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将军理智妻》 第1章 幸福的时光（一） 大隋开元十年正月初九，冬。 黄橙色的阳光透过云海的缝隙洒落缕缕光丝落在褐红色的屋檐纯白的雪上，闪耀着七彩的光芒，好似仙子在雪上起舞，映照出梦幻的氛围。 佑安城是大隋的都城，位于大隋版图北部偏东的丘陵上，离东部海洋只有百里之余，气候湿润温和，冬季见不到几场雪，眼前的雪景也是难得的美景。 佑安城靠近皇城的一处宅院正门大开，门前的积雪早就被下人打扫干净，只留了影壁处红梅枝头上的白雪，衬着刚刚过去的年味，十分喜庆。 影壁处有一个毛绒绒的小女孩身影，头上梳着两个俏皮的小揪揪，上面是红布做得绒花，衬着白皙的皮肤更加的娇嫩可爱。 伸出小脑袋，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从大门往外观望，没有看见期望的身影，小小的脚在地上着急得来回踱步。 从影壁后，走出来一个穿着浅绿色夹袄和粉红色襦裙的丫鬟，手里拿着缩小版的汤婆子来到小女孩身边，说：“时舒大小姐，你又不和老爷说一声就跑到这边？奴婢的这顿罚是免不了了。” 丫鬟将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小女孩的怀里，给她整理整理衣服，担心她会受凉。 “轻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二哥哥一直都没有来，爹爹都要上课了，我好担心呀。”苏时舒愧疚的低下头，拉着轻尘的小手指，为自己小小狡辩一下。 “回头我一定和爹爹求情，不要爹爹罚你，但是现在你可不可以陪我在这里等二哥哥啊，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苏时舒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祈求看着轻尘，让对方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只能乖乖的答应。 “好的，我的小姐。”轻尘站起身拉着苏时舒的小手走到避风的地方，陪着她等着。“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吹风。” 过了好一会儿，苏时舒的小鼻头被冻得通红，门外终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她马上甩开轻尘，出去迎接她的二哥哥。 马上的少年没有想到门口会出现人，立刻勒紧了绳子，及时在苏时舒的面前停了下来，看见人，少年的剑眉忍不住皱了一瞬，又马上恢复了。 轻尘没有想到小姐耳朵如此灵，听见声音就马上冲了出去，看见少年的马冲过来，她立刻跑到苏时舒面前将她抱紧怀里。 苏时舒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在她的认知里，二哥哥是不会伤害她的，是对她最好的人，也是长得最好看的人。 “二哥哥，新年第一天上学，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让舒舒等了好久。”苏时舒从轻尘的怀里露出脑袋，有些委屈的控诉她的二哥哥。 少年从马上下来，苏时舒才看见他的样子，华美的衣服的一侧沾了泥水，俊美的脸蛋上也有了几个泥点子没有擦去，脚下的靴子更像是陷入了泥潭拔出来的。 轻尘将苏时舒扶好，她上去一步给少年行礼。“二皇子金安，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已经在书房了。” “好，我知道了。”二皇子对着轻尘摆摆手让她起身让开，他走到苏时舒的面前蹲下，解释。“今早我不小心起晚了，才让舒舒在这里等着了。” 苏时舒看见二哥哥身上的泥渍，，喜欢干净的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他身上的泥渍落到她的新衣服上。 “原来是这样啊，二哥哥你有没有受伤啊，佑辉哥哥那里有上等的伤药，我去问他要。” “倒是不用，轻尘，你让人帮我准备热水，我沐浴后再去书房听课。”少年注意到苏时舒嫌弃的神色，敛下眼眸站起身，不想让她看见眼眸中的厉色。 轻尘听到二皇子的吩咐，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向了自家小姐。 “轻尘，二哥哥他们经常在家里留宿，前院的方伯伯那里应该有备用衣服，你带着二哥哥去找方伯伯，会安排好的。” 苏时舒年纪小，但是也知道二皇子不能去后院，就让轻尘领着二皇子去了前院找管家。 二皇子意外的瞥了苏时舒一眼，原来苏时舒知道男女分院的道理，就直接跟着轻尘往前院的方向走了。 苏时舒看见二哥哥来了，提起她正红色贴金线的小裙子，立刻往前院的书房奔去了。 “爹爹，爹爹，二哥哥来了，你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再上课？要不二哥哥要跟不上了？” 苏时舒跑的急忘记了书房门口的台阶，脚下一个错步，差点摔进了书房落一个狗吃屎，幸好被时刻注意她的顾佑辉接住，将她抱到父亲跟前。 “舒舒，说了多少遍，二皇子的课程和太子的不一样，就是三皇子和佑辉的课程也都是不一样的，不存在跟不上的情况。”苏太师将女儿抱在怀里十分耐心的解释。 “可是…可是……”苏时舒撅着小嘴巴，想要争辩，但想起来那件事情是二哥哥和她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就只能可是可是说个不停。 “师父，你不要为难舒舒了，正好我也想要休息一下，等等子瑜也好。”当今皇上的长子也是嫡子，封为太子被皇上寄予厚望，交给生死相依的军师，也是现在的一品苏太师教导。 “那就休息一下，你这个小丫头啊。”苏太师点了一下苏时舒的额头，将她放了下去。 苏时舒不满意的用双手捂住额头，冲着苏太师吐舌头，落地后立刻跑到了屋里离苏太师最远的位置。 顾佑辉看见苏时舒跑了，立刻就跟了上去，担心她又向刚才摔倒，在后面提醒：“舒舒，小心脚下，小心。” 苏太师看着顾佑辉和苏时舒的相处，感觉他这个养子就是个老母鸡，时时刻刻都在操心。 三皇子并没有因为大哥说休息而放下手中的书籍，反而趁着这个时间，跑到太子身边，询问他不懂的地方，眼睛里都是对于太子大哥的崇拜。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二皇子终于收拾整洁，来到了书房门外，敲了敲门，得到了苏太师的允许才进门。 封子瑜，二皇子立刻就发觉他的衣袖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果然是苏时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就将衣袖抽了回来。“舒舒，这里是书房，下课了我再陪着你玩。” 苏时舒立刻高兴的放开封子瑜的衣袖，根本没有看到身后顾佑辉失落的眼神。 第2章 幸福的时光（二） 顾佑辉的眼神直到看不见苏时舒的身影才从窗户边收了回来，就听见了太子和封子瑜之间的对话。 “子瑜，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是宫里侍奉的不尽心。”作为同父同母的兄弟，太子关心的问道。 “没事皇兄，就是我起来晚了。”封子瑜简单回答，就去了位置，没有和太子多说一句。 春节过后第一天上课，他丑时就在宫里等着父皇母后的传唤，可惜都等到寅时末，也没有等到宫人的传唤，忍不住唤人去问，得到却是太子早就从宫里离开，皇后已经休息了，没有人记得他。 封子瑜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笑话，是个意外，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用了一盏茶时间，他匆忙收拾了心情，就打算骑马来太师府，没有想到上马时，宫人没有扶住他，摔在了地上。 “好，以后夜里莫要太过用功了，要注意休息。”太子见封子瑜安静看书，才回过头接着给三皇子解惑。 三皇子见太子如此关心封子瑜，心里羡慕极了，惋惜为什么他就不能是太子的同胞兄弟。 “谢谢大哥，我明白了。”三皇子心满意足抱着书本回到座位上，继续读书，写苏太师布置的文章。 苏太师见太子和三皇子说话，就来到养子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顾佑辉写得狗爬字，拿起旁边的戒尺就在他的桌子上敲了起来。 “佑辉，我前几天给你的字帖是不是吃了？你这字真是和你父亲一脉相承，和鬼画符似的，我知道你想要成为你父亲那般的大将军，但是大将军也不能写一手狗爬字啊……” 顾佑辉是苏太师和皇上一同开辟新天地的顾将军遗腹子，在攻破前朝皇城时替皇上挡了敌军射来的箭，之后顾将军的夫人接到消息受刺激七个月难产，只留下顾佑辉。 新生儿无人照看，苏太师就和皇上说了由他收养了顾佑辉，隔了三年苏夫人有了苏时舒，顾佑辉就一直在苏时舒后面保护她。 “干爹，我没有，就是你给我那些字帖上面的字长得都娘们唧唧的，不是个大男人应该写得字，胡伯他们说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字就要有自己的个性，这就是个性。” 顾佑辉站起身，挺起胸膛，是在自信的举起自己写得字帖给屋内其他的人看，三皇子扑哧一声就笑了。 封子瑜微抬头看见顾佑辉得意洋洋的模样，不屑撇了嘴，低头继续看他的《论语》，现在他和大哥之间还有三本书的差距，需要迅速赶上才是。 “你就是要气死我，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就是你爹派来气死我的。”苏太师气愤将戒尺在空中胡乱挥舞，张牙舞爪的。 顾佑辉见他真的惹苏太师生气了，立刻就像个鹌鹑似的，没有了气势，缩着身子在座位上窝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封子瑜听到苏太师训儿子，翻书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忍不住微抬眼皮看见苏太师和顾佑辉的互动，露出一丝既向往又嫉妒的眼神。 太子见顾佑辉都快缩到没有了，忙开口为他解围。“师父，现在子瑜也到了，我们继续上课。” 听到得意门生召唤，苏太师的理智回归，瞪了一眼顾佑辉，将戒尺扔到顾佑辉桌子上，下课老子再收拾你。 “咱们讲到哪里了？”苏太师整理领口，咳嗽了几声，端着四方步回到座位上，发现刚才女儿跑进来时带起来风，将他书桌上的书本翻乱了，有些记不得之前说到哪里了。 太子没有等到师父的讲课声，抬头看见苏太师略带迷茫的眼神，低笑一声，师父这是被顾师弟气糊涂了。 “师父，刚才你所说的上略，夫主将之法，务揽英雄之心，赏禄有功，通志于众。招揽英豪容易，但如何将众人之心合成一股绳，往一个地方使劲，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这个啊，太子是这样理解，要想众志成城，必须有一个共同目标，共同敌人……”苏太师知道太子为他解围，就将这段上略扒开了仔细说与太子听。 “其实说起来就就是一个词，人心。”苏太师最后总结。“我和皇上为什么能建立新王朝，主要就是大朔朝末期君王昏庸，官员鱼肉百姓，让天下的人民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们才能得人心。” “师父，我明白，不如今日就以此为题，我做一篇文章，明天呈给师父看看。”太子不想霸占苏太师全部时间，主动结束了今日的课程。 苏太师看看假装看书的顾佑辉，认真做笔记的三皇子和喜欢抢进度的封子瑜，遗憾的放下《三略六韬》，让太子自便。 他先去了三皇子的书桌旁，看见三皇子没有往下看书，而是在书本上记录了自己读书的感悟和太子的理解，点点头，这样才是正道。 苏太师就没有打扰三皇子的进度，转身看向隔壁的二皇子，《论语》已经快要看完了，但是书上干干净净，他摇了摇头，这样读书哪里能真的知道书中真意啊。 “二皇子，读《论语》可有什么所得啊？”苏太师是想看看二皇子如何回答。 “我都已经读懂并背了下来，立刻就可以看《中庸》了。”封子瑜以为苏太师看见他进度太快，询问他接下来的安排。 “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的感悟。”苏太师严肃的说道。 “苏太师，感悟有些多，我回去写回来给您看。”封子瑜看了看今日翻过的记录，已经有了三分之一的厚度，他要好好想想苏太师喜好做出回答。 “也罢。”苏太师就想往顾佑辉的方向走，被封子瑜叫住了。 “苏太师，刚才你和皇兄说的“人心”，我觉得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解答皇兄的疑惑，将那些人最在乎的控制在手里，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并不是长久之计。”苏太师不太认同，“此举也非是君子大丈夫所为。” 封子瑜见苏太师不赞同他的想法，直接就闭嘴了，不想惹苏太师厌恶，让他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苏太师则摇摇头，二皇子的想法都太过激进，不切实际，容易登高跌落，回头要好好让他看看《中庸》，纠正他的思维才是。 走到顾佑辉书桌前，看见他认真看书，心里略显安慰，但走到他的身后，就看见里面是习武之术，立刻就火冒三丈，到处寻找戒尺的踪迹，他要教训这个不乖儿子！ 屋内热热闹闹，屋外的雪花随风飞舞，将一切痕迹都掩盖在白色下面。 第3章 幸福的时光（三） 到了巳时三刻，苏太师上午的授课就结束了，书房外的地面积了浅浅一层毛茸茸的雪花，院廊处有两个身影在那里。 轻尘手里撑着雨伞，看见小姐鼻头红红的样子，十分的舍不得，微微弯着身子，贴近苏时舒温柔的劝解。 “小姐，这雪花越来越多，就是想约二皇子几日后的元宵灯会，也不用急于这一刻啊，不行回头让老爷告诉二皇子也行啊，总比您在这里受冻要好啊。” “轻尘，你不懂，爹爹要是和二哥哥说了，二哥哥一定会遵从师命陪我去的，但和我想要的不是一样的，我想要二哥哥是真心愿意的。” 苏时舒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旁边的轻尘却是一脑袋浆糊。“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嘛，都是陪着小姐去元宵节灯会吗？” “不一样，不一样，身份不一样。”苏时舒和轻尘再怎么亲密，也说不出心底的那点小心思。 轻尘还想追问，就看见书房门打开了，太子和苏太师首先走了出来，两人还在讨论，后面的顾佑辉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跑到苏时舒的面前。 “舒舒，你怎么在这里？看看你鼻头都冻坏了，轻尘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顾佑辉走近发现苏时舒脸蛋和鼻头都冻红了，指责轻尘做事不细心。 “佑辉哥哥不是轻尘的错，是我想在这里等着二哥哥，我有话和他说，二哥哥出来了吗？”苏时舒听到顾佑辉指责轻尘，立刻维护。 “他说中午不吃饭了，要看书。”顾佑辉不情愿的回答，他没有办法拒绝苏时舒的任何问话。 “哦，那我先回去给二哥哥准备一些小点心，能一口就吃掉的，这样不会耽误他看书。”苏时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注意到顾佑辉脸上失望的神情。 过了一刻钟，苏时舒带着轻尘又回到了书房，太子他们已经去到前院的饭厅用饭了，整个书房都是静悄悄的，苏时舒让轻尘在门外站岗，她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封子瑜抬头看见苏时舒小心翼翼拎着食盒进来，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每一步都轻轻柔柔的。 “你怎么过来了？”封子瑜立刻离开书桌，将苏时舒带到苏太师的桌子旁，不想她毛手毛脚将他的书桌弄脏了。 “我听佑辉哥哥说二哥哥中午不吃饭，就准备了这些，都是小小的，不会耽误你看书的。”苏时舒得意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想要让封子瑜夸她多贴心。 “谢谢，舒舒。”封子瑜忍耐从食盒里挑选一块糖霜少些的糕点放进口中，十分不喜欢这种黏腻的感觉，就和苏时舒一样。 “二哥哥，你喜欢就好。”苏时舒甜甜的笑着，二哥哥喜欢她准备的东西。“二哥哥，过几天就是元宵节灯会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啊？” 苏时舒说完，就害羞的低下头，羞得不敢看封子瑜的神情，也正好错过他脸上的厌恶。 “好啊。”封子瑜回答，他按下心里的不耐，扬起假笑说道。 听见封子瑜答应，苏时舒直接就乐开了花，激动的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臂，蹦蹦跳跳。“真的，二哥哥，你愿意只陪着我去元宵节灯会？” “嗯。”封子瑜努力要稳住苏时舒，这么跳脱怎么算是名门闺秀。 开元十年正月十五，夜。 佑安城的南北坊贯通的道路上架起了一座用喜鹊灯笼构成的鹊桥，在桥的正中央还有牛郎织女的倩影，成为今年元宵灯会男女结伴的必去之处。 路边的各色店铺也依照各自的特色挂起了各色成双成对的灯笼，将暧昧的气氛推上了高潮，不过今年的重头戏还应是如意楼推出的鸳鸯展翅走马灯。 苏时舒坐在家门口的马车上，时不时掀起帘子看向太师府的来路，有没有人影经过。 “舒舒，二皇子总要陪着皇上皇后用完晚饭才能赶过来，你要是着急去灯会，我陪着你也是一样的。”顾佑辉牵着马在马车旁站定，劝说苏时舒。 “你不懂，我和你去就没有意义了，一定要二哥哥才可以。”苏时舒含糊的解释，她让轻尘打听了今年的鹊桥是有讲究的，有情人到那里祈愿会有好结果的。 顾佑辉怎么听不出来苏时舒的意思，嘴边的苦涩只能自己咽下去，默默牵着马到了马车前面不再说话。 过了半个时辰，封子瑜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外面是碧玺色的斗篷，骑着一匹乌黑色的骏马向太师府，在看到太师府马车时故意喊了一声苏时舒的名字。 苏时舒听见二哥哥的声音，立刻探头往他的方向望去，路边大红灯笼的映照，封子瑜俊美的面孔再加上一身穿着在她的眼里犹如神明降临一般，将她整个惊艳住了。 封子瑜很满意苏时舒的反应，更满意前面顾佑辉那副落寞的样子，难得温柔对苏时舒展现笑容。“舒舒，我们走。” “好啊，二哥哥。”轻尘在苏时舒身后推了一下，她回过神，脸颊绯红，缩回了马车里，甜甜的回应封子瑜。 顾佑辉看见两个人的互动，只觉得心底的苦浪快要将他淹没了，只交待家仆去南北坊元宵灯会的方向。 来到了灯会入口，马车没有办法入内，只能步行入内，苏时舒下车刚被封子瑜扶好，就听见了有人叫她的名字。 “时舒，时舒！”一个穿着青色衣裙披着藕色披风的小姑娘在家仆的帮助下，向她的方向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呀？刚才的烟火表演可精彩了！” “哦，是吗？”苏时舒心思不在那边，也不愿意搭理眼前的小姑娘。“我们还有事，等过两天我们在聚。” “你怎么这样，我要不容易才过来的。”小姑娘委屈兮兮的望着苏时舒，好似被欺负了一样。 “舒舒，你不介绍一下吗？”封子瑜看见了小姑娘家仆身上的家徽，眼神一转，温柔说道。 “这位是户部尚书金阳康大人家的嫡女金迎露，也是我的手帕交。”苏时舒不情不愿的介绍。“二哥哥，我们快点去鹊桥。” “舒舒，我也没有去过鹊桥，我们一起去。”金迎露悄悄向封子瑜见了礼，能被苏时舒称为“二哥哥”的只有宫里的二皇子了。 她默默调整了面对封子瑜的角度，露出最美的一面，娇滴滴的向苏时舒撒娇。 苏时舒不想答应，她只想和二哥哥单独过去，还有好多话要和二哥哥单独说的，现在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舒舒，人多一些，也安全。”顾佑辉将马车和马都安排好，走过来正好听到了金迎露的话，以兄长的身份说服苏时舒答应。 苏时舒往右抬头想要让封子瑜说句话，但对方根本没有接收到，只能委屈自己答应了金迎露的请求。 第4章 最后的幸福 苏时舒一行人有下人在前面开路，走在路上还算是悠闲，顾佑辉走在苏时舒的左边，封子瑜在她的右边，金迎露走在最右侧，不停和封子瑜说话。 苏时舒时不时偷看封子瑜，却发现对方的被金迎露缠上了，心里就很憋闷，这不是她希望的场景。 她悄悄扯了扯顾佑辉的衣袖，侧头小声说道：“佑辉哥哥，你可不可以把金迎露带走啊，我有些话想要和二哥哥说，一刻钟就好，我身边还有轻尘不算坏了规矩。” 顾佑辉看着苏时舒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就拒绝不了，点点头和旁边的家仆说了一声，离鹊桥不到十步的距离，金家仆人赶过来到金迎露面前说了几句。 “怎么会这样，哥哥真是扫兴。”金迎露的哥哥派人接金迎露到他那边一家人吃饭，无奈只能和苏时舒他们道了别，扭扭捏捏，一步三回头不舍得离开。 顾佑辉见金迎露走了，他也找了去铁匠铺的理由避开了，走到鹊桥中央就只剩下苏时舒和封子瑜两个人了。 “二哥哥，今年鹊桥是凤仙山的月老庙主持搭建的，你知道这其中的寓意吗？”苏时舒小手捏着手里的汤婆子，低着头，声音也是娇娇柔柔的。 “我都答应你来这里，你说呢？”封子瑜双手握住苏时舒的肩膀，低头含情脉脉看着她。 “二哥哥，你是真的……”苏时舒仰着头看着封子瑜，心里瞬间无数的烟火绽放。 封子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时舒，远处护城河上的烟火表演开始，漫天的烟火映照着一对璧人的身影，好似天长地久。 烟花转瞬即逝，亮光消失的地方，顾佑辉默默注视那对璧人，计算着心痛的时间。 开元十五年正月十五，夜。 五年前受到都城百姓喜欢的鹊桥，今年的元宵节又一次搭建起来，当初的璧人也都长大，站在了原来的地方。 “瑜哥哥，你看这里和五年前好像啊，你还记得我们在这里说了什么吗？”当初的小姑娘，如今已是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盯着封子瑜，令人心神乱颤。 “你个坏丫头，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都有嫂子了，你还问我这样的问题，有没有良心啊。”封子瑜专注的看着苏时舒的眼睛，好似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知道呀，谁让我岁数小，刚刚及笄，让瑜哥哥久等了。” 苏时舒想到封子瑜为了让她当他的正妃，竟用皇上的赏赐换了晚一年选秀，这份心意她如何能不明白，只是女儿心思还想再确认一下。 封子瑜点了一下她的小巧的鼻头，笑着说：“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要我说出来，真是一个坏丫头。” 苏时舒想要继续和封子瑜黏糊，但扫兴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舒舒，二皇子，干爹他们在如意楼等我们过去了。” “佑辉哥，你来的真是时候。”苏时舒嘟着嘴，埋怨着顾佑辉。“瑜哥哥，我们先走了，回头家里见。” 苏时舒听话跟着顾佑辉离开，因为她很明白要想成为瑜哥哥的妻子，在成婚前就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现在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长久的相处。 他离去后，封子瑜还停留在原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另一个穿着藕色披风的娇俏身影翩然而至，封子瑜还是一样的说辞。 顾佑辉和苏时舒来到如意楼二楼包间，发现父母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心的走到母亲身边坐下问道：“娘亲，你和爹爹闹矛盾了？是不是爹爹又有什么地方忤逆您了？” “忤逆，这样的词可以随便胡说吗？真是越长大越没有规矩了。”苏母严肃的教育苏时舒，大隋延续了大朔朝的风气，对于女子名誉十分重视。 “你也不用这么严厉，这里不都是自家人，让女儿松快松快。”苏太师反而为苏时舒说情。 “我知道错了，那你们是为什么不开心啊？”苏时舒乖巧的认错，打破了父母之间僵硬的气氛。 “你爹可能要上战场了。”苏母看了一眼沉默的苏太师，情绪低落为苏时舒解惑。 “为什么？”苏时舒不理解，大隋朝也不是没有厉害的将领和人才，为什么要已近甲子的父亲去战争前方。 “这次是陪着太子出去，太子一直在宫里成长，需要一个震慑众人的功绩。”苏太师说出理由。“皇上不放心别人，当然是我这个做老师的陪着了。” “干爹要上战场，那我也去。”顾佑辉看见苏时舒一直担心的看着苏太师，他立刻站起来表示他可以保护干爹。 “你放屁，给我老实待着。”苏太师对着顾佑辉直接爆了粗口，“你都十八岁了，还不成家，有什么资格上战场，你真要让老顾家绝后啊！” “干爹，我没有，我只是……”顾佑辉见苏太师生气，条件反射缩了回去，不敢在说话了。 “爹爹，你真的非去不成吗？这些年太子殿下身边的幕僚也不少……”苏时舒感激看了一眼顾佑辉，又转过头专心劝说苏太师。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非去不可。”苏太师没有讲的很多，其中缘由太过惊险，不要吓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舒舒，你放心，爹爹一定会赶回来见你和二皇子成婚的。” “可是……娘亲你不再和爹爹说说……”苏时舒见苏太师不听劝，又要苏母和她一起。 “舒舒，不要胡闹了，皇上和你爹有交情才会提前说，要不就直接下了皇令让你爹跟着队伍走了。”苏母就是知道不能才会心情不好，这就是现实。 苏时舒坐了下来，突然想起来兴奋的说道：“大哥可以替爹爹去，他可是崔仁莫的得意门生，一定能护住太子的，不用……” “你哥我已经去信让他回家了，战场的事情舒舒不要再提了。”苏太师板起脸，郑重的说道，让苏时舒不敢再放肆了。 一家人默默吃完饭，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各自回到院子里了。 第5章 跌落倒计时（一） 苏时舒的心情不好，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会如此固执，也不看看自己的岁数，一步三摇回到了自己的和光院，看见了门口等候的轻尘。 轻尘见苏时舒的身影立刻迎过去，看见她身后的黑影转身离去，默默摇了摇头。 走近才发现她家小姐的心情不佳，立刻关心问道：“今天不是和二皇子一起逛了灯会？是二皇子惹您不开心了？” “不是，我们回去再说。”苏时舒低落的说道，轻尘说话没轻没重，她不能给瑜哥哥惹麻烦。“和二皇子没有关系。” 轻尘明白小姐的意思，扶着她进到房间坐在小榻上，转身去拿一直温着的牛乳端给苏时舒，牛乳可是小姐最喜欢的，一定可以缓解小姐的心情。 苏时舒接过牛乳，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心情好了一点，抬起头看着轻尘说道：“娘亲说你嫁期已定，户籍和卖身契都办好了，以后你就是平民了。” “谢姑娘和夫人大恩。”轻尘立刻跪在地上叩谢苏家大恩，被人牙卖进苏家签了死契，就没有想到还能有一天变回平民。 “这都是你应得的，只是我好舍不得你。”苏时舒让轻尘快点起来，她手上的牛乳还没有喝完，不能起身扶她。 “奴婢还是会回来看小姐的。”轻尘擦去眼角感激的泪水，站起身想起刚才小姐的情绪不好，还记得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家小姐真的很善良。 “小姐心情不好，可是老爷夫人有事？”轻尘看见苏时舒说完就一直低头玩弄喝完的杯子，心思很重的样子，她试探的问道。 “没事，你安心准备出嫁的事情就好，我这边不用担心。”苏时舒觉得轻尘马上就要出府了，没有必要让她跟着忧心。 “小姐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请小姐记住不论奴婢之后在何处是何身份，我都会永远记住苏府的恩情。”轻尘感觉令小姐如此心不在焉，一定是府中出了大事，她先把态度表明了。 “嗯，要是有麻烦，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快点去弄洗澡水，我有些乏了。”苏时舒努力咧开嘴巴，笑着让轻尘出去准备沐浴的东西。 默默叹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情，父亲临走前一定不希望看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 翌日，天雾蒙蒙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烟火燃烧后硝烟的味道，令人心情不是很美妙。 苏时舒比往常起床早了一些，想着随时皇上都会下令让爹爹随军，就打算临走前这段时间多陪伴，就去厨房亲手做了一顿早饭，亲自给苏太师端了过去。 原本是想去后院主屋找爹爹，但轻尘先替她打探消息，苏太师昨晚是在前院歇息的，所以苏时舒直接端了饭过去，碰见了一大清早就来找苏太师的太子。 “太子殿下金安，您这是找父亲？”苏时舒端着东西不方便，只是简单蹲了一下，算是行了礼。 “舒舒不必多礼，这是给师父做得早饭，可有孤的一份？孤早上还未用饭。”太子看待苏时舒就是自家妹妹，要起吃食没有过多的顾忌。 “太子殿下说笑了，您看得起臣女做得早饭，是臣女的荣幸。”苏时舒让出身后的轻尘，她手中还有一个食盒，原本是打算给顾佑辉送过去，现在看来只能先紧着太子殿下了。 太子点点头，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苏太师的书房，和几年前不同，几位皇子不需要每天过来上课，苏太师一个人用那么大的屋子也没有用，就换了小点的屋子当做书房。 苏太师听到门外小厮的说话声，就知道太子来了，走出屋子迎接看见了女儿也在一旁，眼神看向了太子。 “师父，舒舒也不是外人，这几年也是随着我们一起学习，没有必要避讳了。”太子见苏时舒特意下厨就知道师父随军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了。 “好。”苏太师叹了一口气，请太子和幕僚进了书房，苏时舒最后进去，让轻尘留在了外面。 “舒舒，太子殿下虽然让你留下来，但是听到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苏太师让舒舒待在屏幕后面，由太子近侍上前摆饭试毒。 “嗯，我当然知道。”苏时舒多看了一眼太子身边的幕僚，在屋子里也要带着斗笠，十分的奇怪，到了屏风后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师父，舒舒很担心你，让她多了解一些情况，也能心安。”太子见苏太师一脸的不愿意，开口解释。“舒舒未来也是要进皇家的，有些情况早点知道对她也好。” “我明白，我们还是谈正事。”苏太师点头，将边防图拿了出来，指着大隋朝的西端。“今年冬季塔拉部落所属的草场就下了前几天那一场大雪，他们春天一定缺少粮食，按照他们以往的惯例，雪化后一定会来抢劫我们边防城镇。” “师父，现在塔拉部落的首领我记得是个刚上来的，叫桑兰。”太子回忆看到的密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今年我觉得不仅仅是抢劫那么简单，他在部落里最为喜欢的就是咱们的女儿。” “皇上也是意料到这一点，才会加强边防的部署，但是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塔拉他们，根据最新的军报，有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装扮成大隋人挑衅塔拉。” “大隋和塔拉打起来，渔翁得利就是那群人最好的解释。”太子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阴寒，不会放过那些卖国贼。“但是他们身上大隋的衣服从哪弄来的却值得深究。” “师父，刚才没有介绍，这是今日招揽回来的幕僚姓关，对于经商有些心得，让他说说。”太子向苏太师介绍关，语气里都是骄傲的语气，令苏太师诧异。 “苏太师好，太子给了我关于那群人衣料的描述，属于中部出产的粗布，这些粗布要是运出边境，一定是通过走商的手，朝廷可在这方面下手。” 关站起来，声音嘶哑，身体瘦小，一看就是个不健康的，一下子说了这么长的话，立刻咳嗽起来。 “爹爹，你和太子殿下是要去边境找出那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在朝廷的内应是谁。”苏时舒突然插话，将苏太师和太子西去的目的点了出来。 “舒舒！”苏太师转身看着屏风，不让苏时舒说话。 “舒舒说的对，不过趁着塔拉部落缺衣少食，也是个好机会。”太子直接承认了西去的目的，他需要打败塔拉向那些开国功臣证明他的本事，让他们承认他的领导。 “怪不得……”苏时舒自言自语。 第6章 跌落倒计时（二） 经历了十余日的准备，皇上就下旨让太子带五万精兵要赶在边防雪化前到达预防塔拉的攻击，苏太师随军，在二月二由皇帝亲自送行。 苏太师走后，府里清冷了不少，苏时舒见苏母一直不能安眠，特意撒娇晚上睡在了主院陪伴母亲。 “舒舒，算算时日，你父亲如今应该到了边境了。”苏母自从苏太师走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晃荡。 “娘亲，爹爹身边有好多侍卫守着，不会有事的，你快过来看看我选秀那天应该做什么样款式的衣服才好啊？” 苏时舒不想苏母关注点一直在父亲身上，特意拿着图样讨苏母的主意，让她暂时忘记父亲。 “你这孩子……”苏母瞧得出女儿的心意，为了不辜负女儿的贴心，苏母也只能打起精神帮忙参谋。 “这件，将金丝换成银色，正红色有些太夺人眼目了，换成青色也不错，衬你的肤色。”苏母接过苏时舒递来的图样，看了看向一旁的绣娘交代道。 “还是娘亲的眼光好。”苏时舒撒娇说道。“大哥不是传信回来，怎么还没有到家啊？” 三月初三就是选秀的日子，到时候她会被留在宫里接受皇室礼仪教导，家里只有娘亲一个人，她是放心不下的，尤其是娘亲现在的状态。 苏母想了想儿子说的时间，应该就是这两日，让人找管家方叔过来。 过了一会儿，方叔立刻来到了主院，但没有进到屋子里，只在主院的院子里等候吩咐。 “方叔，时宇这两日应该就能乘水路回来了，麻烦你派人这几日勤点去。”苏母让苏时舒留在屋里和绣娘讨论花样，自己出去了。 “是，夫人。”方叔领了命，但还是留在原地，表情犹犹豫豫。 “方叔，怎么了？咱们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苏母直接问道，他们都是从战火里走出来的，名义上是主仆，实则都是亲人。 “夫人，老奴是觉得这几日老爷按理已到边境，还没有书信传来，并不是老爷的性格啊，心里总是不踏实。”方叔看了看苏母的脸色，也是担心苏太师。 “方叔，不用过于担心，老爷这都多少年没有到前线，熟悉几天军务也是应该的，不用过于担心，还是先紧着接时宇。”苏母强装镇定的说道。 见方叔的身影消失在院子，才转身要回屋，发现两只腿已经僵直不能动弹，缓了好一会，才走进屋子陪着苏时舒继续挑选选秀的首饰。 因河道部分路段被冰面覆盖，船只前行需要边凿冰边行船，苏时宇的船比预计晚到了两天，让苏时舒母女担心不已，一听到达到的消息，忍不住直接到码头接人了。 “母亲，小妹，佑辉你们怎么来这里接我了？”苏时宇看见家人很开心，但不明白为何急切到如此地步。 “时宇哥，你在路上耽搁两日，干娘和舒舒都很担心，一听到你的消息，就来了。” 顾佑辉很崇拜苏时宇，觉得他小小年纪就能跟随大儒学习，还能独自去各地访学，不像他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干爹的认可，去东部找他爹的旧部胡叔他们。 苏时宇点点头，但并不意味母亲和小妹是这个原因，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现在只能推测是父亲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但这些都不是在码头可以讨论的事情，也就借着顾佑辉给出的理由一家人高兴的回家了。 到了家，苏时宇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将小妹带了进去，顾佑辉跟着一起旁听。 “说说怎么回事？你和母亲魂不守舍的。”苏时宇坐在苏太师的位置，开门见山的问道。 “西部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我就不重复了，只是爹爹到了那边没有传回来一封家书，娘亲日夜忧思不已，我也没有消息来源，只能等大哥回来了。” “再来，三日后就是我选秀的日子，进了宫什么时候再出来我也说不准，担心无法与大哥见面，今日才急切了一些。” 苏时舒见到大哥就是看见了主心骨，将今日的烦忧都说了出来，一脸殷切的希望苏时宇能给出安心的回答。 “父亲那边确实遇见了意外，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日子你做得很好，母亲那边交给我，你安心准备选秀的事情。” 苏时宇肯定了苏时舒这段日子的行为，也知道小妹和二皇子的婚事，虽然不是很赞同，但小妹喜欢，父母同意，他作为兄长也不能棒打鸳鸯。 “嗯，大哥回来了，我就安心很多了，就算进宫也不用担心母亲了。”苏时舒肩上的担子转移给了苏时宇，她又是那个爱笑爱撒娇的小姑娘了。 “舒舒，这些话……”顾佑辉很难过，为什么舒舒宁愿自己背着这些事情，也不愿意找他商量。 “佑辉哥，你的性子太过莽撞了，我要是和你说了，你能单枪匹马去边境，但那不是我想要解决问题的方式，你鲁莽的性格不改，不论过多久爹爹也不会同意你去找顾叔旧部的。” 苏时舒拿顾佑辉和苏时宇一样当成哥哥看待，说起话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直切顾佑辉的肺管子。 “我……”顾佑辉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苏时舒说的都是实话。 可他不是不能隐忍，只是他最大的隐忍就是不去破坏她的幸福，守护她的微笑。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舒舒，我有话要和佑辉说，你先去找母亲。”苏时宇说道，他当初接到父亲的信件，很奇怪他对于顾佑辉的安排。 “大哥，可是干爹对我有什么安排？”顾佑辉虽然被苏时舒打击了自信心，但是仍然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他留在都城一定是有别的安排。 “你自己看，我也不知道父亲要如此安排。”苏时宇将父亲的信件直接递给顾佑辉，让他自己看。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顾佑辉看完信件，十分的气愤，将信件扔在地上，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方叔一直在书房外候着，见顾佑辉出去后，才走进书房。“大少爷，佑辉少爷……” “没事，少年气性强，这是父亲安排的，还要麻烦方伯尽快办妥。”苏时宇将事情都交代了，整个人疲惫的靠在太师椅上，看不清楚父亲的布局，这些年他还是离都城远了点。 第7章 跌落倒计时（三） 苏时宇用了四五日，了解了都城的情况，将苏太师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顾佑辉也不在苏太师府上住了，在隔了三个巷子租了一个小院自己住，不过还是照常给苏母请安。 苏母曾询问顾佑辉，但是对方吞吞吐吐的，无奈又去询问苏时宇，但是儿子的回答更加梦幻，这一切都是父亲交代的。 苏母被他们弄得糊里糊涂，暂时忘记了远在边境的苏太师，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就是三月三选秀的前一日，顾不上苏太师了。 明天就是女儿进宫选秀的日子，苏母也管不了苏太师了，她满心都是对于女儿的舍不得，晚上就来到了和光院。 轻尘已经离府准备嫁人，现在陪在苏时舒身边是轻尘培养的接班人，叫作禾尘，明天是要陪着一起进宫的。 苏母走进主屋，看见禾尘在打理苏时舒选秀的衣服，女儿在梳妆台前研究明天的妆容如何能更加精致。 “娘亲，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知一下。”苏时舒不好意思将东西都收拾起来，害羞的跑到苏母身边搂着她的胳膊。 “你倒是像‘泼出水’一点也不关心娘亲的心情。”苏母和苏时舒在小榻上落座，禾尘有眼色给两人上了茶，就直接到门口守门了。 “我怎么会是‘泼出水’，我是娘亲的小棉袄，娘亲才不会嫌弃我呢。”苏时舒讨巧的说道，“这不是明日瑜哥哥也会在选秀的现场嘛。女儿总想着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才是啊。” “舒舒，事到如今，娘亲这么问，也许是晚了。”苏母握着苏时舒的手，来回抚摸。“你真的愿意进皇室？那里的生活可不是只有满腔爱恋就能度过的。” “娘亲，你说的问题我想过的，瑜哥哥是太子的亲弟弟，上面有亲哥哥照料，我们未来的生活是悠闲自在的，再说瑜哥哥说过只心系我一个，后院的事情娘亲就不必担心了。” 苏时舒在苏母面前谈起她和封子瑜的婚事，还是很害羞，婚后什么的都是甜蜜的向往。 “希望能如你所愿。”苏母一手握着苏时舒的手，另一只手不舍得在她的脸上来回抚摸，女儿长大了，也要离开她的身边了。 “都快亥时了，娘亲不耽误你休息了，明天寅时你就要入宫了。”苏母最后看了看苏时舒，转身离开了和光院。 翌日黎明，苏时舒就在苏时宇的护送下来到皇宫荀安门外等候，下车后看见了同在这次选秀的金迎露，穿了一身金色牡丹花的襦裙，外披青色蝴蝶的上衣。 “舒舒，你们来的也这么早啊。”金迎露主动走了过来，看见苏时舒身上衣服的银线，露出了一丝嫉妒的神情，看见了她是亲哥护送，眼里的嫉妒都快压不住了。 “嗯。”苏时舒感觉长大后，莫名很反感金迎露的作为，尤其是察觉到她对瑜哥哥也是有企图后，就有意识的疏远了和她的交往。 “这次选秀是皇上为了皇子们大婚而举办的，你说……”金迎露看着苏时舒现在傻傻的样子，就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知道选秀结果的样子。 就她身上没有几两肉的样子，凭什么觉得她能独占二皇子的宠爱，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应该被更多的姑娘一起侍奉才是。 苏时宇见小妹不想搭理说话的姑娘，观察一下，看见城门上有人在往下看，就提醒小妹仪态，宫门就要打开了。 旭日在东方刚刚露头，照亮了蓝色的幕布，正要拉开今日的幕布，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 时间到了巳时，荀安门被打开，选秀的小姐们纷纷和家人告别，排着队走进宫里，不论结果如何，家人都是三日后在荀安门等候答复。 苏时宇目送小妹进了宫门，正要转身回家时，皇城的正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全身浴血，穿着铠甲的士兵高呼八百里加急，直接冲进了宫里。 大隋朝选秀主要选拔的是女子的才能，因为皇帝认为妻子的品德才能对于下一代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所以对于女子容貌没有过多的要求，对于女子品性有严格的要求。 因为品性并不是一场选秀就能看出来的，而是需要长期观摩，所以在都城官员家女儿及笄后，就有宫中嬷嬷定期到官员家对小姐们进行询问考察，形成一部部观察集册。 如此在选秀前能得到选秀资格的官员小姐就是已经通过了品德的测试，在宫里还需要测试就只剩下两项，书试和乐试。 书试是考察官员小姐对于书本知识涉猎的广度和深度，也是为了提高皇家血脉的品质。 乐试则是考察官员小姐对于性情的强弱，也是对于皇家血脉培养重要的一项。 苏时舒她们就在进行第一项，书试。 她们被引到一处宫殿，里面早已布置好，和科举殿试的布置类似，宫殿内一共放置了二十张长桌，每个长桌的下面都有一个蒲团，长桌上都摆好了笔墨纸砚。 长桌上有各个官员小姐的姓氏，苏时舒她们对照入座，掌事嬷嬷将本场书试的题目分发到各个长桌上，点了香烛，说：“考试开始，请作答。” 书试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但时间刚刚过半，掌事嬷嬷就接到消息，要暂停这场考试，将其中几家的小姐请了出去，安排了单独的住处，其中就有苏时舒。 苏时舒不明白为何如此安排，也不明白如此安排的用意，只是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不过好在掌事嬷嬷担心各家小姐不能自理，将她们在宫外等候的贴身丫鬟都叫了进来，和小姐待在一处，不能随意走动。 禾尘战战兢兢的跟随嬷嬷找到苏时舒，进了门，观察外面没有人在偷听，才在苏时舒耳边说，她在宫门外听见了八百里加急的声音。 苏时舒一下子愣住了，手里打算倒水的杯子也落到了地上，禾尘立刻捡了起来，这可是宫里的东西，可不能损坏了。 第8章 跌落泥泞中（一） 等了一个白昼和黑夜，一切都是平静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但莫名让人感觉胆寒。 巳时三刻，整个皇宫突然响起了丧钟，苏时舒如梦初醒般冲出了屋子，想要找人问清楚，丧钟是为谁而敲的。 却被一大队内宫侍卫拦住，不让她随意走动，在苏时舒与内宫侍卫争执时，看见狭长的宫道上走来一个内侍，手里还有一封圣旨。 苏时舒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要回到屋子里，被内侍叫住了脚步，让她跪下接旨。 在禾尘的帮助下，她好不容易跪了下去，根本不敢听圣旨，害怕里面传来是爹爹的死讯。 “皇帝亲笔，苏玉勾结外敌，家人下大狱等候质询审判。”近侍宣读完，就示意内宫侍卫将苏时舒和禾尘带走，关到内狱当中。 苏时舒听完圣旨，一时沉默了，被侍卫架着送进了内狱，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副受了惊的模样。 禾尘因为不是官眷，直接送到了慎刑司，用刑审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狱卒给她送来的饭菜，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说：“快点吃，今天就这么一顿，不吃也没有下一顿，饿坏饿病没有大夫随时等着。” 苏时舒转过头打量狱卒，强硬的说道。“我是开国功勋的家人，就算是有罪，也有皇上赐的丹书铁券，你确定我没有翻身日，不会对你下手。” 狱卒想了想，上面说只是先关着，没说用刑的事情，这丫头说的话他不能不防着。“你想怎么样？我这里可没有大鱼大肉，你就算是威胁也没用。” “不会为难你，将这块黑馍换成白馍就可以了。”苏时舒看了一下饭盘里的饭菜，只觉得那个黑馍无法下咽，其余不吃也罢。 狱卒很快就回来，送她送了一块白馍还有一碗干净的水，就打算离开又被苏时舒叫住了。“今天的丧钟是……” “太子殿下。”狱卒一脸沉默的说道，转身就走了。 苏时舒吃了白馍喝了水，又缩回了角落里，她在心里有两种猜测。 第一种是好的，这一切都是爹爹和太子殿下的计谋，想要利用这种假死计策揪出都城的奸细，这样她现在不过是配合演出的棋子。 第二种不是她希望的，那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太子死了，爹爹被诬陷，皇上猜疑，她家是真的要获罪了。 刚才试探了一下，现在应该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要不狱卒的态度不会转变那么快，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内狱的牢房是没有窗户的，苏时舒蜷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时间，只能通过狱卒送饭知道一天又过去了，她也试探狱卒但对方已经不回答了。 苏时舒默默用地上的石子在墙上刻画时间，今天是她进到内狱第十天了，没有人来提问，也没有人告诉她结果，她要快疯了，撑不下去了。 突然她听到了内狱朝她的方向有好几个人脚步声传来，她立刻爬了起来朝着那边望去，是内侍带了人过来，手里没有圣旨，这是要做什么？ 内侍和狱卒核对苏时舒的身份，让狱卒将她提了出来，到了内狱的审讯的地方。 苏时舒被安排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被固定在前面的低矮的桌面上，整个是趴在桌子上，但没有力点支撑的状态，十分的难受。 “苏小姐，杂家是慎刑司的，被皇上派来问你话的。”内侍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丑话说在前面，对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姐杂家也心疼，但是问不出杂家想要的，你也得受受罪。” “我知道的自然会说。”苏时舒感觉十分的屈辱，毫无仪态像一只被宰的牲畜一样被人按在菜板上。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你也能少受点罪。”内侍看过太多，也不把苏时舒脸上那点愤慨放在眼里。 “苏小姐，在家里听说十分受宠，就算是苏玉给太子殿下上课时，你也可以自由出入，这可是事实？” “是，你是想问我父亲的书房我是否可以自由出入，是否看见书房里有密室，密室如何开启对。”苏时舒反问内侍。 “苏小姐就是聪明，苏玉的书房刑部已经扫查过，没有任何证据，如此就是书房有暗房。”内侍陈述事实，他就是要从苏时舒口中问出暗房进去的办法。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父亲通敌，现在这是要屈打成招啊，这应该不是慎刑司的作为。”苏时舒送了一口气，没有证据这件事情就有转机。 “苏小姐伶牙俐齿，苏玉通敌的证据还是有的，只不过从何时开始还需要认证，这才是苏小姐应该配合的事情。”内侍没有想到苏时舒的脑子如此灵活，不过还是嫩苗一棵。 苏时舒努力抬起头看内侍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她刚放下的心有揪了起来。“很可惜，我并不知道书房里面有没有暗房，帮不了内侍。” “知不知道，等会就知道了。”内侍看苏时舒的态度是不会配合了，这就要上手段了。“苏小姐这个姿势应该也累了，我们换一个姿势接着聊。” 苏时舒的双手从小桌面上拿了起来，固定在狱卒拿来的一个架子上，小板凳也翘了起来，苏时舒往后仰没有一个支点，只能用腰部力量保持平衡。 旁边的狱卒有端来的一摞白纸，内侍拿了一张纸，对苏时舒说：“苏小姐，要不要在想想苏玉书房有没有暗室？” “随便，我的答案是没有。”苏时舒忍不住双手握紧，她听过爹地说过这个刑罚，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亲身尝试。 内侍就示意狱卒开始，先将苏时舒的脸喷上水，再把轻薄的白纸放在她脸上，放了两层，苏时舒就感觉呼吸不顺畅了，她就减缓了呼吸的频次，，让自己舒服一点。 “苏小姐还继续吗？”内侍见苏时舒呼吸平缓，以为她受不住了，上前询问。 “没有。”苏时舒微弱的声音从纸下传来，内侍见她不肯说实话，示意狱卒继续。 狱卒又铺了三四层，苏时舒绑在架子上的双手突然就松劲儿了，内侍有些慌了，让狱卒将白纸都拿了下来，苏时舒整个人都不动了。 第9章 跌落泥泞中（二） 内侍让人将苏时舒放了下来，将脸上的白纸也揭了下去，蹲下查看还有微弱的呼吸，就交代审问先到这里，他主动走出去到狱卒看守的位置等候。 狱卒殷勤为内侍倒了杯茶，小心的问道：“大人，为什么不继续审问了？我看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内侍轻蔑的一笑，回答：“年轻了，为什么是我，不是刑部的人。” “里面那个是开国功臣家的，就算是现在有通敌之嫌，也不能让我们皇上有污点啊，这用刑是有讲究的，刑部的人都太粗鲁了。”内侍吹了吹茶杯，假讲究的微微一抿。 狱卒还是听不明白，只能傻笑，还在等待内侍的解答。 “你也就是个看人的。”内侍装逼不成，只能说了大白话。“就算里面那个罪证确凿了，也是先有功后有罪，皇上总有善待的，所以这身上就不能有明显的伤痕。” “哦哦哦哦，原来是这样，还是大人厉害，能够揣摩皇上的心思，小的就不行。”狱卒立刻殷勤又把内侍的茶水添上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内侍掐着时间苏时舒应该缓了过来，又带人进到了审讯的地方。 “看来苏小姐的身体还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醒过来。”内侍看见刚才昏迷的苏时舒现在已经好好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走进来。 “你如果还是想问密室的事情，我依旧是不知道。”苏时舒没有理会内侍的讽刺，直接反客为主。“而且我很不理解，我家现在都被你们控制了，为什么不直接拆房子？” 内侍没有说话，旁边的狱卒有些好奇也看着他。 “既然没有回答，也就说明你们拆过了，没有找到。”苏时舒从内侍的反应明白了，接着说道。“眼见为实，就是你们看见的样子，我们家没有任何的密室，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内侍见审讯的最后目的都被苏时舒猜透了，也就不打算审讯了。“苏小姐的用处就到这了，杂家要回去复命，至于苏玉的罪责已经够了，苏小姐还是不用抱希望为好。” 他转身就要走，苏时舒立刻大喊：“我母亲和兄长在哪里？” “杂家不知，也不知道他们口中能不能问出有用的？苏小姐，你自己想想。”说罢，内侍一刻也不停的就走出来，安排狱卒将苏时舒送回去，也让他们好好盯着。 “大人，不是说……”狱卒很疑惑，不都说苏时舒的用处就那点，为什么还要盯紧，等着判罪就行了。 内侍翻了一个大白眼，不想和狱卒解释，就是一头猪也能听明白他话最后的用意，直接走了。 苏时舒虽然被内侍的话弄得有些焦虑，但是她对于苏太师更加信任，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不论是谁都不可能给出做过的答案。 之后的五六天又重复审讯前的日子，没有人和她说过，也不清楚时间的流逝，用狱卒送饭在计算时间。 寂静的空间让人感觉绝望，她盯着装菜的瓷碗，总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它砸碎，用来自尽。 忽然，内狱门口的方向传来脚步声，苏时舒拖着疲软的身子晃晃悠悠站起来，趴在木栏杆上，往那个方向看，内侍带着圣旨走了过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看来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她猜想的做局，时间来不及，父亲和太子根本赶不回来。 内侍还是之前的那一位，狱卒打开牢门，直接进来。“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看来是有结果了。”苏时舒跪在地上，腰背挺着直直的，不愿让人看轻了。 “皇帝下旨，苏玉通敌卖国，害死太子，其罪当诛，但念往日同袍之情，特下令废除苏玉太师之位，收回丹书铁券，妻女落入奴籍，男丁流放，永世不得录用。” “我父亲流放何处？”苏时舒眼泪倔强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的问道。 内侍见苏时舒此刻还能保持住大家闺秀的气质，心里有些佩服，就通融告诉她：“昨日边境传来消息，苏玉的尸体在一处荒地找到，已被野狼分食了。” 苏时舒瞬间失去了坚持的目标，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睛不住的来回转悠，泪水不争气流了下来。 “既然大人回答了一个问题，应该不在乎再回答一个问题。”苏时舒看见内侍转身，立刻出声，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要抓住更多的信息。“我和母亲在同一个地方为奴吗？” “这个就不是杂家能够知道了，杂家倒是知道姑娘的地方，应该是有人求情让你在宫里为奴了。”内侍最后给了苏时舒一点消息，就离开了。 狱卒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苏时舒，就试探的问道：“我以后还用给准备白馍吗？” 苏时舒根本没有理会狱卒，狱卒尴尬的瞪了瞪眼，将她的牢房关上了。 过了一天，就有两个穿着暗纹的衣袍的宫中嬷嬷，带手续来接苏时舒去宫中的杂役房，狱卒殷勤的将二人引到了苏时舒的牢房。 “林嬷嬷，刘嬷嬷，这就是苏时舒，你们要的人。”狱卒见两个嬷嬷面相很凶，不敢像和内侍那般说话，将人带到就走了，等过后再来关门。 “苏时舒，你这一身都不符合规制，这有一身宫服换上。”林嬷嬷扔给苏时舒一个包袱交代道。 苏时舒捡起包袱，看见里面是干净的衣物，立刻冲着两位嬷嬷鞠躬道谢，没有任何挣扎的换上了粗布的宫服。 换下来的衣服虽然已经脏乱，但还能值几个铜板，她不明白规矩，只能将它们和头上的钗环首饰放在地上，。 “你，还算知趣，那些衣服不再是你……”刘嬷嬷想要这些东西都不再是苏时舒的，让她识相点将这些好东西都进贡给她，但被林嬷嬷打断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就好。”林嬷嬷瞪了刘嬷嬷一眼，这里是内狱不是宫里，丢人也不能在这里。 “谢谢嬷嬷成全。”苏时舒识时务的做小放低姿态，让自己少受一点罪。 “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师府的大小姐，你……”刘嬷嬷被林嬷嬷阻止后，心情很不爽，想要训斥苏时舒几句。 在这时却传来了丧钟再一次敲响，苏时舒明显是懵了的，林嬷嬷立刻就跪在地上，刘嬷嬷慢了半拍，苏时舒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林嬷嬷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淡定，哭的十分伤心，但刘嬷嬷却有些高兴在脸上，苏时舒有些明白两人的立场了。 第10章 跌落泥泞中（三） 丧钟过后，整个都城再一次挂上了白色的灯笼，春季的脚步在佑安城又一次暂停了，刚换下的白色丧服又一次穿了起来。 苏时舒身为低级杂役，没有专门的宫服，只能在粗布的宫服外铺上白布，头上只允许一根木簪固定，不能有其他的钗环。 杂役房是位于皇城中轴线靠西南侧的一处宫院，里面是一进院子的布置，主院是四个嬷嬷的住处，每个嬷嬷分别有一个房间带一个耳房。 西侧房屋是十岁以上宫女的大通铺，负责浣洗宫中妃子的衣物；东侧是十岁以下宫女的大通铺，负责洗内侍宫女的衣物。 苏时舒虽然是十五岁应该住在西侧房屋，但没有经过培训，所以她现在是先跟着小宫女一起负责宫人的衣物洗涤。 她很顺从抱着那个小包袱走进了西侧的房屋，里面大概有五六个宫女正在休息，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看见苏时舒进来，大家都默契停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不知道我的铺位在哪里？”