《炙吻暗潮》 第1章 我叫姜翠花,二十嫁人,守寡三年。 东城西江路 rosecb 强烈的鼓点,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年轻人的身体里作祟多时,她们扭动着身体,在舞池里抚摸,拥吻。 欲望,疯狂,迷乱。 台角落,姜晚笙坐在高脚凳上。 她穿着一件白t搭配高腰牛仔裤将绝佳的身材弧线勾勒的完美,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晃着,简单的穿搭与酒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慵懒的妖媚。 “我听说心理系这学期有优秀学生出国进修的机会,名额就一个,你不打算争取争取?” 问这句话的是姜晚笙在大学最好的闺蜜沈允儿。 尽管dj震耳欲聋,但这句话还是砸进了姜晚笙的耳朵,而后扎进了心底,泛起闷痛。 姜晚笙百无聊赖地玩着指尖,声音平淡地应道:“没兴趣。” “再说了,我不是心理学系的学生了。” 在大三那个学期,作为恩诺大学心理学系着名心理学教授陈卫国的得意门生的姜晚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转专业。 甚至转的专业也只是凭自己扔了个骰子潦草决定的。 这件事把陈教授气得不行直接把转专业申请书扔在了她头上,但这老头嘴硬心软,转头还是让金融系的辅导员多担待她。 “行行,我看你就是皇上不急,我这个傻逼太监替你急。”沈允儿看着闺蜜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老公要回来了?” 沈允儿今天无意中听到了姜家人和姜晚笙的通话,虽然她大一时候就知道了闺蜜这个秘密,可她却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真好奇,哪个狗男人能丢下自己的新婚小娇妻去了国外三年。 闻言 “你耳朵挺灵。”姜晚笙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张冷酷的俊颜。 真是见鬼了,三年不见都还能记得他的模样。 “对了,我u盘呢?” “在我口袋里!”说着,沈允儿伸手摸了一下衣服外套,口袋的空荡荡让她的笑容渐渐垮下 见况,姜晚笙微醺的状态一下清醒,秀眉微譬问道:“你不会弄丢了?” “不应该啊!”沈允儿疯狂地翻找着,片刻猛拍了一下脑门道:“完了!我刚刚随便找了个包间弄了弄材料,弄完后我就上厕所去了,可能u盘丢在茶几上了” 越说,声音越弱。 姜晚笙被她的马虎折服,但此刻顾不上责备,u盘里的资料非常重要,她必须去拿回来。 “哪个包间?” “一号。” 三楼一号门口 “听说今晚一号包间接待了贵客身份尊贵特殊,店里最好的陪酒女郎都安排进去了。” “确实很漂亮啊。”路过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暧昧的眼神落在站在门口的女人身上。 叩——叩——叩 姜晚笙往下扯了扯身上的包臀裙意图遮住细长白皙的大长腿,这是她花了一万块和陪酒女郎换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抬手推开了门,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笑容说道:“你好,这是你们的酒,久” 等了 未说完的话在那张熟悉却又冷漠的俊颜闯入视线时便戛然而止。 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一身白衬衫黑西裤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红润的薄唇利落到一丝不苟的短发,深邃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摄人的寒意 最为醒目的是,坚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睛,给他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禁欲感。 寒梅吐艳,公子倾城。 “时总这地方不错啊,连陪酒女郎都是个尤物!”穿着一身花衬衫大腹便便的男人看见女人走进来便眼前一亮,全然忘了自己的手还搭在女伴的胸上。 许是在谈生意,包间里的人并不多,但每个男人的身边都依偎着一位女伴像是标配一般 除了时晏礼。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都被其吸引,连带着安排的陪酒女郎们都一头雾水,这是新来的? 时晏礼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如染了墨般的黑眸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美人。 那淡淡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却如同潮水般深邃幽远得令人心悸。 “一般。” 伴随着嗓音低沉而磁性地传来,一瞬间把所有喧闹声都压了下去。 姜晚笙心头一怔,紧攥着酒瓶的指尖用力了几分,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内心已经把时晏礼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好一个一般 “哎!时总就是要求高哈!”听到这句评价的花衬衫胖子喜笑颜开,伸手招呼女人走近一些,笑眯眯地说道:“来来来,不伤心,时总不要你,爷疼你!给爷倒杯酒!” “不过怎么没见过你啊?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姜晚笙强忍着心里的反感给男人倒了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对,我新来的,我叫姜翠花。” “啊?”许是没想到美人的名字如此的不高雅,花衬衫诧异地问道:“那你年纪轻轻怎么干这行?” 姜晚笙叹了口气,张嘴就来:“我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岁嫁人,丧偶三年,也算是村里有名的寡妇了。” 包间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众人一时神情复杂,没想到还有这样悲惨的身世 时晏礼双手环臂慵懒地倚在沙发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女人的表演,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说不出恼还是乐。 这傻装不下去了。 姜晚笙抬眸望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谁都不肯先挪开视线似在无声的较劲。 女人的坦荡反而勾起了时晏礼的兴趣,这不拐着弯骂他吗? 他放下酒杯,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 酒杯和茶几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花衬衫胖子一愣,一瞬便心领神会直接招呼几人一同去隔壁包间,尽管有些遗憾 但他也不敢和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抢女人啊 只是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副男才女貌的好佳景。 偌大的包间一下陷入了沉默。 只见坐在主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杯盏,似笑非笑地说道:“来,给我倒一杯。” “行。” 姜晚笙边向男人走过去边寻找着u盘的踪迹。 眼前的光被一片阴影遮挡,引入眼帘的是小女人姣好的俏颜,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波光流转,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妖精一般勾人的很 明明年纪不大,却要装作老成。 酒倒好了 可时晏礼却没品尝而是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戏谑道:“姜翠花?” 姜晚笙忽然像被点了穴却说不出话,只是四目相对,谁都不让步。 她明白了,时晏礼在秋后算账。 “二十岁嫁人,三年丧偶?” 时晏礼温热的指腹贴向她的殷红小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明明气氛危险,却又如此暧昧。 这个口红色号太艳,不适合她。 男人的压迫感太强,姜晚笙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才让自己死的别那么难看,嗫嚅道:“那个” 时晏礼却没给她机会,而是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眸底蕴含着浓浓的危险氛围,语气不善地说道:“所以,翠花夫人,我这是诈尸了?” 姜晚笙没预想到这一幕,手里的红酒瓶也跌落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玩脱了。 僵持之下,忽而门从外面被踹开。 “扫”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想到里面是这样的情况,两人认识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靠近女色? 愣是卡了好久才说出最后一个字:“黄!” 被打断的时晏礼不爽地砸了砸舌,眼神宛如刀刃一般泛着寒光向那处飞去,薄薄的唇微抿着透着一股不耐,冷漠地说道:“扫你妈。” 第2章 就一小屁孩罢了 “你要不要问一下嫂子怎么样了?”凌苏禾担忧地看着厕所门。 他也没想到他一句“扫黄”能把这素未谋面的时家夫人给吓吐了。 包间厕所内水声乍响掩盖了源源不断的干呕声 直到喉咙发疼,胃虚空再也吐不出东西 姜晚笙才关了水龙头缓缓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唇色尽失。 清瘦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紧紧抓着洗手池的十指因过度用力而丧失血色,但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的内心翻涌。 “叩叩叩” 一门之隔响起了男人冷漠的声音“出来。” “来了。”姜晚笙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门向外走去。 听到动静,时晏礼淡淡地扫了一眼女人苍白的脸,吸了最后一口烟便将烟头丢在地上,昂贵的皮鞋覆上去摁灭了星火。 相比下时晏礼的平静,站在他旁边穿着一身制服的男人就比较兴奋,主动打起招呼说道:“嫂子好,我是时晏礼的发小,凌苏禾。” “方才冒犯了,警队出任务,不过还得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姜晚笙脸上一热,却还是顺着应道:“嗯您好。” 结婚了三年,连自己老公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都只是在财经时报上看到,更何况他身边的朋友? 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得知者并没几人。 就连时家人,也只是见了几个长辈。 时氏声势显赫,掌握着整个东城的经济命脉。 时晏礼,莱恩集团的新任掌权人,在外人看来,是单身王老五。 名牌大学毕业便前往欧洲进修,学成归来后凭一己之力将莱恩集团的经济危机化险为夷。 经商手段闻名商界,行事低调。 时年28岁的时晏礼引起了整个商界的关注。 与他交过手的商人都说“就算不能与时晏礼成为朋友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商界的前辈对这位年轻男人既敬之也畏之。 按姜家人的pua来说,她能嫁给时晏礼已经是祖上积德。 姜晚笙表示——臣附议。 这么想着想着,迈巴赫已经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下车。” 安静的车内响起了男人磁性散漫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偏头一看,五个醒目的字眼——东城公安局。 今天与时晏礼谈生意的几人是北部那边的毒贩,为首的花衬衫是传说中毒枭“冬哥”。 现如今想把手伸进东城的市场,时晏礼便成了他们首先下手的人选。 如若不是凌苏禾死缠烂打,时晏礼才不会耐着性子与这样粗鄙的人周旋了半个月。 让他们去隔壁包间也是计划之中。 “徐警官,他全招了,他就是东哥,已经将录音与证据呈交给北部的警方。”审讯室的警察拿笔录走了过来。 “那么快?”凌苏禾有些诧异细细地看了一遍笔录,内心疑点重重。 刚做完笔录的时晏礼带着姜晚笙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没。”凌苏禾摇了摇头。 姜晚笙从男人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可爱得很。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公安局的审讯室。 眼前是一扇单向玻璃,前半个小时还抱着女人花天酒地的男人如今坐在审讯椅子上,双手被拷着。 招了? 他的表情很淡定甚至有些如释重负?这不该是一个毒枭大佬多年心血被毁了之后所应该呈现的状态? “可以问他一些问题吗?”姜晚笙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 “啊?”凌苏禾愣了愣,看了一眼时晏礼似在征求意见。 见兄弟点了点头才应道:“行。” 姜晚笙附身对着话筒,视线紧紧盯着男人的脸,轻喊了一声:“冬哥?” 只见男人迟疑了三秒钟才缓缓抬起头目视前方,他知道对面是谁,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姜晚笙语气轻松问道:“酒桌下的那套昂贵护肤品需不需要帮你捎去给你的妻子?” “什么?”花衬衫愣了愣,伸手挠了挠脖子,语气生硬地答道:“不用!” “你手上的茧很多,或许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留下的勋章。”姜晚笙笑了笑,语气淡定地像在唠家常:“你身上也有些伤痕,从小生活在糟糕的家庭环境所留下的伤痕?” 许是被戳中了痛楚,花衬衫心里一沉,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语气不耐地说道:“别他妈问了,有本事就赶紧将老子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的,再出来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的敏锐度! 情绪暴怒后 男人低下了头选择了沉默,厚嘴唇紧抿似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言多必失,脸上的肥肉也因愤怒而轻颤。 可姜晚笙并没被吓到,神情漠然地欣赏着男人的表情变化,语气冷漠地说道:“你错了,你不会被判个十年八年,或许是背后的保护伞让你蔑视法律,但我掐指一算,你这一波不是把牢底坐穿就是吃颗子弹。” “请你记住,这不是北部,这是中国。” 此时的她像个审判者,正义凛然。 说罢 姜晚笙转过身来撞进了时晏礼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瞳仁中,似探究,似玩味…… 她睫毛眨了眨掩去一抹惊慌,战术性地清了清嗓:“此人性子暴躁不是一个能主持大局的领导者,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对女性有着强烈的恨意并不可能给妻子买护肤品。” “根据乔-纳瓦罗 《身体语言密码》所说,挠脖子,瞪大眼睛,被揭穿后的暴怒都是撒谎的行为。” “冬哥可能是女性,或许就在酒的隔壁包间。” 这一发言把在场的几人都弄懵逼了。 凌苏禾今心里的疑惑却突然一下通畅了,面色一冷,厉声道:“给我查,东哥一定是混在人群中离开了,给我查酒的监控,最近境内的输入和这段时间他所出入的地方有没有可疑的女性。” “是!” 门口的奔驰等待已久。 男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车窗,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莫名的扣人心弦,散漫地问道:“从哪里看出他对女性有强烈的恨意?” 盛着月光 时晏礼欢愉地打量着小娇妻的模样 姜晚笙是典型的骨相美人,巴掌大的脸蛋,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地像被上帝亲手打造得一件艺术品,弯眉下是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美眸。 小巧的琼鼻上有一粒痣,更添几分潋滟勾人,媚而不俗。 “蒙的。” “他身边的女郎胸口都是红痕,大腿上都是牙印,此人在床上很粗暴。”姜晚笙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全然不顾豪迈的发言, 顿了顿,轻抬俏颜望着他,语气平静地反问道:“都是男人,时总应该不会不懂?” 空气一时陷入死亡般的沉默,直到站在不远处的凌苏禾和年轻的小警察没忍住笑了出来。 意识到失言,姜晚笙伸手撩了撩头发遮住泛红的脸颊坐正了身体,乖巧得像个小学生,颇有一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时晏礼薄唇轻抿极力地控制着微翘的嘴角,心里提不起一丝不悦,却沉声威胁道:“小鬼,再拽,把你卖去北部给别人做老婆。” 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丢进了后座,未等小姑娘反应过来便对着前面吩咐道:“开车。” 车子已然驶远直到消失于拐角 凌苏禾向前几步,手肘撞了撞好友揶揄道:“行啊,找了个宝。”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接过了好友递来的香烟把玩着。 美人细腻柔软的触感还缠绕在指尖,曼妙身姿在脑海挥之不去,竟有些意犹未尽 他点燃了烟企图用尼古丁安抚内心的躁动,薄唇掀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嗓音冷淡磁性地说道:“就一小屁孩罢了。” 第3章 这就是我姜宝钏守了三年寡的前夫 幽暗的房间安静无比,外面却风雨交加,狂风猛烈地拍打着窗。 女人安然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被窝下紧扣的双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暴露了此刻不安的情绪。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像警钟让人不禁战栗。 钥匙与锁扣发出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上了两层锁的房门被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寂静的空间传来男人温和却又令人作呕的声音 他说:“笙笙。” “叮!” “滚!” 睡在心理治疗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眸。 她急促的呼吸着空气,鼻尖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眼神慌乱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直到确定这不是幽暗的房间,才抬手虚虚地遮掩住眼睛,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大抵如此。 “醒了。”周凛城收起了怀表,声音温柔地问道:“要不要喝口水?” 姜晚笙抽过纸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有气无力地应道:“谢谢。” “最近的状况不错,没有严重起伏。”周凛城看着数据记录,笑了笑问道:“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 姜晚笙抬眸问道:“周医生,如果我对一个异性的接触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是为什么?” 周凛城笔停顿在纸上,才缓缓道:“笙笙,你是学心理学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应该懂。” “行。”姜晚笙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双手撑在两边刚要直起身来,双腿传来的麻让她身体一时失去了平衡。 见况 周凛城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紧张地问道:“没事?” 一阵不适的感觉涌上心头 姜晚笙眉头紧皱,想都没想地拂掉了手臂上的手,一抬头便对上了男人无措的眼神。 方知失了态。 “周医生,抱歉,我还有事。”姜晚笙抿了抿唇,拿起包包便转身向外走去。 今天是周末,她约好了和闺蜜沈允儿在学校咖啡店见面。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了恩诺大学绕绕弯弯后停在了一家咖啡店。 沈允儿看见闺蜜走进来忙挥了挥手问道:“怎么来那么迟?去干啥了那么神秘,还不让我陪着去!” “有事!”姜晚笙言简意赅,拿起桌上的冷饮直接灌了好几口。 东城的九月实在炎热,热得就像当年后裔射的那九个太阳都复活了 “您不会是外面有男人了?”沈允儿挑了挑眉,狐疑地问道。 姜晚笙正在看她大伯姜伟发来的微信,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张嘴就来:“是啊,有三个。” “牛批!”沈允儿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八卦笑得贱兮兮地问道:“对了,你不是说你老公回来了吗?有没有弥补当年新婚之夜的快乐啊?” “啧。”姜晚笙白了一眼闺蜜,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男人冷峻的面容,带着烟草味的灼热气息再次扑面而来… 终是骂道:“滚蛋。” 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不过自从那晚之后,两人又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为了这事,姜家人还打电话训了她一顿,话里话外都是说她连老公的人都管不住 再一看对话框还是那句“带宴礼回姜家吃个饭。” 不要脸。 姜晚笙内心涌起一阵不爽,索性将手机关屏直接丢在了包里,勾了勾唇说道:“弥补不了,有点不行。” “不然你给我物色一个新的?” 沈允儿脑海里闪过一丝精光,眼神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周围才伸出手指指了指旁边,小声地说道:“还真有!就我们旁边的屏风后面,我刚刚路过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真帅啊!不过他对面那女的真作!” 像是验证这话不假,一屏之隔传来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什么?你看不上我?” 此话一出 身边的人都往那桌望去,包括姜晚笙这桌的吃瓜群众。 沈允儿震惊地捂住了嘴巴:“我靠,吃瓜!” “嗤。”姜晚笙视线望着屏风,摇了摇脑袋感叹道:“妾有情,郎无意。” 但不得不说,隐隐约约可见的侧脸轮廓确实让人想一睹俊颜。 只看见男人端起了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伸手捞起搭在沙发上的西服外套,起身道:“是的,家中长辈说我与姓林的相克,会发不了财,告辞。” “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允儿看见帅哥站了起来激动得很,伸长了脑袋想要看奈何这个位置实在盲区。 “你快看看帅不帅!” 声音还挺好听!只是这个理由也太荒谬了…… 姜晚笙公平点评。 只是下一秒,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男人却让她无了看戏的兴致。 太阳光的照射下 男人的肤色冷白,冷峻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疏离。 “哦,一般。” 姜晚笙慢慢低下了头,牙齿不自觉地咬着吸管。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姜晚笙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本以为时宴礼会选择不认识擦肩而过,没想到还是停留在了这桌 姜晚笙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了坐在对面的闺蜜着急地站了起来,语气慌乱却又恭恭敬敬地喊道:“宴礼哥!” “嗯。”时晏礼抬了抬下颚示意道,眉间难掩的疲惫之色,随后视线落在了鸵鸟姑娘的身上。 凌苏禾诓他,来了才知道是代替这小子相亲,原因是他觉得拒绝女人会亏损功德。 但时宴礼的功德所剩无几,也不在乎这一件。 其实他早看到姜晚笙走进来了,才想起她就读于恩诺大学。 只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小姑娘对自己的评价。 真不是一般的记仇。 叩——叩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莫名勾人心弦。 姜晚笙一抬头便撞进了男人墨一般的瞳仁中,他眼尾微挑,冷漠而又多情,压迫感极强。 只听见他冷漠而又磁性的声音问道:“哪里一般?” 姜晚笙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应道:“都——一——般。” “呵。”时晏礼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地说道:“这周末回时家。” “为什么?”姜晚笙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反问。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薄唇微勾,声音极小却非常有侮辱性的毒舌道:“时家的私人医生能治眼瞎。” 直到男人走出了咖啡厅坐上了豪车离开,姜晚笙都没反应过来。 而沈允儿一脸生无可恋地哀叹道:“完了,完了,大清完了!我刚刚居然骂时总是狗男人!完了!” “他要和我哥告状,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晚安了!” 自艾自怜了一分钟过后,沈允儿才楞住问道:“笙笙,你怎么会认识时总?” 姜晚笙收回了视线,喝了一口冷饮压了压情绪,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就是我姜宝钏为他守了三年寡的前夫。” “啊不,现在复活了,丈夫!” 第4章 或许你可以叫我一声舅妈 时氏继承人回国发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城。 “明天周末了,你回不回家?” 经过了一晚上狂风暴雨的自我洗脑,沈允儿已经接受了自家闺蜜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哥哥发小的老婆这一重磅消息。 原来,富家太太竟在我身边! “不回。”姜晚笙看着手机报道,心不在焉地应道。 这是时晏礼回国一周传出的第三次绯闻了,前两次都是小人物,但现在这个,她并不陌生。 秦熙月,时家的世交,秦家的掌上明珠,一线模特。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沈允儿伸出手搂住闺蜜的肩膀顺势睨了一眼屏幕,不屑地说道:“哦,这个女的啊,我小时候就和她不对付!烦得很!” “吃她的醋?” “呵。”姜晚笙关上了屏幕,白了一眼闺蜜说道:“眼瞎和我一起回时家看病?” “不要不要!去时家做客一趟我得抑郁症三天!豪门规矩多!”沈允儿耸了耸肩,神情复杂地感叹道。 唠着唠着,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忽而,一阵尖锐而急促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并且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姜晚笙!” 姜晚笙迎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奇奇怪怪,色彩缤纷的漂亮女孩踩着一双粉色的恨天高气势冲冲地朝她走来。 怎么说呢就像看到了一株行走的圣诞树但细看还是挺漂亮的。 只是漂亮也遭不住这样的祸祸… “姜晚笙!你为什么要纠缠我男朋友!你个不要脸的bitch!” 说着,伸手就挥了上来。 姜晚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腕,顺势睨了一眼那五颜六色美甲,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小姐,你男朋友哪位?” “还有,你哪位?” 恰好是下课时间,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干饭的脚步,吃起了瓜。 “松开我!我男朋友计算机系应白!” 说着,何汐宁还把手机屏幕打开亮出了和男朋友的合照。 姜晚笙睨了一眼,甩开了她的手,无所谓地说道:“不认识。” 倒是在一旁的沈允儿认出来了,在闺蜜耳边轻声说道:“这个好像是校篮球队的,之前问过你要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吗?” 闻言 姜晚笙愣了愣,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打开qq,她很少玩qq,大多不熟的都在qq躺尸。 看见眼前盯着手机说悄悄话的两人,何汐宁伸长脖子,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关你屁事。”姜晚笙嗤了一声,指尖停留在某一个对话框。 “你!”何汐宁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又说不出话! 姜晚笙将手机翻过来,屏幕上是和应白的对话框,只有十句话,九句还是应白发的。 她唯一回了一次还是应白告诉她,今天饭堂提供锅包肉。 她回了一个1——表示老子知道了。 “wow,这不是舔狗日记吗?”沈允儿笑眯眯地说道:“姐妹,回去管好你的男人啊,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啊?” “就是就是!”身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汐宁被聊天记录打得脸又红又烫又疼,伸手想要抢过手机,气急败坏道:“你!他怎么会加你!” 姜晚笙把手机丢进包里,淡定笑道:“关我屁事。” 八个字,解决一切。 爽快!说完就要拉着闺蜜走进宿舍。 何汐宁心高气傲没受过这种委屈,说着就冲上去拉住姜晚笙不让她走,红着眼睛:“你不能走!” “你松开!”姜晚笙不耐烦却也没推开她,毕竟这恨天高真摔下去了估计得疼死。 “不!”何汐宁摇头如拨浪鼓,手上也拽的更紧了,这幅小娘子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姜晚笙错付了她。 “松!” “就不!” 拉锯战,不相上下,而身边的人也越围越多 直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雄厚的声音:“都给我让开!成何体统!” 姜晚笙放弃挣扎,抬头望去,只见学生们慌忙让开了一条路,从中间走出来了几个校领导。 为首的是校长,而站在校长旁边的年轻男人,她也并不陌生。 姜晚笙叹了口气 是不是气场不合?不然为什么每次发生糗事他都在呢。 而攥着自己手臂不放的小姑娘立刻松开了手,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托这该死的飞来横祸的“福”,姜晚笙来到大学快四年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进入校长室。 “事情就是这样,我与应同学没有任何关系,卢同学误会了。”姜晚笙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把手机记录摆了出来。。 校长看了一眼记录也明白了其中的事情,笑了笑对旁边的男人说道:“晏礼啊,见笑了。” 时晏礼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一脸倔强的小女人,勾唇道:“年轻人,生活丰富。” 男人的言外之意让人遐想不已,姜晚笙眸底掠过一抹暗色,不再看他,只是认真地说道:“校长,我需要一句道歉。” “什么?”何汐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我道歉?” 姜晚笙递去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冷笑:“不然呢?” “你!” 一声冷漠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道歉。” 时晏礼神情不变,端着茶递向唇边抿了一口,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忤逆。 何汐宁欲言又止,畏畏缩缩地看了好几眼男人才不服气地说道:“对不起。” “听不到。”姜晚笙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居然有那么强的震慑力? “你!”何汐宁窘迫不已,却又不敢撒泼,只得认认真真地鞠躬,语气不情不愿地说道:“姜晚笙同学!对——不——起!” “没关系!”姜晚笙笑了。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她也不想在这地方多停留,对着校长鞠躬道:“谢谢校长,我有事就先走了,麻烦您了。” 走出了校长室之后,姜晚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想到时晏礼看着她的眼神就觉得不舒服。 罢了,反正他看不起姜家,对自己态度如此也正常。 “哔——” 车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姜晚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能那么嚣张在校园鸣笛,转身望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不远处停着,时家的司机站在旁边说道:“太太,请上车。” 男人一身正装正倚靠在后座,桌面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着国际会议。 后座车门打开,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一口流利且正统的英文说道:“te。” 指尖轻叩,退出了界面。 时晏礼的声线低沉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深厚的磁性,但天生又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今晚回时家吃饭,奶奶要见你。” 只是这语气却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好。”姜晚笙原本想着解释今天的事,再一想网上的绯闻和相亲的事。 解释n,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 车子一时陷入了沉默,司机开的挡板实在多余,她们两个并没有夫妻许久未见的激情拥吻。 直到车窗被敲响 时晏礼摁下了按键,车窗缓缓地降落,那张漂亮的脸蛋再次出现,卸了欧美妆的何汐宁更加漂亮了,稚嫩且青春。 而对于来人,男人却也没有一丝诧异。 “舅舅!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何汐宁趴着车窗上,殷勤地笑着:“你回去不要告诉我妈啊!” “舅舅?”姜晚笙瞳孔骤然放大,震惊得不能自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玩笑。 何汐宁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另一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手指指着她厉声质问道:“姜晚笙!你你怎么在这!” “嘿嘿。” 只见坐在车里的女人向她抛了个媚眼,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安抚,一副气死人不偿命地语气说道:“宝贝,或许你可以叫我一声,舅妈?” 第5章 回时宅 时宅 “舅舅你好狠的心啊!真让我自己搭滴滴回来啊!”何汐宁踩着恨天高提着小包包愤怒地向门口走来,压低音量说道:“你千万别和我妈妈说我逃课了啊!” “再说。”时晏礼抬起指尖松了松领口的领结,睨了一眼外甥女嫌弃地说道:“把你那长得像妖精一样的睫毛给我卸了。” “舅舅!这是仙子毛!”何汐宁跺了跺脚,拿出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刚接的睫毛地说道。 时晏礼沉了沉气,语气不耐地说道:“管你鸡毛还是鸭毛,给我弄干净再进时家!” 倒不是他思想传统,是他没想到侄女在高考这个节点搞恋爱。 想到这,更加不爽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往里面走去。 “嗤。”姜晚笙没想到男人还有如此高的幽默天赋,不由地笑出了声,丢了一句“加油”才像小尾巴一般跟着他走了进去。 不怪姜晚笙没见过这位侄女。 两人的婚约本就是姜家不要脸以恩义挟持而得。 姜晚笙的爷爷与时晏礼的爷爷是战友,在战场时,姜晚笙爷爷救了时晏礼爷爷一命。 于是二老善做主张给儿孙定下了这个娃娃亲。 岁月渐逝 两位老先生都相继故去。 后辈自然也记不起来有这个约定。 直到多年后,姜家的公司遇到了经济危机,姜老太太想起了这个娃娃亲,便把姜晚笙从小姨家接了回来,以这场婚约让姜家度过了一次危机。 时老太太也没办法,时家大房这门育有一儿一女,长姐时如妍已经有了家室,那只剩时氏继承人时晏礼了。 这门亲事太过牵强。 当年定下来的时候时家没有一个是开心的,时晏礼更是直接出了国。 时家也只有老太太心疼姜晚笙,时晏礼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周游世界散心,倒也省了婆媳问题,只是时晏礼的姐姐确实不喜欢她。 与时家的长辈都没见几次,更何况这个在国外长大的侄女。 何汐宁再进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从她眼睛通红就可以看出,这仙毛之战有多消耗人的精力。 要变美,先变鬼! 时如妍听到门口的动静,往玄关处望去:“你怎么今天放学那么早?” “我”何汐宁一愣,看了一眼时间,糟糕!忘了才四点半! 灵机一动之下寻找队友说道:“我们学校今天搞活动,舅舅就去接我回来了!对!” 闻言 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时报的时晏礼侧了侧脸,勾了勾唇却未急着回答。 “help!”何汐宁挪着小步子走到男人的身后,两只猪爪子扒在他的肩膀上殷勤得捶着:“是,舅舅?舅舅辛苦啦!” 时如妍看着舅侄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视线最后望向了坐在男人旁边的女人身上。 更让她诧异的是,时晏礼和姜晚笙一起回来的? 姜晚笙本就在看戏,接触到女人眼神的那一刻忙正形,不漏痕迹地望向了电视屏幕:“这电视剧真不错。” 而电视剧正播放着时老太太爱看的《婆媳大战之我的好婆婆》 何汐宁着急地火烧屁股:“舅舅,你说啥我都答应你,你快说话啊!” 时晏礼眉眼间沾点淡然的笑意,翻页的指尖顿了顿,似在思索。 见况,何汐宁知道有戏,忙表忠诚:“真的真的!” “行,先欠着。”时晏礼满意地合上了财经时报,平淡地说道:“对,今天学校搞活动,高三可以放个假,我就去接她回来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时如妍才收起狐疑的神情,平静地说道:“走,去祠堂。” 三年前,时晏礼一去国外就很少回家,过年也只是托助理相佳豪给时家带一些年货。 现在回来了当然要去家族祠堂上柱香。 时宅是一座古香古气的老宅,门口立着两尊白玉狮子,红木的大门显得格外庄严,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路。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从大厅走向祠堂还需要一小段路,两边古树参天,郁郁葱葱,给人一种朴素宁静的深沉感觉。 祠堂门打开,一股木檀香扑面而来。 “回来就不走了?”时如妍用抹布擦拭了一下台面上的落灰。 “不走了。”时晏礼点燃三支香置于手心便随意地鞠了三躬,态度极其敷衍。 毕竟他是不信鬼神这些的理论。 妥妥的无神论者。 “啧,跪下,认真点!”时如妍指了指地上的蒲团,眉头紧皱地威胁道:“等会儿奶奶看到了该不开心了!” “哪有那么多规矩。”时晏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岔开了话题问道:“汐宁的学习怎么办?请家教?” 提到女儿,时如妍思绪果然被带跑了,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跟姜家这小姑娘一起回来了?你不是抵触得很?” 时晏礼插香的动作顿了顿,直到灰烬滴在手上才回过神,笑道:“顺路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你教的吗?” “去你的!敢打趣我!”时如妍扬起手作势要给男人一拳头,见他没躲终是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爷爷奶奶那辈重情义,姜家这小姑娘是可怜,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但我是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的,你若与秦家的秦熙悦有意,我支持你离婚,反正对于姜家该帮得也帮了。” 见姐姐越说越离谱,时晏礼伸手揉了揉耳朵,打断道:“等会儿我何时与秦熙悦有意了?” “不是吗?你昨晚传出来的绯闻!”时如妍愣了愣,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能扯。” 时晏礼丢了一句便转身往外面走去,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一条信息,简单的三个字“撤下来”。 许是看出来了这个态度,时如妍也不再问这个问题。 这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时如妍还在思索着要在哪个辅导机构找老师,直到走到大厅门口才想起了一家有名的机构,问道:“你觉得恒育机构怎么样?” 只见旁边的男人没有一丝反应,侧头一看。 只见时晏礼双手环在胸前,眉眼含笑地望着前方,漫不经心道:“这不是现成的吗?” 时如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姑娘正坐在一起打嘴仗,虽不对付,却又莫名和谐。 何汐宁正一脸愁苦看着茶几上的高三数学题,姜晚笙则悠然地啃着苹果看电视剧,怎么看都滑稽。 “这个答案总对了?”何汐宁挠了挠头发,把草稿本递向少女。 姜晚笙撇了一眼答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郑重地说道:“你与大学无缘了。” “啊!!!”何汐宁的自尊心在今天被眼前的小舅妈杀得片甲不留。 第6章 同居生活开始 时老太太午休醒来已是六点。 按照时家人的口味,陈姨做了个满汉全席。 沈允儿说得不错,时家这样的世家豪门确实规矩多,饭桌上的规矩则是食不言。 这对姜晚笙来说不难,毕竟她一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吃饭,说不说话都无所谓。 除了回姜家的时候,一桌子的长辈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教训你如何为人妻。 姜晚笙将当代年轻人的左耳进,右耳出特有良好品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一桌子菜实在清淡 “笙笙,快吃呀,是不是不合胃口呀?”时老太太看着小姑娘没动筷,不停地给她夹菜。 “没!怪我馋嘴吃了一个苹果。”姜晚笙看着自己碗里的胡萝卜,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的一抹抵触之色,仍是塞进嘴里。 “略略略!让你看我热闹!现在吃饱了!”何汐宁左手拿着一个鸡腿,幸灾乐祸地说道。 “何汐宁食不言!你这像什么话!”时如妍瞪了一眼女儿沉声叱道。 被妈妈凶了之后的何汐宁果断寻找最强帮手,委屈巴巴地说道:“外祖母!” “哎呀!难得一家坐下来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规矩!难得家里两个小孩都在一块多热闹啊!”时老太太忙护着小姑娘,不满地训斥道:“要都像你和时晏礼这种闷不作声的,我都快无聊死了!” 时晏礼无端躺枪,抬手摸了摸鼻尖,无辜地说道:“我可没说话啊。” “就是就是!”何汐宁没忘记今天被舅舅坑的时候,现在抓紧机会了赶忙落井下石:“凶巴巴!” “好了好了,都依你们!”时如妍无奈一笑,倒像个罪人了。 “这就对了嘛!”时老太太喜笑颜开,拿起筷子继续夹菜:“这另一个鸡腿给我们笙笙,快吃!” “谢谢奶奶。”姜晚笙看着碗里堆成的小山,酸涩与喜悦杂糅成一团堵在胸腔,竟让她说不出第二句话。 只能闷头把碗里的菜和都吃了。 倒不是一个鸡腿的事。 只是时老太太的那句“小孩”让她一时恍惚不已。 她有多久没被当成小孩对待了呢?大概是从她父母意外去世开始。 晚饭过后 时老太太本来还想着留下这对小夫妻在时家住,但留下来住就说明两人要同床共枕, 这对姜晚笙来说无非是一大难题,更何况,药也没带在身边。 好在时晏礼在这方面与她一致“对外”,果断拒绝道:“笙笙明天有事,改天。” “行。”时老太太再不舍也只能放人了,也只得拉着小姑娘的手叮嘱道:“姩姩呀这小子有什么惹着你了就和奶奶说啊!奶奶替你收拾他!” “好!”姜晚笙连连点头。 在时家感受到为数不多的善意和关怀都来源于眼前的老太太,连这一声许久未听到的乳名都格外亲切。 “好了,别依依不舍了,何汐宁扶外祖母回去。”时晏礼哭笑不得,吩咐完便毫不留情地摁下了车窗按键。 “哎你这混小子!” 随着车窗慢慢升上去直至关上,老太太的辱骂声也隔绝了。 车里一时剩下他们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幽暗的环境中传来了男人散漫的呢喃:“姩姩?” “嘶!”姜晚笙猛地抬起脑袋望向男人,又赶忙低下头,伸手撩了撩脸侧的碎发别至耳后,结巴道:“你你干嘛!” 听过很多人叫这声乳名,却都不如时晏礼嘴里出来这般轻佻动听。 “呵。”时晏礼支肘偏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少女姣好的侧颜。 这个动作他在风月场合见过无数女人做过,只能称为做作! 都不如小姑娘这般无心,却又如此撩人。 “说话啊?” 在耐心这方面,姜晚笙是不敌眼前的老狐狸。 时晏礼见好就收,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扯了扯,漫不经心道:“没人告诉你你坐副驾要系安全带?” 姜晚笙扯过安全带系好,却又不服地反击道:“没人告诉你妻子坐副驾都是丈夫给系安全带吗老古董!” “什么?”时晏礼有些诧异最后三个字。 姜晚笙忙噤了声,伸手慌乱地点起了电台音乐,才赶忙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说道:“时总走!回家了!” 回家? 时晏礼看了一眼小娇妻泛红的耳垂,眉眼间的清冷敛起,舌尖顶了顶上颚似在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也不赖。 虽然时家不喜,但面子工程做到足。 婚后,姜晚笙一直住在两人的婚房,是一套楼中楼的小别墅。 瑰园居——位于市中心的别墅区,最重要是,安全系数高。 只是难在,只有一个房间是收拾好的,就在姜晚笙不知所措时,时晏礼先前一步走进主卧的柜子里拿出洗好的被套走进了客卧。 收拾好了才拿起笔记本去书房将下午没开完的会继续开完。 直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 “完蛋!”姜晚笙看着掉在地上的热水壶。 身后传来了男人沙哑的声音:“怎么了?” 小姑娘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来,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红得不寻常的小脸,手里还紧攥着一盒过敏药,难得漏出失措的神态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片刻 “时总,你有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凌苏禾听到那边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不禁疑惑地问道:“您这是大晚上的干嘛呢?” 时晏礼将温水倒在杯子里,睨了一眼坐在饭桌上托腮发呆的小姑娘,轻笑道:“伺候祖宗呢。” 听到这,凌苏禾可就来劲了,还没等他开始八卦,时晏礼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电话挂断了。 “胡萝卜过敏为什么还要吃?”时晏礼将杯子置于她的面前,回想起饭局上的情景。 他只想着是小姑娘不爱吃,但没想到是过敏。 “奶奶的好意,拒绝不好。”姜晚笙也不矫情,直接端起杯子就将药吃了,眉头都不带皱一分就像吃饭一样轻松。 时晏礼挑了挑眉,刚要掏出来的糖果还是松了手,重新落回了裤袋里。 想到了自家侄女吃药要死要活的模样。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杯子给我。” 姜晚笙瞥见他的手伸在桌面,手指修长,手背上漏出隐约的青筋,还沾着水珠。骨感却又漂亮。 只是有一抹微红倒像是烫伤。 “谢谢,抱歉。”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听懂了。 谢谢他给她倒了热水,抱歉打扰了他的办公时间。 “姜伟给我打了电话,他想……” 时晏礼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姜晚笙说道:“时家不欠姜家什么。” 意思很明确——不需要帮。 许是因为不舒服,姜晚笙的声音有些娇软无力,但却十分坚定。 “嗯。” 时晏礼抬了抬下颚,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诧异之色,眼见着小姑娘同样望着他,秀气的眉毛微瞥,一双莹润清澈的眸子似含着盈盈春水般勾人,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 但他知道,她不是。 时晏礼拿起杯子转身走向厨房前还是将口袋里的糖果丢在了桌上,散漫地问道:“还有什么过敏的吗?” 第7章 深夜涂药 床还是这张床,但一想到隔壁住着一个人又是新一种感觉,让她久久不能入睡。 姜晚笙坐直了身体,伸手拿过床头的糖果置于手心凝视良久,思绪却乱成了一团麻。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吃药之后递给她一颗糖果。 尽管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一场思想博弈之后,终是叩响了那扇门。 时晏礼刚洗完澡出来听到了敲门声,再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十一点,拿起浴袍披在身上随意系了个结就走了过去。 “怎么?” 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沐浴露的清香,还有男人身上温热的气息。 姜晚笙傻了眼,方才脑袋构思了一万遍的说辞在此刻全然抛之脑后 时晏礼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随意捋到了脑后,水滴从前额滴落到鼻尖再顺着锁骨滑入 而浴袍并未系好,能看到男人身上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带着一股蓬勃的野性。 好一幅美男出浴图! “你知道大半夜不能敲男人的门的吗?”时晏礼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伸手搂了搂浴袍将自己裹紧,还不忘调侃一句。 “嗤。”姜晚笙脸颊滚烫,仍嘴硬道:“谁稀罕啊!” “是吗?”时晏礼双臂环胸,步步紧逼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戏谑道:“不是你和沈家那小姑娘说我不行吗?” 嗡! 姜晚笙脑袋炸了,我靠!他果然听到了! “嗯?不是还三个男人?”时晏礼看见这张素净漂亮的小脸出现了错愕的表情,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愉悦。 姜晚笙想开溜,可男人先前一步将手掌撑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禁锢着她。 “行了。”时晏礼看见了小娇妻泛红的耳垂,再招惹下去就要狗急跳墙了。 “去沙发。” 他看见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医药箱就知道她的来意,没想到年纪小小,观察力了得。 但他并不是柳下惠。 而且对姜晚笙,他心思并不纯。 虽然是合法关系,但是两人形如陌生人。 时晏礼自诩不是重欲的人。 可酒那次偶遇 当晚时晏礼就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里的小娇妻躺在他的身下,美眸盛水,小嘴殷红,似猫般的娇咛在耳边唤着他的大名 一声又一声,让人失控。 醒来之后的时晏礼全当是自己禁欲太久。 立刻去往了市寰宇集团与好友傅屿之商讨生意上的事,才将这一茬暂时忘记 客厅并未开灯,只有那月光透着落地窗洒了满室的清冷。 时晏礼眉眼低垂,小姑娘正坐在地毯上,素白娇小的手正托着他偌大的手掌,沾了消毒水的棉签轻轻地涂抹在他的手背上。 秀气的眉眼间写满了认真,还有一丝如临大敌的感觉? 听到男人的轻笑,姜晚笙顿了顿,瓮声瓮气地问道:“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怎么我涂药,你比我还疼的样子?”时晏礼勾了勾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美人的服务。 闻言 姜晚笙抿了抿唇并未应答,只是棉签恶意地加重了一些力度。 “啧?”感受到小姑娘的小动作,时晏礼砸了砸舌。 姜晚笙轻抬俏颜,轻声道:“疼?” “这热水烫了肯定是有些疼的!” 这是上香时弄到的,不过也是不痛不痒罢了。 但时晏礼不经意地望进了她那一双灵动的美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应道:“嗯!” 许是心虚,偏头望向了窗外的明月。 下一秒,便感受到了手背传来了清凉之意。 时晏礼一怔,察觉到了她正在做什么 这个居高临下的视野能将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尽收眼底。 姜晚笙是典型的骨相美人,肤如凝脂的肌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地像是勾描而成,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 只是那眉头老轻拧着真让人想亲手抚平。 “商量个事?” 姜晚笙专注着自己的工作,分了心问道:“什么?” “大四忙不忙?”时晏礼选择先礼后兵,先唠唠家常。 可不唠还好,一唠,姜晚笙的戒备心上来了,直接双手环胸将身体靠在茶几边上,开门见山说道:“时总,直接进入正题。” 所谓黄鼠狼给美女拜年!不安好心! “行。”时晏礼看着小姑娘收放自如的神情变化只觉得有趣得很。 也学着她的动作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说道:“我想要你辅导宁宁高三的作业,当然前提是不耽误你的学业。” “我拒绝。” 小姑娘拒绝得太干脆,时晏礼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我毕业论文即将选题,过不久还要实习,会很忙,我还要花时间去弄金融专业知识。”姜晚笙有理有据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还不忘开个玩笑:“你总不想你侄女考上了大学,而我读大五?” “所言极是道理。”时晏礼喉咙间轻轻发出了一声轻笑。 不由想到今天姜晚笙离开办公室后,心理系教授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替她说情,直到知道了这是个误会才放心离开。 他这才知道,姜晚笙是大三转了专业。 她还是拿了三年奖学金的优秀学生。 是什么让一个得意门生在大三选择转专业? 时晏礼满是疑问。 “姜晚笙,为什么转专业?” 沉默的氛围拉长了整个夜晚。 姜晚笙垂眸掩去眸底的失意,片刻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无所谓地说道:“不喜欢就转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行了,涂完药了,告辞!” 时晏礼自然不信却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紧盯着她清瘦的背影说道:“你辅导何汐宁作业,我按照辅导机构收费付你工钱,实习可以安排在莱恩集团,你的毕业论文我来教你。” 姜晚笙停住脚步,并未回头:“条件挺诱人,但你要知道我和你侄女不对头,说话没三句就打起来了怎么辅导?” “我会解决。”时晏礼知道她这是松动了,胸有成竹地说道:“姜晚笙,信我,你们两会玩到一块去的!” “嗤。”姜晚笙不以为然,但这笔生意也不亏。 只见她将棉签轻轻一掷,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投进了垃圾桶。 盖子“啪嗒”一声合上,似对这个口头协议盖了章! “解决了再通知我,时先生晚安!”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姜晚笙听到了男人沙哑却又玩味的声音轻飘飘地像3d环绕一般荡漾至耳边,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 “姜姩姩,晚安。” 这特么的时妲己。 姜晚笙耳廓发热,随手将那颗糖果丢进了柜子里。 这些年来她吃药都不需要吃一颗糖果来过渡这份苦,现在也不需要。 如时晏礼所说,给他上药,她确实不舒服,但是又没有想象中的不舒服。 其实那天在酒的那晚,她就发现了自己与时晏礼肢体接触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厌恶,呕吐只是习惯性的行为。 就比如方才拉着他的手。 她只觉得,温暖。 还有,他右手的虎口有一颗痣,好看。 女娲真不公平,捏时晏礼的时候连虎口的痣都拿捏到位,难道捏她的时候中途还去和嫦娥赏了个月? 第8章 我行不行,要不要试一试? 这一夜好眠 姜晚笙醒来时,外面正下着小雨,而隔壁房间早就空荡荡了。 只有微信丢给她一句话“等会儿忙完了接你回时家。” 那么快把那小魔头给解决了? 真是速度派。 只是今天这样的天气,姜晚笙很不舒服,幸好是白天。 她拉开了客厅的所有窗帘让光透了进来,简单地吃了个午餐等到了雨停才出门。 她今天要回宿舍拿东西。 只是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下起了大雨。 而咖啡店今天关店了,无奈之下,只得站在咖啡店的楼下等着。 “喵~” 一声猫叫吸引了姜晚笙的注意。 她低下头,只见一只湿漉漉的加菲猫正窝在她的鞋边撒娇,精神气十足,可爱得足以把人的心萌化。 “hi~”姜晚笙蹲了下来,伸出指尖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它还戒备地往后躲了一下。 “啊?只准你撒娇,不准我摸你啊?” “瞄~”加菲猫抬了一下下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似在斟酌着什么。 “等会儿哈!”姜晚笙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火腿肠晃了晃:“这个?” 这是她包里常带着的小零食,早八人,什么都吃一点。 “瞄~”加菲猫眼前一亮,傲娇地扭着屁股走了过来,张嘴就咬,目标明确! “啧,你小子还挺会欲擒故纵!”姜晚笙如愿地伸出手掌rua了一把小猫的脑袋,心里思索着这什么时代啊,加菲猫都出来流浪了? 真想带走! 只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真是有心无力。 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一般,身后响起了一个温和的男声说道:“这是校园里的一只流浪猫,应该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姜晚笙迎声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怀里还抱着一个篮球,一双桃花眼含笑地注视着她。 计算机系应白。 果真那句话是对的。 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应白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真诚地解释着:“抱歉,昨天的事给你带来了困扰,那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小妹妹,一直喜欢我,是我性子软不太会拒绝别人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姜晚笙秀眉微蹙,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昨天何汐宁的手机壁纸,那张贴脸的合照亲密无比。 不过姜晚笙有个优点,她就喜欢看别人装逼又不去揭穿。 所以此刻她也只是笑了笑,嘴里蹦跶了出了一个令人语塞的字眼。 “6”! “?”应白有些尴尬,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堪堪地稳住笑容说道:“我昨天给你发信息道歉了,但是你没回我,真的很抱歉!” “好的。”姜晚笙冷淡应答。 应白的笑容属实挂不住了,脸上再也挂不住,语气低沉地说道:“姜晚笙,我知道是我喜欢你,但是你也不用那么目中无人!” “嗯?” 姜晚笙最后rua了一下猫猫的后背,眼里的笑意倏地敛起,语气冷淡道:“应白?对?” “首先,我并不好奇你的莺莺燕燕,我与你的交情只限于一个qq,要说感谢你的那就是谢谢你提醒我饭堂有锅包肉,大路两边宽,你要觉得我挡着你的路了,你走另一边?” “都是成年人了,得识趣?” 姜晚笙这小姑娘对谁都是面带笑容,看着挺可亲,但只有熟络她的人知道,这只是她的礼貌罢了。 这小姑娘真沉了脸,动了气,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锐利。 话说到这,应白只觉得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实在燥得慌。 但是藏在口袋里的情书又是花了半个小时在百度抄的,而且还和舍友打了赌,还有半个月,再追不到就要给舍友一千 块钱! “你收下!”应白倒不在乎这一千块钱,只是作为一位一直被女孩追着跑的男孩哪来受过这样的屈辱? 只能忍着情绪,把情书递向前! “尽管你误会我,但我真的喜欢你,我会用时间去证明我的真心!” “我不要。”姜晚笙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不,你拿着!”应白热脸贴冷屁股已经贴得心态爆炸了,这时也顾不上怀里的篮球溜到了其他地方,不停把信封塞到她的手上。 “我说了不要!” “你就拿着!” 如果不是下雨天,姜晚笙真的会直接走,她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 来回推脱时,倏地,身后伸出了一只手紧攥住了应白的手,语气冷淡道:“请您自重!” 姜晚笙心里一动,偏头望去,并不是那张熟悉且帅的人神共愤的俊颜 “时太姜小姐。”助理相佳豪甩开了男生的手,伸出手掌示意着,恭敬道:“先生已经在等了。” 姜晚笙往助理示意的方向望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打着双闪停在百米开外,车窗严实地关着。 “走。”姜晚笙点了点头,只是仍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猫,心里想着,下次,下次再碰到就带你走! 应白被这一出吓了一跳,眼看着少女就要离开了,忙上前几步将情书塞进了她没关紧的包包里。 “姜晚笙!你一定要好好看!这是我的心意!” 姜晚笙眉眼低垂睨了一眼卡在拉链缝中的信封,虽有些不满,但还是懒得说了。 “太太,请!” 后座车门拉开,姜晚笙坐了进去,只见男人并不像昨天那般在办公,而是偏头注视着咖啡店的位置,侧脸轮廓冷硬,眼眸如抹不开的墨一般深不见底,令人捉摸不清情绪。 “就这?” “什么?”姜晚笙愣了愣,疑惑地问道。 时晏礼转过头来,视线轻撇了一眼包包里花里胡哨的情书,语气戏谑地问道:“没想到时太太上个学还那么多花花草草的啊?” 闻言 姜晚笙缓慢地转过脑袋望着男人,心里涌起一阵不爽,嘴角扯了扯发出一声不大不小似嘲讽般的轻笑。 时晏礼对上了小姑娘揶揄的眼神,气定神闲地说道:“有话就说。” “我只是觉得,如果哪天离婚了,时先生的绯闻也足够我打个胜利的离婚官司!”姜晚笙有理有据地说着,甚至掰着手指细算财产:“你说,是净身出户还是一人一半啊?好像我都不亏啊是时总?” “一周三个美女,时总注意身体!” 眼看着小姑娘这嘴越说越不把门,而坐在驾驶座的助理也正在憋笑 时晏礼摁下了车间隔板,宽厚的手掌精准地掐住她纤细的腰肢步步逼至车门,身后是冰凉的,而被男人掐着的那片娇嫩的肌肤像被灼烧一般蔓延了全身。 她双眸含水,额前的碎发早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滑的前额,殷红的小嘴诧异的微张,吐着幽兰之气。 那夜的荒唐梦渐渐浮现 男人眸光幽幽,薄唇掀起一丝冷笑,开口已沙哑得不像话:“我行不行?要不要试试?” 第9章 和我家八十岁老头打个招呼呗 这半个小时的路程安静无比。 直到下车了姜晚笙仍觉得脸上烧的滚烫,她的肤色本就白皙,此刻双颊更是藏不住的绯红。 虽平时能淡定地和沈允儿打嘴炮,但她没和男人这样亲密过! “笙笙你的脸怎么了?那么红呀?不舒服?”时老太太知道小夫妻今天要来特地不睡午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晚笙抬手扇了扇风,打哈哈地否认道:“没有没有!奶奶我刚刚跑进来的!” “真的吗?”时老太太狐疑地注视着小姑娘,顺势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孙子,语气嫌弃地说道:“时晏礼,你是不是欺负笙笙了?” “我?”时晏礼正在剃苹果,睨了一眼小娇妻恬静的侧颜,语气带着玩味地说道:“老太太冤枉,我疼还来不及呢。” “是,笙笙?” 男人突然的靠近让姜晚笙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蛋一下又热了起来! 靠! 直到楼上传来何汐宁的声音:“舅舅!我的帅气一米八八,八块腹肌的帅气家教呢!” “你怎么也来了?”何汐宁喜悦的表情在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之后一下沉了 只是那双大眼睛仍冒着精光在寻找着她梦想中的一米八八,八块腹肌帅气家教! “何汐宁,再没礼貌试试?”时晏礼虽平日里惯着这小外甥女,但该管还是管着。 被舅舅压制的何汐宁不敢多说一句:“哦。” 但她也实在叫不出那句舅妈 姜晚笙也不在意,她有的是法子让这小姑娘不痛快! 也是,她还想着何汐宁怎么会答应得那么快,原来时晏礼撒谎了。 “那个,别找了。”姜晚笙撩了撩头发,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look at baby。”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晚笙,您舅舅高薪聘请的家教老师,虽没一八八,但也有一米六八,我还在长身体。” “你信我?” 这句话明显说的没什么底气,但也很理直气壮。 “啊!!!”何汐宁彻底暴走了,边哀嚎着边跑回了房间:“时总你不是人!” 白瞎老娘化的妆了!神他吗一米八八!八块腹肌! 好在时晏礼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比起佣人和时老太太的懵逼,这对小夫妻就淡定许多。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收人钱就要办事。 叩——叩——叩 “请问可以进来吗?”姜晚笙站在门口礼貌一问。 “不可以。”里边的叛逆少女也回答得特别干脆。 “哦。”姜晚笙点了点头,直接伸手拧开了把手走了进来。 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何汐宁正在卸妆,被这波神操作惊得傻了眼,叉腰道:“我不是说不可以吗!” “小宝贝,你再嚷嚷,你舅舅该过来了。”姜晚笙自顾自地坐在了凳子上,指尖置于唇边作出“安静”的手势。 果然 时晏礼就是最大的震慑力。 何汐宁果真闭上了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外看了一眼楼下,见自家舅舅正在楼下才松了口气。 “姜晚笙,据我所知,你也才大四,你凭什么当我的老师!”何汐宁葛优躺在床上,吊儿郎当地问道。 姜晚笙睨了一眼床上的小姑娘,语气轻松地说道:“凭我就读于恩诺大学,凭我年年奖学金!” 经过昨天的智商碾压,何汐宁当然知道这小舅妈成绩优秀,但还是找茬地说道:“啧,难以服众。” “嗯”姜晚笙也不在意,勾了勾唇道:“凭你舅舅请的我,你就得受着!” 说罢 姜晚笙还装模作样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时晏礼,你侄女” “哎!”何汐宁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桌子前面,认真地说道:“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何汐宁如坐针毡,脊背挺得笔直,感觉身后像有着一头猛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后背。 可后面迟迟没动静,直到坐在身边的人笑出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好你个姜晚笙!” 眼看着这活宝又要爆炸了,姜晚笙赶紧敛起笑意,将桌面上的试卷丢在她面前:“开始。” 何汐宁看见这一沓沓试卷就头疼,脑袋盘算着小九九,灵机一动道:“咳咳,虽然是我舅舅请你来的,但是作为一只小白鼠,我还是要看到老师的实力。” “这样,这张试卷你来做,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姜晚笙并没立刻动作而是支肘偏头与何汐宁对视一瞬,似在无声询问“你确定?” 何汐宁双手环胸,下巴抬了抬示意道:“ickly!” 姜晚笙知道自己不做点什么实在难让她乖乖听话,试卷刚才看了几眼也挺简单,不差这点时间。 只见女人抬手挽起一头秀发随意地在头顶盘成了一个松垮垮的丸子头,随意而又慵懒美。 空白的试卷向旁边挪了一寸,板正地摆在面前,纤长素白的指尖抽过一支笔转了一圈,平静道:“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 何汐宁一直在刷抖音,看看这个帅哥的腹肌再看看那个帅哥的胸肌,而身边则一直安静不语,只传来奋笔疾书的声音。 何汐宁不得不感叹这小舅妈确实有几把刷子,不过还没感叹几下,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将她思绪拉回。 不是姜晚笙意志力不强,是这颗圣诞树一边回信息一边笑得像母鸡看到公鸡一样 甚至还掐着嗓子对着电话那边喊道“应白哥哥。” 啧 不过应白发的信息姜晚笙还没回,大概就是告诉她,猫猫他带去出租屋收养了,欢迎她随时来撸猫。 “好了,时间到了!”何汐宁掐着时间点。 “写完了。”姜晚笙将试卷丢给她便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呼吸了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 而身后一直传来小姑娘不可思议的赞叹声 “我靠我靠就错一题??” “嘿嘿嘿,很好,这周作业完成一张咯。” ? 闻言 姜晚笙揉脖子的动作顿了顿,沉声道:“框我呢?” “咋了!我可没强迫你!”何汐宁没有一丝心虚,拿起手机美滋滋地回信息。 “嗤,恋爱脑。”姜晚笙白了一眼,不屑地说道。 “你!你说谁恋爱脑呢!”何汐宁瞪大了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是嫉妒!” 姜晚笙乐了,勾唇道:“嫉妒什么?嫉妒你应白哥哥年纪大?不洗脚?” “什么破眼光?” 听到这,何汐宁再也不能忍了,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叱道:“你眼光才差呢!” “你!” 姜晚笙惜字如金。 小学生吵架也不过如此 几个“你差”“反弹”“反弹无效”的来回拉扯。 何汐宁已经炸毛得开始口不择言:“你眼光差!!” “你差!姜晚笙你眼光最差!嫁八十岁老头!” “你”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冷淡而又低沉的男声:“何汐宁,找死吗?” 咯噔房间一时陷入死亡般的沉默 完了何汐宁咽了咽口水,余光撇了一眼门口,站在那的不是自家帅气英俊的舅舅还有谁呢? 此刻,只能眼神求救小舅妈了。 姜晚笙无视小姑娘的眼神,樱唇溢出了一声轻笑,语气轻佻地说道:“和我家八十岁的老头打个招呼呗?” 第10章 小孩也是你叫的? 姜晚笙成功扳回一局。 只是和这小侄女的关系又划上了一笔重重的三八线! 按何汐宁大放厥词来说的就是——老娘和你姜晚笙势不两立啊!!! 当然这些狠话她是降低音量放的。 这事对姜晚笙来说并不受什么影响甚至还有些小欢乐。 她有种青春期恶作剧的快感,非常幼稚,极度无聊。 但架不住她乐意。 时老太太本来打算留小夫妻下来吃饭,奈何时晏礼有一场接风酒。 出于夫妻之间薄弱的“爱情”,时晏礼没忘把她带出时宅。 为此,姜晚笙不胜感激。 成年人的接风酒在风月场所,东城新开了一个酒——vvculb 作为主人公的时晏礼姗姗来迟,到场的都是名媛公子哥们,任谁看了这一桌都绕道走,惹不起。 “时总,欢迎回国!” 时晏礼端起了桌上的三杯酒一饮而尽,喉结利索地上下一动,说不出的野性与性感。 “来迟了,自罚三杯。” “时总好酒量!”旁人起哄着。 时晏礼靠躺在了沙发中间,指尖攥着领结随意扯了扯漏出精致的锁骨,闭上了眼睛,思绪空荡,浑身都被烟草气息围绕。 他肤色冷白,眉如墨描,山根挺直,纤薄的唇为抿,下颚线条完美到脖颈,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股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怎么来这么迟?” 身旁传来好友吊儿郎当的声音,柔软的沙发也陷进去一块。 时晏礼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睨了一眼,声音冷淡地应道:“有事。” “你上司知道你脱下制服后那么嚣张吗?” 东城四大集团,时,沈,凌,秦。 人人皆知这三位公子关系甚好,从小就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 时晏礼与沈祈安遵照家族的安排接手了家族企业,唯有凌苏禾坚持了自己的理想考进了军校。 但没入部队之前,谁不知这凌大少爷妥妥的浪子? “no,我脱不脱都挺嚣张的!”凌苏禾一边和旁边的美女碰杯一边笑眯眯地问道:“对了,我的小嫂子呢?” “滚。”时晏礼薄唇掀起了一个冰冷的字眼,伸出指尖接过旁人递来的雪茄。 顿了顿还是回答道:“在家里写作业。” “不愧是学霸哈!”凌苏禾挑了挑眉,得意地说道:“我这次带薪休假还是我嫂子的功劳呢,找个时间我请她吃个饭?” 闻言 时晏礼伸出手掌挡了一下打火机并没急着点火而是将雪茄把玩在指尖,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说?” “她说对了。”凌苏禾敛起了笑意,将后背倚靠在沙发上,用着两人听到的声音陈诉道。 那天姜晚笙推测的是对的,那位穿着花衬衫的胖子并不是头目,所谓的东哥在交易中从未漏出自己的真面目,谁都以为毒枭冬哥是个大老粗花臂男人,却没想到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蛇蝎美人。 “这心理学的学霸系花就是不一样啊!可塑之才!”凌苏禾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时晏礼嘴角扯了扯什么都没说,如墨般的眼眸凛凛发光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小姑娘那晚面对凶神恶煞的毒贩没有一丝畏惧之色,而是沉着冷静。 字字诛心,击破对方防线。 像盛放的野玫瑰,带刺。 “要不你让嫂子毕业后来我们警局工作?”凌苏禾手肘撞了撞好友,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真诚地说道:“高薪聘请!” “滚。”时晏礼舌尖顶了顶下颚,拍掉了好友的手掌,勾唇笑道:“我家这小姑娘养的细皮嫩肉的去你那遭罪?” 男人语气虽平淡,却有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宠溺意味。 被打了一巴掌的凌苏禾也不在意手背的火辣辣,摇着脑袋取笑道:“啧啧啧,这会儿你家的了?” 时晏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端起酒杯挡住了微翘起的嘴角,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去你那工作天天和那些亡命之徒打交道,她那胆子万一吓坏了姜家找我要交代,你拿凌家赔我?” 凌家?还不够赔呢! “告辞嘞您!”凌苏禾想到了自家老爹那张黑脸,果断端起酒杯找隔壁的名媛碰杯去。 时晏礼勾了勾唇,微抬下颚扫了一眼舞池中摇曳的男男女女,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无趣。 他神情恹恹,好友说的话还在耳边绕着。 他能看出来她对心理学专业有多喜爱, 而作为陈教授的得意门生,前程当是一帆风顺。 到底是为什么会让她在大三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不顾身边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转专业? 时晏礼第一次想要深究一件事。 想到这,时晏礼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指尖在屏幕划着,直至停留在一个微信,名为钮祜禄氏姜姩姩。 ? 什么破名字? 时晏礼言简意赅,四个字“想吃什么?”发送过去。 对话框那边迅速跳出了三个字:肯德基。 或许是太冷漠,姜晚笙还补了一句:今天疯狂星期四,很便宜。 甚至不忘加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时晏礼看着屏幕上不停给自己鞠躬磕头的小熊,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呵,漠然的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却仍是冷酷地回道:垃圾食品。 倏地,身旁传来一阵骚动。 “这是秦熙悦?” “我靠,正主来了?” 坐在时晏礼身边的人很自觉地给来人让开了位置,而秦熙悦也不在意,顶着所有人暧昧的目光款款地走到了卡座,目标明确地直接坐在了男人身边。 女人抬手拿下墨镜,一张带有攻击性的美颜暴露在公众场合,全然不顾自己是公众人物的身份,精致的眼妆都遮不住的傲慢之意,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名媛们。 似在无声地宣誓主权。 “晏礼哥,欢迎回国。”秦熙月刚赶完一场秀连采访都推了直接往这边赶,尽管很累,但脸上满是见着心上人的喜悦。 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时晏礼皱了皱眉,语气疏离地应道:“谢谢。” “悦姐,不敬时总一杯?”坐在秦熙月身边的年轻男子递来一杯酒提醒道。 秦熙悦会意地接过高脚杯,微笑含羞地说道:“晏礼哥,我敬你一杯。” 时晏礼散漫地睨了一眼,女人紧攥着高脚杯的手,或许因为紧张而用力导致指尖肤色泛白,酒红色的指甲油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妖艳。 这一刻,时晏礼想起了姜晚笙。 她的十指纤细而素净,写的一手好字。 旁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见男人没有动静,秦熙月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怯怯地唤道:“晏礼哥?” 时晏礼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不漏痕迹地打量了女人一眼,端过茶几上的酒杯在空中虚虚地点了点,仰头一饮而尽。 “你随意。” 男人刚喝完酒的声音磁性好听,如一杯冰冷的伏特加,却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秦熙悦愣住,但顶着众人的目光也不好表现出来,此刻也只得讪讪地笑着,语气亲密地说着:“晏礼哥你别喝那么急。” 这杯酒入喉,秦熙悦下垂的睫毛意图遮挡住落寞的神情,却仍挡不住内心的苦涩随着酒精涌上心头。 时晏礼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站了起来欲要去找凌苏禾交代两句便提前离场。 见况,秦熙悦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你去哪?” 时晏礼眉头紧皱,眉间泛着不耐之色,如寒冰般的眼神从女人拽着袖子的手缓缓上移顿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 秦熙悦一惊,讪讪地松开了手,可昂贵的布料还是起了褶皱。 “抱歉,我意思是,宴礼哥你不再坐坐吗?我为了来看看你特地推了通告。” 时晏礼将袖子往上挽,冷白的腕骨漏出一截,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辛苦,但不必。” “你是公众人物,早点回去。” 秦熙悦小嘴微张欲言又止,只觉得难堪又委屈,竟被男人的冷漠生生逼红了眼。 她望着他,眼里满是希冀:“那你可以送我走吗?” 时晏礼想起前两天的绯闻,想都没想地拒绝道:“有事。” 秦熙悦冷了脸,待不下去了。 “来接我。”她冷着脸给经纪人发了微信。 抬眸一看,旁边聚堆的名媛都在看着自己,满脸的好奇藏不住八卦之意。 秦熙悦胸口一股火正愁没地方出,她拿起墨镜戴上,路过她们时微微垂眸打量,不屑地讥讽道:“背假货也敢出来?找块豆腐撞死。” 几人面色一僵却也不敢多说,只能暗暗地把腿侧的包包往身后藏去…… 谁让眼前的是秦家掌上明珠…… 那股香水味慢慢散去,时晏礼过了五分钟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来,踢了踢好友的脚:“我先走了。” “那么早?”凌苏禾追了上去,看了看时间,揶揄道:“急着回家给小孩辅导作业啊?” 时晏礼拿过好友口袋的打火机将雪茄点上,吞云吐雾之间难掩深邃的眉眼,声音冷淡却有一丝炫耀的意味道:“嗤,小孩也是你叫的?” 第11章 时总给老婆买疯狂星期四 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夜晚,黑色的法拉利飞驰在公路上,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坐在驾驶座的助理相佳豪抬头睨了一眼后视镜。 男人有棱有角的侧脸深陷在黑暗中,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覆着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透着一股薄凉,修长的指尖抵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似在思索什么。 “时总,回时宅还是?”相佳豪有眼力见地问道。 车子停在商业街的十字路口,往左边是时宅的方向,往右边是瑰园居的方向。 红灯还有五秒钟时间。 时晏礼闭上眼睛靠在真皮沙发上休息,薄唇轻启道:“向前开。” “好。”相佳豪踩下油门,瞥了一眼街边拥挤的人群,恭敬地问道:“时总,要买什么?” 毕竟老板可从来不逛街 就连最疼爱的侄女何汐宁上次撒泼打滚求着去,最后都只是被他丢了一张银行卡打发走了。 时宴礼懒洋洋地抬起眼眸,内心挣扎了几秒钟,舌尖顶了顶上颚终是开口应道:“肯德基。” 二十分钟后 时宴礼到家时,姜晚笙正坐在梳妆台前边护肤边与闺蜜沈允儿通电话。 “笙笙明天陪我去嘛!” 电话开着免提随意丢在桌子上,沈允儿的撒娇已经持续了五分钟。 姜晚笙的拒绝也持续了五分钟。 “不去。” 但沈允儿就是个黏皮糖,颇有几分不达黄河不死心的意思:“拜托,拜托啦!” “笙笙最好啦!我真的很想去看看这场模特交流会!拜托拜托!” 叩——叩——叩—— 门口的敲门声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出来,吃你的肯德基。”男人清冷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 “好!”姜晚笙眼前一亮,忙拿起手机说道:“明天再说!滚蛋!” 说完,不顾那头的懵逼直接将电话挂断,套起一件针织衫外套便往客厅跑去。 噔噔噔 一阵欢快的小跑由远及近,时晏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小姑娘,视线最后停顿在那双白得晃眼的小脚丫。 这脚怎么那么小? 时晏礼正站在窗前打电话,宇眉微皱,语气冷淡地说道:“姜晚笙,鞋不要了捐给有需要的人?” 闻言 姜晚笙忙扶住了楼梯把手才堪堪地刹住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十个脚指头不安地蜷缩了几下。 忘记穿鞋了 “去穿鞋。”时宴礼抬了抬下颚,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示意道。 往常姜晚笙自己在家时也爱穿不穿,但现在吃人嘴短这个道理,姜晚笙还是懂得。 “好的时总!” 姜晚笙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顶着男人压迫的眼神挪着小脚丫往玄关处去。 许是不知道姜晚笙爱吃什么,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餐点。 小姑娘坐在地毯上大口地吃着鸡块毫不顾忌自己的吃相,平日里扎起来的长发此时披散在肩后,肤色白皙如凝脂般,精致的侧脸让人赏心悦目。 “好吃?”时宴礼打完了电话,坐在了沙发上。 “恩恩!”姜晚笙嘴里吃着东西,塞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只得点点头,一双如鹿般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难掩欢喜之意。 时宴礼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就这能耐?” 姜晚笙抬头望去,先看见的是一双执卷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本文件,修长的手指徐徐翻动书页。 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光是眉眼也给人一种凌厉夺目的感觉。 他总是这样的平稳,姜晚笙心想。 察觉到小姑娘炙热的目光,时宴礼停下了翻页的动作,指尖按了按页,语气打趣道:“钮祜禄氏姩姩?看什么?” “那么入迷?” 许是这个夜太过安静,男人的声线性感磁性,尾音带着难以察觉的笑意,像一双手轻轻拨动着她心上那根弦。 姜晚笙眼睛得到了满足,心跳也不争气地慢了一个节拍,连口中的美味此时都变得索然无味。 “你瞎喊什么!”姜晚笙白了男人一眼而后连忙转过脑袋,不爽地说道。 明明是一个很搞笑的微信名为什么在他嘴里出来就那么骚包? 时宴礼嘴角上扬,愉悦地翻动下一页,嘴上不饶人地说道:“你也觉得土?” “你不懂年轻人的潮流!”姜晚笙不服,继而嘟嘟囔囔:“垃圾桶呢?有没有东西垫一下骨头?” 时晏礼淡淡地扫了一圈房子的地面,今天家政阿姨过来收拾了房子,垃圾桶都清洗了放在阳台晒还未来得及摆回原位。 忽而,视线顿在了沙发最右边的角落处,这是小姑娘今天背的包包,拉链没完全关上。 那封画着爱心的信封又再次勾起了时晏礼今天的记忆。 啧,俗气。 “什么东西都可以?”时宴礼伸出手指去夹起那封信封,眼神里藏不住的嫌弃。 姜晚笙想都没想地回答道:“当然啊!” 话落 下一秒,耳边呼啸而过的一阵微风刮过耳边,信封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茶几上。 姜晚笙眼睛正看着平板上的电视剧自然没注意到面前是什么,侧了侧身体,将骨头直接吐在了信封上。 吐完才撇了一眼桌上的信封,越看越眼熟,问道:“这是?” “哦。”时宴礼支肘偏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小姑娘,漫不经心地应道:“那小子给你的情书。” 还不忘学着信封上的亲密昵称,补充一句:“亲爱的笙笙,我给你之前问过你的。” 男人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意思很明确——我问过你了,你说可以,我才给你的! 姜晚笙嘴角抽搐,她算是明白了,时晏礼妥妥腹黑男,斯文败类! “酸?”姜晚笙当然不在乎这一封情书。 她抽过纸巾擦了擦嘴巴,语气轻佻道:“不过时总放心,我是不会这样称呼他的,那位男生,我们一般都称为185篮球男。” “嗤。”时晏礼笑了笑问道:“所以你和你沈家那丫头给我的称呼是什么?” 姜晚笙若有所思,有些心虚,但还是真诚地说道:“我们很尊敬您!” 这可不兴说! 时宴礼递去了一个“骗鬼呢”的眼神,但也懒得刨根问底,直起身来欲要上楼:“吃完了休息。” “好!” 说曹操,曹操到。 沈允儿发来了一句语音,姜晚笙伸出手指想要转换文字,却不曾想手指上的油让她不小心点到了播放。 于是这位缺心眼闺蜜的语音以最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客厅。 “姜晚笙,你为什么挂我电话那么快!是不是你家狗男人回来了?” 男人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一张茶几的间隔。 姜晚笙不抬头都能想象到时宴礼的表情有多吓人,就算此时被他掐死也无处喊冤。 无声的凌迟让姜晚笙心里难安,毕竟手里还拿着人家刚买的疯狂星期四。 她舔了舔下唇想要解释道:“那个就是” 只见男人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凑到她跟前,言语间透出淡淡的烟草味,似笑非笑地说道:“啧,姩姩确实很尊敬我啊。” 第12章 姜晚笙怒怼秦熙悦 姜晚笙今晚做了个离谱的梦,梦里时晏礼坐在办公桌面前,左手环抱着秦熙悦,右手轻轻晃着高脚杯,而桌面上摆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梦里的时晏礼扬了扬唇,弯出的弧度凉薄得比冰雪更胜几分道:“姜晚笙,我们离婚。” 梦里的姜晚笙也很有骨气,拿起钢笔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甚至还附送了一句:“狗男女,天长地久。” 醒来之后,甚是后悔,应该带律师商讨一下婚后财产分割的。 只是这一梦太过真实,姜晚笙到现在都没缓过神,尽管模特交流会现场人挤人,但她仍在神游。 “让让让让!”沈允儿拉着刚下课的姜晚笙穿过人群挤到了前排,欢喜的表情在看见舞台上的女人那一瞬间耷拉了下来:“啊神秘嘉宾是她啊时总也在啊?” 闻言 姜晚笙愣了愣,关上了手机,一抬头便与站在台上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四目相对。 台上那张精致的脸与梦里的主人公重叠 而一大早就消失不见的丈夫时晏礼此刻正坐在前排位置与领导交谈甚欢。 他西装革履,坐的笔直,星眸剑眉,脸上始终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与冷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清冷矜贵。 容易让人联想,他是为秦熙悦而来。 “允儿这地方太吵了我不喜欢,我出去外面等你。”姜晚笙心里涌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都未来得及深究,她收回了视线,拍了拍挽着自己手臂的手示意道。 “啊!”沈允儿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赶忙松开了手:“好,去。” 秦熙悦姿态端庄淑女,笑意盈盈地面向众人,实则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台下的小姑娘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入场大门后。 “是的,受邀而来,我也很开心。”秦熙悦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唇边依然荡漾着迷人的笑容。 模特交流会还有二十分钟才结束,出来后的姜晚笙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画圈圈,思绪被方才那一幕与梦境的场景重叠在一块搅和得极其不平静。 “姜晚笙?” 头顶响起一个温柔的男声将她拉回现实。 姜晚笙伸手挡在额头遮挡住阳光的照射,望清面容后语气礼貌道:“好巧。” “好好巧。” 应白知道姜晚笙是好看的。 只是今天阳光灿烂,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光,一张脸甚是明艳,又冷又艳。 唯独那双眼睛,太通透。 仿佛把什么都看穿,让人始终有距离感而不敢靠近。 “有事吗?”姜晚笙揉了揉蹲得发酸的小腿,双手撑在膝盖上直起身来。 “我刚给大白买完零食回来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应白回过神来,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声音温和地说道:“就想给你看看大白。” “瞄~” 那个雨天后,应白将这只加菲猫放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养了,并取名为大白,这段时间他都有在qq发照片分享,但姜晚笙的回复都极其冷淡。 但总比以前已读不回的好。 猫猫的毛发是比在流浪时干净了很多,只是那双眼睛却怯生生的,没有往常那般精气神。 可他似乎认出了眼前的人,软软的身体从那双禁锢着他身体的大手中挣扎,努力伸长脖子想要去蹭她的手。 “可爱。”姜晚笙眼前一亮,小心翼翼伸手接过将加菲猫抱在怀里,手掌覆在它的脑袋上轻轻地揉着。 这还是姜晚笙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漏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应白睨了一眼小姑娘怀里的猫,笑了笑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大白。” 姜晚笙内心的烦躁随着撸猫而逐渐消散,白皙的指尖在它柔软的毛发中轻轻滑过,直至停到了某处肌肤,手指的触感不一样。 “这怎么了?”姜晚笙皱了皱眉,想要将大白背上的毛发拨开看清楚。 应白心里一惊,提着袋子的五指紧了紧,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叱道:“别碰!” 冷不丁的声音把姜晚笙吓了一跳,被吓到的还有她怀里的大白,只见它不再像方才那么温顺躺在怀里而是跳到了地上。 见况,应白忙弯腰一把捞起了大白,偌大的手掌在它的背上顺毛似在安抚,讪讪地笑道:“抱歉,刚刚是我没控制好。” “就是大白他有一些猫藓,我刚刚没和你说,怕你也被传染。” 姜晚笙不漏痕迹地打量了一眼男人怀里的猫猫,狐疑的目光向下移至挂在他胳膊上的透明塑料袋,袋子里除了一些小玩具确实有着一支药膏。 应白意识到她在看什么,条件反射地将袋子往后面藏了藏,眼神躲闪地笑道:“那个,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有空可以来看看猫!再见!” 姜晚笙那句礼貌的再见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只看着男孩抱着猫猫离开的背影,脚下的步伐快速得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颇有几分仓皇而逃的意思。 她始终觉得不对劲,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做作的问候“小男友?” 迎声望去,只见那位本该坐在台上访谈的一线模特倚靠在石柱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幕,看进去了多少。 姜晚笙眸中泛起一层冷色,她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挺直了脊背从女人身边经过。 擦肩而过那一刹,飘进鼻子的香水味让她的脚步缓缓停顿。 这是昨晚,她在时晏礼身上闻到的味道。 秦熙悦注意到小姑娘嗅鼻子的小动作,歪了歪脑袋,明知故问道:“怎么?这款香水很好闻?” “一般。”姜晚笙伸手将垂落在脸侧的碎发别至耳后,耸了耸肩答道。 “姜晚笙,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嘴硬得让人讨厌。”秦熙悦笑容更盛,指尖缠绕着披散在胸前的卷发,傲慢地说道:“昨晚晏礼哥和我一起。” 姜晚笙神色未变,嘴角缓缓勾起,肆意绽放充满攻击性的美,不屑的笑道:“是吗?” “我说时晏礼怎么那么快给我带肯德基回来了,原来接风酒是这般无趣。” “就连一线模特秦熙悦的姿色也留不住?” 姜晚笙双手环胸,一双如鹿般澄净的的眸子坦荡地望着她,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原来他昨晚不合规矩的提前离场居然就是为了去给姜晚笙买肯德基? 女人的一言一语深深地打击了秦熙悦的高傲,她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边,面色唰得白起来,手心的软肉都要掐烂。 这些年唯有时晏礼最得她意,也唯有他最让自己难过。 欣赏够了女人落败的表情 姜晚笙斜眼打量了她好一会,摹得笑出声,似嘲似讽,眼尾微挑又艳又妖,嗓音冷漠地说道:“秦熙悦。”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虚伪得让人讨厌。” 第13章 沈允儿“弃暗投明” “嗯,我现在走过去。”姜晚笙这颗心沉着始终提不起劲儿,边通着电话边往正门走去。 沈允儿在电话那头催促着:“快快快!饿死啦!” 牺牲了午饭时间自然要在别的方面弥补,比如一顿好吃的火锅or烤肉。 尽管眼前熙熙攘攘,沈允儿还是一眼便捕捉来了自己闺蜜,毕竟姜晚笙身材高挑,还拥有着一张冷艳的皮囊,在人群中实在出众。 “这里这里!”沈允儿踮起脚尖,抬高手臂挥了挥,扯着嗓子喊道。 姜晚笙迎声望去便看见女孩站在大门口的右侧,这一嗓子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赶忙走过去拉下闺蜜的手走到一旁少人的地方去,无奈地笑道:“好啦好啦,全世界都知道你在这啦!” 沈允儿虽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心思尤为细腻,再者加上两人相识已久。 俗点的话来说就是,你姜晚笙撅个屁股,我沈允儿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了! 所以此刻,沈允儿看得出来姜晚笙的不对劲,她噘着嘴,眼神狐疑地问道:“笙笙,谁欺负你了?” “嗤。”姜晚笙被闺蜜的表情逗乐,伸出手指头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傲娇道:“谁能欺负到我?” “哦。”沈允儿点了点头,心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斟酌了一下还是主动提起了今天的事:“笙笙,我发誓我不知道那娘们也来,不然我才不去看呢!” “你别不开心啊!我觉得我时总眼光是没那么差的!” 经过刚刚那茬,姜晚笙本来情绪已经好了一些,提到了时晏礼,她这颗心像被一条线反复拉扯最后又沉到了海底,眸底的笑意也渐渐消散,余下怅然。 “没事,我觉得挺配的。”姜晚笙耸了耸肩,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其实抛开自己对秦熙月的偏见来说,这两人算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且,门当户对。 “再说了,我和时某就是表面,我只希望哪天他真要和我离婚了能把一半资产留给我,我祝他们幸福!” 许是没想到闺蜜能有如此高的觉悟,沈允儿愣了愣,把一路上想了几分钟的那些安慰的话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倏地余光瞥到了闺蜜身后不远处的男人不知何时走近的 时晏礼俊颜无温,双眼仿佛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一般,可薄唇却微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透着一股玩味之意,尽管笑着,却令人不寒而栗。 而眼前的女人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靠近,甚至越说越上头:“我觉得我应该不亏,我要拿到钱了立刻去白马会包一排男模在我面前跳” 沈允儿呼吸一滞,赶忙伸手拉住了姜晚笙的手臂,一边眨眼一边语无伦次地暗示道:“笙笙,就是我觉得你有点过激了,我觉得夫妻之间就是需要信任!” 被闺蜜这一打断,姜晚笙有些不明所以,脱口而出地反问:“有个什么信任?” 沈允儿抬手猛拍了一下脑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世界再也不会好了,菩萨来了都说救不了哥们,都毁灭! “晏礼哥。”沈允儿决定先保护自己,闺蜜不闺蜜的都先搁置一边,先保护我方小沈。 “嗯,都在呢。”时晏礼抬了抬下颚,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女人僵直的脊背的,语气冷淡地说道:“今天没什么事?前段时间的案子破了,凌苏禾要请你吃顿饭。”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令姜晚笙头皮发麻。 她当即低头,一双大眼睛无措地眨了眨而后直勾勾地盯着地板,这架势像要把地板看出一条缝,然后自己再钻进去与世隔绝。 “我我都行!”沈允儿极其乖巧地点点头应道,这时候就要学会正确站队! 见当事人一言不发,时晏礼心情莫名愉悦,当即嘴角勾起俊朗的笑容朝前走了几步停在她身后,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姜晚笙?哑巴了?” 姜晚笙回头望了男人一眼,想笑,嘴角扯出的笑容却格外的牵强,半晌只能干巴巴地笑道:“嘿嘿嘿” 见况,时晏礼也只是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薄唇微微翘起,透着若隐若现的讥笑之意:“不是很能说会道?姜大胆?” ”去!必须去!”姜晚笙仰起脑袋,一脸傲慢地说道:“这是我应得的!沈允儿!走!” 说罢 小姑娘便往前走去,只是转身那一刻,那张漂亮的小脸倏地皱成了一团,小嘴七扯八扯地嘟嘟囔囔,实在破大防了! “姜晚笙。”时晏礼抬起拳头抵住了微翘的嘴角,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终是不忍地喊道。 “干嘛!”姜晚笙捏了捏拳头咬咬牙,转身瞪着眼睛望向男人,声音不自觉地抬高。 颇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 “车”时晏礼歪了歪脑袋,修长的指尖往身后的方向指去,语气故意放慢,勾唇笑道:“在那边。” 靠! 姜晚笙愣了楞,樱唇微张欲言又止,但终究是低下了头,匆匆地躲避了他的视线朝 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走去,箭步如飞,似一阵风。 太丢人了!是不是八字不合啊!怎么背后说他坏话总会被抓到! 这短短十来分钟的车程,氛围压抑,可姜晚笙毫不在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时晏礼也正在看文件。 两人各占一个窗,互不打扰。 可怜了坐在副驾的沈允儿,一个名副其实的话痨哪里忍受得了这样死亡般的沉默,脚趾头都要把车抠烂了。 “你生日那天你哥回来了?”身后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 沈允儿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与男人对视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忙点头应道:“昂,对对对!” “时总,我感觉我哥出差了两个月啊变啰嗦了,你能不能赶紧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好让他别注意力别放我身上啊!” “当然可以。”时晏礼指尖敲了敲文件夹,单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也会好好和他夸夸你的。” “谢谢谢谢!感恩不尽!”沈允儿双手握拳行时湖礼节,拿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敲。 叮 躺在大腿上的手机发出了一声声响,姜晚笙转过脑袋,点开手机看了一眼。 允儿:我觉得时总是好人! 姜晚笙想到了昨晚男人话里有话,再看看闺蜜欢乐的摇头晃脑模样,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手机。 哎,天真 第14章 秦风无意得罪时晏礼被收拾 饭局定在了东城有名的中式餐厅,这家餐厅多以家常菜为招牌,色香味俱全。 每天的生意火红,能订到包间,也是凌苏禾提前订的位置。 时晏礼在安全通道接了一通电话才回到包间,到场的不止凌苏禾,还有那天在场的小警官,按他的话就是再来看看他的小女神。 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小警官忙站起来打招呼道:“时总。” “您好。”时晏礼抬了抬下颚,点到为止的打招呼,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凌苏禾看了一眼身边傻愣愣站着的小徒弟,嫌弃地说道:“啧,小谢你傻站着干嘛,当门神外边当去!” 被上级打趣的小谢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道:“哎呀,失态失态!” 毕竟只在财经时报上看见过眼前这位总裁,如今本尊就在面前,还与自己打招呼,一起干饭,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上次见面是在警局,那样工作的情况下,谁有心情去管有的没的? “小嫂子呢?”凌苏禾看了一眼门口。 “在外面别瞎叫。”时晏礼抬眼睨了一眼好友,将一旁的杯具拆开,顿了顿才应道:“去洗手间了。” 时晏礼结婚的对象除了这两个发小知道,时太太的身份在这个圈子仍是一个秘密。 这些年,时晏礼虽人在国外,但却将姜晚笙保护得很好。 就连秦熙悦得知姜晚笙就是所谓的时太太还是在一次偶然。 其实在他看来,姜晚笙只是个小姑娘,他虽然抵触这门亲事,但他也没想过走多长远,万一小姑娘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想离婚呢? 离婚。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小姑娘今天的“豪言壮语”。 时晏礼眸子一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拿着筷子搅动着茶水的动作慢了下来。 这两个字突然变得刺眼。 “行行行,我知道了。”凌苏禾明白好友的意思,也不再多说,转移话题说道:“对了,这家店是秦熙月堂弟开的,按照他那咋咋呼呼的性格,估计等会儿会过来。” “就昨晚坐你旁边的那个黄毛花花公子,提前声明,估计你在这的消息也是他和秦熙月说的,您没有生气?” 时晏礼将洗完的杯具挪到了旁边的位置,才拿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就一黄毛小子我和他计较什么?” 话落 包间门被从外面推开,说曹操,曹操到! 穿着一身夏威夷风穿搭的秦风从外面走进来,嘴上仍嚷嚷道:“凌哥。” 在与坐在一旁沉默的男人对视的那一瞬间,笑容也渐渐地垮下来,秦风手忙脚乱地将吊在嘴上的烟拿了下来,摁灭在烟灰缸上,殷勤地笑着:“时总也来了啊!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 “坐。”时晏礼勾了勾唇,被来人的反应逗乐。 秦风点了点头,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几下果断选择在凌苏禾身旁的空位置入坐,甚至非常上道地递过一支烟。 “秦大少爷今晚怎么有空来店里?”凌苏禾伸手接过,憋笑地问道。 秦风叹了一口气,埋怨道:“还不都是我那老爷子,非要我来。” “不过啊,今天也不算白来咯!” 秦风歪头靠在凌苏禾肩膀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美事,咧着嘴发出了猥琐的流氓笑声。 男人最懂男人,凌苏禾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估计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直接问道:“谁啊?” “我有照片呢!”秦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屏幕摆在身边人面前,乐不可支道:“好看,跟那天仙似的!” “我刚才在厕所门口看到她的,那细腰长腿,那模样长得真仙啊!估计是个大学生!” 凌苏禾嘴里吐出一圈烟圈,低头撇了一眼屏幕。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被烟呛到了。 “至于吗?美到你呛着了?”秦风往旁边躲了躲,想到了旁边还有尊大佛,将屏幕转过去分享道:“时总,你帮我掌掌眼!” “咳咳咳别咳咳”凌苏禾咳嗽得眼睛都红了,仍不忘救这小子一命。 可还是迟了,时晏礼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图片里的主角是谁,这很明显是偷拍的角度。 阳光的照射竟将姜晚笙平日里的尖锐都柔化了些许。 她一身白裙背着书包正靠在窗边将头发束起,殷红的小嘴轻咬着橡皮筋,两鬓的碎发自然垂下,瓜子脸巴掌的大小,很上镜。 微挑的眼尾像只涉世未深的小狐狸。 眉眼盈盈,身段风流,自成一副媚态。 她实有老天恩赏的身段和容貌。 见男人没有反应,秦风没眼力见地问道:“怎么样呀?” 时晏礼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指尖一松,勺子落在了碗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低沉道:“好看。” 听到男人这样的评价,秦风更加开心了,甚至抱着手机亲了一口屏幕,满脸花痴地哼着:“这次是真的,我又初恋啦!是真的,我又我又初恋啦~” 凌苏禾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好友如覆上冰霜的脸,再看看身边开心成三百斤的二百五,只觉得原来世界爆炸有一天能与自己那么近。 “秦风是。”时晏礼伸手拿过桌面中间的53度茅台,动作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满上的酒,修长的指尖推着杯身缓缓向前,弯唇道:“喝一杯?” 男人声音如平时般冷漠,虽薄唇微勾起一抹淡淡弧度,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秦风本想拒绝的,一抬眼便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这杯白酒,满满当当,诚意十足。 男人话是疑问句,但行为上却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五十三的白酒味道让人实在难以忍受。 秦风深咽了咽口水,却只得硬着头皮上,心一横直接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闷。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杯白酒利索入喉将肚子烧得发热,秦风痛快的表情全摆在脸上,眉头紧紧皱着。 “秦公子好酒量!”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薄唇微弯的弧度凉薄得比冰雪更胜几分,食指微曲叩了叩桌面:“慢慢喝,还有两杯呢。” “啊?”秦风吓得目瞪口呆,方才的酒劲还没过,可两杯斟满的酒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 造孽了?啥时候得罪这位爷了? 第15章 他们管不到你,我时晏礼说得才算 姜晚笙沈允儿回到包间时,战场已经打扫干净,菜也齐全上桌,飘窗的窗帘随风飘荡,带来清风徐徐。 “怎么那么久?”凌苏禾刚扶完喝醉的秦风下楼,一回来便看着两个小姑娘站门口不动。 “也没。”姜晚笙曲起食指抵在鼻尖,瓮声瓮气地说道:“酒味好重,怎么还没开始就喝酒了?” 凌苏禾伸出手掌横在了包间大门上替两个小姑娘挡着,单挑了挑眉说道:“你问他。” “没喝。” 时晏礼神情寡淡地应着,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酒水的指尖,随后将纸巾揉成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垃圾桶正摆着两瓶东倒西歪已经空瓶的茅台 “坐啊。”时晏礼见门口的三人并没动作,眼眸微眯往旁边轻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需要我请?” “客气。”姜晚笙自然地坐在了时晏礼身边放下书包后,双手托脸望着他,笑眯眯地地说道:“但我发现了你一个优点。” 时晏礼自然不信是优点,用茶水将筷子冲洗一遍后放在小姑娘的碗上才配合地问道:“什么?” 姜晚笙看了一眼面前放的碗筷,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睁着眼睛说瞎话。” “嗤。”时晏礼明白小姑娘是在取笑他,凝视了她片刻也学着她的模样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客气。” “啧啧啧。”凌苏禾站在门口吃饱了狗粮,垂眸睨了一眼了站在自己面前未动的沈允儿,语气揶揄道:“好久不见啊,长高了呀沈家小公主。” 沈允儿本在欣赏眼前的帅男美女恩爱,结果被头顶冷不丁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 一转身便撞进了男人那双深褐色的笑眼里,两人离得很近,她甚至可以闻到凌苏禾身上的烟草味,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才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确实好久不见 不过她现在在纠结她该坐哪里。 姜晚笙挥了挥手:“允儿,你过来和我坐。” 沈允儿刚想往前走,肩膀上已经搭上了一个厚实的手掌拦着她。 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过去吃什么狗粮啊,来跟哥哥叙叙旧。”凌苏禾语气吊儿郎当地说道,搂着小姑娘肩膀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并未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只当跟小时候对待小妹妹一般亲昵。 “哦。”沈允儿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又慌忙低下了头,一股热量直冲脸颊。 姜晚笙将闺蜜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这还是两人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样小女人的状态? 有问题! 都入座后。 小谢鼓起勇气伸出手转动着转盘,将一碟菜转到对面,紧张地安利道:“那个快吃饭!我做过攻略了,这家店招牌菜就是这道鱼香肉丝,你试试?”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时晏礼,他宇眉缓缓皱起,如墨般的眼眸轻撇了男人一眼,似探究。 这毫无温度的一眼,小谢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方才那两瓶白酒的惨痛反面教材他可没忘 小谢惶恐的解释道:“那个,就是这道菜好吃,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能吃,她对胡萝卜过敏。”时晏礼平淡地应道,指尖摁在转盘上欲要往旁转去。 闻言,大家都愣住了。 包括姜晚笙,她停住了喝水的动作,侧眸望向男人锋利而清隽的侧脸。 他那双漆黑如深潭般的眸子波澜不起,当事人并没觉得自己所说的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有多彰显主权。 但她随口说的,他放在心上了。 “抱歉,我不知道。”小谢懊恼道,忙指着另一道菜说道:“这道菜也不错,您试试!” 姜晚笙轻声应道:“好,谢谢。” “那个,姜小姐,我是不是见过你啊?”小谢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从他第一次在警局见到姜晚笙就觉得眼熟。 姜晚笙秀眉微瞥,脑海里搜索着与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的记忆片段终是无果,笑了笑说道:“我的印象中是没有。” 凌苏禾抬手往小徒弟的后脑勺轻拍了一下,嫌弃地说道:“你小子见到美女都眼熟?你刚调来东城公安这边没多久你能去哪里见到姜小姐?” “调?”姜晚笙捕捉到了字眼,语气温和问道:“谢警官以前是在哪里任职?” “哎呦!”小谢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笑眯眯地应道:“我几年前是在云安市洱海镇任职,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啦!” 也是,那样狼狈无助的小姑娘怎会和眼前勇敢盛放的她是同一个人呢? 话落,姜晚笙一瞬怔楞,忽而不知如何言语,缓缓才扯了扯嘴角应道:“大概是认错了。” 只是当她垂眸那一刻,原本平静的眼眸像硬生生被撕出一道裂痕泄出丝丝怅然。 倏地 “叩叩叩” 敲门声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各位抱歉,秦总因身体不适原因无法周到接待,诚邀各位饭后去马场游玩以作补偿。” “好的。”凌苏禾收回视线问道:“去吗?” “啊?我吗?”沈允儿嘴里塞得满满的,支支吾吾地嘟囔道:“笙笙去,我就去。” “啧,笙笙去,你就去?”凌苏禾支肘偏头望着小姑娘的侧颜,眼里满是玩味地打趣道:“你怎么不说,凌苏禾哥哥去,你就去?” 听到这句话,沈允儿语塞,赶忙低下脑袋,将碗里最后三块肉都塞进了嘴里。 “少犯贱!”时晏礼警告地看了一眼好友,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莫名扣人心弦,语气清冷地问道:“想去玩吗?” 姜晚笙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听到这句话忙抬起脑袋,满眼期待地问道:“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反问道。 姜晚笙摇了摇头,用手挡住嘴巴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姜家人不允许我玩这些。” 姜家人不允许她玩这些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该玩的娱乐项目,理由是作为时氏接班人的妻子不能给时家丢人,而那次去夜店的还没和她算账。 而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与姜家人起冲突。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有谁会知道她是时氏继承人的妻子呢? 许是没想到小姑娘如此直白说出原委。 时晏礼拧起眉头,他并没错过她眼中的光亮与黯淡,这颗坚硬的心此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闪而过,快速地让他无法去感悟这是为何,为谁? 就在姜晚笙认为时晏礼也与姜家人那般权衡利弊,内心期待的情绪如同方才浓烈的白酒味已悄然淡去。 可下一秒 只见男人直起身来拿起了她身后的书包自然地搭在肩膀上,凝视着她的目光炙热坦诚,散漫张扬地说道:“姜晚笙,他们管不到你。” “我时晏礼说得才算。” 第16章 公主,请上马。 秦家名下的产业已有一半由秦风接手。 秦风虽人看着吊儿郎当,但人情世故方面却非常上道,人脉广,生意红火。 吩咐完手下的人之后,秦风就躺平在了自己的办公室,晕晕沉沉与理智抗敌时仍分着心思反省着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大佬。 “秦总,马场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时总到了。”马场的经理一边招呼一边接着电话。 “嗯嗯嗯,招待好。”秦风睁不开眼睛,嘴上胡乱应了几句便将电话丢在了一边。 经理收起手机赶忙走向前走,殷勤地迎道:“时总您好,我是马场的经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我定安排得周周到到。” “这匹马温顺吗?”时晏礼轻抬了抬下颚,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马背,气定神闲地问道。 经理有些诧异,虽这是第一次见时家的继承人,但早听闻时晏礼此人平日里喜欢高难度刺激的运动。 就连骑马,也要选性子最烈的。 “这匹马是我们马场最温顺的马。”经理恭恭敬敬地说道:“那时总,我让人给您牵出来?” “不用,等她出来。”时晏礼收回了手,侧眸望了一眼更衣室的门口。 经理心领神会,顺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便看见两位穿着骑马服的小姑娘嬉笑着结伴走来。 戴好头盔那位他自然认得是沈家千金。 而走在一旁的女人,一身紧身的骑马服将凹凸有致的身材紧紧包裹,双手正在摆弄着脑袋上不合尺寸的头盔。 一双柳眉应是温柔的,此刻却微微皱着,显得倔强且有些拒人千里之外。 “不合适吗?”一声磁性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姜晚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眸便撞进男人如墨般的瞳眸中。 她点了点头:“嗯,扣不住。” 她手一松,头盔便不配合地松垮垮歪向一边,甚至祸及了几根头发翘了起来,平添几分俏皮。 “啧!”姜晚笙泄了气,将头盔拿了下来,小手胡乱地揉了揉头发。 时晏礼看着小姑娘这般憨态可掬,不由自主地笑了:“嗤。” “时总,抱歉,工作人员的疏忽,这是新的头盔。”马场经理双手递上头盔,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孩。 这确实有几分姿色! 这到底哪家千金命那么好? 不过这年龄差距好像有些悬殊。 不过也能理解,时晏礼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找年轻的小姑娘玩玩怎么了? 只是下一秒,男人的行为让他更加大跌眼镜。 震惊得不止经理,还有姜晚笙。 男人将垂落在小姑娘脸侧的几缕秀发向耳后别去,才伸手接过头盔举过她的头顶缓缓往下套。 骨节分明的指尖将绑带扣顺着她的脸颊轮廓拉扯至下巴。 尽管他动作轻柔缓慢,可绑带轻蹭肌肤留下一丝淡红。 这豆腐吗? 那么不经折腾。 后来时宴礼才知道,家里这小娇妻确实不经折腾,只要稍稍不注意就会留下痕迹。 连掐着细腰的手掌都不敢用力几分。 可时晏礼偏迷恋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事后还要轻轻抚摸,像欣赏着独家艺术品。 时晏礼松了松力气,十指仍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屈指顶了顶她的下颚:“合适吗?” 泛凉的指尖轻蹭过的肌肤竟传来滚烫。 姜晚笙呼吸一滞,顺着他的动作抬了抬下巴,:“合适了。” “行。” 啪嗒一声,头盔稳稳妥妥地扣在了脑袋上。 “谢谢。”姜晚笙伸手扶正了头盔,瓮声瓮气地应道。 再一看旁边,原先站在旁边的两人早不见踪影。 早在两人之间粉红泡泡时,沈允儿就暗示着经理一起走了。 不过她也没走远,面上在听着凌苏禾叮嘱,实则眼神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 “笙笙, 你和时总去玩,凌苏禾教我!”沈允儿识趣,边说边扯凌苏禾的衣袖暗示他。 凌苏禾撇了一眼小姑娘精灵古怪的表情,压着笑,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胆肥了沈允儿,敢叫我全名了。” “现在是计较这个称呼的时候吗?赶紧说话!”沈允儿双手叉腰,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威胁。 “时总,我两就不打扰二人世界了,告辞!”凌苏禾挥了挥手,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身边的小姑娘往另一个方向走。 男人动作实在粗暴,沈允儿张牙舞爪,嘴上骂咧咧了两句,挣扎无果只能任由他拽着走远。 此时已是落日,天空的一半覆上了橙色,倒是一副好佳景。 时晏礼摸了摸小马问道:“这匹马如何?” “就这匹。”姜晚笙点了点头。 她不了解这些。 但她知道,时晏礼会替她选合适她的。 “行,上马。”时晏礼整理手套。 须臾才发现小姑娘站在小马的身边纹丝不动。 眼神直直白白地望着他,有所求。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鼻音发出一声“嗯?” “不会上马。”姜晚笙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扶一下我?” 时晏礼一跃上了马,动作敏捷快速,冷不丁地把姜晚笙吓了一跳。 再回过神时 眼前平摊了一只宽厚的手掌,纹路清晰干净,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外婆说过,手掌纹路干净的人,一生都会很顺利。 而姜晚笙恰恰相反。 时晏礼望着小姑娘出神的模样,微微俯身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头盔发出清脆的声响:“公主,请上马。” 男人声线磁性,故意咬着字眼,尾音勾着笑,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 痒到心尖。 姜晚笙抬起眼眸。 他居高临下,目光下敛,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气质狂妄到了极点。 这般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在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唤她一声公主。 姜晚笙眸光流转,鬼使神差地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掌心:“好的,时侍卫。” “呵。” 时晏礼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五指收拢将小娇妻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手掌心。 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带上了马背。 “啊!”姜晚笙惊呼了一声。 下一秒已经跌入了男人的怀里,灼热的气息从身后席卷而来。 已无不适,并无端安心。 “姜姩姩,给点颜色你就灿烂。”时晏礼牵着马绳,以保护的姿势将她困在怀里。 马儿慢慢行走着,晚风拂面。 姜晚笙舒服地眯起了眼,心情愉悦地应道:“不给,我也灿烂。” “对了,你今天怎么那么闲不用去公司?” “公司没有我一天也不会倒闭。”时晏礼维持着平日里的毒舌,顿了顿才回答道:“答应了凌苏禾要带你去吃饭,今天就在你学校附近所以就直接过去了。” “也是。”姜晚笙语气平静地说道:“毕竟她在呢。” “谁?”时晏礼没听清。 “没。” “啧。”时晏礼不悦,皱眉道:“毛病。” 话锋一转:“你下次下课能不能别顾着去饭堂,看看手机,这样我就不用开到学校里找你,也就不用应付那些领导的场面。” “啊?”姜晚笙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问道:“所以你今天是来接我的?不是看模特的?” “不然呢?”时晏礼垂眸睨了一眼怀里不安分的小姑娘,语气低沉道:“坐好!” “好!” 被训斥的姜晚笙也毫不在意。 她伸手摸了摸马背,嘴角翘起了小小的弧度哼唱着:“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小姑娘的情绪一下好一下坏,时晏礼捉摸不透,但却莫名因为她难得浮于表面的欢喜而感到欢喜。 时晏礼薄唇微勾,打断道:“换一首。” “哦。”姜晚笙心情好,清了清嗓,开喉道:“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时晏礼宇眉紧皱,拉住了马绳迫使马儿停下了脚步,冷漠地说道:“姜晚笙,滚下去。” 第17章 姜晚笙回姜家 姜晚笙的开心日子在命令回姜家那一刻宣布结束。 姜家是一栋三层小别墅,设计风格简约而现代。 这承载了姜晚笙童年时的回忆。 如今站在这,只觉得压抑,物是人非。 “你等会儿没空吗,我想让你陪我去选生日穿的礼服。”沈允儿躺在床上当咸鱼。 今天周末,按照时晏礼的规定时间,姜晚笙今天要去时宅辅导何汐宁功课。 但时晏礼不在,这次她得自己来去。 在这之前,她被命令回了姜家。 “晚笙,老太太醒了。”身后传来刘姨的声音。 这个家里只有刘姨对姜晚笙不错。 姜晚笙收回视线,转身走回客厅:“今天真没空,你拍照给我看。” 虽心情沉闷但仍不忘逗逗闺蜜:“不然你陪我去时家?”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沉默了。 这通电话以沈允儿一句“祝你平安”而结束。 “晚笙,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呀?我知道你回来还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柚子。”刘姨笑的和蔼,将手里的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快试试甜不甜!” 茶几上摆了一盘剥好的柚子,果肉晶莹剔透。 姜晚笙莞尔一笑:“一切都好,谢谢刘姨。” 只是当她正要伸手拿起牙签。 一声尖锐的阴阳怪气将她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好心情全然击碎。 “呦,舍得回来了?” 姜老太太在大儿子姜伟的搀扶下走下楼梯。 姜晚笙站了起来:“奶奶,大伯。” “嗯。”姜伟视线环绕了一圈客厅最后落在坐在沙发上的侄女:“晏礼呢?没一起回来吗?” “出差了。”姜晚笙平淡地应道,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和时晏礼最后一条信息是在早上八点,他去机场之前告诉她,早餐在微波炉里。 “呵。”姜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她的对立面,嘴里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呵。 随即横了一眼旁边的陈姨说道:“这不是晓晓爱吃的吗,晓晓还没回来呢,你拿出来干什么?” “我”刘姨心颤,看了一眼年轻小姑娘,见她笑了笑似在安抚她,心里更是升起无限的辛酸。 却也只得弯腰端起盘子:“对不起。” “果真是三天不教训,当真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姜老太太意有所指地训斥。 姜晚笙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掠过的一抹讥笑之意,将拇指抵在牙签中部再稍用力,牙签掰成了两半。 痛楚让人清醒许多。 姜伟今天本就是奔着这位金龟侄女婿来的,为了这个连公司的会议都没去开,眼下见一场空欢喜,也当即冷了脸。 “你和晏礼说了晓晓要去维安高中复读的事吗?” 维安高中,姜晚笙当然清楚。 这是东城有名的贵族学校,能进去的不仅得靠资金,还得靠人脉。 何汐宁就在那所高中上学。 “我听说晏礼的外甥女就在那所学校读书,你就让晏礼把晓晓安排进她外甥女那个班,两个小姑娘能成为好朋友也是一桩美事。” 姜伟的目的太赤裸裸。 姜晚笙心里止不住的发笑,面上淡定地应道:“再说。” 这段时间,姜晚笙一直不回微信,现在这个油盐不进的态度无疑激怒了姜伟。 想到这,他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开始教训:“晚笙,不是大伯说你,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作为时氏继承人的妻子跑去酒玩,你这让时家的人知道了怎么想?” “呵。”姜老太太连忙搭腔道:“就是,我当初就说了别让她上什么大学,好的不学全学坏的了,就应该好好嫁人在家相夫教子,趁还没被时家嫌弃能多捞就多捞,帮帮姜家!真是愚蠢!” 姜老太太本就是乡下之妇,一生只围着丈夫和儿子,就算过上好生活也依旧改不掉骨子里的粗鄙和市侩。 “各位教训得是。” 姜晚笙精致的眉眼间堆积了冷意,语速缓慢,语气平淡,却字字戳心:“只是大伯,那天你是不是也在场?我看到了一桌的女人,不过都坐大腿上挡住了脸,没认清。” “只是那件黑色条纹的polo衫很眼熟,好像是伯娘买给你的?伯娘呢,要不我问问?” 说着 姜晚笙便将身体靠在沙发上,转头对着在厨房的方向问道:“刘姨,我伯娘呢?” 刘姨探出脑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声巨响吓得怔楞在原地。 “姜晚笙!”姜伟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脸上的肥肉颤抖着,凌冽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呢!”姜老太太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最怕自己儿子发脾气。 可当事人神色淡然,一副兴趣寥寥的模样,甚至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仿佛这声警告还不如她刚做的美甲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近两年,这小姑娘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姜伟面色有几分阴森,五指握紧茶杯控制着自己情绪,半晌才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晚笙你不是要上去找东西吗,你先上去。” “好的。” 姜晚笙就是这样,不说就是不想计较,但一开口,每个字眼都是利刃。 再下楼时,姜伟已经不在了,只有姜老太太在客厅。 姜晚笙秉持着礼节:“奶奶,刘姨我先走了。” “找到东西了?看清楚是自己的东西了吗?”姜老太太白了一眼,嘴上嘟嘟囔囔道:“天天板着一张脸,跟你那死去的妈一样,也不知道谁欠你们的!” 客厅只有两人,虽然老太太的声音很小,但这些肮脏的言语还是砸进了她的心底。 令人厌恶。 姜晚笙眉头微譬,停住脚步望着老太太像看到了什么肮脏好笑的东西一般,嘴角缓缓勾起,肆意绽放着不屑的笑意。 “你笑什么?”姜老太太由于对二儿子和儿媳妇的原因连带着对着眼前的孙女也喜欢不起来。 随着她长大,居然会开始有些心生畏惧。 姜晚笙拿起水果刀和摆放着果盘上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着皮,让人捉摸不清情绪。 安静客厅只听见她幽幽地说道:“这个家有哪样东西不是我姜晚笙的?” 这话说的没错。 姜父姜母去世后,姜伟便带着一家人住进来,连带着姜晚笙的房间都给了姜晓还把她送去了小姨家。 并以姜晚笙年纪尚小为由霸占了公司,虽承诺了她二十五岁会归还。 但姜家人的尿性,会还? “姜晚笙!你” 话音未落,只见一圈果皮精准地掉进垃圾桶里,姜晚笙将水果刀重重地插进苹果里。 “啊!”姜老太太吓得不敢动。 她分明笑意正盛,可眼里却没半点温度,如余烬冷寂:“还有,倘若你当真如此讨厌我母亲,大可不必戴她的翡翠手镯和金戒指。” “省的脏了您老人家的玉手,折了您的寿!” 第18章 姜晚笙爆粗口 姜晚笙走出门口时,时晏礼安排的车已经在别墅区门口对面的马路等着了。 不远处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女声:“呦,姐姐回来啦。” 出门没看黄历吗? 怎么什么烦人精都在今天见到了。 姜晚笙无语,侧过脸上下打量了一眼朝她走来的年轻女孩。 顶着一张傻白甜的脸,却心机的很。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张脸,骗过好多人。 “我跟你说话呢姜晚笙, 你回来做什么?”姜晓站定在她面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姜晚笙并没回答姜晓,而是歪了歪脑袋,掠过她看向停在不远处正打着转向灯的黑色奔驰车。 姜晓才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忙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音量控制不住地提高:“你看什么!” “看你不想让我看的东西。”姜晚笙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说道。 姜晓强装镇定,心里懊悔着,应该把车停远点! 谁能想到回来拿个东西的功夫还会在这里碰到姜晚笙! “去,别让你情哥哥等久了!”姜晚笙不想和她多废话,转头就要走。 姜晓涨红了脸,伸手拉住了姜晚笙的衣服用力地拽着,手指指着她威胁道:“你少瞎说!姜晚笙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如果敢在我爸面前瞎说,我就饶不了你!” 姜晚笙没想到姜晓会这样,硬生生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手指也直直戳在了她的脑门上。 本就心里一肚子火,这个举动成功激怒了姜晚笙。 她神情凌冽,迅速地伸出五指攥住姜晓的手指硬生生往后拗去。 “啊!” 手指的疼痛让姜晓尖叫出了声。 “姜晚笙!你个贱人你松开我!你敢这样对我,我回去告诉奶奶爸爸!” “你个神经病!你个疯子!” 这些“威胁”对于姜晚笙来说只是催化剂。 她黝黑的眼眸不见半点波澜,喉咙之间发出一声轻轻的轻呵,手上力度更加用力了几分。 随着手指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感。 姜晓才开始意识到姜晚笙来真的。 她怎么会忘了,姜晚笙软硬不吃! “对对不起。”姜晓疼得生理眼泪都落了下来,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痛苦,害怕地哀求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倏地,五指松开。 一瞬间,姜晓宛若重生。 她将已经麻木的手指捂在腹部,眼里的畏惧中夹杂痛恨死死地瞪着少女,心里憋屈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姜晚笙从包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素净的指尖仿佛方才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而后将纸巾揉成团才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姜晓胸前的布料。 姜晓顿时感觉到胸口灌了一阵风,可让她更傻眼的行为来了。 下一秒,姜晚笙将纸巾塞进了她的胸口,眸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声音慵懒散漫:“原来你那么喜欢我的东西?那这条裙子姐姐送你了。” “只是姜晓,你腰挺粗的。” 直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迈巴赫的车里,姜晓才反应过来,嘴上骂了无数句国粹,将纸巾丢在地上似泄愤般狠狠地踩了几脚。 贱人贱人! 这时,身后的奔驰也摁了喇叭提醒着她,车里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 糟糕!姜晓边走过去边补口红,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拉开后门钻进去:“秦少对不起。” 果不其然,里面坐着的男人一脸不爽:“不是说去保安亭拿东西吗,为什么那么迟!” “对不起嘛!碰到了一个熟人!”姜晓挽住秦风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道:“亲爱的不要生气啦!” 手臂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秦风垂眸便瞧见了诱人的风光,而身旁的小姑娘一脸娇羞,眼角泛红。 秦风脸色回温了一些,手掌贴着姜晓的大腿来回摩挲:“谁欺负你了?” “就” 姜晓瞬间红了眼眶,哽咽带着哭腔,嗫嚅地说道:“就我的堂姐,她可能对我有些误解,但是她以前就这样对我,我习惯了,家里长辈看她可怜都护着她!” “只是只是这次有些过分了,她对我动了手。” 看着小姑娘红肿的手指,秦风眉头一皱:“居然对你动手了?你把她的学校和名字在微信发给我!” 姜晓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为难地说道:“可她是我堂姐!” “堂姐怎么了!她又不认识我!就这样说定了!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秦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美人在怀,早就心猿意马。 “这个袋子里是什么?” 姜晓拿起了地上的袋子,这是她刚拿的东西,她害羞地低下了头,手指从袋子里勾出了一条蕾丝的布料。 前排的司机懂事地将车停在了废弃的工厂就下了车。 车里的氛围暧昧至极,秦风眼里燃起欲的火苗,英俊的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宝贝跪下,现在穿上。” —— 今天的辅导还是在何汐宁的嘴贱中度过,只不过不同于往常的是,姜晚笙今天兴致缺缺,懒得搭理她。 这样的反常,何汐宁都看出来了:“你咋了?” “没啊。”姜晚笙顿了顿,没想到这嚣张跋扈的小姑娘心思那么细腻 她在试卷上打了一个勾,盖上笔盖:“恭喜你何小姐,终于不考零蛋了。” “当然,姐聪明得很!”何汐宁一脸傲娇,打开微信对着试卷拍了一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姜晚笙知道这小姑娘在跟时晏礼邀功呢,自觉走到了窗边伸了个懒腰,今天碰到的不愉快太多了。 姜晚笙猜的没错,何汐宁确实在邀功呢,只是那边迟迟没有回,小姑娘等得没劲儿,一抬头便看见窗边单薄的背影,略显落寞 犹豫了一下,又发送了一句话才关上手机。 但何汐宁是不会安慰人的,一开口便是讨嫌:“你装伤感少女啊?是不是今天在门口碰到熙悦姐姐了心情不好?” “哎,我是你我也焦虑呢,毕竟熙悦姐姐确实优秀。” 姜晚笙笑了笑:“哪里优秀?” “人又高又漂亮,还温柔,还给我带了我爱吃的菌菇!今晚可以吃我爱吃的小鸡炖蘑菇咯!” “就这?”姜晚笙挑了挑眉。 “还有!”何汐宁双手环胸,眼神贱兮兮地往下瞟去,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比你大!” “滚。”姜晚笙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胸前,倒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自己想爆粗口的冲动,拿起自己的手机往外走去。 “终于斗嘴赢了!耶呼!”何汐宁笑得直不起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姜小小!去哪呀!不留下吃饭呀!” “我小你”姜晚笙并没回头,时家族谱在脑海里挨个思索了个遍,嘴里才硬生生憋出了一个字:“舅。” 第19章 时宴礼,你上心了。 南市,ti度假村酒店最高楼一号房。 “哈求!” 傅屿之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从抽屉里拿起一包口罩丢给了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四岁儿子:“傅时迁,戴上,小心甲流。” “滚。”时晏礼靠在椅背上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奇怪了,今天一直在打喷嚏。 “叮。”摆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相佳豪助理:时总,夫人已经安全送回家。 时晏礼刚要关上手机时才注意到微信还有五条未读信息。 但却不是想的那个人发来的。 搅屎棍:舅舅!快看!我得了五十分! 搅屎棍:孩子的成长离不开大人的鼓励,我这一大进步,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搅屎棍:我可忒厉害了! 一张图片过后,间隔了三分钟。 搅屎棍:舅舅,你老婆今天不对劲! 毕竟这三分钟,何汐宁都在纠结着要怎么称呼姜晚笙,最后选了个比较恰当的。 时晏礼甚至连图片都没点开看,回复了一句话:何汐宁,试卷都要第二份半价? 而后火速退出对话框,点开了姜晚笙的微信,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午。 她发来了一张图片,餐桌上摆着一杯牛奶,纤细素白的手里抓着三明治,指甲盖上透着一层粉红。 做美甲了,时晏礼得出的结论。 “怎么一脸失落,夫人没打电话查岗?” 两人相识多年虽不常见但关系甚好,傅屿之当然知道时晏礼的情况。 加上这两天温时意闹脾气了把傅时迁这小子和他丢在家里,心里郁闷得佷。 现在看到兄弟婚姻也这般不顺心,傅屿之欣慰多了。 “啧。”时晏礼不爽地咂了咂舌,把手机置于桌面翻转着,若有所思地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闻言,傅屿之可来劲了,把公司报表丢在一边:“来,哥解答。” 时晏礼没问过好友关于感情的问题,显得矫情,此刻只得抬起指尖轻揉着眉间企图掩盖自己不好意思的情绪,淡淡道:“如果我开始对一个人有探索的心理,我这是” “你上心了。” “defeat!”(翻译:失败) 偌大的酒店除了傅时迁平板里的游戏特效声,就只有傅屿之笃定认真的回答。 “时晏礼,你上心了。” 时晏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漆黑的眸底如一泉深不见底的湖水缠绕着浓浓的雾气。 须臾,雾气散去,一贯清冷的眉眼荡开了笑意。 下一秒,他直起身来踱步至落地窗前眺望着繁华的高楼林宇,电话视频弹了过去。 而此时的姜晚笙刚洗完澡出来,捞起手机便接了视频。 屏幕中的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侧散在左肩,白皙的肌肤散发着如玉般的光泽,眉眼温和而大大方方,粉嫩的小嘴刚抹上唇膏,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时总有何吩咐?”姜晚笙戴着耳机,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前对着自己,拿过身体乳。 镜头突然扯远,时晏礼才发现小姑娘穿的一身宽松的白衬衫,领口处的扣子没扣好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胸前一大片的肌肤。 这对于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来说,无疑是种惹火。 可当事人,偏偏不知。 时晏礼喉咙莫名干痒,喉结上下一动,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将手机靠近听筒处压低声音,一一字一顿似警告:“姜晚笙,穿好衣服。” 男人的声线磁性又性感说不出得好听。 姜晚笙被他的气息环绕,敏感的耳廓瘙痒交加甚至有一股电机板似的酥麻感在狂散,仿佛此刻他身附在耳边低语 低chuan一定很好听,姜晚笙想着。 “时总,人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姜晚笙躺回了床上,头发胡乱的在枕头上散着。 她翻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 “嗤。”时晏礼低笑,却还是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你是不是不舒服?” 姜晚笙楞了楞,缓缓地抬起眼眸,轻声道:“没有啊。” 她总不能说自己今晚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和何汐宁抢着蘑菇吃把自己撑吐了? 时晏礼的目光探究地凝视着她似在探究这句话的真假。 姜晚笙怕再看下去就会露馅,偏开了镜头,转移话题道:“怎么了?” “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时晏礼随意编了一个理由。 “你要给我带特产?”姜晚笙受宠若惊,问道:“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呵,姜晚笙原来你还会问这个问题啊?”时晏礼语气散漫,眼神充满着玩味之意。 姜晚笙沉默了,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是极其暧昧的。 莫非真像姜家所说,她确实该学学如何为人妻? 看着小娇妻秀眉微譬,时晏礼放过了她:“做美甲了?” 姜晚笙到底是女孩子,思绪一下带偏:“对啊!好看!” “这亮晶晶的是什么?你拿何汐宁的眼影抹上去的?”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揶揄道。 一时陷入沉默,随着一声干脆的“土包子!” 叮!视频挂了。 时晏礼呆住了,胆肥了? 直到身后传来好友的爆笑声。 时晏礼才回过神,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话,抬眸便是一记冷厉的眼神飞刀直直扎过去:“笑什么?” “弟妹是有点脾气的。”傅屿之心里更加欣慰了,毕竟温时意刚把他拉黑。 “放宽心,毕竟是你老牛吃嫩草,时家堂堂当家主的夫人居然在读大四。”傅屿之看热闹不嫌事大,感叹道:“你小子嘴不甜,两人还有代沟,大学的小伙子可会把妹了,你漫漫追妻路!” “还有你那些绯闻……” 代沟?绯闻? 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日在车里小姑娘盘算着打离婚官司的事…… “滚。” 时晏礼第一次感觉到心烦意乱,抬手揉了揉傅时迁的脑袋:“玩什么呢?” 真是想不到傅屿之能生出那么可爱的小孩。 傅时迁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时叔,这个游戏很火的,很多年轻人都在玩,你不懂吗?” 可爱个毛 时晏礼憋了好久才憋出几个字:“小人打龙?” “叔,这是王者荣耀。”傅时迁嘴角扯了扯,酷似好友的一张小脸透着一种不敢置信。 手机响了,助理回复了信息:太太今天去了姜家之后好像就一直不对劲。 时晏礼宇眉紧皱,伸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服外套:“有事,先走了。” 见况,傅屿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那么晚了去哪里?不体验一下的待遇?” “留给你体验。”时晏礼停在房门口,抬手扯了扯领带,薄唇微挑带着炫耀的口气说道:“毕竟你无家可归,但我老婆在家等我呢。” 第20章 姜晚笙食物中毒 时晏礼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客厅灯光仍开着,时晏礼踏进家门便看见小娇妻双臂环抱着双膝以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坐在沙发上。 她仍穿着那件白衬衫,两条纤细而又匀称的大长腿遮不住,清纯中带着性感。 但时晏礼此刻却无心欣赏这等美人图,因为姜晚笙此刻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嘟囔囔着:“三百八十颗星星,三百八十一颗星星” 梦游? 时晏礼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他放轻脚步靠近,轻声唤道:“姜晚笙?” 可姜晚笙缓缓低下头望着他,澄净的眸子眨了眨,语气俏皮地说道:“哎,你怎么长得那么像时晏礼那个老狗!”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时晏礼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嗡嗡嗡”手机响起震动。 时晏礼怕吵醒姜晚笙,在回家前特地设置了震动。 只是这个点,怎么时老太太还会打电话过来? 电话刚接通,那边乱成了一锅粥。 “晏礼啊,你在哪呢?” “我在瑰园居,怎么了?”时晏礼抬起指尖揉了揉眉间,有些头疼眼前的情况。 姜老太太着急地语无伦次。 时如妍赶忙抢过电话:“是我,今天熙悦送来了云南菌菇,汐宁现在上吐下泻,医生说估计是轻度食物中毒了。” “汐宁和晚笙都吃了不少,你看晚笙怎么样了?” 其实何止是吃的不少,一锅小鸡炖蘑菇,蘑菇一个不剩,鸡肉剩了半锅 时晏礼心里一沉,只觉得脑门的筋突突直跳,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问道:“问问医生,出现幻觉算什么程度?” 时如妍深呼吸了一口气:“算重度。” 电话倏地挂断。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公路上飞驰,瑰园居离医院三十分钟的路程,而这次仅用了十分钟。 “时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东城医院的院长是沈祁安的好友。 这次是沈祁安亲自打的电话。 自己人才放心,虽然上头条对于时晏礼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姜晚笙还在上学,他不想让她暴露在公众面前。 至少,现在不行! “我们给姜小姐安排了洗胃,但需要监护人签字。” 时晏礼拿过笔,心里没由地忐忑连带着紧攥着笔的手都有些颤抖,直到病房里传来了呕吐声。 他快速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神情如平时一贯漠然,语气认真地说道:“我就是她的监护人。” 洗胃治疗结束转到病房时,姜晚笙已经熟睡。 “姜小姐情况严重不过幸好送来及时,等姜小姐醒来再检查一下身体,确定无大碍就可以办理出院。”院长看了一眼身体报告。 洗胃治疗过程三十分钟。 这三十分钟时晏礼都在安全通道抽烟,喉咙干疼,一开口便是沙哑地说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不是没想过,如果他今晚不回来,姜晚笙这一夜怎么过。 后怕的情绪像浪潮铺天盖地而来,区区的食物中毒让一向沉稳矜贵的男人慌了神。 “看个人体质,大概是两到五小时。” “谢谢,听祁安说贵院正在争取一批先进医疗设备,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时晏礼将院长送到了电梯口,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时总客气了,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医院。” 电梯关上后,时晏礼才沉了脸,深如寒夜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劣气。 秦熙悦不停地发来致歉的信息,他烦躁地设为了免打扰。 随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相佳豪一晚上没睡:“时总,太太没事?” “食物中毒。”时晏礼站在病房外边,声音掩不住的疲惫:“除了姜家人,太太今天还见了谁?” “在门口还见到了一个女的,应该是太太的堂妹,姜晓。”相佳豪努力回忆,脑海里浮现出今天的画面。 犹犹豫豫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她们似乎起了冲突,我看到她对太太动手。” 漆黑的夜里寂静无比,电话里的沉默像隐藏在角落等待伺机而动的怪兽,蕴含着无限的危险。 “抱歉时总,是我的失职。” 时宴礼有叮嘱过相佳豪无论姜晚笙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年终奖全扣。” 时晏礼俊美的脸庞在昏暗的走廊中若隐若现,隐晦不明,眼里的阴翳弥漫到四肢骨骸。 “好的。时总,姜伟这段时间一直来电,想约见您。”相佳豪知道他这是动怒了,没什么好辩解的。 “不见。” 男人没有一丝犹豫,拒绝得很干脆,眼里的冷意与厌恶更甚了几分。 病床上的小娇妻安安静静地躺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两条秀眉紧紧地皱着,眼角还有一滴晶莹 似乎做了不好的梦。 时晏礼墨般的眼眸掠过一丝波动,抬起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紧皱的眉,轻轻抚平。 继而顺势滑过眼角,最后落在她的唇,平日里红润光泽因为生病的原因被苍白起皮替代。 他直起身来想要伸手拿过桌面上的水杯,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衣袖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拉扯住。 时晏礼垂眸,那只白净纤细的素指将他的衬衫袖子扯出了褶皱然后缓缓往下…… 像一叶孤独的浮萍寻找着落脚地,最后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大拇指。 小姑娘仍然紧闭着眼睛,可小嘴却在嘟嘟囔囔着什么。 感受到手指紧紧包裹的温热感,时晏礼瞳孔微动,俯下身去听,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 姜晚笙说:妈妈,别走。 她的声音娇软带着一丝生病的脆弱,像一只在撒娇的小奶猫,这是姜晚笙平日里不会有的模样。 时晏礼眸中的寒意褪去,只剩下对她的炙热和心疼,就像寒冬中被冰霜笼罩的山。 冰雪消融,只剩春意盎然。 他坐回原位,反手将她正在打吊瓶的手轻轻托在手掌心心,声音温柔地低哄:“不走。” “不怕了,姩姩。” 第21章 时宴礼逗惹娇妻 姜晚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周遭无比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浑身酸疼,抬手想要揉揉眼睛,不小心扯动了针口:“嘶。” “太太你醒了,我去叫一下医生。”一直坐在沙发守着的相佳豪赶忙放下电脑走了出去。 本来今天是不用来医院的,但没想到时宴礼办事效率如此之快,和南市人民医院欧阳院长磨了好久都没办妥的事,时家几个小时办妥了。 对于东城院长来说现在病床上躺着的不是病人,而是招财宝。 “姜小姐身体无大碍,不过这段时间要注意饮食,还要打几天吊瓶。” “谢谢。”姜晚笙舔了舔嘴巴,尽管一天没进水,但嘴巴却没想象中的干燥。 “请问我可以出院吗?” “这个…我得问一下时先生。”院长把报告放在一边,弯腰替她拔了针,回头笑道:“时先生对您真好。” 生了一场病,姜晚笙脑子有些迟钝也只得讪讪地笑着,等到她反应过来时,门口的人已经走了。 时晏礼对我好? 这医院收了时晏礼多少钱! 不一会儿 相佳豪提着早餐走了进来:“太太您先吃点东西,后续可以居家治疗,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姜晚笙双臂伸直撑起身体,澄净的眸子里泛过一抹期待的光,伸长脖子往男人身后和门口望去像在寻找着什么。 相佳豪做了那么多年助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集团今天开股东大会,时总昨晚在医院照顾了您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又赶去开会了,这个时间应该还在。” 一晚上?原来医生说的是这个 姜晚笙有些诧异,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噤了言,垂眸望向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单,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淤青的肌肤,发起了呆。 