苏时舒小声的说道，她不清楚屋里这些人的情况，选择对付嬷嬷们同样的策略。 “新来的？我们这里可是好久没有新人进来了，不知道你之前是哪个宫里犯错的。”一个高挑的宫女，抚了抚头上带着花刻的木簪子，走到苏时舒身边，上下打量她。 “我是罚没的，之前并没有在宫里当过差，还请这位姐姐指教指教。” 苏时舒手里摸到包袱里珍珠耳饰，用力拽了一下，将上面几颗珍珠都扯了下来，摸出两个较小的，转身悄然放到了高挑宫女的手里。 苏时舒刚才看到高挑宫女身边围着了三个宫女，叽叽喳喳围着她说话，也只有高挑的宫女敢在大通铺的炕上坐着，其他宫女只敢站着，就更不用说她头上不同的发簪，都显示她在屋里这一群人是头儿。 高挑的宫女本来是打算杀杀苏时舒的气势，却被她的两个小珍珠弄得哑火了，不过看了看确实是好东西，她也不能弄得太大，林嬷嬷是要吃人的。 “你这人还不错，我叫李美丫，是李嬷嬷的远房亲戚，你以后就跟着我混。”李美丫指了指靠近里面的一个铺位，说这个以后就是她的铺位。 “谢谢，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姐姐？”苏时舒第一次利用父亲教的心术走对了第一步，她这个宫女团体里暂时是安全的，有空间思考自己的事情。 那个内侍说过她是被求情才留在宫里，直觉告诉她是瑜哥哥，他不方便出面，只能在这些地方照顾她。 她想要联系瑜哥哥，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爹爹会被冤枉通敌？母亲和兄长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太子殿下的死亡为什么和爹爹有关系，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了。 “叫我美美姐就可以了。”李美丫很得意苏时舒的识趣儿，不过其他三个宫女对苏时舒的上位却很不满意。 “美美姐，你让新来的睡在你身边，你让我睡哪？晚上我还要……”其中一个穿着褐色粗布宫服，额前留着两缕头发，大饼子脸，瞟了一眼苏时舒，不乐意问道。 “张梅花，我让你睡哪就睡哪，怎么你有意见，去找李嬷嬷啊。” 李美丫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决定，直接怼了过去，她就是走了李嬷嬷的关系才得以进宫，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有人罩着的。 “哪里啊，美美姐，我就是怕你晚上没有人陪你上厕所。”张梅花可不敢得罪李美丫，她害怕李嬷嬷，下手是真的狠。 “不用你管。”李美丫被人揭了短处，立刻恼羞成怒。“你晚上陪我，不用你张梅花了，以后你就和秦帘他们洗婕妤的衣服。” 李美丫拉着苏时舒的手往里面走，根本不理会张梅花的气恼，将她自己的小格子挪出来三分之一给苏时舒。“这里正好够你这个小包袱，我亲自送你过去，不让那些小宫女欺负你。” “谢谢美美姐，我叫苏时舒，你以后叫我小苏就好。”苏时舒微微福身向李美丫道谢，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心思也简单，两个小珍珠就能达到如此效果。 “时舒——”李美丫在嘴里念了两边苏时舒的名字，觉得不愧是官家小姐的名字，就是很有文化的样子，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苏时舒让她叫小苏了。 “你这个名字有点占人家便宜的意思。” “美美姐，真的好聪明，不愧是李嬷嬷的亲戚。”既然李美丫喜欢听好话，她说说也不费劲。“只是不清楚李嬷嬷和刚才出去接我的两个嬷嬷是什么关系？我别……” 有文化的人夸人就是顺耳，李美丫被苏时舒捧的不知所谓，自然是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杂役房虽然是有四个嬷嬷的配置，但其实这并不是讨人喜欢的职位，常年也只有两个嬷嬷管着，其中一个就是李嬷嬷，这也是为什么李嬷嬷有办法将李美丫收进杂役房的原因。 另一个桂嬷嬷因为身体染病，已经被送到宫外庄子上了，刚才接苏时舒的林嬷嬷和刘嬷嬷都是两个月前才来到杂役房的。 林嬷嬷听说原来是皇后身边侍奉的，听人说是打碎了皇后宫里名贵的茶盏被贬到这边的，刘嬷嬷是娴妃宫里的，好像手脚不干净，但她背后有人求情，是来到这里过渡一下。 “真是感谢美美姐，要不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我真是太幸运了，一来到就能得到美美姐的照顾，真是太好了。” 苏时舒大体明白了杂役房的势力范围，宫外的桂嬷嬷基本没有回来的可能，那么失了势的林嬷嬷只能留在杂役房，她是不可能突破规矩的。 她想要联系唯一的希望就在刘嬷嬷的身上，既然背后有人，就不在乎一点点过界的事情，而且在内狱时明显对她的首饰衣服有兴趣，这是一件好事。 第11章 跌落泥泞中（四） 苏时舒昨天来的时候是皇后丧礼准备的开始，各处都在忙碌，反而是杂役房有些空闲，今日各处陆续都传来脏衣服等物，都急得让杂役房洗净晒干。 杂役房晨起时间为寅时三刻，因为近日连续举办了两次大型仪式，杂役房的晨起时间改为了寅时。 苏时舒来到这里的第一晚无法适应大通铺的硬度，旁边睡着的又是李美丫，根本不敢翻身，只能僵直的躺在铺位上，闭目养神，期待着能安眠。 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屋子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一个个都是鼾声震天，根本没有办法安静睡觉，好不容易撑不住睡了过去，寅时又被李嬷嬷按个叫着起了床。 苏时舒套上粗布衣服时，发现手背上已经有了好几处红肿，看起来是被粗布划伤的，一时不是滋味，但眼前没有时间给她感伤。 李嬷嬷看见她动作慢了半拍，直接一把戒尺就打在了小腿上，疼的苏时舒直接叫了起来，刚想和李嬷嬷理论几句，就被李美丫拉住了。 “别说话，李嬷嬷不喜欢反抗的人，听我的快快去外面站着。”李美丫早就收拾好铺位，下地穿鞋了，匆匆和苏时舒说了一句，马上就窜了出去。 苏时舒觉得亲戚李美丫都恐惧李嬷嬷，她反抗的下场可想而知，现在最重要就是保全自己，等到联系上瑜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收拾完毕，出了西屋，她发现东屋那排的小宫女都排好队伍了，心里有些惭愧，连孩子都不如。 两侧的队伍都排好了，林嬷嬷才从主屋走了出来，今天依旧是昨天的深色衣袍，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不一样的，像是找到了新的归处，信心满满的样子。 林嬷嬷出来，李嬷嬷立刻就迎了上去，将手中的戒尺交到对方的手里，还指指点点站着的宫女们，林嬷嬷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苏时舒。 没有办法在一群皮肤黝黑，粗枝烂叶当中，苏时舒如同一只傲立的莲花浮出水面，咋眼得很。 “你出来，站到小宫女那排，娴妃娘娘的衣物你还不够格。”林嬷嬷指着苏时舒让她站到小宫女的末尾。 “林姐姐，需不需要特殊照顾一下？”李嬷嬷见林嬷嬷特意点出来苏时舒，以为两个人有什么私怨，讨好问了一句。 “没有必要，一个罪臣家的小姐，现在的处境对她来说生不如死，我们总是要积点阴德。” 今天之前林嬷嬷是对苏时舒有怨气的，要不是她父亲，皇后就不会如此早的过世，她就有机会回到皇后宫里，但现在她有了新奔头，对她也就无所谓了。 “林姐姐，说的是，那刘姐姐……”李嬷嬷往主屋里使使眼色，试探的问问。 “她不用管，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林嬷嬷对刘嬷嬷有些嫌弃，但想到新奔头还是人家给的机会，暂时也只能耐着性子容下刘嬷嬷。 林嬷嬷对于杂役房的工作并不是很清楚，这两个月她总想在皇后诞辰前送上一条精心制作的抹额，皇后就能让她回去，谁想到皇后竟然半道过世了，她的计划泡汤了。 昨天回来她连晚饭都没有吃，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在杂役房这样没有明天的地方度过，内心就很愤恨，不甘，甚至想要折磨苏时舒发泄内心的情绪。 但没有想到刘嬷嬷慢慢悠悠的来到她的房间，给了她一个新的奔头，她现在只感觉身心舒爽，看苏时舒也顺眼了很多。 “具体的事情还是李妹妹负责好了，我啊这些都是不懂的。”既然自己不用在这里久待，也不要和地头蛇争夺权力了，大家相安无事也就这样了。 李嬷嬷听见林嬷嬷不与她争权，心就放了下来，直接将戒尺拿了回来，开始指挥今天的工作。 苏时舒被安排由一个小宫女小月带着洗各宫粗使宫女的宫服，她看见成山堆的宫服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语气有些颤音问道：“小月，这些就是我们两个今天必须完成的嘛？” “小苏姐姐，是的啊，这些都是很少的量了，现在是初春，她们换的衣服还不勤，夏天的时候衣服会更多，我们还是赶快洗。” 小月觉得苏时舒没见过世面，担心她会拖自己的后腿，刚才就不应该逞强，现在真后悔。 苏时舒觉得小月语气里都是不耐烦，她只能跟着将衣服往大水盆里装，但是一接触到冰冷的井水，瞬间被冻得叫了起来。 小月皱了皱眉，再一次后悔，自己这是选了一个祖宗，今天的活儿都是自己的了，太晦气了。 “小月对不起，我第一次用这么冰的水，我……”苏时舒道歉，但小月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径直做自己的事情。 苏时舒感觉很委屈，但这里没有疼她的爹娘，也没有爱她的瑜哥哥，一切都必须自己适应。 她忍耐着冰冷的井水将衣服一半放进了水盆里，学着小月用洗衣板和棒槌洗衣服，但冰冷的水将她的手指冻得肿胀通红，稍微一使劲，就特别的疼，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忍耐的泪水。 “你要是洗不了衣服，就去那边打两桶水回来，别在这委屈巴巴的，我可没有欺负你。” 小月洗了三件，苏时舒连一件都没有洗完，速度真的太慢了，脸上还故作坚强的样子，让小月特别的不耐烦，急躁让苏时舒暂时离开她的视野。 苏时舒也不想洗衣服，乖乖听话，拿着大水盆旁的水桶就到了水井旁边，还好宫里考虑到杂役房都是宫女，水井上面采取是绕绳得，不至于让她直接提水桶上下打水。 她记得出去踏青的时候，方伯伯曾经给她演示过如何在河里打水，是需要先将水桶横卧，将水流进木桶里，才能打到水。 苏时舒直接将水井上的小木桶横着扔了下去，小木桶直接飘在了水里，但过了一会儿，小水桶里就慢慢进水了，等到快满了，她就拉升上来，才感觉到小木桶好沉啊。 她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好不容易转了一圈，但是她感觉已经没有力气了，眼见着小木桶就要回到水井了，旁边有个人帮她一起将小木桶拉了起来，一看竟是张梅花。 第12章 跌落泥泞中（五） 苏时舒刚想道谢，张梅花就笑着将刚打上来小木桶里的水又倒回了水井中，一脸得意看着苏时舒。 “你不要以为抱上李美丫的大腿，你在杂役房就是平安的，我告诉你我张梅花也不是吃素的，你现在还热乎，等李美丫厌弃你给的东西，看我们两个谁拳头大。” 张梅花语气阴狠，挥着拳头警告苏时舒老实一点，欺负她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要是想以后少受一点罪，今天就识相和李美丫说将铺位给我让出来。” “你说完了吗？”苏时舒不觉得生气，本来那桶水没有张梅花的帮助，她也提不起来，倒回去就倒回去，无所谓。 但是张梅花的态度让苏时舒的忍耐达到一个限度，活动了一下手腕，虽然她不曾习武，但是顾佑辉害怕她出事，也是教过几招的。 对于地头蛇李美丫，对于管事嬷嬷，忍耐是为了保全自己，这不代表她怕事，主动过来找事的，一定要给点教训。 “我说没说完，有什么关系！你要记住自己的位置，要不下回就不是将水倒回去那么简单了。”张梅花一点也没有注意苏时舒表情变化，自顾自的说道。 苏时舒见张梅花不知道适可为止，直接一个跨步，左手抓住张梅花的肩膀，右手锁住她的喉咙。“你下次还敢有刚才的行为，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她为了省去以后的麻烦，右手真的使劲掐住张梅花的喉咙，让对方呼吸困难。 张梅花没有想到苏时舒还有这一手，直接被吓傻了，昨天看起来还是一只小绵羊，今天怎么就这么吓人了。 窒息的感觉令张梅花十分痛苦，只能干瞪眼告诉苏时舒她听明白了，以后一定不敢再招惹她了。 苏时舒看张梅花的脸已经通红，再用力可能真的会杀死人，见她低头求饶也没有过多为难，正好她手里没有力气了。“你把这个木桶给我打满了！” 张梅花立刻行动起来，她现在看苏时舒比李嬷嬷还要可怕，麻溜的给打了上半桶水，还特意解释。“苏姐，我看您刚才挺费劲的，所以没敢给您打满了，您看这样可以吗？” 苏时舒满意的点点头，张梅花立刻就跑走了，她慢慢提起水桶回到了小月身边。 “你怎么打个水还这么慢，今天照这个速度，我们晚上不用吃饭了！”小月埋怨苏时舒的速度太慢了，她就不应该贪便宜，贪在李嬷嬷面前露脸，现在真是个大麻烦。 “不好意思，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可能有点慢，要是到时间没有完成，你可以自己去吃饭，剩下的就交给我就好了。” 苏时舒觉得这孩子就是嘴硬，她走开这段时间，她都已经洗了十几件衣服了，剩下的一半的小山堆又消失了一小部分。 “这是你说的，别回头李嬷嬷找过来，说我没有干完活。”小月没有想到苏时舒和其他宫女不一样，这让她焦躁的心情有点平复了。 “当然，我说出来的话还没有不认账的时候。”苏时舒又返回去打了两回水，看见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的水盆，她询问小月。“小月，这个可以用吗？” “可以，你要干什么？”小月低头看了一下水盆里的水已经够了，没有必要再用水盆了。 “我洗衣服不在行，我就提前一点将水盆里洗过衣服放在新的水盆里将皂角粉洗干净，这样咱们进程应该快一点。”苏时舒站起身，抚了抚腰，对小月解释她的打算。 “你做。”小月虽然不太明白苏时舒的安排，但只要对方不偷懒她都觉得是帮忙也就同意了。 这个水盆比小月用的那个小一些，正好是一盆洗好衣服的量。“小月，咱们漂洗有什么要求吗？” 小月摇摇头，粗使宫女的衣服只是要求干净就可以，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苏时舒明白了，也就是经过一次漂洗，就可以晾晒，这样可以少一些工作量，小月也只需要坐在那里洗衣服就可以了。 如此安排确实是她和小月之间最佳的合作方式，但她忘记了评估自己的体力，在漂洗第三盆衣服的时候，眼前一黑直接坐在了地上。 小月刚刚觉得苏时舒还不错，没有想到又出锤子了，今天是她的倒霉日。 她认命站起来，来到苏时舒身边询问她的情况。“小苏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月不好意思，我有点高估自己的体力了。”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眼前没有黑点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不好意思给小月道歉。 小月看见苏时舒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太阳，才刚刚辰时三刻，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小苏姐姐你和过去坐着，这些衣服我来晒。” 小月不希望下午这些活儿都是自己的，现在只能先让苏时舒休息一会儿，等吃过饭，她有力气再把活儿还给她。 苏时舒接受了小月的好意，直接坐到大水盆旁休息，看见她的十个手指头都被泡发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手指变成这个样子。 李嬷嬷过来检查的时候看见就是小月一个人干活的情景，一句话没有说，就直接拿戒尺抽到了苏时舒的后背。 “你真是厉害，进了杂役房还端着小姐的架子，让一个小人干活，你给这休息！”李嬷嬷说着又抽了一下，苏时舒瑟缩着身子，不敢躲避，她没忘李美丫的话。 小月看见苏时舒受罚了，立刻就将手里的衣服晒好，跑了过来。“李嬷嬷好，她没有偷懒，她刚才晕倒了，才让她坐一会儿。” 李嬷嬷听了小月的话，才停了手里的戒尺，让苏时舒站起身面向她。 苏时舒听话的照做，李嬷嬷让她伸出双手，看了看确实没有干过活儿，手指都肿成小馒头了，将她的袖子撸了起来，看见小臂都是红色的印子，转头看了旁边的木桶。 “这次先这样，下不为例。”李嬷嬷随手扔了一包药粉在地上，交代两个人不要偷懒就转身走了。 第13章 跌落泥泞中（六） 苏时舒不明白李嬷嬷的意思，疑惑的捡起来药包，转身问小月，李嬷嬷这是何意？ 小月走了过来，用鼻子闻了闻是宫女姐姐们经常用的伤药。“李嬷嬷是看起来严厉，但她心软的很，只要是认真做工的她都是不会为难的。” “这个就是刚才她觉得抽错姐姐了，给你留下伤药，要你上药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多谢小月的解答，能不能现在就帮我一下，我这手恐怕回去也没有办法上药。”苏时舒左右环顾一下，没有其他人在。 小月接过药，解开苏时舒的衣衫，摸到如玉髓般柔滑的肌肤，感觉她用长满老茧的手指去触摸，是在亵渎那一副好皮囊，现在小月真的觉得苏时舒是官家小姐，这一身雪肤绝了。 “你真的是官家小姐啊，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小月将剩余的药粉包好又给了苏时舒，好奇的问道。 “嗯，不过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杂役房的奴婢。”苏时舒感受到背后丝丝凉意，看来李嬷嬷这药是针对配置的。“我在歇一会儿就去帮你。” 小月见苏时舒的脸色苍白，满肚子的好奇心也只能暂时放下，又过去晾晒衣服了。 苏时舒抬头望着院子四方的天空，握紧了双手，她要联系瑜哥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真的太压抑了。 过了半个月，皇后的葬礼终于结束了，除了皇后宫里的还要穿着丧服，其余的宫女内侍都已经换回原来的宫服。 苏时舒暂时适应了杂役房的工作，也摸清楚了刘嬷嬷作息时间，不过她眼底的黑眼圈一直在加重，白天繁重的工作也无法让她在鼾声波涛中睡觉。 整个人的身体感觉越来越虚弱，她迫切需要让人带消息给瑜哥哥，让瑜哥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晚间戌时用完饭后，她们有三刻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这段时间也是刘嬷嬷出去溜达的时间。 今晚的月色正圆，不用打灯笼走在院子里也能看见脚下的路，刘嬷嬷从主屋出来，直接往宫院外走去，苏时舒握紧手里的玉簪，冲上去拦住了刘嬷嬷。 “哪来的大胆宫女！”刘嬷嬷被从暗处出来的苏时舒吓了一跳，看清楚是人后，立刻大声训斥。 “刘嬷嬷安好，我不是故意吓嬷嬷的，只是有事请求。”苏时舒先将右手里的金簪子交到刘嬷嬷的手里，安抚了对方的心情。 刘嬷嬷看见金簪后，不满的神情立刻变得舒缓，笑嘻嘻的将金簪收进怀里，左顾右盼将苏时舒领进了影壁后，不让其他人看见她们。 苏时舒见刘嬷嬷的行为就知道她找对人了，顺着刘嬷嬷走到角落里。“嬷嬷，我想往皇子园给二皇子送一封口信，事成了这还有一个玉簪子作为谢礼孝敬嬷嬷。” “这个事情恐怕嬷嬷也做不到啊。”刘嬷嬷觉得手里的金簪入不了口袋里了。 “为什么，嬷嬷？”苏时舒焦急的问道，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自救的方式，她没有办法离开杂役房，刘嬷嬷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姑娘不要着急，不是嬷嬷不帮忙，只是二皇子已经出宫建府了。”刘嬷嬷解释道。 “二皇子为什么会出宫建府？不是没有婚配吗？”苏时舒心里隐隐不安，她的瑜哥哥一定不会变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姑娘难道不知道三月三的选秀吗？当日是选秀完毕后，才传来先太子殿下薨逝的消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皇妃都已经选好了。”刘嬷嬷虽然不知道苏时舒与二皇子的关系，但看在金簪的面子上，这些消息她还是愿意透露的。 “只不过先后太子与皇后娘娘都已经薨逝，今年是不能办喜事了，所以皇上吩咐皇子们先出宫建府，为明年的婚事做准备。” “二皇子的皇妃是谁？二皇子是什么反应？”苏时舒脑袋乱乱的，一方面她告诉自己瑜哥哥一定是有苦衷的，一方面她似乎无法挣脱杂役房的苦差事了。 “姑娘，听嬷嬷一句劝，不论之前二皇子和你有什么交情，现在恐怕……”刘嬷嬷是很眼馋苏时舒手中那枚玉簪子，但因传话遭了祸事，还不值当。 “不会的，嬷嬷，二皇子不是那样的人。”苏时舒面容有些狰狞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瑜哥哥会背叛他们的誓言，明明他为了她都推迟选秀了，不可能选别人的。 “姑娘，冷静一点，把别人召过来，咱两都没有好处。”刘嬷嬷捂住苏时舒的嘴巴，在让她的耳边警告道。 苏时舒点点头，刘嬷嬷放开了手，等着她的决定。 “嬷嬷，就算二皇子出宫建府，他应该还有回宫的时候，请嬷嬷帮忙传信。”苏时舒不相信，那么多年的相处是假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瑜哥哥。 “不管最后传信结果如何，这枚玉簪子都是嬷嬷您的。”苏时舒看见刘嬷嬷犹豫的眼神，直接将玉簪子也塞到了她的手里。 刘嬷嬷掂量一下两枚簪子，瞧了一眼清丽脱俗的苏时舒，心里觉得这样的美人没有男人是不动心的，这个买卖可做。 “行，看在姑娘这一番心意，嬷嬷我就替你走这一趟。”刘嬷嬷笑嘻嘻将簪子和写着口信的布条都收进了袖子里，让苏时舒回去安心的等着。 苏时舒勉强笑了笑，就回去西屋了。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也不敢再去找刘嬷嬷了，她手里除了两颗大珍珠和两颗小珍珠外，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苏时舒已经从小月那边回来和李美丫她们一起负责浣洗妃子们的衣服了，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李美丫有些担心，张口询问：“小苏，你咋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睡得不好，有些走神。”苏时舒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眼神忍不住往主屋的方向瞧，也不知道刘嬷嬷有没有遵守承诺。 “你真是小姐的身体丫鬟的命，这个只能慢慢适应了，我替你挡着些，别让李嬷嬷看见了。”李美丫半夜要起夜解手，才发现苏时舒就没有睡安稳的时候。 李美丫觉得苏时舒这个小弟比张梅花用的舒心，在一些小事上也愿意照顾她，算是有一点点真心。 第14章 跌落泥泞中（七） 苏时舒无所谓的点点头，安心的躲在李美丫的身后，偷了一会儿懒。 她的心里忐忑不安，这么久没有消息是刘嬷嬷没有找到瑜哥哥，还是被人发现了直接获罪了，乱七八糟的猜测在她的脑袋里乱窜。 “小苏，别偷懒了，好好工作，林嬷嬷过来了。”李美丫很害怕林嬷嬷，这就是个按照规矩办事的古板婆子，要是被她发现偷懒，可不会像李嬷嬷只是抽几下就完事了。 苏时舒慢了半拍，将刚洗好的衣服直接又扔回了水盆里，吸引了林嬷嬷的注意力，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李美丫真的很怕林嬷嬷，看见她过来，立刻找了一个理由跑到了晾晒那边去了，只留苏时舒一个人。 “林嬷嬷好。”苏时舒不想惹麻烦，直接站起身对林嬷嬷行礼。 “这都是辛贵人的衣物，你就这么粗鲁的对待。”林嬷嬷这么在意这些衣物，因为她的新奔头就是辛贵人，是选秀后被皇上收到后宫唯一的女人，正是盛宠的时候。 “是奴婢的错，一定会好好对待，不会损伤贵人的衣物。”苏时舒听林嬷嬷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她和辛贵人的关系不浅，应该是还没有攀上，正在巴结当中。 “就说说？我可不觉得你能记得住，来人将李嬷嬷叫过来……”林嬷嬷想要走到辛贵人身边，就要让主子看见她的忠心才行。 “林妹妹，一件不值钱的衣物贵人们哪里看得上，你何必在这种小事上生气，等会儿回屋有贵人的消息给你，和没有必要的人计较什么。” 刘嬷嬷从宫院外回来，看见林嬷嬷要处置苏时舒，立刻走过来阻止，并支走了她。 林嬷嬷最近很信任刘嬷嬷，听到有从杂役房出去的消息，立刻就放过了苏时舒，回到屋里等着刘嬷嬷。 “多谢嬷嬷解围。”苏时舒感激的笑了笑。 “姑娘，你要嬷嬷办的事已经办成了，有人在院外等着你，快去，这里有嬷嬷帮你看着呢。”刘嬷嬷笑的十分的慈祥，没有想到一个布条竟然做了两次交易，她赚到了。 “真的吗？嬷嬷。”苏时舒不敢相信，果然她的瑜哥哥还是她的瑜哥哥。“他来到院外了，我现在……” “姑娘不要着急，那里不是有盆清水，过去整理一下再去。”刘嬷嬷和蔼给苏时舒指了方向。 苏时舒高兴的点头道谢，快步走到清水盆那里，看见她现在的容貌，有些退缩了。 头发上都是一缕一缕的，没有往日的光亮水滑，呈现出灰败的气息，脸上的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细滑，就是她的手这段日子也生了好几个冻疮，没有以往纤细之态。 这样的她还能配上她的瑜哥哥吗？她的瑜哥哥会不会嫌弃她？ 刘嬷嬷见她停住在那边，又走了过来催促她快一点，不要让贵人在外面等着久了。 苏时舒深吸一口气，她相信瑜哥哥不会被她现在的模样吓到的，简单用水将头发打湿，整理一下身上的粗布宫服，就壮着胆子走了出去。 她刚刚咧开嘴巴，想要最灿烂的笑容迎接封子瑜，却发现来见她的人根本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苏时舒质问对面的人，眼里充满了怒气。“金迎露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大胆宫婢！看见二皇子妃还不下跪！”金迎露的贴身丫鬟，直接走到苏时舒的身后，冲着腿弯处就是一脚，直接让她趴在了地上。 苏时舒没有防备直接跪在了坚硬的石子路上，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仍爬起来直起身子望着金迎露，想要一个答案。 “苏时舒，我是子瑜未来的妻子，你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子瑜怎么可能会来见你这种没用的人。”金迎露对贴身丫鬟微微笑，很满意她刚才的行为。 她轻挪莲步来到苏时舒，弯下细腰，伸出纤纤细葱般的手指挑起苏时舒的下巴，仔细端详，好好的凤凰落入泥泞中也是这般狼狈。 “是你拦截了我给瑜哥哥的口信，就是你，是你不让瑜哥哥来见我，是你选秀使了手段让瑜哥哥不得不选了你。”苏时舒甩开金迎露的手指，脸上立刻就留下了一抹血迹。 金迎露听到苏时舒的话，立刻笑的花枝烂颤，用手帕捂住嘴巴，轻蔑的看着她，嘲讽道。“我只是一个准皇妃，手还真伸不到皇子园那么高的地方，你说我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不可能，瑜哥哥不可能这么对我！”苏时舒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怎么就是假的了。 苏时舒挣扎的想要起身，想要和金迎露理论理论，但被贴身丫鬟又直接压在了地上。 “苏时舒，我都怀疑你没有长脑子，我一个户部尚书的女儿，能玩转选秀？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让皇上赐婚我和子瑜，何苦参加选秀呢？” “子瑜是皇上的亲生子，就算是不甚受皇上的喜爱，也没有人能强迫他娶不想娶的人，真不清楚你是真的天真还是愚蠢至极。” “而且你现在是罪臣之女，为什么还幻想你能和高高在上二皇子有关系，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比较好。” 金迎露早就知道二皇子在和她浓情蜜意的同时，还和苏时舒，还有其他的一些对他有力的官家小姐有联系，只有眼前的傻子认为她是二皇子的唯一。 念在小时候一起玩的情谊，金迎露还是愿意用一点时间点醒苏时舒的。 “可是瑜哥哥帮……”苏时舒想起小时候去元宵节灯会，封子瑜的注意力确实不只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也曾在金迎露身上逗留。 “二皇子很厉害，他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你这种菟丝花不适合他，不要痴心妄想二皇子了，安心当你的奴婢。”金迎露说罢就离开了，贴身丫鬟很惊讶主子说几句就完了。 苏时舒还跪在原地，贴身丫鬟跟在金迎露身边，不解的问：“小姐，就这样，不用再……” “没有必要，落入泥泞的人只要把她的幻想戳破，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我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金迎露其实在心里唏嘘，二皇子对她又能有几分真心，也许哪一天她也会被如此对待，为自己积点德也是好的。 第15章 跌落泥泞中（八） 金迎露走后，原本就不晴朗的天空，开始了乌云密布，不一会儿雨点就淅淅沥沥落在了苏时舒的身上。 苏时舒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过去两个月的经历就好像一场梦，是不是醒过来一切都会是当初的样子？父母还在，瑜哥哥依旧…… 不知道过多久雨停了，李美丫见苏时舒天黑了也没有回来，就得了李嬷嬷的允许来到院外寻找，发现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滩烂泥摊在石子路上。 李美丫是从乡下出来，为了活命被李嬷嬷通过关系进到宫里来的，身上有一股力气，直接将苏时舒背了回去。 李嬷嬷过来看了苏时舒的情况，整个人发起来高热，害怕她会得了疫病，就将人挪到了后面的罩房里，找到御药房的小药童过来看看。 杂役房的宫女按照规矩来说，是没有资格找人来看病的，只是李嬷嬷在杂役房的年岁长，不想手下的宫女总活不长，走了私人关系，让小药童过来看看，就当是练手，也给了宫女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嬷嬷，你看她怎么都说胡话了？”李美丫紧张的守在苏时舒的身边问道。 “看来这丫头身上有故事，下午被刘嬷嬷叫了出去，你背回来就这个样子，看来受了不少刺激。”李嬷嬷听到了二皇子的名讳，猜到苏时舒之前的身份应该不低。 “你倒是对她有几分真情。”李嬷嬷才反应过来，李美丫可不是个滥发善心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担心别人。 “嬷嬷，您这话说得，我不也是会主动关心嬷嬷嘛。”李美丫讨好的回答，李嬷嬷并不吃她这个马屁，让李美丫不要久待她就回去主屋了。 李美丫自然躬身应道，不过在李嬷嬷走后，她一直等到小药童过来诊脉，听了苏时舒是因为劳累过度，压力太大又淋了雨才会高热的，等热度下去，这个人就醒过来了。 小药童知道杂役房的条件有限，带过来是他自己用次等药材炼出的药丸，让李美丫每次两丸，每日三次，隔三个时辰一次，留下三天的药，小药童就走了。 李美丫仔细背了三遍，才将小药童说的话记住了，不过苏时舒就算吃了药，还是发着高热。 她就出去打了小木桶井水，用自己的手帕沾湿放在了苏时舒的头上，将后罩房里的稻草铺在苏时舒的身上给她保温，就回到西屋那边准备吃饭了。 苏时舒在梦里来回浮沉，似乎看见了太师府被抄的景象，又是封子瑜和金迎露结婚的场景，要不就是顾佑辉要劫法场的样子，脑袋十分的混乱。 直到喉咙干渴到了极致，她才勉强从梦境中挣脱，抬眼看见是光秃秃的大梁，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弄不清楚自己在何处。 “吱呀”一声，后罩房破烂的门发出声音，李美丫端着一碗很稀的米粥走了进来，看见苏时舒睁开眼睛，立刻将人扶着坐起来。 苏时舒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要是用力只能勉强发出气音。 “你不要说话，昨天你出去后淋了雨，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发了高热，李嬷嬷让小药童过来看看，给你留了药。”李美丫注意到苏时舒迷茫的眼神，主动将事情说清楚。 “你现在刚刚退了烧，先把这碗米粥喝了。”李美丫想要让苏时舒自己喝，但是对方的两只手真的没有力气，只能是她喂了。 苏时舒一碗米粥喝进肚子里，感觉喉咙舒服一些，对李美丫道谢。“谢谢美美姐，给你添麻烦了，我在你那放着的包袱里还有几颗珍珠，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 她不知道李美丫帮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能以钱财相报。 “我对你那两个破珠子没有兴趣，帮你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就是觉得有缘分。”李美丫是喜欢好东西，也喜欢打扮自己，但是她不会拿人家压箱底的东西。 “为什么？”苏时舒不明白了，她和李美丫短短十几天的相处，没有理由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李美丫没有回答，只是交代苏时舒安心休息，她回去倒水给她吃药。 也许苏时舒没有注意，每次她偷偷抹粉想要打扮自己，苏时舒没有像其他人拍她的马屁，而是认真指导她如何可以突出自己的特色。 这点让李美丫感受到了苏时舒的真心，而不是要借着她搭上李嬷嬷，得到更好的照顾，在这里作威作福。 她不想失去这点真心，才愿意在她的能力范围里帮助苏时舒。 三天后，小药童如期来给苏时舒诊脉，发现整个人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甚至病人已经呈现死的意志。 他十分不理解，没有道理是这样的，明明有人照顾，这个病人要比宫里其他人幸运很多了，为什么还会是这样？ 小药童让李美丫出来，询问：“这个宫女姐姐，她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活的欲望。” “你是说她想死？”李美丫很奇怪，明明这几天苏时舒老老实实吃饭睡觉，高热都退了，整个人是恹恹的，她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呢。 “你劝劝，好死不如赖活着。”小药童点点头，病人要死，什么神仙药也是不管用的。 李美丫眼里都是疑惑，为什么还有人不想活？她不能理解。 拿着小药童给的药，回到后罩房，看着苏时舒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她想起来小时候隔壁邻居家养的老狗，临死前就是这个样子。 “美美姐，小药童怎么说？”苏时舒苍白的脸色努力露出微笑，让李美丫很心疼，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还有点美。 “小药童说你想死，你要想死，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你靠着的柱子很坚实，可以直接撞。” 李美丫不知道什么照顾病人情绪那一套，只知道要是苏时舒真要死，她这段日子付出的真心就是白费了，没有人能占她的便宜不用还。 第16章 跌落泥泞中（九） “美美姐，我没有故意想死，但我也不知道怎么活着。”苏时舒悲观的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整个眼睛都是红红的，让李美丫看着心疼。 “不知道怎么活？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活着是最美好的事情，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美丫想到饥荒的老家，父母是拼了命将她送到李嬷嬷面前闯了一条生路给她，活着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竟然有人说不知道怎么活，简直笑话！ 她也不怜香惜玉了，直接将苏时舒从稻草里拉了起来，拖到了后罩房外，扔到太阳下。 “你知道死后感受不到温暖的太阳，只有恶心的苍蝇在你身上的各处围绕，而且是越来越多，知道你的身体开始腐烂，没有人再能认出你，就会被别人一把火烧了，连最后的骨灰都是和别人混在一起，到了阎王爷面前都不是全部的你，下辈子都不知道……” 李美丫越说越激动，眼泪从眼眶里飞奔而出，指着一处空档的地方，好像那里真的能看见一具尸体，从完好无损到破败不堪，那是她父母在她面前消失的过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苏时舒顺从李美丫的话语开始想象，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身体变成那么可怕的样子，大叫李美丫住嘴。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这才是哪到哪，我现在说的只是你死后的样子，你可知道活在世上的其他人有多痛苦，永远怀念，永远不能再见面，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你知道活着的人有多么的痛苦……” 李美丫想起来这些年有多么思念家人，多么希望他们还活着，还能和自己说说话啊，哪怕就是一两句，也能让她知道他们在那边是好还是不好，有什么需要啊。 苏时舒想到现在不清楚情况的母亲和兄长，要是知道她在宫里不清不楚就这么没有了，多愁善感的母亲该如何伤心，她怎么对得起父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对不起，对不起……”苏时舒由害怕自己死后的状态哆哆嗦嗦的样子变成担心母亲和兄长，还有她不明不白死去的父亲，她要是就这么死了，父亲的冤屈就没有人能替他洗刷了。 李美丫哭了一会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着苏时舒，对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眼神空洞，似乎陷入了某种情境当中。 她立刻冲上去抱住苏时舒，怀里人的状态有点像乡下人说的发癔症，李美丫不知道怎么将她揪出来，只能抱着她给点温暖。 李嬷嬷见李美丫今天到了时间还没有去洗衣服，担心苏时舒是要不好了，就拿着戒尺过来查看情况。 “嬷嬷！小苏她好像是发了癔症，怎么办？”李美丫看见李嬷嬷就是看见了救星，立刻大声呼唤。 “你放开她，进去找点稻草塞到她的嘴巴里，别让她咬了舌头。”李嬷嬷走近察看苏时舒情况，立刻吩咐李美丫。 李美丫按照李嬷嬷说的做好了，苏时舒这个人都还在地上抽抽搭搭的，没有好转的迹象。 “嬷嬷，她……”李美丫担心是她说的话刺激了苏时舒，心里充满了愧疚。 “别说话！”李嬷嬷观察一会儿，确认苏时舒不是羊癫疯，只是一时迷糊了，拿起手里的戒尺朝着苏时舒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下，看的李美丫以为是要送苏时舒一程了。 “嬷嬷，小苏还能……”活着吗，李美丫话没有说完，就听见苏时舒清脆的一声喊叫，她的眼神由浑浊变得清澈，全身的颤抖也停止了。 “嬷嬷？美美姐？”苏时舒不清楚她怎么在院子里，她应该在后罩房啊，是她犯了什么错吗？后背好疼啊。 “神志清明了，不要再和她说些过激的话了。”李嬷嬷刚才一直听苏时舒呓语，什么生啊死啊的，就知道是李美丫说了刺激她的话。“今天上午就不用干活，将她看好。” “好的，谢谢嬷嬷。”李美丫立刻行礼送李嬷嬷回去，在再回来将坐在地上的苏时舒扶了起来，两人一起回到后罩房。 “美美姐，我……”苏时舒只记得一开始李美丫形容人死后的惨状，后面依稀是想到母亲和兄长，再后面她就记不起来了。 “是我的话重了。”李美丫不好意思道了歉。“你现在还要死吗？” 苏时舒摇摇头，世上还有那么多爱她惦记她的人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份带着算计的爱恋将命都赔进去，不值得。 “谢谢美美姐，将我点醒了。”苏时舒惨白的脸挂着最美的笑容，让李美丫一时陷入了美貌当中，也露出了痴笑。 “不死了就好，活着才有可能明天。”李美丫拍拍她的肩膀，感觉很欣慰，第一次安慰人，过程很曲折，但是结果总是好的。 “我能问问那天在院外找你的人是谁啊？”李美丫很好奇，苏时舒在那人出现之前，虽然对杂役房的工作不适应，但情绪还算稳定，那人一出现，就想寻死了。 “我自以为的救星，以为是彼此的唯一，其实就是我一场妄想，连家人的冤屈都没有办法伸冤。” 苏时舒自嘲的说道，金迎露的话让她想起来那些故意忽略的细节，很简单，他要是爱她，怎么会不参加她家的团圆宴，只是身份不合适吗？ “这世上男人是最不可靠的，李嬷嬷别看现在如此严肃，年轻的时候也是痴情之人，现在你看不还是手里有权利才是真的。”李美丫在宫里六七年，也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再联想苏时舒是官家小姐降罪才来到杂役房，就能脑补出一段皇家风流史出来，痴情女子负心汉总是世间常态，只有握在手里的银子才是真的。 “现在清醒过来还不晚，你家里应该还有人，刚才听你说的娘亲什么的。”李美丫立刻转移了话题，人家好不容易想清楚，她别旧事重提了。 “娘亲……”苏时舒无奈的低语，她真是被儿女私情冲昏头脑，连娘亲都忘到脑后了。 第17章 努力清醒中（一） 苏时舒刚想说，后罩房就走进来一个矮小的内侍，看见李美丫，就和看见了救星一样。“李姐姐，你果真在这里，快点给我去，皇后宫里小厨房那口井又有了，你快随我去。” “又有了啦，不是请大师做过法了，怎么还有啊。”李美丫一看见小内侍小四，就知道又有尸体需要她帮忙抬出去了。 “谁说不是啊，还请李姐姐快点跟我过去，酬金翻倍。”小四挥动宽大的袖子，让李美丫快点走，皇上要是知道又出人命，他们这些当值的可不好受啊。 “酬金翻倍，看样真的急到王总管了，我马上就来。”李美丫让小四出去等着，回过头对苏时舒说话。“要不要一起去，不用你干啥，就是让你看看死人，给你长个记性。” “美美姐，为什么……”苏时舒抓住李美丫的手，有些害怕，不明白她们杂役房的怎么还要处理尸体。 “这可是个美差，整个杂役房也就我一个人能得到，去不去给个话。”李美丫眼里都是银子扑到她怀里的样子，急不可耐的催苏时舒。 苏时舒咽了口水，她内心是害怕的，但是看见李美丫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去看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着了魔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小四见李美丫带了一个不健康的拖油瓶，谨慎的问道：“李姐姐，咱们这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怎么还……” “小四公公放心，这都是自家妹子，嘴巴严得很，她这次生病就是闷坏了，带她出来见见世面，活儿我一个人就行了。”李美丫和小四说话很随便。 “你确定啊，要是出了事，咱俩就是下一具尸体。”小四警惕看了一眼，风来倒的苏时舒，皱皱眉警告李美丫，看紧了她带的人。 李美丫冲着苏时舒笑了笑，握紧了她冰冷的手，无声的告诉她，没有关系，跟着她就好。 苏时舒来过皇后宫里一次，从侧门进来还是第一次，院里的植物依旧那样的好看，她的主人却已经驾鹤西去了。 很快在皇后宫里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角落里，那里躺着一具用草甸子已经包好的尸体。 小四指了指，十分厌恶往后退到苏时舒的身后，李美丫则伸手问小四要钱，每次都是干之前给一部分，另一部分等处理完了后再结算。 小四笑了笑，他忘记了，伸手将半贯铜钱递给李美丫，对方接过点了点，钱数没有错，将铜板交给了苏时舒。 “你先帮我拿着，今天一个人干活，这身衣服可要不了了。”李美丫有些后悔没有换身衣服再出来。 “李姐姐，不必担忧，新衣服王总管批了下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你干完，就可以换上了。” 苏时舒听话拿着半贯铜钱放在袖子里，在一边看着李美丫背着尸体往宫外走去，半路那个尸体的鞋子掉了，露出青紫色肿大的脚丫子，她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李美丫回头看见苏时舒狼狈的样子，嘲笑道。“看见一个脚丫子就这个德行，你还想死啊！”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苏时舒掏出手帕擦干净嘴巴，惊慌的看着李美丫，不想再看见尸体了。 “你要记住今天看到的场景，也许你死去后的样子还没有这么好，这个宫女的归宿就是前面的烂葬岗，那里都是冤魂，没有人伸冤。” 李美丫害怕亲眼看见的教训不够，还在苏时舒脆弱的心灵上继续加码。“死去的人没有资格说自己是冤枉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洗刷冤屈。” “我知道了，美美姐。”苏时舒不小心又瞥见了尸体的一只手，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立刻对李美丫求饶。“死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敢想了，咱们快点弄完，回去。” “不把药给你灌足了，以后动不动想死，真的会烦死人！”李美丫很满意苏时舒的反应。 才快速走到了烂葬岗，将尸体扔到上面，又到周围一个山神小庙，拿出来一个火舌子还有一小捆干稻草，点燃了，扔到尸体的上面。 “美美姐，这是为了什么？”苏时舒以为将尸体扔了，任务就完成了，没有想到还要焚烧尸体。 “你以为一贯钱就这么好挣啊，尸体容易腐烂招来灾祸，只有处理干净了，那些冤魂儿才不敢回来，这时间还长，你到那边应该有一个大石头，坐着等我。” 两个时辰过后，李美丫才撒了净粉一种白色的粉末，听大师说可以净化土地，结束了这次的活儿，和苏时舒回去刚才的地方找小四要剩下的半贯钱。 下午的时候，李嬷嬷看见苏时舒都能跟着李美丫出去干小差了，身体应该没有问题了，直接让李美丫带着去洗衣服了。 李美丫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将她的活拿了一半到自己这边，身体挡在苏时舒的前面，让她有机会偷懒。 “现在不想死了，就想想以后的日子，你这小姐身体，我看也是到头了，你既然能找到宫里贵人，就给自己换个地方。” 李美丫盘算她手里的钱，有点不舍得给苏时舒花，但也舍不得好不容易清醒的人就这么死了。 “我倒是想，可是……”她没有想到封子瑜是那样的人，根本没有留后手，现在哪里有东西给自己换个地方。 “想就去啊，有什么困难给姐说，只是借钱出外。”李美丫特别仗义的说道，但她的回答让苏时舒直接笑了出来。 “我看看。”苏时舒想了想，手里的珍珠还有那一身衣服，多少应该能换点钱，就算不能换个地方，应该也能换点好吃的，给自己补个身子。 “美美姐，你知不知道——”苏时舒没有门路，想着李美丫都能弄到格外的差事，在宫里应该是有人脉的，想问一下。 李嬷嬷就走了过来，看见李美丫后面的苏时舒，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说：“院外有个内侍找你，快去。” 第18章 努力清醒中（二） 李美丫立刻反应过来，扯住苏时舒的胳膊，仰着头对李嬷嬷问道：“嬷嬷是哪里的内侍啊？怎么就叫小苏过去？我能陪着吗？” “你捣什么乱，这次是三皇子的近身内侍，不要乱说话。”李嬷嬷用戒尺轻敲了一下李美丫，让她放开苏时舒，不要耽误贵人的事。 苏时舒听到李嬷嬷的解释也挺意外，她和三皇子并没有什么接触，顶多算是同窗的关系，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李美丫没有听李嬷嬷的话，转过身看着起身的苏时舒，一次出去就要了她半条命，好不容易将人劝了回来，别又那副模样了。 “美美姐，应该没有事，我父亲是三皇子的老师，他不会欺负我的。”苏时舒让李美丫宽心，独自一人走到院外。 李美丫担忧的眼神一直跟随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处，让李嬷嬷越发的好奇，她们之间的感情发展的有些快啊。 苏时舒带着疑惑，走到院外的空地，看见了三皇子近身内侍和另一个长得很粗壮的内侍，看着有些熟悉。 “德宏大人，三皇子找奴婢什么事情？”苏时舒行了宫礼，让德宏大惊失措，立刻避开了她的行礼。 “时舒小姐，千万不要向奴才行礼啊，奴才受不起。” “我现在不就是个普通的宫女，你的品级比我高，当然要向你行礼。”苏时舒很平静的接受她的身份，没有人可以依靠，第一步就是认清现实，做好分内的事情。 “哎呀，时舒小姐，这……”德宏不知道该说什么，瞥见旁边的内侍，他想起来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让身边的内侍转过来。 “啊，佑辉哥！”苏时舒大声的叫了出来，不过她立刻就意识到不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示意他们解释一下。 德宏刚想解释，就被顾佑辉阻止，让他到一旁帮忙放风。 “佑辉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时舒看见顾佑辉很惊喜，感觉终于看见了家人。 “我走了三皇子的路子，求情让你没入宫籍的。”顾佑辉简单解释，他觉得宫里有二皇子照顾苏时舒，总比她到其他地方要好上很多。 “哦，原来是这样。”苏时舒自嘲，原来就那点温情也不是封子瑜给的，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那我兄长和娘亲都怎么样了？” “时宇兄和干娘都已经出发流放了，目的地就是西边境，我没有办法……”顾佑辉抿了抿嘴巴，有些紧张的解释，三皇子对于这个确实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娘亲——”苏时舒疑惑娘亲不也是罚没，为什么能和兄长一起流放，正要询问，就看见德宏慌慌张张走过来，告诉有人过来了。 “舒舒，我马上也要走了，这些是给你傍身的，在宫里生活不易，但是她们做到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了，到时候我一定接你回家团聚。” 顾佑辉将怀里一叠子银票塞到了苏时舒的怀里，他听见了走来的脚步声，立刻和德宏一起走了。 苏时舒将银票立刻收好，想要往回走，贵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看见辛贵人，还不赶快下跪请安。”辛贵人贴身宫女看见苏时舒低头在原地站定，立刻训斥道。 “见过辛贵人，辛贵人金安。”苏时舒立刻跪下行大礼，她余光看见了辛贵人的长相，是金迎露身边的一个姑娘，担心对方是过来找茬，就按照最标准的礼仪行礼。 她的举动让辛贵人一时语塞，对方不按照话本里那般，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往下进行了。 “行啦，你起来。”辛贵人尴尬的让苏时舒起身。 她刚进宫，皇上还算宠爱，但皇后过世，她也得低调一段时间，让皇上觉得她懂事，才会更加的疼爱她。 要是苏时舒不遵守宫规，她顺势教训教训，皇上知道了还会心疼她，要是反之，她算是自掘坟墓。 “贵人要是无事，奴婢在杂役房还有活儿，可否先行退下。”苏时舒见辛贵人有所顾忌，试探的问道。 “风光的太师府大小姐，今日沦落成最下贱的宫女，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来让我听听，也让我新鲜一下。” 辛贵人故意提起过去的身份，就是想要看她崩溃的样子，那样苏时舒就和普通女孩一样，一切东西都是家族给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贵人说笑了，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奴婢都是赶不上贵人的，贵人天人之姿奴婢怎堪攀比。”苏时舒见辛贵人不想放过自己，就自觉跪在地上。 “你，很识相。”辛贵人此时有点佩服苏时舒了，要是两者的身份呼互换，她可做不到。“你回去，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风景，我们去御花园。” 贴身宫女有些愣住了，她觉得应该上演的宠妃欺负人的戏码就这么结束了，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辛贵人走了后，苏时舒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处膝盖恐怕又要青一段时间了，踉踉跄跄走了回去。 有些遗憾时间太短了，她都没有来的及问清楚爹爹的事情，不过有了钱，解决了她现在最难的问题。 李美丫将手里的活儿塞给张梅花，就躲开李嬷嬷跑到影壁处等着苏时舒，看见她走路有些不对劲，立刻就迎了上来。 “你这咋的又被人欺负了？你不是说三皇子是你爹的徒弟，这都是咋回事？”李美丫一边扶住苏时舒一边又吐槽。 “不是，我碰见了皇上的新宠辛贵人，问了几句话。”苏时舒替三皇子解释。 “哦，她嫉妒你，故意过来找茬，都什么人啊。”李美丫瘪瘪嘴，感叹苏时舒这太惨了。“不过她来的有点晚，要是早几天，就能送你一程了。” “我的美美姐，我错了，放心我以后尽量不被人欺负，也不会寻死了。”苏时舒立刻求饶，回想之前的自己，真的太羞愧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呵，你真的记得住才好。”李美丫斜眼看了苏时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结伴回到杂役房。 第19章 运气好起来（一） 苏时舒夜里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在被窝里数了数顾佑辉给的银票，大概有十张左右，眼窝感觉湿润，不一会儿，枕头就湿透了。 “你又咋啦？”李美丫被苏时舒抽泣的声音吵醒了，怕她又出事。 “美美姐，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想家了。”苏时舒将银票收好，用手将眼泪擦净，小声的回答李美丫的话。 “想家了……”李美丫重复苏时舒的话，努力脱离了温暖的被窝，睁大困意浓浓的眼睛，拉着她就想出去。 “我们去哪啊，美美姐，我一会儿就好了。”苏时舒不想耽误李美丫休息，反抓她的手劝解道。 “我要解手，陪我去。”李美丫瞥见张梅花那个头侧出来一点，将原本解释的话换做了命令。 苏时舒就没有挣扎，拿了当做枕头的外衣，披在了身上，跟着李美丫走了出去，但是没有去茅厕的方向，让她很奇怪。 “美美姐，不是要去……”苏时舒发出疑问。 “你闭嘴，我好困，要看路。”李美丫正在和困意作斗争，才不要听苏时舒那些蹩脚的借口，拉着她的手让她跟着走。 苏时舒听李美丫的语气很凶，忍不住闭了嘴巴，乖乖在后面，还要注意左右摇摆的李美丫不要摔倒了。 李美丫带着苏时舒来到了后罩房，让她站在那里，自己摇摇晃晃从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很旧的梯子，搬到了后罩房的房顶，让苏时舒跟着她爬上去。 “好了，你现在往天上看。”李美丫终于到了目的地，她忍不住，直接坐在房顶上睡着了。 苏时舒听话的往天上看，就是一条很美的银河，一瞬间就被美景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李美丫的存在。 她从来都不知道夜晚的天空如此的美丽，总是以为夜晚充满了危险，只有在灯火笼罩下才是温暖光明。 是她的思维狭隘了，静谧的夜晚反而能折射出人性最本质的样子，她和天上无数的星辰一样，只是这偌大世界中渺小的一粟，为什么会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绕她来转呢？ 静静的欣赏天上的美景，忽然一道流星划过，她在心里默默许了想要离开杂役房的愿望。 丑时三刻，刚刚巡逻的打过更，李美丫悠悠醒了过来，看着苏时舒还在望天上，直接拍了她。“怎么样？心情好多了。” “谢谢美美姐，确实好多了。”苏时舒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睛，想起来下午想要问的事情。“美美姐，你知道宫里谁喜欢倒卖回收东西的？我有东西想要卖了换钱。” “你什么东西？”李美丫想了想小四应该知道，杂役房出身的，哪里能有值钱的玩意儿。“我没接触这种事儿，我可以给你打听一下。” “是一套衣服，是都城里净香阁出品的，原来是参加选秀的，现在……”苏时舒说到一般，又想起来封子瑜，再一次醒悟她的愚蠢。 “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是净香阁，对。”李美丫没接触过宫外的坊市，哪里知道那么多。“你要不让我摸摸衣服的料子。” 李美丫想着洗了这么多年的衣服，衣服的品质她应该摸得出来，她也不相信一个官家小姐的衣服能好过妃子的衣服？ 苏时舒点点头同意了李美丫的说法，两个人就先回西屋了，发现张梅花还在张望，李美丫直接上去就是一下，让她睡觉别东张西望的。 心情舒畅了，身上的疲惫慢慢袭来，第一次苏时舒真正睡着了，不过时间太短了，她终于体会到了李美丫睁不开眼的感觉。 “你这是睡着了？”李美丫看见苏时舒挣扎醒来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逗逗她。 “美美姐，真的好困啊，你帮帮我，李嬷嬷要来了？”苏时舒睁开半只眼睛，抓住李美丫不放，有些撒娇的说道。 被苏时舒全身心信赖的感觉让李美丫有一种成就感，感觉心情都飘飘的，很自觉的带着她去了水井边，打了小半桶水，直接给她洗了脸，清醒了。 “好凉啊——”苏时舒惊呼，不过神志很清醒了。“美美姐，谢谢了。”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队伍里，就看见李嬷嬷带着林嬷嬷从主屋走了出来，林嬷嬷的脸上的表情不是很痛快，看起来有她不喜欢的事情发生了，她们要小心点不要当炮灰了。 李嬷嬷日常训话后，就开始布置新一旬的工作安排，然后就让大家开始干活了。 “苏时舒，你站住，等会儿和我一起去春熙宫给辛贵人送干净的衣物。”林嬷嬷喊了苏时舒，语气不情不愿的吩咐道。 苏时舒很奇怪，看见林嬷嬷的脸色，也知道不是询问的好对象，只能跟着去了春熙宫才能知道辛贵人的目的了。 林嬷嬷走在前面，苏时舒捧着衣服走在后面，没想到春熙宫离杂役房还挺近，没走到一刻钟时间就来到了宫门。 守宫门的宫女看见林嬷嬷，一脸笑意走了过来，告诉她辛贵人刚刚侍寝回来，正在休息，要在这等一会儿。 