她昨晚梦到时宴礼一直守着她,拍着她的背,给她唱着她儿时听的童谣。 虽磕磕绊绊,找不着调,却还是一直给她唱着哄她入睡。 不是梦吗? “想什么呢?”一声玩味的吊儿郎当腔调将她思绪拉回。 姜晚声迎声望去 男人倚门而立,清俊的脸颊因表情淡然而显得矜贵,只是衬衫不如平时那般平整光滑,却不影响他挺拔的腰身和身下两条腿,颀长而平直。 “时总?”相佳豪手里还拿着早餐,诧异地问道:“您不是还在开会吗?” 时宴礼抬起指尖蹭了蹭鼻尖,眼神飘忽地应道:“没什么问题,结束了。” “可是…”相佳豪看了一眼时间,这也太早了?? “好了,你出去,你也忙一晚上了。”时宴礼没好气地睨了一眼,不耐地打断道。 怎么这会儿没眼力见了? “好的,我先出去办理出院手续。” 相佳豪闭嘴,赶忙将空间留给了两人,临走前还不忘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身上的衬衫。 瞳孔再次瞪大! 如果他没记错,这件衬衫还是昨天出差穿的! 如果他还没记错的话,他的老板是重度洁癖,完美主义! 这一认知的爆炸性在相佳豪的世界里不亚于火星撞地球,洗澡洗头没有水,老奶奶过马路翻跟头。 病房门关上后,相佳豪火速点开了微信的公司讨论组。 果然群里炸开了一片,总结来说就是——一向对开会手机不关声音,员工早退迟到零包容的时大总裁居然在今天接到神秘电话后,撩下所有董事,提前离场!!! 群里的人纷纷艾特相佳豪问他知不知道内幕。 相佳豪当然知道,所谓神秘电话不过是东城院长给他打的电话,告诉他 太太醒了。 但老板的八卦他可不敢说! 下半年主线任务就是——讨好老板娘,夺回我所失去的年终奖! 病房内的两人根本不知道一门之隔外的助理内心戏多丰富,堪称山路十八弯。 时宴礼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揶揄道:“姜晚笙?脑子吃坏了?” 姜晚笙仰起脑袋望着男人,声音软软地说道:“只是在想,时总出差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怎么那么乖?莫非真的烧坏了脑子? 时晏礼缓缓收回了手垂放在大腿两侧,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下次。” “哦,画饼男。”姜晚笙一下耷拉了脸,将背靠在枕头上:“你昨晚怎么会突然回来?” “没什么忙的事就回来了。”时宴礼没错过小姑娘脸上一秒一个表情变化,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把衣服换上。” “好。” 姜晚笙看着男人从旁边的椅子上抓起一沓衣物丢在了床上。 她伸手随意一翻才发现这是她的衣服,但却不是她昨晚穿的衣服! “时宴礼!”姜晚笙双手抓着被子掀开看了看自己宽松的病服下的空荡荡,不知所措道:“昨…昨晚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她昨晚睡觉前把内衣脱了… “啧,中气挺足,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不舒服了!”时宴礼捂了捂耳朵,平静地评价。 没有否认,那就是真的! 说不出恼还是羞 姜晚笙因生病而苍白的脸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红润从她的脸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朵,手指下意识地搅动着被单,如小鹿般的眸子此刻戒备地盯着他。 “你看了哪里!” 时晏礼极力地控制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慢悠悠地靠近小娇妻,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 “哪里都看完了。” 边说,视线边往下看去。 “时晏礼!你耍流氓!”姜晚笙拽起身后的枕头往男人身上砸,恼羞成怒地骂道:“你浸猪笼!你不要脸皮!” 枕头打在时晏礼身上就像挠痒痒一般。 他甚至都没伸手挡而是朗声一笑,戏谑道:“姜晚笙,a有什么好看的?” 操! “你死!”姜晚笙丢掉了枕头,摆烂地躺回了病床上,拉起被子从头到尾整个笼罩着自己,企图隔绝被子外男人放肆的笑声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昨天何汐宁对自己的嘲讽! 果然,有其舅必有其侄女! 她这下可以直接肯定了,昨晚一定不是时晏礼给她唱的歌! 第22章 时宴礼照顾小娇妻 瑰园居 厨房里满是水蒸气的声音,偶尔还传来男人几句标准的英文。 在病房的大战以时晏礼煮粥致歉而结束。 姜晚笙正坐在地毯上,二十八度的东城她却因为生病的原因穿着成套的卡通长袖睡衣,帽子盖在脑袋上显得整个人十分娇小,怀里抱着电脑敲打论文。 思绪卡在某个点上,她停顿了敲键盘的动作,偏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高大宽厚的背影。 不得不承认,脱下西装换上家居服的时晏礼也一样很让人着迷,显得平易近人了一些。 他左手端着一部ipad,右手拿着汤勺再试粥的咸淡,偶尔垂眸看着对面发来的文件,眉骨及鼻梁一道险峻的光影分割线,眼睛藏在深处反而显得更加深邃。 虽然荒谬,但此时姜晚笙脑海飘过四个字——岁月静好 身后停下了键盘声,时晏礼皱了皱眉,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等一下”,摁下了闭麦才摘下一边耳机,一回头便撞上小姑娘清澈的眸里。 她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脸颊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帽子上的兔耳朵也耷拉在脑袋上,一双葡萄般黝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憨态至极。 “我知道我很帅。”时晏礼关上火,转过身来背靠着灶台,吊儿郎当地说道。 姜晚笙没有一点被抓包的不好意思,而是点了点头说道:“臣附议!” “嗤。”时晏礼不由地笑出了声,挑了挑眉问道:“有不懂的地方?” 他拿她的坦荡没办法,这才是她与其他人不同之处。 她的世界有她固有的准则与道理不允许别人越界,她是她小小世界的扞卫者。 “有!”姜晚笙举起了手,像个向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抱歉,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时晏礼点开了麦,拿过碗和汤勺慢悠悠地盛着粥。 而坐在会议室里的所有员工面面相觑,正在汇报策划案的总监在所有人无措的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讪讪地笑道:“那个时总,这个挺重要的,要不先说完?” 想了想,这样的话好像不太好,忙补救:“但是时总如果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没等他把客气话说完,屏幕那端就传来老板冷漠的声音:“对,我有很重要的事。” “叮” 视频挂了。 莱恩集团谁都没想到对于老板来说比上亿的策划更重要的事是老板娘的课题报告。 “我来看看。”时晏礼将粥放在茶几上,拿过她大腿上的笔记本。 “那我?”姜晚笙晃了晃手机,等着男人的发落。 时晏礼左手托了托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勾:“公主上一边玩会儿。” “好嘞您。”姜晚笙求之不得,挪着屁股向茶几边上靠近,皱起鼻子嗅了嗅。 先不说味道怎么样,但至少目前闻着就很香,卖相也nice! 姜晚笙在心里给自己这突然诈尸的老公点了个赞。 “嗡嗡嗡”摆放在地毯上的手机不停跳出信息。 都来源于一个人——姜家大伯姜伟。 “姜晚笙你到底对你奶奶说了什么!怎么把她气成这样!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姜晚笙没没回话,对话框显示着对面还在输入,停停顿顿,似乎在斟酌什么难表达的话。 果然,下一秒。 对话框跳出了一句“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就最好带着晏礼一起回来看看你奶奶!都二十三岁的人了还不懂事!” 二十三 姜晚笙不禁冷笑,眸中柔意轻泛,却隐着无限的森寒和嘲讽,将手机关上丢在了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看,戏演久了,连导演都入戏了。 姜晚笙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递去,互感有一股力量把自己拽住。 “怎么了?” 时晏礼揪着小娇妻的睡衣的兔耳朵,淡然地睨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她:“粥烫。” 姜晚笙垂眸,才发现粥里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上,睫毛沾上星星点点的雾气,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 “知道了!”姜晚笙从男人手里扯回了自己的兔耳朵帽子,双手虚虚地捧着碗,小嘴微撅地轻轻吹着气。 许是这样孩子气模样的姜晚笙实在难得,时晏礼饶有兴致地凝视了小娇妻姣好的侧颜良久,喉咙之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 “笑什么?”姜晚笙回过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没。”时晏礼举拳抵在唇边挡住微翘的嘴角,指尖敲了敲电脑的某一行文字,清了清嗓陈诉道:“近年来国际金融体系存在的缺点与弊端明显,不良贷款导致金融资产质量呈下降,金融机构会出现资不抵债的情况,这个需要措施解决,添加上去。” “好!谢谢”姜晚笙吃了几口粥,她赶忙搬起男人面前的笔记本认真地敲打起来:“你休息,你照顾我一晚上了还要去开会,剩下的我自己改。 ” 时晏礼手掌覆在后颈捏了捏,眉间难掩的疲惫之色:“谁告诉你的?” “相助理。”姜晚笙脱口而出。 姜晚笙实在没想到自己嘴里出来的三个字却拯救了相佳豪一夜之间失去的年终奖。 当她回过头时,面前的男人双眼紧闭,脸半陷在阴影里,侧脸凌厉分明,黑长的睫毛垂下来,鼻梁上松垮垮挂着的金丝框眼镜还未摘下,好看得不像话。 “时晏礼?” 姜晚笙放低声音,试探地轻唤。 见面前的人没有动静,应当是熟睡了。 姜晚笙缓缓转过身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坦然地欣赏时晏礼的俊颜及每一寸五官。 她见过许多人戴这样的眼镜,却没人像他这般,禁欲系拉满。 思及此,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只见那素净而纤细的玉指轻颤地搭在了眼镜框边上,动作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了茶几上。 她望着他,目不转睛。 两人的形式婚姻,陪着对方应付长辈自然也不过分,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愿意让时晏礼陪自己回姜家 想到这,她心脏闷着很,却也找不出缘由。 直到门口响起的门铃声打破这一平静。 第23章 时家夫妇第一次同床共枕 “这这不在家吗?” 见无人开门,时老太太摁多了一次门铃。 “难道是正在睡觉?”陪同时老太太一起来的陈姨也疑惑。 “啊?” 时老太太先是眼前一亮,顿了顿又跺了跺脚说道:“不行啊!这笙笙身体还没好呢!这可怎么行!” “啊?”陈姨一句睡觉是正儿八经的午觉,只是没想到时老太太的思想弯到了山路十八弯 只见时老太太赶忙又摁了几次门铃,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准备打一通电话。 只是刚翻到“混账孙子”的微信,眼前的门打开了。 时晏礼显然懵了一下,再看眼前的两人到地上摆着大包小包顿时明白了过来。 “催命呢老太太?” “嘿!你这混小子!怎么说话的!”时老太太脸一板,伸长脖子往门里望:“笙笙呢?” 不会真是破坏了好事?时老太太狐疑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家孙子脸上的不耐,心里更加坚定了几分这个想法。 这个混账玩意儿! 而姜晚笙此时正在厕所用冷水扑脸企图物理降温。 方才她一时看的入迷,而听见门铃声的时晏礼霎时睁开了眼眸。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墨般的深瞳里哪有一丝惺忪,全是玩味与戏谑,像一片沉寂的大海令人甘愿沉溺。 等到她反应过来被他装睡耍了,时晏礼的手掌已经撑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眼前一片阴影,他将将她禁锢在怀中,声音磁性道:“我倒不知道姩姩那么花痴?” 好在这一通门铃拯救了她。 趁着时晏礼去开门,姜晚笙赶忙跑去了厕所,镇定过后,她走了出去。 “奶奶。” 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时老太太赶忙应道:“哎!在这呢!” “别挡路!”时老太太瞪了门口的孙子一眼,直接伸手推开了他,往里面走去:“哎呦,我的笙笙呀!还有哪里不舒服?” “啧。”时晏礼咂了咂舌,拿起地上的大包小包丢在了玄关处,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孙孝奶慈”的一幕。 知道老太太喜欢这小姑娘,却不知原来那么喜欢。 “奶奶没有啦!”姜晚笙看了一眼男人手上的东西,心里有些猜测,往上一瞧,又对上了他揶揄的目光。 想到方才被他装睡恶搞,姜晚笙恶狠狠地收回了视线。 “嗤。”时晏礼笑了笑,心情愉悦。 “奶奶,你这是?”姜晚笙问道。 “哎,我这不是想着你生病了吗,这混小子忙公司工作不着家,我和陈姨过来照顾照顾你!”时老太太怜爱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瞧着这脸色苍白得很,心里内疚。 “啊?”姜晚笙怔楞住了,如果老太太住在这,那是不是说明今晚两个人要睡一起? “奶奶,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照顾汐宁,她现在高三更需要你们陪着!” 时老太太摆了摆手:“那小丫头片子身体倍儿棒!现在估计跑去玩了!” 这倒没错,前五分钟,何汐宁才给她发了一张照片,炫耀她正在他舅舅旗下的商场买包。 小姑娘的为难没藏住,时老太太也察觉了,看了一眼一楼的客房门正在开着,心里也明白了一些 时晏礼将老太太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上前两步,伸出了手:“笙笙过来。” 姜晚笙挪着步子走了过去,垂落在大腿两侧的十指不自在地扣了扣衣服,轻轻地搭在了那宽厚的手掌心。 下一秒,却被男人正面包住,骨节分明的五指自然地岔开她的每根素指,再慢慢裹紧。 十指相扣,那股温暖从手心滑落心尖。 “今晚怎么办?”姜晚笙转过身去轻声问道。 时晏礼另一只手横在她的腰上,似笑非笑地说道:“当然是你睡地板,我睡床。” “” 姜晚笙气结,奋力向从那只大手中挣脱,只是她越挣扎,他越握得紧。 这个角度看去,倒像新婚小夫妻在咬耳朵说着悄悄话,实在登对。 “哎呦。” 时老太太心里的顾虑散去,头次递给自家孙子一个赞赏的眼神。 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对了!笙笙,你看奶奶还给你带了好吃的,还有陈姨家里的两只家鸡。” “我怕不新鲜了,我都没杀呢!” 闻言,时晏礼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黑色的蛇皮袋,本来毫无动静,突然就动弹了起来 “哎呀可别给闷坏了啊!”时老太太赶明说道:“陈姨啊快给袋子打开!” “好嘞!”陈姨赶忙弯腰拆开袋子。 时老太太摩拳擦掌,嘴里嘟嘟囔囔着:“今天杀哪只给我笙笙补身体呢?” 袋子刚打开,一股恶臭味飘了出来。 时晏礼宇眉紧皱:“赶紧丢出去。” 时老太太才想起自家孙子出名的洁癖,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鸡叫声,蛇皮袋里的鸡跳了出来,昂贵的地板已经沾上了污秽,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恐惧而又同情地看着地上那只家养鸡。 时晏礼只觉得脑门的那根筋突突直跳,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今晚杀这只。” 这只家养鸡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时晏礼一块肉都没碰。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不屑于吃一只不爱干净的鸡。 姜晚笙边啃着鸡腿边在心里念道:鸡啊,虽夫妻本是同林鸟,但是他嫌弃你,不是我啊! 啊!真香。 这一晚,时晏礼终于光明正大地走进了主卧。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姜晚笙身体一僵,却仍闭着眼睛,不敢言语。 看着床上窝着的一小坨,时晏礼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直到柔软的床陷进去一块,身后有什么在慢慢贴近。 姜晚笙再也装不下去了:“你干什么!” “关灯。”时晏礼伸长的手臂还悬在空中,垂眸撇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娇妻。 乌黑如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白而细的十指紧紧揪着被单,如葡萄般澄净的眸子此时带着一丝迷乱与戒备,只是滑落肩膀的睡衣,往上瞧便是一片白赛雪的肌肤…… 让人想增添几朵梅花印。 时晏礼只觉得燥热,心里懊悔应该睡地上的。 再看怀里受惊的小鹿,看来还得慢慢来。 “我睡觉习惯留小灯。”姜晚笙松了口气,瓮声瓮气地应道。 对视片刻,时晏礼趟回了床上:“晚安。” 妥协了。 美人在侧,实在难眠,而身旁的美人还不自知,仍翻来覆去。 时晏礼睁开了眼眸,转过身来,长臂一捞将不安分的小娇妻锁在怀里。 “啊!”姜晚笙惊呼了一声,男人的胸膛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炙热的触感让她颤栗。 “安分点。”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有力而粗壮,让人挣脱不开。 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时晏礼叹了口气:“睡不好?” “嗯。”姜晚笙点了点头。 “明天想吃什么?”时晏礼唠起了家常,想要转移注意力。 姜晚笙的思绪也飘的很快,竟也开始认真思考:“滑蛋牛肉粥。” “嗯。” 许是没想到时晏礼会答应得那么快,姜晚笙壮着胆问道:“时总,我可以养小猫吗?” “不可以。”时晏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姜晚笙不死心,转身问道:“为什么?” “养你一个已经很麻烦。”时晏礼双眼紧闭,语气里充满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宠溺,顿了顿说道:“第二个,没精力。” “所以,猫和你,只能有一个进门。” 这不是单选题,这是送命题。 第24章 秦熙悦热脸贴冷屁股 时老太太和陈姨住在瑰园居的这几天,姜晚笙像提前过起了月子生活。 不是鸡汤就是鸭汤,又或是猪脚汤。 愣是三天胖了四斤。 与时晏礼这几夜的同床共枕也并没有姜晚笙想象的那么可怕。 只是她比较疑惑,为什么时晏礼每次都凌晨三四点起来洗澡? 有时候还一个晚上洗两次? 这一天清晨 姜晚笙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的,洗漱完打开门,便听见两个熟悉的女声在争吵。 争吵的内容毫无营养 “我要自由飞翔!” “你懂个屁啊!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舞才是广场舞的精髓!” “我就不!” “何汐宁,你这品位真的,等你七八十去广场舞也会因为品位太差而被孤立!排挤!” 沈允儿拿着遥控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看着眼前炸毛的小姑娘。 “你!!!你气死我了!”何汐宁虽娇纵,但斗嘴这方面永远落下风,只得搬出救兵:“外祖母!” ”嘿嘿,你们吵你们吵!”时老太太在一旁看得乐呵,余光撇到了站在楼梯处的小姑娘:“姩姩醒啦!” 战争一瞬停止 “给你给你!”沈允儿丢下了遥控器,赶忙走了过去:“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没有啦!”姜晚笙摇了摇头。 沈允儿仍不放心,一双眼睛像扫描机器一样,只见自己闺蜜肤色红润,好像还长胖了一点, 才放心下来。 “好像确实圆嘟嘟了一点。”沈允儿捏了捏她的脸。 “啧。”姜晚笙没好气地打了一下作恶的小手:“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汐宁乐滋滋地放了一曲自由飞翔才转过身来找茬:“你捏她干嘛呀!她生病呢!” “我捏我闺蜜怎么了!”沈允儿有些好笑。 何汐宁双手叉腰,不服地说道:“闺蜜了不起啊?她还是我小舅妈呢!”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姜晚笙也有些诧异,按照平日里可是打死这小王八蛋,她都憋不出一个舅字 这会儿小舅妈了? “看看什么!”何汐宁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手指随便指了指,恢复了平日里傲娇的模样说道:“呐!看在你和我同病相怜的份上,给你买的包!” “看看好不好看,不好看也给我憋着!” 姜晚笙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沙发角落处堆放着三四个昂贵的名牌包装袋,这都是最新款,也是她们两平时讨论包包服装品牌。 两人的品位风格一向不对头,何汐宁一向鄙夷她喜欢的牌子,没想到却偷偷记在了心里。 姜晚笙内心一暖,嘴上仍贱兮兮地说道:“呦,感谢公主殿下送来的贺礼呢,臣受宠若惊呢。” 听到她这么说,何汐宁紧张到搅在一起的手指才缓缓松开,面上仍傲娇道:“切!女人!真好哄!” 沈允儿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把取笑的话都咽了回去。 看来这小姑娘还是挺喜欢自家闺蜜的,瞬间也松了口气。 早餐没吃几口,姜晚笙接了个电话便换上衣服匆匆赶了出去。 而家里有人照顾,时晏礼在公司也放心的忙活了。 莱恩集团又恢复了平日里开会按时开,搞不清楚集体加班的生活。 一片哀声连天,除了相佳豪,相助理。 只有他笑容满面,毕竟年终奖回到了怀抱,难免欢喜。 莱恩上下全体员工表示十分想念摸鱼的老板。 今天,莱恩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都进去二十分钟了,毫无动静啊?” “时总的休息室隔音好!能有什么动静!” “哇靠!难道这真是未来老板娘?” 路过的员工眼神八卦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 “都在八卦什么呢?”身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声男声吓得几人魂飞魄散。 “啊!” 员工小赵扶住桌面才堪堪稳住身体:“哎呦,吓死我了相助理,你说你走路没声啊!” “那是你们太入迷了!赶紧工作去!”相佳豪撇了一眼几人,低声威胁道:“小心年终奖!” 提到宝贝,几人赶忙走得走,跑得跑! “叩——叩”门口的敲门声给雅雀无声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人气。 推门而入,相佳豪只觉得像走进了冰窖,自家老板倚靠在真皮办公椅上,垂眸看着公司的报表,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被冷落到脸色不善。 可惜,时晏礼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绅士。 “时总,您的咖啡。”相佳豪递去一杯咖啡,再把另一杯水放在女人面前:“秦小姐。” “谢谢相助理。”秦熙悦笑了笑。 “脸色怎么如此差劲,集团最近的事很多吗?” 相佳豪本想往外走,听到这也只得礼貌应道:“还好,多谢秦小姐关心。” 秦熙悦拿起脚下的礼品递上去,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哪里的话?你家老板疲惫得很,你平日里还是得多注意点,他一个工作狂,你多提醒些他才行。” 话里话外的姿态像极了时家女主人。 相佳豪冒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年终奖又要飞了,维持着脸上的得体说道:“谢谢秦小姐,这个我就不收了。” “时总最近确实有些累,毕竟要照顾太太。” 闻言,秦熙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提着礼盒绳的十指不禁收拢,抿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望着男人。 察觉到炙热的视线,时晏礼合上了文件递向前:“出去。”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秦熙悦心凉了一半。 时晏礼抬起指尖轻轻揉着眉间,语气冷漠地说道:“莱恩确实是这场秀的主办方,以你的资质不需要在我这提前打点,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 “晏” 时晏礼毫不留情地打断道:“这是莱恩。” 立场明确,公事公办。 这几天发的微信,时晏礼一条都没回。秦熙悦只得以公事找上门来,方才与他道歉,他也是语气冷淡。 这句时总,怎么都喊不出来。 她一生心高气傲却在时晏礼这频频受挫,此时也憋着一股气不想多说。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 思来想去,这一切都从姜晚笙出现开始! 想到这,秦熙悦眸里闪过一丝阴冷。 叩叩叩 相助理慌忙地走了进来:“时总,姜家邀请您去家里吃饭。” “不去。”时晏礼皱了皱眉。 都请了几次,还不死心。 秦熙悦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看来,对于时晏礼来说,姜晚笙也没那么重要。 只是这样的窃喜并没维持一秒钟。 便听见相助理说:“可太太也在。” 只见原本淡定自若的男人迅速直起身来,伸手捞起西服外套搭在臂弯处,阔步向前头:“我自己过去。” 第25章 来给你撑腰 吃早餐时,姜晚笙接到了姜晓的电话,电话里着急地催促她赶紧回家。 姜老太太前几天生了一场病,意识不清,说胡话。 越说越严重,甚至带着几分哽咽。 姜晚笙虽不喜欢姜老太太,但终归是长辈,如果真的出什么事,还是要回去的。 一趟车回到了姜家别墅,当她火急火燎的打开门,大厅热热闹闹,桌上满汉全席。 而姜老太太穿着富贵,手上,脖子上,耳朵上,随处可见的地方戴满了金,一脸喜笑颜开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哪有生病的模样? 姜晚笙不禁冷笑,内心嘲笑自己像个二百五,也笑着,姜家竟不折手段到这个程度。 屋里热热闹闹,第一个发现姜晚笙站在门口的是姜伟老婆,张兰。 “回来啦笙笙,快进来呀!”张兰放下了手里的钻石项链,赶忙走向前拉住姜晚笙,顺势把门关上。 姜晚笙对于这个大伯娘只有三个字——笑面虎。 实则 憋着一肚子坏水。 姜老太太今天的心情格外得好:“笙笙,快来,帮奶奶挑一条。” “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姜晚笙站着没动。 姜家热闹的氛围一下冷到了冰点,姜老太太心里咒骂着这丧门星一回来就给人找不痛快,但想到儿子姜伟对自己的千嘱咐万叮咛还是忍了下来。 说道:“笙笙,是奶奶想你了,前几天是奶奶不对,跟你道个歉。” “不用,您老人家身体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就先走了。”姜晚笙身体才好一些,许是司机看出她的着急,一路狂飙。 她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还有点想吐。 刚穿好衣服下楼梯的姜伟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怒火攻心,沉声道:“回来。” “笙笙你太不懂事了!前几天气了你奶奶,又欺负你妹妹,这些事我都没和你算!现在请你回来吃顿饭都那么难吗?” 姜晓搭腔道:“就是就是!” 今天听父亲说姜晚笙和她老公要来姜家吃饭。 姜晓特地买了新买的白色雪纺连衣裙,画着适宜的淡妆,眼看着真像一位不谙世事的小仙女。 听母亲说,姜晚笙老公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 三十岁,能有多好? 姜晓等着看笑话。 “呵。”姜晚笙轻笑了一声,语气冷淡地回击道:“我确实不如您懂事,为了让我回家吃这碗饭,连你奶奶生病都敢编造。” “你!”姜晓被噎了一下,只得撇着嘴地望着姜老太太:“奶奶” 姜伟自治理亏,一时语塞。 姜老太太倒是护犊子得很,伸手揽过自家孙女,护短地说道:“你别瞎说我晓晓,是我让她这样说的!” 姜晚笙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心里直发笑,能溺爱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半晌,只得竖起一个大拇指,真诚道:“您老真是大爱无疆!”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午餐时间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也要走了。” 说着,姜晚笙拿起包包就要往外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人恶心住了,只觉得在待下去真的要吐了。 张兰忙拦住她,轻声劝道:“笙笙难得回家就一起吃顿饭!” 见况,姜伟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勃然大怒道:“姜晚笙!既然回来了就给我坐下来吃饭!非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一刻不能安宁才满意吗!” 这一动静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唯有姜晚笙淡定自如,神情冷淡地撇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就像她的亲情观一样,早已四分五裂。 “既然我来会让大家不舒服,那我走就是了。” 在姜家人面前,姜晚笙既不吃软,也不吃硬。 一切随着当天的心情可变。 “告辞。” 姜伟气得脸上的肉都在发抖,伸出手指指着站在门口的人说道:“你如果走出这扇门,我就把挽爱基金会卖了!” 话落,姜晚笙顿住了脚步。 她缓缓转过身来,黝黑的眼眸布满了不敢置信,失望与厌恶将她的内心搅和得翻天覆地,殷红的小嘴此刻紧抿成一条直线似在极力控制着情绪的爆发。 这是姜晚笙父母以她的名义创立的关爱儿童基金会。 姜伟自然不理解这样的情怀,那么多年他也想过卖掉这个基金会,对于他来说,不能将钱收入囊中的项目,都不值一提。 只是姜晚笙并不同意。 这无疑踩着了她的底线,姜伟也有些后悔说了这句话,但已经没有回头路。 就在姜晚笙要爆发时,门铃声响起。 张兰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下,忙催促道:“笙笙,快开门呀。” ? 一门之隔,看着眼前几人满脸期待的模样,姜晚笙心脏砰砰跳,她有预感。 门口站着的是她最不想在姜家这块土地见到的人。 如她所想。 她亲手打开了这扇门,而站在门口的男人不是时晏礼还能是谁。 困惑了她好几天的问题她也找到了答案,她为何不愿意让时晏礼陪着她在姜家逢场作戏。 只因为,她不想太丢人,不想让他因为姜家人而连带着对自己也看不起。 时晏礼站在门外,好像冬日里冷感的阳光,疏远而又冷漠,只是那墨般的黑眸终是出卖了些许的情绪。 他没有表面这般波澜不惊。 姜晚笙显然没晃过神。 时晏礼如鹰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傻眼的小娇妻,目光从头发到脚的扫了一遍。 最后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眸,心里一沉,语气严肃地问道:“受委屈了?” 这一问,让姜晚笙强撑的情绪差点破了功。 她点头又摇头,索性低下头,喉咙吞咽了好几次像把所有情绪打碎了往肚子咽,却又酸涩不已。 直到将内心的翻涌平复而去,才轻抬俏颜望着他,声线轻颤地问道:“你怎么会来?” 你明明最讨厌姜家,最厌恶这样生性贪婪的人,最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为何要来? 这一眼,望进了心里。 时晏礼随手将临时准备的礼盒丢在了地上。 他的手掌绕过小娇妻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轻轻搂入怀里,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语速放的极慢却掷地有声道:“来给你撑腰。” 第26章 来给你撑腰2 礼盒丢在地上这一行为,将姜家所有人的面子都落了。 可姜伟哪里敢说什么,赶忙招呼离得最近的妻子捡起地上的礼盒,并喜笑颜开地将人迎进来。 姜老太太到底是粗鄙之妇,看眼前小夫妻的暧昧举动,面上笑得和蔼可亲,转过身的那一刻白眼就翻上了天。 心里暗暗地想着看来姜晚笙这个狐狸胚子和她死去的妈一个样,对男人都有两把刷子。 呸! 而在一旁姜晓则是内心五味杂陈像打翻了一整瓶醋,震惊的情绪让她忘记了表情管理,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帅气的男人。 这?三十岁的老男人? 这他妈都帅到能出道了! 小姑娘的眼神过于炙热,时晏礼无法忽视,安抚好身旁的小娇妻坐在餐桌前位置上,才抬眸望去。 四目相视,姜晓毫无防备,呼吸一滞,心脏砰砰跳。 再见男人嘴角微勾淡然一扬,仅一瞬,却仍迷了眼,殊不知那是不屑之意。 眼见着自家女儿傻站着,姜伟提醒道:“晓晓,还不快叫姐夫!” “孩子年纪小,腼腆,见了陌生面孔就胆怯。” 姜晓脸上羞涩,整理了一下裙子才走过去,声音娇滴滴地喊道:“姐夫好,我叫姜晓。” 姜晚笙眼眸微眯,不愿再看这一幕直接偏过头去,更想吐了。 “我知道。”时晏礼抬了抬下颚,语气平静地说道:“之前因为侄女的事去过学校一趟,刚好在校长桌上看到有你的申请入学资料。” “啊?这都能记住吗?”姜晓抿嘴笑,还没来得及开心。 下一秒就听见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毕竟六科成绩加起来不够两百五十分,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话落,姜家人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只有姜晚笙没忍住,发出了不合时宜的低笑声。 “咳咳,抱歉。”姜晚笙心情莫名愉悦。 时晏礼一言不发,瞧着小娇妻心情好了些,深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手掌心仍包裹着她的小手,未放。 “确实,晓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成绩不好,这方面真得像姐姐学习。”作为母亲,张兰只得打着圆场说道:“这也怪我和他爸爸平时太忙,无暇顾及她的学习,这不现在才花心思。” “是啊。”姜伟收到妻子递来的眼神,忙接下来说道:“所以,就想给她转个学,去好点的学校,学习氛围也好,入学的事笙笙没和你说吗?” 闻言,时晏礼看了一眼身边人,漂亮的小脸此刻正沉着。 原来那天回姜家,就是为了这事? “说倒是说了。”时晏礼垂眸,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小娇妻白嫩的玉指,语气冷漠地说道:“事情太多了,忙忘了。不过你也提醒我了,那天听助理说姜晓与笙笙起了一些冲突?” 听到这,姜伟心里一怔,到底是在商界混爬打滚那么多年的,这点言外之意还听不出来? 诧异的是,时晏礼居然那么护着姜晚笙? 只是,姜晓哪里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只见她无辜地说道:“那天确实是我惹姐姐不开心了,姐姐才动手推了我,不怪姐姐。” 好一副楚楚可怜,颠倒黑白,姜晚笙冷笑,正要发作,手背感觉到了男人的轻轻一拍。 有他在,何时轮到她替自己出头? “是吗?”时晏礼点了点头,薄唇微勾道:“那你道歉。” 姜晓好不容易酝酿的眼泪硬生生挂在眼眶处,不上不下:“什么?” “我道歉?可是是她” 眼见着男人脸色不善,姜伟慌忙打断了女儿,沉声叱道:“姜晓!向姐姐道歉!” “我?”姜晓噘着嘴满脸不服,但看见自己爸爸一脸严肃,也只得瓮声瓮气地说道:“姐姐,对不起,是我不懂事。” 虽是对着姜晚笙道歉,但姜晓的目光却时时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却没想他余光都没分自己半点,只是侧眸望着身边的娇妻,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眸底尽是戏谑。 似乎在问,满意吗时太太? 姜晚笙心里涌过一阵暖流,莞尔一笑:“吃饭。”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时晏礼也不再计较“行,下周去办理入学。” “晓晓快谢谢你姐姐姐夫!”张兰推了推姜晓,面上笑容和煦地说道:“这就对啦!姐妹哪有隔夜仇啊!” 姜晓掐着手心,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情不愿道:“谢谢姐姐,姐夫。” 张兰忙招呼道:“快坐下来一起吃饭!这道水煮肉片啊可好吃了!笙笙快试试!” 时晏礼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再看看身边的小姑娘眉眼恹恹,便知道她没胃口,而她的眼神也有意无意地落在某处。 他顺着望去,只见一碟摆盘精致的柚子,却独独放在了姜晓的面前。 张兰并没意识到这点,甚至还热情地给姜晚笙夹菜,只是夹着肉片的筷子快伸到她碗边缘时 时晏礼及时挡住:“姜夫人,笙笙身体不适,吃不了辣的。” “啊?笙笙不舒服吗?这孩子怎么都不说呀!”姜老太太听了忙装起好长辈的模样,夹起另一道鱼香肉丝往她碗里去:“笙笙,吃点酸辣的,开胃。” “笙笙对胡萝卜过敏。” 时晏礼面上依旧清隽淡然,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但仔细看,眉眼间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凌冽。 在座的几人皆是一愣,姜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心里更多是懊悔,瞪了一眼张兰,似在怪她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而张兰则是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一个当大伯都不知道,我一个大伯娘怎么会懂? 时晏礼放下了筷子,薄唇轻启,言语间尽是成年人的冰冷:“想来姜家也并非诚意邀请我和笙笙回来吃饭,那就不奉陪了。” 谁的面子都没给,男人伸手拂了拂褶皱的西裤,牵起身边的小娇妻直接离了席。 谁都拦不住,也没脸拦。 这一情况发生得太突然,姜晓嘴里还塞着柚子,满脸疑惑:“这怎么了?” 姜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再一看身边的女儿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出了大糗!六科加起来不如二百五! “你还吃呢你!你看看你十九岁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能不能替家里分担点!” “我?” 今天屡次被凶,姜晓也很委屈,眼下也红了眼,抬高音量道:“我怎么啦?是我做不好吗?不就是我没有这样的老公吗!那是我的错吗!” “那你怎么不让我去联姻啊!如果是我嫁进时家那我一定帮着爸爸呀!哪会像姜晚笙这般没良心胳膊肘往外拐!” 姜晓眼泪不停地流,哽咽地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家父亲,在她的说辞下,果然他脸色愈发深沉。 “好了好了,对孩子凶什么呀!”张兰到底是心疼女儿,伸手揽过姜晓的肩膀:“你也是,你以为联姻是什么好事,才十九二十岁在这说什么嫁人!” 倒不是她不想,但时家老爷子与姜家老爷子当初达成约定时指名要姜家二房长女! 都怪那死去的老头偏心! 想到这,张兰也酸的不行。 姜晓擦了一把眼泪,不服地反驳道“那怎么了?那姜晚笙不也是十” 眼见姜晓越说越没谱,张兰心里一紧,呵斥住:“晓晓!” “妈妈”姜晓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这是姜家不可告诉外人的秘密。 想到今天,姜伟烦得不行,手掌一横将所有桌上的碗碟都扫落满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指着姜晓怒不可遏:“都是你们惯得毛病!姜晓你给我滚上去!” 这是姜伟第一次对这个女儿发火。 姜晓吓得不轻,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跺跺脚一路哭着跑回了房间,房门摔得巨响。 她站在窗口看着大门口的豪车扬长而去,双眼瞪得猩红,嫉妒像怪兽一般将她的理智吞没。 凭什么你姜晚笙过得那么好?我偏不让你如愿! 姜晓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27章 你是时太太,应当学会仗势欺人 秦风接到电话时正在秦家沙发上摆烂地剪指甲,正愁没节目,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满眼的欢喜再看到屏幕来电人那一刻瞬间沉了下来,吊儿郎当地问道:“干嘛?” 电话一接通,源源不断传来女孩的哭声。 秦风把手机开着免提继续欣赏自己的指甲,语气愈发不耐:“又怎么了?” 听到男人这般语气,姜晓心里一冷,嘴上仍呜呜声道:“哥哥你为什么没回我信息啊?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 “啧,刚在忙。”秦风不爽地砸了砸舌,点开对话框看了一眼果然发了好多信息,只是提示声太烦,早就把她设为了免打扰。 “怎么了?不是家宴吃饭吗?” 姜晓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软声细语地说道:“刚才姐姐回来了,我不小心又惹着姐姐了” 话说到这,秦风当然明白过来了,那天答应姜晓帮她教训这位所谓的堂姐是因为一时jg虫上脑。 谁愿意为这么个女的去惹一身骚,欺负一女的? 想到这,秦风嘴角轻扯,满脸不屑。 只可惜,隔着屏幕,姜晓看不到。 秦风百无聊赖地划着屏幕看姜晓先前分享的照片,厌烦地开口道:“姜晓啊,你说你” 只是话没说完,闯入视线的一张照片令他噤了言,指尖双击放大那张照片,角落处坐着的人儿的脸与脑海中的那位心心念念的美人对上了 。 “我靠!” 秦风搓了搓眼睛,欣喜若狂! 那天他一直想找到姜晚笙,只不过两瓶白酒下肚,早晕得爸妈都不认得了,想起那窈窕的身姿,万分懊悔! 谁能想到这是姜晓的堂姐?这他妈不是巧了吗!这简直天助我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听到那边的动静,姜晓都忘了抽泣声:“亲爱的你怎么了?” “咳咳。”秦风小脑袋疯狂转动着,连忙转换了一个姿态,温柔地哄道:“宝贝,你这个姐姐太过分了!你立刻把她名字和大学发来!我去帮你出气!” “啊” 达到目的,姜晓嘴角一勾,贴心地叮嘱道:“好,但哥哥你不要自己去,我不想连累你。” “行行行!发来!”秦风一脸无所谓地应道,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不仅要自己去!我还要盛装出席呢! 信息很快发了过来,秦风双手捧着手机在沙发上翻滚了好几回,甚至噘着嘴亲了几口屏幕:“小宝贝我来咯!” 忽而,身边一声嘲讽的女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发什么情呢?” 秦风愣住,眯着眼顺着声音望去:“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赶通告啊?” “滚,把你腿收收。”秦熙悦拿起手里的包砸了砸男人的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满脸不悦。 今天她特地推了通告去找的时晏礼,不提还好,一提一肚子气! 秦风抱着被砸的脚,不敢怒,但挡不住的嘴贱:“呦,那就是今天去舔时晏礼又舔到冷脸?” “啪!”秦家别墅的大厅回荡着这一巴掌声。 “哎呦!”秦风跳了起来,伸手搓了搓被打的大腿,不服地说道:“说对了就恼羞成怒啊?小爷今天心情好可不跟你计较!” 秦熙悦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削着苹果,斜眼看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心情好?东城哪家姑娘又要倒霉了?” “你懂个屁!这姑娘可绝色了!” 说着,秦风掏出手机点开刚刚那张照片摆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炫耀道:“不错?” 这熟悉的面容让秦熙悦不禁一愣,手上的动作也一时没注意,直到手指传来的刺痛感,才晃过神来。 姜晚笙? 秦熙悦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红唇含住指尖,冷笑道:“一般,像这种女大学生砸点钱也就能带出去了。” 秦风快乐得很才不在意她话里的夹枪带棒,一边说一边挪着步子往外走去,笑嘻嘻地说道:“呸!你就是嫉妒女大学生!所以说你赶紧保养起来,省得年老色衰,连时晏礼的小四小五你都排不上队!” 这话戳到了痛点,秦熙悦拿起手中还没削完皮的水果向玄关处砸去:“滚!” “这脾气啧啧啧!”秦风早有准备地一闪,苹果砸在了门上,跌落在地上还滚了几个圈。 电话响起,他接起了个电话:“哎呀倩倩,我现在过去咯,老地方金历酒店最高层808,洗干净等我哦宝贝!” “呵,小心得艾滋!”秦熙悦翻了个白眼。 秦风走了没几步正要关门,听到这话又在门缝中探出脑袋说道:“注意保养,不然就听家里人安排去和周家那大少爷相亲,我见过,人一表人才,你这波属于高攀!” “滚啊!” 门关得飞快,但仍挡不住秦熙悦的狮子吼! 秦风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自己那辆骚包的保时捷走去,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得意地念道:“姜晚笙,恩诺大学金融系大四2班。” “哈欠!” 时晏礼拿着药和水杯走进来就听到房里继而连三传来的喷嚏声。 “公主,你最好不是感冒了?” 男人声线磁性散漫,公主二字像在唇齿间轻咬着无数次才念得如此温柔,隐隐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却又让人踏实。 姜晚笙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那倒不至于,东城今天三十度。” 她伸出手接过杯子和药,这是最后一顿药了,时晏礼看着被窝里伸出的一截藕臂,纤细的手腕处戴着一块翡翠绿的表,而表早就不动了。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怎么不换个表?”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市场上这块表早就停产了,修不了了。” 姜晚笙直接将手掌上的五颗药都倒了嘴里,一口白开水将小脸塞得鼓起来,直接仰头吞了下去,两条秀眉紧紧地皱着。 却也没喊一声苦。 而且她戴这块表也并不是用来看时间的。 水滴落在她殷红的唇增添了几分魅惑,时晏礼眸光幽幽,喉结上下一动: “姜晚笙,你知不知道喊苦的小孩才有糖吃?” “不知道。”姜晚笙摇摇头,抬着小脸看着他:“至少在姜家喊不喊都没糖吃。” 时晏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插着西服裤里的手此刻正握着一颗糖,他拿了出来丢在床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时家可以。” “你是时太太,应当学会仗势欺人。” 待房门关上,姜晚笙的视线才缓缓落至被子上那颗淡黄色包装的糖。 她伸长手臂打开了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好多颗糖果,这都是这几天吃药时,时晏礼给的。 可她一颗都没吃。 男人的话像一颗石子掷进了波澜不惊的湖面,竟掀起了丝丝涟漪,荡起层层碧波。 时太太? 所以这些照顾也都是时太太的待遇对。 姜晚笙甩了甩脑袋,不想再想有的没的,无论时晏礼今天是为何这样做,但今天确实令她难忘。 如他所说,此行目的仅是为她撑腰。 姜晚笙垂眸,凝视着手掌心的糖果良久,眸里的光隐晦不明令人摸不清情绪。 须臾,她拆开了今夜的这颗糖果,甜味在舌尖蔓延充斥着整个口腔,勾起丝丝蜜意。 她莞尔一笑,是柚子味的。 第28章 沈祁安回国 沈祁安回国了。 接风酒定在江南俱乐部,那是读书时,几人常去地方。 坐在沙发中间的两人一身西装革履,相貌非凡,极为醒目。 其中一位便是接风酒的主人公,沈祁安。 一眼望去,一位是清隽儒雅,一位是轻贵淡漠, 只是都是表面,本质上都是一水儿的腹黑毒舌。 东城谁不知,这几位爷都不好惹! “还是沈总面子大呀,这几天时总一直没空陪我们这些小老弟玩!”抱着两瓶红酒走进来的公子哥笑眯眯地问道:“时总这几天忙什么呢?” “瞎忙。” 时晏礼靠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半阖的眉眼迷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闻言,沈祁安笑了笑,没拆穿,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 凌苏禾前段时间受了伤直接带薪休假,这两天好了一些便一直在三人的群里嚷嚷着让时晏礼请他喝酒安抚他脆弱的小心灵。 时晏礼只回复了两个字没空,但还是转账过去了。可凌苏禾还不满意,非要时晏礼陪着一起,按他的话就是,近日玻璃心。 从小时候三人一起掏鸟窝到抓蚂蚱,再到喜欢的第一个小姑娘给时晏礼写情书开始叨叨,一系列的故事企图道德绑架。 没成想,这时家小爷直接拉黑了微信拉黑了微博拉黑了手机号。 凌苏禾起劲了,直接找上了门。 一看,原来时家小爷的没空就是在家帮自家姑娘改论文,伺候吃药呢。 这一波白走。 但对于沈祁安来说是没白走的,在他收拾完行李之后再一看群消息,总算知道八岁那年是谁把他自行车车轮拆了。 于是那一晚,凌苏禾光荣地被两位兄弟拉进了小黑屋。 “你家那位身体好些了?”沈祁安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换了个称呼问道。 时晏礼轻抬下颚,鼻音发出一声“嗯” “没想到允儿嘴里骂了三年的负心汉王八蛋是你。” 沈祁安笑了笑,从沈允儿上大一开始,他就一直听着沈允儿替闺蜜伸张正义,骂骂咧咧,没想到兜兜转转,骂得既是自家兄弟。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呵。” 想到两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尊称”,时晏礼嘴角轻扯,却也没有一丝不悦。 提到自己妹妹,沈祁安问道:“对了,有空的话帮我打探打探?” 时晏礼散漫地撇了一眼好友:“怎么了?” 许是这样的请求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是自己妹妹,想到她可能恋爱了,沈祁安还是心里担心。 他目视前方躲避时晏礼揶揄的眼神,说道:“她最近状态不对像发情的孔雀。” “前两天打视频的时候一脸花痴样,说自己喜欢幽默的男生,年龄差还痞帅痞帅的,这我怎么听都觉得不像好人,你问问你家那位,她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不正常吗,大四了。”时晏礼收回视线,玩味地说道:“管的宽!” “滚,反正记得问。”沈祁安手肘撞了一下身边的好友,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怎么凌苏禾还没到?” 话落,包间门打开,只见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凌苏禾边向旁边的美女打招呼边走了进来:“哈喽哈喽。” “这不来了吗。”时晏礼摁灭了手里的烟,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沈允儿嘴里的类型是凌苏禾这种?” 沈祁安眼眸微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妹眼光没有那么差!” “嗤。”时晏礼不多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小姑娘应该快下课了。 身体痊愈后,姜晚笙也回到了学校,大四上学期还有一些课没结,而时老太太和陈姨也回了时宅。 还有五分钟才下课,姜晚笙就收到了沈允儿发来的求救信息。 【救命啊笙!我哥回来就断了我生活费啊!快来饭堂救救我呀!】 【我也不懂哪里得罪他了!他说我一天天不好好学习,满脑子想着找男人,还要找好几个!有辱家风!】 【我确实口嗨过!但我没实施过啊!他是不是在我手机装监控了?我只和你骚而已啊!】 沈允儿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哪天她死了,在咽最后一口气前她一定要一键删除她和姜晚笙的聊天记录! 【要不你让时总去帮我和我哥说说好话?好歹我也是她老婆的好闺蜜,他不得讨好我吗?】 说这话,沈允儿也有些许的心虚,时晏礼讨好她?这不得折寿? 姜晚笙笑得眉眼弯弯,估计这一出就是时晏礼干的,这个记仇的男人。 “那就后排穿白衬衫低头玩手机的男生!” 教授点名,众人松了一口气,视线往后排望去。 秦风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知道。” 总所周知,许教授是金融系威严出名的教授,在课堂还没有哪个学生敢那么放肆,课堂一时哗然。 姜晚笙秀眉微瞥,也放下手机,回头望去。 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一些眼熟。 许教授喝了一口水:“您应该不是我们金融系的学生。” 秦风摇摇头:“不是,我是来陪我女朋友上课的。” “哦?”许教授眼神环视了一圈教室,兴致勃勃地问道:“请问,哪位是这位帅哥的女朋友啊?” 坐在教室的女学生纷纷摇头,一脸疑惑,姜晚笙也同样事不关己,已经在想着等会儿以怎样的起跑姿势,冲刺速度去饭堂解救破产姐妹。 秦风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前排的位置,嘴角扬起放荡不羁的笑容,手指一伸:“她!” “姜晚笙!” 话落,教室闹成了一团。 “安静安静!”许教授也有些诧异,从姜晚笙转来金融系,托好友的交代,许教授就一直多照顾着眼前的小姑娘,相处下来,也对这学生喜欢得打紧。 不应该啊,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生? “姜晚笙同学,请问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的教授。”姜晚笙心里一惊,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说道:“先生,我和你不认识,请别开这样的玩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哎。”许教授松了一口气,扭开水杯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水,压压惊。 秦风耸了耸肩,脸上没有一丝尴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说道:“没关系,你现在不是,过不久也会是的!” 第29章 姜晚笙拒绝秦风 系花的富二代追求者这一新闻随着下课铃响起那一瞬就已经传开。 旁人的八卦眼神飞在空中,姜晚笙沉着脸,自顾自地走着,而始作俑者仍不知所谓地跟在身后。 “这是谁的玛莎拉蒂啊?停在教学楼下?”保安喊道。 “我的我的,等会儿就开走!”秦风抬起手挥了挥,眼见小姑娘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忙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男人的手触碰到她的手臂,一阵战栗从手臂处的那块肌肤化为厌恶涌上心头,姜晚笙避开,眸底隐隐的阴森,沉声道:“别碰我!” 眼前的小姑娘眉目清冷,面若寒冰,一双澄净的眼眸因含着怒气而凛凛,脸侧的碎发贴在脸上,衬得肤色愈加的白皙,连生气都这般漂亮。 秦风忽然明白为何姜晓一直与这位堂姐作对了。 女人之间的嫉妒罢了。 “您不记得我了?”秦风指了指自己,笑得一脸灿烂。 姜晚笙眼眸微眯,语气冷漠地说道:“你哪位?” “我”秦风一时语塞,心里一瞬而过的失落,伸出手掌:“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秦风,仰慕金融系系花已久!加个微信?” ?姓秦? 知道姓名之后,更加不顺眼了! 周遭的人的目光仍聚集在两人身上,而手里的电话还在响,姜晚笙十分不耐,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 美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如栀子花般清香绕过鼻息使人沉醉,秦风久违的怦然心动。 只是下一秒 只见美人嘴角淡扬,红唇轻启,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冰片一般的棱角感,吐字清晰而冷漠道:“我管你东风还是北方,少跟着我!” 说罢,姜晚笙迈步离去。 ?我被骂了? 秦风傻在原地,等到他再想往前追时,身后的保安喊道:“小哥,赶紧把你的车开走!” “啧!”秦风不爽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手机的界面还停留在微信扫一扫! 妈的,白来了! 再抬眸一看,路人都在窃窃私语。 “看个屁啊!没见过小情侣吵架啊!”秦风翻了个白眼,甩着手里的保时捷钥匙往路边走去。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 看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就喜欢这样有脾气的女人!真有趣! 而刚从篮球场打完球回来的几个男生眼神泛光,直勾勾地盯着那辆保时捷扬长而去。 “应白,你看到了没,刚刚姜晚笙主动走向那男的啊!” “果然,还是得有钱啊!” 应白的手指紧紧扣着篮球直到泛白,内心倍感耻辱,眼神愈发凌冽,牙齿中挤出一个字:“滚。” 姜晚笙到饭堂时,沈允儿已经蹭帅哥的饭卡点了四个鸡腿,还给姜晚笙留了两个。 “哎,这这这!”沈允儿挥了挥手里吃了一半的鸡腿,一脸戒备地说道:“怎么你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边,男的也就算了,还有女的?” “你的魅力已经大到男女通吃了吗??” 姜晚笙视线淡淡地扫了一圈周围,众人忙慌张地低下头。 她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别说了,课上碰到一个神经病,上来就说我是他女朋友。” “噗!” 沈允儿嘴里的米饭喷了出来,尽管她及时的转换了方向。 但姜晚笙的脸上已经遭了殃。 “我操!”沈允儿忙放下手里的鸡腿,伸长手臂就要去帮闺蜜擦脸。 结果就是,米饭没弄下来,还蹭了一脸油 “我靠!” 梅开二度! “行行行!您歇会儿!”姜晚笙身体往后靠,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嫌弃地擦了擦脸。 “嘿嘿,爱你哦。”沈允儿半眯着眼递去了一个k,继而问道:“那男的我们学校的?” “不知道,只知道开台玛莎拉蒂。”姜晚笙开始干饭,想了想又说道:“还知道这缺心眼姓秦。” “秦?” 沈允儿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整个脸鼓鼓的可爱得像一只河豚,扯了扯嘴角吐槽道:“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晚笙笑了笑,英雄所见略同! “哎对了,你有看到时总发的朋友圈吗,我哥回来了,他们在江南俱乐部接风酒!”沈允儿吃饱了,擦了擦嘴,打开手机刷朋友圈。 凌苏禾这个骚包前一分钟发了个九宫图。 “时晏礼不发朋友圈。”姜晚笙摇摇头。 沈允儿撇了撇嘴,似乎也没什么惊讶的,小声地吐槽道:“你家时先生像老古董,我奶奶都偶尔发个广场舞视频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晏礼不在,但说他坏话还是会很心虚像做贼。 姜晚笙想了想,也不由地低笑。 “我草!有女的!”沈允儿再度爆粗口。 照片里,凌苏禾身边坐着三个女的! 我靠!也不怕玩闪了腰! “走!我们也去那玩!”沈允儿拿起书包站了起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啊?”姜晚笙还在啃着鸡腿,忙摇头道:“不去不去!” 沈祁安这种风云人物的接风酒,到场的不是东城世家的公子哥就是名媛,亦或者陪酒女郎。 这样的风月场合,姜晚笙是实在没兴趣的! 而且,去到那,要如何和时晏礼装不认识? “哎呀,你看!我在上学!他们在潇洒,我不服!”沈允儿嘟嘟囔囔地说着,仿佛也在说服自己:“我!我就是不服他们在玩!” 姜晚笙抬眸看了一眼没说话,而一个熟悉的侧身从眼前闪过,她再度抬起头。 两根手指在屏幕一划,放开,照片中的角落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他侧着脸,薄唇微勾着轻微的弧度,游刃有余地周旋着酒局的人情。 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位穿着吊带裙的女人。 姜晚笙眼眸微眯,丢下了手里的鸡腿,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语气平淡地说道:“走。” “去哪?”沈允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南俱乐部。” 而此时的江南俱乐部包间氛围正佳 时晏礼唇边叼着烟,烟雾缭绕至眉眼,难掩凌厉英气,将手里的牌丢出去:“三带一。” “四个四。”沈祁安将最后一张大王盖下,他只能赌,时晏礼和凌苏禾一人抓着两个二。 “四个二。”时晏礼丢了出去。 凌苏禾激动地跳了起来:“我靠!帅!” “结束。”沈祁安认命。 时晏礼刚要把手里的一对j打出来,哪知忽然一阵发冷,手一抖,一张j丢了出去。 连带着把凌苏禾胜利的笑容也丢了出去 “手抖” “时总阔气!”沈祁安竖起大拇指,毫不犹豫地把凌苏禾面前所剩无几的筹码推到自己面前。 “啧。”时晏礼丢下了另一张牌,吸了一口烟,指尖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见鬼了。” 怎么突然背后发凉 第30章 我与时先生素不相识 江南俱乐部的金黄色大门富丽堂皇,大理石的台阶,名贵的地毯,而圆形的水池里坐立着一座雅典娜雕塑。 门口站着的迎宾穿着得体,最左边的停车区摆放着一排豪车,看不见尽头。 大门出出入入的贵宾仅一眼,便知身份非富即贵。 姜晚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穿着,一字肩搭配高腰阔腿牛仔裤,小白鞋,手里还捧着一本经济学的书 “要不不进去了?”姜晚笙有些打退堂鼓。 沈允儿忙伸手拽住她,气势汹汹地说道:“不行!我们得对得起这五十块钱的滴滴打车钱!毕竟这五十块钱现在对于本公主来说就是五百万的存在!” “嗯”姜晚笙看了一眼旁边,玻璃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愚蠢且清澈的大学生的味道。 “快快快!” 沈允儿从小像一只跟屁虫一样跟着沈祁安,自然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里,轻车熟路地上到了八楼,888包间。 看着包间门牌,姜晚笙更加退缩了,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冲过来要怎么面对 怎么有种来抓奸的感觉 “要不还是” “不行!”沈允儿翻了个白眼,想到凌苏禾那条朋友圈里的左拥右抱,她就想撸袖子进去揍人! “别” 争执不下,忽而眼前沉甸甸的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两人傻在了原地。 “行!我再去让服务员拿那瓶存酒出来。”凌苏禾一边和里面的人说话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转身,便瞧见这样一副滑稽的模样,姜晚笙扒着墙壁不放,沈允儿紧紧拉着她的手臂 “这是”凌苏禾不由地笑出了声,回头看了一眼包间的人,开口便是揶揄道:“光天化日之下玩逼良为娼啊?” 沈祁安会意,放下酒杯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也同样皱眉疑惑地问道:“沈允儿你干嘛呢?” 视线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一眼站在自家妹妹身边的小姑娘身上,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她轻抿着唇,鼻尖上的那颗痣平添几分潋滟,可那双眸子却微微垂着,带着一股冷漠,美而不俗。 怪不得呢 “呵!”沈允儿瞪了一眼凌苏禾,转头对着自己哥哥又是另一副嘴脸,笑眯眯地唤道:“哥哥!” 沈祁安笑了笑,手掌覆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个圈里谁不知道沈祁安最爱这个妹妹了。 “嘿嘿嘿。”沈允儿一双大眼睛转啊转,思索着再装乖多少天再提自己的零花钱。 余光了一眼站在身边一脸无措的闺蜜,赶忙介绍道:“对了哥哥,这是我的闺蜜姜晚笙,还是” “嗯嗯嗯!你懂得”沈允儿努着嘴,暧昧的眼神一直往包间的方向撇去,一脸贱兮兮的模样。 姜晚笙整理了一些身上褶皱的衬衫,清了清嗓道:“您们好。” “久闻大名。”沈祁安侧了侧身,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温和地说道:“都进来。” 走进来,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里面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甚至有调酒师,台,而往里走的每个房间都有娱乐项目,墙壁上投射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dj音乐震耳欲聋。 此时还不明所以的时晏礼正在包间打着牌,只是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茶几上安静的手机。 前一个小时,他发的信息,姜晚笙现在还没回。 啧没下课? 牌桌上坐在时晏礼对面的王公子突然问道:“时总对东城中心商业街开发有没有兴趣?” 时晏礼思绪重新回到牌局上,神情如平时一般漠然,态度模棱两可地说道:“是块肥肉,人人想之。” 闻言,王公子明白了,时晏礼对这个也有心思,心里冷了一半,虽不舍那块肥肉,但与其成为时晏礼的敌人,不如自动退出也做个人情。 “时总说得是,等时总好消息。”王公子心里如滴血,但面上仍笑着,眼神暧昧地睨了一眼时晏礼旁边的女人说道:“琪琪又漂亮了啊?” 杨琪琪早就蠢蠢欲动,眸底藏不住的期待与害羞,抬眸看了一眼男人,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有棱有角的下颚线,冷峻的侧颜,薄唇轻含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许是听到王公子的话,时晏礼也恰好偏眸睨了一眼,一瞬的四目相对。 “你就会打趣我!听说王公子买了一辆限量款的跑车呀。”杨琪琪抿唇一笑。 “这都被你知道了!” 提到新买的车,王公子朗声一笑,暗示道:“听说时总是这场秀的主办方啊,这场秀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啊 !” “还不快给时总点烟?” 杨琪琪脸上一羞,这件事她刚才就想干了,眼下顺杆爬。 她咬了咬唇似在给自己鼓励,须臾,缓缓地举起了攥着打火机的手,娇滴滴地说道:“时总,我帮您点火。” 这样的男人,任哪个女的看了不心动。 时晏礼微微侧眸,宇眉微瞥,女人的身体倾向他却又不敢贴近,但那股浓烈的香水味还是混着烟草味一瞬飘到了鼻息之间。 他突然想起与姜晚笙同床共枕的这几夜,姜晚笙不知道她每次都是背对着他入睡,但到了半夜时都会翻身窝在自己的怀里,乖巧得像个小孩。 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沐浴露味,好闻又勾人。 她倒是睡得安稳,苦了时晏礼每天半夜都顶着难受醒来,却又不舍得放开怀里的美人。 道德与身份像两个小人在脑袋里打架。 到底是害怕吓到她,时晏礼只能默默地去冲冷水澡。 倏地,身后响起了一声男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谁赢了?” 沈祁安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简直吓得一身冷汗,时晏礼背着门而坐,而身边的女人一直在贴近他,手里还攥着打火机,怎么看都很暧昧。 时晏礼顺着声音望去,淡定的神情在看到从几人身后走出来的姜晚笙那一刻瞬间撕裂了一道痕。 霓虹灯照在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上,她表情冷漠,可是时晏礼却无端发慌。 沈允儿不忍直视这一幕,背过身去:“完咯!” 氛围尬得不行,从看到姜晚笙出现的那一刻,王公子便眼神发亮,此刻也耐不住地问道:“这位美女和时总认识?” 时晏礼睨了一眼男人便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占有欲让他心生烦躁,只是当他刚要开口回答。 一声娇软的女声抢先了一步:“并不,我和时先生素不相识。” 话落,时晏礼眸光一沉,与另一端的她遥遥对上视线,她一脸淡然,唇边挂着淡淡的弧度,见他望来,便偏眸望向别处。 啧!好一个素不相识! 姜晚笙并没理会男人炙热如火的目光,径直走向桌球室环视了一圈,回头问道:“请问您会打桌球吗?” 王公子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我我吗?” “是的。”姜晚笙笑得明眸皓齿,眨眨眼道:“可以教我吗?” “当然当然!我的荣幸!”王公子只觉得刚才痛失商业街这块肥肉的悲伤已经被治愈了,完全没看到对面的男人脸色已然乌云密布。 女人之间的第六感最强,杨琪琪看着眼前年轻女人窈窕的背影,心里没由地生起了一股危机感。 “时总?”杨琪琪举着火机的手已经发酸,轻声试探。 时晏礼将手里的牌丢进了牌堆里,目光如带了寒意的刀刃,声音冷冽不留情面道:“滚。” 恰好这时,凌苏禾这个怨种跑了回来,缺心眼的他此刻根本没注意到氛围不对,而是兴冲冲地问道:“时总,你那瓶价值十万的酒呢?” 时晏礼将那支烟放在手掌心揉成了碎渣,剑眉紧皱,语气紧绷似在忍耐发飙的边缘,冷声道:“喝个屁!” “让服务员上几瓶旺仔牛奶。” 第31章 王公子的车被砸了 从踏进桌球室的那一步,姜晚笙就有些懊悔方才逞一时的气的孩子气的行为。 但开弓哪有回头箭。 王公子为了在美人面前不露怯,甚至去了一趟厕所把自己的花花衬衫扣子从第一个扣到了最后一个,为了身材比例完美还把衬衫的一截塞进裤子里,整整齐齐,体体面面。 殊不知暴露了身材五五分的缺点。 按照凌苏禾的评价就是哪来一个土炮。 王公子乐得自在,已经开始侃侃而谈自己对桌球的见解,从球杆,姿势,进球,一一讲解。 只是不知身边的美人左耳进,右耳出,身在曹营心在汉。 姜晚笙恹恹地点着头,实则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门外。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个角度刚好就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时晏礼,他侧着脸,并未看这边,只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 而那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仍坐在时晏礼旁边正端着着红酒要往茶几上的空酒杯倒酒,黑色吊带裙,红色指甲油,便是照片里的那位。 这位小姐,有些眼熟。 许是察觉到炙热的目光,杨琪琪朝这边望来。 姜晚笙并未躲闪,一双澄净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手里仍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球杆,嘴角扬着淡然的笑容。 杨琪琪内心慌张,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隔空对着她勾了勾唇透着一股炫耀的意味,那一双美眸却尽是无辜。 仅一瞬,半空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味道。 呵,姜晚笙心里发笑,这贵圈就是乱,各个演技了得。 而后,继续倒酒。 “不用,出去。” 时晏礼手掌覆在了杯口,话里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深深地刺痛着人的尊严。 杨琪琪端着红酒瓶的手抖了抖。 她抬眸望着男人,眼里的晶莹在眼眶流连打转,娇滴滴地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任谁看了不心软。 可眼前的人是时晏礼,他余光都并未分一寸在她的身上而是直接起了身。 “去哪?”沈祁安问道。 “接个电话。” 男人冷酷的背影让杨琪琪彻底心冷,不甘心屈辱的情绪硬生生将人逼的呼吸急促。 今天本就是为了时晏礼来的。 既然人走了,她也不想留在这了。 杨琪琪拿起包包绕着茶几向外走去,路过桌球室门口时听到了一声娇娇的轻笑。 她停顿了脚步。 “不再玩一会儿吗?” 姜晚笙背靠着台球桌的边缘,殷红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冷艳的小脸上尽是捉弄人的戏谑之意,偏偏语气却礼貌得挑不出毛病。 “这位小妹妹看着面生,穿着朴素干净,看来是第一次来这里。”杨琪琪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眼光真尖锐居然就选中了王公子这位师傅。” “王公子可得耐心点教了。” 桌球室还有其他人,女人话里的言外之意说到底就是暗示众人她和在场的人身份不同,还有姜晚笙想攀住王公子。 此话一出,果然众人望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和嫌弃。 姜晚笙眼底的劣气一闪而过,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语气更是不善地说道:“确实不如你穿的清凉,就像常来上班的一样。” “你!”杨琪琪气结,一股怒火涌向胸腔,气的她精致的妆容都变的扭曲。 但一想到眼前的人可是沈家千金的闺蜜,而今天又是沈祁安的接风酒。 可别误了事! 杨琪琪十指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几乎是咬着牙地说道:“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慢慢玩。” “慢走。”姜晚笙摆了摆手,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王公子在一旁不敢说话,他才发现,女人之间的战争真是吓人,虽没有一句话带脏,但却字字诛心。 “那个,小姜我教你怎么拿杆。”王公子招呼她走过来。 所谓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姜晚笙上半身伏在台球桌上,一头海藻般的乌发披散在肩后,被裤子紧紧包裹着的臀部此刻翘出一股傲人的弧度。 动作间,衣摆不经意地向上窜去,那一盈盈一握的腰肢,皙白的肌肤让人挪不开眼。 王公子春心盎然,视线紧紧地上下打量着这性感的身材:“那个手掌得曲起来。” 男人身上散发的酒味充斥着整个鼻息,姜晚笙皱了皱眉,只是这杆却怎么都架不上去。 “我帮你。”王公子悄然靠近,欲要上手帮着调整。 忽而,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小跑声直至停在门前。 江南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一脸着急,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公子,你停在停车场的车被砸了。” “什么?被砸了?哪个王八蛋?”王公子瞪大了眼睛,将杆丢在了桌上。 “这,我们也不清楚,是高空抛物。” “我靠!哪个王八蛋那么没公德心!”王公子想起自己刚买的法拉利就心痛不已,撸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往外走去:“对了,那王八蛋抛了什么!” 迎宾员摸了摸后脑勺,犹犹豫豫地说道:“抛了一块砖头。” 第32章 时总教老婆打桌球 王公子急匆匆地离开了包间,姜晚笙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很缺德,但莫名地感谢这位好心人这块砖头。 “笙笙!你听说没,王公子的车被砸了!”沈允儿一脸惊奇地小跑进来,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桌球室问道:“人呢?” 她记得,刚才还挺多人的 “听说了。”姜晚笙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鸡尾酒润润喉:“都去吃瓜了。” 沈允儿领悟地点了点头:“那你怎么不去?” “因为有你。”姜晚笙递去了一个揶揄的眼神,她素来不爱凑这种热闹,而且她也知道一旦有瓜,她不用亲自去看,沈允儿也会给她现场转播。 沈允儿可没半点不好意思,得意地翘起嘴角:“有我是你的福气!” “那当然了。”姜晚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对这一观点给予肯定。 睨了一眼闺蜜脸上画着涂鸦的小脸,笑问道:“你这是去哪玩了,成小花猫了。” “害!”沈允儿打开手机摄像头左右摇摆着脸蛋看来看去,撇了撇嘴说道:“都怪凌苏禾!打牌也不让着我!” 刚才她一直在外面和凌苏禾玩牌,以在脸上涂鸦为赌注,谁知道这小哥是一点都不留情啊!硬生生给自己画出了了一个大花脸。 想到这,沈允儿恶狠狠地关上了手机,迅速转过头望着门外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喊道:“凌苏禾!再来!” “啧,人菜瘾还大。”凌苏禾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你完了!”沈允儿冲了出去。 看着两人闹作一团,姜晚沈无奈地笑了笑,继而转过身来继续摆弄着球杆。 她将上半身压在了台球桌上,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着重复刚才王公子所传授的注意事项,一边照着做。 笨重的球杆架在手背上,微眯起另一只眼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白球,不停地摆弄着方向,直到对准。 “走你!”她握着杆尾的手稍稍用力,球杆利索地捅了出去。 只是那白球仍在原地,没有一丝动静。 “啧,太难了。”姜晚笙秀眉微瞥,甩了甩握杆的右手:“不学了。” 这居然比骑马还要难学。 只是当她正要直起身来,背上忽然搭上一只宽厚的手掌,那股热度从手掌隔着单薄的衬衫布料传到了肌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姜晚笙心里一动,微侧过头来望去。 近在咫尺的是那冷酷的薄唇,往上望去便是那如琥珀般的黑眸,男人磁性的声音从胸腔震荡而出:“趴好。” “啊!”姜晚笙的脸颊泛起两道红晕直至蔓延耳后,滚烫得难以忽视,心脏落了半拍。 刚刚有一瞬间,她感觉到她的耳朵有一丝冰凉划过后劲酥酥麻麻 这一生娇滴滴的娇吟让时晏礼眸底闪过一丝幽光。 他舔了舔下唇,方才的柔软触感还意犹未尽,垂眸一看,小姑娘的耳朵早就通红得可以滴血。 但他想要亲吻得不止这。 “想学打桌球?”时晏礼挪开视线不再去看那诱人的一幕。 姜晚笙沉了沉气:“嗯!” “那就趴好。” 男人的指尖再度有力地摁在了她的后背上。 姜晚笙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垂眸一看,那昂贵的皮鞋往前一步,身后的压迫感便多加一分。 像在一步步试探着她的底线。 “手心曲起,食指与中指分开。”时晏礼伸出手掌将她的头发搂在手掌心,轻轻地往一侧肩膀放去。 男人谈吐时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侧。 姜晚笙这颗心脏砰砰乱跳如同小鹿乱撞,她无措地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回神,只是抓着杆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微颤着。 她不知道时晏礼是不是故意的,但这实在磨人。 没了头发的遮挡,时晏边教学边礼肆无忌惮地欣赏着怀里美人的姣好侧颜,那长而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轻轻地扑朔着在眼脸下投下了一片弧形的阴影。 姜晚笙放弃,丧气地说道:“我架不住杆。” 闻言 时晏礼散漫地睨了一眼那曲在台球桌面上的小手,手背白皙而透着淡青色的血管,像那弱不禁风的柳叶,禁不住一点儿重量的承压。 时晏礼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缓缓启唇道:“娇气。” “那不学了。” 姜晚笙想要抽起手,便被那宽厚的手掌从上轻轻覆盖,五指被分开直至紧密贴合,握着杆的手也被紧紧抓牢。 男人黑色衬衫的袖口,配银色腕表,衬得那白皙修长的指骨愈发冷感消沉。 不曾何时,她已习惯这十指相扣的亲密无间。 “看前面。” 姜晚笙像操纵木偶完全被他的动作带着走,随着握杆的手一用力,那杆便轻巧地捅了出去。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落下。 白球击中了三颗全色球,稳稳落袋,不费吹灰之力。 “我靠!好厉害!”姜晚笙脱口而出。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悄无声息地翘了翘嘴角,语气平淡:“一般。” 看着男人气定神闲的姿态,姜晚笙撇了撇嘴。 她学着时晏礼刚才的模样反复地架着杆去怼球。 可结果不是怼不中,就是偏杆,又或是跳杆。 姜晚笙纳闷住了,沮丧地喃喃:“我为什么学不会呢?” “这件事告诉我们,选对师傅很重要。”时晏礼双手环胸,意有所指地感叹着。 姜晚笙也不是傻的,自然听出其中的揶揄之意。 她放下了手中的杆,背靠着台球桌,阴阳怪气地说道:“时总说的对,但您老日理万机,左有美女点火,右有美女倒酒的,小姜实在不敢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 “啧。”时晏礼砸了砸舌,玩味的目光坦然地落在她身上,唇边扬着淡淡的笑意。 原来这小姑娘从进门就开始不对劲是因为这? 想到这,他这几个小时的郁闷消散了些许。 桌球室太过安静,只有男人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他站姿笔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色外壳的打火机,手掌心摊平。 “什么意思?”姜晚笙有些懵逼,却还是怯怯地拿起了打火机握住。 只见男人抽起一根昂贵的雪茄轻咬在唇边,他低下头,伸出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靠近一些,保持适时的距离。 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点,姜姩姩。” 第33章 接风酒结束 姜晚笙第一次给人点火,手心一片濡湿,心如鼓震。 直到那手机铃声响起,她才松了口气,抱着手机落荒而逃。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开心看到何汐宁这个小魔王打来电话。 姜家晚宴那天过后,姜伟亲自打电话给姜晚笙道歉,打了一手苦情牌。 姜晚笙倒也不心软,只是觉得烦便也胡乱应了下来,只是她不知道时晏礼的办事效率那么快。 姜晓第二天就入学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姜伟的那通电话,是在莱恩集团总裁办公室打的。 时晏礼本人就在对面,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从这件事过后,姜伟才开始意识到,这场联姻的性质变了。 时晏礼护着姜晚笙。 于是,送姜晓去办理入学的前一晚,姜伟苦口婆心地告诉自己的女儿要和时晏礼的侄女打好关系,也不要再轻易招惹姜晚笙。 姜晓面上乖巧应着,实则压根不屑,她可就等着秦风的好消息。 但前者,她还是做到位的。 今天刚一放学,姜晓就赶忙跑到何汐宁身边自我介绍:“你好宁宁,我是姜晓,是姜晚笙的妹妹。” 这夹子音实在让何汐宁实在接受不了,但她想到舅舅对自己的警告,她也只得咬着牙忍着,礼貌应道:“你好。” 于是何汐宁就在这礼貌的挟持下,被姜晓一路挽着手臂走到了校门口,这一路上的聒噪让她几乎想爆粗口。 何汐宁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社牛了,没想到遇到更加社牛的把自己硬生生逼成了社恐。 两人一直站在学校门口,何汐宁第一次恨晚高峰堵车,不然时家的司机早就到了,她也不用受这份苦。 直到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从对面传来, 姜晓眼前一亮,终于松开了挽着她的手,愉快地她道了别然后头也不回地对面马路跑去,钻进了那辆鸣笛的红色劳斯莱斯。 真骚包。 而下一秒,车里的景象让她表情复杂,她看到姜晓双手捧着坐在驾驶座上男人的脸亲了一口。 虽看不清楚男人的真面容,但何汐宁还是好想吐。 而时家的车也停在了面前,时家司机打开后车门,嘴里的抱歉还未说出口,便看着这小姑娘手脚并用地爬上后座,不停揉搓着自己的肩膀喃喃道:“脏了脏了!!姐脏了!!” 直到手臂搓出红痕,何汐宁才停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姜晚笙刚接通,便听见小魔王的怒吼声:“姜晚笙!你这妹妹可不是好东西啊!!” “呦,你小子眼光很毒辣呀!”姜晚笙笑了。 两个小姑娘不对付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何汐宁只是性格娇纵,但她品行端正,没有坏心眼。 可姜晓则是一肚子坏水。 只是没想到才刚接触就天崩地裂??未免太快了。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姜晓的烦人程度了。 何汐宁怒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嘴上停不住地吐槽着:“她还夹子音,我真的要死了!!要不让我转学?” “你别搭理她就好了!”姜晚笙心里乐的很。 这一巴掌实在打的太重了,何汐宁疼得龇牙咧嘴,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切!老娘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堂妹的面子上我才不搭理呢!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玩意儿。” 想到那副娇柔做作的模样,何汐宁翻了个白眼。 姜晚笙听到这,诧异地挑了挑眉,但这小姑娘还是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也不再去打趣,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受到何汐宁这个别扭的小孩对她的一些好。 “小何,这句诗不是这样用的。”姜晚笙扶额,有些无奈。 何汐宁不爽地砸了砸舌:“姜晚笙你在教我做事??” 这小姑娘的脾气一时一样,姜晚笙丢了一句886就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屏幕上就跳出来了几句话。 “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姜晚笙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我可对你太失望了!” 最后又附带了一张月考的成绩,和之前比,进步很多! 还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仿佛在说:夸老子!立刻夸! 姜晚笙配合地发了一个表情包,是一只小熊竖着大拇指在扭屁股,头顶三个大字“你真棒!” 她拍了拍裤子,收起手机直起身来往包间走,路过洗手间时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允儿?” “啊?” 沈允儿抬起头,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尾却是泛红的。 “怎么了?”姜晚笙伸手将水池的水龙头关上。 睨了一眼早就溢出水的水池,想来是在这里发呆了好久。 “没事。”沈允儿不自然地躲避视线,瓮声瓮气地应道。 姜晚笙才不信:“快说!” “哎呀!真没事!”沈允儿怕闺蜜仍在追问,忙伸手挽着她的胳膊往包间拉去。 今天的局已经接近尾声,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此时包间里只剩时晏礼,沈祁安,凌苏禾,还有被高空抛物的王公子。 姜晚笙走进来时,王公子仍在吐槽着这高空抛物。 可惜找不到肇事者,监控里只能拍到一块砖头直直地垂落,随着一声巨响,车顶凹下去一块。 王公子就这样无限重复地看着这短短八秒钟的视频看了一个小时,主打的就是心痛无限循环。 “姜小姐对不起啊,没能教你打桌球。” “没事没事。”姜晚笙想要端起桌上的鸡尾酒喝一口。 鞋却被轻踢来了一下,她偏眸望去,只见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男人抬了抬下颚示意着什么。 她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桌面摆着一瓶旺仔牛奶 王公子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只是看着同样一脸烦闷的凌苏禾,端起酒杯道:“苏禾哥!小弟陪一个!别难过!” “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她回来了又怎样!当年分手那么干脆!喝!” 凌苏禾脸色几分阴霾,一言不发,只是端起酒杯与其碰了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况 姜晚笙对着身边的男人眨了眨眼,轻声问道:“谁回来了?” 第34章 时总亲自面试姜晚笙 凌苏禾的初恋女友叶妤回来了。 当年两人恋爱的轰轰烈烈,凌苏禾是东城世家的公子哥,而叶妤家庭普通,她只能拼命念书,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出国留学的名额。 异国恋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人无法平衡的时间差,是渐渐淡去的分享欲。 而凌苏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直接去了国外找叶妤,可吵架时已经被拉黑,他根本联系不到叶妤。 于是在那个雪夜,他在学生公寓楼下坐了整整五个小时,直到那抹熟悉的倩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女人身边搀扶同行的男人让他瞬间哑口无言。 红灯亮 “所以凌苏禾被绿了?”姜晚笙有些震惊,居然还有这一故事。 时晏礼睨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咋咋呼呼小姑娘,支肘扶额,无奈道:“坐好。” “好。”姜晚笙低头看着手机,沈允儿刚给她发信息安全到家。 她偏头望向窗外,东城的夜幕降临才正是热闹之时,可她却心很沉。 她突然明白沈允儿今天的种种奇怪的反应到底是为什么了,其实早有各种痕迹,只是凌苏禾如果得知了好友妹妹的这份心意又作何感想? 对于他来说,沈允儿只是好友的妹妹吗? 旁边迟迟没了声音,望去只见那秀气的眉微微皱着,时晏礼散漫地问道:“怎么了?” “没有。”姜晚笙转过头来,随口应付道:“在想实习的事。” 时晏礼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若有所思地说道:“来莱恩集团。” 姜晚笙摇了摇头:“不方便。” 虽然说教论文和实习都是给何汐宁辅导功课的条件,但是她细想过后,还是觉得不方便。 而且在时晏礼手下工作,这不是妥妥被压榨? “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本来就是当初说好的,这段时间宁宁确实有所进步。”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顿了顿,眸底满是玩味地揶揄道:“而且与其去其他地方丢人,不如来我这。” “家丑不可外扬这么个道理你懂?” “啧。”姜晚笙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这件事也任他解决了。 实习的事安排的很快,其实莱恩集团现在各个部门岗位也不缺人了,相佳豪思来想去也只得安排人力资源部招聘一个生活助理的职位。 莱恩集团是东城所有人挤破头都想挤进来的地方,这一应聘消息一出,来应聘的人竟排起了长队。 虽然人多,但筛选的却特别快,因为莱恩集团的总裁也参与了这次的压力面试。 看见一个个年轻人面带微笑的进去,丧着脸出来,莱恩集团的员工纷纷表示同情 此次面试安排在会议室,面试的人紧张地坐立难安,而在场的四位hr也是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一个生活助理的职位,居然还能让总裁亲自来选。 简历摆在会议桌上,只见那坐在主位的男人,修长的指骨随意地在桌面上叩了叩,半晌,薄唇轻启道:“会泡咖啡吗?” “不会。”面试的小姑娘摇了摇头,顿了顿又说道:“但我会” “学”字未落 那本简历便被覆上,只听见男人冷漠地说道:“不用了,如果要学的话,我想大概也冲不出味道好的咖啡。” “我!”面试的小姑娘目瞪口呆。 她还想替自己辩解什么,一位hr已经伸出了手掌示意道:“抱歉。” 门一开,面试的小姑娘红着眼径直走到了电梯口,头也不回,背影写满了哀怨两个字。 “啧啧啧,果然没有一分钟又出来了。”员工小赵坐在工位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计时,感叹道:“时总真是辣手摧花啊!” 站在一旁看着会议室方向的相佳豪也同样点了点头:“确实。” “还有人吗?”小赵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坐在角落处的小姑娘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相助理你快看那边那个女孩子!这一看就是大学生啊,也太好看了!” 相佳豪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应了句“确实”,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何止是大学生,还是你老板娘呢 “这小姑娘运气忒差了刚进入社会就要遭受到毒打,哎。”小赵托腮,一边欣赏着美女一边替她等会儿的下场而暗暗同情。 “相助理,我跟你打赌一下这美女几分钟会出来?” “我赌三分钟,五千块。” 姜晚笙走到会议室门口时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着心里防备,余光看了一眼那边,隔空对视的一瞬,相佳豪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姜晚笙会意地也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看着会议室的门关上,相佳豪才收回视线,品了一口咖啡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赌她会通过面试,五千块钱记得转。” 姜晚笙自我介绍过后,会议室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指尖翻着简历纸张沙沙作响的声音。 人力资源部的员工小声地提醒道:“时总你看?” 毕竟眼前的年轻小姑娘确实人美且文凭高,刚才对于她们提出的问题也能轻松应对,应当是挑不出毛病的,只是保佑老板别刁难美人! 姜晚笙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双手交握置于膝盖上,看着眼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低着头,垂眼看简历,神情寡淡,五官轮廓利落分明。 这是姜晚笙第一次来莱恩集团,也是第一次见他在公司办公的模样。 心境自然是不同的。 小姑娘看的一时入迷,时晏礼抬眸便与坐在面试位置上的她遥遥对上视线。 姜晚笙眨了眨眼眸,强装镇定地挪开了视线。 时晏礼勾了勾唇。 他靠坐在办公椅,黑色的瞳仁里那温柔笑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冷淡:“姜小姐?” “时总好。”姜晚笙礼貌地喊道。 时晏礼伸手揉了揉后颈,语气认真地问道:“谈恋爱了吗?” “啊?”姜晚笙愣了愣,这什么问题?时晏礼莫不是在找茬?? 几位hr也是一脸懵逼,老板问的问题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面对几人的诧异。 时晏礼也只是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招生活助理的原因是因为相助理年龄也不小也该空出时间谈恋爱,所以姜小姐如果谈恋爱的话恐怕没什么时间和对象谈恋爱。” “所以,你谈恋爱了吗?” 姜晚笙秀眉微瞥,这谈没谈你不清楚吗?? 半晌,唇齿间生硬地挤出了两个字:“谈了。” 时晏礼拳头抵在唇边遮挡住微翘的嘴角,却仍故作秉公办理的态度:“抱歉,那你大概是” 见他作势合上简历的动作 姜晚笙心一横,直接站了起来伸出手掌拦住他,掷地有声地应道:“可以分!” 第35章 不想她吃苦 莱恩集团今天传出的第一个八卦:相助理年纪大了要腾出时间找对象成家,所以才要找那么个怨种助理来伺候老板。 第二个八卦就是这位新上任的怨种助理被老板硬生生地逼分手了! 这是多么令人心痛的故事! 而被老板造谣的相助理也无所谓,毕竟五千块钱到手了,为了老板娘的实习被造个谣怎么了? 简直是大义之举! 面试通过后,时晏礼便径直地起身离座,留下几位hr做收尾工作。 hr交代了入职时间和注意事项后还热情地送姜晚笙到电梯口去,甚至在电梯门关上时还握了握她的手欢迎她加入莱恩集团。 直到电梯门关上了,姜晚笙还有些活在梦里的感觉。 她看了看自己刚刚被握着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感激的感觉? 走出莱恩后,姜晚笙正站在路口准备打车,只听见一个刹车声,一辆车停在了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视线中。 相助理:“太太,时总让我送你,他等会儿还要开会不能亲自送你。” “好。”姜晚笙拉开车门,后座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这是?” 相佳豪目视前方,踩下油门:“是时总送你的实习礼物。” 礼盒打开,是一双黑丝绒的珍珠高跟鞋,材质高级又贵气,这个牌子的鞋价格不菲。 她愣了一下,片刻一丝雀跃与惊喜悄然爬上了心尖,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蔓延至四肢骨骸。 姜晚笙莞尔一笑,小心翼翼地将礼盒盖上,摇下车窗,任风拂面,夏日清凉。 总之,这种感觉,并不坏。 将姜晚笙安全送到学校后,相佳豪也能回去交差了,为了低调,姜晚笙特地让相佳豪把车停在学校的前一个路口,她自己走回去。 姜晚笙今天回学校是为了交自己的课题报告,之前生病所以许教授允许她晚交,只是当她走到教学楼楼下时,门口围满了人。 直到有人看到了她忙嚷嚷道:“主人公来了!” 闻言,众人忙让开了一条道。 这一让,姜晚笙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只觉得脑门直发疼,有一瞬间想直接晕死在这。 男人抱着一束夸张的红色玫瑰花倚靠在红色的玛莎拉蒂旁边,尽管脸上戴着墨镜,但姜晚笙还是认出这是哪位何方神圣。 “你来啦!”秦风看见少女便脸上一喜,抬手将墨镜摘下来向她走去。 “停。”姜晚笙伸出手掌作出“停止”的手势,语气冷漠地说道:“如果不想当众难堪,先把嘴闭上。” “你听我说呀!”秦风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哪里舍得放她走,都怪姜晓那个贱人,无论怎么哄都不告诉她姜晚笙住在哪里! 见男人还这样纠缠,姜晚笙沉了脸,直接低着头疾步往教学楼里走去,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喊都不停下来,直到确定他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叩叩叩”办公室的门敲响。 “进!” 姜晚笙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交谈声,甚是愉悦。 两位教授正面对面下棋,而茶几上沏着热茶。 见来人,许教授抬头,亲切地说道:“来了,晚笙。” “嗯,许教授好。”姜晚笙抿唇一笑,眼神小心翼翼地望向另一个埋头看着棋盘的长辈,小声喊道:“陈教授好。” 这就是心理学系的陈教授,陈卫国。 陈教授左手执棋,右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庞似在思索,对这句问好充耳不闻。 这句问好没有得到像许教授那样亲昵的回应,姜晚笙虽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落的。 “好了好了,装什么高冷!”许教授看着自己这几十年的好友对待自己昔日的爱徒只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也知道,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假把式! “啧!”陈教授将手里的旗丢回棋筐里,不情不愿地抬眼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姑娘。 她那双澄净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两只手紧紧地揪着衣摆,见他望了过来,又低下了头,像做错事的小孩。 陈教授终是心软,但语气还是生硬:“站着干什么?保安啊?” “我没有。”姜晚笙瓮声瓮气地应道。 “好了好了。”许教授打着圆场,摆了摆手:“晚笙你过来陪陈教授下盘棋,我看看你的报告。” “可以吗?”姜晚笙还是没动,一双眼睛希冀地望着陈教授。 她站着,陈教授坐着,这个角度她刚好看到他的头顶。 她才发现,这一年,他头发斑白了许多,心生几分辛酸。 陈教授也没回答她可不可以,只是把棋盘上刚刚下的棋子都收了起来:“呵,你输了别哭鼻子就行!” 见况,姜晚笙便知道他是愿意和她下棋的。 许教授对好友这般嘴硬也无奈一笑,只是拍了拍沙发示意小姑娘过来坐着。 下棋还是陈教授教她的,两人闲来无事,也会下下棋。 这样的日子实在久违,从她离开心理系之后就没有了。 棋局安静得不像话,许教授只得一边看报告一边调解氛围:“晚笙,你实习找到了吗?” 姜晚笙:“找到了,在莱恩集团实习。” 莱恩集团? 陈教授下棋的手顿了顿,脑海里思索着东城的这家公司,半晌才将棋落下:“挺好的,走狗屎运了,别给别人公司整破产了。” 姜晚笙点头如捣蒜,眼神心虚地转来转去,她哪里敢弄破产,破产了她可就成时家的罪人了! 忽而,楼下一阵骚动,接而是喇叭声的声响直接传到了三楼的办公室:“姜晚笙!我喜欢你!” 一遍遍的重复着。 许教授负手站在窗边:“晚笙呀,这烂桃花可得解决一下啊!” 姜晚笙头也不抬,看着棋盘:“不用搭理,让他知难而退。” “这小子可不会知难而退啊,你不在学校的这几天他可每天都送花来啊,你没看到学校门口的垃圾桶啊?”许教授努着嘴,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就是疯狂!” 姜晚笙执棋的指尖顿在离棋盘只有半寸的距离,红唇轻抿成一条直线略显一丝冷峻,闭上眼眸压了压情绪。 再抬眸时,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淡然:“抱歉,我会解决的,那老师我先走了。” 直到那扇门再次关上,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许教授才打趣道:“你就是嘴硬,你要是不担心这个学生你何必一天没课还跑来我这等着?” “去你的。”陈教授放下手中的棋子,喝了一口水。 “儿孙自有儿孙福,姜晚笙这孩子虽然倔强,但她所走的路都有她的道理,尽管这条新走的路再难,她也会承受的。” 许教授知道好友爱才惜才,也把这学生当做自己的半个孩子一样疼爱,但终究是一个人的决定。 陈教授不再多说,只是镀步至窗边望向楼下,少女站的笔直,气势傲然。 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姜晚笙。 那天的天气也如今天一般和煦暖阳。 可她偏偏穿着一身宽松的连帽衫卫衣,大大的帽子盖在脑袋上,漂亮的小脸有一半隐藏在阴影里。 她五官立体,漂亮得不真实,唯有眼睛空洞得像一潭死水,布满了冷漠与厌世。 那会儿他就觉得这姑娘真不食人间烟火,像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孩子。 便是知道这小姑娘一路走来有多难,才不想让她再去吃那些苦啊 第36章 发财第一步,先斩意中人 姜晚笙下到一楼时,楼下的吃瓜群众八卦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而秦风莫名紧张。 看着美人径直朝自己走来,秦风有些受宠若惊,只见那红唇轻启,吐露了几个冰冷的字眼:“换个地方聊?” “当然可以!”秦风欣喜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赶忙拉开副驾的门:“美女,请!” 姜晚笙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冷着脸上了车,在关门前,怀里还被秦风硬生生地塞了那束花,真是无语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窗外的人炸开了一锅粥,纷纷猜测这系花是不是被这钞能力打动了? 没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人脸色如乌云密布,眼神内的煞气波涛汹涌死死地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红色的劳斯莱斯飞速地行驶在公路上,没有目的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姜晚笙坐下来好好说话,根本压制不住的激动:“笙笙,你想吃什么呀?” 笙笙? 姜晚笙秀眉微瞥,保持着一贯的冷漠说道:“秦先生,你现在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麻烦你不要再去我们学校了。” “我也没办法啊,你又不给我微信或者手机号,我都联系不到你。”秦风撇了撇嘴,语气里透着一股委屈巴巴的感觉。 听得姜晚笙更加烦躁,她沉声打断道:“秦先生,你我见面不过一只手数的过来的次数,你没必要执着于我,还有,我不喜欢男的。” “什么?”秦风怔愣住了,车子急刹停在了路边。 信息暴风,秦风一时接受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女的,我les。”姜晚笙打开了手机微信界面,她点开了沈允儿给她发的语音。 车里很安静,只听见手机传来了娇滴滴的一声女声。 “宝贝,我洗完澡咯,等你呦。” “满意了?” 姜晚笙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呆若木鸡不免有些好笑,趁他还没缓过神来,姜晚笙拉开了车门:“秦先生,告辞。” 看着那辆的士的车尾消失在拐角,秦风才缓过劲儿,嘴巴颤抖了几下,蹦出了一句经典的国粹:“我草!” 恰好,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人,秦风就烦,他前两天和姜晓提出了分手,被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烦了几天。 “怎么了?”秦风点了免提。 踩下油门,红色的劳斯莱斯以超快的速度穿梭在公路上,只有这样的刺激感才能缓解他的不爽。 电话刚接通,女孩哀嚎的哭声便传来,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秦风还是觉得聒噪不已。 早知道就不玩这种年纪小的了,真他妈的难缠,但就是年纪小,才真的怕她去死。 秦风眉头紧皱:“别哭了。” 姜晓在那边哭岔气了,说话断断续续:“我们我们能不能不分手啊不分手。” 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两人前一天还在床上耳鬓厮磨,第二天就提出分手了。 “宝贝,我也没办法啊,你要知道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家里催可久了,我也为你与家里争执过了。”秦风面上带着嘲讽的冷笑,语气却仍保持着温柔地安慰。 怎么同样都姓姜,这性格不一样啊? “没关系的,不然你带我去见家里人?我们一起去克服这些困难!”姜晓不是不知道自己和秦风的年龄差距,但自己的初恋是他啊,这离开了怎么活? 而且自己什么都给他了! 听到电话那头荒谬的言论,秦风真的想笑,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什么傻逼恋爱脑?带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回秦家不得被秦老爷子扒两层皮? “姜晓,咱两真的不可能了,我要成家生子的!你也忘了我好好过你的生活好吗?” 姜晓还想说些什么,秦风已经冷酷地挂了电话并开启了免打扰模式,姜晓发给他微信早就99+未读信息了,他也懒得点开看。 在这个圈子里,走心才是傻逼呢。 秦风撇了一眼副驾位置上东倒西歪的玫瑰花,少女身上幽香的香水味还充斥着整个空气。 妈的,怎么能喜欢女生的呢! 他烦躁地搓了搓后脑勺,侧身伸长手臂拿过那束玫瑰花便直接从车窗外扔去,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拿起手机点开一个最新认识的一个美女微信,清了清嗓,低音炮地说道“宝贝,老地方啊?” 那边很快回复了ok。 而此时的姜晚笙已经躺在瑰园居的沙发上和沈允儿通着电话聊起刚才的事。 今天太疲惫了,她甚至衣服也没换,妆也还没卸。 沈允儿的爆笑声源源不断地传来,尽管身边的经纪人拍了拍她提醒她在会场注意一点形象,但她还是控制不住。 沈允儿一直的梦想就是进入娱乐圈,大学主修的表演专业。 沈祁安虽不愿意她踏进这个水深的圈,但还是拗不过她。 并且她还三申五令沈祁安和沈父不能插手她的事业,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所以沈祁安也只能暗暗地保护她。 沈允儿天资过人还嘴甜,进这个圈没多久就和同辈长辈打成了一片,但也有人看她不爽,毕竟刚进这个圈就有这样出头的机会,难免会遭嫉妒。 不过沈允儿我行我素惯了,她才不在意呢!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姜晚笙赶忙坐直了身体,用手胡乱地拨了拨头发:“不聊了啊!” 时晏礼刚踏进门就看到小娇妻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了她今天面试如临大敌的模样。 “鞋子合适吗?” “合适的!”姜晚笙点了点头:“谢谢。” 时晏礼拿起玄关处的礼盒走过去,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穿上走两步给我看看。” “好。”姜晚笙弯腰换上了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双鞋的跟还是有些高的,与她今天穿的矮跟鞋不一样! 时晏礼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他双手环胸,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小娇妻窈窕迷人的身材。 面试的原因,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v领的雪纺衬衫搭配一件黑色褶皱包臀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 乌黑的头发用一个珍珠发夹盘了起来,漏出线条优美的颈线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增添了几分知性与优雅。 包臀裙下的两条纤细的大长腿更是白的晃眼 时晏礼眸光幽幽,喉结上下利索一动,漫不经心地说道:“向我走来。” 这句话本来很平常,在男人嘴里说来却带着一丝暧昧。 姜晚笙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像一串美妙的音符,皆落在了时晏礼的心上。 只是越走近他,姜晚笙却愈发紧张。 她眼神不自然地望着别处,一时手脚没了控制,鞋跟一扭,身体也朝前扑去。 “啊!” 下一秒,她落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随即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喟叹。 姜晚笙缓缓睁开眼,男人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墨一般的眸子里尽是玩味的笑意,启唇道:“职场升职第一步?投怀送抱?” “挺上道啊姜小姐。” “才没有!”姜晚笙双手撑在沙发两侧,挣扎着就要起来。 只是腰上横着一只有力的臂膀,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摁的死死的,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无法动弹。 时晏礼一只手枕在后脑勺,舌尖顶了顶上颚:“过河拆桥?” “也是,毕竟姜小姐都能为了一份工作和男朋友分手。” 这又是秋后算账了。 怀里的人儿迟迟不抬头,本以为已经把她说的无地自容。 不曾想 美人突然轻抬俏颜,笑吟吟地看着他,尾音故意拉长,声音娇软像小猫撒娇一般:“时总,这叫发财第一步,先斩意中人!” 第37章 抓奸 先斩意中人的姜晚笙小姐开心地入了职,她被相佳豪安排在一位名为唐莎的女高管手下带着。 平日里按时按点就要给时晏礼送送她煮的不成调的咖啡,但每次时晏礼都能喝的一干二净。 “又到点了啊小姜助理!” 输了五千块钱的小赵全名叫赵双条,也是姜晚笙来到莱恩集团第一个认识的同事。 两人年纪相仿,而且赵双条性格极好,社牛一枚,两个小姑娘没一会儿就加了微信,约着一起去吃饭。 刚从外面回来的姜晚笙看了看时间,确实到点了。 “对了,你再倒多两杯!”赵双条朝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一脸八卦地说道:“总裁的绯闻女友来了!” 总裁绯闻女友? 仅是疑惑一秒,姜晚笙便会意。 秦熙悦来了! 叩——叩——叩 “进。” 姜晚笙推开门,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 一是她的老板兼老公时晏礼,二是她的领导唐莎,第三个人如她所想,女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高贵又优雅。 姜晚笙很淡定:“时总,唐经理。” “秦小姐,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生姜晚笙。”唐莎介绍道。 姜晚笙放下咖啡,也跟着唤了一声“秦小姐” “这”可秦熙悦就没那么淡定了,她先是震惊地看了一眼站着的女人,再望向坐在主位一脸漠然的男人。 他已经对姜晚笙上心到安排她进莱恩实习了? 这次来是因为这场秀已经定下秦熙悦为压轴,来商量一些事宜。 而这场秀幕后负责是唐莎,那她手下的自然到时候自然也要去现场。 唐莎端过咖啡喝了一口,初入喉便眉头紧皱,怎么那么涩 再一看自己老板,一脸淡定地品着咖啡,神情如往常般漠然。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秦熙悦到底是面对着镜头的人,她闭上眼眸沉了沉气,脸上扬着温柔的笑容说道:“小姜是?” “我不太爱喝这个咖啡,不知道你能不能去附近的万象城的at咖啡店替我买一杯热美式加椰浆呢?还有那的甜甜圈也给我带一份。” “还有十分钟就是午休时间了,提前给小姜下个班可以?” 唐莎虽带着姜晚笙,但此时总裁在呢,这肯定得等最高执行者发话。 只听见男人磁性散漫的声音说道:“去。” “是。”姜晚笙应下,出去时她没错过秦熙悦望向她那得意的笑容。 走进电梯,姜晚笙百无聊赖地扣着手指,其实她本来就是来实习的,这点要求她怎么可能拒绝。 但是想到是时晏礼应下的,她心里怎么都提不起劲儿。 姜晚笙,你小子真是愈发矫情了。 莱恩集团与万象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两条马路。 姜晚笙选择走过去,她提前在手机小程序点了自取,算着时间,到了也可以拿了。 “谢谢。”姜晚笙提着热美式和甜甜圈走出咖啡店,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嘴里吐槽了句:“这破天气脑子有问题才喝热美式。” 她也不想走回去了,站在路边伸出手臂想要拦下出租车。 这是最繁华的商业街区,而且旁边还有一家金历酒店,最不缺的就是出租车。 “你好,我想要去” 姜晚笙话音未落,余光先撇到了金历酒店停着的一辆出租车,让她怔楞的不是出租车。 而是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小姑娘。 何汐宁? 这个点,她不应该在学校吗?怎么在这里 “还上不上车美女?”出租车司机等得着急。 “抱歉。”姜晚笙关上了车门。 而此时的何汐宁还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 她先是借用了时晏礼的关系查了酒店的入住信息,听见前台报出的入住人和房间号。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愤怒和不敢置信让她禁不住地全身颤抖,握着手机的五指因用力而泛白。 何汐宁站在八楼的803室的门前,她抬起的手臂已经发酸,却迟迟下不去手,里面暧昧的声音源源不断地飘进耳朵里。 自己和应白在一起时间不长也不久。 他在自己身上花的钱都没超过一千块钱,居然带着女人来那么高档的酒店? 她低着头,深呼吸了几次似在给自己鼓劲,心一横,往门上敲去。 只是还未触碰到门,她的手臂便被一股力量从身后抓住。 冷不丁把她吓了一跳,何汐宁猛地转过头去,熟悉的面容让她心口一松:“姜晚笙?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姜晚笙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再看看酒店的门,其实心里早明白。 她当真没想到何汐宁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能在爱情里那么盲目? 看见亲近的人,何汐宁憋了一路的眼泪在这一刻落下了,她哽咽地说道:“他出轨了。” “哭什么?就这骨气?”姜晚笙叹了一口气,把她拉到一边去,抬手摁了几下门铃。 见里面没动静,但暧昧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声。 姜晚笙没由地一肚子火,手掌直接拍在门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这进行的正愉快呢突然被迫中断,应白边系着浴袍,扯着嗓子喊道:“谁啊!妈的!” 门推开,门口站着的两人让应白吓得脸色苍白,瞬间软了下去。 他凭着本能想要把门关上,可姜晚笙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直接抬脚就往门上踹。 “砰”门敞开了。 坐在床上的女人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挽着应白的手臂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宝贝,这是谁啊?” 应白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飘忽,半晌才憋了一句:“就是我平时和你说的那个追着我跑的小妹妹。” 他倒没觉得对不起何汐宁,只是不敢直视姜晚笙望着他凌冽厌恶的眼神,让人无地自容。 何汐宁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再看看女人傲人的身材,心里莫名有些自卑。 但还是伸手指着她们怒斥道:“应白我草泥马的!你去死就完事了!奸夫淫妇!狗男女!bitch!” 何汐宁气的胸口疼,只觉得自己在今天把会的中文脏话都骂了。 女人并没有一点生气,而是撩了撩头发,嘲讽道:“呦,小姑娘你这嘴巴就挺脏的啊?” “感情这种东西留不住男人就要服输知道?好好回去高考!” “你!”何汐宁气的说不出话。 “你和他们废话什么?”姜晚笙早就看不下去了,伸手将何汐宁拉到自己身后。 手上的速度又快又准,一杯加椰浆的热美式迎面将女人打了个“巴掌”。 “啊!” 脸上的滚烫让女人当场发出了一声惨叫。 应白心头一怔,赶忙扯过纸巾,一脸慌张地帮她擦拭着:“姜晚笙你这是干什么!” 何汐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愣住了,晶莹眼泪还在脸上淌着,嘴巴微微张着一时忘了言语。 知道这小舅妈的战斗力强,不知道原来能那么强??? 只见那始作俑者淡定地抽过纸巾擦拭着指尖,浓密的睫毛幽幽颤动,眼神中透出的森森寒气,嗓音如腊月般冰冷道:“挺脏的,洗洗。” 第38章 时总罚老婆写检讨 那杯热美式泼完之后,姜晚笙便扯着傻眼的何汐宁离开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早知道买三杯热美式了,泼完了贱人还能泼一杯贱男,再带一杯回去给秦熙悦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时间了?”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将姜晚笙思绪拉回。 姜晚笙余光一瞥,身边的小姑娘抬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沾着点点湿意,澄净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怯色和难过,两只小手来回拉扯着身上的衬衫校服。 姜晚笙心里没由地一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把何汐宁当成自己的外甥女去相处。 连沈允儿都嘲笑她这波是“爱屋及乌。”。 平日里见惯她的“嚣张跋扈”,现在这副模样,姜晚笙心里莫名的不好受。 她手掌覆在小姑娘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声音也放软地安慰道:“没事。” 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没事就好。” 何汐宁第一次那么乖不去拒绝这位小舅妈的接触,因为她身高不如姜晚笙高,姜晚笙以前也老爱打趣她。 她总是气的跳脚。 但这一次,她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嘴一撇,那一串小珍珠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嘴巴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电梯到了 姜晚笙叹了口气牵着她走进了电梯里,按了一楼,抬眸时便一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了尽头的房门前。 那是808号房,她记得。 只是当她还没看清楚,眼前的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何汐宁是爬墙出来的,跳下来时不小心擦伤了手掌。 小姑娘这细皮嫩肉的,姜晚笙怕她发炎,于是在附近的药店买了碘伏和棉签给她上了药之后才拦下出租车送她回去。 再次点了一杯热美式和甜圈圈才打车回了公司。 只是离开前又看了一眼金历酒店,而路边则停了一辆红色的车,在一排黑色车里显得尤为特别。 姜晚笙讪讪地收回视线,许是因为秦风的原因,她最近对红色的车都特别敏感。 等到她回到公司时,午休的时间早就过了,甚至下午上班打卡时间还迟了五分钟 “你去哪了啊!”赵双条急得要命,小声地说道:“你小心一点,我看到时总刚刚出来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姜晚笙的心沉了沉,她当然知道时晏礼脸色不好。 上了出租车之后她才打开手机,因为上班的原因,她开了静音。 再一看手机,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时晏礼打的。 姜晚笙深呼吸一口气才抬手敲门,一门之隔传来男人的声音,这一声“进。”明显阴沉许多。 门都没关完,秦熙悦的冷嘲热讽便开了腔:“哎呦,小姜您这是去哪了啊?我还以为你买杯咖啡失踪了呢?” 姜晚笙并没回应她,而是老老实实地给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道歉:“抱歉,时总,我路上碰到一点事才耽搁了。” 时晏礼脸色如乌云密布,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少女好一会儿,确定无恙,置于膝前交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秦小姐,这是你的热美式加椰浆,还有甜甜圈。” 看着桌上的包装袋,秦熙悦随手翻了翻袋子却没将里面的饮品和甜品拿出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就算路上碰到帅哥也要记得工作啊。” 作为她的领导,唐莎脸色也不好看,没想到这小姑娘能因为这点事犯错,此时总裁也在,总不能默不作声。 只能开口问道:“小姜你这是去哪了?” 姜晚笙看了一眼男人,他同样也在看着自己,冰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她几度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脑海里浮现出小姑娘临走前趴着车窗可怜巴巴地叮嘱她:“你可不能和我舅舅说啊。” 其实何汐宁不叮嘱,姜晚笙也不会说。 姜晚笙垂落在大腿两侧的十指紧握成拳,红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抱歉,是我的错。” 秦熙悦看着少女这幅不卑不亢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尽显讥笑之意:“到底是年轻人,实习期都敢如此怠慢!不知道的以为莱恩集团养闲人呢。” “抱歉秦小姐。”唐莎歉意一笑,眼神望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似在询问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确实是要罚的。 男人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嗓音冷漠地说道:“念在初犯,写一份八百字检讨长长记性。” ? 秦熙悦愣住了,只是她还想说什么时,男人已经先她一步下达了逐客令:“就这样,秦小姐要的热美式也到了,都出去。” 再不忿,也只能忍。 离开总裁办公室之后,姜晚笙回到了工位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出了神,那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片红,是她泼咖啡时不小心弄到的 其实这事是她的错,八百字检讨也没什么,但想到在秦熙悦面前被时晏礼批评,还罚了写检讨。 思及此,姜晚笙突然觉得手背被烫红的地方有些刺痛的感觉,刺到了心底。 她眉头紧皱,用力地搓了搓手背才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沈允儿五分钟前刚给她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张绑了绷带的手。 沈允儿今天在拍摄时不小心弄伤了手,刚交完钱拿完药的她正往电梯门走去,边对电话说道:“没事,小问题!去时总的手下工作怎么样啊?” 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晚笙兴致不高地应道:“就这样。” 沈允儿最了解自己的闺蜜了当然听出了她的不对劲,气势汹汹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被同事排挤了还是高管欺负你了?我立刻杀去莱恩替你撑腰!” “没有没有,就是太累了!”姜晚笙笑道:“要不今晚喝酒去?” “今晚不行!我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了,得注意形象!”沈允儿傲娇地说道,指尖摁了一下电梯按键。 “嗤。”姜晚笙不由地笑出声来。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儿笑了,沈允儿心也松了,她还想说什么时,眼前的电梯门打开了。 站在电梯里的两人让她弯起的嘴角缓缓地垮下,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 第39章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空气仿佛凝固,谁都没说话,而电梯门外的人也没走进来。 直到电梯门欲要关上 凌苏禾及时伸出手挡在了电梯门边:“进来。” “谢谢。” 沈允儿抿唇,走了进来却没有看凌苏禾一眼,甚至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在这。 他身边站着的女人让沈允儿没有任何询问的兴致。 率先看出不对劲的是叶妤,她抬眸,疑惑地问道:“认识?” 凌苏禾上下打量小姑娘细白的后颈直至落在她垂落在左边的手,纤细的手腕缠绕着厚厚的绷带。 皱了皱眉说道:“沈祁安的妹妹。” “原来!”叶妤以前和凌苏禾谈恋爱的时候也见过一次沈允儿。 只是没想到愈发美丽,亭亭玉立。 两人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进沈允儿的耳朵里。 她睫毛眨了眨,掩去了眸底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沈祁安妹妹”这五个字就像一根钉子,钉死了两人的位置,随即而来的是一阵苦涩的痛意。 电梯门打开了,沈允儿呼出一口气阔步向前。 她第一次觉得搭电梯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仅是四楼的距离,也如此漫长。 想到刚才小姑娘的客气与礼貌,刻意离他站的很远,现在又逃的这样快。 凌苏禾心里感到莫名其妙,他丢了一句“你在这等等”便朝前面追去。 叶妤伸出手想拉住他,却抓住了一阵风,手心空空。 女人之间最明白女人,更何况沈允儿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把什么情绪都摆在了脸上。 只可惜凌苏禾对待感情是这样的迟钝。 可叶妤明白得很。 “师傅,我要去” 沈允儿刚坐上出租车,话音未落便被一声男声打断:“等会儿!” 凌苏禾手掌搭在车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后座的小姑娘问道:“手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是新人了?” 沈允儿受伤的手往身后躲了躲,语气冷淡地应道:“没有。” 小姑娘这样的反应让他觉得更加不对劲。 而且她从来没这样冷漠的对待过他。 凌苏禾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带着一丝探究紧紧地锁牢在她倔强的小脸。 只是当他还想再问什么时,远处传来了叶妤温柔的呼唤声。 “苏禾,该走了。” 沈允儿迎声望去。 女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吊带裙搭配着小开衫,一头顺滑的长发随风飘扬,丝丝缕缕拂过眉眼仍挡不住那眸中的柔情,典型的温柔小女人。 这样的白月光确实难忘。 而她对他来说只是好友的妹妹。 想到这,沈允儿胸口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情绪低落得像装满了水的瓶子,翻江倒海。 此刻,沈允儿只想逃离,她伸手推开了男人然后迅速地把车门关上,拍了拍前排的位置说道:“司机,麻烦开车。” 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今晚喝酒。” 姜晚笙愣住,问道:“你不是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 这就十分钟的时间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沈允儿望向窗外,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呵似自嘲:“去他妈的形象。” 姜晚笙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还好今天也并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去做。 而那份八百字的检讨书她需要先去喝一杯酒缓解一下内心的不爽再动笔! 于是这一下午,她只干了一件事,双手托腮望着墙上挂着的钟表,默默地倒数着:321! “下班!”姜晚笙火速收拾好包就往电梯冲。 而刚冲了咖啡准备加班的赵双条看着小姑娘风风火火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感叹道:“真好!” “姜晚笙呢?”唐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工位,她刚要让她整理明天的会议文件。 赵双条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刚走!” 唐莎只觉得一股气从头顶来,语气不善地说道:“真是准时啊!领导还没走呢就下班了!” 看着女人踩着高跟一扭一扭离去的背影,赵双条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傻逼!要不是怕被你这老巫婆骂!我也走!” 大学生来整顿职场罢了! —— 夜幕降临 酒里的空气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肆意的摇曳着自己那美妙的身姿。 唯有角落处的一桌,三人对立而坐,面面相觑,宛若三国鼎立。 准确来说,是沈允儿和姜晚笙头疼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小姑娘。 霓虹灯在她纯白的高中校服上掠过,与这个灯红酒绿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 沈允儿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人,才咽下了嘴里的酒,脸上难掩诧异之色。 “我就是想来玩玩。”何汐宁两只小手揪着校服,低着头像做错事等待大人训斥的小孩。 那可怜唧的劲儿瞧的姜晚笙心里恼火也没办法。 她刚坐下来没一分钟,何汐宁就出现了,估计是随着她身后一块来的。 “晚自习也不上了?” 何汐宁噘着嘴,声音软糯地应道:“没什么心情上。” “你” 姜晚笙不满地皱起眉。 “别别别!”沈允儿见况赶忙拦住她,直接拿过一瓶度数比较低的熊猫果酒起了盖放到了桌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下!这晚自习不上一天也对她那五十分的成绩没影响!” 何汐宁双手攥住了书包的两条带没敢坐下,怯懦的小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小舅妈身上,似在询问。 姜晚笙有些无奈,也无计可施:“坐下。” “好嘞!”何汐宁瞬间眉开眼笑,一屁股坐在了姜晚笙的身边。 一双大眼睛泛着亮光地打量着这新奇的花花世界。 虽然她在国外自由,但酒这样的地方,她是不会去的。 倒不是她不感兴趣,只是每每当她站在那酒门口。 总会想起时晏礼对她的三申五令——何汐宁,你要是被我抓到去酒,我一定把你腿打折。 魔音绕耳之际,何汐宁身体不自觉地打了寒颤,背如寒芒。 连忙挪着屁股又往小舅妈旁边坐近了一些距离,寻找着一些安全感。 瞧见小姑娘的小动作,沈允儿挑了挑眉,手肘撞了撞好友,揶揄道:“这小姑娘越来越依赖你了啊小舅母。” “去你的。”姜晚笙笑骂道,随手将桌上果酒都放在了何汐宁面前, 心里却有些惆怅也不知道时晏礼知道了会不会揍她 罢了,大不了再写一份检讨呗! 许是大家伤心的原因都是因为同一个物种——男人。 彼此之间产生了共情。 酒过三巡,桌上都是空瓶。 沈允儿和何汐宁抱在一起痛骂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妈的!” 何汐宁怒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砰”的巨响,把沈允儿吓了一跳,才缓缓地说道:“对!都不是好东西!” “老娘和他谈恋爱那么久!给他买篮球鞋在他月底没钱吃饭给他转账!他居然说他出轨是因为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而我给不了他!分手居然是我的责任!” “我草!贱人!”沈允儿听着一股火。 这一动静惹得隔壁几桌都往这边看,姜晚笙也很晕但尚保持着理智,见拉不住她们索性靠在沙发背伤闭着眼装死。 “对啊!允儿姐你知道吗!我每个月还给他买猫粮,而且那只猫猫还总是生病!我之前去他出租屋看过,那猫猫的腿绑着绷带!哪里都有点伤,可他不让我带去医院看!他说大白调皮自己弄的!” 闻言,姜晚笙缓缓抬起眼皮,眸底尽是清冷。 何汐宁的话让她一瞬醍醐灌顶,那次在学校的不对劲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找到了答案 “走。”姜晚笙直起身来。 相拥的两人停止了哀嚎,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道:“去哪?” 第40章 收拾贱男 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巷子的路口,路灯忽闪忽暗,地上的污水散发着阵阵恶臭,墙面斑驳,一眼望不尽的黑暗。 “你确实是这?”沈允儿伸手捂住鼻子,表情一言难尽。 “是这里的!”何汐宁看着手机里的定位,这是她上次打车过来时候的位置啊。 怎么白天和晚上差别那么大啊? “走。”姜晚笙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掂了掂重量,心里觉得合适便塞进了包里。 “啊?要来真的吗?”沈允儿愣住了,站在原地:“等会儿!” 两人停下脚步看着她。 只见女人从包里掏出口罩和帽子戴上,一整个全副武装,打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自我良好地点了点头:“嗯!不错!口罩和帽子都挡不住我的美丽!” “公众人物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何汐宁似懂非懂:“昂!也是!那我穿一件外套!” 姜晚笙无语,翻了个白眼。 刚刚两人在酒抱在一起鬼哭狼嚎的时候又没想起来形象这回事? 虽然应白给姜晚笙发过出租房的地址。 但姜晚笙一次都没来过,偶尔给大白买零食也是托人交给他并不会与他正面接触。 好在有何汐宁带路,三人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应白的住址,而里面传来了很多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男人的辱骂声:“你这个该死的!看我不打死你!” “这怎么了?”沈允儿疑惑地问道。 姜晚笙更加坚信了心里那个想法,她眼里的冰寒又甚了几分,抡起拳头就往门上拍去。 里面的声响停下,只传来男人询问的声音:“谁啊?” 姜晚笙没说话,只是拳头的力气又用力了一些,砸在门上的拳头像雨点般,频率加快。 也不知道是姜晚笙的力气太大,还是老巷子的旧房子设施太旧太差,这扇门在拳头的击打下显得有些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下一秒,门打开了,门里的亮光一下照耀在黑暗的走廊上,也照亮了少女眼里的锋芒。 那杯热美式的教训还在应白脑海里挥洒不去,此刻看到姜晚笙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样。 可惜寡难敌众,何汐宁和沈允儿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推门而去。 “你你们干什么?”应白眼里藏不住的慌张,结结巴巴地问道。 男生的房子是乱的,从刚进门,黑乎乎的篮球鞋和袜子便从玄关处丢了一路到客厅,姜晚笙指尖抵在鼻子处,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的身上:“大白呢?” 闻言,应白紧张的眼神不经意地往某处望去,又镇定地说道:“朋友的女朋友喜欢就带去家里养两天了! “屁!”何汐宁双手叉腰,横眉瞪眼地骂道:“你才不可能让别人把大白抱走!大白一身的伤就是你这个混蛋弄的!” 应白心虚地侧过头,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扯着嗓子嚷嚷道:“何汐宁,咱两是分手了,但你也别这样污蔑我啊!” “呸!”何汐宁狠狠地唾了一口,不屑地说道:“污蔑你!老娘要是污蔑你了把头砍下来给你当板凳!” “嗤!” 跟这小姑娘打了那么久的嘴仗,还是第一次见她说出那么不雅的话。 沈允儿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别别别,咱和这个贱男犯不上哈!” 应白气的表情都扭曲了:“你骂谁贱男呢!” 沈允儿卷着发尾的一缕秀发把玩着,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谁应我骂谁呗!” “你!”应白气得脸都涨红了,愣是说不出一句反击的话。 姜晚笙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和这样的人周旋,她不耐地问道:“我再问你,大白呢?” “我说了不在我这!”应白直直地站在阳台门前坚决地否认着。 “是吗?”姜晚笙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第六感告诉她可能猫就在阳台。 她将帆布包的带缠绕在手腕上,缓缓地上前了一步,声音犹如切冰碎玉:“让不让开?” 应白没想到少女的观察力如此了得,顿时方寸大乱,但还是固执地挡在门前:“不让!” “姜晚笙,你今天泼了我女朋友一杯咖啡我还没和你计较,你现在又擅闯民宅!你”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随着“砰”的一声,随即一声诧异的惊呼声。 应白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不稳地踉跄了几下,他后背贴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一股凉凉的感觉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直至模糊了眼睛,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痛感。 “啪——啪” 碎成两半的砖头被姜晚笙拿出丢在了地板上。 姜晚笙红唇微挑,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我也不介意再加个故意伤人的罪名。” 沈允儿和何汐宁趁着这个间隙,赶忙推开男人,拉开了阳台。 只是眼前的情景让她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是一句句不入耳的国粹。 “笙笙我们快走!这太严重了!”沈允儿扯下何汐宁的外套把奄奄一息的猫猫抱在怀里走了出来。 “你们不可以走!”应白疼得龇牙咧嘴,骂咧咧道:“姜晚笙你就不怕吗!不怕我报警!不怕我把这件事发到论坛上吗!金融系系花殴打同校同学!” 看到浑身是伤已经瘦得不成样的加菲猫。 姜晚笙脑海里满是第一次与它相遇时的模样,它伸长着脖子蹭自己的手心,它毫无防备地敞开柔软的肚皮让她摸。 这一刻,她怒火中烧,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对着应白的脸解开了屏锁,因愤怒而声线轻颤地说道:“我当然不怕,我最多被夸赞为民除害,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手机里这些恶心的照片视频都会被我公之于众。” “恩诺大学最忌讳学生德行,你大可试试。” 血模糊了他的视线,空间中的寂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应白心里忐忑不安:“你到底在干什么!” 姜晚笙点开了他宿舍群的记录,里面讨论的话题肮脏得让人不忍直视,关于追她是打赌,关于何汐宁是个怨种。 她看到这,不经意地撇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姑娘。 指尖一滑, 退出了对话框,只是戳戳点点了好几分钟。 再捡起地上的砖头狠狠地砸在了手机屏幕的下半部分。 “姜晚笙你到底在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一脚。 今天沈允儿穿的是高跟鞋,尖锐的高跟踹在肉体上的疼痛感不亚于用刀扎。 “啊!”应白疼得在地上蜷成一团。 门重重地在眼前关上,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发出提示声和来电。 应白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挣扎着爬起来拿过手机。 不看还好。 一看,他只恨姜晚笙刚刚那块砖头没用力点把他拍死。 姜晚笙把他手机里的所有女生都拉了一个讨论组,并在里面发出忏悔,自己是个渣男,还把他和舍友谈论女生的聊天记录都发在了里面。 还有很多他和女生撩骚的记录,但女生的头像都截掉了。 群里尽是辱骂他的话,电话也被现女友打爆了。 他都划不动屏幕,也不能为自己解释。 今日自尊心屡屡受挫,愤怒与无力感让应白在情绪失控下狠狠地将手机甩到了墙上,手机摔落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 “啊!!”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 心如死灰。 既是后悔招惹了姜晚笙,也是不明白怎么姜晚笙和何汐宁玩在了一块 第41章 没有身份吃的醋最酸 三人跑出小巷子后,姜晚笙凭借着对这一圈的了解找到了一家准备关门的宠物医院。 准备下班的医生一看到这情形赶忙放下了准备车钥匙和包包,接过奄奄一息的加菲猫冲进了手术室开始了手术。 医生严峻的神情让姜晚笙心里不由地一咯噔,这颗心不上不下,手心皆是汗。 她知道,情况严重。 姜晚笙久久不能平静,索性去了便利店又买了三瓶啤酒猛地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宠物医院的门口阶梯上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笙笙完了!刚刚凌苏禾给我打电话我没想那么多就接了,结果那边是时总的声音。” 这通电话时晏礼只说了三个字“在哪里?”,就三个字把沈允儿吓得瞬间醒酒。 “完了完了” 而站在一旁的何汐宁听到这一消息也是腿一软,扶住了石柱才堪堪支撑住。 她现在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脑海里排练了一万遍等会儿见到时晏礼了,怎样下跪才会显得比较真诚 “阿门。”何汐宁伸出手在胸前比划了一番,虔诚地祈祷着。 “时晏礼?” 姜晚笙皱着脸,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打了个酒嗝说道:“他才没空管我呢!放心哈!时总后宫佳丽三千!” 说着说着,姜晚笙又想起了今天的事,嘴一撇,嘟嘟囔囔着:“才没空理我呢。” 沈允儿这才发现自己闺蜜状态不对劲,好像喝多了…… 余光瞥到了远处走来的高大的身影,虽朦朦胧胧,但气场了得,而旁边还有她最想见,此刻又最不想见的人。 怎么那么快? 沈允儿心里一怔,手指暗暗地戳了戳闺蜜的背,欲要阻止她的胡言乱语 可姜晚笙后劲上来了,才没这眼力见,她烦躁地耸了耸肩膀,不满地说道:“干什么呐!” 忽而,视线里出现一双澄亮的皮鞋,姜晚笙一眼就认出这是意大利定制的牌子。 好熟悉 姜晚笙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模模糊糊中望见了那冷漠而又多情的薄唇。 再眨一眨眼,又不经意间闯入那一双凌冽的黑眸里。 “耶?” “你们看!我好像看到时晏礼啦!”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 姜晚笙白皙的脸颊泛起两抹红晕,潋滟水光的眼眸似含着盈盈春水,说话时尾音拉长带着一丝娇软,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猫。 “舅舅”何汐宁不敢直视男人的目光,害怕地两只小手都快把衣服扣烂了。 时晏礼轻瞥了外甥女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上车等着。” 这意思就是等会儿在收拾她 何汐宁脸色一僵,两只脚如灌了千斤水银一般动弹不得,为难地看着眼前喝醉的小舅妈,就这么一个可以抱大腿的,还喝醉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女,撅个屁股,他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了。 时晏礼下颚紧绷,冷笑道:“不用看她,她自身难保。” “还是你需要我请你?” “没有!我自己滚!” 何汐宁果断暂时舍弃姐妹义气,加快脚上的步伐往路边停着的迈巴赫跑去,头也不回。 “嘿这小妮子!”沈允儿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喝醉的闺蜜,没超过三秒钟的犹豫,果断抓起包包笑眯眯地说道:“那个我就先走了啊!笙笙就交给你了时总!晚安!” “我送她回去。”凌苏禾眉头紧皱,转过身去。 见大家都走远,姜晚笙站起身来,作势也要跟着一起走:“等等我!” 只是身后一股力量拉住了她的衣服领子。 一个踉跄,她摔进了男人的怀里。 身后是宽厚温暖的胸膛,腰上横着一只有力的手臂,隐隐约约透着淡青色的青筋。 头顶传来男人磁性而又无奈的叹息:“姜晚笙你给我安分坐着!” “哦。”姜晚笙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巴巴地瞧着好友远走的方向。直到看到她上了凌苏禾的大g,才收回视线。 黑色的大g停在了商业街的路口,车窗外的世界是繁华喧闹的,可车内却安静得令人窒息。 凌苏禾撇了一眼坐在副驾上闭着眼休憩的女人。 从上车开始,她就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状态。 沈允儿平时不这样,所以这样的反常。 凌苏禾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更不是滋味。 晚风溜进车窗拂起丝丝秀发遮挡住了她精致的眉眼。 鬼使神差之间,凌苏禾抬起指尖轻轻划过那缕秀发向一侧撇去。 在红灯倒计时结束之前伸手扯过后座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外套上属于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飘进了鼻息之间。 沈允儿睫毛轻颤并未睁眼,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了今日在医院的场景,郎才女貌很登对。 你对她也这样吗? 思及此,沈允儿这颗心就像装了泥沙的瓶子在大海里漂浮着,经过一场海啸般的翻江倒海,在渐渐沉下去 沈允儿鼻尖一酸,胸口堵得慌,侧过了身体,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没身份吃的醋是最酸的。 第42章 沈允儿强吻凌苏禾 由于工作原因,沈允儿已经从沈家搬了出来。 沈祁安心里担心但犟不过这个妹妹。 最后的妥协就是房子由他来安排。 沈允儿现在和小助理住在一栋三层的小别墅。 大g停在门前,凌苏禾一双锐利的眼眸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扫了一圈附近的环境,最后再落在眼前的这栋别墅。 他早该知道,沈祁安给这个妹妹自然是给最好的,自己白担心。 “允儿,到了。”凌苏禾不忍打扰她的美梦,但时间已经很晚了。 沈允儿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后颈,看来确实太累了,这样难过都能睡着 只是她一时忘了自己的左手绑了绷带,疼痛感一下涌来。 她不忍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啧”的声音。 凌苏禾担心地看着她绑着绷带的左手,问道:“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拍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沈允儿将滑落在大腿上的外套递给男人:“谢谢,我先下去了。” 说罢,作势就要打开车门。 幽暗的车内只听见“哒”一声,车门被反锁了。 沈允儿用力勾了几下车门却都打不开,倏地扭头望向他。 女人红唇紧抿,漂亮的小脸透着一股愠色,却倔强地没有开口。 在队里的这些年凌苏禾都没接触过女性。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他也是忍耐到了极点。 此时脸色如乌云密布,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沈允儿,我哪里得罪你了?” 这段时间,小姑娘就有一直躲着他。 包括今天在医院,她故作冷漠礼貌的模样,让他十分不痛快,今晚又找了她一晚上。 好话坏话都说了,凌苏禾真是想不通哪里得罪这小公主了。 女孩子在委屈时根本禁不住一句问和冷。 这样的连名带姓无疑踩中了沈允儿的雷区。 她强撑的心房瞬间破防,鼻尖一酸,霎时间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 “沈允儿,说话!”凌苏禾看着小姑娘倔强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无奈。 她精致的小脸有一半藏匿在阴影里让人捉摸不透她的表情。 只是当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凌苏禾才发现,女人紧咬着唇,潋滟的眼里闪着微微泪光,那眼神里盛着委屈与哀怨。 化作实物瞬间穿破所有隔层撞到了凌苏禾的心里。 面对枪林弹雨和毒贩都不曾畏惧慌张的男人,此时像毛头小伙一般措手不及。 心口阵阵发软,哪还有什么气? “允儿我” 沈允儿打断了他,哽咽却语气坚定地问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凌苏禾还未回答。 忽而眼前的光亮被一片阴影遮掩,双腿一沉,唇上感便觉到一片柔软的触感。 淡淡的果酒味渡过了他的嘴里,发丝蹭过他的脸颊勾起丝丝痒意,衣服摩擦沙沙作响的声音在车内显得尤为暧昧。 意识到沈允儿在做什么时, 震惊在凌苏禾的黑眸里无限扩大。 想到怀里的人儿左手有伤,他不敢轻易推开,只是垂落在大腿两侧握成了拳,忍得青筋爆出。 “允儿”凌苏禾想要开口阻止她,却被钻了空隙。 少女生涩而又粗暴的亲吻堪称杂乱无章,只是他越往后退,搂着他脖子的藕臂却越来越用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才松开了手。 离开了一些距离,但仍近在咫尺。 女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只听见她委屈的哭腔问道:“凌苏禾,明白了吗?” 凌苏禾松了一口气,她眼里的爱意太过炙热。 他一时透不过气不知道如何面对,薄唇轻启却欲言又止。 半晌,终是偏过头去不再去看她。 沈允儿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似自嘲。 她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面对自己,不甘心地问道:“凌苏禾,我问你,于你而言,我就只是沈祁安的妹妹对吗?” 这扇窗彻底捅破了,车里的氛围陷入死亡般寂静。 凌苏禾吞了吞口水,喉结有规律地上下滚动,睫毛因隐忍而微微发颤:“是!” “只是妹妹,仅此而已。” 沈允儿眼里的光一瞬间泯灭,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淋个湿透如坠入冰窑。 搭在凌苏禾脖子的手臂也无力地落下。 她内心一片荒凉,就像遇见他时,世界如何万物复苏,此刻便如何凋谢枯萎。 沈允儿抬起手背胡乱地把脸上的眼泪擦掉,似在与自己较劲一般愣是把白嫩的肌肤擦红了一块才停下。 她故意使坏地往前用力,冷笑道:“凌苏禾,这就是你对妹妹的爱!” 凌苏禾没有防备,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声,而作坏的人儿已经打开车门离开,动作迅速敏捷得不像话。 叩叩叩 车窗玻璃发出了声响,在这个深夜莫名扣人心弦。 凌苏禾摇下了车窗,窗外的人儿眼尾泛红,本是涂了口红的嘴巴早已经没了颜色。 她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恢复了平日里对他的那般俏皮:“对啦,我下星期的生日,凌苏禾哥哥你会来?” 长大后沈允儿很少像小时候那样叫过他凌苏禾哥哥,凌苏禾本以为小姑娘长大了叫不出口。 却从未想过,她只是介意这个称呼,介意他把她当成妹妹。 凌苏禾嗓子像被什么梗住一句话都说不出话,须臾才缓缓应道:“会来。” “好!凌苏禾哥哥晚安!” 转身时沈允儿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虚晃了下,微微抬眸,眼中的希冀一点一点消失。 沈允儿,你真是和当年一样不长教训! 随后她定了定神,脊背挺直地朝前走去。 年少的爱意是那般的炙热。 可她的深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那那双手却在无人窥探的角落,微微颤动。 车窗仍未关上,那抹倩影缓缓走远直到消失在门后,凌苏禾忽然感觉到心口空荡荡。 他倚窗眺望,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一口一口接着抽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直到余光撇到远处停着的一辆面包车,常年的职业病提醒他不对劲。 他眸底一沉,掐灭了烟,拿过后座的棍球棒推开了车门。 而车里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男人已经发现,赶紧弯下了腰。 可惜晚了。 叩——叩——叩 这深夜里敲车窗的声音颇有一丝催命的压迫感,里面没有回应。 半晌,一窗之隔传来男人深沉的声音:“不下来,我就把车砸了。” 凌苏禾可没开玩笑,说完,他就往后退了两步,举起棍球棒朝车门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车门凹了下去。 里面的人也赶紧开了门:“我开我开!你别砸了!” 凌苏禾仍举着棍球棒没放下,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身材矮瘦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摄影机。 他看了一眼三楼亮着灯的房间,瞬间会意,眼前的人是狗仔。 “给我。”凌苏禾没有废话,今天发生的糟糕事太多了。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我”狗仔满脸为难,他才刚入职,听同事说沈允儿可能是被包养的才初生不怕牛犊的来这蹲点的。 谁能想到第一天就遇到硬茬了,真是点太背了! 凌苏禾宇眉紧皱透着一股不耐,直接抢过相机将cd卡取出来后便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再从自己车上拿出今天刚取的一万块钱现金:“去买个新的相机。” 狗仔吓傻了眼,大学生初入职场的清澈愚蠢让他嘴里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第43章 “姩姩也很乖” 这只小加菲猫发育不良,由于长时间没有得到护理导致眼睛发炎,身上多处有猫藓和人为的伤口,右腿骨折。 医生:“大概需要住院半个月,这期间我与护士每天都会不定时发它的近况照片,您和您的女朋友也可以每天都过来看它。” 时晏礼扫了二维码付钱:“麻烦了。” 下楼时路过一楼隔离间,门开了半扇,时晏礼停顿了脚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做完手术的小猫躺在隔离间的猫窝里打着吊瓶,玻璃窗有个小洞,供小猫的主人投喂猫条零食亦或者摸摸它。 许是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奄奄一息的小猫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它,它的眼眶发炎的不像话,但那对绿色的瞳孔颜色是那般令人怜爱。 鬼使神差之间,时晏礼抬起指尖向那个小洞伸去。 只见原本那小猫颤颤巍巍地直起身体,努力伸长脑袋蹭他的手。 “瞄~” 指尖感觉到一抹柔软的触感,时晏礼心里一怔。 他眸底泛过一丝柔光,凝视着眼前坚韧的小猫,笑了:“你倒是像她。” “但她可没你会撒娇。” 而那位撒娇不如小猫的小姑娘此刻坐在大厅的石凳上,怀里抱着一排酸奶,已经喝空了三瓶。 这是时晏礼上楼时特地去便利店给她买的,并再三叮嘱在楼下乖乖喝酸奶不要乱跑。 直到姜晚笙点头答应,才放心上楼。 