林嬷嬷笑着回应，心里却在吐槽，收了她那么多好东西，连个板凳也不知道给她拿，活该一辈子守大门。 苏时舒捧着衣服默默站在后面，心里琢磨这送个衣服还要见主人，辛贵人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啊？ 就是大家族的小妾，受宠的也没有亲自见下人的，辛贵人倒是很亲力亲为。 过了两刻钟，才有三等宫女通知让林嬷嬷她们进去见辛贵人，她们跟着走进去，由二等宫女带着去了主屋。 辛贵人打扮华贵坐在主位，桌面上还有皇上赏赐下来的贵重物品，一脸得意的看着林嬷嬷和苏时舒，等待她们脸上露出艳羡。 不过很可惜她没有从两个人脸上看到任何情绪的变化，林嬷嬷在皇后宫里看见的好物哪里是小小的辛贵人可比的，苏时舒更是在疼爱中长大，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只一点点。 辛贵人突然觉得她刚才的行为就像一个耍猴的，在众人面前哗众取宠，脸上的笑意立刻垮了下来，让一旁的贴身宫女说话。 第20章 运气好起来（二） “你们将衣物交给我，就可以先回去了。”贴身宫女看见辛贵人没有刚才的跃跃欲试，就不想让眼前人扰乱主子休息。 “慢着，林嬷嬷你留下，苏时舒你可以离开了。”辛贵人接连两回想要看苏时舒变脸都没有得逞，她不甘心，不甘心落地的凤凰还能保持高傲的姿态。 “是。”林嬷嬷和苏时舒行礼应道，苏时舒就随着二等宫女离开了春熙宫，一点也看不明白辛贵人的意图。 如果想要彰显她在皇上那受宠，为什么不显摆刚才桌子上的御赐礼物？如果想要刁难她，为什么不在行礼的时候刁难？ 糊里糊涂她就回到了杂役房，李美丫跟个老母鸡似的守在影壁处，看见苏时舒第一眼，就是检查她的全身有没有变化。 “美美姐，你在干什么？”苏时舒不解的问道。 “你每次出去都是要死要活的，谁知道你今天是个……”李美丫着急检查，嘴巴根本就没有拦门的，直接被苏时舒捂住了。 “你不干活了？大家都知道我是跟着林嬷嬷给辛贵人送衣服，你让不让我活了。”苏时舒连忙在李美丫耳边解释。 李美丫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语不当，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就回到工作的地方继续洗衣服，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假装晒衣服一直盯着她们的张梅花。 张梅花不服气为什么苏时舒依赖就夺了她在李美丫那里的位置，也不服气她凭什么可以跟着嬷嬷出去见贵人，她被分配到这里三年，还没有走出去过一步。 等到林嬷嬷回来的时候，她找定准机会找了上去，说看见苏时舒和李美丫说她的坏话。 “你想得到什么？”林嬷嬷反问张梅花。“你告诉我这些，总是图点什么。” 张梅花一时愣住了，她就是为了让苏时舒不好过，谁让她害自己，就想她倒霉，但现在听到林嬷嬷的问话，瞬间打开了新思路。 “我想离开杂役房，我想脱离贱籍宫女，当普通的宫女。”张梅花激动的说道。 “你能为我做什么，兑换你的愿望。”林嬷嬷心里有了主意，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省的又像在皇后宫时不小心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嬷嬷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一定完成嬷嬷交代的事情。”张梅花听出林嬷嬷话里同意的意思，立刻跪在地上表决心。 “回去等着。”林嬷嬷回答模棱两可，但对于张梅花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什么都可以做。 今天是十五，是杂役房宫女每月一次沐浴的日子，晚上吃过饭，李美丫就带着苏时舒去了东侧房屋后身一排矮小的茅草房，那里就是沐浴的地方。 “美美姐，现在这个时候……”苏时舒身上很不舒服，但想到白天冰冷的井水，她还是打退堂。 “你娇贵，下次洗澡可是一个月以后了，而且这是你来的一个半月唯一的洗澡机会，想清楚可以啊，你回去。” 李美丫可不心疼苏时舒，她早晚得适应这里的生活，骄纵她只会害了她。 “不过你要是去了乐役房，洗澡也能自由，可惜你来的是杂役房，就得受着。”李美丫拉着苏时舒走了进去，发现里面还是有一点点粗碳燃烧，屋内温度比外面高一些。 “乐役房？那里是什么地方？”苏时舒不解的问道。 “嗯——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李美丫对于乐役房的了解还是年幼刚进宫，李嬷嬷粗略说过让她选择才知道的。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宫女的等级吗？就是你现在的身份。” “我大概知道的是宫女在宫里服侍到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和家人团聚了，其他就不知道了。”苏时舒待了一会儿，摸摸水温还能忍受，也开始脱衣洗澡了。 “就知道你不清楚，宫女在户籍上就有两种，一种是贱籍，一种是平籍。”李美丫用力揉搓手臂，手臂都红了还不放弃，让苏时舒看着就觉得疼。 “平籍就是你说的那种，贱籍……”李美丫瞅着苏时舒停顿了一下。 “我只是举例子，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李美丫想到苏时舒那脆弱的小心脏，提前说一声。“像你这种官家小姐罚没的，一般都是贱籍，入乐役房的，终生没有办法脱离皇宫。” “不过像你这样到杂役房的，一般也是有人用了力气的。”李美丫看见苏时舒扭扭捏捏用手帕擦拭身子，就直接将人拽到她身边。 “你这么洗，就是过了水，有什么用，我们这提供点温水就是为了缓解平时的疲劳，你以为是玩呢。” “美美姐，我错了，我这不是第一次嘛。”苏时舒求饶道，李美丫的力气是真大，她好疼啊。“你刚才说到乐役房，赶快往下说啊，为什么官家小姐都是到乐役房？” “你自己咋长起来的不知道啊，乐役房经常要参加宫中宴会，男人是什么都东西不知道啊！”李美丫说的模模糊糊，有点害怕吓到苏时舒。 “不过也有命好的，被官员运作脱了贱籍，接到家里成了妾室，也算是一条出路，你想考虑吗？” 苏时舒拨浪鼓般摇头，她要是自甘堕落，不是浪费了佑辉哥和三皇子的心力了。 “不考虑，不敢考虑，美美姐放心。”苏时舒讨好的说道。 “嗯，我很满意。”李美丫搓了一会儿 ，忍不住摸起来苏时舒的后背，感慨。“你这身皮肤真好，溜光水滑的，真不是待在杂役房的身子。 “有什么是不是的，现在不都在美美姐身边了，上次说的衣衫事情，有消息吗？”苏时舒虽然知道李美丫只是感慨，但是她自己却不敢往那里想，怕唤醒不切实际的幻想。 “哎呀，我这脑子，小四说能处理，但是你那衣服太脏了，得想办法清理一下，太麻烦了。”李美丫想到那么好看的衣服变成脏兮兮的样子，心里就很疼。 “不能洗一下吗？”苏时舒天真的问道。 “啊啊啊，我该怎么和你说，你那是上等绸缎，怎么能水洗啊！”李美丫给苏时舒普及知识。 听得苏时舒云里雾里，也是没有怎么弄懂，最后李美丫放弃了，带着她洗完澡回去，两人一夜好眠。 第21章 运气好起来（三） 皇宫中大型仪式都告一段落，杂役房的作息改回了寅时三刻，今天她们早上刚起床，看见林嬷嬷和刘嬷嬷跟在了李嬷嬷的后面。 “这是有大事发生了。”李美丫肯定在苏时舒耳边说道。 苏时舒没有说话，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但是她身后的张梅花，脸上得意的神色都快掩不住了。 “今天的工作推迟半刻钟，有事情要公布。”李嬷嬷用戒尺敲打身旁的木柱，让大家安静一下。“首先恭喜林嬷嬷高升！” 两队宫女很听话不说话了，很捧场的齐声恭喜林嬷嬷高升，李嬷嬷也让出她的位置，让林嬷嬷站在最前面说话。 “李嬷嬷客气了，只不过主子看的起而已，今天该高兴的不仅是我一个，还有两个姑娘也高升了。”林嬷嬷很享受眼前宫女眼中的羡慕和向往，假模假式的说道。 两队宫女听到她们之中还有人能逃出杂役房，一下子就引起了她们的窃窃私语，询问幸运的人员是谁。 “大家安静一下，嬷嬷也不隐瞒了。”林嬷嬷特意看了一眼苏时舒，然后高高兴兴的宣布。“我在咱们这时间也不长，就有两个有缘人也是幸事，就是小苏和梅花。” 两队宫女不约而同看向队伍中的两个人，张梅花的眉毛都要飞到天上了，扭着胯就走出队列了，苏时舒则看向李美丫，有点不想出去。 “你傻啊，你现在的身体换个地方也好，去娘娘宫里就不是贱籍，别傻快点出去，其他的事情都好解决。”李美丫见苏时舒没有动作，直接将她推了出去，差点撞到张梅花。 “看两个姑娘都高兴坏了。”刘嬷嬷毕竟接受过苏时舒的贿赂，这种时候她也愿意卖个好，攒个好人缘，以后也好相处。 林嬷嬷见刘嬷嬷说话，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为难苏时舒，只能笑笑不语。 苏时舒稳住身子，脑子里想着李美丫的话，她也是打算出杂役房，考虑自己身体，也没有必要拒绝。 跟着林嬷嬷一起来到了春熙宫的外面，等候辛贵人召见，张梅花东张西望的样子立刻被教训了。 “你们现在是平级宫女，不是杂役房那些贱婢，做事要注意行为。”林嬷嬷警告两人，有点后悔多带一个张梅花，行为真的很丢人。 “是，嬷嬷教训的是。”苏时舒没有注意身后张梅花的举止，只当林嬷嬷是耍官威。 张梅花怯懦的低着头，她可不敢得罪林嬷嬷，杂役房是千万不要回去了，她临走前注意李美丫的眼神，要是回去一定会整死她的。 这次辛贵人没有让她们等很久，就让她们进来了，也没有像上次穿着华贵，很端庄的坐在主位上，举止也算是正常了。 苏时舒她们行礼完毕，站着听辛贵人的训话。 “你们是我和内务司要的，我这缺一个粗使宫女和一个二等宫女，林嬷嬷你看着分配。”辛贵人说完就看向林嬷嬷。 “奴婢听主儿的话。”林嬷嬷就带着两个人出来了，直接交代了她们的工作。“小苏你进宫不久，为了你不得罪贵人，就先干着粗使宫女，梅花就二等宫女。” 苏时舒默默的接受，心里有点知道辛贵人要她过来的意思了，就是想看落地凤凰饱受折磨，就这心思在后宫混，一点也赶不上金迎露。 张梅花听到林嬷嬷的吩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喜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林嬷嬷让旁边的洒扫宫女带着苏时舒去放包袱，留着张梅花在身边，两个人来到院子的角落。 “林嬷嬷。我真的可以当，二等宫女，不用再做粗活了？”张梅花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脸兴奋的向林嬷嬷求证。 “你要是让辛贵人满意，一等宫女也不是梦想，现在只是开始而已，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林嬷嬷上次被辛贵人留下说话，就是想要看苏时舒落魄被折磨的憔悴。 她当时就有些不理解，在杂役房的苏时舒都快瘦到没有了，那种模样难道不是落魄被折磨的憔悴，后来她明白了主子是想要亲眼看见小苏的脊梁是如何折戟的。 但这种事情她本身就不想参与了，苏时舒是被人求情进的杂役房，带她出来是施舍，让她从贱籍到了平籍，不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恩。 她亲手折磨苏时舒，要是被她身后的人知道，自己岂不是又要回到杂役房那种下等的地方？ 这样倒不如找个替罪羊，替她把事做了，既能在主子面前得好，这事也找不到她身上，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当然，当然，就算嬷嬷不吩咐，我和苏时舒之间也是有仇，一点会让嬷嬷满意，也会让主子满意。”张梅花脑中想着她折磨苏时舒的模样，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你知道就好，快去干活。”林嬷嬷很满意张梅花的态度，也得意离开了。 “主子，你将苏时舒要过来，给她改了籍，是不是会惹皇上的不满？”贴身宫女见林嬷嬷她们都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轻声的询问辛贵人。 “皇上都默许她在宫里当宫女，哪里会在意这些东西，或许皇上根本都不知道，你不要太小心了。”辛贵人可不认为老皇上有功夫注意一个小宫女的变化。 “可是……”贴身宫女还是有些担心。 “哎呀，你真是麻烦，实在不行我们不是还有个计划，到时候把她推出去，不就得了，说不准直接送她去阎王爷面前，也省的皇上顾及了。” 辛贵人不耐烦听贴心宫女的话，就感觉她十分的啰嗦，当初就不该听母亲的话带她进来。 “主子，你想那个计划……”贴身宫女识趣儿的转移话题，就看到外面的一等宫女快步进来通报。 “主子，二皇子妃在门外求见。”一等宫女行完礼，恭敬的说道。 辛贵人主仆两个人相互看看，有点不理解金迎露为什么会来，这段时间不都是忙着和娴妃一起挑选婚服嘛。 第22章 黑锅背起来（一） 辛贵人虽然算起来是金迎露的长辈了，但是她能得到皇上的垂爱，金家在里面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对于未来的二皇子妃，或者是太子妃，她是不敢怠慢的。 “金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辛贵人与金迎露不好论辈分，还是按照在宫外时候的称呼。 “你别这么称呼，回头娴妃知道要治我一个不敬长辈的罪过了。”金迎露走进来，行了宫礼，然后才坐到辛贵人的身边。 “行，你要是害怕，我就直呼你名字，今天来是为何？”辛贵人可不觉得金迎露是闷了来找她玩耍的。 “你是不是把苏时舒弄到你宫里了。”金迎露十分确定的说道。 辛贵人的脸色就有点不乐意了，她不就是弄了一个贱籍宫女，怎么周围的人都要过来问上几句，真是烦死人了。 “怎么了，我想看看前太师家大小姐落魄的样子还不行了，你们一个个怎么看苏时舒都是啥了不起的人物似的，现在不就是一个干粗活的。” “你要是到杂役房天天看她落魄的样子我也是不愿意管的，但是你怎么糊涂给她改了籍！”金迎露过来也不是和辛贵人说废话的。“你忘记先太子是谁害死的了！” 太子刚刚被苏玉害死不到半年，辛贵人就敢将苏时舒的贱籍改为平籍，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连累她们金家就不好了。 “不就是改了籍，有那么严重吗？”辛贵人质疑金迎露刻意夸大，皇上要是真的在意，苏时舒怎么那么顺利就来到她的宫里了。 “皇上的心思你不能猜，但是你不要忘了先太子可是他最宝贝的儿子，要是先太子还在，现在的三皇子妃就是太子妃，成婚大典就是登基大典。”金迎露小声提醒辛贵人。 “这和苏时舒有什么关系，先太子已经没了，准太子妃也变成了三皇子妃，你应该警惕的是三皇子，不是一个干粗活的宫女。”辛贵人一点也没有听明白金迎露话里的意思。 “我，该怎么和你说。”金迎露真的佩服辛贵人的猪脑子。“皇上要是在你宫里看见苏时舒，怀疑你故意帮她脱籍，你觉得皇上怎么对你！” 真不明白当初辛家明明有个更聪明的，非要选这个猪脑子的，现在都快坏事了。 “如此的话，对我还真是不好，不过金姐姐不用担心，我也不是那救人的大菩萨，让苏时舒进到我的宫里，也是为了给她送一份大礼物，让她给我添添瓦。” 辛贵人虽然觉得皇上不会在意，但有万一的可能性，辛家和金家没有一个能逃掉的。 “你打算做什么？”金迎露语气很是质疑，这猪脑子还要干什么，就不能老实待着，给金家少找点事。 “金姐姐，我进宫也有两个月了，承受的恩露也不少，但一直没有消息，皇上对我也有点冷淡了，我就想……”辛贵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落的说道。 “你着什么急，也不看看皇上都多大岁数了，老实待着也有你的恩宠。”金迎露看出她的意思，但是她自己也没有成婚，上哪里给她弄怀孕的药。 “你理解错了，我也没有想到真的有，要是真的有，我怎么处理苏时舒？”辛贵人露出得意的微笑。 “这可是大罪，你自己想好了，今天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快点处理了苏时舒。”金迎露觉得往下的话她不适合再听了，立刻起身告辞了。 “就这点胆子，也想当太子妃……”辛贵人看见金迎露略显慌张的背影，嘲讽道。 “那个药今天给我熬上。”辛贵人回头和贴身宫女交代。“我也不能留着祸患太长时间，你告诉林嬷嬷动作快一点，等着她的好消息。” “是。”贴身宫女领命，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主子，这药真的安全吗？” “这个不用担心我也没有打算常吃，我想刚得道又被打回原形，应该很有趣。”辛贵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准备喝，却觉得里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她又放了下来。 “太医那边……”贴身宫女还想关心几句，没有想到辛贵人直接烦了，将她赶了出去。 另一方面，张梅花刚刚换上二等宫女的衣服，仔细体验身上衣服丝滑的触感，就被一等宫女叫了出去，让她去替自己洗内衣内裤。 “姐姐，我是二等宫女，不是来给……”张梅花想要解释她不是来给一等宫女做侍女的，而是侍奉贵人的。 “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那么多废话，给我洗完了，就去将主子的被褥清洗了。”一等宫女可不想听张梅花的废话。 “可是那些不是杂役房的活儿，为什么要我来做！”张梅花想到自己是有林嬷嬷撑腰的，她为什么要向一等宫女低头。 “就杂役房那些下等人，不对你也是那里出来的，这活儿还真是你来干合适。”一等宫女马上要换班了，嘲讽了张梅花，就直接走了。 张梅花咬住嘴巴，十分的委屈，她以为从杂役房出来就不受气了，没有想到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受欺负，刚刚换上的衣服也不稀罕了。 不过她现在是二等宫女，苏时舒就是个粗使宫女，也是有个出气的地方。 过了几日，就是初一，是太医院为各宫娘娘请平安脉的时间，辛贵人和负责她的太医商量好，趁着今天向皇上禀告她怀孕的消息，但是不凑巧，负责的太医有事请假了，换了人。 辛贵人看见陌生的太医她心里就慌了，要是错过今天就要等一个月了。 “辛贵人安，请贵人伸手。”请平安脉的太医却不清楚辛贵人的心里活动，只是进行本职工作。 辛贵人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她的计划又得延迟一个月了。 太医在为她诊脉了许久，让辛贵人十分的不耐烦，用眼神示意贴身宫女让太医快点。 “太医，主子身体是有问题吗？”贴身宫女关心问道。 “不，不是，恭喜贵人，是喜脉！”太医立刻往后推了两步，拱手向辛贵人道喜。 辛贵人很满意太医的说话，甚至觉得这个太医要比之前的太医表现要好，立刻让贴身宫女给了赏。 太医就向辛贵人行礼告别，去向皇上禀告她喜脉的好消息。 “主子，原来您都安排好了，奴婢去通知御膳房安排起来？”贴身宫女难得觉得辛贵人靠谱一回儿。 辛贵人没有解释，很享受贴身宫女佩服的眼神，主仆们都很高兴。 第23章 黑锅背起来（二） 皇上知道了辛贵人怀孕的消息很高兴，让娴妃赐了好多东西给她，春熙宫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主子得意，奴才更得意，春熙宫的宫人这段日子到哪里都有人给面子，让张梅花忘掉了刚来的不愉快。 刚被一等宫女使唤完，揉揉粗壮的手腕，看到在角落里扫地的苏时舒，嘴角一斜，心中的坏主意就上了头，冲着她走了过去。 苏时舒看见了张梅花，不打算理会，她和林嬷嬷没有交情，却被选进了春熙宫，张梅花更是没有理由也进了春熙宫，其中安得心可想而知。 “喂！你见到过还不知道行礼！”张梅花掐着腰，得意洋洋站在苏时舒的面前，挡住了她扫帚前进的方向。 “你和我都是宫女，我没有必要向你行礼。”苏时舒使劲抽回了扫帚，害的张梅花差点狗吃屎。“你要是想再体验一下井边的经历，可以继续试试。” 苏时舒连眼睛都没有抬，继续打扫院子，让张梅花尴尬的愣在原地。 “我现在是二等宫女，你怎么还能那样对待我！”张梅花张牙舞爪的大喊，引来了其他宫女的注目。 “张梅花，主子的被褥洗干净了吗？就在这里张牙舞爪的！”一等宫女看见张梅花的身影，站在廊柱那里喊道。 张梅花立刻就畏畏缩缩跑回了浆洗的地方，她之前不服气找林嬷嬷主持公道，没有想到反而被训了一顿，她才明白所谓的靠山，也只是春熙宫的一条狗。 一等宫女见张梅花灰溜溜走了，得意拎着食盒就去了御膳房，这几天主子害喜，倒是得了娴妃的旨意，可以私下要几样小食。 辛贵人虽然得了很多的赏赐，但是皇上没有来看她，也没有下旨让她书房伴驾，这心里总忐忑不安，情绪反反复复，弄得她好像是真的怀孕似的。 “主子，这是刚拿回来的，酸甜的点心，您试试？”贴身宫女有些担心，她家主子这几天一直吃不下，早上还有干呕的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副作用。 “不试不试，反正也是吃不下。”辛贵人心情烦躁，对贴身宫女也没有好脸色。 “您老是这样，身体会受不住的，要不就早点……”贴身宫女想早点将事情做了，她家主子就能看大夫用药了，不用像现在受苦了。 “你说到这，倒是一个能看见皇上的好机会，你去安排。”辛贵人原本是打算一个月以后再出事，这样孩子还不成型，作假不容易被发现。 但是现在这样的生活太难受了，还不如早点将黑锅扔给苏时舒，她干干净净享受着皇上的愧疚，趁机为自己多要点傍身的东西。 贴身宫女从屋内走出来，没有看见苏时舒的身影，就问旁边随时等候的二等宫女，人哪里去了。 “刚才林嬷嬷将人叫走了，好像是往浆洗的方向去了。”二等宫女回话。 “那个老妇真是添乱，这次最好一锅端了，没有一个好东西。”贴身宫女对于林嬷嬷也是很不满，才来到春熙宫不到一个月，就想从主子的手里要权利，想要威胁她的位置。 “你帮我叫苏时舒过来，要是林嬷嬷拦你，就说是主子的意思。”贴身宫女吩咐二等宫女。 不一会儿，一身粗布打扮的苏时舒就来到了贴身宫女面前，行了半礼。“不知道姐姐找我做什么？” 贴身宫女并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偏僻的角落，两个人走了过去。 “我看你这段日子做的挺好，明天给你一个好活儿，要是做好了，我升你为二等宫女，不用再受张梅花的气了。”贴身宫女一副很看好苏时舒的样子语气十分亲切。 苏时舒表面十分的受宠若惊，心里已经拉起了警报，她可没有忘记在杂役房外辛贵人对她的刁难。 “姐姐让我做是看得起我，一定将事情办好。”苏时舒询问具体事情安排。“这，主子刚刚遇喜，就在院子里撒水……” “主子又不会走出来，你不用操那点心，搬几盆花主子看了心情也舒畅。”贴身宫女继续说服苏时舒，告诉她这是照顾她，千万要把握好机会。 “姐姐说好，就一定会好，我这里有几颗珠子就留着姐姐玩。”苏时舒很识相将手里的珍珠交了上去，像是对贴身宫女交了心，十分信赖的样子。 “你这，你这是干什么？”贴身宫女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看了一下珍珠的成色，是上品。 “小小意思，多谢姐姐将这么好的机会交给我。”苏时舒继续拍马屁，“姐姐，你知道我粗使宫女没啥自由，我在杂役房有个小姐妹，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去，宫门关闭前回来就行。”贴身宫女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珍珠，一时高兴批了假，也是为了增加苏时舒的信任。 苏时舒千恩万谢走出了春熙宫，直奔杂役房找了李美丫，刘嬷嬷帮忙求了情，李嬷嬷才放了人。 “你怎么过来找我？是不是张梅花那个贱人欺负你了？”李美丫像护犊子的老母鸡，开始察看苏时舒的上下。 “不是，张梅花到了春熙宫比我还要惨，天天被人欺压，基本没有机会找我麻烦。” 苏时舒也挺奇怪的，林嬷嬷到了春熙宫，也不过是个负责教导宫人的嬷嬷，没有成为辛贵人的心腹。 “那你来干什么？”李美丫疑惑的问道。 “我觉得她们应该想要坏我，我过来想问问那套衣服……”苏时舒摸不清辛贵人目的，她就想贿赂宫里的人打听消息，毕竟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是财帛动人心。 “我还能让你吃亏了，我让小四在二等宫女中间竞了价，取了最高价，足足有十两银子，搭着人情换了银票，快点藏着别让人看着了。”李美丫贼头贼脑将东西给了苏时舒。 “美美姐，咱们还能和宫外有联系？”苏时舒突然想起来轻尘了，如果能联系就好。 “能是能，就是不方便，这种和宫外联系的事儿，还是乐役房方便，我这……”李美丫是威胁小四才办成这事儿，但这招也就用一回，小苏这要是常用可不成。 第24章 黑锅背起来（三） “美美姐，没事，我就是问一下。”苏时舒见李美丫很为难，立刻讲道。 “小苏，倒不是我不帮忙，这次我是威胁小四让他找人帮的忙，我总不能每次都……我看看小四能不能从乐役房想想办法。”李美丫害怕苏时舒误会自己，立刻解释道。 “我不会的，以后还要指望美美姐照顾呢。”苏时舒心里有些遗憾，但也是无奈，只能放弃了。“前几天我帮了一个御花园的小公公，他说今天要答谢我，美美姐陪我？” 苏时舒确实不敢独自前往，在皇宫里的好意她都觉得有别的用意，还是带着力气大的李美丫有安全感。 “好，看在你好事想着我，我就大发善心陪陪你。”李美丫看到到了春熙宫，明显健康起来的苏时舒很高兴，两个人挽着手一起去了和小公公约定的地方。 翌日，天空阴沉沉的，半是白色半是灰色，太阳一会儿出来一会儿又不出来，好好的四月天弄得像是冬天似的。 苏时舒按照昨天贴身宫女吩咐的，在院子里的地上洒满了清水，但温度偏低，也没有风，地上的水渍不容易干，她担心不干会出事，就拿出一块抹布，趴在地上擦干。 张梅花看见苏时舒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直接拿起旁边放着的水盆，直接在擦干的地方又撒了水。 “快点，你不是愿意擦吗？那块又湿了。”张梅花得意指着她洒水的地方，想要看苏时舒趴在脚下狼狈的样子。 苏时舒觉得昨天贴身宫女的吩咐奇怪，这次就没有和张梅花争论，听话的挪过去擦干地面，但是张梅花认为这是苏时舒对她的臣服，洒水撒的更加欢快。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御花园的掌事公公带着小公公们搬来了辛贵人要的桂花，看见张梅花像个傻子在地上洒水，直接就呵斥起来，反而对苏时舒说这是懂事的。 贴身宫女和辛贵人在屋子里听到屋外的声音，感觉时间到了，两个人就走出去了，看见苏时舒和张梅花都跪在地上，一时分不清刚才掌事公公说的是谁，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 “辛贵人安，您要的桂花已经搬来了，不知道贵人想要放到何处？”掌事公公看见辛贵人走出来，立刻殷勤的上前行礼讨好。 “张公公客气了，您送来的都是花的，我只觉得桂花寓意好，到底如何摆放，还是您说的算。” 辛贵人边说话，边松开了贴身宫女的手，看准地上的水走了过去假装要查看桂花。 掌事公公见辛贵人下来就往后退了几步，伸出小臂想要贵人搭着，但辛贵人摆摆手，表示她现在月份还小，怎么用这么注重。 辛贵人挑地上有水的地方下脚，没走几步她就故作滑倒的姿态，向几个人空出的地方扑了过去。 苏时舒一直注意辛贵人的脚步，看见她专挑有水的地方走就感觉有问题，看见她假装摔倒，就想到昨天贴身宫女的吩咐，她来不及做动作，只能大喊主子小心！ 张梅花则不清楚事情的发展，就感觉到一个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出于本能往旁边倒了一下，直接让辛贵人趴在了地上。 辛贵人没有想到张梅花的举动，握在手里的血包慢了一步，但是她的下部真的传来了疼痛，裤子上也有了血色出现。 贴身宫女不清楚辛贵人的情况，按照计划的表现，大声惊呼：“主子！主子！你的裤子有血！” 院子里的宫女公公直接混作一团，还是掌事公公见过的事情比较多，担任起主持工作的职责，交代找太医，禀告皇上，通知娴妃娘娘，不一会儿就井然有序的忙碌起来。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太医先来了，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辛贵人诊脉，贴身宫女见和上次的太医不一样，有些担心事情败露。“太医，我家主子如何？” “哎！贵人这胎是保不住了。”太医摇摇头，遗憾的说道。“不过好在月份较小，对贵人身体的影响较小，以后细心调养，还是会有孩子的。” 贴身宫女见太医说的和计划一样，她就放心了，想要请太医去外间下方子，但是太医的衣摆被辛贵人艰难拽住。 “太医，我是真的小产了对！”这次来的太医倒是辛贵人花钱贿赂好的，但身体上的变化辛贵人自己很清楚，只是现在想要一个答案。 “贵人难道……”太医这才意识到辛贵人的意思。“贵人糊涂啊，当天我避开就是为了让贵人想清楚，后来传出贵人怀孕，我就问过同僚，那可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之前的事情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辛贵人让贴身宫女再给太医一些金瓜子，让他知道该说什么。 贴身宫女让一等宫女请太医到外间，她去了辛贵人的床边。“主子……” “没事，这孩子也算是为娘做了事情，并不算白来一次。”辛贵人想的明白，真的总比原来假的要好，这也证明皇上是有能力的，之后害怕没有孩子。 辛贵人想的明白，外面的苏时舒一行人都跪在了院子里，娴妃过了两刻钟也赶了过来，询问太医辛贵人的情况稳定，就直接在院子里审问在场的宫人。 一等宫女将太师椅放在了院中，娴妃做下去后，就看见直挺挺跪着的苏时舒，疑惑她怎么在春熙宫，身边的掌事杨嬷嬷也注意到了，在娴妃耳边解释了一下。 娴妃点点头，不论太师与太子的事情，就是太师那些年悉心教育三皇子，苏时舒她也是要关照一下，当然在不惹恼皇上的前提下。 “张公公，你在现场，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娴妃先了解一下事发时的情况，张公公是皇上的老属下，他说的话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张公公走上前一步行礼，回答：“老奴来送桂花时看见这位二等宫女在地上一直撒水，这位粗布宫女在用抹布擦干净地面，二等宫女撒水的位置不是干的地面。” “然后辛贵人走出来，想要凑近看看桂花，往前走的时候一个错步向前扑去，被二等宫女闪了过去，直接摔在了地面上，粗布宫女想要向前挽救没有来得及。” “随后辛贵人裤子出血，您就来了。”张公公语言平实，一口气将事情交代清楚。 娴妃点点头，看见太医从屋内走了出来，让一等宫女叫来问话。 第25章 黑锅背起来（四） 辛贵人躺在床上，让贴身宫女去外面看看娴妃是怎么审问的，再注意皇上有没有来，孩子没有了，她要将价值利用到最大。 贴身宫女出去的时候，太医正好回完话，娴妃看见她出来，直接询问辛贵人的状态。 “辛妹妹，精神还好？”娴妃从座椅上起身，就要往屋内走。 贴身宫女直接跪在地上替她家主子喊冤。“娴妃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这些奴才就是故意的。” “既然你如此替你家主子着想，我就先将结果审出来让辛妹妹安心。”娴妃住了脚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在地上撒水？”娴妃指着张梅花，让她回答问题。 张梅花看见辛贵人裤子有血，整个人就吓傻了，战战兢兢往前跪着走了两步。“我，不是奴婢就是见苏时舒擦地，想要上前帮忙，没有想到会这样，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 张梅花说了几句就一直在重复她是冤枉的，一切都是苏时舒的错，娴妃很烦，直接让一等宫女堵了她的嘴巴。 “你是苏时舒，你来说说刚才的情况。”娴妃让苏时舒站着说话。 “奴婢是春熙宫促使宫女，昨天听吩咐将地面打扫干净，迎接张公公送来的桂花，早上奴婢按照吩咐将地面洒上水，见没有太阳出来，地上的水一直不干。” “害怕主子出来受伤，就拿抹布将地上多余的水擦干净，期间张梅花过来故意多撒水，就是张公公来时看见的场景。” 苏时舒没有大喊冤枉，只是将贴身宫女拽了进来，证明她只是听命行事，没有做格外的事情。 娴妃转身看向贴身宫女，眼神示意她，苏时舒所说是不是真的？ “回娴妃娘娘，小苏确实是听命令行事，只是奴婢没有想到地面这么湿滑。”贴身宫女将自己摘干净，现在自家主子是真的流产，回头还不知道会不会冲她发火。 “张梅花你说是帮忙，可是苏时舒要求的？为什么她在擦干地面，你又要往擦干净的地面上洒水？”娴妃示意一等宫女拿出堵嘴的东西，让她回答。 “我我我，林嬷嬷，林嬷嬷！是您让我对付苏时舒的！”张梅花自然没有正当理由，但她瞥见了人群中的林嬷嬷躲在后面，直接向她求救。 “林嬷嬷？上前。”张梅花的嘴巴都被堵回去了，林嬷嬷听从娴妃的召唤走到前面。 “你好像是之前在皇后姐姐宫里的，很有本事现在就到了皇上新宠辛妹妹这里了。”娴妃最恨钻研的奴才，对哪个主子都没有忠心可言。 “娴妃娘娘安，亏得您还记得老奴。”林嬷嬷恭敬的行礼，尴尬的咧开嘴巴笑。 “张梅花叫你干什么？”娴妃继续问道，不想多搭理这个不忠主的东西。 林嬷嬷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贴身宫女，就让对方知道她的意图，抢在她之前说了话。“娴妃娘娘，奴婢大胆插一句话，还请娘娘原谅。” 娴妃也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但辛贵人刚刚流产，正是皇上愧疚至极的时候，断没有触霉头的必要，她也就同意贴身宫女说话。 “这个林嬷嬷是主动讨好主子才进的春熙宫，在进来时特意要求要带刚才两位宫女，她们之间的事情，主子是一点也不知道，奴婢之所以打断娘娘的问话，就是怕这老货儿将事情扣在主子身上。” 贴身宫女可怜兮兮跪在地上，她家主子就是一个纯白如雪的白莲花，全部的坏事都是林嬷嬷自己的主意。 她的这番话将林嬷嬷气的倒仰，她是主动搭上春熙宫，但是对付苏时舒是辛贵人的主意，只是她没有想到张梅花这么废物，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她扯了出来。 林嬷嬷想要为自己分辩几句，但门外皇上的近侍秦公公走了进来，还带着一行礼物，看见娴妃坐在院子里，立刻停下行礼。 “娴妃娘娘，皇上此时还在和大臣们议事，派奴才来给辛常在送些补养气血的补品。” “公公来的是时候，我这边审的也差不多了，一起听听结果。”娴妃让秦公公一起看着。 秦公公让贴身宫女安排一下端礼物的公公们，他则站在了张公公的身边，两个人还交流了几句，就静默听娴妃继续审问。 “奴才冤枉！针对苏时舒是辛主子的主意，不是奴才的主意，奴才是冤枉的。”林嬷嬷见秦公公都来了，她要是再不说话，可能这黑锅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你有证据吗？”娴妃平静的询问，眼神的余光瞟见秦公公的神色落到了苏时舒的身上，她生怕秦公公将事情告诉皇上，不如她先下手将人处置了，回头让人去乐役房照顾。 林嬷嬷想不到任何证据，想要找贴身宫女对质，但是对方已经进了屋子，支支吾吾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审到现在，事情也是分明了，林嬷嬷因为私情想要对付粗使宫女，指派二等宫女行动，在这过程中导致辛常在流产，谋害皇嗣，其罪当诛。” “粗使宫女没有注意到保护主子的义务，导致皇嗣殁死，罚没到乐役房。”娴妃当着秦公公的面下了旨意，没有哦让慎刑司插手，就是为了不让苏时舒受刑。 “娴妃娘娘英明，想来辛常在也能安心，皇上那奴才也有交代了。”秦公公自然认出了苏时舒，他私下也不相信太师会投敌谋害太子，他愿意配合娴妃的安排。 “慢，娴妃姐姐，我有话说。”贴身宫女扶着辛常在虚弱的扶着门框，打断了娴妃和秦公公的对话。 “哎呀，你这身体，怎么出来了？”娴妃马上起身让出位置，让辛贵人坐下来。 “贵人，贵人，是你想对付苏时舒的，要救我！”林嬷嬷以为辛常在是要救她，拼命的叫喊。 “多谢娴妃姐姐。”辛常在喘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张梅花和林嬷嬷的罪责太轻了，对不起我死去的孩子。” 娴妃听辛常在的话，忍不住侧目，觉得辛常在的气质有些不一样了。“辛妹妹觉得轻了，不如都送到慎刑司教训一顿，再赐死。” “粗使宫女呢？”辛常在没有忘记苏时舒。 娴妃和秦公公相视一眼，又看看地上乖巧跪着的苏时舒，还是说都送到慎刑司。 辛常在很满意，慢悠悠又回到屋里了。 第26章 再一次见面（一） 五年后，庆历元年，春。 新皇登基已经三个月，才刚刚举办了封后大典。 金迎露作为皇上的原配妻子，与皇上的贵妃一起举办了册封仪式，感觉权威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特意在封后大典的晚间在宫里以主人的身份举办了大型宴会，邀请各路官眷。 她身穿牡丹凤尾正红色衣裙，上边牡丹和凤尾都是由金丝边描边，头上有一只金簪也是凤凰的样式，耳朵上佩戴是东珠的耳坠，无处不彰显后宫主人的身份。 作为压轴登场的，她走进凤翔宫各位女眷都已经入座，准备助兴的宫人也都就位，慢慢在贴身宫女缕苹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出皇后的架势。 但是不经意间往乐人一侧看了一眼，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苏时舒穿着青碧色翠竹纹样的衣裙，头上不过单插了一直玉簪，是莲花的样式，微微侧脸调试手中的琵琶，一点注意力也没有在大殿中央金迎露。 她单单坐在那里，独特清冷的气质不由自主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一眼便不能挪开目光，意识到这点的金迎露突然觉得身上庄重的装扮像个笑话。 金迎露环顾一周，看到官眷眼中的羡慕，心中微微得意，就算苏时舒的模样再绝色，现在也是一个乐役房的贱籍宫女，如何能她相提并论！ 她镇了心神，从容不迫的坐在了主位上，刚要张口让各位不要拘束，就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母妃，怎么还不开饭，我饿了！”身为皇上唯一的皇子封乐科，询问生母刘贵妃，脸上都是委屈的神色，往常这个时候他都要睡觉了。 金迎露微微皱眉，看向刘贵妃觉得她就是故意砸场的，不就是生了一个儿子，就敢让皇上将她的册封仪式与封后大典放到一块儿，现在又想出头。 刘贵妃看见金迎露吃人的眼神，很无辜冲着她低头道歉。“皇后娘娘，小孩子不经饿，还请您原谅则个。” “既然小乐科饿了，咱们也就开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金迎露忍下心中的烦躁，端着皇后的大度，招呼大家一起用饭。 苏时舒在乐人靠里位置，看到身上的翠竹衣裙，看看周围一样的穿着，就觉得金迎露这个喜欢装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刚才她虽然没有听清场内刘贵妃和金迎露的对话，但是看到刘贵妃起身和金迎露的摆手，她也能猜到两人之间的摩擦。 作为下等宫人有一点好处，就是各处的八卦不用自己打听，就有人传到耳边，金迎露现在虽然是皇后，但是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对于生下长子的刘贵妃是恨之入骨了。 她看见现在的金迎露，心里都有些感谢当初骗她的封子瑜了，让她认清楚男人的本质，不会再傻傻的进到虚无缥缈的情爱当中了。 金迎露在主位上与各位官眷推杯换盏，瞥见苏时舒一脸轻松的坐在乐人当中，就十分的不舒服，仿佛凤翔宫里的这一切都是在所观看的戏，心中的不适加重。 她招手让缕苹到那边，吩咐乐人上前献艺，也让在座的官眷们乐呵乐呵，特意叮嘱了不要漏掉苏时舒。 先太子薨逝五年，当初选秀的秀女都已成家，她们可不会忘记当初风光无限的太师嫡女苏时舒，让她上来献艺，才是最好的乐呵。 缕苹明白主子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苏时舒现在都是偷生的蝼蚁了，主子为什么还会那么在意？皇上现在恐怕都想不起来苏时舒是哪位了，主子何苦呢？ 缕苹朝乐人一侧来了，苏时舒不由得往场内看了一眼，正好金迎露也朝她望了过来。 “小苏姐姐，皇后身边的缕苹姑娘让我们上去献艺，还指名你了，这是要走大运了。”苏时舒旁边的小姑娘莲花羡慕的说道。 “这个运气我还真不想要。”苏时舒看着最近才到乐役房学艺的莲花，真羡慕她一脸天真，不清楚她和金迎露的关系。 “小苏，你要上去吗？要不我帮你找个理由挡了。”算是乐役房教头的曲怡儿，在乐役房的年头很久，苏时舒的身份很清楚，有些担心的说道。 “曲姐姐，就这点小场面我都不敢上去，对得起我这些年在乐役房学到的本事吗？”苏时舒笑着拒绝了，拿着手里的琵琶就走了上去。 苏时舒心里觉得金迎露当上了皇后，但是手段却不如闺阁的时候，她的打算恐怕没有人愿意配合。 她可是“害死”先太子的罪臣之女，将她认出来，就必须再一次公开场合提到先太子殿下。 皇上可是不喜欢有人提到能干的大哥，好像他这个皇位来路是捡了漏，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来到了场内的中央，各位官眷及刘贵妃后宫妃子都停下了活动，看着场地中央的苏时舒，感叹五年过去，当年都城第一美人风采依旧，只是这身份…… 苏时舒冲着她们行礼，脸上是温润的笑容，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们眼里的各种情绪，独坐在圆凳上，起手送了金迎露一首《春江花月夜》。 这曲子表面看起来并没有问题，但是金迎露来说确实一种讽刺，先皇后册封大典不仅是与先皇登基大典一起举行，就是皇宫内各种宴会，先皇也是常伴左右。 对比现在的金迎露，宴会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封子瑜连一个话儿也没有让人带到，场下还有一个刘贵妃带着皇子添堵，这首曲子的嘲讽意思满满当当的。 一曲结束后，苏时舒看到了金迎露眼里的愤怒，盈盈一福身就打算退下去，没有想到却被人拦了。 “好，好！”封子瑜带着卫公公姗姗来迟，听见了美妙音色，捧场的喝彩，走进更是注意到这位宫女的身姿曼妙，更是点起了他的兴趣。 金迎露看见封子瑜来自是高兴，这代表皇上对她这位皇后的重视，也回怼了苏时舒刚才的嘲讽。 只是走到近处，发现封子瑜的目光却落在了苏时舒的背影。 第27章 再一次见面（二） “皇上，金安。”众人随着金迎露向封子瑜行礼，苏时舒将身体降到了最低，她是一点也不想和封子瑜再扯上关系了。 封子瑜反而注意到苏时舒的行为，心里有些疑惑，这位宫女的反应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有些好奇她的长相了。 “今天是皇后举办的家宴，大家都不需要拘礼，就当朕不存在。”封子瑜将金迎露扶了起来，率先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金迎露只能坐在缕苹搬来的矮凳上。 众人在封子瑜落座后，也都从地上起身，苏时舒想要顺势跟着宫人一起下去，却被封子瑜阻止了。 “刚才那个演奏的，十分的不错，还会什么曲子？” 苏时舒低头翻了一个白眼，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封子瑜的话。“奴婢才疏学浅，只有刚刚的《春江花月夜》拿的出手，其余怕是误了贵人们的耳朵。” 封子瑜听这宫女的声音怎么感觉很熟悉，左手拿起酒杯转了两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就让苏时舒抬起头。 苏时舒依言抬起头，只期望眼前的人认不出她了，不过她也有些许好奇封子瑜知道是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封子瑜首先被苏时舒全身清冷的气质吸引，忍不住往前倾身看的更清楚一些，注意到她的眉眼时，过去的记忆瞬间浮现，发现眼前的宫女就是苏时舒。 和她冰冷冷的眼神对视时，封子瑜一瞬间有一点心痛，这双眼睛曾经看向他的时候充满了信任和爱意，现在则像是一块深海里的冻冰，没有任何的情绪。 当年他在接到刘嬷嬷传信的布条，看见上面苏时舒用血写下求助的信息，心里只感觉十分的痛快，娇宠的鲜花终于落了泥，不是喜欢干净吗？现在天天洗衣服一定很开心。 封子瑜当时觉得苏时舒还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是还没有落到谷底，特意让皇子园的小公公将消息卖给了金迎露，让她前去羞辱一番。 原以为苏时舒会深受打击在杂役房里静悄悄的死去，没有想到如今成了演奏琵琶的宫女在他面前献艺。 不过在如今的苏时舒对他应该是一点情意也没有了，不过这样一支历经风霜傲立枝头的梅花比起当初温室的花朵有意思的多。 “皇上，臣妾还安排了其他的节目……”金迎露看到了封子瑜眼中对于苏时舒的好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要让苏时舒下去。 封子瑜抬手打断了金迎露的话，对苏时舒说：“无妨，朕就是想听，你随便演奏。” 苏时舒没有挣扎，这几年和封子瑜眼中相似的眼神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知道挣扎就激起他们更大的兽性，不如安静听话让他们丧失兴趣。 重新坐回了圆凳上，手碰触琵琶，不知道为何她脑中只想到了《十面埋伏》，抬手时旋律就传了出去。 封子瑜没有想到苏时舒会选择这首曲子，他眼睛盯着苏时舒，她难道知道了什么？ 金迎露没有阻止成功封子瑜和苏时舒搭上线，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刚才就不应该一时兴起让她出来献艺，现在皇上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了。 台下的刘贵妃将儿子交给乳娘，目光也聚焦到封子瑜和苏时舒之间奇怪的气氛当中，有些不明白，招手让身后的贴身宫女浅浅过来。 “查一下，皇上和那个乐役房的宫女有什么关系？”刘贵妃自小是陪父戍边，直到三年前才从南边回来，对皇上一见钟情，才进了二皇子府，对于都城的事情确实不太清楚。 “是，奴婢知道了。”浅浅微微福身，就从凤翔宫出去了。 苏时舒一曲完毕后，起身等候封子瑜发话，全程都是低着头不愿意再看见封子瑜的样子。 封子瑜这次没有再留苏时舒，让她下去了，金迎露马上将舞女招了上来献舞，后宫里可以有其他女人，却不能有苏时舒。 封子瑜享受着金迎露的殷勤，表面上观赏舞女的舞蹈，手边的酒杯一圈一圈转着，打算着如何处置了苏时舒，杀了有些可惜，要是她真的知道，留着也是麻烦。 苏时舒下去后被曲怡儿和莲花立刻迎了上来，询问她如何，莲花是羡慕苏时舒能得到皇上的关注，以后在乐役房的日子能得到许多便利。 曲怡儿则有些担忧，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握握她的肩膀安慰，其他的事情都得等宴会结束了再说。 金迎露见封子瑜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心中才放下了苏时舒，专心侍奉他吃东西，只期望今晚他能留在凤翔宫，她才能有机会怀上皇嗣。 只可惜她的打算落了空，宴会一结束，封子瑜就以刚刚登基政事繁忙拒绝了金迎露的邀请，一点也不留情的离开了凤翔宫。 刘贵妃见封子瑜没有留在凤翔宫，心情很愉快，这个皇后在皇上的心里也就是这样了，反而是苏时舒的威胁也许更大一些。 从乳母手里接过封乐科，特意走到金迎露的身边福了身，说：“姐姐的好机会都没有把握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乐科生个妹妹作伴。” 金迎露刚想反击，封乐科听到母妃提到他的名字了，抬起头奶声奶气出声：“乐科在，乐科在，但是母妃我好困啊，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啊，皇后姐姐，我就先带着大皇子回去了。”刘贵妃说完，也没有等金迎露说话，直接带人就走了，气的金迎露直接将手中的帕子撕碎了。 “娘娘，你和刘贵妃计较什么，不论她怎么蹦跶，都只是一个妾室，咱们需要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早点有个皇子才是最重要的。”缕苹在一旁提醒道。 金迎露当然知道缕苹说的对，但是皇上不留下来她怎么有皇嗣，得想个办法买通皇上身边的人，打探消息看看皇上对她是有什么意见。 “缕苹，我听你说过，你有一个老乡到龙乾宫当洒扫宫女是。”金迎露问缕苹。 缕苹回答是，略微一想就知道了娘娘的意思，立刻明白怎么做。 第28章 再一次见面（三） 苏时舒宴会结束随着管事嬷嬷退出了凤翔宫，随着大队伍回到了乐役房，将琵琶放在房里后，她就去掌事刘嬷嬷那里请了假。 “小苏，听说你今天在宴会上大放异彩，以后要是有了好前程可不要忘了嬷嬷。”刘嬷嬷三年前转到了乐役房，觉得如鱼得水，比起在杂役房活跃多了。 “嬷嬷，你这是在糗我，那是什么场合您还能不清楚？不说了，晚上我让潘小官从宫外带些点心，回头给您送去些。”苏时舒可不敢应承刘嬷嬷说的话，这个嬷嬷实在太滑了。 “成，嬷嬷就等你的小点心。”刘嬷嬷笑嘻嘻的说道，告诉苏时舒不用着急回来，玩的开心一点。 苏时舒没有狡辩，出了乐役房，直接就去了杂役房，去到院子里大家都在洗衣服，她去小宫女那侧，随便了找了一个，询问小李嬷嬷在哪里？ “小李嬷嬷随着四公公出去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姐姐，你再等一会儿，小李嬷嬷就快回来了。”小宫女接过苏时舒给的糖果，认真的恶回答。 苏时舒算了算时间，又是那口井出了事，她就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正巧李嬷嬷出来察看宫女们有没有偷懒，就看见了那抹别致的身影。 “时舒，又来找美丫了、”李嬷嬷好奇的问道。“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倒是没有变。” 李嬷嬷感慨的同时，也有一些羡慕，当初要是也有这么个好姐妹，她在宫里的生活也不至于如此寂寥。 “李嬷嬷好，我到院外等着美美姐。”苏时舒单独面见李嬷嬷心里总是有点怕怕的。 在门口又等了一刻钟，就看见一个身影往杂役房这边来，一边走，一边伸胳膊伸腿的，好像干了很重的活儿。 不过到了近处，那人看清站在杂役房门口的苏时舒，快步走了过来。“你今天咋来了？不是没有到日子吗？还是今天那个老婆子又给你找了不痛快！” “美美姐，冷静一点，刘嬷嬷没有难为我，今天过来是想找你帮忙联系轻尘，我有事找她。”苏时舒按下脾气越来越火爆的李美丫。 今天封子瑜的眼神一直让她不安，之前的打算她想要提前了，只不过这事儿不能让李美丫知道，她不能让李美丫冒险。 “你到底今天遇到什么事情？”李美丫明显感觉到苏时舒情绪的变化，一点也不相信苏时舒是那种心血来潮打破原有规律的人。 “我……”苏时舒刚想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莲花的声音。 “小苏姐姐，快点回去！快点！回去！皇后娘娘派人来传召！”莲花冲着李美丫简单行礼，上气不接下气对着苏时舒喊道。 苏时舒的眉头紧皱，金迎露为什么要召见她？宴会上明明是很恨她大放异彩的，现在应该是恨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面前才是。 “谁来传的话？”苏时舒问道。 莲花不明白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小李嬷嬷和小苏姐都不高兴，反而在质问她一些细节问题。 “是皇后身边的缕苹姑娘，有什么问题吗？”莲花真的很好奇。 “你要是觉得不对劲，我去找王公公问问。”李美丫看见苏时舒连嘴角都咬了起来，就知道她一点也不清楚对面的套路。 “那就辛苦美美姐了，我先回去准备了。”苏时舒也想知道金迎露的目的是什么，要是治她于死地，反而要感谢她一声。 苏时舒随莲花回到乐役房换下了翠竹的舞裙，换上了统一制式的粉红色的宫服才去见了缕苹。 “缕苹姑娘好，劳烦就等了，刚才宴会下来有些疲累直接睡了。”苏时舒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省的金迎露在这上面做文章。 “时舒姑娘才是客气了，娘娘只不过与姑娘是旧识，想要请姑娘到凤翔宫一叙。”缕苹将姿态摆的很低，和宴会上的姿态完全不一样，让苏时舒的防备到了极点。 “缕苹姑娘可不要折煞奴婢，我只是贱籍之身，哪里能和皇后娘娘论起旧识的关系。”苏时舒就是不理会缕苹的抬高，将自己的身份定位在贱籍宫女。 缕苹完美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破裂，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都已经愿意降身份和她当朋友，对方竟然一点也不领情。 “姑娘和娘娘是不是朋友，咱们到了凤翔宫就知道了，奴婢也不和姑娘理论了。”缕苹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苏时舒走在前面。 苏时舒在这里没有客气，毕竟是金迎露有事求她，该享受的不会傻乎乎的拒绝。 银雨宫中刘贵妃见到浅浅匆匆忙忙的进来，就让乳母将封乐科抱了下去。 “娘娘，打听到了。”浅浅瞥了一眼，乳母刚走出去，就迫不及待的说话。 “着什么急，等等。”刘贵妃打断了浅浅说话，指着还没有关上房门，让她去找两个一等宫女在门口守着。 “还是娘娘心思细腻。”浅浅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不合时宜，立刻按照刘贵妃的吩咐动作起来。 浅浅走了一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在偷听才又回到刘贵妃的面前，跪在贵妃榻边，小声交代这半天打听的巨大消息。 “娘娘，今天在宴会上表演的那一位来头可大了，怪不得那位要顾忌着。”浅浅一脸兴奋，想要刘贵妃往下提问，那个样子就像是想要得到夸奖的小狗狗。 “难道是和皇上有旧情的？”刘贵妃很给面子，给了一个猜测，让浅浅能激情澎湃接着往下说。 “要仅仅是旧情，咱们那位贤惠的皇后也不一定这么拦着，那个宫女是害死先太子的苏玉之女，小道消息当初这位没有跟着家人流放是咱们皇上在先皇面前求了情。” “求情？”刘贵妃觉得这可不是皇上会做的事情，除非是真爱，要不这事费力不讨好。 “可不是，那些老嬷嬷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浅浅兴奋的指手画脚。 “皇上那边对那位宫女有什么旨意传出来？”刘贵妃觉得皇上在宴会上看那位宫女的眼神不一般，要是真的有兴趣，此时应该有旨意传出来了。 “皇上那边没有，倒是皇后那边将人请了过去。”浅浅不明白娘娘为什么不对这么劲爆的八卦感兴趣，只能委委屈屈的回答。 “皇后？”刘贵妃很疑惑。 第29章 再一次见面（四） “对啊，娘娘，不过……”浅浅想要制造悬念，却被刘贵妃猜透了。 “不过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一定打探出了不一样的消息，这把敌人直接变成朋友了。”刘贵妃猜测道，让浅浅失去了往下说的欲望。 “娘娘，能不能每次给奴婢留点活口，这样真的没有意思了。”浅浅脑袋垂了下去，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皇后身边的人得了什么消息，你这边有眉目吗？”刘贵妃现在关心的重点是什么消息能让皇后将一个贱籍宫女当成了救命稻草。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的人还没有资格到大殿内侍奉，只能在外面看见缕苹的一些行动。”浅浅更加不舒服了，没有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她真是一个棒槌。 “继续探探。”刘贵妃也摸不准皇上和皇后在玩什么花样儿，就皇后身边的人能知道皇上的机密消息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 苏时舒随着缕苹来到凤翔宫，直接去了金迎露的寝宫，看来要说的话是不能被外人听到了。 缕苹恭敬将房门打开，金迎露还是穿着宴会那套红色的衣裙，不过头上的金簪卸了下去，换了一个东珠的金簪，妆容完整的坐在主位上，是一国之母的样子。 苏时舒进到屋里后，缕苹就将房门关上，在门口守着不让不长眼的人有机会偷听。 “皇后娘娘金安，不知道找奴婢有何事？”苏时舒不晓得金迎露的目的，还是谨小慎微的行了一个全礼，不想让对方找到毛病。 “这几年在宫里生活，你倒是乖觉了许多。”金迎露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有让苏时舒起身回话。“一点也不像你以前的样子。” “奴婢就是乐役房的贱婢，哪里敢和娘娘论交情。”苏时舒回话，想要金迎露早点说出她的目的，不要在这里说废话。 “皇上在宴会……”金迎露刚提宴会上封子瑜看她的事情，就被苏时舒打断了。 “奴婢哪里敢肖想皇上，娘娘一定要饶命啊。”苏时舒假装害怕连磕三个头，全身都哆哆嗦嗦，表现的十分害怕。 金迎露有些诧异，这些年苏时舒在乐役房到底怎么了？当初高高在上的太师之女如今竟然变成如此不堪，在宴会还没有显出，现在真的知道现在的苏时舒不是当年的苏小姐了。 “缕苹。”金迎露想到缕苹手里应该有苏时舒这几年在宫里的情况，让她拿来看看。“拿过来。” 金迎露一点也没有掩饰，鄙夷的看了苏时舒一眼，缕苹就知道娘娘想要的是什么，立刻转身到内室将密报交到娘娘手里。 她仔细翻看几眼，怪不得高高在上的苏时舒变成如今的模样，宫里不听话的送到慎刑司能不老实，苏时舒现在的模样也就不奇怪了，于是她打算换一个交流的方式。 “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吓到你的，缕苹快点将苏小姐扶起来。”金迎露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让缕苹将苏时舒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见你在宴会上光彩夺目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没有想到你如今……”金迎露假装替苏时舒可惜，心里却很欣喜，眼前的苏时舒更加适合她的计划。 “娘娘不要折煞奴婢了，宴会上奴婢知道错了。”苏时舒更加怯懦，生怕金迎露将她送到某个地方。 “你不要这样，好歹我们小时候也是手帕交，这几年我在王府也没有时间关心你，也是我的过错。”金迎露做出一种恼怒的样子。 “这也不怪主子，当初还是主子点醒了苏小姐，之后就忙着大婚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缕苹在一旁故意提起当初的事情，让苏时舒知道主子才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 “缕苹住嘴！”金迎露在缕苹说完，才假装不想让她说话，出言阻止。 “奴婢谢谢娘娘点醒之恩，要不这些年也是痴心妄想。”这声道谢是真心的，像是封子瑜那种忘恩负义的大萝卜真的不配她的真心，现在更是避之不及。 “皇上那种仙人之姿的人物，你当初少女怀春也是正常。”金迎露温柔安慰苏时舒，还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着。 “不过你这些年也是受苦了，咱们这种出身哪里能适应乐役房那种下贱的地方，一切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倒是不能让你继续待在那种地方了。” “可是……可是奴婢的父亲是罪臣，奴婢怎么能……”苏时舒小心翼翼抬起头，语气十分卑微又充满希冀的问道。 “先太子都故去那么久了，先皇都殁了，皇上是不讲究这些。”金迎露看见苏时舒卑微的样子，心里更加的得意。 “奴婢……还能脱了贱籍？”苏时舒反握紧金迎露的手，一脸激动的问道。 “苏小姐，你不要伤害娘娘！”缕苹看见金迎露差点被苏时舒拽倒了，立刻上前扶住，并警告苏时舒。 苏时舒像只惊弓之鸟，立即放开了金迎露的手，上面已经有了深深的一圈痕迹，这些年的力气没有白练。 “缕苹没有事。”金迎露收回手，看着深深的痕迹，心里更看不起苏时舒了。 “你说的事情并不难办，只是不能是多好的地方，你先来我宫里当个二等宫女。”金迎露斟酌的说道。 二等宫女平时也是要干粗活，多在外间侍奉，一方面可以继续看见苏时舒这副不出息的模样，又能让皇上注意到，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刻意。 “我倒是想让你来到我身边当贴身宫女，但是……有些为难。”金迎露很为难对着苏时舒解释，希望对方能明白她的难处。 苏时舒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跪在了地上，磕头谢恩。 金迎露的第一步远远超过她的预期，心情很好的让缕苹亲自送苏时舒回去，还给了刘嬷嬷一些银钱，让她不要为难苏时舒。 刘嬷嬷借过钱却有些莫名其妙，在这里谁敢欺负这位祖宗？ 第30章 再一次见面（五） “小祖宗，你这是又把皇后宫里的忽悠了？”刘嬷嬷猥琐的摸着手里的银袋子，跑到恢复正常的苏时舒，好奇的询问。 “嬷嬷这话我听不懂了，我忽悠过嬷嬷吗？”苏时舒不想理会刘嬷嬷，当初将她从杂役房弄出来是为了李美丫顺利当上嬷嬷，可不是对她感恩。 “小苏姐，你也太厉害了。”莲花一脸羡慕望着苏时舒，没有想到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还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垂怜，以后她一定要更加努力才是。 “莲花，这不是什么好事，以后练习琵琶才是正道，听到了没有？”苏时舒不想小小的莲花被眼前的富贵迷蒙了眼。 “为什么？”莲花不理解。 “以后你就知道了，千万不要被富贵迷了眼就好。”苏时舒看她们站在了乐役房的院子里，这里面的妖魔鬼怪，各为其主，不方便说太多，只是拍了莲花的肩膀。 “帮我去找一下曲姐姐。” “好。”莲花虽然听不懂，但是她相信小苏姐姐说这个一定有道理，以后再找她问问。 苏时舒环顾了一圈，除了几个好事儿的，倒是没有人敢伸出脑袋凑热闹，她舒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今天金迎露来找她并不在她的计划当中，但是帮她解决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一点倒是意外之喜。 不一会儿，房门就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就是曲怡儿。“你找我什么事？刚才在给她们讲了宴会上演出的毛病，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曲姐姐，我找你来，是想让您帮忙找一下朱公公。”苏时舒招待曲怡儿在桌子边坐下，还为对方倒了一杯水。“刚才训话一定渴了。” “你有事求人，就这么殷勤，要是没有事，就把人家推得老远，一点也赶不上你的美美姐。”曲怡儿享受苏时舒的服务，嘴上还是不满意她有事第一个就找李美丫。 “曲姐姐，是我错了，你和朱公公才是我的好姐姐好姐夫，这不我有困难就来找您了。”苏时舒立刻蹲在了曲怡儿的面前，讨好的给她按摩膝盖。 “行啦，别在这装模作样了。”曲怡儿看那张绝美的面容在她面前装可怜，那个冲击力她可是受不了。“要是没有你，我和老朱也不能在一起，这是你的功劳，说。” “多谢曲姐姐。”苏时舒立刻蹦跶的坐到了曲怡儿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贴在她的耳朵上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胆子真是大，这些年我以为不要再被你惊讶到，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有这样的心思。”曲怡儿捂住嘴巴，生怕她一声给苏时舒喊了出去。 “从来到乐役房那天就没有放弃过，我活着不仅是为了自己，我还要为蒙冤的父亲查明当年的真相，这些年困在宫里未查到只言片语，我总要去事发地看看。” 苏时舒眼里的坚毅让曲怡儿动容，不过她更担心就算她出去了，也没有查到。“要是事情不如你所想呢？” “曲姐姐，你是担心我看不开吗？在乐役房这么多年，看过了多少悲欢离合，查明真相是我作为子女的尽孝，如果不能我也会保全自己的，我父亲也不希望我因此丧命的。” 要是当年没有李美丫的那次教育，她现在会不会如此的理智还真的是说不清楚。 “有你这句话，我和老朱一定为你尽心尽力。”曲怡儿不会阻挡苏时舒的打算，能有一个人逃出这个牢笼也是好的。 “慎刑司这边好说，但是只靠着慎刑司你还是不成的。”曲怡儿有些担心。 “曲姐姐，你不要知道的太多，对你对朱公公都不是好事，你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苏时舒不打算让曲怡儿知道全盘的计划，这样就是朱公公也是有危险的。 “好不问，但是你的贱籍怎么处理？”曲怡儿在宫里数十年一直被人欺负就是因为自己是贱籍宫女，就算是死也没有人会问一句。 更重要的是贱籍宫女一旦发现脱逃，是再无生还的可能，她还是担心苏时舒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个事儿有人送枕头，过两天曲姐姐就知道了。”苏时舒自信满满的回答。 曲怡儿见苏时舒胸有成竹也就不再询问了，“记住事情没有万全准备，千万不要冲动。” “好好好，曲姐姐，有美美姐在，我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苏时舒故意开玩笑缓解气氛，就被过来找她的李美丫听到了。 “说我什么坏话，被我堵到了。”李美丫推门进来，正巧听见了苏时舒的玩笑话。 “你好好审审她，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曲怡儿挥了挥衣袖，特别潇洒的离开了。 “你是老实交代还是需要我活络活络你的筋骨啊？”李美丫一步一步逼近苏时舒，两只手互相握着咔咔作响，吓得苏时舒直接跳上床上了。 “美美姐，我没有说你坏话，就是找曲姐姐有些事，话赶话才提起你的，不要误会啊。”苏时舒将自己团了一团，小小的一只柔软可怜。 “原来是话赶话才提起我，平时就根本不会想起我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李美丫就是想收拾苏时舒，根本不管她说的什么话，直接奔上床挠她的痒痒。 两个人胡闹了一会儿，苏时舒才想起来现在没有到晚饭的时间，李美丫是怎么从李嬷嬷的手下脱离出来的。 “你中午过来找我的时候，李嬷嬷就通知了，知道你半路被皇后的人叫走了，她主动让我过来看看你，现在李嬷嬷的心里你要比我重要许多了。”李美丫也觉得奇怪。 但是苏时舒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嬷嬷知道当年在杂役房外和她说话的就是金迎露，可能以为对方又会侮辱自己，才让李美丫过来安慰的。 “美美姐，这样说，李嬷嬷就要寒心了。”苏时舒整理好衣服，和李美丫坐到了桌子旁解释道。 “李嬷嬷是知道当年在杂役房外侮辱我，让我产生死志的人就是当今皇后，是担心我有……才让你来的。” 第31章 宫内的辞别 “我去！那么说——”李美丫有些猥琐的看着苏时舒，上下打量凹凸有致的身子。“和你有关系的就是现在上面这位，你丫头当初有本事啊！” “这个是你关心的？”苏时舒知晓李美丫是开玩笑，也没有计较，当初年少无知本就是自己的过错。 “你现在越来越不好玩了。”李美丫见苏时舒一脸坦然，觉得自作多情了。 “不是我不好玩了，只是我坦然承认，让美美姐索然无味了。”苏时舒解释，想到之前的事情只说了一半。 “美美姐，说点正事。”苏时舒起身察看门口没有人，将门插上门闩。“下午找你说联系轻尘的事，这个月能不能早几天？” “你想做什么？”李美丫下午就觉得苏时舒不对劲，现在见她又提了起来，直接问她的目的。 “嗯……”苏时舒不想说，也不想找理由骗李美丫，支支吾吾不说话。 李美丫见到她如此反应，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些年她从春熙宫出来后，做得种种事情总是带着一种目的性，现在看来她是要动真格了。 “算了，知道太多对我也不是好事，我就问一句，你不是想死？”李美丫想要苏时舒不要冒险，但是她也很清楚苏时舒也不是一辈子待在乐役房的人。 “当然不是！”苏时舒条件反射般的喊出口，当年的情景吓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好，我会知会那边的。”李美丫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苏时舒的房间。 一夜无话，苏时舒第二天起床梳洗打扮好，练了一个时辰的琵琶，看看外面日头已经升高，将琵琶收拾好。 打算换一身衣服到御膳房找钱师傅买点材料做点小点心，等到晚上拿去给御药房以前的小药童，现在的御医学徒小赵大夫，要点防身的药。 刚换完衣服，莲花就敲响了她的房门，一脸八卦的冲她挤眉弄眼，说潘小吏来了。 “你眼睛有事？”苏时舒知道莲花是误会了她和潘小吏的关系，开口将她八卦的气氛瞬间打破了。 “哎呀，小苏姐姐，你怎么不解风情，咱们要是……”莲花觉得苏时舒不会把握大好的时机。 虽然潘小吏官级小了一点，但是出身于江南四大族很是有钱，人长得还不错，攀上这个金龟婿还怕离不开这个虎狼窝吗？ “和你说了多少次，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他在老地方等我？”苏时舒严肃的否定了她和潘小吏的关系。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莲花点点头，潘小吏实在院外的那颗老槐树下等着苏时舒。 苏时舒将房门关好，就直接出去找潘小吏，她也不清楚对方为什么突然过来找她。 “你来了，今天的妆容不好，显得你脸色太差了，等我回家给你寄点好东西给你，让你在表演的时候更加光彩夺目。” 潘小吏看着苏时舒走过来，边看边摇头打量苏时舒的装扮，就这样想要当魁首太难了。 “潘金阳潘小吏！你今天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个？”苏时舒感觉潘金阳有毛病，好好的户部侍郎天天研究的都是女人家的胭脂水粉，不务正业。 “当然不是。”潘金阳高昂的情绪瞬间降了下来，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交给苏时舒。“你当初让我做的事情现在弄好了给你。” “为什么？不是和你说不是很着急啊，你……”苏时舒将东西放在最内侧，有些不理解潘金阳为什么这么早给她。 “也算是临走之前完成答应你的事情。”潘金阳将官帽拿了下来，在手里胡乱扇了几下，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是要走？怎么这么突然？”苏时舒关心潘金阳家里是不是出了事，要不好好户部侍郎谁会不要。 “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清楚，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以后大概也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你要要捯饬捯饬自己，要是这样可没有人愿意要你。”潘金阳故意说道。 “人生在世，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苏时舒能理解潘金阳不说的用心，她不也是有隐瞒的事情嘛。 “嗯，我记住了，这句话同样送给你。”潘金阳认真的点头，他也知道苏时舒想要做一些事情。“要是有机会去江南看看，我请客。” “好，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分别了。 夜半时分，封子瑜依旧在龙乾宫伏案批阅奏折，屋内的烛光与外面皎洁的月光交相呼应。 卫公公走到书案旁用剪刀剪了灯芯，看见皇上还在批阅，有些心疼的提示：“皇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这么的奏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完的。”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老是提，就不能自己做主解决了。”封子瑜直接生气将朱笔扔了出去，吓得卫公公直接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卫公公战战兢兢伏在地上，生怕封子瑜又要怒极杀人，上个月已经有六位宫女和公公被私下处理了。 “出去！”封子瑜注意到窗外的信号，将卫公公赶了出去。“进来！” 一个身影就从窗外跳了进来，跪到封子瑜书案前，是一个蒙着脸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 “今天潘金阳已经和户部交接干净了，不过他之后去了一个地方。”黑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封子瑜，不知道要不要往下说。 “怎么了？”他的停顿让封子瑜不满，一个砚台砸到了他的身上。“这个皇宫都是朕的，说！” 黑衣男子不在停顿，将潘金阳特意在临走前见了苏时舒的事情告诉了封子瑜，不过两个人聊了什么没有听到，只知道潘金阳给了苏时舒一个信封。 “这就有点意思了。”封子瑜没有想到苏时舒和潘金阳有联系，难道这么多年苏时舒在皇宫里都是都是老三照顾的？ 苏时舒与老三有关系？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这样的话……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封子瑜点了点桌子，让黑衣男子下去了。 第32章 左雇右骗中（一） 苏时舒昨天找钱师傅要些糕点，但是钱师傅当时正忙着准备大皇子的膳食，昨天就没有答应她，让她今天再来拿做好的糕点。 今天要去御药房，苏时舒就穿了一件上青色的宫服，先去御膳房拿了糕点，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被早在这里等着的封子瑜拦了下来。 “皇上圣安。”苏时舒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 “舒舒，我们之间不用这般生疏。”封子瑜让卫公公到远处看着点，不要让人靠近，他则主动走到苏时舒的面前想要扶她起来。 苏时舒本来不想躲，但是身体上的厌恶超过了她的控制，偏了身子自己起来了。 “看来舒舒还是生瑜哥哥的气，不愿意原谅瑜哥哥。”封子瑜继续靠近苏时舒，并向以前一样和她说话，却让苏时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上，奴婢不是太师府的大小姐，您也不是二皇子，如今您在如此说话，是在侮辱奴婢吗？”苏时舒不清楚封子瑜的目的，但见对方的态度，不像是找茬的样子。 她顺势照着封子瑜的路子回话，想要知道对方提起当初的事情接近自己是想要做什么。 “朕怎么会？”封子瑜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苏时舒是个负心的人。“当初知道你去了杂役房，朕是想尽了办法，但是迟了一步，你被辛太妃要走了，朕以为……”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皇后到杂役房侮辱奴婢！”苏时舒伤心的望着皇上，好像刚才的坚强都是装出来似的。 “那时，哎！舒舒你要理解朕，朕是没有办法。”封子瑜见苏时舒的态度软化，直接握住了她拿着食盒的手。 苏时舒努力控制自己的反应，没有将食盒直接扔出去。“可是，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你也没有来看过我啊。”苏时舒依旧是不满意，让封子瑜有些心烦了。 自从登基后，再也没有人敢问他这么多问题，这会儿被苏时舒问的，当初那种弱小的感觉又回来了。 “朕总是要掌控全部的权力才能来见你，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你要理解朕，舒舒。”封子瑜脸上的不耐都被苏时舒看到了，他也没有一点自觉。 “是这样，是奴婢错怪了。”苏时舒微微低下头，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封子瑜还以为她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随便说两句都能体谅他的“难处”。 “那如今是皇上要……”苏时舒现在想知道封子瑜特意在这堵她的目的。“奴婢身上还有刘嬷嬷交代的事情。” “这么多年没有，朕心里十分内疚，但是听过当初三皇子的贴身内侍见过你……”封子瑜没有直接提起潘金阳，而是选择了一个不会引起苏时舒怀疑的久远问题。 “三皇子？当初是来找过奴婢，不过是佑辉哥求情来看看奴婢的情况，之后就不曾见过，不知道皇上如今提起是哪里不对了？”苏时舒更加迷惑了封子瑜的目的。 “原来如此，朕知道了。”封子瑜观察苏时舒的眉眼，确实没有撒谎的迹象，于是也就不用在苏时舒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过舒舒，你这几年也很精彩，昨天还有人找你。” 苏时舒听到这种矫揉造作的吃醋，觉得封子瑜的骗术可不如以前了。“奴婢在乐役房那种地方，为了保全自身有些委屈无人撑腰，自然是要受的。” “不知道皇上看见的是哪一位，能不能听奴婢狡辩一下。”苏时舒假装听见封子瑜的不信任不高兴了，趁机将双手从封子瑜手里挣脱出来，还看了一眼点心有没有坏。 封子瑜的注意力都在套苏时舒的话上，并没有在意她的小脾气是真是假。“舒舒，朕好不容易撇下大臣和后宫来见你，你就这么对待朕吗？” “谁让皇上怀疑奴婢。”苏时舒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观察哪里有机会可以脱身，不想再继续和封子瑜纠缠。 “昨天朕的人看见了户部侍郎潘金阳，还看见他给了你东西，你让朕这么多年的谋划，如何能承受啊。”封子瑜一推二三里，直接将锅盖扔给了苏时舒，自己很干净。 “那个潘金阳就是一个神经病，昨天突然跑来和我说，先给我一些钱，然后回家给我想办法赎身，让奴婢安心等着他。” 苏时舒敏感的意识到潘金阳的离开和封子瑜有关系，回想昨天离别前潘金阳的神情，选择了替他打掩护。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封子瑜盯着苏时舒的后背，觉得苏时舒的回答和潘金阳不太像。 “是先皇一次宴会上，他被尚书大人支使干活迷了路，奴婢给他指了路，后又在他被尚书责怪的时候求了一个情，这些都是大家看到的，自那他就像个狗皮膏药来找奴婢。” “昨天要不是他说是最后一次，奴婢也不可能出去见他，现在倒成了罪过了。”苏时舒单手擦泪，被人误会难受的哭了。“你不信他给的银票还在奴婢房里放着呢。” “哎呦，舒舒，朕不是担心失去你嘛。”封子瑜将苏时舒的身体转向自己，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珠，立刻就相信了苏时舒的话。 “好了，是朕错了，不要伤心，朕过段时间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位置。”封子瑜的目的达到了，立刻就将苏时舒抛到脑后了。 苏时舒原地送走了封子瑜，自言自语的重复刚才封子瑜提过的三皇子和潘金阳，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凤翔宫里金迎露正在看各个部门传来的账簿，看见缕苹面带担忧走了进来，放下了手里账簿，询问事情办好了吗？ “回娘娘，苏时舒的户籍已经办好了，只是奴婢有个担忧，这个苏时舒是不是在您面前耍心眼，等您将她介绍到皇上那，她再……” 缕苹总觉得苏时舒的反映不是很自然，怀疑她在演戏没等待时机报复皇后。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我手里得有一个皇子才行。”金迎露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想不到爹爹的胃口那么大，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不顾当初的从龙之功，想要除掉自家。 “缕苹，你的担心有道理，但是你不要忘记我有苏时舒想要知道的真相，而那个真相足以让皇上和苏时舒站在对立面，再说苏时舒现在没权没钱就是一只蝼蚁，去母留子很容易。” “希望一切如娘娘所愿。”缕苹不再劝说，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担忧，尤其是内务司听见是给苏时舒办理户籍那种莫名的兴奋。 第33章 左雇右骗中（二） 曲怡儿拿着老朱让下面徒孙送来的点心，来到苏时舒的房间就看见一个小公公千恩万谢从她的房间出来，手里还拿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你这是又收买了哪个地方的小猴子？”曲怡儿看苏时舒看着门，就直接走进了房间，发现他正在收拾包袱。“你这……” “曲姐姐，你来了。”听见声音苏时舒抬头看了一眼是曲怡儿，没有停下手上收拾衣服的动作，让她坐在桌子那边，床这边有些乱。 “你这是干什么？也不是收拾衣服的时候，老朱那边可还没有安排好。”曲怡儿担心苏时舒会冲动，毕竟当初这小妮子刚进乐役房是差点拆了整个宫。 “曲姐姐这又是拿我当初的事情开玩笑了。”苏时舒眼睛瞟了一眼打开的房门，当曲怡儿的话当玩笑话划了过去。 曲怡儿看后立刻捂住了嘴巴，“可不是当初你那可是将内务司的林公公都给折腾来了，还是赏了一通板子你才学着乖觉。” 苏时舒让曲怡儿继续搭话，她起身去将房门关上，转身回来直接坐在了曲怡儿的身边。 “曲姐姐这快人快语的习惯还是改改比较好。”苏时舒为曲怡儿倒了一杯温茶，给她缓一缓。 “当然当然。”曲怡儿呼出一口气，喝了温茶，才察觉到背后已经湿了一片。“不过你这收拾东西是为了？” “我可能要去皇后宫里了，刚才姐姐看见跑出去的小公公就是问了过来告诉我，我的户籍已经转成良级了。”苏时舒解释。 小公公是早先就打过招呼的，原本是想走另一条道，只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有了更好的方式，也不能对方白忙一场。 “皇后？你和她不是之前因皇上有好大的过节，她让你到凤翔宫能安了好心？”曲怡儿一把抓住苏时舒的手腕，不想让她去皇后的宫里。 “姐姐不必慌张，这对我的计划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再说皇后那人心思看似深沉其实自负的很，只相信自己看见的，别的都不会相信。”苏时舒安慰曲怡儿。 “你今天来见我，可是姐夫那边有了消息。”苏时舒不想和曲怡儿纠结已经决定的事情，将她注意力转移到慎刑司那边。 “你也算慎刑司的常客，他手下的那些人和你都有面子情，再加上你出手向来大方，他们也都愿意配合，到时候一定将你安安稳稳的送走。” 曲怡儿说起这言语间都是骄傲和自豪，自己的男人在手下有面子，她对外也是有面子的。 “如此就好。”苏时舒没有再说别的，两姐妹就说了别的话题。 封子瑜在苏时舒那边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回到龙乾宫的心情并不美妙，卫公公让殿内的宫人都退出去，他一个人留了下来。 “皇上，苏姑娘的反应不像是假的，应该是真的不清楚三皇子和潘金阳的关系。”卫公公小心翼翼端了一杯热茶给封子瑜。 “希望真的没有，你让黑衣区苏时舒那看看是不是只有银票，这几天再盯着苏时舒的行踪，确定没有问题再说。” 封子瑜虽然当时信了苏时舒，但是回来想想他又觉得这么多年苏时舒还是不可信的，还是让下面调查一下才可以。 “是，皇上英明。”卫公公见皇上的情绪平稳了，他说话也松快一些。“皇上，今天是十五，您今天是否要去凤翔宫见见皇后娘娘？” “皇后上次听到那些消息，有什么反应？可往宫外传递消息了？”缕苹上次来到龙乾宫打听消息，听到的是皇上安排好的，就是想要测试皇后的反应。 “皇后娘娘这几日并没有派人出去，倒是找了苏姑娘一趟，内务司那边帮着改了户籍，其他都是没有了。”卫公公如实的禀告。 “倒是个蠢的，看看她能蠢出什么新花样。”封子瑜倒是很满意金迎露的反应，倒是不负当年的用心，这个妃子的心还是在他的身上，这种认知让他很舒服。 卫公公扶着封子瑜就去了凤翔宫，看见了苏时舒穿了一身二等宫女的衣服，和其他人站在皇后的身后，他露出了玩味儿的笑容。 卫公公跟在后面自然也是看到了苏时舒，不过姿态和容貌都是远胜于那些同样衣服的宫女，甚至比庄重打扮的皇后让亮眼两分。 “皇上圣安。”金迎露一脸开心，搬入宫里三个月，皇上十五都没有来过凤翔宫，让她的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这一瞬间她后悔将苏时舒接到宫里了。 “现在夜里还是微凉，你怎么出来了，快随朕进去。”封子瑜特意走在了金迎露的右侧，路过苏时舒的身边，用右手划过她的手背，看了她一眼。 不过封子瑜并没有看到苏时舒的反应，对方一直低着头，有些遗憾跟着皇后进了内室。 今晚苏时舒第一天来凤翔宫，按理来说不会安排她进内室服侍主子，但是之前金迎露考虑到今晚皇上要来，还是安排她进内室服侍。 不过她注意到金迎露刚才听了封子瑜的话，明显表情就发生了变化，此时她进去服侍倒是不妙，她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又从袖子拿出一根银簪子，一把握住旁边一等宫女小徐嬷嬷的衣袖。 “姐姐，姐姐，帮帮我。”苏时舒小声呼唤，顺便将手里的银簪子塞到了小徐嬷嬷手里。 小徐嬷嬷拿起银簪子简单看了一眼，又用手用力一掐是真的，立刻就贴心将苏时舒扶起来，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好不容易露脸的机会。” “姐姐，我刚来，看见皇上真的很紧张，我现在就只想上茅厕，要是在主子面前……我就到头了。”苏时舒胆怯的说道，一脸可怜求助小徐嬷嬷。 “看在你今天是第一次来，我就先替你了。”小徐嬷嬷让苏时舒快点解决问题，她整理好衣服，进到内室服侍主子。 小徐嬷嬷将苏时舒的情况告诉了缕苹，缕苹立刻就望向金迎露，发现娘娘看见进来的人没有苏时舒明显是轻松了不少，她就没有多说，让小徐嬷嬷替了苏时舒。 第34章 左雇右骗中（三） 封子瑜来到凤翔宫看见了苏时舒有一丝的惊喜，想要看看金迎露想要做什么，可是等到两个人都洗漱完毕，也没有再看见苏时舒的身影。 “你们都下去。”封子瑜语气中全是烦躁，自顾自的躺倒在了床上，一点也没有理会金迎露性感装扮。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臣妾为您分忧。”金迎露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自己能怀上孩子，总比借别人的肚子要强上许多。 “你这是想要干政？”封子瑜闭上眼睛，不想看见金迎露满是白肉的装扮，语气确是冷冷的。 “臣妾不敢。”刚想上床的金迎露立刻跪在了脚凳上，语气里充满了惊恐，生怕皇上以为她是为娘家打探消息。 封子瑜微微睁开眼睛，注视金迎露，这个蠢得确实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于是他的语气稍微好了一点，抬起左手让她起来。 “朕只是提示皇后，倒没有怀疑皇后的意思，不论如何，朕与皇后才是一家人。” “谢皇上的体谅，明白臣妾的心意。”金迎露立刻从脚凳上起来，上了床趴在了封子瑜的怀里，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 她趴了一会儿，感觉皇上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开始不老实想要扒了皇上的衣服，被封子瑜一把抓住了双手。 “皇上～～”金迎露在封子瑜的怀里撒娇的扭来扭去，想要引起他的火。 “皇后，朕已经很累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说说话。”封子瑜睁开眼睛，里面的温情要让金迎露要溺进去了。 “皇上想说什么？”金迎露听话的不再动作，乖乖的趴在封子瑜的怀里，心里都要幸福的冒泡了。 “你可知道朕最近的烦心事？”封子瑜默默忍受金迎露的靠近，单手搂着她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臣妾不清楚。”金迎露听见封子瑜的问话，瞬间身体有些僵硬，她不确定缕苹到龙乾宫打听消息的事情有没有被皇上知道。 “朕都登基三个月了，沿海的郭将军一直没有回来觐见，总是让朕的心底有些不安。”封子瑜假装没有感受到金迎露的僵硬，继续说道。 “原来是顾佑辉将军，他与皇上有同窗之谊，应该是倭寇耽误了请安的折子。”金迎露的身体软绵绵挨着封子瑜，一颗心又回到了肚子里。 “可——郭将军是太师的养子啊，你说有没有人在他的……”皇上突然侧了身子，立在了金迎露的上方，观察对方的神情，又不让对方看见他的神情。 “我，臣妾，不知道。”金迎露没有把握，在封子瑜问的时候犹豫了。“这种事情都怎么来问臣妾。” 封子瑜从金迎露的上方直接下了床，说：“朕突然想到龙乾宫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皇后就先休息。” “皇上——”金迎露的声音婉转缠绵，可惜留不住封子瑜离开的脚步。 苏时舒躲过了内室侍奉的差事，但小徐嬷嬷可没有替她值夜班，她只能到茅房转了一圈再回来当值。 和她在一起当值是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宫女，看起来年级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早就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引得苏时舒也有些困意。 “姐姐，你是怎么这么大岁数还是二等宫女，我听别人说二十几岁的宫女姐姐最少都混成一等宫女了。”小圆脸一脸天真的问道，一点也不觉得说话插到别人的肺管子了。 “我原不是……”苏时舒刚想解释，却被卫公公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回龙乾宫！”卫公公掀开了门帘，看见了苏时舒站在门口，有些疑惑这位主儿怎么穿着二等宫女的衣服？ 卫公公的迟疑也让封子瑜注意到苏时舒也在当值的宫人当中，顺势停下了脚步，让追出来的金迎露直接撞到了皇上的后背。 “皇上……”金迎露捂着额头，顺着皇上面朝的方向，自然也是注意到苏时舒，转头看见皇上玩味儿的神情，她只能忍痛指着苏时舒说道。 “你拿着灯笼为卫公公在前面照亮。”金迎露没有再挽留皇上，只是吩咐苏时舒做事。 “是。”苏时舒接过旁边小公公手里的灯笼，微微弓着身子走到卫公公前面为他引路。 一行人就离开了凤翔宫，走在去往龙乾宫的路上，苏时舒一直在前面尽力照亮，根本没有听到后面跟着的脚步声越来越少。 “舒舒，你可以停下了。”封子瑜让卫公公离他有三步远的停下，他则上前迈了一大步抢了苏时舒手里的灯笼，灯笼里的烛火随着灭了，只剩下路上的高悬的灯笼了。 “皇上，说什么奴婢不明白。”苏时舒摸不准封子瑜的态度，上一次主动靠近是为了套她和潘金阳的关系，现在让皇后点名她送驾，又是什么目的。 她只能主动退后三步直接跪在了地上，利用现在黑天，假装看不见封子瑜伸过来的手。 “舒舒，朕和你之间一定要如此吗？上次见面朕不是说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嘛。” 封子瑜见苏时舒的动作，感觉挺有意思，上次明明都已经软化，现在又戒备起来了，这中间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上不是为了羞辱奴婢，才让皇后娘娘将奴婢从乐役房挑出来，来看您和皇后娘娘多么恩爱的嘛。”苏时舒只能在封子瑜面前之前的小白兔形象，看看对方是什么目的。 “舒舒这真是冤枉朕了，皇后的所作所为朕真的不清楚。”封子瑜见苏时舒还是之前的性情，将人扶了起来，想要搂进怀里却被苏时舒一个手推开了。 “皇上知道好不知道也好，现在您和奴婢的行为是逾矩的。”苏时舒见她提皇后被他轻易转移到，她才意识到这位可能对她产生了兴趣，心中的危机感瞬间剧增。 “只要你同意，我们马上就合规矩了。”封子瑜觉着拒绝他的苏时舒比起顺从他的皇后贵妃有意思多了，收进后宫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遣。 “皇上要是心疼奴婢，不如先把奴婢的身份洗白，为奴婢先父洗脱罪名。”苏时舒见封子瑜势在必得，她必然要拖延时间，而她父亲的清白就是最好的借口。 封子瑜听见苏时舒的要求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第35章 左雇右骗中（四） 卫公公看见前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又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恐怕马上就要下雨，问后面的小公公要了一个灯笼，自己走上前给了苏时舒。 “皇上，现在起风了，咱们还是早些回龙乾宫。”卫公公算是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苏时舒借用父亲的事情只不过是借口，但是从封子瑜刚才的反应来说有些过度，她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要是真的话，封子瑜比她了解的还要心狠手辣。 “好。”封子瑜没有再和苏时舒说话，而是大步向前没有理会众人，直接回到龙乾宫。 卫公公见状知道陛下的病又犯了，根本不敢让苏时舒再跟着了，直接派了自己的干儿子将苏时舒送了回去。 苏时舒完全不清楚封子瑜的情况，刚回到凤翔宫就被金迎露叫进内室，真是一刻也不让她清闲。 “皇后娘娘金安。”苏时舒规矩的跪在地上，等着金迎露的问话。 “你去的时间不太对，是有发生什么事情？”金迎露看着苏时舒卑微的模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爽感。 看见苏时舒比预想的时间回来的更早，她的心里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是担心苏时舒被皇上看上，一方面又担心苏时舒不能被皇上看上，她的打算就失败了。 “皇上半路见奴婢手上的灯笼灭了，就让卫公公派人送奴婢先回来了。”苏时舒略去了她和皇上说话的内容，如实告诉了金迎露情况。 “皇上没有和你单独说话？”金迎露语气焦急，但眼里却露出嫉妒阴狠的神色，旁边的缕苹走到她的身侧，握住她的肩膀，提示她冷静。 苏时舒虽然没有看见刚才金迎露的凶相，但是听见她的声音也知道现在是需要小心说话的时候。 “皇上倒是说了两句，认出奴婢是谁了，其他的就没有了。”苏时舒小心的回答。 “皇上和你说话，自是天大的赏赐，你……”缕苹知晓苏时舒不被皇上喜爱是娘娘心里所愿，但对于金家没有任何的好处，于是她在娘娘开口前说话。 “缕苹姑娘，娘娘没有说话，你竟然让奴婢越过主子去争宠爱？这可不是个好奴才的言行。”苏时舒一脸义正言辞的指责缕苹。 “你不用激动，缕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金迎露听出了缕苹话里的意思，也明白只有苏时舒替她怀上孩子才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 “上次我们谈话里既然谈到了你和皇上的事情，本宫其实也是有这一层的意思，只不过上次见你那个样子，没有说，也是怕吓到你。” 金迎露看见苏时舒如此胆小的模样，就算是让她得了皇上的宠爱，也能被她像蝼蚁一般捏在手里，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奴婢没有这个心思，自从上次娘娘说要帮奴婢脱籍后，奴婢就一门心思想要帮娘娘稳固后宫之首，从来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奢望。” 苏时舒可不觉得金迎露会有这么好心，将封子瑜分出来给她，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别的事情，金迎露无人自己获得宠爱，让她过来固宠的。 “你真的……”金迎露想起宴会上苏时舒清丽绝尘的模样吸引了皇上全部的目光，要是有她的筹划，自己是不是也能夺取皇上的目光，为娘家，为自己求取一线生机？ “你先说说你的打算。”缕苹可不想看苏时舒一点点夺了她的位置，于是见金迎露有一丝心软的迹象前，立刻插嘴。 “奴婢只是做了初步设想，具体还是要看娘娘和皇上到什么程度，奴婢才知道劲儿往哪使？”苏时舒利用金迎露脱了籍，现在帮帮她也不未过。 最重要她想通过金迎露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也算解答了这么多年心中的疑惑，也为寻找父亲被谋害的真相提供了方向。 “你想要什么？”金迎露觉得苏时舒臣服的太快，和她印象中的太师之女差的太多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她现在卑微是真的。 “娘娘是这么想奴婢的，奴婢还是回到乐役房的好。”苏时舒现在需要得到金迎露完全的信任，只能将之前的形象进行到底。 “娘娘的意思是不会让你白干，说出你的条件。”缕苹觉得苏时舒的样子很烦，直接开口要她提条件。 只要苏时舒提了条件，她和娘娘之间就是利用的关系，她的位置就能保住了。 “娘娘，如果真的想要实现奴婢一个心愿，可不可以帮奴婢查查当初都有谁负责罪父那场仗的粮草押运？”苏时舒一字一顿提出她的要求，眼睛一直观察金迎露主仆。 缕苹瞳孔瞬间睁大，低头去看金迎露的神情，然后才恢复了正常，这一切都被苏时舒准确的捕捉到，一抹轻笑她嘴角扬起，她是有多傻这么明显的答案她还用尝试。 “可以，只是这年代久远，你总要给本宫一些时间，先说说你有什么主意让本宫得到皇上的重视？”金迎露瞪了一眼缕苹，一脸期待苏时舒的回答。 “那就看皇后娘娘知不知道皇上现在最在意的时候是什么？”苏时舒的眼神冷了下来，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低着头询问。 金迎露回想刚才和皇上的谈话，顾佑辉不回来皇上挺在意的。“本宫当然知道了，你想干什么？” “既然知道就要帮助皇上实现，如此皇上就能发现皇后娘娘能干的一面，就会多些注意力在皇后娘娘身上了，那个时候孩子什么的都是轻而易举的。”苏时舒略带天真的说道。 明白当年的粮草押运和金家有关系，她就不想帮金迎露了，所以将之前想法的方法变成了一个傻子主意。 只是她没有想到金迎露竟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让她下去和缕苹商讨实现的可能性了。 苏时舒走出内室，来到小圆脸身边站好，看着月亮从乌云后面露出半张脸，这么多年的调查终于有了一点眉目，不过封子瑜那边还是要试探一下。 第36章 左雇右骗中（五） 第二天上午是苏时舒的休息时间，李美丫那边传来消息，轻尘已经在老地方等着她了。 她和小徐嬷嬷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凤翔宫去了老地方，果然看见轻尘打扮成农妇的模样在原地来回踱步，看见苏时舒的身影，直接冲了过来。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轻尘观察苏时舒身上有没有受伤，明显看见小姐身上的宫服发生了变化，着急的询问。 “轻尘，现在替我高兴一下，我的户籍已经是良级了，这下子计划就少了许多的妨碍。”苏时舒不想轻尘替她担心，先说了高兴的事情。 “小姐，你可是受了委屈？”轻尘曾经也是奴婢，知道奴才的户籍改变有多么难办，当初要不是小姐和夫人开恩，她都没有机会再站在小姐的面前。 “倒也不算，你知道金迎露的，在她面前演演戏就给我改了籍，这不是很划算。”苏时舒挥挥手，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今天让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们这么多年的准备终于可以开始了。”苏时舒从最内侧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就是上次潘金阳交给她的。 “这个你先替我好好保管，你相信我，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去找大哥和母亲了。” “可是小姐，金迎露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你……”轻尘将苏时舒给的东西小心收着，不放心的询问。 “本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危险的，要是在中间还能知道有关于父亲的消息就是赚了。”苏时舒认真的说道。“如果有一天真的，你一定要找到兄长将全部的东西都交给他。” “小姐保重，这是新的一个月收入您先拿着，既然要开始你在皇后宫里总是需要打点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轻尘没有办法改变小姐的主意，只能尽可能帮助小姐扫除障碍。 “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和你们一起找兄长母亲。” 苏时舒没有和轻尘客气，当初顾佑辉给她的钱，在联系上轻尘后就交给她出去做点生意以防不时之需，现在这不都派上用场了。 她们见面机会来之不易，可不能节外生枝，两个人相互又看了两眼，就离开了老地方。 苏时舒摸着怀里的银票，她一定不能辜负了轻尘的努力，快速的回到凤翔宫，想要回屋子休息一下，下午继续当值。 却看见缕苹等在了她的屋子门口，脸上都是不耐的神情，看见她回来直接迎了上来。“你不在屋子休息，没事瞎跑什么！” “不知道缕苹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缕苹不是金迎露，她没有必要让着，直接回到屋子坐在床上，等着缕苹说话。 “娘娘找你！”缕苹看见苏时舒得意的样子很生气，但是她没有办法，娘娘听不进去她的意见，让她请苏时舒过去。 “既然是娘娘找，缕苹姑娘为什么不早说？”苏时舒换了一身宫服，收拾好仪容，跟着缕苹去了内室见金迎露。 缕苹被苏时舒堵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她要不是奉了娘娘的命令，谁会来找你啊！ 两个人到了内室，金迎露穿了一身正红色绣着凤尾的衣裙，外面披着金色牡丹的褙子，坐在主位上等着。 苏时舒看见她这副装扮就觉得很累，金迎露自从封为皇后，衣服除了红色就是金色，花样不是牡丹就是凤凰，时时刻刻彰显自己的正宫地位。 “皇后娘娘金安。”苏时舒低下头，恭敬给金迎露行礼。 “今天让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给本宫出主意的，不用这么多礼。”金迎露让缕苹将苏时舒扶起来，赐了一个矮凳坐。 “不知道娘娘因何困扰？奴婢一定竭尽所能。”苏时舒没有推拒，直接坐在了矮凳上，抬头看向金迎露，发现她眼里竟有了红丝，看来昨夜她也是没有睡好。 “本宫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顾将军一直不肯离开海防回都城觐见皇上，本宫想分忧，但不得其法，你是顾将军的妹妹，应该知道顾将军的想法。” 金迎露才不想苏时舒和顾佑辉有联系，凭着顾佑辉现在的军功，皇上很可能收了苏时舒进后宫，说不得还会给个不低的位份。 只是她和缕苹商量了一夜，两个人都没有想出一个有效的方法，也不愿意放弃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所以迫于无奈才让苏时舒来想办法。 “娘娘，奴婢这句话可能难听了，请娘娘饶恕。”苏时舒起身又跪在地上，“后宫不得干政，皇上……” 苏时舒知道养兄平安无恙很高兴，才不要让他成为金迎露稳固后宫的工具，她要打消金迎露这个念头。 再说金家和父亲的事情脱不了关系，为什么要为仇人努力谋划。 “可是不是你说让娘娘为皇上分忧，现在装什么忠心良臣！”缕苹一脸的不服气质问苏时舒。 金迎露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但是她自己能感觉到身后已经湿透了，苏时舒提醒的对，昨夜皇上还说后宫不得干政，她怎么就忘记了。 “奴婢又不知道皇上的心愿是什么？我以为是早日有一个嫡出的皇子，昨天才敢那样和娘娘，谁知道……” 苏时舒立刻为自己辩驳，她昨天提出也是为了之后获得金迎露信任，进而实现自己的计划做准备。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本宫已经够烦的了，顾将军的事情不再提，嫡子的事再议。”金迎露觉得她需要休息，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嫡子的事要再议，昨晚封子瑜在凤翔宫一共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小徐嬷嬷进去服侍的时间就占了多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们独处不到一刻钟，金迎露和封子瑜的关系微妙，这个她要记住。 缕苹见金迎露不理会她们，害怕在娘娘心里不舒服，立刻就跟了上去，留苏时舒一个人在原地。 突然苏时舒明白了金迎露把她召进凤翔宫的意图，她的背后也是冷汗直冒。 第37章 左雇右骗中（六） 早朝过后，封子瑜听了一脑袋问题，感觉十分不舒服，自己手下这些都是酒囊饭袋，就会提出问题，一个能解决问题都没有。 回到龙乾宫又是一堆有的没的奏折，里面也全是跟他要钱的，一看就很心烦，他当皇上前根本就没有预料过有这么多的事情。 卫公公看见封子瑜的情况，感觉皇上离犯病也不远了，立刻提议:“皇上，今天天不错，要不您去看看大皇子？” 封子瑜不论对别人如何，他对待大皇子的时候，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封子瑜想想，好久没有和大皇子一起玩了，最近都是一些破事，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就同意了卫公公的提议。 一行人就来到了银雨宫，还没有到主殿，就听见了封乐科的笑声，让封子瑜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什么事情让大皇子如此高兴，说出来让朕也高兴高兴。”封子瑜大步迈进主殿，看见刘贵妃正在和大皇子坐在地上弄一堆木块。 “皇上金安。”刘贵妃让浅浅扶着大皇子，自己起身行礼。“臣妾和大皇子正在玩工部承上来的新玩具，大皇子可聪明了。” “父皇～”封乐科对于封子瑜有些恐惧，明明封子瑜对于他是要什么给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敢靠近封子瑜。 封子瑜点点头，坐在主位上后冲着封乐科招招手，让他到身边，但是封乐科就是不想过去，也不敢躲进乳母的怀里，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刘贵妃知道儿子不愿意亲近封子瑜，但是为了她们娘俩的未来，她儿子还是得学会讨好皇上，于是她起身将儿子抱到封子瑜跟前。 “跟父皇说说你最近都学了什么？”刘贵妃的手在封乐科的背后撑着，不让儿子后退。 但是封乐科靠近封子瑜就害怕，母妃还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将他抱到父皇旁边，他努力忍耐，但还是扛不住内心的恐惧，直接大哭起来。 封子瑜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的烦躁再一次起来，对于唯一的儿子他是心疼的，也不愿意他如此大哭，封子瑜直接转身离开，让刘贵妃带好孩子。 封子瑜走出银雨宫，想到成山的奏折就头疼，他也不想回龙乾宫，一时真不知往哪去了 卫公公走在封子瑜的旁边，观察皇上的表情，觉得这个时候不提出一个好的提议，今晚枯井里还要多出几具尸体。 “皇上不如去御花园逛逛，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节。” 提到御花园，封子瑜想起来上次在那碰见苏时舒的事情，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凤翔宫。 苏时舒知道了金迎露的打算，从内心感觉这对夫妻真的令人作呕，原本想要缓缓准备的计划，现在看来得加速进行。 又给小徐嬷嬷塞了一个银镯子，请了下半天的假，要去杂役房找小李嬷嬷，晚间一定回来当值。 苏时舒并没有到杂役房而是去了乐役房找曲怡儿，拉着她到房间里商量事情。 “曲姐姐，我快要被恶心死了。”苏时舒上午在凤翔宫明白了金迎露的打算，胃里的酸水就一直不断。 “怎么了？你不是才去了一日吗？宫里也没有传出什么传闻啊？”曲怡儿自从苏时舒调到凤翔宫后，就一直注意宫里的八卦消息，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皇后将我挪到她宫里竟然是想去母留子，她想的可真美！”苏时舒喝了一大杯茶水，将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我以为你知道呢。”曲怡儿以为苏时舒知道皇后母族与皇上之间的矛盾，另有打算，才没有和她说过，现在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我以为她和当年的辛贵人一样，为了看我笑话。”苏时舒很懊恼，她把金迎露想的太简单了，弄得现在她的处境有些被动。 “我的傻妹妹，你真是看起来挺精明，其实就是一个傻缺。”曲怡儿点着苏时舒的额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之前你在皇后的宴会上引起了皇上的关注，皇后不对付你，反而把你弄到身边，这其中一定是有鬼啊，你不知道好好打听一下，就知道实施你的计划。” “我没有想那么多，是我以为大家都不会改变了，是我大意了。”苏时舒想想也应该知道皇后的目的要只是羞辱她，直接当众就好，何必花费力气给她弄进凤翔宫里。 “你的自省先等等，我先把知道的情况和你说一下。”曲怡儿知道苏时舒能出来的时间有限，先将重点的事情说给她听。 “皇上虽然是皇后的父亲，国丈大人扶持上来的，但是传闻两个人的政见不合，皇上刚登基就想要换掉国丈的人，但都被国丈大人挡了过去。” “于是皇上开始另辟蹊径，远远避开了皇后娘娘，先让刘贵妃怀孕生下了皇长子，真的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正妻留，于是现在双方处于对峙当中。” “而咱们的皇后还以为这个事情的关键就在嫡子身上，只要有了嫡子，双方都有血脉的链接，就不会有问题了。” “可是她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孩子，皇上也不愿意给她孩子，于是她就只能想想去母留子了，你就是她选定的母，罪臣之女，无依无靠，和皇上有一定的前尘往事。” “可是，我不一定听她的安排……”苏时舒想要反驳曲怡儿的话，但是想想她现在的处境，她已经入了局，还有什么听不听的。 “你现在就是上了贼船了，要不你等着她把你送到皇上的床上，要不就是皇上主动要了你，反正你就是走上了不归路。”曲怡儿对于她的处境不抱乐观的态度。 “我觉得你现在要是有把握，不如先将计划实施了，等出了宫再做打算。”曲怡儿建议道。 等了好一会儿，曲怡儿看见苏时舒只是沉默不语，她有些担心苏时舒要走不归路。“你不会真的想成为皇上的女人！” 第38章 开始想折儿（一） “姐姐，你说啥吓人的话！”苏时舒被曲怡儿的话吓得回神了，直接从矮凳上跳了起来。“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美美姐每月处理的尸体都是谁杀得。” “我以为你忘记了，只要记得就好。”曲怡儿安慰的说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我让你早点脱身听到了没有？” “这个恐怕暂时不行，这几天和皇上皇后接触，发现我父亲当年的案子和他们有关系，我得弄清楚是这么回事，我刚才想的就是这个。”苏时舒解释。 “如果皇后的目的是嫡子，那么去母留子就是一个下等选择，我要是能达成她的愿望，金迎露不就是我最好的工具。” 苏时舒初始知道金迎露的打算只感觉全身发冷，反胃干呕，但是换一个方向，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只是她得和金迎露摊牌了，不能再扮演胆小的宫女了。 “小苏，你不要做傻事！”曲怡儿担心的握住苏时舒的手，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曲姐姐，在宫里的日子哪一天不是搏命，就是认命，你看我是认命的人吗？”苏时舒认真的对曲怡儿说道，希望得到她的支持而不是反对。 再说她只想保证金迎露怀孕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我也是拦不住你了，需要做什么尽管说。”曲怡儿见苏时舒心意已决，明白这丫头拿定主意就不会再改变，她多说无益。 “谢谢曲姐姐。”苏时舒真心的感谢，“不过这个事情就不要告诉美美姐了。” “好，知道你们两个最好。”曲怡儿真羡慕苏时舒和李美丫之间的感情，在深宫里有这样的情谊真的难能可贵了。 晚间苏时舒回去当值，和她一起的就是小徐嬷嬷了，不过她看向苏时舒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带了一点恭敬在里面。 苏时舒不清楚对方的变化，只是想着什么时机合适找金迎露将话挑明了，一时间沉入了自己的思绪没有听到缕苹唤她。 “缕苹姑娘唤你呢！”小徐嬷嬷直接推了苏时舒一把，让她清醒一点。 “找我？”苏时舒觉得金迎露是没有招了，要不怎么天天就知道找她。“什么事？” “娘娘找你过去给皇上送点点心到龙乾宫，娘娘有几句话叮嘱你，还不赶快！” 缕苹终于说服金迎露不要再自己尝试，皇上午间来了一趟，明显是找苏时舒的，趁着皇上新鲜劲儿还在，赶快将人送到床上，怀上孩子才是正理。 “好的，我知道了。”苏时舒明白金迎露这是下决心了，但是她就是要动摇她的决心，先从不装孙子开始。 缕苹愣了一下，等回过神马上就追了上去，根本没有想明白刚才的不对劲。 “皇后娘娘金安。”苏时舒按照规矩行了礼，却没有往常的胆怯和谦卑了，抬着头看着金迎露。“我有话和皇后讲，还往皇后将无关的人退下去。” 缕苹环顾四周，内室本来就只有她们三个人，哪里有什么无关的人？ “缕苹，你先下去，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金迎露看见苏时舒的神采一时诧异，不过这才是她认识的苏时舒，好奇她前后的变化。 “是，娘娘。”缕苹临走前瞪了苏时舒一眼，也弄明白刚才诧异的地方是哪里了，是苏时舒的神态发生了变化。 “之前装的挺成功的，本宫差点就相信了，为什么不继续了？”金迎露好奇的询问。 “因为我没有想到你的目的那么恶心，去母留子你也做得出来。”苏时舒也不打算和金迎露绕圈子，直接点破了金迎露的目的。 “那你以为本宫是大发善心将你从乐役房要到凤翔宫，这也太便宜你了。”金迎露抚了抚头上贵重的头饰，想要彰显自己的地位。 “我倒是没有那么天真，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自己生个嫡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借腹生子？你不行了？” 苏时舒明知道原因，就是要揭开金迎露的痛点，让她也尝到被人恶心的滋味。 金迎露果然被苏时舒的话堵得说不出话，要事皇上愿意近身，她哪里愿意将皇上分给别人，那可是她心中的神啊。 “你就算知道了本宫的目的有怎么样？你又能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二等宫女。”金迎露嘲笑苏时舒不自量力，就算知道她的目的，又能做什么。 “在你的宴会上我可以轻易夺了皇上的注意力，你说我要是对着皇上使劲，你觉得去母留子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苏时舒不紧不慢反驳金迎露的话，令对方陷入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当中。 “你想要什么？”金迎露的担心被苏时舒戳中了，她现在在封子瑜的心中一文不值，苏时舒反而成了热饽饽。“要什么你能答应？” 等待苏时舒回答的同时，她的两只手不由自主握在一起，眼睛紧紧盯着苏时舒的面容，表现的十分紧张。 “你的计划不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答应，在你眼中的香饽饽在我这什么都不是，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条件谈，就看皇后的意思了。” 苏时舒慢悠悠摇头，否了金迎露原本的计划，夺了这场谈判中绝对的主动权。 “你想，谈什么？怎么，换条件？”金迎露紧张到有些结巴，去母留子是她最后的计划，失去了这个计划，她和皇上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她不允许。 “皇后娘娘，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是那句话去母留子不让自己生，你又不是不能生。”苏时舒感觉时候也差不多，可以给金迎露一个甜枣。 “你是什么意思？”金迎露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心中苏时舒想要的恐怕是皇后的位置，没有想到听到是这样的条件。“你明知道……”皇上是不会和她生孩子的。 “我说可以。”苏时舒胸有成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不论我让你干什么，你都必须照做。” “凭什么？”金迎露本能的反驳，但下一瞬就捂住了嘴巴。 第39章 开始想折儿（二） “我，不是，不是……”金迎露想要收回刚才的话，有些结巴的解释。“你想要我拿什么交换？” “上次说的粮草押运官和你家有关系，我要你交出和我父亲有关系的全部名单，如何？”苏时舒开出筹码，并适时画了一张金迎露无法拒绝的大饼。 “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我一定做到让你怀孕，但是男是女只能尽量给你找点偏方试试。” “全部的名单我可以给你，但是这些人当年就已经被先皇处死了，你要了也没有用啊。”金迎露没有想到苏时舒提出的条件如此的简单，忍不住发出疑问。 “那我让你交出你父亲你愿意吗？”苏时舒反问道。“咱们之间就是一场买卖，我要你有的我能承受的，其余不在交易中的东西，最好都不要问。” “你！”金迎露没有想到当初一点点犹豫，直接就能让苏时舒知道当年的事情有自家的手笔。“你怎么知道？” “我自有判断，你直说那个条件你是否答应就行了。”苏时舒避开了金迎露的问题。 金迎露觉得苏时舒就是在故弄玄虚，也不害怕她知道当年有自家的手笔，苏时舒现在就是个蝼蚁，在她完成任务，自然会消失。 “可以，你要先做到再说。”金迎露想明白后，对于苏时舒也没有那么恐惧了，甚至有些期待以后的日子。 “那么我们先开始第一阶段。”苏时舒从小赵大夫那里听说过酸儿辣女并不是孕妇的特征，而是生男生女的秘诀。“你先想办法让皇上多吃点酸的东西，你也可以吃一点。” “啊？！”金迎露明显不明白苏时舒的意思，但对方也不打算解释，直接离开到外面当值了。 缕苹在苏时舒离开后，立刻来到了金迎露的身边，看见娘娘脸上一扫这几日的阴霾，露出太阳的温暖，她心里对苏时舒充满了嫉妒与担心。 “缕苹，你说怎么让皇上吃酸的？”金迎露时间想不到办法，随口就问了缕苹。 “啊！”缕苹听不明白，发出疑问。 一夜无事过去了，苏时舒吃过早饭，窝在屋子里睡了一觉，精神好了，直接找到缕苹说她要出去。 “按照宫规……”缕苹不想让苏时舒的气焰高于自己，取代她在金迎露身边的位置。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声，最近一段日子和排班的宫女说好不要给我排班，随时我都可能出去。”苏时舒趾高气昂的对缕苹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连娘娘都不能……”缕苹立刻抓住苏时舒的手，要她不要这么嚣张，小心被娘娘看到。 “你去啊，看你家娘娘怎么说？我现在要办正事，耽误了…不知道你家娘娘会有什么反应……”苏时舒面带威胁，挑衅的看着缕苹，慢悠悠的说道。 缕苹不由得松开了苏时舒的手，她不敢赌苏时舒说的是真是假的，毕竟昨晚谈话的只有娘娘和苏时舒。 “这样就对了，不要耽误你家娘娘的大事。”苏时舒弯嘴一笑，将挑衅进行到底。“对了，你家娘娘现在正在烦恼怎么样皇上吃酸的，你可以上上心。” 苏时舒完成了对缕苹的挑衅，换了一身宫服就去了御药房找小赵大夫，一到那就看见对方在晾晒药草，就算知道她来，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她知道小赵大夫的怪癖，摆弄药材不愿意搭理人，就静静的坐在房前的一个矮凳上等着。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小赵大夫反复检查过药草没有问题，才来到苏时舒边上的另一张矮凳坐了下来，让屋里的小药童端出来白水给苏时舒。 “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小赵大夫看见苏时舒一个人来没有带东西，心里的胆怯少了一些。 每次只要苏时舒带东西过来找他，总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久而久之，对于苏时舒他都产生了阴影了。 “这里不太方便，换个地方说。”苏时舒今天来的目的不单纯，不能让无关人士听到他们的谈话。 “行。”小赵大夫就知道苏时舒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也不敢不停听啊。 小赵大夫将苏时舒带到了他们御医学徒休息的地方，今天是他当值，其他学徒都跟着师傅到各个大臣府中请平安脉了，不用担心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今天来又想从我这薅走什么？”小赵大夫十分认命的问道。 “就是之前说的药，你研究的怎么样了？可能我最近就需要了。”苏时舒笑嘻嘻的回答。 “我和你说的得呀，这是要杀头的罪过，我是不可能给你的，待在宫里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非要用这种办法出去的呀，再说你现在不已经是良籍，像美丫等个几年……” “美美姐，是不打算出宫的。”苏时舒直接打断了小赵大夫的唠叨。 “我知道呀，但是我要努力说服美丫放弃接替李嬷嬷的想法……”小赵大夫继续说道。 “你以什么身份劝说她？她在宫里大小是个官，人脉什么的都不错，出了宫没有家人，没有人脉，没有钱财来源，你是想要她死吗？”苏时舒再一次打断小赵大夫。 “我…我…”这把小赵大夫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出主意说服美美姐二十五岁出宫嫁给你，你帮我准备药。”苏时舒拿着小赵大夫的“把柄”在诱惑他。 “不是这么回事的呀，就算是我想要答应你，但是我研究出来的药也不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呀，我不能骗人的呀。”小赵大夫所幸说了实话。 “你研究到哪一步了？”苏时舒关心的询问，也不拿小赵大夫的“把柄”开玩笑了。 “也就两个时辰的呀，这根本就不保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有什么问题是时间不能解决的呀，非要通过非常规的手段啊！” 小赵大夫还是不放弃对苏时舒的劝说，希望她不要冒险，他不希望李美丫伤心。 第40章 开始想折儿（三） 两个时辰？虽然短了一些，但是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 “你先给我准备一些，不行我就连着吃。”苏时舒知道了药的情况，也能做好相应的准备。 “这药可不兴连着吃，很容易就真的去了呀。”小赵大夫立刻驳了苏时舒的打断，要是他真敢把人送走，李美丫会把他吃了的。 “行，我知道了。”苏时舒认真点头答应，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美美姐的恐怖她深有体会。“对了，你对妇人生子方面有研究吗？” “学过一点点，要我做什么呀？”小赵大夫紧张的问道。 “有没有什么生男孩的偏方提供一点呗。”苏时舒接着问道。 “这个…这个…不准的呀，不过也比你要的药好一点的呀，你是跟谁要的呀？”小赵大夫对着这个比刚才自信多了，但是他的偏方也不是很准，不敢打包票。 “你先给我准备几份，这几天有时间过来拿，其他的你就不要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苏时舒见小赵大夫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准了。 “那个，美丫那边……”小赵大夫看见苏时舒想要走，忍不住小声问道。 “嗯，好的。”苏时舒看见小赵大夫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不逗他了。“只不过美美姐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扔下一句不上不下的话，苏时舒就离开了御药房，绕路去了乐役房找曲怡儿，害怕又被封子瑜堵在半路了。 莲花在乐役房看见了苏时舒，立刻开心将人迎进自己的房里，询问她怎么有空来到乐役房？ “曲姐姐呢？”苏时舒在院子里张望一下没有看见曲怡儿的身影，反问莲花。 “小苏姐姐，你的眼里就只有曲姐姐，都不知道我了。”莲花不乐意了，嘟着一张小嘴转过身子不搭理苏时舒。 “不是，你最近的琴练得怎么样了？再过两天应该是考试的时间了，要不给我演一遍？”苏时舒来乐役房是正事，不想和莲花扯东扯西。 “不用了，我自己练得挺好的，曲姐姐去慎刑司了，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莲花听到苏时舒说考试，立刻小嘴巴也不嘟着了，将她送了出去。 苏时舒见曲怡儿不在，转身又去了刘嬷嬷的房里，这个时辰她一定在。 “刘嬷嬷方便吗？”苏时舒探头进刘嬷嬷的房里，看见对方正在拿花生逗小猫呢。“这是哪里来的小野猫？” 刘嬷嬷看见苏时舒来了，直接将小猫抱在怀里从床上坐了起来，招手让她进来坐。 “这应该是冷宫的小野猫，你怎么有空回来了？皇后那可不是好相处的。”刘嬷嬷见苏时舒看起来比在乐役房要憔悴一点，就知道在凤翔宫有多么辛苦。 “嬷嬷说的对。”苏时舒坐到了刘嬷嬷床边的矮凳上，用手逗弄小猫玩。“这小猫还真是好动。” “说说要嬷嬷帮什么忙？”刘嬷嬷打掉苏时舒的手，不让她去拔小猫的胡子。 “还是嬷嬷老道，嬷嬷人脉广，能不能弄几本比较精致的春学书？”苏时舒不死心又用手去摆弄小猫的胡子。 “你真要服侍皇上了？”刘嬷嬷好奇的问道。 “不是，嬷嬷想到哪里去了，不是给我自己用的。”苏时舒听到刘嬷嬷的话，小脸一下子就染上了晚霞，慌张的解释。“想要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最好是彩色的。” “我还以为你自己用呢，以为你是想开了，行，过两天过来取。”刘嬷嬷感觉苏时舒有些扫兴，来到乐役房那么多年一点也没有改。 “那就多谢嬷嬷了。”苏时舒一半的计划达成了，剩下的只能等下回见到曲怡儿再说了。 从刘嬷嬷的房里出来，天空已经是一片嫣红，她也需要回到凤翔宫看看金迎露那边的反应了。 没有想到一回到凤翔宫，就被缕苹带人绑了起来，令苏时舒十分的不解。 “缕苹，你这是要干什么？想好理由怎么和皇后解释了吗？”苏时舒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将金迎露抬了出来。 “你还好意思问！你给娘娘出了什么馊主意，让娘娘在皇上那里吃了闭门羹。”缕苹十分的生气，当时还有刘贵妃身边的宫女在场，真的让皇后娘娘丢了很大的面子。 苏时舒愣住了，她不就是给金迎露出了一个让封子瑜吃酸的主意，怎么会让皇后出丑，这都是从哪里算起的。 缕苹见苏时舒没有说话，就认为她是默认了，直接让人将她的嘴巴堵了起来，整个人夹到凤翔宫的院子。 “今天你让娘娘丢了人，也不多罚你，打五个板子给你长长记性。”缕苹指挥小公公将苏时舒押到细长的板凳上，又让人拿来竹板子给她。 苏时舒见缕苹动真格的，立刻就挣扎起来了，但是她的力气根本不如小公公的力气大，生生的挨了缕苹这五下板子。 刚刚打完苏时舒板子的缕苹，得意洋洋的看着苏时舒，心里不要说是多么畅快，这几天一直被她压着，这下总算痛快了。 只不过还没有得意多久，直接被人赏了一巴掌，就看见皇上带着卫公公来了，刚才的巴掌就是卫公公赏的。 金迎露听到院子中的动静，立刻就走了出来，看见皇上来了，兴奋的冲了出来，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都在昏过去的苏时舒身上。 封子瑜将昏迷的苏时舒直接从板凳上抱了起来，走进了凤翔宫的偏殿，让卫公公赶快将御医请过来。 “娘娘，奴婢……”缕苹立刻趴到金迎露的脚边，可怜兮兮想要得到她的庇护。 “你打了几下？”金迎露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冷静想如何将事情圆过去。 “奴婢知道娘娘留着她还有用，就打了五下，是按照宫规来的。”缕苹听金迎露的话音，就知道娘娘没有责怪她，立刻为自己辩解。 “好，我知道了，先下去。”金迎露调整好情绪，端着就去了偏殿。 “皇上圣安。”金迎露行了标准的宫礼，想要请皇上到主殿去，苏时舒这里交给其他人就得了。 “你是因为今天在龙乾宫的事情迁怒。”封子瑜陈述事实，他看着床上昏迷的苏时舒，他到此刻都不相信自己是在乎她的。 “她现在只是一个宫婢，给主子出错主意，受罚不是正常的事情嘛。”金迎露听见封子瑜维护苏时舒的话，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努力稳住情绪。 第41章 开始想折儿（四） “你不知道朕对她有意思，现在来这出是对朕的警告？”封子瑜无法解释他看见苏时舒受伤的心痛，只能将矛盾先指向金迎露缓解内心的躁动。 “按照宫规……”金迎露苍白为自己辩解，她确实嫉妒苏时舒夺了皇上的注意力，放任缕苹惩罚也是她的故意。 “皇后！朕现在在和你论宫规吗！？”封子瑜提高音量震慑金迎露，却让在昏迷当中的苏时舒感到了不安，哼哼唧唧。 封子瑜注意到苏时舒，立刻就小了声音，单手拍打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皇上——”金迎露想为自己争取却被卫公公打断了，御医到了。 “你在这里看着御医问诊，皇后跟朕出来！”封子瑜将苏时舒交给卫公公，他和皇后去了主殿的内室，将宫人全部都赶了出去。 “朕以为皇后是母仪天下的表率，没想到这竟然是朕的误解！”封子瑜眼睛望向金迎露露出的是满满的失望。 “臣妾的表现还不够国母的表率吗？是哪位嫔妃短衣少食了？还是哪位嫔妃的皇嗣被臣妾毒害了？臣妾真不知道皇上的指责源于哪？” 金迎露曾经以为封子瑜对待苏时舒和她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今天皇上下意识的动作真的伤了她的心，泪水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还是仅仅因为今天受伤的是苏时舒，对于皇上来说她是特别的存在，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的质问臣妾？” “朕娶的人是你，你才是朕的正妻。”封子瑜绕过了金迎露的问题，现在他的心里有些乱，突破了他自己的认知，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皇上的意思是位置是臣妾的，而您的心是苏时舒的，所以臣妾不能为难她，对。” 金迎露嫁给封子瑜那天，就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两个人的关系，不让他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舒服，现在看来都像是笑话。 “皇后！朕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要真如你所说，现在站在这里和朕说话的就应该是苏时舒了！”封子瑜像是被针扎了，立刻大声的呵斥金迎露。 封子瑜心里很乱，刚才说话一直都是低着头，抬头面对金迎露的时候，对方已经将精致的妆容哭花了。 “皇上是想臣妾让位吗？”金迎露泣不成声，努力挤出这句话。 “朕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朕的皇后，一直都会是，只是苏时舒也算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今天如此……”封子瑜看见金迎露如此不顾形象，心也软了，语气也变得和缓许多。 “皇上不是心疼苏时舒而指责臣妾？臣妾作为后宫的主人当然要按照宫规行事。”金迎露直接扑进了封子瑜的怀里，小声为自己辩解。 “行，后宫的事情你说的算，以后朕不再说话了。”封子瑜回想五年来的夫妻生活，金迎露确实将后院打理很好，他暂时没有换人的打算。 “只不过等苏时舒伤好，皇后挑个好日子给个位份。” “是，臣妾知道了。”金迎露闷声的答应。 银雨宫里，浅浅一路狂奔到了主殿内室，看见只有刘贵妃一个人在，立刻不过形象。“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竟然为宴会上那个宫女出头了！” “什么？都在说什么？别着急，慢慢说。”刘贵妃的思绪还沉浸在小说话本当中，根本没有听清浅浅说话。 “娘娘，还记得皇后宴会上那个出彩的乐役房宫人吗？”浅浅见刘贵妃一脸懵懂，立刻就来了精神，开始从头和她讲。 “是之前我让你查的那个？发生什么事情了？”刘贵妃这几天因封乐科着了风寒，全部的事情都往后推，也就忘了之前要浅浅查的事情。 “是是是，娘娘，就是那个宫人，奴婢这次终于查明白了。”浅浅兴奋的说道，引起了刘贵妃的好奇，让她接着说。 “她原来是苏玉的女儿苏时舒，苏玉死了以后不知道谁求情就留在宫里成了贱籍宫女，不过初始是在杂役房，后来被辛太妃收到春熙宫里，但是没有待了几天就被发回乐役房了。” “后来几年，苏时舒虽然都在乐役房，但是有几次进出慎刑司的经历，具体因为啥事奴婢没有调查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和皇上没有一点关系。” “之后就是在皇后的宴会上，娘娘您注意到苏时舒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今天凤翔宫的不知道为什么处罚苏时舒被皇上直接碰见，皇上直接将人抱到偏殿治疗了。” “这个苏时舒不简单啊，看来得让父亲在宫外查一下她和皇上的关系。”刘贵妃听到皇后吃瘪很开心，但对苏时舒也有了很强的防备心。 “需要奴婢现在传信出去吗？”浅浅向刘贵妃请示。 刘贵妃点点头，让浅浅用她的名义给苏时舒送点伤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苏时舒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了，不过在她的床前出现了一个面生的宫女坐着打瞌睡。 她向动一动，就感受到后背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发出呻吟的声音，面生的宫女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关心的问道。“苏姑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稀粥？” “你是谁啊？为什么在我屋子里，原来的小圆脸哪去了？”苏时舒警惕的问道。 “奴婢是皇上让过来照顾姑娘的锦玉，姑娘好了以后，日子就飞上天了。”锦玉向苏时舒行了宫礼，恭敬的回答。 “日子飞上天？”苏时舒听出了封子瑜的意思，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原本打算作为后手的事情也必须提上前了。“我要见皇后！” “姑娘，还是消停一些，为了您皇上可是和皇后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你现在见皇后娘娘不是自找晦气吗？”锦玉半带威胁的劝说。 苏时舒明白锦玉的意图，要知道皇宫里她唯一的依靠就是皇上，就安心的依靠皇上就好。 第42章 迫在眉睫了（一） “好，我明白了，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弄点吃的来。”苏时舒假装很低落的样子，让锦玉出去给她找东西吃。 如果皇上是这种打算，她就不能慢吞吞的实行她的计划了，需要几步一起开始了。 第一步需要将碍事的锦玉调开，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能谋划事情，第二个她必须延长自己的“病情”不能太快，这样也不利于她的计划展开，第三点她需要一个理由离开。 前面两个大致怎么做她心里大概是有谱的，第三点还需要仔细斟酌斟酌，现在趁着锦玉不在，先解决她碍眼的问题。 她努力坐起身，穿上宫服，简单收拾一下仪容，从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院子里没有看见锦玉的身影，快步走到了小徐嬷嬷的屋子。 苏时舒抿着嘴巴忍着痛，往小徐嬷嬷的屋子里望了望，看见有人影晃动，就敲了敲门。“姐姐，你在里面吗？” 屋内的人影听到敲门声，起身过来开门看见是苏时舒，眼里露出戒备的神情。“你找我做什么？” “姐姐不必如此防备，我来凤翔宫不久，深受姐姐的照顾，不会给姐姐找麻烦的。”苏时舒知道她现在面色苍白，微微一笑就会显得十分可怜，让小徐嬷嬷的良心十分不安。 “进来说。”小徐嬷嬷想到那两个银的，确实都是好处，没有让她很为难。“马上就要飞上枝头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姐姐，人各有志，如人饮水，你觉得好的不一定对我是好的。”苏时舒趁着小徐嬷嬷扶她的时候，将银票直接塞到了对方的手里。 “你倒是懂事。”小徐嬷嬷将银票现放在了屋里的小桌子上，没有着急收起来，她要听听苏时舒的要求，毕竟她是皇上点名的主，总不能胡乱答应。 “姐姐，我屋里的那个锦玉在你手里管着吗？”苏时舒直接问道，要不是她下面的计划还是要变。 “锦玉是卫公公送来的，只要求和你一个屋子，倒是没有其他说法，正常来说是归我管，你想让我做什么？”小徐嬷嬷负责凤翔宫中各个二等宫女当值的排班。 “能不能最近给锦玉多排一些夜间当值的班儿？”苏时舒苦笑的问道。“要是为难的话，帮我多排一些班，也是可以的。” 小徐嬷嬷摸了摸银票，两个手指在上面跳舞，就是舍不得离开，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徐嬷嬷才答应苏时舒的要求。“你可不敢排班儿，快些回去。” 苏时舒也不在意小徐嬷嬷恶劣的态度，现在只有能达到目的，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接下来她必须延长病情，需要找时间去一趟御药房。 现在不急，不能让锦玉发现她有别的心思，一切都必须稳稳当当，不能有任何一点差错。 她刚回到床上躺着，锦玉就端了一些稀粥还配了一些小菜，看来皇上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 苏时舒也没有矫情，直接将稀粥和小菜都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谋划事情。 锦玉看见苏时舒的表现，心里也是舒服了很多，从龙乾宫调到凤翔宫，虽然都是二等宫女，但平白无故少了好些机会，再搭上一个不识好歹的，她就更倒霉了。 她刚把碗筷收拾好，就听见外面小徐嬷嬷在叫她的名字，来不及将食盒盖上，就直接出去了。 苏时舒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盛小菜的碗有钱师傅的标记，现在正好锦玉出去了，她马上用炭笔写了一张小纸条压在下面，帮着将食盒盖子盖上，安静的趴在床上养伤。 等锦玉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看，感觉像是被慢待了，小声骂了好几句小徐嬷嬷的不是。 “刚才谁叫你出去了？回来这么大的火气？”苏时舒假装不知情，关心的询问锦玉。 “没事。”锦玉虽是因为苏时舒的缘故来到的凤翔宫，但是苏时舒一天没有被皇上正式册封，她就是凤翔宫的二等宫女，就应该听从凤翔宫的安排，只能骂骂舒缓情绪。 “如果你有事也可以告诉我，虽然我现在不能许诺你什么，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苏时舒靠在枕头上，十分虚弱，看起来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锦玉没有说话，苏时舒的话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她和苏时舒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苏时舒好她自然就会好，要是苏时舒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她也不会一棵树上吊死。 “哎，就我现在这副样子，也怪不得你不相信，算是我对不起你了。”苏时舒很伤心，转过身不看锦玉，营造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反而让锦玉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奴婢没有 不相信姑娘，只是没有想到除了照看姑娘外，还需要到皇后娘娘跟前侍奉，一时情绪没有调整好，反而让姑娘操心了。” 锦玉担心因为她，苏时舒有个好歹，卫公公是不会放过她的，立刻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让苏时舒放宽心。 “是真的？让我还能好受一些。”苏时舒假装被锦玉宽心了，从被子钻了出来，不小心扯到了后背的伤口。 “当然是真的，奴婢将食盒送回御膳房就要到前面当差了。”锦玉看了看时辰，没有多少磨蹭的时间，拿起食盒就和苏时舒道了别。 苏时舒等了一刻钟，确定锦玉已经离开凤翔宫，她起身想要去一趟御药房，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原本和她同屋的小圆脸二等宫女领了一个贴身宫女扮相的人进来了。 “浅浅姑娘，这就是被皇后娘娘罚了的苏时舒。”小圆脸特别大声的说道，生怕她旁边的两个人没有听见，弄得屋里人都很尴尬。“苏时舒，这是刘贵妃贴身宫女浅浅姑娘。” “浅浅姑娘，请原谅则个，实在是没有办法起身了。”苏时舒不明白她受伤有和刘贵妃有什么关系了。 “没关系，苏姑娘的前程大得很，奴婢不过是替刘贵妃送些美容药，让姑娘不受伤痕的困扰。”浅浅想要和苏时舒说几句悄悄话，但是小圆脸就像是看不懂眼色，一直不走。 “浅浅姑娘说完了？缕苹姐姐让我送你离开。”小圆脸见苏时舒和浅浅不说话，直接问道，弄得浅浅一个大红脸。 第43章 迫在眉睫了（二）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皇后怎么…你……开玩笑。”曲怡儿被苏时舒吓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曲姐姐，你只说行还是不行，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苏时舒咬牙忍痛，实在没有时间给曲怡儿解释细节。“我只能说我能帮你完成心愿。” 听到这个，曲怡儿立刻收起惊恐的面容，十分认真的询问苏时舒。“你确定？” 苏时舒不想说话，就点点头，豆大的汗珠随着脑袋的摆动甩到了地上，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那我干。”曲怡儿肯定回答，她这一生也没有其他的愿望，就想和老朱名正言顺待在一起。 “不过，你这个恩典必须在我走了以后再说。”苏时舒加了条件，她不想在走之前被人猜出她和慎刑司有关系。 “可以。”曲怡儿自然也明白苏时舒的顾虑，她的顾虑何尝不是自己担心的地方。 “那我就先走了，时间快要来不及了。”苏时舒将三本春学书放在怀里，忍着身上的不适，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凤翔宫。 回到屋子里，锦玉还没有回来，她将外衣脱下想要放回原处，却发现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放回去一定会引起锦玉的怀疑，索性就穿着躺进了被窝里。 从怀里拿出的三本春学书直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明天她还需要出去一趟，要去杂役房找李美丫还有一些事情，也不清楚小赵大夫许诺的药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迷迷糊糊中，苏时舒因为体力严重超支就昏睡了过去，等到一刻钟后，锦玉回来查看她的情况，竟然发现她发起了高热。 苏时舒的生死直接关系到锦玉的未来，她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不顾身上的疲惫，绕过小徐嬷嬷，直接去龙乾宫找卫公公拿主意。 “你是不是傻，这种时候当然是要请皇后给苏姑娘叫御医了，你呀，就是送给你一片坦途都能走成独木桥啊，你跟着苏姑娘，也不耽误你讨好皇后娘娘啊，算了，这次……” 卫公公没有想到难得一次送人前程，竟然就看走眼了，这个烂摊子还需要自己收拾。 “公公，一定……”锦玉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直接跪在地上恳求卫公公救救自己。 “行啦，就是为了你姐姐，我也不能不管你，你先回去，用冷水给苏姑娘降温，半个时辰内会有御医去的。”卫公公许诺道，他真是不想参与后宫的争斗啊。 “好的，谢谢卫公公。”锦玉得了卫公公的许诺，立刻就跑回凤翔宫，没有想到却被小徐嬷嬷堵个正着。 “锦玉，你去哪了？”小徐嬷嬷质问道。 “我今天的差儿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我的自由时间，就算是小徐嬷嬷也管不了我去哪。”锦玉很烦这个小徐嬷嬷，天天就知道盯着她，好像她是罪犯。 “锦玉姑娘不亏是皇上身边的人，就是口气大，凤翔宫的规矩和龙乾宫的可不一样，这里的宫女去哪都是要和我报备一声的。”小徐嬷嬷说道。 确实有这条规定，但一般一等宫女都不会如此较真，谁叫苏时舒给的太多了，她总要替她将人看紧了才是。 “我之前不清楚，以后我知道了。”锦玉现在很担心屋内发烧的苏时舒，没有心思和小徐嬷嬷讨论对错。 “锦玉姑娘这话说的可真轻巧，要是每个新来的都像你这般，我这个小徐嬷嬷还要不要做了。” 小徐嬷嬷轻笑，觉得锦玉就是一个头脑不清醒的大傻子，一点也没有弄清楚现在她是在谁的地盘上。 “我——”锦玉想要反驳，看见了缕苹的身影就住了嘴，她可不想去找卫公公的事情被皇后娘娘知道，那就没她什么好果子吃了。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缕苹皱着眉头，质问她们。“都没事干了是吗？！” 缕苹本来也不想来，但是金迎露让她过来看看苏时舒的情况，毕竟是皇上看上的人，不能让她在凤翔宫里出事，谁想到刚来到这边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小徐嬷嬷立刻向缕苹认错：“缕苹姐姐，是我们不对，还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告诉皇后娘娘。” “行啦，娘娘也没有工夫管你们这点小事，以后不要在院子吵吵闹闹的，你们这还住着一位贵人。 ”缕苹警告小徐嬷嬷，锦玉和苏时舒都不是凤翔宫的人，不要让她们抓到凤翔宫的短处，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是，缕苹姐姐说的对，我们一定谨记。”小徐嬷嬷行了礼，就回到自己的屋子了。 “锦玉，你也真是的，皇上派你来照看苏姑娘的，你怎么还有时间和别人吵架。”缕苹转过头又训了锦玉一顿。 锦玉刚刚干了错事，心虚的很，就承认了缕苹的说教。 “你也不用这般，苏姑娘未来好了，你和我也是要常来往的。”缕苹对锦玉的沉默很满意，又询问起苏时舒的情况。 锦玉不敢承认自己知道苏时舒正在发高热，只能吞吞吐吐的说她刚才出去了一趟，现在也是刚回来，也不清楚苏时舒的情况。 缕苹瞪了一眼锦玉，心里责怪卫公公怎么就不能派给靠谱的人过来嘛，现在倒好还要皇后娘娘收拾烂摊子。 她快步打开房门，看见苏时舒穿着外衣躺在床上，就回头询问锦玉：“今天苏时舒出去过？” “这个我也不清楚，白天我在外面当差儿，不在她的身边，但是早上一切都很好，伤药也是按时涂在伤口上了。” 锦玉先说了当差儿的事情就是想借缕苹的手，挡掉她当差儿的事情，但是对方就像是没有听见，反而吩咐她赶快去御药房将药童请来。 缕苹将苏时舒翻过来，看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根本没有心思听锦玉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让锦玉先将药童请过来看看，实在不行再告诉皇后娘娘请御医。 锦玉还想说两句，但是被缕苹瞪了一眼，也不敢说话了，立刻麻溜去请药童，没有想到小赵大夫主动请缨，锦玉看御医学徒总比药童靠谱，就直接带人回来了。 小赵大夫来到看见苏时舒的面色，就知道她今天来回跑导致伤口又裂开了，没有及时处置，导致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直接从随身药盒中取出几颗退热药丸，用温水让锦玉给苏时舒服下。 “小赵御医，这样就行了吗？”缕苹不太相信小赵大夫的功力。 “当然不行！”小赵大夫义正言辞的说道。 第44章 迫在眉睫了（三） 缕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小赵大夫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将心放回了肚子了。 “她这都烧得迷糊了，还需要针灸配合刺激，你们都先出去，就留一个人就行。”小赵大夫想要针灸刺激苏时舒醒过来，将她要的东西给她。 “好，就听小赵御医，锦玉你留下。”缕苹带着看热闹的宫女退出门外，等着小赵大夫出来。 小赵大夫看了一眼锦玉就知道她是皇上派来的，也没有客气，让她将苏时舒扶着坐起来，朝着她的痛穴就是一下，苏时舒呓语一声有醒了痕迹。 “你把她的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你去给她倒杯水来，发了高热的人一定要及时补充水分，要不就算人醒了也是危险的。”小赵大夫想个理由将锦玉支走片刻。 他也不耽误工夫，直接在苏时舒的食指上扎了一针，苏时舒立刻就发出了尖叫，整个人也就清醒过来。 苏时舒睁开眼睛，看见是小赵大夫，细声细气询问：“你怎么在这里？我是怎么了？” “别说话，你要的东西我刚才塞进你的被窝里，自己收拾。”小赵大夫小声交代了事情，又大声回答了苏时舒的疑问。 “你这是发了高热，刚才一定给你吃了药丸，之后要按时服药，不要过于思虑，病情反复对你不是好事。” “是，多谢御医。”苏时舒说道，像是不认识小赵大夫。 “你们这些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多想呀，好好的日子为什么不好好过呀。”小赵大夫顺势唠叨苏时舒两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李美丫时刻惦记她。 “苏姑娘喝些水。”锦玉十分认同小赵大夫的话，苏时舒少折腾一些，她的日子也能安稳一些。“你有皇上撑腰，还要思虑什么？” “嗯，我知道了。”苏时舒见锦玉在场，默默认下小赵大夫说的话，喝了锦玉倒的水。 小赵大夫看苏时舒没有问题，身上的温度也没有刚才高了，就收拾东西出来和缕苹交代一下就离开了。 缕苹也不想多事，只要苏时舒不死，其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让她知道后宫里皇后娘娘才是说的算的人。 缕苹回到主殿将苏时舒的情况禀告给金迎露，有些抱怨的说道。“娘娘，那个贱人忘恩负义，您为什么还要管她的死活？” “缕苹，事情不一定是你看到的发展，也许还有意外的惊喜。”金迎露刚开始也如缕苹一般认为苏时舒故意如此。 “娘娘您有别的安排？”缕苹觉得她的地位又一次受到了挑战。 “那倒是没有，你不要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金迎露一下子就看出缕苹的小心思，直接给她一个安心。“你没有注意到这几天苏时舒的行为很有意思吗？” “苏时舒不就在屋子里养伤吗？”缕苹这几天沉浸于苏时舒成为娘娘的敌人，不再会威胁她的位置了，倒是没有了解这两天宫里的动静。 “你呀…没有发现新来的宫女开始当值了？你说这是谁的动作？”金迎露对于皇上给苏时舒的脸面特别的注意，没有想到苏时舒竟然主动将人支走。 “娘娘的意思是苏时舒不愿意进后宫？”缕苹十分的不理解，先不说荣华富贵的事情，就是苏时舒和皇上年少的那段，她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谁知道呢？只要她的行为不妨碍本宫，还能留她一命。”金迎露阴狠的说道。 她答应皇上不再动苏时舒，有两个原因，一方面自然是不想惹恼皇上，另一方面苏时舒引起皇上的兴趣，也是她去母留子计划中的一环，怎么算她都不吃亏。 “那娘娘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缕苹的脑子没有跟上金迎露的思维，有点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只能小心的请示。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几天要是苏时舒要见本宫，不要拦着就行。”金迎露期待苏时舒能给她怎么的计划换取当年的名单。 昨天小赵大夫走了以后，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小公公带了人要来给苏时舒看病。 苏时舒不肯，说已经看过了，没有必要看两遍，小公公和锦玉都很为难，不过僵持了一会儿，两个人还是败下阵，谁叫苏时舒是皇上现在惦记的人呢。 经过一夜的休息，锦玉在苏时舒的床边守了一夜，在黎明时分才趴到自己的床上眯了一会儿，等到早食时分，锦玉打着哈欠起来又给苏时舒上了药，她可不希望再出现昨天的事情。 苏时舒见锦玉昨晚一宿没有睡，试探的问道：“你今天还要当值儿吗？要不要和小徐嬷嬷说一下，给你换个班。” “不用，反正我当差也是晒书等轻巧的活儿，你好好休息就行。”锦玉背着身子跟苏时舒说话，她是不喜欢在凤翔宫当差，但介于昨天刚出了锤子，现在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苏时舒注意到锦玉没有看她，直接从袖里拿出一小包药倒进了茶杯里，随便摇晃两下。“那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一大清早你就在帮我上药，去拿早食，一杯水都没有喝。”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得，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锦玉将食盒摆在苏时舒的面前让她先吃饭。 “你嘴巴都起皮了，还是先喝一点水再做事，要不我这也不能安心。”苏时舒自己先拿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让锦玉喝那杯加了料的水。 锦玉这几天自以为了解苏时舒是个怎样的人，也没有怀疑，就直接将被子里的水喝了了，没有多少时间就感觉脑子好沉，她好想睡觉，忍不住自己躺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再去当差。 苏时舒等了一会儿，听见了锦玉均匀的呼吸，才慢慢下了地，到柜子里拿了一件新的宫服穿上，并拿了刘贵妃送来的美容霜一盒到小徐嬷嬷屋里，替锦玉请了假。 小徐嬷嬷看见苏时舒拿来的是好东西，很痛快就让没有事的小圆脸替了锦玉上午的差儿，还说她会替苏时舒看着锦玉的。 苏时舒笑着谢了，离开了凤翔宫，去了杂役房。 第45章 迫在眉睫了（四） 苏时舒今天的状态比起昨天要好很多，于是很快就到了杂役房，但是她在杂役房并没有找到李美丫，原来小四公公又来找李美丫了。 今天她给锦玉下了药，并不担心时间不够用，于是她就在李嬷嬷的房间里等着李美丫回来。 “嬷嬷，今天不用监工吗？”苏时舒很疑惑李嬷嬷今天反常陪着她留在屋里，而不是在院子里看着宫女们洗衣服。 “你怎么打算？”李嬷嬷的法令纹更深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严肃，现在又很认真询问。 苏时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李嬷嬷的意思，反问：“嬷嬷，说的是什么事情？” “皇上。”李嬷嬷惜字如金，简单的点明。 “我不想，从来没有想过。”苏时舒坚定的回答。“且不说当初他哄骗我的事情，就是他可能和我父亲的事情有关系，我和他之间就不可能。” “嬷嬷，我接下来说的话，请您对美美姐保密。”苏时舒担心李嬷嬷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打算将她心里的计划告诉李嬷嬷。 “现在封子瑜对我虎视眈眈，金迎露那边想利用我生皇子，刘贵妃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也想要利用我。” “我并不想被他们利用，我还想想出谋害我父亲的凶手都有谁，所以我现在只能选择离开这里，到当初出事的地方看看，顺便看看……”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你今天说的话我都没有听到，你在这里等李美丫就好。”李嬷嬷突然打断了苏时舒的话，起身往外走去。 苏时舒被李嬷嬷弄得半天没弄清楚她的目的，不过李嬷嬷不问，李美丫也就没有地方可以知道她的计划，就能平安的活着。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李美丫才满头大汗的回来，被小宫女告知苏时舒在李嬷嬷的屋子里等她。 “你等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处理的有点多。”李美丫满头大汗的坐在苏时舒的旁边，大口喝着水。 “你慢一些，今天时间还算宽裕。”苏时舒帮忙顺气，还让小宫女进来再添些热水。“我有点事要求你。” “你，和我还说这个？”李美丫喝够了，袖子一擦嘴，开玩笑的说道。“要我做什么？” “就是要些刘贵妃宫里的废布料，最好是亲身的。”苏时舒也没有客气，直接说了要求。“这个要是不方便，近似的也可以。” “好。”李美丫想想刚才小四让她处理尸体的时候，为了讨好她，不仅是工钱提了半成，还给了一小块贵人才能用的布料，现在正好给苏时舒。 “你看这块行不行，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李美丫将布块放在桌子上，让苏时舒看看能不能用。 “这个倒是可以，但是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还能弄吗？”苏时舒很惊喜，这块布够做个主体了，不够还是需要其他的颜色布料。 “你要哪个宫里的？”李美丫这几天见小赵大夫一直说为苏时舒要的药忙儿，她大体也能猜到苏时舒要有大动作。 既然苏时舒不打算告诉她，一定是有理由，作为朋友，她只能提供帮助，希望苏时舒能得偿所愿。 “最好是贵妃宫里的。”苏时舒直接说道，等李美丫认真记下她的要求时她才反应过来，今天李美丫没有问她干什么，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美美姐，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苏时舒试探的问道。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也不用替小赵大夫当说客，感情的事情，一个大男人不迈出来一步，还等着我先说出口吗？”李美丫不想苏时舒为难，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美美姐，你的意思是愿意……”苏时舒瞬间就忘了刚才要说的话，李美丫的幸福在她心里也很重要。 “愿意不愿意，总要有人开口说，而不是躲在别人身后当缩头龟。”李美丫觉得小赵大夫这点做的十分不好，周围人都看出了他的情谊，他自己却想东想西不敢出头。 “他不是担心连朋友都没得做，以后一句话都不能说。”苏时舒倒是挺理解小赵大夫的心理，年少情动她就是这样的心理，不过所托非人罢了。 “那他随便。”李美丫想起小赵大夫那种样子就有些丧气。“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要？” “三天，能行吗？”苏时舒觉得今天根本就跟不上李美丫的思路，只能对方问了什么回答什么。 “好，嗯，你跟我留一套衣服，下回你一起带过来，要你最喜欢的。”李美丫觉得其他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帮忙，但是扫尾的事情她还是有办法的。 “啊？好。”苏时舒虽然不明白李美丫的打算，但是她相信李美丫不会害自己，就答应下来。 看看时间，她也需要回去了，也不知道屋里的锦玉是个什么情况。 回到屋子里，锦玉还在睡觉并没有清醒的迹象，她安心的躺在床上，将布块放在了枕头下面。 过了半个时辰，快到午时的时候，锦玉才悠悠转醒，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她不是要去当值吗？ “我……”锦玉看向苏时舒，有些茫然的问道。 “你昨晚照顾我太累了，喝完水就直接昏倒了，我到小徐嬷嬷那里给你请了假，让别人和你换了班，我这外衣又湿了，还要麻烦你给我换衣服上药。” 苏时舒弱弱的坐起来，靠在墙壁上给锦玉解释她睡在床上的事情。 “好。”锦玉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苏时舒的身体很重要，伤口要是一直不好，卫公公也会教训她的。 “谢谢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情谊。”苏时舒露出娇弱的微笑，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让锦玉忍不住愣神。 “姑娘，客气了。”锦玉没有想到苏时舒的魅力如此大，越是靠近越是着迷。 锦玉甩甩脑袋，心里暗道，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 苏时舒看见锦玉彻底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心里舒了一口气，以后可不能给她下药了，会解释不清引起怀疑的。 第46章 计划进行中（一） 下午苏时舒趁着锦玉出去，拿出李美丫给的布块打算做一个人形的男娃娃，为了避免锦玉怀疑她的动机，还特意从她之前攒了的布料里拿出一块青色的布料打算做一方锦帕。 不过她倒是忘了一件事，制作巫蛊娃娃总是要对方的生辰八字的，在刘嬷嬷那里就忘了这个事情。 反正这个娃娃她也不是真的有什么作用，大针小线的将基本形状做出来，就已经费了好大的功夫，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东西，没有想到做起来还挺难的。 听到屋外有宫女的嬉笑声，就将娃娃收拾起来，将青色布料拿出来，准备在上面描花样。 “姑娘，可是等急了，今天稍微晚了一些。”锦玉解释道，她刚下值就被卫公公的人叫走了，问她关于苏时舒身上伤的情况。 “没事，下午感觉身体好了一点，就想着给皇上绣一方锦帕，你看我选的花样儿皇上能喜欢吗？”苏时舒故意让锦玉看见，一副娇羞的模样。 “姑娘，这样想就对了。”锦玉看见青色布上是金龙的图样，一点也没有怀疑苏时舒的动机，而且很欣慰，这些天看着苏时舒不死不活的样子，她真的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啊。 锦玉大致看了一眼，就听见了苏时舒已经咕咕作响的肚子，马上就说道：“姑娘，稍微等等，奴婢马上就去拿夕食回来。” 等到看不见锦玉的身影，苏时舒从床上下来，又来到了小徐嬷嬷的房间。 “你又想叫我做什么？”小徐嬷嬷有些失望，苏时舒的手上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次就是麻烦姐姐给缕苹姑娘传个话就行，事成了也是要感谢姐姐的。”苏时舒出来的时候着急就忘记拿东西，只能先让小徐嬷嬷干活再结账。 “成，看你之前都是很有诚意的面子上。”小徐嬷嬷对苏时舒的回答还是满意的。“说，要我传什么话？” “告诉缕苹姑娘，我要见皇后娘娘。”苏时舒说完就回到自己屋里，担心被锦玉发现她的行踪。 小徐嬷嬷在屋里想了想苏时舒未来的前程和她之前塞给自己的银子，这一趟她还是决定去了。 过了一夜，锦玉为了补昨天班儿，一早就出去当值了，只留苏时舒一个人在房里。 小徐嬷嬷看见锦玉走出后罩房，就直接去了苏时舒的屋子，看见她匆忙将东西藏到了针线筐里，留了一个心眼儿。 “姑娘，你让我办的事都好了，缕苹姑娘让你明早辰时到主殿听传。”小徐嬷嬷往针线框里看了一眼，没有瞅清楚里面的东西。 “那锦玉？”苏时舒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对儿珍珠耳坠递给了小徐嬷嬷。“还是要劳烦姐姐安排一下。” “好怎么说你有好前程呢，和你办事就是爽快。”小徐嬷嬷乐呵呵的将珍珠耳坠收到怀里，告诉苏时舒一切有她在不会出错的。 小徐嬷嬷走了以后，她从针线筐里拿出刚刚缝上眼睛的娃娃，不知道刚才小徐嬷嬷有没有看到，她还是换一个地方放着。 她背后的伤都已经结痂了，现在动作大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趁着锦玉当值，她得去一趟乐役房，顺道让莲花将美美姐要的衣服送过去。 苏时舒拿好东西就去了乐役房，根本没有看见小徐嬷嬷时刻在注意她的举动，等到她出去了，就立刻钻进了她们的房间。 苏时舒快步来到乐役房，看见刘嬷嬷在床上悠闲的躺着，恰巧曲怡儿就在她房里坐着，也省了自己的时间。 “刚才还说到你，真是不经念叨，现在你就来了？”曲怡儿立刻站起身扶着苏时舒坐在矮凳上。“我们的身份也是不方便，都不能到凤翔宫看你。” 曲怡儿心疼苏时舒受了伤还要来回奔波，她们这些受过恩惠的人，反而连看她都是一种奢望。 “曲姐姐，时间紧，也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明天辰时你到凤翔宫门口等着我，我带你去找皇后，到时候就拜托你了。”苏时舒连忙打断曲怡儿的心疼，她现在更需要曲怡儿的能力。 “你真的要我教皇后那些下三路的功夫？”曲怡儿还以为苏时舒上次是脑子糊涂了才会说那样的话，没有想到她是来真格的。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关乎妹妹的计划，你可不能藏私啊。”苏时舒郑重的握住曲怡儿的手，认真的托付了。 “既然你来真的，只要皇后肯认真听话，我一定将真本事都交给她。”曲怡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拖苏时舒的后腿。 “你来我这又是让我做什么？”刘嬷嬷见苏时舒和曲怡儿的话说的差不多，直接插话问道。 “还是嬷嬷了解我，还真有件事需要嬷嬷替我打听一下，就是大皇子的生辰八字。”苏时舒听刘嬷嬷问话，转身回答。 “你这…要触大忌的！”刘嬷嬷虽然年迈，但是腿脚很利索，立刻下床捂住苏时舒的嘴巴。“就算你不要命，我还要颐养天年呢。” “嬷嬷不必紧张，生辰一样时辰也可以不一样，嬷嬷就帮我，不看咱们这几年的情分，也看在我以往多多孝敬的面子，帮帮我。” 苏时舒知道刘嬷嬷胆小贪财，告诉她不会照搬使用大皇子的生辰八字，就给她安心。 “行，这是嬷嬷最后一次帮你了。”刘嬷嬷觉得苏时舒干的事情太危险了，她要是再搅和在里面，恐怕自己也不能得到什么好果，还是赶快撤出来好。 “那就多些嬷嬷了。”苏时舒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不在乎对方对她是什么心态，毕竟谁也不是金子，能获得众人的喜爱。 “对了，曲姐姐，这套衣服麻烦你让莲花帮忙送到杂役房给美美姐，这是上次她问我要的东西。”苏时舒想了想事情都差不多了，低头看见放在桌子上的包袱才提醒了自己。 “这个好说。”曲怡儿拿起包袱，替莲花应下这个活儿了。“我回头就告诉她。” 第47章 计划进行中（二） 小徐嬷嬷在苏时舒的针线筐里发现了青色描着龙纹的锦帕，立刻高兴的将东西给了缕苹，想要邀功。 没有想到却被缕苹训斥一番，让她将东西送回去，弄清楚苏时舒现在的身份，她给皇上绣个帕子并不违规，少拿这种事情过来邀功。 小徐嬷嬷不服气，但也没有缕苹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只能委委屈屈将锦帕还了回去，没有想到出来的时候被锦玉看见了。 “你来我们屋里干什么？”锦玉之前被小徐嬷嬷弄得就是一肚子气，现在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怎么可能放过小徐嬷嬷，立刻抓住对方袖子不放。 “我作为监事宫女，自然有巡查的权利，只不过看看你们房间，至于这么大怨气吗？”小徐嬷嬷有些心虚，她害怕被苏时舒知道，回头拿不到好处了。 “就算是监事宫女，也需要在三人在场的情况才能搜查屋子，你现在就一个人，不要欺负人不知道宫规。” 锦玉才不管那些，苏姑娘现在已经是皇上心上的人，她借势给自己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你们在干什么？”苏时舒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自己屋前的吵闹，立刻走上前询问。“锦玉，你为什么要抓住小徐嬷嬷？” “姑娘，奴婢看她不怀好意从咱们屋子走出来，谁知道姑娘的东西有没有少的？自然要抓着她对质了。”锦玉理直气壮的说道。 苏时舒一下子就明白了早上还是被小徐嬷嬷看见了，不过她注意到对方的手里空空的，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心里没有那么紧张。 “姐姐，不知道我是哪里做的不好，用得着背着我搜查房间吗？”苏时舒假装被吓到一下子倒在了旁边看热闹的宫女身上。 锦玉看见了苏时舒昏倒了，立刻就不让了。“要是苏姑娘出事，你能担待得起吗？！” 说完就放开了小徐嬷嬷，连忙跑到苏时舒的身边查看情况，要是再出事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徐嬷嬷心里也懊恼，她没事惹了一身腥，现在这些事都是苏时舒引起的，真是烦死人了。 苏时舒扮柔弱是为了弱化她出门不在屋子的行为，不是故意为难小徐嬷嬷，她听见锦玉的话，根本不敢真的昏过去。 “锦玉，不要为难姐姐，我今天觉得不错出门走走，现在体力不支而已。”苏时舒将小徐嬷嬷摘了出去，但是看小徐嬷嬷的脸色是根本就没有领情。 锦玉觉得苏时舒太窝囊了，对一个奴婢还如此敬着，真是没有出息。 “真是晦气！”小徐嬷嬷一肚子气，随便甩了一句就走了。 锦玉还想说什么，被苏时舒扯住了。“我们现在寄人篱下，能少惹点是非就少一些。” “是，姑娘。”锦玉虽然不满意，但苏时舒说的也有道理，她作为奴婢得听话。 锦玉将苏时舒扶到屋里，谢绝其他想要看热闹的宫女的探访，问她。“姑娘，你怎么不等我回来陪着您，你看小徐嬷嬷多么不老实！” “我也没有想到，现在我肚子饿了，赶快给我去拿午食。”苏时舒摸摸自己肚子，可怜的说道。 锦玉见苏时舒饿了，自然不再计较其他的事情，立刻出去忙活儿。 苏时舒叹口气，看来今天还是让小徐嬷嬷看见了，只是她为什么没有拿出来呢？ 下午小徐嬷嬷为了报复锦玉直接给她安排了一整夜的值班，也不让人给苏时舒送饭，看她们还敢得罪她吗？ 苏时舒一顿不吃但是没有多少事，以前在乐役房为了保持身材经常晚上不吃东西都习惯了，但是锦玉算是倒了大霉，她从来就没有当过一夜的值儿，可给她累坏了。 回到屋里，也没有理会苏时舒，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苏时舒见此，立刻下床从柜子里最里侧的小包袱拿出一个香炉，拿出一小块迷香放了进去，用手帕捂着口鼻点燃，拿起枕下的三本春学书就走了出去。 她先去了凤翔宫的宫门将曲怡儿领了进来，才将将在辰时一刻到了主殿，就看见缕苹焦急在那里走来走去。 “你怎么还带着外人！”看见苏时舒身后还有一个宫女，立刻不满意的质问道。 “你要是想要达成你主子的心愿，最好乖乖带我们进去。”苏时舒给了曲怡儿一个安心的眼神，直接怼了回去。 缕苹抿着嘴巴，金迎露现在很信任苏时舒，暂时还没有机会收拾她。“你们跟我进来。” 苏时舒和曲怡儿走到内室，被拦在门口，让她们在这里行礼。 金迎露今天难得没有庄重打扮，而是穿着青色芍药花纹的衣裙躺在贵妃榻上，前面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屏风立在那里。 “找本宫有什么事？你都快成本宫的姐妹了？”金迎露语气里带着轻蔑，一点也没有让苏时舒她们从地上起来的意思。 “来找你自然对你有好处。”苏时舒跪在地上，被挺着直直的，气势上一点也没有弱下去。“当然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说说，你们能帮本宫做什么？”金迎露还是躺在贵妃榻上，好像对苏时舒的话一点也不在意。 “上次说过，我让你怀孕，你把当年的名单给我。”苏时舒看不到金迎露的表情，但她有十足的把握让金迎露答应她的条件。 “此时非彼时，你这话本宫不相信了。”金迎露直接拒绝了苏时舒的条件。“没有你，我一样能借别人的肚子生出皇子。” “封子瑜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苏时舒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戳中金迎露的伤疤。 “你什么意思？”皇上讨厌金家的事情苏时舒不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时舒原本只是猜测，当年父亲的事情和封子瑜、金家都有关，但现在封子瑜都没有给金迎露一个孩子，这就很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之间有很大矛盾。 “看来我是猜对了。”苏时舒笑着对金迎露说道，果然封子瑜有清算金家的打算，才不允许金迎露生下皇嗣。 第48章 计划进行中（三） “什么你猜对了？！本宫是后宫之主，为皇家诞下子嗣是天经地义。”金迎露终于从贵妃榻上起身，走过屏风站在苏时舒的面前，低下头恶狠狠的说道。 “猜到你的痛处，就一点也不装了？”苏时舒抬着头和金迎露对视，嘴角还是带了一丝笑意。“你该不会认为我在宫里这五年就学会了弹琵琶。” “你们先下去。”金迎露承认她现在被苏时舒捏到了弱处，整个人的气势弱了下来。 金迎露也不想在苏时舒面前如此的弱势，但她通过缕苹传给母家的消息都没有回信，皇上那边也没有变化，她能想到保全双方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一个孩子。 曲怡儿看了看苏时舒，也跟着缕苹退了出去，内室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你起来。”金迎露随意的摆手让苏时舒起来，把门关起来。“你都知道皇上和你父亲的事情有关，你还愿意帮我这个仇人？” “你能排上号吗？你在金家能做主吗？”苏时舒真的不认为她和金迎露是敌对关系，她们在当年都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根本不能做主。 现在找金迎露合作，一方面她了解金迎露，从她这里获取消息较为容易，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宴会上故意激怒金迎露，另一方面她也是有些同情金迎露。 “你这话听的真不让人舒服，不过你说的对。”金迎露彻底失了气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让苏时舒也随便坐。 “我不可能背叛我的母族，就算你达成了我的条件，我给你的名单也有限，你是费力不讨好。”金迎露坦诚的说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苏时舒浅浅一笑，坐在金迎露的对面，右手轻轻的摇动。 “你之前……”金迎露感觉又被苏时舒耍了，生气将椅子旁矮桌上的茶杯直接扔到了地毯上，茶水流的地毯都湿了。 “已经得到答案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费力要你的肯定，你的答案也不一定是真的，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苏时舒将茶杯捡了起来，放了回去。 “让你想要什么？”金迎露警惕看着苏时舒，眼前的人简直不能和五年前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人联系到一起。 “这个事情对你来说不难，让我出宫就行。”苏时舒提出她的条件。 “这个条件就算是我答应了也没有用，皇上现在不可能放你走的。”金迎露很吃惊苏时舒的条件，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可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时舒没有说的很明白，只是告诉金迎露到时候她配合就好。 “既然你答应了，现在先说说怎么达成你的要求。”苏时舒将怀里的三本春学书放在了金迎露身边的矮桌上。 金迎露拿起其中的一本翻看，看见里面的内容，直接扔掉了春学书。“你疯了吗？怎么敢给我这种书！” “都已经成婚了，看见这种东西还需要如此吗？”苏时舒觉得她第一次看见这书都没有金迎露的反应大。 “可……”她是正宫娘娘啊，怎么能看这么淫秽的书籍，这些都是下贱女子为了博得男子喜欢才要看的东西。 “你要不要自己的孩子？”苏时舒不想理会金迎露的矫情。“想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想！”金迎露这个是明确的，她名下必须有一个孩子，承接金家和皇家的纽带，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 “那就按照我说的来，不仅要将书上的知识弄到你脑子里，还要有人教你。”苏时舒打开门让曲怡儿进来，让缕苹继续守在门口。 “你为什么要她进去，我不能进去，你要是……”缕苹不会听苏时舒的话，扒着门不让曲怡儿进去。 金迎露在屋子里听到了缕苹说的话，主动开口：“让她进来，缕苹看好门。” 缕苹听到金迎露的话，才不情不愿放开手，瞪了曲怡儿一眼，将门关好。 苏时舒将曲怡儿请了进去，介绍道：“这是乐役房最好的教头，有些想要赎身的宫女都是和曲教头学习的，无一不成功。” “曲教头会负责教会你书上的知识，并且告诉你如何运用到实处，不过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不足十天。”苏时舒想了想，才给出准确的时间。 “十天？你确定我能如愿？她有想要什么东西才能封口？”金迎露觉得时间太紧了，担心有意外，也担心苏时舒找来的人走漏消息。 “就十天，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苏时舒才不管金迎露的接受能力，十天都是她好不容易能给的时间，有什么可挑三拣四的。“至于她想要什么，曲教头自己说。” “娘娘，放心十天足够您学会这些技巧了。”曲怡儿先恭敬地给金迎露行礼，她注意过金迎露的形体，是有舞蹈基础的，学习那些动作并不难。 “奴婢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等到娘娘功成那天，再帮奴婢实现就好。”曲怡儿还记得苏时舒之前的叮嘱，于是没有说出她的愿望。 金迎露想了一会儿，又看看苏时舒一副坦荡的样子，她自己能使的方法都试了，现在赌一把她也没有损失，至于眼前这个宫女的愿望…… “你不用担心曲教头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的愿望对你来说也是另一种好事，但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了。”苏时舒知晓金迎露对于曲怡儿不信任，特意激了一下将。 “你不用说那样的话，我是后宫之主，找个理由收拾人还是能做到的。”金迎露知道苏时舒在激将，这件事上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至于那个宫女的愿望，要是真的怀孕，她看着弄就成了，她现在倒是担心苏时舒要用什么理由离开皇宫，会不会连累自己？ “都想明白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苏时舒实在搞不懂金迎露矫情的地方，可能她在宫里五年要是如她这般，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好，我知道了。”金迎露见苏时舒都没有害怕，她作为后宫之主又有什么可怕的。 第49章 计划进行中（四） “既然已经谈妥，我就先回去了。”苏时舒感觉时辰差不多了，将曲怡儿留在主殿，她就赶快回去了。 进到屋里看见锦玉还在睡觉，她就安心了，将桌子上的香炉和迷香都收了起来，将自己那侧的窗户悄悄打开一个缝隙，将迷香的味道散去。 她就着剩余的迷香直接就躺在床上也睡了过去，省的她还要应付锦玉，正好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现在计划重要的第一步已经完成，她可以暂时安心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身体真的很疲乏，锦玉醒来后，看见苏时舒正在酣睡，不敢吵醒她，就悄悄收拾好自己出去了。 这几天被小徐嬷嬷欺负，锦玉的心里真的不能忍，于是直接找到了卫公公，不过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并没有哭诉自己的委屈。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卫公公见到锦玉真的有点头大，上次御医的事情是他好不容易背着皇上请的，这丫头还不领情。 “公公今天奴婢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苏姑娘。”锦玉恭敬的行礼，“苏姑娘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让皇上看看姑娘，奴婢看苏姑娘思念皇上的很，还给皇上绣了锦帕。” “这次倒是聪明了很多。”卫公公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提携的人。“说，是谁惹到你了？” “公公，奴婢这次真的是为苏姑娘，您有句话说的很对，苏姑娘的前程就是奴婢的前程。”锦玉这次并不想让卫公公替她出手，而是想要亲手报复小徐嬷嬷。 “现在心大的很，看来苏姑娘给了你很大的信心啊！”卫公公觉得锦玉将苏时舒想的太简单了，他并不觉得她是真心喜欢皇上。 “公公，就帮帮苏姑娘，要不她在凤翔宫就要被欺负死了。”苏姑娘没有势力，她作为身边人也老是被欺负。 “行，正好皇上这几天也是惦记着苏姑娘。”卫公公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锦玉的要求。 苏时舒这一觉睡得很好，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她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整个人都进入了警备状态。 “你醒了？背后的伤怎么样了？”封子瑜注意到苏时舒刚刚睡醒，两团粉红浮在她的脸蛋上，甚是惹人怜爱。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苏时舒余光看见锦玉脸上兴奋的笑，大概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为了计划进行，她必须保持和封子瑜较为亲密的关系。 “舒舒，你叫朕什么？”封子瑜这段时间回想了年少的时候，他已经想不起当初嫌弃苏时舒的那些地方，只记得她对自己纯纯的爱恋。 “二哥哥？奴婢是不是……”苏时舒假装不知道自己叫了什么，一脸天真的看着封子瑜。 封子瑜再一次听见熟悉的称呼，心里竟然有些激动，直接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让苏时舒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时舒被撞得生疼，她不过是想要演个戏，怎么封子瑜就如此投入，这都是哪一出？ “二哥哥，你把奴婢弄疼了？”苏时舒不想被封子瑜抱着，立刻撒娇想要退出他的怀抱。 “舒舒，你让我抱一会儿。”封子瑜不愿意放手，这几年他得到了原来最渴望的东西，但似乎失去了以前的温暖，那句二哥哥让他短暂回到了过去，他想多体会一下。 苏时舒趁没人看见翻了好大的白眼，但无奈她现在必须维持人设，只能乖乖待在封子瑜的怀里。 她就当做自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娃娃，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苏时舒的腰都酸了，封子瑜才放开了她。 “二哥哥，这是想到什么事情了？”苏时舒一脸天真的询问，“上次和二哥哥说的事情可有消息？” “上次……”封子瑜有一点想不起来了。“上次你和我说什么事情了？” 苏时舒看了看屋内的锦玉和卫公公，为难的看着封子瑜，就是不开口。 卫公公见此当然想起来上次的事情，走到封子瑜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提醒，是有关于苏玉的事情。 “苏太师的事情，当年先帝不都查的很清楚，舒舒有哪里不清楚？”封子瑜愣了一瞬，又变回刚才深情的样子，像是对苏玉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 “二哥哥，你真的相信我爹会通敌害死先太子吗？”苏时舒听到封子瑜的话，立刻可怜兮兮抓住他的手臂。“先太子可是奴婢父亲最得意的弟子啊！” “事实就是这样，朕也是没有办法，你父亲的案子是先皇亲自审的，就算是朕，也没有办法为你父亲翻案，最重要的是现在没有一份证明太师清白的证据啊。” 封子瑜听到苏时舒想要他为苏玉翻案，早些时候的猜忌得到了答案，眼前这个人比起当年并不没有多少长进，还是那么相信他。 苏时舒假装失望低下头，她觉得封子瑜真是无耻到一定地步了，在她面前装起来清白的小莲花了。 “你说我爹有什么理由害太子呢？明明太子登基他就是朝里第一重臣，二哥哥，没有理由啊。”苏时舒轻声的为苏玉辩解。 是啊，她爹没有理由，但是眼前的封子瑜理由却很充分，只有把太子和她爹都弄死，他才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朕，也是不相信，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朕也没有办法。”封子瑜想要将苏时舒再拥入怀里安慰，但是苏时舒躲开了。 “二哥哥，就像一直不相信你会抛弃我一样，我也不相信爹爹会害死太子，我一定要为爹爹洗刷冤屈，我真的不相信爹爹……” 苏时舒像是不敢相信现实，哭得梨花带雨，让封子瑜看的心都痛了。 “舒舒，虽然现在朕没有办法给太师一个清白，但是朕一定会努力调查当年的事情，你要相信朕。”封子瑜好听的话随口就来，看起来好像和苏时舒一样痛心。 可是出了苏时舒的屋子，他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很麻木，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让后面的人退后，身边只有卫公公。 “当年的事情，宫里可还有人知道？都处理干净了吗？” “苏玉的事情，宫里知道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现在也只剩皇后娘娘知道一些皮毛，再有就是在西南封地的三皇子誉王知道一些。”卫公公仔细回想，给了封子瑜肯定的回答。 封子瑜并不担心金迎露，她和苏时舒现在是死对头。 第50章 计划进行中（五） “你再仔细查查，不要有人到苏时舒面前胡说八道。”封子瑜很满意苏时舒现在的状态，不想有人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时舒的伤好了，也不适宜继续住在凤翔宫了，你明天找人将春熙宫打扫出来。”封子瑜吩咐道。 “是，皇上那里是辛太妃住过的地方。”卫公公委婉的提醒封子瑜。 “那又怎么样？”封子瑜疑惑的反问，那里离其他宫殿都有一定的距离，不会有人在苏时舒面前胡说八道。 “苏姑娘就是从春熙宫出去才到的乐役房。”卫公公担心苏时舒会触景生情，这才提醒封子瑜要不要给她换个地方。 “无所谓，就一个住的地方，也许舒舒早就忘了，就安排那里。”封子瑜一点也不在乎，他觉得那里合适就是合适。“别忘明天告诉皇后一声。” “是，奴才知道了。”卫公公没有再说其他话，安静的将封子瑜送回了龙乾宫。 学习了一天春学知识的金迎露在天黑时才让曲怡儿离开凤翔宫，自己瘫坐在贵妃榻上，缕苹就走到她的身边。 “娘娘，刚才下午皇上过来见苏时舒了？你是没有看见锦玉那个贱皮子得意的样子。” “你和她计较什么，看来苏时舒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应该要离开凤翔宫了。”金迎露从来没有想过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有这么多的道道儿。 原来那种事情并不是女子单方面的忍受，原来女子在这里也能得到极致的快乐，她以前为什么羞于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浪费了大好年华。 “娘娘，你就那么相信苏时舒说的话？她要是骗您呢。”缕苹见金迎露还按照曲怡儿的意思拉伸，立刻就吃醋的抱怨。 “不是相信她，而是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金迎露结束了拉伸，起身端坐在贵妃榻上，让缕苹给她端杯温水润润喉。 “你在我身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父亲不肯跟皇上低头，皇上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将他们的利益紧紧的绑在一起，才有可能让他们相互妥协一些，也能让皇上的目光多多的停留在凤翔宫。” “缕苹，如果你在我现在位置，会怎么选择？”金迎露坦然的看着缕苹，期望她能给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是娘娘，苏时舒……奴婢还是觉得不可信。”缕苹就是对苏时舒存在个人偏见，就是不想让金迎露被她牵着走。 “苏时舒可不可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得到，先试试本宫又没有损失。”金迎露也是想不到苏时舒提出的条件哪里对她不利了。 “就算苏时舒真的进了后宫，本宫也不是最难受的。”金迎露不相信刘贵妃真的愿意看见皇上的目光落在苏时舒身上。 过了几天，春熙宫收拾好了以后，卫公公亲自带人接苏时舒去了春熙宫。 虽然封子瑜并不在意苏时舒在春熙宫的事儿，但是卫公公不能当做没发生，自然要替主子安抚好苏时舒的情绪，不让她和皇上闹脾气。 特意让人将之前的老槐树移走了，换上了应季的海棠花和桂花，又按了一个秋千，整个庭院看起来一点当初的痕迹都没有了。 苏时舒看见这样的院落，自然知道卫公公的用心。“卫公公，你费心了，我其实还挺感谢当初辛常在的，不过现在的院子我很喜欢。” 要不是辛常在推了一把，她怎么能和宫外的轻尘联系上，也就没有资本在宫里好好的活着，她当然要感谢辛常在。 “苏姑娘客气了，您的福气在后头呢，奴才未来还需要您的提携。”卫公公客气的恭维苏时舒。 “公公这是在笑话我了，在宫里无依无靠哪里有机会提携公公，不过是皇上怜惜罢了。”苏时舒自我贬低，像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小女子。 “姑娘，您和皇上的情分是从小到大的，你要看开一些。”卫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给锦玉，让她出来插话。 “姑娘，这院子都这么漂亮，咱们进屋看看。”锦玉立刻懂了，不让苏时舒自己的身世上面，转移她的注意力。 锦玉扶着苏时舒就要往主殿走，却被卫公公拦了下来，指了指偏殿的房间。 “苏姑娘还没有正式的位份，现在就住到主殿不符合规矩，等明天侍寝后，姑娘自然可到主殿居住。”卫公公笑着解释。 苏时舒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锦玉觉得卫公公这是给苏时舒下马威，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这是自然，我还是罪臣之女，就算是让我住主殿，也是不敢的。”苏时舒勉强笑笑，就走进了偏殿的房间。 卫公公听苏时舒这意思明显是误会了他的用意，刚想开口解释，他的徒孙就匆匆忙忙赶来说户部尚书和皇上在龙乾宫吵起来了，让他赶快回去。 “卫公公，赶快回去，皇上那边更重要一些。”苏时舒善解人意的说道，让卫公公不用再管着她了。 卫公公担心封子瑜犯病，交代锦玉好好照顾苏时舒，就跟徒孙赶快回去龙乾宫了。 “姑娘，按照您现在身份，卫公公安排了一个一等宫女，两个二等宫女，四个小公公，现在要不让他们进来？”锦玉见苏时舒情绪不高，提议道。 “算了，今天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明天再说。”苏时舒不想和那些过多的接触，省的以后有问题。“倒是以后就要麻烦你了，有了…一定让你做我身边第一人。” “奴婢就在这先谢过姑娘了。”锦玉一点也没有客气，她跟着苏时舒不就图这个。 “现在也快到夕食，你出去让二等宫女去看看。”苏时舒想要将锦玉支出去，她有些东西需要准备起来了。 “好的，姑娘。”锦玉一点也没有怀疑，就出去找二等宫女了。 苏时舒见锦玉离开，立刻将她一路拿着的包袱打开，将成型娃娃放在枕头下面，将包袱扔到了内室柜子的最里侧。 过了三刻钟左右，二等宫女拎了两个食盒回来，一个是正常的夕食，另一个食盒二等宫女没有打开，而是转述御膳房钱师傅的话，说是给姑娘庆祝的。 第51章 计划进行中（六） “难得钱师傅还记得我，这个我就不在你们面前打开了。”苏时舒像个小孩子将食盒收了起来，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小宝贝。 锦玉只是觉得苏时舒的人缘很好，没有多想，就侍奉苏时舒吃过夕食，就下去准备洗漱的东西了。 苏时舒独自一人在房间，将钱师傅的食盒打开了，找了找糕点，果然在里面看见了钱师傅的回答，她安心了许多，直到现在全部的准备才算是做好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给金迎露拖时间了，苏时舒拿出了小赵大夫给的药，直接倒进茶杯里，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果不其然，过了一夜后，苏时舒的身上就发起了疹子，全身都是粉红色的小疙瘩，让早上过来伺候的锦玉吓了一跳。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锦玉连忙跑到苏时舒的床前，检查她疹子的情况，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我也不清楚，早上起来就觉得全身有些瘙痒，低头看这样了，锦玉 你说这样皇上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苏时舒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落，十分脆弱的样子。 “当然不会，疹子又不是绝症。”锦玉虽然嘴上安慰着苏时舒，其实内心慌得很，昨天卫公公就说今天要安排苏时舒侍寝，现在出了这事儿。 “锦玉，我该怎么办啊？”苏时舒特别无助的抓着锦玉的手，好像她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姑娘，你先休息，奴婢先去求见皇后娘娘。”锦玉不敢像上一次直接去找卫公公，弄得卫公公卖了人情还没有得到好处，想着上次缕苹能同意这次应该也不会为难。 “锦玉你就不能直接找御医吗？”苏时舒天真的问道。“这身疹子不方便让皇后知道。” 苏时舒上次昏迷并不清楚是谁给她请来的小赵大夫，想试探锦玉背后的人脉有多深。 “姑娘，奴婢不是贬低您，现在的身份尴尬，想要请御医或者药童都是要通过皇后娘娘的许可，上次就是缕苹姑娘做的主。”锦玉看着眼前的大白痴，进宫 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宫女请医是需要主子同意的，苏时舒的身份尴尬，没有正式的册封，按道理她还是凤翔宫的人，请医需要皇后娘娘的允许。 “是这样啊，那你快点去，我这……”苏时舒知道了答案，就打发锦玉赶快去凤翔宫了。 等锦玉离开后不久，有二等宫女站在内室门口禀告：“主子，外面有一个自称乐役房的刘嬷嬷要来见您。” “你进来将桌子旁的屏风摆在床前，再搬把矮凳放在内室的门口，再通知人进来。”苏时舒想要造成她不希望外人知道她现在起疹子的现象。 二等宫女按照苏时舒的话布置完，才去请刘嬷嬷进来，让她坐在了内室门口就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刘嬷嬷不解，她们之间还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麻烦嬷嬷起身将门关上，再进来内室，我向嬷嬷解释原因。”苏时舒没有起身，担心她出去会让门外的宫人起疑。 刘嬷嬷按照苏时舒说的做，果然看见门外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偏殿，然后她绕过屏风来到了苏时舒的床前。 “你这脸上又是怎么了？天天都不希望自己好一点吗？”刘嬷嬷真的很可惜苏时舒这张绝美的脸蛋，现在成了麻瓜，真是暴殄天物。 “刘嬷嬷今天来可是打听到了？”苏时舒笑笑没有回答刘嬷嬷的问题，直接进入她的问题。 “嗯，要不我也不敢来啊，正好你搬了新的地方，我也能有个理由。”刘嬷嬷解释。“这个就是，别让人知道了。” “好的，谢谢嬷嬷。”苏时舒打开看了一眼，是生辰八字，就收了起来。“曲姐姐晚上是回乐役房还是在凤翔宫？” “曲怡儿每天都是回乐役房的，你有话要带给她？”刘嬷嬷听弦知音，果然那些拿的好处都不是白给的。 “还是嬷嬷懂我，你让她转告皇后彤史和葵水两个词就好，其他的嬷嬷就不要知道了。”苏时舒想了想，这两个词金迎露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就这两个词啊，多了嬷嬷也不给传，保住小命才是在宫里的生存之道。”刘嬷嬷觉得两个词问题还不大，多了她胆子小也是不敢的。 “就麻烦嬷嬷了。”苏时舒在床上给行了拱手礼，给刘嬷嬷恶心到了。 “这是最后一次给你白干活了，以后都是要给报酬的，自己保重。”刘嬷嬷挥挥手，眼里有热意，也许这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嬷嬷再一次打开门，一脸笑意的走出偏殿，嘴里低语。“果然是不一样了，这手里也是宽裕不少，这次真是来对了。” 在院落里的宫人都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手里的活儿，等到刘嬷嬷的身影消失在春熙宫，他们都迅速离开了院落。 过了一个时辰，锦玉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苏时舒交代。 “怎么样？御医什么时候能来？”苏时舒看见锦玉回来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询问她结果。 “那个……姑娘，今天皇后娘娘不舒服，缕苹姑娘没有时间……”锦玉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那我怎么办？今天晚上难道要让二哥哥看到我这个样子吗？那样二哥哥是不是会对……”苏时舒心里给缕苹竖了大拇指，这次护主算是用到了正地方。 “那个，奴婢去找卫公公想想办法？”锦玉看苏时舒身上的疹子一点退去的意思也没有，她比苏时舒本身还希望今天她能侍寝，这样苏时舒的名分才能定下来。 “还等什么啊！快去啊！”苏时舒忍不住大喊，在责怪锦玉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要是先找卫公公，现在就能看病了。 锦玉对苏时舒突如其来的指控感觉很委屈，但是她是奴婢，主子的话必须听，只能委委屈屈的跑出去找卫公公了。 苏时舒说完就觉得自己的戏演过了，要是来的御医一眼看出她是吃了药的怎么办？ 第52章 计划进行中（七） 又过了一个时辰，锦玉带了一个老御医和小赵大夫一起来的，不过老御医就站在院里并不打算进屋，锦玉只能带着小赵大夫进去。 “主子，奴婢……”锦玉不知道该怎么给苏时舒解释，只能将小赵大夫推到前面。 外面的老御医就是上次被锦玉堵在门外的人，这次碍于卫公公的面子来，但并不打算给苏时舒看病，也不想得罪未来的贵人，只能将上次给苏时舒看病的小赵大夫带来了。 “这就是上次您昏迷给您看病的赵御医。”锦玉特意将小赵大夫的学徒身份隐瞒，不想苏时舒觉得她的能力不行，请不到真的御医。 苏时舒看见小赵大夫，脑子里面也是一片问号，不过心倒是安了，也没有多问，直接伸手让他诊脉。 锦玉见苏时舒没有多问，心里也在庆幸，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时舒和小赵大夫之间的眼神交流。 “姑娘，这是突然间就这样了呀？有没有吃过什么没有吃过的东西呀？”小赵大夫一本正经的问道。 苏时舒倚在枕头上，摇摇头。“没有，吃的都是平常的食物。” “这就很奇怪了，我现在还不清楚原因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不过姑娘还是换换吃食和被褥，看看能不能减轻症状。”小赵大夫很疑惑的走出去，想要请教他的师傅。 锦玉一把将人拦住，问道：“你怎么走了？姑娘的病不给开点药？我家姑娘还要侍寝呢！” “侍寝就不要想了呀，要是你家姑娘赶着被皇上厌弃，就准备侍寝呀。”小赵大夫才不惯着锦玉，直接回怼过去。 又转身和苏时舒说道：“你要是强行侍寝呀，你身上这疹子要是传给了皇上，那你的前途就一目了然了呀，自己考虑清楚。” 小赵大夫再往外走，锦玉就不敢拦着了，苏时舒身上的疹子要是传染，那就不是前途而是冥途了。 “锦玉，你还好吗？”苏时舒看见锦玉失神落魄的样子，关心的问道。“我这样是不能侍奉二哥哥了，麻烦你去找卫公公说一声了。” 苏时舒说完，就把自己缩在被里，不再说任何话了。 锦玉看见苏时舒如此表现，只能感叹自己倒霉，好不容易姑娘想明白了，皇上也下令了，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一盆冷水浇下来了。 过了三四天，苏时舒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但庆幸也没有恶化，但就是找不到病因的起源，日常用品和食物都换过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赵御医，你说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啊？该不会一辈子我就这个样子了？”苏时舒掩面哭泣，锦玉在一旁也是着急。 “这些天东西都换了一遍，姑娘在这之前也没有这样情况，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这个屋子不对呀，要不先搬回原来的住处？”小赵大夫假模假样给出了一条可行的建议。 “必须搬回原来的地方吗？”锦玉才不要回到凤翔宫，在这里她可是说的算的。 “那倒是不一定，但换地方倒是呀。”小赵大夫考虑后，和锦玉说道。 “姑娘，奴婢去找卫公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搬到主殿过渡一下？”锦玉这几天也是忍耐到极限了，也不管卫公公会不会教训了，她只想自己的前程不要毁了。 “这些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反正是从脉上来说，姑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小赵大夫将自己摘出来，拎起药箱就走了。 “锦玉，这几天老是麻烦你，我的身体怎么就这么弱，换了一个地方就出这样的事情。”苏时舒一边感激锦玉，一边又开始埋怨自己。 锦玉这几天听的多了，立刻就打断了苏时舒的自言自语。“姑娘，你先休息，奴婢去找卫公公了。” 锦玉走了以后，苏时舒就躺在床上休息了，现在已经是金迎露学习的第八天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拖几天，封子瑜那边还能忍受几天。 “姑娘，皇后娘娘派缕苹姑娘看你来了。”二等宫女在屏风外禀告，等待苏时舒的指令。 苏时舒通过半透明的屏风看见门口有两个人，就让二等宫女退下去，让缕苹到屏风后去说话。 缕苹很不屑，要不是皇上派卫公公到凤翔宫告状，她怎么会被皇后娘娘训斥，更不会过来看苏时舒。 不过她看见苏时舒的脸，直接吓得将屏风推倒了，弄出很大的动静，让外面的二等宫女和小公公都冲了进来，看见了这一幕。 缕苹感觉丢脸，立刻大声吼道：“都出去！” “缕苹姑娘，要是情绪稳定了，就去将门关上，我们谈点正事。”苏时舒没有想到缕苹的反应这么大，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太过惹人眼了。 “我知道。”缕苹没有想到苏时舒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有些被吓到了，稳定了情绪，她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 将门关上之后，缕苹在内室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嗯，你拖别人问的事情，皇后娘娘让你放心，都会处理好。” “她的经期如何计算？”苏时舒觉得缕苹并不没有讲到重点，于是她直接问出来。 “你怎么如此粗鄙！”缕苹觉得苏时舒就是不要脸，连这种污秽的东西都能大喇喇的问出来。 “你没有多少时间，耽误了你家娘娘的事情，我可不管。”苏时舒觉得缕苹很耽误事，经期多么正常的一件事，为甚要羞于说出口。 “娘娘的经期这次刚走了五天，大概约下月十日前能来。”缕苹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十分害羞回答。 “你们娘娘的知识学得怎么样了？”苏时舒之前和曲怡儿学过如何避开经期的计算，自然也能计算出何时是最佳的受孕时刻。 “娘娘说你要问起来就是还可以，随时可以。”缕苹真的被金迎露和苏时舒弄得不知所措，为什么那种私密的事情怎么如此大方的说出口？ “好的，我清楚了，让你家主子等我的消息就行了。”苏时舒觉得是时候可以让疹子好起来了。 缕苹听到苏时舒的话，立刻从凳子上起来了，红彤彤的脸就从春熙宫离开了。 第53章 离开倒计时（一） 锦玉去找了卫公公，但是对方并不同意换房间的事情，而是安排了宫人将现在的房间大扫除，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放上了艾草。 在大清扫过后的两三天后，苏时舒身上的疹子开始了慢慢消退，锦玉也安心了，她的前程又有了希望。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苏时舒在房间里待了将近十天，今天让锦玉带她去御花园逛逛，呼吸新鲜的空气，转换心情。 走到半路，苏时舒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于是锦玉将她扶到凉亭里休息一下。 “锦玉，你回宫里给我拿一件外衣，现在还是有些凉。”苏时舒扶着额头，十分娇弱对锦玉吩咐道。 锦玉见苏时舒真的不舒服，于是交代她在这里好好待着，她立刻就回来。 苏时舒看不见锦玉的身影后，立刻就从凉亭走出来，找到了之前施过恩的小公公，和他交代今天晚上来一下春熙宫，她有事让他帮忙。 小公公很痛快的答应了，两个人仔细说了一下晚上在何处接头，苏时舒就回到凉亭等着锦玉了。 锦玉回来给她带了一件披风，告诉她：“姑娘，皇上让卫公公传话过来，中午要到春熙宫陪您用餐，咱们回去准备准备？” “好，二哥哥要来，真的太好了。”苏时舒一脸兴奋，兴致勃勃跟着锦玉就回去了。 “锦玉，你说我现在的脸色如何，要不要重新洗澡上妆啊？”刚回到春熙宫偏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看着旁边的锦玉。 锦玉可不敢让苏时舒沐浴，现在身体刚好，再洗澡着凉了，她光明的前途不又要拖延了，她得打消了苏时舒这个念头。 “姑娘，您身体刚好，不适宜洗澡，再说带着些病容也能惹得皇上疼爱不是？” “可是，我不想二哥哥担心，现在的脸色真的太差了。”苏时舒不想放弃，她现在需要进入下一个进度，要让封子瑜觉得她身体弱了。 “奴婢在上妆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一定将姑娘画的好看，不让皇上看出任何的病色。”锦玉为了让苏时舒不洗澡，连压箱底的技艺都拿出来了。 “那就拜托锦玉了。”苏时舒见锦玉不松口，她也不敢过分要求，弄得就很刻意，反而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 锦玉看了看苏时舒梳妆台上的脂粉，觉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基本没有什么深色的红，都是一些基本的护肤东西，一时间真的无法下手。 “姑娘，你这些平时用用还可以，但是如今倒是不适合了，姑娘要是不嫌弃奴婢的脂粉，奴婢必然让姑娘光彩夺目。” “你陪我走过这些日子，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嘛，你尽管拿来就行。”苏时舒微笑的感谢。 心里却想着她用了别人的脂粉是不是可以过敏，再拖一下时间，她之前听小赵大夫普及过经期是一种最容易的，但稳妥起见最好多几次。 锦玉得了苏时舒的首肯，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脂粉拿过来，给她上妆，经过半个时辰的装扮，苏时舒基本看不见病容了，锦玉的技艺还是可以的。 锦玉又为苏时舒挑了一条粉红色的衣裙，配着杏色的褙子，将苏时舒身上的清冷感压了下去，更多是一种娇俏的感觉。 到了午时，皇上果然来春熙宫见苏时舒，并且对于她的装扮很满意，似乎回到了她还是太师之女，对自己满是爱慕的时候。 “这副打扮很衬你，以后多穿些这样娇嫩的颜色，朕很喜欢。”封子瑜上前将苏时舒扶起来，接触她的手感觉很冰凉。 “舒舒，你的手怎么如此的冰凉，是身边的人不上心？”封子瑜瞪了一眼锦玉，吓得对方立刻跪了下来。 “二哥哥，不是锦玉的错，是我本来身体就弱，刚才用冷水净了手，才有些凉的。”苏时舒挡在锦玉前面和封子瑜解释。 “既然身体不好，咱们就不在门口说话了。”封子瑜搂着苏时舒进屋，让卫公公赶快安排人传膳，不要让苏时舒饿肚子。 “舒舒，你现在委屈你住在偏殿，朕实在于心不忍，安排你三天后侍寝，到时候你就能搬进主殿，朕也能名正言顺给你位份了。”封子瑜打量了苏时舒，心里躁动又上来了。 “这个自然是听二哥哥的安排，我没有意见。”苏时舒低着头，差点就要掉在饭碗里了，好像是害羞不敢看封子瑜了。 实际上，苏时舒在掰开手指计算，金迎露的经期三天后是不是最佳的受孕时间。 “舒舒害羞了，朕不说了。”封子瑜十分开心看见苏时舒的反应，愉快的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肉，告诉她多吃点，他才不会心疼。 “不过……”苏时舒低了一会儿头，抬起来雾蒙蒙的看着封子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舒舒，和朕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封子瑜心情很好，放下筷子，认真听苏时舒说话。 “就是刚才二哥哥说的位份，我是不着急的。”苏时舒才不要什么位份，死了还要挂着封子瑜的名。 “不论怎么样，我们两个重归于好是皇后牵的线，现在我一…就封位份对皇后不尊敬，她的生日快到了，我不想给她找不痛快。” “朕的舒舒，你怎么如此的贴心，就照你说的做，等皇后的生辰过了，朕一定给你一个隆重的册封礼。” 封子瑜很开心，这几天他亲信抓住了金家的小把柄，他还想着如何稳住皇后，不让她和家里联系，现在苏时舒给了一个很好的理由，真的是他的解语花。 苏时舒陪着笑了笑，吃过午饭，将封子瑜送走了，迎来了锦玉的质问。 “姑娘，皇上都许诺你侍寝之后就给位份，您为什么要拒绝？” “锦玉，我在后宫无依无靠，敢轻易得罪皇后吗？我们两个还要不要活下去了？”苏时舒反问锦玉。 锦玉沉默了，一句话也没有了，苏时舒说的才是正理。 第54章 离开倒计时（二） 三天后的傍晚，卫公公亲自带人来接苏时舒去龙乾宫做侍寝的准备，体现了封子瑜对苏时舒的重视，也算是给苏时舒第一次在后宫的正式亮相。 苏时舒想要锦玉跟着去龙乾宫，被卫公公委婉的拒绝了，这不符合后宫事情的规矩。 “姑娘，这个规矩谁也不能打破，让锦玉在春熙宫给您准备好洗澡水，等着您回来这不是更好？您放心龙乾宫没有那些不长眼的找您的麻烦。” “那就听公公的。”苏时舒不打算在龙乾宫侍寝，那样皇后的人手根本就不能插进去，她要不在这里昏一下？ 苏时舒跟着卫公公走在去往龙乾宫的路上，脑子一直在运转如何才能回到春熙宫侍寝。 却看见远处一个小公公急匆匆的来到卫公公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卫公公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想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苏时舒。 “卫公公，怎么了？”苏时舒不解的询问。 “姑娘，恐怕还需要麻烦您回春熙宫等着奴才，刚才龙乾宫出了一点点小意外，奴才需要处理一下。” 卫公公觉得依照皇上的性情，只要不是苏时舒本身出问题，今天的侍寝就不会发生改变，只是地点安排的问题。 苏时舒一听就知道是皇后那边安排人干的，不过她还是装作担心封子瑜的样子，问道。“可是皇上……” “自然不是，今晚侍寝的事宜不会改变，苏姑娘安心回去等着就是。”卫公公柔声的安慰道，安排刚才的小徒孙送她回去。 卫公公则快步往龙乾宫的走，怎么就那么巧，他前脚刚离开龙乾宫，后脚侍寝的偏殿就发生了小火灾，它还要回去应付皇上阴晴不定的脾气。 苏时舒回去后，锦玉就急的担心侍寝又要黄了，在偏殿的内室来回的转圈，让苏时舒十分的眼晕。 “锦玉，你不用这般担心，皇上一定都会安排的，刚才卫公公也说让我们安心的等着。”苏时舒心里也急，只是她不清楚皇后安排在春熙宫的是谁，金迎露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二等宫女突然闯进偏殿内室，喘着大气禀告：“缕苹姑娘带着几个人来了，姑娘怎么办？”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锦玉马上就想出去看看缕苹想要干什么，却被苏时舒拦住了。 “锦玉你不要着急，皇后派缕苹过来不一定是坏事，应该是听说龙乾宫出事，过来看看的。”苏时舒让锦玉稍安勿躁，又让二等宫女请缕苹进来。 苏时舒在堂屋的主位坐着，缕苹带了两个宫女一起进来了。“苏姑娘安好，皇后娘娘听闻今晚是姑娘侍寝，于是让奴婢带来侍寝准备的宫女。” “缕苹姑娘，侍寝的事情不都是卫公公那边负责的嘛，哪里用劳烦皇后娘娘？”锦玉不解的问道，她是真的没有听说侍寝需要皇后操心的。 “锦玉姑娘，说的是一般的情况，今天不是走水了，卫公公那边腾不开时间，才会让奴婢送来宫女先替苏姑娘做些准备工作。”缕苹好脾气的解释。 “既然是皇后的好意，那么锦玉你先带着宫女下去准备，我和缕苹姑娘说几句话。”苏时舒让锦玉下去准备，堂屋只留了自己和缕苹。 “龙乾宫是你家娘娘的主意？”苏时舒站起身，看了看门口的情况，等待缕苹的回答。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的。”缕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姑娘只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就好了。” “那是自然，不过一次不保准，还得来个两三次，你让你家娘娘自己看着办就行。”放火的主意不可能常用，她需要通过缕苹让金迎露想想别的招。 缕苹想要骂娘，苏时舒以为龙乾宫是什么地方，她家娘娘这次都是好不容易想的招，还要再来几次，是想要她家娘娘的命嘛。 “你不用在心里骂我，这些都是为了你家娘娘，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苏时舒很清楚缕苹的心理活动，将利益轻重点了出来。 “好的，奴婢清楚了，苏姑娘，会把你的意思告诉皇后娘娘的。”缕苹也知道苏时舒给她家娘娘提供的机会，也是她家娘娘最后的机会。 “晚上早点过来，在床上闭好嘴巴，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苏时舒最后提醒缕苹，就自己回到了内室。 晚霞刚刚消失地平线，苏时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金迎露快要来了，她必须将锦玉支出去，不能让她知道。 “锦玉，我的肚子有些饿了，能不能到御膳房要些糕点？”苏时舒摸了摸肚子，身上的轻纱随着舞动，显得妩媚动人。 “姑娘，这个时候御膳房应该下值了，奴婢……”锦玉很为难，苏时舒现在的身份尴尬，她要是直接去要，可能就是碰钉子。 “不要紧，我这有银票，就去要些糕点就行。”苏时舒指了指柜子，让锦玉从第二层的内侧一个红色木盒子里拿出一张，面值一百的银票。 “姑娘，这些多了。”锦玉不知道苏时舒是真的谨慎还是傻的可爱。 “我这也就这一张，要不你去找乐役房的刘嬷嬷，五比一的兑换出来，刘嬷嬷是个好人的。”苏时舒给锦玉出了主意。 锦玉想了想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点点头同意苏时舒的说法，立刻出门去兑换，再去给御膳房拿糕点。 苏时舒看见锦玉离开以后，对着门外的二等宫女说她有些侍寝的事情不是很明白，叫刚才服侍的宫女叫进来。 再进来的就是被替换的宫女和皇后，苏时舒就让二等宫女在宫门那迎接皇上的队伍，又让替换的宫女守着门，内室只有金迎露和苏时舒。 “怎么做，缕苹已经告诉你了。”苏时舒没有废话，只是再确定一下。 “你说的我能做到，但是怎么将你变成我？”金迎露解开宫服，里面是同样侍寝的青绿衣，走到苏时舒的面前，对比了两个人的身材，确实苏时舒比她更傲人一些。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只要保证彤史记录没有问题就行，别到时候被人认成野孩子。”苏时舒没有回答金迎露的问题，要她做好交代的事情就行。 第55章 离开倒计时（三） 金迎露的父亲一直缠着封子瑜放过他家的事情，在龙乾宫不肯离去，直到戌时才将人送走。 “真是一个老匹夫！”封子瑜在宫内骂道，天天拿当初的从龙之功要挟，早晚将金家全部铲除了。 “皇上，苏姑娘还在春熙宫等着您呢。”卫公公见皇上心情不好，立刻提起苏时舒让皇上高兴高兴，也让龙乾宫的宫人多活一些日子。 “舒舒，应该是等急了，赶快去。”封子瑜立刻就开心起来，苏时舒对他可是全身心的信任，在她那里能得到极大的自信。 走了一刻钟左右，封子瑜一行人就来到了春熙宫，看见偏殿内室只点了一盏蜡烛，卫公公立刻让宫人点多一些。 “皇上金安，是苏姑娘让奴婢只点一盏，奴婢……”锦玉看了看身后的缩头乌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 卫公公见苏姑娘吩咐的，回头看看皇上是什么意见。 封子瑜摇摇手，信步走进了内室，只隐隐约约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根本就看不清人的面貌。“舒舒，屋内这么暗，朕怎么看得清你啊？” “我害羞，二哥哥就容我这般好不好？”苏时舒娇娇柔柔的回答，言语里都是勾人的细丝，让封子瑜的血脉膨胀。 “好啊，舒舒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等着朕。”封子瑜走到另一边房间洗漱，然后再一次来到内室，就一盏蜡烛也没有，里面只有月光洒在地上。 封子瑜不乐意了，有些生气的询问：“舒舒，这是什么意思？朕在这样的地方如何行走？” “二哥哥，这样不觉得更有兴致嘛，你找到我就随便二哥哥怎么处置舒舒了。”苏时舒躲在床后说道，又一手将金迎露从床上推了下去。 金迎露直接跪在了脚榻上，也不敢吭声，只能委屈的站起来，瞪了床后一眼。 封子瑜想了想苏时舒的话，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来点新鲜的也不错。“好，就照舒舒说的做，朕进来找你了。” 他摸黑进来，一点也不熟悉内室的布置，连连碰到桌子椅子，弄得他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借助月光，看见了床边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那边。 “舒舒，你要好好藏着，要不朕很快就能抓住你了。”封子瑜自信往那边走去，中间又被另一个矮凳绊倒了。 苏时舒夜视能力不错，看见金迎露就像一根木头站在床边，立刻快步走到她的旁边将她又扯到床上，自己快速回到床后。 封子瑜看见人影不见了，就知道苏时舒换了位置，慢慢往人影消失的位置靠近，微弱的光看见床上有个人形。 他不想在内室碰撞了，就没有出声直接扑倒了床上，将金迎露抱在怀里。“这把算是抓住你了。” “被二哥哥抓住了，自然随你了。”苏时舒感受到床的震动，立刻就知道封子瑜上床了，听见他说话，立刻就接上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金迎露，那方面她比较熟。 封子瑜感受到怀里的小人手臂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小手点点在他的后背点火，让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他，立刻就点燃了。 苏时舒在床后感受床震动的幅度，觉得金迎露的功夫果然是学到家了。 一直闹到三更天，封子瑜和金迎露才刚刚消停，因为苏时舒属于没有名分，按照宫规皇上是不能留宿的，封子瑜也不想给苏时舒一份荣耀。 他从床上起来想要换人点蜡烛，金迎露立刻推了床一下，让苏时舒知道封子瑜的情况。 苏时舒立刻开口虚弱的说道：“二哥哥，我现在身上都是……我不好意思，能不能只让卫公公一人提着灯笼进来？” 封子瑜被伺候的很舒服，感觉这几年苏时舒在乐役房学到的本事十分的好，愿意给她这个面子，于是只唤卫公公进来。 一刻钟后，封子瑜在门口嘱咐苏时舒好好休息，就带着人走了。 苏时舒听见锦玉在门外询问是否要进去侍奉，才确定封子瑜走了，她让锦玉在门外等一会儿。 她点了一盏蜡烛，来到床前，看见金迎露的样子着实有些惨，让自己变成这副样子有些难，她得让封子瑜远离自己一段日子，给这些消去的时间。 “你还行吗？”苏时舒扶着金迎露起来，给她换上了宫女的衣服。 “你这招确实很好，你白天怎么应付皇上？”金迎露双腿确实有些软，不过她的后招也在路上了。 “这就是我的事情，你怎么回去？”苏时舒望了一眼门口，锦玉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等一下就有人带我回去了。”金迎胸有成竹的说道。 果然她的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了骚动，是缕苹带着人来了，说是来给苏时舒送落子汤的。 “倒是符合你的性格。”苏时舒扶着金迎露到内室的门后，自己爬上床，将两个人欢好的被子压在身下，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将纱幔放了下来，才让锦玉带人进来。 缕苹带了好多宫人一起闯进了内室，一下子将屋内全部的蜡烛都点燃了，屋内的烛光都让人晃眼，金迎露趁机混在了宫人里面。 “苏姑娘，虽然你有天恩，但是皇上并未留话让你孕育皇嗣，按照宫规这碗落子汤必须喝下。”缕苹趾高气扬的命令苏时舒。 苏时舒娇弱的声音从纱幔里传来，“既然是宫规，自然是要遵守的，请给我。” 说完，苏时舒就伸出刚才被她自己掐了好几下，满是印子的手臂，让宫人看了都红了脸，接过了落子汤。 很快苏时舒就递了一个空碗出了纱幔，缕苹让身边的宫女接过碗，环视了内室，看见了娘娘的身影，就带着人走了。 锦玉看着缕苹一行人离开，气的直跺脚，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她家主子都侍寝了，缕苹怎么敢！ 但是她望着漆黑的夜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回去先看看苏时舒的情况。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锦玉我太累了，明天再说，你把窗户打开，屋内的味道太浓了。” 苏时舒刚才趁着内室没有人，将封子瑜和金迎露欢好的床单直接扯了下来，将新的床单换上，准备舒服的睡觉了。 第56章 离开倒计时（四） 侍寝的第二天按照宫规是需要到皇后宫里请安的，锦玉见到了时辰苏时舒还是没有动静，就进了屋子，发现苏时舒直接发起了烧，吓得她直接去找了卫公公。 卫公公听闻是苏时舒生病了，也不管什么宫规了，直接和皇上禀告，让御医去给苏时舒看病。 只是卫公公不解的是，皇上为什么听到苏时舒发烧了，还有一丝兴奋和自豪的神情。 御医接了皇上的口谕，立刻就来到了春熙宫，也赶上过来询问的缕苹。 “苏姑娘这是怎么了？”缕苹没有了昨晚的得意，十分关心苏时舒的情况。 昨晚金迎露回到凤翔宫就将她在春熙宫的经历说了出来，身上被疼爱的痕迹不会作假，缕苹这才愿意相信苏时舒在侍寝这件事上没有欺骗她家娘娘。 今早她家娘娘都起床后一个时辰都不见苏时舒过来请安，金迎露就让她过来看看，是不是昨天后面出现意外了。 “我家姑娘挺好的，不劳皇后娘娘关心。”锦玉可没有忘记缕苹昨天的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又急着苏时舒的病情，对于缕苹没有什么好脾气。 缕苹却没有和锦玉一般见识，她家娘娘身上的痕迹可不是苏时舒一个人就能制造出来的，这生病一看就知道是苏时舒为了避开皇上而为的，她一点也不生气。 “皇后娘娘见苏姑娘到了时辰没有到凤翔宫请安，特意派我来看看，既然御医来了，我也跟着去看看，也好给皇后娘娘回话儿。” 缕苹顶着锦玉的大白眼就到了堂屋等待御医问诊的结果，小赵大夫得到了师傅的认可，这次也跟着御医来各宫露面，让各位贵人对他有个印象。 老御医因为皇上的旨意，并没有像上次让小赵大夫给苏时舒看病，观察苏时舒的神态，似乎她对自己的病症有一定的了解。 深谙宫中生存法则的老御医，找了一个借口让锦玉出去了。“姑娘，这是自己弄成这样的？” 苏时舒抬眼看了小赵大夫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给老御医说实情，她也怕老御医将她真实病情告诉皇上，引起皇上的怀疑。 “这位是我师傅。”小赵大夫没有说别的，只是介绍了老御医和他的关系。 苏时舒点点头，回答老御医的提问。“您老看的不错，您可不可以和外面的人说我是体力不支加上受凉而引起发烧？” “看在我徒弟的面子，这次老朽可以答应，但是老朽也是奉告姑娘一句，不要仗着身体底子不错就折腾自己，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老御医不想知道太多，看在小赵大夫对苏时舒信任的面子上，他这次可以帮忙。 苏时舒立刻点头，她怎么想折腾自己，还不是封子瑜那家伙不干人事。 老御医和小赵大夫在锦玉回来前，就出了内室，看见缕苹自然认识。“缕苹姑娘，怎么在这？” “皇后娘娘关心苏姑娘的身体，特意让我过来看看，正巧赶上您来，就打算听听结果再回去和皇后娘娘禀告情况。” 缕苹十分得体介绍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顺势问出苏时舒的病情。 老御医点点头，将苏时舒的情况告诉了缕苹，让进来的锦玉也听的正好，老御医就不需要说两遍了。 锦玉让二等宫女引老御医和小赵大夫去另一边书写药方，她将缕苹送走后，就立刻去和卫公公说了苏时舒的情况。 “也就是说最近几天，苏姑娘是不能侍寝了？”卫公公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不过苏姑娘身体这么弱，是怎么熬过五年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姑娘也是很伤心，我都劝了好久。”锦玉根本没有看见苏时舒的反应，只是这么说让皇上不要忘了苏时舒，进而影响自己的前途。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卫公公口气不是很好，好不容易让皇上有个兴趣，现在竟然玩坏了，这几天龙乾宫的宫人的皮都得绷紧了。 锦玉见卫公公情绪不好，也不敢问原因，担心自己成为出气筒，立刻告退回春熙宫。 隔日，卫公公的徒弟带来了封子瑜的口谕，苏时舒既然已经侍寝了，就不必在偏殿居住，可以搬到春熙宫的主殿。 锦玉昨天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落了地，笑意盈盈跑到内室告诉苏时舒这个好消息。 “没有想到二哥哥还记得我，这个身体真是不争气。”苏时舒先是很高兴，不过立刻就转变了神色，觉得她的身体不知道能承受多少君恩。 “姑娘，身体有御医在，一定能养好的，您不要这样也不利于您养好身体。”锦玉见苏时舒情绪不对，立刻劝解道。 “还好有你在，要不我真的……”苏时舒立刻握住锦玉的手，露出十分感激的神情。“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姑娘，不用这般，奴婢既然来了姑娘身边，就要为姑娘考虑好一切。”锦玉见苏时舒如此的信任自己，心里的感觉飘飘然，她一定要照顾好苏时舒，这样她才能扶摇直上。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锦玉就出去安排宫人将苏时舒的物件往主殿里搬，直到夜幕降临才刚刚搬好，将苏时舒移了过去。 有了老御医的诊断，苏时舒在床上过了四五天悠闲的日子，期间也就是御花园的小公公过来一趟，将苏时舒之前说的娃娃带走了。 苏时舒算计时间，这几天她身上的病就必须好了，然后依照封子瑜的性格会安排她再次侍寝，她也要安排安排刘贵妃那边的事情了。 “锦玉！锦玉！”苏时舒坐在床上将外面的锦玉喊进来。 “姑娘，怎么了？”锦玉训斥了一番二等宫女，换了一副乖巧的模样进了内室。 “上次换的银子还有剩，去御膳房钱师傅给我要一份芙蓉糕。”苏时舒想了一下，对锦玉吩咐道。 “好的，姑娘，只是剩的不多了，上次和您忘记说了，刘嬷嬷看我是个新人，是按照七比一的比例和我兑换的。” 锦玉根本没有找刘嬷嬷，而是走了其他的路子，看苏时舒傻大姐信任她，就想多弄一些，上次她看见还有十几张呢。 “哦，不够的话，你再去柜子那个地方拿就好了。”苏时舒自然清楚锦玉的心理，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那些银票她还舍得起。 锦玉听到她想要得到答案，立刻屁颠屁颠去找钱师傅了。 第57章 离开倒计时（五） 五天后，小赵大夫代替老御医宣布苏时舒的身体痊愈了，锦玉立刻就跑去告诉卫公公，想要他多和皇上提提她家姑娘，这样她的前途才能无量。 苏时舒很清楚锦玉的行为，于是她自己去了凤翔宫，美其名曰给皇后致歉，想要得到皇后的宽恕。 为了撇清皇后和苏时舒的关系，缕苹没有亲自出去，而是让小徐嬷嬷到门口将苏时舒送到主殿内室。 小徐嬷嬷以为这是她进去皇后心腹圈的第一步，想要留下来看看，没有想到缕苹用完就扔，直接将她赶了出去，自己站在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大概这一两天，就会有第二次侍寝，但是我没有办法左右侍寝的地点，这个需要你来运作。”苏时舒开门见山的说道。 以她和金迎露现在对外的关系，她不可能在内室待太长的时间，只能捡重要的说。 “这个事情我知道，上次缕苹已经告诉我了，不过这次应该就是在龙乾宫了，不过我会想办法将卫公公调走。”金迎露这几天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这个我不管，你这几天保证睡眠，再有不到十天就是你的经期了，你自己上点心。”苏时舒提醒她，这个月的时间她把握不住，之后她也无能为力了。 “这个不用你说，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金迎露恼羞成怒，回怼苏时舒。 “那我就告辞了。”苏时舒敷衍行了礼，直接离开了凤翔宫。 等她回到春熙宫的时候，就看见锦玉焦急在宫门来回踱步，看见她就立刻迎了上来。“姑娘，您怎么一个人去了凤翔宫，要是出了事，您让奴婢怎么办？” 其实锦玉是怪苏时舒没有给她展现的机会，要是皇上知道她用心护主，搞不好也能提升她做嬷嬷，她手里的权利就会更大了。 “我想着你不是去了龙乾宫找卫公公，就自己去了，这大白天的，皇后也不会在我刚刚病好难为人的。”苏时舒像是犯错的小孩子，给锦玉陈述她的理由。 “就算是这样，奴婢也会担心的。”锦玉不想前途毁在苏时舒的自以为是上面。 “好，以后我去皇后那，带着你，让你保护我。”苏时舒顺从的说道，让锦玉的心情得到了满足。 果然不出苏时舒的预料，隔了一天，卫公公就派人来春熙宫通知侍寝的消息，不过侍寝的地点并不是龙乾宫，而是在春熙宫。 封子瑜认为在龙乾宫侍寝总要遵守祖上的规矩，像苏时舒上次那般的表现，一定会被史官记上一笔，反而在春熙宫，史官不跟随，他能玩的花样儿还能多一些。 在春熙宫侍寝对苏时舒来说是件好事，立刻高兴应承下来，倒是锦玉似乎有些不满。 “锦玉，你怎么了？”苏时舒注意到锦玉的情绪，出声询问。 “没事，姑娘，奴婢下去准备了。”锦玉否认她有情绪，让她少了一个问苏时舒要钱的理由，想到飞走的银票她的内心就十分的痛惜。 夜幕降临，苏时舒提前让锦玉去找钱师傅要些点心，为了让她赶快离开，苏时舒主动给了一张银票。 这中间缕苹以上次理由送来了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就是金迎露，苏时舒也没有废话，直接让金迎露到内室侍奉，等待时机。 内室的布置和上次一模一样，基本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不过这次封子瑜没有任何的奇怪，只是满眼都是期待的神情。 还是和上次相同，封子瑜和金迎露在床上翻跟头到了三更天，让床后的苏时舒十分的崩溃，无奈只能忍受。 这次战斗结束后，封子瑜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床上问苏时舒：“舒舒，你这一身本事从哪里学来的？真是深得朕意。” 金迎露听到这个立刻就慌了，将身子窝在被子里，伸手去摸床头的苏时舒，让她说话。 “二哥哥，这个，能不能等我有位份的时候说啊？”苏时舒模仿金迎露捂在被子里的声音，捂住自己的嘴巴说话。 “好，朕等你的答案。”封子瑜身心舒畅，一时好奇也不一定就要得到答案。 “谢谢二哥哥，舒舒好累，就不送二哥哥出去了。”