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姜晚笙抬起了脑袋,笑吟吟地望着他:“你来啦!” 姜晚笙喝醉了,两腮绯红,往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也迷离着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落落的散落着,褪去清冷的气息反而变得愈发妖媚。 “起来小酒鬼,回家了。”时晏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尖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似惩罚一般,语气冷漠地说道:“胆肥了喝那么多,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时晏礼找了两人一晚上本就是一肚子气,可恼火的心情在见到她那一刻却又莫名的烟消云散。 可想到她遇到事从不会找自己,时晏礼心里一股无力。 姜晚笙,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捂热你? “时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有自由的生活!”姜晚笙双手托腮,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 时晏礼决定不和酒鬼讲道理,勾了勾唇:“好,回家了。” 姜晚笙想站起来,双腿麻了,她又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哀声道:“不行啊。” “怎么了?”时晏礼顿住脚步,疑惑地问道。 姜晚笙指了指自己的腿,又搓了搓自己的脸,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麻了,头晕。” “啧。”时晏礼转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顺手便将那帆布包挂在自己脖子上。 低头却瞥见了一抹血迹。 他眉头紧拧,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姑娘确定无恙才堪堪松下心。 那这血哪来的?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后背便感觉到了一股轻松而又温暖的感觉,接着是两条纤细而又白嫩的手臂从肩后耷拉在他的胸前。 姜晚笙爬到了男人的背上,举起手臂扬声道:“出发!” “呵。” 时晏礼胸腔发出一阵闷闷的低笑,眼里盛着前所未有的宠溺笑意。 他一点都不费力地直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而背上的小人儿却是一点都不安分,东看看西看看,像个好奇宝宝。 一会儿对路边的店铺做点评,一会儿指着路灯感叹今晚月色真美。 时晏礼实在怕她摔下来,扬起手掌便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力度控制地轻微,只是仍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啊!”姜晚笙捂着被打的屁股,噘着嘴正要嚷嚷。 便瞧见男人偏过来的侧脸,有棱有角的侧颜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俊美异常。 尤其是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似一片深海令人不自觉地沉溺。 她伸出手指,戳在了男人的脸颊,一字一顿道:“时宴礼!你好帅呀!” 时晏礼分不出手去阻止她,无奈的眼神轻撇她一眼,沉声威胁道:“安分点姜晚笙!不然我就丢你下去!” “哦。”姜晚笙乖了,乖乖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再乱动。 只是这样的安静并没维持多久,耳畔又响起小姑娘娇软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晒撒娇:“时总,你说我们家可以养一只猫猫吗?” “可以啊!”时晏礼故意拖长着尾音卖关子 顿了顿,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养猫不养你。” 姜晚笙猛地抬起脑袋,眨了眨眼眸尽显无辜之意:“为什么!” “啧!趴好!”时晏礼砸了咂舌,嘴角缓慢而又自然一点点翘起,温和而又宠溺地说道:“因为猫乖,你不乖。” 看来是真喜欢这只猫,喝醉了都在念叨。 “不是的!” 背上的小祖宗并没有再听话地乖乖趴好,而是凑到他的耳边。 炙热而带着酒味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勾起丝丝痒意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她贝齿微漏,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神情带着些许的甜糯和娇俏:“姩姩也很乖!” 第44章 醉酒的荒唐梦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晚风拂起窗纱,月光登堂入室 床上的美人一头乌发散落在枕头上,白皙如雪的肌肤与身下黑色的床单形成对比强烈刺激着感官,素白的玉指紧紧地攥着床单直至褶皱四起。 额前的细汗将碎发打湿贴在脸颊上,殷红的小嘴发出似猫般的嘤咛,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波光流转,欲勾魂。 男人身上的衬衫整整齐齐,他眸里尽是欲火正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声音沙哑地低哄道:“姩姩乖。”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姜晚笙猛地睁开眼,床头的小灯正亮着。 她浑身燥热,视线慌乱地扫了一圈房间陌生的环境最后落至身上的黑色丝绸被单。 与梦里一样 她迅速掀开了被子,身上的睡衣让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梦里的她身上不着寸缕 姜晚笙叹了口气,整个人又重重地躺回了床上,懊恼地喃喃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而门外的人仍在敲门道:“晚笙,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了。” “好的陈姨!”姜晚笙忙扬声应道。 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发呆了足足两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这是时晏礼的房间,房间的装饰风格主打简约风,黑白灰。 而床尾放着一套整齐干净的新衣服,是给她准备的。 姜晚笙已经记不清楚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了。 宿醉了一晚的结果就是她头脑发晕,脚步虚浮,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哎呀!怎么喝那么多呀!”时老太太看见小姑娘扶着楼梯走下来赶忙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招呼道:“陈姨快端醒酒汤上来。” “来了!”陈姨端着醒酒汤放在了桌子上,神秘地说道:“还有呢!等会儿哈!” ? 姜晚笙喝了一口醒酒汤暖暖胃才觉得不适感散去了一些,看着陈姨一脸神秘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眼神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看着她打开了冰箱,从里面端出来一碟已经剥好皮的柚子。 “这是?”姜晚笙有些诧异,脑海里有个疯狂的念头欲破竹而出 时老太太和蔼地笑着,揶揄地说道:“这是那混小子昨晚连夜派人从云安市买回来的,今天六点多才到呢!” 云安市的柚子出名的好吃,而那有个洱海镇,是姜晚笙的外婆家。 “那他呢?”姜晚笙心里一动,看了一圈客厅问道。 时老太太怜爱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去公司忙活了,不过他已经给你请假了,你好好休息哈!“ “好。”姜晚笙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柚子出了神。 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未和时晏礼说过她喜欢吃柚子,而两人一同出现的场合,有柚子出现的那次就是在姜家那次。 她知道时晏礼心思缜密,总能注意到许多细节。 却没想到,他能注意到她的那一眼。 想到这,姜晚笙拿起一块柚子咬了一口。 果肉香甜,汁水从口腔爆开来泛起的丝丝蜜意蔓延至心尖。 吃完午饭之后,姜晚笙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时宅,她没忘记在宠物医院的那只小猫。 而她也欣赏着应白给她发的qq信息,从愤怒辱骂到哀求再到道歉,这一个过程仅仅花了六个小时,直到天明,再无消息。 可想而知,这一个夜晚,应白有多难熬,一夜未眠的精神和肉体折磨。 车子停在了宠物店门口,姜晚笙心里报复的快意得到了,满足,随手把应白的qq删了便把手机丢进了包里。 宠物医生也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昨晚送那只加菲猫过来治疗的主人,经过简单的沟通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记录表:“今天检查了一下,手术伤口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按照我和你男朋友说的,大概是半个月就可以接回家了。” 姜晚笙自然明白这句男朋友是指谁,她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谢谢。” 经过医生的悉心护理和擦拭,这只小加菲猫身上已经没有斑驳的血迹和脏兮兮的痕迹,发炎的眼睛也有些改善,许是吃到了好吃的罐头,那双大眼睛泛着亮光,嘴里唧唧的。 可爱得很。 姜晚笙心疼地看着,心里是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勇敢点把它带回家,只是不知道时晏礼会不会同意让她带回去 “对了,麻烦您先去前台登记一下小猫的信息,也好方便我们联系你!” 姜晚笙伸出手指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才依依不舍地去了一楼大厅的前台,迎面而来的是好几个穿着搬货工作服的工人,几人手里搬着成箱的猫砂,零食,玩具,猫粮。 “让让!” 姜晚笙灵活地侧过身体走到了前台,看着这一大阵仗,疑惑地问道:“这是?” “这啊,听说是莱恩集团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订的,都是送去瑰园居的。” 莱恩集团?瑰园居?时晏礼订的? 姜晚笙执笔的手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面上平静地应道:“原来。” 这样是不是说明时晏礼已经同意养这只猫猫了。 而今天在前台的护士也是昨晚值班的护士,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脑海便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那位帅气的男人背着她离开医院的背影。 简直羡煞旁人。 前台护士双手捧着脸感叹道:“你男朋友对你好好啊。” “啊是啊。”姜晚笙尴尬地笑了笑,避开了视线。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告诉她时晏礼对她好了。 她自然也有切身体会。 填完了所有资料,唯有小猫名字的那个框,姜晚笙迟疑了许久。 注意到女人的表情,前台护士歪了歪脑袋看着桌上的表格:“怎么了?是有哪里不懂填吗?” 姜晚笙放下了笔,莞尔一笑道:“猫猫是我捡来的,情况紧急也没想好名字,不然先让我回去和我男朋友好好想想?” “可以,不着急的!”医院护士收起了表,揶揄道:“孩子名字这种大事确实需要父母去定夺!” 话落。 姜晚笙脑袋嗡的一声,脸颊泛起两道红晕蔓延至耳后烧的滚烫,这颗心却如鼓点般跳动,不受控制。 她只得笑着打哈哈应付,随后去隔离间多看了几眼小加菲猫才离开,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去莱恩集团。” 第45章 何汐宁和姜晓起冲突 虽然时晏礼已经让相佳豪走程序安排了请假。 但姜晚笙还是想去把检讨交了,顺便再问问他这只小猫取什么名字。 姜晚笙到公司时,时晏礼正在会议室开会,还有十分钟才结束。 刚从唐莎办公室出来的赵双条眼尖地看到了小姑娘:“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还过来呀?” 姜晚笙挥了挥手里的作文纸:“没什么事了就过来交个检讨。” 这是她昨晚在酒花了四十分钟在百度上摘抄下来的,不交对不起自己这份努力。 赵双条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这张作文纸,字体娟秀端正可见写的人有多认真,再看她一脸认真。 赵双条不由地笑了:“你能可爱死我,检讨用电子版不就好了!何必手写!” “啊”姜晚笙耷拉了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不是白费了吗!” “不至于,希望你的真诚会打动我们伟大的时总!”赵双条作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转身笑着走回了工位上。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唐莎推开门走了出来。 “唐总监。”姜晚笙站起身来。 唐莎脸色不善,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了几番,才缓缓地说道:“来了。” “昨天本想找你有点事,没想到你下班下的比我还快呢。” 女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办公室的人都听的到。 工位离得最近的赵双条更是后背一凉,余光偷偷地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心里默默地为小晚笙祈祷。 姜晚笙脸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应道:“唐总监抱歉,但昨天我是看着下班时间准时下班的。” 小姑娘嘴上说着抱歉,但面上却一副坦然。 唐莎心里愈发不悦,冷笑道:“上班时间迟到,下班倒准时了,当初怎么选进来的?” 昨天下午迟到是事出有因,姜晚笙自知理亏。 但该罚的也罚了,眼下被人抓了话柄,心里也极度不爽。 但她只是勾唇一笑,轻佻地说道:“时总选进来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时晏礼选进来的,你说我不行,你意思是时晏礼眼光不行? “你!” 唐莎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气的呼吸急促连带着那傲人的弧度都上下起伏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只是眼神畏畏缩缩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确定那人不在这颗提着的心才重重落下。 办公室的上空一下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在场的同事对这位新来的漂亮同事又佩服又担心,眼神都在暗示赵双条赶紧去打圆场。 赵双条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也不敢啊! 但此刻也只有她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一首悦耳的英文歌陡然响起。 姜晚笙从包里拿出手机,界面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她往旁边走了两步:“你好,哪位?” 电话的那边是一位女性:“你好,请问你是姜晓的家长吗?” 姜晚笙眉头轻拧,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缓缓应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是姜晓的班主任,麻烦您来一趟维安高中。” “好的。”姜晚笙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她拿起包里的检讨递给赵双条朝她眨了眨眼,赵双条看出来她很着急,也立刻会意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姜晚笙一路小跑去电梯时路过会议室还停顿了一瞬,其实还有两分钟就会议结束了,她今天不止是过来给时晏礼检讨书的,她还带了粥,时老太太说他今天没吃早餐就去公司忙了。 可眼下,检讨是能通过别人递了,可这粥 迟疑了片刻,姜晚笙还是离开了。 到达维安高中时。 姜晚笙终于明白为什么东城的有钱人都想把孩子塞来这个高中了,光是走在校园上,都能看到有学生背着lv。 当然,这环境也是非常好的。 姜晓的班主任怕姜晚笙找不到地方,还让班长在门口等着她。 班长远远就看见一位窈窕漂亮的美人走来,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高三2班的班长,龙老师让我带您去办公室。” 姜晚笙跟着她上楼:“好的,谢谢,那个我想问一下,姜晓是做错什么了吗?” 她就知道姜晓不会安分,她想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班长如实复述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因为什么事,姜晓同学和另一位女同学发生了矛盾和争执,闹的挺凶的,那个女孩子动手了。” “那么严重?”姜晚笙挑了挑眉。 班长耸了耸肩,平静地说道:“对啊,她起争执的那个何同学也不是好惹的,就闹到班主任那去了。” “姓何?” 姜晚笙迈上楼梯的脚慢慢地收回,右眼皮抽搐了几下。 只是还未等她问出那个疑问,她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此刻像个催命铃。 这次不是陌生号码了。 是何汐宁的电话。 姜晚笙舔了舔下唇,似给自己鼓劲儿才点了接听,放在耳边。 而那边也不是熟悉的声音,但也不陌生。 “您好,请问您是何汐宁的家长吗?” 班主任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姜晚笙第一次明白家长害怕接到班主任电话的感觉。 直到那边又反复问了一遍,姜晚笙咽了咽口水,唇齿间费劲地蹦出了一个字眼:“对。” 真是什么不想就来什么…… 过了十分钟,姜晚笙才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面很安静,一眼便瞧见站在办公桌旁边的两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动作都很一致,原本都低着头,但听见门口的声响都齐齐转过来。 而坐在办公椅上的班主任看见来人也站了起来:“您好,我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 “您好。”姜晚笙向前走去,脸上牵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心里着急地要命。 下一秒,便听见班主任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何汐宁同学的家长,还是姜晓同学的家长?” 她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也有些懵逼。 毕竟刚才电话里都是女性的声音,按姜晓说的来的家长是她姐姐,按何汐宁同学的电话备注是小舅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累了,她感觉好像这两通电话的声音都特别相似 班主任问完这句话,何汐宁和姜晓都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 望着那抹希冀的眼神,姜晚笙这颗心被两只不同方向伸来的手反复拉扯,嘴上嗫嚅却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 第46章 何汐宁出言重伤姜晚笙 时间只过了半分钟,但姜晚笙却觉得每一秒都是凌迟。 可这些犹豫在姜晓看来已是胜利的希望。 她眸底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 她就是让这位堂姐难抉择! 她倒要看看她姜晚笙到底怎么选! 姜晚笙别开视线不再去看着何汐宁的眼睛,她轻呼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应道:“老师,我是姜晓的姐姐。” “呵。”姜晓嘴角轻扯弯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朝旁边的小姑娘轻撇了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就是你所护着的小舅妈呢。 何汐宁眼里的光随着那句回答竟一瞬泯灭,她抬眸狠狠地瞪着姜晓,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杂糅成一团废墟堆在心头。 姜晓被这一眼看的发虚,毕竟这可是时晏礼的外甥女 但转念一想,现在是在班主任办公室,何汐宁又能对自己怎样呢? 姜晓心里一阵畅快,转头娇滴滴地喊道:“姐姐!” 这句亲密的姐姐无疑更加激怒了何汐宁。 只见她直接伸手用力地推开了站在身边的姜晓,怒声叱道:“滚开!” 便夺门而出。 “砰”门发出的巨响把办公室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这怎么了?也太不像话了!”班主任拍了拍胸口。 她也是没想到这一茬,在她眼里,何汐宁一直都挺乖的除了成绩不算太好,但这段时间也在进步,怎么会突然那么暴躁? 姜晚笙更是被一摔门吓得呼吸一滞,她心跳加速,讪讪地笑着说道:“老师抱歉啊,这件事就这样过了,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这样,而且都高三了,别影响孩子们上课时间了!” “凭什么!”摔倒在一边的姜晓扶着腰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何汐宁人看着瘦瘦的,力气那么大! 姜晚笙朝老师歉意地笑了笑。 而后疾步走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妹,揪着她的领子,压低音量颇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姜晓,我了解你自然也了解何汐宁,她没事不会找你茬,一定是你这个嘴巴又犯了什么贱。” 姜晓心里一个咯噔,眼神飘忽地不敢直视一眼道破真相的堂姐,但嘴上仍要辩解什么。 只是姜晚笙根本没给她机会。 “骂她你是不敢了,自然是骂了我?” “我”姜晓说不出话了。 “嗤。”姜晚笙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一副“我就知道”的嫌弃眼神打量了几眼姜晓,才松开了揪着她领子的手。 这一眼足以让姜晓发慌。 这次争吵确实如姜晚笙所想是因为姜晓嘴贱,而原因也是嘴贱她。 姜晓这段时间失恋本来心情就不好,今天一来学校看到何汐宁坐在位置上发呆,整张脸都是宿醉后的苍白呆滞,她便问了几句,才知道昨晚姜晚笙带着何汐宁去酒喝了酒。 想到那天在酒店见面,她脱光了衣服在秦风面前,秦风都没看她一眼,反而嘲讽她还不如姜晚笙半根手指头。 她就来气。 嫉妒让人疯言疯语,平日里最尖酸刻薄的模样出现了:“我这姐姐也真是优秀,居然带你去酒玩,自己是玩咖还要带着别人,看来我奶奶说的没错。” 闻言,何汐宁心里涌起一阵不爽,但面上仍是配合地问道:“是,你奶奶说什么?” 姜晓也是个没眼力见不会看人脸色。 听何汐宁这么一说,她真的以为姜晚笙确实如奶奶和妈妈所说在时家的地位低,处处看人脸色。 便开始侃侃而谈,姜老太太是如何说姜晚笙的性子闷骚,面相看着纯良,实则浪荡的不行。 最难听的还是那句,克父母,保不齐还克夫。 何汐宁知道自家舅舅和这位小舅妈的婚姻是隐婚,知道的人没多少,再生气也没在班里和姜晓起口头争执,但气上头了,也是直接甩了一本书过去。 这个点学校还没放学,何汐宁走不了多远,姜晚笙也就找了五分钟便在学校门口旁边的废弃篮球场找到了她。 一片阴影盖过了阳光的照射,头顶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喟叹:“宁宁。” “你别这样喊我!只有我家里人才能这样喊我!”何汐宁偏过头去不看她,眼眶一圈红,紧抿的唇透着一股愠色。 “对不起。”姜晚笙知道小姑娘正在气头上,这些话都是没经过大脑思考的口不择言,但是她还是被这番尖锐的话刺的胸口一闷。 “你有没有受伤?”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是姜晓的姐姐,和我何汐宁没有任何关系!”何汐宁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像一个小刺猬,见谁扎谁,也知道扎哪里最疼。 “姜晓说的没错,你就是白眼狼!你们姜家都是白眼狼!如果不是我舅舅,她根本就进不了这个学校,如果不是我舅舅,你们姜家早就破产了!如果不是” 话音未落,一声严肃的女声打断了她:“何汐宁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沈允儿接到姜晚笙的电话就立刻从市中心赶过来维安高中,只是刚巧赶上晚高峰的点还是塞车了,好不容易赶上了,没想到刚走进来学校门口就听到了这些激烈的争吵。 再一看自己闺蜜的脸已经苍白得不能再苍白了,沈允儿心里又恼又心疼。 何汐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可也覆水难收了,眼下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恰好放学铃响起,她硬着头皮从两人中间穿梭而过:“我先走了。” “嘿你小子!”沈允儿作势挥了挥拳头,又看向闺蜜,轻声问道:“笙笙你没事?” “没事。”姜晚笙摇了摇头,想要笑一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允儿,你先送宁宁回去,我可能得等一下姜晓。” “哎,行,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哦。”沈允儿拍了拍闺蜜的肩膀安慰道,便趁还没多少学生走出来戴上墨镜离开了学校。 第47章 沈允儿替闺蜜撑腰 时宅 何汐宁前脚刚走进来没多久,沈允儿后脚便跟了进来。 “嗨!奶奶!”沈允儿还是在门口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才进来,小心翼翼地扫了一圈,发现时晏礼的姐姐不在家才松了口气。 “哎呦允儿!快来快来!奶奶都多久没见过你啦!现在见你一面都要在电视上咯!”时老太太赶忙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招呼门口的小姑娘走进来。 “哎呀,这不是忙吗!”沈允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大厅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她拍的一个小网剧,她在里面饰演傻白甜女主,老是被女二欺负。 “奶奶你还看这个啊?” “那是当然!”时老太太傲娇的很,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不过你在里面怎么那么笨啊!这女的都要给我气死了!我都想让你晏礼哥砸钱改剧本了!” “允儿,奶奶觉得你不能因为片酬高就不挑剧本啊!” 看着老太太这般语重心长,沈允儿倒有了一些罪恶感,她搂了搂老太太的肩膀说道:“奶奶,我这是为艺术献身呐!” 时老太太最喜欢沈允儿的嘴甜了,从小到大都那么可爱,不像时如妍和时晏礼都是沉闷的小孩,果然可爱的都是别人家的小孩! 时老太太问道:“不过你怎么突然过来啦!” \\u0027“哎呦!你提醒我了!我找宁宁有点事!”沈允儿拍了一下脑门,差点忘记正事了。 时老太太指了指楼上:“二楼左手边的房间,快去!” “好嘞!”沈允儿连忙提起手里的礼盒袋往楼梯跑去,还不忘回头对着时老太太飞了个飞吻。 “哎呀哎呀快去!”时老太太被沈家这小姑娘逗得一乐一乐的。 而在房间的何汐宁早就听见了楼下两人的交谈,听见门口的敲门声也置之不理,但沈允儿才不是个好说话的主,直接推门而入。 何汐宁从床上爬了起来:“你干嘛!” 沈允儿将手上的礼盒丢在地毯上,拉过书桌前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语气冷淡地说道:“何汐宁,我劝你好好说话,你小舅妈爱屋及乌惯你这脾气,但我可不惯着!” 何汐宁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噘着嘴一脸倔强地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是姜晓这个绿茶婊说她坏话,我才对姜晓动了手!但是她进来就说她是姜晓的姐姐!” 听到这,沈允儿也算明白了这次争执的来龙去脉,心里有些欣慰的是,何汐宁这小姑娘到底也是把自己闺蜜当成小舅妈对待了,但那些伤人的话又要怎么办呢? 还有这姜晓也真不是个好东西,哪天落在自己手上了一定收拾得服服帖帖! “反正我没错!”何汐宁气的哽咽了,音量仍不减地嚷嚷道。 沈允儿一股无名火,一步都不让她,反叱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有错了?” “但你也清楚你舅舅和小舅妈是隐婚,这个身份在这个情形下是不便于公开的!姜晚笙难道就没护着你吗?不然像你又打同学又在班主任面前摔门的,你不得在高三背个处分啊?” “还有,她今天提前给我来电话了,是我没掐着点到,因为我在市中心过来的,你猜我去市中心?” “为什么?”何汐宁望向她,瓮声瓮气地问道。 “因为你小舅妈前几天和我说你成绩进步了,托我给你去订一下rose牌子的新款包,我这不是刚去市中心的万象城给你拿吗!”沈允儿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喏,都是你的。” 何汐宁顺着方向望过去,柔软的地毯上摆着两个精美的品牌袋子,是她喜欢的品牌。 霎时,一肚子委屈和怒火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内疚不断地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 何汐宁头埋的很低,但沈允儿还是捕捉到了她脸上的一抹无措。 她叹了口气,到底心软了,也放低了语气说道:“何汐宁,姜晚笙不过也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父母没去世前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她这个年纪本该像你一样肆意妄为,但却顶着时家当家主的太太身份不得去酒,不得去任何娱乐场所,她失去了很多。” “或许这场婚姻对于姜家来说场天大的恩惠,但对姜晚笙来说并不是,她无心高攀时家。” 沈允儿走了之后,何汐宁还因为她这番话迟迟缓不过劲儿。 她反复点开姜晚笙的微信对话框,道歉的话删删减减,却怎么都发不出去。 而姜晚笙也是,她看着和何汐宁的对话框,想要询问两句关心的话,但内心却一阵无力。 而身后的吵闹和哭闹声让她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得不行。 “姜晚笙你也是!你一个当姐姐的你居然不护着自己妹妹!就算是时晏礼的外甥女又怎样!打了人就要道歉!”姜老太太拿着热乎的鸡蛋在姜晓的额头滚啊滚。 怜爱地说道:“哎呦我的宝贝呦,可别破相咯!” “好疼奶奶!”姜晓一见姜老太太给她撑腰,嘴一撇,更加委屈了。 姜晚笙收起手机,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冷淡地说道:“行了,别浪费这个鸡蛋了,那额头除了红一点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你!你懂什么!这明天就会肿的!你就是偏心!”姜晓气极败坏地说道:“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哎呦,小祖宗你别乱动!”姜老太太拉住姜晓,对着姜晚笙又是狠狠地唾了一口:“姜晚笙不会真以为嫁进时家就真是时家的人了?” 看着这爷孙两,姜晚笙无语至极。 她双手环胸地靠在阳台栏杆上,语气散漫地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宝贝孙女,她是为什么惹到了时晏礼的外甥女?” “对啊!”姜老太太才想起这一茬,她转头看向姜晓疑惑地问道:“晓晓,你怎么和时晏礼那外甥女吵起来的呢?” “我就是我心情不好斗了几句嘴。”姜晓眼神心虚地望向其他地方,声音越说越弱。 姜晚笙红唇扬起一抹冷艳的笑容,语气漠然地嘲讽道:“姜晓,我就佩服你,说我坏话还敢让我去给你擦屁股,真不要脸。” 闻言,姜晓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她怒斥道:“你才不要脸呢!你勾搭别人男朋友你要脸?” “我?勾搭了谁的男朋友?”姜晚笙眼神微眯地走近了几步,冷冽的眼神撇了一眼眼前指着自己的手指,漆黑的眸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如果眼神能杀人,姜晓的手指已经分成两半了。 姜晓想起那次的教训,赶忙将自己的手指收回来背到身后去。 想到是自己让秦风去找姜晚笙麻烦的,如果此刻说出来自己也没理 这闷声亏,姜晓也只得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没有。我乱说的。” 第48章 时晏礼一夜未归爆绯闻 姜晚笙回到瑰园居时已经很晚了。 却刚好看见那辆停在门口的迈巴赫刚好启动,许是车里的人也看到了她便熄了火。 看着从车里走下来的男人,姜晚笙问道:“那么晚了你要出门吗?” 时晏礼并未回答她,而是沉声反问道:“你去哪了?” 今天开会时他听说她来了公司,结果会一散又不见人了,唯独留下了那张检讨书。 而一整天过去了,这小东西愣是一条微信都没有。 只得托相佳豪查了一下才得知她在姜家,本想在家里坐着等她回来,但又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姜晚笙不太想告诉他今天的事,便随口应道:“我有点事。” 闻言,时晏礼心里一落,捏着手里的钥匙了指尖用力了几分,冷淡地说道:“回去。” “你不回去吗?我给你煮了” 姜晚笙的话没说完,男人已经坐上驾驶座,车门摔的极响,扬长而去,留给姜晚笙的只有一脸尾气和无尽的沉默。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姜晚笙本以为自己洗完澡之后会睡个安稳觉,没想到却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而这也是时晏礼第一次彻夜未归。 姜晚笙今天是公司第一个打卡的,情绪不高,连唐莎阴阳怪气她都懒得回应。 赵双条一进来看见姜晚笙这个黑眼圈也是吓了一跳,问道:“你昨晚做贼去了?” “如果是做贼就好了。”姜晚笙冲了一杯咖啡给自己提神,恹恹地应道。 做贼还能有点收获,她翻来覆去一晚上,屁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点,姜晚笙赶紧起来,旁边的同事却先一步地说道:“不用笙笙,今天时总不在公司。” “啊?”姜晚笙愣了楞,她望向那紧闭着的总裁办公室的门。 赵双条探出脑袋说道:“相助理没和你说吗?时总好像这几天都出差。” 姜晚笙尴尬地笑了笑,坐回了位置上:“我不知道。” 这一上午,姜晚笙时不时看着桌面上的手机,可都毫无动静。 却在午休时,等来了时晏礼的八卦新闻,办公室炸开了锅。 背景是一家ti的度假酒店,而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姜晚笙并不陌生,正是那天在江南俱乐部的女人,杨琪琪。 当天晚上,沈允儿就打听好了这个女的,是一位不算出名的模特。 看着周围同事的八卦,姜晚笙却很安静。 她只是垂眸看着手机,漂亮的小脸蛋上没什么表情,而是一种犹如深潭般的宁静,可胸口却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轻微的刺痛感原是不足一提,可这感觉却蔓延至四肢骨骸。 不好受。 而此时的时晏礼才刚从ti度假酒店房间醒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八卦已经满天飞。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傅屿之听见身后的动静,头也没回地说道:“醒了。” “嗯。”宿醉过后的时晏礼喉咙干涸,声音沙哑得不行,头晕得也厉害。 他系好浴袍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微信愣是一条信息都没有。 好样的姜晚笙。 时晏礼喉咙轻轻发出一声轻笑似自嘲,索性将手机丢向了一边,身体往后倚靠在沙发上,阖眼歇息。 瞧见好友这幅模样,傅屿之便知道估计是和家里的小娇妻置气了,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你不看看一下微博?你的绯闻热搜第一呢。” 时晏礼心里一怔,点开了微博,果然如好友所说,微博第一条热搜【爆!时氏继承人时晏礼与模特杨琪琪深夜酒店幽会!】 傅屿之翘着二郎腿,腿上摆着一台笔记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也不知道你家里那位怎么想呢,丈夫一夜未归还被爆出与模特出现在酒店!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呢!” 这话算提醒了时晏礼,几乎是凭着求生欲的速度抓起了手机。 只是一打开界面,两人的聊天记录仿佛一个巴掌狠狠朝他的脸打去,一下清醒过来。 “不用,人家根本就不在意。”时晏礼那张英俊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胸口越来越闷。 他端起茶几上的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一饮而尽。却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翻涌。 他最终什么都没做,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看到绯闻的时候,杨琪琪正在拍珠宝广告,而一同拍摄的还有秦熙悦。 休息室内,杨琪琪的经纪人捧着手机笑的天花乱坠:“哎呦,琪琪,你看到你的粉丝增长速度没!就得疯狂抄cp。” “我就说!努力就会回报的!” 杨琪琪坐在化妆桌前闭着眼睛任化妆师给自己补妆,淡淡地说道:“我倒希望呢。” 想到昨晚被丢出来的场景,杨琪琪只觉得羞耻炸了,这他妈的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不行的,我告诉你,你就抱紧时晏礼这条大腿,等你哪天钓上他了,就算咱不求个时太太的位置,也能当个仗势的小三小四对!” “总之跟着时晏礼自然没有亏待你的道理!知道琪琪?” 杨琪琪点了点头:“知道的。” 她当然希望能攀上时晏礼这棵大树,入行这么多年了,一直被秦熙悦压一头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背景吗! 倏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用推开两字来形容实在显得太过斯文了,不知道的以为火星撞地球。 门与墙发出了一声巨响把休息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化妆师手一抖,粉扑都摁在了杨琪琪嘴上,忙道歉:“对不起杨小姐!” 杨琪琪还未说话, 站在门口的女人将门关上了,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刚好给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擦擦嘴巴!” 杨琪琪经纪人皱了皱眉:“秦小姐,这是公众场合,请你注意措辞。” 话落 “啪”一个巴掌的声响在休息室的上空回响。 “你居然敢打我!”杨琪琪的经纪人震惊地捂着脸。 秦熙悦甩了甩手心,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轻蔑之意,趾高气昂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教我做事?” 杨琪琪直起身来将经纪人拉到身后护着,脸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愠色,但因畏惧仍压抑着语气试图讲道理:“秦小姐,你在我的休息室打我的人未免太过分了。” 下一秒 “啪”门开二度,这巴掌明显比上一巴掌更加响亮。 “啊!” 杨琪琪直接被扇的摔倒了地上,她抬眸望着女人,眼里尽是愤怒,隐隐也有惶恐。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秦熙悦没有一点儿同情,只是路过女人身边时抬起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她的大腿上。 脚上每用力一分,语气便冰冷一寸:“我警告你,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别什么都想要,最后连脸都不要了。” 第49章 秦熙悦耍心机 秦熙悦换上私服,戴上墨镜走出拍摄基地,门口围着很多小粉丝,见到来人都一窝蜂涌了上去。 “熙悦熙悦!可以签个名吗!” “你怎么那么瘦啊!你不要再减肥啦!” 秦熙悦伸手接过粉丝们递过来的明信片和笔,行云流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道:“当然可以啦!我没有再减肥呢!我吃可多了!” 粉丝眼里满是崇拜地说道:“太羡慕你啦!悦悦你真是吃不胖体质呢!” “悦悦,我们可以合照吗?” 站在秦熙悦身边的经纪人先一步,伸出手臂挡在她面前说道:“不好意思哦,合照可能不太方便哦。” 粉丝无措地眨了眨眼睛,脸上难掩失落地望着自己的偶像:“啊?不可以吗?” 秦熙悦轻轻拍了拍经纪人的手臂,笑道:“当然可以啦!不碍事的!不过只有一分钟时间咯!” 见况,经纪人往旁边让了一步。 粉丝们炸成了一锅,都争先恐后的站在她旁边。 挤来挤去难免会碰到秦熙悦,秦熙悦面上不漏,实则内心极度反感这些粉丝与自己肢体接触。 要不是为了这仙女姐姐的破人设,她才懒得装。 秦熙悦眸底一闪而过的不耐,柔声细语地说道:“都别着急!慢慢来!” “熙悦你太好啦!”帮拍照的小姑娘赞叹道,顿了顿从相机面前探出脑袋说道:“您好,美女麻烦您让一下好吗?”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往后望去,秦熙悦也望过去。 站在后面的正是杨琪琪和她的经纪人,只是她戴着墨镜和口罩,让人一时认不出来。 隔空对视一瞬,女人脸上得意的笑容让杨琪琪心里愈发恼火,口罩下她爆了一句脏话,却牵动了面部肌肉,被扇的地方已经红肿。 她转身就想走,但秦熙悦并不想放过她,扬声道:“呀,这不是琪琪妹妹吗?一起来拍张照?” “啊,是琪琪啊!”粉丝们才看出来。 “不了不了,你们拍!”杨琪琪牵强地笑着推脱。 哪知秦熙悦居然穿过人群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臂,硬生生将她带到了粉丝堆里,而被她高跟鞋踩的大腿因为走路而隐隐作疼。 “来来!别害羞!”秦熙悦睫毛下垂,望着女人手掌摁在腿上的小动作,愉悦地勾了勾唇。 就这样,杨琪琪被迫和秦熙悦站在了c位。 拿着相机的小姑娘问道:“琪琪你不摘下口罩一起拍照吗?” 杨琪琪手掌不自觉地搭在右脸,讪讪地笑道:“不用啦!就这样拍!” 她刚才卸了妆,脸上的红印特别明显,哪里好意思摘下口罩? 秦熙悦当然知道为什么不摘口罩,但她仍面上装作温柔大姐姐一般,鼓励道:“没关系的琪琪,还是很漂亮呢!” 粉丝们起哄道:“对啊对啊!” “好,拍。”杨琪琪尴尬不已,却也只得摘下了口罩,她一直捋着右脸的头发想要遮住红肿的脸。 秦熙悦搂住她的肩,脑袋歪了歪靠近女人的方向,音量极低地嘲讽道:“看镜头,自信点杨琪琪,昨晚不是很喜欢被拍吗?” 杨琪琪呼吸一滞,神情不自然地睨了一眼被女人手掌搂着的肩膀,那片肌肤像被毒蛇缠绕一般瞬间起了阵阵寒颤。 可她却不敢再说什么。 而面前拍照的小姐姐也同时说道:“看镜头啦!” 3!2!1! 茄子! 于是这么一张“姐妹情深的合照”就在网上发布了。 合照里,秦熙悦搂着杨琪琪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笑容得体,漂亮至极。 而杨琪琪则是笑的一脸僵硬。 两位模特,就会产生对比。 于是也产生了许多恶评。 网友甲:果然一线模特和十八线模特就是有区别的,看别人这样简单的穿搭,都能拍出这样的感觉,要不是熙悦艾特杨琪琪的微博,我还以为这是哪个被宠幸的小粉丝呢。 网友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杨琪琪是不是整容整过头了啊?怎么会那么僵硬? 网友丙:杨琪琪这个面相也太刻薄了,这个面相在我们那可是克夫的! 网友丁:大家不要对比了,我在现场,熙悦和琪琪是好朋友,不然引起两家粉丝对战! 坐在保姆车上的秦熙悦心情极好地欣赏着这张合照和网友们的评论,她的目的达到了。 “嗤。” 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经纪人回头问道:“什么事那么开心?” “没有,看到一个好笑的段子了。”秦熙悦给网友丁的评论点了一个赞才收起手机,温柔仙女人设再次立住了。 经纪人笑了笑问道:“对了,你最近可有点吃胖了,莱恩主办的那场秀也快了,你最近可得注意点!咱可是压轴呢!” “是吗?”秦熙悦打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自己。 “不过也没事。”经纪人想到两人的关系,回头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揶揄道:“时总肯定不舍得亏待我们悦悦啊对!” “玲姐!”秦熙悦娇嗤。 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就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 “对了,托你在国外买的保养品和包包都准备好了吗?” 玲姐指了指后面:“当然啦!我办事你放心!” “好了,下车美女!” 保姆车弯弯绕绕地停在了时宅门口,秦熙悦每次去国外参加秀场都会带很多东西回来。 保养品给时老太太,护肤品给时如妍,包包给何汐宁。 “叩叩叩” 秦熙悦敲了很久的门,许久都没人来开门。 今天什么日子?难道今天没人在家? 正当她欲转身,一门之隔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和清亮的女声:“来啦来啦!” 何汐宁打开了门:“熙悦姐,你怎么来了?” 秦熙悦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亲昵地说道:“我上星期不是去z国看秀吗,你不是说喜欢rose牌子的那个新款包包吗,我给你买回来啦!” “啊?”何汐宁看了一眼女人手里提着的精美礼盒,挠了挠头说道:“谢谢熙悦姐姐,不过那个我小舅妈给我买了!” 小舅妈? 秦熙悦嘴角抽搐了几下,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撑不住了,紧攥着袋子的五指因用力而泛白,语气轻飘飘地说道:“是吗?” 何汐宁知道秦熙悦是喜欢舅舅的,但她已经是小舅妈的人了!自然要表明立场! 礼物也不能再收了! 秦熙悦沉了沉情绪,边往里面走边扫了一眼周围问道:“今天只有你在家吗?” “对的!”何汐宁给秦熙悦倒了一杯水,便又继续拿起手里的气球打气。 秦熙悦喝水都觉得苦涩,问道:“宁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何汐宁继续打着气球,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做错了点事,想给我小舅妈准备个惊喜!” 闻言,秦熙悦才发现大厅的墙上都挂了气球,而沙发旁边堆放着许多昂贵牌子的包装袋。 这都是何汐宁拿自己存的零花钱给姜晚笙买的。 嫉妒快要将秦熙悦整个人吞没,她眸底闪过一丝精光,轻声说道:“宁宁真乖!” “不过这里不太适合布置惊喜!” “是吗?”何汐宁放下工具,认真地问道:“那哪里合适?” 第50章 姜晚笙被锁在了阁楼里 时家的后院有个小阁楼。但阁楼里连窗都没有就没有用来住人,里面堆放的都是杂物。 “你想想啊,惊喜是不是得有惊又有喜!你先去布置场地,然后给姜晚笙发信息让她到后门直接去阁楼里等你,然后你再过去打开这些星星灯!” “是不是就有个先抑后扬的过程?” 听着秦熙悦头头是道的分析。 何汐宁脑海里构思了一下那个画面,猛地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道:“对啊!真的是这样啊!” “不过我记得那扇门很旧了,也只有一根钥匙,我外祖母应该放在柜子里了。” 叨叨着,何汐宁已经在柜子里找到了钥匙:“呐!在这!” “好。”秦熙悦伸手接过钥匙,眸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轻声道:“那我帮你去布置一下,你现在就可以发信息给姜晚笙让她过来了!” “可以吗!”何汐宁眼前一亮,笑意盈盈地问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熙悦姐姐!” 秦熙悦弯腰拾起地上的礼盒,轻声细语地说道:“当然不会啦!你要知道你永远不会麻烦到我!我一直把你当家里的小朋友来看待!” 何汐宁感动地说道:“熙悦姐姐你也太好了!” “好啦,我先过去给你布置场地了,你快给她发信息!”秦熙悦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双明艳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莫名的诡谲的疯狂神色。 姜晚笙,我等着你呢。 从莱恩集团到时宅需要二十分钟,路程不长不短。 收到何汐宁微信时,姜晚笙刚好下班,虽不知道这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归明白这条信息是主动给了台阶。 她本来就不和何汐宁计较,眼下自然也想宽了她心,好好高考最重要。 “对,我刚到时宅。”姜晚笙给了出租司机现金之后便从里面走去。 时宅的后门是虚掩着的,轻轻用力便推开了。 电话那头的沈允儿刚忙完正咸鱼地躺在沙发上说道:“估计想给你道歉呢,嘿这小姑奶奶其实也还挺乖,孺子可教也!” “行了,你快去吃饭!”姜晚笙抿唇一笑,把电话挂了。 时宅的后门离正门偏远,而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乌云密布仿佛要下雨。 好在晚风徐徐,不算特别沉闷。 姜晚笙凭着记忆力走到了阁楼处,她站在了门口轻唤了两声何汐宁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须臾,她打开了手电筒慢慢地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便是旧物品的霉味,这种幽深的环境让她倍感不适。 当她转身想往后退时,身后的门突然被从外面关上,阁楼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手机电筒照耀着微弱的光亮。 “砰” “谁!”姜晚笙心里一沉,疾步上前。 她扭动门的把手,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门之隔,秦熙悦拿着两半短而尖锐的牙签戳着门芯。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心里忐忑不安,但更多是报复的快感。 “宁宁?是不是你?”姜晚笙望了一眼黑暗的四周,呼吸倏地急促,声线也开始不稳:“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快让我出去!” 隔着门听着姜晚笙暴躁的拍门声,秦熙悦心里愈发愉悦,光是听都能感觉到她有多无助绝望。 但这并不能阻止秦熙悦疯狂的行为,直到把最后一根牙签插进去了,她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虽然她很想把这场戏看下去,但她必须要离开了。 秦熙悦拿起自己的包包掐着时间点便匆匆地往正门大厅赶去,和何汐宁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时宅。 听见门外的人离开的脚步声,姜晚笙咬咬牙凭着电筒的光亮去找寻墙上的窗,可却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遇到危险的时候凭本能想找的人一定是你最依赖的人,姜晚笙必须承认是时晏礼。 只是当她打开手机,却显示无信号。 而此时天宫也不作美,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冷不丁把姜晚笙吓了一跳,手一颤,手机“啪”一声摔在了地上,电筒关上了,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最后的一丝光亮也陨灭。 她颤抖地张开嘴,想要去吼去喊去呼救,却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晚笙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窑,身体背靠着墙缓缓地坐下,恐惧和绝望在眸底大片大片地漫开。 时晏礼你在哪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小跑声。 “哎呀!完了!忘记弄灯了!怎么还下雨了!” 何汐宁拿着星星灯跑了过来,想扭动门却发现怎么都扭不动:“这怎么回事?” 听到门外的声响,姜晚笙缓缓抬起头,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行,声音虚弱地喊道:“宁宁” 可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只能费力地抓过在地上的手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往门上砸去。 听到这一声音,何汐宁赶紧掏出钥匙。 只是钥匙却怎么都插不进去,何汐宁慌得六神无主,星星灯丢在了一旁,抡起拳头猛地拍门:“姜晚笙!你别吓我啊!你还好吗?” “这钥匙打不开啊!你别怕啊!我立刻去叫我舅舅!你别怕!” 说罢,何汐宁便不顾大雨直接朝大厅跑去。 门外又恢复了平静,只能依稀听到一些下雨淅淅沥沥和狂风刮响树木的沙沙作响。 姜晚笙不喜欢这样的天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 她屈膝埋头,牙齿紧紧地咬着手臂直到喉中感觉到一阵腥甜都未松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越想控制,呼吸越急促,身体越颤抖得厉害。 脑海里源源不断浮现出来的画面像一块块石头砸的她头晕眼花,过往的恐惧像幽灵一样,纠缠着她。 “姜晚笙你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你想要因为你一个人的私心把你爸爸的心血毁了吗?让姜家陪着你一起去死吗?” “姜晚笙你这个贱胚子!就是你克死你爸妈!你还我儿子!” “姜晚笙你别以为你不吃不喝就能威胁到我!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姜晚笙你现在就是个孤儿!能嫁进时家已经是你的福气了!你别不识好歹!” “把门也给我锁死,我倒要看看这贱骨头到底有多硬!” 黑暗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仅有的一扇玻璃窗也被几块横木死死钉上,她陷入了让她恐惧的黑。 姜晚笙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泪水翻滚而出,她立即用手背将泪水擦掉,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雷声作响,房门又缓缓打开了,有人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姜晚笙缓缓抬了头。 那是张熟悉而又厌恶的脸,他戴着一副眼睛,笑容可拘,说话也如春风般温和。 “笙笙,你别动!你乖乖的!” “不疼的,不会疼的。” “笙笙,你要不要摸摸它?” “滚!”姜晚笙的眼神猩红宛若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不断地滋生出来。 她双手胡乱地挥着,大声而痛苦地嘶吼着:“滚啊!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第51章 对姜晚笙好点,她是我的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雨声已经由大及小,风也不再那般喧嚣。 可唯独坐在阁楼角落处的少女却没有一丝动静,仍然保持着埋头的动作,这样的恐惧令她快要窒息。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声响,和那熟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姜晚笙!” 姜晚笙缓缓抬起头,脸上难掩的怅然,她不确定这是否是幻听。 直到男人醇厚而又磁性的声音再次唤道:“姜姩姩!” 她的眼泪霎时从眼角缓缓落下。 姜晚笙想要回应,张了张嘴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听见里面没有一点回应。 时晏礼眼神猩红,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几乎是咆哮着怒吼道:“钥匙呢!” 他是在回东城的半路上接到了何汐宁的电话。电话里女孩的呜咽声不断,说话也断断续续,一件事说不清楚。 时晏礼几乎耐着性子从这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提取到了姜晚笙被锁在了阁楼里的信息。 可任他怎么打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知道姜晚笙睡觉都会开一盏小灯便知道她多怕黑。 时晏礼这般守规矩的人,在这一路上基本是闯着红灯回来的。 在一旁的何汐宁递过去一根钥匙,瓮声瓮气地说道:“舅舅,我试过了,打不开!” 时晏礼阴沉着一张脸抓过钥匙插进锁芯,钥匙进半截便再也进不去。 他直觉不对,好像有什么在里面堵着。 意识到这个,他的眸光骤然一缩,那深邃的眼眸里隐隐的冷色。 但此刻他没有任何耐心和时间去追究这个。 “何汐宁,往后退!” “啊?”何汐宁不知道舅舅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 时晏礼弯腰捡起一块砖头便用力地往把手上砸,这一声声巨响在时宅回荡着,不知道敲了多少下,过程中砖头也有不小心砸到手指,摩擦到皮肉。 可他眉头都没皱一瞬,忧思之色尽显无疑。 “啪嗒”一声,把手掉在了地上。 门外而立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丢掉了手里的砖头便抬脚踹开了眼前的门。 微弱的光亮照进了漆黑的阁楼内,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在昏暗的角落蜷缩着。 她本就生的眉眼如画,清冷出尘,此时就像被打碎的美玉,凄凉而又脆弱。 新鲜的空气涌入屋内缓解了些许的窒息感。 姜晚笙双手撑在地上努力地爬了起来,眨了眨眼,却什么都看不清了,耳边嗡嗡地作响。 是你吗。 她说不出话,意识也开始模糊,很快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只是在她失去意识前,她好像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鼻息间缠绕着熟悉的木质芳香令她感到安全感。 好像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声接一声。 —— 站在门外的时老太太来回镀步着急地说道:“小祖宗呀怎么我们就出去了一趟你就整那么多事啊!” 何汐宁知道自己做错了,她已经哭的眼睛红肿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给姜晚笙一个惊喜,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你说你啊你!”时老太太伸出手指戳了戳站在身边的女孩,到底是心疼的,也舍不得用力。 靠在栏杆处的时妍如也是因为女儿这波好心办坏事的操作头疼不已,但此刻更多的是疑虑重重。 时宅所有人都被时晏礼连夜喊了回来,她迟迟到家时路过园丁身边时便听见那几人议论纷纷,说着阁楼的门芯被塞了异物才打不开。 她知道女儿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这样整姜晚笙,毕竟这段时间她看的出来何汐宁很喜欢姜晚笙,只是傲娇不说。 她想把这一切当成恶作剧,又或则是阁楼的锁芯生锈了,但她的脑海总浮现出那张明艳的脸。 “何汐宁你过来,我有事问你。”时妍如扯了扯女儿的衣服,严肃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过去。 “好。”何汐宁乖乖地跟着她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时妍如开门见山地问道:“今天谁来过?” “快递员。” “啧!”时妍如不耐地呼出了一口气,冷声打断道:“何汐宁你抖什么包袱!我问你认识的人!” “啊!那个秦熙悦姐姐来过!”何汐宁拍了一下脑门说道:“秦熙悦姐姐还留下来蛮久帮我布置阁楼,也是她和我说” 听到这,时妍如便明白了。 “好了。”她心里一个咯噔,眉头紧皱,语气认真地说道:“宁宁,如果舅舅问起你,就说没人来过,知道吗?” 何汐宁有些无措,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以后给我懂事点!出去!”时如妍却别开脸不再去看她,语气生硬,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冷酷的背影。 何汐宁很少看见母亲这样的严肃,她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低着头往外走去,而时家的私人医生也刚好从房间内走出来。 时老太太赶忙问道:“龙医生,怎么样了?” 龙医生:“没什么大碍了。” 时老太太还是很担心,想到刚刚那个场面她就揪心:“那怎么会晕倒呢?” 龙医生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想到了男人对自己的叮嘱。 心里一紧,顿了顿还是笑着说道:“或许是低血糖,不用太担心!” 送走龙医生之后,何汐宁赶忙敲了敲门,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她知道舅舅仍在生气 从小到大,时晏礼从未对她发过脾气,虽嘴上毒舌,但好的贵的都给了她这个外甥女。 这是第一次对她冷脸,吼她。 想到这,何汐宁就有些鼻酸,她打开了门:“舅舅,对不起。” 小姑娘怯怯带着哭腔的叫唤到底还是让时晏礼心软,事情来龙去脉他也了解了。 他闭上眼眸压了压内心的翻涌,才转过身来,语气冷淡地说道:“这句对不起不应该对我说。” “我知道。”何汐宁很乖地站在原地,眼神悄咪咪地撇了一眼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没了平日里的生气。 内疚和后怕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一滴眼泪又落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时晏礼眸光微沉,语气放软了些许。 无奈地问道:“宁宁,今天有谁来过吗?” 何汐宁刚想回答,母亲的警告便在耳边回响。 原本就在嘴边的回答愣是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摇摇头道:“没有的。” 许是心虚,她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时晏礼了解她,也不再逼问,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好!” 何汐宁点点头,只是还未走出这个房间门便听见身后再度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宁宁,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何汐宁点头如捣蒜,她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和姜晚笙一起回来。 她说过无论时晏礼提出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房内的氛围昏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藏匿在阴影里令人捉摸不透情绪,骨节分明的指尖搭在太阳穴处轻轻揉着,眉宇间藏不住的疲惫。 他的声线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对姜晚笙好点。” 还有下一句。 他说:“她是我的妻子。” 第52章 时宴礼与姜晚笙心生间隙 姜晚笙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醒来仍心有余悸。 这一天,她醒的特别早,而时家有比她醒的更早的人。 “醒了?”时妍如刚晨跑完回来。 这一晚她也没睡好,光是想到昨天的事就让她辗转反侧。 “嗯。”姜晚笙站在原地,声音虚弱地喊道:“姐姐早安。” 她知道时如妍不喜欢她,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难免有些紧张。 “早。”时如妍从厨房的微波炉里拿出两杯热牛奶和吐司。 路过她时轻撇了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醒了,就一起吃个早餐。” “好。” 大厅只有她们两人,时如妍的眉眼间与时晏礼神似,光是不说话就震慑力十足。 姜晚笙埋头吃着早餐,第一次感谢时家家训——食不语,寝不言。 但没想到,时如妍先打破了这一安宁。 她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才说道:“我代替宁宁向你道歉,但这小姑娘是想跟你道歉, 只是没想到阁楼的门坏了。” “宁宁刚回国,不清楚阁楼的设施,才导致这样的后果。” 姜晚笙秀眉微瞥,轻声问道:“后门有监控吗?” 她的直觉不会错。 她昨天清醒时明显感觉到门外有人在弄着把手,估计就是往里面塞东西,才会导致钥匙都打不开。 “有。”时如妍愣了愣,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如此敏锐。 她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但因为这几天监控出了一些问题就拿去保修了。” 姜晚笙眼眸微动,仍是追问道:“那大门的呢?” “这几天都没开。” 时如妍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的回答。 经历了这么一夜的折磨。 姜晚笙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澄净的眸子里难掩一抹不可置信与受伤,回温了一些颜色的唇微张,欲言又止。 少女坦然的目光竟让时如妍莫名心慌,有些不敢直视。 她别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抱歉让你在时家发生这样的事,但阁楼的门芯确实是生锈了,阁楼太久没人去了,钥匙也生锈了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晚笙一言不发,嘴里的早餐已经变得索然无味。 如果门打不开,那昨晚耳边的巨响一定就是时晏礼弄坏了门把手,踹门而入。 “那门把手呢?” 时如妍面无表情:“已经丢了。” 大厅一时陷入了沉默。 姜晚笙喉咙如梗着一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已经没有想问的问题了,如果再追问下去,就是她不识趣了。 这样的欲盖弥彰,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姜晚笙从不会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地位。 她也知道如果这件事追查起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想到这,她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便起了身,语气也恢复了平日里那般礼貌:“我先上楼换衣服了,您慢吃。” 时如妍心里不是滋味,看着小姑娘傲然挺立的背影,几度开口,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时家与秦家是世交,而这件事已经升级为蓄意谋害。 如果真的要查起来,那秦熙悦真的就毁了,况且姜晚笙现在也没什么事 可那双眸底的情绪暗涌还是让她心难安,终究是伤了这小姑娘。 时晏礼回到时家时,时如妍仍坐在餐桌前,未动。 想到昨晚两人的争执,时晏礼径直地走了过去,他不知道时如妍到底是在护着谁。 这一夜他拆了家里的监控派人一帧帧查。 可确实如时如妍所说,监控坏了,昨晚的监控片段丢失了。 “晏礼!”时如妍回过神来。 时晏礼顿住脚步,紧皱的宇眉间难掩的一股疲惫之色,鼻音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平日里这个弟弟都十分敬重她,两人更不会争吵。 今日这般态度,时如妍心里失落,但也自知理亏。 她尴尬地笑着:“晚笙已经吃了早餐了,你等会儿去公司时一起把何汐宁送去学校。” 时晏礼的态度不温不火:“好。” 快七点了,何汐宁才从房间里背着书包出来,昨晚哭太久了,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 刚巧,姜晚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姑娘先是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对不起。” 她头埋得很低,但姜晚笙还是捕捉到了她的无措和内疚。 “那些话不是心里话,昨晚也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好了,送你上学去了。”姜晚笙主动拉开了她互搓在一起的小手,语气轻佻地说道:“宁宁公主明年的录取通知书就是给小姜最好的礼物!” 见小舅妈原谅自己了,何汐宁喜笑颜开,一直跟在她身后说道:“好!我一定好好考大学!考去恩诺大学!” “好好好!”姜晚笙点头如捣蒜。 见她这样敷衍,何汐宁以为她不相信。 她伸出双手搂着她的肩膀逼着她正视自己。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真的!姜晚笙!我一定考上恩诺大学!” 小姑娘的神情认真诚挚,似乎怕她不信还郑重地点头。 姜晚笙微微动容,莞尔一笑:“我相信你!” 楼下的长辈早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声响,便知道两个小姑娘和好如初,心里也松了口气。 把何汐宁送到维安高中后,时晏礼便调头离开。 没了何汐宁的叽叽喳喳,车里安静极了。 姜晚笙余光偷偷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鼻梁高挺,颜色淡淡的薄唇,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却又蕴藏着锋利。 时晏礼目视前方,声音极冷,带着淡漠的气息开口:“有什么就说。” “对不起。”姜晚笙尴尬地收回了视线,置于膝前的两只小手局促地搓了搓,瓮声瓮气地说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小娇妻这样的礼貌让时晏礼心里更不爽了。 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声道:“就这?”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为什么一夜未归,又为什么和模特出现在酒店?你就没有要问的? 姜晚笙脑海里浮现出微博的绯闻热搜,心里泛过一丝苦涩,半晌才摇摇头道:“没有。” 她自觉没有过问的资格,而昨晚的事更是提醒了她。 她对于时家来说,并不是自己人。 时晏礼被气的脑门那根筋突突直跳,但还是尽量让语气不要太冲:“那我问你,那天中午你为什么迟迟没回来?” 姜晚笙怔楞了,她望着他没说话。 时晏礼心里一股火,眼神冷冽继续问道:“那天晚上带何汐宁去了哪里?为什么你的帆布包有血?” 男人什么都没做,光是连续的质问便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姜晚笙舔了舔下唇,垂落在大腿两侧的手蜷缩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道:“对不起,那天带着何汐宁去酒是意外,我以后不会带她去这种地方了。” 时晏礼的五官一瞬的僵硬,看着小娇妻这般低眉顺从的模样,内心止不住地烦躁夹杂着近乎难以克制的怒火。 语气又冷了几分:“姜晚笙!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因为你带何汐宁去酒玩?” 姜晚笙睫毛轻颤,小声地嗫嚅道:“不是吗?” 靠! 时晏礼微微仰头,逼着眼睛平复内心的翻涌,掏了掏口袋想要抽一支烟。 但想到,她在,又松了手。 可姜晚笙还是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看了看窗外,又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这里离莱恩集团也没几步路了。 “我们一起去不方便,我先下车了,你也可以抽根烟。”姜晚笙背起包包,下车时又回头真诚地说了句:“昨晚也谢谢你。” 凝视着小姑娘头也不回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路口。 时晏礼舌尖顶了顶上颚,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冷笑,连声道:“好!好!好!” 很好,姜家真是给自己送来一个称职的联姻妻子! 这些天真他妈白惯着了! 第53章 莱恩集体被老板虐 东城今日明明是雨过天晴,可莱恩集团的上空却萦绕着乌云。 会议室传来总裁冷冰冰的嘲讽,堪比昨夜的雷。 “报表都能出错,你眼睛瞎了还是吃饭吃撑了?这点错误都能犯?” “这个策划我说了多少遍了,那么过时的主题还要用?你们策划部的工资太高了?光吃饭不长脑子?” “既然大家最近那么闲,那今晚就加个班,把一切都落实了再回去!” 门外办公区的几人面上在认真做自己的事,实则眼神畏畏缩缩地注意着会议室的情况。 “你说时总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啊?我们莱恩很久没加班了。”赵双条身体侧了侧,靠近旁边埋头整资料的小姑娘。 感叹道:“啧啧啧,太吓人了,我们之前内部群还感慨说时总怎么突然有点人情味了!” “果然,都是错觉!” 姜晚笙挑了挑眉:“你们还有内部群?” “当然!”赵双条打开了手机微信。 那是莱恩集团员工自己创的群。 表面说为了工作便利,实则里面有一半的记录都是关于这位时大总裁。 有关于时大总裁的心情汇报,好让进去汇报工作的员工做好心理准备。 也有关于他的八卦。 比如杨琪琪就是这两天的讨论对象。 姜晚笙嘴角抽搐了几下,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相佳豪也在里面。 “来来来,我把你加进去!”赵双条才反应过来姜晚笙不在群里。 热情地邀请她入群,还在群里发了一句:欢迎我们小姜! 群里顿时跳出来几个人发欢迎的表情包。 姜晚笙默默地回复了一个小熊鞠躬说谢谢的表情包。 看来莱恩集团员工的团结和谐,有一大半的原因都归功于时晏礼。 倏地,那会议室的门被拉开,总裁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而身后跟着的员工皆是双眼无神,丧着一张脸。 出奇的一致! 赵双条迅速地收起手机,还不忘提醒道:“快把手机收好!” “好!”姜晚笙赶忙放下手机,但还是没来得及,男人已经走到身边了。 可他的寡淡的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一秒便悄然挪开了视线,眸中毫无温色就如同看见陌生人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而后大步略过了她。 没有被训斥,姜晚笙该是庆幸的。 但她此刻心里怎么都提不起劲儿,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望向那扇紧闭着的总裁办公室门。 直到有人敲了敲她的办公桌。 “唐总监。”姜晚笙站了起来。 唐莎递去一本文件,视线往那扇门望去,吩咐道:“你把这个文件拿去” 话音未落,手里的文件已经被一股力量抢了过去。 “好的!” 等唐莎反应过来时,只瞧见姜晚笙毅然决然的背影了 怎么平时下班那么积极,这会儿倒努力工作了? 唐莎原本想了好久的措辞,毕竟这是修改了无数次的方案,而总裁今天的状态是老员工看了都会自觉有多远滚多远,不上赶着找死! 到底是新来的实习生啊!不过也好!省了口舌之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英雄赴死的既视感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 尽管隔着门,但姜晚笙还是感觉到了男人语气里的冰冷,拿着文件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 “时总。这是策划案的文件。” 时晏礼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眸底的不耐再看见那张姣好的美颜时便瞬间烟消云散,速度快地姜晚笙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着眼前的策划案。时晏礼会意过来,眼神不善地撇了一眼门外,自言自语道:“这帮人倒是会找灭火器。” 男人声音极小,姜晚笙没听清楚:“什么?” “没。”时晏礼垂眸,指尖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文件。 等待期间,姜晚笙也有些无聊,便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偌大的总裁办公室,最后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咖啡杯上。 这是她今早给他煮的咖啡。 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这杯咖啡丝毫没动过 他已经对自己讨厌到连自己的咖啡都不想喝了吗。 姜晚笙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丝失落之色,她其实也不知道她进来干嘛,但好像就是想进来 翻了没几张,时晏礼宇眉紧皱,骨节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叩了叩桌面,语气平静地说道:“去把唐莎叫进去。” “好。” 总裁办公室的门刚打开,唐莎赶忙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被骂了吗?” 闻言,姜晚笙神情复杂,斜眼瞅了一眼眼前的女领导,仿佛在说——你这算哪门子的问候? “不是……” 唐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清了清嗓再次问道:“我的意思是,时总怎么说?” “没有,时总什么都没说。”姜晚笙摇了摇头。 “哦!”唐莎拍了拍胸膛,这颗提着嗓子眼的心落下,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了一半 便听见身边的女人说道:“但时总让你进去。” 这一口气没松完,反倒呛的唐莎咳嗽不停,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咳咳我进去?” 姜晚笙不多说只是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唐莎站在门口做了许久的心理活动,既然姜晚笙没被骂,那就说明这份文件没出错对! 想着想着,她扬起笑容敲了门。 门刚推门一半便听见办公室传来男人磁性而又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音量—— “总监位置坐的太舒服了?一个乙方甲方都能弄错!拿着你这废纸给我滚出去!” “最后一次修改机会,再改不好滚出莱恩!” 唐莎双眼通红,怀里抱着一本文件火速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只是路过姜晚笙工位时停顿了脚步,带着一种愤恨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赵双条小嘴微张,半晌才缓缓哀叹道:“好惨啊!” “笙笙你怎么没被骂啊?你小子莫不是关系户进来的?” 姜晚笙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仍然很淡定,只是语气轻佻地问道:“那你猜猜我是靠谁走后门进来的?” 赵双条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捂着嘴巴激动地跺了跺脚:“谁啊谁啊?” 姜晚笙起了作弄的心思,她看了一眼周围没人的办公室,意味深长地说道:“有没有可能相助理是我外祖母家的姨妈家的隔壁村的舅舅的外甥的侄儿?” 赵双条被这一关系网绕的头脑发晕,但看姜晚笙这一脸认真又深信不疑。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才放弃,索性问道:“那你是相助理的谁?” 姜晚笙嘴角扯了扯,她没想到这同事真的信了 她憋笑,胡乱扯道:“按这么一说,我是相助理祖母家的三姑家的隔壁村的叔叔家的侄儿家的外甥女。” 赵双条又被忽悠了,但此刻她没心情掰着手指算了。 她缓缓抬眸,手指颤颤巍巍地收回,嘴里喃喃道:“时总。” ? “时总。” 姜晚笙脊背一僵,僵硬地偏过头去。 男人居高临下,深邃的黑眸在下午的阳光下染上了柔和温润的色泽,眼尾微挑,玩味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 而后又轻飘飘地瞥向站在身旁的相助理,那一眼略带威胁的性质。 仿佛说——我是你祖母家的三姑家的隔壁村的叔叔家的侄儿家的外,甥,女,婿? 察觉到老板冷峻的眼神,相助理恭敬地低下头。 不敢不敢,会折寿 第54章 时宴礼拜托凌苏禾查监控 夜晚,东城集团灯火通明。 最高层总裁办公室 男人黑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黑色的西裤下藏着一双大长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镜框里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眸。 “时总,你是不舒服吗?” 相佳豪在时晏礼手下工作了那么多年自然了解一些,见他手掌虚虚地搭在腹部处便知道老毛病又犯了。 “嗯。”时晏礼身体倚靠在真皮办公椅背上,阖眼歇息。 相佳豪看了一眼手里的工作进度,说道:“时总不如你和太太先回去,这里剩下的工作我来督促就好了。” 闻言,时晏礼恹恹地抬起了眼皮,宇眉缓缓皱起,许是因胃疼,声线不稳地问道:“她还在?” “对!”相助理点了点头:“时总你今天不是说全体加班吗?” “啧。”时晏礼五官有一瞬的僵硬,片刻又恢复了如常,冷飕飕地扫了一眼过去——就你话多? 相佳豪噤了言,伴君如伴虎 时晏礼踱步至落地窗前眺望着东城夜晚的林楼高宇。 夜色衬得他的侧脸冷峻料峭,那双眼,幽沉的如湖水般深不见底,令人捉摸不透情绪。 今夜有月,月色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显得孤独而清冷。 不知多久,才缓缓地说道:“通知各部门下班。” 相佳豪合起文件,他就在等这句话,他知道自家老板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这位小老板娘! “那时总你不回去吗?” 时晏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刚才沈祁安给他发了信息,他和凌苏禾在江南俱乐部。 “不回了。” 顿了顿又说道:“把这杯咖啡端出去倒了。” 时晏礼胃疼是不喝咖啡的,可姜晚笙并不懂。 总裁的下班这一通知一传出来,办公室瞬间作鸟兽散。 相佳豪去倒完咖啡走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姜晚笙,她背着包站在电梯口,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相佳豪:“太太,时总安排了车送你回去。” 姜晚笙看了一眼助理手里拿着的咖啡杯,又望向那扇紧闭着的门,轻声问道:“他不回去吗?” “时总还有事。”相佳豪注意到女人的视线落在咖啡杯上,面带微笑地解释道:“时总这几天胃病犯了喝不了咖啡。” 姜晚笙眸光一掠,眼底有些黯淡,有些自责自己作为妻子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直到看到那抹倩影安全地上了车,坐在后座的男人才徐徐收回视线,吩咐道:“开车。” 车子达到江南俱乐部 时晏礼轻车熟路地直接来到了几人常来的包间。 好友刚进门,凌苏禾自觉往旁边坐了坐,打趣道:“嘿!我时大总裁又回归夜场了啊!” 时晏礼坐下来之后点了一支烟,薄唇才轻轻溢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好嘞您!”凌苏禾只是嘴上那么一说,但实际根本没挪动半寸位置。 时晏礼修长的腿优雅地交换了一下,长指从容弹着烟灰,散漫地问道:“什么时候走?” 近日z国那边涌入了一批贩卖文物的不法分子,凌苏禾作为东城刑警队队长主动向上级请求去z国协助调查。 凌苏禾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儿收了起来,眸光沉沉,严肃地应道:“差不多了,就这几天了,等上面安排。” 本在看股票的沈祁安也放下了手机:“那么快?允儿生日也在这几天了。” “不过这死丫头真是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让她每天给我们发发照片也没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她进这破娱乐圈!” 而从小到大,沈祁安都是这般管着沈允儿,两人见怪不怪。 但时宴礼总是要调侃两句:“沈总这下手可伸不了那么长了。” 见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好友,沈祁安也不恼,嘴角微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我这是让她学习独立,当然不如时总的小娇妻好。” 挑了挑眉,才慢悠悠地说了后半句:“独立得压根不需要你。” 操! 被说中了痛楚! 时晏礼沉默不语,一个寒刀扫过去,将烟又送到嘴里,狠狠地抽了几口。 烟雾里仿佛又看到了昨夜蜷缩在地上的她 这还是第一次。 沈祁安能把这位从小到大的发小给怼到不能反击,倚靠在沙发上仰头朗声一笑。 而提到沈允儿,凌苏禾一言不发地听着,神情黯淡地望向了窗外的高楼大厦。 孤傲的眼神仿佛没有焦距,深谙的眼神充满了平静。 自从那晚过后,沈允儿便不在像往常一样给她分享生活。 本以为她对自己和沈祁安都这样,所以以往凌苏禾都没想太多,会夸奖她的自拍,会奖励她的进步,会安慰她的失落。 现在看来,她只是对自己分享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管忙碌与否。 想到这,凌苏禾胸口感觉到一阵沉闷,他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便一饮而尽,意图用酒精来压压内心的翻涌。 注意到好友的出神,时晏礼手肘撞了撞凌苏禾。 他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小聚,而是有事求于凌苏禾。 凌苏禾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时晏礼吐出了一口烟,语气淡淡地陈诉着:“拜托你件事,帮我查时宅附近那片区域的监控,我要昨天早上到晚上的全部过程。” 时宅那边属于偏郊外的区域,有好几个景区都在那边,要查监控,还得靠局里的关系。 “行!” 多年好友的默契让凌苏禾不会去过问要这段监控干什么。 看着时晏礼认真的模样便知这事十有八九都与姜晚笙有关。 得到好友的承诺,时晏礼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 他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处,直起身来:“我去点个酒。” “行,去。”沈祁安挥了挥手,语气戏谑地说道:“借酒消愁,是好事!” “嗤。”时晏礼并未回嘴只是低笑了一声,当他走到门口时便回头朝凌苏禾递去了一个眼神。 凌苏禾几乎是一秒会意,没有半分犹豫地站了起来:“我也一起去看看,我好像还有存酒,一起拿出来。” 可得意忘形的沈祁安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小九九,而是一副幸灾乐祸地模样:“去去。一个为情所困,一个前女友回来,确实都需要喝点酒。” 门关上后,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时总。” “给我打包三十万的那瓶法国拉菲。”时晏礼摁灭了手里的烟,嘴角淡然一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包间里那怨种买单。” 第55章 时宴礼口嫌体直 而包间里那位沈怨种安然地躺了十分钟之后便收到了服务员送来的账单。 仅是两句嘴贱,他花了六十万买教训。 “好样的时晏礼凌苏禾!别给老子抓到机会整死你们!”沈祁安拿着刚付完的账单气冲冲地上了车。 面对电话那头的咆哮,时晏礼丝毫不受影响,薄唇微挑了一瞬,语气散漫地吐出了两个字:“等你。” 不等那边更加暴躁的回击,时晏礼及时的挂了电话。 驾驶座的司机提醒道:“时总,到了。” 闻言,时晏礼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车子已经停在了瑰园居的别墅大门。 他侧眸望去,一楼大厅正开着灯,而此时已经快凌晨了。 还没睡? 指纹锁打开,时晏礼轻手轻脚地脱下皮鞋,他垂眸看了一眼鞋柜上那双黑色高跟鞋,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像特意为他而留。 但他还是把皮鞋放在了另一边。 往里面没走两步,便瞧见了那娇小的美人儿蜷缩地躺在沙发上。 而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配针织衫外套,动作间,外套的一边早滑落一边,松垮垮地挂在臂弯处,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时晏礼眼眸微动,收回视线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到底是没克制住转过了身。 妈的,多大人儿了被子都不会盖一张? 到底是想心疼死谁! 时晏礼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走路的步子虽快速,却又愈发放轻,从客房里抱出了一张被子。 沉睡的美人斜靠在沙发上,一头如海藻般的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聚着的愁云。 她把娃娃压在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会给她带来安全感。 时晏礼心里没由地一软,为她搂上衣服的动作也带了几分轻柔,只是这样的美好并未维持几秒。 身下的人儿忽而呼吸急促起来,紧攥着娃娃的五指也用力至肉色泛白,殷红的小嘴里嘟嘟囔囔着“不要碰我”“滚”“都给我滚” 又做噩梦了? 时晏礼心里一紧,忙弯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姜晚笙,醒醒。” “姩姩?” 他呢喃着,一遍一遍重复着她的名字,眼里满是着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了安静的夜。 姜晚笙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喘着气,眼前的人还未看清便下意识地去做了这一荒唐的举动。 她后怕极了,光滑的额前全是细汗。 手掌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的思绪逐渐回笼。 当她视线聚焦,才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英俊的脸庞,最显目的是侧脸那抹淡红是出自她手 时晏礼没有一丝防备,脸被扇得偏去了一边。 他五官一瞬的僵硬,深邃的眸底写满了震惊。 我……被打了? “对对不起。”姜晚笙慌得不行,语无伦次地问道:“疼不疼啊?我给你涂药!” “药箱呢?” 自言自语间,姜晚笙赶紧爬了起来,欲要从他的臂弯和沙发中间的空隙处钻出去。 哪知,一只有力的臂弯紧攥住她的手臂。 他稍一用力便将姜晚笙压在了沙发上,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酒气。 姜晚笙眨了眨眼:“你喝酒了?” 时晏礼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他深邃的眸底散发着森寒之气,喉结上下一动,声音又沉又哑道:“姜晚笙你知道婚内家暴要坐牢吗?” “啊这别。”姜晚笙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眼神恍惚不敢望向他。 话锋一转,又说道:“你不是胃疼吗,为什么还去喝酒?” “对了,我给你煮了粥!” 说着,姜晚笙推开了时晏礼,动作敏捷地从沙发的另一端翻了过去,径直地朝厨房小路小跑去,颇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随着点火,霎时香味四溢。 时晏礼也不想再计较,他翻过身靠在沙发椅背上,炙热的目光紧紧锁牢在那清瘦的身影。 她将松垮垮地头发盘起一个丸子头漏出了优雅高贵的脖颈,左手拿着汤勺在搅着粥。 垂眸间,脸侧的碎发自然地遮住了眉眼,仍挡不住那姣好甜美的侧颜。 注意到了身后炙热的视线,姜晚笙回过头来,浅笑道:“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这锅粥是姜晚笙回到家就开始小火慢炖,这是姜晚笙第一次下厨,大学四年都在饭堂吃,就算周末回了瑰园居也是点外卖。 所以煮这锅粥也是费了挺多精力,她边和时老太太打着电话,听着时老太太在那头一边打麻将一边教学,过程十分艰辛。 虽然卖相不好,但应该也还行。 时晏礼到底是没舍得让她来伺候自己,在她关火的时候主动走过去端了粥,他可不想又因为一碗粥,烫着这祖宗 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热腾腾的粥摆在茶几上,时晏礼浅尝了一口,入口即是一股甜味在口腔中喷发。 他眉头紧皱。 这糖和盐没分? “好吃吗?”姜晚笙双手托腮,满脸希冀地望着男人,扑朔的大眼睛眨了眨像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 凝视着那澄净的双眸,时晏礼缓缓舒展眉头,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语气生硬地说道:“好吃。” “看来我是天赋型选手啊!”姜晚笙开心地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时晏礼不忍打击她,只得闷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第一次觉得吃饭也那么痛苦,但好在身旁有佳人陪着,也算是一个良宵。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一善意的谎言,会造成时淮之童年的噩梦。 姜晚笙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小嘴微张,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为难至极,最后只喃了两个字:“那个” 时晏礼:有事? 姜晚笙点了点头,柔声细语地说道:“宁宁和姜晓的事是一个误会,可不可以” 学校除了校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何汐宁是时晏礼的外甥女这个身份,何汐宁发生这样的事自然会告知给时晏礼。 对姜家停止一个合作只不过是一个小教训罢了。 但姜家的公司自从由姜伟接手后,就每况日下,简直是不堪一击。 而姜伟也只能求姜晚笙了。 果然,“哐当”一声,勺子重重地丢进了碗里。 时晏礼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霎时灰飞烟灭,深谙凌冽的视线投到了姜晚笙的脸上,充满了压迫感和审视。 强烈的注视感让她呼吸也随之一滞。 男人薄唇紧抿,带着成年人固有的一片冰冷,清晰而又冷漠地说道:“所以这粥也是你替姜家人求情煮的?” “不是的…” 看着时晏礼站了起来,姜晚笙赶忙拉住了他的手。 动作间,袖子向上溜去,漏出一截白皙塞雪的藕臂,正是因为白,那些布满在小臂上带着血痕的牙印才尤为突出。 不止一个。 时晏礼瞳孔骤然一缩,意识到她要收回手臂,反手抓住了她拽近自己一些距离,声线不稳带着隐忍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吗?” 四目相视,无声对峙。 亦是他的让步。 姜晚笙牙关咬得极紧,可出声得的勇气和力气都消失殆尽。 须臾,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掌控,低下了头,平静地应道:“没有。” 说不出口,也不愿说。 这一夜,书房桌上的烟灰缸盛满了灰烬。 电脑亮着屏,百度的界面是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幽闭恐惧症。 第56章 姜晚笙复诊遇到秦熙悦 那夜的不欢而散过后,两人的关系彻底陷入了死局。 姜晚笙每天醒来之后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子,早起的微波炉也不再有热牛奶和三明治。 若非在公司会偶尔见到他一两面,姜晚笙都要怀疑时晏礼当初到底有没有回国。 姜晚笙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婚后生活,没有时宴礼的生活。 她不用怕尴尬而洗澡过后还要穿bar。 不必把鞋摆的整整齐齐,为他留个空位。 不必再规规矩矩地必须在餐桌前吃饭。 也不必在客厅留一盏灯等他应酬而归。 应当是自由且惬意的,但姜晚笙却觉得生活中缺失了一块碎片。 好像,是很重要的。 至少是一块能影响她情绪的快乐碎片。 周凛城看着手里的复查报告,眉头轻拧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好像情况不太好。” “嗯。” 躺在治疗椅上的姜晚笙望着天花板,视线毫无聚焦,澄净的眸底如一滩死水般的深谙。 她知道她最近的状态不好,阁楼那件事过后她连做了好多天的噩梦。 惊醒的那些夜,后怕无助的情绪让她此刻连简单的睡眠都感到厌烦。 她又需要靠安眠药助眠了。 而抽屉的糖果也快没有了。 以往的治疗,都是周凛城在问,姜晚笙在答。 久而久之,周凛城便发觉,眼前的小姑娘只是需要药物,而不是需要医生。 可今天不一样,姜晚笙主动地问道:“周医生,我此刻的状态适合做脱敏治疗吗?” 周凛城挑了挑眉,镜框下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问道:“例如?” 姜晚笙作为一位心理学的学生,她自然知道脱敏治疗该如何。 但首先要在病人能接受的心理状态下去尝试。 她知道,对于异性的接触不适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的问题。 是她不愿意过去,但对于她来说真正难治愈的并不是这个 而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能做到自然地和时宴礼牵手,亲密接触,并没有不适。 她想试试,她可以对时宴礼的接触宽容到什么程度。 换句话说,时宴礼到底可以治愈她多少。 思及此,姜晚笙若有所思地喃喃着:“例如,接吻,拥抱” 周凛城知道她没说完,耐心地等着。 只是瞧见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柔软的耳垂红得可以滴血。 她舔了舔下唇说道:“还有ake love!” 到底是被小姑娘这一语出惊人了一波,周凛城一个愣神,把玩在指尖的铅笔直接掉在了地上 “嗯”姜晚笙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但话都说出来了,也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可以吗?” 周凛城缓过劲儿来,胸腔泛起一阵苦闷,眸底也掠过一抹暗光尽显怅然之色。 但因为这个问题,他英俊的面容上也有些不自然。 他拳头置于唇前清了清嗓,恢复了平时的温和,问道:“是之前那个男生吗?是你的男朋友?” “是。”姜晚笙回答得是上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有些许不自信地说道:“也算。” 听到这个回答,周凛城心凉了一半。 他努力忽略着心里的情绪,秉着专业的素养回答道:“可以。” 这两个简单的字简直是周凛城咬着牙关,心里凌迟了无数刀才说出来的。 姜晚笙点了点头,直起身来喝了一口水润润喉,语气礼貌地问道:“对了,周医生,请问你常买什么牌子的男装,我想给我男朋友送一个礼物。” 周凛城眸光幽幽,心里不舒服,但面上仍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这个笑怎么看都很牵强。 “你看我身上这件如何?” 说着,他解开了白大褂的扣子,让她看个仔细。 款式自然是简单的,而布料摸着便知是昂贵的。 这与时宴礼平时的风格不太像,他的衬衫多数是黑色。 “好,谢谢周医生。”姜晚笙背起包走了出去,她正在查这家店的门店地址,直到上了出租车也没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保时捷。 车里的氛围僵持不下。 驾驶座的经纪人苦口婆心地劝着:“熙悦,你就去,上去把这个爱心便当送了也没事了。” 坐在副驾的秦熙悦巴掌大的小脸上架着一个大墨镜,墨镜下的眼眸尽是不耐之色。 她双手环胸,不屑地说道:“不去!” 经纪人瞧着她这一副死犟的模样也是没办法,心里着急地很:“这你就是做做样子!好把秦董事的嘴给堵住了对!” “我的祖宗呀,你就别赌气了!” 这次过来就是被秦熙悦的父亲秦明逼的。 秦熙悦真是打死都想不明白父亲到底哪来那么多她和时宴礼一同出入场所的照片。 最主要是,照片里她笑面如花,而男人总是阴冷着一张脸,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还有很多她提着礼物站在时宅门口的照片。 秦明平日里对这个女儿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更加重视家族名声。 无论她在娱乐圈怎么闹怎么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作为秦家的千金总不能被欺负了去。 但这些照片就不一样了。 这些照片传出去,秦明用屁股想都能明白这些狗仔会用什么标题——一线模特秦熙悦上赶着莱恩集团继承人时宴礼数次无果,惨遭拒。 虽然时宴礼也是他心里的女婿人选,但毕竟他对自己女儿是无情的,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作为长辈他总不能去舔着这张老脸要这场婚姻。 而自己女儿也是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这点心思他懂,但郎无情妾有意也没办法啊。 秦明思来想去,秦熙悦今年25也到了适婚年龄。 正巧周家的长子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最主要是,还单身。 无论是两人的年龄才貌还是家庭,都是挑不出毛病的。 这次,无论秦熙悦怎么抗拒,秦明都不再任由她胡来了。 看着眼前的粉色饭盒,秦熙悦烦躁地别开视线望向车窗外,一个熟悉的侧影闪过她的眼前消失在出租车上。 是她 秦熙悦瞳孔骤然一缩,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顶上的牌子——博爱心理诊所 她眼眸微眯,眸底泛着幽幽的精光,饶有兴致地问道:“玲姐,你说来这个诊所的人是干什么的呢?” 不合时宜的话题插入,玲姐觉得莫名其妙,心理诊所不就是为了看心理病的吗? 她不明白秦熙悦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这公主何时有爱心去关注这些人士了? 随口答道:“心理诊所就是治疗心理有病的人呗!” “对啊,心理有病的人。”秦熙悦红唇一勾,明艳的小脸一点点浮现出莫名诡异的笑,手腕轻撩,勾了勾指尖,慢悠悠地说道:“给我爱心便当。” 第57章 秦熙悦来见周凛城受冷脸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抬眼便看见身姿窈窕的女人从门口款款走来,柔声细语地问道:“我找周医生,周凛城,请问在几楼?” 前台小姐姐礼貌地应道:“您好,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秦熙悦眉头轻拧,语气尚保持温和地应道:“没有预约,你直接告诉他,我姓秦。” 姓秦? 前台小姐姐好奇的目光从门外被烈阳炙烤的马路最后不经意地落至眼前的女人。 鸭舌帽,墨镜和口罩已经把她整张漂亮的小脸遮挡住。 但这一身段和穿着打扮仍是透着一股高贵淑女的气质。 这到底是谁啊?好像又有些眼熟? 只是脑海里思索了片刻确实没有这位病人。 难道是周医生的追求者? 真够可以的,都追到这来了。 前台小姐姐的心理活动山路十八弯,眼神的转换亦如此。 此刻鄙夷的神情毫不掩饰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肆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过多言语,一个眼神就足够懂得其中的歪腻。 秦熙悦彻底沉了脸,贴钻的长甲急促地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说道:“小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们博爱就是这样的服务态度?你是连这个看门狗的位置不想要了?”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在一楼大厅出入的人都听到了这一对话,皆停下脚步望向了前台。 而秦熙悦根本没再怕的。 她全副武装她怕谁?她胆敢打包票就算秦明夫妇现在在路边碰到她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是她! 这几天的事情本就糟心,这位素未相识的前台就成了一个出气筒。 秦熙悦压根不留情地嘲讽道:“我让你通知周凛城,你就去,一只看门狗的职责都做不好,你不如出门找辆车撞死?” 女人不顾场合变本加厉的辱骂和旁人看戏的眼神让前台小姐姐倍感耻辱。 生生逼红了眼眶,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反问道:“小姐,你骂我看…看门狗?” 秦熙悦冷笑道:“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 “你!你简直”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醇厚的男声打断道:“够了。” 顺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楼梯口,眉目温润柔和。 真正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儒雅斯文,谦谦公子的气质。 那半插兜的左手手背,冷白色的肤色,淡青色的青筋突出,又形成了反差。 秦熙悦不得不承认,周家这位长子周凛城确实相貌不错,且与她心底那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可惜的是,也是最无法替代的。 “大家别聚在这了,都去各忙各的。”周凛城英俊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可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且说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散了。” 方才还在围观的吃瓜者瞬间轰散而去。 看着男人朝这边走来,前台小姐姐像看到救命恩人一般,眼泪蓦然落下,委屈地陈诉着发生的事:“周医生,这位女士没有预约,所以我没让她进去。” 剩下的话就不用复述了,毕竟已经目击了现场。 “抱歉,我认识这位女士,辛苦了你了。”周凛城微笑致歉,转过身后脸上的笑意顷刻消失,语气冷淡地:“上去。” “哦。”秦熙悦当然知道周凛城是在和他说话。 只是看到他对着别人就一脸笑容,对着自己就这般冷漠。 再瞧那稳重而矫健的步伐,丝毫没有一丝要等她的意思。 秦熙悦心里愈发的不悦,但她存心要恶心前台这女的,随即娇滴滴地喊道:“周医生,你等等我呗?” 说完,便瞧见那轻盈的身影朝楼梯上一路小跑去,前台小姐姐气的脸一阵白一阵紫。 女人这亲昵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是周凛城的女朋友。 博爱心理诊所的招牌居然有女朋友了对于博爱诊所的工作人员来说当然是一件很轰动的事。 于是,在办公室关上的那一刻,一位同事扒着办公室门,笑眯眯地道喜:“恭喜啊,周医生!” 看着同事伸长脖子努力往办公室里面看的模样。 周凛城哭笑不得,但他身高颀长,现在又站在办公室门口,同事根本没机会看到什么便被眼前的男人用手控制着脑袋往旁边转。 “没有的事,忙去你的!” 说罢,便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而里面的女人已经卸掉了全副武装,正在慢悠悠地走着步。 百无聊赖地欣赏着他的办公区域,以及橱窗上的奖状,奖杯,锦旗。 多不胜数。 确实是个优秀的男人,秦熙悦认可地挑了挑眉。 “别碰。”身后的男人沉声叱道。 冷不丁地把秦熙悦吓了一个激灵,还有几分距离就能触碰到奖杯的指尖都轻颤了几下。 “周医生,温柔点,我小时候被狗吓过。”秦熙悦做作地拍了拍胸口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胆子小呢。” 周凛城双手环胸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装模作样,喝了一口水润润喉才评价道:“秦小姐真是说笑,你刚才骂街的模样可比狗吓人多了。” “而且,小狗挺可爱的。” “不过秦小姐去走t台真是影视圈的损失。” 男人说话不疾不徐,语气温和地像在说着今天吃什么,今天天气如何。 但实则从唇里吐出来的每个字眼都诛心。 秦熙悦笑意蓦然敛起,将手里的便当盒丢在了办公桌上,声音冷冰冰地说道:“我爸让我给你送来的。” 周凛城淡淡地扫了一眼办公桌上那个粉色的便当盒,语气礼貌地说道:“帮我谢谢令尊。” 除了这句话之外,男人没有一丝要打开便当盒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再看桌上的文件。 秦熙悦眉头紧皱,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会以为我在里面下毒了?” 扑面而来的香水味让周凛城倍感不适。 他身体稍稍往后靠,双手交叠在胸前:“那倒不会,秦小姐亲自下厨,周某无福消受。” 意思很明确,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但我也没兴趣品尝。 除了在时晏礼那受过挫,其次就是这一刻。 秦熙悦不爽到了极点,但她没忘此行的目的。 手心的软肉都要掐烂,也只得笑着说道:“周医生真爱说笑,不知道周医生今天有没有空呢?” “没空。” 几乎没有经过一秒钟的回答。 “你要干嘛呢?” “上班。” “我打听过了,你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 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周凛城眸底已有几分不耐,语气生硬:“没空。” 看着男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 秦熙悦也恼火,拿起手机贴向耳边作势往外走去,嘴里还说着:“那我就只能打电话告诉周叔叔,你凶我还赶我走了。” “叔叔啊” 话音未落,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行至身后,贴着耳边的手机也被夺走。 而手机界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傻逼。 再抬眸一看,眼前的女人笑吟吟地望着他,明艳的小脸上尽是得逞的狡黠。 周凛城拇指用力关上了手机,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若不是周家该死的礼节,他真想直接把这女的丢出去。 思及此,他几乎是咬着牙地问道:“去哪。” 第58章 沈允儿生日 今天是沈允儿的22岁生日。 按照沈家夫妇的意愿,定是大办,虽然沈允儿极力要求低调低调,沈祁安也应和着低调。 但从那二十二层的蛋糕和香槟塔来说,大概是低调失败了。 不过还是顾忌到沈允儿的事业处于上升期,生日宴便安排在了沈家的别墅。 到场的也都是亲朋好友,还有世家的一些长辈,更是安排了无人机在别墅的上空盘旋,检测别墅四周有无可疑人物在偷拍。 沈父沈德与好友寒暄片刻,便转过身扫视了好几遍人群直到锁定在香槟塔旁边站着的少女,扬声道:“允儿。” 听到父亲的叫唤,沈允儿才回过神,迎声望去便瞧见笑的一脸慈爱的父亲在朝她招手。 而站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她也认得。 那是一张与她心上人有几分相似的脸。 沈允儿提着裙摆,款款地走了过去,礼貌地鞠了一躬:“凌叔叔好。” 而唤作凌叔叔的中年男人正是凌苏禾的父亲——凌一鸣 凌一鸣将手里的礼物递去,语气温柔地夸赞道:“我们允儿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都是大明星了!” “要不给叔叔签个名?这样叔叔以后的公司倒了,还能靠你的签名去卖个好价钱!” 长辈的揶揄让沈允儿脸上一羞,她双手接过礼物,尴尬地笑道:“谢谢凌叔叔,您就别打趣我了!” “哈哈哈哈!”凌一鸣朗声一笑,望向眼前的小姑娘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欣慰地感叹:“真是长大了啊!” “是啊,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多年,连允儿都准备毕业了。”沈德手掌搂了搂女儿,眼里尽是担忧与怜爱。 自从她搬出去沈家后,沈德就没有一天一时一分不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 眼下看来,孩子确实是长大了,不需要他的庇护了。 这样想想,一丝辛酸之意涌上心头。 沈德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法,话锋一转地说道:“再说了,你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倒闭呢!你退休了不还有苏禾撑着吗!” “呸!靠他!气死我就有他的份。” 提到这个儿子,凌一鸣立刻沉了脸。 好不容易盼着他在边外回来了,也和二老承诺过了不会再往那危险的前线冲了,结果没几天又先斩后奏接了去z国的任务。 近年来,z国最北的区域一直不太平,最离谱的一次还发生了枪战。 这下,可真是把凌一鸣这位盼着儿子结婚生子的老父亲给气坏了。 凌苏禾也很自觉带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火速地滚出了家门。 但凌一鸣视线还是俏咪咪地扫视着人群里的年轻人们,希望能看到那个逆子。 沈德知道好友的嘴硬,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看祁安不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也不谈个女朋友,两父子有什么就要好好表达。” “更何况苏禾这个工作性质,好久不着一次家,别以为这个和他生气!他也很辛苦!” 沈德的一番话到底是让凌一鸣的怒气减少了一些, 须臾,他叹了一口气:“我明白。” 许多人都赞他凌一鸣的儿子是一位人民英雄,他何尝不骄傲? 只是作为父亲来说,他只希望这混小子能够平平安安,仅此而已。 而两人连一顿晚餐都未能好好坐下来吃过。 想到这,凌一鸣心口沉闷,只是暗暗地想着,如果等会儿见到这小子了。 一定亲口和他说一声——注意安全,平安归家。 不止他一个人在等门口出现那张脸,沈允儿也同样在期待着,直到门口走来一位清冷的美人。 “笙笙!” 沈允儿激动地伸长手臂在空中挥着。 看着闺蜜在门口驻足便知她也在寻找自己。 而眼前人群已经遮住她们两人的视线。 沈允儿提着裙摆欲要去门口找她,转身前仍不忘礼节地说道:“爸爸,凌叔叔,你们慢慢聊,我去接我的好朋友。” “好,去。”沈德知道女儿在学校有个好朋友叫姜晚笙。 大概要接的就是这个女孩子,便也欣然放了人。 “借过,借过。”沈允儿穿过人群终于来到她的面前。 她叉着腰喘着气缓了缓,才眨了眨眼递去了一个k,吊儿郎当地说道:“美人儿,给大爷个微信呗?” 姜晚笙抬起双臂将少女脑袋上的皇冠扶正,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边儿去!” 其实姜晚笙根本没用多少力,这一巴掌打在手背上不痛不痒。 但沈允儿还是嘴里发出一声“嘶”的吃痛声,眼眶瞬间红了,一脸无辜地说道:“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哥哥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姜晚笙已经习惯自家闺蜜时不时就飙戏。 以往她都会看着她演,但今天是她生日,便也配合地说道:“呦,妹妹是塑料袋吗那么能装呀!!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呀!” 沈允儿更加来劲,指尖颤颤巍巍地去拉过她的手,语气带有哀求地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有气,你骂,你骂完了就舒服了。” “但你对我撒气了,能不能就成全我和哥哥呢?” “我们是真爱。”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脸上假意地擦眼泪。 姜晚笙拂掉了她的手,嘴里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声,轻蔑地说道:“就一个垃圾?你也要求着要?” “没事,姐姐成全你了!滚!” “谢谢姐姐,谢谢谢谢!”沈允儿欣喜若狂地捂住嘴巴,又鞠躬道:“姐姐你太伟大了!” 姜晚笙也学着她的模样,“不客气!妹妹不客气!妹妹你可太贱了!” 于是门口就上演着这一莫名其妙的一出戏码。 不停地“谢谢姐姐。”和“妹妹不客气”中无限循环,来回跳跃。 但终究是要脸的,还会压低声音,直到两人再也憋不住,快要破功时。 身后传来了一声男性醇厚的低笑声:“时总,我倒是不知道我妹妹原来对你如此情深义重啊。” 还沉浸在戏中的两人瞬间吓了一激灵,笑容僵在脸上,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但还是缓缓转过身去。 而站在沈祁安旁边的男人,俊美异常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眼眸泛着冷光,意味深长地地说道:“谁说不是呢。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姜小姐是如此大方的人呢。” 第59章 时宴礼护花使者 姜晚笙还未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 时晏礼便已从她的面前径直路过走了进去,仿佛只是陌生人一般,余光都未分她一寸。 时晏礼按照礼节先去和两位世家叔伯打了招呼,便被几个男士如众星拱月般跟在他身边敬酒。 而他被围在中间,虽然只是个背影,但身形修长,气质凌然,一身修身而裁的黑衬衫勾勒出藏在里面的宽肩窄腰,浑身散发着矜贵的疏离感。 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人心间。 有人生来便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我去,时总太够意思了,这个新款包包可贵了!五十多万呢!” 身旁的惊呼声将姜晚笙思绪拉回。 姜晚笙收回了视线,望向闺蜜双手捧着的礼盒,这款包包确实价格不菲。 但颜色粉嫩的很,一看就不是时晏礼的风格。 估计是相助理挑的。 “确实挺好看。” 注意到闺蜜的不对劲,沈允儿把礼盒的盒子盖上,倾身小声地问道:“你和时总怎么了?吵架了?” 姜晚笙睫毛垂下,眸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暗色,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甚至比当初还要恶劣。 其实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到时晏礼了,好像头发短了,晒黑了一点? “笙笙,其实我觉得时总对你挺好的。”沈允儿挽住她的手臂,眼神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才附在她耳边说道:“这个贵圈两家联姻并不是稀罕的事,但这样对联姻的妻子是极少的,可以说几乎是没有!” “你看,就那对也是联姻!” 姜晚笙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妻,郎才女貌。 “老公是影视圈里出名的导演,妻子也是圈里影视的百万配音员,圈里的人都称赞两人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但她们其实是各玩各的,昨天他老公还在酒店玩多人ga呢!” 沈允儿越说越起劲,手掌遮挡住的嘴巴发出贱兮兮的笑声,屁股一扭撞了撞闺蜜的胯骨。 “哎呦!”姜晚笙摸了摸被撞的地方,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分点!” 她知道,沈允儿是在有意调解她的情绪。 只是听完这个故事,姜晚笙再抬眸往那边望去,这对夫妻仍是挽着手,面带微笑地面对众人。 而女人附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男人回答之后。 女人立刻撇过了头,而那扬起的嘴角也瞬间耷拉下来,哪还有一丝笑意? 其实不需对比,她知道,时晏礼确实做的极好。 发呆之际,沈允儿的母亲苏琪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边,轻声唤道:“允儿,晚笙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跑到这来了。” 姜晚笙礼貌地点了点头:“阿姨好。” “晚笙今晚好漂亮呀。”沈允儿的母亲苏琪面带微笑,不吝赞美。 她平日里也见过女儿的这个大学闺蜜,几次见面都是素颜都如此美丽。 今日化了一点小妆更是惊艳到了。 “妈妈!夸夸我呀!你偏心呀!”沈允儿噘着嘴,故作不满地说道。 但那眼里尽是笑意,哪有一点不满?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多点人去爱姜晚笙! 她值得! 听到女儿这么说,苏琪立刻眯着眼瞄了她好几眼,才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道:“嗯!我们沈美女也是有几分姿色!” 沈允儿朗声一笑,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道:“哈哈哈哈苏女士有眼光!” “好啦好啦!站好了!”苏琪无奈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语气里满是宠溺地说道:“快去补个口红,生日宴要开始咯。” “啊?”沈允儿搂着母亲的手臂堪堪地落下,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离定好开始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再望向那扇开着的门,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再等等。”沈允儿喃喃着。 再等等,或许他就会来了 手表转动的分针秒针并不会随一个人的期盼而行走缓慢。 直到那根针有规律地行走了一圈又绕回到了原点。 沈允儿这颗温热的心也逐渐变冷,眸里的光瞬间陨灭。 沈允儿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眸压了压情绪,牵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开始妈妈。” 等不到了。 我也,不等了。 “欢迎大家百忙之中莅临寒舍参加我的生日宴,希望大家今夜玩个痛快,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沈允儿站在舞台上,将沈祁安的助理给她精心准备的稿子揉成了一团废纸,拿着话筒讲出了属于自己风格的开场白。 台下的人也被这一豪迈的发言逗乐,站在她身边的父母和兄长也只能无奈地相视一笑,皆是宠爱和纵容。 姜晚笙拿出手机调整角度给今日的小公主拍着照,低笑道:“这确实很沈允儿!” 而耳畔边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气息:“您好,小姐。” 偏眸望去,一张陌生的面孔近在咫尺。 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姜晚笙瞳孔骤缩,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今晚穿的又是高跟鞋,根本不受控制,直到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力而健硕的臂弯也横在自己的腰上从身后拥住了她,熟悉的木质香调传来鼻息的那一刻,姜晚笙望见了手腕处的那块金表,提在嗓子眼的这颗心瞬间松了下来。 她知道,是他。 待怀里的人站稳后,时晏礼拥着她的手才落下插进西裤口袋里一点点攥紧,克制自己想要拥抱她的欲望。 姜晚笙是典型的骨相美人,今天她穿着一件挂脖v领红色复古长裙,头发专门弄成了大波浪不像平常那般随意,脸上描了精致的妆容,上扬的眼线配上浆果色的红唇。 冷艳非常,风情万种。 无意漏出的蝴蝶骨被长发遮住,正是这般若隐若现,才更加勾人。 这是时晏礼第一次见她穿这样颜色的裙子,惊艳的不止四座,还有他。 克制着自己一眼都没看她,而余光处处皆是她。 而这位也正是来搭讪的公子哥,他从女人走进来那一刻就注意到她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还是个不好惹的! “时时总。” 时晏礼抬眸,不露痕迹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声音极其冰冷,带着讥讽的气息开口道:“这是沈家千金的生日宴,不是你的相亲会。” “懂?” “啊我懂我懂!抱歉。” 男人被说的无地自容,挠了挠后脑勺,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姜晚笙知道时晏礼这个名字在东城是有一定的震慑力,当真没想到已经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 “谢谢。” 两人太久不说话了,姜晚笙觉得十分生疏 时晏礼并未承下这个道谢, 他目视前方一言不发,手臂伸长递到她面前,手腕处搭着的是一件西服外套11 这是他刚才从车里拿下来的。 姜晚笙有些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怎么?” “穿上。”时晏礼掂了掂外套,视线定格在她冷艳的脸上。 某种情绪在眸中翻涌,终是平静地别开视线,声音磁性而冷漠地说道:“我是来参加生日宴,而不是来当护花使者的。” “穿上。” 第60章 糟糕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姜晚笙不喜欢过生日,也不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 而作为今晚生日宴的主人公当然还要留在下面应酬着宾客。 而她早早就端着红酒躲到了沈允儿的房间阳台,享受这一刻的悠然自得。 摆在茶几上的手机正放着免提播放外婆发来的语音。 “姩姩,这个季节正是柚子成熟的好时刻,柚子肉可甜了,婆婆觉得你一定爱吃!” “姩姩,你知道吗,婆婆今天跟着视频教程学会做焖饭了,网上说这是年轻人爱吃的!到时候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婆婆今天被隔壁王婶拉去广场跳舞了,哎真是学不会啊!” 外婆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温柔和蔼,隔着屏幕,姜晚笙仿佛看到了那双慈爱含笑的眉眼。 姜晚笙回了一句语音:“婆婆你太厉害啦!” 那边很快回复,但语调却不像前几条语音那么欢乐:“姩姩,你最近过的好不好?婆婆最近梦到你爸爸妈妈了。” 语音空白了好几秒,听到了老人的哽咽声说道:“你爸爸妈妈怪婆婆没有能照顾好你。” 提到父母,姜晚笙心里一沉,拇指反复地摁了好几次语音按键,想要说些什么宽慰外婆的心情。 可她的情绪也装不出来欢乐了 她看了看日期,父母的祭日确实也快到了。 姜晚笙的思绪飘得很远,这颗心如同瓶子里的沙翻江倒海般翻腾,满心期待却被突然而来的噩耗迎面一击! 那种崩溃,永生难忘。 直到房门被从外面打开,穿着礼服裙的女孩手里举着一瓶酒,踉踉跄跄地走进来,高声欢呼:“笙笙!我今天22岁啦!” 一看这个状态就是微醺了。 姜晚笙赶忙起身扶住她,还不忘拿起手机回复道:“外婆,我这里有事,你赶快休息!我准备回去陪你啦!” 说完,便把手机丢在了柔软的床上,肩膀上的力量压得她身体有些吃力。 “我太开心啦!我终于不是那个小孩子啦!”沈允儿挣脱了她的束缚,整个身体靠在阳台栏杆上,双手胡乱地挥着喊道:“太好啦!” 只是她嘴角的笑容越张扬,眼泪也越放肆地流淌在脸上。 姜晚笙知道她今晚不开心,因为凌苏禾缺席了这场生日宴。 而一个人在不开心的状态下还要学着强颜欢笑地去应付这些场合。 是每一个成年人必修的课程。 “笙笙,你知道吗,我十六岁那年被凌苏禾抓到了写情书,他说我还小不能早恋,我问他几岁才算是大人。” “他说二十二岁,二十二岁才是大人,才能恋爱!” “但不是的,十八岁,他就和叶妤恋爱了!他也没有二十二!” “现在,我二十二了,可我还是没爱到我十六岁就想爱的人。” “他还是把我当妹妹,就只是好朋友的妹妹!” 姜晚笙安静地听着她发泄。 她与沈允儿的性格一直是互补的,沈允儿热烈勇敢,是天生乐派。 很少有难过的时候,但一旦难过,任何人的安慰都不能好。 沈允儿身体缓缓地蹲下来,双手枕在膝盖上,整张脸都埋在了手臂上。 她忍了又忍,还是憋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姜晚笙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细语地安慰:“允儿,我在呢。” 少女的呜咽声将这个夜拖得长寂无比。 呜咽声中总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字眼,尽管听不清楚一个完整的句子,但也听到了三个字——凌苏禾。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沈允儿猛地抬起脑袋,手背用力地在脸上胡乱地蹭了蹭欲要擦掉眼泪,也蹭花了妆容。 但她丝毫不在意,只是一股劲儿往房间跑去,胡乱地翻着什么。 姜晚笙也赶紧跟了进来,看着眼前着急的人儿,疑惑地问道:“允儿你找什么呢?你告诉我,我帮你找。” “一个蓝色的礼盒!是凌苏禾托我哥拿给我的生日礼物!”沈允儿掀开了被子,又拎起枕头往地上扔去,嘴里嘟嘟囔囔道:“去哪了呢,这个混蛋送的礼物丢哪去了!” 这哪里是找礼物?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在抄家。 姜晚笙无奈扶额,视线淡淡地扫了一圈房间,直至身后的柜子第二层上摆放着一个蓝色的礼盒。 “是这个吗?”姜晚笙伸手拿下礼盒,问道。 闻言,沈允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眨了眨眼看清楚了闺蜜手上的礼盒,眼前一亮道:“对!是它!” 随即便阔步朝这边走来,夺过了礼盒径直地朝阳台走去,扬起手臂便朝前面扔去:“凌苏禾你个骗子去死!” “哎!” 姜晚笙还未来得及阻止。 便瞧见那精美的礼盒已经在空中以一个完美抛物线抛出,最后落在了后花园的游泳池里,溅出了一阵水花 沈允儿眼眶通红,望着水池里飘荡在水面上的礼盒,心里的苦涩蔓延至四肢骨骸。 须臾,无力地喃喃道:“骗子。” 她的视线并无对焦,哭过的眼眸如被水洗涤过的宝石此刻泛着幽幽的亮光,望着那水面上的一圈圈涟漪出了神。 姜晚笙知道她平静下来了,也放心地端起酒轻抿了一口润润喉,才问道:“允儿,你说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啊? 她在感情上就是一个糟糕的迟钝者。 连时晏礼对她真好这件事是在从第三个人嘴里得知后。 她才突然开始去回想过去的那些细节,去自我证实这个命题。 沈允儿看到姜晚笙眼里的懵懂。 她这个闺蜜对什么都通透,唯独爱情。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她灌了一口酒压压心里的翻涌,嘴角上扬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侃侃而谈道:“喜欢一个人就是,你会开始期待他回消息,你会吃醋他和其他女的走的太近,你会想方设法地对他好。” “你会变得患得患失,你会疑神疑鬼,变得敏感小气,变得不再像你自己!” “你会难过,会委屈,会掉眼泪。” “但只要见到这个人,你会开心。” 闺蜜说的话像跌宕起伏的音符绕过耳际坠到心尖。 姜晚笙的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了那张冷峻的脸。 晚风微拂吹乱了她的头发。 姜晚笙搂紧了披在身上的西服外套,属于男人木质调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她忽然想到了今日环着她腰肢的那只有力的小臂。 他总是能在任何场合适时地给自己解围。 而腰肢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像是凭空生出的藤蔓。 顺着腰线,脖颈,自下而上缠绕至心尖,缠的她心尖发颤,心跳加速。 过往那些稍纵即逝而未来得及探究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姜晚笙眉头轻拧,低语道:“糟糕了。” 沈允儿望着她:“怎么了?” “糟糕了。” 姜晚笙托腮,抬头望着皎洁的月色,莞尔一笑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第61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沈允儿睡着了,准确来说是喝醉了。 因为在她看到姜晚笙终于确认自己的心思之后非常激动,直接把藏在房间衣柜里的红酒给干了! 现在满脸通红像猴屁股一样躺在床上,还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嘴里骂咧咧道:“凌苏禾混蛋!混蛋!” “好了,好了。”姜晚笙手里拿着卸妆湿巾认真地擦拭着,哄着她像哄小孩一样:“乖一点乖一点!” “好!” 沈允儿非常听话地不动弹了,闭上了眼睛任她在脸上操作。 见况,姜晚笙赶紧还不忘把手机声音关了怼脸先拍几张丑照。 暗自欣赏过后便加速了手上的动作,终于把妆卸完了。 “允儿,你先休息,我下楼和阿姨说一声,很晚了。” 姜晚笙把卸妆湿巾丢进了垃圾桶,才伸出指尖将贴在沈允儿脸颊上的碎发轻轻往耳后别去。 一张漂亮清透的小脸呈现在眼前。 只是当她要起身时,床上的人儿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姜晚笙顺着手腕处往上望去。 沈允儿并未睁眼,只是紧攥着手腕的五指又如此用力,小嘴唧几下,迷迷糊糊地说道:“姩姩,你一定要幸福。” “我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会有人爱你,护你,就万分感激。” 姜晚笙眼睛一热,喉咙如梗着一根鱼刺般,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酒后吐真言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她竟不知酒后真言竟能如此温暖人心。 以至于,当姜晚笙后来置身于黑暗时,都因为沈允儿今晚的这句真言而想要再努力一下。 努力去爱这个世界。 生日宴已经接近尾声,姜晚笙下楼便看见沈允儿的母亲苏琪正在楼下与各家太太交谈甚欢。 而她刚好背对着楼梯口,好在站在她对面的太太提醒了她。 苏琪转身望去,在望清小姑娘面容的那一刻脸上的疑惑一瞬由笑容取代,柔声唤道:“笙笙。” 姜晚笙主动迎了上去:“阿姨,允儿有点喝多了已经在楼上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 “嘿!我还是第一次见主角先回去睡觉的!”苏琪无奈地笑了:“罢了,随她。” 作为母亲,这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女儿,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今天心情不好? 话锋一转问道:“笙笙你家住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姜晚笙连忙推脱:“阿姨不用的,不用那么麻烦,我叫滴滴就好了!” “不可以的,你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我现在让你沈叔叔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话落,苏琪就要转身去找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沉稳的男声比她的动作快了一些。 时宴礼走了过来:“苏姨, 我送她回去。” 两人是夫妻关系这件事,世交的长辈们都不知道。 而苏琪更是从小看着时晏礼长大的,他一向性子冷淡,从小到大从来不乏女生爱慕追求,但他都不屑搭理。 今天怎么开窍了? 但是看两人站在一起,又是这般的搭配? 苏琪挑了挑眉,打趣道:“时总不忙啊?” 时晏礼顶着长辈的揶揄的眼神走近了几步站直在女人身边。 他抬起指尖轻蹭了蹭鼻尖,镇定地说道:“忙的,但这不是给您们分担工作量吗。“ “嗤。”苏琪懒得拆穿他但也没立刻应下。 只是望着站在一旁的小姑娘问道:“笙笙,这是允儿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今晚就让他送你回去可以吗?” 姜晚笙没有拒绝,她也不想拒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道:“可以!” 这个回答倒是让时晏礼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原以为这小娇妻又会礼貌地推脱,他想好了一堆说辞去说服她,此刻倒是不需要浪费口水了。 怎么今天那么乖?难不成又喝多了? 姜晚笙努力忽视着头顶的炙热眼神,不经意地撇了他一眼,先发制人地说道:“走。” 看着那抹往前走的窈窕倩影,时晏礼宇眉紧皱,暗暗笃定——看来确实醉的不轻,都敢命令我了。 只是还未走到门口,便碰到了“熟人”——秦熙悦。 姜晚笙本可以直接避开,但却因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而顿足在了原地。 周医生? 他怎么会在这?还和秦熙悦在一起 而周凛城也注意到了她,他第一反应便是转身离开,但秦熙悦却挽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秦熙悦什么都没做,只是和周凛城一同站在原地。 她俏抬眼,望见了男人那双温柔的眉目有震惊,慌张,还有一丝克制的悸动。 这是一个男人对喜欢的女人才会有的表情。 她心里一紧,随后是愤怒与嫉妒涌上心头。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喜欢姜晚笙? 秦熙悦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手心的软肉都要掐烂了,但最起码她已经验证了她心中所想——姜晚笙是周凛城的病人。 “你站在这干什么?”时晏礼站在她身后问道。 姜晚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碰到熟人了。” 她相信,凭周凛城的职业素养并不会透露自己的病情给秦熙悦。 只是觉得,周医生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和秦熙悦一起? 难道秦熙悦救过他的命? 时晏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确实是个熟人。 但站在女人身边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参与这种场合。 这人,他知道,是周家的长子周凛城。 明明是第一次见,为什么会有种敌意? 时晏礼垂眸睨了一眼小娇妻,手掌张开覆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将她侧着的脑袋扭正回来,冷嗤道:“熟个屁。” 第62章 时宴礼被小娇妻“恐吓” 十一月初的东城昼夜温差大,白天烈日高照,夜晚凉风徐徐。 天上布满了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躺在黑色的幕布上。 车子飞速地行驶,右边的窗开了三分之二。 美人儿倚靠在车窗处任风吹乱了头发,并没一丝恼意。 她微眯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嘴里还随着车载音乐轻轻哼着小曲儿。 只是这样的惬意并没维持多久,便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压迫感。 姜晚笙蓦然睁开眼眸,无措地问道:“怎怎么了?” 在上车时她把外套脱了,此时裙子露背的肌肤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触感,在轻轻地蹭着她的肌肤,勾起丝丝痒意。 那是时晏礼的胸针。 时晏礼并没说话,如黑曜石般泛着光泽的眼眸轻瞥了一眼女人柔软泛红的耳垂,许是为了搭配这件复古的红色吊带挂脖裙子,还佩戴了一对珍珠耳夹。 欣赏了几秒钟,搭在按钮上的中指轻摁,车窗徐徐向上,男人也回到了原位,身后的压迫感随着晚风瞬间消失。 姜晚笙呼吸一松,睫毛柔软地垂了下来,喃喃道:“原来是为了关窗啊。” 闻言,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眸底尽是玩味之色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她,似乎在说——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干嘛? 姜晚笙撇了撇唇,斜眸轻瞪了他一眼便目视前方不再搭理他。 时晏礼见好就收,指尖搭在太阳穴处轻轻揉着,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认识周凛城?” 姜晚笙心里一紧,她头埋很低,但时晏礼还是还是捕捉到了那张漂亮的小脸上一闪而过的无措。 不用她回答,他也懂得。 而她这般沉默,时晏礼也做好了准备。 她还是如往常一般什么都不会说,只是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颗心还是控制不住地下沉 虚覆在眉眼处的手掌心恰好挡住了他落寞的眼神。 薄唇微微翘起,透着若隐若现的讥笑之意,瞬息无痕。 当这颗心快沉到底时,一声慵懒绵软的嗓音在身边及时地传来、 她说:认识的。 姜晚笙抬手将侧在一缕秀发别向耳后,姣好的侧颜全然暴露在空气中,肤如凝脂,唇红嫣然。 她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坦诚而又炙热。 时晏礼努力忽视妻子灼热的视线,也克制心中泛起的雀跃。 喉结滚动了两下,鼻音淡淡地发出了一个“嗯。” 真没出息啊时宴礼! 一个已知的答案只是从她嘴里出来罢了,这都能让你那么开心! 车子已经停在瑰园居门口许久,坐在副驾的相佳豪咳了咳提醒道:“时总,夫人,到了。” 率先回过神的是姜晚笙,她望向前方说道:“好的,辛苦。” 时晏礼轻抬下颚,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说道:“回去。” 闻言,姜晚笙扣住车门的手顿住了,回头疑惑地问道:“你不回家吗?” “不回。”时晏礼垂眸睨了一眼手腕处的金表,他今晚还要去见东城公安局的局长。 “哦,拜拜。”姜晚笙一看便知道他今晚有事也不再啰嗦直接下了车。 只是快走到门口,就停在了原地。 几乎是犹豫没有超过三秒钟直接转身走到了迈巴赫的另一边后座的车窗前。 轻轻叩了叩车窗。 车窗徐徐摇下。 男人的侧颜轮廓锋利而又清隽,夹烟的手搭了出来,一点猩红闪烁明灭,衬得那白皙修长的指骨愈发冷感消沉。 刚抽了一口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问道:“怎么了?” 姜晚笙微微弯腰与他平视,舔了舔下唇似有一丝难为情,但半晌还是说道:“医生说那只受伤的猫猫在慢慢恢复了,大概半个月就能接回来。” “它的名字还没取。” 时晏礼夹着烟的指尖颤抖了几下,眼眸微眯地撇了她一眼,语速极慢地问道:“你意思是让我给那只小破猫取名字?” “对!”姜晚笙点了点头,又认真地说道:“不是小破猫,医生说了它是一只长毛加菲猫,很漂亮的!”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时晏礼心里一乐,极力地控制着微翘的嘴角,深沉地附和道:“知道了。” “我会给那只小破猫取个好名字的。” “啧。”姜晚笙咂舌,看出了时晏礼就是故意与自己作对的,已经不想再纠正他了。 时晏礼心情莫名愉悦,夹着烟的指尖递向唇边欲要吸一口。 只是一刹那间,唇边的烟竟被一个黑影从车窗外伸进来夺去,速度快的他都没看清楚是什么。 猩红的烟已经被她把玩在那纤纤玉指间。 时晏礼没想到小姑娘如此胆大,眸里呆滞了一瞬,才沉声地问道:“有没有烫到?” 姜晚笙将烟丢在地上,高跟鞋狠狠地在上面踩了几下直到最后一丝火花熄灭。 她眉头轻拧,压低音量地恐吓道:“时总,我外婆隔壁家的王伯伯就是因为抽烟抽的坟头草都挺高了。” 说完也不顾男人的反应直接拍了拍驾驶座的椅子,面带微笑地叮嘱道:“相助理,麻烦您等会儿看着时总,别让他喝酒。” 相佳豪掐着大腿才让自己没笑出来,恭敬地应道:“好的夫人。” 得到这句回应,姜晚笙也不再多说,傲娇地抬起下巴,直接转身就走,余光都未分半点。 直到一楼大厅和二楼的房间灯亮了,置于座位上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安全到家的微信。 时晏礼才回过神来。 望着落地窗前摇摇晃晃的那抹身影,男人深眸里泛起丝丝柔光,唇边不经意地扬起一点淡淡的弧度。 胆肥了啊姜晚笙。 顷刻又恢复平日里淡漠的模样,语气平静地说道:“开车。” 拿一个监控说容易也容易,不容易也不容易。 但大抵是时晏礼的人情,东城局长什么都没说,赶忙托人连夜将那个区域的监控调出来。 东城局长殷勤地笑着:“时总,规定时间的监控都在这了,你是要找什么?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帮你找?” 时晏礼将u盘收起:“不用,谢了。” “哪里的话!警校的学生拥有如此良好的学习环境都是靠时总您的投资修建。”东城局长笑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端起酒杯:“来,时总,我敬您一杯!” 时晏礼刚要伸出手,只是指尖在快触碰在杯身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出家里小娇妻“恶狠狠”恐吓的模样,薄唇勾了勾。 注意到男人的动作,东城局长问道:“怎么了?” “我以茶代酒。” 时晏礼手偏移了一些距离端起了茶杯,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语气散漫却有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说道:“家里的小猫不喜欢酒味。” 第63章 沈允儿给姜晚笙买qqny 时晏礼昨晚也没回家,但他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句话都不说,而是留了一条微信告诉她。 姜晚笙并没有一丝不悦,或许是心里的疑惑豁然开朗,今晚的睡眠质量好了些许。 今天起来还是被沈允儿打电话吵醒的。 刚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了哀嚎声。 “完了完了完了啊!” “我怎么黑眼圈那么重啊!我嗓子还哑了!完了啊!” “我昨晚打仗去了?” 好在姜晚笙早有所防备,电话只是开了免提放在另一边的枕头。 待那边哀嚎完了,她才转过身去,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应道:“那倒没有打仗,但是也确实很豪迈!” 沈允儿拍了拍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晕啊宝,我经纪人特地放了我的假,跟你约会去啊?” “也行,今天不用去公司。”姜晚笙睁开了眼睛,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刚好我要去买一两件衣服。” 姜晚笙当然不是给自己买的,昨天周凛城已经和她说了这家牌子的男装店位置。 当走到门前,沈允儿才反应过来。 她捂着嘴巴激动地在男装店门口蹦蹦跳跳,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眼里的笑意蔓延开来。 姜晚笙一脸无奈,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说道:“别跳了,知道的是衣服店,不知道的以为马戏团来表演。” “不行不行!我忒激动了!”沈允儿眼睛眨呀眨,嘴里发出一串贱兮兮的笑声, 调侃道:“终于醒悟过来了呀姜小姐!拿下男人第一步,给他买一件白衬衫!让他办公都想到你!” “哎呦哎呦哎呦喂!” 姜晚笙被说的小脸直发烫, 她才没想那么多呢! 只是想着时晏礼给她送了一双鞋,那她也应该买点什么礼物回赠! 眼看着闺蜜这嘴越说越没谱,赶忙拉住她往店里走去:“好了好了,快进去!” “欢迎光临。”店员迎了上来。 “两位想买什么款式的男装?是polo衫还是衬衫?” 姜晚笙扫了一眼店里简约而不失奢华的陈设,弯唇应道:“衬衫。” “这边请!”店员面带微笑,迎着顾客来到另一个区域:“这里有蓝色,黑色,白色,请问小姐您是买给男朋友还是父亲呢?” 姜晚笙指尖轻轻翻着架子上陈列的衬衫,语气平淡地说道:“男朋友。” “哎呦。”沈允儿手肘撞了撞闺蜜的腰侧,撅着小嘴,重复地揶揄道:“男朋友呢!男朋友哦!” 其实男朋友这个称呼也没什么? 但从沈允儿嘴里蹦出来就总能让人忍俊不禁。 而站在一旁的店员也被两位小姑娘的互动给逗乐了。 姜晚笙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伸手勒住了闺蜜的脖子往下压:“我求求你了沈允儿,别叭叭了!丢人丢出家门了!” “咳咳咳!咳咳!”沈允儿被勒的整个人不停咳嗽,忙双手合十求饶着:“放咳咳放过我!” 姜晚笙手臂的力气松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松开。 而是垂眸,眼尾微挑地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小子保证! 多年的默契让两人都无需说话就能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沈允儿伸出了一个ok的手势,郑重地承诺:“我发誓!”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还连连说道:“我发誓,我不犯贱了,不然就罚我这辈子嫁不出去!” “呸呸呸!”姜晚笙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臂,对着一旁的店员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见笑了!” “没事没事。”服务员笑着地摆了摆手:“年轻人的友情就是让人羡慕的!我们这些出来工作其实很少再能遇到这样的知己好友了。” 听了这句话,姜晚笙与沈允儿都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笑。 “好了,快选衬衫。”沈允儿挽住她的手臂,指了其中一件衬衫问道:“你觉得这件怎样?” 姜晚笙顺着手势望去,是夹在中间的一件白色衬衫,布料是用着全球最华贵的真丝布料,触感冰凉舒服。 确实不错。 店员工作了那么多年自然明白顾客对这件衬衫挺满意,便趁热打铁地介绍道:“小姐,你品位真好,这是我们店里进的新款,仅有两件,都是均码。” “这个布料是不容易褶皱的,无论你怎么揉搓!” 沈允儿立刻接上话:“那敢情好呀!包上包上!” “好嘞!”店员火速地拿起衬衫去前台,好像怕下一秒就会反悔一样。 “哎?”姜晚笙看着女人疾步的背影有些语塞。 拉住一旁的闺蜜,拉低音量问道:“你发什么疯?” 沈允儿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你没听到店员说的吗?这衬衫布料不容易褶皱!” “听到了啊。”姜晚笙点了点头,摊平手掌又疑惑地问道:“那又怎样?” “啧!啧!啧!”沈允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撇了好几眼姜晚笙, 倾身覆在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你和时总在床上怎么折腾不就是不会皱了吗!” “嗡”的一声。 姜晚笙感觉脑袋都炸开了,一大堆不入流的画面瞬间闯入了脑海中,包括那夜不敢向外人道出的荒唐梦 “滚啊沈允儿!”姜晚笙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推了她肩膀一下便大步略过她朝前台走去,丝毫不顾身后的人儿放肆的笑声。 纯纯老司机!真要命了! 拿下这件衬衫之后,沈允儿便拉着姜晚笙走进了另一家店——女士内衣店。 姜晚笙本以为是沈允儿自己要买,也就自顾自地在一旁的玩手机,直到听到她说了一句:“麻烦把这几套都给我包起来,尺码尺码32b。” “嗯?”姜晚笙抬起头。 闺蜜之间起码还是知道的,这可不是沈允儿的尺码。 是她的 “你又干啥?” “你别管!”沈允儿转头又指着另一边的墙面,眼前一亮地说道:“哎哎哎!还有这一件!” 姜晚笙望了过去,墙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蕾丝qqny。。。 姜晚笙神情复杂:“别姐们” 沈允儿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叫万事俱备,年轻人难免擦枪走火!你也该换换款式了!” “你不能尺码不发育,款式也停留在小学生阶段啊!” 说着,沈允儿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女人,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打了个响指,一语敲定道:“再给你买一箱木瓜! 话落,姜晚笙震惊瞪大了眼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咽了咽口水,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真有那么小?? 这波算满载而归,女士内衣店的店员这个月业绩超额完成,笑的合不拢嘴地恭送两位财神爷出门。 两个小姑娘左右手都提着大包小包,互相打趣着走去了电梯处等电梯。 沈允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果然购物能解决女人的所有不开心!” “开心就好。”姜晚笙知道其实她心情沉闷。 只不过是装作的开心,所以今天也就任着她胡来。 只要她开心就好。 沈允儿当然也清楚,姜晚笙今天一直在纵容着她。 她心头涌上一阵感动,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有你真好啊笙笙。” 眼前的电梯门徐徐打开,姜晚笙抖了抖肩膀,揶揄道:“别矫情了,进去。” 肩膀上的重量一松,可身旁的人儿却未迈出一步。 只见她眉心凝聚着一丝淡淡的冷光望着电梯里的人,喃喃道:“是你” 第64章 姜晚笙护短,出言嘲讽凌苏禾初恋 姜晚笙怔愣住了。 她探究的目光从闺蜜的脸上缓缓移到电梯里站着的女人,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也是没有一丝犹豫,姜晚笙拉着沈允儿转身就要离开。 可还未走出两步,电梯里的女人出声喊道:“沈允儿,不搭电梯了吗?” 沈允儿心里一紧,停住脚步。 她转身望去,叶妤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画着淡妆。 她好像一向偏爱这种款式的长裙。 也知道这样淡雅淑女的风格适合她。 她始终含着笑容望着自己,但不知为什么,沈允儿从那双温柔的眉眼里愣是瞧出了几分挑衅的意思。 而如叶妤所想,眼前的小姑娘还是很要强地转过身朝自己走来。 她轻抬下颚,倔强地应道:“当然啊叶小姐!” 叶小姐? 姜晚笙眸光幽幽,没忍住地又瞥了几眼身边这个陌生的女人,果然,是凌苏禾的初恋。 本以为会一直沉默到电梯到一楼。 但叶妤还是率先打破了这一平静,她扭头问道:“听苏禾说,昨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快乐,不知道礼物你喜不喜欢?” 闻言,沈允儿心里一个咯噔,有个念头欲破竹而出。 她抿了抿唇,表情凝重地看着女人,蕴含着几分无声询问的意味。 叶妤笑了笑,温柔地说道:“那是我和苏禾一起挑给你的礼物。” “他说是给一个妹妹挑的礼物。” 女人故意咬着字眼,妹妹两个字让人彻底破防。 沈允儿心里沉闷的透不过气,手心的软肉都要掐烂了。 她只觉得女人的微笑就像一个迎面而来的重拳,要硬生生将她挡在身前的盔甲击碎。 原来是他们一起买的吗… 姜晚笙心上一沉,自然垂在大腿侧边的手暗暗地拉住了沈允儿的手腕。 顺势将她紧握的手指一根根拂开,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掌心, 似在安抚。 可叶妤还不满足这般的快感。 她装作看不到小姑娘的难过,继续说道:“不过,确实抱歉,苏禾昨晚在陪我,所以没能去参加你的生日,今天五点的飞机又要走了。” 女人嘴上说着抱歉,实则脸上隐隐得意像胜利者般彰显着优越感。 如此骄傲的沈允儿第一次说不出反击的话,她死死地咬着牙关,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与委屈。 姜晚笙再也忍不住,她直接将沈允儿拉到了身后。 自己往前迈了一步,将自己隔在沈允儿和叶妤的中间。 姜晚笙面若寒霜如山上的雪莲,一双美眸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似乎一眼能看透所有,令人不敢轻易妄动。 压迫感太强,一瞬间,叶妤脑海里浮现出凌苏禾的另一个好兄弟——时晏礼。 两人的气场相符 她瞳孔骤然一缩,扬起的嘴角堪堪地落下:“怎怎么了?” 叶妤身高不算矮,约莫也有165。 但姜晚笙今天穿了厚底鞋,此时两人站在一起,愣是只到姜晚笙的鼻子处,气势上已经输了。 姜晚笙轻掀眼皮,以一种犀利的目光轻撇了她几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久仰叶小姐的大名,一直听身边人提过凌苏禾的初恋。 “嗯具体怎么说的,我就不说了。” “不过老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 “果然,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啊。” 小姑娘话里的阴阳怪气太明显。 叶妤呼吸一滞,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语气生硬地说道:“有话直说,你什么意思?” 但叶妤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因为这位不认识的小姑娘说的话而忐忑不安,字字诛心。 过去分手是因为她的原因,但她并未实质性出轨。 只是异国他乡,生病时有人照顾确实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她自知没脸再求凌苏禾像以前那样爱她,但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他。 她似乎从来不知道,凌苏禾到底在朋友面前怎么提起自己? 而凌苏禾的朋友又怎么看待自己? 想到这,叶妤提着袋子的手蜷缩了一下,脸上再也撑不出来一点笑容。 看着女人微微泛红的眼眶。 姜晚笙并没有半分心软,红唇扬起一抹冷艳的笑容,声音冰冷地说道:“我意思是,叶小姐的格局太低,搞定不了凌苏禾便使那点小伎俩在允儿的身上。” “你是觉得允儿是沈氏的千金就不敢在公众场合轻易对你怎么样吗?” “叶小姐,你脑子太简单了,既然知道她是沈氏的千金便也知道沈祁安是出名的三好哥哥,你敢在允儿面前耍心眼你当真在东城不想呆下去了?” 面对着这般咄咄逼人,叶妤愣是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你” 这些,她当然都知道!! 所以她既羡慕沈允儿,又害怕,害怕自己唯一拥有的被她抢走。 