苏时舒继续说道。 封子瑜点点头，又想到现在苏时舒看不见，就说了一声好，就离开了。 苏时舒已经装过一次生病，这次侍寝过后不可能使用上次一样的招数，不过这次封子瑜没有上次疯狂在金迎露身上弄得到处是草莓，她小小伪装一下还是能过去的。 封子瑜刚让人通知苏时舒午时伴驾，卫公公就接到了银雨宫传来的急信儿，说大皇子这几天一直昏睡，基本没有醒着的时候，想要让黄御医过去看看。 黄御医是专门给封子瑜照顾身体的御医，就连皇后也不能请的动，刘贵妃也是心急，就让浅浅过来找卫公公想办法。 卫公公十分清楚，皇上对于后宫的女人不是很上心，但是对于孩子却是很重视，这个事情要是不及时通知，回头在宫里消失的就是他了。 “二哥哥，赶快去看看大皇子，舒舒回到春熙宫等着二哥哥。”苏时舒知道这是钱师傅给大皇子下了药。 是小赵大夫无意间发现的一种蘑菇，如果少量服用就有迷药的效果，但是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影响，就是老御医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以后也是大皇子的庶母，和朕一起去看看大皇子。”封子瑜还没有和苏时舒说上两句话，自然不肯放了她。 “刘贵妃……”苏时舒可不会觉得刘贵妃希望看见她出现在银雨宫。 “不要紧，欢儿不是个小气的，你去关心乐科她会高兴的。”封子瑜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刘贵妃是将门之后，对于男女之事更加开放，就是不放过苏时舒。 苏时舒实在推脱不掉，只能跟着封子瑜去了银雨宫，卫公公则去御医院通知黄御医到银雨宫给大皇子看病。 封子瑜一行人到了银雨宫时，刘贵妃好不容易将昏睡的封乐科唤醒了，正哄着让他吃点东西。 “黄御医，你看点给大皇子看看是怎么回事？”封子瑜没有让刘贵妃行礼，直接让在后面的黄御医去给封乐科诊脉。 “是。”黄御医上前，刘贵妃让出位置，带着封子瑜他们到了堂屋，等待黄御医的结果。 第58章 离开倒计时（六） 等到黄御医出来，脸色十分的疑惑，他没有从大皇子的脉象上看出任何不妥，这让他如何向皇上禀告情况。 “黄御医，大皇子如何？”刘贵妃向皇上开口询问，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回贵妃娘娘的话，从大皇子的脉象上看，不过是小孩儿生长期间的贪睡，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多带大皇子到外面玩耍，控制大皇子的睡眠时间。” 黄御医看了一眼皇上，对方点点头，他就明白不能和刘贵妃说实话，找了一个理由应付过去就好，回头要向封子瑜禀告实际情况。 “可是……”刘贵妃想询问为什么大皇子会睡不醒，但是被封子瑜打断了。 “欢儿，不要过于担心，黄御医的话没有听到吗？”封子瑜反问刘贵妃，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黄御医，你看大皇子需要用药吗？”苏时舒明显感受到封子瑜是不想在她面前说原因，就出言想个借口和御医一起出去。 她就觉得封子瑜不可理喻，既然不想在她面前讨论大皇子的病情，又何必带她过来给刘贵妃添堵，这么矛盾有意思吗？ 黄御医再次看向封子瑜，对方没有反对，他回道。“苏姑娘，大皇子年龄还小，倒是不必吃药，倒是有几道药膳可以试试。” “浅浅，你带御医去。”刘贵妃吩咐道，毕竟她不放心主动开口的苏时舒。 “贵妃娘娘，我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可不可以和御医一起下去看看？”苏时舒开口请求道，但是眼睛却看着封子瑜。 封子瑜露出微笑，还是舒舒最懂事，懂得他的心思，于是他代替刘贵妃说道：“舒舒既然好奇，就去看看，等会儿朕。” 苏时舒就跟着黄御医下去了，刘贵妃看见他们进了别的房间，开口询问：“皇上，刚才为什么？又为什么要带苏姑娘来？” “欢儿，舒舒现在为了朕暂时不要名分，朕总要带着她让旁人知道她是不能欺负的。”封子瑜叹了一口气，拉着刘贵妃的手，走进了内室。 “但乐科是我们的孩子，他的情况不能让外人知道，好在舒舒懂事，给了我们独处时间。” “还是皇上识人有方，是臣妾狭隘了。”刘贵妃依靠在封子瑜怀里，顺从的回道。 刘贵妃的心里却不是这样认为，觉得皇上只是想看两个女人为他神魂颠倒罢了。 他们两个人陪了一会儿封乐科，皇上许诺刘贵妃一定查出大皇子的病因，才带着苏时舒离开银雨宫。 “舒舒，这段时间朕可能顾不上你，你不要怨朕。”大皇子是封子瑜现在唯一的孩子，他出现情况封子瑜还是重视的，他也不想苏时舒埋怨她，解释道。 “这是自然，舒舒不会怪罪二哥哥的。”苏时舒握着封子瑜的手，十分体谅的说道，但是跟在身后的锦玉却觉得她家姑娘不会为自己争取。 苏时舒陪着封子瑜回到龙乾宫后，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和锦玉回去春熙宫了。 锦玉刚想和苏时舒说几句，就听见苏时舒吩咐她拿月事带，她的葵水来了。 “这样也好，姑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了。”锦玉拿来月事带侍奉苏时舒，不情不愿的说道。 “锦玉，你觉得我今天不该将皇上往刘贵妃那推，可是那怎么能由着我的意愿呢？”苏时舒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十分悲怨的看着锦玉。 “奴婢不是，就是觉得姑娘太好说话了。”锦玉一脸心疼苏时舒，担心她哪里有不舒服，别到时候又耽误正事。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也想吃钱师傅的桂花糕了，你去给我弄点，钱要是不够，就自己去拿。”苏时舒沉浸自己的世界不愿意出来，将锦玉赶出去做事了。 锦玉很听话从柜子里拿了银票，掩饰不住嘴角的微笑走出内室，交代门口二等宫女注意苏时舒的情况，自己屁颠出去了。 又过了两天，大皇子嗜睡的情况突然就消失了，让刘贵妃十分的高兴，封子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让卫公公告诉苏时舒侍寝。 苏时舒接到消息，真是感觉无语了，不过她现在有正当理由也不怕封子瑜，直接告诉卫公公她身上不干净，最近不能侍奉封子瑜了。 “姑娘，好好休息，奴才就不打扰了。”卫公公一脸尴尬，反正封子瑜因为大皇子无事心情很好，有没有苏时舒也没有关系。 苏时舒的经期在金迎露的后面，她这几天等着消息，但一直都没有，她猜到金迎露应该是有反应了，才会选择不和她联系了。 “锦玉！锦玉！”苏时舒让锦玉进来内室，交代她嘴巴里面没有味道，让她再去钱师傅那要芙蓉糕吃，还要两盘。 “好的，姑娘。”锦玉领命，但觉得她家姑娘的味觉有问题，她曾偷吃过钱师傅做的糕点，也就是一般的品质，不值得一遍又一遍花钱去吃。 苏时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药包，在手里来回的把玩，马上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皇宫了。 苏时舒的经期结束，封子瑜就迫不及待让她侍寝，就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刘贵妃慌慌张张跑到龙乾宫拦住了皇上的脚步。 “子瑜！乐科已经一天一宿没有睁开眼睛了！”刘贵妃不管不顾直接冲进殿内，抓住封子瑜的衣袍说道。 “怎么回事！”封子瑜直接向卫公公责问。“怎么没有人告诉朕！” “之前贵妃娘娘只是想让黄御医过去守着，奴才想着这事您……”卫公公这次失算了，他以为大皇子和上次一样，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严重。 “自己滚去慎刑司！”封子瑜扶起刘贵妃，一脚踹到卫公公的身上，对方立刻就吐了献血。 “欢儿，不要着急，有朕在，咱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封子瑜安慰刘贵妃，又让人通知全部御医院院正都到银雨宫待命，一个一个给大皇子诊脉，要是找不出病因，御医院一起砍头。 第59章 离开倒计时（七） 锦玉听闻侍寝的事情延后，不乐意走进内室向苏时舒汇报这件事情。 “姑娘，今天晚上皇上不过来了，大皇子那边又发病了。”锦玉觉得苏时舒不侍寝了，屋内也就不用这昏暗，讲究气氛了，直接进来就将蜡烛点燃。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在床上的不是苏时舒而是金迎露，她不敢让锦玉发现，只能先躲进被窝里，顺便朝着苏时舒的方向踢了一脚。 “姑娘，什么声音？要不要让奴婢去……”锦玉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察看“苏时舒”的情况。 “不用！只是刚才碰到床脚了，不要紧的。”苏时舒刚才蹲在床脚，靠近恭桶有点脑袋不清楚，一时间没有听到锦玉进来的声音。 “姑娘，真的不用吗？奴婢还是看看。”锦玉感觉苏时舒的声音异常，确实不放心，她的前途都在苏时舒的身上，不能在花正红的时候出事。 “锦玉，我饿了，帮我弄点吃的。”苏时舒又回到平时的声音，将锦玉支了出去。 锦玉往床上看了看，没有看见人有动作，想来“苏时舒”的情况应该没有事，就领了命令出去准备饭食了。 等到她走了以后，金迎露一下子就把被子掀开了，大口的喘气。 苏时舒从床后面出来，将宫女的衣服递给她，说：“这种场合，你必须到场。” “嗯，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孩子，作为嫡母怎么能不在场。”金迎露缓过来，立刻将衣服穿好，等着缕苹送来落子汤，好一起回到凤翔宫再做打扮去银雨宫。 “你应该是有孕了。”苏时舒等了一晚上，也没有见金迎露主动提这件事。 “你还是很敏锐，我今天晚上来就是为了稳妥，你放心我会顺势而为的。”金迎露温柔的抚摸肚子，认真的承诺。 “你记得就行。”苏时舒在缕苹刚进屋，就将金迎露推了出去。 “今天没有侍寝，用不着缕苹姑娘送落子汤！”苏时舒推出去的力道很轻柔，也让金迎露落到了缕苹的怀里。 缕苹察看金迎露没有事，立刻配合苏时舒演起来，“赐给你落子汤，是你的荣幸，不要在规矩上找不痛快！” 苏时舒从内室扔出了一个软枕将缕苹一行人赶了出去，让锦玉回来的好吃惊，连忙进去协调双方的关系，跟在缕苹的身后说了好多的好话，才让缕苹勉强走了。 锦玉精疲力竭忙完外面的事情，就想要回内室问问苏时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的失控，没有想到连她都被苏时舒赶了出去，弄得整个春熙宫的气压都很低。 苏时舒将全部的人都赶出了主殿，甚至锦玉提出在殿外守着她都不允许，让人感到十分的怪异。 等到午夜时分，苏时舒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打算出春熙宫，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守在门口的锦玉注意到，她刚想和苏时舒打招呼。 就看见苏时舒连忙闪到一棵树的后面，锦玉跑过去就看不见人了，她无奈只能守在原地，不让其他人再看见苏时舒。 苏时舒从之前看见的狗洞钻了出来，就冲着御花园一路狂奔，她手里的包袱跟着左右摇摆，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跑到了御花园的东南角，看见有一个黑影站在那里，苏时舒猛地看见有些吓到了，走近了看见是小公公，拍了拍心脏，走了过去。 “小苏姐，是我吓到你了？”小公公想要接过苏时舒的包袱，被拒绝了。 “这里面没有东西，之前让你埋的娃娃弄好了吗？”苏时舒气喘吁吁的说道，她今天晚上发疯不符合人设，应该引起了锦玉的怀疑，她不敢多待。 “嗯，按照你的吩咐前两天就埋在这里了。”小公公指了指脚下，“小苏姐，你今天让钱师傅通知我来这为了什么？” “明天，明天你把这个娃娃拿出来送到你的主管那，听见了没有？”苏时舒觉得蘑菇没有伤害性，也不能让钱师傅担风险。 “可是这上面带着生辰，小苏姐这样好吗？”小公公很担心苏时舒。 “按照我说的做就是帮我了。”苏时舒不让小公公问的太多照着做就好。“对了，你别忘告诉钱师傅芙蓉糕不要了。” “好的，小苏姐，我听话。”小公公虽然不清楚苏时舒的打算，但是苏时舒救过他的命，说啥他都听。 “好，我就是过来告诉你这件事，一定要办好，我先回去了。”苏时舒将包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扔了，自己就匆匆忙忙赶了回去，没有想到刚钻出狗洞就被锦玉逮了个正着。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去了？”锦玉没有想别的，只是担心苏时舒的安危，毕竟在她的思维里苏时舒是个没有主见一吓唬就听话的主儿。 “没事，我没事。”苏时舒吞吞吐吐的说道，“就是出去一趟，锦玉你明天拿银票去找小赵大夫过来给我看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啊。” “好，姑娘，我们先回去。”锦玉虽然怀疑苏时舒背着她做了不好的事情，但能有借口拿到银票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清早，锦玉服侍苏时舒起了床，就带着银票出去了，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锦玉才带着小赵大夫回来。 “锦玉你也累了，你下去休息换个人来侍奉就好。”苏时舒十分体贴的说道。 锦玉也深以为然，就没有推辞，将小赵大夫留在堂屋，她就出去找二等宫女进来替她了。 趁着她出去这段时间，苏时舒对小赵大夫说:“你想办法到银雨宫散布大皇子的病是巫蛊之术导致的消息。” “你当我是什么呀，院正在场的时候，谁会信我一个毛蛋儿的话呀。”小赵大夫立刻摆手，这事他可做不来。 “大皇子昏迷的药出自你手，要是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将手里剩余的药粉送到皇上面前去。”苏时舒全部都弄好了，就差他这一步，怎么可能容得他放弃。 “可是，我进不去呀，现在在银雨宫的都是院正呀。”小赵大夫放弃抵抗，但是现实条件也不许。 “院正查不出来，自然回轮到你们这些小的。”苏时舒才不听小赵大夫卖惨。 “要是我能上前呀，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行了。”小赵大夫才不相信院正不知道这种蘑菇的存在。 第60章 离开倒计时（八） “倒是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让你身边的锦玉用银子贿赂我来给你看病，你没有告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小赵大夫见苏时舒还是挺信任她这个贴身宫女的。 “你把嘴巴闭好，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你只是拿了银子办事，我因为惊吓导致有些精神失常。”苏时舒看了一眼外面，二等宫女并不敢进来，只在门口守着。 “你这是要启动了呀？”小赵大夫一听苏时舒的口吻，就知道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你放心我记住了，我从你这回去就想办法。” 小赵大夫明白苏时舒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他怎么会推辞呢！ 他按照苏时舒给出的答案，走出主殿，和二等宫女交代了苏时舒的情况，让她随自己去拿几副安神的药。 银雨宫里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恼了坐在床边盯着御医问诊的封子瑜。 “看出是什么毛病了吗？”封子瑜十分严肃的问道。 诊脉的御医突然手顿了一下，战战兢兢抬起看着封子瑜的下颌，吞吞吐吐的回答：“老臣心里没有确切的答案，还需要和其他御医一同商讨一番，请皇上宽宥。” “朕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封子瑜一巴掌将御医掀翻在地，恨不得将眼前的酒囊饭袋直接砍了。 “皇上，要不要再换一些小御医看看，也许能有新的发现。”刘贵妃上前安慰皇上，她总觉得大皇子的病来的蹊跷，没有其他的反应，就是睡觉。 这些老御医都看不出门道，她在边境多年，听说过有一些巫蛊之术就是让人看不出病症，直至长眠不起。 她担心大皇子也被人下了巫蛊之术，这些老御医各个都是老油条，怎么会说出那样的猜测，也许有胆识的小御医能说出来。 要是他们都是贪生怕死的庸才，到时候她就自己提出来，总不能看着孩子长眠不醒。 “这些几十年的都没有用，那些刚入行的能有什么用！还不如一起砍了，重新换一批。” 封子瑜从小生活在宫里，自然知道这些御医的心思，但是要他将儿子当做试验品交给一些不成器的小御医手里，他是万万不能的。 “只是让他们来看看，不一定就要按照他们说的用药啊，总是有希望的嘛。”刘贵妃不想自己冒头触皇家的霉头，只能尽量柔声的劝说封子瑜。 封子瑜看了看跪了满地不敢抬头的老御医，心里的怒火就无法遏制，转头看见刘贵妃的乞求，试试也无妨，无非就是多杀几个人。 “行，就照欢儿说的做。”封子瑜挥手让卫公公下去安排。 小赵大夫接到圣旨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梦幻，苏时舒的怎么就能预料的到，她在宫里到底是安排了多少眼线，撒出去了多少银子。 他抖抖索索跟着其他五六人一起来到了银雨宫里，看见师傅们跪在院子里，心中的畏惧感更甚了，不过心里还有一点小确幸，他发现的蘑菇有这么厉害，连师傅都没有发现。 卫公公在门口看见了这些还没有看见皇上就已经被吓坏的小御医，心里对他们充满了同情。 “几位御医，随奴才进来。”卫公公说道，领着他们就站在了堂屋中，他进去和皇上汇报小御医们已经来了。 封子瑜坐在一遍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让卫公公自己安排，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道道。 卫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的表现明显是应付刘贵妃的请求，在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之前，照刘贵妃的提议做是一种安抚的方式，并不代表皇上认同。 走出来看见一个个低着头看地面的小御医，只有小赵大夫悄悄的四处打量着宫殿，卫公公就将他点了出来，先进去试试水。 小赵大夫被卫公公点出来，手上的药箱差不点就掉了，他今天的黄历不太好啊，不过想到苏时舒交代的事情，不论怎样都要挨一棒，早来早了事。 小赵大夫进到内室直接被领到封乐科的床边，让他直接诊脉，屋里其他人没有说话，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 这种压抑的气氛给小赵大夫吓得有些手抖，不过他两只手一起操作，还是完成了诊脉的环节。 他抬头看看卫公公，示意现在该做什么？ 卫公公用眼神告诉他到皇上面前禀告诊脉的结果，但是小赵大夫瞥了一眼皇上，内心就紧张的不得了，他哪里敢啊。 刘贵妃明显注意到小赵大夫不敢说话，但她看见小赵大夫眼里除了害怕并没有迷惑的神情，就知道眼前的小御医是看出一点东西的。 “御医，我儿怎么样？您可看出点什么？”刘贵妃给了小赵大夫一个说话的机会，不用直接面对皇上，这样小御医的心里压力也能小一些。 “担不住贵妃娘娘的称呼呀，臣就是有一个怀疑。”小赵大夫边说边观察皇上的状态，生怕还没有等到李美丫的同意，他自己就先没了。 小赵大夫看到皇上没有打断的意思，反而将身体转了过来，他的内心的畏惧感瞬间加重，说话开始断断续续的。 “大皇…子…的脉象十分…平稳…但如此…酣睡是不正常…，臣…小时候…听家乡老人…说过…这种情况是属于被人下了巫蛊之术了。” “大胆！”卫公公训斥道，皇家最忌讳巫蛊之术，这个小御医是不要命了，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 要知道当初先太后就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生下了皇上坏了身子，才会导致先皇对皇上的不喜。 “皇上？！”刘贵妃见小赵大夫说出了她心中的怀疑，担心皇上会降罪，先开口请求道。 封子瑜确实被小赵大夫的话刺激了神经，但是眼睛看向焦急的刘贵妃，又转到在床上不曾清醒的封乐科，他心中的不适生生压了下去。 “你带人亲自到各宫去搜查，看看到底是谁给大皇子下了不干净的东西！”封子瑜指着卫公公吩咐道。 刘贵妃听到皇上的旨意，心里的忐忑稍微安了，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在她头上动土。 第61章 离开倒计时（九） 卫公公刚得了命令，出去找徒弟集合人手的时候，就看见他同届进宫，现在御花园主管公公，祝公公站在外面十分紧张的来回游走。 “你怎么在这？出了什么事？”卫公公很了解祝公公的性格，胆小怕事，要不是天大的事情他才不会出现在皇上在的地方。 “我手下的一个小公公在御花园的东南街挖到了一个娃娃，上面带着生辰八字，这可是皇上的忌讳，我，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了？”祝公公贴在卫公公的耳边说道。 真是瞌睡送来枕头了，皇上刚刚下令让全宫搜索，祝公公这边就有了消息，这未免太巧了。 “你别发愣啊，倒是给老兄弟出点主意啊！”祝公公左右看看，生怕看见皇上的身影，忍不住催促卫公公。 “没事，你这次是撞大运了！”卫公公让祝公公回去将挖到娃娃的小公公和娃娃一起带过来，省了大家的劳动。 祝公公虽然不清楚卫公公的意思，但是基于几十年的交情，他愿意相信卫公公。 皇后昨夜就想来到银雨宫，但是她因为苏时舒推的那下，导致胃口一直不舒服，才拖到现在来到银雨宫，正巧碰上了带着人来的祝公公。 “这些是什么？”金迎露注意到祝公公手里的娃娃，感觉不对劲。 祝公公不知道怎么回答，被迎人的卫公公解救了。“皇后娘娘金安，这些都是关于大皇子病情的证物。” 金迎露点点头，既然是关于大皇子病情的东西，等一下就知道了，没有必要僵到这个地方。 “皇后娘娘来的正是时候，皇上和刘贵妃娘娘都在堂屋中，等着调查事情真相。”卫公公让祝公公跟在皇后的后面进去。 皇上坐在主位，刘贵妃原本坐在皇上的右侧，但是看见皇后进来后，主动站起来挪到了左侧的座位。 等到金迎露落座以后，祝公公带着小公公就跪在堂屋的中间，他们手里的娃娃已经由卫公公呈到封子瑜的面前。 封子瑜看不出娃娃有什么问题，直接将娃娃递给了金迎露和刘贵妃。 金迎露不是亲娘，对于巫蛊的东西她现在要忌讳一些，没有经手，直接让缕苹给了刘贵妃。 刘贵妃接过娃娃，来回仔细翻找，看见了在娃娃腿部绣着封乐科的生辰八字，十分气愤拿给皇上看。 “皇上，这真是有人要害死大皇子啊！”刘贵妃直接跪在了封子瑜的脚边，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实在无法理解她儿子挡了谁的路。 皇上见刘贵妃确认了，面上的表情也很肃穆，他因巫蛊之术失去父母的疼爱，现在他的儿子又因为巫蛊之术陷入沉睡，他没有办法饶恕。 金迎露让缕苹过去看看，她瞧着这生辰八字有些不对劲。 “皇上这时辰不对，大皇子是戌时出生，这里绣着是辰时，想来制作之人并不是身边人。”金迎露和缕苹确认了，让缕苹拿着娃娃给刘贵妃和皇上看。 “你挖出来的？说说事情经过。”皇上让小公公说出发现娃娃的事情经过，刘贵妃仔细看看，确实大皇子的时辰绣错了。 小公公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贵人，立刻头伏在回答封子瑜的话。 “昨夜奴才想到白天有工具遗留在御花园，担心早上祝公公检查，就半夜去了御花园，看见了一个拿着包袱的女人在东南角埋了东西，奴才当时害怕以为见到鬼立刻就跑了。” “今天早上还是担心被祝公公骂，还是去了那边，看见了被遗留在现场包袱，奴才才知道昨夜看见的是人不是鬼，于是跑到昨晚的地方就将这个娃娃翻出来了。” “有看见那个女人的样貌吗？”刘贵妃心急的询问。 “没有，奴才看见的时候，她是披着披风的，根本看不见样貌。”小公公鼓起勇气回答刘贵妃。 刘贵妃又看向了皇上，想要他给大皇子一个公道，眼里充满了哀求。 金迎露在一旁看到错误的时辰，她就观察在场的人，那个小公公虽然害怕，但是整个事情的叙述过于顺利，就像是早就背过的一般。 心里就产生了疑问，这一切都有点太巧了，这该不会就是苏时舒说的顺水推舟。 要是这样，那个娃娃她也不必避讳了，直接让缕苹给她，娃娃上面的衣料不是一般的边角料，而是上好的绸缎，这是个调查的方向。 “皇上，臣妾看这个娃娃的布料不是一般的布料，可以派人查查。”皇后想苏时舒布了这么大的局，要是断在这里，好戏怎么能上场，她又怎么顺水推舟。 “好，皇后派人去查。”封子瑜将刘贵妃扶起来，都在等皇后派人调查，大家都在等这个结果。 缕苹将布料从娃娃身上撕下几块儿，就从银雨宫离开，回到凤翔宫想要找人去各宫问问布料的来源。 “缕苹姐姐，怎么回来了？”小徐嬷嬷看见缕苹一人回到宫里，就迎了上去。 “你来的正好，拿这个布块儿多找几个人看看布料尚衣局都用在了哪些地方？”缕苹直接将东西交给小徐嬷嬷，吩咐工作。 小徐嬷嬷看了看布块儿，想到她趁着苏时舒搬家的时候，从她的针线筐拿了一些布块，其中就有这个。 “缕苹姐姐，我知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小徐嬷嬷握住缕苹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见过苏时舒做东西，她那就有这个布块。” “你说是真的？！”缕苹没有想到这和苏时舒有关。“你跟我去银雨宫，再派人去尚衣局将她们管事的人叫到银雨宫。” 如果这个布块是苏时舒的，那么一定和杂役房有关系，将人找来才能按死苏时舒的恩宠。 “好，等我拿一下剩余的布块儿。”小徐嬷嬷十分的兴奋，她终于有机会报复苏时舒了，还上次让她难堪的仇。 小徐嬷嬷找了二等宫女去找杂役房的管事嬷嬷，自己换了一身颜色鲜亮的宫服，跟在缕苹身后屁颠去了银雨宫。 第62章 离开倒计时（十） 小徐嬷嬷来到银雨宫，就将之前看见苏时舒做娃娃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这让皇上无法相信，甚至想要将小徐嬷嬷送到慎刑司用刑。 “皇上，不必如此震怒，是不是苏时舒做的，将她请来一问便知。”皇后拦住皇上，在一边劝解。“臣妾建议派人去杂役房找人来询问，毕竟苏时舒和杂役房关系匪浅。” “苏姑娘和杂役房有什么关系？”刘贵妃不理解皇后话的意思。 “缕苹让人去尚衣局询问，这布很柔软，十分适合大皇子这样的小孩子，于是就一整匹布都给了银雨宫，在一个月前送到杂役房浆洗的时候，大皇子有一件衣服就坏了。” “贵妃应当知道这件事，查验后这布块应该是从杂役房流落出来的。”金迎露将布料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 “多谢皇后娘娘费心，皇上您看……”刘贵妃感觉也有点不对劲，皇后的指向性如此的强，和以往的效率不相符。 “就按照皇后说的做，再派人去春熙宫将苏时舒叫过来。”封子瑜说是这么说，但是他却不相信苏时舒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没有多久，李美丫代替李嬷嬷作为杂役房的代表过来了，同时到的还有苏时舒和锦玉。 “苏姑娘安。”李美丫躲在龙乾宫的宫人身后向苏时舒行礼，表现很害怕苏时舒的模样，弄得苏时舒反而不知道怎么反应。 美美姐怎么来了？美美姐为什么表现得如此的害怕她？她最近都没有去过杂役房，难道有人欺负美美姐了？ 苏时舒一脑袋问号没有让李美丫起身，还是锦玉为了苏时舒的想象，上前请李美丫起身，几人一同进了主殿。 “皇上、皇后圣安，刘贵妃金安。”苏时舒虽然不清楚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但看见殿内主要人物都在，心里也不慌张。 “舒舒，请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先坐到一边。”封子瑜抢在金迎露和刘贵妃之前说道。 苏时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坐到了偏位上，锦玉站在她的身后，只剩李美丫跪在房间的中间。 “来人可是杂役房的嬷嬷？”金迎露对于皇上的说法无所谓，苏时舒坐下后，她见皇上不打算亲自问话，只能她开口了。 “是，奴婢是杂役房的管事嬷嬷。”李美丫恭敬地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地面，回答金迎露的话。 金迎露转头示意缕苹将裁下的布块放在李美丫的身前，开口：“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布块儿？” 李美丫闻言将布块拿起来辨认，不到几息时间，往苏时舒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立刻又低下头，还往刘贵妃的方向挪了几步。 “你看苏时舒干什么？”金迎露不清楚眼前人是不是苏时舒设计的环节之一，只能顺着问下去。 “没，没有！奴婢没有看苏时舒姑娘。”李美丫哆哆嗦嗦回道。“这布块奴婢见过，是大皇子衣服的布料。” 苏时舒看见李美丫演她之前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要帮自己才会这般，可是她不希望将李美丫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大皇子衣服的布料？”金迎露接着问道。 “之前大皇子的衣服送到杂役房，小宫女不小心洗坏了一件，幸好刘贵妃娘娘没有追究，奴婢是当时到银雨宫请罪的人，自然是知道的。”李美丫低头回答。 “这件衣服后面怎么处理了？” 李美丫看了一眼苏时舒，才回答：“自然是扔掉了，奴婢说的是实话，和苏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不要胡说！我家姑娘什么去过杂役房！”锦玉只知道苏时舒在乐役房待过，不清楚她和杂役房的关系，听到李美丫的话，立刻气愤的说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位置吗？！”缕苹立刻出声训斥锦玉，锦玉一脸不忿闭嘴。 “我确实出身杂役房，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要否认的，只是不清楚眼前这位嬷嬷为什么特意强调和我没有关系？” 苏时舒转头看了一眼锦玉谢谢她的维护，她站起身走到李美丫的身边，蹲下身子，十分好奇的问道。 金迎露看见眼前的场景，心里想着她之前猜错了，这是和苏时舒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奴婢没有说和您有关系！奴婢不敢！”李美丫顺势又爬出去好远，战战兢兢看着苏时舒。 缕苹看见李美丫的表现就知道苏时舒有猫腻，虽然她之前是帮了皇后娘娘，但她对娘娘还是有威胁的，眼前正是除掉她的好时机。 “其实这事和苏姑娘有没有关系，查验的办法很简单。”缕苹在众人面前说道，不过她眼睛一直注意金迎露的意思，得到了肯定。 “就是听闻苏姑娘之前做了一方锦帕拿出来，和那物一对比就分明了？” “缕苹姑娘，说的轻巧，什么东西还需要我给皇上做的锦帕相对比？”苏时舒站起身，抬眼看着缕苹，眼里已经有了红色，看起来委屈至极。 刘贵妃之前一直按捺焦急的心里担心这是皇后的诡计，不想她得逞，才一直不说话，但是现在看来和这个苏时舒脱不了关系！ “大皇子就是受了你的巫蛊之术！你还有脸在这装可怜你！”刘贵妃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大声的质问苏时舒。 苏时舒好像被吓到了一半，直接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泪珠就往外不要钱的冒出来，嘴里还在为自己辩驳。“刘贵妃这话说的好恶毒，我哪里要谋害大皇子了？” “你要是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拿出锦帕出来做对比！”刘贵妃咄咄逼人的问道。 “如果刘贵妃想要我拿出来，就拿出来，锦玉，你回去取一下。”苏时舒委屈的看了眼封子瑜，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只能委委屈屈的答应。 封子瑜并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他对于后宫的争斗本来就没有耐心，现在刘贵妃和苏时舒吵起来，让他更加的烦躁了。 第63章 离开倒计时（十一） 锦玉将锦帕拿到银雨宫的时候，尚衣局的绣娘也到了，正好将锦帕和娃娃身上的走线是同样的手法。 “这把你有什么可说的！”刘贵妃一副想要把苏时舒撕了的模样，还是身后的浅浅拦住了她。 “二哥哥，这真是冤枉我了，就是娃娃的走线也是可以模仿的，再说我从何处知晓大皇子生辰这么隐私的东西？”苏时舒反驳。 “谁告诉你娃娃身上有大皇子的生辰了？”金迎露插嘴问道，似乎是抓住了苏时舒说话的漏洞。 “皇后娘娘，巫蛊之术大家都知道是利用对象的生辰八字做文章，前面刘贵妃都已经提到了，我又不是傻子。”苏时舒有理有据的说道。 不过神色由原来的可怜兮兮，慢慢有些变化，敢于正视皇后和刘贵妃的质问了。 “这个事情奴婢有话说。”锦玉突然跪在地上，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锦玉不是傻子，她虽然拿了苏时舒很多的银子，但是她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前途，之前好多回有人来看苏时舒，苏时舒都会找理由给她支开，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密谋要害了皇子。 “锦玉……”苏时舒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锦玉，想不到背叛自己的人会是她，心里确实不停的赞美真不愧是龙乾宫出来的人，忘恩负义这块真是棒！ “不用害怕，有话就说。”金迎露给了锦玉一个鼓励的眼神。 “苏姑娘刚刚搬到春熙宫的时候，曾经乐役房的刘嬷嬷过来看过苏姑娘，待了很长时间，而且昨天晚上奴婢也看到苏姑娘带着包袱出了春熙宫。”锦玉回答，根本不敢看苏时舒。 “刘嬷嬷？”金迎露有些疑惑，这怎么又和乐役房扯上关系，不会暴露她的事情。 缕苹倒是知道一些关于刘嬷嬷的事情，毕竟她有些宫外的东西就是通过这个人的手，于是她在皇后耳边解释了刘嬷嬷经常干的事情。 “这些你怎么解释，苏时舒？”皇后听明白了，质问苏时舒。 “我从乐役房出来，刘嬷嬷看我有什么问题，再说我昨晚出去除了这个背主的还有谁看见？”苏时舒一脸无所谓。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到了春熙宫苏时舒就多次让奴婢通过银钱买通其他人为她做事。”锦玉继续说道。 小赵大夫见皇上似乎还是不想将战火燃到苏时舒的身上，于是也跪下说道。“锦玉姑娘说的事情，臣也知道，昨天臣还收了锦玉姑娘的银钱去给苏姑娘看病。” 小徐嬷嬷看见小御医都承认了，她也加一把火，也往前跪了几步说道。“奴婢在苏时舒还在凤翔宫的时候也接受过她的银子，让奴婢给锦玉都安排一些当值的活儿。” “这些又能证明什么？我一个女子在宫里生存，用银子得到一些便利有什么错？”苏时舒藐视地上跪着的众人，露出嘲讽的微笑。 “你手里的银钱从哪里来的？”封子瑜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苏时舒身上存有大量银钱的事情冒出来，他才问出第一个问题。 “二哥哥，你觉得呢？”苏时舒不在乎的反问。 “上次朕问你的问题，你可有答案了？”封子瑜看见苏时舒的反应，心里的感觉更不好了。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苏时舒双手环抱，环视了一周，有些惊讶询问封子瑜。 “朕要你回答朕提出的问题。”封子瑜阴沉着脸问道，双手握紧等待苏时舒的回答。 “好啊，你问我身上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自然是侍奉男人的时候学得了。”苏时舒完全不再掩饰，直接气场全开，环抱的双手也都放开了。 “还有你刚才问的银钱，你想想我在乐役房四年，凭什么我就能平平安安，当然是因为我努力挣钱了，你以为潘金阳为什么要给我赎身？” “苏时舒，你最好说实话！”封子瑜直接怒吼苏时舒，指着她的手忍不住在颤抖。 “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以为我还是处子？！处子学得会那些东西吗？”苏时舒一点也不害怕封子瑜的眼神，瞪了回去。 “当初我苏家落难，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你给了我什么回报？你让金迎露到杂役房羞辱我，指使辛太妃想将我折磨死，当初幸好有娴妃娘娘，我才有幸落到乐役房。” “乐役房什么地方，不就是你们皇室和官员的的娼馆嘛，你觉得我在那里能给你守身如玉？你知道我在乐役房进过几次慎刑司了？” “你不知道，你不清楚，你就是感觉自己是救世主一般出现在我面前，轻描淡写的抹去了过去的种种，用你那副伪善的嘴脸想要我全身心的爱恋，不可能！” “你想要我，就必须兑现你当初许我的承诺，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全部的孩子都必须是我们生的，既然如此，大皇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是你身边的这些女人，我也会一个一个全部除掉，知道你对我的承诺完全实现。”苏时舒的举动有些怪异夸张，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害怕。 “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问啊！问啊！”苏时舒想要冲到封子瑜的面前，被刘贵妃和皇后拦住了。 “还不赶快将人拿下！”金迎露大喊，门外的公公进来将苏时舒按在了地上，周围跪着的人离苏时舒远远地。 “你看，你又把我放弃了！哈哈哈哈……”苏时舒直接呈现出疯癫的样子。 封子瑜觉得苏时舒十分的恶心，他什么时候玩过别人用过的女人，苏时舒真的可恶。 “直接将人送到慎刑司，让朱公来用刑。”封子瑜直接发布命令，根本不理会别人的想法。“我不信这个女人是疯了！” “皇上……”金迎露看见皇上被恶心，本能想告诉他真相，被身后的缕苹拉了一下。 “迎露，你不用再说，她敢如此骗朕！”封子瑜让金迎露闭嘴。 公公们将苏时舒押了下去后，封乐科也没有醒，刘贵妃还是很担心，她想到刚才提出巫蛊之术的小赵大夫。 “这位御医你既然能想到巫蛊之术，那么你知不知道破解的方法？” “烧掉，应该就可以。”小赵大夫被问的一脸懵，不过他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巫蛊之术，只能试探的说道。 “浅浅，赶快去！”刘贵妃现在十分信任小赵大夫，于是让浅浅将娃娃直接烧了。 娃娃烧了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封乐科就被饿醒了，经过诊脉，大皇子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刘贵妃他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赵大夫等于救了整个御医院的御医，从此在御医院声望大升，得到全部人的信赖。 第64章 离宫的后续（一） 在所有人都在为大皇子醒来而高兴的时候，慎刑司传来消息苏时舒已经死去了。 封子瑜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直接派他最信任的卫公公到慎刑司查看苏时舒的尸体是否有问题，又怕卫公公被人糊弄，就让小赵大夫陪着一起去。 来到慎刑司，小赵大夫忍不住瑟缩一下，背后的鸡皮疙瘩涌了起来，让他不敢随意看。 他的表现被卫公公看的真切，笑着说：“赵御医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啊，不瞒公公确实这样呀，原以为都是都是……差别不大的呀，没有想到这个完全不一样呀。”小赵大夫抱紧自己的药盒，小心的回答。 “赵御医这次在御前露了脸，以后来这里的机会多的很，还是早点适应的好。”卫公公笑了一声，好心的提醒道。 “为什么呀？”小赵大夫不理解，紧走了几步来到卫公公的身边问道。 卫公公偏头看了一脸懵懂的小赵大夫没有解释，只是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笑着和对面等候的朱公公打招呼了。 “老朱，你这活儿干的越来越不行了？！”卫公公走进，发现这间牢房很干净，苏时舒的身体就放在牢房中央的木板上，盖了一层白布。“这人才送过来一个时辰就没有了？” 走到苏时舒身体的旁边，卫公公毫不客气将白布就掀了起来，露出了苏时舒死灰一般的面容，忍不住吓出声，往后退了几步，被徒孙扶住了。 “你这话问我，我还想问问你们在上面怎么折磨这人了，往常她到我这怎么也能挺个三四个时辰，这次还没怎么样，人就没啊，让我这怎么和皇上交代！” 朱公公生气将白布捡起来，扔到苏时舒的身上，让后面的手下将白布盖好。“当年十五岁的小丫头都挨得住我的刑罚，今天不过重现，人就没了。” “你还挺怀旧，赵御医麻烦你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卫公公不敢再上前了，以前龙乾宫的死人都是面目涨红而死，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死灰的面容，太像鬼了。 小赵大夫得了命令，哆哆嗦嗦拿着药箱到了苏时舒身边，拿出银针就要往苏时舒的手指扎去，又被卫公公阻止了。 “小赵大夫有没有备份的银针啊？常用的最好还是给活人用比较好。” “卫公公提醒的是，我这就换。”小赵大夫哪里有备用的银针，对他们来说能有一副自己的银针就已经很了不起，只不过是在箱里随便找了一下，又拿出来罢了。 “你的忌讳还真多，人家御医能不知道？”朱公公嘲笑卫公公事儿真多。 “赵御医以后是要在后宫行走的，如果因此犯了忌讳，多么不值得，也就你什么都不讲究，还和……” 卫公公看见赵御医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有些话不适合公公之外的人听。 “你那张嘴巴有点把门的，别什么都往外说，都不知道你怎么在龙乾宫活下来的。”朱公公倒是不怕小赵大夫，他也知道他的秘密，只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不太熟。 小赵大夫听见他们不说话了，他也就继续手里的动作，不可能真的把针插到苏时舒的身上，他自己做的药，还是清楚的，而且她现在的脸色明显是被人装扮过的。 于是他假模假式用自己手在下面垫着，将银针插入他们手指中间的缝隙，等了一会儿，重复做了十个手指，才将银针收起来，他自己的手指反而红肿起来了。 将银针收回药箱，将拿出来的用品都收了回去，才站起来到卫公公身边汇报情况。“卫公公，我将苏姑娘十个手指都扎过了，她都没有反应可以证明人不在了呀。” “这个？”卫公公不太了解，不过他知道的是摸脉搏的方法测试人是否活着，像小赵大夫这样的检测方式很少见。 “十指连心呀，要是陷入假死的状态，用刚才的方法也能唤醒意识，但苏姑娘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人没有了呀。”小赵大夫解释。 “如此很妙，老朱，这样我就和赵御医回去复命了，你快点找人把人扔到乱葬岗，皇上现在忌讳的很。”卫公公用手帕捂着口鼻交代道，就立刻带人离开了阴森的慎刑司。 不过在门口看见了拿了一身衣服等着的李美丫，卫公公很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卫公公安，那个虽然苏时舒，但是她确实给了奴婢很多钱，要是奴婢不把她的后事做好，总觉得不吉利，于是过来送她最后一程。” 李美丫行了礼，看了一眼后面的小赵大夫，担心放下了，是他就不会很出错。 “你倒是懂规矩，不要待得太久了，还有处理干净一些。”卫公公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李美丫熟悉，老王找的人不就是这个宫女，也算是熟门熟路。 “这是自然，多谢公公通融。”李美丫立刻就走了进去，却没有到苏时舒那间，而是去了慎刑司的水牢，将手里的衣服穿在了那里的女性尸体身上，用稻草将人包好。 她才走出水牢去朱公公的那里，看见苏时舒躺在那里，心里感觉像是真的走了。 “你过来了？放心我已经和送泔水出宫的说好了，在她醒了以后就能出宫了，不用担心。” 朱公公看见李美丫过来，眼里没有意外，早先这丫头就过来商量过苏时舒出宫的安排。 “那就劳烦朱公公了，她家外面的人我也让小赵帮我送信去了，这几天应该都在那个附近等着。” 李美丫点点头，又上前摸摸苏时舒的脸蛋，心里祈祷她之后的道路一帆风顺，所愿皆成。 “小苏对我怎么样，你们也是知道，我一定完成她的愿望。”朱公公郑重的点头，一定将苏时舒完好的送出宫。 李美丫最后看了一眼苏时舒，转身去水牢将尸体背到之前的地方直接处理了。 封子瑜得到卫公公的禀告，也只觉得晦气极了，下令不许任何人再在他面前说出苏时舒三个字。 只是苏时舒的消息在后宫传开，凤翔宫的二等宫女小圆脸立刻写了纸条，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将信鸽送了出去。 第65章 离宫的后续（二） 信鸽飞了百余里直插大隋朝的海境边关的营帐当中，被一个粗壮的副将装扮的人截了下来，他熟练的将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了下来。 “我靠！完蛋了！”副将发出了感叹，立刻转身进了大将军的营帐，看见顾佑辉正在书桌前研究海防图，副将有些不敢靠近。 “有屁就放！”顾佑辉头也没抬，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刘副将进来了，他正在计划要不要进行海防演习，最近倭寇又有行动的迹象。 “这个屁不好放，您自己看看！”刘副将将纸条大步的放在了书桌上，自己往后退了一大步，紧靠着营帐的边缘，方便逃走。 “哪来的消息？”顾佑辉瞧了一眼刘副将没出息的模样，将纸条直接打开，里面写着六个字：苏时舒被处死。 “怎么回事！上次传来的消息不还是皇上要封她进后宫个！现在怎么……”顾佑辉情绪很激动，冲着刘副将质问道。 “这个，属下哪里知道！小圆在宫里也只是一个二等宫女，能知道这些消息就不错了，具体怎么样还得您回去问问！”刘副将背靠营帐边缘，大着胆子问道。 顾佑辉理智占据高点，没有再无脑怒吼，直接通知刘副将向都城发觐见折子，他马上就去佑安城。 “将军！不要冲动行事！您还需要安排离开后的交接工作！”说完，刘副将不等顾佑辉说话，就直接去了军师的帐子，去起草觐见的折子往都城递。 顾佑辉哪里还有心情管离帐后的安排，直接冲出营帐，直奔马棚骑上战马火凤就直接冲出了边关，往都城奔去。 刘副将从军师那刚拿到折子，就看见顾佑辉骑马远去的背影，直接粗话爆口，他家将军只要和宫里那位扯上关系，就一点理智也没有了。 没有办法，刘副将不能什么都不管啊，只能转身回到军师，拜托军师统领接下来一段日子的军务，他得拿着折子去追顾佑辉了。 军师十分理解，并且让刘副将放心，他会安排一队人三日后出发，让刘副将看着点自家将军的行为。 现在的边境也不甚安稳，不要让儿女私情耽误了百姓们的生存。 刘副将行了拱手礼，承诺一定看好顾佑辉不让他为了女人胡来，更不会让他丢下边关百姓不管。 他没有选择战马，海境能用到马匹的时候较少，刘副将的骑术不太好，制服不了性格刚烈的战马，只能选择较为温顺的送信马去追顾佑辉。 顾佑辉想要全力赶路，尽快去到佑安城，但是胯下战马需要休息，感受到极限的时候，不论顾佑辉怎么催促，它就是不动，自顾自将顾佑辉扔下去，自己找草吃了起来。 弄得顾佑辉有些后悔骑着战马出来了，它们的体力是好，但是脾气更倔，说不走就不走，弄得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倒是给刘副将追赶提供了时间。 送信马不像是战马是唯一性，他可以到沿路的驿站随时更换马匹，省下了马匹休息的时间，也是追赶了两天才在靠近佑安城三十里地才看见顾佑辉在路边干着急。 “将军！你啥子手续都不带，你想造反啊！”刘副将下马，气喘吁吁走到顾佑辉身边小声的吐槽道。 “会说话就说话，不会就憋着，正好，你这马给我，你等着火凤！”顾佑辉脑子里就想到佑安城询问封子瑜怎么能让苏时舒死了！ “将军！冷静一点！你现在无诏离开海境已经是犯了大忌，现在还要强闯都城，别到时候没给苏姑娘要个结果，反而将自己折了进去！” 刘副将看见顾佑辉真的疯魔了，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将现在的情况给他说清楚。 “您之前对于皇上的传召一直不理会，不就希望皇上能对苏姑娘好一些，现在看来皇上根本就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你现在贸然行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请安的折子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到了佑安城，想来圣旨也在制作的路上，您就暂且忍耐几天，等圣旨到了，你在进城！”刘副将将疯魔的顾佑辉的理智拉了回来。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顾佑辉被刘副将的一巴掌扇的冷静下来，如果刘副将没有追上他，他不就是给了封子瑜处理他的理由了，真的好险，差点给敌人送了人头。 这几年他虽然在海境边关上，但是从来没有忘记替养父被冤之事寻找证据，不过他能用的人手不多，西边境是皇上直属管辖，他的力量渗入有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证明当年的事情和封子瑜离开不关系，只是具体的证据他还没有找到，再者，封子瑜是苏时舒的心上人，他也不想苏时舒伤心。 虽然苏时舒喜欢的人不是他，但他依旧苏时舒能活的无忧无虑，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要走三皇子的关系，将苏时舒留在都城的原因，想着封子瑜总能照顾她一二。 没有想到他有门路将他的人送到皇宫，能知道苏时舒的消息，还不到三个月，她就在皇宫里香消玉殒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将军，是多年不知道苏姑娘的消息，猛地接受了她去世的消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刘副将拍了拍顾佑辉的肩膀，安慰道。 顾佑辉今天如果只是一个边防小兵，他怎么做作为好兄弟的刘副将都会选择支持，但是他现在不是，是负责海境边防的大将军，他的存在就是海境安全的标志，可不敢让他出事。 理顺了思路的顾佑辉，看了看眼前不着村不着店，前方再去就是属于都城管理范围了。“咱们就在这里等候几天，前后都不能去了。” “也只能这样，我想办法去山里打些野物。”刘副将点点头，认同了顾佑辉的建议，往回走，他们就证实了无诏进城，往前走，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用，这匹马有火凤看着没问题，我和你一起去。”顾佑辉拍了拍火凤的屁股，让它在此处等候，并且看好另一匹马。 火凤打了一个响鼻表示知道了，就转过身子用屁股对着顾佑辉了。 第66章 进宫要说法（一） 顾佑辉在荒郊野岭待了三天左右，终于等来了传旨的队伍，直接截胡，带着人就往都城里赶。 不到半天的时间，顾佑辉先带着圣旨就来到了佑安城，将手里的圣旨拿给守城护卫一看，立刻就顺利进了城，他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到皇城的正门。 “来者何人？胆敢闯皇城！”御林军将顾佑辉拦了下来，顾佑辉也没有废话，直接将圣旨扔了过去。 御林军可不敢像顾佑辉这般对待圣旨，慌慌张张将圣旨搂在怀里，确定接住了，再打开查看是传召顾佑辉的圣旨，但是他怎么记得是刚发出去的。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把城门给老子打开，老子要进去！”顾佑辉大喊道。 御林军被吓得退了几步，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身的职责，还是坚定的站在了顾佑辉的马前，说：“顾将军，就算是您有圣旨，也得等通报！” “真是麻烦！让传旨的直接进去可不可！”顾佑辉往后瞥见刘副将带着传旨公公过来了，指了指他们的方向，询问。 “这自然是可以的。”御林军依旧站在顾佑辉的前面，生怕对方趁他不注意直接闯宫。 顾佑辉见御林军态度坚决，他来也不是给自己惹麻烦的，就往后退了两步，让刘副将带着传旨公公上前。 刘副将接到顾佑辉的眼神，自然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让传旨公公十分不舒服，放到地上都有些站不稳了。 顾佑辉看见传旨公公半天都不动步，立刻给了火凤指示，冲着对方打了一个响鼻，给对方精神精神。 传旨公公原本还能站着，现在直接就坐在地上了，看着硕大的马鼻子，吓昏过去了。 “现在怎么办！”顾佑辉嫌弃地上的传旨公公，火凤也凑热闹踢了踢传旨公公，御林军不能让顾佑辉如此侮辱皇权，让人进去汇报情况，又让人将传旨公公扶起来。 “京城的就是不行！就这么几步跑的还不如咱们的新兵蛋子！”顾佑辉扬起马鞭，对着往宫内跑去的御林军嘲笑道。 刘副将虽然不清楚顾佑辉在皇城前猖狂的原因，但是他们就是有本钱如此强势，将困扰大隋朝十几年的倭寇阻隔在海外。 御林军听了顾佑辉的话十分的不服气，但是看见顾佑辉和刘副将黝黑的肤色，和比他宽一半的体格，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刻钟，刚才进去的御林军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让顾佑辉进去面圣，却不让刘副将等一队人进皇宫。 “行啊！老子也不怕他，你们就不用进去了。”顾佑辉直接下马将火凤交到刘副将的手里，自己大阔步直接走进皇城。 走到一半，顾佑辉回头看见御林军离自己还有十步远，摇摇头，这御林军现在的质量还不如他小时候的那批，都城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如何守护大隋朝江山社稷。 “多谢顾将军等候。”这位御林军对顾佑辉的态度和门口的统领倒是不一样。 “你这身体也太弱了，要是真有人攻入皇宫，你这小体格能挺几下！”顾佑辉要不是不知道宫殿的位置在哪，他才不愿意等着。 “自然，我们是不能和边境军相提并论，不过富家公子养闲的地方。”御林军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话引起了顾佑辉的兴趣，眼前小子是个明白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魏国公府的三子魏国成。”魏国成听见顾佑辉询问他的名字，十分激动的说道。“顾将军，我有希望进您的部队？” “你说这个还早，我先从龙乾宫出来再说，不顾你小子的名字，老子记住了。”顾佑辉见都城还有热血的小子，心里十分欣慰，拍了拍魏国成的肩膀，一人走到了龙乾宫门口。 卫公公在门口等着顾佑辉，看见他的身影，立刻就迎了上来。“顾将军金安，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好。”顾佑辉微微点头，跟着卫公公的身后进了龙乾宫，一进去就看见封子瑜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十分端正。 “微臣见过皇上。”顾佑辉单膝跪地行礼，没等封子瑜叫起，他就自己起来了。 “你这是在责怪朕没有照顾好苏时舒？”封子瑜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近处看见顾佑辉不满的神情，试探的说道。 “舒舒为什么死了！你给老子讲清楚！”顾佑辉见封子瑜提起，他也不装了，直接质问。 “苏时舒不过是一介普通宫女，死了自然是因为她触犯了宫规了，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封子瑜没有想到顾佑辉真的是回来质问这件事，想起苏时舒他本能的恶心，被那样的人惦记着，真是让人作呕。 “你！”怎么能说舒舒只是一介宫女，她不是你心上之人吗？顾佑辉这些话憋在心里十分的难受，让他说出来更是剜他的心。 “苏时舒不是太师之女了，她不能给朕带来应有的价值，朕为什么要对她另眼相待？”封子瑜没有想到五年的战场磨砺，顾佑辉还是这么头脑简单，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苏时舒。 “当初你走老三的门路将苏时舒留在京城是以为朕能照顾她，你的脑子到底是有多简单，你自己喜欢苏时舒，却将人往外推，你真是一代情圣啊！” “你知道吗？当初就是看出你喜欢苏时舒，朕才决定吊着这个太师之女，想让朕在父皇母后面前多些存在，她不过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封子瑜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是个笑话，但是顾佑辉的神态一直都没有变化，让他觉得更加的可笑！ “这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和舒舒是两情相悦，是我将舒舒推入火坑了。”顾佑辉双手紧握成拳，忍住要打封子瑜的冲动。 “对啊，就是你的错，苏时舒在宫里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骚货儿，她走了是因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封子瑜很喜欢顾佑辉现在的表情，继续刺激他的情绪。 顾佑辉的眼睛里充满了红丝，他的情绪达到了顶点，直接一拳挥到了封子瑜的脸上。 第67章 进宫要说法（二） “护驾！”卫公公对于顾佑辉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坏了，直接惊呼外面的侍卫。 “不用！”封子瑜在侍卫们冲进大殿之前下了命令，令门外的侍卫十分的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不用进来。” “你要想治老子的罪，尽管来啊！”顾佑辉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他现在就想为苏时舒出口气，也是为自己这些年缩头乌龟的行为感觉后悔。 如果当初他不顾及苏时舒和封子瑜之间的情谊，直接将人带走，是不是苏时舒就不会在皇宫里吃这么多的苦，他自以为是的行为给心爱的人带来了死亡的结局。 “治你的罪，好让大臣们天天到朕的宫殿前跪着求情吗？朕没有那么傻。”封子瑜将嘴角的血色擦去，有些癫狂的看着顾佑辉。 “你现在很后悔，没有将苏时舒带走，让她成为了妓女，还是一个不能收费的妓女，还不如外面卖的。”