而在姜晚笙眼里,眼前的女人只不过也只是靠这张脸博得同情分,但实则段位极短。 如果不是她掐着沈允儿的痛楚,沈允儿才不会被她这般拿捏! 姜晚笙也根本没有给她一丝回嘴的机会,轻蔑的眼神徐徐向下落至女人提着袋子的手。 细白的手腕处绑着绷带,绷带上还溢出了一丝血。 “叶小姐,都这个年代了,不会还玩自杀这一套?”姜晚笙嘴角轻扯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眼神里尽是玩味:“不过也没关系,生日宴年年有,但葬礼也就一次。 “凌苏禾这样的工作性质,他可是对生命很敬畏的人,当然要选择救命。” “不过,你这样威胁他,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 顿了顿,姜晚笙又走近了两步直到把她逼到电梯的墙面上,倾身覆在她耳边。 用着两人才听的到的音量,嘲讽道:“你这样狗急跳墙是因为你发现凌苏禾在意沈允儿?” “嗯?” 叶妤漂亮的脸蛋随着这些话一寸寸变得煞白。 她惊慌地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去,震惊的情绪溢满了胸口,双眼写满了不敢置信望着眼前的人 她怎么会知道 昨晚凌苏禾确实是想去参加生日的,无论叶妤怎么哀求都阻止不了他要去。 她只得道出沈允儿这小姑娘其实喜欢他的这一事。 原本想着他会很诧异,未曾想,他只是一脸平静望着自己,反问道:“所以呢?” 她开始慌了,她知道,凌苏禾已经不再把沈允儿当成好兄弟的妹妹看待。 叶妤第一次放下矜持,脱掉衣服主动地迎了上去,可换来的只有无情地拒绝。 心冷之下,在他离开后,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并给他发送了告别的信息。 如她所愿,凌苏禾没去成生日宴。 但她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夜里,男人望向她的目光,冰冷无温,满是失望与厌恶。 他说:叶妤,我不欠你的,如果要死,死远点。 第65章 姜晚笙做刺绣 女人的话就如针扎般狠狠地扎在沈允儿的心底,晶莹的眼泪早就充斥了眼眶。 但她死死地咬着唇,力度大的下唇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可她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眼神空洞麻木地望着街边的车水马龙,但还是泄出了一丝委屈和难过。 怎么会不难过呢? 姜晚笙轻叹了一口气,牵住了她的手:“难过就哭一下,失恋而已,不丢人!” 这句话像是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委屈的时候最受不住亲朋好友的一句问候。 沈允儿鼻尖一酸,仰头便“哇”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呜咽地喃喃道:“怎么可以那么欺负人的呀!不可以那么欺负人的啊!” 姜晚笙抬手压低了女人 脑袋上的鸭舌帽帽檐,轻轻拍了拍,语气放软地哄着:“哭出来就好了。” “呜呜呜呜,他只是把我当妹妹啊,凌苏禾怎么那么混蛋啊!”沈允儿哭的胡言乱语,直到把脸上的口罩都哭的湿透。 她将口罩摘下来,嫌弃地丢进了垃圾桶:“去他妈的狗屁形象!姐就要哭的快乐!” “噗嗤。”姜晚笙没忍住地笑了出来,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拭着她脸上流淌的小珍珠,眼里满是心疼。 这样不行,总得转移注意力。 姜晚笙左右张望了商业街附近的店铺,最后锁定在红绿灯的分岔路口一家甜品店。 “呀!”姜晚笙假意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一边暗悄悄地打量着闺蜜的神情一边望向那家甜品店,明知故问道:“那家粉色的店铺是什么店啊?” 果然,身旁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沈允儿哭声止住了,但眼泪还流淌着,她伸出手背在脸上胡乱地抹了几下,一抽一抽的问道:“哪哪家店啊?” 这般憨态实在可爱,姜晚笙抿唇憋着笑,故作正经地附和道:“路口那家店啊,看到了吗?” “哪里?”沈允儿眼眸微眯认真地张望了许久。 须臾,只见她双眼冒着精光,连连拍掌道:“哎!那有家水果店!” “走走走,买木瓜!” 啊??? 沈允儿的脑回路转的太快了,姜晚笙根本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小姑娘兴致勃勃地连拖带地朝那边去。 只得丧着脸地求饶道:“哎不是?姑奶奶你放过我!” “啊!我不去啊!” 只是任她怎么求,怎么喊,最后还是提了一大袋蛇皮袋的木瓜回瑰园居。 手机界面停留在三人的微信聊天记录,自从阁楼那件事后,姜晚笙和何汐宁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何汐宁便直接创了个群,大多是她和沈允儿在里面斗嘴,姜晚笙只在里面看着乐,偶尔插几句嘴。 就像现在,沈允儿在群里发了一大串的微信公众号文章。 辩题皆是——“木瓜的重要性”“木瓜养生的三大用处”“木瓜对女人有什么好处” 何汐宁压根没有问发这些公众号文章干什么,直接开始哈哈哈哈大笑,再接着嘲讽:“吃,是该补补!” 啧 再次被高中生嘲讽。 姜晚笙不爽地砸了砸舌,对着手机发了一个字“滚”便关上了屏。 她双手叉腰看着地上的一大袋木瓜只觉得脑门那根筋突突直跳,终究还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大袋到底要怎么解决啊 还有那十来件性感bar套装,还有那一件黑色吊带蕾丝 姜晚笙越想越头疼,还是先把这袋木瓜先拖去冰箱放好。 再把这些性感的套装压箱底,绝对不可能让它们这些妖孽重见天日! 把这些都做完之后,姜晚笙才躺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刚想伸长手臂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一部大耳朵图图放松疲惫的身心。 余光却撇到了被遗忘在地毯角落的男装袋子。 姜晚笙放下了遥控器,指尖努力往前伸勾住了包装袋的绳子,将衬衫拿了出来,细细地摩挲着衬衫的真丝布料。 是很舒服的料子。 只是这样实在有些单调了。 姜晚笙秀眉微瞥,眸光幽幽地望着手里这件衬衫。 要怎么才能让它不那么单调又能显得很特别呢? 遇事不决,问小红书! 跳出来的首选便是刺绣。 少倾,姜晚笙莞尔一笑,指尖敲了敲屏幕点击收藏。 时晏礼回到瑰园居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大厅的灯昏昏暗暗,电视上播放着大耳朵图图动画片。 而自己那心心念念的人儿正坐在地毯上,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什么,手机一直亮屏摆在茶几上。 入迷到连他回来了都没发现。 时晏礼拳头置于唇边:“咳咳。” 姜晚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一心再想为什么到底要从哪里开始下手。 这一冷不丁的咳嗽声将小娇妻吓得惊慌失措,瞪圆了眼睛,小嘴无意识地微张,与他视线相对后立刻将手背向身后好像藏了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地说道:“你你回来了。” 有问题! 时晏礼眼眸如鹰般锐利地紧紧地锁牢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漫不经心地问道:“藏什么呢小鬼?” 男人步伐缓慢而有力,一步又一步,踏的她心跳加速。 姜晚笙又往后坐了坐,背向身后的手局促地紧攥着衬衫,连连摇头否认道:“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你别再往前走了!” “我信你才有鬼!”时晏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玩味。 两人僵持不下。 趁其不备,时晏礼倏地偏头向左望,姜晚笙瞪大了眼睛,身体也立刻歪向左边躲避。 时宴礼偏头向右边,她又赶忙往右边歪,拉锯战。 时晏礼放弃了,舌尖顶了顶上颚,散漫地问道:“真不给我看?” 姜晚笙一脸戒备,猛地摇头像一个拨浪鼓一般,坚定地说道:“不!” “行。”时晏礼也不再勉强。 只是稍稍垂眸时,一个窝在茶几脚的男装包装袋闯入了他的视线。 而里面空空如也。 再一回头,小娇妻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两只手在身后藏的严实。 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想到了小时候母亲给他买的那只小狗,护食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但为了家庭和谐,他当然没表达出来这个比喻。 思及此,时晏礼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泛起了丝丝温柔的笑意,心里隐隐期待。 看来没白疼啊姜姩姩! 第66章 时总之“我有个朋友”文学 只是时晏礼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那份礼物。 他甚至在睡前反复排练一下如果姜晚笙拿礼物给他时,他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接过礼物! 时晏礼坐在餐桌前一脸淡定地品着咖啡阅览财经杂志,实则眼神总是时不时往二楼那扇紧关着的门望去。 啧,怎么还不醒! 像是听到了他的祷告一般,门蓦然打开了。 瞧见那人儿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嘴里打着困意的哈欠,睡眼惺忪。 明显还没结束和周公的约会。 “昨晚做贼去了?” 姜晚笙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呆滞了几秒钟,直接摆烂地趴在了桌子上。 “啊!好困啊!” 经过思考,她决定刺绣一朵小小的红玫瑰在这件衬衫的领口处。 结果刚开始就出师不利,不是穿不进线,就是扎到了手指。 姜晚笙庆幸自己没生在古代,不然应该会因为不会做女红被休妻 瞧着这孩子气的模样,时晏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道:“赶紧起来吃早餐。” “知道了。”姜晚笙双手撑着桌面,艰难地抬起脑袋,面前已经摆了一杯热牛奶和她爱吃的煎蛋。 看着小姑娘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牛奶,实在乖巧得令人心软。 时晏礼侧眸瞥了她几眼,还是忍不住地放下手中的杂志,语气不自然地问道:“你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哈?”姜晚笙眨了眨眼睛,与他视线对上的那一瞬又心虚地低下了头,底气不足地问道:“我我有啥要给你?” 难道被发现了?不应该啊? 昨晚藏得那么严实! 不应该! 时晏礼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她,狐疑地问道:“真没有?” 姜晚笙思索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讪讪地笑道:“你是说你阳台的袜子吗?” “不是我干的,是风吹的!你也知道前两天东城天气不好!” 眼看着男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姜晚笙心如震鼓,忐忑不安。 但此刻实在想不到除了那件衬衫自己还有什么能给他? 不过袜子确实是她生气丢的,谁让他几天不回家 冲动了! 时晏礼胸口涌起一阵无名火,将桌上最后一口咖啡直接干了,这一仰头愣是喝出了喝酒的感觉。 他直起身来朝厨房走去:“赶紧吃!迟到了扣你工资!” 那本杂志被无情地丢在了桌子上砸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姜晚笙吓得缩了缩脖子。 厨房又传来时晏礼不善地询问:“姜晚笙你去批发木瓜了?” 糟糕! “不是的!你别看了!”姜晚笙赶忙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往厨房跑去,双手拉扯男人的手臂欲要把他往外带:“上班去了!” 这点力气对时晏礼来说就是挠痒痒,根本扯不动。 时晏礼不耐地弯腰直接将小娇妻打横抱起,转身就将她放在了厨台上,双臂撑在她的大腿两侧不让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嗓音磁性地说道:“姜姩姩我发现你最近都在闷声干大事啊?” 男人的压迫感太强,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木质香味更是醉人。 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泛着幽幽的亮光擒着她,像要将她的伪装一层层剥落,直到她缴械投降。 姜晚笙支撑着身体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几下,磕磕绊绊地解释着:“不是的,是何汐宁说吃木瓜能补脑子,我最近有些用脑过度,昨天正巧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老爷爷在卖木瓜就卖回来了。” 她已经胡言乱语到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是很明显的是,眼前的男人已经要忍不住笑了 时晏礼心里的烦闷莫名散去了一些,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怀里的人儿的精致五官,每一寸。 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姜晚笙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声音软糯地问道:“时总,怎么了?” 小姑娘声线本来就轻,和刺猬似的简直两个极端。 平日里跟他说话大多都是棱角分明,所以此刻软声软气的像撒娇一样,简直是要命。 像江南烟云上缠绵的清风,透着一股清甜。 时晏礼莫名喉咙干痒,双手插兜直起身来,说话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戏谑:“何汐宁自己脑子都好不到哪去。” “倒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了。” “嗤。”姜晚笙没忍住地低笑了。 虽然可耻,但心里还是默默地同情何汐宁三秒钟,到底是拥有怎样的抗压能力才能在这样的舅舅的打压下成长? 确实了得! 但到底这一茬还是被姜晚笙打哈哈过去了。 只是这一天时晏礼都无心工作,时不时透着那单面镜看看坐在工位上忙活的小姑娘。 啧,不应该啊,不是送给我,还能送给谁呢? 时晏礼百思不得其解,再看那人儿看着手机不知道正和谁聊天呢,笑得没心没肺的,这心口更是闷得慌了。 叩-叩_叩 办公室门被敲响。 时晏礼迅速地拉下百褶窗帘,阔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些自己的领结,随手拿过一本文件夹翻开几页。 才应道:“进。” “时总。”相佳豪推开了门。 怎么那么久… 他撇了一眼只拉下一半的百褶窗帘,而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老板娘 怪不得呢,非要让他以姜晚笙和赵双条两人爱说话为由重新安排姜晚笙的工位。 原来这才是风水宝地啊! 时晏礼抬眸睨了一眼问道:“傻站着干什么?” 闻言,相佳豪赶忙回过神将手里的文件递向前:“时总,这是秀场的最终名单。” “好,放这。” “好的,时总。”相佳豪刚要转身往门口走去。 便听见身后的人轻声喃道:“那个” 相佳豪回头,看着一脸疑惑的老板,疑惑地问道:“时总,还有什么事?” “就是”时晏礼指尖摩挲着薄唇,神情有些许不自然,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字:“我有个朋友” “昂!”相佳豪配合地等待着下文。 时晏礼屈指蹭了蹭鼻尖,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我那个朋友,他女朋友买了一件男装,但是没送给他,你觉得是送给谁的呢?” “噢!”相佳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难道是送给他爸爸?” 时晏礼斩钉截铁地否定:“不是,她女朋友的父亲去世了。” 他能想不到这方面吗! “啊!”相佳豪大悟般地拍了拍手,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时总,那应该是送给别的男人了,你得提醒你朋友!” 话落,时晏礼心里一个咯噔,五官一瞬的僵硬,嗓音深沉而阴冷的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啊!” “谁甩谁?” 相佳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老板突然关心起他的人身大事,青春的惨痛回忆涌上心头,但也老实地答道:“我。” “呵。”时晏礼喉咙轻轻发出一声轻笑似嘲讽般,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轻蔑而又冷漠地字眼:“活该!” 第67章 时总阴阳大师 相佳豪不知道自己进去送个文件怎么就被老板嘲讽了,真是悲痛不已。 他和前女友分手就是因为前女友嫌他太忙,一天时间都花了三分之二在工作上。 要不是莱恩给钱多,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干了!肉体和精神双重打击啊! 造孽! 而姜晚笙刚泡完咖啡出来就看到相佳豪丧着一张脸,怀里还抱着一本文件,十有八九是被时晏礼收拾了。 而相佳豪看到来人便立刻振作了起来,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人的周围,才礼貌唤道:“夫人。” 姜晚笙轻声地宽慰道:“相助理,注意休息,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好的,谢谢夫人。”相佳豪简直感动地想要落泪,这么一对比!老板娘真的太善解人意了!! 望着相助理远去的背影,姜晚笙再次同情地摇摇头,在时晏礼手下工作果然需要强大的心理! 只是这样的同情没过去半分钟,她就收到了时晏礼给她发来的信息让她进办公室一趟。 许是那件衬衫的原因,她现在特别怕和时晏礼单独相处,怕话没说两句就露馅了! 这明明是做好事!怎么弄的这般做贼心虚! 姜晚笙惴惴不安地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男人孤身而立于落地窗前,耳边贴着手机正在和谁通着电话,见她来了也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 正午的阳光融进窗里,将他那双眼眸染上一层温柔的润泽,中和了一些冷漠。 姜晚笙自觉地坐在沙发上等他,炙热而坦诚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他上身的衬衫随意塞了一截在西裤里衬得他身形腰窄肩宽。 身姿笔直,宛若青松。 那宽厚有力的肩膀,好似能遮挡住一切风浪。 姜晚笙心里暗喜,自己的眼光确实是不错的。 时晏礼刚转过头来,便瞧见小娇妻支肘偏头斜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笑的眉眼弯弯,一脸花痴的模样。 “咳咳。” 姜晚笙忙敛起笑意,一抬眸便撞进了男人那双如盛着星辰般的眼眸中,那锋利的薄唇微挑了一瞬,尽显玩味之色。 啧姜晚笙你什么时候犯花痴才能不被抓包呢? 姜晚笙索性低下头当个哑巴。 时晏礼眸里的笑意更甚了,他走近了几步,在小姑娘耳畔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将手机翻转给她看。 手机屏幕显示着正在通话,来电人——奶奶。 姜晚笙心里一怔。 她知道时老太太是来让她和时晏礼回家吃饭的,昨晚时老太太已经给她发了微信,但她以公司需要加班为由推掉了。 没想到老太太那么坚持。 从阁楼那件事过后,姜晚笙便不在时家吃饭了,在所有人眼里,她是高攀时晏礼。 这点,她不想辩驳,但她不愿因为这点,连她的生命都能被轻易看轻。 姜晚笙知道老太太是有意想要宽了她的心。 可眼下,她是真的不愿。 时晏礼垂眸,小姑娘秀眉微譬,轻咬着下唇,眉眼间透着思绪万千的纠结,和不情愿。 他将手机听筒关闭,才问道:“不愿意?” 闻言,姜晚笙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半晌才轻抬俏颜,轻声问道:“可以吗?” 时晏礼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开听筒对着电话那边回绝道:“姩姩有空,但我今晚有应酬,下次。” 随后不等电话那边的人反应过来便赶紧把电话挂了。 “今晚我和秀场投资方这边有饭局,你下班了直接让相助理送你回去。”时晏礼坐回了办公椅上,指尖抵着太阳穴轻轻揉着,语气中透着一股疲惫:“我晚点再回去。” “好。” 望着眼前的男人,姜晚笙内心微微动容,如心湖的中央,一只蜻蜓轻点,便荡开了一圈圈涟漪,越来越大 他好像一向不愿回答,但是他的行为都在告诉你——可以。 姜晚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待办公室门关上后,时晏礼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指尖掀开了桌面上的文件,秀场的压轴人员赫然写着秦熙悦三个字。 脑海里浮现出监控里往时宅方向驶进的那一辆保姆车。 男人垂下长长的睫毛,幽深的眼睛忽然闪烁了几下,眸光冰冷而又锐利,泛着寒光。 这场饭局并没有很晚,秦熙悦也在,但这一晚下来,时晏礼都没和她说过话。 饭局结束前半个小时,秦熙悦让周凛城过来饭店门口接自己,周凛城当然不同意。 那天生日会上,姜晚笙和时晏礼走了之后,周凛城当场冷了脸,质问她:“满意了吗?” 周凛城不傻,虽然他不知道姜晚笙怎么会和时晏礼这样的人物牵扯在一起。 但秦熙悦非要拉着他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那晚过后,秦熙悦也没再敢去打扰过他,突然那么一个请求,他当然是拒绝的。 但她已经拿捏了周凛城的软肋,她只是发了三个字“姜晚笙”,周凛城便问了她要地址。 所有人一同走了出来,其中一位老总已经喝醉:“时总,那么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客气,送李总回家。”时晏礼指尖在空中轻点,便有人从门口迎上来扶着喝醉的男人上车。 而门口已经停着一辆宝马,站在宝马旁边的男人并不陌生。 秦熙悦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踩着高跟鞋迎了上去:“凛城!” 臂弯处搭上一只涂着美甲的玉手,周凛城淡淡地撇了一眼,眉眼间堆满了不耐,微微地挣脱。 察觉到男人的动作,秦熙悦攥着更紧了,面上仍笑着说道:“时总,你不用安排别人送我了,凛城来接我了。” 她企图从时晏礼脸上看到一丝不悦,却未曾想男人径直地略过她走向了停在宝马后面的宾利。 车门‘砰’的关上,宾利徐徐向前开了一段距离停在他们面前,车窗缓缓摇下。 男人冷峻的面容一半隐藏在阴影里,眼神隐晦不明,薄唇勾着一丝淡淡的弧度,语气傲慢地说道:“我也没打算送。” “周公子,真有福气!” 第68章 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男人的讽刺还荡漾在耳边,直到那辆宾利消失在路口拐角,站在饭店前的两人才回过神来。 “满意了吗?”周凛城嫌弃地拂掉了女人搭在他臂弯处的手朝驾驶座走去。 他倒一点都不介意时晏礼临走前对他的嘲讽。 只是,他隐隐感觉,时晏礼一直在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 精致的妆容都挡不住秦熙悦气到扭曲的脸,听到身后的车点了火。 她迅速地拉开了副驾驶座位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 “啧。”周凛城侧过身体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女人,语气不善地问道:“秦大小姐,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秦熙悦从包里掏出墨镜慢条斯理地戴上,对着镜头照了照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才说道:“送我回去。” 周凛城直接熄了火:“不送。” “你!”秦熙悦正要发作…… 但转念间她想到了什么,红唇微微勾起向上的弧度透着一股诡异的美,意味深长地问道:“周医生,你想知道姜晚笙和时晏礼是什么关系吗?” 闻言,周凛城眼神闪烁着幽幽的光,沉声问道:“什么关系?” 只见女人一脸神秘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周凛城拳头紧握,思虑一瞬过后,他终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微微倾身而去。 秦熙悦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明明周围没有人。 但她仍伸手挡住嘴巴,凑近他的耳畔处,慢悠悠地说道:“姜晚笙啊,是时晏礼在外面包养的女人。” 话落,周凛城瞳孔骤然一缩,这颗悬着的心突然坠了下来落到了地狱之间,那张清隽的面容掩不住那抹不敢置信。 他侧眸,便望见女人明艳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莫名诡谲的疯狂神色,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着他。 周凛城心头窜出一阵凉意。 信息量太爆炸,周凛城脑袋乱成了一片浆糊,但他现在很明确的一个想法就是——他要眼前的女人立刻从他车上滚下去。 事实上,周凛城也这样做。 秦熙悦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男人从车上下去而后大步走到副驾的位置开了车门。 任她嘴上怎么骂怎么吵,周凛城攥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连拖带拽地丢下了车。 宝马以非常极限的车速离开了,只留给她一脸车尾气。 “操!”秦熙悦摔了一个屁股墩。 她双手撑在地上爬了起来,尴尬的眼神望了一眼周围,除了饭店迎宾员也没其他人。 秦熙悦红唇紧抿,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揉着泛红的手腕低头疾步离开了这尴尬之地! 该死的周凛城!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而此时周凛城肆意驰骋在夜晚的公路上,车窗摇到最低,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吹清醒。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博爱心理诊所门口。 周凛城直接去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直到拿出一本本子摆放在桌面上。 这是姜晚笙的复诊记录。 从什么时候姜晚笙开始询问关于两性的问题? 周凛城凭借着记忆力,细细地看着记录本,直到指尖落在了倒数第二页,第二行。 九月。 他突然想到那天父亲告诉他,时氏当家主时宴礼是九月回国的。 所以,是那会儿就牵扯在一起了。 周凛城将本子合上,后背脱了力直接靠在办公椅背上,心里泛着的苦涩之意令他难捱。 他忘记从何时开始,姜晚笙在他心里已经从一位普通的病人悄无声息地变成了让他挂念的人。 他想陪着她慢慢变好,再去追求她,没想到还是让别人先了一步。 周凛城抬起眼皮,一向清隽温和的面容此刻如覆上一层密布透着一股阴翳。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而台上的电话也适时地响起,屏幕上赫然是父亲两个大字。 不用多说,就是秦熙悦去告状了。 周凛城接起电话,一声深厚的男声传来:“解释一下,凛城。”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喜欢秦熙悦,我和她没可能。” 周父怒叱道:“熙悦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看在我和你秦伯伯关系那么好的份上,你也不该这样让一个女孩子难堪啊!” 周凛城抬手揉了揉后颈,冷淡地应道:“我不喜欢,如果不是看在你和她父亲关系好的份上,我能让她更难堪。” “如果秦伯伯问你,你就直接告诉他,是你儿子高攀不起秦家千金。” 一句话将长辈的嘴堵死。 周凛城直接撂了电话,微信朋友圈那栏跳出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一只小猫。 姜晚笙发了一张图片,配文——太不容易了! 点开图片放大看,白色衬衫的领口刺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红色图案,虽手艺不精,但可见作者的用心。 而这个牌子的衬衫他自然认得,是他介绍的牌子,而巧的是,正好与他身上穿的这件是同款。 周凛城忽而恍悟男人今日停留在他身上那几秒的眼神用意了。 所以,这是送给时宴礼的的! 不甘心的情绪快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周凛城企图寻找一块浮萍,于是他丢掉理性,凭着本心去拨通了她的电话。 在下班的晚上十点半, 在他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 不再以心理的医生身份。 听到手机铃声响时,姜晚笙刚好在欣赏出自自己手的刺绣。 那是一朵红玫瑰。 嗯,还不错! 手机屏幕乍亮,姜晚笙瞅了一眼来电人,心里一愣。 周医生? 姜晚笙将衬衫认真叠好放进袋子里,才接起电话:“周医生,那么晚了,有事吗?” 少女轻柔的声音从屏幕那端传来如清风吹拂一般竟让他胸口的沉闷之意渐散了些许。 周凛城眉眼间含笑,声音温和地问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吗?友爱福利院的院长和我说小朋友们最近都在念叨笙笙姐姐什么时候来。” “不然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明天啊”姜晚笙秀眉微瞥,语气平淡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周医生,明天我要工作,公司要办秀,我要到场。” “办秀?”周凛城突然想到今晚在饭店听到几人商讨的话…… 他心如震鼓,试探地问道:“你在哪个公司实习?” “莱恩。” 果然… 周凛城感觉到胸口被迎面而来的一拳狠狠地重击,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字:“挺好挺好的。” “那就下次,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好!”姜晚笙确实也想去看看那些小朋友了。 电话里空白了好几秒,周凛城闭上眼眸压了压情绪,语速缓慢,似带着哀求的意味问道:“笙笙,以后下班了就不要叫我周医生了。” “好不好?” 周医生怎么了? 姜晚笙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一闪而过,快到让她捉摸不清。 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房间外的声响将她的思绪拉回。 “周医生,先不说了,我有点事!” 姜晚笙赶忙挂掉电话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袋子跑到房间门前,将袋子放在了门后面,整理了一些仪态才开门。 门蓦然打开,男人正巧路过门外,手里拿着换洗的衣物,清冷无温的俊颜难掩疲惫。 时晏礼指尖摁在领结处胡乱地扯了扯,语气疲惫地问道:“那么晚不睡?和谁通电话呢?” 姜晚笙并不想瞒着他便直接回答道:“是周医生。” 扯着领结的指尖顿住了,稍一用力,领结扯坏了。 时晏礼眸底如波涛骇浪般翻涌,语气冰冷了几分地问道:“你和周凛城怎么认识的?” 姜晚笙知道她总要和时晏礼交代。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虽有些措手不及,但她还是想要回答。 只是当她正要说出口,男人已经不耐地打断了她:“别说了,很累了,想休息。” “可是我有东西\\\" 要送给你。 随着房间门在眼前重重地关上。 姜晚笙的心颤了一下,这一扇门仿佛将两人的世界隔绝开来。 没说完的话与苦涩一同打碎了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她垂眸。 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像被折翼的蝴蝶翅膀,脆弱不已。 而那个精美的包装袋孤零零地躺在门后 第69章 秀场后台出事了! 莱恩集团的珠宝秀场在东城会展中心举办。 大理石的巨大宴会厅,红色的帷幕与地毯从阶梯处铺到会场入口,三盏金碧辉煌的巨型吊灯从高高的金色天花板垂落,偌大的t台置于会场中间,莱恩的logo在屏幕上,十分气派。 到场的嘉宾身份非富即贵,媒体手里的摄像机闪光灯不停。 而时氏当家主时晏礼一席熨帖的黑西装,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透着一股凌冽的气质,他举着细长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喝着香槟。 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谁都没注意有两人趴在拐角处暗悄悄地看着会场。 “啧啧啧!我时总这身段上去t台走一段也行!”头顶响起了一声女声由衷的赞叹。 “确实。”姜晚笙动了动被压麻的肩膀,不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双条,要不你先起来?我麻了!” “啊!抱歉抱歉!”赵双条一时看的入迷了,都没注意到上半身的力量全压在了小姑娘身上。 “我给你捏捏!” “别了别了,我自己来!”姜晚笙秀眉微瞥,慢悠悠地活动着肩膀直到痛麻的感觉缓和了一些才放平肩膀,扭了一圈脖子:“没事了!” “那我们去后台看看!去看看漂亮模特!”赵双条伸手挽过姜晚笙的手臂欲要往后台拉去。 “别了!”姜晚笙一想到后台有秦熙悦在就头疼,不仅秦熙悦在,杨琪琪也在,全是她老公的绯闻女友! 秉持着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的真理。 姜晚笙果断拒绝,远远地望了会场中心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一眼,便转身溜去了厕所。 而她没看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 那位周旋于人际的男人偏眸望向了她所在的方位。 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就像深邃的夜空,一眼望不穿,人声鼎沸中,目光灼灼。 暗涌着一种克制不住的占有欲。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中,他喝了一口酒,垂眸的那一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眸底波澜不惊,好似什么都无法令他动容。 看着时间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姜晚笙躲在厕所里接了沈允儿的电话。 沈允儿刚中场休息,现在翘着二郎腿吹着小风扇,悠哉悠哉地问道:“小宝贝儿,礼物送出去了吗?” 提到那件衬衫,姜晚笙眼眸的光倏地陨灭,她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才想到这是电话,对面的人看不到。 “没有!” 听着闺蜜沮丧的声音,沈允儿坐直了身体,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不是让你昨晚送吗?” 姜晚笙想到昨晚在眼前重重关上的门就觉得万分委屈,内心犹如被一千个蚂蚁在上面啃咬! 不舒服!很不舒服! “计划赶不上男人的心情变化!”姜晚笙托腮的手狠狠地搓了搓脸颊的肉,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忧愁。 “你说男人是不是也有那几天啊?还是时晏礼提前进入更年期啊?” “噗嗤!”沈允儿可不敢说时晏礼的坏话,就算他是闺蜜的老公。 理应来说,闺蜜之间最常有的话题就是吐槽闺蜜另一半。 但由于闺蜜的另一半震慑力太强,沈允儿这胳膊肘总是非常坚定地往外拐! 活命要紧! 更何况,姜晚笙这个小脑袋就算无意得罪了时晏礼也不会明白! 想到这,沈允儿都心疼时晏礼了。 碰到了这么一个情商绝佳,爱情商为0的小娇妻。 长路漫漫,有得磨! 沈允儿转移了话题:“不过你那个小狗图案绣的不错啊!” 话落,电话那边沉默的让人害怕。 半晌才传来女人幽怨的回答:“那是玫瑰。” 玫瑰? 沈允儿欲言又止,点开朋友圈细细端倪这张图。 啧啧,左看右看,都没看出哪里是花瓣 沈允儿抿唇努力地憋着笑:“呃……骚凹瑞。” “滚滚滚!”姜晚笙心烦意乱直接挂了电话。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推开了厕所门走了出来。 将手机丢在洗手池旁边,她弯下腰双手合并在一起置于水龙头下,清凉的水流在她的指缝间穿梭。 她将水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嘴角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晚笙直起身来,拉过一个工作人员问道:“怎么了?” 工作人员跑的气喘吁吁,顾不上解释只丢下一句话 ——后台出事了! 第70章 姜晚笙被陷害,临危不惧。 杨琪琪的鞋子里有钉子。 还有十分钟就开场了,而她的脚已经扎破了,对于一个模特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更何况,杨琪琪为了走上这场秀的t台可谓是煞费苦心!此刻更是难以接受! 后台化妆间的门外挤满了人,一门之隔传来女人的哭嚎声。 “麻烦让让。”姜晚笙拨开人群往里面走去。 门一推开,里面的人,她都认识。 而地上流了一大滩血,看的人头皮发麻。 “唐总监!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们琪琪的整条腿都是上了保险的!”杨琪琪的经纪人站在杨琪琪的身边,愤慨地说道:“居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摆明了针对我们琪琪!” 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坐在化妆镜前的女人——秦熙悦。 这里乱成了一锅粥,可她仍对镜涂着口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模样。 察觉到女人的目光,秦熙悦放下了口红,指腹抹了抹红唇,冷笑地反问道:“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那天的教训不够长记性?” 女人精致的眉眼间泛过一丝冷光,两片薄薄的嘴唇抿出一道嘲讽的弧度,声音传来也是温柔似水,却还是令人不禁寒颤,倍感阴森。 那个巴掌仿佛又在眼前挥了过来。 杨琪琪的经纪人害怕地噤了声,搭在杨琪琪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望着女人的愤怒眼神又添了几分恐惧。 而杨琪琪一直坐着哭,眼泪啪嗒啪嗒额的往下掉,脸上的妆容早已经哭花了。 身上的白色礼服裙还没脱下来,早已经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哭的唐莎头都大了,这夹在中间也是不好做。 毕竟衣物部门是她监管的,明明也就离开五分钟的事,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 更何况,那个堆放衣物的房间更是没有监控的,工作人员都可以进去,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焦虑万分之下,她瞥到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姜晚笙,你刚刚去哪了?衣物不是派你跟着运输的吗?”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一同望去。 姜晚笙坦荡地回望过去,秀眉微瞥地应道:“是我。” “唐总监你只说了让我跟着运输车,到了会场之后相助理让我和双条去前厅弄东西了。” 意思是,不该干的活, 我不干,你也别推我身上! 唐莎语塞,着急地问道:“我意思是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姜晚笙回想了一下今天跟着运输车一起过来到搬衣物到衣物间的过程。 须臾,摇摇头:“没有,全程只有我和搬衣物的工人。” “呦。”秦熙悦的指尖百无聊赖地撩着自己的胸前的一缕卷发,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有你一个人啊。” “那就有趣了。” 女人刻意咬着字眼,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在场的人瞬间遐想连篇,望向姜晚笙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怀疑。 而杨琪琪也是停止了哭声,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儿,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就是你!你害我!” 杨琪琪激动地满脸涨红,双手撑着凳子直起身来。 她右脚还流着血,身体踉踉跄跄但仍张牙舞爪的要朝门口冲过去。 她为了这场秀付出了多少啊!被时晏礼羞辱就算了!还要被秦熙悦看不起! 可偏偏莱恩三年主办一次的秀场含金量极高! 为了登上这个t台,她甚至委屈自己去陪一个五十多岁的投资方! 不仅要等他吃药!还要演! 第二天她愣是将自己泡在浴缸里泡到手脚的皮都泛白褶皱,都觉得洗不干净身上那股味道。 谁知道现在会出这样的意外! 她不仅走不上这场t台,短期内也没办法再登台! 想到这,杨琪琪丧失理智,怒骂道:“你个贱人!姜晚笙!我杀了你!” 化妆间霎时乱成了一团 赵双条也害怕地走到姜晚笙旁边拉住了她往旁边走了几步。 而杨琪琪的经纪人也抱着杨琪琪,嘴里不停地宽慰道:“琪琪,别激动!你别激动!” “如果是她,我们就报警!我们让她坐牢!你不要激动!” 杨琪琪脚更加疼了,她上半身的重量都附在经纪人的身上,眼里满是怨恨地死死瞪着人群中的女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姜晚笙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千刀万剐。 而秦熙悦则是坐在位置上欣赏着这一场闹剧。 她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涂着复古红的手轻托着腮边,衬得脸上更加白皙,也愈发阴险。 不经意间,她的视线与姜晚笙遥遥对上。 尽管矛头已经指向她,但她仍处事不惊,镇定自若,那双澄净泛着秋水的美眸此刻含着层层冷光,还有一丝审视 看的秦熙悦心里一沉,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她最讨厌姜晚笙这般不温不火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无法让她乱了阵脚。 但最忌讳的也是她那双眼睛。仿佛能一眼望进人的心里,能将你看穿。 姜晚笙将女人的表情变化一点点尽收眼底。 几乎是凭着第六感,姜晚笙心里笃定了一个答案。 她挣开了同事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利落干脆地说道:“那就报警。” 秦熙悦怔楞住:“什么?” 赵双条赶忙走过来拉住她,附在她耳边低语道:“笙笙这不行的,莱恩集团每三年举办的秀是从去世的时董事接手莱恩开始就有的不成文规定。” “因为时董事长的夫人楚淸芸喜欢收藏珠宝,今天更是时董事与夫人结婚纪念日。” “而且上次秀场是安排在东城一家十星级酒店,有工作人员失恋了要跳楼都没能让时总拖延秀场开始的时间呢。” “现在时总也知道这件事了,再赶过来的路上,脸色很难看。” 此话一出,姜晚笙心里一个“咯噔”。 她突然明白这场秀对于时晏礼来说有多重要。 这不仅是一场秀,更是纪念父母之间的爱情,履行已经去世的父亲对于母亲的承诺。 姜晚笙陷入了沉思,但如果等到秀场结束再解决这件事,这其中发生的变故太多了,她没忘那次的阁楼事件。 而她这次,不能吃亏! 第71章 “如果钉子是我放的,那一定是放在你的鞋里。” 只是未等姜晚笙做出决定,身后的门便被推开。 伴随着男人低沉而清冽的声音传来,一瞬间把所有喧闹声响都压下去: “相助理,报警。” 空气陷入寂静。 姜晚笙眼眸微动,一回头便撞进了男人深邃凌冽的深眸中。 见她望过来,他往前走了一步,与她并肩而立。 这一步,像有一个钩子,让姜晚笙胸口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猛烈,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见到男人走进来,杨琪琪好像一下找到了靠山。 听到时晏礼那么一说,她挣扎地单脚站了起来:“对!报警!听时总说的!报警!” “不行!” 一声强烈的女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的所有人疑惑的眼神都往声源处望去。 秦熙悦脊背一僵,抬手将垂落在脸颊的一缕秀发朝耳后别去,尴尬地笑道:“我意思是现在不能报警,离开始就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了。” “时总,这场秀三年一次是莱恩不变的规定,更何况今天是时董事和时董事长夫人的结婚纪念日,如果让她们知道的话得多心寒!” 时晏礼神情漠然,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声音低沉地反问道:“秦小姐是在教训我不孝?” 男人身上的低气压太强,压的人透不过气。 秦熙悦心里一紧,讪讪地笑道:“当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 “秦小姐是在怕什么?” 姜晚笙红唇扬起一抹绝美的冷笑,声音轻佻地说道:“你和杨小姐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按道理来说,这件事报警解决不更好吗?” “对啊!”周围的人纷纷应道:“这件事报警最好解决了。” 矛头一下指向了秦熙悦。 这段时间她和杨琪琪的合照经常出现在互联网上,也营造了一种“姐妹花”的人设。 她垂落在膝前的五指蜷缩成拳头紧握,强忍着慌张,镇定地说道:“当然啊,我和琪琪的关系很好,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琪琪的脚和莱恩这场秀啊,不然多对不起莱恩全体上下员工那么辛苦!” “呵。”姜晚笙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轻笑似嘲讽般。 她不再与其辩驳,浪费口水。 而是望向了杨琪琪:“杨小姐,我与你见面次数也就一只手能数得过来了,我不过是莱恩集团的实习生,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我是想丢掉自己的实习工作,还是要打老板的脸?” 两者的后果都很吓人。 “所以,杨小姐,不如想想,在场的人,谁最不想你登台。” 女人的话让杨琪琪瞬间醍醐灌顶,心里的疑惑豁然开朗。 她缓缓地转过头,眼神震惊而复杂地望向了秦熙悦。 怒火从胸腔直冲脑门,杨琪琪抬起手臂,指尖颤颤巍巍地指着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唇齿间挤出了两个字:“是你!” “秦熙悦!你仗着你是秦氏的大小姐的身份平日里就对我们趾高气昂!一定是你!”杨琪琪单脚想要跳过去,她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恨,硬生生地将整个眼眶都逼红。 “不是!你血口喷人!”秦熙悦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臀部顶住了化妆台。 无路可退。 而她的经纪人也赶忙扶住了她,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背。 秦熙悦瞬间会意,她咽了咽口水,眼眶通红地道:“琪琪你不要受别人挑拨!你理智点!” “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说着,女人眼角的一滴泪便顺着脸颊落下,两条秀气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尽显委屈之色。 楚楚可怜,真是我见犹怜。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 姜晚笙都想为这波表演鼓个掌打个分。 秦熙悦当模特真是屈才了。 而杨琪琪看着女人伪装的这一幕只觉得恶心透了。 长久的打压让她此刻仇恨充斥了整个脑袋,她当断道:“时总!我要报警!” 时晏礼并未接话,而是朝一旁的相佳豪递去了一个眼神。 相佳豪立刻会意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今天是莱恩每三年一度的珠宝秀,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搞事那就是不把时家放在眼里。”时晏礼修长的手在领带处上下了滑动了几下,一双狭长的黑眸带着几分冷酷和锐气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冷冷启口,语气嗜血:“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必让她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话落,秦熙悦彻底慌了。 她下颚线紧绷,手紧紧地攥着着经纪人的手,长甲因过分用力而在经纪人的手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手心传来的疼痛让玲姐不得不保持理智。 她吃痛地抿着唇,一抬头便看见女人朝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唇形无声地说道:发! 玲姐几乎是一秒反应过来,奋力地挣脱出自己的手。 另一只手背过身后去在所有人的视角盲区,将早就准备好的信息点击了发送。 直到显示对方已读,玲姐才关上手机。 她侧眸撇了秦熙悦一眼,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走!”杨琪琪提起自己的包,撑着经纪人的手臂站起来欲要往外面走去。 倏地,经纪人拉住了她的手臂,摇头如拨浪鼓般,厉声道:“不能去!” “怎么了?”杨琪琪眉头微皱,低头一看。 经纪人攥着手机的五指都在颤抖着,她内心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经纪人隐晦地将手机置于杨琪琪面前,画面闯入视线,杨琪琪脸色瞬间苍白,后背泛起一身冷汗,双脚犹如灌了千斤水银般动弹不得一步。 再一看,发件人——秦熙悦经纪人。 她她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视频仍在播放,杨琪琪敲响了一扇酒店门,门打开后,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就是本次投资方的老总。 他在圈里出名的妻管严,但无论一个男人多妻管严,他只要想偷吃,他就敢! 如果这个视频传出去,她就完了! 杨琪琪满脸震惊地转头望去,站在化妆台前的女人仍是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见她看了过来,秦熙悦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垂下了睫毛,有着不被好友信任的受伤和委屈。 只是那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瞬息无痕,恍若罂栗绽放令人感到恐惧。 这场闹剧终是以延后处理而暂告一段落。 虽然时宴礼执意要查个明白,但受害者杨琪琪已经“晕倒”送去医院。 只能先让秀场按计划进行。 愤怒和无可奈何都杂糅在心尖。 姜晚笙将冷水狠狠地扑在自己脸上,她知道杨琪琪一定是收到了什么信息,被抓住了把柄才会放弃追究。 而现在情况不明,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异样,想到这,姜晚笙怒火中烧。 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 “姜小姐这是在做什么?秀场准备开始了!不去看看吗?” 秦熙悦要去后台准备了,只是顺路过来嘲讽她:“难道是做了坏事?躲在后台不敢见人?” 姜晚笙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直起身来。 她抽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沾了水的指尖,待擦拭完后将纸巾揉成一团掷进垃圾桶里。 淡定地走了出去,只是经过女人身边时。 姜晚笙偏头不屑的一撇,眼里如烧尽飞灰般的冷寂,声音慵懒而冰冷地说道:“秦熙悦你知道吗?” “如果钉子是我放的,那一定是放在你的鞋里。” 第72章 秦熙悦现场出糗 秀场进行得很完美,华丽璀璨的镁光下,舞台倾泻出柔和的光芒,悠然的音乐荡漾在空中,周围的闪光灯不断。 一束灯光照射在舞台中央,让所有人都期待的压轴闪亮登场 秦熙悦穿着一件白色长款的晚礼服,一字肩款,束胸掐腰,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后露出精致的锁骨。 胸前锁骨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细长的脖颈与耳朵都佩戴了珠宝首饰。 灯光从上而下的笼罩,珠宝泛着幽幽的光泽,夺目绚烂。 长裙下摆处细细的褶皱随着女人的脚步轻轻波动,端庄大方,仪态万千。 只是灯光越亮,越能暴露人的神态。 秦熙悦款款走到了舞台中央,她凭着超强的专业素养从容不迫地面对着台下的闪光灯。 只是当她转向中间时,视线却定格在了人群中的那一抹倩影中。 女人似乎也看到了她,甚至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洗手间的那番对话又再次回荡在秦熙悦的耳边。 “秦小姐,那天在时宅阁楼外的人是你?” “秦小姐,我姜晚笙睚眦必报,从不吃无辜的亏。” “你且睁大眼睛看着,我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 秦熙悦呼吸一滞,嘴角的笑容堪堪地落下,这颗心如震鼓般扑通扑通快要震碎她的耳膜。 虽极力掩饰,但眼里的慌张害怕还是显露无疑。 秦熙悦视线缓缓往下移望向了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 顶上的射光偶尔投射在他的身上。 时宴礼俊美异常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如往常般冷淡,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他也知道吗 “咔嚓。”一个闪光灯打在脸上。 秦熙悦没有一丝防备,闭上了眼睛,身体一个踉跄。 台下一片哗然,顿时议论纷纷。 “这秦熙悦怎么了?怎么在台上走神啊?” “这不是属于现场事故?怎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看着台上的情况,赵双条诧异地问道:“这秦熙悦怎么了?” “不知道哎。”姜晚笙双手环臂,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聚光灯下的女人的糗态,唇角微勾一抹淡淡的弧度,嘲讽道:“大概是自己的好姐妹受伤了,无心走t台了。” 而姜晚笙没想到的是。 自己 无意的一句话居然成了秦熙悦工作室为秦熙悦现场事故而辩解的理由。 秦熙悦在t台上的糗照被媒体一曝光,工作室连忙发了微博洗白。 文字大概总结的内容就是 杨琪琪在准备工作时不小心弄伤了脚。 而秦熙悦作为圈里最好的朋友十分担心好友的情况,才会在表演时出了神。 图片还配了一张秦熙悦坐在后台掉眼泪的照片,角度是他拍。 这条微博一出,风向一下就变了。 网友从讨论秦熙悦的t台事故转变成了赞扬秦熙悦人美心善。 也有的跑去杨琪琪微博下询问伤况,但迟迟却未见杨琪琪本人回应。 秦熙悦不用想都知道杨琪琪在病房看着微博气疯了。 她拿起纸轻轻地抿着脸上的眼药水,冷笑道:“一群蠢货!” “玲姐,你确定衣物间那会儿没有人?” 经纪人玲姐看到微博网友的评论也是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没有人,已经确认过了。” “那就好。” 钉子确实是秦熙悦放的。 她一向看不起这种靠身体求财得利的女人。 也没想到那么巧,这视频就被她拍到了。 在上台前,她和杨琪琪起了口角争执。 杨琪琪离开后,她气不过就拿起衣帽间角落处的钉子往她表演要穿的鞋子里放了。 事后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但好在没人看到。 这不是老天都在帮她? 秦熙悦得意地笑了。 忽而,经纪人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熙悦,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秦熙悦抽过纸巾擦拭着嘴巴,烦躁地说道:“别说了,都是那个姜晚笙!真是讨人烦!” “姜晚笙?”经纪人玲姐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顿住,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冷艳的小脸,才撇了撇嘴说道:“她不就是一个实习生吗?怎么了?” “难道她和时总有点什么?”说到这,玲姐放下了手机。 见身边的女人沉默,玲姐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捂住了嘴巴:“我草!” 秦熙悦脸上如笼罩着乌云密布,将纸巾丢在了桌子上,眼神如泛着冷光的刀子一般狠狠地扫了过去。 无声的警告。 玲姐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清了清嗓地说道:“怎么可能啊?那女的怎么能和你比啊?” 秦熙悦神情才缓和了一些,语气不屑地说道:“不自量力的东西!” 见女人的脸色好了些,玲姐这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徐徐落下。 她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机上,嘴里还在不停输出:“还是个实习生!一看就是二十多岁出头,时总就是被这样的大学生故作纯洁的模样给骗了!” “不过这种人也好办,年纪轻轻的无非就是爱财贪利,像时总这样叱咤风云的男人在这个社会什么女人没见过?谁不是想玩个快乐?” “逢场作戏罢了,时家肯定不会要一个脏的女人!” 脏? 秦熙悦睫毛自然地垂下,掩去眸底的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生成。 她嘴角勾了勾,问道:“秦风最近在干什么?” “秦少爷?我不知道啊!”玲姐有些懵逼。 这不是你堂弟吗?你问我? 秦熙悦将手里的纸巾丢在了化妆台上,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只口红对着镜子认真地描摹着唇形,柔声细语地说道:“打电话给秦风,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今晚也过来参加庆功宴。” “好。”玲姐不知道这大小姐想干什么,反正乖乖照做就够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休息室的门关上,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 但仍能隐隐听到对话 “玲姐,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休息室的门是已经开的吗?” “没有,不是我开的吗?” “好,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最近太累了。” 谁都没注意到幽暗的休息室里的角落处堆放的杂物后边,有个人蹲在窗帘后面,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而地上的手机正亮着微弱的光。 第73章 秦熙悦给姜晚笙灌酒 庆功宴安排在金历酒店。 姜晚笙作为实习生也只得和莱恩的员工坐在一桌,而隔壁包间都是本次秀场的投资方老总。 “这一天天的真是太惊心动魄了,我得吃多点肉压压惊!” 赵双条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闷头疯狂开炫。 再一瞧,身边的人儿没有动作的意思。 一张漂亮的小脸此刻面无表情透着一丝凝重之色。 “笙笙你不饿啊?” 姜晚笙关上手机,摇了摇头:“还不算很饿。” 但她得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多喝点水!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些菜,埋头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想到了什么,她侧脸问道:“双条,我记得今天不应该还有一盒首饰展览的吗?” 原定是二十八套,但杨琪琪受伤了,只能是二十七套了,但她记得今天台上只有二十六套?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时总前一晚取消那一套的展览了,那一套好像是时董事长夫当初嫁进时家时候从家里带来嫁妆!价值连城!是一套翡翠!” 赵双条分享着自己知道的八卦,说完后仍有一些意犹未尽。 她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周围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凑近小姑娘耳边,小声地说着悄悄话:“笙笙,我本来一直觉得秦熙悦这人挺好的,但今天看了才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和她认识嘛?我看她一直想泼脏水给你的样子!” 认识?何止认识! 提到这个名字, 姜晚笙面容上覆上一层淡淡的阴霾,红唇轻抿道:“不认识,只在公司见过几面,但直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女人直觉是最准的!”赵双条伸出手掌,一副找到盟友的既视感。 姜晚笙失笑,配合地伸出手掌拍了她的手心:“臣附议!” 俗话说得好,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不好的。 一般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一落,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还未回头看来者何人, 便听见一阵刺耳的高跟鞋声音“噔噔噔”由远及近。 “大家今天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见桌上的人没有一丝动静,唐莎率先站了起来:“熙悦你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真够能拍马屁的。 姜晚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到位了。 她也站了起来一同陪了这杯酒。 红酒下肚十分不适,以至于身后一个冲撞。 姜晚笙手没端稳,酒杯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霎时杯身四分五裂,碎成稀碎。 “啧。”唐莎不悦地轻瞪了她一眼,语气低沉地训斥道:“姜晚笙,你今天怎么回事!连敬个酒都能弄的乱七八糟!” “哎!别怪她!实习生嘛!”秦熙悦一副温柔姐姐的惺惺作态替她解围,伸手打了个响指:“waiter,再来一个杯子。” “好。”早在一旁的服务员急冲冲地拿了一个高脚杯过来,只是紧握着杯身的手在无人所见之处轻轻颤抖。 姜晚笙淡然的目光从服务员的脸上轻飘过而后落至女人手中的红酒。 她左手拿着一瓶红酒,右手拿着一个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在杯身中轻晃着宛若红色的绸带。 察觉到炙热的眼神,秦熙悦回眸望去。 她那双眼睛澄净中带着一丝审视,竟瞧的秦熙悦心里没由地一惊。 真是敏锐。 秦熙悦堪堪地稳住了这颗忐忑不安的心,才举起手里的红酒问道:“这是我特地收藏的红酒,有谁想试试吗?” 收藏,那必定是很贵的。 唐莎眼前一亮,问道:“熙悦,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啊!大家都能试试!”秦熙悦温柔地笑着,挨个给大家倒了一些。 姜晚笙就这样看着她大费周章地绕着整场给莱恩工作人员倒酒,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绕了一圈,秦熙悦又走回到了女人的身后,涂着复古红的美甲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不过话说回来了,今天还得感谢我们小姜!谢谢你那么替我的好朋友琪琪出头!” 肩膀肌肤传来的触感就像一条毒蛇由下至上的缠绕, 缠的姜晚笙呼吸一滞,眉头紧皱,方才下肚的一杯酒现在直犯恶心! “秦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小姜真是谦虚!”秦熙悦弯下腰靠近她,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又黏又稠地邀请道:“再喝一杯?“ 扑面而来的香水味让姜晚笙不忍地躲闪了一下,但肩上的手是如此的用力,禁锢着她。 看来是必须让她喝了。 “好啊。” 姜晚笙回头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利索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轻碰了眼前的酒杯。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杯红酒已经空了。 秦熙悦挑了挑眉,然后眯起了眼,以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态度转变的女人。 怎么突然那么听话? 姜晚笙强忍着不适,眨了眨眼睛,声音轻佻地问道:“秦小姐不喝吗?” 望见她眼里的挑衅,秦熙悦心里直发笑。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过了今晚还怎么笑! “喝啊!只是没想到小姜酒量那么好啊!”秦熙悦将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便又给桌上的空酒杯倒满了红酒:“来,再敬你一杯!” 红酒是品的,但在这场饭局上愣是喝出大排档喝啤酒的感觉。 酒过三巡。 姜晚笙胃部已经开始发热,酒劲儿上头,一股股酸意涌上喉咙。 姜晚笙见好就收,喝了一口温水润润喉:“我去趟厕所,双条你不用跟着我。 “十分钟后见我没回来就去找相助理。” 这句话,姜晚笙是附在她耳边说的,用着只有她们两人听的到的音量。 “你真的可以吗?”赵双条担心地看着她。 “可以!”姜晚笙直起身来。 而女人仍伫立在旁边堵着自己的去路,她直接伸手推开,未留情面:“让开。” 被推开,秦熙悦也并未有一丝不悦,看着那抹摇摇晃晃的身影往门外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需不需要我陪着你啊?” 当然,得到的只有关上门的回应。 但她丝毫不在意。 秦熙悦抬手将侧落在脸颊的碎发往耳后别去。 执着酒杯往唇边递去抿了一小口,杯身下的红唇微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透着一丝诡异的疯狂。 确实,也该到点了! 第74章 姜晚笙逃脱虎穴 安静的女厕最里面的那一间不断传来极度痛苦的呕吐声。 姜晚笙趴在马桶上,五指置于喉咙的部位使劲抠,生理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脖颈处的青筋爆出。 直到把胃吐空,马桶里的清水也被红色的呕吐物渲染,此刻呈现着一种微妙的诡异感,像无尽的漩涡。 她的脑袋晕沉沉,身体也轻飘飘。 一股燥热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的各个角落,殷红的小嘴无力地微张,翘挺的鼻尖溢出了丝丝细汗。 酒有问题,她知道。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隔着一些距离隐隐约约传来。 “不是,你有没有脑子啊项链都能随便乱丢!我在洗手池这里了,没有你的项链!” “谁知道去哪了?估计被捡了呗!” “还有,这破庆功宴我来干什么,十几个模特有两个都是我前任,秦熙悦你故意的是!” 将电话挂断后,秦风斜靠在洗手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上咬在唇边,火机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解一下内心的烦躁。 和时晏礼坐一桌,真是大气都不敢出!妈的! 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两个美女去老地方玩呢! 念头一旦产生,秦风当然是行动派。 立即拿出手机在微信列表里翻着最新认识的妹妹,尽管信息栏里仍能跳出最新的消息,都来源于同一个人——姜晓。 真他妈难缠!现在还不死心! 看到姜晓。 秦风就会想到那个深埋在脑海中的女人。 那窈窕婀娜的身姿,那清冷绝尘的气质,一颦一笑,无一不让人朝思又暮想! 但taa的怎么能是同性恋呢! 秦风真是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就在他哼着小曲儿给美女发信息时。 某一处传来了一个微弱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行动。 “帮帮我。” 秦风一愣,顺着声源处走了几步,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盛世美颜。 美人低垂着脑袋,手臂撑着墙壁无力地支撑着身体,沉重的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掀起。 白皙的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绯红,唇边的晶莹更是令人遐想连篇 没有经过一点犹豫,秦风笃定——她被下药了! 这他妈什么世道啊?居然还敢下药? 姜晚笙今天穿了一件吊带配针织衫,下面是一件阔腿的喇叭牛仔裤勾勒着凹凸的臀部。 动作间,针织外套也滑落肩膀漏出了那小香肩和一截藕臂,白得晃眼。 那双美眸如盛着秋水般波光流转,迷离中带着一丝魅惑。 她紧咬着唇,似乎害怕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但好像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 越看,秦风越上头,一股热流从腹部向下涌去,眼里的欲火如野草焚烧般久久不灭。 他咽了咽口水,终是朝她走去。 不就是同性恋吗!老子给你掰直了! 这一路也艰难,怀里的美人儿不停挣扎。 但他还是扶着她悄无声息地上了八楼,老地方——808 秦风用脚勾上门,可这次他并没着急。 也没像往常那样火急火燎,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怜香惜玉。 秦风将女人轻轻放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气。 他并未急着去品尝芳香,而是走到了酒柜旁边拿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品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走到床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床上的女人。 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酒店枕头上,她面色潮红,额前的碎发早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那纤纤玉指紧攥着被子甚至爆出了青筋,两条细长笔直的腿在床单上轻蹭起了好多道波浪。 下唇早已咬出一道血痕,一声不吭。 可见有多痛苦。 但尽管被下药了,还是这般的清高。 但吸引他的,也正是这点,与社会上那些争着抢着爬上她床的女人都不一样。 秦风早已按捺不住,欲望疯狂吞噬着他的理智,他将手里的红酒一口饮尽,半跪在床边脱下自己的衣服:“小宝贝儿,是不是很难受?你说你那么漂亮怎么能是同性恋呢,你也太伤我心了!” “没关系,今晚过后,你就会尝试到男人的滋味!你会知道有多美妙!” 秦风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他俯下身靠近她的香肩还有几分的距离停下。 鼻子蹭着她的手臂,女人身上的幽幽的清香诱惑着他的神经。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在饭店那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可惜你已经忘记我了 。” 长夜漫漫,秦风一点都不着急。 他怜爱地捻起一缕粘在女人脸颊上的秀发,眸光灼灼地打量着她的五官,一寸都不放过! “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的堂妹姜晓,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上学。你说都是两姐妹,怎么性格那么不一样呢?” “还是你最让我念念不忘啊!”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声电流声在幽暗的房间里滋滋作响。 腰侧传来一阵触电的疼痛感让秦风痛苦的面部扭曲。 “啊” 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从抵在自己腰部的那根黑色的电流棒缓缓往上移 只见床上的人儿早已经睁开了眼,微眸的眼眸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 这份杀气使得她眉宇间薄薄的细汗以及红润的樱唇所彰显的娇柔之美似乎很是不合时宜。 “你” 姜晚笙强忍着燥热,舔了舔下唇的血,攥着电流棒的手再次用力往男人腰间怼去,冷声道:“去死你!” “滋滋滋滋滋滋”这次的电流声明显更久,甚至夹杂着男人痛苦的低吼声。 直到那具沉重的身体一动不动地倒在了旁边。 姜晚笙才松开了握着电棒的手,提在嗓子眼的这颗心也落了下来。 她没有继续停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下床然后举起床头的红酒杯狠狠往地上摔去。 “啪”的一声,杯身四分五裂,她弯腰捡起一片握在手心。 她必须要靠疼痛迫使头脑清醒! 夺门而出,她扶着墙往前走,身上源源不断的燥热就快要将她淹没,视线也变得模糊,出现了重影。 当她怀疑是否是幻觉时,便听到来人的交谈声。 “她说的是808?” “是啊!就是808!再找找!不着急!反正她说的是让我们凌晨再冲进去!” 姜晚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一丝丝清醒。 定睛一望,眼前说话的两人怀里抱着相机,正鬼鬼祟祟地寻找着808房间。 也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 第75章 对于你,老子日思夜想! 黑沉沉的夜,都市的霓虹灯透过窗投射在昏暗的墙上,一轮弯月斜挂在天际,夜风徐徐。 却未能将美人儿心里的燥热轻拂而去。 姜晚笙屈膝而坐在安全通道的阶梯上。 她将整张脸埋在膝盖上,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去,慢慢地流向她的四肢,整个人像被烧了一般灼热。 那柔弱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藏在黑暗里的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迷离缥缈又夹杂着愤怒的恨意。 尽管吐出来了不少,但药效还是有一些存留在了体内。 她终于想起那次和何汐宁来金历酒店八楼抓奸那会儿远远望见的那一抹穿着红裙的身影,是姜晓。 她没记错,也是808。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姜晓那天脱口而出指责她抢男朋友,原来是秦风! 而门外的几人是媒体,秦风的花边新闻固然多,不在乎多一条! 但如果今晚拍到的是她后果不堪设想! 秦熙悦,秦风。 呵,我说怎么第一眼就那么不顺眼呢,原来是一家人。 忽而,一声“啪嗒”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也将姜晚笙的思绪拉回现实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墙上浮现,随着一声声沉重而有力的步伐缓缓靠近,姜晚笙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她迅速躲在门后,握紧了手中唯一的利器,直到那个人半个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她眼睛一闭,毫不犹豫地往前扎去! 可手臂挥到一半便被眼前的男人转身擒住,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 头顶遮下一片阴影,一股力量禁锢住脖子将她往后推。 姜晚沈的后背重重地摔在了墙上,嘴里溢出一声疼痛的闷哼,两条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声熟悉而又磁性的喟叹声近在咫尺——姩姩? 月光洒在她的俏颜上,晕红娇艳,媚眼如丝,吐出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息。 那娇软的唇上干涸的血迹却是令其触目惊心。 时晏礼双瞳猛然地收缩,手掌托住了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才发现她肌肤的温度烫的过分。 不对!这不是喝醉了! 时晏礼黑眸危险地眯起,目光冰冷若寒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谁他妈的不要命了! 脖子得到了释放,姜晚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轻掀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眼前若隐若现,不真实。 她眼神迷离,平时清冷的气息现在变得好妖媚,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娇软得不像话:“是你吗?” 那纤纤玉指在男人的脸上有规律而又调皮地作乱。 从他的宇眉轻轻滑向挺立的鼻梁,再轻拂过冰凉的薄唇,最后缓缓落至他性感的喉结。 方寸之间便能勾心,令人难以把持。 时晏礼只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几乎没有迟疑,一手握住娇妻纤细的小腰,一手越过她细嫩的膝盖直接打横抱起,欲要离开这不合时宜的地方。 熟悉的怀抱让姜晚笙神情一松。 手里紧握的碎片也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时晏礼低头望去,只见一块沾满了血的玻璃碎片在地上辗转了好几遍然后沉默地躺在了角落。 而那鲜血的血却是顺着素白的指尖一滴,一滴地跌落在地上 而怀里的人搂紧他的脖子,睫毛自然地垂下,声音无力却十分坚定地说道:“时晏礼,把姜晓送去808。” 血从她的指尖沾在了时晏礼的衬衫后领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时晏礼眉头都未皱一分,只觉得心脏如同被重击一般闷疼不已,抱着娇妻的力度愈发紧了些,鼻音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应答:“嗯!” 他没有去问为什么。 时晏礼只知道,就算她姜晚笙要杀人,他也递刀! 时晏礼第一次觉得回瑰园居的路如此长远。 车外喧嚣不止,车内急火燎原。 而怀里的小娇妻却是极其不安分。 她的唇紧紧地贴在他的脖子上,滚烫而带着酒香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勾起一阵阵战栗。 她似求救般又似撒娇般地喃喃着:“时晏礼,我好难受。” 时晏礼喉结上下一动,眼眸的光隐晦不明似暗涌着惊涛骇浪,声线不稳,嗓音带着沙哑地哄着:“姩姩乖,” 沙发的大厅只开了一盏灯,玄关处的鞋子被踢的四处横飞,一点都不符合这个家男主人的风格。 可他此刻无心顾忌这些。 墙上投射着一对难舍难分的影子,炙热的呼吸将空气烧的稀薄,感官在这个夜里被无限放大。 那两瓣柔软的唇在他冰凉的唇上肆意妄为,贝齿总在不经意间轻咬到他。 唇上的丝丝刺痛感传来。 时晏礼宇眉微皱,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地贴着小娇妻的腰又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这乱七八糟的吻技实在让人难捱,但时晏礼却不舍得松开,只是任她疯狂。 他期待这一天许久,却没想到是这般的情况。 而这里也不是个好地方。 还有,她手心的伤口还没处理。 时晏礼闭上眼眸压了压情绪的翻涌,强忍着一丝理智。 手掌覆在女人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似安抚一般,隐忍地商量着:“姩姩,先让我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姜晚笙根本听不进去,两只小手胡乱地扯着男人的衬衫扣子。 手心的血迹已经结成了浓浓的血痂。 很痛! 但是她现在不想管。 动作之间,吊带已经松垮垮地滑落在肩上。 裸露在空气中的一大片肌肤白的晃眼,令人想点缀上几朵鲜艳的梅花印。 时晏礼喉咙干痒,伸手攥住了那作乱的小手。 额头抵在了她瘦弱的肩头,无奈地唤着:“姩姩” 见况 姜晚笙垂眸望着他,波光流转的美眸间似盛着盈盈春水,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金豆子。 “你你是不是不想碰我?” 空气中一时陷入了寂静。 姜晚笙心灰意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呼吸不稳,耳尖和脖子处都泛着明显的红色,尽管很难受,但此刻更是难堪。 她百度过,冷水也可以。 只是下一秒,她被拽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男人彻底脱掉了平日里斯文的伪装。 他一手握住她的纤细的腰肢,一手捏住她的下颚骨,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辗转流连,肆意掠夺。 他的嗓音沾着欲的低哑,似笑非笑:“放狗屁!” “老子日思夜想!” 第76章 时宴礼对秦风下死手 金历酒店808 两米酒店床上 快意夹杂着疼痛的嘶吼回荡在房间的上空。 肩膀被男人咬出了血,姜晓忍着疼,却又推不开身上的男人:“你别这样!” 而她也不舍得推开。 姜晓下了晚自习便被几个人在校门口堵着,借秦风的由送她来了酒店。 她自然是欢喜的,两人分开后。 秦风一直不回她信息,不肯接她电话。 一路上,她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 可当她进到这个酒店房间,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发热,喉咙干涸,不管喝多少口水都无法缓解。 这个房间是她踏进了无数遍的地方,就算关着灯她也能找到主卧在哪里。 床上的被子凸出一个隆起,姜晓小心翼翼地靠近。 却没想到床上的男人倏地掀开被子将她摁倒。 像失去理智一般。 思绪飘得很远,姜晓不知道男人怎么会如此反常。 但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疼麻木了:“秦风,你到底怎么了?”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将推搡着他肩膀的小手攥在了手心。 他近乎癫狂的状态,嘴里念着什么,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十指紧扣这一举动让姜晓心头一怔,她浅浅地笑着,眼眶却泛红了,近期的思念得到了慰藉。 她主动仰起脸欲去亲吻眼前的爱人,只是还有几分距离时,她听到了一声清晰而又低哑的轻唤:“姜晚笙。” 姜晓猛地睁开双眸,整个人像被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淋下来,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姜晚笙? 所以这一晚,你都把我当成了姜晚笙?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姜晓面部扭曲,像发疯般的抡起拳头捶打着眼前的男人,愤怒地叱道:“秦风,你滚啊!” “你给我滚!” 凌晨四点的街道寂寥无比,天空星光点点却透不过这遮光窗帘。 也照不亮她这颗伤透的心,这黑暗中仿佛蕴藏了无限的危险。 随着一声扭动锁芯的声响,一丝亮光乍亮照射进了这个房间。 几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门口,看不清脸,却令人毛骨悚然。 “啊!你们是谁!”姜晓吓得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搂紧身上的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秦风!你快起来啊!” 而男人却好像根本没有意识。 忽而,门口的几人站到了旁边像在给谁让了路。 一个男人缓慢从容地走了进来,脚步声中,一声清脆,滑动着打火机的声响。 镀步至窗边,他伸手拉开了窗帘,一丝光亮让床上的人瞧清楚了那张冷漠的俊颜,只是还未等姜晓喊出口 只听见男人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命令道:“给我打!” “是!”门口的几人大步走向床边将男人拽了起来就像提着一个小鸡仔一般丢在了地上。 霎时,肉体搏击的声音和女人恐惧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几个黑衣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知道人体的部位哪里最疼。 不知道这样的肉体凌迟过了多久,地上赤裸的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健康的皮肤,昔日俊俏的面容已经不复存在,布满了淤青和血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肿得像两个熊猫眼。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求饶着:“别打了,别打了” 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慵懒地望着窗外的林楼高宇,自顾自品茶。 明明是命令的人,偏偏置身事外地慢条斯理。 望着那个冷酷的背影,姜晓既害怕又无助,而床上没有一件能穿的衣服。 她咬咬牙只能拿被子包住自己,连爬带滚地到男人脚边,哀求道:“时总,我求你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打了!” 闻言,时晏礼只偏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上下打量了她片刻, 厌烦的出了声:“你也配?” 男人的话太直白,姜晓到底年纪小,仅仅三个字就把她羞辱的抬不起头。 但瞧见躺在地上遭受肉体之苦的爱人,她也只能咬着牙继续求着:“姐夫!我求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就当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你让他们别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也不知道哪个字打动了眼前铁石心肠的男人。 时晏礼执着茶杯的手顿在离唇还有几分距离的地方,眸光微动,终是抿了一口才幽幽地说道:“停。” “是!”身后的保镖立刻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走到了一边。 时晏礼伸手拂了拂西裤的褶皱,直起身来走到电视柜的旁边拿下了悬挂在墙上的棒球棍。 右手握住掂了掂重量,左手轻轻地揉着后颈。 而秦风早已在疼痛处恢复了清醒。 他趴在地上,但此时肉体的疼痛并不算什么,而是这无边无际的恐惧已经快要将他吞没了。 隐隐约约,只见一双昂贵的黑色皮鞋停在了眼前。 时晏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的棍球棒抵着他的额头,薄唇轻启如成年人一般的冰冷:“把头抬起来。” 血液从额头流过眼睛将秦风的眼皮黏住,视线也变得模糊。 但他已经知道眼前是何人。 秦风扯了扯嘴角,讪讪地笑着:“时总。” “看来清醒了。”时晏礼勾唇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棍球棒从男人的额头下移落至下颚,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碰她哪了?” “嗯?” 棒球棒的冰凉让秦风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他颤颤巍巍地回答着:“时总,我没有!” “我真没有” 话音未落,一声肉体与棒球棍撞击的声音传来。 而后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这一棍,好像打碎了男人的下颚骨。 “啊!”秦风痛的在地上翻滚,耳边是一阵耳鸣。 甚至吐出了一滩血,沾满了白色的地毯,触目惊心。 姜晓彻底崩溃,她死死地捂着嘴巴才没让自己的叫声传出来,只是呜咽声仍源源不断。 她恐慌地往趴在地上的男人爬去,想要求情。 只是时晏礼一个冷漠的眼神,站在一旁的保镖立刻会意,上前将女人拖去了一边。 不怪姜晓承受能力差,因为这血腥的一幕。 就连那几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都不忍地偏过头去,不敢看。 想到家里那娇嫩的人儿血肉模糊的手掌心。 时晏礼那双眼眸便涌起嗜血劣气,他抬脚踩在秦风的脸上,执着的棍球棒往下半身移去停在了某个难以言喻的部位 男人的眸色狠劣,俊脸幽沉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阴冷的嗓音再次幽幽地响起:“我在问你一遍。” “你碰她哪了?” 第77章 时宴礼哄妻大法好 万籁寂静,天空灰蒙蒙。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瑰园居的门口。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冷白指骨夹着一根烟搭在外面,男人冷峻的脸一般被火光映得猩红,一边则藏匿在黑夜的阴影里。 而那被火光映照的黑眸如一潭湖水深不见底,显得那么凌冽阴森,令人望而生畏。 昨晚是赵双条匆匆赶来告诉相佳豪她喝醉了,时晏礼丢下了一桌的投资方老总直接离席。 姜晚笙的手机被秦风丢在了楼梯垃圾桶,捡到手机时,几乎是凭着直觉,时晏礼直接上了八楼。 而吸引他推开安全通道那扇门的原因——门口的血迹。 他的思绪很乱,很多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搅和着,隐隐觉得不对,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丢在副驾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闹钟铃。 七点了,家里的人儿也该醒了。 时晏礼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他双颊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烟压了压内心的翻涌,将烟头丢在地上,鞋底摁灭了星火。 再抬眸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静待了几分钟,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去,他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轻轻推开了房间门,远远望去那被窝隆起的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那颗坚硬的心一下软了下来,眼里的冰霜也如春意盎然般顷刻间消融。 床上静静安睡的美人儿呼吸极轻,肌肤白皙若冷瓷,那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好像稍稍用力便能将其折断。 而那手掌心的绷带已经溢出了丝丝血迹。 就是这只娇嫩的手,在昨夜承受着风雨翻腾时,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 昨晚结束后。 怀里的人儿早已经昏睡了过去,而那手掌心的惨状却是令人心疼不已。 时晏礼硬是凭着自己的忍耐力,将手掌心的伤口处理好,又给她换了新的睡裙才将她抱回到了主卧。 伺候好了小娇妻,才去将自己那一身沾血的白衬衫脱掉,洗了个冷水澡。 手掌心的氧意让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眉,她收回了手,殷红的小嘴微撅着似在不满地嘟嘟囔囔什么,扯过被子直接转过了身。 留给时晏礼的只有一个清瘦的背影,被子只盖住了一半的身体,而那吊带裙早在姜晚笙不安分的睡姿下溜到了腰间,那性感的蝴蝶骨,凹凸的腰线…… 男人目光灼灼,落在了那两条纤细而匀称的大长腿。 看似瘦弱,但攀着他腰时,又是那般的有力。 视线所望之处,便是那薄凉的唇所吻之处。 冰凉的触感与灼热的呼吸交织在肌肤上。 梦中的人儿无意识,既是抗拒被扰清梦,又是顺从着身体的本能朝那温暖的怀抱贴去。 直到那温热落在了柔软的耳垂,敏感的战栗终是化作一声似猫般的娇咛。 姜晚笙眨了眨惺忪的眼睛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模糊问道:“怎么了?” 还未等到回答,眼前便压下一片阴影。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深邃而暗涌着惊涛骇浪。 男人薄唇微勾,磁性地说道:“早安,姜姩姩。” 只是你能想到这样淡定说着早安的人,那指尖却在肆意作乱? 人是记忆动物,凭着一些熟悉的感觉,便能回忆起那些片段。 姜晚笙脸颊泛起两道红晕蔓延至耳后,她伸手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别!” “怎么了?”时晏礼手臂撑在她的两侧,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小娇妻姣好的素颜,挑了挑眉:“嗯?” 她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樱唇微张似欲言又止,半晌才轻声道:“疼。” 许是无措,那卷而翘的睫毛眨了眨,在眼脸上投下了一片弧形的阴影,像蝴蝶的翅膀。 时晏礼眸底的玩味大片地漫开,直到胸腔发出了一阵闷闷的低笑,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抱歉。” “情难自控。” 姜晚笙第一次见时晏礼笑得这般快意,不禁有些看傻了眼。 但还是架不住被取笑的恼怒,她抡起拳头朝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嗔道:“滚啊!” 这一拳对于时晏礼来说不痛不痒,但姜晚笙却忘了自己用的是受伤的手,疼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晏礼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将那小手握在了手心,眉头紧皱:“疼吗?” 看着男人内疚而又紧张的模样,姜晚笙抿唇,放低了语气宽慰道:“没事的。” 为了证明真的没事,她还晃了晃小手。 实在可爱。 但时晏礼却愈发内疚,他埋头在小娇妻的颈窝处,哑声道:“抱歉,我那晚语气重了。” 不提到这个还好,提到这个。 姜晚笙瞬间变了脸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推开了男人,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时晏礼!你那天晚上凶什么!” 时晏礼没有一点防备,直接被一股力量推到了一边。 他平躺着,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仰视着眼前气势汹汹的人儿,喃了好几句“我”…… 都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那晚吃了周凛城的醋。 昨夜的委屈让姜晚笙一下恼火了起来,她抬脚踹了男人的大腿,横眉冷对道:“说啊!” “啧?” 时晏礼伸手擒住了那纤细的脚踝,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揶揄道:“姜姩姩,行啊,第二次婚姻暴力啊?” 脚踝被抓住,姜晚笙身体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墙壁才堪堪地稳住身体。 一时的恼火令她口不择言:“那又怎么样?要离婚吗?” “反正时总最近也不爱回家,特别热爱外面的酒店,模特,我就腾了这个位置?” “外面的莺莺燕燕那么多都抢着时夫人这个位置不是吗?” 长期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姜晚笙挣开了那只手的禁锢。 她径直地走向衣柜拿出礼盒袋子朝床上的男人扔去:“给你!互不相欠!” 礼盒就这样直接砸在了时宴礼的胸口。 “嘶。”他揉了揉被砸的胸口,而礼盒倒在床上,里面的布料已经漏出了一点点。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浮现 他指尖轻颤地将袋子里折的整整齐齐的衬衫勾了出来,领口的刺绣不精,一看便是生疏的手艺。 正是这样,才让人更加体会到其中的心意。 这几天的鬼鬼祟祟行为一下得到了答案。 时晏礼既是欣喜,也是内疚,杂糅在心间,翻江倒海。 而站在床边的人儿那漂亮的小脸板着透着一股愠色,她双手环臂,瞧见他望了过来便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她知道,话说过了。 但她真的很生气! 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默,如无声的对峙。 时宴礼第一次低头,为心上人。 他直起身来靠在了床头,伸出指尖勾住了小娇妻垂落在大腿侧的小拇指,发觉她没反抗,才大胆地紧握住她的手。 这个平日里气势傲然,叱咤商界的男人,此刻面对着生气的妻子也是这般手足无措, 他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放低姿态哄道:“姩姩,我错了。” “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我只是吃醋,你和周凛城走那么近。” 让时晏礼承认吃醋,比杀了他还难受,但老婆都要跑了?还有什么面子可要? 周医生? 姜晚笙想到了那通电话,确实那通电话很晚打来 “我和周医生的关系很单纯,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你。” 我没有做好准备,揭开老旧的伤疤,袒露那些不堪。 因为……它仍在深夜隐隐作疼。 姜晚笙坐在了床边,心里郁郁,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万千纠结与思虑都堆在心头,露于眉间。 少顷 那骨节分明的指尖落于她的眉间轻轻抚平,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亲昵。 “笙笙,我们还有好多时间,有些话不需要一天说明白。” 时晏礼眉眼含情,指骨轻蹭她唇上的结痂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喉间滚了滚,终是顷身啄了啄她的唇角,隐忍而又深情地问道:“笙笙,不离婚好不好?” “饭我做,钱我赚,卡你刷。” “好不好?” 第78章 旧账,新账一起算! 好不容易哄好了家里的小娇娇,时晏礼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甚至连早餐鸡蛋七分熟,牛奶喝冰的,坐在沙发边看电视剧边吃早餐的要求,时晏礼都欣然答应。 按照以往,他只会说两个字:做梦。 现在答应的那么爽快,姜晚笙反而愣住了。 面对姜晚笙的诧异,时晏礼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你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 姜晚笙小口小口啄着牛奶,瓮声瓮气地说道:“好,我要一颗星星。” 仅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相助理,买……” 只是还没说完,一个柔软的触感覆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他已经到嘴边的话 姜晚笙无奈地说道:“你少霍霍相助理了,前几天我发现他辛苦的都长白头发了。” 覆在唇上的手掌心缓缓下移,顺势掐了掐男人的脸颊。 手感还挺好,姜晚笙暗暗想着。 瞧这大胆的举动,时宴礼眼尾上扬透着一股玩味,舌尖顶了顶下颚:“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我昨晚也很累。” “不过,沙发确实该换张大的了。” “嗡的一声”,昨晚的场景一下窜进了脑海,转瞬又化为一个个泡泡在心中炸开。 而此时自己的后背还贴着沙发边,悠哉悠哉地吃着早餐。 莫名的就感觉一阵湿意贴着衣服。 姜晚笙倏地坐直了身体,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两道不寻常的绯红蔓延至耳后,国粹就在嘴边又硬生生地憋回去。 她没忘记,时宴礼昨晚擦拭的时候,顺便把沙发也擦了一遍。 踩在地毯上的小脚趾头局促地搓了搓,尽管她头埋的很低,但时宴礼还是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无措和羞涩。 可他看在眼里也没放过,而是支肘偏头,作思考状:“我们姩姩想换什么颜色的?” “时宴礼!” 姜晚笙又羞又恼。 怎么这般风光霁月的男人在这种男欢女爱的事上能那么无赖! 如果说时宴礼什么时候最感谢相佳豪,那就是此刻——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及时地响起了,在妻子暴走前! 姜晚笙离得近,自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 她眸光微动,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我吃完早餐了,上楼换个衣服。” “好。” 看着她走远,时宴礼才拿起手机。 接起电话的那一瞬,男人眸里的笑意蓦然敛起,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漠然:“说。” “时总,她快坚持不住了。” 相佳豪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惨状都有些心悸。 两姐弟被两间房间分隔开来,秦熙悦经历的是精神摧残,秦风就没那么走运,经历了一晚上药效的纵欲,又饱受了肉体之苦,下颚骨和大腿骨折,最致命的伤的是最重要的部位 而房间里的秦熙悦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锤门怒吼道:“时晏礼!你放我出去!” “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 “你放我出去!” 激烈的敲门声和女人崩溃的嘶吼声都从手机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冷不丁的动静让相佳豪的心跳落了半拍。 而电话那边却传来男人轻飘飘的低笑。 半晌,无温度也无情绪地说道:“看来还是很有力气,继续放。” 说罢,电话挂了。 而站在一旁的几个保镖眼神都望着相佳豪似在等他下达命令。 相佳豪扶额,按照老板的指令如实说道:“继续放。” 这地下一层的房间都是经过打造的。 而秦熙悦已经在黑暗且潮湿的房间里待了一个晚上,它的面前只摆放了一台电视,播放了一夜她堂弟和姜晓的视频。 她不忍看,甚至犯恶心,但作呕的声音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 而房间仅有的一个小窗,它每一个小时就开一次。 每一次都倒了秦熙悦最害怕的东西进来——蛇。 秦熙悦从小到大最害怕蛇,她不敢动,只能窝在角落,害怕地发抖。 而黑暗中,她根本无法看清楚眼前的现状,直到一条蛇缠绕在她的腿上,向她吐出了蛇信子。 她吓得跳了起来足足蹦得三尺高,绝望和恐惧的交织让她几乎一度呼吸困难,甚至尿失禁 秦氏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的秦熙悦再也忍不住地崩溃大哭了。 她第一次后悔没听父亲的话,不要再招惹时晏礼。 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整齐和响亮的一声:“时总,夫人!” “嗯,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了。”时晏礼轻抬了下颚,撇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娇妻。 她左右张望着,对这陌生的环境而感到新奇。 “怕不怕?”时晏礼捏了捏她的手背。 姜晚笙握住了他的手,莞尔一笑:“不怕。” 时晏礼把她想的太脆弱了,她也享受着被他护着的感觉。 但她不怕,她甚至期待看到秦熙悦的惨状。 虽然姜晚笙知道秦熙悦的下场一定很惨。 但当她亲眼目睹时,还是心颤了几下,随即报复的快感涌上了心头。 这个房间终于开了灯,秦熙悦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直到那张漂亮而又令她憎恶的小脸在视线中清晰。 秦熙悦双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姜——晚——笙!” 房间里呕吐物的臭味让姜晚笙有些反胃。 她抬起指尖抵在鼻子前,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哪里还有在t台上那样光鲜亮丽的模样? 视线缓缓落至秦熙悦方才坐着的角落,地上是一滩水,而她的裤子也湿了一片。 姜晚笙唇角展开肆意的笑容,声音轻佻地说道:“秦小姐,是不是很诧异,我为什么在这?而不是在808?” “姜晚笙,你乱说什么!我告诉你!你敢这样对我!秦家不会放过你的!”秦熙悦疾步向前冲到了女人的面前,两双眼睛瞪得猩红,那一头顺滑的长发此刻杂乱地像女鬼一般。 “是吗?”姜晚笙站的笔直,双眸毫无一丝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的女人,语气平淡地说道:“秦小姐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酒杯的催情药?” “你的堂弟秦风?” “门外的媒体?” 每说一句,姜晚笙眉间的笑意便愈发冷了一分,脚步也往前迈一步。 直到把秦熙悦逼到墙上,就像逼到了悬崖边,让她无路可退。 她不知道姜晚笙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但她此刻只能咬着牙关:“姜晚笙,你污蔑我!” “你确定我没证据?”姜晚笙眨了眨那水光潋滟的美眸,一身寒意犹如穿云利剑一般。 秦熙悦低下头不敢对视,慌张地两条腿直发颤。 她不确定…… “对了!” 姜晚笙抬手将右侧的头发挽到了另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还得感谢秦小姐,我的确,过了一个很美妙的夜晚。” 秦熙悦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直到面前的女人轻扯下领口,隐藏在衣服下的那一片白皙的肌肤布满了吻痕,鲜艳而又刺眼。 “啊!”秦熙悦彻底破防了,这比与蛇待了一晚上还要让她崩溃。 她下的药?却给姜晚笙制造了机会? 想到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一晚上,而姜晚笙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做着那样亲密的事,秦熙悦嫉妒的快疯了! “姜晚笙,我要杀了你!” 只是秦熙悦还是高估了自己战斗力。 还没碰到姜晚笙一根汗毛便被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摔到了地上。 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姜晚笙感觉手掌心都是麻的! 秦熙悦头晕目眩,甚至耳边一阵耳鸣,她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居然敢打我?” 以往都是她打别人! “啪!”门开二度。 一声惨叫,秦熙悦另一边的脸再次遭殃。 她用行动证明——老子打的就是你! 姜晚笙半蹲在地上揪住了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抬起下颚。 她眉眼间尽是轻蔑之意,语调始终平缓,空灵的音色里有着冷玉清霜的质地;“秦熙悦,我说过的。” “旧账,新账,我姜晚笙都会讨回来!” 第79章 姜晚笙反撩! 这是时晏礼在郊外买的一栋别墅,没什么事基本也不会来几次,回国那么久这是第一次来。 风景是极好的,下过雨的东城空气中飘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可姜晚笙无心欣赏,时晏礼也是。 面对着那两个被抬上车的人,他一眼都没看。 只是摸着小娇妻泛红的手掌心,语气责怪中带着怜惜地说道:“怎么自己动手?” “手疼不疼?” 旁边几个保镖都在悄咪咪地看着这边,暗暗感叹,原来老板也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啊… 姜晚笙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自己的手又被用力地攥紧,只得无奈道:“不疼的!” 而车窗还未关上,精神和肉体饱受折磨的秦熙悦此时听到了男人的这一句话,更是气急攻心,被抹布塞的嘴巴含糊不清地骂了什么。 骂了几句,两眼一闭,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看着腻腻歪歪的老板,相佳豪也是抹了把汗,这秀恩爱也看看情况啊! 但他也只是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恭敬地说道:“时总,安排好了。” “嗯。那就送回秦家。”时晏礼抬了抬下颚,直接拉着身旁的人儿上了另一辆车,头也不回。 决心当三好老公的时晏礼这次特别上道,既是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又是替小娇妻扎好了安全带,甚至亲了亲她的嘴角,一套服务流程利索又顺畅。 倒是让姜晚笙有些懵。 怎么这哥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浮现出七个字——我的恋爱脑老公。 姜晚笙不由地失笑,但她没忘记正事。 方才她想去看看秦风的情况,时晏礼一直不让,想必下场比秦熙悦还惨上百倍,千倍。 时晏礼一下伤了秦家的千金和少爷,秦家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罢休? 更何况,两家的关系摆在这。 时家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刚要起火,便瞥见了坐在副驾驶的人儿那一脸凝重,两条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 时晏礼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抬起指尖掐了了掐她脸颊的肉,手感很好,但到底是舍不得用力的。 “怎么了?”姜晚笙回过神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打掉他作乱的手。 时晏礼拇指轻轻地摩挲了她的脸颊,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嗓音磁性而又散道:“不要担心。” “时太太,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无论对错,都有时先生都替你兜着。” 东城今日天气多云,没有太阳,甚至起了凉风。 但这一刻,姜晚笙却觉得这颗心很暖。 就像一个在冬日里流浪的人儿绕过了丛林,攀过了雪山,游过了清河。 这条路黑暗无边,漫无目的。 而路的尽头,有人向你递了一个暖炉。 烈火焚烧,久久不息。 当下,姜晚笙没来得及做出回应。 直到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姜晚笙推开车门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坐在宾利驾驶座的男人也在看着她,没急着离开。 姜晚笙看了一眼医院的周围,并没什么人,她舔了舔下唇似在给自己鼓劲。 她一向秉持着及时行乐的生活态度,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 于是,她径直地走向驾驶座的窗外,叩了叩车窗。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男人冷峻的侧颜。 时晏礼骨节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忘记拿了吗?” “没有!”姜晚笙摇摇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弯唇笑道:“但确实忘记了一样东西!” 微风吹乱了小姑娘的发梢,丝丝秀发遮住了那双精致的眉眼。 她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时晏礼侧了侧身体靠近车窗,抬起指尖卷起那缕秀发往耳后别去,薄唇微挑问道:“什么?” 不曾想,这个姿势正好行了小姑娘的方便。 姜晚笙炙热的目光从那双深邃的眉眼缓缓落至薄凉的唇,随后双手搭在车窗上。 附身而去,殷红的唇精准地贴在那泛凉的薄唇之上。 经过了一晚上,姜晚笙还是没学会怎么接吻。 而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弄的时宴礼有些猝不及防,那微滞在半空中的指尖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落于何处才合适。 他没闭上的深眸里先是掠过一丝错愕,而后漫开了一片笑意,像一片海,无边无际。 思索片刻,他的手掌覆在了小姑娘的后脑勺,欲加深这个吻。 而姜晚笙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先他一步松开了唇,站直了身体。 明明很害羞,却还是学着他平日里的无羁,勾了勾他的下巴,戏谑道:“我忘了亲亲我家时先生。” 撩完便跑,姜晚笙一贯作风。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电梯里,时晏礼才回过神。 须臾,他懒洋洋地扶额笑了。 我时晏礼自诩冷静沉稳,不露心思。 却被这小鬼热烈而坦荡的爱意撩拨的意乱情迷,再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第80章 姜晚笙给予杨琪琪反击的筹码 杨琪琪在秀场受伤,莱恩非常负责任地包下了所有医药费,还安排她住进了东城医院的病房。 此时,女人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右脚包裹着重重的绷带,行动不便的她只能等着人伺候。 而墙上的电视正在重播着莱恩昨天的珠宝t台秀。 灯光闪耀,音乐荡漾,那本是属于她的舞台。 可她却只能躺在这,像废物一样,连上厕所都要靠经纪人扶着。 “琪琪,别看了,吃点东西!”经纪人在一旁轻声劝着,她何尝不遗憾呢?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们的把柄被那个女人抓着! 杨琪琪并未回应,而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墙上悬挂的电视,就像一个失去了力气的提线木偶,不哭不闹,让人看的又心疼,又害怕。 看着杨琪琪这样,经纪人心慌不已,想关掉电视但遥控器在杨琪琪手里。 她叹了口气,只得拿起果篮里的水果递到女人面前:“琪琪,你看,粉丝还给你送了水果。” 却不曾想,杨琪琪像突然发疯了一般,直接伸手打掉了经纪人手里的苹果,甚至转身将摆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滚啊!都给我滚!” 桌子上的东西跌落在地板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冷不丁地把经纪人吓了一跳,站在旁边不敢动。 果篮里一个苹果从地上滚到了门口,直到停在了一双小白鞋前。 杨琪琪抬眼望去,诧异地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姜晚笙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苹果在手心掂了掂,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刚敲门了,但你们没听到。”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杨琪琪刺耳的怒吼声。 挺好,有恨,就很好! 杨琪琪虽一直被秦熙悦欺压,但却不想在眼前这位实习生面前丢脸。 她双手撑着病床费力地挪着自己受伤的腿,靠在了床头,不屑地瞥了女人一眼:“所以呢?来看我笑话?” 杨琪琪的火药味很重,但姜晚笙不在意。 她只是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抬眸睨了一眼墙上的电视,自顾自地说道:“这场秀确实不错。” 闻言,杨琪琪心里的怒火更加盛了,在一旁的经纪人赶忙走近两步,挡在女人面前说道:“姜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但是如果是为了看笑话,你现在就立刻离开病房!琪琪没有登上t台已经是很难过了,现在还受伤了!” “麻烦你不要再在让她的伤口上撒盐!” 听到经纪人为自己说话,杨琪琪鼻尖一酸,委屈涌上了心头,眼角的一滴泪落了下来。 姜晚笙对于杨琪琪没有什么恶意。 但她生性凉薄,看着陌生人的眼泪,也不起波澜。 “杨小姐,我没那么闲特地来看你笑话,这并不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乐趣。”姜晚笙掂着手中的苹果,语气平淡地说道:“还浪费我时间。” “那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杨琪琪戒备地看着眼前年龄不大,却性格沉稳的年轻女人。 姜晚笙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摆在杨琪琪面前:“很简单,我想让你把这个视频发到微博上,彻底毁了秦熙悦!” 看着眼前的手机,屏幕上的背景十分熟悉,杨琪琪指尖颤颤巍巍地点击了屏幕中间的播放键。 这段视频很短,只有三十秒。 但这三十秒里做的事能毁了一个女人的登台机会,也能毁来了另一个女人的事业。 杨琪琪的面部扭曲,一股怒火从腹部涌上胸腔,她双眼瞪得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是她!” “就是她!秦熙悦!” “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为什么昨天不拿出来!” 姜晚笙收回了手机,语气冷淡地说道:“杨小姐,如果我昨天拿出来,你就敢报警吗?” 一语击中,杨琪琪噤了言,低下了头。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秦熙悦手里到底有你什么把柄吗?” 姜晚笙不再兜圈子。 她既然要杨琪琪来出手,她也必须解决了杨琪琪的顾虑。 在一旁的经纪人虽然没看到视频的内容。 但她还是扯了扯杨琪琪的手,小声说道:“不能说。” 而杨琪琪也是一脸犹豫。 姜晚笙也不慌,只是挑了挑眉道:“杨小姐,你只有这一次翻身的机会。” 话,点到为止。 须臾,杨琪琪挣开了经纪人的手,抬头望着女人问道:“你和时晏礼是什么关系?” 她不信姜晚笙一个实习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秦熙悦身后是一整个秦家。 而这段时间,她也早就发觉。 时氏这位当家主,出名的心狠手辣,却对眼前的女人百般纵容! 她必须确定,时晏礼是不是她背后的人! 而她和时晏礼又是什么关系?莫非真像媒体一直说的,时晏礼金屋藏娇? 但时晏礼不是不婚主义吗? 可姜晚笙又怎会告诉她! “杨小姐,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思考。” 姜晚笙直起身来走向窗边,俯瞰望去,这间病房正好能看到刚才时晏礼停车的地方。 而那辆宾利早就不在原位。 想到方才那个吻,姜晚笙的心里便被欢喜堆的满满的,快要溢了出来。 望着窗边单薄而又挺立的背影,杨琪琪与经纪人又对视了几眼。 她沉了沉气,终是道出实情:“我有一段和这次珠宝秀的投资方在酒店的视频在秦熙悦手里。” 话落,姜晚笙转过身来,她并不诧异,她想到了这一方面。 “好,我会解决。”姜晚笙将手中的苹果归回了原位,又将手机里的视频传到了杨琪琪的手机里,临走前说了句:“杨小姐,合作愉快。” 病房的门关上,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如果不是手里的视频。 杨琪琪都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好像姜晚笙从未来过。 “琪琪,真的可以信吗?”经纪人一脸担心。 杨琪琪抬眸看向电视。 此时,已到压轴出场,女人穿着华丽的礼服裙走在t台上,享受着聚光灯的照耀。 杨琪琪自认自己并不是个好人。 但她真的很喜欢模特这个行业,她和秦熙悦是同一年入行的,却因为秦熙悦是秦家千金的原因,什么好事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而自己也是被秦熙悦打压了那么多年,翻不了身!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却在上台前的十分钟,毁了!全毁了! 这都是拜她所赐——秦熙悦! 她想,她已有了答案。 非常明确的答案。 第81章 一切都在掌握中 走出医院后,姜晚笙并未急着离开,她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也该到了。 也算准时,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门口。 后座的车门,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女人走了下来。似乎怕别人认出自己,她还压低了一下身上的帽子。 “姜小姐。” 姜晚笙转过身去,从包里掏出了一封鼓起来的信封向前递去:“谢谢。” 女人那双布满了茧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信封,摸着这厚度便知不是原来商定好的价格。 “不可以!这太多了!” “如果不是我那儿媳妇,阿姨也不会这样的!” 说着便要将信封塞了回来。 姜晚笙伸手挡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收着阿姨,我知道你孙女身体不舒服需要钱治疗,不然你也不会拿视频跟我开价格。”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正是莱恩集团的清洁阿姨,这个视频是她的儿媳妇拍的。 她的儿媳妇在展览中心里干活,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拍到了这两段视频。 而清洁阿姨看了视频之后,便一下知道视频里的女人嘴里的姜晚笙是何人。 在莱恩工作了那么多年,她谁都不认识,毕竟谁会和一个清洁工阿姨说话? 但眼前这个刚来公司的实习生小姑娘就不一样。 她不仅会听她说话,还会安慰她。 与时晏礼发生矛盾的那几天,姜晚笙像丢了魂一样,也不想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就去便利店随便买点什么上了公司的天台。 谁知便碰到了因为孙女生病要做手术急需用钱的清洁阿姨正躲在天台哭。 姜晚笙本不想搭理,只想偷偷离开,但瞧着那个白了一半的头发的背影。 她忽然想到了远在洱海镇的外婆,父母去世的那天,她亲眼目睹外婆那一头乌黑的短发。 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也是在那个短暂的午休时间,姜晚笙与眼前的阿姨浅浅有了交集。 每在公司遇到,她也会主动打招呼。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被她帮了一把。 姜晚笙知道阿姨是怎样的人,也知道要钱是她儿媳妇提出来的要求,但她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 而她,也不想欠别人人情。 但私心,在五万的基础上,她还是多放了五万进去。 十万块钱,买你秦熙悦一个身败名裂,当然值得。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姨也不再推脱,孙女生病确实需要钱动手术,对眼前的小姑娘是万分感恩。 待阿姨离开后,姜晚笙才拦下另一辆出租车离开医院。 微信对话框不停地跳出姜伟和姜老太太的信息。 大概是顾忌到时晏礼,姜伟的语气不客气但也不敢说的多难听。 但姜老太太就不一样了,贱皮子,扫把星,狐狸精等一切难听的字眼都砸在了她的身上。 可姜晚笙已经麻木,甚至想笑。 世界上就是有不同的人。 有人因为自己孙女生病一把年纪了还要去扫厕所。 但也有人踩着孙女的未来去享受荣华富贵,还不知足。 无所谓,我姜晚笙自然不会让你们再那么好过。 此时的姜家乱成一团,张兰和姜老太太围在姜晓房间的门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可无论她们怎么问,怎么喊,里面都只有哭声,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啊!”张兰手里端着粥,敲了敲门:“晓晓,你不要吓妈妈啊!你快出来!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妈妈说!” 姜老太太也是一脸着急,扯着嗓子喊着:“晓晓啊,你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啊,你出来和我们说啊!” “滚啊!不要管我!”姜晓蜷缩在被子里发抖,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昨晚到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已经超乎她这个年龄段可承受的能力范围了。 光是想到秦风被打的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健康的肌肤,还有酒店那一张白色的地毯沾满了血,姜晓就害怕。 特别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他拿起棒球棒挥下去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 而那棒球棍砸在肉体上发出的声音就像一把菜刀剁猪肉一样。 姜晓一闭眼就能想到那个血腥的画面,最后一棍居然打在了秦风的那里!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晚笙!都是因为姜晚笙! 门外的敲门声还是不停,姜晓彻底崩溃了。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就往房间门砸去:“滚啊!都给我滚!” “砰”的一声巨响把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而姜伟刚好从公司回到家的大厅就听到这一动静,气的脑门那根筋突突直跳。 “老公,你回来了。”张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恰好看到正在上楼的丈夫。 “嗯!”姜伟沉着一张脸,疾步走到房间门口,抡起拳头就往门上砸:“姜晓!给我开门!不然老子就把这扇门给你砸了!” 昨晚他有应酬喝多了没回家,第二天看到张兰昨晚给她发的信息,才得知女儿一夜未归!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夜未归! 这一晚上能发生什么!作为男人姜伟心知肚明! 而听到父亲的声音,姜晓也很害怕,但是她哪里敢开门。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和胸口,都是咬痕。 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姜伟抬脚就踹门:“老子管不住你了!” 男人的力气是大的,瞧着眼前这扇被踹的颤动的房间门,姜晓不忍地尖叫了起来:“别逼我了!别逼我了!” 当妈到底是心疼女儿的,张兰赶忙拦住丈夫:“别踹了, 把女儿吓坏了!” 姜伟也踹累了,他狠狠地甩开了妻子的手,厉声叱道:“吓坏了?都是你们给她惯坏了!惯的恬不知耻!娇纵不堪!” 听到父亲的辱骂,姜晓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眼泪落得更凶了,捂着耳朵喊道:“别再说了!再说我就从三楼跳下去!就像她当年一样!” “难道你就很光明磊落吗,你忘了你当年怎么逼她的!” 她,自然指的是姜晚笙。 提到当年,那个令人寒颤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 姜伟被戳中了痛楚,脸色苍白,嘴巴轻颤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气急攻心地连声道:“好!很好!”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缓慢而又清脆的鼓掌声,门外的几人回头望去。 见来人皆是一惊。 不知道她在楼梯口听进去了多少,但提到当年,她们都不敢与其对视。 特别是姜伟。 他们巴不得这些过往早就烟消云散,喝着燕窝,穿金戴银时,她们也想不到这些事。 可在姜晚笙这,却是日日夜夜缠绕心头的梦魇。 欣赏够了几个人复杂的神情,姜晚笙抚掌而笑,淡定地走到门口:“开门。” “我,姜晚笙。” 第82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杀过人!” 这个房间在十六岁前都属于姜晚笙。 她已经好久没踏进来了,真的,好久好久。 一切设施都是那般的熟悉,是父母特地为她打造的公主房。 在姜伟一家搬进来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而躺在床上的堂妹,睡着她的床,享着她的福,却还处处针对她。 何汐宁说的没错,姜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女人冷漠的眼神无声地凌迟,姜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缓慢而又有力地切成两半。 她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姜晚笙,昨晚在学校门口的那几个保镖都是你让时晏礼派来的对?” “是。” 本以为姜晚笙会否认,但没想到她如此利落干脆。 她伫立于窗边,双手环胸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眼神坦荡而又夹杂着丝丝讥笑。 姜晓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了她的面前,扬起手就扇去:“姜晚笙,你个贱人!” 只是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晚,姜晓本就吓坏了。 又一天未进食,那挥在半空中的手就像湖边随风摇曳的柳叶,不堪一击。 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姜晚笙抓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间,姜晓身上的长袖往上窜,漏出了小臂的咬痕。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姜晓心里一紧,想要收回手,却又被一股力量抓的很紧,挣脱不开。 从进门,姜晓就穿着长袖,甚至还在脖子上围了围巾。 虽然东城已经渐起冷意,但也不至于在家里都穿的那么严实。 而这个咬痕,经过昨晚的荒唐。 姜晚笙当然知道是什么。 因为时晏礼也这样,只不过他不舍得咬,只是轻轻吮吸。 但姜晚笙肌肤太娇嫩了,随便一弄都能留下痕迹。 想到这,姜晚笙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双美眸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姜晓当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儿的心思已经飘的很远,只以为她在闷声憋坏心思,而且自己的手腕被抓的生疼! “姜晚笙你放开我!” 思绪回笼,姜晚笙的视线有了聚焦,她当然没有松开手。 而下一秒,她直接伸出手将姜晓脖子上的围巾扯掉。 脖子一空,大大小小的吻痕都暴露在空气中。 许是慌张激发出无限的力气,姜晓挣开了被束缚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围巾,却在她指尖碰到围巾的那一刻。 一双鞋踩在了上面。 羞辱感令姜晓的脸涨得通红,眼里的怨毒神色一闪而过。 她唇瓣微颤,从牙缝里愤愤地挤出一句:“姜晚笙,满意了吗?” 姜晚笙的睫毛自然垂下,眼眸波澜不惊,语气平淡地说道:“当然不。” 就这?满意? 姜晓,这样的痛苦太不值一提了。 堂姐此刻的六亲不认让姜晓心尖直颤,透过眼前的人,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既然被看到了,姜晓索性不再遮挡。 她直起身来与她面对面,好像自顾自,又好像在说给对方听:“姜晚笙,你知道吗,昨晚我就这样看着一个好好的人被时晏礼打的奄奄一息,血液从口中喷出,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样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秦风就不会被时晏礼打。” 闻言,姜晚笙不由地低笑出声,看姜晓的眼神就看弱智一般,戏谑地反问道:“姜晓,你脑子读书读傻了?” “你自己不清楚,为什么秦风会有这个下场吗?我的学校是谁透露给秦风的呢?” “姜晓,你在无辜什么?” 尾音一转,姜晚笙继而说道:“昂!对!” “你只是想你的男朋友来替你教训我,但没想到你男朋友看上我?” “对?” 女人的语速不疾不徐,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容,但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眼都刽得人生疼。 姜晓当然知道!正是想到秦风居然看上了姜晚笙,她就感觉自己脸上像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疼! 此刻也只能瞪着眼睛,像要硬生生把眼前的人生吞了一样,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反击的话。 姜晚笙懒得和她掰扯,只是不经意地撇了一眼桌上的药瓶,意味深长地说道:“姜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想着如何把自己挤进秦家。” “秦家,缺一个孩子。” 话点到为止,姜晓的脑子简单,又是恋爱脑,如今秦风发生了这些事,她更是想陪在他身边。 那就刚好让她进秦家体验一下被人看不起的感觉。 说完这些话,姜晚笙也不想在这里呆着,只是临走前,她又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姜晓。 而那眼里闪过的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还是被姜晓捕捉了去,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尊严。 未走两步,便听见身后的女孩阴阳怪气地说道:“姜晚笙,你别嚣张,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杀过人!” 姜晚笙脚步顿在原地,身后刺耳的笑声令她心烦意乱,平静的面容也被这一句话硬生生地撕裂了一道痕,垂落在大腿两侧的手蜷缩了一瞬。 啧… 她闭上眼眸压了压情绪,转身径直地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妹走去,攥着她的衣领直直逼她往后退。 手一推,窗户打开。 慌不择路间,姜晓整个人已经被逼到了窗台边,腰后被墙壁抵着,而上半身已经悬空在外面。 “啊!” 失重感令她心脏落了半拍,当她意识到自己处于何等危险的境地,已经来不及。 “姜晚笙!你是不是疯了!” “你放我下去!你个疯子!” 这些话砸在姜晚笙身上不痛不痒,可报复的快感让她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眼底升起了浓浓的鄙夷:“怎么?方才不是大放厥词要像我当年一样吗?” “我在帮你啊,你腿抖什么?” 当年就是姜晓趾高气昂地告诉她,她要嫁的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所以她才会毅然决然地从三楼跳下去。 最后换来的结果就是,房里仅能透过一丝光亮的窗也被姜家人封上了。 姜晓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充血,尽管已经眩晕到翻白眼,但嘴里仍不停地骂着:“你个疯子!你个杀人犯!”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人骂声也渐渐虚弱,而窗外的不远处大门驶进来一辆车。 姜晚笙才将这快要晕厥的堂妹拉回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声音冷漠地说道:“姜晓,既然知道我是疯子,就别招惹我。” 长久的缺氧让姜晓此刻无力地趴在地上咳嗽着,眼神怨恨地望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房间门关上。 疯子! 姜晓连爬带滚地靠在了床边顺气,余光瞥到了床头柜的避孕药。 以往两人发生关系的时候,秦风都不喜欢戴,姜晓就只能吃药! 而时晏礼那一棍,秦风那方面一定受损! 此刻秦家就缺个小孩! 虽然她恨姜晚笙,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这番话确实令她很心动。 思及此,姜晓眸光幽幽,两瓣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兀自做了一个决定。 此刻的姜晓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搭上自己的一生。 才刚开始的青春,因一念之差便走向了万劫不复! 第83章 当然是来接夫人回家 弯月如钩,繁星点点。 宾利停在路边,男人一身白衣黑裤,一手插兜地站在路灯下,俊挺如劲足。 不知是皓月还是明灯的缘故,那双黑眸沉着夜色的漆黑,又清得像水般透明。 虽隔着一段距离,但那种微凉的冷淡之感,还是扑面而来。 他什么都不做,仅是站在那,身上散发的气质如高空悬挂的明月般清冷。 像是察觉到了炙热的视线,时晏礼抬眸望去。 只见今天那撩拨着自己心尖的人儿就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他,不知何意。 磁性而又沙哑的男声荡漾着晚风飘过耳际,又轻轻拂过姜晚笙心上的那根轻弦。 “时太太,想什么呢?” 姜晚笙歪了歪脑袋,语气娇软似撒娇地问道:“只是想着时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来这。” 小姑娘嗓音细软,这一声轻飘飘的就像羽毛飘落,莫名地,让人有点心痒。 只是看着她,心头忽而炙热,像是春夜燃起的篝火。 时晏礼唇边带着淡然的笑容,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慵懒:“当然是来接夫人回家。” “不然我来这破地方作甚?” 夫人的称呼,让姜晚笙忍不住地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今天她一直都很烦,从踏进医院那一刻,再是回到姜家。 她知道姜晓这句话不是凭空而来,但她也知道她没这个胆量去和外面的人说。 可她刚刚真的差点失控地想要把姜晓推下去。 那一刻,她心底的阴暗浮于面上。 只是当她透过窗外看到了远远而来的车灯。 她知道,是时晏礼来接她了。 她的爱人,总在无形之中,拯救了她上万次。 经过昨晚,时晏礼也如愿地再次搬进了主卧。 这个衣柜里,一半是她的裙子和衣服,一半是他的衬衫西裤。 许是太累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在奔波,姜晚笙澡都没洗,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尽管时晏礼哄着她起来洗澡哄来了十分钟。 但她也仍是紧闭着眼睛,凭着本能伸长手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地说道:“不想洗了。” 时晏礼这颗坚硬的心在顷刻软的一塌糊涂,俯身亲了亲怀里人儿的脸颊,玩味地说道:“那我就帮你换衣服了。” “嗯?” 本想逗得她不好意思,谁知犯困的姜晚笙比清醒时脸皮还要厚了一些。 她弯唇一笑,声音软绵绵地说道:“那就,谢谢时先生了。” 换衣服的过程也就三分钟,愣是被时晏礼折腾了十分钟。 直到自己浑身燥热,那修长的指尖迅速地将这件法式少女款的睡裙胸口处的两条松垮垮的系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不算完美,但已是极限。 时晏礼喉结上下一动,似惩罚般的轻咬在那柔软的颈侧,哑声道:“你赢了,姜姩姩!” 随即起身匆匆往浴室赶去,动作快速而又敏捷。 不敢再回头看那般春景。 真他妈的遭罪! 而床上的人儿缓缓地睁开眼睛,波光流转的眼眸泛着丝丝笑意,颈侧的温热气息还游走在肌肤上。 时晏礼才不舍得咬她,冰凉的唇贴上颈侧的那一瞬,便成了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晚安吻。 姜晚笙将脸埋进被子里,偷偷地笑着。 这样的日子,真有盼头。 把矛盾解开的小夫妻今晚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睡,一夜好眠。 而于此恰恰相反的则是秦家。 今天的秦家整栋别墅上空就像笼罩了一大片乌云,偶尔还响起一阵闷雷声。 房间里不断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秦老爷子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坐了一天一夜,尽管年岁已高,头发花白,但那双鹰眼所露出的杀伐气息却不容小觑。 孙子源源不断的哀嚎声就像一把剑狠狠地插在他心头,儿媳妇和儿子也在旁边逼着他找时家要交代,而这个不争气的孙女也哭了一天。 秦老爷子此刻可谓是烦躁和愤怒杂糅在心头。 “爸,要不你先休息?”问这话的是秦熙悦的父亲秦明。 他也一天没能休息,身体都有些熬不住,更不要说这样一位老人了。 但不问还好,一问,秦老爷子整个人都炸开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跺了跺地板:“怎么休息?我怎么合得上眼!” “秦风现在这个情况!你告诉我怎么合得上眼!” 二楼的房间门打开,医生一脸沉重地了走了出来。 这已经是秦家请来的第十个私人医生了。 顶着秦家所有人压迫的目光,私人医生低着头不敢直视,神情惶恐地说道:“抱歉秦先生,是我无能,秦公子那方面的问题” 医生真是不忍说出来,眼看着秦老爷子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在他发飙前丢下一句“另请高明”便赶紧往大门外走。 “滚!” 秦老爷子伸手拿起果盘上的苹果往门口砸去,瞠目怒斥道:“庸医!都给我滚!” 气急攻心下,一时呼吸困难,秦老爷子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爸!”离得最近的秦明赶紧扶住了老父亲:“您别动那么大气!” 见况,秦风的母亲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扶着楼梯扶手往二楼跑去:“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看着伤心欲绝的妻子,秦风的父亲怒火更盛了。 他冷笑道:“爸,哥,这就是你们宠出来的好孙女!好女儿!” “追一个男的追的整个圈都知道,这下好了,还把自己堂弟搭进去了!” 秦明心知理亏,心里有气也不敢说,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己弟弟训斥,就因为这个混账女儿! 今天问了她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打死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想到这,秦明斜眸瞪了女儿一眼。 真是哀其不争,恕其不幸! 而被cue的秦熙悦一句话都不敢说,眼泪又落了下来,两只手置于膝前局促地互搓着,直到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欢乐的英语歌显得不合时宜。 秦熙悦怯怯地说道:“是经纪人。” “接!”秦明沉声道。 电话刚接通,便听到了经纪人在那边着急地说道:“熙悦!完了!你快看微博!” 秦熙悦这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指尖颤颤巍巍地点开微博,热搜第一的标题爆!秦熙悦耍大牌! 秦熙悦往杨琪琪鞋子里放钉子原视频! 瞳孔骤然一缩,两眼一黑,秦熙悦晕了过去。 手机也摔在了地上,屏幕碎成了蜘蛛网,但仍能看到那霸屏的热搜词,都是她的名字! 秦家的儿孙一下倒了两个,家里乱成了一团。 得知女儿没事后,秦明走下了楼。 自己的老父亲还坐在大厅,一身中山装,脊背却不再挺直。 “为什么不去时家要个交代?” 秦老爷子轻掀眼皮望去。 今天,时家那位也是坐在他的对面,交叠着修长的腿,气质矜贵慵懒,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遭的一切。 可目光沉冷,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绝对幽深之下,绝对的海浪惊涛! 茶几上摆着一支录音笔。 “据我们所知,你们那边早已经与东城的这边有了交易,这五百万的无名户,到底是谁汇的。” “秦氏。” 对话仅有十秒钟,却足以将一切粉饰太平。 秦老爷子颓唐地低下了头,那一双严厉的眼眸竟浮出丝丝哀伤,喃喃道:“秦家算是完了啊。” 到了临终的那天,秦老爷子都不知道儿孙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令人忌惮的晚辈不顾昔日情面撕了秦家的脸面。 只是这位老人神志不清时,仍口齿不清地叮嘱着后人——不要再招惹时宴礼! 第84章 秦熙悦知道了真相 视频是直接在杨琪琪的微博发出来的。 秦熙悦算是毁了,进这个圈也有五年了,在圈里得罪的人却数不胜数。 一朝被踩,往日里模特圈中被她仗势欺负的长辈和晚辈都站了出来,纷纷在网上控诉她的行为,并转载了杨琪琪发的视频。 尽管她们平时也不对付,但此刻,却是因为共同的敌人,齐心协力。 而秦熙悦微博的评论区也沦陷了,过去那些发的合照在此刻都成了打脸的证据。 这还是模特圈里第一次出现这种墙倒众人推的场面,舆论和恶评都控制不住。 工作室也不知道要怎么洗白了,这无疑也是洗不白了。 别人跳进黄河,可秦熙悦这妥妥跳进了粪坑。 这一大早,病房就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滚开!” 秦熙悦直接伸手拽开了挡在门前的女人,拧开把手踹开了门。 病房是安静的,才显得这一声踹门声有多响亮。 秦熙悦一夜未眠,再看床上的女人除了脚绑着绷带动弹不得,那脸上却敷着面膜,嘴里吃着蛋挞,在看着手机乐呵呵。 见来人,杨琪琪一点惊讶都没有,她知道秦熙悦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她发视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此刻也只是笑吟吟地说道:“来啦!秦小姐。” “这微博太好看了,都看入迷了。” 这模样倒是真像姐妹会面了,女人这般云淡风轻更是刺激到了秦熙悦。 而被推倒在地的经纪人摸着疼痛的手臂走了进来:“琪琪,对不起,她硬要进来!” 杨琪琪放下了手里的手机,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笑容说道:“没事,给秦小姐搬张凳子,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 秦熙悦确实疲惫,一晚没睡,脸色暗沉,头发枯燥,黑眼圈好像要掉到地上了。 瞧着摆在眼前的凳子,秦熙悦怎么都坐不下去,直接一脚踢倒了凳子。 见况,杨琪琪嘴角的笑容渐渐敛起,眸底泛起了丝丝冷意,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秦小姐,你这是欺负人欺负到病房了?” 秦熙悦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天花板的四个角落,确定没有监控,才不屑地说道:“杨琪琪,看来你是连脸都不想要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想到女人手里那个视频,杨琪琪心里一紧,垂落在被子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几下,转念间想到了什么。 她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耸了耸肩说道:“当然没忘记,但你大可去发,我可不怕。” 瞧见女人无所谓的姿态,秦熙悦疑虑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审视,轻呵了两声才缓缓道:“杨琪琪,就进了病房一天?又靠身体找到了靠山?” “你!”杨琪琪被戳中了痛处,一时气的语塞,深呼吸了片刻。 才散漫地反道:“那秦小姐呢?这件事找得到靠山帮你擦烂屁股吗?” “也是,秦小姐背后是一整个秦家呢,不过资本主义这次的速度挺慢啊!现在舆论的走向都没变!” 秦熙悦的脸色随着女人的一字一句渐渐变得苍白,两瓣干燥的唇颤抖了几下,怒火从胸腔涌上了脑门,而后都化为了一阵无力感困于心底。 因为杨琪琪说的没错,秦家现在没空理她。 连平日里最疼爱她的父亲都对她置之不理,甚至已经开始想着等这个风头过了就要把她嫁给哪家哪家的少爷,已经无论家庭背景。 看到女人沉默不语,杨琪琪心里闪过报复的快感,脸上的笑容肆意地扬起:“秦熙悦,你活该!” “想对姜晚笙下套,没想到把自己堂弟搭进去了,真是个蠢货!” “也是,你怎么会知道你的计划早就被姜晚笙知道了呢?” 话落,秦熙悦有了反应,她走近了几步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杨琪琪闭上了嘴。 但还是来不及了,看见她躲闪的眼神,秦熙悦更加觉得有鬼。 她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了女人大腿的两侧。 逼着杨琪琪不得不直视她,一字一句,颇有一丝咬牙切齿地问道:“杨琪琪,你最好现在告诉我,不然我死也要拉你一个垫背的。”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杨琪琪呼吸一滞,尽管她现在士气增长,但面对秦熙悦这般扭曲的诡态,她还是有些心悸。 而且她说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旁边的桌子撇去。 桌面上摆着一把水果刀,刀尖锋利,甚至还沾着一缕果皮。 算了!告诉秦熙悦又怎样! 她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又不能拿姜晚笙怎样! “行啊。”杨琪琪轻掀眼皮,语气平淡地说道:“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对姜晚笙下药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至于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 话落,秦熙悦瞳孔骤然猛缩,她怎么会知道??? 但杨琪琪一脸冷静找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须臾,她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只是脚步虚浮让她不禁踉跄了一下。 两瓣唇开阖几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怪不得呢怪不得” 怪不得她那么乖喝那杯酒,怪不得她能逃走。 秦风说了她身上带有电击棒,昨晚的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一个庆功宴,她没事带什么电击棒?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她这是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心思缜密,细思极恐! 秦熙悦走出了医院才回过神,她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尽管,他已经一晚上没接她的电话。 但她必须告诉时晏礼,姜晚笙这个小贱人一点都不像表面那般单纯无害! 此时的秦熙悦就像着了魔,丝毫忘了,自己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只是电话并不像昨晚那样响了十来声滴之后传来机械的女声告诉她无人接听。 而是一拨通,就听到一句——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管打几遍,听到的都是这个冰冷的回应。 东城的太阳照在秦熙悦的身上,可她却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心已如死灰,不可复燃。 第85章 书房 秦熙悦手里的视频还未发的出去。 莱恩的官博便发出了一则通告,委婉地表达了对杨琪琪小姐未能登台的遗憾,赞扬杨琪琪的职业素养,为了准备这次秀场半夜接到工作人员的通知都会前往酒店商议。 这一下算是把秦熙悦的路都堵死了。 莱恩的官博一年都不发一次动态,为了杨琪琪发了动态,所有人一时议论纷纷,难道那则绯闻是真的? 莱恩官博火速又发了一条:老板心有所属,不是圈里人,请网友们还是把心放在自己身上,别吃瓜了。 最后一句一看就是出自时晏礼的嘴,又毒又戳人心! 这一下可把贵圈里的世家名媛都炸开锅了,到底是哪家小姐那么命好能得时氏当家主的宠爱! 而那位命好的姜小姐此时正被时晏礼讨回昨晚放肆的债,连本带利! “不行!我手酸了!” “时晏礼,我手真的酸了!你放过我!” “你这不是压榨实习生吗!我姜晚笙卖才又不卖身!” 耳边不断传来小娇妻叨叨的抱怨声,闭着眼睛的男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握住了搭在肩膀的小手,揶揄道:“姜姩姩,我真是惯的你了。” “捏个肩膀喊的像我要把你怎样似的!” 话是那么说,但时晏礼眼里尽是笑意,言语间有着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宠溺。 在男人指尖的牵引下,她从办公椅背后走到了前面。 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把她困在了红木制造的办公桌和椅子中间。 时晏礼一言不发,敛着眉眼,百无聊赖地玩着她的手指,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夹住了她,好像怕她逃跑。 姜晚笙不禁有些好笑地问道:“时先生,您这是干嘛呢?” “没。”时晏礼挑了挑眉,薄唇微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戏谑地说道:“我只是在想我家姩姩怎么哪里都小小的。” “啧!” 果然,小娇妻横眉竖眼,要炸毛的前兆,就像一只小刺猬。 赶在没炸毛前,时晏礼一本正经地补救道:“我说的是脚。” 姜晚笙没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殷红的小嘴微撅着,能挂一个油瓶了。 摆明是不信的。 在家里,姜晚笙一向是素颜朝天的,今日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照在她白皙的脸颊,倒将垂落在她脸颊的几缕秀发镀上了一层金光。 肌肤瓷白,偏巧今日又穿了一件吊带的白裙。 干净清纯,不染尘垢。 尽管套了一件小开衫,但裙子胸口是v领,微微弯腰,便能看见风光。 而前晚弄出的梅花印也褪了色。 但它从初生到盛放的过程,却还是让人怀念。 光是想想,就勾的人心痒痒。 思何事,便行何事。 时晏礼的作风。 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指尖已经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挂在左肩的那根松垮垮的吊带。 姜晚笙有些不明所以地顺着男人的动作望去,直到左肩的吊带被男人勾住,扯下。 她才恍悟,本能地想逃跑! 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男人攥住了手臂拉回来,而后双腿一个腾空,她被抱上了办公桌。 裙摆绽开,如同春天的花儿,肆意盛开。 而眼前是一片阴影覆盖而来,男人家居服上的清香味盈盈飘过鼻息。 垂眸,她瞥见了他的手撑在了桌面上,手指修长,掌背很大,骨感也很漂亮。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掌背上薄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野性的青筋。 而无名指的指骨处有一抹淡淡的疤,是那天在阁楼他执着砖头砸门时弄伤的。 可他当天没有心思处理伤口,任其发炎结痂,最后就留下这个疤痕。 虽然很淡,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但姜晚笙还是心里不太舒服,这本来是女娲娘娘打造的完美手指啊!!! 造孽了!感觉自己亵渎了神仙的佳作! 看着那恹恹的眉眼,时晏礼便知道怀里的人儿在想什么。 他曲起无名指置于她面前,玩味地问道:“心疼我?” 姜晚笙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很纠结,叹了口气说道:“怕神仙怪罪我。” ? 关神仙什么事?伤的是我? 时晏礼一脸黑线,但他还是引诱着小娇妻:“那你哄哄它开心?” 闻言,姜晚笙微微皱眉,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了男人一眼。 可他一脸淡定,还傲娇地抬了抬下颚。 看了看这曲起的无名指。 哄一根手指? 傲娇的男人,直接说让我哄你不就好了? 罢了,自己的老公,恋爱脑也得宠着。 时晏礼曲起的手指都要僵硬了,就在他快要放下时,一双小手突然托住了他的手掌心。 小姑娘卷翘而密的睫毛自然地垂下,殷红的小嘴微微地撅着,漂亮的小脸写着认真两个字。 一股清凉的风轻轻拂过指骨的疤痕。 就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挠着他的手心,又痒,又软。 她总是在无意之间撩拨着他,而不自知。 姜晚笙没抬头,如果她抬头,就会撞进那双深不见底却溢满了爱意的深眸里。 但如果她抬头,也会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因为那爱意里还夹杂着欲火。 可她不知道,甚至还将唇贴上了指骨处,印下轻轻一吻:“对不起哦,叫我一声大哥,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嗤。”时晏礼笑出了声,但他已经不想忍了,直接倾身而去,手掌覆在了小娇妻的后脑勺避免她撞到桌面。 “干什么!”姜晚笙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身体一个激灵,双手推搡着他的肩膀:“时晏礼!我在哄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时晏礼埋脸在她的颈侧,轻轻吊着那软肉,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我这叫恩恩相报。” 神尼玛恩恩相报! 颈处涌起一阵酥麻感让姜晚笙不禁轻咬着下唇。 须臾,她选择顺从身体的本能,那推搡着男人胸口的纤纤玉指已悄然无声地攀上了他的宽厚的肩膀。 一种无声的应允。 书房的窗帘未拉完全,书桌上的笔筒文件落了一地狼藉。 姜晚笙找不到上岸的支点,双眸迷离缥缈也羞红了脸。 夕阳落下之际,时晏礼从书房走了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去口齿间的清甜。 第86章 沈祁安探班 时晏礼推开了书房的门:“宝宝喝点水。” 窝在办公椅上的人儿板着脸接过了男人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喉,脸颊的滚烫却还未散去。 “想吃什么?”时晏礼极力控制着微翘的嘴角,手掌覆在她的脑后勺揉了揉。 啪!手被打开了! 姜晚笙抬眸,澄净的眸子里尽是恼意,愤愤地说道:“时总难道没吃饱吗?” 她真的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招式! 太!羞!耻!了! 谁能想到叱咤商界的男人在家里竟是这般! 他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 甘愿做她的裙下臣。 “没吃饱。”时晏礼舌尖顶了顶下颚,似在回味着什么,才漫不经心道:“但是喝饱了。” 姜晚笙彻底炸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抓起手机欲要往外走。 只是路过男人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报复地踩了他一脚:“喜欢喝水那你就多喝点!” “撑不死你!” “嘶。”时晏礼脚背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书房的门已经在眼前重重地关上。 从这扇门关上的声音就可以想到姜晚笙有多恼羞成怒,以至于后来时晏礼在书房开完视频会议想回主卧休息时发现主卧门锁了。 妻子给出的理由——时总很爱喝水,那就去一楼大厅,饮水机就在旁边。 这都是后话。 回到房间后的姜晚笙洗了个澡就躺回了床上,她第一次觉得什么都没做,但也能如此筋疲力尽。 只是当她快要闭上眼睛时,床头柜前的手机铃声响了。 姜晚笙接起电话:“怎么啦?” 听到那头的声音,沈允儿一时跑偏了主题,脱口而出道:“我靠!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哑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晚笙挠了挠头:“有话就放!” “哦!”沈允儿一下又找回了这通电话的重点:“你看到微博没!绝杀了啊!这秦熙悦得罪谁了啊!居然被这样赶尽杀绝!” 姜晚笙认识沈允儿那么久,两人的关系好的可以穿同一条裤子,自然也没什么秘密。 “我。” 片场太吵,电话那头一闪而过的字眼,让沈允儿误以为听错了:“啥?” “我说我!”姜晚笙喝了一口水,又重复了一遍:“她得罪我了。” 沈允儿这几天一直在忙,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姜晚笙也没想好怎么说,眼下这通电话也算找到了一个机会。 姜晚笙复述只用了简单的三分钟,而电话那边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安静得姜晚笙都以为电话挂了?看了一眼还在通话的界面,难道网络不好? “允儿?你还” 话音未落,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咆哮声:“我操!我立刻让我哥封杀她!封杀!” “这个贱女人!这个贱男居然是她堂弟!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立刻让我哥停了所有和秦家的合作!妈的贱人!” 沈允儿在休息室暴跳,在门外接电话的经纪人都赶紧进来劝道:“小祖宗哎!你悠着点!” 沈允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平缓了呼吸过后又骂道:“这几个贱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有人撑腰,姜晚笙心里暖暖:“好了,不气!她们都被我收拾了!” 想到秦熙悦的下场,沈允儿仍觉得便宜了她,但转念想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一阵贱兮兮的笑声:“嘿嘿嘿。” “你干嘛!”姜晚笙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闺蜜问道:“那你这药?谁解的毒呀姜小姐!” “啧。”姜晚笙砸了砸舌,干笑了几声,未回答。 “呦呵!”沈允儿拍腿大笑:“这对贱男女还帮了不少忙啊?不得气死秦熙悦啊!” 听着那边猖狂的笑声,姜晚笙无奈地扶额,但还是被笑声感染地嘴角微扬:“有点偶像包袱行不行啊?” 沈允儿揉了揉笑疼的肚子,翘起了二郎腿:“姐可这玩意儿,主打的就是真实!” 话锋一转:“笙笙,你那堂妹也算完全废了,事情发展到这样了,你和这几个人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而且,对于姜晓你就什么都不做?这样不是太便宜她了?” 提到姜家人,姜晚笙笑容倏地敛起,眸光沉沉:“我知道。” 那天她离开姜家后,姜晓因为过度恐慌发起了高烧,一直说着胡话,姜老太太半夜还打电话过来骂她,这次骂的,比以往都要难听百倍,千倍。 但无所谓,她无心,他们也威胁不到她。 “姜晓的报应在后头呢。” 轻飘飘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沈允儿还未来得及问为什么。 身后便有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在她的脑袋开了一个爆栗子! “谁啊!”沈允儿猛地转头,引入眼帘的那张俊颜让她傻眼,声音也弱了一些:“哥” “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沈祁安。 面对着妹妹的诧异, 他只是淡定地又给了这个小脑袋一个暴栗子,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呢?” 失恋之后,沈允儿像发了疯一样接通告,用忙碌麻痹自己。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是管用的。 只是担心坏了沈氏夫妇和这个哥哥,沈允儿那天在街边哭的照片被发上了热搜。 尽管工作室解释道沈允儿只是看了一场感人的电影,刚好也宣传了一波前辈的电影。 但沈祁安是不信的,他太了解这个妹妹了。 从小到大就不爱看电影,屁股一刻都坐不住,哪有这个耐心? 两兄妹一前一后上了摄影基地的天台。 这次,沈祁安递给她的是一瓶已经起了的易拉罐啤酒。 “哥哥?”沈允儿不明所以,但还是怯怯地接过了。 沈祁安执着手里的易拉罐轻轻碰了妹妹手里的易拉罐,嘲讽道:“沈允儿你别给我装单纯,你十六岁那年就在床底下藏啤酒了。” 往事被翻出来,沈允儿震惊脸,不敢直视哥哥凌冽的眼神也只得闷头抿了一小口手里的啤酒。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沈允儿转头疑惑地问道。 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自己正在写作业时,母亲冲进房间趴在地毯上捞出好几瓶啤酒的画面。 目标明确,动作迅速! 然后当天晚上沈允儿被母亲追着揍!父亲想拦又不敢拦! 现在想想,真是不对劲! 沈允儿抬手猛地打了一下男人的大腿,怒斥道:“沈祁安!你居然敢告状?” “啧。”沈祁安避开了挥过来的手掌,有些心虚但还是维持着哥哥的威严,沉声道:“安分点!” “十六岁早恋你还有理了!还学人家电视剧里喝啤酒!” “没打死你算不错了!” 沈允儿自知理亏,鼻子发出哼的一声,傲娇地别过了脑袋。 但她还是惴惴不安,哥哥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想来想去大概都是因为被爆出来在街边哭的照片。 她想了好多对策,已经想着如何应付。 可直到手里的啤酒喝完了,沈祁安都没说话。 须臾,他站了起来,垮下了台阶:“回去。” 沈允儿也站了起来,但还是不安,终是先问:“哥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喝酒?” 月光倾斜在他身上。 他单手插兜站在原地,那张清隽的俊颜没有什么表情地上下打量着她。 直到最后与她四目相对。 “没什么。” 他嘴角微弯,琥珀色的眼里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嗓音醇厚而又温柔地说道:“来看看我们家小公主工作的地方。” “还有,看看小公主有没有受委屈,要不要哥哥来接回家。” 第87章 怀姿主动加沈允儿微信 沈允儿和沈祁安有五岁的年龄差。 沈允儿出生以来,就是被沈氏夫妇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这个哥哥更是嘴上损,实际宠到不行! 身边还有两个发小哥哥,在学校就是横着走的存在。 反正没人敢欺负! 但是沈允儿这小姑娘虽然是被宠着长大,却没有一点公主病,讨人喜欢得很。 所以这小姑娘从小受过最大的委屈都是自找的。 比如爬树摔了,比如跑步抽筋了,比如喜欢的芭比娃娃腿掰折了 再比如,暗恋哥哥的发小,凌苏禾。 小时候受委屈就会哭着给沈祁安打电话,然后等到放学的时候,沈祁安就会在学校门口接她一起回家。 成年之后便鲜少地再这么矫情。 此次听完哥哥说的话之后,沈允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一头扎进哥哥的怀里嚎啕大哭。 沈祁安被撞了个满怀,震惊之余是心疼。 他像哄小时候沈允儿一样,哄着长大的沈允儿。 一遍遍安慰她:“好了,不哭了。” 但这次却多加了一句:“委屈了就回家,哥哥养你。” 可沈允儿不是小时候的她了,在哥哥怀里发泄完情绪之后。 她乖乖地认错:“对不起哥哥,让你们担心了。” 沈祁安什么都没说,只是揉了揉她脑袋:“去,去工作。” “好,那那我先回去了。哥哥你等会儿再下去啊!”沈允儿不用照镜子都能想到自己肯定把妆容哭花了。 两人一起下去估计又要传绯闻了。 上次,沈祁安在发布会上和她说了两句话,就被拍了。 沈祁安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在她走之前又不放心地交代了几句。 大概就是让她别逼自己那么紧,有空回家多看看父母。 “知道啦!”沈允儿这次没再顶嘴,而是乖乖听完哥哥的叮嘱才离开天台。 直到远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 沈祁安才转身镀步至天台边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轻咬在唇边,左手执着打火机,沉声道:“出来。” 片刻,一阵窸窣的声音在身后骚动。 躲在废墟墙后的女人揉了揉蹲得发酸的小腿,才慢慢走出来:“嘶!真难受啊!” 躲了那么久!能不难受吗! 远处的霓虹灯闪耀,光晕照亮了女人的面庞,她皮肤极白好似能透光,黑色的吊带裙紧紧包裹着性感的身材,眼尾微扬像小狐狸一般透着一股狡黠。 外披着的针织长外套也不好好穿,露了半边香肩,妖媚的很。 怀姿耸了耸肩:“抱歉,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我只是上来抽根烟?” 就上来抽个烟,还能知道那么大个秘密 像是怕他不信,还晃了晃手里的烟盒。 沈祁安一言不发,面容无温让人捉摸不透情绪,也不知道信不信,只是叩着手里的打火机。 但不知是不是天台的风太大,他手里的火机点不着火,握着火机的手心也潮湿了一片。 望着男人优越的侧颜,怀姿上前了几步:“沈总,我来?” 一股栀子花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女人涂着豆蔻色的手指握着打火机。 火光中,沈祁安看着她眼中的自己的虚影。 沈祁安单手插兜,站的笔直,眉眼低垂地睨着她,却迟迟不肯低下头。 火灭了好几次,怀姿也不催,只是一遍遍地打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半晌 沈祁安抬手将唇边的烟拿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问道:“怀小姐经常给人点烟吗?手法如此娴熟?” 男人的嗓音磁性醇厚,如大提琴声的悦耳,却又如腊月般的冰冷。 拇指松开,微弱的星火在两人之间灭了,周遭瞬间陷入了黑暗。 东城进入了初冬,但怀姿是不怕冷的,可此刻她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将火机揣进兜里,怀姿搂了搂身上外套:“沈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目前为止,我只给你一个人点过烟。” 这话是真的,虽然她丑闻很多,但是她真的没有去讨好过那些投资方! 不陪酒不陪睡! 自然也练就了一身抗骂的良好心理素质! 像是在审视她这句话的真假,沈祁安眸光凛凛地擒着她,学着她的话还了回去:“怀小姐,饭可以乱吃,话确实不可以乱说。” 直到男人冷酷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怀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唇齿间生硬地蹦出了一个字眼——操! 怀着气愤下楼的怀姿刚好碰到了远远走来的沈允儿。 小姑娘已经重新补好了妆,正准备下楼去摄影棚。 “hi。” 听到声音,沈允儿抬起了头。 嗯?怀姿? 两人这段时间一直拍同个广告,也算打了几次照面,但一直没打过招呼。 而且怀姿这人是美的,但她的美是具有攻击性的,不笑时就特别凶。 组里其他女演员也不和她说话,还有些小团体孤立的意思。 但不知道是不是磁性相吸?沈允儿对眼前的女人就没什么排斥的感觉。 但怀姿好像对自己恶意挺大的特别是她和沈祁安爆出绯闻那会儿 比起沈祁安来探班的震惊,怀姿主动打招呼带来的震惊更多一些 但秉持着礼貌,沈允儿还是打了招呼:“怀姿姐好!” 说完,沈允儿便做好了沉默擦肩而过的准备。 谁知路过女人身边时,一台手机摆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二维码。 面对着小姑娘疑惑的神情,怀姿则是笑的灿烂,还抛了一个眉眼,语气轻佻地说道:“妹妹,加个微信?” 第88章 姜晓怀孕了 被怀姿主动加微信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沈允儿并未来得及去深思闺蜜那句——姜晓的报应在以后的其中含义。 直到半个月后,姜晚笙告诉她,姜晓怀孕了。 她才恍然大悟。 但这个以后来的超乎意料的早,距离那天的事不就半个月。 可姜晓的检查报告显示已经怀孕两个月。 这件事像一个大摆锤给了姜家人迎面一击。 姜老太太气晕了过去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姜伟更是气的高血压。 而张兰也是整夜以泪洗面,求着女儿去打掉这个孩子。 即使众叛亲离,姜晓都绝对不打! 姜老太太和张兰没办法,说不听,想把劝说的希望放在姜晚笙身上。 犹豫过后,姜老太太也只得舔着脸给这个不待见的孙女打了电话, 第一次放低语气地请求:“笙笙啊,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气,但是你是晓晓的姐姐啊,这个家也只有你和她是同龄人,你就帮帮我们劝劝她!” “她才十九岁,她怎么能嫁啊?” 被打扰美梦的姜晚笙得知这个好消息并没有一丝起床气。 她压抑着内心报复的快感,语气轻佻地反问道:“为什么她不能?” “好像合法年纪嫁人这种循规蹈矩的事对于你们姜家人来说是很无所谓的不是吗?“ 电话是免提摆在茶几上,小姑娘冰冷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从电话那端传来砸进了耳朵里而后深深地扎进了心底。 电话挂断,几人面面相觑,脸色不善,却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听着二楼的拍门声如闷雷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姜老太太捂了一下心脏,靠在沙发上喃喃道:“报应啊。” 次日,姜晓被从房间里放了出来,姜伟和张兰和姜老太太三人带着她一同去了秦家,如同鬼子进村的架势。 来的前一晚,姜伟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到底是秦家,也算有头有脸!更何况,自己女儿也读不了书,反正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作为父亲,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晚上的心理建设,让姜伟此时底气十足,一进门就直接把抽血化验单拍在了茶几上,上面还摆着一根验孕棒,两条红得发光的两条杠。 经过半个月休养的秦风此刻坐在沙发上不敢说话,脸上还有一些淤青,虽没有完全恢复英俊的相貌,但也比那会儿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好。 看看右边心虚的孙子,再看看眼前十九岁的小姑娘。 秦老爷子血压飙升直接晕了过去,秦家顿时乱成一团,姜伟几人也被赶了出去。 但秦老爷子醒来后,立刻找来了秦风的私人医生,经过一番洽谈,秦老爷子知道秦风那方面的问题一时半载也好不了。 虽然科技发达,但这个确实很难 权衡利弊过后他同意了这门亲事,但不能大办! 姜伟当然不同意,他就是想让全东城的人都知道,他女儿嫁进了秦家。 但秦家也放话了,不答应那就别结了!谁知道这个孩子谁的! 姜伟气极了,但姜晓却慌了,当天晚上就收拾好行李跑去了秦家。 女儿上赶着,作为父母也没有办法,再不忿,也只得答应。 如姜晓所愿,她在十九岁嫁给了她爱的人。 婚礼从简,只是大家一起吃个饭。 但时氏沈氏凌氏家中的长辈还是送了礼。 受父亲嘱托,周凛城也来送了礼,却未留下来吃饭。 从那天后,周凛城再也没见过秦熙悦,除了在热搜上,她现在算是亲手毁了自己的事业。 也没了之前那样的艳丽动人,嚣张跋扈,就像被拔光身上的刺的刺猬,此刻窝在角落。 但周凛城并不同情她,放下礼金简单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走到停车场时正好碰到了姗姗来迟的时晏礼。 很明显,男人并没有想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但经过身边时,周凛城还是率先打破了平静:“时总。” “呦!这不是周公子吗?”时晏礼停住脚步,轻撇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不进去与你的小舅子喝一杯?” 真他吗能把天聊死! 周凛城嘴角抽搐了几下,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反讽道:“时总就别开玩笑了,我和秦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这种捕风捉影的事都能传的乱七八糟,那时总以往的绯闻对象不是能开个大别院供各位姨太太玩?” “啧。”时晏礼眼眸微眯,眸底霎时泛着丝丝凉意,舌尖顶了顶上颚说道:“周公子多虑了,这大别院留给你开!” “毕竟时某家里那位管得严,一个就够了!” 这话算是彻底挑明了。 说完,时晏礼还故作热的把身上大衣脱了下来搭在臂弯处。 衬衫领口处那抹红色刺绣却是让周凛城瞬间噤了言,整个人像被打入了冰窑,双脚如灌了千斤重的水银般动弹不得。 这是姜晚笙送的礼物。 难道不是包养?时晏礼玩真的? 欣赏够了周凛城破败的神态,时晏礼秉持着时家礼仪丢下了一句“失陪”才闲庭信步地朝里面走去。 而时晏礼的到来着实把秦家都震住了,秦风的父母亲条件反射地挡在了儿子面前,而秦风遏制不住的怒火一副想干架的样子。 却被坐在身旁的秦老爷子搭在大腿上的手掌死死摁住,低声警告:“还不长记性?” 姜伟想带着姜晓上前殷勤几句,却发现坐在身边的女儿低垂着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脸上藏不住的害怕。 时晏礼也没空搭理,只是走到秦老爷子身边寒暄了几句,丢下贺礼便找理由离开。 谁知却被秦熙悦堵在了门口。 这还是那天过后,秦熙悦第一次见到了时晏礼。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还是如往常那般的冰冷,但此刻却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没了秦家庇护的秦熙悦就像落入平阳的犬。 她不顾脸面地扒着男人的车窗:“时晏礼,那天的事,姜晚笙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承认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是姜晚笙这个女人真的很恐怖!她根本不是表面那样的单纯无害!” 看着男人没有一丝动容,秦熙悦越来越急:“对了,你知道周凛城!周凛城是姜晚笙的心理医生!她心理有病!她……” “我知道。”男人清冽而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冷风传来,瞬间压下了一片嘈杂。 “什么? ”秦熙悦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喃喃道:“你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 时晏礼神情寡淡靠在真皮沙发椅背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温柔,仿佛错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冷漠:“因为我时晏礼爱她。” 爱人如养花。 我时宴礼不会只爱她苦苦生长出来的花蕊,还要拥抱她泥土里挣扎的根。 第89章 今晚回家让你摸个够 姜晚笙没去参加婚礼,以姜家人的身份,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她回绝姜伟的理由就是今天有要紧事,可这要紧事就是来宠物医院接可爱的小猫出院。 经过医院的好生养护,这只小加菲猫已经胖的不像话了,再加上这不怕人的性格,在医院简直是横着走的小霸王。 顾客来了也蹭蹭,医生护士工作路过也蹭蹭。 看的姜晚笙心里欢喜的很,蹲在地上朝它伸出了手掌:“过来,抱抱。” 只见那双绿宝石的大眼睛转了转,像一个扫描机器正在识别眼前的人。 须臾,它“喵”了一声,尾巴竖的很高,屁股一扭一扭地朝女主人走去。 手心一个柔软的触感,暖到了姜晚笙的心里,只是还没温存多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时总来接咯。”姜晚笙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将它一把捞了起来,接起电话:“婚礼结束了?”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没结束,但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想立刻见到你。” 自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后,时晏礼的情话是愈发得心应手了。 张口就来,不顾场合。 但对于姜晚笙来说确实很受用,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但她还是强装淡定地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啧。”时晏礼咂了咂舌,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如果我立刻出现呢?” 姜晚笙才不信呢,那个地址离这可好远,怎么会立刻出现。 但她还是很配合,下巴蹭了蹭小猫的脑袋,语气轻佻地应道:“那我就立刻冲进你怀里,赏你个爱的抱抱。” 瞧着不远处的一人一猫,时晏礼不由地失笑,薄唇微勾:“时太太,回头。” 不会? 姜晚笙心里一个咯噔,转身望去。 一门之隔外的百米处,男人站在槐树下,一身黑色大衣搭配直筒裤将这模特比例的身材衬的完美,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突出,甚至有几个路过的女大学生在旁边偷看着。 可时晏礼根本没注意这些有的没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家里的小娇娇。 四目相对,时晏礼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着。 “时太太,不是要抱抱我吗?”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男人的揶揄传进了耳朵里。 使这颗心忽而怦然心动,万物变得鲜活。 “啊!”姜晚笙惊喜之余还不忘抱紧怀里的小猫冲出了医院。 她远远地就看到了他,跳跑着跟他挥手示意,漂亮的小脸上尽是热烈而灿烂的笑容。 让时晏礼这颗沉寂许久的心,也渐渐地跟着跳动起来。 在小姑娘冲过来时,他张开了手臂,做好接个满怀的准备。 只是还有一些距离时,姜晚笙及时地刹住了车。 她看看男人,又看看怀里的小猫,为难第皱了皱眉:“这个有点阻碍。” “啧。”时晏礼不爽,僵在半空中的双臂落了下来,眼神不善地睨了一眼被小姑娘手臂紧紧困在怀里的小猫。 它奋力地探出脑袋,两只小肉爪也搭在小臂上,一双大眼睛眨呀眨。 莫名其妙的,还有些相像? 是很可爱,但此刻在时晏礼眼里,它就是一个电灯泡,会呼吸的电灯泡! 不用说话都足够让妻子注意力在它身上的电灯泡! “相助理。” 正在另一棵树打电话的相助理听到老板的召唤,急忙挂了电话走过来:“时总。” “把这玩意儿带上车!”时晏礼眼疾手快地从小姑娘怀里夺过小猫。 “嗯?”相助理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坨白色的东西飞在了空中然后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下落,最后稳稳地落在他的手里。 “我靠!”姜晚笙震惊得爆了国粹,这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吓死。”相助理像抱紧了自己的年终奖一样将小猫抱在了怀里。 抹了额头的一把冷汗:“时总,太太,我先上车了。” “喵~” 那趴在相助理肩膀上的小猫不服地扭过脑袋对着残暴的始作俑者叫唤了两声。 虽然不会猫语,但从严肃的表情来看。 时晏礼觉得这小东西骂人挺脏的? 就和眼前的小娇娇一样,板着脸,只需要一句:“时晏礼!” 时晏礼立刻认错:“我错了。” 这那么干脆的态度。 倒给姜晚笙整不会了,殷红的小嘴微张,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时晏礼上前一步,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扯了扯身上的大衣裹住了她,转移话题问道:“冷不冷?” “姩姩怎么那么香?今天喷了哪个牌子的香水?” 扑面而来的温暖填满了姜晚笙的不悦,但面上仍故作不情不愿,不解风情道:“霸王牌花露水!” “以后不准这样抛小猫!” “听到没有!” “嗯嗯嗯,听到了,我错了。”时晏礼嘴上应的很快,只是脸上仍是一脸无所谓。 心里暗暗地想着;错归错,改不改还是一回事。 以至于,这样六亲不认的行为在时淮之出生后也会发生! 痛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但听到男人答应了,姜晚笙也不再为难他,垂落在大腿两侧的手缓缓抬起圈住了男人的腰,但小嘴还撅着发出一声“哼”,傲娇得不行。 时晏礼喉咙轻轻发出一声轻笑,搂紧怀中人的力度又用力了几分,任她皮。 两人的身高有些悬殊,这么一搂,姜晚笙的鼻子都被压扁了还有些透不过气了,她只得伸手掐了掐男人的腰:“松开点,呼吸不了了。” 掐了还有些不过瘾,又伸出指尖轻轻摩挲,感受着衬衫布料下的肌肉。 明明寒风呼啸,但时晏礼却感觉身处火炉。 而怀里的人还不自知,仍这里掐掐,那里摸摸,嘴里还发出新奇的赞叹:“芜湖?时总?有点东西啊?” 时晏礼下颚线紧绷,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但他也不去抓住那作乱的小手,只是扫了一眼没人的周遭。 才附身靠近她的耳畔,修长的指尖撩起她脸侧的秀发别至耳后,一本正经地做着正经的事。 但一开口便不对味了,男人嗓音又黏又稠,似诱哄般说道:“今晚回家,我让你摸个够。” “嗯?” 第90章 时总的家庭弟位 回时宅的这一路,姜晚笙都保持沉默不说话,就怕身边的男人又突然发情,说些不合时宜的骚话。 车子一停下,姜晚笙丢了一句“谢谢相助理”便将小猫一把捞进怀里推门而去,全然不顾身后的男人与她同行而来。 早在门口候着的陈姨看见从路口驶进来的车子就赶紧跑回大厅:“来了来了!” 时老太太从厨房探出脑袋:“是吗!是一起回来吗!” 陈姨应道:“是啊是啊,还有一只小猫呢!” “猫?”时如妍走出厨房,皱了皱眉:“没看错吗?晏礼不是不喜欢养宠物了吗?” 而刚好下楼的何汐宁听到了舅舅舅妈到了,欢喜地朝大门跑去:“舅舅不喜欢!但小舅妈喜欢啊!” “看。”时老太太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孙女,意味深长地调侃道:“连宁宁都知道小舅妈喜欢,舅舅就会喜欢!” “你这胳膊肘别老往外拐!” 被教训的时如妍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转身又回到了灶台前,慢悠悠地搅着锅里的鸡汤:“那我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亲自下厨赔罪呢!” 阁楼那件事过后,姜晚笙这小姑娘就各种理由推辞回来时宅。 以往呢一年不拜访一次也没觉得不对劲。 但现在,时老太太和何汐宁嘴里三句有两句不离姜晚笙! 听得时如妍都觉得像个罪人。 这小姑娘嘴也不甜啊,怎么那么讨人喜欢! 但终归是自己做错了,也只得听着训。 转念想到什么,时如妍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但是,时晏礼那小子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怎么能对秦家做那样的事呢!” 两家的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父亲在时,与秦熙悦的父亲也甚是交好。 当天晚上接到秦熙悦打来哭的电话,时如妍真是吓的人都没了,但她支支吾吾愣是说不明白一件完整的过程。 但微博热搜很明确了,已是洗不白。 时老太太知道秦家今天有喜事。 前段时间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虽然对于秦家这小姑娘发生这样的事既是震惊也有痛心。 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没想到能对同事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但她坚信,自己的孙子,除非踩到底线,不然都不会不顾情面的撕破脸皮。 “你做姐姐的你不了解你弟弟的性格吗?小夫妻不想说就不必刨根问底,这事掀过去不就行了。”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它知道这孙女心里有疙瘩,毕竟和自己弟弟从小到大没发生过这样的不合。 想到秦家近几年的发展,时老太太突然想到老伴还在身边时就和她感慨过,大家都不是过去那个坚持初心的人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是这个道理。 时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孙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宽慰道:“小夫妻难得回来,和和美美就好了,就不要再去管这些有的没的了。” 听到门外渐行渐近的谈笑声,时如妍心里的不悦也渐渐散去,只得点点头应道:“好。” 这一顿晚饭还算和谐,时如妍主动打破了沉默,又给姜晚笙夹菜,又贴心地询问:“有没有不合胃口?” 当然是没有的。 这桌子的菜都与时家过去的菜肴不同,就像特地为她而准备的。 没有过敏的蔬菜,也没有清淡得让人提不起胃口的菜系。 姜晚笙也不再硬着。 她知道时如妍都是为了两家人的关系,也是为了时晏礼不难做,人都有私心。 就像,她也有。 所以,她莞尔一笑,就像之前的芥蒂从未发生一样,对着时如妍说道:“谢谢姐姐。” 时如妍松了一口气,心头那个凭空出现的罪人枷锁,一下解开,宣布无罪释放。 而后续在何汐宁这个活宝的活跃氛围下,大家也就和和美美,愉快至极。 一向守规矩的时家,竟已经无视规矩,让小猫跳上了饭桌,好在不掉毛 时老太太没意见,她就喜欢这样随意的家庭氛围,而时如妍本来就喜欢宠物,只是碍于时晏礼一直没养过,眼下也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趴在桌面的小猫柔软的后背。 所有人都围着小猫,只有时晏礼一脸嫌弃,终是出声说道:“丢下去,什么身份就上桌!” 没想到几人一致对外,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下去!” 时晏礼语塞论家里都是女人,家庭弟位能有多低! 而趴在桌子上的小猫好像知道自己有人撑腰,更是放肆地翻了个身,摊开肚皮,愉悦地“喵”了一声。 这一翻身,时晏礼才发现这玩意儿是公猫。 啧,更不爽了。 晚饭过后,姜晚笙和何汐宁抱着猫在沙发上玩着。 时晏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文件,余光偶尔往那人猫和谐之处睨两眼,越看越觉得扎眼。 早知道再交多点住院费,让这小玩意儿住院住久点了。 而在一旁的何汐宁对眼前的小猫简直是爱不释手,问道:“对了,这小猫叫什么名字啊?” 问到这个倒是也提醒了姜晚笙,前段时间太忙了,都忘记取名字这回事了。 想到这,姜晚笙望向了坐在旁边装聋作哑的男人:“没取呢。” 察觉到妻子炙热的目光投来,时晏礼也不能再闷不作声,拳头置于唇边咳嗽了几声,清清嗓道:“就叫喵喵。” “什么?”姜晚笙愣住了,她两只手抓住小猫的两只前爪举了起来:“时宴礼,你看着它,再说一遍,它叫什么名字?” 小猫被荡在半空中,也没有一丝不满,还歪着脑袋蹭蹭姜晚笙的手,乖巧的很。 但在时晏礼看来就是个心机boy的行为,他眼眸微眯,舌尖顶了顶下颚,不耐地说道:“叫烦人精。” 很好,名字一次比一次难听。 姜晚笙抿唇,瞪了男人一眼便转过身安慰怀里的小猫:“我们小猫有大量不和资本主义计较!” 而在一旁的何汐宁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但瞪金主舅舅她是不敢的,只得嘟嘟囔囔道:“对对对!” 姜晚笙欣慰——时家这小侄女还是可爱的。 只是何汐宁边嘟囔还边偷看着舅舅的脸色,直到瞥见了他衬衫的领口处的一抹红色,疑惑地问道:“舅舅啊,你领口那个红色的丑不拉几的是什么啊?” “是?姜晚笙,你看到了没?”何汐宁没戴眼镜,以为自己看错了,还侧了侧身体靠在小舅妈的肩膀上:“什么品牌的衬衫搞这种设计?” “狗还是猪?” 闻言 时晏礼没敢说话,宽厚的手掌覆在了脸部遮挡住上扬的嘴角。 本来已经翻阅完的文件,愣是又闷头看了一遍。 别笑,别笑,笑出来今晚就要睡沙发了 而何汐宁还在纠结是狗还是猪,这求知欲让她想冲到时晏礼面前扯着领子一探究竟! 但又没那胆子真是急死了 倏地,身后的小舅妈直起身来,没了支撑,何汐宁直接往后倒:“哎呦喂!” 瞧着这愤恨上楼的身影,何汐宁扬声问道:“去哪啊姜晚笙!” “去没有狗的地方!”姜晚笙气的猫都不拿了,直接上楼,一步步踩在阶梯上的脚步声用力地就像在踩这两舅侄。 可爱个屁!都一样狗! 瞧这步伐,拿楼梯撒气呢。 直到门关上了,时晏礼胸腔发出一声沉闷的低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眸底尽是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宠溺笑意。 “哎?” 小舅妈脸色变得太快,何汐宁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地说道:“你这老婆脾气越来越大了啊!” 时晏礼蓦然敛起笑意,眼神如匕首般冰冷狠狠地甩了过去,冷嘲热讽道:“你小子多读书,少说话。” 只有何汐宁受伤的世界达到了。 第91章 时老太太送上传家宝 时宅二楼的空中花园 “怎么跑上来这么快呀?” 看着这年纪小却性格沉稳的孙媳妇,时老太太脸上笑的和蔼:“又和宁宁拌嘴了?” “没有!”姜晚笙坐在了老太太旁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花茶抿了一小口:“被她们取笑了!” 时老太太疑惑地皱了皱眉,转念间想到那混蛋孙子衬衫领口的刺绣,不由地抚掌一笑:“哈哈哈!”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奶奶!你也取笑我啊!”姜晚笙脸上一红,佯装生气地说道:“我们这关系!你不厚道啊!” 时老太太当然知道这小姑娘没生气,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好好好,不笑了!” “你等会儿哈!奶奶有个礼物要给你!” “嗯?”姜晚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视线地追随着一脸神神秘秘往隔壁房间走去的老人。 折返时,她双手背在身后:“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呀?” 姜晚笙也很好奇。 “当当当!”时老太太将手里的首饰盒摆在了桌面上。 一个精美雕着金边的礼盒,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套价值连城的翡翠首饰,在夜光下泛着光泽。 玉质冰清,色泽璀璨明亮。 那晚庆功宴时赵双条和她说的话突然回荡在耳畔。缺少的那一套便是眼前的这一套翡翠。 这是时家的传家宝。 是传给时家儿媳妇的。 “奶奶,这太贵重了!”姜晚笙将礼盒推了回去,有些许受宠若惊。 是这个身份被认可的喜,也是这套翡翠的价值的惊。 “这算什么贵重!”时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宽慰道:“姩姩,姜家的宝贝都送给时家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贵重的?” 闻言 姜晚笙心头一暖,小嘴微张欲要说些什么,却又化为涌上喉咙的哽咽,终是点了点头:“谢谢奶奶。” 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时老太太心疼,也欣慰:“都是一家人。” “来,奶奶帮你戴上。” 这套翡翠是当年时晏礼的母亲嫁进时家时,时老太太送给她的。 而眼下,也由上一代传给了下一代的女主人。 这套翡翠一直锁在时晏礼父母亲的房间,如果不是时晏礼的母亲不在东城。 时老太太也不会代替儿媳妇来当送礼人。 这一套翡翠价值连城,从耳饰,颈项,腕间至踝处。 姜晚笙自觉地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然后蹲了下来伸手搂起自己的秀发:“谢谢奶奶。” 时老太太还是重复了那一句:“姩姩,一家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小姑娘脖子皙白而纤细,像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虽蹲着,但脊背挺直如劲松。 却让时老太太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姜晚笙的场景。 那段时间姜家过分殷勤,时家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答应了两家一起简单吃顿饭。 毕竟姜晚笙年纪尚小,两人的婚姻走到哪里都是未知数,不必大张旗鼓。 这也是为了姜家姑娘的未来考虑,毕竟在时老太太眼里,怎么都是自己那混账孙子占了便宜。 怎知时晏礼当场放了飞机,包间的氛围尴尬不已,姜伟虽不忿但也不好说什么,可脸色终究是差的。 对于这种不顾家里晚辈而只看利益的人,时老太太心里不屑,但面上还是为孙子这无礼的行为道了歉。 当她想去安慰那小姑娘时。 却发现她低垂着头,眉眼恹恹,不喜也不怒,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置身事外。 打第一眼见到这小姑娘,时老太太便觉得她是漂亮至极却乏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灵气。 还好,这段缘圆的虽迟,但总归是圆了。 思绪回笼,时老太太说起了时晏礼小时候的趣事,时家以前养过一只萨摩耶,是时晏礼父亲送给他的礼物,从时晏礼记事起,这只狗狗就一直陪伴着他。 聊到时晏礼小时候的事,姜晚笙起了兴致:“那那只狗狗后来是生病了吗?” “不是的。”想起那段往事的时老太太心情一下沉了下来,扣项链的动作也顿住了,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条狗狗为了保护他冲出马路被车撞了,同年,晏礼的爸爸也走了。” “晏礼爸爸走了之后,时氏便起了内讧,晏礼年纪尚小便见识了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性格也开始变得沉稳冷静。” “后来我们也有试过再买一只小狗给他,一模一样的品种,但晏礼这个孩子对于私人领域的东西是一根筋。” 姜晚笙似懂非懂,接了一句:“就是,我爱吃草莓,你买草莓蛋糕给我也不吃!我就要吃草莓!” “对?” 望着那朝她眨呀眨的大眼睛,时老太太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对!我们姩姩真聪明!” “所以啊,换句话说,晏礼认定一个人,那这辈子就是那个人了。” 兜兜转转,这才是时老太太今晚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这是姜晚笙嫁进时家三年,第一次有长辈与她长谈时晏礼。 脖子上的翡翠项链一下变得沉甸甸,是身份之重,也是时家的心意。 今夜的月亮尤其圆,倒让时老太太想起了老伴和儿子儿媳妇还在时,一家人坐在花园赏月畅谈的场景。 悄然间,一丝泛红爬上眼尾,濡湿了眼眶,终是化为了一声轻叹。 “时老太太,想什么呢?”一声磁性而散漫的男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除了那混账孙子,还有谁? 时老太太屈指蹭了蹭眼角,没好气道:“关你屁事!你吩咐的我照办了!” 老太太骂声中气十足,时晏礼低笑,走到她后背殷勤地捏起了肩膀:“小时谢谢时老夫人!” “别混账!”时老太太轻拍了孙子的手背,闭上眼睛享受了此刻的安逸。 时晏礼也不打扰她,只是默默地替老人家捏着肩膀。 他知道阁楼那件事自己的姐姐做的不对,但更多也是自己的态度立场没明确才让姜晚笙受了委屈。 而姜晚笙又不是个会依赖他的小姑娘,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一声不吭。 但是无所谓,他时晏礼从来不想束缚她当一只金丝雀,他只需要当个随时能供她停脚的避风塘。 思虑过后,他觉得除了让家中具有威望的长辈去替她戴上传家宝。 没有什么更能表达他心意的方法,堵了别人的嘴,也定了姜晚笙的心。 只是这样的沉默并没维持多久,时老太太睁开了眼睛:“时晏礼。” 时老太太很少会喊全名,一叫全名,就是要说正经事。 时晏礼也敛起了散漫那劲儿,深邃的眼眸泛着幽光,认真地说道:“孙儿在,您老吩咐。” 老太太端起花茶喝了一口润润嗓,才叮嘱着:“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摩擦争吵,姩姩这孩子命不好,还不是个会吭声的小姑娘。” “你耐心点,往后多让让她,好好爱她。” 此时的时老太太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自己的孙子根本不舍得和这个孙媳妇说一句重话,都别说吵架。 还没吵,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人小姑娘亲亲抱抱。 最后秉持着夫妻相处之道, 真正诠释了何为床头吵架,床尾合。 第92章 浴室 在时老太太的哀求下,小夫妻俩今夜宿在了时宅。 时晏礼也在妻子的威逼下给小猫取了一个还算正经的名字——六百。 理由是,宠物的住院费+护理一天花六百,取此名,让它认清的价值。 姜晚笙翻了个白眼,伸手捂住了六百的耳朵,悄悄地安慰着:“别听资本主义瞎说!” 瞧地毯上的一人一猫,和谐得碍眼。 时晏礼直接伸手一把捞起六百举过头顶:“别玩了,去洗澡!” 看着被高高举起的小猫,姜晚笙赶忙抬起手臂:“哎!你别吓着六百!” “喵~”被抓着的六百委屈巴巴。 时晏礼油盐不进,眉眼低垂睨着在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再不去洗澡,我把你举起来。” 姜晚笙秀眉微瞥,望着男人目光带着探究似在怀疑这句话真的假的。 而男人眸光凛凛,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意思很明确——你试试? 好汉不吃眼前亏,姜晚笙果断抛弃义气,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浴室。 只是走的太快了,忘记拿睡衣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叩——叩——叩 浴室内的水声乍停,小娇妻殷勤的声音隔着浴室门空响传来:“那个时总你在吗?” 时晏礼正靠在床头,大腿上置着一台笔记本,听到小娇妻的呼唤也只是勾了勾唇:“何事啊姜小姐?” “嗯?”男人的嗓音磁性而又醇厚,尾音故意拉长,颇有一丝撩拨之意。 隔着浴室门,姜晚笙都能想到他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样! 姜晚笙只觉得脚指头都要把地板抠烂了,而浴室也没有其他能凑合穿的衣服,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带睡衣!” 小姑娘声音太小,但还是穿透浴室门传到了他的耳畔,可他仍故作没听到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姜晚笙气结,扬声叱道:“我没带睡衣!” 恼羞成怒的意味十足。 “啊!”时晏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道:“姜小姐睡衣放哪呢?” 啧。 姜晚笙真是又羞又恼,又只得咬咬牙,一字一顿地回答道:“床上!手机压着了!” 时晏礼侧眸一望,床尾摆着一套睡衣,手机也压在睡衣上,恰好手机发出了信息提示音。 一看,是住在楼上的搅屎棍发来的信息。 也不怪时晏礼看到信息内容,毕竟就在眼前,所有信息内容都尽收眼底。 仅一眼,便捕捉到了重点信息——姜晚笙,你前段时间吃木瓜丰胸有没有效果啊? ?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日堆在厨房角落处的木瓜和小姑娘被抓包时慌张的模样。 她还拿了一个红色塑料袋盖在上面,颇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原来那一堆木瓜是用在这方面? 时晏礼深眸沾上点点笑意,舌尖顶了顶下颚,将手机关上静音丢在了另一边。 省得被楼上的搅屎棍打扰。 但解决了这个,也总觉得还有什么没做。 思虑之时,脚边故而压上一个沉甸甸的重量。 他垂眸望去,六百一半的身体正压在他的脚背上,脑袋还蹭着他的西裤,正在撒娇求摸。 哦,破案了! 原来是你啊! 时晏礼眼眸微眯,直接弯腰一手捞过腿边的小东西阔步向外。 六百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丢在了走廊的通道。 男主人偌大的手掌扭动着它小小的身体转换了一个方向,命令道:“去,自己上楼,找搅屎棍玩。” 下一秒,房间门在眼前重重地关上了。 解决完了一切阻碍,时晏礼才松了一口气。 他轻掀眼皮朝那处望去。 浴室门布满了水雾,隐隐约约可见那窈窕婀娜的身姿。 越看越勾人。 时晏礼抬手将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拿下丢在了床头柜,指尖摁着领结随意扯了扯:“开门。” 听到敲门声,姜晚笙才转过身来,男人高大的身影立于门前,不知为什么隔着一扇门,都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 她更不知道的是,男人两手空空。 姜晚笙扯过毛巾堪堪地遮住上半身,才缓缓地将反锁的厕所门打开:“谢谢。” 随着那软糯糯的声音传来,眼前的门也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裂缝。 一只白嫩的小手从门后伸了出来。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几滴水珠游走在肌肤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沁人心脾。 瞧外面没有动静,还晃了晃手问道:“时晏礼?我睡衣呢?” 时晏礼单手插兜,眸子隐晦地睨了一眼浴室墙壁上的水珠,脑海中已经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画面。 他情绪从眸中涌出,再开口时已经沙哑得不像话:“睡衣没有。” “人倒有一个!” 姜晚笙愣住,什么意思?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量攥住,而后虚掩的门也随之被推开。 随着一声惊呼的女声落下,她被抵在了洗手台前。 手足无措时,身上仅有的一块遮羞布也落在了地上 浴室门也全然敞开,但房间开着暖气,也不算太冷。 而面前是浴室的镜子,朦朦胧胧可见佳景,却难以令人羞于直视。 “别别这样!”姜晚笙双手交叉遮挡着自己,难为情地低下头。 时晏礼今天穿的是她送的那件衬衫,丝绸布料,贴在后背极其冰凉,勾起一阵战栗。 她欲往前躲。 一个有力的臂弯横在她的腰上带着她的身体往回摁,耳垂感到一丝濡湿感,便听到男人嗓音暗哑像音响般在耳边回荡:“别躲。” 不躲才是傻逼呢! 姜晚笙羞红了脸,轻抬着下颚望向了天花板,但终究是没再动了,只是撑着洗手台的双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忽而,门外传来了一个女生咋咋呼呼:“六百!你怎么在这!” 姜晚笙慌了,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压低声音说道:“宁宁在外面!” “嗯。” 话是这么答应,可那修长的指尖仍在肆意游走,一时乱了心绪,也乱了呼吸。 门外的何汐宁敲了敲门:“舅舅?小舅妈?” “时晏礼!”姜晚笙再也忍不住地转过身来,双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朝左边睨了一眼示意着。 而何汐宁似乎还没明白里面是什么情况,仍坚持不懈喊道:“舅舅?六百在外面呢!” 时晏礼眸中情欲如薪火灼灼却架不住小娇妻的娇嗔,听着外面持续不断的“舅舅舅舅”的叫唤也是被这外甥女气笑了。 这倒霉孩子 他亲了亲小娇妻的唇边似安抚,轻轻咳嗽了几下清清嗓,扬声叱道:“滚!” 虽隔着门,但这威慑力还是吓到了何汐宁,拍门的手像触电一般迅速收回,直接抱起地上的猫:“舅舅舅妈晚安!” 哎,妈不疼爸不爱,也就我爱你了。 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没了束缚,时晏礼将怀里人转了一个方向,偌大的手掌从身后禁锢住她的下颚,诱哄道:“看镜子,宝贝。” 迷蒙的镜子里,美人眼神迷离,唇红的快要滴出水来,鼻尖泛着细细的薄汗。 发簪一松,千丝散落,指尖一勾,水声乍响,雾气腾腾,爱意萦绕。 刚柔并济,卷入云端。 脆弱的柔软像命门被肆意地把玩在手掌心。 迷乱中,姜晚笙听到了爱人在耳畔喃喃低语。 他说:“宝宝,不一定需要木瓜,还有其他方法。” 第93章 遮瑕 次日,日上三竿,姜晚笙才醒来。 在睡前她顶着疲惫的身躯在群里怒骂了沈允儿和何汐宁足足三百字小作文才放下手机睡觉。 许是怨恨太深,梦里都梦到她把两人打了一顿。 在此之前,时晏礼也自觉地坐在一旁看文件,没敢扰了妻子的美梦。 姜晚笙眼皮沉重地掀起,嗓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绵绵,问道:“几点了?” “十一点了。”时晏礼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附身欲要亲吻迷糊的小娇妻:“中午好。” 只是还没吻上那抹柔软,一个枕头暴击已经迎面而来,好在时晏礼反应迅速伸手挡住。 “啧?”时晏礼将枕头丢在一边,摇摇头,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果然,家暴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 扶着腰的姜晚笙缓缓起身走到镜子前,昨晚凌晨四点才休息,好在脸色并没有很差,反而还有些白里透红。 见鬼了! 你说时晏礼不做人,他还会给你吹好头发吹好睡衣! 你说他做人!每次他都像狗一样啃的哪里都是印! 看着脖子处的一个吻痕,卫衣领子怎么遮都遮不住,姜晚笙转头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始作俑者:“都怪你!” 时晏礼指尖蹭了蹭鼻尖,淡定地说道:“挺好看的啊 !” 对于自己的杰作,表示十分满意! 姜晚笙白了一眼无赖的男人,不想再和他争论,还是打点遮瑕再出去。 又磨蹭了十来分钟,夫妻两才出了这扇房间门,一楼大厅传来热闹的嬉戏声。 “应该看不出来了?”姜晚笙还是有些不放心,侧着脖子让男人看:“怎么样?” 小姑娘的脖子很白,甚至可以看到皮下淡淡的青色血管,脆弱得吹弹可破。 而遮瑕的颜色比原本的肤色还暗一下,细看自然有些突兀。 但远看,应该没问题。 而且眼下,他敢说有问题,那错的还是他。 “没有。”时晏礼的求生欲让他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牵起妻子的手下楼:“除非有不长眼的能看到。” 谁能想到那不长眼的下一秒就出现了。 看着从楼下走来的舅舅舅妈,何汐宁想到了今天在群里看到的消息,憋着笑调侃道:“呦!姜美女醒啦!” 姜晚笙警告地睨了她一眼,才抱起一晚没见的六百坐在了时老太太身边:“奶奶,姐姐。” “早。”时如妍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看股市。 “哎!那套床单舒服吗?特地为你换的粉色!”时老太太也不是傻的,那么晚没醒想来昨晚一定是睡得很晚。 再一看,孙媳妇这害羞的模样。 真好啊! 时晏礼刚从厨房端早餐出来就收到时老太太投递过来赞赏的目光,内心哭笑不得,真是老小孩! 时老太太伸手将小姑娘怀里的小猫抱到自己怀里:“姩姩,快去吃早餐!” “好。” 一晚上折腾,姜晚笙早就饿了,直起身来绕过沙发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只是路过何汐宁身边时停住了脚步。 她很想忽略,但这小祖宗笑的太贼了,贱兮兮得让人无法忽视。 “你信不信我揍你?”姜晚笙微微弯腰,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 只是这一弯腰,这个角度刚好让何汐宁看到了脖子遮瑕的部位。 不怪她眼尖,怪只能怪这小舅妈皮肤太白了,这块被遮瑕的肌肤就显得特别奇怪。 “哎!你脖子怎么了?”何汐宁疑惑地抬起手蹭了蹭小舅妈的脖子。 指腹处染上了些许遮瑕液,再一看脖子蹭过的那块肌肤漏出了一丝丝红红的印记 og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 昨晚那么激烈啊!我靠! 何汐宁话一出,时老太太也朝这边看来:“怎么了?脖子受伤了吗?” 姜晚笙五官一瞬僵硬,慌忙地遮挡脖子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抓伤了!” “啊!!对!!”何汐宁笑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哈,被六百抓伤了!” 时老天天狐疑的表情在尴尬的孙媳妇和笑成狗的外孙女身上来回转,隐隐明白了什么。 只是作为长辈她也不好笑,只能端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喝两口水压压笑。 看到何汐宁的幸灾乐祸,姜晚笙真是无奈,想掐死她的冲动在此刻达到了巅峰!要是地上有个缝,她一定会直接钻进去。 但钻进去之间,她也要把何汐宁打晕一起丢进去 无奈之下,她只得望向坐在餐桌前的男人。 只见他支肘偏头,深邃的眼眸是显而易见的笑意,还带着恶劣,漾着调侃的意味。 好一个看戏姿态? 姜晚笙眼眸微眯,威胁意味十足。 时晏礼倏地敛起了笑意,拳头置于唇边遮挡住微翘的嘴角,沉声道:“何汐宁,你那张六十分的试卷藏哪了?拿出来我看看。” “不” 何汐宁脸上的笑容尬住了。 “什么?六十分?”时如妍放下了手机,望着自己的女儿语气不善地问道:“不是八十吗何汐宁?”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故作诧异地说道:“呦,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何汐宁?”时如妍站了起来,揪住女儿的耳朵。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说那个8怎么那么奇怪呢?居然还和我说是老师的笔没水了所以反复地画了好几遍?” “哎呦!” “不是妈你听我狡辩!”何汐宁被揪的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地哀求道:“不是!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何汐宁你今天敢改成绩明天就敢改祖籍!” “你年纪轻轻的就给我搞这种歪门邪道!你以后不得飞啊??” “哎?这打哪论的啊时小姐?你怎么思想如此欢脱啊?” “哎呦哎呦!救命啊!” 何汐宁就这样被时如妍揪着耳朵上楼找试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妥妥的乐极生悲! 事实证明,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比如此刻,姜晚笙乐得合不拢嘴! 第94章 沉迷男色,姜晚笙流鼻血 被时如妍训了一下午的何汐宁总算在自家舅舅的帮助得到了解救,只是还没惬意半个小时就要背上书包去学校了。 高三现在只有周六下午放假,周日就要回学校! 姜晚笙等会儿也要回一趟学校,她的毕业论文有些改进的地方要给导师看看,已经约好了时间。 时晏礼今天的时间也排的很满,送了何汐宁这个倒霉孩子去学校顺路再送姜晚笙回学校,然后再回公司。 今晚他有应酬。 这一趟倒是让他提前体验了送小孩去学校的日子。 本想路上还能和妻子说说话,谁能想到这一路上,中间夹了一个电灯泡。 坐在后面也不安分,一下刷腹肌男,一下搞笑视频。 还热心分享给姜晚笙看,两人甚至还悠闲的评价起来。 聒噪得时晏礼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心里暗暗想着一定不能那么早要小孩。 麻烦! 而此时何汐宁还不知道自己在舅舅心里已经是一盏八百瓦的电灯泡,乐滋滋地说道:“舅舅,我毕业好想去z国玩啊,那有个大型的游乐场,网红打卡地!” “毕业再说。”时晏礼转了方向盘拐进路口,看着不远处的贵族学校大门说道:“考不上大学,你就等着回家种地。” “嗤。”姜晚笙一时没忍住笑了出声。 最怕那种严肃的人一下嘴里蹦金句。 笑话来的猝不及防 何汐宁就笑不出来了,干干地呵呵了两声,车一停就赶紧开门跳了下去,还不忘伸出手指戳了戳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小舅妈,嘀嘀咕咕道:“你老公这嘴能不能管管啊?” 接收到信号,姜晚笙屈指蹭了蹭鼻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边低气压的男人,继而底气不足地挪开了视线 她哪里敢惹这尊大佛。 ok,同是天涯沦落人。 何汐宁也不为难这小舅妈了,微微附身,熟练地扬着狗腿的笑容说道:“舅舅拜拜!记得给我” 话音未落,眼前的车已经驶离原地,马力十足,车速了得。 留给何汐宁一脸尾气,傻眼地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嘴角抽搐了几下:“给我转生活费” 而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坐在副驾驶的姜晚笙,她拜拜都没说出口才,车子“咻”地飞了出去。 姜晚笙拍了拍小心脏,好奇地问道:“时总,什么事那么着急?” “没。”时晏礼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嗓音磁性道:“脚滑。” 像是证明这个理由可信度,下一秒,他踩了刹车,车子又稳稳地停在了线外。 “抖音的帅哥那么好看?” 男人神情寡淡,说话时强调有些许吊儿郎当,故意咬着字眼,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姜晚笙轻抿翘起的嘴角,故意凑近男人身边,手掌对着自己的脸挥了挥作扇风状,鼻子嗅了嗅:“时总,你闻到了吗?” 睨了一眼这古灵精怪的人儿,时晏礼眸底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 “不知道谁家醋打翻了!”姜晚笙单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没闻到吗?” 好家伙,敢情在这调侃自己呢? 时晏礼鼻腔轻轻发出一声闷闷的轻笑,拿这小人精没办法,抬起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道:“坐好。” 绿灯亮了,车子向前驶去。 难得在时晏礼这里赢了一局,姜晚笙坐直了身体,乐的两条小腿在底下摆来摆去,余光有意无意地撇着正在开车的爱人。 一双如葡萄般黝黑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坏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时晏礼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前面敞开来,漏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下身黑色直筒裤,干净笔直。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柔和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的冷漠,只是骨子里天生自带的狂傲哪有那么轻易被遮掩? 倒是让姜晚笙想起了昨晚在浴室里的亲昵。 在对待这方面的事情,时晏礼既是来势汹汹又是温柔席卷。 轻而易举便能让她沉沦求饶。 昨晚的他更是极其耐心,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是任她慢吞吞地解开衬衫扣子。 而那撑着洗手台的双手早已忍的青筋暴出,彰显着男人一股蓬勃力量的野性。 而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只是昨晚,她的手只能抓着洗手池的边缘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根本没空去品玩。 虽然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但姜晚笙的贼手还是随着贼心而悄悄靠近。 那纤纤玉指在大腿上游走,但目的地明显不在此。 因为它正有往上游走的趋势。 时晏礼没拦着,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干什么呢姜小姐?” 姜晚笙歪了歪脑袋,语气轻佻地说道:“给你按按摩,辛苦了。” “嗤。”时晏礼失笑,舌尖顶了顶下颚问道:“请问姜小姐在哪里学的技术?好像不是那么正规?” “没有?” “我工作经验丰富,时总您放心!” 姜晚笙装傻。 那素白玉指却是愈发放肆,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隔着衬衫感受着肌肉的力量,甚至嘴上小声念着:“1,2,3,4,5,6,7” “8。” 每念一声,姜晚笙眼眸的光便亮了一分,像发现了新大陆。 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起初,时晏礼抓着方向盘的手还能维持着淡定。 可等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手扯开了他的衬衫并且抚过他的小腹时。 他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僵,下颚线紧绷,平静的脸庞也浮现出了一抹异样。 嗓音暗哑:“姜晚笙,腿不软了是?” 姜晚笙有恃无恐,傲娇地发出一声气音:“嗯哼。” 时晏礼无奈的眼神轻撇了一眼坐在身边捣乱的人儿,只是余光稍稍触碰到那张小脸时,眸底也掠过一丝错愕之色。 表情瞬间变得凝重,张望了一下路上的车流情况,打着方向盘停在了路边。 车子停的很突然,沉浸在美色中的姜晚笙有些疑惑地望向车窗外的公路牌。 这还没到学校呢,怎么停了? “怎么了?” 时晏礼抽过一张纸巾,侧着身体伸长手臂拉下副驾的镜子,手掌覆在小姑娘的脑袋上转换了个方向。 眼里满是玩味地调侃道:“姜小姐工作经验那么丰富也会流鼻血?” 第95章 陈教授给了姜晚笙选择 姜晚笙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摸时晏礼腹肌而流鼻血! 这简直奇耻大辱! 特别是身边男人爽朗的笑声更是让人无地自容。 五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恩诺大学的门口。 姜晚笙瓮声瓮气地说道:“时总再见,应酬少喝酒。” 说罢,便背起书包打开副驾驶车门欲要往下。 只是在她迈步时,身后一股力量扯住了她。 回头望去,男人伸出指尖勾住了她的书包带,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薄唇勾着道:“过来,我看看。” “看什么。”姜晚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抓着书包带的十指蜷缩了一下。 实在太丢人了! 话是那么说,但顶着男人眼神的压迫,姜晚笙还是将车门拉了回来。 面对着他而坐,两只手安安分分地置于膝前:“看,时医生。” 眼前的娇娇双眼紧闭,卷而翘的睫毛自然垂下在眼脸处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紧抿的唇像极了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鼻子和唇的中间肌肤被纸巾擦拭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红。 本是无伤大雅,但她的皮肤白皙,这一抹红就显得尤为突兀。 只怕还会流血,时晏礼还是担心,只得抽过一张纸巾圈成条形,轻轻地往里戳去:“忍忍。” 一种异样的感觉侵略鼻孔,姜晚笙睁开眼,视线向下睨了一眼自己鼻子里的纸条,嘴唇往上吹了吹气。 扇动了纸巾的一角,又纹丝不动了 “真的要这样吗?”姜晚笙皱了皱鼻子,满脸为难地问道。 虽然现在校园里没什么人,但是这样走出去好丢人,有失学姐的威严。 “职业操守都丢了的人有什么面子可要?”时晏礼太了解自己的小姑娘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忍着笑,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作警告状道:“五分钟之后才能弄下来,懂?” “知道了!”姜晚笙耷拉着脑袋,乖乖应道。 姜晚笙就这样顶着两条纸巾走进了学校。 只是她低估了大学生的懒惰,就算是周日也没多少人跑出去玩,都在学校摆烂呢。 甚至有的刚睡到下午起床穿着拖鞋睡衣就去打饭,本是睡眼惺忪的,看着这漂亮学姐的奇怪造型愣是笑清醒了。 姜晚笙第一次觉得恩诺那么大,走去办公室的路居然那么漫长! 直到终于走到了许教授的办公室门,只是敲门的手还未碰到门上时,办公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晚笙你这” 许教授刚想去上个洗手间,这滑稽的一幕突如其来的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你这是s动漫角色?” “啊!”姜晚笙赶紧扯下了鼻孔里的纸巾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潮流单品!” 许教授乐不可支,比他更快说话的是坐在办公室的男人:“滚进来 !在外面丢人现眼什么!”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姜晚笙几乎有着条件反射,赶快往里面走去。 而许教授也是配合地侧开了身体,无奈地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品茶的老友。 明明很想见到自己的爱徒,见到了又要这样凶巴巴!真是年纪越大越别扭! 但姜晚笙已经见怪不怪,反而习惯这老头的阴阳怪气和喜怒无常,他要是直接无视她,才让她不好受呢! 陈卫国伸手托了托镜框,上下打量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小姑娘。 嗯,头发长了,脸还圆嘟嘟了一些,好像这性子也没那么沉闷了? 说不出哪里变了,反正就是变了。 至少那双眼睛沾上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灵气。 看来这实习待遇不错,至少没压榨这初入社会的小鸡仔。 “喝杯热茶,别等会儿冻感冒了赖我们招待不周!”陈卫国伸出手指将茶几上的一杯茶推到对面的位置去。 普洱茶香弥漫了整个办公室,热气腾腾。 姜晚笙坐在了恩师的对面,双手覆在杯身上暖暖手,笑吟吟地说道:“谢谢陈教授!” “啧,烫!” 这句谢,陈卫国置之不理,只是维持着一贯的毒舌道:“呦,倒是比以前还娇气了啊!” “娇气?”姜晚笙愣住了,这个形容词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上完厕所回来的许教授正好听到了这一对话,关上了门:“老陈,你就没两句好话!” “别听你陈教授乱说,女孩子要那么坚强干什么!” “不过笙笙,你这确实比以前活泼好多啊!” 闻言,姜晚笙双手托着脸拍了怕脸颊,喃喃道:“是吗?” 难道爱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作息,心情,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后知后觉,姜晚笙才明白。 女生的娇气是与生俱来的隐藏属性,触发条件是宠爱。 来自爱人的宠爱。 “对了,你的毕设我看了,初始内容没有大问题,后续的内容还需要完善,还不着急,不过有些超乎我意料!”陈教授说起了正事。 带了姜晚笙那么久,他是知道小姑娘是优秀的,但也知道她对于金融其实是不感冒的。 至少,她不热爱。 “谢谢教授。”姜晚笙端着茶杯抿一口,睫毛下垂时掩去眸底的一抹心虚。 出乎意料是当然的,毕竟是时晏礼这尊大佛指导的! 陈卫国鼻子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呵,但那眼镜下的眼睛还是一闪而过的骄傲笑意。 在好友的眼神示意下,清清嗓问道:“你也去莱恩实习那么久了,对于这个行业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 两位长辈的神情认真在等着她的回答,姜晚笙直觉这只是开场白,可她脑袋一片空白,确实想不出这实习了那么久到底得出了什么心得? 姜晚笙抿唇,双手局促地搓了搓,半晌才挤出了三个字:“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瞧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陈卫国一股火涌上心头,横眉叱道:“这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行业,姜晚笙你真是想气死我!” 这气氛没和谐一分钟又冒起了硝烟,许教授这个和事老天天夹在这两师徒之间都已经习惯了。 “好了好了!又跟孩子急眼!”许教授拦住了发脾气的好友。 转而对着小姑娘笑了笑,温声道:“笙笙是这样的,今天让你来不仅是为了和你说说这毕业论文的事,也是你陈教授找你有点事!” “国外有个出名的心理协会,这次专门来我们学校挑选交换生去进修心理学研究课题,名额就一个,陈教授还是想推荐你去。” 面前摆了一个文件,是国外发来的邀请函和关于本次研究的课题内容。 轻飘飘的几张纸却深感沉甸甸压得姜晚笙这颗心一直往下沉…… 她拈着第一页的指尖轻颤了好几下,终是深呼了一口气:“对不起,我” 而一直注意着爱徒表情变化的陈教授在她拒绝之前,先说了话。 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怒火说话。 而是透着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无奈和希冀:“笙笙,你别拒绝得那么快,你回去好好想想!” “如果,如果你还是不想再碰心理学,我以后也不逼你了。” “这条路,我就再也不逼你走了。” “再也不逼了” 第96章 姜晚笙探班沈允儿 离开办公室后,姜晚笙并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回了一趟宿舍。 她的宿舍是自由分配的。 大一时恰好与艺术系的沈允儿分在了一起,两人虽然都没有回来住了,但宿舍里面的物品还是蛮多的。 姜晚笙坐在了自己的座位发呆了很久,她递交转专业申请这件事,陈教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摆明的先斩后奏,也做好了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心理准备。 她仍然记得,那天陈教授骂得眼睛通红,哽咽地说不出下一句,转过身背对着她冷静了许久,才缓缓问道:“姜晚笙,你真的甘心吗?” 思绪回笼,姜晚笙从一个小盒子里掏出了一根钥匙。 那是个尘封已久的柜子,连钥匙孔都生了锈。 柜子不算大不算小,摆满了荣誉证书和奖杯。 那是曾经的荣耀,是她开心的存在。 可现在看在眼里,姜晚笙只觉得这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攥着透不过气,双眸在悄然之间充满了泪水,以至瑟瑟抖动的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 如何甘心? 可是又要如何选择。 “嗡嗡嗡” 口袋里手机发出的震动声将姜晚笙从回忆的旋涡拉了回来。 沈允儿打来了电话。 “毕设怎么样啊?” 姜晚笙缓了缓情绪,才应道:“挺好,不至于到被骂的狗血淋头!” “你点谁呢?”被明涵的沈允儿的脚趾头抠了抠地面,但面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地吐槽道:“我也没想到网上这些枪手那么不靠谱啊!我真服了!” 沈允儿没想继续这个烦人的话题,想到两人也有那么多天没见,便问道:“要不要过来找我?” 沈允儿进组那么久,姜晚笙都没去探过班,原因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还吵闹。 做好了她还会拒绝的准备,没想到电话沉默了片刻,那头的人儿说了四个字:“地址,发来。” 临走前,姜晚笙轻轻抚摸了尘封在柜子里的物品,似怀念,又似眷恋。 不怪姜晚笙不来探班,沈允儿这次拍的是古装宫廷剧,一个皇上,后宫佳丽三千。 先不说皇上烦不烦,姜晚笙一走进来就感觉脑瓜子嗡嗡响。 最吵的也是自家闺蜜了,从和皇后安利面膜,再到和废后安利洗脸仪,再和贵人答应安利电视剧,最后和群众演员唠家常。 按照沈祁安的评价就是——社牛来整顿娱乐圈了。 不过这么个活宝在组里真是招人喜欢的存在。 姜晚笙到时,沈允儿还在拍戏中,正好到了她和怀姿的戏份。 戏中,沈允儿饰演的角色和怀姿饰演的角色是好姐妹,进宫后为了皇上反目成仇,现在拍到了沈允儿打怀姿的戏份,已经ng了好几次了。 这怎么都下不去手。 这次手好不容易挥起来了,怀姿一个凶狠的眼神,沈允儿又愣住了。 “卡!”导演喊的疲惫了,但沈允儿以往都没出现此类问题。 这是第一次在一场戏上ng那么久,也不想破口大骂。 “抱歉啊各位!”沈允儿给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毕竟沈允儿在大家这的印象都很好。 所以导演也只是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去休息休息,先拍下一场!” “好嘞!”沈允儿恢复本性,提着裙摆匆匆往人群中走起,直到扑到小姑娘身上:“宝贝!” 姜晚笙接了个满怀,还被她脑袋上那厚重而又华丽的头饰蹭了一下侧脸,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嘶”。 “你很重啊,贵妃!” 触到了女生雷点,沈允儿隔着卫衣戳了一下她的腰,凶狠地说道:“你瞎说,我为了上镜,在进组前一个月就开始身材管理了。” 不过最近晚上都有背着经纪人偷偷加餐。 被那么一说,是有点心虚。 她赶紧跑到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不自信地喃喃道:“没胖?应该没有?” “别吓我啊,我为了这个我可是连我最爱的甜甜圈都没吃啊!” 沈允儿是甜甜圈爱好者。 大学刚入学那会儿,恩诺大学也刚好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卖相很好,但味道是不咋样的,过了优惠那个兴头,也就很少人去了。 但沈允儿像着了魔,虽爱好,但不精。 谁都不喜欢,就她喜欢。 愣是每天都去买,还给沈氏公司全体上下员工都订了好几次下午茶。 后来,这家店老板找到了自己的另一门手艺,柠檬茶。 这家店在恩诺大学也不至于到倒闭的境界。 直到现在,老板都视沈允儿为恩人,多亏她独特的品位,维持了这家店的生意。 到现在,姜晚笙都无法忘记老板热泪盈眶的模样,不由地失笑道:“那你确实是很努力啊大明星!” “那当然,爱一行!干一行!”沈允儿抬起下巴,傲娇地说道:“干到死!” “干到死”姜晚笙嘴里喃喃着这三个字。 一时陷入了沉思,那她呢?以后要干什么? 在她沉思时,怀姿朝两人走了过来:“hi,这是?” “怀姿姐,这是我好闺蜜姜晚笙!”沈允儿牵过姜晚笙的手介绍道:“这是怀姿姐,也是刚刚和我对手戏的。” 姜晚笙打了招呼:“您好,怀小姐。” “不用那么 客气,跟着允儿这样称呼我就好。”怀姿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将助理买的下午茶递了过去:“这是助理买的,我想你们小姑娘应该爱吃这些。” “呀!我爱吃的!谢谢怀姿姐!”沈允儿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毕竟这段时间,两人也很熟了! 而且她发现这位姐姐根本没有架子,不像圈里人说的那样不堪! 人美还不矫情!最重要的是,对她可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带一份!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位姐姐确实会让她有种被姐姐管着的威严感,莫名让她想到家里那位哥哥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那巴掌迟迟下不去。 忒吓人 送完吃的,怀姿简单和沈允儿对了对也就离开了。 姜晚笙才说道:“这位怀小姐挺好的啊,不像网上说的那样!” “那当然!”沈允儿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掰着手指细数着:“人美,敬业,没脾气,不矫情,不恋爱脑,认真搞事业!”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的那么好命能娶到她当老婆啊!” 看出闺蜜是真喜欢这位姐姐,姜晚笙挑了挑眉:“你哥不是还单身吗?” “哎!对啊!我哥单身”沈允儿眼前一亮,双手合十拍了一下掌。 转念间想到自家哥哥的尿性,眼里的光瞬灭,摇摇头说道:“啧,我哥不配!” 第97章 陪我睡觉 而此时正在应酬的沈祁安连打了三个喷嚏,握在手中的酒杯晃得酒都撒在了桌上。 坐在他身旁的时宴礼嫌弃地侧了侧身体 ,抽过一张纸巾丢在桌上:“年纪轻轻帕金森?” 沈祁安拿着纸巾擦拭了桌上的酒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时总,语言暴力也判刑。” 说完,屈指搓了搓鼻子: “东城天气太冷了,可能感冒了。” 时宴礼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是吗,可能一个人睡是会冷一点。” ? 看看这嘚瑟的样儿? 沈祁安真是觉得自己那句解释多余了。 这哥们真是什么话都能成为他攻击的子弹啊? 看着好友吃瘪,时宴礼总算从这无聊的应酬里找到了一丝小小的乐趣。 虽不多,但乐了! “时总,沈总,我敬你们一杯!合作愉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端着酒杯来到了身后。 两位年轻的男人同一时间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合作愉快。” 老总很豪情直接干了一杯白酒。 时宴礼和沈祁安酒杯都置于唇边,只是对视了一眼,便懂了其中的默契。 沈祁安打了个响指招呼道:“来,扶王总上楼按个摩,休息。” “好的,沈总。”饭店的人有眼力见地扶着喝醉的男人出去。 时宴礼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酒水的指尖:“我是因为家里那位管得严,不能喝。” “沈总,您这是?” 沈祁安低着头看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回了个问号。 才抬头,语气不善地应道:“老子不想喝,不行啊?” 说完,桌上放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屏幕亮了,对话框也跳到了界面上。 倒不是时宴礼想看,只是人都容易被声音吸引,仅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备注。 怀小姐。 陌生得不如一个客服。 也不知道是置气还是故作冷漠。 沈祁安迅速地拿起手机,对话框只有一句话:沈总,晕晕,求接。 后面附加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隔着屏幕,沈祁安都能想到那小妖精面色潮红,涂着豆蔻红的长指轻搭在额头处,踩着那小高跟踉踉跄跄装醉地朝他走来。 沈祁安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快速得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绷着,而是发送两个字——地址。 看着好友准备起身的样子,时宴礼双手环胸,眼眸微眯以一种审视而又玩味的目光打量了几眼,问道:“沈总,您这是?” 此时,手机又响了两下,第一条信息是地址,第二条是怀姿的自拍。 照片里,女人单手托腮,白皙的脸颊泛着一抹绯红,眉眼尽是挑逗,上扬的眼线显得又媚又妖。 啧。 了不得。 沈祁安更加没了斗嘴的心思,只是丢了一句\\\"好像要下雨了,沈允儿让我回家给她收衣服。”便匆匆离开。 这个理由很扯,扯的沈祁安说完就后悔了,但离开包间的速度也是极快。 头也不带回一下。 但时宴礼可没时间管他,只是从好友的那句话中捕捉到了关键词。 要下雨了? 东城的冬天天气变幻莫测,白天烈日高照,下午便能狂风骤雨。 想到了家里的妻子,时宴礼端起酒杯与在场的老总们简单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和沈祁安默契地逃酒了一晚上。 恰好, 一杯酒开场,一杯酒结尾,也算有始有终了。 天公还算给了几分薄面,车子停在了瑰园居,雨点才由小及大地落在地上,在地板上晕开了一片。 抬眼望去,一楼的大厅依旧亮着,而二楼的主卧也亮着。 打开门,时宴礼习惯地看了一眼二楼的主卧门,心里默数了五秒钟,房间里的人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门,蹦蹦跳跳下楼冲进自己怀里。 大概是睡着了。 时宴礼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将手机关了静音才上了二楼主卧。 门打开,床头柜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照亮了床上一个小小弧度的隆起,而睡在台灯旁守护着女主人的小猫听到了声响只是懒洋洋地抬眼瞧了一眼门口。 确定男主人回来了才放心地从床头柜跳下来。 “喵~” 许是听到了动静,床上的人儿翻了一个身,还不忘往后伸手捞过她的陪睡玩偶一把搂进怀里。 也只有在睡觉时候乖一点了。 时宴礼蹲下摸了摸六百的头,手指置于唇边作安静的手势:“嘘!妈妈在休息。”” 而六百像听懂了,绕着时宴礼走了两圈又回到地毯上休息。 望着这和谐的一幕,时宴礼深邃的眼眸泛起丝丝温柔的笑意。 这颗心被欢喜塞得很满,浮于眼里,溢于心底。 爱是生动且具体的。 他蹑手蹑脚地走向衣柜拿过睡衣,为了不影响小娇妻的睡眠特地下一楼的浴室洗澡。 只是还没走出这个房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娇娇的呢喃声。 转身望去,姜晚笙仍是保持着那个睡姿,只是白嫩的小脚丫露在了被子外面。 时宴礼叹了一口气,把洗澡的事先放一边儿,当务之急先去给她盖好被子。 刚从外面回来,时宴礼的手还是冰冷的,只得双手合十搓了搓直到手心发热,才附身托住了那纤细的脚踝往被窝里挪去。 全程动作轻柔得不行。 而这样的轻手轻脚还是弄醒了姜晚笙。 从剧组回来后,姜晚笙便思虑重重,烦闷之下只有一个念头——想见他。 但不想打扰时宴礼的应酬,姜晚笙就躺在床上看综艺等时宴礼回来的,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还没意识到小娇妻已经醒了的时宴礼坐在了床边,抬起指尖轻撩过遮挡住那精致的眉眼的一缕碎发往脸颊一侧撇去,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意。 附身轻轻吻向那柔软之上。 仅是轻尝, 不曾想床上的人儿给予了蜻蜓点水般的回应。 感受到那柔软的唇撅起在自己唇上轻嘬了一下,时宴礼心里一紧,望向双眼紧闭的美人儿: “醒了?” “嗯。”姜晚笙没睁开眼睛,只是从被窝里伸出手搂过他的脖子压向自己。 时宴礼并没顺着她的动作,而是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耐心地解释道:“姩姩,我没洗澡呢。” “不管。”姜晚笙努了努嘴,搂着脖子的力度又愈发用力了一些。 今天的她,真的很需要时宴礼。 “陪我睡觉” 许是察觉到了小姑娘比以往都要黏他,时宴礼也不再拘束这些有的没的,只是亲了亲她的嘴角,漫不经心道:“你不松开,我怎么上床?” 话音刚落,脖子上的束缚松开了。 小姑娘仍是没睁开眼睛,往旁边挪了一些位置,连怀里的陪睡玩偶也丢在了一边。 时宴礼薄唇微勾,脱下了手里的腕表放在床头柜,随手将台灯的亮度调到最低。 才躺回了床上,长臂一捞,美人入怀。 这样的温暖不足够,姜晚笙眉头皱了皱,转过身来窝进了男人的怀里。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和风尘仆仆的冷意,却莫名抚平了姜晚笙的不安。 怀里的娇娇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须臾,呼吸声浅浅,进入了梦乡。 第98章 公司团建 次日 姜晚笙今天起的特别早,在路口让时宴礼放下自己后便喝着豆浆优哉游哉地朝公司大门走去。 如往常一样,还是听到了赵双条高昂的早安打招呼。 但她并不是站在公司大门,而是坐在车里。 开车的人是相助理,许是看到了她,便也隔着车窗朝她点了点头。 而大门不止停了一辆车,几乎部门的员工都在这,约莫有着七八辆车。 不是还有三分钟迟到?怎么都坐在这? 姜晚笙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情况?” “啊?你不知道吗?”赵双条趴在车窗上,笑意盈盈地回答道:“我们公司要去团建啦!” “这以往都是年前一个星期去的,不知道时总今年怎么安排的那么早!” 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兰博基尼缓缓驶来,随着大家起哄的呼声,车子停在了姜晚笙面前。 车窗摇下,男人冷峻的侧颜展现在眼前,深邃的眉眼被一个黑色的墨镜遮挡住,冷冷启唇:“还有谁没到吗?” 作为时宴礼钦点数人头任务的赵双条忙汇报道:“报告时总!都到齐了!” “不过车都满了,晚笙还没上车呢 。” “是吗?”时晏礼故作不经意地往车窗外张望了一圈,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了片刻,才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姜助理,上车。” 就这样,五分钟前下车的姜晚笙又再次坐回了属于自己的原位,消化了这一消息之后终于明白了要看工作群的重要性! 瞧着傻眼的小姑娘,时晏礼低笑,将她落在车上的保温杯递了过去:“喝水!” “嗯呢。”姜晚笙接过保温杯乖巧地抿了一口暖暖身体,问道:“为什么突然举办团建啊?” 时晏礼接过保温杯盖了起来,掐了掐她的脸颊,嗓音磁性地说道:“因为你快离职了,给点休闲时间让你和她们好好玩。” “可是我没带衣服。”姜晚笙这才发现今天时晏礼穿着休闲,上身黑色卫衣搭配一件灰色运动裤,脚踩一双麦昆小白鞋。 以往捋上去的额发此刻乖巧得搭在额头上,褪去西服的他少了一些冷漠威严,反而平添了几分阳光张扬,这么休闲的打扮走在路上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 本以为他今天要去应酬?没想到是团建! “没事,我都收拾好了。”时晏礼指了指后座的位置,昨晚他已经收拾好衣服放在了车上。 顺着男人的手指往后望去,后座果然堆放着两个行李包。 为了掩人耳目,时宴礼还开了不同的方向,美名其曰送她回家收拾行李。 姜晚笙真是汗颜,今天那么多不对,自己居然都没发现,这段时间像丢了魂一样 “对了,还有六百呢?” “六百已经送去时宅了,这会儿估计睡得吃饱喝足了四脚朝天呢!”时晏礼将小姑娘搓在一块的小手慢慢分开而后托在手掌心,声音醇厚而富有安全感地说道:“这几天姩姩开心玩就好,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男人的话就像一阵清风拂过心尖扫走阴霾,知他是有意哄自己开心。 姜晚笙反握住他的手,莞尔一笑道:“好!” 姜晚笙的实习期快结束了。 但更多的原因是姜晚笙这段时间的状态都不太好,加上昨晚的反常,时晏礼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莱恩最近事情多,员工都很累。于是在深夜定下了这个仓促的决定,只是可怜了相助理,连夜爬起来联系东城有名的庄园主。 团建地方定在东城郊外的一个有名的私人庄园。 驶进了镂花铁门便是一片宽阔的草坪,各类乔灌花木,浓郁叠翠,竹溪观鱼等等景观与园林相映成趣。 欧式的古堡建筑风格赋予了童话般的色彩,气势恢宏的圆顶,墙壁上精致的雕花。 一跳下车的赵双条一溜烟跑去了小姑娘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欢呼道:“可以啊小姜同学!和老板一辆车都能做到镇定自若呀!你小子是做大事的!” “是,我也觉得!”姜晚笙假意踉跄地靠在她身上,拍了拍胸口害怕地说道:“其实还是有点害怕呢。” 赵双条也特别配合地揉了揉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哄道:“哎呦呦,哎呦呦,不怕怕,时总最多也就骂两句,不会潜规则的!” 说总裁坏话的赵双条还是有些心虚地偷偷撇了几眼正和庄园主交涉的男人。 像是有感应一般,时晏礼刚好回了头望向这边,第一眼便从人群中看见了腻歪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 而这两个戏精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表情就被抓了个正着。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以超快的速度离开对方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一时尴尬地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 还是赵双条先反应了过来,搂着姜晚笙的手臂,欲盖弥彰地喊了一句:“芜湖,姐妹你看这大好河山!都是朕给你打下的天下!” “哈!哈!哈!” 姜晚笙睨了一眼同事笑得抽搐的嘴角不禁有些好笑。 当真是怕时晏礼怕成这个地步了? 顶着赵双条频频投来威胁的眼神,姜晚笙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谢谢您啊皇上!” 这滑稽的一幕都被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尽收眼底,他转过头时,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似有些得意。 看来这次团建来对了。 在庄园主的带领下,大家都入住了各自的房间,赵双条和姜晚笙分在了一间。 让赵双条诧异的是,时晏礼这样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总裁居然会和她们住在一栋楼,还住在隔壁! 放好行李后,赵双条躺在床上来回翻滚了两圈,手肘撑在床上托着脸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时总特别不对劲?” “是吗?有哪里不对劲?”姜晚笙此时正站在床边打开行李包。 衣服,裤子,袜子都有序不紊地折叠摆放好。 收拾个行李都能带有个人特性的大概也就有时晏礼了。 只是行李包一个粉色的小收纳袋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不知道,时总不喜欢这种公司团建的,这次居然参加了。”赵双条了手作喇叭状,明明隔着一堵墙,但还是心惊胆战地指了指隔壁:“这次参加就算了,居然还住我们隔壁,我感觉我都要害怕地睡不着了,你害怕吗?” 凝视了良久,姜晚笙伸手扯开松紧带,一件蕾丝的布料闯入视线。 脑海里莫名构出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指尖撩过轻薄的布料然放进收纳袋的细致过程。 姜晚笙脸上一热,立刻扯过旁边的衣服盖上:“不怕啊。” 睡隔壁有什么怕的,我昨晚还睡他怀里呢 忧愁的是,不知道今晚没了时晏礼,能不能安然睡着 也是被他宠的矫情了些。 第99章 狼人杀 只是这样的忧愁很快被晚上的活动打消了。 到了晚上,大家聚在了花园中搞起了bbq,人太多了分成了好几个小部队。 而赵双条这桌的刚好是坐在靠里面的,但又是能赏月景的。 但是工作都分配的很标准——男士负责烤,女士负责玩。 脱下职业装走出公司的赵双条简直撒了欢得玩,用相助理的话来说就是冲出猪栏的猪,拦都拦不住! 趁着等吃的间隙,赵双条便直接提出了玩游戏。 坐在她身边的姜晚笙问道:“玩什么?” 赵双条努着嘴,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似在思索,而后一语敲定:“狼人杀!” “行!” 这个游戏获得了一致的同意。 赵双条首冲要当上帝,只是数着人头却又发现少了两个身份,思来想去,空闲的也只有相佳豪。 但他正在忙着烤肉! 相佳豪看戏不嫌事大,朝某个方向使了使眼色说道:“这不有一个吗?” 在场的人都顺着相助理的视线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男人正站在江边背对着他们单手插兜而站,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这一身简约的搭配刚好衬出他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慵懒的气质。 “啧啧啧,我们时总团建都那么忙啊。”赵双条摇摇头感叹道:“罢了,我们自己玩。” 话落,几人又转了过去,盘算着如何合理分发身份牌,主意敲定的那一瞬间。 身后响起了男人磁性的声音:“玩什么儿呢?” 赵双条一回头便看见那不苟言笑的总裁此时伫立在自己眼前,高大的身形已经遮挡住路灯,投下了一片阴影。 逆光中,也能望见他那双深邃眼眸中的冷漠。 穿了羽绒服的赵双条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手里的身份牌都要握不住了。 两瓣唇嗫嚅了好几下,可狼人杀三个字愣是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索性直接转过身去,懊悔地拍了拍自己这不中用的嘴巴。 这该死的震慑力,真吓人啊! 瞧着同事这一操作,姜晚笙抿唇极力地控制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平淡地问道:“时总,狼人杀,玩不玩?”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站着的总裁。 那张俊美的脸庞冰冷无温,淡然的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各位,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赵双条架不住这尴尬的氛围,嘴巴找回状态想要站出来缓和气氛时,听到了老板简单而又干脆的回答:“玩。” “嗯?”所有人震惊的目光又在一致的望向了时晏礼。 顶着好几双眼睛,时晏礼也是很淡定地挑了挑眉,扭了扭手腕耐着性子问道:“怎么玩?” 相助理瞧着这一窝傻愣愣的员工,出言提醒道:“赵双条,傻坐着干什么,倒是给时总让位置啊!” 被相助理提醒的赵双条恍然大悟伸出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屁股迅速弹了起来,作出请的手势,恭敬道:“时总!请坐!” 想到这凳子坐热了,赵双条把自己坐过的凳子拉到一边,又将旁边的凳子拉到了原位。 甚至做作地拍了拍凳子,笑的一脸狗腿:“时总,来来来!” 见况,时晏礼舌尖顶了顶下颚,落座时不经意间地瞥了她好几眼,就这样如愿的坐在了老婆的身边。 而赵双条也在老板这两眼中读出了一种赞赏的味道,越回味越自顾自地点点头! 嗯!月底了!冲业绩! 只是这样的小板凳实在委屈了时晏礼的身高,无论怎么坐都不合适,只得微微敞开两条大长腿,双手环臂,姿态潇洒自在。 只是难为了姜晚笙,她明明已经双腿并拢坐的端正,但男人的腿总是能在悄然间轻蹭她的腿侧的肌肤。 而这是在公众场合,又是在那么多员工在场的地方…… 她坐的端正,脖子也很酸。 姜晚笙莫名地有些心虚,她抬手搭在后颈揉着,侧眸望去便与男人四目相对。 这个角度,姜晚笙能看到路灯洒在他优越的轮廓线上,也照亮了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深瞳中的玩味之色。 他故意的。 碍于大家都在,姜晚笙再羞怒,也只得暗暗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觉地屁股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离开了这个不顾场合调情的男人一些安全距离。 只是没想到,在游戏的过程中他能更加放肆! 由于人数的原因,相佳豪也得放下烤肉来充当了第一轮的上帝:“天黑请闭眼。” 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姜晚笙闭上了眼睛。 蓦然,她听到了身边一阵骚动,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后颈被一股温暖贴上。 本以为他恶作剧,下一秒却感觉到了两根指尖抵在她的后颈轻轻揉着穴位,力度不大不小,恰好合适。 姜晚笙呼吸一滞,却不敢说话,表面淡定,只是自然垂落的睫毛倏地剧烈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无措,心尖却是丝丝蜜意。 他一向如此细致。 下一秒,上帝不太自然的声音响起:“咳咳,狼人请睁眼。” 姜晚笙抬手拍了拍身后的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环视了一圈寻找狼人同伴。 最后,视线落在了坐在身边一脸从容的男人。 ?那么巧? 姜晚笙疑惑的眼神望向了站在烤炉边的上帝。 可上帝也不敢直视她,只是朝她漏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又抬头望天了。 好样的。 上帝被收买了! 见所有人都闭着眼,时晏礼更加肆无忌惮,指尖从脖子处缓缓向下…… 尽管小姑娘穿着厚重的卫衣,但他还是凭着经验直接抵在了那性感的蝴蝶骨,还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恶趣味十足! 恋爱脑狼人二号已经忘了这个游戏的目的。 只想趁着夜黑和老婆约会。 只是赵双条却等的不耐烦了,她可是抓了一个好牌啊! 出声抱怨道:“上帝!你睡着了吗?” 相佳豪立马正形道:“狼人请杀人。” 没再由着他乱来,姜晚笙拍了拍他的手臂,她已经进入游戏状态想着要杀谁,这局要怎么玩。 只是没想到时晏礼根本不经过思考,顺势抓着她的手指直接向了旁边,神情寡淡而不耐,对着上帝唇形无声道:“她!” 姜晚笙微微侧着身体望了过去,手指指着的正是紧闭着眼睛,但脸上的兴奋已经藏不住的赵双条…… 死的莫名其妙,若非要个理由,就是打扰了总裁和总裁夫人的深夜幽会时间。 第100章 狼人杀2 整场狼人杀的过程中,时晏礼杀疯了,而姜晚笙则是假跳预言家,狼人装小白兔辅助时晏礼,甚至最后关头还选择自杀,带走了女巫,嫁祸给了平民。 第一个死的赵双条就这样目睹了双商在线的男女组合嘎嘎乱杀! 心情复杂… 直到杀完了,还有人问:“姜晚笙不是预言家吗?” 此时的赵双条已经顾不上总裁还在身边了,直接跳了起来,将手里的预言家牌丢在地上:“屁呀!!爷才是预言家啊!” “姜晚笙!你太离谱啦!你怎么那么牛啊!” 也不怪赵双条又怒又佩服,因为她发现这小姑娘全程的发言都是凭肢体语言去判定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实话。 而且她可以很淡定地将矛头转移,带着大家都改票! 最主要的是,她说的都是对的! 另一个同事也看出了这位实习生不同的玩法,问道:“小姜,你大学专业不是金融吗?怎么好像对肢体语言很有研究?” 姜晚笙眉眼低垂,掩去眸底的一抹暗色,语气平淡地应道:“我大一是心理学系的,大三那年我转了专业。” 从姜晚笙来莱恩实习那么久,赵双条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大学主修专业是心理学系。 而且大三是个节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转专业啊? 一时好奇心上身问道:“为什么啊?” 不止她好奇,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而时晏礼只是很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暖茶,虽没看着她,但余光都是她。 凭他对她的了解,她大概是会故作潇洒地以一句“不喜欢了”来作搪塞的理由。 但身边传来小姑娘的嗫嚅声让他不禁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姜晚笙淡然一笑道:“一些私事让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个专业了。” 但时晏礼还是注意到小姑娘置于膝前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几下。 私事两个字才是重点。 大家识趣地不再多问了,赵双条也转移了话题,带着大家一起去烤肉,方才的那一茬很快就过去了。 今晚过的很愉悦。 已经洗完澡的姜晚笙正躺在床上听着沈允儿发来的语音,每条都长达五十秒以上,也是蛮吓人的! 发这种疯狂语音的上次还是骂凌苏禾的时候。 但这次不是骂,是怀姿和沈祁安的绯闻上了绯闻热搜第一。 “我靠!太离谱了!我还是不敢相信!”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怀姿姐是被我哥那道貌岸然的一面给迷惑了?我和她认识那么久算是发现她第一个缺点了!眼光不咋好啊!” “不行,你说我要不要救她于水深火热之间!不是!我到底是啥时候没看清楚啊!她们就走到一块了?” 听着闺蜜疑惑而又不忿的感叹,姜晚笙躺在床上笑的不停。 也不懂沈祁安要身高有身高,要文凭有文凭,要颜值有颜值的怎么在自己妹妹这里就那么不堪呢?? “不是,姜晚笙你别笑了!我都要抑郁死了!我的怀姿大美女啊啊啊啊啊~” 这颤音持续了五秒钟,而浴室的水声也乍停。 姜晚笙暂停了语音,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赵双条推开门走了出来:“笙笙啊,这热水好舒服啊!时总找的地方就是好!听说还有温泉呢!” “嗯呐。”姜晚笙给沈允儿回了信息后就丢掉了手机,抱住枕头蹭了蹭脸蛋,惬意地闭上了眼睛:“确实很舒服!” 赵双条正坐在化妆桌前护肤,分了一点心思盯着桌上的手机。 她也在经历着姜晚笙经历的信息风暴痛苦,因为她的闺蜜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张有他男朋友的集体合照。 虽然也有男生,但有个女生和他男朋友靠的很近。 甚至有一张,女生快靠在了她男朋友的肩膀上。 但她男朋友极力否认,甚至怪她胡思乱想。 撇了一眼身后的小姑娘,转念间想到了什么,赵双条拿着手机走到床边:“笙笙啊!你是不是会靠肢体语言来判断人是不是在说实话啊?” 知道她有所求,虽有些不明所以,但姜晚笙还是点点头说道:“对。” “那你帮我看一下这张图!你看看这男的和这女的有什么关系!”赵双条像找到了帮手,点开图片递给她。 姜晚笙伸手接过手机,照片是一张大合照,顺着赵双条手指着的区域看了过去。 “只有这一张吗?” “还有的!你自己划!”赵双条蹲在床边,双手托腮解释道:“我闺蜜男朋友说这是他很多年的异性朋友了,但是这实在太暧昧了,可我闺蜜问他的时候,他发了很大一通火,觉得我闺蜜质问他,不信任他。” 姜晚笙指尖在屏幕上划开,图片放大,细细地看着,男生冷酷没表情,女生笑面如花。 “如果觉得自己被误会了,人的第一反应会是解释,而不是发怒。” 自顾自地说着,翻了下一张照片。 这张明显是突然拍的,镜头有些模糊,大家的状态都很松弛。 这位男生也不再那么板着脸,而是回头对着谁笑。 而刚好,他身后站着的女生也刚好低头看着他笑。 “那你的意思是?”赵双条眨了眨眼睛。 姜晚笙指尖点了画笔在两人的身上圈了圈,眸中泛着幽幽的亮光,语气平淡地说道:“说明他恼羞成怒,但我觉得你朋友认错情敌了。” “哈?”赵双条再次懵逼脸,接过了手机看着照片上的圈圈:“啥意思?” 姜晚笙双臂交叉撑在床上往床边挪去,和她一起看着手机,回答道:“你闺蜜男朋友和这个女生才有一腿,这个道理就像男生进三分球时会望向自己在意的人一个道理,而且拍照时他的手是一直是往后的,估计在拉着那个女生的手。” “还有这一张坐着的,这个女生虽然坐着和他有些距离,但双腿放的方向是倾斜于他男朋友的,人在热闹的场合都会比较偏向靠近自己依赖的人。” “我估计在场的朋友都知道这男的背着女朋友乱搞,你可以让你朋友去试试问问这位多年的异性好友,看她会不会背弃多年情意选择girl help girl。” 赵双条被这一串斩钉截铁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 但让她更加震惊的是。 姜晚笙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去抒发见解时,仿佛手持刀枪征战于沙场的女将军,英姿飒爽,杀伐果断。 那一刻,她眼里有光。 赵双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比以往都要漂亮上一万倍。 第101章 大姨妈降临 验证了姜晚笙的想法,在赵双条还没缓过神时,她闺蜜已经发来了几张截图。 原来五分钟前她闺蜜一时气不过打电话骂了他男朋友的异性好友。 而这位异性好友也是个暴脾气,直接骂漏了嘴。 告诉了她其实她男朋友身后那个短发女生才和他有一腿! 赵双条站在窗边安慰着电话那头哭得崩溃的闺蜜,还不忘回头对着床上的人儿竖起了大拇指,两瓣唇开阖,无声地说道:“牛逼!” 接收到同事的赞扬,姜晚笙回应了一个傲娇的眼神,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都快十二点了,除了时晏礼还有谁呢? 时总:出来泡温泉。 啧,又在打什么主意! 姜晚笙回复了一句:没带泳衣。 而那边的男人像是早有预谋,发来了一句:泳衣在粉色的收纳袋里。 ?? 那个粉色收纳袋还藏了一件泳衣?? 像是怕她还会拒绝,时晏礼又补了一句:相助理说泡了温泉好入眠,今晚没有我在,我怕你睡不好。 这倒是说到点上了 她真怕没有时晏礼在,她睡不好。 行李包放在沙发上,拉开拉链扯开收纳袋的绳子,便瞧见了一件酒红色的挂脖式吊带泳衣,下身是雪纺式的长纱,这根本遮不住什么,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姜晚笙纠结地咬了咬下唇,在要脸和要睡眠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偷偷地溜进浴室换上了泳衣,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块单薄的布料真是遮不住什么! 姜晚笙只得将披在外面的恐龙睡衣外套搂紧了一些,走出门前和赵双条挥了挥手里的手机示意着:自己出门打个电话。 温泉区并不在这栋楼,而庄园又很大,姜晚笙按照位置圈圈绕绕才来到温泉的区域。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中间是一个圆池的温泉,水面中央飘着一个木盘子,上面端放着两个高脚杯和红酒,还有一枝红玫瑰。 很浪漫。 但人呢? 姜晚笙四处张望了一圈都未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拿起手机欲要拨打电话时,身后伸出了一只手夺过她的手机。 “啊!”姜晚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了墙上。 一片阴影投了下来,男人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薄唇撅着,小声地“嘘”了一声示意她。 只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暗涌着丝丝波澜,从她明亮的眸缓缓至殷红的嘴,最后落在了搭在她锁骨处的红色吊带。 像是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游走,姜晚笙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双手揪着领子向中间搂紧。 时晏礼勾了勾唇,压低声音带着挑逗的笑意:“藏什么,我都看到了。” 被捂着嘴巴,姜晚笙说不出话,只得不停地眨着自己现在唯一能动弹的眼睛,不用言语,已经写满了脏话。 直到几个不同频率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嬉笑由远及近地传来。 大概是公司的员工结伴而来泡温泉。 姜晚笙心里一惊,慌乱地扫了一眼这周围,根本没有遮挡物! 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她伸出手抓住了时晏礼腰间的浴袍布料,嘴里发出了支支吾吾“嗯”的声音。 在时宴礼听来就是:王八蛋!!快解决啊!!! 嬉笑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再一看,眼前的男人一脸从容,甚至还有心情去扯了扯她的睡衣的恐龙耳朵。 真是皇上不急!妃子急! 而为首的主管越走近汤池越发现了木质般的地面有一个拉长的身影。 这那么晚还有谁在? 王主管停下了脚步,试探地喊道:“时总?” 身后的几人也停止了打闹,结结巴巴道:“时时总??” 背靠着墙的姜晚笙更慌了,她感觉同事只要上前一步就能看到藏在这里的她。 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攥着男人腰间浴袍的指尖紧绷着。 时晏礼手掌覆在腰间的小手上个拍了拍以示安抚,才偏了偏头,眼眸微眯,淡定的目光打量了几眼站在不远处的员工, 昂首道:“嗯。” 一声整齐的“时总晚上好”回荡在整个房间的上空。 而这个温泉房还是经过精心打造的,会有回声。 一时有些聒噪,时晏礼皱了皱眉,嗓音磁性地问道:“都来泡温泉?” “对!我们想来泡泡温泉!”员工们都不敢回答,王主管只得硬着头皮,笑眯眯地问道:“时总,你也来泡温泉啊?” “对。”时晏礼微抬下颚,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语气冷淡地问道:“你们要一起吗?” 此话一出,几人立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用!” “我们突然又不太想泡了!时总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您了!”王主管转过身去,双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像赶鸡仔一样,急声道:“快走啊!快走!” 霎时,一群人如鸟兽散,看这背影还有些落荒而逃的姿态。 闻言,姜晚笙发出了一声极低的气音,幸好被捂住了嘴巴才没笑出来。 她虽然没能亲眼目睹这滑稽的一幕,但能想象到几人面对着眼前的男人有多惊慌失措! 时晏礼垂眸,小姑娘那双美眸波光流转泛着狡黠的笑意,宛若盛着大海星辰。 他松开了手并未放下,而是顺势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鼻子处拂过一丝痒意,姜晚笙努了努鼻子,小手暗暗地戳了一下男人的腰,语气轻佻地说道:“时总,你怎么那么吓人啊?” 时晏礼玩味的目光撇了一眼作乱的小手却未阻止,没了员工在,身上那股慵懒散漫劲儿又浮于面上,指尖扯开了小姑娘睡衣的系带:“姜助理也怕我?” 这般春景勾的时宴礼喉咙一紧,眸色渐暗。 一阵冷意让姜晚笙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主动向前迈了一步贴近了他温暖的胸膛。 “怕啊!”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手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拈起了一根长发:“这谁的?” 时晏礼睨了一眼小姑娘手指拈着的一根长发,摊平了手掌:“我夫人的。” 手指一松,长发落在了男人的手掌心,将他的手掌纹路划分了一道分水岭。 姜晚笙眼尾上扬,霎时间眉眼尽是撩拨,红唇微弯:“时总,你夫人知道你潜规则吗?” “不知道。”时晏礼的手掌在悄然间已经穿过睡衣绕过那牵人梦魂的柳腰,一把搂紧怀里,嗓音又黏又稠,故意勾着字眼挑逗:“你不告诉她,就不知道。” 温泉的热气蒸腾,姜晚笙白皙的脸颊爬上了一丝不寻常的绯红,随即而来的是一股热流并没如往常朝耳垂处延去,而是朝向下的方向 而眼前的男人显然已经不想泡温泉了,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腰线,时而轻时而重,像拨乱的琴弦,所经之处皆是滚烫。 姜晚笙呼吸紊乱,却还是凭着理智钳住了他在边缘跃跃欲试的手,面对着男人疑惑而又充满了欲火的目光。 她勾了勾他的下巴像个涉世未深的小狐狸,笑吟吟地说道:“抱歉,时总,大姨妈来了。” “潜规则——失——败!” 第102章 老婆要看日出,时总打脸太快。 时宴礼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半夜还舔着个脸去敲庄园主的房门借红糖借厨房,伺候祖宗。 而生理期的这几天,时宴礼都比较安分。 姜晚笙也撒了欢得玩,完全忘记自己有个老公在。 只是庄园的设施玩完了,还剩一天一夜的行程,大家躺着想第二天白天要做什么。 时宴礼刚接完电话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员工们像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七歪八倒,集体像被吸完阳气的样子… “时总!” 其中一个眼尖看到了正从楼上闲庭信步往下走的男人。 沙发上的咸鱼们立刻坐的笔直,整理仪容仪态:“时总!” “嗯。”时晏礼淡淡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定格坐在台边上的小姑娘身上。 一时四目相对 借着大家背对着她的视觉盲区。 姜大胆双手托腮,那双波光流转的美眸宛若盛着盈盈春水,笑吟吟地望着他,唇形无声道:时——总——好! 啧,皮。 时晏礼抬手轻轻摩挲着鼻尖刚好遮挡住那微挑的嘴角。 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仿佛从未发生过,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漫不经心:“给你们一个自由选择游玩的机会,地点选好了吗?” “没呢时总!”赵双条耷拉着小脸,刷着手机看着小红书推荐。 这里的地方太偏了,在这片区域的范围内,庄园已经是最好玩的地方了。 谁能想到她们玩的速度那么快! 看了一上午,这附近只有一个福利院和有名的焰山。 福利院是不适合团建了,相佳豪提出了这点:“时总,这倒是有座焰山,很多年轻人都去看日出!” “山?”时晏礼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睨了一眼助理,嗤笑了一声,重复地问道:“爬山看日出?” 相佳豪当然知道老板不爱这个,但总不能去福利院! 想法被嘲笑了,相佳豪不说话了,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赵双条声音极低地喃了句:“焰山?不就是笙笙前两天一直叨叨想去的吗?” “是笙笙?” 顿时,所有人的眼神都往身后望去,包括时晏礼,打的姜晚笙一个措手不及。 但她确实想去看看日出,只得顶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心虚地点点头应道:“对,这就是我前两天说的那个。” 话落,大家又齐齐转过头来望着站在大厅正中央的总裁。 虽无声,但胜有声,仿佛在说:总裁,你怎么看? “嗯……” 时晏礼从没想过打脸能来的那么快,指尖搭在眉宇间轻轻揉着。 咳了几声,不自然地说道:“我觉得大家也缺乏运动,那就爬爬山。” “长期坐在办公室也对身体不好,小姜的提议不错,就去爬山!” “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去感受一下大自然!就这样!” 说着说着,时晏礼都扯不下去了直接转身上楼了。 留下满朝文武无人敢言! 直到总裁的房间门关上了,赵双条干笑了几声:“呵呵呵,时总刚才说什么呢?” 被嫌弃的相佳豪喝了一口水,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呵呵呵,说亲近大自然。” 赵双条也端起了水杯,摇摇头“不是,上一句。” 回想了一下,相佳豪学着老板嫌弃的模样,一板一眼地说道:“爬山?看日出?” “砰” “对头了!”赵双条举着杯子撞了一下他的杯子,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重复道:“爬山?看日出?” 这一唱一和倒是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朗声一笑:“哈哈哈哈。” 同样看戏的姜晚笙也是不由地笑出了声,为男人的“出尔反尔”而感到甜蜜,却又啼笑不已。 莱恩全体员工都没想到最后一天的行程是要去爬山,但还是集体调了五点的闹钟。 可这几天玩的太野了,大多人的生物钟都已经是熬夜到两三点才睡。 比如赵双条和姜晚笙 两个人愣是听了抖音的雨声直播助眠又按照小红书摁穴位都睡不着。 最后姜晚笙戴上了耳机,美名其曰听歌助眠。 实则耳机的那边是男人醇厚而磁性的嗓音,默默地念着物理科学家和定律。 因为姜晚笙高中时候最喜欢在物理课上钓鱼了。 没想到助眠效果如此快,在意识飘忽时。 姜晚笙都没琢磨清楚到底是物理科学家的威力不减当年,还是时宴礼的声音太好听? 可怜了赵双条,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而隔壁床的小姑娘已经甜美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黑眼圈掉到了下巴。 姜晚笙也没好到哪去,但想到要去看日出了,还是精神抖擞的。 相佳豪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被门口站着的赵双条吓了一跳:“你” “你昨晚做贼去了?” “呵。”赵双条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嘴巴唧唧了几下,吐槽道:“偷什么?偷庄园主的鸡还是鸭?还是牛?” 五点起床的怨气足以养活十个邪剑侠! “时总呢?”人群中的某个员工问道:“没起床?” 总裁不在场且加上通宵的一晚上,赵双条的理智此时处于出走状态。 她踢了踢地板,撇嘴轻呵道:“呵!呵!呵!” 但这胆子终究是不敢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只得呵两句以示不爽! 结果下一秒,一楼大厅的门推开了,传来了男人清冽如晨露般的声音:“还不下来?干什么?” “呵!咳咳!” 原本还在呵呵的赵双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呛到了口水,这一声呵愣是咳到失声,腿一软倒向了旁边:“哎呀妈呀!” 好在姜晚笙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她,看着这没出息的样子,调侃道:“你不是很拽吗?” “屁!忠于时总!”赵双条晃了晃脑袋,在姜晚笙的支撑下站直了身体,缓了缓情绪便举起了拳头,高昂地喊道:“来了!同志们!让我们在时总的带领下!登上山顶去看美丽的日出!” “家人们!冲!向大自然进发!” 瞧这气势汹汹的背影,相佳豪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啧啧啧,这年终奖,她不拿我都觉得老天不公!” 第103章 “ 我要你举世无双,且不知天高。” 黑沉沉的夜,唯有星光点点,车辆井然有序地绕过弯曲的山路,停在山脚。 瞧这座大山,赵双条都眼前发黑,腿发软。 可身边的小姑娘已经蹲下来绑好鞋带,活动手脚,扭扭脖子,兴致冲冲地走在了第一位。 虽是被迫早起,但早晨的焰山空气清新,鸟儿鸣叫,脱离城市快节奏生活的员工们难得感受到大自然的快乐,一时也忘却了晚睡早起的疲惫。 赵双条恢复了平时的元气,一路哼着小曲儿带动着大家往上走。 只是越走越疲惫,很多都停下脚步打了退堂鼓,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微微露出一丝霞光,离登顶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身后怨声遍野,姜晚笙也停下了脚步,抬起手背随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回头瞧了一眼累得坐在地上的同事,心里有些内疚。 如果不是她,也不用大早上跑来这受苦的。 “王主管,你这体力能获得我们公司去年趣味运动会的冠军小组?不会裁判组被收买了?”时晏礼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递给了姜晚笙,动作自然而娴熟。 全然不顾在场的员工。 被老板调侃的王主管摸着后脑勺,傻笑道:“时总我哪里敢啊!” 看着眼前的水瓶,姜晚笙平静的脸庞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余光瞥了一眼大家诧异的眼神。 她硬着头皮接过,尴尬地笑了笑:“谢谢时总,时总对实习生挺好的!哈哈” “但我带水杯了,相助理,给你喝!你挺累的!” “啊?”相佳豪虽然是渴,但看着眼前的农夫山泉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怎么都不敢伸手接…… 只得推脱了一下:“太太累了!你喝!我没事!” 看两人在这推来推去,赵双条这个忘带水杯直接扑了过来,如饿狼捕食:“给我你俩!” 咕噜噜,直接仰头干了半瓶,擦了一下被水浸湿的下巴,笑的没心没肺道:“谢谢时总!” 时晏礼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嘴角抽搐了几下,语气冷淡地说道:“不客气,慢点喝。” “别呛死。” 赵双条:“嗯???” “好了休息够了,继续往前走!” 一声令下。 时晏礼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下巴的位置,转过身去继续赶路。 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二十分钟日出。 “那个时总。”坐在地上的王主管还喘着粗气,这一步他都走不动了。 讪讪笑道:“不然你们走!咱这体力真的上不去了!” 王主管本来就胖,此时瘫坐在地上像个球一样。 赵双条被戳中了笑点,小声说道:“也是,不然等会儿上去了,没力气下来,只能滚下来了!” 姜晚笙离得近,听到了小姑娘说的这话,一副滑稽的滚山图莫名地在脑海中呈现开来。 姜晚笙背过身去憋笑:“嗤。” 话说到这份上,时晏礼也不想多掰扯了,懒得在这方面浪费太多口舌,省得耽误了他家小姑娘看日出的时间。 “行,没力气的坐一会儿就下山,有力气的继续爬!” 一拨人停下脚步,另一拨人往上爬,拨开丛林见光明。 离登顶只有一百多米,因视觉盲区的问题,抬头便能看到一小片天空,霞光照眼。 时晏礼常年锻炼,这些山路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所谓,他一边向前走,一边顾着身后的小娇妻。 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坡度倾斜,中间横着一块大石头。 他长得高,这点对于他来说不成问题。 一跃而上。 时晏礼站在了山顶的入口。 泛着青白色的天半渐渐亮了起来,好像被水彩画描了一层烟粉,叠加的颜色冲破了黑夜,让底色生出了无数道金光。 不远处的村落屋顶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挺好,赶上了。 他拉下了冲锋衣拉链,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回头伸出手道:“来。” 姜晚笙轻抬俏颜,这是她第一次见时晏礼穿冲锋衣,还是不改的色系选择黑色,整个人的气质被刻画得更加狂傲不羁。 他居高临下,慵懒而随性,下巴微扬,凌厉的下颚线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看见了他眼里倒映出自己的虚影。 顾及到身后的同事,姜晚笙语气上还是保持着十分客气,实则笑的狡黠:“有劳时总。” 纤纤玉指轻搭在他的偌大的手掌心,在无人看到之处调皮地挠了挠他的手心。 像一根长长的羽毛轻轻拂过,勾起丝丝痒意。 骨节分明的五指收拢将小手紧紧包裹住,时晏礼不费一丝力气就轻松地将小娇娇拉了上来。 从倾斜至平地,姜晚笙一时站不稳,虽然没完全扑进男人的怀里。 但另一只手却随着身体本能地搭在了他的胸膛,那心脏有力的跳动仿佛隔着布料传递到手掌心。 熟悉的木檀香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她抬眸,入目的是男人性感的喉结,恰逢适时地上下一动。 性感至极… 他故作不经意地低下了头,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散漫道:“时太太客气。” 他的声音太温柔,尾音勾着笑。 带着空气中渐渐苏醒的冬日凛风一同融进了姜晚笙的耳膜,渐渐分明。 而姗姗来迟的队伍中为首的相助理看见这暧昧的一幕,赶紧背过身去咳了咳,一声比一声大。 跟随在身后赵双条听到了男人的咳嗽声,捂住了口鼻:“你搞什么?传染病啊!” 相佳豪停止了咳嗽,横了她一眼:“我看你像神经病!” 这一吵闹,姜晚笙才从美色中跳脱了出来,搭在男人胸膛的左手像触电般瞬间弹开而后背过身后去。 仍有余温,阵阵心悸。 “那个相助理我扶你!”姜晚笙蹲了下来,伸出了右手。 “啊?”相佳豪嘴巴微张溢出了一声诧异,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站在总裁夫人身边的总裁。 他俊颜无温,双手环臂,虽然一言不发,却能让人读出一个危险信号——你试试? “别,我自己来!”相佳豪伸出手掌做了个“s ”的手势。 直接迈步踩在石头上,右手向前够去攀住了山顶的平面。 手脚并用,一鼓作气! 年底了,相佳豪! 保住年终奖啊! 离日出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姜晚笙喝完了最后半瓶水,走到悬崖边上,心颤了一下。 一览众山小。 原来是这般感觉。 须臾,金光冲破了云层,光明的神驹,热奋地驰骋。 原本还累的坐在地上的她们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纷纷站了起来,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照:“哇!” 浮云自开,东方既白。 姜晚笙往后退了几步,将热闹让给了她们,走到另一边。 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的轻拂,此刻的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橙色的云海中,享受着这平静安宁的时刻。 “看这里。”男人温柔的轻唤随着冬日里的凛风荡漾至耳畔。 姜晚笙顺着声源处睨了一眼。 只见时晏礼单手插兜,右手举着手机对着她的方向。 手机挡住了他勾着的嘴角,却遮不住含情的眉眼尽是缱绻的爱意,透过镜头放大15倍落在了她那张明艳的脸上。 时晏礼从手机后侧了侧脸,修长的指尖摁在了唇角两边,向上托去弯成一个浅浅的弧度。 示意她笑。 姜晚笙突然想到某个夜里,她问了时晏礼一个矫情的问题,他希望自己做怎样的时太太? 是持家有道?还是温婉贤淑? 时晏礼当下没回答,但在她窝在他怀里渐渐沉睡之际,她感受到了爱人在额上落下的一个晚安吻且伴随着一声缱绻的呢喃。 他说:我要你姜晚笙举世无双,且不知天高。 我要你做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 思及此 姜晚笙回眸一笑,唇边肆意地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眼角眉梢的笑意在那芙蓉花般的脸庞晕染开来。 绝美倾城,风情万种。 你要写日出,就不能只写日出。 要写不眠的夜,写耳边的哄睡。 写日光闪烁,写爱人赤诚。 第104章 山脚下遇不速之客! 许是美丽的日出消除了疲惫,大家都觉得不虚此行,下山时精神明显比上山时状态好。 山脚下有人开始摆了早餐店,王主管已经吃了两笼小笼包了,看见总裁带着队伍时,嘴里还塞了一个茶叶蛋:“时总!辛苦了啊!” “吃不吃小笼包? “不吃。”时晏礼嫌弃地睨了一眼嘴边泛着油光的员工,直接走到了一旁,拿矿泉水洗手。 “王主管,怎么不见你给我啊?”赵双条摆弄着手机刚拍的照片,准备发个朋友圈。 闻言,王主管赶紧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了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自己买去!” “嘿!真小气啊!”赵双条白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发什么文案呢?” 王主管也加有赵双条的微信,这小姑娘朋友圈文案文绉绉的,一看就是小红书py的。 这一口小笼包差点没噎死,王主管喝了一口豆浆顺了顺,才说道:“就写一下自己对于这趟日出的看法呗!能写出什么花啊?” “看法啊?” 提到这个,赵双条倒是开始认真思考了。 须臾,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感觉下坡路比上坡路好走” 刚下山的相佳豪听到了小姑娘的神奇结论,不由地一笑,走到了她的身边神秘地说道:“是?所以你这些年都走的挺轻松对?” “哎你小子啊!”赵双条作势抡起拳头揍人。 但相佳豪闪得快,在场的同事都被两人的互动逗笑了。 连姜晚笙都在笑,赵双条“孤立无援”,只得挑最好欺负的欺负:“笙笙!你站哪边的啊!” 被赵双条锁喉,姜晚笙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被这强大的力量勒的半边身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只得双手合十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站你这边的!” 只是嘴上那么一说,实则笑开了怀,眉眼完成了月牙状,像是冬日里和煦的阳光。 在员工们身后的时晏礼直勾勾地盯着家里的娇娇儿,像是要把这美好的一幕印进心底,深邃的眼眸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 倨傲的性格也忍不住地扬了扬了嘴角,笑得云淡风轻,又显得飘逸动人。 他想:确实不虚此行。 只是这样的和谐氛围被一位大家都陌生的不速之客打扰了。 “笙笙?” 笑声戛然而止,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往路口望去。 只见电线杆旁边站着一位穿着浅咖色风衣的男人。 树影斜射,照在了他温润的眼眸上,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的眉梢洋溢。 顶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周凛城从容地走了过来:“笙笙,你怎么会在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双条,八卦的灵魂一下在体内复苏。 她嘴角一斜,笑得贱兮兮撞了一下身边的小姑娘:“问你呢,笙笙!” 被这一轻轻一撞,姜晚笙回了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地说道:“我们公司团建,周医生你怎么会在这?” “友爱福利院的院长奶奶生病了,我来看看。”周凛城故意忽略站在边上的男人,顺手拿过了姜晚笙手上喝空的矿泉水瓶,问道:“你要一起去吗?张院长和小朋友都很想你!” 毫无防备,手心一空。 在这个紧要关头,姜晚笙明显智商离家出走了,小嘴开阖了几下,嗫嚅道:“谢谢。” 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不过周凛城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动容。 张院长一直照顾着福利院的小朋友们,这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是将自己的青春,时间,精力都付出投入。 年轻时就因过度疲惫倒下了很多次,久而久之便留下一些旧疾,现在年纪大了更是病痛缠身。 只是还未等她回答,登山靴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在身后不停地靠近,压折了地上的树枝,让人心颤了几分。 随即听到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头顶传来,替她回答了一切:“好啊,一起去。” 莱恩员工们的八卦眼神还没及时收回,在听到总裁的回答时瞬间哀声一片! 这个决定太仓促了,好在相佳豪保持理智,走到总裁身边低语了几句。 时晏礼才想起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思虑之下,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次团建更多的是让大家脱离职场也能实现自我价值,不过今天起的太早了,今晚也有事,大家如果实在不想去的那就回庄园,想去看看的就一起去。” 好一个实现价值! 要不是在外面,莱恩员工们都在。 姜晚笙非常想像在家里放肆那般,站在床边揪着时晏礼的领子,怒叱道:哥们!你清醒一点! 深深感叹,一位总裁他能坐到这等高位还是有原因的! 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也忒强大了?? 不过这个决定,还是救了很多想回去补觉的人,比如刚吃饱的王主管。 反而是通宵了一晚上没睡的赵双条首当其冲,兴奋地举起手:“我我我!我也要去!” 见无人举手,她直接抓起了站在身边的相佳豪的手举起来:“这这这!相助理也去!” 这波猝不及防,相佳豪瞪大了眼睛,国粹就在嘴边了愣是被小姑娘恶狠狠的眼神憋了回去。 半晌才挤了一句:“赵双条,你真是个老6啊。” 瞧着男人那张温润的面孔漏出一丝错愕,这多人同行明显不在的他的计划之内。 时晏礼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微抬了抬下颚,漫不经心地问道:“周医生,没问题?” 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挑衅之色实在刺眼,周凛城插在兜里的手蜷缩了几下方能压下心底的起伏, 他嗓音虽是温和却添了一丝生硬道:“当然可以。” “笙笙没意见,我当然没意见!” 周凛城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在悄然无声之间将自己和姜晚笙的关系染上了一丝不清不楚的意味。 至少在莱恩员工们看来,眼前这位优秀且英俊的男人对她们的实习生姜晚笙有点东西!!! 姜晚笙努力忽视自家醋王炙热的目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扯了扯嘴角:“那就一起去!” 队伍一下又分成了两拨,赵双条上了相佳豪的车,停车场的车陆陆续续开出去。 只剩一辆兰博基尼和大g 一窗之隔,周凛城偏眸望去,坐在兰博基尼副驾驶车上的小姑娘,明媚的阳光恰好洒在了她姣好的侧颜上。 她垂眸,眼脸下的睫毛轻轻颤动如蝴蝶的翅膀,透着一丝岁月静好的清欢。 看的一时入了迷。 只是下一秒,车窗毫无预兆地徐徐地向上。 ? 周凛城疑惑的视线向上。 恰好与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四目相视,仿佛闪电一样,那懒洋洋的光芒瞬间化为了凌凌冷光,还带着一丝得意的嘲讽 看我老婆? 想得美! 第105章 友爱福利院 姜晚笙在高中时就常被父母带来友爱福利院做公益。 那会儿的她还不认识周凛城。 在她的记忆中,她与周凛城的相识是在她去博朗心理就诊。 所以在她看来,两人的关系单纯是医生与病人。 后来一次偶然之间,她来友爱福利院碰到了正在陪着小朋友们踢球的周凛城,两人经过一下午和小朋友们的玩耍,关系才更近了一步。 这步不多,但至少不再那么陌生。 这段时间,周凛城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何时动了不该动的心。 直到现在,他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小朋友们簇拥着姜晚笙这和谐的一幕。 答案渐渐清晰。 而被夹在中间的姜晚笙也是笑得温柔,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脸蛋说道:“我们梅梅越来越漂亮啦!” “我呢我呢!”努力挤进人群中的一个小胖子举着手喊道:“笙笙姐姐,我呢!” 这是福利院最爱吃的小朋友,名叫龙龙,也是最壮的小朋友。 这一挤,愣是把几个比较小只的小朋友挤摔在了地上:“哎呦!” “噗嗤。” 这一滑稽的一幕逗的姜晚笙笑了出声。 她先是扶起了几个摔了屁股墩的小朋友们,才蹲在了小胖子的面前:“我们龙龙啊~” 姜晚笙故意卖着关子没说完,双手捧着小胖子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看的小胖子有些心急了:“说啊!笙笙姐姐!我咋了!” 姜晚笙拧了他圆圆的鼻头,宠溺地说道:“我们龙龙!该多运动啦!!” “哎呀!笙笙姐姐!”小胖子跺了跺脚。 而在龙龙身边的小朋友故意地摔在地上,捂着心脏一脸惶恐地说道:“龙龙,你感觉到地震了吗?” “好你一个臭小子!我揍你!”龙龙作势撸起袖子。 摔在地上的小朋友赶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跑到了姜晚笙身后。 好端端的见面,愣是搞成了老鹰抓小鸡。 这欢声笑语隔着距离感染着周凛城,竟有些不忍走进去打扰这欢乐的氛围。 可打扰他欣赏欢乐的人出现了。 一张俊美而欠揍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冷不丁吓了周凛城一跳。 他连连后退了几步,不悦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时总有如此浓重的恶趣味?以捉弄别人为乐?” 闻言,时晏礼不怒反笑,偏回了脑袋目视前方,戏谑道:“我倒是也不知道周医生有窥视的毛病?以偷偷摸摸为乐?” 周凛城上前走了几步与他站在一起,斜眸撇了一眼男人傲慢的侧颜,语气骤冷了几分问道:“窥视?” “我周凛城就站在这光明正大看自己喜欢的姑娘,与你何干?” 话挑明了,时晏礼倏地敛起笑意,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男人,眸色漆黑深沉异常冰冷,然后,薄薄地唇勾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似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但周凛城并未理会,而是阔步向前,手作喇叭状扬声道:“小朋友们!”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正在老鹰抓小鸡的小朋友们都停下了追逐的步伐,往声源处望去,仅一瞬便闹成了一团争先恐后地朝男人跑去:“凛城哥哥!” 作为“母鸡”的姜晚笙终于得以解放,站在原地双手叉腰松了一口气:“呼,累死了!” 周凛城挨个摸了摸脑袋之后,便蹲下来抱起了其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女孩:“我们梅梅好像长高了不少!” 梅梅伸手搂住周凛城的脖子,欢喜地问道:“凛城哥哥!你和笙笙姐姐一起来的吗?” 三岁的小朋友不重,周凛城单手就能托住:“对啊!” “那那位是谁啊?”梅梅趴在他的肩头,小小的手指指了指朝他们走来的陌生的男人。 刚走到她们身边的姜晚笙听到了小女孩的问题,弯唇一笑:“梅梅,你觉得该叫他什么呀?” 几步距离便瞧见了小娇妻脸上狡黠的笑意,时晏礼不用想都知道她又在皮。 对着这一双双黝黑而又单纯的眼睛,不苟言笑的他酝酿了几秒钟,自认为很友善地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只是下一秒,便听见周凛城怀里的小女孩喊道:“叔叔好!” 这声一出,所有小朋友也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听着这声尊称,时晏礼五官一瞬僵硬,勾起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好一个叔叔 这群小孩中,年纪最大的小孩只到时晏礼腰的位置,他们脸上的笑容礼貌而又纯真。 就是这样,才最气人! 时晏礼又无语,又郁闷,舌尖顶了顶下颚,一时气得喉咙间轻轻溢出了几声轻笑。 而站在男人身边的姜晚笙也是被一出其不意弄的没忍住笑出了声,求生欲让她下一秒又死死抿着唇,可清瘦的肩膀还是一抖一抖。 时晏礼感觉脑门的那根筋突突直跳,背在身后的手暗戳戳地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腰以示无声的警告。 “啧!”姜晚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躲,碍于小朋友们也不敢声张,只得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说道:“时总,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周凛城,心里涌起一丝酸涩如生吃了一个柠檬,别开视线不再看着两人,低头问道:“龙龙,院长奶奶呢?” 站在身边的小胖子四周张望了一下,蓦然眼前一亮,抬起头指了指二楼:“院长奶奶在那呢!” 小朋友们纷纷抬起头,雀跃地打着招呼:“院长奶奶!” 瞧着那一张张小脸,院长奶奶心里欣慰又欢喜。 她已经站在二楼看了很久了,和蔼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最后落在了小姑娘身边的男人身上。 气质非凡,一看便知不是普通身份。 虽隔着距离,但时晏礼还是感觉到了长辈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他站的笔直,微微点了点头。 院长奶奶笑了,是个知礼数的。 “笙笙,快上来!” 第106章 时宴礼整蛊周凛城 友爱福利院在过去只是一个破旧的小楼,后来经过社会上的人士募捐将福利院修缮了一遍,孩子们才拥有这样还算不错的生活环境。 距离上次见面隔了半年,可张院长的白头发已完全盖过了黑发,旧疾复发的她此刻只能拄着拐杖。 姜晚笙心生怅然,柔声细语道:“院长,我们进里面坐着。” “不用。”张院长手掌轻轻拍了拍搭在她臂弯处的小手,朝下面的方向努了努嘴:“在这看戏不好?” 姜晚笙顺着张院长示意的方向望去,中庭的那棵槐花树下,两个气质不同的男人对立而站,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气场明显不对头。 而福利院的小朋友们也围着这棵槐花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场面滑稽而又违和。 阳光透过稀疏的叶子照在时晏礼的脸上,他眼眸微眯,散漫的那股劲儿浮于面上:“上啊,周医生,你不是年轻力壮?” 男人话一出,小朋友希冀的目光齐齐望着他。 周凛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风衣和直筒裤小白鞋,这身穿搭根本施展不开,更别说爬树了 龙龙看了看树上的沙包,又看了看眼前熟悉的男人:“凛城哥哥,行吗?” 望着这可怜巴巴的小肉脸“不行”两个字在周凛城嘴里辗转了千百次还是忍了回去。 他嘴角扯了扯,干巴巴地应了句:“行!” 肩上承载着这沉甸甸的期待,周凛城脱下了风衣。 龙龙赶紧从男人手里接过风衣外套,还对着他鼓励道:“周凛城哥哥加油!加油!” 小朋友是最容易被号召的群体,在龙龙的的带领下,“加油”二字一时回荡在了福利院的上空。 周凛城活动着手腕和脚踝,此刻紧张的心情不亚于当年高中比赛一千五,失败也并没什么,只是身边站着的男人实在搞人心态。 “行了,周医生,运动员热身都没你时间长。”时晏礼双手环胸,傲慢的眼神从树上的沙包缓缓下移落至男人的身上。 嘴里发出一声气息的轻笑,讥笑意味拉满。 话落,周凛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前走了几步挤开了站在树前的男人,阴阳道:“时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时晏礼往后退了几步,微微啧了一声,有些不爽,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周医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就行。” 嘴皮子功夫这块,周凛城总是落了下风,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到令商界长辈忌惮的男人在私下能怼人怼的那么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就算了!也不文雅! 这对周凛城来说实在太冲击了,他选择闭嘴上树。 十指紧绷攀在树上借着力,周凛城抬脚往树上踩了踩找落脚处,试了好几次之后,他咬咬牙,猛地用力往上蹬去。 随着他的手攀上了另一根树干,树下的小朋友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声:“哇!” “周凛城哥哥你太厉害了!”龙龙双手捧着脸,瞬间化身为小迷弟。 “呵呵,没有没有。”周凛城讪讪笑着转过头,明明是冬日,但一滴汗已经从他的额前滑向了鼻梁 时晏礼垂眸,将男人不停向下滑的鞋尽收眼底,玩味的笑意在眸底大片漫开,学着小朋友们的语气,重复道:“周医生,你也太厉害了!” 周凛城:“” 他真是一万匹草泥马在心头奔过。 注意力继续回到了树上的沙包,此刻离沙包的距离不过一臂的距离。 周凛城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眼下只需要他伸长手臂向上去勾住沙包的角角 他五官紧绷,攀着树枝的五指缓缓松开向上伸去,用尽了力气逼的小臂青筋都爆了出来。 平日里他是有运动的,只是这双鞋实在不给力,他的手越用力,踩着树干的小白鞋越往下滑。 已经到了极限,随着一声惊呼,周凛城的脚脱离了树干,整个人失重感加重,直接摔在了地上! 所有小朋友都围了上去:“凛城哥哥!你没事!” 比起屁股的疼痛,丢人的感觉更加让周凛城窒息…… 他双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靠在树干上缓了一会儿,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龙龙替他拍了拍裤子上杂草。 虽然沙包很重要,但害得人摔跤可不行啊! 周凛城抓住了那只肉肉的小手,安慰他道:“没事没事,哥哥没事,只是这沙包” 话音未落,小朋友们的惊呼声乍起。 侧眸望去,一个圆圆形状的东西从天而降直直掉在了地上 待周凛城看清楚时,龙龙已经挣脱了他的手心,弯下腰欲要捡起沙包:“我的沙包!” 只是他还没捡到,一只手快速地在他面前夺走了地上的沙包。 只见穿着冲锋衣的男人眉梢稍扬,唇上挂着慵懒随性的笑容,右手抱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长杆,左手握着沙包,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 想到自己摔的这一跤,周凛城脸都黑了,语气沉了下来:“时晏礼,你从哪里找的杆?” 看这位温润的周公子连往日里的尊称都丢了竟直呼大名,便知道这气得不轻。 时晏礼心里更是大为快意,朝旁边的墙角抬了抬下颚,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在你摔跤的时候看到墙角窝着一根长杆!” “抱歉啊,周医生,疼吗?” 啧 周凛城真是气的五脏六腑都生疼生疼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得竖起了大拇指:“时总,牛逼。” 真是无语他吗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明知道是嘲讽,但时晏礼还是勾起嘴角:“客气。” 嘶。。更疼了 周凛城决定闭上嘴,不再跟眼前幼稚的男人计较。 待大人说完话了,龙龙才走到时晏礼的身边。 这个男人他第一次见,不免有些胆怯。 衣摆被扯了扯,时晏礼垂眸,鼻息之间轻哼出沉闷的一声:“嗯?” 男人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龙龙到底只是七岁的小孩,声音又弱了几分:“叔叔,您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叔叔? 时晏礼眼眸微睁,指尖捏紧了沙包,舌尖顶了顶下颚问道:“小胖子,你叫我什么?” 这个年纪哪有什么眼力见,龙龙纠结了几秒钟,小嘴嗫嚅了几下:“帅气的” “叔叔?” 时晏礼:“” 拳头硬了。 第107章 时总化身为熊孩子 在龙龙的有礼貌的问候下,那个沙包在男人手中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抛向了墙后,然后“砰”的一声,完美落地! 按照时晏礼的话来说就是:小孩子很有礼貌,赏沙包一个墙外一次游。 龙龙几乎是哀嚎着朝大门跑去:“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沙包啊!” 在楼上目睹这一切的姜晚笙真是汗颜不止,反倒是张院长笑的开怀,直到笑的肚子疼了才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润润喉问道:“笙笙,他是?” 瞧着那颀长的身影,姜晚笙无奈地一笑:“他是我的男朋友。” “挺好的,看到你幸福就好了!”张院长并不是在说客套话,这样性格的男人才适合眼前的小姑娘。 至于小周 小周好是好,但太瞻前顾后,性格不适合笙笙,两个人撞不出火花。 长辈的善意让姜晚笙心头一暖,她点了点头:“院长奶奶,我先下楼看看什么情况!” “去去。” 看着远远冲来的小娇娇,时晏礼没由地一阵心虚,将长杆直接递给了旁边的男人:“拿着。” “什么?”周凛城正背对,用手拍风衣上的灰层,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塞了一根长杆 这再次提醒了他方才羞辱的事迹。 他也不知道时晏礼怎么敢的,还敢把作案工具给他? 瞧这欲盖弥彰的操作,姜晚笙都气笑了,双手叉腰停在了离他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咬牙切齿:“时!晏!礼!” 时晏礼抬起指骨蹭了蹭鼻尖,走到了小姑娘面前,小声地说道:“在外不报全名!” “啧。”姜晚笙咂了咂舌,伸手拧了一下他劲瘦的腰,语气不善地说道:“再贫嘴!” 时晏礼失笑但也不敢多说,自然地伸手牵住那冰冷的小手轻握在手掌心,双手轻轻搓着给她捂热。 做这样的小事,他都很认真。 时晏礼一边讨好一边暗暗地注意着小娇妻的脸色,瞧这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可爱至极。 挣脱了几下都挣不开,索性任他握着,手心手背被一股温暖紧紧包裹。 姜晚笙也再没继续绷着,睫毛垂下掩去眸底的一淡而去的浅笑。 她本来也没生气只是实在被时晏礼这波操作整无语了! 怎么脱下西装远离商界的男人这般幼稚啊!!!! “周医生,实在抱歉。” 姜晚笙差点绷不住,说出那句熊孩子家长替熊孩子解释的惯用台词——“他只是个孩子,你别和他计较。” 再一看身边这一米八八的男人,这句荒唐的理由不足以为他离谱的行为开脱 一直在旁边的周凛城将两人甜蜜的互动尽收眼底,再听这宛若代替伴侣的亲密致歉。 他的心底像是一场海啸呼啸而过掀起一阵翻江倒海,最后又不得不往下沉 “没事。”周凛城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比哭还难看。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激昂的女声:“谁啊!谁那么缺德!” 朝大门望去 赵双条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左手握着沙包,右手拉着一脸委屈的龙龙。 随风飞扬的秀发仿佛行走于江湖上行侠仗义的女侠! 如果忽略身后提着两大袋玩具和文具已经累成狗的相佳豪 姜晚笙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直觉赵双条要说的话会把她自己置于死地,所以在她走近时一直给她眨巴眨巴眼睛,使眼色。 只是赵双条此刻像失了智,眼力见和求生欲都离家出走根本没注意到总裁那张脸已经黑得像锅里的煤炭。 她只是看着小姑娘,疑惑地问了句:“笙笙咋了?风迷眼睛了?” 好嘛您小子! 姜晚笙直接无语扶额。 “不是!笙笙你们这怎么有人欺负小朋友啊!居然把小朋友的沙包给丢出去了!”赵双条又回到了正题,嘴巴不停输出。 蹲下来对着小胖团子说道:“龙龙,你告诉姐姐!谁把你沙包丢出去了!我一定给你要个说法!” 龙龙怯怯地看了一眼俊颜无温的男人又害怕地低下头,只是搭在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给予了他无限的鼓励。 只见这小胖子那肉肉的小手指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撇了撇嘴:“他!” “谁!”赵双条猛地抬头。 只是眼神里的怒气在接触到男人那张熟悉而又冷酷的表情时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震惊…… 最后化为了灰烬!! 她双腿发软,一个踉跄,直接往旁边倒:“我靠!时总!” 我刚刚说了什么?我刚刚骂了什么?我刚刚在胡言乱语什么??? 被成年人的重量猝不及防地压了上来,龙龙不受力也往旁边摔了上去,这二次伤害让本就难过的心情愈发雪上结霜 “龙龙你没事!”离得最近的姜晚笙赶紧蹲下来护住了小朋友的脑袋,真怕摔了个好歹! “我没事!”龙龙摇摇头,手指戳了戳旁边一脸身无可恋的赵双条,小声地问道:“姐姐,你不是要给我讨个交代吗!” 赵双条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别说了!你再说下去,你姐姐我的命交代在这了!” 好在小朋友们最爱玩具了,看见了相佳豪提着的玩具直接一窝蜂冲了过去,也算把这茬掀了过去。 时晏礼刚好来了电话,也没多说直接朝后院走去。 只是离开前的那一眼,到底是让赵双条心惊胆战,将身上的大衣又搂紧了一些。 东城今年的冬天那么冷吗??? 福利院的后院是一块空地,时晏礼边听着电话里那头的人说话,还分了一点心思打量着眼前这设施不算齐全的福利院。 “嗯,我等会儿过去。” 说完,时晏礼把电话挂了,欲要抬脚往外走去时,听到了一阵熟悉而稚嫩的呼喊声:“来人啊!” 他眸光凛凛,朝着声源处走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站在了另一棵大榕树下,望着树上的小朋友,调侃道:“小胖子,前十分钟往树上扔了一个沙包,后十分钟把自己扔上了树?” “你属树袋熊的啊?” 此刻抱着树干不撒手的树袋熊就是龙龙。 他原本只是想上来抓个虫子,没想到上树容易下树难,现在急得小脸通红,豆大儿大的眼泪像小珍珠一样掉在脸上:“害怕,下不去了!” 时晏礼极力控制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闲庭信步地绕着树走了一圈,摸着下巴感叹道:“确实挺高的!” “想我抱你下来?” 龙龙眨巴眨巴眼睛,欣喜地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只见男人单手插兜站直在原地,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透着痞帅的坏,傲慢地说道:“小胖子,求求我,叫一声哥哥。” 第108章 医院 “放我下来啊!放我下来!” 姜晚笙和周凛城正在庭院中装着他前两天网购的轮椅,耳朵隐隐听到了这熟悉的求救声,只是听声不见人,难免以为出了幻觉 姜晚笙捏了捏耳垂:“你有听到吗?” 本来在认真干活的周凛城放下了手里的螺丝,只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身后 “好像有。” 话落,只见穿着一身冲锋衣男人从拐角处朝这边阔步走来,一脸从容地低头看着手机,但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左肩上扛着一个小胖墩 “哎呀!你放我下来啊!”龙龙属于福利院里的大哥哥身份,眼下被抗在肩头只觉得脸面扫地。 见况,姜晚笙真是头疼不已,怎么感觉自己带了个小孩出门啊! “时总!你又闹哪样呢?” 可任肩上的小孩怎么胡闹,男人都站的笔直如松树般不为所动,只是听到了小娇妻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将手机关屏丢进兜里,勾了勾唇:“爬树都下不来了,你还要什么面子啊?” “叫我什么?” 人在肩头上,哪能不低头,龙龙瓮声瓮气道:“哥哥,你放我下来!” “你说什么?”时晏礼假意没听到,侧了侧耳朵:“没听到啊!” 这个动作持续太久了,龙龙都要缺氧了,直接扯着嗓子喊道:“哥哥!放我下来!谢谢您嘞!” 您? 怪有礼貌的这小孩! “不客气嘞您。”时晏礼直接半蹲将肩上的重量卸了下来。 “哎呦呦!”龙龙回到平地上还有些晕乎,拍了拍脸蛋才回过神来。 虽然常年运动,这点重量也不算什么,但时晏礼的肩膀被压得还是有些酸疼。 他扭了扭肩膀:“减减肥小胖墩,不然以后怎么考警校。” 嗯?他怎么知道我要考警校? 龙龙瞳孔微睁,震惊之余的后知后觉被男人嘲笑了。 他屁股一扭一扭地跑向了站在槐花树下的美女姐姐:“笙笙姐姐!” “没事了。”姜晚笙手向后护着小朋友。 被家里小娇娇的眼神盯得时晏礼有些心虚,抬起指骨蹭了蹭鼻尖:“行啊小胖子,还会打小报告了。” 龙龙从姜晚笙身后探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嗤。”时晏礼嘴角微挑,视线落在了护犊子的小姑娘身上:“我有点事,得先回一趟东城,等会儿你上相佳豪的车一起回庄园。” 后半句是说给周凛城听的,他侧眸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男人,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时总,你要忙就去忙,笙笙这里我会安排。” 时晏礼连连“啧”了几声,才淡然道:“周医生,屁股不疼了?” “你!”旧事重提,周凛城脸上一热,捏紧了手里的扳手! 硝烟四起 姜晚笙赶紧挥了挥手:“快去忙时总!” 她也不过问什么事,看他这一脸凝重的神态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时晏礼看了看时间,确实也要走了。 刚分完玩具的赵双条和相佳豪一走过来就看见了往外走去的总裁:“时总, 你去哪啊?” 时晏礼并未回头:“有点事,等会儿你们先回去,等会儿姜晚笙上你的车。” “好的。”相佳豪应了下来。 赵双条拉住了相佳豪的手臂:“你傻啊!应该让笙笙上周医生的车啊!给这两人一点相处的机会!” 距离不远不近,但这个鬼主意还是被时晏礼一字不落地尽收在了耳底,一阵不爽涌上了心头,往外走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相佳豪根本来不及捂住赵双条的嘴巴。 就看见她面带微笑宛若慈母一般:“你看,他们站在槐花树下是不是很般配?” 我看个屁。。。 时晏礼抬眸,槐花树下的佳人着实动人,只是旁边多了一个碍眼的东西。 哪里配? 虽是无人听到的心声,但赵双条在一旁像作对一样,不停地感叹着:“真配啊!真配啊!” 时晏礼嘴角微挑,语气无温度也无情绪地问道:“赵双条,那份表格做完了吗?” 这一残酷的问题硬生生地将赵双条从磕cp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她讪讪地笑着:“时总,您不是说团建之后再给你吗?” 看这讨好的笑容,时晏礼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唇齿间溢出一声声轻呵。 就在赵双条以为总裁要放过她时。 眼前的男人倏地敛起笑意,神情寡淡,嗓音如腊月般的寒风:“我今晚就要!” 门口的玛莎拉蒂扬长而去,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消化完这残忍的信息后,赵双条脚步踉跄了一下似被打击到了,捂着心脏道:“怎么这么突然??我做错什么了?我赵双条为了公司任劳任怨!一切为了公司好!” 撇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相佳豪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嗯…”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我介意你别出发!” 赵双条:“嗯??” 咱两说的是一件事吗?? 东城的冷风刮在脸上就像被锋利的刀子刮过,刺在骨里的冷。 但那辆驰骋在公路上的兰博基尼的车窗依旧开着,冷风呼啸而过,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目视前方,眉眼凌冽。 细看,那深眸波澜四起如翻涌着一片惊涛骇浪,比这冬日还要渐冷几分。 一个半小时,车子停在了东城市人民医院。 “妈妈,我已经到了。”沈允儿戴好了墨镜和帽子,将漂亮精致的小脸遮挡住,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完美才推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允儿的母亲苏琪最近胸口闷,犯头疼,作为女儿实在担心的很,来医院帮她开点调理身体的药。 走进电梯后,沈允儿摁了八楼的电梯按键,只是她顾着看微信里经纪人发来的通告,并没注意到八楼按键并没按亮。 电梯直直上到了十三楼。 电梯门徐徐打开,沈允儿迈了一步,抬眸望去,这陌生的环境并不是八楼,可走廊尽头并肩而站的高大而熟悉的背影却让她怔楞在了原地。 哥哥?时总? 怎么会在这? 她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遮挡在墨镜下的那双平静的眼眸也被窗外吹来的冷风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痕,右手的指甲紧紧地扣着左手手背迫使着自己冷静 直到她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坐在走廊椅子上掩面哭泣的年轻女人。 没穿白裙的她还是这般温柔,却哭的狼狈。 沈允儿心颤了一下,微微抬眸,走廊的那扇门亮着灯的三个字,显眼而又刺眼——手术室。 右手的长甲在手背上终是重重地划下了一条破皮的红痕 第109章 凌苏禾出事了 凌苏禾出事了 z国追缴文物的任务快两个月才收网,一切都算顺利而又艰难,只是在追捕不法分子的过程中,他为了保护同僚中了两枪,其中一枪打在了心脏的旁边。 z国北部的区域医疗不发达。 收到这个通知时,时晏礼是凌晨打电话拜托了好友傅屿之找关系将奄奄一息的凌苏禾从私人飞机上送回了东城。 这场手术已经四个小时了,期间下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是沈祁安签的字。 沈祁安活了二十八年,这二十八年里签过沈允儿考零蛋的试卷,签过上亿的合作文件。 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签兄弟的病危通知书。 烦躁而心慌的情绪杂糅在心头,郁郁不散,想抽一根烟压压情绪却想起了医院不能吸烟。 操! 沈祁安转身走向窗边想要透透气,却与电梯里的人儿对上了视线:“允儿?” 方才那短短一分钟内。 沈允儿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转身走?还是往前走? 眼下手术室外的人都望向了电梯的方向。 沈允儿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却没由地感到一阵眩晕,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哥哥,时总。”沈允儿强装镇定,忍着哽咽,却感觉喉咙像吞了一万把刀子涌上了一股腥甜:“叶小姐。” “嗯。”叶妤从膝前抬起脸,被泪水浸湿的头发黏在了脸颊,可她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 沈祁安走到自家妹妹身边,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会过来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给妈妈拿药,她最近犯头疼。”沈允儿低下了头,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背的破皮处。 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破皮处甚至溢出了丝丝血丝。 时晏礼将小姑娘的动作尽收眼底,抬了抬下颚:“手怎么了?” 闻言。 沈祁安视线下移,伸手拉开了妹妹覆在手背上的右手,眉头紧皱地问道:“手怎么了?” “没事哥哥,我就是不小心蹭到了。”沈允儿不擅长说谎,面对着自家哥哥更是心虚得不行,眼神闪烁:“没事的。” 见况,沈祁安也没多说,只是招呼了护士拿了棉签和碘伏。 拉着沈允儿坐在了椅子上,给她的手背破皮处涂药。 他了解她,只要情绪一不好,不知道要怎么办时就会有很多‘自虐’的小动作,比如抠手指,比如咬嘴巴这些不好的坏习惯。 药水涂在了手背上泛起的冰凉却未能拂掉她内心的灼热。 沈允儿抿唇,睨了一眼手术室的门,轻声问道:“哥哥,凌苏禾哥哥很严重吗?” 涂药的棉签微滞在手背,沈祁安闷闷地应了一个字:“嗯。” 话落,沈允儿鼻尖一酸,墨镜下的那双眼睛也被这股酸涩逼的泛起涟漪,她咬了咬唇,想问什么却如鲠在喉。 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以往,沈允儿只觉得上班的时间过得很慢。 而今天在医院的一个小时,她才切身体会到何为度秒如年,这颗心揪的生疼生疼的。 沈允儿是早产儿,幼时多病,沈氏夫妇便去庙里给她求了一条珠链。 此刻她的心情就像手腕上挂在皮筋上的珠子,她反复拉扯,复杂无章。 每扯一下,心底便喃一遍心上人的名字。 扯断之后,情绪散落一地。 扯不断,依旧磕磕绊绊。 手链的珠子一共有二十八颗,她不知扯了多少个来回,直到扯起最后一个来回的最后一颗珠子 手术室的灯暗了,沉重的手术门被从里面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哪位是凌先生的家属。” 指尖一松,珠子弹回了腕处传来一丝刺痛感,沈允儿站了起来。 只是还未等她向前走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她冲到了医生的面前:“我是!我是凌苏禾的女朋友!” 本就坐的双腿发麻,再被这么一撞,沈允儿整个人都往旁边的椅子倒去,手掌撑在了墙上才没倒下 只是听到了这一句女朋友,她的双脚瞬间如灌了千斤水银,挪不动一步。 红唇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似自嘲一般的苦涩。 叶妤眼睛哭的红肿,带着哭腔地问道:“医生,请问我男朋友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凌先生命大,再差一点点,这子弹可就从心脏打过去了,但情况后续还要进一步观察。”做手术的正是东城人民医院的院长,对着一旁的男人点了点头:“时总,沈总。” 两人异口同声:“感谢。” 沈允儿思绪很乱却还是从医生这句话中铺捉到了‘手术成功’的字眼。 滚烫的泪水霎时间夺眶而出,却又快速地抬起手背胡乱地抹掉。 她第一次明白了戴墨镜的好处。 只是后来医生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身后除了女人喜极而泣的感谢,一切都是那么杂乱,嗡嗡作响,疼的发慌。 直到拿完了药,走出了医院,沈允儿坐在出租车里才想起了要给自己哥哥发一条信息。 而此时,微博跳出了人民日报的一则报道——z国北部偷运文物的不法分子全部落网,让我们致谢英雄! 沈允儿手指颤抖地往下划去,证件照上的他们穿着警服,神情刚毅严肃,正义凛然。 划到了最后一张,是一位年轻的警察,与她同龄。 座右铭那行写着—— 愿以吾辈之青春,护卫盛世之中华!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沈允儿再也绷不住了,她脱力地靠在了后座的椅背上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微微仰起脸庞,如雪似玉脸上泪痕斑斑。 后怕的情绪像浪潮一般将她吞噬。 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了凌苏禾 第110章 怀姿离开东城 直到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好了,沈祁安才注意到自家妹妹不在医院了。 隔着一扇玻璃窗,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身上插满了管,病房里尽是机器冰冷的嘀嘀声。 即使昏迷,也依然显得那样的俊逸非凡。 沈祁安第一次怀念凌苏禾在耳边叽叽喳喳。 而不是这样躺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奄奄一息,毫无声色。 若非那心电图的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沈祁安着实心难安。 怅然指尖,肩膀上忽而感觉到一个有力的手掌拍了拍他:“喝一口压压惊?” 沈祁安一夜未睡,可此刻精神紧绷,眼睛已然泛起红血丝。 时晏礼心里虽压抑,却仍是故作没事人一般宽慰他,递了一瓶啤酒:“嗯?” “行。” 有些默契是不需要语言明说的,这些年的情意足以证明一切。 沈祁安接过易拉罐直接仰头灌去,三两下的功夫,易拉罐也见底了。 他抬起手嗅了嗅,衬衫已经有了一些异味,他昨晚到今天都在医院 “臭了。”时晏礼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冰凉的啤酒压了压内心的烦躁,还不忘揶揄道:“沈少爷也算是为爱冲锋的勇士了?” “冲个毛,凌苏禾也配我冲锋!”沈祁安捏扁了易拉罐瓶子,看着病床上的兄弟,语气又低了几分,闷闷道:“赶紧给老子好起来,混小子。” “哪里危险去哪里,显得他妈贼有本事了。” “操!” 时晏礼并没阻止好友的发泄,这一切都是关心。 他喝完了最后一口,看着手机上对于这件事的报道,嘴角轻扬:“你还不知道他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地碰了一杯,沉默地别开了视线。 当年凌苏禾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他们不是没劝阻过,谁愿意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选择那么危险的工作? 而凌苏禾这样贵族出身的少爷,更是没必要的,他有一万种舒服自在的生活选择。 可他选了最累,最危险的一种。 因为他说:“这件事总得有人去做,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句话让时晏礼与沈祁安深深动容,送凌苏禾去部队的前一天,三兄弟喝得酩酊大醉! 时晏礼和沈祁安只给了凌苏禾一句:你去做你想做的,父母交给我们。 这句话是承诺,也像一句未知时间的离别。 思及此,时晏礼才沉声道:“凌伯父和伯母那边就先瞒着,二老就一个儿子,别看到这一幕受不了打击又倒下去了。” “行。”沈祁安点点头,他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这样的场景他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凌苏禾的父母了。 “你先回去换套衣服,我在这里守一会儿,等护工来交代几句。”时晏礼撸起冲锋衣的袖子看了一眼腕表时间,眼眸渐暗。 到底是赶不上了,只希望能赶上结束。 “好。”沈祁安确实也想回去换一套衣服,将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便离开了医院。 这里回沈家不过二十分钟,黑色奔驰停在了商业街的路口,沈祁安接到了沈允儿的电话。 “怎么了?”沈祁安望向了窗外,东城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许是要下雨了。 沈允儿正坐在拍摄基地的门口,拿着冰块敷着红肿的眼睛:“哥哥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忘记拿药回去给妈妈了,你能不能过来摄影基地拿一下?” “你今天不是没通告吗?怎么不自己回去一趟?”沈祁安搭在方向盘的手曲起,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方向盘。 东城本就冷,沈允儿冰的龇牙咧嘴:“本来是没有的,但怀姿好像有事所以早就拍完了自己的戏份,我来补个镜头。” 离开东城? 这四个字像迎头一棒击得沈祁安这颗心不停往下沉,眸底掠过一抹错愕而后满上了浓雾,语气生硬地问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不过听导演说,怀姿姐一向不用替身的,但最后一场戏都用了替身来拍了,赶着离开东城呢。”沈允儿干脆地答道,顿了顿又说道:“现在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应该也快到了。” 说完这句话,沈允儿才想到前两天爆出怀姿和沈祁安的绯闻时。 沈祁安打死都不告诉她实情,只警告她少八卦,多看报。 而怀姿也只是笑眯眯地说:“去问你哥哥!” 眼下终于抓着机会了,沈允儿赶紧问道:“哥哥,你和怀姿姐到底”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无情地挂了。 红灯闪烁还有五秒钟,可停在路口的奔驰却加大了马力,仍是保持着一分理智确定路上无人,立刻将油门踩到底,车内氛围冰冷刺骨,车速如箭。 离开东城 机场的路上 这几个字宛若魔音绕耳缠绕在沈祁安心间,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冷怒,双眼猩红如猛兽般失了所有理智。 他的视线并不对焦,思绪仿佛从挡车玻璃上挂着的淅淅沥沥雨点穿梭回到了当年。 那也是个雨天。 少年身上的衬衫被雨水浇的湿透,他挨个敲了一栋楼的门,鞠躬道歉了无数次,直到敲到了房东的门。 “小姿吗?她们家上周就搬家了哎。” “好像再也不回来了。” 沈祁安从未亲眼见过女孩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却在梦里梦了无数次,每次醒来总是能被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淹没了清醒的自己。 所以,只要在想到她再离开。 沈祁安便觉得眼前划过无暇的白刺得脑子中某根弦摇摇欲坠,周身冰冷,手脚发麻。 雨势骤大,雨刮器将雨水刮掉,一辆熟悉的保姆车闯入了视线,渐渐清晰。 思绪回笼,沈祁安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灵活地穿梭在车辆中,公路上一时喇叭声四起宣泄着不满。 只见那辆黑色奔驰像幽灵一般一个甩尾直接横在了保姆车面前挡住了去路。 眼见那辆奔驰的驾驶座车门打开,后面有一位车主探出脑袋,欲骂道:“你他吗不要命啊!赶着去死啊!” 从驾驶座走下来的男人,虽是被雨水淋湿的狼狈,可神色阴翳而低沉隐隐藏着嗜血戾气,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叫人脊骨发凉。 骂咧咧的车主瞬间噤了言,赶紧摇上了车窗:“真是神经病” “怎么了?”坐在后座休息的怀姿疲惫地抬起眼皮。 开车的司机按了一声喇叭,歉意地说道:“抱歉,怀小姐,不知道这个车主怎么了拦在路口。” “我下去交涉一下。” 话落,后座的车窗被拍响,一声比一声大。 比雨势还要猛烈! 第111章 沈祁安情绪失控,与怀姿不欢而散。 在怀姿的眼里,沈祁安一向清隽儒雅,遇事沉稳,所以当他像一只淋湿的小狗站在她的保姆车外,来势汹汹的姿态像讨债的债主一般。 怀姿心头一震,目瞪口呆。 可让她更加震惊的操作来了,当她拉开车门,嘴里问候的话还没说完:“沈祁安,你怎么” 沈祁安敏捷地上了车,身后的车门“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怀姿还未来得及心疼这车门,已经被男人抵在了车门上。 一切没说完的话都淹没在了充满情欲和痛苦的拥吻里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被一出惊到了,但也识趣地下了车,将这一空间留给了后座的两位年轻人。 时间太急了,怀姿甚至没能换下身上的吊带裙,这一下让她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车门,怀姿有些吃痛,可唇上的触感却让她无心去遐想其他。 她双手抵在男人的肩头,艰难地唤道:“沈沈祁安!” 沈祁安松了一些距离,直接一只手攥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眸中尽是惊涛骇浪的汹涌,再次欺唇而上:“闭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沈祁安这般失控像野兽一样,心里既是惊又是担心。 两人都没闭上眼睛就这样死死地锁牢着对方,像要将彼此深深地刻进骨髓。 他眼梢微红,赤红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犹如狂风骤雨。 怀姿看到了他眼里自己的虚影。 也看到了恨。 可眸光一转,她还看到了痛楚和挫败。 沈祁安唇齿间的啤酒味很重,身上大衣和里面的衬衫也被淋湿了,明明是冰冷的,可两人拥在一块却化为了一股无形的温暖缠绕之间,久久不息。 这个吻是缠绵辗转的,却又像是带有惩罚,时重时轻。 男人额发上的雨水滴落在了怀姿的眉眼处,晕了她的眼线,也染红了她的眼眶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男人的束缚,怀姿没有在抵着他的肩,而是搂过他的脖子压向自己,喃喃着:“沈祁安。” 女人的嗓音软糯不似平时那般带着挑逗的意味,尾音轻颤着,有些脆弱 一下将沈祁安拉回了那年十八的的盛夏,穿着校服的少女趴在他的教室窗口,眉眼弯弯:“沈祁安呀!” “对不起。”沈祁安将女人已经推到腰上的吊带裙拉下,坐了起来,神色满是寂落。 离开爱人的怀抱,怀姿忽而有些发冷地抱紧了手臂搓了搓,她闭上双眼缓了缓情绪,才坐了起来。 而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双肘撑在大腿上,手掌交叉覆在脸上颓唐地搓了搓,头发还在滴着水。 第一次,怀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脆弱,而狼狈。 可她不忍让他这样,心底像被一只拳头捶得闷闷发痛,她勾起搭在肩上的吊带回到原位,才伸出手环住他劲瘦的腰,侧脸贴在了他浸湿的大衣上,柔声细语:“没事了。” “沈祁安,没事了。” 女人的安慰如春风沐浴般拂过心头让沈祁安眼底的阴翳也渐渐散去。 他放下了覆在眉眼上的双手,缓缓地侧过脸。 他湿得全身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而怀姿也被他沾了一身的湿意,她眉眼含情,心无旁骛地搂着他,不问缘由,只是耐心地安抚着他。 安抚着他这头被回忆困住的野兽。 恰好这时,车窗外响起了敲窗声,司机的声音隔着车窗传来:“怀小姐,要来不及了。” 这句话如一个惊雷炸醒了沈祁安,他才想起这趟闯了无数个红灯,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横在保姆车前的目的。 怀姿:“好,我知道了。” 继而转过头来,对着男人说道:“祁安,我要先离开一趟东城,我们有事回来再说好吗?” 沈祁安垂眸,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眸底的落寞,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你什么时候回来?” 车里一时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 怀姿小嘴微张,却又如被鱼刺梗着了喉咙,面对着男人压迫的眼神,暂时失去了言语表达能力。 她松开了环着他的腰,两只手置于膝前蜷缩了几下,小声嗫嚅道:“我” “我不知道。” 沈祁安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怀姿,你能不能不走?” 他话说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点长,像是难以启齿,又是害怕被拒绝:“或则,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 别像当年那样,不辞而别 怀姿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向下滴落在裙子上晕开了一片。 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呜咽声,用力地吞着口水像要把所有委屈和难过都打碎了吞进肚子里。 “对不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暂时不能让他知道,也不想… 外边雨声越来越大,可沈祁安还是听到了自己那颗心再次碎掉的声音。 沈祁安避开了女人的手,眼里闪过刺痛的光,喉结在细长的颈项上下起落,自嘲地笑了:“怀小姐,十年了,还要多少时间?” “怀小姐,方才是沈某唐突了。” “一路顺风。” 夜幕沉沉,繁星点点,小镇上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安静,这个地方适合休养生息。 床上的中年女人已经安然睡着,尽管岁月为她增了几条皱纹,常年吃药也让她面色憔悴,但仍能从那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年轻时有多美丽。 怀姿长得像她的母亲,这也是她最庆幸的一点。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女人温柔的哼唱声,她唱着年幼时,母亲常在她睡前给她哼唱的童谣。 若非地上一片狼藉,这一幕可谓称得上岁月安好。 虚掩的房间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位朴素而身材瘦小的保姆站在门口,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吓了一跳:“怀小姐,这是?” “嘘。”怀姿收回了抚摸母亲后背的手置于唇边作出“安静”的提醒。 她揉了揉发酸的腰才站了起来,欲要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门口的保姆却先了她一步拦住了她的手:“怀小姐,我来。” 床头灯照亮了她疲惫的俏颜,也将白皙的脸颊那抹红照的清清楚楚,包姨心里一惊,心疼地问道:“这是又打你了吗?” 包姨来这个家照顾怀姿的母亲也有一些年月了,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但终究是心疼的。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年纪轻轻就撑起一个家,身后还拖着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母亲 “没事,我不疼。”怀姿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有意宽慰眼前的妇人,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今天太累了。 “那这里就麻烦你了包姨。” 母亲在发病时六亲不认,清醒了才会认出是她,然后哭着向她道歉。 怀姿已经发麻。 瞧着女人窈窕清瘦的背影,包姨心酸不已,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怀小姐不然就把母亲送去养老院?” 不要再回来这个地方了,走的越远越好。 怀姿脚步虚浮,眉心凝聚着万千愁绪,两只手搓了搓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摇了摇头:“辛苦了包姨。” 离开母亲的房间后 怀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待郁郁渐散几分才打开手机,抿了抿唇似是给自己鼓舞一般,指尖颤颤巍巍地点进了置顶的微信朋友圈。 已经是一条杠。 既是意料之中,又是万箭穿心。 怀姿想,她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沈祁安拂掉她递去的雨伞,眼神憎恶而又溢满了痛楚,几乎是以吼的姿态:“怀小姐,我们两清了!” 那句分寸感极强的怀小姐缠绕在耳边,缠的怀姿心痛,锥心的痛! 比被母亲扇的那一巴掌还要疼… 疼得怀姿眉头紧皱,喉咙发干,撑起上半身伸长手臂去够桌上的水杯。 可杯子却在悄然之间从手心滑落直接滚在了地上翻了好几个圈,地上的地毯已然晕开了一大片水渍…… 就像她心上的那根线突然断了,情绪突然被放大, 再放大再也控制不住。 突然 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捂住了脸,那瘦弱的肩膀,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落下,发出了绝望而又悲伤的呜咽声。 沈祁安,太疼了啊。 怎么办啊… 第112章 祝贺时夫人‘微服私访\’圆满结束 下过雨的东城天气凉飕飕的。 按照往日里,姜晚笙都会穿得像一只熊一样,只是不知道赵双条怎么抽风了一个劲儿要她今晚穿漂亮的小裙子。 可姜晚笙一身反骨,也没带裙子。 但还是比较重视地穿了一件v领的毛衣配牛仔裤和长靴,外面搭了一件大衣,素净的小脸粉黛未施,透着一股清冷淡雅。 今晚最后一个活动安排在庄园里的ktv,按赵双条的大放厥词来说就是不醉不归! 今晚就是时晏礼跟她喊人头一! 她都要踩桌! 怒喊一个字——劈!!!! 对此相佳豪表示,我已经录好视频了,希望您小子说到做到,想劈就劈,劈得响亮。 最后,赵双条还没来得及在酒桌上劈总裁的骰子,就先抱着相佳豪大腿求他删掉视频 而周凛城今天在赵双条的热情受邀下也跟着一起回到了庄园。 但相佳豪为了向总裁表忠心愣是在周凛城开口之前就将姜晚笙拖上了自己的车。 此刻,周凛城也早就到了ktv的里面坐着,看着员工们忙上忙下地布置场地,心里不免有些欣慰。 看来,她在公司没有受欺负,还很招人喜欢。 挺好。 而刚拿到跑腿送的花的赵双条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角落处的男人:“hi!周医生!” 周凛城礼貌道:“您好。” 赵双条正想着如何在姜晚笙推门进来把花递给她呢,眼下有个现成的人选在,这不是刚好嘛! 万一促成一段姻缘!嘿嘿嘿! 脑袋里的小九九转了转,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殷勤地笑道:“周医生,要不这花给你捧着?” “我捧着?”周凛城手指指了指自己。 “对!你捧着!”赵双条把这束红玫瑰塞进了他的怀里,还贼兮兮地使了一个眼色:“周医生!加油!” 看着怀里的红玫瑰,周凛城摸不着头脑:“嗯??” 赵双条走出门前,转念间想到了什么,又探回了一个脑袋:“周医生,麻烦您给笙笙发条信息!可以过来了!” 收到周凛城发来的信息时,姜晚笙刚好卷完头发,一头大波浪披散在肩后,为了显得有些气色,特地涂了一个红唇,此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知性成熟的美。 姜晚笙回复了一个ok,界面就跳出了时晏礼打来的电话。 “时总,忙完了?” 小姑娘娇软的嗓音隔着电话那头传来。 一时间,她和小猫趴在落地窗前对着刚应酬完回到瑰园居楼下的他笑吟吟的模样在脑海中铺陈开来。 霎时抚平了时晏礼一天的疲惫和不安。 此刻的时晏礼站在病房外,一个小时前,他又签了一次,凌苏禾的病危通知书。 事态严重,经过他和沈祁安的再三考虑,只能先告知了凌苏禾的父亲。 这位在时晏礼心里一直是刚毅肃然的长辈,说话时犹如洪钟,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威严。 此刻却背对着他坐在病床旁边,虽看不到神态,但儿子的噩耗好像一个沉重的石头压弯了凌一鸣的背,仿佛一下老了十来岁。 听到那边没有动静,姜晚笙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还在通话的界面,声音放轻地唤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晏礼别开了视线,抬起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吐出一口气:“没事。” 他知道家里的小姑娘对于人的情绪最为敏感,索性话锋一转:“姜助理化完妆了吗?” “没有呢!我就涂了一个口红,卷了一个头发!”姜晚笙捞起床头的小包包走出了门,才发现整栋楼都没人影了 “不过还是很漂亮的!” 隔着屏幕,时晏礼都能想到小姑娘撅着嘴巴傲娇自夸的模样,不由地低笑:“是,姜助理最漂亮了。” “抱歉,失言了,没能及时赶得回去。” “嗯?”姜晚笙走到了ktv的门口,也不见一点儿人影,一丝怪异的情绪在心头一闪而过,并没注意到男人话里的言外之意。 “好奇怪。” 姜晚笙嘴里喃喃着,伸手推开了眼前沉重的大门。 “砰” 随着彩炮里的彩带从天而降,落满了地,同事们欢快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祝贺小姜圆满完成实习!” 姜晚笙怔楞在原地,心脏跳动如鼓震,惊吓之余是感动,如江水滔滔满上岸边。 疑惑的答案渐渐清晰。 随即,耳畔处漾着男人随性不羁的轻笑,撩心入骨。 他说:“祝贺时夫人‘微服私访’圆满结束。” 第113章 酒桌游戏1 ktv的包间很大足够塞进一百多人,墙上挂满了气球,地上也摆满了气球,led屏幕上赫然是几个大字——祝贺小姜实习结束! 面对着这一张张笑脸,姜晚笙心中五味杂陈,千言万语化为了真诚的两个字:“谢谢!” “嗨!客气什么呀!”赵双条站在周凛城后面,暗暗地撞了一下他:“送花啊!送啊!” “啊!” 恍悟过来的周凛城顶着整屋人八卦的眼神走向了站在门口的小女人,将花递了上去:“恭喜,圆满完成实习。” 看着眼前的红玫瑰,姜晚笙有些为难,但不想当众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接过“谢谢。” “芜湖!”赵双条带头起哄,员工们也跟着叫。 倒是在一旁的相佳豪一言不发,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惊胆战 “这什么时候准备的花?” 后背被戳了戳,赵双条转过身来,手掌挡住嘴巴附在男人耳边,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是时总之前让我在花店订的!这束玫瑰三百块!配送费送到这一千呢!我愣是和老板讨价还价少了五十。” “只花了一千!”赵双条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继而左手又伸出了两根手指:“二百五!” “我靠!”相佳豪瞳孔骤然睁大,猛地抬手拍额,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有震惊也有同情 沾沾自喜中的赵双条并没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抖着肩膀,晃着十指,嘚瑟地说道:“怎么样啊?我是不是很为公司省钱!” “一千!二百五!” 相佳豪拍掉了她的手,呵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吐槽道:“我看你小子像二百五!” 赵双条:“嗯??怎么骂人啊??” 开场重头戏结束后,大家纷纷入座,吃果盘的吃果盘,喝酒的喝酒,而作为莱恩出名的麦霸,王主管首位开喉! 拿起话筒就来了一首凤凰传奇的《狼的诱惑》! 但众所周知,这是首男女对唱的歌曲。 于是在王主管那双锐利的眼神对着在场的女性扫描了一遍之后落在了那位站在桌前,扬起手掌准备喊“劈”的赵女士身上 他眼前一亮:“来来来!双条我跟你合唱!” “啊?” 姿势很帅,但劈字还没喊出口,被王主管cue的赵双条像被一道雷劈了一样,嘴角抽搐:“我??” “我不行的啊!” 王主管直接大步走来,将另一个话筒塞在了她手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不准妄自菲薄!自打我在莱恩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你这小姑娘骨骼惊奇!必是一条好汉!” “啊不对!一位人才!” “额呵呵呵”赵双条干笑了几声,脚尖踢了踢身旁低着头玩手机的小姑娘。 姜晚笙正在给时晏礼发信息,接收到同事的求救眼神,也只得耸了耸肩表示我也爱莫能助。 “呵。”赵双条认命地接过了话筒,手指掐了掐喉咙,清清嗓,已经想好怎么夹子音了! 谁知,下一秒,王主管翘起了兰花指:“双条!你唱男的part哈!” “啊????”赵双条震惊地嘴巴能塞进一个话筒 于是在这首男女对唱的‘诱惑’下,在场的员工笑的七倒八歪,姜晚笙也不例外。 她举着手机拍下了全程,第一个分享的人是时晏礼。 周凛城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一直玩手机,心里隐隐明白,克制着心底的酸涩,他主动打开了话题:“看来莱恩的员工都蛮喜欢你的,还给你准备了这一惊喜!” “她们人好。”姜晚笙将手机关屏反盖在桌面上,抿了一口啤酒,涩的眉头微瞥:“不过周医生,也那么晚了,你确定你还回得去吗?晚上的路很黑不安全。” 听到小姑娘的后半句,周凛城心里泛起一丝被关心的喜悦,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大概是回不去了,我去福利院睡一晚上,别担心!” 友爱福利院离庄园这儿不过也就半个小时多一些的路程,想到这,姜晚笙点了点头:“好。”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亮她姣好的侧颜,被酒水沾的晶莹的唇更是令人遐想非非,一缕秀发自然地垂落在脸颊 鬼使神差之间,周凛城咽了咽口水,伸出了指尖欲要撩起那缕秀发,只是与脸颊还有一些距离时,刚唱完歌的赵双条端着酒朝这边走来:“宝贝我回来啦!” 话落,那根手指如惊弓之鸟倏地收回了握住了桌上的酒杯,懊悔在周凛城的眼底一闪而过。 操! “唱的不错!给你99分,多一分怕你骄傲!”姜晚笙专注于手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朝着赵双条直接竖起大拇指。 “哼!”而赵双条却将男人的惊慌的反应尽收眼底,看来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不行啊这小老弟!人看着温温柔柔是挺好!但这样猴年马月才能追到手啊! 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一个念头也跃出了脑海中,赵双条猛地拍桌,如一锤定音:“来啊!玩游戏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姜晚笙算是琢磨明白了,赵双条女士就是个妥妥的游戏王! 吃饭时候要跟你比谁吃的快,睡觉要跟你比谁睡得快!水上漂要跟你比谁石头漂的远! 当然,姜晚笙是不会配合她玩这些的,只有相佳豪这个怨种,躲也躲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和她玩了。 所以此刻玩游戏对于相佳豪来说就是最大的折磨,他一脸不愿地问道:“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什么什么幺蛾子!游戏!”赵双条抬手拍了一一巴掌他的大腿,驱逐道:“去去去!坐一边去!给姐让个位置!” 大腿传来的疼痛让相佳豪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手掌搓了搓大腿:“赵双条你大学专业学的铁砂掌!” 闻言,赵双条从包里掏出一盒扑克牌,两根手指夹着一张扑克抽了出来,作势割喉:“你爹我还练过小李飞刀!” 相佳豪一脸惶恐地捂住脖子,往旁边又挪了一下远离这个从少林寺出来的女人。 在莱恩工作真是高危职业 辞职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第114章 酒桌游戏2 小姐牌的酒桌游戏,姜晚笙是第一次玩。 大概了解了一下游戏规则,作为发牌人的赵双条坐在中间。 一圈下来,还算平和,但相佳豪实在怀疑她作假,不然怎么坐在他右边的姜晚笙会抽到j(小姐牌的j是左边手的玩家喝酒,)而坐在他左边的王主管又抽到了q(抽到q是右边手的玩家喝酒)。 轮到自己更加离谱,直接抽到了一个9!(9是抽到的玩家自己喝酒!) “赵双条你出老千?”直接喝了三杯酒的相佳豪,苦涩地皱起了眉头。 赵双条偏头侧目,一抹心虚在眸底掠过,继而扯着嗓子嚷嚷道:“怎么可能啊!我一向公平正直!这辈子最恨那些出老千的人了!” 还有发现我出老千的人 相佳豪喝了一口白开水压了压酒味:“你最好是!” 而抽到厕所牌的姜晚笙只是笑笑不说话,但看着赵双条那小机灵的模样估计是偷偷使坏呢,反正没使到自己身上就行! 沾沾自喜的姜晚笙下一秒就被cue了,因为坐在她身边的周凛城抽到了一张k,这张本是定酒杯数牌。 却在赵双条的胡掰乱扯下将它改为了真心话大冒险牌,这是两个选项,必须全做! 周凛城把牌放在桌面上:“问!” 一切尽在掌握中,赵双条早就把问题准备好了:“周医生,请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哇哦!”现场一时哗然,最爱看这种戏份了。 被起哄的周凛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一上来就那么劲爆啊?” 而姜晚笙也是一脸八卦,她双肘撑在桌面,托腮侧目看着男人:“周医生,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喝三杯酒!” 小姑娘笑的微露贝齿,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是置身于事外的欢乐,周凛城心一横,直接应道:“有!” “我有喜欢的人!” “哇哦!!”赵双条炸开了锅,这是她意料中的答案,再一看坐在男人身边的小姑娘也是同样笑的没心没肺 啧啧啧怎么智商那么高?对感情的感知能力那么笨拙?? 这时,有位早已经看穿所有的员工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问题:“那请问,你喜欢的人,我们认识嘛?” 周凛城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认识!” 话落,在场的员工都笑的很开心。 唯有后知后觉的姜晚笙心里一沉,她双手握住杯子抿了一口,平静的面孔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笑不出来了 吃瓜吃到本人身上了!我c! 而回答这个问题时,周凛城的余光一直落在旁边小姑娘的身上,一时间将她听到回答时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但知道这件事的她并没有一丝开心。 姜晚笙有意掀过这茬,装作没事发生的开口询问道:“继续!我的牌呢?” “喏!”赵双条将最上面的一张牌掀开了递给她。 又是一个新的玩法,一句真心话,一个大冒险! 问题还是和第一个一样:“笙笙,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一秒钟的思虑,姜晚笙坚定地回答:“有!” “我靠!”这一刻的赵双条激动地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她觉得自己磕对cp了! 话锋一转:“哎哎哎!到大冒险了!” “说。”姜晚笙知道逃不过,提前把桌上的酒杯给斟满了。 赵双条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周旋,嘴角一咧:“和现场的异性来一个十指紧扣的甜蜜对视三十秒!” “芜湖!” 瞧这一个个兴奋的面孔,相佳豪头疼得很。 感觉自己并不是坐在ktv而是闯进了花果山,身边都是嗷嗷叫的猿猴 “你安分点!” 衣角被扯了扯,赵双条瞪了他一眼,并未明白他话中的良苦用心,全当相佳豪老古董玩不起! 在场的男性不多也不少,周凛城知道大家都在助攻。 他自己也有私心,面上装作淡然,实则心如震鼓,手机敲了一行文字在桌底下递到她的面前。 姜晚笙垂眸,手机界面是他和她的聊天界面,只有一句话——你可以选我。 而他给她的微信备注名是笙笙。 很暧昧。 而对于姜晚笙来说,医生不应该给病人这样的备注。 朋友之间也不应该! 想来,周凛城对她的想法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姜晚笙会选择周凛城时。 她执起了桌上的那杯早就准备好的酒,展颜一笑:“我干了!你们随意!” 只是酒量欠佳,姜晚笙喝了一杯就觉得胃部烧的火辣辣,赶紧将八号厕所牌放在桌面上:“剩下两杯,我先欠着!”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这一套操作顺滑敏捷,就像早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 见况,大家也反应过来了,这是郎有情,妾无意啊! 到底是气氛组组长赵双条,尽管同情又尴尬,还是笑笑地缓解:“那个我们笙笙酒量不好!逃酒第一名!” 对此,周凛城只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心里的失落与酸涩让他难掩脸上的落寞。 可此刻他只想畅所欲言,那就喝酒壮胆! 于是在赵双条发下一张牌时,他直接抓起一听易拉罐啤酒,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一瓶易拉罐见底了。 “刚好顶四杯!换个厕所机会!” 走出ktv之后,周凛城是在门口的花圃旁边看见了坐在阶梯上的姜晚笙。 经过短暂的思绪沉淀,姜晚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弯唇笑道:“周医生,你也逃酒啊?” 知她有意转开话题,可周凛城却不想顺着她走,而是坐在她身边:“笙笙,其实” 姜晚笙打断了他:“周医生,你知道我们学校获得心理学交换生研究课题的名额?” 周凛城咽了咽口水,将想说的话也一并暂时地咽进了肚子里:“嗯,我知道。” 周凛城不仅是朗博心理诊所的心理医生,更是国内心理学界一个知名组织里的高级心理咨询师,地位仅次于姜晚笙的教授,陈卫国。 所以面对中外合作的课题研究,他当然知晓,只是没想到,这个宝贵的名额,陈卫国教授居然还会第一个考虑转出心理学系的她。 看来,确实十分喜欢这个学生。 思及此,周凛城:“那,你答应了吗?” 第115章 姜晚笙拒绝了周凛城 寒风刮的脸颊生疼,冷意一瞬灌进了四肢骨骸,姜晚笙搂紧了身上的大衣,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有。” “没想好。” 每当想起办公室的那个午后,那双老花镜后的折现出来期待的光,以及饱含了一位长辈对于晚辈的无奈,都令姜晚笙不忍拒绝。 眼里的暗色一闪而过,姜晚笙双手抬起伸了一个懒腰,像倾述,又像自顾自地说道:“周医生,其实我蛮佩服你的,首先你在我擅长的领域知识与实践皆高于我,其次你很专业。” “我不像你,能对病人做到无私心,能做到只是病人与医生的关系。” 这个高帽,周凛城于心羞愧:“不是的” 可姜晚笙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她吸了吸鼻子:“我是个共情的人,但同时又是个很绝情的人。” “如果,我当年能做到像你这样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好像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随着晚风漾至耳边,砸进了周凛城的心底。 他好像懂了。 “周医生,其实今晚得敬你一杯,于病人的角度来说,你是位好医生。”姜晚笙侧目,朝他笑得狡黠:“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给你定制一面锦旗,但是大学生没有钱。” “以男人之间的礼节,击一个?” “嗯?” 小姑娘将小手握成拳像一个肉团子缩进了大衣里作出了击拳的准备,路灯的光照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漫开了笑意,宛若春意盎然瞬间融化了这一冬天带来的严寒,瞧的让人好生怜爱。 仅是望着,也只能望着。 周凛城心里生起一丝挫败感,藏在心底已久的表白还未能宣于人知,已经落幕。 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太聪明了, 她在给自己面子。 周凛城的喉咙干哑,半晌才伸出了拳头:“好。” 男人的触碰隔着大衣的布料传递到了手背。 姜晚笙有些不适,却仍是保持着微笑,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达成共识咯小周!” 不再是周医生的称呼,明明是周凛城一直想听到的称呼,但此刻只觉得难受得像被一只手挖空了心脏。 他低着头,想扯起一个笑容却怎么都牵强。 话题一转,问道:“那你呢,小姜同学,这个机会你要不要争取呢?” 周凛城知道姜晚笙对于心理学的热爱。 所以当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转专业,周凛城是震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那段时间,她的状态很差!甚至有极端的倾向 不对,应该是说,她的状态一直不好,常年靠药渡过睡眠。 她是学心理学的,她知道如何运用心理理论知识去让自己冷静。 可往往医者不自医,可她好像也不想要得到真正的治疗,只是想靠药吊着这条命。 她曾说过:还活着,就行。 真正好转,是今年九月。 虽然周凛城不想承认,但他必须承认,自从她的复诊记录表出现某个他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周凛城压下心底的失落,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我曾听我的老师说过,这个课题是关于未成年群体的课题研究,具体也分为很多种,这是一项新的心理课题,很受社会人士关注!” “含金量很高,如果你选择参与这项课题的研究,这将会是你心理学履历中最荣誉的一个里程碑。” 男人语速极慢,语气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传到姜晚笙耳朵里就像一堆甲骨文,像是打心底的排斥这件事,却又想要极力听得认真。 瞧这懵懂的眼神,周凛城温柔地说道:“算了,好好选择,小姜。” 这句话,姜晚笙听懂了,点点头:“嗯。” “嗤。”周凛城站了起来,伸手进风衣口袋里掏了掏:“你先进去,我抽根烟。” 看着男人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姜晚笙有些诧异:“你居然抽烟?” 总觉得像周凛城这样的谦谦公子,手里只会执着茶杯,毛笔。 烟和打火机,有些违和了。 “当然。” 当着小姑娘的面,周凛城并未点燃烟,而是朝她抬了抬下颚:“进去,我一会儿就进去了。” “好。”姜晚笙的手机还丢在包间,得回去了。 望着那抹窈窕的倩影渐行渐远,周凛城吸了一口烟,烟雾之中,她的身影模模糊糊藏匿在烟雾中。 直到烟雾飘散在风中,她也消失在视线中。 猩红的烟灰落在地上变成了无声息的灰烬,周凛城的落寞被路灯拉得很长,他自嘲地笑了:“姜晚笙,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你不知道这份藏了三年的爱意。 你不知道,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将包间门关上时,姜晚笙转过头远远望了一眼站在大门外的男人,殷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无声道:周医生,抱歉。 自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在相佳豪的提醒下赵双条也反应了过来,周凛城是单相思。 闹了这么一个乌龙,大家也不再玩这个小姐牌的酒桌游戏,而是老老实实的唱歌,眼下见只有姜晚笙一个人回来了,心里更是默默地为周凛城打了一个同情。 在所有人的眼神暗示下,赵双条自己背锅,自己打圆场:“笙笙!快来唱歌!” “我不会唱歌!你们唱!”姜晚笙推脱了,自觉地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玩起了手机。 许是在开车,时晏礼已经没回信息了。 关上手机,姜晚笙又想起了周凛城方才对自己说的话,她知道,只要她接受这个课题开始就是对着回头路迈出了第一步。 如何抉择? 脑袋里像一团浆糊,倒是想起了赵双条所说的那句话——遇事不决,先喝啤酒。 抬眸一看,桌上还有一打未开的易拉罐。 姜晚笙咬咬牙! 行!喝! 而坐在对面拿着话筒唱歌的赵双条一直暗暗地注意着喝闷酒的小姑娘,以至于自己的调跑到了山路十八弯都未察觉 在一旁的相佳豪备受煎熬,直接抢过了她的话筒:“哥们你别唱了!” “周杰伦可以是原唱,也可以是原告!” 第116章 姜晚笙喝醉了要找老公 相佳豪的吐槽极为致命,赵双条无语了三秒钟都没想出来骂他的话。 罢了,也没心情唱了。 赵双条后背脱力靠在了沙发背上,抬起手指指了指喝闷酒的小姑娘:“你说,小姜酒量好吗?”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空了两瓶,相佳豪神情凝重:“不知道。” 这个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喝完了五瓶易拉罐啤酒的姜晚笙已经晕得老公都不知道是谁。 此刻的她搂着赵双条的脖子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撒娇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靠!”赵双条站的笔直,不敢乱动,眼神求救地朝旁边的男人抛去:“救救我啊!相佳豪!” 相佳豪也是一脸目瞪口呆,想要拿起手机给总裁发信息又不对,现在跑路?也不对! 等死我操! “你别动啊!你别把她甩了啊!” 赵双条欲哭无泪:“我哪里敢啊!这小姑娘怎么喝点酒就变成这样式的了!!” 但也不忘安抚着喝醉的小酒鬼:“没事哈!没事哈!我们等会儿就回家了!” “不是回这里!”姜晚笙松开了搂着她脖子的手,一本正经地重复道:“不是回这里的!” 看这摇摇晃晃的身体站都站不稳,赵双条也只得顺着她问道:“好好好,那回哪里!” 这趟团建真是开眼了!! 本以为是个高冷御姐,结果喝了个酒秒变萌妹!! 听到这个问题,姜晚笙果然认真思考了,酒精让人无法思考,她晃了晃脑袋,打开 手机淘宝的收货地址,一字一顿地说道:“东城瑰园居三号别墅!” “嗯??” 这个地址怎么那么耳熟?? 赵双条伸长脖子凑到了手机面前,地址上果然写着:东城瑰园居三号别墅。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想不出一个结果,但赵双条的脑回路也很奇怪,须臾,眼前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我靠!别墅区!” “姜晚笙你大小姐来莱恩参加变形记是?” 在一旁的王主管听到这个地址倒是想起了什么,抓了抓头发说道:“时总不是住在瑰园居吗?” 只是这句话并没有人理会,时总两个字像一个按键触发了姜晚笙想念老公模式,她又挂在了赵双条身上:“啊啊啊!你帮我叫我老公来接我回家!” “不是,你喝糊涂了啊!你哪来老公!”赵双条将被丢弃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哭笑不得地哄道:“笙笙,我们睡觉好不好?睡一觉就好了!” 姜晚笙满脸不服地反驳道:“我有老公!你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啧!你说!你说你老公手机号码!”赵双条打开自己手机,配合她:“你说!” 就这样,整个ktv都听着小姑娘一字一句地念出手机号——151 赵双条也在键盘上摁着数字,她倒要看看这号码是何方神圣! 只是号码越接近尾号,赵双条的心脏跳动地越厉害,瞳孔也骤然放大,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和恐慌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王主管好奇地问道:“谁的手机号啊?” 赵双条差点握不住手机,沉了沉气,才回答道:“是时总的。” “我草!” 国粹整整齐齐,异口同声,效果堪比大合唱! 作为知情者的相佳豪有些心虚,正思考着如何解释这件事时。 只见赵双条直接丢下手机,抱着喝醉的总裁夫人哀嚎道:“我滴宝贝乖乖啊!就这么短的生活助理实习期!你就被时总折磨成这样了啊!” “人家指鹿为马!你指老板为老公啊!” “你平时得被多苛待啊!” 闻者叹息,望着这年纪尚小的实习生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同情,还有一丝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见况,相佳豪嘴角抽搐:“。。。。。” 感谢您,赵女士。 妈的,当初莱恩应聘到底以什么标准啊! 招了这群牛马! 这个深沉的拥抱勒的姜晚笙透不过气,胃部霎时翻江倒海,她猛地咳嗽:“咳咳!咳咳!不不是的!” 听到咳嗽声,赵双条赶紧松了松力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抱歉啊笙笙!激动了!” 姜晚笙顺了顺气,神情认真地说道:“不是的,时晏礼对我可好了!” 居然敢直呼时总的大名??? 果然是喝太多了! 虽然总裁不在,但一提到他的名字。 赵双条还是有些本能地害怕,她捂住了姜晚笙的嘴边,小心翼翼地说道:“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唔!”姜晚笙不耐地拍开了她的手,推开了她朝ktv的演唱台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着:“不帮我找老公就算了!” “我要唱歌!”小姑娘软糯带着醉意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震得在场的人都捂住了耳朵。 “快!放歌!”王主管挥了挥手。 心想着唱歌也行!唱累了就回去睡着了! ktv的霓虹灯闪烁,音乐悠然的前奏荡漾在包间的上空,这首歌是周杰伦的歌曲——兰亭序。 有的人生来就是幸运的,美貌在线,喉咙也像被上帝亲吻过。 姜晚笙就是这样的人。 灯光聚拢在姜晚笙的身上,她一只脚搭在椅子的横杆上,另一条大长腿随意地踩在地上,伴着前奏轻轻地打着节拍。 披散在肩后的大波浪被她拿发簪随意盘了起来,几缕秀发调皮地落在脸颊处,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美得不可方物。 红唇轻启,富有诗意的歌词由她独有的慵懒腔调,悠悠而唱:“兰亭临帖,行云如行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 “哇!” 这是她们第一次听到姜晚笙唱歌,与她平时说话不是一个音色。 许是为了唱这首歌,她特地压低了一丝声线,柔中夹着几分媚,婉转柔和,轻灵地似山间掠过清风。 尽管周遭喧哗,但姜晚笙却不受任何影响,只是自顾自地唱着。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曲! 一时间,大家都拿着手机对着演唱台的美人拍着,不知是美貌还是歌喉令人入迷,以至于包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都没注意到。 ktv门口正对着演唱台,姜晚笙抬眸时,恰与站在门口的他遥遥对视,缤纷的灯掠过他眸中难掩的缱绻爱意,撩人勾心。 “砰”话筒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阵的刺耳的噪音,大家纷纷捂住耳朵。 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只有伴奏声还在空中荡漾着。 而原本坐在演唱台的小姑娘欢喜地朝门口跑去。 “时晏礼!” 小姑娘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尾音勾着笑意,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宛如盛着星辰大海般亮晶晶,笑着撞进了他的怀里。 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 像一只伸出爪子的小奶猫,轻轻地勾着他的心弦。 也填满了他一天的失意。 “我靠!”整个包间的人都震惊住了。 本以为这可怜的实习生会被总裁丢在地上时。 只看见一向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总裁那张冷峻的脸庞在此刻宛若百年一遇的冰山消融一般,看似平静的眼波下也涌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他将喝醉的小娇妻的搂入怀中,低声哄道:“姩姩,我们回去睡觉了好不好?” 第117章 惊!同事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 “嗯!”姜晚笙嗅了嗅鼻子,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道,随即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嗯!姩姩要睡觉!” 小姑娘微醺时说话软绵绵的,卷而翘的睫毛轻轻地眨着在眼脸下投下一片阴影,鼻尖上的痣透着一丝妖艳,却又乖巧得让人忍不住想蹂躏。 “我草!”这声国粹极其大声,来自于震惊的赵双条,此时她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毫不夸张! 安静的包间里,这一声显得特别突兀,时晏礼皱了皱眉,神情淡定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员工们。 时晏礼是想过公开,但不是这样的场合,这个属于意外,小酒鬼喝醉的意外 相比与大家的诧异,作为知情者的相佳豪就显得比较淡定了,甚至还将总裁夫人的大衣外套递上前:“时总,夫人的外套。” “好。”时晏礼一手捞过外套,垂眸睨了一眼怀里娇娇。 她穿的单薄,这样出去吹了冷风指定要感冒。 “姩姩,我们先穿上外套好不好?”时晏礼微微低头,唇刚好抵着她的额发,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柔情似水。 喝了啤酒的姜晚笙根本不感觉冷,睁开眼,睨了一眼男人手上的白色大衣:“不要,不想穿。” 这般的孩子气,时晏礼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极力压制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为什么不想穿?生病了怎么办?” 男人尾音拉长,声线刻意压低,似恐吓小孩一样:“生病了要打针吃药的!” “嗯” 听到生病二字,姜晚笙倒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半晌,摇摇头,笑吟吟地说道:“没关系,时晏礼会照顾我的!” 啧。 时晏礼侧目笑了。 太他妈可爱。 到到底是没任着她胡来,时晏礼直接拿起大衣抖了抖展开,散漫道:“姜姩姩,伸手。” “哦。”姜晚笙嘴一撇,活脱脱受委屈的小朋友模样,但还是乖乖地抬起了手,任时晏礼伺候着她穿大衣。 两人身高的悬殊,时晏礼微微低下头,指尖捻起大衣的扣子一个个扣紧,直到最后一个扣上了,顺势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姜姩姩真乖,要不要背着回去?” 姜晚笙抬高手臂,扬声道:“不用!我可以!” 话落,伸手推开了时晏礼,停在大门外的车一下出现了三个重影。 她晃了晃脑袋,才迈出了第一步站在门口,傲娇地回头:“你看!直线!” 小姑娘脸颊红彤彤,唇角漾着张扬的笑容,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眸盛满了笑意仿佛缀满了亮晶晶的星星。 时晏礼将包包直接挂在了脖子上,牵起她的小手稳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顺着夸:“好好好,姩姩没醉。” 面对着小娇妻是一个模样,回头面对着包间里的员工们又是另一幅面孔,冷冰冰地警告:“明天不准嘲笑她。” “玩够了就回去休息,还有,把视频发我一份。” 这句话是对着赵双条说的,因为信息量太爆炸,她连手机都忘记放下了,低头一看已经录了十分钟的视频了,刚好从姜晚笙唱歌开始。 “好。”赵双条机械地点点头,点击了视频保存加收藏。 直到眼前的门关上了,包间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而吃瓜的王主管终于将瓜吃明白了。 他喝了一口啤酒压压惊,揉了揉眼睛又扣了扣耳朵,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刚刚看到了吗?还有你们听到了吗??” 赵双条也呆坐在沙发上,双手覆在脸上猛地搓了搓。 倏地,脑海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望向了在场唯一淡定的知情者:“相佳豪?所以,笙笙是时总的太太??不是女朋友,是太太???” “嗯!”相佳豪有些想笑。 “我靠!” 赵双条已经疯癫得双手揪着眼角和脸颊的肉,硬生生给自己挤出了一个丑丑的鬼脸,喃喃道:“所以,姜晚笙同学不是实习生,是我们的总裁夫人??” 相佳豪再次给予肯定:“嗯!” “我草!!”这次的国粹来自于在场的事所有员工,穿透力不亚于海豚音,甚至带了一丝3d环绕的质感。 王主管瘫坐了沙发上,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 :“完了!姜晚笙刚入职那会儿!我还指使她给我泡咖啡!” 员工甲:“完了!我还让总裁夫人给我打印过文件!” 员工乙:“完了!我还让总裁夫人给我顺路在便利店买了一个五块钱的三明治,我还忘记给她钱了!” 这下好好的ktv狂欢之夜成了检讨大会。 而在一旁的赵双条没说话,她不是没话说,而是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她苦笑地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算:“我经常蹭总裁夫人的饭卡,我还嘲笑总裁夫人天天踩点上班,踩点下班,我还锁过总裁夫人的喉,我还让她背我,我还睡在她隔壁床,天天骚扰她” 完了,根本数不完 不过有了赵双条的保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挺好,死也拉个垫背的! 这一条条‘罪证’听到相佳豪忍不住朗声大笑,但又在小姑娘警告的眼神下立刻闭了嘴! 他‘好心’地提醒道:“不是的,小赵同志,这些不致死!” “你要记得,你今天不仅在时总面前撮合总裁夫人和周医生,你还把时总订的花给周医生捧着,送给了总裁夫人!” 好家伙!!!像他吗做梦一样!! 如果说,赵双条什么时候见过世界末日,大概就是现在。 她两眼发黑,摆烂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哀嚎道:“完了啊!大清亡了啊!我的年终奖啊!” “年终奖也还好。”相佳豪玩着手机,轻飘飘地又来了一句:“过不久要裁员!” 赵双条:“” 结束了。 青春结束了。 回老家种地养猪。 转念间想到什么, 赵双条直接坐了起来,伸手掐着相佳豪的脖子:“你他吗还老娘五千块钱!你他吗玩赖!!我说你怎么会笃定笙笙一定会被选呢!你个老六!” “咳咳咳!”相佳豪被掐的直咳嗽,可脖子上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可见怨气多重!! 要死了,感觉看见太奶了 第118章 喝醉的代价 此刻的姜晚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马了。 喝醉的她不肯上车,坚持走路回到居住的地方,这一路上一会儿要偷月亮,一会儿要摘星星。 过一会儿还要射下炎热的太阳,按她的话来说就是为民服务! 时晏礼抬头看了一眼路灯头疼 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让姜晚笙在自己所见的范围之外喝酒! 一滴都不行! 时晏礼算是真正明白了凌苏禾的那句话——喝酒前,我是东城的,喝酒后,东城是我的。 今晚的姜晚笙将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逗逗小草,玩玩小花,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 本来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随着夜色渐晚,风也愈大了,时晏礼直接弯腰,将小姑娘打横抱起,嗓音磁性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抱好!” 身体一下腾空,姜晚笙的心脏落了半拍。 她轻抬俏颜,恰好与他四目相对,顷刻沉迷于他的眼睛,忽觉银河有迹可循。 鬼使神差之间,她抬起了指尖,从男人坚挺的鼻梁缓缓向下落至薄凉的唇,可并没停下,而是继续游走 最后摁住了凹凸的喉结。 感觉到异样的触感,喉结不自觉地的上下滚动。 时晏礼呼吸微沉,眸色渐暗,平静的眼眸霎时波澜四起,阔步向前! 靠! 关系彻底公开,时晏礼也没有了顾忌,直接抱着怀里的小娇妻回了自己的房间,单膝跪在床边,微微附身将怀里的她放到床上。 动作轻柔而小心,唯恐磕着碰着,又不乐意地闹上了。 然后第一件事,打开了房间的暖气。 回到了柔软的床上,姜晚笙直接翻了一个身,顺势掀起被子:“谢谢你哦!我到家啦!” 只是在她准备将右脚缩进被窝里时,脚踝被一股力量拽住直接将她从被窝扯到了床边。 她不耐地抬起眼皮:“嗯?” 只见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指尖拈着冲锋衣的拉链,嗓音沾着情欲的沙哑问道:“姜姩姩?就一句谢谢?” 姜晚笙穿的太厚了躺着特别不舒服,她胡乱地扯着扣子:“不然呢?” 话落,拉链“刷”地拉下,男人身上的黑色冲锋衣落在了地毯上。 时晏礼伸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快速地解开了她的大衣,v领毛衣前的风光便呈现在眼前,瞬间挑动了所有疯狂的邪念。 在聚拢的效果下,缓慢而又规律地起伏着,随着指尖的挑逗,下一秒呼吸紊乱。 这几天小姑娘可是仗着姨妈护体,胡作非为! 那天晚上喝了红糖水回房间后还敢对着厕所镜子拍了一张穿着泳衣的上半身照片发给他 可怜了时晏礼哄完娇娇入睡之后,还要被这张照片撩得起了火,直接拿起换洗衣服冲进了浴室。 嗯,吊带。 思绪回笼时,他的眼神温柔缱绻,又带着克制和隐忍,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边:“姩姩,那件红色吊带呢?” “包包里。” 得到答案后,时晏礼伸手楼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才转身朝外走去。 半分钟后回到房间,手里多了一件单薄的衣物 喝醉后的姜晚笙一向是胆子大的。 比如此刻穿上吊带的她,还能跑到房间的全身镜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时晏礼,这个蝴蝶结不好看。” 时晏礼双手反撑在床上,如黑曜石般的深眸此刻泛着疯狂的幽光直勾勾地盯着镜子前身姿妙曼的小娇妻。 她回头,细细的肩带和精致的锁骨相得益彰,肩背脖颈裸露在空气中,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酒红色的衬托下更是白得晃眼。 只露着腰侧,便能看到那盈盈一握的柳叶腰。 黑发红唇,美艳诱人! 时晏礼下颚紧绷,一团火在体内燃烧,他眼眸微眯,勾了勾手:“那重新绑。” “好。”姜晚笙不疑有他,直接朝他跑了过去,甚至乖巧地跪坐在床上,微抬俏颜:“谢谢时总。”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弯了起来,一双如葡萄般黝黑的眼眸亮亮的,犹如璀璨星光落在她眸底。 好乖。 乖得让人想欺负哭! 时晏礼站直在她面前,手绕到她的脖子后扯住了挂脖的系带。 目光灼灼顺着下挪,翠绿色的翡翠项链长过锁骨。 延伸往下,是一片皙白娇嫩的肌肤, 再往下 “时总,不是要给我重新绑蝴蝶结吗?”姜晚笙跪坐地双腿有些发麻,不禁疑惑地问道。 话落,指尖一扯,吊带松垮垮地落下,姜晚笙本能地伸手护住:“时晏礼,你” 时晏礼一只手覆上她的后颈,眼神时裹挟着强势的侵略,暗哑地轻笑道:“别系了宝宝,都要月兑的!” “你混蛋!”姜晚笙瞳孔微睁,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他的肩膀。 话刚开口,声音却变了,跟她平日里的音色不一样,平添涟漪,难以形容 “唔” 他的吻越来越密,姜晚笙一开始只是微微仰着头,后来脖子发酸了,索性伸长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压向自己。 室外高挂的明月已经睡得酣甜,鼾声盖过了美人唇里溢出一声声破碎的嘤咛,也盖过了时晏礼的失控沉沦。 今晚男人的架势摆明是势必连本带利的讨回这几日的债。 直到分针走了三圈, 已是思绪缥缈之时。 感觉到耳垂贴上了一丝温热的气息,听到男人又痞又坏的低笑:“姜小姐,潜——规——则成功!” 报复心极重的男人! 凌晨四点,时晏礼靠在床头,脸上带着饱餐过后的满足,望着怀里睡颜甜美的小姑娘,心里微微动容,附身亲吻她的唇:“晚安,时夫人。” “唔!”累得不想动弹的姜晚笙不爽地挥了挥了手,直接翻了一个身,继续陷入沉睡。 指尖划过下颚,时晏礼也不恼,替她盖好了被子才起身下床收拾地上的狼藉,将衣服叠好放在了落地窗上。 只是当他伸手欲要将窗帘拉得严实无缝以免次日的阳光闹醒床上的小姑娘时,一辆停在楼下的黑色大g闯入了他的视线 第119章 周凛城知道了姜晚笙已婚的身份!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一夜未眠。 车窗开了半扇,任由着冷风灌进来,却浇不灭男人心里的郁郁与不甘,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 叩——叩——叩 清脆的叩窗声划破了这个寂静的夜。 周凛城不用看都知道车外站的是谁,他面色不善,冷冷启唇:“时总,有事?” 相反,时晏礼心情极好,面对着男人这样的态度也能做到礼貌微笑,散漫道:“也没事,刚哄完笙笙休息,拉窗帘时看到这辆黑色大g有些眼熟。” “没想到真是周医生。” “这么晚不睡,跑到这赏月了?” 男人的冷嘲热讽在周凛城这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但还是捕捉到了重点字眼,抽了一包烟都未能压下的不甘此刻混着愤怒杂糅在心头,瞬间爆发! 他直接推开了车门:“时晏礼,你很得意吗?” 毫无防备,时晏礼被门撞得往后退了两步,他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嘶”。 摸了摸胸口,既是答非所问,又是自顾自地说道:“不会肿,不然她看见了又该问来问去了! 时晏礼下楼前换了卫衣和运动裤,与今天的穿搭不同,周凛城不用想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嫉妒将他的理智吞噬,已然丢掉了平日里的温和。 只见他上前几步,直接揪住了男人的卫衣领子抵在了车门上,咬牙切齿道:“时晏礼,你凭什么呢?” “我从姜晚笙大一那年来到博朗就诊开始就认识她了!我耐心地等了她那么多年,你凭什么呢!” “你九月回国,不过才仅仅快三个月的时间!你时晏礼到底凭什么!” 前两句话,周凛城还能克制着自己的音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 他已经处于情绪失控的边缘,可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幽深的黑眸紧盯着他,勾了勾唇,弯出的弧度凉薄得比冰雪更胜几分。 更加激怒了周凛城,他厉声叱道:“你笑什么?” 话落,他揪着领子的手被男人用手肘用力撞开,电光火石间,位置一下调换,他的下颚和胸膛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嘶。” 时宴礼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肘横在他的后颈死死地抵着他。 方才的那股散漫劲儿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里的冷漠,周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阴翳,令人望而生畏。 处于劣势的地位,周凛城不忿!只是他越挣扎,抵着他脖子的禁锢力度又愈发用力了几分。 他的脸颊被车窗挤得变了形,屈辱感让他气得面部涨红,开口道:“时晏礼!你放开我!” 时晏礼英俊的脸上冰冷若霜,黑眸微眯霎时绽出了锋利的锋芒,阴沉的嗓音幽幽响起:“周医生,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在时间上你必取胜?” 周凛城心里一怔,咬了腮帮,问道:“你什么意思?” 时晏礼并未直面回答,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反问道:“周医生与我的交集大多在于我的绯闻对?” “那周医生一定有看到过关于我时晏礼金屋藏娇的绯闻报道?” “对啊!” 想到那些铺天盖地的绯闻,周凛城不屑地笑道:“怎么?时总,绯闻多这也值得你骄傲吗??” “还是你要跟我炫耀,尽管你后宫佳丽三千,姜晚笙也愿意跟着你?” 闻言,时晏礼眉头微皱,原来周凛城这样想两人的关系? 须臾,两瓣薄唇之间轻轻溢出了一声轻蔑的轻笑,语气冷了几分:“所以,你有没有想过金屋藏娇是真的?” “只是,这则报道,更应该这样报道。”时晏礼靠近了男人一些距离,刻意压低了声线,咬着字眼地说道:“时氏继承人时晏礼与时夫人结婚三年依旧恩——爱——有——加!”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砰”的一声将周凛城整个人都炸开了,脑袋一片空白,手脚冰冷。 时夫人? 三年? 这一重磅消息像一个重锤砸的周凛城头晕目眩,他的手死死地扣着车门的车把手才堪堪稳住摇晃的身体,双脚像在地板生了根挪不动一步。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上的车,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出了庄园门口,一百八十迈的车速,一辆黑色的大g像幽灵一般狂飙在山路上,直到迎面来了一辆大货车。 刺眼的灯光和急促的喇叭声将周凛城的理智逼回,猝不及防间,他瞳孔骤然睁大,转动着方向盘往右边驶去,与大货车擦肩而过,可车头还是撞在了护栏上 额前受伤流了血,这一阵痛意也让周凛城彻底回了神。 他呆坐在驾驶座上,耳畔处还回荡着男人临走前的话语,语气不咸不淡,却足够戳到人的痛楚。 “周凛城,我不在这三年,你有一万种趁人之危的方法,可你没有,不是因为你够君子。” “是因为姜晚笙不喜欢你。” 这一刻,周凛城是替自己感到羞耻的,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着姜晚笙,认识了她三年,却因秦熙悦的一句话质疑她的人品。 她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以这种不堪的方式留在时晏礼身边呢! 只是周凛城懂得太迟了,但今晚得知她已经已婚的身份竟将他的不甘生生逼退了些许,只是心底的怅然比这夜色还浓。 他好像从未拥有过她,却感觉失去了一万次。 —— 次日清晨。 姜晚笙醒来时感觉身体像被打了一顿的酸痛。 她不想睁开眼睛,凭着本能地转身窝进了枕边人的怀里,脸蛋蹭了蹭,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去。 冬天能赖床是最爽的事了。 只是她为什么身边有人?? 这一认知瞬间驱散了姜晚笙体内的瞌睡虫,倏地睁开了眼睛,陌生的房间,熟悉的怀抱 “我靠!!” 怀里一空,时晏礼也没了继续睡着的兴致,他指尖抵在太阳穴处揉了揉,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我怎么在这!”姜晚笙寸丝不挂,扯过被子捂住自己。 一定是起猛了!!! 居然看到时宴礼在床上! “你说睡不着,过来找我睡觉。”时晏礼双手撑起自己靠在床头,撇了撇嘴:“你忘了?” 男人语气透着无辜且委屈,若不是他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姜晚笙确实信了! 朝夕相处,时晏礼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眼见小娇妻快炸毛了,他赶紧拿过床头的农夫山泉拧开盖,递上前:“来,喝口水。” 姜晚笙:“” 第120章 姜晚笙断片了 清凉的水缓解了干哑的喉咙,虽然已经断片,但从地上的杂乱无章的衣物,隐隐能想到昨晚的激烈 特别是那条挂脖吊带,时晏礼告诉她这是她自己穿过来的,虽然她很难以置信,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别的解释了? 总不能是时晏礼自己去隔壁房间拿的! 思来想去,总结了一句——喝酒误事!再也他妈的不喝了! 不过那么早!赵双条应该没睡醒! 速溜! 姜晚笙火速套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前还不忘回头对着床上的男人抛了一个媚眼:“6668号技师是,不错,下次还点你。” “嗤。”时晏礼扶额失笑,语气里尽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宠溺:“皮,姜姩姩。” 只是这样上完就拍屁股走人的潇洒渣女人设并未立够三秒钟。 就在她扭动把手的那一刻,一门之隔传来了熟悉的嬉笑声:“我靠!早起吃早餐就是神清气爽啊!” 反观相佳豪身心疲惫,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赵双条拍门强制开机,但还是陪她去吃了这顿早餐。 可早餐也没能激起人的斗志,声音更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姑奶奶,行行好,让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停在了门口。 完了此路不通! 姜晚笙侧目,窗帘方才已经被她扯开了一些让清晨的光亮透进了房间,像是一束希望的光亮照进了她的世界!!!! 只是她还没迈出第一步,时晏礼已经察觉出她想干什么,直接一句话断了她的念想。 “姜姩姩,这是三楼。” “这里离医院得有四十分钟的路程,我车没油了。” 姜晚笙摆烂了,五指松开,大衣和包包落在了地毯上,她也席地而坐:“你解决!” “昨晚你就应该坚定地拒绝我!把我丢回隔壁房间睡觉!” ? 时晏礼双手一摊,欲言又止,他也是没想到这事绕了一个山路十八弯还能怪到他身上? 索性转过后背:“你看看,我怎么拒绝?” 男人宽阔的后背布满了暧昧的红痕,令人遐想连篇。。。 姜晚笙瞳孔骤然睁大,证据在前,她只得自知理亏的闭上了嘴,低头看了看自己几天没剪的指甲。 喝醉的我那么凶猛? 时晏礼将小姑娘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薄唇不经意地一勾,眸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玩味之色,太好骗了!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的时间,这个点再拖下去确实都慢慢醒了。 还是直接告诉她,确实大家都知道了? 算了,让她缓一缓。 门外的交谈声还没停,赵双条这个缺心眼的偏要拉着相佳豪坐在阶梯上打一局王者荣耀。 相佳豪挣扎过,反抗过。 可赵双条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打开了手机,嘴里跟着音效,俏皮地说道:“tii!” “你打野哈!” 相佳豪:“我不。” 赵双条横眉竖眼:“快!” 一声令下,指尖一抖,刚好点到了王者的软件,清脆的音效声再度响起:“tii!” 一切都按照着赵双条的安排顺利进行着。 如果说这一天还有顺心的事,那大概就是对面的队伍是菜鸡,就他和赵双条这狗屎的配合都推了对面中路两座塔。 赵双条刚拿了三杀,猛猛发信号:“发起攻击!发起攻击!” “我打个蓝。”相佳豪在野区打蓝,手机顶部界面却跳出了一条信息,简单的三个字——回房间。 相佳豪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对着的是总裁的房间门脊背一瞬发凉,坐立难安! “那个,我们能不能先不发起进攻,先离开这里?” 闻言,赵双条疑惑地问道:“干嘛?” “我就差推水晶了!你跟我说这??现在就是耶稣来了,我都不会离开!” 相佳豪保持沉默,只是默默地将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赵双条的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操作,偷个空余光撇了一眼手机信息。 嘴里的骂咧咧立刻停住了…… 她直接关上了手机,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 小姑娘变脸的速度太快了。 相佳豪笑了:“你不是说耶稣来了都不离开吗?” “你不懂!”赵双条淡定地往回走,只是路过总裁房间门口时不自觉地加快脚上的步伐。 心里暗暗骂道:“妈的!这阎王爷不比耶稣吓人啊?” 门外没了动静,姜晚笙才打开房间门,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眼四周,确定安全才松了一口气。 “拜拜!” 门也毫不留情地关上,这下确实有一点渣女吃完拍拍屁股就跑的味儿了。 姜晚笙穿好了衣服,一路小跑到楼梯口,对着手机摄像头整理了一下仪态才淡定地走回房间。 门打开时,赵双条还在床上打着她的王者荣耀。 已经被翻盘了!靠! 姜晚笙清了清嗓,镇定地说道:“早安!昨晚喝多了走错房间睡觉了,走到其他楼层的房间去了!” “晕死我了!”说着,直接滚回了床上。 赵双条举着手机挡着憋笑的嘴巴,配合地应道:“是啊!我们昨晚玩太疯了,你喝可多了!” “啊!”姜晚笙扯过被子盖过脸企图遮掩心虚的神态,瓮声瓮气地问道:“那后来呢那我没做什么离谱的事情?” “我没说什么离谱的话?” “说了!”赵双条边沉迷游戏边说道:“说可多了!” 姜晚笙眉心紧皱,从被子下探出一双眼睛,好奇地问道::“我说啥了?” 水晶被推了,赵双条暗骂了一句脏话,丢下手机,朝隔壁床丢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说,让我叫你老公来接你!” 姜晚笙没忍住,抓着被子的十指尴尬地蜷缩了一下:“我靠!” 看小姑娘这要死不活的模样,赵双条不敢继续逗她了,毕竟这可是总裁夫人啊!! 话锋一转,幽默地说道:“但我从哪里给你找吴彦祖来啊是!” “快起来收拾行李!” 莱恩的团建结束了,今天启程回东城。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晚笙隐隐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姜晚笙提着行李包走了出来,恰好与在门口等着集体的王主管打了个照面。 嘴里问候的话还没说出来,便看见王主管那张胖胖的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同于往常的殷勤:“要不我帮你拿?” 这般不寻常的态度给姜晚笙整不会了,她连连推脱:“不用不用!” 王主管:“别!我来也行!你看你这娇弱得很!别伤着手了!” 来回拉扯之间,竟没注意到男人已经走近身后。 一个黑影在眼前掠过,手心一空,两人同时望去。 行李包已经被男人拎在了左手,右手抓着手机贴在耳边,闲庭信步地朝路边停的兰博基尼走去:“嗯,现在回去。” “上车!”时晏礼挂了电话,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姜晚笙怔楞在原地,已经不敢抬头看同事们的表情,讪讪地笑道:“那个时总人好!” 这特么失心疯了?? “哈哈哈。”大家配合地尬笑了! 这他妈你老公好不好! 你没数啊! 姜晚笙一阵小碎步地上了车,还未来得及开口训斥。 一个阴影在眼前压了下来,车窗还未关上…… 她甚至能听到赵双条和相佳豪的斗嘴声音! 可眼前的男人神情寡淡,从容有序地帮她把安全带扣上,顺手再打开了柜子里的零食,旁若无人的嚣张! 与往常不同的是,时晏礼没打开电台音乐,而是将自己手机图库打开了递给她,嘴角微扬:“给你看个视频。” 第121章 凌苏禾醒了 姜晚笙看完视频的这一段心理路程跌宕起伏,无语凝噎,难以用言语表达,甚至已经失去了言语表达能力。 视频里的疯女人是谁?这个疯女人冲去抱了谁? 嗯???? 红灯亮起,车子停在路口,时晏礼睨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小姑娘,仅是一个侧脸,都能看出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嘴角微翘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这事不怪我?” 姜晚笙手颤了一下,手机从手掌心中悄然滑落在大腿上,殷红的小嘴微张,半晌,喃了两个字:“完了。” 怪不得今天同事们的状态都那么反常!再一想到自己今天欲盖弥彰的操作! 真是丢人死了! 掉马不可怕!最可怕是你连自己掉马了都不知道! 服了! 姜晚笙双手覆在脸上用力地搓了搓,直到搓的发疼才停下来,懊恼地说道:“时晏礼,我怎么觉得你回国后,我智商降低了?” “嗯?”时晏礼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学会了灵活的答非所问:“今天想吃什么早餐?” 姜晚笙:“牛奶,三明治。” 话题转移得速度且不露痕迹,时晏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但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小姑娘确实和三个月前不一样了,不再冷冰冰地像刺猬一样抵抗外界的关心。 他喜欢这样,他喜欢被她需要,被她依赖。 时晏礼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成就感会建立在姜晚笙是否快乐这件事上。 而思绪沉淀过后的姜晚笙也决定发信息给赵双条为自己的欺瞒而道歉。 毕竟赵双条确实把她当朋友!自己还骗了她! 经过一晚上自我开解的赵双条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一个重磅消息,甚至安慰了姜晚笙,还祝她前程似锦。 其实认真想想,两人确实蛮般配的? 怪不得时总那天说心有所属!莱恩的员工们猜了一晚上都猜不出来总裁的理想型! 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看着对话框那边发来的信息,姜晚笙心头一暖,而界面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她耐心地等着,赵双条的后文。 本以为是长篇大论,却只是一句斟酌许久,删了又减的两段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私事放弃了自己所热爱的专业,但那一定是很痛苦的事!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姜往笙你站在心理学战场上那一刻,无人能及!” “冲啊!我的总裁夫人!” 这些文字就像穿透了屏幕化为一股暖流涌进心头,姜晚笙抿唇一笑,将手机反盖在大腿上,望向了窗外,眸光一怔:“这不是回瑰园居的路?” 时晏礼:“对,我们先去医院。” —— 凌苏禾已经醒了,人也从重症病房转到了1号病房。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凌苏禾瘦了一圈,皙白得过分的肌肤在黑发的映衬下似无血色般,眉目淡然,只是消瘦的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更显得线条分明,硬朗无比。 “今天太阳真好,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叶妤将窗开了半扇,让沉闷的病房透透气。 “不了。” 直接了当的拒绝让叶妤心里一沉,她掩去眸底的落寞,牵强地笑着:“那要不要吃甜甜圈?我刚买的!” 睨了一眼女人手里的甜品包装袋,一抹熟悉的感觉在心中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捉不住。 凌苏禾轻掀眼皮,语气沙哑地问道:“你怎么还在东城?” 闻言,叶妤弯起的嘴角堪堪地落下抿成了一条直线似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温柔,多了一丝失落:“我一直没离开,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我们的那套房子里,我想等你回来。” 凌苏禾眉头紧皱,打断道:“不是,那个房子不是我们的,是我的。” 当初两人谈恋爱时,凌苏禾买了一套房子在学校附近,方便叶妤备考研究生,来回路程也不远,省时间。 两人分手后,这套房子就一直丢在那了,倒不是凌苏禾不舍得卖。 只是这套房子在示范性高中的附近,所以也属于学区房。 近几年那片区域的房子的房价都上涨,本就打算今年卖个好价钱的 凌苏禾的态度明摆着是要撇清关系,这一认知让叶妤心生苦涩,从他出事动手术开始,她就一直贴身照顾,好几晚都未合过眼。 好不容易等到他度过危险,醒了,竟是这般伤人的态度! 就算叶妤脸皮再厚,此刻心中也燃起一丝微怒。 她上前两步,将甜甜圈的包装袋丢在了桌子上,语气生硬道:“想要和我撇清关系也先吃饱!养好身体!” 包装袋丢在了桌子上,凌苏禾眼眸微眯,沾上探究的意味:“你今天不是一直在这边,怎么还跑去大学城买了这家甜品?” “什么?大学城?”叶妤举着水壶的动作微滞在半空中,顺着他的视线撇了一眼甜品包装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是啊。”叶妤神情不自然地低下头。 两人分开了很久,久到凌苏禾都不记得叶妤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可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对于当年的凌苏禾来说可是熟记于心,倒背如流。 过往的一段回忆如同春笋复苏般在脑海铺陈开来。 大二那年,凌苏禾参加了一项机器人比赛,以一分的差距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这个比赛他准备了很久,结束后,他坐在宿舍发呆了很久。 而当时的叶妤正在忙着期末考,面对这个含金量不高只是兴趣的比赛,安慰也是如此地轻描淡写:“没事啦!这个比赛又不是很重要的国际大赛!我早就让你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嘛!” 凌苏禾都没说一句话,那头的她又因忙碌匆匆挂掉了电话。 但二十分钟后,一个外卖电话将失落的凌苏禾拉了出来。 他拿到了一份甜甜圈,里面有张纸条写着——凌苏禾是最棒的! 拿到外卖的凌苏禾第一反应是叶妤给他点的,甚至给她发了一句谢谢宝贝。 当时叶妤收到信息时正在忙,看到这句谢谢也是懵逼了一下,但因为手头有事简单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这茬就掀过去了。 可是细想,后来,叶妤再也没和他提过甜甜圈的事 凌苏禾将袋子里的甜甜圈拿了出来在手心中把玩着,内心因偶然在记忆中发现了宝藏而波澜四起,声线有些轻颤地问道:“叶妤,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叶妤放下水壶:“什么?” 凌苏禾侧目望向了病房门,语气笃定道:“帮我叫允儿进来。” 第122章 沈允儿凌苏禾见面 这几天沈允儿都有来医院,只是走到病房门口却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走进去。 “兄弟的妹妹?” 沈允儿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沮丧地踢了踢地板。 这也太牵强了哥们! 今天一大早醒来就看到了沈祁安在家人群里说凌苏禾已经醒了的消息。 处于朦胧的沈允儿几乎是直接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穿上大衣就要往外面冲去。 只是冲到大门时,在厨房捣鼓早餐的小助理及时地叫住了她:“允儿姐,你光着脚要去哪啊?外面十度啊!” 闻言。 沈允儿垂眸,睨了一眼自己洁白的脚趾头,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窜了上去。 才反应过来:“妈的!冷死!” 骂咧咧中,沈允儿又一溜烟地跑回了房间。 她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里,暗暗地骂着:“失了智了!沈允儿!你一碰到凌苏禾你就失了智了!!” 理智没两分钟,又穿好衣服洗漱干净一趟车冲到了学校,就这样在早上九点敲响了恩诺大学甜品店老板的门,非要她做一份甜甜圈 又一趟车冲到了医院,轻车熟路地上了病房,直到迎面碰到了刚好到医院的叶妤。 沈允儿出走了一上午的理智终于回到了体内。 对此,叶妤也很淡定地睨了一眼小姑娘手里的包装袋:“给他的?” 沈允儿点了点头:“嗯。” “好,给我。” 就这样,叶妤毫不客气地拿过袋子直接走进了病房。 丢下傻眼的沈允儿站在门外,怅然难抵。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她实在不想进去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旧情复燃。 可是她好想见他一面! 好烦! 脑袋中有两个小人一直打架,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 那张温婉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可她眼角微微泛红,语气生硬地说道:“凌苏禾让你进去。” “嗯??”沈允儿傻眼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沈允儿紧张的心情不亚于第一次试镜电影,因为那个导演也认识沈祁安。 别人都说,她和沈祁安这个丑男人长得有些神似。 所以,沈允儿那天还是蛮怕导演认出来的。 两个月不见,沈允儿的改变太大了,就像一下从需要保护的小公主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独立自主的女强人! 她脚上踩着高跟长靴,紧身的长袖搭配牛仔裤,外面草草地搭了一件墨绿色大衣,头顶戴了一顶红色格子的贝雷帽。 俏皮中又带了一些成熟的美丽。 凌苏禾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勾唇一笑:“好久不见,沈家小公主。” 男人的嗓音醇厚而带着一丝生病的沙哑,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条纹病服套在身上显得松垮垮。 尽管他笑着,但仍掩不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憔悴无力,颇有一丝病娇的味儿。 沈允儿偷偷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心上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仅一瞬,她眼睛发热,嘴一撇,控制已久的眼泪在此刻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说不出委屈,还是难过。 万千愁绪压在心头,压得沈允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眼泪能解决情绪。 看着小姑娘掉下小珍珠,凌苏禾倏地敛起笑意,急地撑起上半身,可大腿中枪了,他又下不了床,惊慌失措地问道:“不是,怎么哭了啊?大明星别吓我啊!” “呦,谁掉金豆子啦?这不得发财啦?” 这都是以前沈允儿哭的时候,凌苏禾常爱逗她的伎俩。 但此刻好像不管用了? 小姑娘就站在原地一步都不动,死死地抿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眼泪似开了水闸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似在跟他较劲。 凌苏禾敛起了玩笑的劲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床边:“允儿,别哭了,过来好不好?” “我腿好疼,动不了。” 话落,沈允儿才反应过来,凌苏禾不仅胸口中枪,腿也中了一枪。 她抬手胡乱地抹了脸颊,挪着小步子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带着哭腔地问道:“还疼吗?” 凌苏禾不知道她问的是腿还是胸口,只是此刻望着白皙的脸颊上淌着的小珍珠让他觉得非常碍眼。 鬼使神差之间,他抬起了指尖轻轻拭掉了她眼角的晶莹,落在肌肤上泛起了一片滚烫,烫到了心底。 微微启唇:“疼。” 他说的是心。 可沈允儿并不知道,还以为经过刚刚的折腾,他伤口拉扯到了,着急地就要起身:“哪里疼啊?我去找医生!” 凌苏禾及时拉住了她:“不用。” 见她疑惑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好好坐着,我就不疼了。” 被男人抓着手腕,一片炙热感隔着大衣的布料传递到肌肤上,沈允儿惊地抽回了手:“好。” 手心一空,凌苏禾心头也泛过一丝空落落的感觉,只是大腿的疼痛感让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细细探究。 他伸手拿出袋子里的甜甜圈递过去:“吃。” 看着精美的甜甜圈,沈允儿有些嘴馋地舔了舔下唇,但她可没忘记这是买给凌苏禾的:“我不吃,你吃。” “我受伤吃不了,你吃。” 听到男人这么说,沈允儿纠结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好,那我就吃一个。” 话是这么说,但没一会儿就干了两个了,腮帮子被塞的鼓了起来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瞧的凌苏禾无端欢喜,但转念间他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对不起,那天我食言了。” 这是沈允儿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却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眼下被凌苏禾主动提起,沈允儿为了避免两人的关系再陷入尴尬,先他一步说道:“没事啦!我知道你忙的!不过礼物我不小心弄丢了!抱歉哈” 小姑娘潇洒地摆了摆手,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凌苏禾楞了一下,他端倪了好几秒,都未发现她有破绽漏出。 好像,她真的不在意了…… 凌苏禾压下失落,语气平淡地说道:“没事,我再给你补一个。” 甜甜圈瞬间味如嚼蜡,沈允儿用力地咽了进去,弯唇一笑:“不用啦,一年生日就一次,再补也不是那个生日了。” “谢谢凌苏禾哥哥。” 第123章 凌苏禾Emo惨被嘲笑 这句凌苏禾哥哥如一记闷拳打的凌苏禾猝不及防,胸口的伤口疼痛感加剧:“嘶。” 看着男人捂着伤口,沈允儿心里一紧,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甜甜圈:“是不是伤口疼了?我去叫医生!” “不” 话音未落,小姑娘已经一溜烟儿地向外跑去,病房门恰好在这时被外面推开。 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沈允儿刹住脚步:“笙笙?” 不是在团建吗? 但眼下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沈允儿一心惦念着凌苏禾的伤口,急得手足无措:“时总,凌苏禾伤口疼!”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叫医生。”时晏礼宇眉微皱,凝重之色攀上深眸,顾不得往里面看一眼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院长放下了本子,笑道:“凌先生的情况都挺好的。” 在一旁盯了许久的沈允儿听了这句话,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才落下,可她仍是不放心地问道:“那为什么他胸口会痛!” 院长:“毕竟伤口就在心脏的附近,伤口并没有那么快愈合,这期间还得多加注意。”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模样,凌苏禾心里的沉闷感莫名缓解了一些,他嗓音温和地回道:“谢谢医生。” “本职工作。” 官方地丢了一句话,病房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 上上下下打量了病床上的好友几眼,时晏礼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事?” “没事!”凌苏禾无奈地摊开手,难得有心情的揶揄道:“时总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能嘴贱,确实没事了。 “嗤。”时晏礼挑唇嗤笑,抓起果篮里的苹果在手掌心掂了掂,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在扯什么屁话?” 凌苏禾忙正形,两只手安分地交叠在被子上,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报一丝~报一丝~” 看这一互动,沈允儿才真的确信他确实没事了,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而站在她身边的姜晚笙敏感地注意到她的情绪,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无声的安慰。 沈允儿抬眸望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眸中的情绪错综复杂,却又很默契地笑了。 她在说:不怕,我在呢。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太美好了。 其实刚刚快到医院门口了,姜晚笙才知道这次来看的凌苏禾。 时晏礼简单地告诉了她凌苏禾的情况,语气淡定,轻描淡写。 但听得姜晚笙心头一震一震的,特地让时晏礼停车在路口的花店,她下车买一束花,来看望病人怎么能两手空空。 但时晏礼一脸无所谓,他一向两手空空。 按照时晏礼的话来说就是:“凌苏禾的医药费都是他出的,就算让他滚下来,自己试试病床的感觉,他也得麻溜儿的滚下来。” 对此发言,姜晚笙无语凝噎,捧着花递给了病床上的可怜虫:“早日康复!” “谢谢嫂子!”凌苏禾接过花,笑得灿烂,还不忘阴阳怪气一波:“还是嫂子好哈!也不像某些人,每次来也不带东西,也不关心我疼不疼,只知道嘴炮输出。” 某些人就运用地非常传神。 时晏礼舌尖顶了顶下颚,眸底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拉过凳子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扭着手腕问道:“那请问凌苏禾先生,您哪里疼?需不需要我给捏捏你的脖子?” 男人眉梢微扬,那股慵懒散漫得劲儿浮于面上,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他的脖子…… 凌苏禾顿感脖颈发凉,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时总您客气了!我这脖子就不劳您费心了哈!” “好嘞您!” 两人的斗嘴倒是让这沉闷的医院氛围添了几分欢乐,逗得姜晚笙忍俊不禁,而沈允儿更加夸张,直接笑倒在姜晚笙的大腿上,手指指着病床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个怂包!哈哈哈哈!” 对此,凌苏禾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指尖蹭了蹭眉骨,一片阴影恰好遮挡住了那双棕色眼眸中泛着的淡笑。 开心就好了。 谁都没注意到病房的门开了半扇,叶妤站在门口,里面的快乐氛围并不能感染她的情绪丝毫,只会让她打心底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苦涩如江水滔滔满上心头,这扇门还是关上了。 几人并没在病房待多久,沈允儿临时有通告离开了。 再一看好友心不在焉像丢了魂一般,时晏礼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先走了,不打扰你的eo时间了。” 凌苏禾一记眼神飞刀:“爬!” 毫无杀伤力,时晏礼的嘴角弧度愈发上扬了,牵着小娇妻离开了病房,嘴里还得意洋洋道:“嗨!单身狗的怨愤!” 凌苏禾:“” 本来中了两枪就挺烦的 走出了病房门,姜晚笙才戳了戳男人的腰,无奈地笑道:“时总,你真的不要太装逼。” “很伤人吗?”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故作沉思了几秒钟,一本正经地说道:“知道了,下次我不牵手了,直接抱你出来。” 姜晚笙:“” 罢了,恋爱脑老公。 罢了!! 走到大厅时 时晏礼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停顿了脚步,视线一直追随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洗手间。 姜晚笙疑惑地朝他视线看着的方向看去“怎么了?” “没事。”时晏礼手掌覆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轻声道:“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里乖乖坐着等我。” “好。” 时晏礼走到了洗手间,便看见男人正站在洗手池边上打电话,额头还贴着纱布,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原本整洁熨帖的风衣此刻皱巴巴地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怎么一晚上没见,弄的如此狼狈? “周医生。”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冷不丁把周凛城吓了一跳,手机也从手掌心滑落摔在了洗手池上,屏幕裂了一道痕,也让周凛城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断了 操!破大防! 诸事不顺! 第124章 吵架前夕 周凛城捡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抱歉,我今天可能有事需要休个假。” 随即,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的那道痕真是扎眼! 周凛城将手机揣回兜里,沉了沉气,语气冷淡地说道:“真是到哪里都能碰到时总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时晏礼镀步至洗手池边上,手掌摊平置于感应水龙头下,温水霎时沿着手掌纹路流入指缝。 周凛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扯了扯嘴角,不屑地说道:“倒也不必。” “与其来问候我,不如关心一下姜晚笙到底需要什么,莱恩留不留的住她。” 闻言,时晏礼搓手的动作微滞了一瞬,其实他从没有想过让姜晚笙留在自己的手下工作,因为他知道她并不喜欢金融。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毕竟他还没有问过姜晚笙实习结束后的打算。 看着男人陷入沉思的模样,周凛城心里隐隐反应过来,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容,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原来时总还不知道啊?那是我多嘴了。” 时晏礼双手撑在了洗手池上,侧目睨了一眼男人,冷冷启唇:“你什么意思?” 昨晚那场车祸倒是让周凛城一下恢复了理智,三年的婚姻,那姜晚笙就是二十岁嫁进的时家,而时氏继承人时晏礼也是三年前出的国。 这场不为人知的隐婚,不过是承父辈之意,并不是两人的两情相悦。 想必,时晏礼对于姜晚笙的情况也知道的不多。 思及此,周凛城心底好受很多,看着男人不爽的样子,他更是心生快意,临走前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字面意思。” 五分钟后,姜晚笙正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刷着抖音,一片阴影遮挡住了她的阳光浴。 抬眸,便对上了男人那双深邃如盛着星辰大海般的深眸中,令人不禁沉溺。 可不知为何,她还是察觉到了时晏礼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望着这澄净若春水的双眸,疑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说,他就不问。 时晏礼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抬下颚,语气散漫地说道:“走,去接六百回家了。” 这只小加菲从住院到出院,见过‘父母’的次数一个爪子都能算得过来了。 不过后来有了时淮之这倒霉小孩的可怜童年衬托,六百心底也是暗暗欣慰了不少。 今天是周末,回到时宅时,何汐宁正趴在沙发边上,伸手进沙发底下正在找着什么。 而六百则是乖乖地坐在她的脑袋旁边,一声一声“瞄”似乎在给她加油鼓劲。 “别叫了!你小子玩个球天天玩到沙发底下去!”何汐宁用力地整张脸都涨红了,小手在底下胡乱地抓来抓去。 终于在她的盲扫下,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耶呼!找到了!” 何汐宁夹住球往自己的方向滚了滚,然后抓起毛茸茸的球站了起来,直接往大门的方向丢去:“去!” 嗖了一下,地上那白白的小肉球像火箭一样发射了出去。 何汐宁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悠然自得地拿起茶几上的奶茶,躺在了沙发上,等着六百把球吊回来。 也就半分钟。 只是时间过去了两分钟,还没回来,何汐宁耐不住了,放下手机里的腹肌男,坐了起来:“这个调皮鬼又跑哪去了!” 何汐宁穿上外套往外面走去,只是不远处站着的两人倒是让她眼前一亮:“舅舅!姜姩姩!” 时晏礼刚走到半路,一个毛茸茸的球停在了他的鞋前,疑惑之间便瞧着一个白色的肉团朝自己这边跑来。 速度极快,那三秒钟,时晏礼还在想:家里又养了一条狗吗? 眼看着离球越来越近了,六百兴奋地发出了一声猫叫,只是还没碰到球,自己那弱小的身体直接被一只大手捞起,死死地扣在了怀里。 “跑哪去?”时晏礼一只手就能抓住了。 只是这手心的重量似乎比刚接回家那会儿又重了不少? 何汐宁偷偷带手机去学校,这几天莱恩集团团建的活动,姜晚笙都有分享在群里,可给她这个高三苦逼孩子羡慕哭了! 羡慕之余,也不忘在心底暗暗吐槽这倒霉舅舅,前脚还说要送她回老家种地,后脚借团建之名带老婆出游了! 而且好久不见小舅妈了,何汐宁还是有些想念的,眼下开心地抬头朝楼上喊道:“外祖母!你混蛋孙子回来了!” 只是人在兴奋时,语言这方面是没能控制好的,所谓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 说完,何汐宁就反应过来不对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声音如此嘹亮,这一句混蛋孙子在时宅的上空回荡着,还带着点回音的效果? 时晏礼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眸微眯,冷意在眸底绽开,似笑非笑地问道:“何汐宁,你胆肥了?” “舅舅,童言无忌”何汐宁双手合十,不停求饶,看着男人闲庭信步朝正厅方向走来。 半途中还空了一只手抓起了树旁边的扫帚 何汐宁撒腿就跑:“救命啊!外祖母!!” 这一路折腾得有些累,小夫妻两在时宅陪着时老太太吃了顿饭,便抱着六百回家了。 姜晚笙本来还想着把猫粮猫砂带回去,但时晏礼阻止了她,理由是:留着,方便随时丢这小子回时宅让何汐宁看着,省得她没事做天天看腹肌男。 理由正当得姜晚笙都反驳不出来,一时不知道该心疼怀里睡着的六百,还是心疼何汐宁这个怨种外甥女 回到瑰园居后,六百撒了欢的跑来跑去,姜晚笙太久没见它了,甚是想念,拖着疲惫的身体还坐在地毯上陪它玩逗猫棒。 最后还是时晏礼看不下去了,又将六百举的高高的,用着惯用伎俩逼她去洗澡:“去不去,不去我给他黏天花板上。” 虽是惯用伎俩,但在姜晚笙身上是屡试不爽。 只是等她洗澡出来后,便看见她的书包敞开倒在地毯上,小猫躲在书包里,瞄了一声,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做错事的心虚。 而男人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骇人的阴翳,茶几上摆着一沓资料。 他侧目,无情绪也无温度地问道:“姜晚笙,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第125章 时氏夫妇起争执 茶几上摆着一本文件,正是心理学国际组织发来的邀请函和本次研究课题的内容。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消化这不在计划范围内的情况,姜晚笙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语气放轻地解释道:“这是你那天送我回学校的时候,陈教授给我的。” 回学校那天? 时晏礼宇眉微微皱起,回忆了一下时间线,薄唇轻扯:“那么多天了,你都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吗?” 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果不是六百去咬书包上的拉链导致书包倒在地毯上,他就不会看到这份文件,文件都是英文,但对时晏礼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像看中文一样简单,只是文字的信息化为了一股冷意窜进眼睛而后又蔓延至身体每个角落。 骨节分明的指尖用力地小臂青筋暴出,文件的一角也变得皱巴巴。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深黑色的瞳孔中带着薄怒似无声的暗涌,姜晚笙有些无措,这段时间过的太开心,以至于这般冷冰冰的姿态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之后招架。 她想要放低语气,一出口便是生硬:“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没思考好,所以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 小姑娘的面无表情狠狠地刺痛了时晏礼的心,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晚同居时的场景,两人对峙,官方腔调。 而过往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实则一直等待她主动袒露的过往的情绪,在此刻开始揪着不放。 率先败落的还是时晏礼,满眼落寞,喉咙溢出一声自嘲似的轻笑:“姜晚笙,我在你这就那么可有可无,不重要?” “不是的!我只是真的没考虑好!我……”姜晚笙喉咙如梗着一根鱼刺,说不下去了。 她承认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对,只是在父母离开这个世界后,她人生大大小小的决定都是由她自己来做主。 一时间,她也忘了夫妻本是共同体。 今夜以不欢而散而告终,只是无论多生气,时晏礼也没丢下姜晚笙一个人在家。 但是两人并没像之前那样相拥而眠,姜晚笙看着男人宽阔的背,欲触碰的手又在再三思虑之间失落地收了回来。 第一次讨厌自己不善于表达,竟连如何哄他开心都无从下手。 他应该很生气,姜晚笙的烦闷和瞌睡不断打架,瞌睡最终占领了主导地位,阖眼入梦,感受到身后极轻的呼吸声,时晏礼才转过身来。 她的眼安安静静地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扇子,盖下了一片阴影,粉黛未施的脸蛋像婴儿般吹弹可破。 可她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眉头轻轻皱着,双手紧紧抓着怀里的娃娃。 仅是望着她,气便消了一半,时晏礼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扯过她怀里的娃娃随便往身后一丢。 没了娃娃,姜晚笙失去了一半的安全感,小嘴嘟嘟囔囔着什么,身体像毛毛虫一样向温暖的地方挪去。 直到完全窝在了他的怀里。 时晏礼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她的肩头,调低了电热毯的温度,才躺回床上,一边枕在后脑勺,眼神并无焦距地望着天花板。 国际心理学协会。 他了解过,是个名望极高的组织。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抵触心理学这条路?时晏礼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君子和坏人的角色中来回挣扎。 想要尊重她,等她主动袒露过往。 又时常因为空白了她的那段过往而不安,像是被她隔绝在自己世界之外的局外人。 他什么神色都没有,却又杂糅如画,疲惫,烦躁 真他吗有出息啊时晏礼,二十八岁了反而耐不住性子了。 姜晚笙今晚睡得并不好,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她的过去化为了一张张纸像作文一样呈在了桌面上,而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支肘偏头,面无表情的俊颜夹杂着不屑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冷冷启唇:“姜晚笙,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她是惊醒的。 她本能地伸手想抱住什么,但手臂一空,什么都没抱到。 这是第一次,她睡醒,时晏礼不在身边。 仿佛置身于废墟,带着无力感灭顶而来。 “喵~”一个白色的小肉团从地毯上跃到了床上。 感觉到手背触碰到柔软的触感,姜晚笙回过神来,手掌覆在它的脑袋上揉了揉:“爸爸不在你就敢上床了?” 时晏礼给六百最后的纵容是地毯,床头。 “喵~”像是察觉到了女主人的情绪不高,六百卧倒在她的手边,敞开圆鼓鼓的肚皮。 “真乖。”姜晚笙笑了,她第一次明白了养宠物的意义,它会治愈你。 至少已经填满了她一半的失落。 姜晚笙没有在床上浪费太多时间,来到厨房就看见微波炉里的早餐,心底既是烦闷又是内疚。 时宴礼好像就是这样,无论多生气都会把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而她习惯了早起一起吃早餐去上班的日子,现在实习期结束了,时间对不上了只能自己一个人吃早餐,这种感觉不好受。 找不到目标的日子真的蛮像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 姜晚笙第一次主动在三人的群里发信息,问她们如何哄男人开心。 但没一分钟她就后悔了,群里的答案五花八门!更绝的是沈允儿那句:把我给你买的qqny穿上,你一句话都不用哄,时总会明白! 对此,何汐宁表示:俺觉得行! 这倒是提醒了姜晚笙,那一堆压在柜子底下的qqny,直接将手机关屏丢在了一旁仿佛烫手芋头。 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垂,皱着眉头喃喃道:“馊主意!” 不过何汐宁这个恋爱脑倒是提供了一个比较好的主意,那就是做一顿饭。 姜晚笙的厨艺一般般,至少饿不死自己,唯一拿手的是鸡蛋面。 总不能捧着一碗鸡蛋面去 有了前车之鉴,姜晚笙不再在群里询问了,直接打开了小红书,搜了一些简单的菜品。 火速在美团订购了材料,花了两个小时在差点炸掉厨房的情况下,一个还算凑合的便当横空出世! 至少姜晚笙是满意的。 可乐鸡翅,上海青,肉末茄子! 完美! 第126章 新人物出现!! 这还是姜晚笙第一次以新的身份来到莱恩集团。 刚好掐着中午的休息到了公司楼下,电梯门一打开,与同事们撞了个正着,熟悉的面孔皆是一致的诧异和慌张。 反倒是为首的王主管最先反应过来,直接鞠了一躬:“太太好!” 震耳欲聋! 冷不丁地吓得姜晚笙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大家嘴巴微张,赶紧扬声制止道:“别!” 硬生生又把电梯里的同事们那句快要脱口而出的“太太好”给憋了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姜晚笙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在外面呢,大家还是叫我小姜就好!” 闻言,大家面面相觑,从彼此畏畏缩缩的眼神中可以读出三个字——我不敢。 这句小姜是怎么都叫不出来了,王主管只能侧着身体,小步地往外挪,摊平手掌作出请的手势:“您上!您上!” 身后的员工们也一溜烟地跟在王主管身后,像老母鸡带小鸡仔们一样。 这一态度也让姜晚笙有些哭笑不得,走进电梯:“好,那你们快去吃饭!” 就这样,大家一直站在电梯门外目送总裁夫人,统一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了。 王主管弯起的嘴角倏地消失,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部,感叹道:“天哪,莱恩这块土地又多了一位让我害怕的人物。” 同样揉脸的另一位同事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时总不是不在办公室吗?” “啊,是吗??” 电梯上到了十八楼,姜晚笙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敲门。 叩叩叩 门里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在休息室休息? 姜晚笙加大力气又敲了一遍,耳朵贴在门上听着,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中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老远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总裁门前走来走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总裁夫人 思虑再三,相佳豪还是开了口:“太太您这是?” 闻言,姜晚笙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男人疑惑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动作十分不雅观,双手趴在门上,像一个小偷。。。。 “咳咳咳。”姜晚笙赶紧放下了手,攥着便当盒袋子的五指局促地绷紧,手指往门的方向指了指,小声地问道:“时宴礼不在吗?” 在莱恩集团也就眼前的小姑娘敢直呼总裁的大名,倒是让相佳豪愣了几秒钟没反应过来时宴礼是谁。 “啊!”相佳豪恍然大悟:“时总前一个小时出差去南市了,没告诉您吗?” 南市? 姜晚笙秀眉微瞥,她知道时宴礼有一位好友在南市,大抵又是过去和他谈事情了。 只是手里的便当也送不出了。 就像那天的热粥。 送不出去了。 心情烦闷,姜晚笙没立刻回瑰园居而是去了东城高中对面的奶茶店,在何汐宁的死缠烂打之下以家长的身份给她请了半天假。 点了两份饮品,姜晚笙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刚给时宴礼发了信息,不过一直没回信息,百无聊赖之际,她点开了许久没点开的微博。 热搜有着熟悉的名字,沈允儿。 她截了一张图发到群里,笑道:可以啊,沈小姐开始火得炒cp了。 而在那边因为绯闻烦得不行的沈允儿直接回了两个字——滚蛋! 姜晚笙笑得更欢了,一个个热搜标题都点进去看了一遍,又无聊地翻起了关注列表,她的微博是不发动态的,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关注列表翻到了底,停留在最后一个用户,熟悉的id让她呼吸一滞,过往的记忆如春笋般在脑海中复苏了。 她心颤了一下,才点进去,最后一条动态是简短的两个字,再见。 而时间是两年前的今天。 啊,是今天啊。 姜晚笙心里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刺在心尖上扎了一下,不明显,甚至稍纵即逝,但那种细微的刺痛感却在身体里蔓延开了,让人从头到尾都好难过。 这记忆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呢…… 倏地,身后的大门被从外面拉开了,一阵冷风灌进室内,随即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吵闹声。 “你干什么!你别跟着我!” 迎声望去,门口站着两位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而背对着她的正是她们家的小姑娘何汐宁。 她叉着腰,仰着凶巴巴的小脸问道:“邵羽!你要干嘛呀!!!” 但站在她对面的少年,身高高了她一个头,这凶巴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反倒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了。 邵羽身姿挺拔,长得清秀好看,面对着小姑娘这般恶劣的态度也不恼,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温柔:“我只是担心你!” “你!”何汐宁一个头两个大,不理解地问道:“你担心我干什么!” 两人堵在门口,正有顾客要走出去。 邵羽伸手拉住了小姑娘往旁边走了一步,侧目对着他人礼貌地说道:“抱歉。” 教养刻在骨子里的何汐宁也条件反射地跟着说了一句:“抱歉。” 眼前的门关上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被邵羽抓着,十八岁男生已经发育健全,手背的青筋透着一股蓬勃的野性。 一下戳中了何汐宁的心巴但现在可不是花痴的时候啊! 何汐宁晃了晃脑袋甩开杂七杂八的想法,猛地挣脱了他的手,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你干什么!男女之间授受不清的!” 被围巾遮住的脸颊,脖子都迅速染上了烫意,何汐宁迅速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用手扇着风。 但他妈怎么还是热!!我靠! 看着女孩红彤彤的脸蛋,邵羽皱了皱眉,抬起手背想要贴在她的额头上:“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哎呀你别管我!”她搓了搓脸,慌乱的眼神刻意地避开了他,直接从他的手臂下灵活地钻了过去,一双大眼睛扫了一圈奶茶店。 人呢! 注意到女孩的动作意识到她在找人,邵羽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她的身边,微微侧头问道:“三点钟靠窗方向,你认识?” 第127章 姜晚笙嗑cp 姜晚笙在这边看戏看得忘乎所以,脸上挂着磕cp的姨母笑,以至于何汐宁看过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笑容,被抓了个正着! 对自己这位小舅妈也算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上午还在嘲笑她呢,下午就被嘲笑回来了! 何汐宁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双手叉腰大步朝窗边的方向走去:“好你个姜晚笙!不厚道!” 姜晚笙心虚地低下头喝了一口奶茶,语气淡淡地问道:“我怎么不厚道了?” “你看我笑话你还不帮我!”何汐宁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口气嗦了一大口奶茶把脸塞的鼓鼓的,像个可爱的河豚。 对此,姜晚笙只是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飘地反问道:“你小子看我笑话还少?” 直击要害,何汐宁掐着大腿才忍着笑意把嘴巴里的奶茶咽进去,想要反驳但发现确实理亏,只得哼着小曲儿望向窗外,对面正是高中大门。 逃离监狱! 看这装傻的姿态,姜晚笙无奈一笑但也不和她计较,只是侧目的那一瞬恰好与站在不远处的少年遥遥对视了一眼。 眼前的陌生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邵羽一时不知道这是何汐宁的朋友还是家人? 但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是存在的,比如此刻,邵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还有一丝探究? 邵羽主动走了过去。 看着男孩朝这边走来,姜晚笙眸底微微泛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对晚辈的温和:“是宁宁的同学吗?” 邵羽礼貌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叫邵羽。” 听到两人的交谈,何汐宁才想起还有邵羽的存在,透过玻璃看到了站在她位置旁边的男孩。 她转过头,一脸不解地问道:“邵班长!你干啥呀!” “宁宁!”姜晚笙屈指叩了叩桌面,眉头皱了皱,制止道:不准没礼貌! ” 何汐宁小嘴微张还想叭叭什么,但余光触碰到了坐在对面的小舅妈严厉的眼神,愣是吓得把话都憋了回去。 真是两夫妻睡一张床上睡久了!教训人的表情都一样!! 烦死了! 眼下在时家,除了不怕六百,谁都怕! “邵同学既然都出来了那就一起坐下来喝杯奶茶?”姜晚笙单手托腮,另一只手作出请的手势,顺势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面对着自家人语气又变了:“何汐宁把你的书包放你位置上去!” 有种人就是又怕又不服,嘴巴不说,可眼神还在骂人。 何汐宁就是这种人,她手肘撑着桌面,嘴巴还咬着吸管,眼皮耷拉下来,满脸的不忿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邵羽。 似乎在说:你小子敢坐下来? 面对着这炸毛的小奶猫,邵羽没说话,只是用了行动证明给她看——我当然敢! “谢谢姐姐。”邵羽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称呼,伸手把位置上的粉色nike书包提了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自觉地拿出自己手机扫码:“你们还想吃什么小吃吗?我这里点。” 对这一操作,何汐宁瞠目结舌:“我靠! ” 那既然都坐下来了,她也不客气了,直接起身凑到手机面前,嘴巴不停地输出:“我要吃薯条!鸡块!牛肉饼” 听的姜晚笙脑壳疼,只是她刚想出声制止,少年已经按下了下单键,淡定地撇了一眼枕在自己小臂上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点好了!” 这么听话倒是弄得何汐宁不好意思了,她稍抬眼脸,意外地撞入了一道视线之中,光落在他的眼角染出了几分柔和,深邃而清浅 在这短短几秒钟的对视中,何汐宁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微微蜷缩,仿佛周遭的空气都静止。 何汐宁就像一个纸老虎,披着老虎的皮,实则皮下是一只柔软的小奶猫。 这股迷糊的劲儿瞧的邵羽心里好生欢喜,只是面上仍不漏,可语气还是添了几分戏谑道:“何同学,我手麻了!” 一句话将犯花痴的何汐宁拉回了现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都靠在邵羽身上,搭在他小臂上的双手像触电一般迅速地收回,慌乱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 “没事。”邵羽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清浅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家店常来,眼下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员工,这桌又点了那么多吃的,邵羽主动地去出餐口等餐。 在对面一直吃瓜的姜晚笙将两位小年轻的互动尽收眼底,直到少年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望向自家倒霉小孩,笑吟吟地说道:“这位邵同学挺帅啊!” 何汐宁喝了两口奶茶才缓和了一脸颊的热,她侧目朝出餐口望去,前台也有几个顾客在点单,但他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十八九的少年身上的校服外套穿的板板正正,样貌清隽,身材挺拔,看起来孤傲而又英俊。 甚至有一桌女孩子在偷偷看他。 回国读书那么久,何汐宁吐槽最多的就是这套校服,但不知道为什么邵羽穿着还挺好看??? 她的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少年校服上那股洗衣液的清香味道。 “是,挺优秀的。”何汐宁表示赞同。 这句赞美真诚至极。 邵羽不仅是班里的班长还是学习委员,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样貌也是数一数二,是高三级公认的级草。 刚入学那会儿,自己和他的交集只出现在成绩单,他的名字在名列前茅,她的名字稳居倒数第一。 不过何汐宁也有在草稿纸上写过他的名字,当然不是暗恋,因为邵羽的名字后面都会加上三个字——大傻逼! 谁让倒数第一老是不想交作业,但第一又是收作业的 最主要是,百般哀求都不肯借作业给她抄抄!该死的是一点团结精神都没有啊! 这么想起来,何汐宁倒是开始思考自己与邵羽的关系何时从不共戴天到还能戴半边天的关系?? 想起来了! 大概是她和应白分手的那几天,虽然明白这是个渣男,但人心是肉长的,何汐宁嘴在硬,背地里还是有偷偷哭泣的。 她也想通过学习来麻痹自己,但是通过学习,她发现了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让她更加悲痛欲绝了!! 就在某个晚自习的夜晚,她躲到了操场的升旗台后面偷偷哭。 五分钟,她哭累了,拍拍屁股起来准备回教室时,身后站着的一个黑影把她吓得一个踉跄又摔了一个屁股墩!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来人。 少年单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踏阶而下,一截手腕漏在外面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执着一本练习题,字正腔圆地说道:“作业借你抄。” “别哭了,何汐宁。” 那是他第一次借作业,也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 第128章 时总一觉睡醒被删好友 姜晚笙和邵羽两人就这样坐在奶茶店陪着何汐宁玩了一下午的王者荣耀。 何汐宁典型的人菜瘾大,逼话比操作多! 只有邵羽能忍得了,姜晚笙一度烦躁地想把桌面碟子里所剩不多的薯条和鸡块全塞她嘴巴里。 强制闭嘴! 随着手机里的一声victory,何汐宁终于凭借着自己嘴炮的能力上了王者段位。 “呀呼!!”何汐宁开心地跳了起来,想要和两位队友来个胜利击掌时,发现她们都在不约而同地揉着手腕,脸上写满了疲惫。 “怎么?你们都手疼??”何汐宁晃了晃手,一脸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不疼?” 闻言,姜晚笙轻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1-11的战绩,你疼什么?躺的后背疼吗?” “嗤!”邵羽没忍住笑了出来,等到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女孩的围巾已经绕到他的脖子上缠绕了两圈,作势要勒死他:“你笑什么!你小子皮痒!” 但她是没用力的,邵羽双手举起,投降道:“没有!我错了,国服adc。” 有台阶就下,是何汐宁在自己舅舅的压榨下还能平安成长所得出的一大领悟! “哼!”何汐宁傲娇地抬起下巴。 坐在对面的姜晚笙无奈地摇摇头,但眸底尽是宠溺的笑意,她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时间过的很快,已经五点半了。 “要回去了,你们七点还要上晚自习。” 玩的太过头了,晚自习三个字就像一道雷把何汐宁劈回了原型,笑容全然消失,丧着一张脸,哀嚎道:“这个大学!我非上不可吗!!!” 对此,姜晚笙见怪不怪,淡定地喝完了最后一口奶茶,站了起来:“是的,你舅舅说考不上大学回家种地。” 可真是闻者落泪 何汐宁接受了现实。 “走。”邵羽抓起一直在他怀里揣着的nike书包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动作自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书包是他的 送到门口的大榕树下,姜晚笙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叮嘱道:“好好学习,有不会的问题多虚心请教一下老师,或者问问邵羽同学。” 何汐宁鬼灵精怪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撇了撇嘴:“我才不问呢!什么人啊还需要本小姐亲自去问!” 姜晚笙朝邵羽尴尬地笑了笑,已经习惯小姑娘这般发言的邵羽对此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 现在任她皮,今晚不还是得求自己要作业抄 姜晚笙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人家是三好学生!是班长!是学委!你是啥!!你干饭第一名!” 看多一眼都嫌烦,姜晚笙挥了挥手:“赶紧!赶紧给我滚进去!” “哦!”何汐宁脸皮厚,这点‘数落’根本起不到什么杀伤力,毕竟她心底是承认邵羽的优秀的。 只是她的面子不允许承认。 想到这,她伸出手:“来,给我书包!” “嗯,那你先回去,等会儿班上见,姐姐再见。”邵羽把抗在肩上的书包递给了她,说完就要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何汐宁问道:“哎??你去哪啊??” 邵羽脚步停住,回头时,清隽的面容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淡定,而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语气生硬地应道:“能去哪!爬墙回去!” 东城高中靠近升旗台方向的那一片区域的栏杆不高,对于邵羽来说跟投三分球一样容易。 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爬墙 直到少年挺拔的身姿消失在拐角处,何汐宁才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抓到邵羽的把柄了!居然敢逃课!” “不说了!我现在就要赶在他爬墙进来之前跑到升旗台,我要拍下证据。” 小姑娘笑得幸灾乐祸,一肚子的坏水,这小脑袋转都不转,也不思考一下为什么邵羽要逃课出来 罢了高考重要。 姜晚笙欲言又止,冷笑道:“别笑了,人家爬墙也不耽误年纪第一,你走正门也不耽误你第二份试卷考半价。” 被泼了冷水的何汐宁,笑声戛然而止,愤愤地说道:“不跟你玩了!” 背起书包作势就要走,转念间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说道:“你告诉你同事!老公要是丢她在家,她就把老公丢掉!直接拉黑删除!去购物去旅游!让他老公再也不敢!” “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今天的她一直心不在焉,何汐宁这小姑娘虽然咋咋呼呼但是心思细腻也注意到了。 姜晚笙想自己解决,就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当然也是熟悉的‘无中生友’环节 一下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都没回信息,姜晚笙也有些生起了闷气,反手一个删除,直接拦下了出租车回瑰园居。 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而刚睡醒的时宴礼还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怂恿自家老婆离家出走,他今天一大早来到了南市,和傅屿之一起亲自去了好几块开发地,回到ti度假村酒店时,一口饭没吃直接睡了过去。 手机也忘了关闭免打扰模式。 等到他回复信息时,已经显示对方不是您的好友 卧槽! 起猛了,看见红色感叹号了 花了一分钟消化已经被老婆删除好友这一事实的时宴礼,一脸烦躁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直接点了一支烟走到阳台。 夕阳西下,海边也染上了一半橙色。 但今天没有人在海边散步,所以,那个蹲在海边的女人就显得特别突兀,也特别孤独落寞,她身边摆着一个铁的圆筒,猩红的火花随风摇曳,一缕烟冉冉升起,又飘散在风中。 “这是?”时宴礼弹了弹烟灰。 坐在沙发上的傅屿之并没走过去,但也知道好友在问什么,他淡定地应道:“这是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今天是她女儿的忌日。” 商人最忌讳生死鬼神。 前两年的今天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是大家都没想到的,而在这位母亲的苦苦哀求下,温时意也答应了让她前几天都来海边带女儿‘回家’。 这是一种习俗,亲人去世后,头七天烧三柱香来到她走的地方,喊她的名字,意为带她回家吃饭。 这件事导致ti度假村的业绩一下大跌,可傅氏夫妇没有觉得晦气,反而内心百感交集。 为人父母,失去儿女的痛,仅是换位思考就足够钻心的疼。 第七天结束后,这位母亲顶着冬日寒风在门口等待着她们,一步都没踏进过酒店的门。 终于在晚上等到了傅氏夫妇的出现。 她鞠了一躬,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温时意还是听到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后来,ti度假村发了通告,往后每一年的这一天,这片海域都会受限,客人与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这一天,只有这位母亲可以来到这边海域,陪陪她的女儿。 第129章 姜晚笙携家带口,离家出走 听完这个故事,时宴礼的烟也抽完了,望着那抹背影的平静目光中也带了一丝怜悯,半晌才说道:“挺好的。” 商业也需人情味。 这就是为什么,ti度假村在酒店二十强的排行中常年稳居第一。 “今晚留下吃饭?”傅屿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侧目望向了站在阳台的好友:“你去接一下我妹和我儿子?我去接我老婆。” 时宴礼将烟掐灭,轻掀眼皮,唇齿间溢出一声:“滚!” 说完,直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茶几上的车钥匙,往玄关处走去:“就不吃了,婚礼什么时候?” 再吃!老婆都要跑了! 傅屿之也不强留,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也一同站了起来:“来年开春。” 傅屿之与温时意结婚了四年,一直欠妻子一场婚礼。 而生了傅时迁这小子后,温时意更加摆烂了,觉得这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如果爱她请允许她在家里吃螺狮粉。 时宴礼回到瑰园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黑色的奔驰缓缓停进车库里,只是家里一片漆黑?? 那么晚还没回来? 时宴礼打了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索性发了一条短信:还不回家吗?六百还没吃东西。 意料之中的是这条信息也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指纹锁打开,灯照亮了整个大厅,没有小姑娘的身影,也没见那个小肉团跑到脚边撒娇 再一看,猫粮碗旁边的一半猫粮不见了,玄关处挂在墙壁上的猫包也不翼而飞 时宴礼舌尖顶了顶下颚,气得脑门那根筋突突直跳,胸腔发出一阵阵闷笑,连连点头道:“好样的!好样的!” 胆肥了啊姜姩姩! 离家出走都拖家带口啊! 云安市离东城不远,一个小时半的飞机,走高速大概五个小时。 猫不能上飞机,姜晚笙只得斥巨资喊了一辆滴滴送六百过来云安市。 她特地买了晚点的机票,掐着六百到的时间点落地。 而此时刚走出机场的姜晚笙打了一个喷嚏,赶紧将身上的大衣搂紧,搓了搓手臂:“好冷好冷!” 她手机没电了,不过幸好滴滴司机见过她,一辆大众停在了面前,车窗摇下,司机疲惫的脸露了出来:“小姐!这里!” 果然走高速容易疲惫啊仿佛一下苍老十来年 姜晚笙拖着行李走了过去,副驾放着一个猫包,而和陌生人待了五个小时的六百没有一丝害怕,在猫包里睡得四仰八叉 姜晚笙无奈地笑了笑,望向了驾驶座的司机,礼貌地问道:“那个,叔叔我能不能再麻烦您送我到一个地方去?” 滴滴司机今晚已经打算在云安市凑合住一晚上了,反正这一趟不亏,赚了好几天的钱呢! 五个小时都跑了,还在乎这一趟吗? “哪里呀?” “洱海镇。” 那是姜晚笙母亲的老家,姜晚笙小时候有一段时间都是住在外婆家。 洱海镇的街道到了夜晚还是很热闹,街里街坊关系友好,大人跳广场舞,小孩躲猫猫。 青石铺就的路面一尘不染,街道两边是古式结构的老屋,伸手便能摘下低垂的花蔓,空气中弥漫着芬芳。 近年来也是旅游十大景点之一。 姜晚笙的外婆家是一栋四层的小民宿,一楼是自己住的,剩下的都租给了游客。 一人一猫,风尘仆仆地赶路,终于回到了家门口。 姜晚笙轻轻呼了一口气,她第一次明白小时候听到大人们所说的不能远嫁是什么意思!因为回家这一条路真的太难了! 特别是背上还背了一个呼呼大睡不顾死活的拖油瓶 像是感应到自己被骂了,睡了一路的六百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这陌生的环境:“喵~” “别叫了!回家了!”姜晚笙伸手摇了摇悬挂在大门上的铃铛,这是外公在世时给外婆做的手工。 虽然铃铛已经掉漆了,但外婆每天都会擦拭,爱护有加。 铃铃铃。 姜晚笙的外婆江清正躺在庭院中的摇椅上休息,这悦耳而又急促的铃铛声将她从梦中拉回。 她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瞳孔布满哀伤,她望着天空,一言不发,胸口的悲伤像洪水翻涌。 许是快到女儿和女婿的忌日了,最近总是能梦到过去的事。 门外的铃铛声还在坚持不懈。 那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住宿? 江清伸手拿过桌上的老花镜戴上,扶着摇椅的把手缓缓站了起来,扬声道:“来了来了!” 这熟悉的摇铃方式,像催命一样! 将老旧的门锁打开,缓缓推开大门,可门口却空无一人 江清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 只是余光处却撇到了地上有一抹黑色抖动的影子,江清隐隐感觉心如震鼓,视线落在了左手边的方向,惊喜之余更是无奈地笑了。 姜晚笙小时候可调皮了,每次都摇了铃铛然后躲在门口石墩的后面,晃她们一枪。 其实能看出来,但她们还是会配合姜晚笙,故作疑惑地在门口徘徊,团团转,最后快要关上门了。 小晚笙就会从石墩后跳出来,得意洋洋地说道:“是我呀!你们的宝贝!” 过往的欢乐记忆在脑海中铺陈开来,江清慈爱的眉眼里尽是笑意,她难得起了逗弄之心,喃喃道:“人呢?难道我听错了?” 她原地走了两步,伸手抓住门作出关的动作,心里默默数着 3 2 1 躲在石墩后的姜晚笙眸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她猛地站了起来,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体力,背上还背着一个拖油瓶的重量。 双脚发麻的她根本跳不起来,眩晕的感觉让她脚步虚浮,一个踉跄,直接跪爬在了门口。 “我靠!” 眼前被一片阴影盖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被外婆耍了的姜晚笙也不恼。 她轻抬俏颜,望着站在门口的外婆,挤眉弄眼地喊道:“江女士,晚上好呀!” 这般孩子气滑稽的模样,江清还是没忍住,抚掌大笑:“姩姩,这是给外婆拜早年呢?” 姜晚笙:笑不出来,完全笑不出来 第130章 回娘家 祖孙俩愉悦的笑声回荡在街头巷尾给这个冬夜平添了几分暖意。 恰好从市中心游玩回来的住宿游客看到了这一幕,停在门口问道:“江老师,这位是?” 姜晚笙的外婆年轻时是书法老师,文人风骨刻在骨子里,性格待人温和,与外公年轻相爱到结婚,一生都很顺利。 婚后,外公更是不舍得她下厨洗衣,受一点苦。 不沾春水的外婆在外公去世后,才慢慢学会这些生活的技能,好在吃喝住行不需担心。 所以没受过什么苦的外婆尽管已经年近七十,但气色依旧很好,双眼炯炯有神,偶尔还会去理发店把头发烫个小卷儿。 妥妥弄潮儿。 看到来人,江清笑道:“见笑了,这是我的外孙女。” “笙笙!还不快起来!” 倒也不是她不想起,只是背上的重量 但抵不住这份丢人,姜晚笙还是双手撑在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了外婆的身边:“这位是?” 眼前的男生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连帽卫衣,灰色的运动裤,手里抱着一台相机,浑身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气。 看起来年纪不大。 事实也如姜晚笙所想,徐士恩是南市的大学生,只是正好趁没课又能赶上双休跑来洱海镇玩。 方才小姑娘背对着他,现在打了一个照面,徐士恩的脸上难掩一抹被高颜值惊艳的错愕。 这这也太漂亮! 这趟旅游值了! 看到男生呆愣的表情,江清伸手置于唇边挡住了忍不住上翘的嘴角,轻轻咳了几声。 对上了长辈玩味的眼神,徐士恩有些尴尬地搓了搓后颈,片刻才反应过来,向前伸出手做出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徐士恩,是华清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 华清? 那不是在南市嘛 看着陌生人伸出的手掌,姜晚笙眸色暗暗,晃了晃自己的手掌心,语气礼貌地说道:“就不握手啦!我的手刚刚碰了地板有点脏!” “您好,我叫姜晚笙。” 徐士恩在等着下文,可惜也只介绍到这。 但小姑娘那一双清冷的美眸,勾的他心头荡漾,小鹿乱撞! 罢了!美女都是高冷的!反正还有那么多天的机会呢! 徐士恩暗暗地给自己鼓劲, 和谐的祖孙俩氛围被一个外人插进来,现在三个人站在大门口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对家的嬢嬢听到了动静,在三楼探出了脑袋:“哎呀!这是我们姩姩回来了嘛?” “是啊!”江清扬声应道,再一看身边的外孙女迷茫的表情,只得压低声音提醒道:“这是你卢嬢嬢!就是你小时候老跑人家家吃玉米的那位嬢嬢!” 倒也不必说的那么明白!这还有外人呢! 姜晚笙撇了一眼在身边的男人,果然憋着笑的 “卢嬢嬢晚上好!”姜晚笙挥了挥手。 站在阳台的卢嬢嬢笑的开怀,盛情邀约道:“好!大家都好!姩姩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是没课了吗?” 姜晚笙搂紧了身上的外套:“对啊!” 晚上的风势渐大,吹的树影摇晃,卢嬢嬢是个热心的,再不回去估计能站在这聊好久! 江清怕外孙女着凉了,忙打断了卢嬢嬢要说的话:“明天再说!姩姩刚到家,那么晚了也该休息啦!” “姩姩,跟卢嬢嬢说晚安!” 接收到外婆的眼神暗示,姜晚笙迅速作出反应:“卢嬢嬢晚安! ” 小姑娘嗓音娇软,拉长着尾音,这一声嬢嬢叫到心头上了,卢嬢嬢挥了挥手:“好好好,快回去休息!明天来嬢嬢家吃玉米啊!” “好的!” 注意到祖孙两之间的小动作,徐士恩也在抿唇偷笑,主动上前两步:“我来提行李箱!”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姜晚笙连连推脱。 徐士恩坚持道:“我来!你小姑娘家家的,赶一天行程也累了!” 姜晚笙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站在她身边的外婆已经伸手拦住了她,笑眯眯地说道:“就麻烦小徐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外孙女,江清只是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到底是经历了那么多年风霜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是什么情况,小伙子这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就是这个外孙女这个榆木脑袋平时很聪明,一遇到男女感情怎么那么迟钝? 思及此,江清都有些担心了。 这一晚,姜晚笙没回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就死皮赖脸地躺在外婆的床上,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江清无奈,只得关上灯,两人挤在了这张床上,外婆的手掌心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小时候的她睡觉一样。 不过也是嘴上嫌弃罢了,自从姜晚笙被姜家人接走,很少能回来洱海镇,除了过年过节,会回来长住一段时间。 她过的不开心,外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有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而此刻的江清更是借着窗外的月光好好地端倪着许久未见的外孙女,倒是比以前圆润了一些,好像还比以前活泼了一些。 挺好! 姜晚笙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须臾才缓缓地问道:“外婆,卢嬢嬢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啊?她不是嫁去外地了?” 改不掉的八卦体质,江清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还能因为什么!和老公吵架了呗!” “每年都有一两次大包小包回来的情况,这条小巷子的街坊邻居对这个已经见惯不惯了。” 大包小包?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在说别人的故事,但姜晚笙就莫名心虚 看到小姑娘没反应才意识到这个话题对于她来说挺长远,转念间想到什么,江清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小徐这个孩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和我可没关系啊!”姜晚笙斩钉截铁,拒绝无脑磕cp! “我就问问你而已。”江清拍了怕她的肩膀,翻了个身躺平,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小徐确实挺优秀的,是你小姨夫带的学生,我还特地给他打了折呢!” 姜晚笙眉头紧皱,眸光沉沉:“李清风的学生 ?” 第131章 时总有家不回去医院烦凌苏禾 聊了好久的天,外婆睡着了,可姜晚笙还是精神十足,说不出是认床还是没有小灯,又或者是没有时晏礼的陪伴。 难眠。 姜晚笙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路过在地毯上睡得四脚朝天的六百 内心由衷地感叹道年轻真好,换张地毯也能睡得那么快乐! 已是凌晨三点,姜晚笙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走到了院中的摇椅上躺着。 洱海镇的空气清新,生活节奏慢,确实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姜晚笙躺在摇椅上,打开了手机,未接电话和信息还在通知栏上挂着,但她没点进去看。 意念式的已读不回! 其实更多是冲动离家过后的一点点小慌张 姜晚笙把手机关屏丢在了桌面上,杯子冒着热气腾腾,如同她这颗心滚烫得很,愁绪形于眉目间,经久不散。 望得出神,竟连身后来了人都未发觉。 旅游偶遇美人,激动地徐士恩在宿舍群里炫耀了半天,都无法让自己这颗躁动的心定下来! 打了几局游戏本来想拉上窗帘睡觉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她坐在庭院中,这不赶紧穿上外套跑了下来。 思虑再三,在心底过了一万遍的打招呼方式,最后还是用了最老土的:“嗨!” 冷不丁地吓了姜晚笙一跳,平稳了一下呼吸,才问道:“你还没睡啊?” “没有!我睡不着!刚好想来庭院楼下吹吹风!”徐士恩双手摇晃着像在做广播体操一样,只是鼻尖一酸,突然打了个喷嚏:“哈求!” 姜晚笙扯了扯嘴角,礼貌地提议道:“不然你还是回去休息,洱海镇晚上的风蛮大的,现在还是冬天。” 在美女面前丢了脸,徐士恩尴尬地抿了抿唇,但还是搂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悻悻地说道:“没事!这点风不算什么!我们这身体素质嘎嘎可以!” 人都是要面子的,姜晚笙也没再说什么,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润润喉:“听我外婆说你是李清风的学生?” 李清风? 导师的名字连名带姓,倒是让徐士恩差点没转过弯来,半晌才点点头:“对啊!我是李老师的学生!这个民宿还是他推荐我来的!” “李老师人挺好的!” 闻言,姜晚笙眸底泛掠过一抹暗色,指尖绕着杯口打转,幽幽地说道:“是吗。” 或许也只是个好老师罢了。 可徐士恩还沉浸在自己拍老师马屁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姜晚笙的脸色比这夜色还沉。 耳边叨叨个不停,姜晚笙听得心烦意乱,索性转移了话题:“那你是什么专业的?我看你抱了一台相机。” “啊!相机是业余爱好!”徐士恩嘴巴来了一个急刹车,问什么,答什么:“我是计算机专业的!” 姜晚笙兴致姗姗:“挺好的。” 话题聊死,徐士恩也不知道要扯什么话题,只能尬笑地指了指楼上:“那你几点休息啊!现在很晚了哎!” 姜晚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呆闲聊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在这样下去明天的黑眼圈会掉到下巴 “也是,回去休息!” 今晚的月亮很圆,姜晚笙走回房子之前对着天空拍了一张照片,民宿的庭院中的装饰很好看,姜晚笙摆弄着角度随便拍了几张,挑了两张比较满意的发了朋友圈,配文——闲来无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ok,休息! 而东城人民医院这边同样有着两位未眠人。 一位是未眠,一位是想眠不能眠! 后者正是凌苏禾,他躺在病床上动也动不得,睡也睡不好,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强制自己大脑关机,但随着身边一声叹息声,宣布失败。 “时晏礼,我是个病人你知道吗??”凌苏禾睁开眼睛,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啊!”时晏礼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百无聊赖地抛着苹果,抽空睨了一眼床上的人,语气轻飘飘地说道:“要不是看你是病人,我就让你来睡沙发了。” “你以为躺沙发很舒服?” “啊啊啊啊啊!沙发不舒服你倒是回你的别墅睡去啊!”凌苏禾嘴巴微张,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躺在床上的他动弹不得,只得侧眸恶狠狠地瞪着男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直接给我个痛快!” “没有得罪啊!”时晏礼放下了苹果,支肘偏头:“不想回。” 多年的了解让凌苏禾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他眸光一转,贱兮兮地笑着:“您不会是被姜晚笙赶出来了?” 时晏礼:“” 这不是赶出来,这是独留空房! 沉默即答案,凌苏禾觉得自己猜对了,毫不留情地讥笑道:“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平时让你嘴别那么毒!人家小姑娘哪里遭得住你这28岁老狐狸的逼逼叨叨!” “滚!” 随着一声冷酷的逐令,一个抱枕直直地朝凌苏禾飞了过去,他躲不开,愣是硬生生挨了一击 啧!暴躁的男人! 凌苏禾也不生气,甚至把抱枕抓起来抱在怀里,伸手抓过手机:“哎!可怜人啊!好久没看姜美女的朋友圈了,现在看看!!” “哎?你不会被拉黑了?” 直击要害! “啧。”时晏礼眼眸微眯,绽出危险的锋芒,一言不发,但他抓起了刚刚放下的苹果,不紧不慢地挑了条眉梢,意思是——想死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凌俊杰适时地闭上了嘴,低头看手机,刚好看到了朋友圈动态有个小红点。 “哎!你老婆发朋友圈了!” 闻言,时晏礼直接走了过来:“发了什么。” “稍安勿躁!”凌苏禾巧妙地躲开了男人伸过来的魔爪。 他掐着嗓子,清了清嗓,一看就是又要犯贱的样子 下一秒,便看见他像新闻主播一样拿起香蕉作话筒,声情并茂地复述道:“闲来无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配图!月亮!还有一把摇椅,一个圆桌,一杯水哎?两个影子!!!!” 第132章 姜晚笙被迫当导游 冬天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赖床,只是一大早,姜晚笙就被外婆敲响了房门。 昨晚她怕吵到外婆睡眠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虽然她一年只回来两三次,但每一个月,外婆都会把她房间打扫干净 ,换新床单。 这一觉,她睡得也还算安稳。 打开门,一人一猫站在门口:“早安,姜女士。” 姜晚笙用皮筋将披散在肩后的长发束起,手掌覆在后颈揉了揉,睡眼惺忪道:“早安,江女士。” “早上十点半,有何贵干?” 江清手掌抚摸着六百柔软的毛发,笑的一脸和蔼:“叫你早起吃早餐呀!” 姜晚笙虽不解,但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好,那我们吃早餐。” 看着穿着睡衣的小姑娘,江清伸手抵着她的肩膀挡住她向前走的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去换一件衣服,再画个淡妆也可以。” ? 姜晚笙不明所以地问道:“你确定我们去吃的是早餐,而不是酒席?” “快去!”江清不耐地挥了挥手,直接推她进房间,然后房间门又关上了,一套操作猛于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一阵风不留踪影 姜晚笙有些懵逼,但还是乖乖地换好了衣服,画了一个淡妆才出去,所谓淡妆就是描了眉,涂了口红。 直到来到大厅,才恍然大悟为何一顿简单的早餐要化妆。 坐在餐桌前已久的徐士恩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惊喜地回了头:“hi!早上好!” 姜晚笙轻快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锐利的眼神撇了一眼从厨房端着早餐走出来的外婆。 江清知道外孙女聪明,但她秉持着只要她不慌,外孙女就拿她没办法的嚣张:“快坐下来啊!赖床虫,小徐就起得早,作息良好!” 徐士恩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咧着牙笑道:“我就是习惯这个作息了,晚睡早起的,快一起吃早餐!” 江清最喜欢这样谦虚的小伙子,眼下好感拉满,更加赞不绝口:“哎!不急不躁!真好啊!” “不过你今天打算去哪里玩呀?” 徐士恩主动拿过桌上的碗筷端端正正地摆在每个人面前,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不知道呢,不过听好友说过洱海镇有一片海,我想去看看。” “海?”江清想了一会儿:“那就是冠山岭那里!确实很多人去那打卡,对,笙笙?” 本想闷头吃早餐的姜晚笙突然被cue,只得应道:“对。” 洱海镇吸引人的不仅柚子,古香古气的街巷,慢节奏的生活,还有那片明心海。 姜晚笙百般推脱,但架不住老人家的连劝带骂,只得上楼拿了一件大衣披上,和徐士恩两人出发了明心海。 冬季少有人来看海,反而添了几分安宁的静态美,碧蓝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波光粼粼,海鸥在天空飞翔着,三两游客在栏杆旁边举着手中的面包等待海鸥停脚。 固然是美的,可姜晚笙却停在了路口,她的视线从脚上的方寸土地缓缓上移,呼吸在接触到大海的那一刻倏地紊乱,极度窒息感直冲脑袋。 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她转过身往大海的相反方向走,路过徐士恩身边时,礼貌地说道:“你下去拍拍照,我在对面坐一会儿等你。” 闻言,徐士恩放下了手里的相机,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已经走进了店里,步伐极快仿佛身后有着洪水猛兽的追赶。 徐士恩没深想,权当她从小在这边长大已经看了太久的海,所以没什么兴趣。 只是没有她在身边,好像这片海也没太大的吸引力了徐士恩有些失落地摸了摸手里的相机。 罢了!来旅游就要玩的开心! 徐士恩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便往海的方向走去,看海确实能够让人心情变好,包容万物。 没一会儿,徐士恩就将方才的失落抛之脑后,对着眼前的美景就是一顿拍,不用特别找角度都特别出片! 姜晚笙坐在店里,抬眸睨了一眼男生的背影,又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她不喜欢和徐士恩待在一起,因为他是李清风的学生。 思绪混乱,姜晚笙百无聊赖地翻着列表,直到眸光一顿,她手指摁在了屏幕上,停在了备注为小姨的微信号, 她已经对这个微信号屏蔽了很久。 原因很简单,她不想看到小姨那些虚伪的朋友圈。 姜晚笙的母亲曾晚意和小姨曾语晨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 在上学时,两姐妹都遇到了各自的真爱。 李清风为人看着斯文,履历优秀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曾语晨这一生都乖巧懂事,唯一做过最疯狂的事就是为了他未婚先孕。 可孩子没保住,原因不清楚,曾语晨谁都没说,但她当时大半夜有提着行李去东城投奔姜晚笙的母亲曾晚意。 但是没几天,李清风过来哄了两句,她又跟着回去了,不知道李清风说了什么话哄骗她,曾语晨就这样为了家庭甘愿做全职妈妈,安心在家备孕。 看着朋友圈这一条条恩爱的动态,姜晚笙只觉得刺眼,不管多努力的伪装幸福,身上的遍体鳞伤都会无法骗过自己。 而姜晚笙的小姨曾语晨也明白这个道理,此时的她正在家里哄着四岁的女儿李佳怡午睡,手机还贴在耳边听着母亲说话。 “是吗,笙笙是放假了吗?怎么有空回来啊?” 江清躺在摇椅上,喝着茶:“她都大四了!你是不是忙糊涂了啊!” “对啊!”曾语晨喃喃道:“快毕业了。” 也是,琪琪都四岁了,时间过得真快,而自己也四年没见过笙笙了。 江清看了一眼日历,问道:“笙笙生日快到了,你要不要和清风带着佳怡回来一趟?大家一起吃个饭!” “不!”曾语晨拒绝得很干脆,话落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怕母亲生疑又讪讪地笑道:“清风在学校忙呢,估计元旦才能回来,而且佳怡也生病了,我不敢带她出远门。” 听到外孙女生病了,江清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她担心地问道:“带去医院看了吗?” 怀里的小孩并没睡着,她澄净纯真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母亲。 盯得曾语晨有些心慌,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没什么事,妈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曾语晨将袖子拉下来遮住手上的痕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怜爱地问道:“怎么了宝宝?” 四岁的李佳怡嗓音稚嫩,有些不满地皱了皱小脸,字正腔圆地问道:“妈妈,你为什么要撒谎?我没有生病。” 第133章 民宿来了不速之客 愉快的时间过得很快,徐士恩拍了好多张海边的照片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侧眸时,一抹远远的倩影闯进了他的视线里,掀起了波澜。 姜晚笙今天穿得很保暖,黑色大衣搭配一件灰色卫衣,下身一件牛仔裤,踩着小白鞋,本是休闲的穿搭却还是透着一股随性慵懒的美。 而脑袋上顶着一顶白色的毛茸茸帽子,与这一身穿搭极其不符,却又添了几分俏皮。 这是外婆给她织的帽子,怕她冷。 这顶帽子更是衬得那张脸蛋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样,眉如远山,唇若樱花,尤其是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令人只看了一眼就难以忘怀。 心动怦然,已经走到了她的对面马路的徐士恩举起了手里的相机,美人佳景就这样定格在相机里。 只是相机里的美人也恰抬起头,朝这边看来,视线隔着屏幕在半空中交汇,镜头拉的太近,他看到她皱起眉头。 偷拍被发现了 徐士恩心里一个咯噔,慌张地手足无措,相机竟从手掌心滑落摔在了地上甚至翻了几个滚 他赶紧捡起相机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不敢抬头,偷拍被抓个正着就算了,还心虚地像做贼把作案工具都摔了! 尴尬得抬不起头! 姜晚笙心里虽不满这样的行为,但还是顾着他的相机,走到他身边问道:“有没有摔坏?” 小姑娘没有计较,徐士恩自然也不敢提,将相机镜头翻转过来:“试了一下,镜头坏了。” 镜头玻璃摔碎了,大概是需要修了。 “我们这附近有修数码产品的店吗?” 姜晚笙太久没回来这边了,拿出手机地图搜了一下,选了一家离洱海镇最近的店。 这是一家小店,老板年纪不大,但也是个行家了,端倪了一眼直接说道:“三十分钟就可以修好了,你们找个位置坐坐等会儿。” 说完就捧着相机走进了里面的小房间开始工作。 外面风很大,姜晚笙也不想再去外面找家店,索性坐在了橱窗前的板凳上:“我们就在这等等,行吗?” “行!” 徐士恩坐在她旁边的板凳上,小姑娘的坦诚直白让他更加有些羞愧方才不太君子的行为,思虑之下,他还是开口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拍的,只是喜欢记录生活中的美好!” “没事。”姜晚笙摇摇头,因为这点事闹不愉快没必要,她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只是这记录美好的代价有点大了,破大财了!” “嘿嘿嘿,没事!”徐士恩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悸动让他鼓起了勇气,轻声道:“是值得的!” 徐士恩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店里又只有她们两人,这句话很小声,但还是被姜晚笙听了去。 她平静的面孔绽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别开了视线望向窗外,语气平静地应道:“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态度即是答案。 空气凝固般的寂静,徐士恩望着她姣好的侧颜直懊悔自己的着急,半晌才抿唇道:“你是看海看腻了吗?” “嗯?” 她侧过脸来,徐士恩解释道:“今天你没下去,我以为你常年住在这边,对海不感兴趣了。” 姜晚笙:“没有。” “那你是为什么?”徐士恩有些好奇。 姜晚笙双手托腮,睫毛自然地下垂,掩去眸底的一抹暗色:“我很喜欢看海。” 除了这句话,她什么都没说。 徐士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知后觉才发现她还是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如果很喜欢看海? 那是不是不想和自己看海呢 坐在旁边的姜晚笙并不知道这位萍水相逢的游客会想那么多,她不想沉默,这会令她陷入情绪的浪潮。 而对手是她自己。 姜晚笙转念间想到今天吃早餐时的对话,侧目问道:“你的朋友既然跟你安利这个地方,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徐士恩望向了窗外,眸里流露出丝丝伤感和怀念,嗓音温和地说道:“她来不了了,我替她来看看。” 姜晚笙自知自己触碰到了不该提的难过话题,歉意道:“抱歉。” “没事,我想她一定很幸福了。”徐士恩已经接受好友离开人世的这一残酷事实,而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他回去南市一定要带着照片去给她看看。 相机修好了,照片什么都还在,这是徐士恩最庆幸的事,今天拍了很多景,但人只拍了一张。 纠结了一下,徐士恩把相机放在了她的面前:“这张照片你要吗?我随手拍的!” 姜晚笙凑近看了一眼,照片确实拍的不错,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弯唇一笑:“好。你发给我。” “好!那我加你一个微信!”徐士恩就在等这句话了,终于有了一个不算太突兀的理由,能光明正大地加微信! 太不容易了! “好。” 其实刚说完,姜晚笙就有些后悔了,但转念想想,离开了洱海镇就没交集了,加着当僵尸好友! 两人拐进了巷子里,外婆的民宿就在尽头,迎面跑来一个小孩:“笙笙姐姐!” 姜晚笙拿手机的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蹲下来抱住小孩:“长那么高啦!” “这个小孩是卢嬢嬢的孙子。” 这句话是对徐士恩说的,他手里抓着的手机还处于扫一扫的界面,这微信就快到手了又被打岔了眼下只得配合地笑了笑:“这样啊!” 卢嬢嬢的孙子也是个小人精,他那双大眼睛在两人之间转啊转,笑眯眯地说道:“笙笙姐姐,你去约会了啊!” “你少瞎说!这是姐姐民宿的住客!”姜晚笙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抬眸望着他:“抱歉,童言无忌。” 住客甚至都不是朋友徐士恩心底泛酸:“没事。” “姐姐,我告诉你哦,你们民宿今天来了一个大帅哥!我就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小美玩了,你自己回去看!” 丢完这句话,小人儿一溜烟又跑了。 姜晚笙哭笑不得,直起身来继续往前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我扫你。” 见小姑娘没有忘记这回事,徐士恩这颗心又一下从低谷中爬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我扫你!” 倏地,远处传来了一声刺耳的鸣笛像一个警告响彻了整个街巷 第134章 本店不提供特别服务 姜晚笙秀眉微瞥,有些不耐烦地抬起眼皮,远处负手而站在黑色迈巴赫旁边的男人让她心跳落了半拍,亮着二维码的手机瞬间摁了黑屏。 我草! 徐士恩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一操作又将他这一颗心彻底打入了地狱 他顺着小姑娘的视线望去,民宿的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而站在车旁边的男人一身黑的打扮,黑色夹克搭配黑色长裤,身形本就颀长,在黑短夹克的衬托下,一眼望去,长腿醒目。 看起来高不可攀,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傲气。 时晏礼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烟头叼在唇边,手掌微微拢着,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烟火被点燃。 心里的怒火也被点燃。 而在庭院中浇花的江清也听到了这一喇叭声,她提着浇花的桶走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时晏礼眼疾手快,将烟掷在地上,鞋底覆过星火,面上淡定地应道:“抱歉,刚刚手滑了。” “啊!没事没事!”江清年轻时就是颜控,眼下看到这么帅的小伙子自然也是能够原谅的。 余光瞥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江清眼前一亮,挥了挥手道:“笙笙过来啊!你在那傻站着干嘛呢!” 时晏礼眸光沉沉,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两人朝他这边踏步而来,下颚线条紧缩,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的情绪。 呵,胆子真肥啊,不仅离家出走,还和男的单独出门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徐士恩越走近,越觉得周身发冷这个男人为什么压迫感那么强 相比之下,姜晚笙就比较淡定,她自然知道时晏礼不会真的置之不顾,当他出现在面前时,心里的雀跃多于慌张。 她突然想到了刚刚徐士恩问她看到海时在想什么。 她现在明白了。 她想见时晏礼 江清将站在身后的外孙女拉到自己的旁边,热心地介绍道:“笙笙,这是我们民宿今天来的新住客,小时。” “小时??”姜晚笙瞠目结舌。 这个称呼放在宇宙都是十分炸裂的 这个老太太莫不是白天喝了酒了!怎么如此大放厥词! 但下一秒,姜晚笙更诧异的来了,只见小时这位小伙子,谦卑地说道:“接下来这两天还得麻烦您了。” 姜晚笙:“嗯???” 有的人站在那,你便知身份矜贵,时晏礼就是这样的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慵懒贵气,分寸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开着这样的豪车还能如此,实在不多了,江清眉目和蔼:“这是我的外孙女,这是另外一位租客,叫小徐。” 时晏礼轻掀眼皮,不露痕迹地看了对方一眼,带着淡漠的气息开口:“小徐。” 不足以列为情敌行列,还不如周凛城那狗东西让人有战胜欲。 徐士恩伸出的礼仪之手在望见男人眼里轻蔑的那一刻愤愤地收回了手,对着旁边的人说道:“笙笙等会儿照片我微信发给你,我就先进去了。” 糟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晚笙手心冒汗,面上仍淡定地应道:“好的,谢谢。” 门口一下只剩三人,江清根本没注意到外孙女和眼前住客之间氛围不对劲,直接拍了拍姜晚笙的肩膀吩咐道:“你带小时上楼,住三楼303室,我还有花没浇完!” 说完,转身就走了姜晚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 “呵。”头顶响起了一声不知所意的讥笑。 姜晚笙抿唇暗暗给自己鼓劲一般才转过身看着男人,公事公办地说道:“时先生,麻烦您帮您的行李给我,我带您上楼。” 时晏礼闻言微哽,想到刚刚那一幕,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一下,散漫道:“小老板带路就好了。” 男人故意咬着字眼,语调微微上扬,勾的姜晚笙心跳这根弦上下轻晃,她轻抬下颚发出一声鼻息的“嗯!”,转身走进庭院的步伐快得好像被洪水猛兽追赶着一般。颇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思。 民宿用的密码锁,姜晚笙熟练地让他拿出身份证和手机,问道:“时先生,请您输入您的手机密码?” 时晏礼双手环胸,倚靠在墙上看着小姑娘摆在他面前的手机:“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时先生。”姜晚笙冷漠地应道:“麻烦您快点,不然该耽误我吃晚餐了。” 小姑娘这架势势必是要装陌生人装到底了,时晏礼无奈地说道:“。” 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和我夫人的结婚纪念日。” 姜晚笙:“哦。” 很好,意图用纪念日唤醒妻子的爱失败。 “举着身份证站好,验证上传就能打开房门了。”姜晚笙后退了两步,拿着手机对着他:“站好。” “行。”时晏礼倒不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其实能自拍也能认证,知她在生闷气,那就任她撒气。 手机里的男人神情寡淡,单手插兜,右手举着身份证,五官轮廓利落分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每一笔都完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靠!不是我要的效果啊! 姜晚笙摁下拍摄键,看着这张完美得可以发来发朋友圈的照片怎么有人身份证都能那么好看呢?? 真无语。 时晏礼太了解眼前的小娇妻了,不用问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时晏礼微微附身,下巴垫在了她的肩头:“怎么?太好看了?” 肩膀压下了一个重量,姜晚笙浑身僵硬,直接打开了眼前的门迈步而入,语气生硬地介绍道:“时先生,这是您的房间!” “冰箱里的水需要花钱,尽量十一点前洗澡,那个时间段的热水舒服。” 下巴没了支托, 时晏礼也不恼,提着行李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随着一声喀嚓,门反锁了 男人一言不发,眸里暗涌着难以言喻的欲火,慢条斯理地脱开了自己身上的夹克,衬衫,从玄关处落了一地 步步紧逼,美人被摔进了柔软的云端,一门之隔的走廊有住客来回路过,房间里的空气晕染着暧昧的氛围。 直到快要投降时,楼下传来了外婆的笑声像一个警钟敲响了姜晚笙。 埋在她颈窝处的脑袋不为所动,她终是忍不住地摁住了正在腰间游走的指尖,嗓音一开口便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涟漪,声线不稳地说道:“时先生,本店不提供特别服务,望您知。” 第135章 妻离子散的局势 姜晚笙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心跳如震鼓,脸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的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丹唇逐笑开来。 她扑进被窝里,卷着被子在床上欢喜翻来覆去,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偷笑声,吵醒了躺在地毯上午睡的六百。 白白的小肉团摇摇晃晃地跳到了床上,坐在女主人的脑袋旁边:“喵~” 姜晚笙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伸出手将六百托举了起来,笑意盈盈地说道:“你猜猜谁来啦!谁来啦!” 咯吱窝被两只手禁锢着,六百疯狂扭动着身体,挣扎无果,只得耷拉着脑袋:“喵~” 知道了!知道你老公来了! 姜晚笙将六百搂进怀里又翻滚了一圈:“开心!开心!” 倏地,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的开心,姜晚笙的笑容蓦然消失,扬声问道:“谁啊!” 熟悉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姜小姐,外婆让我叫你出来吃饭。” 外婆?真是非常自来熟! 无语得还有站在门外的徐士恩,神情复杂,真是有苦说不出:“你!” 对此,时晏礼只是淡定地扫了他一眼,又回到了这扇门前,叮嘱道:“穿好衣服,风大。” 时晏礼不过只是下楼恰好碰到从庭院中走回来的徐士恩,江女士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叫姜晚笙吃饭,但他才不要这小子有机可乘! 门外的氛围弥漫着无声的硝烟,一点就着,恰好房门打开了,眼前的两个男人对立而站,下一秒好像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姜晚笙抱着怀里的六百,对着眼前的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徐士恩抢先接过了话:“外婆让我叫你去吃晚饭,时先生刚好路过。” “噢~”姜晚笙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刚好路过她门前的时先生,他一脸淡定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还得意地朝她挑了挑眉 时总您还怪好心嘞?? 窝在女主人怀里的六百见到了熟悉的面孔,琥珀绿的眼睛泛着亮晶晶的光:“喵~” 倒是提醒了徐士恩还有只小猫,这圆溜溜的大眼睛真是让人好生怜爱,他伸出手掌:“可以给我抱抱吗?” 姜晚笙怯怯地瞥了一眼男主人,果然脸色更黑了,可她又不能拒绝地太干脆,索性胡扯道:“六百胆子有点” 话音未落,六百已经伸长脖子去蹭徐士恩的指尖,这一波没眼力见的操作愣是把时晏礼气笑了。 姜晚笙彻底不敢抬头了真是芭比q了! 徐士恩把六百抱在了怀里往楼下走去,嘴里还夸赞着:“哇!你怎么那么肉嘟嘟呀!你的毛色也好漂亮!” 姜晚笙低着头,紧跟身后,只是一股力量扯住了她的卫衣领子,像揪一只小鸡仔一样把她揪了回来。 姜晚笙脑袋后仰,抬头一看,他下颚咬得紧紧的,眼神冷冷的,让人莫名寒颤。 她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问道:“怎么了?” 时晏礼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辛辛苦苦拿钱砸出来的肉团子,你就给人家这样抱走了?” 姜晚笙底气不足:“人家只是玩一会儿。” 时晏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这张无辜漂亮的小脸,真是有气没地方出,喉咙间轻轻溢出一声冷笑:“是啊,我一把金币一把猫粮拉扯大的,怎么不可爱呢。” “小白眼狼。” 姜晚笙:“” 这是骂我? 没有? 肯定是在骂六百! 自从女儿和女婿走了之后,江清就特别喜欢热闹,冷冷清清的总是让人心情糟糕,所以她并不介意邀请时晏礼一起吃晚餐! 而时晏礼也求之不得,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徐士恩的位置上,直接隔开了两人。 刚洗完手出来的徐士恩看到这一操作也是无语的没话说,一股怒火从胸腔涌上脑门,他真的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刚到来的住客! 视线在两人之间飘忽,徐士恩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不会?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徐士恩这顿饭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这一桌晚餐都是家常菜,整个过程也只有江清和时晏礼在对话,徐士恩想说话但根本插不进嘴,而姜晚笙就不一样了,她只是闷头干饭!唯恐刀子又飞到自己身上! 江清边给外孙女夹菜边问道:“小时,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来到这边玩?” 虽然以游客身份来到这里,但对于眼前的长辈询问,时晏礼回答得很认真:“我是东城人,我的女朋友很喜欢吃柚子,听说洱海镇的柚子很甜,就想来捎一些回去。” “哇!那你女朋友也太幸福了!” 好男人在市场不流通了,又帅又疼女朋友的更加不多了,江清顿时更加欣赏眼前的小伙子了,她好奇地问道:“不过你怎么没和女朋友一起来啊?” 时晏礼余光睨了一眼在身边干饭的小姑娘,嘴巴塞得满满的像一只松鼠一样,他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笑意,应道:“闹脾气离家出走了,这不来洱海镇买柚子哄她开心嘛!” 江清恍然大悟,朗声笑道:“哈哈哈,年轻人就是会玩啊!现在还玩离家出走那一套啊!” 眼看着小姑娘的脸都要埋进碗里了,时晏礼见好就收,嘴角弧度微微上扬,语气里尽是宠溺的意味,嗓音磁性道:“没事,她开心就行,小狗脾气能哄好!” 小狗?? 姜晚笙耳垂越来越烫了,恼羞成怒之下,抬起脚就狠狠地踩了上去。 脚背的疼痛感让时晏礼眉头微微皱起,他不动声色,但手已经伸到桌底下握住了小姑娘纤细的大腿,一直向上游走 桌布恰好替他掩盖了这一荒唐的举止。 直到手背感觉到一个尖锐的疼痛感,时晏礼才停止耍流氓,掀起桌布,垂眸望去,那只白色肉团正对他龇牙咧嘴,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时晏礼:“” 小白眼狼。 第136章 漫漫哄妻路 时总的暗度陈仓在自己儿子的扞卫下以失败而告终,吃完饭后便步入庭院中回了一个电话给沈祁安。 接起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时晏礼,怎么哄女人?” 时晏礼瞥了一眼正在一楼大厅喂猫条的小姑娘,没由地感觉头疼,淡淡地说道:“别问我,烦得很。” 兄弟之间的情谊就是看你不爽,那我就爽了,沈祁安诧异地发出一声惊叹:“哦??” “没事了,可以挂电话了。” 这通电话刚开始二十秒,时晏礼疑惑地问道:“你闲的?” 只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兄弟幸灾乐祸的声音:”也没啥,就是看到你也那么惨,我心里安慰许多。” 嘟嘟嘟,已经挂断的电话,时晏礼:“。。。。。” “小时,过来吃点柚子啊?”坐在庭院中的江清注意到男人放下手机,立刻扬声喊道:“可甜了。” “好。”时晏礼敛起眸光,把手机关屏丢进了口袋,朝庭院走去。 坐在外婆旁边的姜晚笙专注撸猫,故作镇定,只是他越靠近越感觉一阵阴风席卷而来 时晏礼自然地坐在了姜晚笙旁边的空位置,执起桌上的柚子剥了起来,一层层皮在骨节分明的指尖娴熟而利落三两下的功夫,已经呈现了一片晶莹的柚子肉。 这一看就没少剥柚子,江清由衷一笑:“行啊,小时,这剥柚子的功夫实在了得啊。” 时晏礼把柚子放在了空碟子上,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语气平淡地应道:“熟能生巧罢了。” 指尖摁在碟子边缘往旁边推了推,姜晚笙抬眸,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谢谢,你自己吃。” 时晏礼淡定地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并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又将一块剥好的柚子放在碟子里:“吃,我只爱剥不爱吃。” “小时心肠真好啊!”江清什么都没察觉到,还热心地问道:“不过你找到你女朋友没啊?” 闻言,姜晚笙眼神闪烁,把碟子里的柚子都塞满了嘴巴直到腮帮子鼓了起来。 时晏礼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算找到了。” “但还在闹脾气呢!” 江清端起茶喝了一口润润喉,以过来人的姿态感叹道:“哎!哪有那么多架吵呢!好好解决不就好啦!” “小年轻就是爱闹!多哄哄!” 时晏礼受教地点点头:“会的,多哄哄。” 最后一片柚子也剥好了。 而坐在旁边的徐士恩冷得手指僵硬,剥的柚子奇奇怪怪,拿不出手,只能自己吃丝在皮上还没剥完,苦涩夹杂着甜味进入了口腔。 涩得他皱起了眉头:“时先生,既然你找到女朋友了,还不去找她?还有闲心在这给别的女生剥柚子?不怕她吃醋啊!” 阴阳怪气的意味拉满,时晏礼抽过纸巾擦拭着指尖,冷淡地说道:“不会,我女朋友心挺大的,别看她一个人来洱海,她估计还会和陌生人一起去看海,看月亮。” “噗。”姜晚笙一时没忍住,嘴里的柚子差点喷了出来,还好她及时用纸巾挡住,才没完全失了态:“咳咳咳抱歉咳咳。” “你这孩子!你激动什么!又不是说你!”江清眉头紧皱,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点没?喝点水!” 姜晚笙被呛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连连摆手,缓了一会儿才蹦出了两个字:“没事。” 果然,又要开始算账了! 被这一茬打断,徐士恩的注意力也转移了,只是内心隐隐感觉,怎么他口中的场景,如此熟悉? “喝点水。”徐士恩将水杯递了过去。 姜晚笙斩钉截铁:“别!我不渴!” 再喝,又要多加一个罪名了 谁能来救救她逃离这个尴尬而又窒息的氛围 思虑之间,门外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嬉笑声,由远及近,直到踏入了民宿的大门。 “我来给你们送香香甜甜的烤玉米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种阵仗在这个巷子里唯她独属! 江清使了个眼色,姜晚笙自觉地站了起来,上前迎道:“卢嬢嬢!你来啦!” 卢嬢嬢把怀里捧着的盆递给了身后的人,伸手揽住了姜晚笙的肩膀,大嗓门地喊道:“哎呀!我们笙笙又漂亮了啊!” 卢嬢嬢下手没个轻重,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两下,姜晚笙有些吃疼,但面上仍笑笑:“嬢嬢过奖啦!” 视线随着话锋一转,望向了身后:“这是?” 卢嬢嬢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她双手捧着玉米盆,有些害羞地垂下头,但那双明亮的眼眸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庭院桌凳那边望去 好像在看谁。 卢嬢嬢这才想起自己的孙女还站在门口原地,拉住了她的手往里面带了几步:“哎呀!你害羞什么!这是我孙女,黄甜甜!你们两小时候也一起玩过呀!” 看着自己外孙女那一脸大学生的愚蠢,江清打圆场:“笙笙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来!” “好啊好啊!”卢嬢嬢就在等这句话了,屁颠屁颠地就跑去了老姐妹旁边坐下,笑眯眯道:“今天挺多客人在啊!” 一边说着,富有深意的眼神一边落在眼前两位陌生男人身上。 “那个,甜甜,和笙笙姐姐去厨房把玉米弄一下!” 接收到奶奶的眼神,黄甜甜才回过神,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某处挪开,看向身边与她同龄的小姑娘:“笙笙姐姐,我们一起去厨房。” 姜晚笙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一口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其实对于眼前这位邻家妹妹,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两人到了厨房,都在弄着玉米,一位社恐不敢说话,一位懒得说。 姜晚笙就是后者。 只是没想到黄甜甜先说了话:“笙笙姐姐,那位剥柚子的住客是哪里人啊?” 姜晚笙轻掀眼皮,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索性全部回答:“东城和南市的。” “啊!是吗!”黄甜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又问道:“他几岁了啊?看起来好像年纪不大。” 此话一出,姜晚笙便以为她问的是徐士恩,附和道:“对,大四学生。” “那那你可以帮我问他要个微信吗?”黄甜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向前递去,不好意思地抿唇笑道:“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 原来送玉米是假的这才是真实目的! 姜晚笙当然愿意,正好死了外婆这条媒婆心,促成一桩美事来积一下功德,不过她当然没选择直接走出去问。 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黄甜甜一直注意着窗外的情况,眼见着男人起身了,慌张地说道:“姐姐,他要走了!” 嗯?? 姜晚笙侧目望去,徐士恩还好好地坐在位置上啊谁要走了?? “啊!姐姐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姜晚笙恍然大悟:“” 卧槽!! 第137章 姜晚笙被挖墙脚,生闷气 时宴礼正好要上楼,看着堵在门口的两人,皱了皱眉:“怎么了?” 姜晚笙攥住手机的五指用力得肉色泛白,但架不住身边小姑娘希冀的眼神,她硬着头皮,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可以给个微信吗,时先生?” 时宴礼:“……” 拳头硬了。 黄甜甜不敢直视男人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和他站的那么近,才发现近距离的他比那天远远看一眼还要帅! 这一眼,把社恐都刺激得学会了主动,她递过自己的手机:“您好,我是住在隔壁家的,可以加个微信吗?” 被问微信对于时晏礼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但在自己妻子面前被问这还是第一次。 再一看这小混蛋躲在人家身后,那一双澄净若含春水的眼眸笑吟吟地望着他,狡黠得像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狐狸,摄人心魂。 又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既然当事人都在了,姜晚笙也就看起了戏,反正按她的了解,时晏礼这个高冷怪是不会随便给别人微信的。 正当她沾沾自喜时,眼前的男人拿过了手机:“别扫码了,我来帮你输入微信号。” 我草?? 姜晚笙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欲言又止,实则国粹在嘴里过了百万遍 而黄甜甜沉浸于自己的欢喜当中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邻家小姐姐的复杂表情,接过手机已经显示对方是你的好友。 姜晚笙藏匿在口袋里的十指紧握成拳,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哎!对了!时先生您不是来找您的女朋友的吗?” “啊?女朋友?”黄甜甜顿时觉得屏幕上的微信像烫手芋头,面漏为难之色,她虽然很颜狗,但是也不能当三啊! “时先生,您有女朋友了?” 时晏礼双手环胸倚靠在门前,宇眉微微皱着,语速极慢,还带着一丝伤心的语气说道:“她把我甩了。” “和别人去看海了。” 姜晚笙:“” 去海边的便利店坐了一上午要被人唠一辈子 加了微信之后,时晏礼就回房间了,留下了厨房里的两人,一个开心得找不着北,一个烦闷得找不着南。 找不着南的姜晚笙决心以大姐姐的姿态去劝小妹妹,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那个,甜甜啊,我觉得不太靠谱!” 黄甜甜正在纠结给自己的crh用什么备注呢,听到这么一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他刚跟女朋友分手就加你微信了,他有点渣男行为啊!”姜晚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他不行!” 黄甜甜眨了眨眼:“可是是他女朋友和别人去看海甩了他哎,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姜晚笙嘴角抽搐:“也是。” “啊不是” 我觉得个屁!可怜个鬼! 怎么自己被绕进去了!失了智了! “可是,你想想啊,他刚失恋而已,你这样不就成了他失恋的消遣吗?” 闻言,黄甜甜若有所思地撅着小嘴,须臾,眉眼舒展开来,乐观地说道:“没事的!我会带他走出失恋的阴影的!” 姜晚笙:“” 真是无语他吗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姜晚笙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好,最后以“小姑娘玩性大过两天就会放弃了”来安慰自己才睡着,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颜值对于颜狗来说是致命吸引。 黄甜甜这小姑娘像着了魔一样,第二天一早就端着自己做的爱心便当跑来敲门,中午送来一摞玉米和甜品,晚上又送了一壶茶。 这诚意不知道有没有打动时晏礼,倒是让江清都赞叹:帅哥的力量就是牛逼,把社恐女孩都吸引的勇往直前。 而黄甜甜这小姑娘似乎也把她当成了爱情导师和助攻小能手,每次都要发信息给她,问她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好一些。 姜晚笙真是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自己挖的坑,自己还得填。 直到时晏礼要离开民宿前的一晚上,江清特地给时晏礼准备了践行烧烤,这种活动在女儿和女婿走了之后就极少安排了。 人少,弄这些反而徒添几分哀伤。 难得这几天那么多年轻人聚在这,江清心情大好,说什么都要搞一顿露天烧烤。 姜晚笙自然没意见,只是看着钟表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时晏礼已经来外婆家玩了四天了。 后天就是元旦了,确实该回去了。 而自己和他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彼此的问题,而黄甜甜今晚还要和他表白 这件事如何收场!烦! 姜晚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竟连身后站了一个人都没注意到,直到头顶响起一声喟叹:“姩姩,水漫出来了。” “啊!”姜晚笙回过神来,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感觉让她身心放松。 但一窗之隔外是长辈,姜晚笙手肘往后撞了一下,低声叱道:“快走开!” 这一拳不痛不痒,时晏礼没躲,直接从她腰后伸长手臂摁下出水键,才站到她旁边:“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没。”姜晚笙揪了一下自己被水打湿的卫衣。 时晏礼看出来小姑娘正在自我闹别扭,伸出指尖勾出了她的小拇指,漫不经心道:“不舍得我回去?” 被一语击中,姜晚笙差点就要机械式的点头,脑袋摇晃了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才没有呢!” “好好好。”时晏礼眉眼含笑,也不拆穿她,而是顺着说道:“那姩姩先回去换衣服,这里我来收拾。” “好。” 换好衣服后,姜晚笙并没直接下楼,她坐在地毯上拿起手机点开黄甜甜的微信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斟酌着要如何告诉她实情,最后又将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删除。 好烦! 姜晚笙躺在了地摊上,伸长手臂将睡在右手边的六百一把捞回怀里,看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说道:“怎么办呢!你说怎么办呢!” 她并不想让时晏礼和她的关系藏着掖着,这几天她就有想过要怎么告诉外婆她和时晏礼的关系,只是根本找不到一个好时机。 罢了!今晚吃完烧烤就和外婆交代! 姜晚笙给六百套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才抱着它下楼,走到庭院中,只有徐士恩和外婆,卢嬢嬢三人。 她扫了一眼四周:“时晏礼和甜甜呢?” 回答得是卢嬢嬢,她笑得一脸灿烂:“她们两个去外面聊点事了。” 糟糕! 姜晚笙小脸一沉,想都没想地随手把六百丢在了摇椅上,不顾长辈直接朝门外跑去。 “去哪啊笙笙??” 第138章 时宴礼被表白,姜晚笙吃醋。 黄甜甜趁着所有人没注意把江清今天刚买的酱油藏起来了,就是为了找个理由能和时晏礼独处,顺便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 虽然前几天他给了微信,但其实他很少回自己信息,都是嗯,好,知道了,冷漠得黄甜甜都以为自己是在跟人机交流 黄甜甜跑出小巷子时,时晏礼已经买完酱油走了回来,手机贴在耳边:“我看看,如果明天赶得及我就去看看你。” “时晏礼你居然来了云安那么多天都没”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固然是温柔的,只是这架势隔着屏幕,时晏礼都能感觉到她的火冒三丈,为了今晚过个愉快的夜晚,先把电话挂了再说。 顺便再设置个免打扰,一套操作搞明白了才继续往前走,可没走两步也停在了原地。 时晏礼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漠然:“有事?” 黄甜甜还是第一次在他这张冷峻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同于往日里的温和笑意,消失的速度太快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眼花了 “没事!”黄甜甜摇摇头,又点点头,晚认真地说道:“不对!我有事!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现在是晚上八点,原本热闹的小镇因为下雨天而变得格外安静,但这里离民宿并不远,而且好多街坊邻居 只要一走出来就能看到,黄甜甜有些不好意思 时晏礼不是傻的,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本来想着今晚烧烤结束再告诉她实情,却没想到她那么着急 时晏礼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绕过她向前走:“不了,回去,有什么今晚烧烤结束了再聊。” “不!” 男人的拒绝让黄甜甜这颗心不断往下沉,说不出恼还是羞,她这张小脸涨得通红像一个红苹果,加快了脚步挡在了他的面前:“我现在就要说!” 手臂挡在身前,时晏礼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皱已有几分不耐:“好,你说。” 男人眼神的凌冽像一把剑刺向她,黄甜甜还没开始说,眼眶就先泛起了红,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才将昨晚背了好久的话细细道来:“时时晏礼。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那天在楼下站了多久,我就在楼上看了多久!虽然我们才认识了几天,而你也刚分手没多久,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觉得你刚分开,我刚好遇到你,就是上天最最好的安排!” 这是黄甜甜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以往都是礼貌的时先生,这些话磕磕绊绊,却都是心意。 虽然昨晚已经排练了很久,但现在还是感觉到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脸蛋的温度一直上涨,紧张的情绪竟将黄甜甜逼得生理性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反观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泛着幽冷光泽,让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时晏礼知道她要表白,在方才被拦下的那三秒钟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她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其实于时晏礼而言,任何女人的感受都与他无关,只有姜晚笙能牵动他的情绪。 只是想到这毕竟是邻居家的小姑娘,总不能让两家关系变得尴尬。 只是当他体面的拒绝在唇齿间辗转了数百次欲要说出口时,一声响亮的女声如惊雷轰然炸开:“不行!” 两人同时朝声源处望去,姜晚笙两只手撑着膝盖,低着头,殷红的小嘴微张着呼吸,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她是跑出来的,灌了一口的冷风,此时喉咙干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身体像被大火灼烧过一般炙热,只得运用肢体语言了。 被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打断的黄甜甜有些愣神:“笙笙姐姐,你怎么了?” 身体燥热得姜晚笙直接将脖子上的围巾解开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顶着时晏礼玩味的眼神走到了他的身边。 并肩而立。 她努了努鼻子,声线不稳却异常坚定才说道:“抱歉,我说,他不能答应你。” “什什么意思?”黄甜甜不明所以,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不好的预感已经在心底弥漫开来 第一次发现,她们两人好般配 时晏礼此刻无暇其他,只顾着小娇妻刚跑完步又脱下围巾会不会着凉。 于是就这样当着追求者的面,时晏礼将妻子缠绕在手臂上的围巾慢慢地解了下来,双手抓住两边的边角绕到她的后颈,再缠绕到胸前 全程的动作轻柔,旁若无人,而姜晚笙也乖乖地站着,任他摆弄,甚至不用他提醒,也会自己把披散在肩后的长发搂在手心托起来。 这个暧昧的举动自然娴熟地好像发生过无数次。 如果这时候黄甜甜还没明白过来,那她真的是傻逼,颤颤巍巍的手指指了指两人,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你们你和他” 姜晚笙抿唇,歉意地说道:“我不是恶意骗你的,只是我前两天和他吵架,然后我还没和我外婆说我结谈恋爱了!” “抱歉!” 这一爆炸性新闻砸得黄甜甜头晕目眩,自己这几天就像小丑一样团团转,扑面而来的羞耻感令她倍感无地自容,“呜”的一声,哭着往回跑了。 “哎!”姜晚笙想要拉住她再好好说说,只是脖子上横着一只手臂猛地将她带回了怀里。 骨节分明的指尖扯住她的围巾向上故意挡住了她的嘴巴,男人慵懒的低笑就在耳畔:“跑那么急干什么,我只是买瓶酱油,又不会走丢。” 姜晚笙一抬眸就能看见男人这张英俊的脸上漫开了肆意的笑容,又痞又坏,可那双深眸中温柔似海尽是宠溺。 “是不会走丢!”姜晚笙缩了缩脖子,想笑,却又死死地压着唇角。 但谁知道会不会被抢走啊! 这时候还敢取笑她!烦死了! 怀里的人儿踢了踢地上的石头,这般孩子气的吃醋行为倒是取悦了时晏礼。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嗓音带着一股被砂石蹭过的低哑,又带着温柔的音调:“好了,不生气了时夫人,是我错了。” 台阶都搬来了,姜晚笙自然会下,其实那些委屈和气愤在家门口见到他那一刻就散的差不多了。 但眼下她还是傲娇地哼了一声:“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时晏礼!吃完烧烤再跟你算!” “先回去!我等会儿还要和外婆解释呢!快走!” “不用。” “嗯?” 纤纤玉指被分开而后紧紧包裹以十指紧扣的姿态扣住她。 姜晚笙顿足,侧目。 路灯打在男人如上帝雕刻般完美无缺的侧颜,他的眉眼间写满了认真,目视前方,鞠了九十度的一躬:“外婆好。” 第139章 时总卖惨,获外婆好感! 本来大家都在庭院中等着两人回来就直接开始今晚的烧烤,卢嬢嬢更是摩拳擦掌等待着孙女带回来的好消息。 谁知道没等回来拉着手的两人,倒是等来了一个人,还是哭着跑回来的 卢嬢嬢心里一紧,慌张地小跑过去将哭成泪人的孙女搂入怀中,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甜甜!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黄甜甜摇头如拨浪鼓般,眼泪还肆意地流淌在脸颊上,一言不发,难堪得说不出口! 这可把卢嬢嬢急死了,急的用发言问道:“到底怎么了嘛!” 这是卢嬢嬢老公那边的方言,现场只有她和孙女会说会听,黄甜甜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泪,附在卢嬢嬢耳边用着发言哽咽地说道:“笙笙姐姐和时晏礼是情侣,只是吵架了而已。” 这一串交流,江清听不懂,但她会看脸色,比如此刻听完孙女说话的卢嬢嬢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直接抓起孙女的手气势汹汹地往大门走去,:“我们走!” 还不忘把带来的玉米一同带走 被瞪得莫名其妙,江清才想起自己外孙女也跑了出去,直觉与她脱不开干系。 没想到直觉对了,远远就看到两人站在一起,举止暧昧。 这几天的瓜真是白吃了!吃错了! 看着两人十指紧扣地走回来,徐士恩烧烤都不想吃了,只想上楼收拾行李连夜离开洱海镇。 事实上,他确实也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回了房间。 民宿的一楼大厅安静得一个蚊子飞过都能听到,两鬓斑白的女主人坐在沙发的中间,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姜晚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外婆表情那么凝重,对于时晏礼的打招呼,江清只是鼻音发了一声嗯以示听到,然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走回了民宿,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姜晚笙不禁打了个寒颤。 相比之下,时晏礼就显得比较淡定,对于小娇妻在旁边一直小声嘟嘟囔囔着怎么办,怎么办,他只是拉着她坐在了外婆的对面,淡定地应道:“没事,有我在呢。” 这句话确实安抚了姜晚笙心里的不安。 但下一秒,让她瞠目结舌的操作来了。 只听见身旁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外婆您好,我叫时晏礼,是姩姩的男朋友,很抱歉这几天一直瞒着您,因为姩姩不想让我见您。” “嗯????”姜晚笙瞪大了眼睛,双手揪住了他的大衣衣领,低声叱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见况,江清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沉声道:“姩姩!坐好!” 姜晚笙立刻松开了手,坐的端正,双手搭在膝盖上搓了搓:“好!” 对于男人的话,江清本来也就半信半疑,因为时晏礼这个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矜贵,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光是站在那不说话,周身也散发着天之骄子的气质。 本来还担心自己外孙女被眼前的年轻男人欺负得死死的 再一看自己外孙女这揪领子的动作自然而娴熟 看来,是个妻管严。 思及此,江清因担忧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以大家长的身份进入了正题:“时先生您的年纪比笙笙大上好几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什么工作,家里又是做什么的?” “外婆,您查户口呢!”姜晚笙悄悄的看了一眼对面,又被外婆严厉的眼神吓得低下了头。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理亏。 江清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但还是摆着架子:“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 “如果这些问题让时先生很难回答,那也可以不用回答。” 说这话时,江清喝完了茶杯里的茶,审视的眼神也直直地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表情不变,脊背挺直,对待她投来的目光也是光明磊落地与她对视。 倒是个处事不惊的。 挺好。 时晏礼有眼力见地执起茶壶往空茶杯里倒茶,放下茶壶,才将问题一个个解答,语速极慢,态度真诚:“我和笙笙是在娱乐场所认识的,我对她一见钟情,我是一位商人,家里做的也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生意。” 姜晚笙:“” 不值一提的小生意。 还得是你时总啊!上亿的项目在这成了不值一提的小生意 这话,江清自然是不信的,小伙子挺谦虚,性格不骄不躁,又发现了一个优点。 时这个姓,罕有,可江清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了解商界的事,平日里玩手机也就刷刷抖音视频,听听歌。 这也是时晏礼最庆幸的事了,省得翻出那些绯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江清越看眼前的男人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不是近期见过的。 真是人老了,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 江清微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倒是把时晏礼这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一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置于大腿上的手微微蜷缩:“确实是因为我惹姩姩不开心了,她才会带着六百回来,是我的错。” 提到这个,江清倒是想起来了自家外孙女那天晚上回家的模样活脱脱像远嫁和老公吵架受了委屈,收拾行李带着儿子回家的小媳妇 旧事重提,江清当然要问一嘴:“所以,你们为什么吵架?你是不是凶她了,为什么她会跑回来!还提着大包小包的!” 时晏礼早就想好了对策,这下张口就来,语气里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也不怪姩姩,是因为我想着快到元旦了,我想买点年货送来给您,但姩姩不让,她觉得我年纪大。” “第二天我又去南市出了个差,手机开静音了休息时候没及时回复姩姩信息,然后被拉黑了。” “怪我。” “啧!”江清瞪了外孙女一眼:“姩姩,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小时工作那么辛苦你还乱发脾气!” 姜晚笙摊开手:“我你。。” 江清摆了摆手,不想听她辩解,直接招呼了对面的外孙女婿:“走!小时我们去庭院中烧烤!。”“ 称呼变了,时晏礼挑了挑眉,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恭敬得起了身:“好的,外婆。” “你别太惯着她!惯出毛病了!” “没事,应该的。” “哎,真是不像话!” 看着两人和谐朝外走去的背影,姜晚笙生无可恋地躺在了沙发上,扯过枕头重重地捶了几下当作是某人以此来泄愤,这下真是跳进了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喵~”一直窝在沙发角的六百也起了身,准备去庭院吃烧烤,却被女主人一把搂入了怀里,手指恶狠狠地戳着它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爸就是个心机男!绿茶!” “喵~”六百挣扎。 你老公心机绿茶,你戳我干什么! 第140章 时总耍流氓 庭院里的人少了,本该冷冷清清的氛围却因为这对小情侣添了几分和风暖意。 许是近年底,明月无缺,高照天际。 江清坐在摇椅上,大腿上铺着一条毛毯,六百仰躺在毛毯上任她温柔的抚摸,女主人和男主人正坐在烧烤炉旁边烤串串。 准确来说,是时晏礼烤,姜晚笙吃。 这些事无巨细的照顾,江清都看在眼里,自从女儿和女婿走了之后,外孙女被寄养在她小姨家开始就性格大变,后来又被姜家人接了回去,虽然每次视频,见面,她都表现的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但这小孩,是江清看着长大的,她开不开心,她还不明白? 可这次回来不一样,她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往日里被捧在手心宠爱的明珠,自信,张扬。 挺好的。 想着想着,江清的眼眶莫名红了。 炉上的热狗好了,时晏礼一串递给了旁边的馋虫,一串递给了躺在摇椅上的长辈,目光触及到她眸中的晶莹,愣了一下:“外婆,这串不加辣。” 他选择忽略,而江清也回了神,在晚辈面前失了态,她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好。谢谢你小时。” 瞧了一眼在一旁吃的小脸都油乎乎的外孙女,宠溺一笑:“对了,笙笙,你的实习工作找好了吗?是跟着导师干还是自己找心理治疗室?” 闻言,时晏礼眸光一暗,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注意着炉上的烤串,可心里却清楚了一件事,姜晚笙转专业这件事,连她最亲的外婆都没告诉。 再想到自己只回来了三个月,却妄想突破她的内心防御。 时宴礼生平第一次以不自量力这个成语来形容自己。 没想到外婆会提这件事,姜晚笙一向不爱撒谎,特别是在时晏礼面前,她咬下串上的最后一口肉,才柔声细语地应道:“还没想好呢,不过心里也有一些答案了。” 这个外孙女在学业上从来不会让自己担心,江清也不再多过问,只是想到了什么,掀开了身上的毛毯,兴致冲冲地朝屋内走去:“等会儿哈!” 姜晚笙伸长脖子,疑惑地问道:“外婆你要拿什么东西?” “好东西!” 所谓好东西就是一本相册,里面都是姜晚笙小时候到长大的照片,姜氏夫妇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尤为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对于姜晚笙的每一次成长,家里人都特别重视。 看到粉色老旧而精美的包装,姜晚笙的记忆被敲响,她赶紧直起身来走过去搂着外婆的脖子,尾音拖长似撒娇般地说道:“不可以的!不能这样!不能给他看!” 江清无奈地睨了挂在身上的树袋熊,拍了拍她手背:“小时又不是外人!你都删除人家了,你给人家看几张你小时候的照片怎么了?” 提到伤心事,时晏礼赶紧配合地点点头,满脸无辜地说道:“没事,不看也行,什么时候姩姩觉得我有资格踏进这扇门了,再看也不迟的。” 姜晚笙:“” 你小子要是出道,沈允儿都抢不过你风头! “行,看!”姜晚笙悻悻地放下手,坐到了板凳上抱起了六百,不再阻拦。 她确实不好意思让她看,因为小时候的她并不好看,家里才取了这个乳名——姩姩。 意为美人。 时晏礼将烤好的肉串放在了盘子上,抽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的油渍,才将板凳挪到了长辈的身边。 相册翻开首页,引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是姜晚笙出生时候的小脚丫,第二张是刚睁开眼睛,第三张是会笑 每张相册旁边还有姜晚笙外公的字迹记录,行云流水,笔酣墨饱,铿锵有力。 照片里的小肉球白白嫩嫩,只是五官尚未张开,只是那双眼睛圆溜溜得像黑葡萄一般澄亮。 等到她会爬会走路,拍照时又总爱做鬼脸。 这才留下了许多“黑历史”,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时晏礼竟拿出手机对着相册里的每一张都拍摄下来。 江清是真的看出他对外孙女的喜爱,还和他说起小时候的事:“姩姩小时候特别皮,有仇必报,从不隔夜,是这个小巷子的小霸王!” “是吗?”时晏礼唇边漾着淡淡的笑容,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旁边只顾着吃肉串来掩饰自己尴尬的小娇妻。 “很可爱。” 江清捏了捏外孙女的脸蛋:“是啊,小时候就很皮,有一次调皮跑出去玩最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还是一位小男孩送回来的,然后就一直和我们说要嫁给人家。” “哎!别说了!”姜晚笙作势捂住外婆的嘴巴,转头对着男人讪讪地笑道:“童言无忌,不可当真。” “挺好的,六岁就为自己的人身大事规划好了。”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地总结:“觉悟很高啊姜姩姩。” 姜晚笙扯了扯嘴角不敢接话,赶紧翻开下一页,跳过这一茬,时晏礼自然也不会和六岁的姜晚笙计较,但架不住他有事没事就爱拿出来提一提。 无非是问她:“没嫁给六岁时候想嫁的人,不后悔??不遗憾??” 姜晚笙沉默是金。 今晚的烧烤结束后, 时晏礼并没继续留在民宿居住,原因是身份不合适了,但是见面礼已经早就买好了堆在了车尾箱。 既是珠宝又是茶具整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江清被这诚意惊得不行,只是任她怎么劝,时晏礼都执意要去外面住,不合规矩,江清便丢了一句话:“下次来之前直接和外婆说,给你做好吃的。” 这一晚,彻底收买了人心。 时晏礼的民宿就在巷子口外面,步行十分钟就到。 冬日凛凛,晚风拂面,正是散步的好时节。 洱海镇有一座明月桥,桥头与桥尾各伫立着两颗桂花树,桂花落了满地,也立于肩头。 姜晚笙的心情愉悦,这是她这段时间最放松的时刻,路上碰到邻居也会大大方方地打一个招呼,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 牵着她手不放的男人身高颀长,面容清冷,气质卓然,笔挺的西装外套外套着一件深灰色的毛呢大衣,姿态从容地望向大家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像瘦了,姜晚笙心里涌上一丝内疚,她拉着他停下了向前走的步伐:“累不累?” 时晏礼回头便撞进那双含春水的美眸中,他靠在了桥边,伸手楼过妻子的腰:“不累。” “很开心能陪你回外婆家,走走你成长的路。” 他好像总是这样,能在悄无声息当中把自己安抚好,再来拥抱她。 姜晚笙伸出指尖,轻轻勾勒他的宇眉,语气认真地说道:“抱歉,闹脾气了,我想我做了决定,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小姑娘语速不疾不徐,每一字眼都跳在了他的心坎,时晏礼将额头抵在她清瘦的肩膀,嗓音磁性带着淡淡的轻笑:“没关系。” “我们来日方长。” 我时晏礼等得起。 时晏礼不想将重归于好的氛围弄得太过伤感,执起了落在桥边的桂花,轻轻地插进了她的发梢:“时太太真好看。” 姜晚笙把脸侧的碎发撩至耳后,坦然地望着他:“是吗?” 美人不自知,其一颦一笑皆能令人方寸大乱。 望着望着,时晏礼无声地笑了,微一抬头,唇畔碰到了她的下巴,散漫道:“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嗯?”温热的触感勾起了姜晚笙的某种身体反应。 她视线慌张地望了一眼周围,还好已经没有人了。 男人的手掌已经覆在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唇齿间轻啄又重吮,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又低又沉。 他说:“桂花留晚色,夜夜——可——笙——歌。” 第141章 寺庙祈福 次日 时晏礼又回来民宿吃了个早饭才离开,虽然时老太太想让他们小夫妻两一起回来过元旦,但姜晚笙执意要留在家里陪外婆,这是她嫁去时家三年一直坚持的事。 今年也不例外。 时老太太没意见,只是告诉她,压岁钱给她留了一份。 今天姜晚笙还有事,送时晏礼出了巷子口,站在她身边的外婆才问道:“你怎么不告诉小时今天是你的生日?” 姜晚笙不喜欢过生日,因为今天,不仅是生日。 她摇摇头,直到爱人的车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走回房间背起包包,揉了揉六百的脑袋:“我今天要出门,你就在家好好陪外婆哦。” “喵~”六百表示,没问题。 能加妻子微信回来的时晏礼第一件事就是向他们三个人的群里炫耀,几乎是同一时间,收获了两位兄弟的友好问候——滚。 洱海镇离高速路口很近,到了机场的分界点,时晏礼的手机响了,是时如妍打来的电话。 平时两姐弟一般很少打电话,打来就是正事比较多,其他就是何汐宁这搅屎棍又闯了什么祸。 时晏礼趁着等绿灯的间隙,接听了电话:“姐,怎么了?” 时如妍正在做美容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个元旦你别回来了,就在洱海陪你老婆。” “嗯?”时晏礼有些不明所以,明天就是元旦节了,那么突然? 时如妍掀开了面膜,伸了个懒腰:“难得回国,就陪你老婆在洱海镇过节,而且我听奶奶说了,今天是她生日。” 时晏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谁生日?” “啧。”时如妍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老婆!姜——晚——笙!” 叮 电话挂了。 时晏礼直接点开了姜晚笙二十分钟前给他发的信息,地址,灵隐寺。 绿灯亮,方向盘打转,掉头,时晏礼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订一下云安市lv专柜的新款包包和衣服,速要。” 出租车停在了路口,清晨,薄雾缭绕,不远之处,隐约出现寺院的轮廓。 “谢谢。”姜晚笙搂紧身上的大衣,推开了车门。 山色烟雨微凉,山寺钟鼓清扬。 寺庙门外有一个圆形铜铁的香炉,步入古寺,高高的林梢头,蜿蜒的小路通向了幽辟处,花木繁盛,禅房立于花中央,青灰色的屋脊上雕刻了好多仙人,栩栩如生 以往每年都是父母带着她来,后来,父母去世了,也就只有姜晚笙自己来了。 这是第五年。 堂内烟雾缭绕,姜晚笙小心翼翼地将点燃的香火添插在鼎冠中,再在蒲团上跪下,许是上一个香客刚跪完没多久,尚有余温。 她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心底无声道:“小女姜晚笙,今日在此虔诚跪拜,一愿亲朋好友健康平安,二愿所逝之亲得以心安,三愿” 以往的四年,她从未有过三愿。 姜晚笙眉头紧皱,合十的手掌心出了一层薄汗,半晌,嘴角微勾出浅浅的弧度,低语道:“三愿,小女所爱之人万事胜意,永无病灾,小女三叩九拜也甘愿。” 她缓缓睁开眼睛,眸底尽是清明,摊开手掌,向上置于蒲团上,向前跪拜。 三次叩拜结束,她才双手撑着膝盖直起身体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向下一个殿走去。 今天的任务是叩拜完所有的殿堂。 其实十六岁前的她对于神和佛并没什么顾忌,姜母常说心诚则灵,她总是害怕插香的星火,又耐不住三叩的繁琐流程。 后来当她一个人置身于此,才发现,人确实需要个寄托,至少能有个信念让自己撑得下去。 香火的烟雾在眼前缭绕将姜晚笙的思绪也带跑,香烟的星火陨落在手背上,才反应过来,她甩了甩手:“嘶!” 手背已经被烫了一个小红点。 “施主,你这得用冷水洗洗。”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而后她的手腕被攥住了。 女人手背肤色很白,这是姜晚笙的第一反应。 侧目望去,中年女人穿着一身袈裟,五官端正,眼角有细纹也遮不住的美丽,举止娴静,浑身散发着贵妇人的气质。 手腕处的lv手镯和脚上的lv鞋子,确实让人难以忽视。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姜晚笙知道她,她是灵隐寺里的慧静大师,带发修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姜晚笙就在想,这是哪位富太太来体验生活了。 冷水浇在手背上,姜晚笙打了一个寒颤,想要收回手,可女人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用肥皂替她搓着手背被烫红的地方,柔声叮嘱着:“小姑娘家家的细皮嫩肉可要多加爱护,不然留疤了就不好看了,知道吗?” 姜晚笙忘记了抽手,只是任她给自己揉着,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应道:“知道了。” “好了!”慧静大师关上了水龙头,递给了她一张纸巾:“自己擦一下。” “好,谢谢。”姜晚笙接过了纸巾倒是认真地擦起了手,只是余光却看到了她手腕处的衣服布料已经被水浸湿了:“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湿了。” “啊?”慧静大师抬起手看了一眼湿透的衣袖,无所谓地甩了甩:“没事,能换,你的大衣没湿就行,不然该着凉了。” 姜晚笙点点头,便瞧见拐角处有一位小和尚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慧静大师追随着她的视线转身望去,看清了来人之后,语气故作叱责道:“小葫芦,急匆匆地可吓走香客了!” 实则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意,哪有一丝责备? 小葫芦跑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施主抱歉。” 才踮起脚附在慧静大师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慧静大师眼前一亮,诧异道:“真的啊?” 小葫芦:“是啊!” 姜晚笙很有眼力见知道慧静大师这是有事,自觉地要离开这里:“今日多谢。” “哎!慢着!” 慧静大师上前几步,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小柑橘放在她的手掌心,温柔地说道:“小姑娘,您命有贵人,不可自缚,缘即是缘,前路漫漫亦灿灿。” “这是菩萨果,吃了好运连连。” 错身时,姜晚笙听到了她说:“我们会再见的。” 第142章 时母顽皮上线 慧静大师踏步回到了自己的禅房,推门而入,男人身影修长挺拔伫立于窗前,一身白衣黑裤,星眸剑眉,神色宁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头睨了一眼,整个人自若地仿佛置身自家后院,寻不到半点慌张。 “阿弥陀佛,施主请坐。”慧静大师一只手置于胸口,另一只手拈着珠子,坐在了红木沙发的蒲团上,中间是茶盘,时晏礼自然地入坐。 静慧大师斟了一杯茶,递向前:“这位施主,请问此次前来,是求财还是求子还是求姻缘?” 时晏礼端起茶杯置于鼻前,细细地嗅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道:“姻缘。” “噢!”慧静大师双手掐着手势,打坐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像念咒一样。 时晏礼也没有一丝不耐,任她胡来,只是自顾自地品着茶,再刷刷最近的新闻财经。 时间消磨了一分钟,女人睁开了眼睛,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都被震得晃出了几滴茶水 “啧。”时晏礼抽过纸巾擦拭着桌面,散漫地问道:“请问慧静大师,算出什么了?” 慧静大师拳头置于唇边咳嗽了几下,清清嗓,一本正经地说道:“施主,您的姻缘似乎是不按寻常情侣之间那般的姻缘。” “嗯。”时晏礼将纸巾掷进垃圾桶里:“继续。” 慧静大师大拇指挨个掐其他的手指头,一脸神秘地说道:“不过呢,你的小妻子生性纯良,外表坚韧,实则内心柔软的小姑娘。” “所以,您小” 子这个字在嘴巴里转了一个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施主,好好珍惜,切记不可因工作太忙忽略了家里。” “好的,谢谢大师,一点小礼物,笑纳。”时晏礼全程左耳进右耳出,毫无波澜的眼眸朝沙发脚的方向瞥了一眼,一堆lv的包装袋七倒八歪地摔在地上。 慧静大师忙正形,面露凝重地举起了手推脱道:“不可以,这是贫尼的本分之责,不可赠与这些昂贵饰物,您这是对我的侮辱!” 说着,她还气愤地跳下沙发,站的笔直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时晏礼玩味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打量着,轻笑道:“是吗?” 慧静大师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上踩着lv,忙将戴着lv手镯的手也背向身后:“咳咳,当然是的。” “施主您这样就是对贫尼的侮辱,若施主有这份心,不如多做点公益活动,多来本寺祈福!” “最好带上您的妻子,再生两个宝宝,为国家生育政策做贡献,最好一男一女,儿女双全” 越说越没谱,时晏礼支肘偏头,两指分开摁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打断道:“妈,求你了,别闹了。” “哦。”慧静大师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位慧静大师就是时晏礼的母亲,陆灵心。 时晏礼的父亲走后,所有人都以为她去周国旅游散心了,实则一个人躲在了灵隐寺带发修行。 时晏礼父亲走的那年,两个孩子都长大了,陆灵心也就没什么“母亲”二字的责任心了。 毕竟丈夫在时,她被丈夫宠的无法无天,时晏礼怕老婆这点,随父亲。 家里也只有何汐宁的性格随她,生的这一对儿女都是沉闷的闷葫芦,不好玩! 被打断了戏份的陆灵心坐回了原位,弯腰勾起地上的精美包装袋:“呦,都是新款啊!” 陆灵心爱好不多,收集珠宝,奢侈品,还有就是欺负儿子。 时晏礼点头:“嗯,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不用他说,陆灵心已经开始脱下身上的袈裟试新衣服,袈裟下是一件迪奥品牌的毛衣 “哎,挺好看啊。”陆灵心属于辣妈那一卦,尽管是两个小孩的母亲,但一直坚持做瑜伽,美容,岁月在她身上并未留下太深的痕迹。 试完了衣服,陆灵心才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问道:“家里怎么样?” “都挺好的。”时晏礼的一贯作答。 “今年回不回去?现在给你定机票。” 陆灵心知道明天就是元旦了,她的眸光渐暗,须臾摇摇头道:“不回了,代我向奶奶问好,红包呢,我准备了两份,一份给宁宁,一份给你老婆。” “你替我拿回去,不过别拿我的钱冠自己的名啊!” 时晏礼:“” 真是八百个心眼子。 看着眼前的两个红包,时晏礼拿起其中一个掂了掂重量,分量不轻。 思虑再三,时晏礼还是只收下一个红包,指尖摁着另一个红包推向了母亲面前:“您的儿媳妇就在寺庙里。” 让他诧异的母亲并没有一丝诧异的表情,陆灵心对这个消息只是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我知道。” 时晏礼指尖弯曲,抵在红包上:“你知道?” “嗯。”陆灵心努了努嘴巴,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知道。” 三年前得知儿子要联姻,陆灵心有些不满,但想到这是儿女之间的事,也懒得插手,作为母亲再潇洒自在,也得对儿媳妇掌掌眼。 经过助理的调查,她收到的是一张证件照,这张证件照是高考当年拍的。 证件照中的小姑娘扎着丸子头漏出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小巧的鼻梁,红唇粉嫩,无倾国的笑容。 那双眼眸更是深邃不见底,冷漠,厌弃,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陆灵心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出了眼前的小姑娘,震惊道:“是她!” 这位小姑娘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准时来到这里,一来便待上一天,坐在禅房里抄写经文,为亲人祈福。 有一年来的比较早,就是前年。 她淋的浑身湿透,却执意跪在蒲团上抄写经文,清瘦而又脆弱的背影是那般不堪一击,眼泪和雨水混在了脸上,她双眼猩红得像是一头快要失控的野兽,却死死地咬着唇,倔强地不发出一声呜咽。 她好像不愿意向命运低头,却又被命运压弯了腰。 那天,经文上出现了新的名字。 第143章 姻缘树下见真情 一个小时过去了,姜晚笙叩拜完最后一个殿时,两条腿已经麻木得不像自己的腿,走出殿门,一缕阳光撒在寺院的墙壁上,将栩栩如生的仙人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那般庄严。 这美丽的景象,不禁使人心静如水。 姜晚笙寻了一处地方乘凉,相比于夏日,其实她更喜欢冬季,戴上耳机的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自然的风。 但耳机里尽是沈允儿的怒骂,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但吹风听八卦,谁会拒绝呢?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凌苏禾中了两枪之后性格大变,不仅管她拍戏有没有好好吃饭,还要管她和哪位男明星处cp,还要管她的晚礼服漏了胳膊漏了腿 等等一系列沈祁安的操作,瞬间换成了凌苏禾。 沈允儿边咬着甜甜圈,边骂道:“这哥不会真把我当妹妹管了!” 闻言,姜晚笙不忍地笑出了声,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局外人清的道理。 听到了闺蜜的笑声,沈允儿又要炸开了:“姜晚笙!你皮痒!” 姜晚笙忙敛起了笑意,配合地问道:“是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在当妹妹和喜欢她的两种结果中,沈允儿果断选了后者,她气得后槽牙都咬碎了:“能为什么!傻逼呗!你说那两枪不会打中脑袋了!” “呸呸呸!”姜晚笙眉头微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要是中的脑袋,你得把眼睛哭瞎,再跟着殉情!” 像是被说中了心声,沈允儿脸上一红,瞪圆了眼睛,嘴硬:“放屁!姐才不喜欢他呢!” “挂了挂了!不和你聊天!” “元旦快乐,沈允儿公主。” 沈允儿这通电话不是只为了吐槽的,她在纸上涂涂画画,打了好多个叉叉,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得体的话。 她望着纸张,良久,真诚地说道:“姩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沈允儿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才显得这般细心的柔情有多珍贵。 姜晚笙心里的翻涌如翻江倒海,眼眶在悄然间泛红了,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咽了好几下口水,唇齿间才溢出了一声颤抖的“嗯”。 自从两人大一认识开始,沈允儿就一直追问着她的生日,一开始她不愿意说,后来沈允儿也就识趣地没再问了。 前段时间,两人回学校去交表的时候,沈允儿才看到她资料上的出生年月,再一看日历,日子将近。 沈允儿这样有仪式感的小姑娘这次无论说什么都要把这个生日给她过了。 姜晚笙没办法,才告诉了她不过生日的实情。 后来,就不了了之,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她还记得。 思绪飘得很远,以至于不远处站着一位小朋友都没注意到,小葫芦看了看右边,又看看了前面的女人,有些为难地挪着小步子向前:“咳咳咳,这位女施主!” 姜晚笙缓缓睁开眼眸,眸底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看着眼前年纪不大却故作老成的小朋友,心里不由地一软,眨眨眼道:“怎么了呢?” 小葫芦单手竖着置于胸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身后靠的这棵树是本寺的姻缘树!” “是吗?”姜晚笙猛地起了身,回眸一看,树上都挂满了红飘带 还真是! 真是昏头了,这都没注意到。 “抱歉。” “无妨。”小葫芦摇摇脑袋,继而又说道:“女施主看着年纪不大,也可以求求姻缘。” “这倒也不必。”姜晚笙轻抬俏颜,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姻缘树上挂着的红丝带,上面写满了有情人的至死不渝,也写了单恋者的冷暖自知。 “那个”小葫芦挠了挠脑袋,一双大眼睛也在咕噜噜地转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不过这棵树也有很神奇的说法,就是如果你闭眼睛许愿,你想见到的人,你就会立刻见到!” 姜晚笙觉得这些都是哄小孩玩的,但还是很配合,手掌微微挡在嘴巴前面,诧异地问道:“真的假的?” 小葫芦有些无语,假装没看到女人抽搐的嘴角,这措劣的演技,有这颜值也蛮难进击娱乐圈的。 想到男人给的糖果,小葫芦还是强忍着吐槽,催促道:“对对对,你快试试!” “好!”姜晚笙忍着笑转过身面对着眼前的姻缘树,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底许愿。 几秒种后,姜晚笙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一圈皆是空荡荡,摊开手掌说道:“小葫芦,不灵啊!” “要不,你回头看看?”小葫芦一步步往后退,俏皮地说道。 “嗯?”姜晚笙回眸。 男人整个人沐浴在一片暖色的阳光中,他穿的浅色,大衣搭在臂弯处,微微扬起下巴,利落分明的棱角似剪影般的好看,既有傲于天地的气势。 可偏偏那双深眸异常清亮,宛若高山之上的溪流,柔情似水,盛满笑意。 姜晚笙仿佛听到了自己脑袋里的粉红泡泡一个个戳破的声音,她心脏落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如果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姜晚笙就太笨了,她低头想要寻找着犯罪同伙,但小葫芦已经跑到外面去,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再见。” 姜晚笙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颗姻缘树还挺灵啊!把我的心上人从东城送到了云安!” 小娇妻笑意盈盈,嘴角弯起的弧度像一轮月牙般藏不住的欢喜,时晏礼伸手轻轻一带,就将她搂入了怀里,漫不经心道:“是啊,我也说呢,怎么我刚刚还在高速上,一会儿就到了这。“ “原来是姩姩想我了。” 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檀香味令姜晚笙无端心安,她的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胸膛,轻声笑骂:“臭美!” 此时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在彼此心脏离的最近的地方,她们互相包裹着对方的身体,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 离开前,姜晚笙又回头看了一眼这苍松的姻缘树。 灵吗? 她也不知道。 可她更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 时晏礼站在这棵树下站了整整一下午,回了无数次的头,都没看到他的爱人出现在身后。 第144章 今夜圆满得不止月亮 小别胜新婚 姜晚笙对于这五个字第一次有了如此深刻的认知,在这样的冬天,还能大汗淋漓,真是不一般的体验。 等到她醒来时,已是晚上七点,除了床头的小灯,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姜晚笙揉了揉发酸的腰,伸长手臂去够住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五分钟前,时晏礼发来的信息:宝宝,我出门拿一下东西。 拿什么? 姜晚笙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趴在床上,正要回信息时,幽暗的环境传来了摁电子锁的声音,而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开门声,房间的灯关了。 可房间并未陷入令她恐惧的黑暗,因为有一束微微的暖光从门外慢慢靠近,借着墙面,她看到了男人手里捧着一个蛋糕,也看到火苗的摇晃,而蜡烛的数字形状映在了墙上——23。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时晏礼走到了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眸满是缱绻的爱意,薄唇微勾:“时夫人,生辰喜乐,岁岁安澜。” 幽暗的房间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像是提琴一般低醇的音质,落在她的耳内却比那鼓声还要让人心悸,在这个冬夜尤其温暖。 火花照亮了他的深眸,她看到了,他眼里的虚影。 只有她。 姜晚笙攥住被子的五指微微蜷缩,感动与雀跃的情绪杂糅在心头将她这颗虚无飘渺的心填得很满很满。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想哭,可她太久没掉眼泪了,连怎么哭都忘了。 只得在情绪尚能崩住之前仓促地低下头,无奈地喃喃道:“时晏礼啊。” “嗯?” 房间幽暗,借着蜡烛,时晏礼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到她颤抖的肩头,总以为她是在笑自己的歌声 “原谅一下,毕竟太久不唱生日歌了。”时晏礼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语气生硬地说道:“也没那么不好听?” 姜晚笙阖上眼压了压情绪的翻涌,才抬眸望着他,笑吟吟地说道:“没有,时先生的生日歌是我听过最好最好最好听的了。” 小姑娘说这句话时音调不由自主地抬高,尾音拖长,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猫在他手心轻轻地挠。 时晏礼太好哄了,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声音慵懒道:“来,许愿,切蛋糕。” “好。”姜晚笙随手捞起地上的一件卫衣套上,小跑到男人身后环住他的腰身:“哇,时先生订的蛋糕也太好看了!” “好了好了。” 时晏礼受不了这样的糖衣炮弹,可小姑娘似乎还是不罢休,他只得转过身来将她抵在了墙上,沉声道:“你是想先吃蛋糕,还是我先吃?”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涌着难以言喻的情愫,姜晚笙几乎是立刻闭嘴,抬手对着嘴巴做了个上封条的动作。 这波威胁到位了。 她们住在民宿的六楼,这里有个很大的窗台,窗边摆放着s的桌椅,很适合情侣看夜景。 蛋糕的蜡烛烧太久了,3的那一边已经灭了,还好时晏礼早有准备,直接买了一袋,什么数字都有。 “来,重新点。”时晏礼从袋子里翻找着3的数字蜡烛,终于在底下找到了:“老板也太能藏了。” 就在他叩亮了打火机,准备点燃蜡烛时,坐在对面的小姑娘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等会儿…” “嗯?”时晏礼轻掀眼皮,透过火机的火光,他将她整张美颜刻入眼底。 她眸子波光流转,明定灿烂,她眨了眨睫毛,刹那间,激起波澜,泛起了薄雾 时晏礼心里一紧:“姩姩” 可姜晚笙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 她努力勾起嘴角,可雾水早已经充盈了她的眼眶,开口便是哽咽地说道:“我其实不爱过生日,因为今天是我父亲母亲的忌日。” 雾气凝聚成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美眸滴了出来,这是时晏礼第一次看到她落泪,说不出到底是因为这一不知情的消息而震惊,还是因为妻子的眼泪慌了神。 在商界巧舌如簧的时氏接班人在此刻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平日里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而心脏的闷痛感让他眉头紧皱,摁着火机的大拇指也无力地松开了。 房间一时陷入了黑暗,好在方才拉开了窗帘,月光登堂入室。 可,姜晚笙要说的秘密还没结束。 “时先生今晚好乖。”姜晚笙从他的指尖扯出了3的数字蜡烛丢进袋子里,而后拿出了另一根蜡烛,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稳的声线:“但是,我们应该插这一根。” “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火机叩亮了火花。 精美的蛋糕上被点燃的数字蜡烛,不是23,而是——21。 气氛一时间如死亡般寂静,直到它缓过神来…… 时晏礼瞳孔紧缩,他猛地直起身来,凳子脚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划破了这个沉默。 “让我静静。”时晏礼镀步至窗边,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攥着一般透不过气,呼吸困难,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的脑袋,砸得他一阵眩晕。 想要打开窗透透气,却又想起小姑娘只穿了一件卫衣。 烦闷在心头挥之不去,时晏礼漆黑的眼眸如化不开的墨,暗藏着嗜血戾气,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面:“操!” 所以三年前,三年前,她才十八岁。 甚至还未满十八岁,姜家人在她年纪上动了手脚。 操! 不知过了多久,时晏礼平和了一些,才侧目望去,小姑娘坐在原位置,低垂着脑袋,右手叩着左手的手背,反复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好像感知不到疼痛。 乖巧得像做错事的小孩…… 可她何错之有? 时晏礼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是不是有吓到她? 他叹了一口气,嗓音温柔地唤道:“姩姩。” “嗯?”姜晚笙扣着手背的动作停止了,微微颤抖地问道:“怎么了? 她鼻尖红红的,看起来有几分委屈,脸颊还有一道未干的泪痕,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在时晏礼的心底翻涌。 “过来。”时晏礼眉心皱得更厉害了。 他推开了窗,朝她伸出了手,喉结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声音低哑道:“我们一起看看月亮。” 月光透过窗户,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散下清冷的微光,两人的目光恰逢其时地相撞,缱绻,炙热,坦诚 姜晚笙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唇齿间轻轻溢出一声轻笑,似苦涩,又似释然 时先生,你可知。 你为我打开了窗,今夜圆满得不止月亮。 第145章 姜晚笙重新走上心理学的路 这是时晏礼和姜晚笙一起过的第一个元旦节,从旧年跨到了新年。 往事归于尽,来年迎花开。 也是在这一晚,姜晚笙终于做下了这个决定。 她决心重新走上心理学这条路。 回到东城的当天,她直接去了恩诺大学,敲响了陈教授的办公室门。 而昨晚就收到姜晚笙信息的陈教授激动地一夜未眠,但他最擅长装淡定了,比如此刻,面对着“迷途知返”的爱徒,他仍能淡定地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回去自己看,有什么不会的发信息问我。” “好!”姜晚笙双手托住这沉甸甸的文件,看了一眼这熟悉的打结方式,再看看教授的疲惫的模样,心里隐隐明白了一些。 难得起了捉摸之心:“哎?陈教授您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都赶上熊猫了。” 被拆穿的陈教授有些尴尬,随即一记眼神飞刀,毫不留情:“滚!” 他确实没睡好,昨晚激动地睡不着,翻来覆去,最后被妻子赶出了房间! “好嘞您!”姜晚笙敬了一个礼,往后退了两步,又贱兮兮地回头问道:“小的真的告退了?” “滚!”陈教授极力地绷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努力地维持着自己高冷的姿态,转念间想到什么,又挥了挥手:“滚回来!” 姜晚笙从门后探出脑袋:“哎!滚回来啦!” “你师母给的压岁钱。”陈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包丢在桌上,不适这样的矫情氛围,他不自然地起身走向窗边,喝了一口水,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师母说了,你不收下她就不给我煮饭吃!” 桌上两个红包整整齐齐摆在一起,姜晚笙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她拿起红包晃了晃,语气轻松地说道:“行!和师母说,我改天去家里吃饭!” “对了,老头儿我谈恋爱了!” 闻言,陈教授可就来兴趣了,他回头问道:“谁啊?那么没眼光?” 姜晚笙:“” 压岁钱的感动只有三秒,不能再多了。 不过陈教授对这小姑娘的男朋友是何方神圣还是蛮感兴趣的,玩笑点到为止,他认真地说道:“有空带他一起来吃饭。” “行。”姜晚笙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她还要回时家吃饭。 “那我先走了老头。” 姜晚笙丢了这句话,赶紧在陈教授发飙之前关上门逃离办公区,师生二人的关系一下回到了过去,好像从未出现过那些隔阂,“相爱”又相杀! “我现在走出来了。”姜晚笙鞋带松了,只得把手机开着免放在地上蹲下来系鞋带。 忽而,随着一声“小心”,一个篮球从不远处的篮球场朝这边砸来,如同一个惊雷在姜晚笙面前落下又弹起。 许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声响,男人问道:“怎么了?” “没事,别人打篮球,我现在走出去了,先挂了。”姜晚笙将手机丢进包包里,才捧起篮球,望向篮球场网的那一边:“谁的” 篮球二字在余光瞥到了身边穿着篮球服的男孩那一刻就戛然而止,这个球的主人,她并不陌生。 相比于姜晚笙的淡定,应白显得有些紧张,他指了指她手里捧着的篮球:“抱歉,是我的。”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从那天出租屋的不欢而散之后,应白的私生活被公开处刑,幸好他在外面报的从来不是自己就读的真实大学名字,这段时间没被女人打上门都不错了 想起姜晚笙那晚嗜血的眼神和利落拍下的板砖应白浑身发冷,感觉刚刚的热身白热了。 但是那么久不见,她还是这般好看,只是这双美眸太过冰冷,仿佛能将人一下看穿。 “嗯。”姜晚笙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将篮球抛了过去,转身就走了。 应白稳稳地接住,想要再道声谢时,只能看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了,或许男人就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但他更加惜命。 仅是这样看看,都能令他百爪挠心了。 应白一时看的出神,竟连身后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直到耳畔处传来戏谑的声音:“还看呢?人都走远了。” 冷不丁地把应白吓了一跳,手里的篮球也掉在了地上,侧目:“你有病啊!在身后当幽灵啊不说话!” 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无辜地摊开手:“我叫你了,你看美女看入神了!” 被戳中心事的应白脸蛋涨的通红,半晌才挤出一句:“关你屁事,打球去了!” “嗨!当然不关我事咯!只不过我听说你奖学金名额没有了?” “真是不同人也不同命啊,有的人坐着迈巴赫都有奖学金,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可怜~” 家境不好一直是应白最不想提的羞耻!他觉得父母给不了他想要的富裕生活是父母的错。 去年开始自己的生活就一直滑铁卢,眼下听说奖学金也没有了,应白彻底失了智,他阔步向前,死死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一言不发,但拿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 黑色迈巴赫停在学校外两条马路的小巷子,显得十分拥挤,过路人都忍不住打量两眼这辆车,却始终看不到车主的样貌。 直到无人路过,车门才被拉开,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地闪进来:“快!出发!” 坐在驾驶座的相佳豪正在喝水,被这一出整的差点吐了出来,职业素养让他硬生生地忍了回去,直到把水咽进去才回头:“太太新年好。” “新年好!”姜晚笙无力地摆摆手,心跳还在加速,这波操作让她有点偷qg的刺激感 看着卧倒在后座的小姑娘,时晏礼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继而淡定地对着电话那边说道:“没空,今天要回时宅吃饭,你要不要去?” “不去!”凌苏禾现在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哀嚎着,时不时还看一下微信有没有沈允儿的信息。 妈的!一分钟没回我了!! “哦,刚好我家也没那么多碗筷了,最后一副碗筷给沈允儿了,挂了。”时晏礼不顾那边反应就直接撂了电话。 然后又给自家侄女发了一条微信:“把家里大门关好。” 第146章 凌苏禾自带碗筷去吃饭 “哦天公又作美, 我不在家里睡,美好的午后因为有我这么一个宝贝~” 凌家夫妇趴在门外听着儿子房间门里的动静,面面相觑,神情复杂 凌母拉到丈夫到了一边,小声地问道:“你确定医生说没问题?真的不需要再检查一下脑子?” 看着妻子担心的模样,凌父伸手楼过她的肩膀,宽慰道:“医生是说没问题的,但是咱儿子不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吗?” 话是这么说也没错 凌母的眉头舒展一半,随即又皱得更加厉害了:“可是以前也没那么疯啊,你看,这唱的什么东西。” 或许是有点母子连心的感应,房间里的人又换了一首歌:“听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凌父凌母:“” 凌苏禾根本不知道自己唱两首歌的时间,自己的父母已经在门外盘算着要预约脑科专家了,顺便再问问,这种情况会影响后代的基因吗 专家给出的答案是:“这种因创伤而发生的情况不会影响后代基因,但父母的基因会影响后代基因。” 凌父凌母实在想不明白,凌苏禾到底遗传到了谁只希望以后的儿媳妇好点,改善一下儿子基因。 可她们没想到的是,儿媳妇比儿子还疯带着凌母去片场追星不说,一生气就带着两家父母跨越半个国去看演唱会,独独把凌苏禾丢在家 凌苏禾下楼时,大厅已经恢复了一片安宁,仿佛方才的兵荒马乱从未出现过。 “爸妈,我出门了。” 二老同时放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望去,这混小子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一身黑色羽绒服加灰色运动裤搭配,有几分体育生的意思? 凌父收回视线,随口问了一句:“去哪混?” “什么去哪混?”凌苏禾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左右照了照,满意地挑了挑眉:“时晏礼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那去。买点年货过去。”凌母正在织毛衣,听说他是去时宅吃饭,又唠叨了两句:“替我们再拿个红包去给晏礼的小侄女,记得代我们向时老太太问声好。” “行,这点规矩我懂得。”凌苏禾坐在玄关处穿鞋,特地选了一双白净的nike气垫鞋,走出门没两步又走了回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傻大个,凌母问道:“干什么?还有什么没拿?” “不是,就是”凌苏禾穿了鞋不想再脱鞋走进去了,他挠了挠脑袋,笑得殷勤:“母后你能不能去厨房给我拿一副碗筷?” 凌父凌母:“” 不是说是邀请去吃饭的吗?? 怎么还需要自备碗筷?? 凌苏禾家离时晏礼家也不算远,但他腿伤刚痊愈不久,只得让司机一趟车就送他到了时宅门口。 门口的左侧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另一辆是红色的宝马。 这是沈允儿新买的车。 果然来了啊! 凌苏禾心里一喜,将车子熄了火就赶紧捧着碗筷跑去敲门:“来人!来人!” 而听了自家舅舅吩咐的何汐宁早已经做足了准备,比如十分钟之前,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暖水袋,帽子,奶茶,小板凳,坐在门口堵门。 凌苏禾敲门时,她正戴着耳机和邵羽王者双排呢。 “来了来了!” 五分钟过去,没有一点动静 凌苏禾快冷死了,一边手夹着碗,另一边手继续敲门:“何汐宁!你来哪了!时宅大厅走到门口哪有那么远的路!” 一门之隔,这洪亮的声音震得何汐宁手一抖,闪现进对方塔里了,耳机里传来少年磁性的低笑声:“呵,6。” 而刚打完龙的邵羽正好从她的角色尸体旁边过去,一套连招收割了三个人头,最后还站在她尸体旁边回城 夺剑啊! 而对面的水晶也被小兵推了。 对于自己4——8的成绩,何汐宁无法客观评价:“姐真帅。” 随后不等少年嘲讽,丢了一句要吃饭了就赶紧把游戏退了。 凌苏禾的咆哮声太大,二楼的时如妍都听到了,她走到大厅:“宁宁,你怎么坐在门口都不开门给苏禾叔叔。” 何汐宁无奈的眼神望向坐在沙发上的舅舅,待他侧目给了自己一个眼神的指挥,立刻会意道:“ok!时sir!” 意思就是,可以开门了。 “咳咳咳,叔,刚刚我戴耳机没听到啊!”何汐宁赶紧把门口的奶茶板凳什么都藏在树的后面去,清扫犯罪现场。 “你当我听不到你妈妈说话吗?”凌苏禾已经坐在阶梯上玩碗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混蛋的主意 无仁义没良心的混蛋! “嘿嘿嘿嘿,跟你开玩乐呢~。”何汐宁没有一丝被拆穿的尴尬,笑嘻嘻地说道:“叔,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时家长大的小孩没有一个不精的 凌苏禾拍拍裤子褶皱,站了起来:“你倒是把门给我打开了,我才能把红包给你啊!” “不用不用!不用开门那么麻烦!你递给我就行!” “唰唰”几声,门上的一个小窗打开了,一张稚嫩的小脸放大出现在面前:“叔,这里!” 透过这个小窗,他看到了远处路过大厅的一抹红色倩影,可她好像一眼都没停留在这边 “叔,看我啊!看谁呢!”何汐宁垫着脚有点累。 这张脸再次放大的出现,凌苏禾无语,将口袋里的红包丢了进去,嫌弃地说道:“赶紧给我开门!” “好嘞!” 小窗关上,大门打开了。 何汐宁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立刻鞠躬作出“请”的手势:“欢迎光临。” 而看到大门打开的沈允儿心里无由地慌张,只得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打开,置于膝前,实则眼神飘忽,根本找不到停留点。 注意到闺蜜的不对劲,姜晚笙好笑地问道:“你干嘛呢?” 沈允儿理不直气也壮地应道:“看书啊!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姜晚笙睨了一眼小姑娘手上的书,咧嘴一笑,语气轻飘飘地说道:“那你倒是把书拿正看啊!” “还是,现在娱乐圈流行反着看剧本?” 第147章 凌苏禾吃醋,时总夹柠檬 被嘲笑的沈允儿尴尬地瞪了一眼姜晚笙,悻悻地把书放回茶几桌面,才发现自己拿的是何汐宁的高考数学全集 昏了头了。 听到好友气冲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时晏礼决定先发制人:“新年快乐啊凌少爷。” “少装!”凌苏禾恶狠狠地回道,再一看坐在对面沙发的小姑奶奶,压根不看他。 可让他看傻了眼…… 一身酒红色的包臀裙将她傲人的身材紧紧地包裹,大波浪算披散在一边的肩头露出优越的侧颜,红唇令人遐想非非 我靠,才几天不见,为什么又漂亮了那么多?? 在厨房听到外面动静的时老太太走了出来:“哎呀!苏禾身体好些了吗!” 凌苏禾收回了视线,英俊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礼貌道:“奶奶新年快乐!我身体好很多了!谢谢!” “好了就好!” 看到了男人怀里捧着的碗,时老太太疑惑地问道:“你带碗干什么?” “我”凌苏禾将大碗顶在了脑袋上,笑得吊儿郎当:“我这不是趁着新年来给您表演一下杂技嘛!” 说着,还晃了晃脑袋,碗差点滑落,凌苏禾忙伸手接住,这般滑稽场面令人一度发笑。 假装看手机通告的沈允儿余光也在偷偷地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唇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又快速地平直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倒不是沈允儿不想理凌苏禾,只是她不想再做不应该做的梦,所以一直在保持着距离。 而且自从凌苏禾走了一趟鬼门关回来之后,她也想清楚了,有些人不必一定要去拥有。 只要他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足矣。 时宅的晚饭不再只是按照以往的清淡口味,也不再是循规蹈矩的“食不言”,饭桌上开始出现两三道辣的菜系,有胡萝卜的菜也不会再夹进姜晚笙的碗里。 时老太太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只是可惜了儿媳妇今年还是没回家,想到这,她叹了一口气。 坐在她身边最近的何汐宁注意到了外祖母的心情不好,她轻声问道:“怎么啦美女。” 这小丫头总爱这样打趣她,一把年纪了还美女什么美女,但久而久之,时老太太也就脸皮厚了,哪个年纪的女人不爱被夸奖呢是? 这话一出,饭桌上所有晚辈的目光都聚拢在时老太太身上,她摇摇头:“没事,就是这饭吃的很开心!” 话锋一转,望向坐在对面的沈允儿问道:“对了,沈家小丫头,你和那个影帝苏皓霆拍的那部新剧是不是要播了啊?” 沈允儿年前刚杀青一部关于总裁秘书小甜剧,没想到时老太太那么关注自己的工作呢。 她笑意盈盈地回道:“还没呢,我和苏皓霆那部电视剧定档在暑假,不过我和他参加的一个综艺要播了,也挺搞笑的,您可以看看!” “那我肯定要看啊!你哪部剧哪个综艺我会错过!!”时老太太横眉竖眼,拍着胸脯保证:“我妥妥一号粉丝!” “太姥姥您可拉倒!”何汐宁夹了一个鸡腿放进老人家的碗里,撇着嘴巴嘲讽道:“你昨晚才说,你是黎明的一号粉丝呢!” 被小丫头拆台了,时老太太把鸡腿丢回了她碗里:“哎呀!吃你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啊!” “好嘞!”何汐宁看见鸡腿就两眼开光,也不客气地直接抓起来啃。 见况,时晏礼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抬眸的一瞬便看见一向吊儿郎当的好友此刻一脸哀怨,嘴巴嘟嘟囔囔着什么,活脱脱像一个独守空房的男人。 啧,忘了这位哥了。 时晏礼眸底一闪而过的玩味之色,放下筷子问道:“听你哥说,这部剧还ng了挺多遍的?” “啊?” 沈允儿没想到是时晏礼问她的问题。 要知道这位哥!一向和她说话不超过三句! 眼下怎么有心情来过问她的工作?? 不过诧异的心情三秒过去之后,沈允儿还是捕捉到了男人话里的重点人物。 该死的!沈祁安!大嘴巴! 不过沈允儿还是老实回答道:“对啊!这部剧算是打破我ng记录的一部剧了。” 谁让两人那么熟,亲密戏份还那么多最后还是苏皓霆的要求下,吻戏都用了借位。 “噢!”时晏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拿起一双没用过的新筷子夹了一块柠檬鸭里的柠檬放到了凌苏禾碗里。 自顾自地说道:“那看来亲密戏挺多的啊!” 长辈都在,沈允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确实。” 而后,快速捧起碗吃饭意图用干饭跳过这个令人启齿的话题。 只是奇怪了,明明大门和窗都关了,为什么感觉蛮冷的 盯着小姑娘沾着米粒的樱唇就能联想到别的男人亲吻她的画面。 凌苏禾心底像打翻了一瓶醋,气的整个人都不爽了,愤愤地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柠檬 他看向始作俑者,语气不善地问道:“时晏礼,你干嘛!” “没啊。”时晏礼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妻子的碗里,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想让你吃一吃柠檬,试试酸一酸。” 凌苏禾:“” 你清高! 一锅柠檬鸭,你给我夹柠檬,给你老婆夹鸭肉! 操! 吃完这顿饭之后,沈允儿晚上还有通告要离开了,大家关系那么熟了,也没人要送她出门,凌苏禾也站在庭院中看着她走远。 倒是何汐宁抱着六百走到他身后,戏谑地问道:“叔,您搁这赏月呢?” “嗯,是啊。”凌苏禾兴致不高地回答。 “嗯,好大的月亮,”何汐宁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月亮的天空,故作诧异地说道:“哎呀!月亮还是爱心型的呢。” 什么爱心型,乱七八糟。 凌苏禾皱眉,抬头一看,哪有月亮,星星都没有一两颗 再一看小姑娘笑得一脸焉坏儿 真他吗年纪轻轻就有时晏礼的那味儿啊! 何汐宁笑的直不起腰了,但也没忘记正事。 顶着凌苏禾杀人的眼神,她推了他一把说道:“还不快去!允儿姐都要走了!” 第148章 凌苏禾认清了自己的心,沈允儿故作冷漠保持距离 “好,我现在开车回去放着,你派车来接我。”沈允儿打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开手导航。 虽然在东城生活了二十三年来,但晚上太黑了。 最主要,她路痴。 导航刚跳出来,车窗被叩响,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醒目,让她这颗心都轻颤了一下。 沈允儿没回头都知道来者何人,紧张的情绪莫名涌上心头,攥着方向盘的五指微微蜷缩…… “不用下来,外面冷,开窗就好。” 男人的声音隔着车窗传至耳畔显得有些低沉,但还是那般悦耳磁性。 沈允儿刻意忽略他话里的关心,舔了舔唇似给自己鼓劲一般,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摁下车窗:“怎么啦?” 车内昏黄的灯照在小姑娘的脸上,她已经补好了口红,弯眉下是一双澄澈的杏眼,微一勾唇,脸颊梨涡浅浅,更显得朱唇皓齿。 “没有,就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凌苏禾欲要抽出的手又缩回了口袋里,不让话题那么尬又说了句:“我记得你路痴。” 凌苏禾知道沈允儿路痴是因为有一年沈祁安放学要留下来值日就让十岁的沈允儿自己回去,沈允儿的学校离沈家并不远,没想到就这么一段路,沈允儿还能迷路了。 但是她迷路,也没迷到哪去,她跑去了离家附近不远的游乐场玩,又凭借着自己超强的社牛技能蹭了游乐场对面饭店老板的一顿饭 最后还是凌苏禾找到她的。 沈允儿还记得自己当时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问他:“凌苏禾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 凌苏禾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你就这么点行程,有什么难猜的!” 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他还能记得 回忆起往事,沈允儿才惊觉,不管是记忆里的凌苏禾还是现在的凌苏禾,在她这永远拔得头筹。 真是该死啊 沈允儿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暗色,语气轻松地应道:“没事,我已经不路痴啦!而且现在已经有导航了!” “您老啊就快去和时总喝茶聊人生!东城就那么点地方我总不能把自己丢了!” 话说到这了,凌苏禾也没法子了,只得压下心里的失落,将捂在口袋里一晚上的东西从车窗的缝隙里丢了进去:“呐,新年快乐小公主。” “嗯?什么东西?” 一个红色的东西落在了大腿上,而窗外的男人已经走远,步伐快得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时宅大门也被他关上了 沈允儿愣了愣,拿起份量不小的红包,红包背面还有男人手写的祝福和名字落款。 字如其人,每一笔都恣肆舒展,遒劲有力。 她甚至能想到他坐在书桌前,脊背挺直如松,在光和影的纠缠下认真专注地写下这些祝福语。 红包的后背写着——愿小公主岁岁平安,万事称心。 门外的宝马停留了五分钟终于重新点火朝外驶远,直到消失于路口,再也看不到,凌苏禾还站在三楼的阳台,未挪动一寸,像被定格了一样。 睨了一眼好友坚毅的背影,时晏礼再也没忍住,出声戏谑道:“凌少爷,你在这给我表演望眼欲穿啊?” “啧。”凌苏禾收回视线,转过身来:“给我丢一支雪茄过来,我要最贵的那盒。” “得,敢情来蹭饭又蹭烟的。”时晏礼嘴上是这么吐槽着,但还是把最贵的雪茄给他丢了过去:“不是说戒了?” 算是从阎王殿门前走了一趟,捡回了一条命,但这伤的位置太过刁钻,心脏偶尔会疼。 医生的建议是少抽烟少喝酒,养好身体。 凌苏禾也很惜命,但今晚实在有些烦,说不出哪里烦,就是烦,沈允儿这小姑娘好像一直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啊 遇事不决,来一根。 凌苏禾点燃了雪茄,用力地脸颊凹了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缓缓地吐出一圈烟圈:“呼,舒服了。” “你想好了?”时晏礼懒得兜圈子,他要是这点眼力见也没有,白在商界混了那么多年。 知道好兄弟问的是什么,凌苏禾没说话,只是转身望向那林允儿离开的方向,眼神并无对焦,思绪也飘得很远 他也不知道他什么动心的,是在病房看见她落泪的时候吗? 不对,应该更早。 那是什么时候?是在车里被吻而失眠的夜吗? 不清楚。 他对于动心的准确时间点太模糊了,只知道这次出任务,他写遗言的时候,竟不由自主地多写了一封。 幸好,没送出去。 不然又该哭鼻子了。 想到这,凌苏禾抽完了这根雪茄。 他坐到了好友对面,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中,挑唇一笑:“嗯,想好了。” “那叶妤呢?”时晏礼盖上文件,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轻轻放在桌上。 放下公事,谈私事的阵仗。 虽然时晏礼与沈允儿的交集很少,但对于他来说,也是兄弟的妹妹,还有多一层身份,老婆的闺蜜。 沈允儿作为一位新人出道了那么久没人敢动她,这其中也有时晏礼在背后的一些庇护。 沈允儿对于沈祁安来说就是一个宝贝疙瘩,倘若真有人伤了沈允儿,沈祁安必定是会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无论是谁。 所以,靠近沈允儿这件事,一定是凌苏禾经过深思熟虑的。 “已经说明白了,让她回去了,我和她早就结束了。”提起前女友,凌苏禾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想到过去她的那些行为,只觉得人都是会变的,亦或者,是自己从未看清真正的她。 “我是认真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负了沈允儿。” 说这话时,凌苏禾那双桃花眼炯炯有神,俊俏的脸庞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 时晏礼意味深长地轻瞥了他一眼,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块,注意力又回到了文件上,玩味地说道:“跟我保证干什么,你得去跟你沈大爷保证。” 想到沈大爷,凌苏禾就烦躁,兄弟摇身一变自己的大哥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啧,我倒想啊!今天下午打电话到现在都没见接!” 时晏礼:“嗯?沈祁安去哪了?” 第149章 沈祁安追妻记 大巴车弯弯绕绕坎坎坷坷终于停在了一个路口,司机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回头嚷嚷道:“最后一站啦!要下车的快下车咯!” 而车上只剩一个人了。 听到男人嘹亮的叫喊声,坐在后排的沈祁安缓缓抬起眼皮,稍稍前倾身体,脖子和肩膀的酸痛感让他难忍地皱了眉头:“嘶。” 真他妈累啊 “小哥,我要下班咯!”司机再次友善地提醒道。 “好,麻烦了。”沈祁安提起行李下了车。 身后的大巴扬长而去,而路口插着一个路标牌子,赫然三个字——海城镇。 刚打开手机,就跳出来了十来通未接来电,还有凌苏禾发来的微信。 大哥? 这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居然叫的那么客气? 不管了。 沈祁安直接关掉凌苏禾的对话框,点开了怀姿经纪人发来的微信地址。 是这,没错了。 这是西市的海城镇,从东城到西市要坐三个小时飞机,但从西市的机场到海城镇又要坐三个小时半的大巴。 沈祁安这次来就是低调行事的风格,除了行李包和一大堆昂贵的礼物,一台笔记本做好随时办公的准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带,更别说助理了。 与其说这是镇子,倒不如说是村,许是下过雨,这里的路泥泞难行,路灯也没几盏。 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安静,空气清新。 沈祁安都要佩服怀姿,能找到这么个地方躲了十年,这他妈带狗找都找不到好! 他也佩服自己能一路长途跋涉来到这破地方,自己多久没坐大巴了? 但转念想想,她在这 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沈祁安,你碰上怀姿,你小子就昏了头! 想要找到怀姿住的地方并不麻烦,在这么一户户不起眼的房子中,那一栋双层简约风小别墅尤为突出,一眼就看得到。 一路上的打鸡血,在心里过一万遍的打招呼方式,结果现在站在门前,沈祁安倒是开始犹豫不决 在机场那天的不欢而散还郁郁在心头,对她发了一通脾气又删除好友之后,沈祁安就开始后悔了。 对她那么凶干什么…… “啧。”沈祁安转身走了几步坐在阶梯上,双手搓了搓脸,缓了缓这混乱的思绪,才开始真实演练:“阿姨,您好,我叫沈祁安,我是怀姿的” “前男友???” 傻逼 沈祁安你脑子丢东城了? “靠!清醒点。”沈祁安都要对自己无语了,又重振旗鼓,面带微笑对着空气说道:“您好,阿姨,我叫沈祁安,东城人,我是怀姿的朋友。” “哎!”沈祁安满意地挑了挑眉,为自己这波礼貌而不失优雅的打招呼方式评价道:“这就完美了嘛!” 沉浸在沾沾自喜当中,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都未能将沈祁安的思绪拉回。 直到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女声:“沈祁安?” “嗯?”沈祁安迎声望去,离自己两米开来站着两个人,喊他名字的自然是怀姿,而站在怀姿身边是一位妇人,面色虽有些憔悴,但眉眼间与怀姿有几分神似,再看两人交叠挽在一起的手臂。 沈祁安想到了怀姿经纪人说的,怀姿回家陪母亲养身体了。 看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庞难得漏出错愕的神情,怀姿有些忍俊不禁:“沈祁安,你坐在这干什么?” 闻言 沈祁安屁股像装了弹簧一样迅速从地面弹了起来,尴尬地能抠出一栋芭比别墅了。 就在沈祁安自认为不会再发生比现在更尴尬的事情时 他竟看着怀姿的母亲,脱口而出了一句:“您好,妈,我叫”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给自己这掉链子的嘴巴来了个大逼斗。 操!白排练了! 怀母and怀姿:“” 怀姿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在家的这段日子里,怀母的状态都好了不少,除了第一天回来的那晚上情绪失控打了怀姿一巴掌,就没有别的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怀母也是经历过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自己所遇非良人,但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斯文儒雅,不提方才嘴瓢的那一茬,光看那一堆的礼物,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还有些眼熟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祁安察觉到了炙热的视线,他侧目望去,恰好与怀母四目相对,他落落大方地朝她微笑,意图挽回刚才丢失的颜面 怀母也回应了一个微笑,这小脸帅的,真是越看越满意。 收回了视线,怀母撇了一眼站在洗手池前洗水果的女儿,她从进门就一句话不说,对于男人的到来并没有很惊喜的感觉。 怀姿并非不惊喜,从她和母亲从路口走回来时,远远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们家门口对着空气手舞足蹈。 起初没当一回事,只是越走近,越发现,这个人怎么和自己东城那位前夫哥有点像?? 待看清真容后,怀姿内心是惊喜的,天知道被沈祁安删除的这段时间,她闲来无事盯着那红色感叹号盯得有多难受 但转念间想到母亲这个情况,自己也无心再去想其他有的没的。 可是惊喜过后,怀姿陷入了愁绪,她不知道沈祁安为什么要来,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掺和进来。 他这般风光霁月的人就应该继续走他的光明大道,远离自己这黑暗而腐烂的人生。 怀姿承认,她确实有些后悔那天在天台没忍住地主动招惹了他。 “别洗了,再洗,果皮都要被你洗掉了姿姿。”怀母关掉了水龙头,伸手将女儿的手拉了出来,抽过纸巾帮她擦拭水珠。 怀姿的手指修长如青葱,可手背却有伤痕,摸着还有薄茧的粗糙感,不像这个年纪小姑娘的手。 这不是后天保养就能修复回来的,比起其他女明星的保养,怀姿就显得比较摆烂,有时候半个月都不敷一次面膜,所以更别提这一双手了,反正拍手的近景时,可以用手替。 可怀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不是她,怀姿就不会过的那么辛苦就不会在原本该好好上大学的年纪,却走上了其他的不归路。 如果,当年自己不那么懦弱就好了 一眼就能看穿母亲的情绪,怀姿顾忌到沈祁安还在外面,而这个角度,他又能看到厨房的情况。 怀姿将母亲拉到了飘纱的另一边,安慰道:“妈妈,没事的。” 怀母掉下眼泪,朝外面的方向问道:“他,是不是你当年和我提过的男生?” 怀姿顺着母亲视线的方向望去,纱窗之上,他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明媚午后。 她第一次在高三2班的教室遇见他。 第150章 怀姿的一见钟情 怀姿第一次遇见沈祁安是在七中高三那年开学的第一天。 她要逃课。 结果前门有班长,后门有学委,她只得趁着两位大佛不注意的间隙偷偷地从二楼翻下去,而她的狐朋狗友在一楼接应她。 万事俱备,只欠一跳,谁知道当怀姿跳时,这该死的覃穆卓突然接了个前女友的电话,手一空,怀姿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覃穆卓是怀姿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也都是差生班,按照覃穆卓的话来说,咱两真有缘啊! 对此,怀姿表示无语——你看姐需要这傻逼缘分吗 倒不是怀姿不想成绩好,是真的有些人生来和学习就是无缘的,一打开书,就想上厕所,剪指甲,打瞌睡 学个皮皮虾学! 这都是后话,主要是这一摔,摔出了一见钟情! 这滑稽的一幕让覃穆卓没忍住地哈哈大笑,而电话那头的前女友还在哭唧唧述说着有多爱有多痛,这一笑倒是给电话里的前女友整不会了,还没等覃穆卓解释,前女友已经开骂:“覃穆卓你个渣男!” “哎???”覃穆卓想要解释,但电话已经挂了 事已至此,那先拍个照。 “怀姿,看镜头,笑一个!” 手机咔咔咔连拍,怀姿骂咧咧地起了身:“覃穆卓,你小子说好的有你在没意外呢!” “我也说,我爱她一万年永不变。”覃穆卓满脸无所谓地晃了晃手机,前女友挂了电话之后又后悔地发来了求复合的消息。 怀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仗着那张小白脸就到处勾搭妹子,会有报应的。” 这种危言耸听的发言,覃穆卓只当是听到了一个屁:“你说你十七八岁一姑娘,怎么说话跟我奶一样,迷信啊你!” “温馨提示罢了。”怀姿不理会他话里的揶揄。 她以前也不信有报应,直到怀聪那老混蛋偷了她打工的钱出去赌钱喝酒然后回来的路上被车撞瘸了一条腿。 她觉得报应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再比如此刻,她摸着摔麻的屁股站了起来,却收获到了逃课的“报应。” 一窗之隔,坐在空教室的少年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笔,黑色的耳机缠绕在耳廓,干净整洁的校服在他身上显得尤为熨帖,领口的扣子也老实扣好,好学生做派。 而阳光恰好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炫目的光晕,熠熠生辉,帅的不太真实, 操!逃课的“报应”真不赖!! 她突然觉得这一跤摔到了心坎上? 有失有得是这个道理?? 覃穆卓把手机信息删了之后,才发现小姑娘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而脸也快贴到窗上 “怀小姐,你干嘛呢?舍不得教室你再爬上去啊!”覃穆卓上前两步扯住她的校服后领。 “别动我!”怀姿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扯着自己领子的手,那双大眼睛痴痴地望着坐在中间位置的少年:“斯是教室,暗有玄机啊。” 没事拽什么文化 覃穆卓才不吃这一套,顺着小姑娘的是想往里面望去,才发现空教室里坐着个男生。 哦是他啊。 “沈祁安啊?” “啊?你认识?”怀姿终于回了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好友。 虽然怀姿没说什么,但覃穆卓从这眼神中读出了羞辱的感觉,他给了她脑袋一个爆栗子:“你什么意思啊!我就不能认识啊!” 不过认识确实只是单方面认识,谁让沈祁安是学生会会长啊,而自己又倒霉,每次不穿校服不带校牌,课间操去厕所抽烟都会被他抓个正着! 但不得不说,沈祁安确实人帅成绩好,听别人说,还是个富二代。 不怪怀姿不知道,因为她三天两头不来学校,生活所迫,毕竟她晚上还要去驻唱第二天起不来,又或者有时候顶着一身伤,也不好出现在学校,所以大家对于这位神秘的怀同学都很好奇,久而久之,传的也很难听。 怀姿不在意,反正嘴长别人身上,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你有微信吗?”怀姿满眼期待地问道。 “嗯额”覃穆卓心虚地挠挠头,讪讪地笑道:“暂时,还没有!” “去你的!”怀姿一秒变脸,小嘴一撇,吐槽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被逼逼的覃穆卓有些不服,歪着脑袋凑到小姑娘面前,指着自己问道:“不是!沈祁安很好看吗??你不觉得我更帅?” “哎呀!”怀姿推不开这个笨重的脑袋,索性也不推了,无奈地撇了他一眼,干巴巴地笑了:“呵呵,你啊?” “对啊!我!”覃穆卓眨眨眼。 其实覃穆卓挺帅的,但两人玩的那么熟,怀姿看他就像看一道家常菜一样普通,可不像眼前这位沈帅哥,简直山珍海味! “呵呵。”怀姿咧嘴一笑,说出来的话也很毒舌:“你狗带!” 转脸过去又是另一幅花痴表情,她双手托腮,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觉得我怀氏爱情连三招也该派上用场了。” “一装乖,二装摔,三装没想好。” “操!傻逼你!”覃穆卓气的直接扯了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还去不去玩了!在这啰啰嗦嗦!” “去去去!”怀姿也是服了,才想起自己是逃课出来的,居然还在案发地点逗留那么久,弯腰捞起地上的书包挂在肩上:“走!” 临走前,仍依依不舍地又回头看了两眼窗里的帅哥:“拜拜了!我的未来爱人!” “赶紧走!”覃穆卓不耐地直接扯住她的衣领往大门的方向拖去。 “操!松开!让我扣个校服领子!”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要扣领子?学人家好学生那一套?你省省!咱们和人家就不是一路人!走不到同一条路上去!” “那又怎样!千金难买我乐意!” 为了不让覃穆卓在她耳边逼逼叨叨,怀姿开始唱歌:“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小姑娘声线幽静而深邃,独具风韵,只是随口一唱也是那般好听,让人产生一种平静的感觉,直到美妙的歌声从渐渐模糊到再也听不见。 坐在教室里的少年手里转动的笔也停了下来。 只见他神情寡淡地掏出手机,将耳机线插进手机孔里,屏幕上自动跳出音乐软件界面。 修长的指尖轻点了播放键。 耳机里,恰好播着怀姿唱的歌曲——等你下课。 第151章 沈祁安心机拿捏怀姿 听到里面没了动静,沈祁安有些坐立难安,朝厨房的方向走了几步:“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怀母将红了眼的女儿往身后拉了拉,上前堵在厨房门口,笑道:“沈先生您就去客厅坐着就好了,我们端洗好的水果就出来。” 沈祁安识趣地回到客厅:“好。” 这个家很少来客人,除了覃穆卓偶尔会过来看看怀母,所以这还是怀家第一次在大厅茶几上摆了那么多水果,特地挑了一个精美的果盘。 知道眼前的年轻男人是女儿高中时喜欢的男孩子,怀母的八卦之魂也在体内复苏,两眼发光,好奇地问道:“听姿姿说你和她是高中同学,不知道沈先生如今在哪高就?” “阿姨,叫小沈或者祁安就好。”沈祁安坐得笔直,语气恭敬地应道:“我现在主要是做些小生意,小投资。” “啊!小生意小投资啊!那应该和小卓差不多啊!”怀母常年住在这边小镇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沈祁安说什么自然信什么。 在厨房收拾好心情走出来的怀姿听到母亲拿沈祁安的“小生意”和覃穆卓比,直接吐槽道:“妈,这不是一个层次的,覃穆卓一个卖海鲜的暴发户。” 覃穆卓西市大名鼎鼎的海鲜大王在怀姿看来就是一个卖海鲜的暴发户…造孽了… “啊?是吗?”怀母一头雾水,她只知道覃家那小子混的挺好的,每次来家里,那脖子上的大金链和手上的金表,亮瞎眼! “没事,都是成功人士!” 怀母神志清楚时候还是蛮健谈的。 “不过,小沈你怎么会跑来这边啊?” 沈祁安早在来之前就想好了一切可能会出现的问题,眼下更是对答如流:“我刚好来西市出差,恰好听姿姿的经纪人说您最近身体不好,我就想着来看看您,没打扰?” “那肯定没有!欢迎你的到来!”这个地方闷得很,而且最近怀姿在家也在忙工作的事,包姨也放假回家了,怀母这段时间无聊的很。 沈祁安这些话骗骗怀母可以,骗怀姿差了点演技。 她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沈祁安,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酒店。” “啊?”怀母愣住了,看了一眼天花板:“我们楼上有空房间啊!为什么要出去住酒店啊?” 怀姿秀眉微瞥,一句话直接打消了怀母的念头:“妈,这个镇子发生点什么事三分钟就传遍了,沈先生尚未婚配,别因为好心来这看看您,最后还要被叨叨了。” “啊”怀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个镇子的长舌妇可太多了,可是女儿这样撇清关系的态度,也让怀母心里隐隐明白了一些她对于这段感情的态度。 哎……难啊…… 而这句礼貌的“沈先生”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沈祁安的心头,他压下心底的失落,唇边漾着一抹温和的笑容:“阿姨,我住这确实不方便,我就在附近找一家酒店随便住下就好了,现在很晚了,您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小伙子的体贴让怀母心底一暖,望着他的目光又添了几分欣赏,但也架不住女儿的沉默,她只得挥挥手说道:“行!那姿姿陪你去!明天来家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沈祁安得了这句话也安心了,有正当理由上门吃饭了。 怀姿已经穿好了外套走到门口:“好了,走。” 这两人依依不舍的模样倒让怀姿内心产生了一种阻拦母子两认亲的罪恶感 海城镇的娱乐场所少,从美团上看,这附近只有一两家宾馆,看图片都不咋样,怀姿还是反复看了好多遍,才选了一家看起来还行的,至少门口的灯光是明亮的,而不是紫色的 这一路上女人的低气压比这寒风还刺骨,沈祁安主动地打破了僵局,问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来?” “你不是说了为了出差吗?”怀姿专注看着手机界面的导航,离目的地还有50。 “不是。”沈祁安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只想和她待久一点时间,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漏在空气中的细颈:“为你。” “什么?”怀姿没听清楚,停下了脚步。 沈祁安站定她面前,指尖捏着她连帽衫的一角布料直接扣在她的脑袋上,顺势揉了揉:“我说,我因为你来的。” 深厚温暖的布料罩住了耳朵,男人的嗓音磁性而低沉,漾着晚风一同传进了她的耳畔,带着一丝不真切的空灵。 可这双凝视着她的深眸又是那般深情温柔… 怀姿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身后的房子,语气生硬地说道:“宾馆到了!你先进去办理入住!我接个电话!” 沈祁安手心一空悬在了半空中,脸上的平静像是被风硬生生撕裂了一条缝,半晌,唇齿间才挤出了一个字眼:“好。” 前台小哥正在打游戏,见大门被推开,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喊道:“欢迎光临。” 倏地,桌面上拍下了十张红牛,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嗯?? 这五张红牛吸引了前台小哥的注意力,要知道在这个破店住宿,顶天的房价也就三百。 这是打哪来的财神爷?? “行嘞!大爷!我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前台小哥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钱揣进怀里,就怕这财神爷反悔。 谁知男人搭在桌面上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无情绪也无温度地说道:“不用,我要最差的。” 前台小哥黑人问号脸:“???” 这是少爷来参加变形记了? 怀姿抽完一根烟进来时,前台小哥已经找出了本店最差的一间房的房卡递给了男人:“祝你拥有美——好的一夜!” 美好二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沈祁安脸色不变接过房卡:“谢谢。” 这个宾馆甚至没有电梯,楼梯的地面也是脏兮兮,墙面斑驳不已,空调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就在怀姿以“这都是表面”来安慰自己时,房卡打开了房门,恶臭味扑面而来。 “啪嗒”一声,灯一亮。 一个巴掌大的空间呈现在眼前,一张15米的小床,一扇破破烂烂的窗,一台老旧的电视机,而床上的床单还有一些污渍 看的怀姿生理不适了,她直接跑到楼梯口对着下面喊道:“小哥!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没有了!”前台小哥翘着二郎腿,仰头喊道:“就这么一间了!” 怀姿想到那脏兮兮的床单就犯恶心:“这怎么住人啊!根本就住不了啊!” 拿人钱,就要办事,小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应道:“能住就住下小姐,都来海城镇了还挑什么啊,温馨提示,我们这可是这镇上最好的宾馆了!” “能住就住!不能住拉倒哈!钱,咱们是退不了了啊!” 这个态度把怀姿气得撸起袖子就准备下楼干仗:“你” 可一个力量先她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臂,一回头便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看的她有些心虚 怀姿抽回了自己的手,气势弱了一半:“怎么了?” 沈祁安手心一空也不在意地插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淡淡地说道:“没事,我能住,我先送你回去。” 男人这般温柔倒显得她太不明事理,本来家里有房间还硬要他来住宾馆就怪不好意思了,结果住的还是这破烂房间! 心里的别扭让怀姿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沈祁安,她丢了一句“你休息,我自己回去”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沈祁安也没留她,而是走回了那间破破烂烂的房间,后背松极地靠在门上中点燃了一支烟缓和了今日舟车劳顿的疲惫,吞云吐雾之间,只见他薄唇轻启:“3” “2” “1!”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捶响如同惊雷声般大,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以吼的姿态喊了出来:“出来!回家!” 第152章 沈祁安成功入住怀家 听到楼梯传来“砰砰砰”的走路声,前台小哥有些畏缩地先把前台那个可以进来的小门先关上,防止发生暴力行为。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站在前面的漂亮女人黑着一张脸,路过前台时还瞪了他一眼 前台小哥不敢说话,赶紧低下头故作找东西:“哎,我那个指甲钳去哪了” 怀姿也懒得和这种黑心商家说话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而身后的沈祁安则是慢悠悠地下楼,毕竟目的达成了,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见况,前台小哥赶紧拉住了他,一边看着门外的情况一边扯着嗓子喊道:“那个,帅哥,虽然本金退不了,但是押金我还是得退你啊!” 对待前台小哥的收钱办事的敬业精神,沈祁安内心佩服,淡定应道::“行。” 而门外的怀姿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想到只能退押金,更是心生不忿地踹了一脚宾馆外面的石狮子:“装修房间的钱都拿来买这玩意儿了!” “哎呦,你老婆脾气挺大啊!”前台小哥心底暗暗庆幸这一脚没落在自己身上 将女人孩子气的行为尽收眼底,沈祁安薄唇微挑,转过身时,眸光一转,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 “是啊,惯出来的。”沈祁安难得有心情和素不相识的人多嘴两句,随后从钱包里又掏出了几张红色大钞放在桌上:“谢了。” “客气客气!”前台小哥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真是财神爷啊,安排个房间,演演戏又得一千。 “不过啊, 老婆就是得哄,不过你老婆也怪有礼貌的,赶你出门了还亲自送过来!”前台小哥捧着这几张红色大钞细细地数着:“789?哎,帅哥怎么少了一张?” 沈祁安将钱包揣进兜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漠地说道:“你刚才态度太欠揍了,把她惹生气了。” “扣一百。” 前台小哥:“” 这年头,演戏演到位了也被扣片酬啊?? 有没有天理啊我的老天爷??? 沈祁安走出宾馆后直接神清气爽,抬了抬下颚,散漫道:“走,回家。” 他喜欢这个词。 “退了多少押金?”怀姿还是最在意这个问题。 沈祁安:“一百,也挺好。” 怀姿翻了一个白眼,隔着外套拧了一下他的手臂:“沈祁安,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长得那么怨种呢?” 这一下不痛不痒,沈祁安笑得更肆意了:“没有,还是挺帅的!” “滚!”怀姿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加快步伐往家的方向走,这一吵吵闹闹也惹得路上结伴而行的中年女人们看了过来。 有的人眼尖认出了这是谁家的女儿:“呀,男朋友啊小姿?” 怀姿五官一瞬僵硬,这声音一听就是镇上最八卦的阿姨,今晚真应该戴口罩! 来这里住了那么久,怀姿和母亲一向是独来独往。 怀姿生性冷淡,眼下更不想理这些长舌妇,直直走了过去。 这一目中无人的行为倒是惹得那位阿姨有些不爽,吐了一口瓜子皮,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高冷呢,一句话不说,难道你带着别人家的男人啊?” 话落,旁边的几个中年女人也跟着一起笑了,怀姿停下了脚步,垂落在大腿侧的十指紧握成拳,她能忍受别人侮辱自己,却不能忍受别人侮辱沈祁安。 可下一秒,她握成拳的手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一根根分开,已十指紧扣的姿态紧紧扣住。 她有些不惑,但想抽回的那一瞬间,被抓的更紧了 怀姿肌肤的冰冷让沈祁安宇眉微皱,但握着的力度却未松懈一分。 他眼眸微眯,那双静默的眼神异常冰冷,上下打量这几位陌生女人良久,终于厌烦地出了声:“你真是生孩子,嗑瓜子,bi嘴不闲着。” 这句话骂得几位阿姨有些懵,最八卦的那位也是没缓过劲儿来,眼前的小情侣已经走远了。 走了大概五十米远,身后一声“王八犊子!”如惊雷般乍响了安静的小道。 怀姿没忍住地笑了出来:“哈哈!林萧,你现在骂人挺高级啊。” 这个烂梗,沈允儿经常说,沈祁安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沈祁安微微侧目,她噗嗤一笑,清冷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这一夜的雪水仿佛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 他也感觉到内心最深处的一处地方正在慢慢塌陷 “客气。” 怀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被抓着,她想要抽回手,但沈祁安抓的很紧,一点机会都不给。 “干什么啊?” 沈祁安:“路黑。” 怀姿:“我又不怕!” 沈祁安脸不红心不跳:“我怕。” 怀姿:“” 我信你个鬼。 没办法只能任他牵着,好在回到家门口时,沈祁安也适时地放开了手,而早就接到电话的怀母早就把空房间收拾好了:“小沈,快洗个热水澡休息!” 沈祁安放下了行李:“好,谢谢阿姨。” 洗完澡走出来刚好碰到怀姿抱着一床被子从自己房间走出来。 迎面碰了个正着,怀姿解释道:“你不习惯睡那种被子,我把我的给你。” “还有,睡醒了滚回东城!” 说完,怀姿抱着被子走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甚至还上了锁 留下沈祁安独自一人门外凌乱渣女!手都牵上了还要赶我走! 回到房间后,沈祁安抱着柔软的被子靠近鼻尖,一股属于怀姿身上的幽幽清香飘进鼻息之间,愉悦之间他开始思考明天要找什么理由留在怀家。 思来想去,无赖的办法还得找无赖的人。 于是在十一点,同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不到沈允儿电话的凌苏禾接到了沈允儿他哥打来的电话。 “干嘛!” 沈祁安开门见山:“有什么方法能让女人心软?” 听到这,凌苏禾就来劲了:“那肯定是生病啊!” 沈祁安真诚发问:“怎么生病?” 凌苏禾看了一眼西市的天气预报:“你现在脱光上半身去窗边吹吹风呗,或则洗个冷水澡!” “滚!傻逼才干这种事!”沈祁安挂了电话。 可任他怎么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外面的风呼呼作响刮的房间玻璃窗也在摇晃。 操! 沈祁安认命地捞起手机点开天气预报。 西市温度12度。 于是在这么一个12摄氏度的冬夜。 海城镇里最好看的一栋二层别墅的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夜,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站在窗前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153章 沈祁安发高烧,惹怀姿心疼 次日 怀姿一大早就出去晨跑,顺便买了早餐回来。 睡眼惺忪的怀母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问道:“这才六点半,你怎么今天那么早出门跑步?” 虽然休假在家,但怀姿一直坚持着晨跑的习惯,不过平时晨跑都是六点开始,今天是早了点,五点就出门了 “没,就自然醒了。”怀姿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落在了那扇紧关着的门 她总不能说,因为隔壁房间住着沈祁安,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直接听歌熬到了五点换上衣服就去跑步了。 “我去叫他起来吃早餐,刚好赶上早班车回机场。” 怀母拉住了她手臂走到了一边,压低音量,劝道:“小沈舟车劳顿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你让他休息到自然醒,你也休息一会儿,我等会儿去买个菜,回来给你们煮好吃的。” “不要。”怀姿想都没想地拒绝了:“让他回去。” 这个女儿倔起来就像一头驴,怀母直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回到了房间,命令道:“你休息!我买菜!别说了!” 怀姿站在门口,还想说些什么争辩:“不是妈!” 怀母的手撑在门上,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打断了她:“好了!姿姿!你总不能让人家小沈过来睡一晚又走!还带了那么多礼物!” “就这么说定了!就算要走也得等吃完这顿饭!” 说完,门直接在眼前关上了,怀姿到嘴边的拒绝只得打碎了往喉咙里咽了罢了,妈妈说的话也有道理。 跑完步之后,怀姿确实感觉到身体有些透支的疲惫了,她换上睡衣,拉上遮光窗帘,躺回了床上,没几分钟就开始眼皮打架了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怀母的饭菜也做好了。 看到女儿房间门打开了,怀母才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向她招招手:“过来过来!” “怎么了?”怀姿揉了揉眼睛,坐到了怀母的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 怀母指了指客房的方向,担心地说道:“我跟你说啊,小沈一天都没出这个房间门啊!我敲门了也没人应!” 闻言,怀姿脑袋里的瞌睡虫溜走了,眼里的迷糊劲儿一下清明了,她直起身来:“一天都没出这扇门吗?敲门也没应?” 不应该啊,沈祁安睡眠很浅的。 高三那会儿,她无数次想要从背后偷袭正趴在桌上睡觉的沈祁安,都会被他反将一军。 想到这,怀姿皱起了眉头,心里隐隐不安,她踱步至客房门前敲门:“沈祁安,起床了!” 敲的力度一次比一次重,内心的害怕也在无限扩散,就在怀姿打算放弃去怀母房间的柜子里找钥匙时,客房的门打开了。 沈祁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每挪动一步都是巨大的折磨,头晕目眩令他视线模糊,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是喃喃道:“我在。” 只是下一秒,他的身体便朝前倾斜直直摔向了怀姿方向,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怀姿吓了一跳,而肩上沉重的重量更是压的她脚步连连后退,五指死死扒着门才堪堪地稳住了身体。 亲密的接触让怀姿切身感受到了沈祁安身上不寻常的温度,这滚烫的感觉从她的皮肤纹理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直接烫到了她心底 “沈祁安,你发烧了!”怀姿心里一紧,语气也变得慌乱起来。 “嗯。”沈祁安意识迷糊,靠在女人肩上的脑袋胡乱地蹭了蹭,手也搂住了她的腰不放:“难受。” 说不出羞还是恼,怀姿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两道红晕,咬牙切齿道:“废话!发烧了当然难受啊!” 但还是没舍得推开他,任他这样靠着。 而怀母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是偷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家女儿害羞的模样,不免有些新奇。 要知道,她平时都和覃穆卓一起厮混,要说会脸红,也是两人干架气红的哪里会有害羞红的情况?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一个男人的重量对于怀姿来说还是吃力的,特别是保持这样的姿势,眼下只能求救自己妈妈。 只是为什么,自己在这急得热火朝天,而自己妈妈则是一脸吃瓜的姨母笑? “妈!”怀姿无奈了。 “来了来了!”怀母敛起笑意,一秒恢复了正经:“这怎么会发烧了呢!是不是昨晚走来走去受风着凉了!” “都让你别带他出去外面住了!” 两母女齐心协力把一米八九的男人扶回了床上,母亲的埋怨还在耳边叨叨,怀姿自知理亏,内疚和着急的心情杂糅成团堆在了心头,她抿唇不语,只是走回自己房间的抽屉拿出体温计又走了回来。 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额前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将额发打湿,眉头紧紧地皱着好似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好在他是安分的,也乖乖抬手配合夹住了体温计。 如沈祁安所愿,高烧,387度。 见况,怀母也有些担心:“烧那么严重啊?我去给他煮点粥!” 怀姿脑袋闪过一道精光,出声提醒:“妈,别加葱,沈祁安不吃葱。” “行行行!又说不在意,又记得人家不吃葱!”怀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出门前还不忘把房间关了。 面对母亲的揶揄,怀姿没心情害羞,眼下只有满腹的担忧,沈祁安的喜好习惯就像一个标记刻入了她的骨髓,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代替他陪在她身边。 标记的时间,在十年前,随着日月更替,也愈发刻苦铭心。 事已至此,今天肯定是不能走了,怀姿轻叹了一口气,帮他掖了一下被子,手背感受了一下贴在他额上的毛巾。 凉了。 得换水了。 怀姿将毛巾取下,弯腰端起床边的盆欲要去洗手间换一盆新的热水,未走两步,身后传来了男人虚弱的呢喃声:“怀姿” 怀姿心里一个咯噔,双脚如灌了千斤水银般动弹不得一步,直到确定自己没听错,悄然无声之间,晶莹充盈了整个眼眶 “别走,别走。”沈祁安双眼紧闭,睫毛轻轻地颤着,像是做了不好的梦,却又无法从梦中挣脱开来。 怀姿紧紧攥着盆的十指用力得肉色泛白,理智与感性交织缠得她心脏好疼,在眼泪落下之际,怀姿转身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哄道:“不走。” “沈祈安,我不走。” 第154章 沈祈安做了噩梦 沈祁安很少生病,高中唯一一次生病就被怀姿碰上了。 沈祁安高中时成绩优异,稳居第一,级长为了让他专心备考还开了特权给他找了一间空教室学习,就是怀姿摔在窗前的那间教室。 钥匙一向是由沈祁安自己保管,除了他和级长,没人能从大门打开这间教室。 只是某天的清晨,他来到教室时,却在桌上发现了一袋药,许是不知道什么症状无法做到对症下药,就什么都胡乱买了一通。 而门是刚打开的,那这袋药是怎么来的,沈祁安疑惑地皱起眉头,窗外的风拂起了窗帘,清晨的一束阳光趁着间隙偷溜进了教室,照亮了桌上的袋子。 沈祁安踱步至窗前,他想,他大概知道是哪个小贼来送温暖了。 忽而,璀璨的阳光消失了,大片的乌云笼罩了整片天空将整座东城都染上了压抑的氛围,须臾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学生们乌压压地向教学楼跑来。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前欣赏着雨景,直到两位穿着polo衫的男人从他面前经过,两人的交谈声混着下雨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听得不太真切,但他听到了她的名字。 沈祁安抬眸望去,站在屋檐下的正是高三级长,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是怀姿他们班的班主任。 级长说:“怀姿那孩子的艺考成绩是很好的,而且模拟考她的成绩和艺术分是可以考上南市华清大学的,但是这个孩子这样选择,我们做老师的痛心也没办法啊!” 看着怀姿奋力一年的班主任着急地小手互搓在一起,力争道:“不会的!怀姿这孩子我了解,我知道她这一年有多努力,这孩子就是性格特立独行,但是她心眼不坏,她怎么可能会没报志愿!” “级长,我求求你了,这一定有蹊跷,你和上面说说,我再试着联系一下这个孩子!” “这真说不了,我也没办法啊!” 后来的话,沈祁安再也听不进去了,他手脚冰冷,就像被抛进了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理智被这些话炸得七零八落。 而身边的学生已经结伴而行,嬉笑打闹地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她们手里都拿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 沈祁安看了看时间,今天是拿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他和怀姿约了,今天在这见面。 一道闪电在天空闪过,“轰隆”一声,一道雷电劈下似要将天空分隔成了两半,也硬生生地将沈祁安平静的面孔撕碎。 少年不顾雨势冲进了人群里,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少女的笑颜在脑海里铺陈开来,狡黠的声音仿佛漾在耳畔处:“沈祁安呀~明天吃什么早餐?” “沈祁安,这道题怎么做?” “沈祁安,我一定会考上和你的同一所大学,这样所有的女生都不敢靠近你!” “沈祁安,看在我唱歌那么好听还漂亮的份上,你就喜欢喜欢我!” “沈祁安,你别送我到家,这条小巷子和你格格不入,而我有一天,也会走出这条巷子的!” “沈祁安啊~” 十八岁少女的喜怒哀乐像电影回放在脑海里一帧帧的过,画面和声音开始变得模糊,直到沈祁安再也看不见,听不到,抓不住 “沈祁安!你醒醒!” 怀姿刚拿着热水走进来就听到床上的男人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垂下的睫毛也在剧烈的颤抖着泄露了他的不安和恐慌。 做噩梦了? 怀姿心里一紧,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沈祁安,你醒醒!” 熟悉的女声在耳边渐渐清晰,沈祁安猛地惊醒,喘着粗气,瞳孔微缩,眸底还残留着失去的慌张,痛楚 见男人醒来,怀姿松了一口气:“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近在咫尺的容颜与梦里十八岁少女的脸重合在一块,这个梦像是打开了沈祁安的情绪开关,他忽而撑起身体,展臂将她揽入怀中,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低头,收紧了手臂。 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得真实…… 他的吻来势汹汹,急切,霸道,怀姿没有一丝防备,从顾忌到他身体不适的抵抗,到顺从本心,搂住了他。 男人身上的温度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怀姿分神时,第一想法是应该退烧了。 而注意到女人的分心,沈祁安眸底覆上一层占有欲的不满,唇上的亲吻忽而转变成了啃咬,带着惩罚的意味。 “啧!”怀姿痛的十指握成了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到底是心疼根本没用什么力气,不满地说道:“沈祁安!属狗啊!” “嗯!” 油盐不进的态度,但唇上的力度渐渐变轻,直到两人的呼吸紊乱,沈祁安才稍稍分开了一下,但仍是鼻息交缠的暧昧距离。 沈祁安蹭了蹭女人的鼻尖,嗓音磁性而带着与平日里不同的暗哑,问道:“怀姿,这些年有没有想我。” “没有。”怀姿转过脸不去看他,回答得也干脆。 沈祁安一只手撑在床上,玩味的目光从她的红透的耳垂往往向下落至细长的脖颈,怀姿皮肤很白,吹弹可破,害羞的时候,耳垂到脖颈像火烧云一样。 “怀姿,说谎的人这辈子都发不了财。”沈祁安将挡着她眼睛的一缕秀发撩至耳后,揶揄道。 怀姿就是一个财迷,听到男人这恶毒的诅咒,她满脸的不敢置信,双手虚虚地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祁安,你小子把嘴给我放干净了!” “快给我拍床头!呸呸呸!快点!” “老娘要是后半辈子没戏拍了!取你狗命!” 小姑娘闹的很,沈祁安任她掐着,笑的开怀,只是看着身下这张美艳的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眸底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一样 十八岁的沈祁安可以忍,但二十八的沈祁安不会忍,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作乱的小手紧紧攥住直接朝女人头顶举起,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把我赔给你。” 意识到危险的怀姿不安地挪动着身体,唯一庆幸的是她把门锁了,箭在弦上之时,房间门响起了敲门声。 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说道:“干嘛呢各位?” 第155章 覃穆卓大驾光临 经过方才那一茬,怀姿几乎可以笃定,沈祁安身体已经康复了,二十八岁的男人就是惹不得,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自己的嘴巴还有些疼 比起怀姿这一脸做贼的心虚模样,沈祁安就比较淡定自若,甚至对于夹在两人中间的男人还露出嫌弃的表情,就像当年在厕所抓到他抽烟一样,英俊的脸庞毫不掩饰的两个大字——嫌弃! 覃穆卓的身体记忆让他面对着沈祁安时有一瞬间仿佛置身于东城七中的那段日子,莫名的有些发怂 但想到两人的好事被他打扰了,就心生愉悦:“哎呀!沈会长!你别这样看着我!” 沈祁安毫不犹豫地躲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臂:“滚。” 吃了个闭门羹,就跟当年递烟想要贿赂他最后又被记了一笔罪名一样真是不同的年龄,同样的感觉 覃穆卓也不归他管了,眼下也不会继续讨好,而是双手环胸,傲娇地努了努嘴:“哼!我还不想理你呢!” “你坐一边去!”沈祁安懒得和他废话,都是这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以前高中时候看着那一头黄毛就扎眼,现在倒是不黄毛了,就是脖子上的金项链和手上的手表都挺扎眼的。 “我就不坐!”覃穆卓才不会让他得逞呢,直挺挺地坐在两人中间,势必让他们连一点眼神交流都没机会! 对于两位幼稚鬼的争吵,怀姿见怪不怪了。 她只是支肘偏头,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狗血电视剧,她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怀母赶紧把饭菜热完端出来,结束这让人窒息的氛围 五分钟之后,厨房门终于打开了,香味扑面而来,怀姿立刻起了身,一副看到救命恩人的模样冲向了怀母:“啊!!你终于出来了!” 怀母手里还端着菜,不敢乱动,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有!”怀姿双手接过母亲手里的碟子,郑重地点点头:“就是,我想你了!” “嗨!油嘴滑舌!”怀母无奈一笑,对着客厅的两人招了招手:“来啊!小卓小沈!吃饭啦!” “阿姨很久没下厨了!你们试试!不好吃别介意哈!” 这话真不是谦虚,家里一直是包姨下厨,就算包姨不在,也是怀姿下厨,若不是怀母极力毛遂自荐,怀姿是不会让她靠近厨房的。 虽然手生了,但还是捣鼓出了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 其实蒸鱼味道淡了,白菜味道咸了,小鸡炖蘑菇一般般,毛血旺太油了。 怀姿面不改色,对于母亲这样的厨艺,她是能接受的,毕竟母亲常年吃药,味觉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 面对着母亲希冀的眼神,怀姿只是将菜咽了下去,淡定地应道:“挺好的。” 咸白菜在口腔中炸开,沈祁安眉头轻皱一瞬,又很快舒展开来,往旁边的男人瞥了一眼,安利道:“阿姨炒得白菜很好吃, 你试试,蘸点汁更好吃。” “哦哦。”覃穆卓这孩子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忘记两人的关系根本没到安利的程度,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夹了一大块白菜沾了底下的汁,才往嘴里塞去,一口闷! 齁咸的白菜在口腔里辗转反侧,覃穆卓脸上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痛苦的事情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要吐出来,却又被两人凶狠的眼神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怎么样啊小卓!好久没吃阿姨做的饭菜了!”怀母眨了眨眼睛,期待的模样像极了等待夸奖的小孩,实际上,怀母神志不清的时候就像一个爱闹的小孩子。 白菜在口腔里待太久啦,咸得覃穆卓都麻木了,用尽体内的洪荒之力才将白菜咽了进去,干巴巴地笑道:“好吃!阿姨!你煮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 “哎!那就好!”怀母心满意足地走回厨房盛饭。 覃穆卓脸上的笑容直到怀母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立刻消失,替代的是龇牙咧嘴的模样,压低音量,颇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水!给我水!” “你左手边有一杯。”怀姿早就倒好了一杯水等着他。 覃穆卓的脸皱在一起,脑袋一时糊涂分不清左右,左右摇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边确实有一杯水,他眼前一亮,可还未等他伸手去拿过杯子,一只手先他一步地夺过了杯子 覃穆卓就这样痛苦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神情自若地喝完了这杯属于他的救命之水!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你!” 赶在覃穆卓炸毛之前,怀姿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顺着狮子毛安抚道:“我给你倒!再倒一杯!” “别和他计较!别和他计较!他是病人!” 沈祁安阴森的目光从覃穆卓的脸缓缓下移落至女人搭在他手臂处的纤纤玉指,一股妒火涌上心头,脸色也愈发不善:“是啊,我是病人。” 接触到男人含有危险的眼神,覃穆卓心里一个咯噔,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懊悔不已,又傲娇地侧过脸:“哼!” “我覃小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嗤。”沈祁安表示不屑。 对于这两位幼稚鬼,怀姿也有些无奈,不过她倒是发现了,每次覃穆卓在,都能惹出沈祁安另外一面,不太稳重的一面。 其实蛮可爱的 而覃穆卓这小子也是仗势欺人,怀母一入座,他便开始展示自己那狗腿的姿态,又是拍怀母马屁哄得怀母笑不停,又是顶着沈祁安杀人的眼神给怀姿夹菜,怀姿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面对着怀姿投来警告的目光,覃穆卓只当看不见,又继续夹了一块肉,笑眯眯地说道:“姿姿,多吃点哦,太瘦了,多补补!” “早知道,哥哥给你带点海鲜过来了,光顾着给阿姨买营养品了!” “哥哥过两天派人送点海鲜过来给你吃哈!” 怀姿:“” 哥你妹啊覃穆卓! 第156章 和好之路一波三折 这顿饭吃的怀姿内心那是一个焦灼二字可形容 再看覃穆卓这二货,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只有他开心的世界达到了。 饭后已经是傍晚,离晚班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本来怀姿要去洗碗的,但覃穆卓看了一眼时间,自己还要赶在九点前回去,直接说道:“怀姿,你送我出去,我顺便跟你散散步,聊聊心事~” 后半句话,刻意咬着字眼,说话时,眼神还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正站在厨房洗手台前洗碗的男人身上。 闻言,沈祁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眸底一闪而过的一抹暗色,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仿佛没听到一样。 “啧。”怀姿再也没忍住,手肘往后撞了他的腹部,恶狠狠地说道:“滚出来!” 这一肘击完全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疼得覃穆卓龇牙咧嘴,但男人的尊严让他不能在昔日情敌面前露怯。 覃穆卓揉了揉腹部,扬声对着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怀母喊道:“阿姨,我有事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行嘞!到家了说一声哈!”怀母从厨房门后探出脑袋应道,慈爱的目光细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像还是当年的毛头小孩,但又变了很多。 成家立业,真好啊! 思及此,怀母又看向了站在洗手池前的年轻小伙子,眼神复杂,惋惜,忧愁半晌,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过了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缘分的事,谁说的明白? 自从高中毕业后,怀姿和覃穆卓两人就很少这样散步,聊天,其实这些年,她最该感谢的人就是覃穆卓。 在她出事的那段时间,是覃穆卓求父母给她找的律师,在她不在怀母身边的那段时间 ,是覃穆卓把怀母从精神病院接出来,安置在这套小别墅里养身体。 所以在怀姿赚到的人生第一桶金时,立刻转了五十万给覃穆卓,覃穆卓知道怀姿的性格,索性也不废话直接收了,但转头又买了一大堆昂贵的营养品送来。 时光飞逝,逃课爬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 比起眼前成熟稳重的怀姿,覃穆卓更加怀念十年前那位肆意张扬的少女,只是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从那件事开始就回不去了。 两人并没走多远,都没走出这条路口,覃穆卓停下了脚步:“行了,就送到这,脚走累了。” 怀姿双手环臂,她一时顾着逃离窒息氛围,却忘了拿外套:“脚累了?你怎么嘴不累?” 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怀姿的护短,十年如一日覃穆卓不由地笑出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脑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难道两句话就能把沈祁安伤着了?” “嘶。”怀姿抬手挥开了顶着自己脑门的手指,被拆穿之后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我可没这样说!” 多年好友的默契让覃穆卓躲开了她的攻击,然后手指又稳稳地戳在她脑门上:“这天塌下来,有你怀姿的嘴顶着!” “滚!”怀姿也懒得动手了,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说起了正题:“快要结婚了,什么心情?” 覃穆卓收回了手指,插进兜里,想到了家里的妻子,嘴角一挑,语气里尽是炫耀的意味:“蛮不赖的。” “所以,你也赶紧成家,老大不小了怀姿。” “少管我啊。”怀姿歪着脑袋,结婚这两个字,怀姿一辈子都没想过,她现在只想着陪着母亲。 “别扯话题。”覃穆卓朝那栋二层小别墅睨了一眼:“你和沈祁安到底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怀姿不敢想的问题,因为思来想去,终是无解。 眼下被好友提起,怀姿感觉呼吸都沉重了,她咬下了唇上干燥的死皮,刺痛感让她的思绪回笼了一些,摇摇头道:“不知道。” “十年了,覃穆卓。” 十年,十年意味着什么? 婚姻不过也只是七年之痒。 如果养一个小孩,小孩都上了小学。 而她和沈祁安,高中甚至没有在一起,就已经错过了十年。 她离在一起那一步,就差一步。 可十年前,老天爷和怀姿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差点把她摁死在了生活的砧板上。 想起过去,怀姿就感觉这颗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透不过气。 她只想赶紧结束话题:“好了,快回去,代我向嫂子问好,婚礼会按时去的。” 覃穆卓这趟过来就是为了亲手给好友请柬,尽管怀姿再三劝道不需要这样的仪式感,但他还是坚持要来,谁能想到刚好赶在了沈祁安也在这。 但其实,他这趟来的目的是为了和自己的青春告别。 “好。”覃穆卓从口袋里掏出了放了一天的喜帖请柬递给她:“怀姿小姐,诚邀您后天莅临覃帅哥的婚礼。” “好的,丑男。”怀姿接过了请柬,郑重地说道:“本小姐定会按时到。” 恰好,一束灯光从远处照了进来,照亮了这条路,晚班车来了。 “车来了。”怀姿被车灯照的眼眸微眯。 覃穆卓望着她的侧颜,目光变得隐晦不明,在无人所及之处暗涌着难以察觉的感伤和怅然,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暗哑:“怀姿,抱一个。” “嗯?”怀姿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下一秒,她已经跌入了一个温暖而陌生的怀抱,她的瞳孔微睁,小嘴微张,却如鲠在喉 “怀姿,你一定要幸福啊。”覃穆卓低笑了一声,只是话里带着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的眼眶还是红了。 你爱了沈祁安十一年。 怀姿,你可知,你也是我青春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直到车子远走消失在视线中,怀姿才缓过神来,她手里捏着的请柬因为用力而拂起了一道褶皱,怀姿眉眼低垂,伸出指尖想要抚平那道褶皱,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 可那道褶皱还是在。 罢了,就这样,怀姿将请柬塞进卫衣口袋里,朝家的方向走去,只是还未到家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百无聊赖地镀着步,手里还拿着她的外套。 也不知道在这吹了多久的冷风 怀姿突然想到了覃穆卓临走前告诉她,当年她在清驻唱被拍了照片放在学校贴诬陷她和老男人有一腿那事不是他解决的,是沈祁安主动去办公室找级长,告诉他,怀姿驻唱的那天,他也在。 准确来说,是她们两人一起去清,如果学校要拿这件事来处分怀姿,那就一起。 覃穆卓道听途说的版本还是太弱了。 因为沈祁安原话是:“我陪我女朋友去打工,有什么问题吗?” 可这事,怀姿一直以为是覃穆卓解决的。 沈祁安在门口站了很久了,余光撇到了站在原地发呆的女人,散漫道:“他走了?” 他? 怀姿回过神来:“对,走了。” “他还要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沈祁安走到她面前,将外套展开披在她肩上:“也不知道穿多点。” 身体的温暖不如内心的温暖来的真切。 怀姿拿出口袋里的请柬在他眼前晃了晃,狡黠一笑:“覃穆卓让我问你今晚的菜,酸不酸?” 待看清眼前是何物,沈祁安内心闪过一丝窃喜,但面上不显,答非所问道:“哦,祝贺他。” “嗤。”怀姿失笑,她眸光凛凛,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她做下了一个决定。 “沈祁安,我想跟你说件事。” 女人眉眼间的认真严肃让沈祁安心头一怔,他有些忐忑但总要面对一个结果:“好,你说。” 男人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可怀姿到嘴边的话却被一通急促而刺耳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她想把话说完再接电话,可来电人是经纪人。 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抱歉,接个电话。” 电话接起,经纪人着急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怀姿不好了!切断所有网络信息,别让你妈妈看电视!” 话音刚落,房子里传来母亲失控的尖叫声划破了这个安静的夜,也撕碎了怀姿再次对生活燃起的希望 第157章 怀姿不堪回首的往事 怀姿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怀母没什么文化只能在餐饮店打工,怀父怀聪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赌鬼。 最让人恶心的是,他家暴,每当他输钱了,喝多了,回到家就会对怀母动手,怀母的性格懦弱,不敢反抗,也不想让怀姿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就迟迟不肯离婚。 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懦弱,才让怀姿内疚了一生,觉得自己拖累了母亲。 那时的怀姿年纪尚小,怀父不敢动手,后来年纪大了,怀姿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也养成了一身反骨的性格,和怀聪起了争执。 一开始怀聪不过也只是嘴上骂骂,后来有一次他偷了怀姿打工的钱去赌博被怀姿抓了个正着,怀姿当场掀翻了麻将桌,在赌友面前丢了面子的怀聪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女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也彻底打碎了怀姿对于父爱的最后一丝憧憬,她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怀聪虽然后悔自己动手打了女儿,但转头还是继续坐在麻将桌上挥霍了女儿打工的钱,那晚还是输了个精光,还在家门口的小卖部赊了一瓶酒。 只是当他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时,他听到了磨刀的声音,当他睁开眼,只看到怀姿像女鬼一样披散头发站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怀聪再也不敢对女儿动手了,只是偶尔嘴巴骂两句过个嘴瘾。 真正撕碎了这个家庭的事发生在怀姿出通知书那天。 怀姿对于这一生是没有任何期盼的,她厌恶婚姻,厌恶家暴的男人,厌恶自己没有能力带着母亲逃离这个家庭,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赚钱。 后来她的赚钱的动力又多了一项,她要考上华清大学,她要努力赚钱,承担自己的艺考费用。 上帝关了一扇门,总会开一扇窗,怀姿生的美丽,歌喉更是一绝。 沈祁安当年的一句话,她便走上了艺考的路。 这本是一条顺利的路,可就在她走了九十九步,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拔下胜利的旗帜时,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的志愿被怀父删了,理由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什么大学,你就应该和你妈一样去打工,养这个家。 那天东城下着雨,窗外雷声轰鸣。 怀姿坐在电脑前,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覆在鼠标上的五指因情绪失控而忍不住地颤抖,屏幕上“抱歉,您并未填报志愿”的字眼像千万根针狠狠地扎在了怀姿的心头 仇恨,无力,委屈的情绪杂糅成一团,而父亲自以为是的谩骂仍在耳边回荡,激起了怀姿多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愤恨。 她望向了日历,她画圈的日子就在下周二。 沈祁安 我要失言了啊 怀母下班回到家,刚打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接下来的场面让她永生难忘,憎恨一生的丈夫倒在了血泊中再无生息。 而女儿坐在沙发上,她身上的白t也沾满了血迹,被血液沾湿的头发丝黏在脸上,见她回来了也只是淡然地抬起头:“妈,你回来了。” 而她手里的水果刀已经被血染红,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雨夜,一个浑身湿透,脸上血迹斑驳的少女带着水果刀来到了警察局:“我要自首,我的父亲要杀了我,我防卫过当。” 顾忌到怀姿只是个尚满十八岁的高中生并且还是主动来自首,警察是安静地去到家里取证,带走了怀聪的尸体,并且与房东取得联系,而房东为了这套房子还能出租,就将这个秘密也深埋于心,但在警察临走前还是告诉了他们:“这家的男主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可怜了她的女儿,哎” 而早已经准备好一切的怀姿心里一片麻木。 这是事发的第二天,她今天还和朋友约了美甲,为了下个星期能牵沈祁安的手,让他夸夸自己 可如今,她双手被拷着坐在审讯室里,一五一十地交代着从小到大,怀聪对于母女俩的恶行。 为了让警察们信服,她打开了手机图库,从满是少年照片里的图库中翻出了几段视频。 视频角度刁钻,一看就是偷拍的角度,虽然没拍到人,但从男人谩骂声中混着女人惨叫的声音和摔落一地的物品就能明白这是家暴现场。 现场的警察都难忍地走出了审讯室,回头再看,坐在审讯位的少女面如死灰,如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一点波澜 得到这个消息的覃穆卓从西市赶来了东城,他带着律师来看怀姿,只是看到她被手铐紧扣的双手,覃穆卓就破防了。 他太恨了!他恨死了!但是这个年纪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着好友的泪流满面,怀姿的内心微微动容,她轻声安慰道:“覃穆卓,别哭了,这都是我的命。” 怀姿一向坚韧乐观,在他面前更是从不漏出一丝软弱,但现在她说,她认命了覃穆卓只觉得自己这颗心快碎了。 最后在律师的辩护下,怀姿这一案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但因为覃穆卓一直不放弃坚持上诉,并且念在怀姿是主动自首,十年徒刑减到了五年,可在怀姿入狱后,怀母就精神失常了,她时常记不得怀姿几岁了,也常以为怀姿还在上高中。 咨询过医生,医生说,或许她是因为内疚想改变女儿的一生,所以才会一直把怀姿当成高中时期的她。 五年有期徒刑,这期间,覃穆卓申请了无数次探监,但都被怀姿拒绝了,后来实在架不住这狗皮膏药了,怀姿同意了见面。 见面时,覃穆卓压着自己想哭的情绪,一直叨叨着最近发生的事,就像两人在奶茶店坐着聊天一样自在,如果忽略他红透的眼眶,和忍耐情绪而爆出青筋的手背 “那个……”怀姿打断了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沈祁安考上华清了吗?” 覃穆卓愣了愣,眸色寂落,语气低了几分:“考上了。” 怀姿眼泪落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怀姿抬头望向墙上唯一的一扇小窗,一束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 就像当年,她第一次遇到沈祁安。 他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的世界。 良久,怀姿释然地笑了,这是事发到现在,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沈祁安,抱歉啊,我走不出这条巷子了。 但你一定要往前走! 别回头 第158章 “你别认命,因为命运算不到,我会等到你。” 好不容易安抚好情绪失控的怀母,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怀姿身心疲惫,百感交集,站在窗前:“能不能查出是谁干的。” 经纪人着急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不知道啊姿姿,这些事怎么会被挖出来呢!我们这里查不到, 你要不,借一下沈总的人脉?” 提到沈祁安,怀姿紧绷的肩膀一下像被重物压垮了一样接到经纪人第一通电话时,怀姿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直到传来了母亲的尖叫声,两人从门外冲进来就看到怀母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尖叫,泪流满面地喃喃道:“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姿姿,是我啊!” 而倒在母亲身旁的手机虽然屏幕摔烂了,但是抖音上仍播放着最新爆出来的丑闻,标题很大——当代女星竟是杀人犯! 怀姿眼前一黑,脚步连连后退直到腰后抵着沙发边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与此同时,正站在门口的沈祁安也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消息就像一记重拳捶在他的胸口,遇事一向沉稳冷静的他此刻大惊失色,握着手机的指尖开始剧烈地颤抖,震惊与痛苦在他的眸中大片漫开 昔日爱人隔空遥遥对视,仅是一米的距离却宛若隔着重峦大山 在情绪尚未崩溃前,怀姿赶忙拽着母亲走进了房间,情绪失控的怀母六亲不认,把眼前的女儿当成了死去的怀聪,拳脚相加,谩骂不绝,可怀姿都没松开手,沈祁安虽还没缓过劲,但还是想上前帮忙。 只是在他踏出第一步时,怀姿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这个空间乍响:“你别过来!” 怀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声线不稳且带着哀求的语气,低语道:“沈祁安,我求你了,别过来。” “别过来。” 怀姿进去了多久,沈祁安就在门外站了多久,他的双脚好像在这寸土地生了根,眼底意外地泛起了一丝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着沉痛左胸膛的深处生出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感 垂落在大腿侧的手,捏紧捏紧再捏紧。 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沈祁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动用了一切人脉和资源查出了爆出这个丑闻的小号ip地址,再把关于怀姿的报道都压了下去,现在只要有人在微博发这件事,下一秒微博号就会被封。 对于怀姿这件事,圈里合作过的人都不敢站出来说话,唯有沈允儿第一时间发了一条微博:怀姿姐是一位敬业的歌手和演员。 这条微博底下也有网友评论:“那又怎样?能掩盖她杀人犯的身份?” 对此,沈允儿也没再怕的,直接正面刚:“你亲眼看见了?还是怀姿杀你家里人了?” 沈允儿的粉丝团直接带头转评:沈姐!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助理打来的,沈祁安接起电话:“说。” “沈总,已经找到人了,是g娱乐的当代小花许念,她说是因为自己的资源被怀小姐抢了才一直怀恨在心。” g娱乐与怀姿所在的公司一直是死对头,沈祁安无需知道这位许念是谁,他只知道欺负怀姿的,他都要让对方付出千万倍代价。 下一秒,这位新生小花许念与圈内各导演,制片方,投资方的照片,视频,不打码地在各大社交娱乐平台流传。 可助理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沈祁安陷入了痛苦之中。 “沈总,怀小姐确实有入狱五年的案底,防卫过当,而受害者是她的父亲。” 受害者? 如果这个男人是受害者,那他的怀姿是什么? 那年的她才十八岁啊她得多无助多害怕啊 一门之隔,怀姿站在门前,这双手握住门把手,又收回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终是一鼓作气地扭开了门。 可在目光触碰到男人泛红的眼梢那一刻,好不容易建立的勇气又再次崩塌成了废墟 在门再次关上之际,沈祁安先她一步用手挡住了门,拉住了她的手臂往怀里带,他感觉到了她单薄的肩膀不停地抽搐颤抖,颈处晕开的湿润一下烫到了他的心底 一种心疼的情绪如浪潮一波波侵袭而来,淹没了沈祁安的理智,他眉头紧皱,手指穿梭过她的秀发扣着她的脑袋压向自己,不停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我误会了你那么多年。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 对不起 怀姿早已经破防,眼泪布满了脸颊,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呜咽,直到她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她双手撑在沈祁安的胸膛,狠狠地推开了她的爱人。 沈祁安脚步后退,女人双眼泛红,可望着他的眼神是那般冷漠,她什么都没说,将母亲房间的门关上后,走回了客房。 “怎么了?”沈祁安紧跟上前,只见她正在收拾着他落在房间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他的行李包里。 沈祁安隐隐感觉到她想做什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姿姿,我们聊聊,好不好?” 男人的语气太过卑微,怀姿情绪崩溃,痛苦与苦难在体内叫嚣,她直接将行李包丢在了他的面前,几乎是吼的姿态喊出来:“沈祁安,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咱两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天之骄子,家庭合睦,功成名就,你这样的人应该在你那个圈子里去认识一位贤淑端庄的千金小姐然后结婚生子,儿孙承欢膝下,过完这美好的一生。” “而不是和我这样的杀人犯搅合在一块,你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我这腐烂不堪的人生!” “沈总,当年是我的错,我招惹了你。”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不到同一条路去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沈总,我怀姿认了,我命轻贱,无福踏进沈家这扇大门,烦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 这些字眼就像一把利刃,随着每个字音落下,沈祁安的心脏就被划过一刀,想要说的话变得分外艰难,撕裂般的痛苦在胸口震荡 看着她的眼泪,情绪崩溃的声音再清楚不过地传进了沈祁安的耳朵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个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难过 他依旧棱角凌冽,却失去了锐气,弯腰拿着了行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眼前的门关上,门外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怀姿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脸上满是绝望与仇恨,她靠着床边缓缓地蹲下,就像遇到危险的刺猬将身体缩成一团以自我保护的姿态困住了自己。 沈祁安,我们就到这。 只能到这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喉咙干哑,浑身乏力,眼前的门却又再次打开了,走廊的一束光亮照进了昏暗的房间。 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确定这不是幻觉。她从膝前抬起脑袋:“沈祁安,你为什么要回来?”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静静地凝视着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哭肿的眼睛,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光。 心疼,爱意和思念也一齐融进了这个无声的对视中。 万籁寂静的夜,怀姿听到了沈祁安迟来十年的表白。 他说:“既然两个世界的人走不到同一条路上去,那我就到你的路上去。” “怀姿,你别认命。” “因为命运算不到,我会等到你。” 第159章 怀母与沈祁安谈心 明月窥探,这对璧人。 她们相拥而眠,仅是相拥,也令这对错失了十年时光的爱人心满意足。 忽而,门外传来了声响。 沈祁安轻掀眼皮,他替怀里已经熟睡的爱人掖好被子,俯身亲吻了她的脸颊,恋恋不舍地多看了几眼,才小心翼翼地起了身。 房门悄然打开,客厅的灯照亮了整个大厅,冷不丁地把正要离开家门的妇人吓了一跳。 怀母将手里的行李背向身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祁安,吵醒你了?” 想到方才发病时,女儿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她觉得自己给女儿丢人了,眼下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 沈祁安注意到妇人的动作,疑惑的视线往下移,这瘦小的身体根本藏不住行李包。 他意识到怀母想要做什么,呼吸微滞:“阿姨,我们聊聊。” “以,怀姿的母亲,怀姿的爱人身份,聊聊。” 他庆幸今自己没睡着,如果他没听到声音走出来,怀母就这样离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怀母愣了愣,可男人并没给她一丝犹豫的机会,阔步朝她走来替她提住了行李包:“阿姨,姿姿说您睡觉前喜欢泡脚,今晚您休息的早还没泡脚,我现在去给您打一壶热水。” “你回房间等等我,好吗?” 男人的礼貌和识大体让怀母内心感动不已,他并未提及她发病的事,并且在用他的方式揭过这一茬,给她找好了理由,怀母眼睛发热,在晚辈面前露怯之前,先回了房间:“好。” 已是凌晨,怀母坐在床边,适宜温度的热水化为一股温暖从脚向上延伸至身体的每个角落,而一米八九高的男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她面前,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她毫无逻辑与顺序地讲述着怀姿的趣事。 可这些趣事并未提及几件,怀母噤了言,满眼寂寥,她才发现,自己的女儿,怀姿这一生过的太不幸福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沈祁安听得认真,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神情变化,他挽起了袖子:“姿姿说您小腿有旧疾,我来帮您按摩一下。” “不不不!”怀母有些惶恐,连连推脱,经过覃穆卓告诉她的消息,她已经知道眼前的小伙子是东城四大集团之一的继承人。 怎能让一位掌权人屈尊为自己这种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长辈按摩小腿?这实在太荒谬了! 怀母既是诧异,也是欣慰,原来他为了怀姿,竟能做到如此爱屋及乌。 “祁安,我们聊聊。”怀母拿过毛巾擦拭自己的脚,再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对晚辈的慈爱:“就像你说的,以怀姿母亲的身份,和怀姿爱人的身份。” “好!”沈祁安知道进入正题了,脊背也不自觉地挺直。 怀母将毛巾轻轻地放进了盆里,从床头柜的台灯下掏出了一根钥匙,穿上拖鞋踱步至衣柜前:“是这。” 沈祁安侧目,虽不知妇人在做什么,但他不催,也不燥,只是等着:“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的!” 打开锁,怀母再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银行卡和存折,人活了一生,给女儿留下的东西是如此单薄且不值一提,但又是怀母能留给怀姿最后的东西。 “阿姨这辈子嫁错人,害了自己不说,更是害了姿姿。”提及过往,怀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将存折和银行卡放在桌上:“阿姨知道这点钱与沈氏集团没有可比性,但这已经是阿姨在有能力的时候给姿姿存下的嫁妆。” “祁安,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性格独立,品性端正,只是因为我走上了歪路,所以如果你决定和她继续走下去,能不能拜托您在您的父母之前护着她一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别让她们看不起怀姿。” “生在这样的家庭,怀姿才是受害者。” 说到这,怀母已经泣不成声,她粗糙的手紧紧地抓着沈祁安的手,哀求的眼泪滴落在沈祁安的手背。 沈祁安思绪万千,喉结上下滚动,反握住长辈的手,语气虔诚地说道:“阿姨,您放心,我的父母妹妹都很喜欢怀姿,怀姿在沈家只会是被宠爱,不会受委屈。” 听到男人的话,怀母压在心头的重石落了下来,眼泪还挂在脸上,但是她释然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明天一早,你就带着姿姿走,别再回这里了。” 怀母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沈祁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否决。 他斩钉截铁:“阿姨,我们一起回东城。” 早在来西市之前,沈祁安就和沈氏夫妇交代了这一趟是去找老婆的,对于快奔三却还未成家的儿子,沈氏夫妇表示你就算带个男的回来,也行! 真爱万岁! 对于父母这种超脱的想象力,沈祁安懒得解释。 但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沈祁安也给沈母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他喜欢的人就是怀姿,而且他已经等了她十年。 看着电视上的娱乐报道,沈母沉默了好久,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语气温柔地说道:“她受苦了,早点带她回家。” 沈氏夫妇甚至没问这件事,但她们相信,儿子的眼光,也尊重儿子的选择。 距离事情发生到现在,才过了六个小时,沈祁安已经联系好了精神科专家预约好看诊时间,安排了家政去收拾干净他在东城早就买好却一直没住进去的房子, 沈祁安在用他的行为在告诉怀姿——关于爱你这件事,我做好万全准备。 这份爱意,隔春不败! 第160章 沈祁安当众护妻 怀姿是被覃穆卓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里的好友还是像当年一样,十句话里有九句脏话的替她打抱不平,甚至放言要踏平那家媒体公司。 对此,怀姿只是淡淡地笑道:“你好好准备结婚的事,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提到婚礼,覃穆卓才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道:“那你还来吗?”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覃穆卓觉得她应该也没心情来参加婚礼了。 谁知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来!你的婚礼,我怎么会不来?” 覃穆卓的婚礼安排在西市最好的五星级饭店,他特地安排了车去海城镇接怀姿。 而怀姿也不是一个人来赴约,坐在她身边的沈祁安这一路上一直叨叨地不停:“给情敌封礼,东城除了我沈祁安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闻言,怀姿抬起眼皮,轻笑道:“覃穆卓都结婚了,还情敌什么?” 车子刚好停在了饭店门前,覃穆卓和她的妻子正站在门前恭迎客人。 沈祁安隔窗睨了一眼,嗤笑道:“穿着这一身西装倒是人模狗样了,那金表和金项链是真的不舍得摘下来啊。” 怀姿无奈地劝道:“沈少爷,看在他结婚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 “行。”沈祁安推开了车门,手掌挡在车顶边上,牵着车里的女人下了车。 绅士这一套拿捏得死死的,而站在门口的覃穆卓早就看到自己安排的车到了这,再一看沈祁安这讨人嫌的操作。 覃穆卓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做作的男人!” 覃穆卓的妻子听到了他的吐槽,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好了!你是不是对怀姿姐旧情未了!” 覃穆卓的妻子也是七中的学生,还是她们的学妹,当年一直追着覃穆卓跑,毕业了又追到西市,那么多年也算修成正果了。 按照怀姿的话来说,你覃穆卓就躲被窝里偷着笑! “哪能啊!冤枉啊!你看这娘们,除了沈祁安谁扛得住啊!”覃穆卓心里一急,不顾场合地亲吻了妻子的脸颊,哄道:“你最可爱啦媳妇儿!” 这一不知羞的举动把妻子闹了一个红脸,她推了推覃穆卓,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干嘛呢!这还在迎客呢!” 刚走近的沈祁安和怀姿都被这一唧的亲吻脸颊的声音震惊地停在了原地,怀姿汗颜:“覃穆卓,还没开席呢。” “没事,哥先入洞房。”覃穆卓笑得一脸吊儿郎当,对待眼前的好友也不客气了,直接伸出手:“来,先给我礼钱,再进去。” “特别是你啊沈祁安,别给我整公子哥小气啦的那一套。” 沈祁安懒得废话,直接丢了一个信封袋过去:“着急什么,你总会还回来的。” 这分量掂着就不轻,覃穆卓的妻子秀眉微瞥,低语道:“这怀姿姐,这也太多了。” 怀姿还没说话,沈祁安手掌覆在她的手背轻轻地拍了一下,嗓音温和而真诚地说道:“这,不多。”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是落在覃穆卓身上,而覃穆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沈祁安是在感谢他。 “沈总就是沈总,送礼都不与众不同!”他并不想让氛围变得沉重,直接双手将信封袋递给了新婚妻子:“妻子大人,请收下。” “不过沈祁安,你们俩结婚我可不封那么多啊!” “哦。”沈祁安牵着怀姿朝里面走去,路过他身边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那你就坐狗那一桌。” 覃穆卓:“” 我他吗! 事实证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不顺眼的人,再见几次都依旧不顺眼! 怀姿和沈祁安的位置被安排在家人那桌,刚走进来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特别是高中同学那一桌。 一个打扮浮夸的女人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如果不是她开口自我介绍,怀姿都认不出是谁,这也是沈祁安当年的追求者其中之一——林娜。 “呦,怀姿你还有脸来呢?”林娜双手托腮,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尖锐:“我还想着怎么毕业之后就没见到你了,没想到原来是发生这样的事啊!” 怀姿停下脚步站在这桌旁,淡淡的目光扫了一圈这桌的人,最后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吃饭堵不上嘴吗?” 林娜在高中时就没少和怀姿作对,最讨厌她对于事情不咸不淡的样子,眼下更是被刺激地开始乱骂:“你做的那些破事当然不想我说咯,我就佩服你,什么家庭啊居然还想高攀沈祁安,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你还来参加婚礼?” “覃穆卓怎么想的,大好日子,请这么不吉利的人过来。” 刚从外面走进来的覃穆卓听到了这些难听的话,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你他吗乱说什么呢!” 请柬他是群发的,没想到这傻逼也来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娜就越来劲:“我又没说错!怎么了啊!难道你还喜欢怀姿啊那么护着她?” “你!”覃穆卓的脾气一点就炸,怀姿的脾气也不好,但此刻她只能忍着,因为今天是覃穆卓的大好日子,她伸出手臂拦在覃穆卓面前,神情寡淡地说道:“就这样,别和她发疯。” 今天是为了来看成家的覃穆卓,眼下也看到了,怀姿也不想继续在这待下去了,可 沈祁安去洗手间接电话了,她只能边拿出手机给沈祁安发信息,一边拨开人群往外走去。 她自顾自地看着手机,却不曾想直接撞进了熟悉的怀抱,她本能要往后退,横在她腰上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又将她带回怀里。 怀姿抬眸,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而身边认识沈祁安的人都发出了诧异的惊呼声,特别是林娜,她已经十年没见过沈祁安了。 他还是这般夺目。 再看两人亲密的举止…一股妒火冲上心头。 沈祁安并未回答怀姿的问题,而是牵住了她的手,走到了高中同学的这桌。 他的眼眸如覆着寒冰般冰冷,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骇人的阴翳,嗓音也无情绪无温度:“我想你们对于事情的认知有些许偏差。” “是我死缠烂打追的怀姿,明白了吗?” 男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压得所有人不敢说话,大厅一时鸦雀无声,林娜更是害怕地不敢抬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安保被推倒在地:“你们干什么!” 几家媒体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冲进来了宴会厅,像雷达一样在人群中精准地瞄准了女主角,只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大家都不陌生! 沈氏继承人!沈祁安! 这次真是意外之喜! 怀姿手脚冰冷,心如震鼓,她后悔来参加婚礼了,她搞砸了覃穆卓的婚礼,这样的认知让她只想逃离现场。 可沈祁安握着她手的力度是那样重,凝视着她的目光是那样温柔缱绻,他启唇,无声道:“不怕,我在。” 怀姿莫名心安。 媒体记者分明是有备而来,话筒都要怼在怀姿脸上:“怀小姐,请问弑父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坐过五年的牢!你的母亲是不是神经病!” “你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像一个个炸弹把怀姿砸的头晕目眩,沈祁安将她护在身后。 一向不接受任何采访的沈氏继承人夺过了话筒对着镜头,一字一句,严肃地说道:“她是我沈祁安相恋十年的爱人,我沈祁安的未婚妻” “如果还有谁对我未婚妻有任何抨击的言辞,沈氏将会追究到底。” 这话一出,在场的媒体面面相觑,举着的话筒讪讪地收回,皆不敢继续上前。 于此同时,刚走出拍摄基地的沈允儿也被媒体堵在了门口。 “沈小姐,请问你的前男友沈祁安公开怀姿小姐是他的未婚妻身份,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允儿刚出道那会儿和沈祁安传过很多次绯闻,不过两人都不曾正面回应,眼下被这个问题烦得不行。 沈允儿直接怼着镜头,不耐地叱道:“我前你妹啊!” “那是我追妻十年的倒霉哥哥和漂亮嫂子!” 第161章 怀姿初次登门 沈允儿的骂人视频被粉丝网友做成了鬼畜视频,公司为她打造的小仙女形象也是崩得不行,不过这放飞自我的一面倒是又收获了不少粉丝。 谁都没想到,沈氏千金小姐来娱乐圈打工了。 爆出真实身份后的沈允儿更是悔不当初,已经给自己放了两天假躺在沈家别墅摆烂了。 苏琪刚走下来就看到躺在沙发上像咸鱼一样的女儿,过去拍了一下她翘着二郎腿的脚:“啧!注意形象啊!” 这一巴掌根本没舍得用力,至少沈允儿是不痛不痒的,不过还是听话的放下了脚:“在家还需要注意形象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琪拧了一下她的鼻头,顺势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问道:“你哥哥和嫂子是不是快到家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喇叭声,沈允儿眸光凛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嫂嫂来啦!” 而此时坐在车里的怀姿隔着车窗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紧张的手掌心都在冒汗,她轻咬下唇:“沈祁安,我今天好不好看?” “眼线会不会太飞扬了,口红色号是不是太红了?” 察觉到女人的紧张,沈祁安将车熄火,侧目,神情认真地打量了她好几眼,摸着下巴:“嗯” 这卖关子的姿态把怀姿这颗心吊得不上不下的,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耐地催促道:“说啊!” 沈祁安可不敢把女人惹急了,附身将副驾的安全带解开,顺势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看!我们姿姿最好看了!” 沈祁安极少甜言蜜语,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怀姿招架不住,被男人亲吻的脸颊莫名发烫,她眼神闪烁,嗫嚅道:“就你嘴甜!” 今天为了见家长,怀姿的妆容都比平日里淡了很多,樱桃小嘴涂着闪闪的唇釉,颜色粉嫩,从御姐一下摇身变为小甜妹。 沈祁安成了盯妻狂魔,怎么看都看不够,只是往往电灯泡也会不合时宜地出现,比如此刻,趴在车窗上的沈允儿 沈祁安稍抬眸,就被这鬼脸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摇下了车窗:“沈允儿你欠揍啊!” “嘿嘿嘿,嫂子好!”沈允儿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兜,笑眯眯地说道:“被我打扰好事就急了!急了!沈少爷!” “啧。”沈祁安一向不惯着这妹妹,看她这般欠揍的模样,直接推开车门:“欠收拾是沈允儿!” “我靠!”沈允儿火速地往站在家门口的父母跑去,边跑还边求救:“妈妈!爸爸!救命啊!沈祁安要打我!” 对此,沈氏夫妇见怪不怪,沈母苏琪更是直接略过这对倒霉兄妹,主动走上前牵住了初次来家里的怀姿,温和地问道:“这一路累了?” 怀姿很少与长辈相处,眼下沈祁安母亲表达出来的善意抚平了一些她内心的紧张情绪,她摇了摇头,也回应了一个得体的笑容:“阿姨好。” “好好好!”苏琪越看眼前的儿媳妇越喜欢,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厚到涨起来的红包,放在她的手掌心:“这是我和叔叔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本来夫妻两是打算直接给银行卡的,但沈祁安怕吓到第一次来家里的怀姿,夫妻两思索了一晚上也觉得有点道理,那就按照平常的礼仪来,封两个一万零一块的红包,意为万里挑一。 但夫妻俩还是准备了一套珍贵的珠宝首饰,价值不菲,诚意十足。 至于彩礼,当然是更加丰厚的! 这顿饭不只有五个人,圈里知名的影帝,苏皓霆也来了沈家。 娱乐圈里的三人相见,怀姿傻在了原地,倒是沈允儿比较自在,直接上前接过苏皓霆买的榴莲:“不是大哥,就买两个榴莲啊?” “提不动了,吃那么多不怕上火啊 ?”苏皓霆理直气也壮,直接坐在了怀姿对面:“你好。” 要知道苏皓霆平时在圈里见到人都是懒得打招呼的,怀姿有些受宠若惊:“你好!” 所以这什么关系?难道允儿和苏皓霆因戏生情?? “紧张什么,按照辈分,你比他大!”沈祁安将削完皮的苹果递给了怀姿:“估计还得等会儿,先垫垫肚子。” “好。”怀姿接过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沈祁安,不就比我先出生五分钟嘛,你拽什么!”苏皓霆和沈祁安两人的辈分就因为五分钟的差距,苏皓霆就被沈祁安欺负到现在。 “差一分钟也是差。”沈祁安手臂伸长靠在怀姿的身后,挑了挑眉道:“单身狗,叫表嫂!” 这欠揍的模样真是气的苏皓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傻逼。” 专注于啃苹果的怀姿一秒精准捕捉到了重点词语,这一爆炸性新闻把怀姿呛的直咳嗽,眼泪都要咳出来了:“咳咳表哥??表弟?” 沈允儿乐了,望向自家哥哥:“你没介绍吗?” 沈祁安担心地轻轻抚着女人的后背,眼神不善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影帝:“你没自我介绍吗?” 看的苏皓霆有些心虚,他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哼起了小曲儿,要他自我介绍,他是沈祁安的表弟!这他妈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在怀姿的接受能力极强,不过有一说一,沈家人真是神奇,都是藏着马甲进娱乐圈打工! 吃了一个苹果之后,最后一道菜也端上桌了,沈家今天的菜系是按照五星饭店的水准来安排的,沈母还提前了好几天打电话问沈祁安关于怀姿的忌口和喜欢的菜系,然后特地去和大厨学的。 对于沈家的心意,怀姿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可惜的是,怀母现在正在接受治疗没能一起来,所以这顿饭只是简单地见沈家长辈,并不是商讨婚事。 就在所有人都入座,沈父简单寒暄几句准备开饭时,大门响起了摁铃声。 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都往大门的方向望去:“还有人来吗?” 第162章 情敌变表哥,凌苏禾秒变脸 来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凌苏禾。 门是沈允儿去开的,见到门口站着的男人,她脸色一变,立刻堵在门前:“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凌苏禾不仅来了,还非常自觉地自带了碗筷,伸长脖子想往里面望去:“有见不得的人来了??” “放狗屁!哪来的见不得的人!”沈允儿一只手盖在他的脸上往外推:“别看!” 而在餐桌前注意到门口动静的沈母,有些疑惑地问道:“允儿,谁呀?” 沈允儿伸长手臂撑在门上,回头应道:“没你们” 话音未落,只见一米八八高个的男人直接弯腰从她手臂撑在大门上的下面间隙溜了进去:“阿姨!叔叔好!” 完全不要面子… 闻声便知来者何人,沈祁安挑眉:“您怎么来了?” “嗨!你这什么话呀!我想我阿姨煮的饭菜了呗!”凌苏禾的眼神落在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时黯淡了一瞬,又走到了好友身后,将碗置于他的肩膀:“你看,我还带碗了!” 原来时晏礼说的没错啊,苏皓霆真在沈家,所以这他妈是见家长了?? 想到这,凌苏禾心里就不是滋味。 “来阿姨这还带碗!你真是的!”沈母苏琪对和自己儿子一起长大的这几个发小好兄弟一向喜欢的很,可以说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待,热情地说道:“快!坐这边来!” 沈母拍了拍另一个空位置,凌苏禾淡淡地扫了一圈,直接拉开了苏皓霆旁边的空位置:“不用,阿姨我坐这就行!” “不介意,苏影帝?” 苏皓霆不是第一次见凌苏禾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大敌意,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吃飞醋了。 苏皓霆玩味的目光轻瞥了一眼仍站在门口的表妹又收回了视线,望向了凌苏禾,作出请的手势:“允儿没意见,我当然不介意。” 男人眼里的挑衅更是让凌苏禾不爽到了极点,他眸光凛凛,直接拉开位置坐了下来:“当然,允儿一向很乖。” 沈祁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看着自家妹妹问道:“沈允儿你不坐下来吃饭你干嘛?当门神?” “哦。”沈允儿嘟着嘴,挪着步子朝饭桌走去:“来了。” 自己的位置被凌苏禾霸占了,她只能坐在了沈母旁边的空位置,这顿饭主要的人物是怀姿沈祁安,也就没人注意到不对劲的沈允儿身上。 倒是沈祁安注意到了,这小祖宗一向话最多,怎么今天哑巴了?最喜欢的菜也不吃,光吃面前的青菜 天知道,她是最不爱吃青菜的。 “沈允儿,吃点肉,别瞎减肥。”沈祁安将她最爱吃的啤酒鸭放在了她的面前:“吃。” “啊?”沈允儿回过神来,一抬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点头如捣蒜:“知道了!你们也吃!” 倒不是她不想吃,只是她喜欢的菜都在凌苏禾那边,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凌苏禾最近的反常都让她有些懵逼。 先是去探班,又请全剧组的人喝下午茶,又是给她买新款包包这些行为谁能理解啊! 苏皓霆不语,但还是看出来了小姑娘的心思,沈允儿从小到大这性格可以跟男生打成一团,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鸭腿,什么时候会这么在乎形象了? 说到底,就是凌苏禾在。 不对劲!不对劲! 苏皓霆不介意助攻一波,所以他主动夹起了一块肉放在了沈允儿面前的碗里,语气宠溺地说道:“别减肥了!很瘦了!” “嘶!” 这一举动令凌苏禾瞠目结舌,再一看饭桌的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淡定???就连宠妹狂魔沈祁安也是一心顾着自家未婚妻吃饱没。 这他妈的什么情况? 苏皓霆就坐在凌苏禾旁边,他自然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杀气,但他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还怕这? 于是顶着凌苏禾杀人的眼神,苏皓霆又说了一句:“允儿这个身材很匀称了,健康就好了,不用学着那些极端的方法去减肥。” 沈允儿嘴角抽搐:“?” 这哥在干嘛??不想让老子抢饭吃就直说啊! 为什么要这么恶心我啊!! “对!皓霆说的对!”这也是沈父一直在劝沈允儿的事,尽管女儿一直说瘦点上镜好看,但是作为父亲,他只想自己女儿好好吃饭:“快,多吃点。” “你也多吃点!”沈父朝苏皓霆笑了笑。 “好。” 这相视一笑,把凌苏禾笑破防了 完了连沈叔都收买了! 这顿饭,凌苏禾第一次吃的那么慢,又因为骨子里的规矩不浪费食物,费力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看的苏皓霆心里大为快意,不过他还不满意,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两位百年好合。” 看着影帝递来的红包,在沈祁安的示意下,怀姿腼腆地接过了红包:“谢谢。” “走了?”沈允儿从厨房探出脑袋。 “对啊,不舍得我?”苏皓霆站在玄关处换好了鞋,骚话张嘴就来:“来,沈允儿,送送哥哥。” “傻逼!”沈允儿竖了个中指,但还是乖乖地跟上前,她还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和他交代。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朝门外走去,这般配的背影看的凌苏禾气得心痒痒,他直接撂下碗筷:“沈祁安,你帮我洗个碗,给你转账。” 沈祁安:“你去哪?” 要我给你洗碗?脑子清醒吗? 凌苏禾一脸愤然:“老子去为民除害!” 而此时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的沈允儿正和苏皓霆站在车旁边,她背对着大门,可苏皓霆却看的一清二楚,玩弄的念头产生了,索性一做二不休! “你的脸怎么了?”苏皓霆打断了沈允儿的逼逼叨叨,直接弯腰,伸手掐住她的脸。 但这个角度在凌苏禾看来两人正在亲吻!一股妒火从心头冲上脑门,他拳头紧握,一字一顿,怒斥道:“你——们——在——干——嘛!” “嗯??”沈允儿慌张地回头。 凌苏禾面色不善如笼罩着乌云密布,他边挽起卫衣的衣袖一边朝这边阔步走来:“你他妈的!你小子!” “我草!”沈允儿知道凌苏禾误会了,赶紧拦住他:“你干嘛呀!” “别拦着我!”凌苏禾气上头了,再一看苏皓霆淡定自若,甚至唇边还扬着淡淡的弧度,越看越欠揍:“这小子占你便宜!” “我揍死他!” “不是!你二逼啊凌苏禾!”沈允儿双手紧紧地搂住男人劲瘦的腰身,气急败坏道:“这是我表哥!” 凌苏禾挥着的拳头悬在了空中,错愕:“什么?” 表表哥? 震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脑袋也是一片浆糊苏皓霆沈允儿的母亲也姓苏 我日!拔错刀了! 只见上一秒还怒气冲冲挥拳的男人,下一秒脸上笑得灿烂如花,他双手握住了苏皓霆的手,殷勤道:“表哥好!表哥好! ” 苏皓霆:“” 果然,能看上沈允儿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第163章 姜晚笙又被时总套路 “哈哈哈哈!!” 接到沈允儿电话的姜晚笙刚从课题教室走出来,这段时间的课题研究总是那么忙,每次都忘记吃饭时间,好在时晏礼会提醒她,像安全监督员一样监督她三餐。 在接电话之前,姜晚笙已经把以前吃饭时候拍的图给他发过去了,实则拐弯就走进了便利店。 “别笑了,快烦死了。”沈允儿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翻来覆去,想到刚才在楼下,男人的霸气表白就脸红 “那凌苏禾怎么说的?”姜晚笙比较好奇后续的发展。 “他说”沈允儿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藏在被子下的唇偷偷地笑着,嗓音变得又软又娇:“他说,老子喜欢你看不出来啊!” 闻言,姜晚笙也笑了,由衷地赞扬道:“这很凌苏禾!” “不是!”沈允儿一个鲤鱼打挺,靠在床头坐了起来,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他来真的啊?” 虽然姜晚笙和凌苏禾相处时间不多,但对为人还是很放心的,这句表白估计也是憋了很久了。 “我觉得凌苏禾挺认真的。”姜晚笙买了一个三明治和牛奶就走出便利店了,寻了一处长椅坐下:“倒是你,想好了吗?” “我”这个问题倒是把沈允儿给问倒了,首先她的事业处于上升期,其次是,她真的要拿这段情谊去赌爱情吗 “我不知道。” 听出了她的为难,姜晚笙知道这件事对于闺蜜来说仍需要点时间去接受,毕竟两家的关系摆在这。 “没关系,还有时间。”姜晚笙宽慰道:“顺其自然。” 沈允儿揪着被子的一角,点了点头:“好。” 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 挂了电话之后,姜晚笙并没急着离开,东城进入初春,已经没那么冷了,一件卫衣的季节是最舒服的。 这段时间,她不仅要忙着课题的事,还要被姜家的电话不停轰炸,实在难有这样无人打扰的自在时刻。 从洱海镇回来之后,姜伟争取了很久的项目直接被执法人员查封,投资过的项目也被一一叫停,唯独挽爱基金会没有受到影响,就像下了降头一样。 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到底得罪了哪尊大佛,但眼下也只能向时家那尊大佛求救。 可时晏礼电话不接,面也不见,姜伟急得不行,只能打电话给这位侄女。 听了情况,姜晚笙便知,时晏礼是在替她出气。 所以,姜晚笙没有圣母之心也不会帮姜家说话,反正父亲的公司早被姜伟败得差不多了,她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只希望挽爱基金会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想事情想的太入迷,竟连不远处何时站着一个人都不知道,直到男人磁性的嗓音漾着微风传至耳畔:“姜姩姩,想什么呢?” 这一声将姜晚笙拉出了现实,她侧目望去,男人长身而立,黑色西装贴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精致的五官如同工艺般的雕刻,恰到好处,薄唇轻抿的时候,整张脸看起来清冷漠然,有点唬人。 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似蕴含着万千星辰,令人深陷其中。 惊喜之余,姜晚笙第一反应是将手里的牛奶瓶和三明治包装纸藏到身后去,小脸难藏的慌张:“你!你怎么来啦!” 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在学校! “我来抓说谎的小孩。”时晏礼今天就在恩诺大学附近看地段,看到小娇妻发来的图总觉得好像见过这些菜系。 果然,如他所想。 “没说谎!”姜晚笙对于这种被抓包的情况已经游刃有余了,她笑吟吟地说道:“这是饭后甜点!” 时晏礼当然不信,上前将丢在椅子上的书包拎起,轻抬下巴:“走了。” “去哪呀?”姜晚笙一路小跑跟上去,还不忘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把空瓶的牛奶瓶捏扁顺手丢进垃圾桶里。 “回时宅。” 今天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何汐宁明天百日誓师了,今天家里人一起吃个饭。 姜晚笙一进门就被何汐宁缠住了,房间床上地上都是衣服,但何汐宁始终找不出一件好看的:“咋样,这件好看吗?” “挺好看!”姜晚笙找了一处能落脚的位置,盘腿而坐。 也不是她敷衍,只是何汐宁这小姑娘生的好看,身材窈窕,穿什么都挺好看的。 “是吗?”何汐宁一脸狐疑地对着镜子左右转来转去,须臾,耷拉着脑袋哀嚎道:“不行啊!这去年款了!” “这有什么所谓!你穿的好看不就行了!”姜晚笙对这些品牌没什么讲究,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何汐宁和时晏礼一个样,对衣服都“喜新厌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行!去年款!就是旧的了!这可是百日誓师!”何汐宁又从衣柜里翻出了另一件小裙子放在身前比划,骄傲地说道:“我当然要很重视!我还有表演呢!” “行行行!你挑着!” 提到这个,姜晚笙也正在烦着呢,金融系的女生不多,陈老头和许老头合伙框她,让她毕业晚会上台唱歌。 撒泼又挣扎无果的姜晚笙只得开始思考要表演什么,最后敲定下来吉他弹唱,歌曲还是选周杰伦的那首兰亭序。 “我吉他呢?” “啊!”何汐宁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呢!” 姜晚笙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快递盒被丢在了不起眼的小角落,这很何汐宁 拿着崭新的吉他下楼,时晏礼正好坐在一楼大厅,听见欢快的脚步声,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到了?” 还有两层台阶,姜晚笙直接一跃而下:“当然!” “啧。”时晏礼宇眉一皱,眸光紧紧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她没事才缓缓舒展开来,宠溺道:“慢点。” “没关系!”姜晚笙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将吉他递给他:“师傅,请教。” “姜姩姩。” 时晏礼挑了挑眉,并未急着接过吉他,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男人话里的蛊惑意味十足,姜晚笙有些不自然地问道:“那时总想要什么?” 闻言 “不急。”时晏礼满意地接过了吉他,深邃的眼眸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薄唇微勾:“今晚再告诉你。” 第164章 姜晚笙被举报,坐等打脸 吉他教学还没开始,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接听键刚点开,就听到相助理着急的声音传来:“时总!上热搜了!” 这个消息把时家夫妇都吓了一跳,但这次绯闻的女方不是别人,正是正主本人,姜晚笙。 虽然已经打码但不难看出,就在恩诺大学附近拍的。 估计是这段时间上下学接送不小心被拍了,姜晚笙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来电人正是陈教授,他语气严肃:“笙笙,回来学校一趟。” 办公室内氛围压抑,姜晚笙推门而入,里面不仅坐着陈教授,校长还有好几位学生,其中包括应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往年和她一起拿奖学金和助学金的学生。 姜晚笙心里一个咯噔,但还是暂时收起了疑虑,先稍稍鞠了一躬:“校长好,陈教授好。” “姜晚笙同学,好久不见。”坐在中间位置的校长和善地应道。 姜晚笙回应微笑:“不知道这次让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事,校长不好说,毕竟小姑娘家家的,索性递了一个眼神给陈教授示意:你的学生,你来说。 陈教授沉着脸,从一个信封袋里拿出了一沓照片:“有同学举报你私生活不检点,多次上目睹你上不同的豪车,有这回事吗?” 照片如散花般在桌面上铺陈开来,每张都是不同品牌的车,不过没拍到车里的男人,都只拍到了她的背影 这些照片一定是偷拍了很久的。 姜晚笙秀眉微瞥,拾起一两张照片看了看,又淡定地放下:“是我。” 闻言,现场一片哗然,几位学生不服地说道:“校长您听到了,她都承认了!” “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奖学金了吗?” “真恶心人啊!” 校长眼镜框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错愕,他欣赏小姑娘这份敢作敢当,但既然已经被举报了,这事就不能只当做没事发生了 “姜晚笙同学,你知道我们恩诺大学最忌讳学生品行!而你还是常年拿奖学金和助学金的学生” 姜晚笙点头:“我知道,但这些能说明什么,这是都是我男朋友来接我上下学而已。” 这话倒是提醒了姜晚笙,离助学金审批还有半个月了,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真像有人蓄意而为。 “对对对!”陈教授有心护着自己的学生,紧张地说道:“姜晚笙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校长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学生,样貌确实不像没男朋友的样子,只是单凭一句话也不能就相信了,他捻起一张照片端倪着,并未说话。 就在这时,门敲响了。 陈教授走向前,打开门,见来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教授好。” 一个女生站在门前,通过间隙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怯懦懦地说道:“额陈教授这是您让我改的论文部分,我今天改好了。” “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 “校长好。”来人也是心理学系大四的女学生,卢思雨,她看到姜晚笙在办公室却一点都不惊讶,但嘴上还是问道:“晚笙,你怎么在这?” 晚笙? 听到这个亲密的称呼,姜晚笙是有些懵逼的,毕竟自己在心理学系时,两人的关系就是竞争关系。 “好久不见。”姜晚笙简单问候。 眼下不是寒暄的时候,陈教授让卢思雨放下文件就离开。 卢思雨面上乖巧地应着,却在路过办公桌前,惊呼了一声:“哎,这些照片” “卢思雨!”陈教授厉声制止,现在是闲聊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没定夺,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 可校长听到小姑娘那么一惊一乍,便劝阻道:“没事。” “卢同学,这些照片怎么了?” “也没什么,最近也听同系的学弟学妹说过这些事,不过我觉得晚笙不是这样的人,只当是捕风捉影的事” 这惺惺作态的姿态,姜晚笙看一眼都烦,只是再次强调:“校长,陈教授,这确实是我男朋友来接我上下学而已,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会影响到助学金这些的话那我也没话说。” 姜晚笙态度强硬得陈教授有些手足无措,他和校长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校长固然珍惜人才,但这件事如果不弄明白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现场尬成一片,乌鸦头顶飞过留下几点省略号,一直沉默的应白突然说了话:“想要证明这些也并不难,让姜晚笙同学把男朋友叫来就行了。” 卢思雨忙帮抢:“对啊!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过也蛮稀奇的,大学四年了都没看晚笙和男朋友一起在学校吃饭散步,原来是外面的社会人士啊。” 姜晚笙沉了沉气,双眸如覆上寒冰般泛着幽光,嘴角轻扯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那是不是如果今天我男朋友不过来的话,这件事就掀不过去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说这话时,姜晚笙的眼神是落在了卢思雨身上,她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让卢思雨心生几分畏惧。 但想着那么多人在,姜晚笙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她撇了撇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我这只是提个建议!如果你的男朋友实在不方便见人的话那也没办法啊!不过你不愿意也是有底气的,毕竟看那些豪车,你应该也不缺这笔助学金和奖学金对!” 学生的这张嘴越说越没谱,陈教授的脸色阴沉,他把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够了!校长还在呢!轮得到你们来定夺这件事吗?”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些话对着两人,实则骂的只有一个人,卢思雨当然听得出来,她满眼不忿,却只得低着头站在一边:“对不起校长,我也是替晚笙着急了。” 校长一个头两个大,脸上藏不住的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将他思绪拉回:“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助理着急地说道:“校长,时总来了。” 第165章 “我时宴礼赚的钱,给自己夫人花,你们要什么公平?” 几秒钟的电话挂断后,只见校长急冲冲地往外赶去,还不忘丢下一句:“都给我等着!” 慌张地门都没完全关上,陈教授凝重的神情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朝姜晚笙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们聊聊。” “好。”姜晚笙收回视线,跟着陈教授走到了里面的空办公间,问道:“老头儿,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陈教授斩钉截铁,顾忌到门外有人,压低音量地说道:“但你也得告诉我,你男朋友到底何方神圣啊!” “你这什么都不说,奖学金助学金没了是一回事,你的声誉也会受损的,这给别人落了话柄不好!” “你现在还在参加国际课题研究呢。” 提到这个,姜晚笙也陷入了沉思,攥着手机的五指微微蜷缩,开始思考是否真的需要公开这层身份如果不公开,又该如何收场。 忽而,门外传来了校长殷勤的笑声:“哎!你真的是!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时总,我们这正在处理一些事呢,不方便进去。” 男人神色寡淡,声音无情绪也无温度:“无碍。” 虽隔着一扇门,但这熟悉的声音还是令姜晚笙心头一怔,她贝齿微咬着下唇迫使自己冷静,似做下了某个决定,语气轻佻地说道:“老头儿,去见我的另一半。” “什么?”陈教授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半的含义。 直到走出这扇门,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斯文俊朗的侧脸,眉峰紧瞥,鼻梁挺直,金边细框的眼镜更是衬得他衣冠楚楚,矜贵清冷。 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遭的一切。 而一向威严的校长此刻坐在他身边陪着笑,给他沏茶。 时晏礼,莱恩集团继承人。 怎么会在这? 校长要介绍的话还在嘴边,只见坐在身边的男人抬起指尖在空中轻点了一下,语气冷淡地说道:“让闲杂人都出去。” “啊?”校长怔楞一瞬,忙摆了摆手:“出去出去,今天的事,之后再说!” 几位学生都不服地窃窃私语,但碍于校长的眼神警告只得挪着步子往外走去,而站在队伍最后的应白和卢思雨遥遥对视了一眼,其中的弯弯绕绕都在这一对视中,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罢了,先出去。 就在应白准备踏出这间办公室门时,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身后传来:“慢着。” “嗯?”应白回头。 时晏礼眸色淡漠,上下打量了几眼站在门前的小伙子,微微抬了抬下巴:“你,还有你,都留下。” 何汐宁的账,还没和这小子算呢。 办公室只剩三位学生,卢思雨眼前一亮,指了指自己:“我吗?” “你。”时晏礼轻撇了她一眼,故意停顿卖这关子,须臾,语气冰冷:“出去。” “噗嗤。”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姜晚笙自知不对,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唇部抿成了一条直线控制着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卢思雨羞耻得整张脸都涨红了,直接低着头加快步伐离开了办公室,热闹的办公室一下只剩下了五个人,最紧张的只有应白了。 校长虽然不知道这尊大佛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但还是稳住自己,温和地问道:“时总,不知道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呢?” “我听说,这次助学金和奖学金的审核准备要定下来了。”时晏礼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所以想来亲自看看。” “啊!对!今天大家到这个办公室也是因为这个事。”校长知道瞒不住了,只能老实交代:“刚才离开的那几位学生,还有现在留下的两位学生也都是这些年受过资助的学生。” 近年来,时晏礼一直资助着恩诺大学的学生,只是以往,他都不会管这些事的,不知道这次怎么了,还亲自过来。 莫非真的知道这件事了? “是吗?”时晏礼支肘偏头,那双好看的深眸中看似温和实则蕴藏着锋利的寒意,似笑非笑地讥讽:“那贵校也太不慎重了,什么学生都能拿奖学金和助学金?” 话落,全场安静,男人什么都没做就足够令人畏惧了,校长和陈教授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的难堪,姜晚笙不急不躁站在原地,而应白则是暗自窃喜,看来这事要办妥了! 男人的话给了应白一些鼓舞,他天真地以为男人的话是在嘲讽姜晚笙,搭腔道:“我觉得时总说的对!莱恩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校长瞪了一眼多话的学生,抹了额头的一把汗,讪讪地笑着:“这事是我不慎重!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确实好好查查!”时晏礼轻掀眼皮,指尖捻起桌面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一张照片看了几秒,他眉眼低垂,令人捉摸不透情绪,却令在场的人无端紧张。 倏地,只见男人弯起的嘴角蓦然敛起,照片也在手掌心捏成团,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冷声道:“贵校就是这样教育学生,为了这点私欲,偷拍学生私生活恶意造谣?” “什么?”应白吓得瞪大了瞳孔。 坐在离男人最近的校长也被这一出吓得心脏节拍都乱了,他赶紧将桌上的照片都一把搂进怀里:“快!拿走!” 怎么能忘了这个! “好。”陈教授将照片拿走丢进了抽屉里。 应白虽有些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时总,我想你骂错人了,今天我们在这是为了处理姜晚笙同学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比较严重!” “拍照片的人固然不对,但这个问题更加值得校领导去深究,给同学们一个公平!” 闻言,时晏礼缓缓起了身,闲庭信步地走到应白面前,应白身高有一米八,但时晏礼仍比他高半个头,气势上就压倒了。 时晏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语速放得极慢,却掷地有声:“公平?” “我时晏礼赚的钱,给自己夫人花。” “你们要什么公平?” 第166章 陈教授发火 卢思雨离开办公室后并未离开这栋办公楼,只是坐在楼下的花圃处,十分钟之后便见应白疾步朝外面走来,他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不对啊!这不是故事走向啊! 卢思雨心里一紧,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办公室,上前几步拉住了他:“你怎么了!” “别问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应白双眼猩红,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压低声音叱道:“我现在不仅助学金没了,还要因为偷拍校友的私生活而被开除学籍!你满意了吗?” “开除学籍??”卢思雨震惊地瞪大了瞳孔,她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为什么啊?哎?你脸怎么了?怎么嘴巴流血了,” 应白抬起手背胡乱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疼痛感让他又想到了刚才那两拳头朝他挥来的速度听到男人说了那句话,应白震惊瞠目结舌,这一爆炸性新闻炸得他脑袋都乱了。 最后校长怎么说的,他都忘了,只记得五分钟定夺下来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应白接受不了这件事的反转,夺门而出冲去洗手间洗脸想要冷静一下。 须臾,身后传来了稳重的脚步声,他刚想抬头,一个偌大的手掌就摁住了他的脑袋死命地往水池里摁,水流全部冲进了鼻腔和口腔里,呛得他缓不过劲儿,一闭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太奶在向他招手 好不容易离开了水池,呼吸顺畅了没几秒钟,拳头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真他吗是个噩梦! “别问了!”应白恐慌地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楼梯间,唯恐又和男人打个照面,他警告道:“我劝你,好好毕业,少招惹姜晚笙!” 说完,箭步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留下卢思雨傻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这。。。怎么会这样? 姜晚笙和时晏礼是被校长和陈教授一起送下来的,校长和时晏礼走在前面交谈甚欢,陈教授好不容易消化完这一爆炸信息,直接扯住了这位小姑奶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姜晚笙,你行啊!连我都瞒着!” “瞒个男朋友就算了,瞒了个老公!” “我”姜晚笙耸了耸肩,伸手挡住嘴巴,轻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啊!” “哼!”陈教授才不吃这一套:“你别解释了!” 方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教授是震惊的,但震惊之余,是心疼或许在所有人看来,嫁进时家是姜晚笙的荣幸。 但陈教授当下只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却早为人妻,她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才答应了这件事。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姜晚笙对于姜家如此排斥,这怎么会是人做出来的事? 但好在,眼前的男人,是护得住她的! 想到这,陈教授心中的郁郁才渐渐散去些许。 这一路,校长像苍蝇一样一直在耳边叨叨,叨得时晏礼有些烦躁,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楼下,他转过身来:“姩姩,回家了。” “来了!” 小姑娘一溜烟地跑到了自己身边,时晏礼顺手接过了她的小包,温和的目光望向眼前的教授,伸出了手,恭敬地说道:“陈教授,这大学四年,谢谢您对姩姩的关照。” 男人的感谢令陈教授感到一丝受宠若惊,但他还是淡定地伸出手回握:“这是我应该的。” “有空的话,和姩姩一起来家里吃饭。” “好。”时晏礼脸上始终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容,睨了一眼身边的小娇妻:“走,回去了。” 直到豪车消失在眼前,陈教授的神情黯淡了下来,他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卢思雨,跟我上楼。” 卢思雨一直没离开这里,刚才两人的亲昵动作都看在眼里,她不敢置信地问道:“陈教授,所以,姜晚笙的男朋友是他?” 陈教授并未回答她,而是将抽屉里的那一沓照片甩了出来,厉声叱道:“卢思雨!你告诉我这些照片怎么回事!” 一张照片刮过卢思雨的脸颊泛起一丝刺痛,她抬手抚摸着脸颊,不安地嗫嚅道:“这这些照片怎么了?” “你不要当我是傻子!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陈教授太了解眼前的学生了,知道她好胜心强,却不知道她能做出这种事! 被拆穿的卢思雨有些手足无措,但陈教授的偏心让她这几年压抑在心头的委屈也爆发了,她扬声道:“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也是!姜晚笙在你这才是宝贝!就算她离开了心理学系你依旧担心她,为她争取资源! 就连最宝贵的出国深造机会你也留给了她!” “可她明明已经不是心理学系的学生了!” 这些年不管怎么努力都始终被姜晚笙压一头,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开了心理学系,居然还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卢思雨的声音到最后几乎是以吼的姿态说完了心里话。 “原来啊,原来就是因为一个名额。”陈教授失望地摇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在带你们第一节课时,我就告诉过你们,想要走好心理学这条路,你必须学会严于律己,做到无私心!” “这个行业是为了拯救病人的!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病人走向歪路!” “我真的没有给过你机会吗?当年你和姜晚笙大二参加的那场心理课题比赛,你为了让自己赢得这场比赛,你居然不顾病人的意愿想进行催眠,最后导致病人病情加重。” “你真的当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晚笙发生了意外主动退出这场比赛,你又怎么会获得第一名?” “卢思雨,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想你确实不适合走心理学这条路。” 往事被重提,卢思雨手脚冰冷,脑袋空白,她震惊于陈教授居然会知道这件事她不敢抬头,怕老师眼里的失望刺痛她的尊严,她只记得自己离开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老师,姜晚笙和时总的关系?” 陈教授没想到她到了这个关头居然还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他无力地挥挥手:“自己看报道。” 第167章 你浪,我慢。 采访背景是在莱恩集团楼下 画面中的一辆迈巴赫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清隽身影卓然而立于车前,冷凝疏离的神色在三月阳光下宛若冰水一般,丝毫不带任何情绪。 闪光灯不停地喀嚓喀嚓发出声响,记者们纷纷涌上前,却又在男人眼神的压迫下逼停了脚步,保持安全距离:“那个时总,对于今天热搜请问您要什么想说的吗?” “图片里您和女子的举动亲密,与以往的绯闻女友都不同,请问是正牌女友吗?” “时总,近几年有传言说您不婚主义却金屋藏娇,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一人一句,嘈杂不已,总裁眉眼间已有几分不耐,站在一旁的相助理及时地打断道:“烦请各位媒体安静一些,这些问题,时总都会一一回答。” 闻言,记者们都安静了,希冀的目光皆落在男人身上。 聒噪终于消失,时晏礼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他挺直了脊背,神情寡淡地看着镜头,嗓音磁性地说道:“照片中的并不是女友。” “啊!”记者们哗然,毕竟今天爆出来的照片,虽然是背影,但不难看出举止亲密,两位主人公正在路边接吻 时晏礼抬起左手,无名指处戴着一枚戒指,眸光像最深的湖水,盛满深情,坚定道:“是我的太太。” 这一新闻简直爆炸! “我靠!” “居然不是女朋友!居然结婚了!” “天哪!震惊!” 其中一位记者反应极快地问道:“时总,请问时太太是贵圈哪家的千金?” “时总,传闻说,时太太还在读大学,这是真的吗?” “我的太太不是圈里人。”时晏礼将手插回兜里,薄唇微勾出浅浅的弧度,难得有耐心地回答:“是的,我的太太还有三个月大学毕业,一直不公开并不是营销号所说的拿不出手,反而是她嫌弃我年纪大。” “我的太太很优秀。” “哈哈哈哈!”这幽默的回答让在场的大家都忍俊不禁。 也在心里有些好奇这位时太太是何方神圣? 居然嫌弃时氏继承人年纪大? 提到家里娇娇,时晏礼那张冷峻的面容难得浮现一丝和颜悦色,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也到点了。 他敛起笑意,认真地说道:“就到这,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媒体面前公开我的私人情况,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我太太的生活,让她开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如果有发现哪家媒体继续跟着偷拍,我将会追究整家媒体公司的法律责任。” 时宴礼的语速不疾不徐,咬字清晰,虽语气平和,但话里的威胁之意令众人心照不宣。 在男人拉开车门之时,一个响亮的女声突然在身后乍响:“时总,请问您觉得您和您的太太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过私密,问完那一刻,女记者就懊悔地闭上了嘴。 闻言,时晏礼扣住车门的指尖松开了,他眉眼低垂似在思考,这半年多的相处像走马灯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地过了一遍。 现场一时陷入了沉默的氛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年轻的总裁不会回答时。 时晏礼转过身来,光投射在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熠熠光辉,他展颜微笑:“陪我的太太改论文是我觉得最浪漫的事。” 男人声音里带着笑,隔着屏幕传来,像午夜的一阵风,沉闷,低醇深厚,又像一坛珍藏经年的美酒,才至耳畔,足够令人陶醉。 把蓝牙耳机摘下来的姜晚笙从手机屏幕前收回了视线,心脏跳动的频率不与平常那般平稳,这个视频已经反复看了好多遍了,再看下去,心跳声就要漏出马脚,成了这个空间明显和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放平手机,视频里穿着西装的男人此刻就坐在自己对面,而自己的双脚还搭在他的大腿上 他侧脸轮廓利落分明,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骨节分明的指尖执着她的论文报告其中一页纸。 姜晚笙发现了,只要他沉默垂眸时,总会有种喧闹无染的清冷感。 小娇妻的目光过于炙热,时晏礼无法忽视,他轻叹了一口气:“时太太,您这样,我很难认真工作。” 偷看被抓包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则能淡定吹个口哨。 姜晚笙就是这样的人,眼下也是嬉皮笑脸地问道:“我怎么了?” “没什么。”时晏礼指尖慢条斯理地游走在她小腿的肌肤上感受着柔软细腻的触感,明明动作轻佻,但双眸仍专注于手里的毕业论文:“就是提醒一下姜小姐,时某不是柳下惠。” “嗯?”姜晚笙还没意识到危险,肌肤的氧意让她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十个粉嫩的脚趾头也微微蜷缩。 时晏礼的五指张开握住了她纤细的小腿,嗓音沉沉,咬着字眼:“所以,时某无法做到坐怀不乱!” 糟糕! 姜晚笙蓦然敛起弯着的唇角,她双手撑在沙发上支撑起身体,灵活地翻了个身,想要从另一端逃跑。 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她的脚踝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扯住往后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摁死在沙发上。 逃跑失败 姜晚笙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她侧目,一片阴影压下遮住了天花板吊灯投射下来的光亮,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干嘛?” “笙笙,这里又错了。”时晏礼合上电脑,将手里的论文丢在了茶几上,摘下了架在鼻梁处的金丝框眼镜:“错了就要受惩罚。”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眸中的疯狂汹涌明目张胆地暴露于空气中。 三月的东城不算冷不算热,姜晚笙在家里都只穿吊带裙,方才那么一折腾,蕾丝裙摆已经溜到了大腿处。 如凝脂的肌肤令人挪不开眼,纯与欲,相得益彰。 时晏礼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嗓音也变得嘶哑:“姜同学,吉他课和辅导论文都在今晚一起收费了。” “唔!”姜晚笙无处可逃,空隙之间得以缓了一口气,恼怒地问道:“时总,这到底浪漫在哪?” 时晏礼脸不红心不跳:“你浪,我慢。” 指擒细颈,欺唇而上,柔情蜜意,满室涟漪。 爱人不止灵魂的契合。 第168章 时宴礼炫妻狂魔 自从公开已婚身份之后,时晏礼就成了商界出名的炫妻狂魔。 应酬时,有人敬酒,超过第三杯时,这位年轻总裁就会搬出自家妻子作由:“抱歉,家里那位管得严。” 如果碰上要转场,这位年轻的总裁又会说道:“抱歉,我答应了家里那位要早点回家。” 再比如此刻,天空下起了小雨,这位年轻的总裁还是说道:“抱歉,我家那位讨厌下雨天,我得回家陪着她。” 时晏礼的扫兴不顾所有人的死活,反正天大地大,姜晚笙最大! 众人也只能陪着笑道:“那时总慢走!” “好的,各位的消费我买单。”时晏礼巴不得赶紧走,关上车门的同时也把车窗关上,后背脱力地完全靠在后座的真皮沙发椅背上:“走,去接太太。” “是。” 司机踩下油门,黑色的迈巴赫如同幽灵般灵活地穿梭在这座繁华的城市。 姜晚笙这段时间都在做课题研究,今天跟着陈教授来到博朗心理诊所想要对近年来心理病的缘由做个大致了解。 这个地方对于姜晚笙来说是个熟悉的地方,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来了,可前台的小姐姐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还是认出了她:“姜小姐,您来啦!好久不见!” 师生二人一起停住脚步,姜晚笙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我看看今天周医生的预约。”前台小姐姐以为她来就诊的,坐在电脑面前翻起了今天的预约表,却都未见她的名字,疑惑地说道:“姜小姐,您是没预约吗?” 姜晚笙:“我今天来找周医生是有点事的,已经电话和他说过了。” “啊!”前台小姐姐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是和女人一起来的,恍然大悟道:“那您快上去!” “老师,三楼,走。”姜晚笙低着头,刻意避开陈教授狐疑的眼神,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陈教授收回视线,想问的话在嘴里翻转了无数次,最后只是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早接到电话的周凛城已经备好了茶叶,等待两位的到来,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腕表的时间,是不是又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整理一下发型。 蛮紧张的,毕竟他和姜晚笙已经很久没见了。 听说她重新捡起了心理学这条路,很为她开心,但看到了前段时间的公开报道,心里又是苦涩的。 这场失恋的难过,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淡化。 思绪万千交叠,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周凛城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直起身来去打开门,准备了一万遍的开场白还是有些僵硬地说了出来:“陈教授,晚笙。” “方才听助理说外面下雨了,没淋湿?” “您好,周医生。”陈教授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爱的微笑:“没事,笙笙带了雨伞。” 面对着这位异性朋友,姜晚笙淡定地打了招呼:“周医生,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周凛城眸光幽幽,泛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但长辈在,他还是记得正事的,伸出手掌作出“请”的手势:“请进,我们里面谈。” 屋内扑面而来的茶香味,看了几眼橱窗陈列的荣誉证书和奖杯,陈教授便在心里对眼前的小伙子定下了四个字——年少有为。 坐下简单寒暄了几句,陈教授直接进入了正题:“周医生,是这样的,您应该也知道此次国际心理协会研究课题的项目,本次针对的对象是女性,年龄范围很广,但也因为很广,无法定下一个直击重点的课题。” 耐心听完了这段话,周凛城笑着打断道:“陈教授,叫我小周就好,我在您面前属于班门弄斧了。” “啊?”陈教授愣住,半晌才笑道:“好!” “所以,我们这次打扰,是为了做个线下调研,博朗心理诊所近年来,女性病人的大多生病缘由多是因为什么。” “嗯”周凛城宇眉微皱,双手交握置于膝前,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近年来,朗博心理接触最多的女性病人生病缘由大多是产后抑郁。” 产后抑郁? 姜晚笙去年有认真读过这系列的女性心理文章,她在纸上对这四个字画了一个圈,沉声道:“这个系列的文章去年已经出过了。” 明白小姑娘的意思,周凛城认同地点点头:“是的。” 忽而,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前段日子,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年纪很小的病人,约莫十岁。” “记不清楚了,是她的奶奶送她来的,因为她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她一直不肯告诉家里人是为什么。” 姜晚笙在本子上写下重点词语,抬头问道:“然后呢?是因为什么?” 十一二岁,学习压力?不至于。 周凛城喝了一口茶,语气沉重了一些,应道:“xg侵。” 话落,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姜晚笙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着笔的指尖也用力地肉色泛白,她语气生硬地问道:“谁干的?” “不知道。”周凛城惋惜地摇摇头:“这个小女孩是乡村里的留守儿童,家里只有奶奶,只是在某个晚上”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也不必说了,话题一下变得沉重,脑海中好多不好的记忆突然窜进脑海中。 姜晚笙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心,她合起了本子,丢下一句“抱歉”,起身夺门而出。 东城近日来都在下雨,天空乌云密布,让人顿感沉闷。 师生二人站在博朗心理诊所的门外,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理念敲定了本次研究的课题,研究对象,未成年女性,范围,乡村留守的儿童。 “好点了吗?”陈教授担心地问道。 小姑娘皮肤本就白皙,吐了之后,脸色只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姜晚笙低头回信息:“没事的。” “老师,你先回去,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陈教授正有此意,他不想当电灯泡:“行,那他快到了吗?” 雨势不大但也不停,在等下去就怕雨要下大了,姜晚笙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差不多了,您先回去!” “到家了和我说一声,雨伞给您。” 出租车停在路边,陈教授坐上了后座,他凝重的目光从博朗心理的大招牌缓缓下移,落至眼前的学生,终是问道:“笙笙,你常来这里吗?” 第169章 以你为主,不甚荣幸 “笙笙,医者不自医。” 长辈语重心长的叮嘱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荡漾至耳畔处,姜晚笙站在原地目睹着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视线,拉开了自己包包的拉链,里面除了笔纸,口红,小镜子,还有几瓶药。 这是她刚刚趁着陈教授在参观心理治疗室时,去让周凛城开的药。 其实她之前就有过研究这个课题的想法,但是她发现,当她直面这个一直不敢直面的话题,她也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 所以她选择,暂时逃避。 而这段时间,时晏礼也偶尔出差,她都是靠药入眠的,耳机里的故事,好像也不起作用了。 姜晚笙这颗心像被一块大石头压得死死的,不停地往下沉 忽而,几声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朝声源处望去,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地朝她站着的方向驶来。 车子停在面前,车窗徐徐摇下,坐在后座的男人冷峻的侧颜展露眼前,他散漫道:“姜小姐,您的先生让我来接您下班了。” 幼稚的把戏! 姜晚笙失笑,但还是配合地说道:“有劳了,小时。” 车门推开,时晏礼伸出手:“无碍,荣幸至极。” 小姑娘坐上车之后,时晏礼才发现她肩膀处被雨水淋湿了,虽然只有一小处地方,但还是担心地问道:“雨伞呢?要不要在车上换一下衣服?” 对于男人的草木皆兵,姜晚笙已经习惯了,她望向他,展颜一笑:“不用!雨伞给老师了。” “哪有那么脆弱。” 近在咫尺的俏颜,令时晏礼看了个真切,也看到了她苍白的唇色,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姩姩,你是不是不舒服?” 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唇部,姜晚笙条件反射地抬起指尖抵住唇部,强装镇定地说道:“没有啊!可能是我没有化妆!” 姜晚笙不敢继续和他对视,怕他看出端倪,索性转身从包里翻出镜子,这不看还好,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面色苍白的女鬼是谁怪不得时晏礼会看出来 姜晚笙懊悔地抿唇,应该涂个口红补补唇色的,想到这,她掏出了包里的口红对着镜子,细心地描摹着唇形,涂好后,还上下地抿了抿唇。 终于有了一些气色,姜晚笙把镜子和口红丢进包里,还不忘把包包拉链拉好才转过身来,笑得明眸皓齿地问道:“看看!好看吗!” 失了血色的樱唇在口红的渲染下添了几分艳丽,时晏礼捏了捏她的脸颊,勾唇一笑:“好看。” “我们姩姩最好看了。” 知道时晏礼是在故意哄她开心,姜晚笙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傲娇道:“是啊,也不看看是谁的太太。” 悄然之间,夜色降临,姜晚笙想到了什么,问道:“时总,你今天不是有应酬吗?怎么结束的那么早!” “他们结束的早。”时晏礼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 姜晚笙不疑有他,倒是驾驶座的相助理憋不住了,道出实情:“老总们都赶下一个场了,时总说下雨了,太太不喜欢下雨天,要回家陪太太。” “才提前走了。” 被助理拆台的时晏礼有些不好意思,厉声叱道:“开车!” “抱歉时总!”相助理憋着笑:“心直口快了。” 看着男人傲娇的模样,姜晚笙没忍住地笑出声来:“噗嗤。” “啧。”时晏礼侧目,语气不善地问道:“笑什么呢?” 姜晚笙极力地控制着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抬起指尖戳了戳男人的嘴角,自顾自地说道:“挺软的啊。” “怎么?”时晏礼不明所以。 “没。”姜晚笙眨了眨眼,狡黠之意浮于眸中,戏谑道:“就是觉得天塌下来了,还有时总的嘴巴顶着。” 时晏礼:“” 回到家后,姜晚笙就被赶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之后,时晏礼还在书房开着视频会议,她敲了敲门:“需要我帮你收拾衣服吗?” 时晏礼明天要出差,基于前车之鉴,他甚至把她的三餐都安排好了,早,午餐请人做,晚餐回时家吃。 尽管姜晚笙告诉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自己也会下厨不至于饿死,但时晏礼的回答是:“姜姩姩,厨房装修挺贵的。” 姜晚笙表示:“好的,您说的算。” 看见小娇妻从门后冒出的小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包在头上,巴掌大的小脸可爱至极。 时晏礼拳头抵着唇角,嗓音磁性地说道:“这点事不用你来做。” “我这里一分钟就结束,你回房间乖乖玩手机等一会儿,我帮你吹头发。” “好!”姜晚笙粲然一笑,其实她不过也就礼貌问问,她知道时晏礼不会让她帮收拾的。 时晏礼对待家里娇娇一向守时,一分钟到了直接合上电脑也不管屏幕那边的人有没有说完,直接离开了书房。 回到房间时,手里多了一个吹风筒,而姜晚笙也很听话地乖乖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六百刷抖音。 时晏礼一进来就看见这一人一猫的和谐模样,心里不由地一软,语气也满是宠溺:“姩姩,过来。” “好。”姜晚笙放下手机和六百,挪着步子朝他跑去。 浴室还冒着热气,镜子前,两人而立,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穿梭在她的秀发,动作娴熟而又轻柔,唯恐一不小心拉扯到她的头发,这都是结婚男人必备的技能。 指尖从头顶梳到尾,时晏礼眉眼低垂,眼眸里的光在看见缠在指尖上的缕缕发丝而微顿。 怎么会突然掉那么多头发? 最近压力太大了? 透过镜子,姜晚笙注意到男人的不对劲,她问道:“怎么了?” “没!”时晏礼的手背向身后,另一只手摁停了吹风筒:“可以了。” “谢谢时总。”姜晚笙转过身来,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压向自己,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的薄唇。 “不过,时总,你这样在外面败坏我名声,会让别人觉得你是妻管严的。” 这点犒劳对于时晏礼来说还是十分受用的,他趁着怀里娇娇的不注意,抽过纸巾将手掌心的掉发包裹起来掷进了垃圾桶,低头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无所谓。” “以你为主,不甚荣幸。” 不经意的情话总是直戳心窝,姜晚笙靠在他的胸膛,蜜意却在心间荡漾开来。 时宴礼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宝宝,你自己涂涂精油,我去衣柜拿洗澡的衣服。” “好,你在最右边的柜子里的底下一个袋子里帮我拿一套新的护发精油。”姜晚笙松开了手。 “好。”时晏礼朝外面走去。 姜晚笙抓起梳子慢悠悠地梳理着刚吹干的头发,发丝上的香味隐隐飘过鼻息之间,好生惬意,却也勾起了她脑海中隐藏极深的一件事,平静的小脸展露出一丝后知后觉的惶恐 咣当一声,梳子摔落在洗手台里,她夺门而出:“时晏礼!你别动衣柜!” 可已经迟了,只见最右边的衣柜门已经敞开。 而站在衣柜前的男人也转过身来,修长的指尖上勾着一件蕾丝布料的衣物…… 他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痞坏的笑意在眼眸中大片漫开,嗓音暗哑地问道:“原来,姩姩喜欢这种调调?” 第170章 姜晚笙大姨妈离家出走 沈允儿去年买的qqny在今年终于见了光,只是可怜了姜晚笙,一晚上像spy一样,被迫换了三四套 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的效果真挺好。 这一夜,姜晚笙整个人如同飘在湖面上的浮萍,起起落落,她试图用工作来唤醒男人的良知:“时总,你七点的飞机啊!” “嗯。”时晏礼并未停下,而是摁亮了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嗓音嘶哑地应道:没事,才四点。” 一波冲击直上脑颅,十个脚趾头微微蜷缩,姜晚笙波光流转的美眸盛着盈盈春水,索性将潮红的脸颊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娇嗔道:“王八蛋!” 姜晚笙并不知道几点结束的,反正睡醒时已经是十一点了,时晏礼请来送营养餐的人已经按时到瑰园居了。 “宝宝,醒了吗?去开一下门。” 一晚上的折腾,姜晚笙已经腰酸背疼,下床时,腿也直打颤,可电话那头的人神清气爽,丝毫不受影响 脚底有着异物的接触,姜晚笙低头一看,一个猫耳朵的发饰被自己踩着了应该是时晏礼昨晚收拾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 昨晚的疯狂再次涌现脑海,姜晚笙脸颊泛起两道红晕,耳垂也发烫着,她搓了搓自己的脸,才应道:“知道了。” 许是刚睡醒,小姑娘嗓音又娇又哑,勾起了某些难以言喻的片段,时晏礼松了松领结,散去些许郁火:“怎么态度那么冷淡?昨晚不是这样的。” 闻言,姜晚笙表情凝固了,脚步也停在了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隔着屏幕,但是她还是听出了男人话里透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她沉了沉气,怀里还抱着六百,虽然听不懂人话,但她还是捂住了六百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时晏礼,我劝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好。”时晏礼双眸中浮出星星点点的宠溺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姩姩还疼不疼?” 姜晚笙彻底炸了:“时晏礼!你!” “好了好了。”时晏礼失笑,趁没彻底炸开之前又顺毛安抚道:“快去拿吃的,都要过午餐的点了。” 刚走到门口的姜晚笙看了一眼猫眼:“现在开门了!” 猫眼中出现一抹蓝色的身影,确定无误,门打开,跑腿小哥将手里的营养餐双手献上:“小姐,您的营养餐。” “谢谢。”姜晚笙接过营养餐,往客厅走去,手机开了免提丢在一边,拆开了包装袋,香味瞬间四溢。 “合胃口吗?”时晏礼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菜系,只是叮嘱了营养师,不准放胡萝卜,鸡肉可以焖久一点,姜晚笙喜欢吃烂糊一点的肉。 营养师今天做的菜是标准的荤素搭配,还有一碗鸡汤。 “看起来挺好吃的。”姜晚笙其实没什么胃口,她最近食欲欠佳,但怕时晏礼担心只能这样说。 电视上放着她爱看的电视剧,明明应该是惬意的享受生活,但姜晚笙却提不起劲儿,还有些想念他。 她双腿曲起,下巴搭在膝盖上,喃喃道:“时晏礼。” “嗯?”时晏礼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她最近变得好黏人,情绪也跌宕起伏不受控制,她执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南市天气怎么样啊?” 时晏礼抬眸,如实应答:“晴天。” “嗯。”姜晚笙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大海好看吗?” “还行,碧海蓝天。”时晏礼推开了窗,海风拂面,他眼眸微眯:“但,如果姩姩在就好了。” 这些甜言蜜语对于姜晚笙来说很受用,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她绷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油嘴滑舌!” 尽管隔着屏幕,但其实时晏礼能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能把她逗笑,时晏礼才松了一口:“姩姩,是不是想我了?” 被说中了心事,姜晚笙卷而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贝齿轻咬着唇,半晌,才瓮声瓮气地应道:“嗯!” “想你了。” 小姑娘的声音很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又宛若涓涓泉水般美妙、 这还是自己出差了那么多次,她第一次坦白她的想念。 时晏礼手掌抵在额前,喉结上下滚动,阖眼压下内心雀跃的翻涌,暗暗笑着自己的没出息。 在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正经:“姩姩,下个月我们来看海。” 下个月是傅屿之和温时意的婚礼日子。 “好!”姜晚笙莞尔,犹豫之下还是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时晏礼回答得很干脆。 但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姜晚笙没听清楚,把手机关了免提置于耳边:“什么?” 电话里的背景噼里啪啦的有些吵,时晏礼合上了窗,空间一下安静了。 他的声线低沉,带了点磁性,格外清晰:“有姩姩在家,我归心似箭。” 也格外撩人。 手机像触电一样迅速地离开了耳畔处,姜晚笙慌乱地眨了眨眼睛,一丝惊喜和雀跃悄然爬上心尖,十指紧握成拳头抵住了唇部才让自己没笑出来。 酒店门被敲响,时晏礼伸手捞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朝玄关处走去:“好了宝宝,要忙了!” “好!时总好好工作!”姜晚笙虽然不舍得,但还是不会打扰时晏礼工作,简单叮嘱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通话时间也就十来分钟,姜晚笙指尖轻轻触碰了装着鸡汤的杯身感受温度,确定没那么烫了,才直起身来,执着勺子舀起一勺鸡汤。 鸡肉的香味飘于鼻息,姜晚笙抿了一口,鸡汤的香甜在口腔蔓延,细细回味过后,一股油腥味翻涌上头。 姜晚笙眉头紧皱,丢下勺子,顾不上穿拖鞋,赤足往一楼的浴室跑去:“yue!” 她没吃东西,吐不出什么,但恶心的感觉还是堆在心头经久不散,生理性眼泪都逼出来了。 缓了缓,姜晚笙才抽过纸巾擦拭着唇上的唾液,余光却瞥到了开了半扇门的柜门,里面堆放着卫生巾。 时晏礼怕她走来走去麻烦,索性在一楼和二楼的浴室的柜子里都放了卫生巾。 思及此,她才想起,她已经两个月没来姨妈了 第171章 看中医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老小区,姜晚笙推开车门,扫了一眼这附近的环境,问道:“你确定,中医诊所开在这?” “对啊!”沈允儿戴上口罩和墨镜才下车,挽住了闺蜜的手臂往里走:“人家中医诊所开在家里,你别看这庙小!但真的很神!” “不过,你确定你真的是月经不调,不是因为喜当妈?” 沈允儿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一边说话时,眼神还上下打量着她,有一些街边流氓的味道了。 姜晚笙伸手捂着肚子,斩钉截铁地应道:“当然不是!瞎想什么呢!” 她和时晏礼这方面虽然频繁,但是每次都会做好安全措施,而且时晏礼比她还在意她的身体。 毕竟自己的妻子已经在花的年纪嫁给自己,那他希望在她的二十一岁的开始,她能先做自己,才是任何。 “好好好。”沈允儿耸了耸肩,看附近无人才靠近她耳畔,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你加把劲!我想当干妈了!” “滚你!”姜晚笙抡起拳头作势要往她身上捶。 沈允儿早就做好了准备,松开挽着的手臂,一溜烟地往前面的门跑去,还不忘回头招招手:“快进来!” 这家中医诊所开在小区里,这位老中医是一位中年女人,这家中医诊所听说也是从父母那一辈传承下来的。 浓重的中药材扑面而来,姜晚笙皱了皱眉,和沈允儿乖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就诊的房门关的严实。 五分钟之后才打开门,一位约莫三十多岁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这位大概就是廖医生了。 “谢谢你!廖医生要不是你!我就很难再怀上小孩了!”女人激动地眼泪直流,双手紧紧握着廖医生的手,万分感激。 “不客气。”廖医生叮嘱道:“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 “好!”女人点点头。 “好了,快回去!”廖医生抽回了自己的手,直接走回了房间:“下一位,姜晚笙。” “走了!发什么呆呢!”沈允儿拍了拍姜晚笙大腿。 “啊!好!” 只顾着看戏的姜晚笙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已经到自己了,她的视线还追随着那位激动的孕妇离开的背影,她一边手打着电话好像在和谁报喜,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肚子。 真的那么神? 进门之后,廖医生也不啰嗦,简单询问了年纪和情况之后,让姜晚笙把手腕漏出来。 “好。”姜晚笙把衣袖撸上去。 手腕感觉到了陌生的接触,姜晚笙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她还是第一次看中医。 感觉到了小姑娘的紧张,廖医生宽慰道:“不用紧张,放松。” “好。”姜晚笙耸着的肩膀耷拉下来。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只是廖医生却愈发凝重,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姜晚笙没说话但是她有预感自己的身体不太好。 站在姜晚笙身后的沈允儿也将廖医生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有些担心地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别急。”廖医生的指尖又挪了一下位置。 半晌,廖医生收回了手,抽过一张纸,执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着什么:“上一次来姨妈是什么时候?” “上次”姜晚笙放下袖子,思索了一下,才答道:“一月。” 闻言,廖医生写字的笔顿在了纸上。 一月现在都快三月底了 她抬头睨了一眼小姑娘,语气轻飘飘地揶揄道:“年纪轻轻,心很大啊。” 被教训的姜晚笙自知理亏,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着:“太忙了。” 眼前的小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应该是个大四的大学生,忙也就只能忙毕设了。 学习压力那么大? 廖医生继续问道:“有没有xg 生活?” 这些问题对于廖医生来说就等于在问“你吃饭了吗?”“今天天气怎么样?” 但对于姜晚笙来说,这个问题的难度不亚于高数计算题,而站在身后的沈允儿更是想笑,只是顾及到医生在,她憋住了,但仍挡不住她的犯贱:“问你呢!xg 生活!” 后背被手指头戳了一下,姜晚笙抖动了一下肩膀,抬手揉了揉耳朵,眼神闪烁道:“有,有xg 生活。” 关于这个话题,廖医生越问越深:“频繁吗?最近一次在什么时候?” “频繁。”姜晚笙摆烂了:“最后一次,昨晚!” “芜湖!”沈允儿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惊呼声,同时引得在场的两人都齐齐望向她 宛若看一个智障。 “咳咳。”沈允儿扯了扯自己的口罩,往后退了两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廖医生重新进入了正题,把单子撕下来递给她:“你的身体很寒,肝郁导致的生理期混乱,你应该是有常年吃药的习惯。” “药停一停,你气血不和,肝郁气滞,会造成受孕困难的后果。” “受孕困难?”姜晚笙接过了单子,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半晌,才缓过劲儿来问道:“那这个调理需要多久?” 廖医生:“这很难说,中药都需要慢慢调理,这是药方,你先去拿药。” “好。”姜晚笙脑袋都是乱糟糟的一团,只是在走出房间前,她听到了身后的廖医生感叹了一句——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那么糟糕。 “没事的。”沈允儿也被这一检查吓到了,但还是伸手搂住了闺蜜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好好吃吃药,好好调理身体,一定能给我生个漂亮的干女儿和帅气的干儿子!” 姜晚笙知道沈允儿有意想哄她开心,也不想让她担心,嘴角牵强地上扬了一瞬:“好!会调理好身体的!” 两人自顾自地说这话,并未注意到门前站着一对母女,母亲刚想拉着年幼的女儿转身往外走,女儿却说了话:“妈妈!那个不是表姐吗!” 中医诊所很安静,这熟悉且稚嫩的小孩声音让姜晚笙停下了脚步,她侧目望去,诧异道:“佳怡?” 第172章 姜晚笙偶遇多年未见的小姨 姜晚笙与这位小姨已经许久没见面了,在李佳怡出生之后,姜晚笙也只去见过一次,但是李佳怡的生日,姜晚笙的礼物都会按时到。 所以,从开始认人记事起,李佳怡都是拿妈妈的手机点开这位表姐的微信朋友圈看,虽然很少发动态,但偶尔也会有日常照片。 她才知道,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是她的表姐,也是每年给她送礼物的神秘人。 也有四五年未见了,当年背着双肩包蹦蹦跳跳跟在自己身后叫小姨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眉眼间神似自己去世多年的姐姐。 越看着眼前的外甥女,曾语晨愈发思念自己的姐姐,也内疚自己并没能像答应姐姐那样的照顾好外甥女。 往事在脑海中盘旋,曾语晨的眼眶已经红了:“笙笙,最近过的好吗?” 姜晚笙执着菜单的指尖停顿了一瞬,才淡淡地说道:“挺好的。” 李佳怡虽然年纪小,但在这样的家庭成长下已经练就了看眼色的本领,就是一个小人精,她摇了摇自家妈妈的手臂:“妈妈,表姐不开心吗?” 小孩子怯懦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让姜晚笙听了个真切,她缓缓抬眸,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位小表妹面对面,鹅蛋的小脸,一双葡萄般黝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丝毫不怕生地朝她咧嘴一笑:“表姐你好漂亮!” 这一声清脆的表姐像一个石子掷进了波澜不惊的湖面,掀起丝丝涟漪,越荡越大 姜晚笙眸底露出一丝错愕,但还是很快地收拾好表情,将菜单递给她:“佳怡,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姜晚笙声音放的很轻,好像怕吓到小朋友,凝视着她片刻,眸中的冰霜已悄然消融。 “谢谢表姐!”李佳怡的小手费力地翻着菜单,看见菜单上的每一个甜点都想吃,脸上难掩的兴奋,但顷刻又怯生生地问道:“我可以吃冰淇淋又吃披萨吗?” 这句话她是看着曾语晨问的,但姜晚笙却先她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可以?” 小孩子不会说谎,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也不知道所说的话是对是错,只知道,她要说实话。 曾语晨还没来得及捂住女儿的嘴,她已经响亮地回答:“因为爸爸不允许,他只允许我吃一种甜品。” 话落,现场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 曾语晨的脸上更是藏不住的慌张,她抬手打了一下女儿的肩膀,低声叱道:“你胡说什么!” 这一巴掌力气不大,但李佳怡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她吃痛地捂着肩膀,泪眼汪汪:“妈妈,是你说不准撒谎的。” 见况,姜晚笙眉头微皱,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打她做什么,她也没说错什么。” 外甥女的眼神犀利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曾语晨的心底,她不敢直视,伸手搓了搓女儿的肩膀,歉意道:“对不起,佳怡,妈妈就是手快了。” “没关系的,我不疼。”李佳怡的懂事超乎了大家的想象。 沈允儿作为局外人也不好插嘴,只是坐在旁边把店里的招牌都点了一个遍,也不管到底吃不吃的完,递给了服务员:“就这些,谢谢。” 服务员走了,姜晚笙望向了窗外,对面就是旧小区,她们刚从那出来,而曾语晨还没来得及就诊。 姜晚笙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所以,你什么时候来东城的,身体不舒服吗?” 外甥女的关心让曾语晨有些受宠若惊,可下一秒,她眼神闪躲,干燥起皮的嘴巴嗫嚅了几下,顾忌到女儿在身边,还是沉默了。 沈允儿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不明白自己闺蜜和眼前的小姨关系如何,但是能看出来,这个小姨对闺蜜没有恶意,至少不像姜家人。 所以,她主动伸出手:“佳怡,姐姐点了好多吃的,不过还没那么快上来,这家店有儿童乐园,我带你去玩玩好不好?” 这位漂亮姐姐,李佳怡也是第一次见,儿童乐园让她很向往,但是她还是回头看着自己妈妈:“可以吗?” 女儿乖巧得让人心疼,曾语晨更加内疚自己刚才的那一巴掌,她怜爱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去,注意安全。” 沈允儿和李佳怡都离开了,这桌就只剩下了许久未见的两人,气氛有些尴尬,曾语晨想喝水,但抬起来才发现已经空杯。 姜晚笙叹了一口气,执起水壶给她面前的空杯倒水:“小姨,最近过得好吗?” 小姨 这两个字,曾语晨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听到了,她激动地说不出话,豆点大的眼泪已经落下。 她拿起纸巾胡乱地擦拭着眼泪,又笑又哭:“抱歉啊笙笙,小姨就是太激动了,太开心了。” 姜晚笙心里苦涩,别开视线不去看她,语气生硬地问道:“所以,你生病了吗?” “我”曾语晨抬手抚摸了平坦的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要个小孩,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 曾语晨身体不好,年轻时流产了一次,怀上李佳怡都很不容易了,生产时更是差点难产。 如果姜晚笙没记错的话,小姨已经快四十岁了高龄产妇有多危险难道不知道吗? 所以这多半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的想法,姜晚笙声音冷漠地问道:“所以,到底是你想要小孩,还是他?” 被拆穿的曾语晨呼吸微滞,攥着杯身的五指不自觉地收紧,她干巴巴地笑道:“笙笙,是我想要的,你外婆不是常说儿女双全凑个好字嘛!” 听到这,姜晚笙冷笑了,她望着女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失望,沉默是她作为外甥女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 曾语晨内心一片荒凉,她身体脱力地向后靠,却忘了这里不是家里,沙发的后背并不柔软,于是后背与坚硬的沙发碰撞,触碰到了后背还没痊愈的伤口。 太过猝不及防,曾语晨疼的面部都皱在一起:“嘶!” “你……” 一个认知在姜晚笙的脑海中渐渐清晰,愤怒也随之涌上心头,她双手环胸,红唇扬起一抹冷艳的笑容,可笑容却不达眼底:“呵,有谁知道堂堂一名教授,在家里居然是个重男轻女的家暴男呢。” 第173章 姜晚笙开始调理身体,却陷入失眠困境 姜晚笙一向不喜欢这位小姨父,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别看平日里穿着衬衫西裤打扮得整整齐齐,在外是好老师,好邻居的姿态,但回到家又是另一个姿态,曾语晨身上的新伤旧疤就是最好的说明。 看着远走的母女俩,沈允儿挽住了闺蜜的手臂:“你这位小姨,总觉得藏了很多秘密,但感觉她是真的关心你。” “是吗?”姜晚笙语气淡淡,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出租车里,才收回视线:“不是关心,是内疚罢了。” 那个抱着小姨撒手不放的小孩,已经定格在十六岁那年,再也回不去了。 已是傍晚,沈允儿还要赶通告,送了姜晚笙去时宅后就离开了。 下午吃了甜品,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姜晚笙只得硬塞着进食。 看着孙媳妇塞的圆嘟嘟的脸像一只可爱的河豚,眉眼间却兴致缺缺的模样,时老太太担心地问道:“笙笙,是不是不合胃口?” 听说姜晚笙今晚要回家里吃饭,特地做了重口一点的菜系。 闻言,姜晚笙加快了嘴巴的咀嚼速度,咽了下去,才应道:“没有,是我最近胃口不好。” “多吃点,你都瘦了!”时老太太知道小姑娘最近在弄课题的事,要不是她不住在时宅,真想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 看着碗里又多了两样菜,姜晚笙硬着头皮,照单全收:“好,我多吃点。” 时如妍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餐桌前的小姑娘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干饭机器,而老太太还在旁边疯狂夹菜贡献爱…… 她不忍地开口道:“奶奶,晚笙的饭量小,吃不下就不吃了,胃胀气也不好。” “啊!”时老太太夹菜的手悬在碗边:“吃不下了吗?” 许是有了时如妍的开腔,姜晚笙也不想再逞强,她也怕再吃下去就要当场吐了,索性放下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嗯!奶奶我吃不下了。” “哎呀你这孩子!”时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哭笑不得道:“吃不下怎么不和奶奶说!快去客厅坐着吃吃水果!” “允儿的综艺准备播了!” “好!”姜晚笙松了一口气,摸着已经鼓起一个小弧度的肚子,朝客厅的沙发走去。 刚坐下,便听见时如妍问道:“奶奶,听说爸爸以前的老朋友,冯叔叔的孙女满月酒。” “我应该是没空去了,晏礼也在忙,您觉得我们是送礼还是直接转账比较好?” 闻言,时老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思考了一瞬,才说道:“都安排,你们爸爸和冯叔叔关系挺好,如果你有空去一趟更好!” 时如妍也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位冯叔叔了,她们一家人都迁到国外去了,不过冯叔叔小时候对她确实很好。 想到这,时如妍应道:“行。” “如妍,有没有小朋友照片看看?”时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逗别人家的小孩玩,以前还能逗逗何汐宁,现在何汐宁在学校,家里空荡荡的。 “有,还挺可爱!”时如妍点开冯叔叔的朋友圈,朋友圈动态不多,但有了孙女之后,更新朋友圈的频率就高了,可见有多宠爱这个孙女。 隔代亲,就是如此。 时如妍和姜晚笙的关系虽然没有好的可以一起逛街,喝下午茶,但她对眼前的小姑娘已经没什么偏见了,所以,她还是主动地将手机往旁边递过去:“笙笙!你看,好不好看?” 姜晚笙放下手里的苹果,侧了侧身体看过去,视频里的婴儿皮肤白白嫩嫩,提溜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精准地看着镜头,小小的五指蜷缩成拳头,手足舞蹈地挥动着,十分可爱,看的心都软了。 “好可爱啊!”姜晚笙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软了。 “是!”时如妍又翻了下一张照片,感叹道:“不过我觉得晏礼和晚笙的小孩一定很可爱!” 这话一出,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晚笙身上,姜晚笙有些无措,脑海里也回响着廖医生说的话,“受孕困难”四个字缠了她一天。 见孙媳妇低头不语,时老太太没想太多,只以为她在害羞,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抚掌大笑:“是啊!我们笙笙长得那么漂亮!就是时晏礼那小子的基因一般般,不过正一定压邪!” “哎呦!肯定很漂亮!很可爱!” 光凭想象,时老太太就已经乐开了花,都没注意到自己骂了孙子,连带着把整个时家人都骂了一遍 看到两位长辈抱着小朋友的照片爱不释手的模样,姜晚笙这颗心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思虑万千堆于眉宇间,却如鲠在喉,包里的一袋袋中药让她更加沉重了。 性质不佳,姜晚笙找了个理由就回了瑰园居,洗完澡后,时晏礼打来了视频。 可这次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位很帅气的小男孩。 尽管已经排练了很多遍,但看见屏幕那张漂亮的小脸时,傅时迁小朋友对着屏幕,还是诚实地说道:“姐姐好!” “啧。”时晏礼微弯的嘴角倏地收起,语气不善地说道:“傅时迁,你怎么收了红包办不好事?” 剧本是叫婶婶好,结果上来就姐姐,对此,傅时迁也表示很为难:“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不过,叔,我爸说对了,你还真是老牛吃嫩草!” 话落,时晏礼冷漠的眼神从眼前的傅时迁移到了同款大号的好友傅屿之身上,傅屿之也心虚地把文件往上,挡住了自己的脸,避免视线交汇 时晏礼冷笑:“少和你爸玩。” 听到那头有趣的对话,姜晚笙糟糕了一天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不由地笑了出声:“噗嗤!” 听到妻子的笑,时晏礼又回到了屏幕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小娇妻的盛世容颜,许是刚洗完澡,一缕秀发被水打湿黏在脸颊,褪去脂粉的她更让人着迷。 “姩姩,不要头发湿湿地休息,会头疼,知道吗?” 姜晚笙刚想躺在沙发上,听到男人那么一说,只得一手捞起躺在地毯上的六百坐在了沙发上:“行,听你的。” “怎么那么晚还不休息?”时晏礼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睡不着?” “没有这不是接你视频吗?”姜晚笙舔了舔干燥的唇,视线不经意地往厨房灶台上正在煮着中药的炉望去:“准备要休息了。” “那你快休息。”时晏礼知道姜晚笙明天还要早起回学校:“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会有人送你去学校,忙完这段时间去把科三科四考了,再给你买车。” 时晏礼一向是如此,事事周到,姜晚笙也不推脱,直接应下:“好。” “宝宝,你挂电话。”时晏礼的求生欲很强。 只是在一旁听到要挂电话的傅时迁来了兴致,非要凑热闹:“叔!我还没和婶婶说过话呢!” “我老婆要睡觉了!”时晏礼伸手挡住傅时迁非要凑过来的小脑袋,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你去玩你的小人打龙!” “叔!那是王者荣耀!” 听着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姜晚笙笑着挂了电话,挂断后,偌大的房子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安静得姜晚笙心慌。 “叮叮叮。”定时响了,姜晚笙丢下手机,去把煮好的中药倒进碗里。 中药的味道难闻,连六百都走的远远的,姜晚笙眉头紧皱,一度想放弃,但想到时晏礼与小孩的嬉笑打闹的场景,和谐得让她竟有些向往 她捏住鼻子,端起中药直接一口闷了。 这一晚,她无数次想打开柜子拿药,但在指尖快触碰到柜子时又迅速地收回,她沮丧地转过身去,被子盖过脑袋,可脑袋里的杂七杂八像一团毛线球,解不开 时晏礼忙完已经是一点多了,他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点开和姜晚笙的对话框,把小姑娘发给他的自拍都看了一遍,反反复复,就是看不腻。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叔!你干嘛呢!”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时晏礼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不是傅时迁这混小子还有谁! 傅屿之这个狗东西,见他来了就把傅时迁丢在了他的酒店然后和老婆二人世界去了。 “我有声音,我喊你了,你没听见。”傅时迁无辜地耸了耸肩膀:“也不是没听见,是你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脸都要笑烂了。” 时晏礼:“” 这小子真是不给面子啊! 傅时迁被手机的光亮照的睡意也散了一半,他眼眸微眯,盯着手机屏幕的照片,喃喃道:“叔,婶婶好眼熟啊” “我感觉,我见过” 第174章 新人物出现 次日,闹钟在头顶响起时,姜晚笙是被惊醒的。 她脑袋一片空白,晕沉沉,甚至分不清,自己这一晚到底睡着了吗 而时晏礼安排的车早就在门外等着了,后座的车门打开,司机恭敬道:“太太,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在您的左手边。” “时总特意叮嘱了,早餐不能吃油腻的。” 姜晚笙疲惫地掀起眼皮,自己的左手边放着一份早餐,豆浆,包子,确实清淡了怪不得一上车就闻到一股豆浆味道。 “好,谢谢。”姜晚笙留意到这个包装,大概是东城西边最火的那家早餐店,她前两天在小红书刷到,就随口说了一句想喝,不过自己还是清楚自己的尿性的 她醒不来那么早,没想到时晏礼却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放在了心上。姜晚笙喝了一口热豆浆,一股暖流从口腔进入逐渐向四周蔓延,说不上是豆浆的作用,还是因为被爱,暖烘烘的感觉围绕在她身边。 这一路过来,姜晚笙总觉得身体晕沉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在车子驶向学校大门方向时,她出声道:“就停在这,我走进去。” 现在正是早八的时间点,校园的小道上尽是学生,一窝蜂地朝教学楼走去,姜晚笙慢悠悠地走着,她来的比较早,离和陈教授的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不着急。 只是在姜晚笙走到办公楼的楼下时,却碰到了她不想碰见的人——卢思雨。 姜晚笙像看到陌生人一般没有任何触动,直接往里面走去,只是路过卢思雨身边时恰好与她对视了一眼 本是没有任何意思的一个对视,但在卢思雨看来,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她冷冷地说道:“姜晚笙,你很得意?” 姜晚笙耳朵里戴着耳机,听得不是很真切,她摘下耳机:“什么?” 可卢思雨却认为她在装傻,心里更是生起闷气,之前那件事没两三天,她接到了东城心理科的电话,原来陈教授已经写了替她写了举荐信送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医院 后来她有给陈教授送一些礼物为那天的莽撞而道歉,可陈教授已经失望了,不想再和她多说,只是告诉她:“这封举荐信已经是最后的情分了,望你珍重!” 卢思雨心里难过,钻了牛角尖,始终认为没有姜晚笙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凭什么自己和老师断了情分,而她还可以在心理学系混的风生水起。 而且那天的报道,让她更为震惊,她居然是莱恩集团的总裁夫人! 一股妒火涌上心头,卢思雨走近了她几步,刻意压低声音,颇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感觉:“姜晚笙,你一定很得意,就算你离开了心理学系两年了,这唯一的机会还是落在你身上!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优秀!” 这些冷嘲热讽对于姜晚笙来说不痛不痒,只觉得像一只苍蝇在耳边飞过,她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然后呢?”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无疑又添了几把火,卢思雨死死地盯着她,十指握成拳,厉声道:“姜晚笙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大二时候真正退出比赛的原因!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两人虽是敌对关系,但她知道姜晚笙有多喜欢心理学,所以对于当年,她主动退出比赛,卢思雨是震惊又暗自窃喜的 谁会想到,两年后,她再次卷席归来! 提到当年,姜晚笙的眉眼间堆了几分冷意,红唇微微勾起,嗓音如腊月般冰冷:“是吗?” “那我等着你!” 丢了这句话,姜晚笙直接略过她上楼。 只是走到门口却听到了办公室里传来的谈笑声。 谁那么早来拜访? 叩——叩——叩 陈教授主动上前开了门:“晚笙来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教授!” 姜晚笙迈出第一步,抬眸:“李教授,您” 想要说的话在目光与坐在陈教授旁边的男人对视上的那一瞬戛然而止,咽不下吐不出梗在喉咙 平静的面孔也被凭空出现的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撕成两半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polo装,习惯地做了一个托住眼镜框的动作,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令人想亲手撕碎这层恶心的伪装 他说:“笙笙,好久不见。” 第175章 姜晚笙发病 不好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侵略着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姜晚笙浑身禁不住地颤抖,直到听到那句“笙笙”,彻底破防,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第一次不顾场合,直接夺门而出。 门敞开又返回地与墙狠狠地发生了碰撞,“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 “哎这?”陈教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学生这般失态也是吓了一跳,但想到好友还在办公室,他解释道:“李兄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可能吃坏肚子了,她平时不这样,我去看看她。” 陈教授刚要转身,一个精光在脑海中闪过,他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叫她什么?” 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叫那么亲昵? 李清风端起茶抿了一口,眼镜框下的眼眸掠过一抹幽光,气定神闲地应道:“你这位学生啊,是我夫人的外甥女。” “什么?”陈教授与眼前的好友是从大学时候就认识了,没想过两人居然有这层亲戚关系,但目前看来,姜晚笙对于眼前这位小姨夫并不友好? 顾及到学生,陈教授还是先去洗手间,一个清瘦的背影微微弯着腰站在洗手台前,她双手死死地扣着洗手池的瓷砖,透过镜子,陈教授看到了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此刻呈现了一种疯狂嗜血的病态,脖子上还有抓痕,心里不由地一惊 “笙笙?”陈教授的声音放的很轻,怕吓到她。 可此刻的姜晚笙就像一个易碎品,一些风吹草动她都会草木皆兵。 这声“笙笙”本是亲昵的,可现在是刺耳的,并且触动到了姜晚笙心头那根弦,她如受惊小兔,两眼通红,抓起洗手池的洗手液直接转过身朝声源处砸去:“你滚啊!” 陈教授没躲,被砸了个正着,吃痛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嘶”。 而姜晚笙的理智在看清眼前来人并不是自己所憎恶之人时,也稍稍平静的一些她慌张地走上前:“对对不起老师,我情绪失控了。” “对不起。” 陈教授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这砸在额头不过就是一个小包淤青,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姜晚笙的心理情况。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一阵铃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是姜晚笙放在洗手池上的包包里面传来了手机铃声。 “去接电话先。” 姜晚笙点点头:“好。” 她的十指仍在轻颤着,哆哆嗦嗦地拉开包包拉链,拿出手机,已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姜伟。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有急事。 按照往常,姜晚笙不会理,但是现在,她急需一个理由,离开这里。 于是她按了接听键,而打了好几通电话的姜伟已经失去了耐心,张嘴就开始骂:“姜晚笙!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打电话都不接了!” 姜晚笙本就心情烦躁,架不住姜伟在耳边的一顿输出,她沉声道:“如果你没什么事,就挂了。” 姜伟才想起这位侄女不吃软也不吃硬,怕她挂电话,赶紧说道:“什么没什么事!你立刻回来一趟!晓晓出了一点事!” “行,我知道了。”姜晚笙忍着心里的不爽。 这个空间不大不小,陈教授在一旁也将电话里的对话里听得七七八八,虽然今天让姜晚笙过来是为了谈正事,但现在看来,这状态也不适合谈了。 “晚笙,你先去忙你的事,我们改天再聊。”陈教授体贴地说道。 “好!抱歉了。”姜晚笙不再推脱,抓起包包就一个劲儿楼梯口走去,路过办公室门前时脚步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又加快了步伐。 陈教授心中思虑重重,待思绪沉淀了片刻,才推开了办公室门,脸上一扫愁思,笑得开怀:“久等了清风!” “没事。”李清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男人的身后,空空如也,果然,她不会回来了。 不漏痕迹地收回视线:“笙笙呢?” 陈教授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话里多了几分试探:“晚笙有事先离开了,您这个小姨夫不会来东城都没去见过这孩子?” 他了解姜晚笙这个孩子,爱憎分明。 “哎!”李清风怅然地垂眼,轻叹口气道:“晚笙这孩子命苦,十六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就一直在我们家住,但是,后来有了佳怡,我夫人就顾不来笙笙了,家里就靠我拿这死工资,养不起两个小孩,只能把她送回姜家,听闻她在姜家过的不好,可能笙笙就在这时候对她小姨心存不芥蒂了。” “说到底,还是我没本事!” 李清风说这些话时,陈教授假意烧热水,实则余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越听这个故事版本,眉头皱得越厉害。 他所认为的姜晚笙并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她刚上大学那会儿拿了奖学金还托自己买了一个礼物,没记错的话,她说的是她小姨生小孩了,送她小姨的礼物。 如果真像李清风这样说的,姜晚笙和她的小姨关系不好,又怎么会托他买礼物? 怀疑一旦在心里产生,话题就变得不再简单。 陈教授顺着李清风说的话继续问道:“所以,晚笙和她小姨的关系不好?” “是啊,不好。”李清风回答得很干脆。 撒谎成性,一句话的事对于李清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他忘了,他眼前的好友是心理学系教授。 所以,陈教授还是将他无意识下做的拉扯领口动作尽收眼底,果断下了结论——李清风在撒谎。 为了维持面上的工作,陈教授还是和李清风去吃了个饭堂才送他出校门,两人多年未见,有很多话题,但陈教授心里始终提不起劲儿,兴致缺缺,只是仍维持着面上平和。 已经送到了大门口,李清风停下了脚步:“就送到这!我等会儿在路边打个车!” 陈教授背过手,客套道:“好,今日招待不周,李兄见谅!” “上好碧螺春,名牌大学的饭菜已经诚意十足了!”李清风谦和地说道。 话落,他突然感觉到脚背有个重量压上,视线往下落去,一只小猫半个身体靠在他的鞋上。 “什么东西!”李清风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抬脚踹开了小猫。 只见一个瘦小的毛茸茸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躺在地上发出了虚弱的一声的叫声 陈教授赶紧走过去,将小猫抱在怀里:“疼不疼啊!” “李兄,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们学校的猫猫!” 好友责备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利刃,李清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尴尬地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对不起啊!我很怕猫猫狗狗。” 陈教授在这里任职多年,对于学校里的猫猫都是疼爱有加的,怀里这只小猫一看就是前两个月刚出生的的那一窝小猫其中之一,更是心疼的很。 “我要带小猫去看看了。”陈教授语气生硬:“李兄,就此别过!” 逐客令下达, 李清风心里憋着一股火,却也理亏,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抱歉了陈兄!” 直到出租车驶远,李清风最后的话也让勾起陈教授的大学往事,他和李清风不是一个寝室的但也住在隔壁,那会儿他们寝室养狗狗,李清风可喜欢了,时不时就会过来摸摸。 怎么可能害怕猫猫狗狗? 陈教授不知道时间会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喜好,但是他知道,时间会让你看清一个人。 下意识的肢体语言,也会将一个人完全剖析,直到赤裸,漏出最肮脏的一面。 昔日好友,撒谎成性,有暴力倾向。 这是陈教授今日得出的结论。 安置好小猫后,陈教授打了一通电话给姜晚笙可都显示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拿起了姜晚笙今天过来交的课题报告,可这些文字都不入脑子反而让人更加烦躁! 学生情绪失控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学生发病。 第176章 姜晓被家暴 姜家此时乱的一锅粥,姜晚笙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而又尖锐的谩骂声,还有像鬼一样的哭嚎声。 姜晓回来了? 姜晚笙握秀眉微瞥,握住门把手的五指也缓缓地松开, 她突然有些后悔回来了 念头一旦产生,立刻执行。 姜晚笙果断转身往外走,还拿出手机点开姜伟的微信对话框,删删减减着说辞,如何委婉而又不失礼貌地告诉他自己有事。 就在迈出的第三步,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大厅内的谩骂声和哭泣声夹杂在一起,在耳边逐渐清晰分明 “晚笙?”开门的人正是姜晓的母亲张兰,她愣了几秒钟,回头看了一眼的大厅坐着的几人,故意扬声道:“晚笙啊!你这是要去哪啊!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转身走了!” 坐在沙发上的姜伟听到妻子说的话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他迅速起身,朝门口走来,语气不善道:“姜晚笙!给我滚进来!” 姜晚笙本就心情不好,再一看这一对夫妻,一唱一和,听这命令的语气,姜晚笙就一身反骨。 她歪了歪脑袋,唇齿间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眼:“滚?进?来?” 姜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想到自己是长辈,他又不想落了面子,扯着嗓子嚷嚷道:“怎么了!一时口误怎么了!” 张兰在身后拧了一下丈夫的腰间肉,咬牙切齿地训斥道:“啧!你不知道你这个侄女脾气又臭又硬啊!你跟她横什么!” “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是时太太!” 这后半句倒是敲响了姜伟脑袋的警钟,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冷峻面容一下窜进他的脑海,尽管人不在面前,但这超强的震慑力还是让姜伟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差点忘了,她有这个靠山了! 再开口时,姜伟的语气也放软了,他牵强地扯了一个笑容:“晚笙啊!刚刚是叔叔的语气不好!晓晓的事一时着急了,你别介意!” “一家人,我们进来聊!” 得了这个态度,姜晚笙心里好受很多,挺直脊背朝里面走去,这个过程始终一言不发,内心却唾弃着这对夫妻一秒变脸的功夫。 路过她们身边时,她们还陪着笑脸。 直到小姑娘完全走进去了,姜伟才垮下了脸,狠狠地唾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好了你!女儿的事重要!”张兰推了他肩膀一下,反手把门关上。 姜晚笙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这个家对于她来说不是家。 但看到屋内熟悉的装修设施时,还是难免心生怅然,仅一瞬,荡然无存。 而她也很久没见过姜晓了,往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娘此刻挺着一个五六个月的孕肚坐在沙发上哭。 姜晓看见姜晚笙走进来,她下意识地拿起纸巾遮住自己的脸。 但姜晚笙还是眼尖地看见了她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一处肌肤有一块明显的淤青,视线在往下移,她的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臂也满是斑驳的伤痕 “秦风打的。”姜晚笙淡定地收回视线,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真是见鬼了,怎么这两天总能碰到被家暴的。 被说中的姜晓哭得更大声了,索性丢下纸巾,也不再遮掩,平日里漂亮皙白的小脸现在变成了鼻青脸肿已经不复往日的美丽。 坐在姜晓旁边的姜老太太心疼小外孙女,瞪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大外孙女:“你多话什么!需要你说啊?” 姜晚笙:“?” 真是求老子来!老子来了还不能说话? “行行行!”姜晚笙抚掌:“那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别给我打电话!” “哎!”张兰伸长手臂拦住:“哎呀,笙笙,你别和他们计较!你坐!你快坐下来!” 说着,不顾姜晚笙同意与否,就要拉着她手臂强行往沙发拖去,姜晚笙及时地避开了她的接触:“我自己走!” “说。”姜晚笙坐在她们的对面,直接开门见山:“到底什么事!” 见侄女干脆,姜伟也不绕着圈子:“姜晓被秦风打了。” “嗯,所以呢?”姜晚笙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你!”姜晓像个炸药桶。 姜伟及时地摁住了她,语气僵硬地陈述:“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发生了一些事,我项目都被停了,这些项目,秦风的父母也参与了,但说到底当时是我拉着她们投资的!” “现在亏了那么多,我们公司周转不开,秦风父母本就看不起晓晓,现在这样,晓晓在秦家更是难有一席之地!” 何止没有一席之地,都打的妈都不认识了。。。 姜晚笙没了耐心:“所以呢,你的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就是”姜伟厚着脸皮,清了清嗓,说道:“既然时晏礼前段时间公开了他已婚身份,那我觉得,秦家也可以知道时是继承人的夫人是姜晓堂姐这一回事,然后” “然后告诉秦家,姜晓的堂姐是时氏继承人的夫人。”姜晚笙肘部枕在沙发边上,单手托腮,指尖轻轻地拍打着脸颊,意味不明地说道:“堂堂时氏继承人时晏礼是姜晓堂姐的丈夫?” “对对对!”姜伟激动地拍了拍手。 姜晚笙嘴角一勾,噗嗤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姜晓恼怒地问道。 “我笑”姜晚笙倏地敛起笑意,精致的眉眼间尽是冷漠之色,嗓音也如淬了毒一般的冰冷:“你们这一大家人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 “不要脸到家了。” 第177章 姜家计谋落空 “啪”一个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满地碎片。 姜伟气的脸上肥肉都在颤抖,手指指着姜晚笙,怒斥道:“姜晚笙!你骂谁不要脸!你是不是以为你嫁出去就不是姜家人了!” 姜晓吓得忘记了哭泣,往姜老太太怀里靠近了一些。 倒是张兰还算清醒,赶忙搂住火冒三丈的丈夫,赔笑道:“笙笙,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不是也把自己骂进去了嘛!” “这事,也不算很麻烦时总呀,你就和时总说一声,大家改天和秦家一起吃个饭对!” “就是啊!”姜晓点头,说话时无辜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父亲身上,嘴上仍在不停输出:“再说了,时家和秦家又不是不认识!约个饭多正常!还是你嫌我们给你丢人了!我这个堂妹你可以不认,但这个叔叔你也不认了?” 闻言,姜伟更加怒发冲冠,这次张兰怎么都拦不住。他直接扯开了妻子搂住他的手臂,朝小姑娘走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姜晚笙!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嫁进时家你就高枕无忧了,你生是姜家人!死是姜家的鬼!” “你父母努力打拼下来的产业都在我手上,你不帮也得帮!你也不想最后落个不孝顺的名声?” 这堆胡言乱语在姜晚笙听来都是屁话,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想笑,事实上,她确实也笑了:“我父母打拼下来的不也让您霍霍的差不多了吗?” “我有什么不孝顺的,又不是我霍霍的。” 一针见血,姜伟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难道你连挽爱基金会都不在乎了吗!” 又是这招 “我在乎。” 姜晚笙双手撑在沙发上,顶着他凶狠的眼神站了起来,与他平视,语气平淡地问道:“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这个被挟持?” “在你们心里,我姜晚笙居然如此大爱仁义?” “那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姜晚笙除了自己,谁的生死,我都不在意。” 小姑娘年纪轻轻,可周身散发的骇人气势却令姜伟有些心悸… 他脚步连连后退,直到腿部抵住了茶几边上,才缓过神来:“姜晚笙!你大逆不道!你狼心狗肺!你” 骂到词穷,姜老太太见儿子气成这样,也加入了战斗,甚至上前推了一把:“姜晚笙你个小贱蹄子!那么多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嫁进时家就想撇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了?” ”嘶!”姜晚笙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到在沙发上,手肘撞到了沙发扶手难免有些疼痛。 她秀眉微瞥,不屑的目光扫过这一家人的可憎面孔,嘲讽道:“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你脑子老糊涂了?” “你!你骂谁呢!”姜老太太往年在乡下那种莽劲儿在体内复苏,她撸起袖子就要收拾这位早就看不顺眼的外孙女:“你个贱人!我今天不打死你!我都对不起被你克死的爸妈!” 眼看巴掌就要挥到脸上,姜晚笙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全部力气甩了回去,姜老太太本就上了年纪,这一猝不及防的反击,让她身体踉踉跄跄地直接往后倒:“哎呦哎呦!” “妈!” “奶奶!” 姜伟及时地扶住了母亲:“姜晚笙!这可是你的奶奶!你的长辈!你居然敢动手!” “我这叫正当防卫。”姜晚笙扭了扭手腕,方才用力过猛,现在有点酸痛。 被儿子扶住,姜老太太才没摔下去,她拍了拍胸膛,一脸惊魂未定:“好啊!好啊!姜晚笙你能耐了!” “好了,骂来骂去不也就这几句。”姜晚笙不想再继续掰扯下去了,她抓起包包直接绕过沙发朝大门走去:“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反正我不孝,以后没什么事就少联系我。” 眼看着姜晚笙真的要离开了,姜晓开始慌了:“爸!妈!她走了我怎么办啊!不能让她走啊!” “你别着急!妈妈想办法呢!”张兰心急如焚,但还是先安抚好正在怀孕期间的女儿。 闻言,姜晚笙停顿脚步,偏头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堂妹,她才十九岁可这一生好像已经一眼看到头了。 她神情寡淡,无情绪也无温度地说道:“姜晓,不想继续被打就离婚,能继续挨打那就跟着人家回去。” “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话落,全场沉默,姜晓哇的一声直接嚎啕大哭:“我不要!我不要!” 这是她去年做的选择,最后的结果就是在秦家不受公婆待见,秦风那方面功能还没完全恢复,却当着她的面请了好多小姐回来在家里跳脱衣舞,全然不把她当妻子来看待。 后来发生了争执,直接对她动手,丝毫不顾及她怀着身孕。 家暴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 这是姜晓在婚姻里切身体会到的一句真理。 足够受用终生。 就在姜晚笙要迈出这扇大门时,一直沉默的姜伟抬起头,脸上难掩的颓唐,声音也变得低沉:“姜晚笙,你就是不愿意为了姜家去拜托时晏礼对吗?” “对!”姜晚笙回答得干脆,没有一丝犹豫:“我不欠姜家的,他更加不欠。” 姜伟置于膝上的十指紧握成拳,布满红血丝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你当真是如此狠心,不顾我们的死活?” “那当年,你们顾我的死活了吗?”姜晚笙迈步离开,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她离去的背影一般冷酷。 大门关上,姜晓的鬼哭狼嚎又在耳边盘旋:“呜呜呜!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 张兰心疼地搂着女儿,也落下了眼泪:“不怕不怕!妈妈爸爸在呢!不怕哈!” 姜老太太也在旁边递着纸巾,嘴上还在骂咧咧:“这个贱人!和她去世的妈一样!冷血!无情!” 耳边叽叽喳喳吵得姜伟一个头两个大,他怒火攻心,扬声道:“别他妈吵了!事已至此能怪谁啊!” “能怎么办!大家抱着一起死!” 一家之主彻底发飙,三个女人都被吓得不敢啃声,偌大的别墅里鸦雀无声,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这死亡般的寂静。 姜伟看了一眼来电人,慌张地避开了所有人走到了阳台才点了接听:“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电话那边的男人慢悠悠地说道:“能干什么!没钱了呗!是你给我打过来呢,还是我去找你拿呢?” “反正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 “不行!”姜伟咬紧后槽牙,怕客厅里坐的人听到,又压低声音说道:“我给你打过去,你现在立刻离开!姜晚笙刚出去!” “要是被她碰到了,我死也要拉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