封子瑜还要刺激顾佑辉，继续剜他的伤口。 “你如此的贬低苏时舒，到底是为了什么？”经历过生死的顾佑辉，向封子瑜打出一拳后，他的情绪反而冷静下来，觉得封子瑜的行为十分的反常。 “就算是她在宫里为了生活出卖了身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觉得五年后重新和她有了关系，你是觉得她玷污你了？”顾佑辉反问道。 封子瑜没有想到顾佑辉还能冷静下来反问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来是这样，老子和你都是她的悲剧造成者，你不想她再出现在皇宫里，就将她的骨灰给我，舒舒总要有一个地方下葬。” 顾佑辉看见封子瑜的模样，觉得他当初都能背叛养父，抛弃苏时舒又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自己当时太过在乎舒舒的感受了。 “你这几年倒是有些长进，不似以前那般易怒冲动了。”封子瑜转身回到龙椅上，看着平静的顾佑辉，有感而发。 “老子不想和你论这些年的经历，就是老子刚才说的你答不答应就是？”顾佑辉看见封子瑜就感觉厌恶，他怎么能将舒舒交给这样的人照顾。 “你以什么身份来接苏时舒的骨灰？”封子瑜想到了另一个恶心顾佑辉的方式。“你和苏玉之间也没有正式的名分，你不算苏时舒的家人。” “舒舒就算是老子未过门的妻子，这样总可以。”顾佑辉将内心的渴望说了出来，养父的尸体远在西边境，他不清楚苏母和时宇兄如何处置，但他不能让舒舒的魂魄无处可归。 “这个朕不能同意，大隋朝的海境大将军，怎么可以娶一个名声尽毁的罪臣之女作为正妻呢？”封子瑜摇摇头，将顾佑辉提出的要求驳了回去。 顾佑辉知道他想要舒舒的骨灰，但是这点对于封子瑜来说完全不在乎，而且一定会利用这点和自己谈判，不如让他痛快一点。 “你想要老子做什么，直接说，别拿舒舒做文章。” “这才对，上来就和朕呜呜咋咋有什么用，你在乎的东西在朕这一文不值。”封子瑜笑着说道，就算苏时舒不在，他一样能让顾佑辉生不如死。 “朕要派人进驻海防军，你要保证这人的安全。”封子瑜提出他的条件，之前一直催促顾佑辉回来，也是因为海防军都是顾佑辉家的旧部，他的手伸不进去。 原本是想利用苏时舒来牵制顾佑辉，没有想到那个贱人如此令人作呕，不过贱人还有剩余的利用价值，也算是她对自己的赔礼了。 “可以，不过不能是公公，必须身体健康可以上战场的汉子。”顾佑辉觉得这个条件并不难接受，一个已知的探子比未知要好上太多。 封子瑜对于顾佑辉过于痛快的回答反而有些迟疑了。“你真的同意？” “磨磨唧唧干什么！老子都同意你的要求了！舒舒的骨灰快点给我！”顾佑辉看不惯封子瑜出尔反尔的模样，催促道。 “皇上，如果只是将苏时舒的骨灰交给顾将军，一点也不能体现出朝廷对顾将军的重视。” 卫公公到不觉得顾佑辉答应封子瑜的条件，是心里藏了别的计谋，只是觉得这样对于顾佑辉太便宜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做！只要将舒舒的骨灰给老子，你们剩下的随便。”顾佑辉不耐烦。 “顾将军对苏时舒一往情深，就算是对方已经身亡都不曾放弃，自然值得百姓称颂，依奴才看，为两位举办一次盛大的婚礼才是。” 封子瑜听完卫公公的建议，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要说损人这块，卫公公还真是一把好手。 “朕觉得不错，顾爱卿觉得如何啊？”封子瑜轻蔑的询问顾佑辉的意见，语气确实笃定他一定会答应。 “这些都随你们，现在老子就要接舒舒的骨灰回去！”顾佑辉知道封子瑜是故意恶心自己，但是能和舒舒有一场婚礼也是他内心最阴暗的想法。 只要能接回舒舒的骨灰，其余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至于这场婚礼也只是实现他的幻想，至于舒舒最后的归宿，他还是需要苏母的肯定才行。 “今天你是不能接走苏时舒的骨灰，等钦天监看看最近的好日子再说。”封子瑜就掐着顾佑辉不会放弃苏时舒骨灰这个点使劲的戏弄他。 “你们！”顾佑辉确实顾忌，只能甩袖而去，等着封子瑜的旨意。 在佑安城南坊一处米粮店的后院，轻尘刚从小屋出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院里正在劈柴的小伙子，看见她这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还没有醒？” “嗯，小赵大夫下值后过来看过，也说没有事，只是这人怎么还不醒。”轻尘担心的说道。 “应该快了，主子这两天不是吃喝都很正常嘛。”小伙子拍拍轻尘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说主子最喜欢牛乳，我去隔壁陈家买一些。” “辛苦了，天润。”轻尘没有想到自己报恩，倒是把唐天润扯进来了。 “说什么傻话，我去了。”唐天润刮了一下轻尘鼻头，就转身离开了米粮店。 第68章 谣言满天飞（一） 夜幕降临，轻尘在小屋里点了一根蜡烛，观察床上的人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就静悄悄的出去了。 唐天润在门口等着轻尘，看她一脸担忧的出来，就迎了上去。“娘子，现在主子还能吃喝，这样就很好，再过几天一定能醒的。” “我知道，就是很担心，主子冒的危险太大了。”轻尘道理都知道，小赵大夫也下了担保，他自己试过，三天后醒来的，要不他也不敢给主子使用。 “倒是你下午出去，怎么那么长时间才回来？” “下午坊间有顾将军的消息，我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娘子不要怪罪。”唐天润这人啥都好，就是喜欢凑热闹，下午听了八卦忘记了回家的时间。 “顾将军？顾将军不是海境边防吗？坊市能有什么消息？难道是倭寇来犯了？”轻尘关心的问道。 “和那些倒是没有关系，和儿女私情有些关系。”唐天润挠着头皮不好意思的说。 “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有啥就说。”轻尘见唐天润这模样更加好奇了。 “其实和主子有点关系，顾将军对咱们主子一往情深，要娶主子的牌位进门，今天上午人才回来，下午这事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唐天润看了一眼屋子，小声在轻尘耳边说道。 “这怎么可能？简直是胡说八道，顾将军对咱们主子那是正经的养兄，回来给妹妹撑腰，怎么还被说成这样，这可不行，我要出去说道说道。” 轻尘立刻不乐意，拿起家里的大扫帚就要往大街上去，要和那些长舌妇论道论道。 “娘子且慢。”唐天润直接抱住轻尘的后腰，不让她激动。“主子现在的情况不宜。” “你说的对，等过两天那些长舌妇就能忘了，我没有必要和她们一般见识。”轻尘想到主子，立刻就冷静下来，主子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不能被人发现。 “其实这件事情真假很容易辨别，不是说皇上要赐婚嘛，看看有没有圣旨不就知道了。” 唐天润并没有轻尘那么笃定，一个男人听到一个女人死了，立刻不管不顾回到这里，顾将军对主子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如此折辱顾将军可不行，要不我找机会去找顾将军将主子的情况和他说说？” 轻尘在主子的身上发现了潘小吏给的新的身份和路引，但是她总觉得就他们两口子不能很好的照顾主人，要是能得到顾将军的庇护，主人行事也能方便容易一些。 “不行！”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两个人身后传来，苏时舒终于醒了过来，走到门口听见了轻尘的话。 “主子，你怎么不叫奴婢，自己起来了。”轻尘挣脱唐天润的怀抱，立刻跑到了苏时舒的身边，扶着她到院子里的木墩上坐着。 “我不能给佑辉哥添麻烦，他现在的环境不一定比我们的好，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好。”苏时舒听见顾佑辉回来，心里也是惊讶，不过她想了想，也能明白他的想法。 佑辉哥自小就在她的身边对于她和封子瑜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在封子瑜登基后不主动进宫拜见是因为不满封子瑜对她的安排。 想要利用自己的地位给她在后宫撑腰，不让后宫的其他女人欺负她，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和封子瑜再续前缘，而是人间陌路。 现在要是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反而会将事情变复杂了。 “我睡了几天？怎么身上都软绵绵的？”苏时舒说了一大串话，感觉脑袋里都是星星，直接靠在了轻尘的身上。 “主子睡了五天，小赵大夫都来看过三回儿了。”轻尘抱怨的说道。“你这次真的把奴婢吓到了。” “五天啊，是有点久，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在我面前再称奴婢了，你现在和我就是姐妹，没有主仆。”歇了一会儿，苏时舒脑袋里的金星少了一些，她握住轻尘的手再一次说明。 “好，主子不让称奴婢就不称奴婢，这有新鲜的牛乳润润喉。”轻尘接过唐天润从厨房端出来温着的牛乳。 苏时舒肚子确实很饿，接过来就一口闷了下去，才感觉真的活过来，看见面前眼生的人，她看向了轻尘。 “这是我的汉子，唐天润，这家店就是你给的成本开起来，他手头有点本事，才给主子弄了那些银票，剩下的银票我等会交给主子。”轻尘介绍道。 “姐夫好，辛苦你了。”苏时舒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喝的是牛乳，牛乳可不是一般农家能弄到的东西。 “主子说话客气了。”唐天润只在苏时舒被背回来那天看过一眼，知道是个长得很美的人，但是动起来的威力更大一些。 轻尘看了自家男人那副不值钱的样子，用手肘怼了一下，教育道。“别在主子面前丢人了，去给小米粥热热。” “姐夫看起来是个好人。”苏时舒见过很多人对她面容的呆滞，只有唐天润是最干净的，不带一丝坏意，只有纯纯的欣赏。 “也就那样，还不是夫人眼光好。”轻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姐，晚上的风起来了，咱们还是先进屋子。” “好。”苏时舒和轻尘进了屋子。 等唐天润将小米粥端来，又配了一点小菜，苏时舒看见饭菜更加清楚了自己的饥饿，狼吞虎咽将饭菜都吃了下去，她才想起来问问他们为什么会谈到佑辉哥。 “顾将军据外面人谣传是听闻小姐去世才回来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皇上请求赐婚，但真假现在不确定。”轻尘看了一眼唐天润，让他闭嘴，她回的苏时舒的提问。 “轻尘姐，你为什么不让姐夫说话？”苏时舒看见轻尘瞪唐天润那眼，好奇的问道。 “他……”轻尘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小姐，主要是我对于八卦过于关心，有时候说话不在重点上，很容易跑偏，轻尘也是为了您着想。”唐天润憨憨的笑着，对于自己的缺点一点也不排斥。 第69章 谣言满天飞（二） “看来轻尘姐还挺护着姐夫的。”苏时舒调侃轻尘，让对方的脸蛋有了一抹红晕，不好意思了。 唐天润看见自家娘子那个样子，自然不忍，岔开话题。“小姐已经醒过来了，不知道我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嗯，我打算过两天趁着佑辉哥在封子瑜面前这段时间，离开都城去西边境。”苏时舒不打算带着轻尘和唐天润，一个人两天足够准备了。 “时间有点紧，这米粮店不好脱手。”轻尘自然是打算追随苏时舒的，没有听出小姐话里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走，你和姐夫这些年帮了我好多，不能再让你们冒险了。”苏时舒摇摇头，她看向唐天润，希望对方帮她说句话。 “小姐，我和娘子的意见一样，你不能一个人走。”唐天润看向轻尘，很清楚娘子的心意，并且他认同娘子的建议。 “轻尘姐，姐夫，我这一去可能是九死一生，你们刚刚安稳将米粮店经营起来，在接下来就是生孩子享受你们自己的日子，之前联系轻尘姐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可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苏时舒知道虽然她从皇宫假死出来，刻意激怒了封子瑜，但是金迎露怀孕的事情拖不了多长时间，封子瑜一定会怀疑她的动机，调查她的死亡是真是假。 在如此大的威胁下，她怎么忍心让自小侍奉自己的姐姐再冒险，她不同意，要是不行她就不告别了。 “小姐，你不要想着偷偷走，你的户籍证明和路引还在我手里。”轻尘可不听苏时舒说的话，还将苏时舒的小心思一下子就点了出来。 “小姐，我作为旁观者来说，也不建议你独自上路，且不说你是一个姑娘，不清楚道上的规矩，就算你平安到了西边境，有些事情你也不方便。” 唐天润和苏时舒本身没有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连接就是轻尘，对苏时舒说的话也是很现实的。 “小姐，相公说的很对，你没有在百姓中生活过，有些东西被骗了也不知道，就算你有足够的银两也是不行的。”轻尘赶忙跟着劝说。 苏时舒没有说话，认真思考轻尘和唐天润的话，她在宫里能顺利出来也是之前五年的经营，现在要去人生地不熟的西边境，一个人确实不妥。 “那米粮店怎么办？”苏时舒思考半天，承认轻尘的担心是对的，于是回到轻尘的问题。 轻尘一听苏时舒的话就知道小姐的想法改变了，她立刻说道。“这个好办，相公在南坊还是有点人脉，不行就先委托别人看着，后期代办也可以，这不是问题。” 唐天润看见娘子的样子，感觉像是快要收摊的小贩，抓住最后一个买家可不能让她跑了，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轻尘看见唐天润嘴角微笑的样子，一记眼刀甩了过去，吓得唐天润根本不敢动作，委委屈屈站在那里。 “轻尘姐，也不必如此着急，看看这几天的情况，我们抓紧时间准备就是。”苏时舒安慰两个人，既然是三个人一起上路准备的东西就多了，不是一两天就能动身的。 “正好我也能出去听听顾将军的事情。”唐天润听见苏时舒说不着急，他立刻就活了过来，对他现在来说最大的挂念是顾将军的八卦没有结果。 “先办正经事儿，抽空再去听八卦。”轻尘见起风了，直接扶着苏时舒回了屋子。“等会儿我回去告诉你要准备的东西。” 顾佑辉离开皇宫后，没有在城里找个地方住着，而是跟刘副将等三十人一起到城外驻扎营帐。 “将军，这皇上不是拿你当猴耍！哪有这么骂人的！”刘副将听了顾佑辉和封子瑜之间的谈话内容，觉得这皇上就不是人，人也不能这么侮辱人！ “那小子是卡住我的命门，让我不从都不行。”顾佑辉反而很冷静，知道对方的目的，就知道怎么预防。 “可是将军你不会真的想抱着苏姑娘的骨灰成亲，这样是不是对未来的夫人不公平啊？”刘副将有些担心。 原本他们这些人都认为苏姑娘会是将军夫人，也没有催过将军成亲，只想着有情人到一起，一切都水到渠成。 没有想到现在是鸡飞蛋打，苏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他能理解将军想给苏姑娘一个容身之所，但是正妻之位是不是太过郑重了。 “现将舒舒的骨灰换出来再说。”顾佑辉很清楚刘副将的意思，但是对他而言，此生的妻子也就只有舒舒一人，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考虑。 “苏姑娘的事情就这样了，那皇上派人的事情不用做手脚，真让他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刘副将可以接受顾佑辉举办冥婚也不能接受将权力送出去。 “在我的地盘撒野，你觉得可能吗？”顾佑辉反问刘副将。“比起他不知道从哪里塞到军队的人，这样明路的不是更好对付，到时候他们就是瓮中的鳖。” 顾佑辉抬眼看刘副将，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想不明白？ “啊，对啊！还是将军聪明，是属下无知了。”刘副将一拍脑袋，明面上的就不用费心思了，还是将军想的长远。 “咱们出来的匆忙，舒舒的消息没有安排传给西边境。”顾佑辉想先了了都城的事儿，再亲自去苏母面前说苏时舒的事情。 “没有，哪来得及！”将军跟疯了一般就冲出去了，请安的折子都是后面补得。 “不过将军是打算亲自去西边境？皇上能同意？”刘副将明白自家将军的打算，但深深怀疑可行性。 “如果我让封子瑜先派人到海境军熟悉环境呢？”顾佑辉不是傻子，虽然面对苏时舒的事情改不掉鲁莽的毛病，但不代表其他事情就不思考了。 “将军，这不是将大本营送到人家了？你不是被苏姑娘的消息弄得傻了。”刘副将很不同意顾佑辉的主张，认为将军已经毫无下限了。 “你当军师是摆设？”顾佑辉才发现刘副将脑子不会转弯，里面就只有一条路，此路要是不通，他就认为你不对。 第70章 谣言满天飞（三） “对哦，还有军师在军里管着呢。”刘副将恍然大悟，他怎么忘了，补手续这事儿还是军师提醒他的。 “不过，不是我说，你对苏姑娘真的是尽了好大的心力，要是苏姑娘活着就好了。”刘副将很遗憾的说道。 “我也希望她活着。”顾佑辉自言自语，没有让刘副将听见。“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去给我去都城里最好的裁缝铺定制最好的新郎装。” “将军，没有必要。”刘副将感觉将军的做法过了，别人侮辱他，自己还添砖加瓦的没见过。 “别管，就按我说的来。”顾佑辉心底是想给自己圆个梦，不论将来舒舒的骨灰葬到哪里，在他心里都是自己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刘副将看顾佑辉很认真的眼神，就知道他再说下去就是要挨揍了，立刻就走出营帐，找两个千户陪着他进城定新郎服。 唐天润经营的就是米粮店，他们在路上的干粮自然不用操心，可是光有干粮也不行，还是得去肉铺弄点肉，做点风干肉配着干粮吃才有滋味。 他到肉铺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中年妇女在和肉铺的老板娘唠嗑，说的是顾将军的事情。 “你们没听说嘛，我家和宫里有点关系，听说那个赐婚的宫女之前在小时候救过顾将军，顾将军原本想等宫女二十五岁出宫迎娶，没想到佳人薄命。” 妇女甲用左手挡住右脸，左右看看才小声对其他两个人说道。 “哎呀，这宫女真的没有福气，谁不知道顾将军现在是金龟婿，要是能跟他不知道能享受多少荣华富贵！”妇女乙让肉铺老板娘多送她一块猪下水，别那么小气。 “我怎么听说的版本和你说的不一样，说这个宫女其实是给皇上做小，听说要给顾将军，自尽而死，顾将军不忍心才应下这门亲事，给那个宫女一个容身之处。” 肉铺老板娘摇摇头，今天妇女乙才买了二两肉，就想要猪下水没门，太亏本了。 “我家是亲戚说的一定比你那个准确的多，但不论怎么说，这宫女死后是不用担心了，顾将军仁义，皇上刚赐婚，就定在三天后正式将宫女的骨灰娶回去。” 妇女甲觉得自己说的才是最正确的，看了看太阳，得赶紧回家做饭了，家里几口还等着吃饭呢。 妇女甲走了，妇女乙和肉铺老板娘也就不聊天，发现在一边的唐天润招呼他要什么部位的肉？ 唐天润按照娘子的吩咐割了肉回去，就将皇上赐婚以及顾将军迎娶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时舒，让她很是惊讶。 她不理解顾佑辉为什么会答应如此荒唐的事情？ “小姐，该不会是顾将军害怕你死后无人供给香火，想借着这个名头将你的牌位放在顾家？”轻尘也不敢相信顾佑辉会答应这样的事情，只能试探说出猜想。 “娘子的说法比较靠谱，现在小姐的父亲不在，家人也不在身边，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带着小姐的骨灰。”唐天润一脸认真的分析道。 苏时舒也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老是听别人说自己的骨灰什么的，总觉得不吉利。“咱们不讨论这个事情了，佑辉哥要是三天后举办婚礼的话，我们就三天后的黄昏出城，跟着大队伍的百姓，不容易被人发现踪迹。”苏时舒提议道。 “好的，知道了。”唐天润和轻尘一同答应，两个人就回去准备出行的行李了。 晚霞染红天边，苏时舒坐在窗前就痴痴的看着，直到轻尘在背后出声，她才发现屋里进人了。 “什么事，轻尘姐？”眼神里透出清澈的愚蠢。 “小姐，我想来想去你这脸太招摇了，对我们赶路不太行。”轻尘想了好几天，她家小姐的脸实在是令人过目难忘，很容易在路上引起麻烦。 “嗯，你有什么办法？”苏时舒拿出旁边梳妆台里的小铜镜看了看，可能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扬起脸蛋询问轻尘的意见。 “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只是有些对不起小姐。”轻尘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都是白灰色的碳灰。“这个抹到脸上什么大美人也看不出来了。” 苏时舒凑到小布包前看了看，有点不相信，她之前在宫里也涂过锅底灰，但是美美姐一下子就能认出她。 轻尘给苏时舒试验了一番，手法很精妙，和之前她自己摸石灰的手法完全不一样，是和胭脂混在一起的，弄完了她确实不太好看了。 “轻尘姐，你这手法可以啊，这样我出去谁都不认识了。”苏时舒感觉很神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她都不觉得眼前人就是自己。 “这些都是拖小姐的福气，每次去到宫里给你送东西，小曲妹妹都会说点化妆的事情，久而久之，我这手艺也练了出来。”轻尘说起曲怡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轻尘惦记曲怡儿，曲怡儿和李美丫在宫里也说起了苏时舒。 “要不是托了小苏的福气，我和老朱到现在也不能过明路。”曲怡儿今天来到杂役房找李美丫说说话，感觉苏时舒离开了，她们的生活少了一味乐趣。 金迎露确定自己怀孕了，终于愿意实现曲怡儿的心愿，利用刘贵妃的生日举办了一场宴会，曲怡儿在宴会上献艺得了皇后的赏，将她和朱公公对食的事情多了明路。 “她倒是实现心愿了。”李美丫看了一眼放在她屋子里的骨灰盒，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和顾大将军说实话，这个里面和苏时舒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是顾将军早点出现就好了。”顺着李美丫的眼神也看向了那个骨灰盒。“你打算怎么办？皇上都已经赐婚了。” “不怎么办，苏时舒没有打算求助顾将军，我们最好也不要多事，现在配合宫里将闹剧演完了就行。” 李美丫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苏时舒不可能不清楚顾将军的情况，她不选择求助顾将军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她可不能坏了苏时舒的打算。 “你说的是，不过皇上也……”曲怡儿叹气。 第71章 演一出闹剧（一） “皇上这是对小苏有一口气要撒在顾将军的身上，才会安排我们这些之前和小苏有交集的下等宫女来给‘小苏’的骨灰送嫁。” 说到皇上安排的出嫁仪式，李美丫真的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人都不在了，就算是生前说了几句戳心窝的话，皇上一个大男人至于如此记恨一个死人嘛。 “我将小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应该在顾大将军身上。”曲怡儿看的明白皇上想要羞辱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 “顾将军不是大隋朝的功臣，怎么会？”李美丫没有曲怡儿看的明白，她从苏时舒的角度来看，皇上的行为就是记恨苏时舒‘死前’的话。 “功臣归功臣，要是功高盖主就不是好事了。”曲怡儿贴到李美丫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这些其实也不是曲怡儿自己看出来的，而是朱公公提醒她准备‘苏时舒’婚礼的时候特意提醒的。 “小苏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赶上了。”李美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相顾不言的时候，就听见小厮公公在门外喊：“小李嬷嬷！小李嬷嬷！我来给苏姑娘送嫁衣了！” “送什么嫁衣，不就是个红色的套子。”李美丫吐槽了一句，立刻起身出门迎接小四公公。“麻烦公公了。” “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倒是你有些晦气，苏时舒死了也不放过你，让你给她送嫁。” 小四公公和李美丫关系好，这些年一直看着李美丫给苏时舒各种忙活，还以为是李美丫和她关系好，谁知道都是苏时舒压榨来的。 “多谢小四公公关心，也就最后一下了。”多谢你那张嘴，不能闭着她不介意给缝上，她和苏时舒的关系用得着你操心。 曲怡儿没有事也跟着出来，看见李美丫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忍不住用手帕捂着嘴巴，挡住她的微笑。 “哎呀，曲教头也在，就不用我再去乐役房，真是帮了大忙了。”小四公公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说是皇后娘娘赏赐给苏时舒的首饰，让曲教头一定给苏时舒装扮上。 “好的，奴婢知道了，一定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做。”曲怡儿屈膝行礼，小四公公不敢受，侧过身才算完事。 “这样，我就不在这里待着了，那边的新房还需要布置，忙得很。”小四公公风风火火的来，又一溜烟儿不见了。 “皇上皇后还是真是天作之合，心眼都用在这个上面了。”李美丫将小四公公送出杂役房，不见了背影，后头和曲怡儿吐槽道。 “你不想活命，我还想和老朱白头偕老呢，你那张嘴巴和小苏没学点好，老实闭上。”曲怡儿被李美丫的大胆发言吓到了，立刻捂住她的嘴巴警告。 “在这里说话谁会听到。”李美丫扒开曲怡儿的手，不情不愿和她一起回了屋子，给‘苏时舒’的骨灰梳妆打扮，让它成为最漂亮的骨灰盒。 轻尘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忘记给苏时舒准备冬季的厚衣服了，于是和在厨房忙活的唐天润打了招呼，就自己出门了。 在南坊的街市上碰见一群壮汉在南坊最大的成衣店面前犹犹豫豫，她有些害怕就打算越过他们去最远的成衣店为苏时舒选两件厚衣服先凑合。 等她走到近处，才听见领头的壮汉在问：“什么样的新郎服才算是最好的？” 一群老爷们都摇头，堵在店门口让人感觉害怕，但也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话。 轻尘听见后转身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群人，身上是行伍之人的气质，最近在都城的只有顾将军的手下，难道…… “几位军爷，要是方便，能不能让出路让我们进店？”轻尘小心拍拍最边上的壮汉，试探的问道。 刘副将听见轻尘主动搭讪，立刻走到边上和她搭话。“姑娘，你知道什么样的新郎服才算是最好的吗？” “不知道军爷是个什么标准，最好的有的是布料最好，有的是刺绣最好，有的则是价钱最好看？”轻尘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时间短任务重，应该是价钱最好看的，那玩意应该布料和刺绣都差不多。”刘副将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那军爷选择眼前这家成衣店就对了，这里的价格十分漂亮，要是军爷不嫌弃，我陪你们进去看看？”轻尘见他们是顾将军军营的，心里自是亲切，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军营的？”刘副将才反应过来，轻尘嘴里一直称呼军爷。 “军爷，且不说顾将军今日的风光，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没有汉子来成衣店买东西的。”轻尘笑着解释。“你们几个站在门口不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下手嘛。” “姑娘的观察能力真强，要是姑娘帮我们准备好新郎服，姑娘今天在成衣店的消费我们包了，是不是兄弟们？”刘副将哈哈大笑，是他们自己闹笑话了。 “是！”周围几个立正答道，上方有命令他们必然遵守。 “不过姑娘，我们手里的军饷也是有限，你下手轻一点，给我们留点喝酒钱。”刘副将说完就有点后悔，要是人家狮子大开口，他们没有钱付就不好了。 兜里的银子可比脸上这点面子要重要多了，丢点脸算什么大事。 “多谢军爷关照，我不需要军爷的打赏，能帮到顾将军也是我的福气。”轻尘笑了笑，这几年大隋朝内耗严重，要不是顾将军在海境震慑，这都城哪里来的安宁。 “我就不和姑娘客气了，多谢姑娘。”刘副将跟着轻尘进了成衣店，其余的壮汉就在门外等着，还是挡住了店家的生意。 轻尘摇摇头，她刚才说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刘副将走在前面看见轻尘没有跟上他，后头看那些壮汉像门神一样站在店家门口，他皱着眉头让轻尘先等一下，出去让那些人自己逛逛别在门口站着耽误店家生意，一个时辰后集合。 第72章 演一出闹剧（二） 又过了一天，但苏时舒他们准备的东西却很多，要是按照他们计划跟着老百姓晚上一起出城，行李太过显眼了。 唐天润想了想，觉得想将一部分放到他的老家房子，等到他们出城后，再去拿行李，这样在顾将军结婚当天，他们就不会惹人注目了。 苏时舒询问唐天润：“姐夫，你老家离都城多远？” 她心里担心还没有离开都城地界，金迎露那边露馅，自己就走不成了。 “小姐，他老家不远，也就在都城十里地外。”轻尘替唐天润回答。“说是老家，但其实就是他父母安葬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盖了一间茅草屋，平时没有人的。” “姐夫，不要怪我多心，没有离开都城之前，总是要小心一些。”苏时舒听了轻尘的解释，自然没有疑问，又怕唐天润误会，开口解释。 “没事，只是我老家实在说不出口，小姐不嫌弃就行。”唐天润担心的地方和苏时舒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轻尘姐，那样今天你就陪着姐夫一起回去，要是姐夫一个人带着东西回去容易引起外人的误会。”苏时舒对轻尘说道。 “小姐说的对，既然我们和邻里都说了要去外地投奔亲戚，没有道理不去父母面前告诉一声，还是小姐想的周到。”轻尘一拍脑袋，他们将邻里都说好了，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们要把称呼改了，出了这里我就是轻尘姐的娘家小妹，不能再叫小姐了，容易引起外人注意。”苏时舒早就想要想说这个事情，但总是忘记。 “自然，小——妹，我知道了。”轻尘第一次叫苏时舒小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们明天早去早回，你自己在家里待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等给你准备一个小炭炉明天给你温着饭菜，你不要自己动手烧火了。” 轻尘考虑苏时舒不会做饭，明天得将她的饭菜准备好，不能让她饿着肚子。 “嗯，我知道，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的。”苏时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前天轻尘出去买衣服的时候，她肚子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给唐天润吓了一跳。 “那说定了，娘子，我现在出去雇一辆马车，你看看哪些需要带回去。”唐天润看见苏时舒不自在，及时的转移话题。 不过他也有私心，现在天色尚早，他可以出去给父母买一些贡品，明天去看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真的说不定了。 苏时舒注意到唐天润的神情，她真心感觉对不起轻尘，明明当初都已经出府过自己的生活了，就因为她，才又卷进现在不稳定的生活当中。 “姐夫，伯父伯母的贡品由我出钱买，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苏时舒一脸真诚对唐天润说道。 “不用，不用！”唐天润哪里敢收苏时舒的姐，他家娘子不会同意的。 “你就收着。”轻尘明白她家小姐是心里愧疚，如果不收，她家小姐一直不会安心，觉得欠了他们夫妻的。 “啊！”唐天润一脸惊讶的看着轻尘，不相信这是娘子发出的命令。 “啊什么啊，我让你收着就收着，早去早回。”轻尘被唐天润的反映弄得有些羞恼，拿着手里的扫帚作势要打他，将人赶出去了。 苏时舒将钱袋子从窗户扔了出去，让唐天润接住，她怕姐夫再进屋真的会被轻尘打。 “小姐，现在没有外人，你就让我这么称呼。”轻尘整理好情绪，瞥见外面唐天润接住了小姐的钱袋子走出家门了，才坐回苏时舒的身边椅子上。 “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夫妻，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我和相公都没有亲人了，能有小姐一个亲人对我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一家人就不要说欠不欠的话了。” “好，以后我再不说了。”苏时舒认真的点头，她现在身边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他们夫妻了，娘亲和兄长现在身边也不一定有她的位置，和轻尘他们待着也挺好。 第二天，唐天润夫妻天未亮就离开了家里，临走之前认真叮嘱了苏时舒碳炉的用法，和不许她给陌生人开门的事情，最后还是唐天润看不下去，将人拉上车才走了。 苏时舒送走轻尘，心里呼出一口气，轻尘姐真的很能啰嗦，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在家里还能有什么事情。 昨天唐天润回来用自己的钱给苏时舒买了一本游记和几本话本子，算是回报了苏时舒对于他父母的心意。 苏时舒在院子待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凉，她就回屋躺在床上，将游记翻出来读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苏时舒的肚子叫了，她才放下游记，打算区厨房的碳炉里拿东西吃，就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停下了脚步。 她家的院墙不算高，今天并没有让轻尘给她上妆，现在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她就闪进了厨房，并将厨房的门关上。 在门外的刘副将很奇怪，他和周围人打听了，昨天好心姑娘就住在这里，怎么大中午家里没人啊？ 那天回去将事情和顾将军汇报，对方就说那是苏姑娘以前的侍女，让他们务必找到人。 刘副将又喊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他打算要不翻个院墙看看，旁边忍不住的邻居先出来了。 “她家这几天都在准备离开京城，今天应该回家祭祖了，不在家。”邻居早上出来倒夜壶的时候看见轻尘他们的马车了。 “他们要离开都城？大婶可知道他们要去哪？”刘副将和邻居打听消息。 “不知道去哪？就说是投奔亲戚，她家卖米粮是最公道的，真是可惜了。”邻居看了看刘副将，觉得不是啥好人，说了两句就回家了。 刘副将盯着紧闭的大门，感叹他家将军真的命惨，连一个故人在都城都找不到，明天还需要捧着骨灰成亲，好惨啊！ 他摇摇头，最后一眼看了紧闭的家门，回去找顾佑辉说明情况。 第73章 离开都城了 经过半个月的渲染，都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顾将军与已逝宫女的动人故事，大家一大清早就集聚在都城的主街道。 成亲的吉时定在了申时，成亲的地点则是在宫里的祭祀台上，毕竟是阴婚，还是在太阳在的时候举办对于皇城影响最小。 祭祀台上的布置并不是大红色，反而是黑白两色，台上摆着的鲜花也不是鲜艳的颜色，是纯白的菊花，一切看起来都是灵堂的布置，但是祭祀台上大大的白色喜字太刺人眼了。 不过这些百姓都看不到，他们能看到的皇城门口是大大的红色，高挂着红色的灯笼上面是大大的红色喜字，体现了皇上对于这桩婚事的重视。 到了未时三刻，顾佑辉穿着轻尘帮忙选的新郎服骑在火凤上，嘴角带着笑意一步一步往皇城前进，街道两侧的百姓看见主角登场，立刻将早就准备的花朵往天空抛。 刘副将跟在顾佑辉身后，看见百姓们真诚的祝福，愈加为他家将军不值，要是苏姑娘活着，这该是多好的祝福画面，只可惜这只是一场上位者折辱人的把戏。 顾佑辉的想法和刘副将不一样，他从来都不敢奢望能娶到舒舒，要不是封子瑜如此折腾，他永远都不可能完成梦想，如此就算是迎娶的是舒舒的骨灰，他也心甘情愿。 时刻注意婚礼进行的唐天润，看见眼前的一幕，他都想冲到顾将军的面前，告诉他小姐并没有死的事情，只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唐天润之前听小姐和娘子谈起顾将军对小姐的感情都是兄妹之情，但是今天他从男子的角度来说，顾将军应该是真心爱着小姐的。 就算是为了将小姐的“骨灰”拿回来才接受的成亲，但是顾将军脸上的表情就是去见心爱之人的模样，就像他当年娶到娘子一样。 轻尘见唐天润很久没有回来，叮嘱好苏时舒不要出门，她来到主街道就看见她家相公，直接揪着领子走到人群之外。 “不就是看一眼就回去的事情，你怎么一个时辰都没有回去？”轻尘一脸气愤的问道。 “娘子，顾将军对于小姐真的没有其他的感情吗？这件事换做我真的做不到这个地步。”唐天润脑子里还是顾将军嘴角含笑的模样，根本没有听到娘子的问题。 “你再说什么胡话？”轻尘看了一眼远去的人群，拉着唐天润回家。“小姐在家还等我们的消息，别在大街上发癔症。” “好。”唐天润见娘子的样子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也是，要是没有见到顾将军真人他也不相信，等小姐的事情解决，再说也许还能成就一份美好的姻缘也不一定。 等到夜幕完全降了下来，百姓们看见顾将军抱着一个红色喜庆的骨灰盒，骑着火凤从皇城里出来了，脸上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因为不是正常的婚礼，也就没有摆酒席的一说，顾佑辉选择直接骑马带着“叔叔的骨灰”回到营帐那边，和自己人一起庆祝。 刘副将则憋着一肚子的火跟在后面，狗皇帝早晚有你倒霉的那天，竟然如此折辱他们将军。 可惜外面的百姓不清楚实情，还以为顾将军终于得偿所愿，都在为顾将军高兴，跟着顾将军前进的方向跟着走。 苏时舒三人背着简单的包袱跟着人群往城门的方向走去，看见最前面的背影，她也有一丝晃神，那个背影比印象当中高了许多也壮了许多，忍不住泪水留了下来而不自知。 “小、姐妹，你还好。”一直拉着苏时舒手的轻尘，回头提醒她却看见她的脸上都是泪水，有些担心。 “没事，看见佑辉哥有些感慨，我们快点出城。”苏时舒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唐天润一直努力抓住轻尘的手，不让几个人分开。 大概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远离了都城，在一个分岔路口和顾佑辉的队伍分开了，那里有个老汉驾着牛车在等候。 “小子你终于来了？老头子都要被鬼哭吓死了！”老汉看见唐天润来了，立刻将鞭子和牛车交给他，自己吐槽两句，就直接离开了。 唐天润让苏时舒和轻尘先上牛车上等着，他将老汉送到有人家的地方就回来。 “别说那个老汉害怕了，这风吹得真瘆人。”苏时舒从小赵大夫那里听过野地里所为的鬼哭就是风吹到缝隙，速度过快而产生的声音，杂役房后罩房就经常有这样的声音。 “小妹，你别说了，我真的害怕。”轻尘缩在苏时舒的身边，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祈祷唐天润快点回来。 过了一刻钟左右，唐天润提着灯笼回来，看见娘子缩在苏时舒的身边，立刻道歉：“娘子，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去一个农户家里买了一个灯笼，给你。” 轻尘接过灯笼，周围有了光亮，心底的害怕才没有那么厉害，敢拿着灯笼看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祖坟的山底，我们快点去那边，这风感觉有潮气，立刻快要下雨了。” 唐天润听见轻尘的判断，就立刻跳上牛车，拿起鞭子抽在老牛身上往山上走，等他们到了老屋，将老牛拴在老槐树下，几个人才进屋。 不到半个时辰，屋外就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苏时舒通过门缝往外看去，雨量不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轻尘走到她的身边安慰道：“小妹不用担心，昨天和相公回来的时候，听老农说过这两天要有雨，我和相公都准备好了，那天才回去晚的。” “嗯。”苏时舒点点头，但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下雨，而是在于今天看见顾佑辉的背影，她感觉自己很混账，让关心之人受到那样的折辱。 “你说，佑辉哥那边会不会受到下雨的影响？” “这个时辰应该都散去了，顾将军有营帐应该没有关系，小妹不用担心的。”轻尘看了看现在都快到子时了，城门关闭是在亥时三刻，顾将军可能都休息了。 “你说的也是。”苏时舒笑了笑，就随着轻尘安歇了。 第74章 遇见怪老头（一） 果真如老农所言，这雨下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停下来，苏时舒将唐天润买的几本话本子和游记都看完了，现在正无聊的盯着外面的雨天。 轻尘和唐天润没有在内室在外室待着，看着还没有出发就已经消耗的干粮，唐天润有些担忧。“这雨再不停，咱们的干粮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个城镇？” “不要紧，这几年的存蓄除了给小妹在宫里的，其余的都在我的身上，还有零散的一贯铜钱，怎么也能撑到下个城镇。” 轻尘安慰唐天润，她是大家丫鬟出身，做事不可能不考虑特殊情况，唐天润的担忧早就被她想到了。 “不过雨一直下，不知道咱们这个老屋能不能承受住？咱们本来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轻尘站起身看着外面的雨，有些担心老屋的承受能力。 唐天润站起身，拿起角落里的蓑衣，对轻尘说：“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不牢的地方，早点修葺也好。” 穿着蓑衣和草帽走了出去，绕着老屋转了一圈，想到不远处的父母的墓，他顺道也看一眼，能照顾的时候尽量照顾，省的走了也不安心。 走进他父母的墓碑旁，被雨水弄的有些斜了，他用力给扶正，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形的东西趴在地上。 唐天润大着胆子走出去，是一个浑身泥泞的邋遢老头躺在地上，用手在他鼻子下面比量一下，就被这个老头抓住了手，吓得唐天润直接坐在地上。 不过老头的力气不大，唐天润一挣扎他就撒手了，唐天润见老头是活的不是鬼，就将老头扶了起来，带回了老屋。 轻尘看见唐天润捡了一个人回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帮忙将人迎了进来。 老头的身上不干净，轻尘没有想着往床上扶，而是将老头弄到了这两天唐天润临时搭起来的稻草那里。 “你从哪里找到这个脏老头的？”轻尘看见身上被弄上了泥水，有些嫌弃用手帕将脏的地方来回擦。 内室的苏时舒被外室的动静吵醒，穿上鞋子就走出内室，看见外室的稻草上有个陌生人躺着。 “小妹出来了？是把你吵醒了？”轻尘的注意力在苏时舒上身上，不理会其他两个人了。 “没有，闲的没有事，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苏时舒摇摇头，疑惑的问向还穿着蓑衣的唐天润。 “娘子担心老屋有问题，于是我穿着蓑衣出去看看，想着既然出来了，也去墓地那面看一下，在那里看见了这个人趴在地上，活着的我就带回来了。”唐天润解释。 “看看老人家是什么情况？轻尘姐麻烦你给老人家弄一碗温水过来。”苏时舒听了唐天润的解释，走近蹲下察看老头的衣服，不是便宜的料子。 轻尘不清楚小姐为什么对一个脏老头感兴趣，但小姐的说是没有错的，立刻转身从小炉子里倒出一点热水又从茶壶里倒了一些凉水混在一起，送到苏时舒的手里。 苏时舒倒是不嫌弃老者身上的泥泞，在宫里这么多年倒是给她的洁癖治好了，扶着老者喂了下去。 “姐夫，你在这里有不穿的衣服吗？麻烦给老人家换一下。”苏时舒刚才观察老头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了，让唐天润给他换一下，别因此生病了。 趁着老头换衣服的功夫，轻尘将苏时舒拉到内室，询问她为什么对一个邋遢老头这么客气？ “轻尘姐，这几年一直和粮食打交道，连布料的好坏都看不出来了吗？”苏时舒没有直接回答轻尘的问题，反而提出问题。 “全身那么脏，我能帮相公把他扶到稻草上就不错了，哪里有心思看他身上的衣服？”轻尘不肯承认她没有注意到，反而强调老头太脏了。 “老人家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应该是自己出来和家人走散了，就当结个善缘。”苏时舒想着是今天将老头照顾好，等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些干粮就是。 “你老实一点！不要咬我！”唐天润要脱老头的衣服的时候，老头突然醒了，不让他换衣服还咬人。 苏时舒和轻尘听到声音就出去了，看见唐天润连老头的外衣都没有脱下来，就被人家压在身下。 老头看见苏时舒突然眼睛一亮，放开唐天润直接冲着苏时舒的方向来了，轻尘直接拦在了苏时舒的前面。 但是老头走到苏时舒面前五步就停了下来，左右摇摇脑袋，用手指比量苏时舒的样貌，令轻尘更加的警惕了。 苏时舒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让轻尘安心待在她的身边，看看老头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老头观察苏时舒好久，最后还是露出孩童般的笑脸往前走了两步，问苏时舒：“小猫猫。你怎么在这啊？都这么大了，我好就没有回家了？你怎么不去上学啊，今天是周几啊？” “小猫猫是谁？”苏时舒发现老头的脑子可能出现问题了，小心的试探道。 “小猫猫就是你呀，你是我的大孙女啊，小猫猫是不是不记得外公了，是外公在别的地方太久了是不是？”老头一听苏时舒不认识自己，立刻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没有，小猫猫记得外公，外公是谁？”苏时舒哄着老头说道，原本的打算可能不行了，老头现在这个情况不是留点干粮就能解决的。 “外公是陶洪勇啊，小猫猫怎么不记得了？”陶洪勇有些激动。 “记得，小猫猫当然记得，不过外公咱家在哪？”苏时舒哄着陶洪勇说出家的住址。 “外公家在北京市海淀区啊，小猫猫不记得了吗？”陶洪勇见苏时舒承认是小猫猫，情绪一下就高兴起来，直接报出了自己家的位置。 很可惜苏时舒回头看了看轻尘和唐天润，对方都给了摇头的答案，很明显他们都没有听过这个地址。 陶洪勇见苏时舒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立刻恳求道。“小猫猫一定还是生气外公突然消失不见的事情，外公现在回来了，小猫猫就原谅外公。” “小猫猫原谅外公，外公你身上的衣服湿了，让他帮你换下来好不好？”苏时舒指了指唐天润，询问陶洪勇。 “好，小猫猫说什么外公就做什么。”陶洪勇听话朝着唐天润走去。 苏时舒拉着轻尘走到内室，她有个想法不知道轻尘姐能不能同意。 第75章 遇见怪老头（二） 轻尘不清楚苏时舒拉她进内室的原因，疑惑的问道：“小姐，你想做什么？难不是要留下这个老头儿？” “自然不是。”苏时舒否认了轻尘的猜测。“我只是想问问现在手上的钱是否充裕，要是有余份儿，我们下山后就给老人家找个地方，给点钱让人照顾老人家。” 苏时舒确实看见陶洪勇可怜儿的模样有些恻隐之心，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要去西边境为父亲翻案寻找证据，还要寻找与封子瑜对抗的势力，这样父亲才有机会沉冤得雪。 “这个不用操心，就算没有，相公也可以给小姐弄出余份的钱。”轻尘放下心，小姐真的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要是从前，老头如此可怜，小姐一定会带着人走。 “姐夫还有这本事？”苏时舒不明白轻尘的话。 轻尘一看就知道以前在小院说的话，小姐并没有放在心上。“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相公手头上有些本事嘛，弄出一个照顾老头的余份还不是问题。” “你说的手头是赌博？”苏时舒惊呼道。 “小姐，要不你以为仅凭当初顾将军给的银子能够支撑您在宫里的消耗？还是小小的米粮店能日进斗金？”轻尘反问道。 小姐在宫里是成长了不少，但是对于市井的生活还是接触太少，并不清楚金银的价值。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姐夫并没有因为这个……” 苏时舒羞愧的低下脑袋，她在宫里确实对于银票的使用过于随便了，现在想想临走前柜子里还有五张一百面值的银票，真的可惜了。 “小姐放心，相公做事很谨慎，每次要动手都是去很远的地方，在都城并没有引起注意。”轻尘当然晓得让人发现唐天润本事的坏处，自然会提前规避的。 “要不算了，就让陶洪勇留在这里，给他留点干粮得了。”苏时舒内心十分愧疚，不想为了外人再让自己人冒危险行动，那样不值得。 “小姐……”轻尘并不觉得很危险，还想说两句被苏时舒打断。 “还小姐小姐，是小妹，轻尘姐要记住。”苏时舒做了决定，也不等轻尘反应，就出了内室，看见唐天润已经将衣服给陶洪勇换好了。 陶洪勇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到苏时舒面前邀功。“小猫猫，你看外公听话的换衣服了，你不要再不理外公了？” 苏时舒没有回应陶洪勇，而是看见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们准备吃饭。” 唐天润看见外面天色尚早，午饭刚刚吃完没有多久，为什么要吃饭？ 他刚想开口询问，轻尘却使了一个眼神让他闭嘴，自己搭话。“是啊，这个时间该吃饭了。” 陶洪勇听见吃饭也很开心。“对对对，小猫猫，外公也饿了，咱们吃饭。” 苏时舒想要出去逛逛，陶洪勇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出去了，屋里只有轻尘夫妻两个人。 “小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啊？”唐天润十分傻白甜的问轻尘，眼睛还往苏时舒的方向看了几眼。 “小姐并不打算带着老头上路，现在吃饭是要我们给老头的饭里下点迷药，我们再给他留点干粮，就马上启程离开这里。”轻尘为唐天润解惑。 “可是这个老头看起来很可怜，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咱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唐天润有些不忍心，他们带着老头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你别忘了小姐是要干什么，带着一个痴傻的老头有什么好处！你别把好心滥发出去。”轻尘瞪了一眼唐天润，他平时帮助猫猫狗狗的无所谓，但是妨碍到小姐她就不答应了。 干粮都是现成的，考虑到下过雨后，天气比较凉，轻尘特意煮了一锅姜茶，在姜茶里面放了少量的迷药，让苏时舒给了陶洪勇。 陶洪勇对于唐天润和轻尘很警惕，就对苏时舒不设防，姜茶很顺利喝了下去，不到一刻钟，就躺在稻草上呼呼大睡了。 趁着这个时机，他们将行李搬到了牛车上面，轻尘和苏时舒坐在牛车后面戴着帷帽，唐天润戴着草帽赶车，几人就离开了老屋，去了下一个村镇，荣德镇。 另一边在都城外的营帐中，顾佑辉将骨灰盒精心擦拭后，放在了专门做的盒子里面保存，然后走出营帐，映入眼帘的都是白色。 “将军，都准备好了。”刘副将带着手下在大营的中间布置了一个灵堂。 灵堂上有苏姑娘的画像，也有灵牌，他按照顾佑辉的指令，已经将苏姑娘五七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始了。 顾佑辉检查一番，发现有几处不是按照苏时舒习惯来的，就命令下属修改，他则走到灵牌前。 看到画像上巧言倩兮的人，心里就是无限的悲痛，如果他早一点看清楚封子瑜对待舒舒的态度，是不是他现在还能看见活着的舒舒，而不是面对一个冰冷的牌位了。 “今天是你的五七，也是我们成婚的第三日，按照民间的习俗你是要回门的，现在也做不到了，你要是有不了的心愿，今天就如梦找我，一定为你达成。” 顾佑辉拿了三支香点燃，贴在自己的额头，在心里默念了刚才的话，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 “将军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刘副将过来禀告。 顾佑辉一挥手让仪式开始，他则回到了营帐当中，时至今日，他知道苏时舒不在人事了，但是他不想面对。 刘副将将事情交给心腹盯着，也来到了营帐内，看见顾佑辉一脸的颓废样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将军，苏姑娘应该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刘副将这话这几天说了好几遍，他都觉得没有意思。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了。”顾佑辉比谁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封子瑜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清楚，狗皇帝还没有回信儿，不过小圆脸说皇后好像怀孕了。”刘副将回答。 第76章 遇见怪老头（三） “皇后怀孕有什么可盯着的，让小圆脸盯点有用的。”顾佑辉的情绪还沉浸在悲伤当中，只在意封子瑜什么时候放他离开。 “要是再过两天，封子瑜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的话，就告诉我给他一个副将职位。”顾佑辉很想取得苏母的同意，将苏时舒葬到顾家的祖坟当中，那个时候她就是他正式的娘子了。 “将军，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就算军营有军师坐镇，也不能给这么高的职位啊？”刘副将想要劝顾佑辉换一个条件。 可是顾佑辉现在的念想只有一个，为了这个目的他现在什么条件可能都开的出，不说一个副将的职位，就是他的位置也不一定不会答应。 “我心里有数。”顾佑辉十分不耐的看着刘副将，这件事情他做了决定，就不会修改。 “将军，你将军营送给狗皇帝，你拿什么来和狗皇帝抗衡，给苏姑娘的父亲伸冤！”刘副将握紧双手，忍住想要给顾佑辉一拳的冲动，希望用正事唤醒他的理智。 “养父？！”顾佑辉自言自语的重复，浑浊的眼神慢慢变回了清澈，整个人也坐直了。 “对啊，苏太师还等着你帮他伸冤，这不是苏姑娘的心愿吗？”刘副将也不知道苏姑娘是将军的福星还是灾星。 “如果再过两天没有消息，你们就拔营回家，我单独离开去西边境。”顾佑辉清醒的思考，他刚才的提议确实不理智，换了一个方式。 “可是……”刘副将想要骂人，将军这是明的不行就要来暗的，让他回去怎么和军师交代，军师能把他的腿给卸了。 “就这么办，风险最小。”顾佑辉一脸老子真聪明的得意劲，让刘副将出去盯着仪式，不要让人怠慢了苏时舒。 苏时舒一行人离开了老屋，走了三个时辰才看到有灯火的存在，让唐天润去问问有没有人家愿意收些银两给他们腾出屋子休息，再做一顿饱饭。 唐天润叮嘱好苏时舒他们不要随意乱走，将灯笼留给她们，自己拿着火把往有光的地方去了。 他走后，周围就只剩下呼呼作响的风声，轻尘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有些害怕就握住苏时舒的手，祈祷唐天润早点回来。 苏时舒注意到轻尘的紧张，主动将手里的灯笼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张望周围的环境，警惕随时来临的意外。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唐天润还没有回来，在远处看不到头的黑暗里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妹！这是什么声音？”轻尘紧紧靠在苏时舒的身边，闭着眼睛，听到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苏时舒也注意到这个声音，伸手想拿放在轻尘前面的灯笼，两只手却被轻尘紧紧握住，根本腾不出手。 脚步声有时候还有停顿，不过也是逐渐靠近她们所在的位置，老牛却一直很悠闲的站着，都没有挪动的意思。 苏时舒想要和轻尘商量放开她的手，拿着灯笼看看是什么东西靠近，但是轻尘嘴里一直念叨南无阿弥陀佛，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慢慢带着人说话的声音。“猫…猫…对…不…外……” 苏时舒见轻尘陷入魔障中，也不和她说话，直接使劲将自己的手从轻尘的怀里拽了出来，拿起灯笼朝着声音的方向照了过去，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吓得她差点没有拿稳手里的灯笼，苏时舒鼓起勇气再一次拿灯笼照着对方，这次终于看清了，是那个被留在老屋的陶洪勇追了过来。 苏时舒拿着灯笼照着陶洪勇，通过微弱的光芒认出对面的陶洪勇明显也认出了她，立刻兴奋地朝她跑了过来。 “小猫猫，你怎么又扔下外公了，外公起来找不到你了？”陶洪勇走到近处，想要握着苏时舒的手，却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泥泞的污渍，又不敢靠近苏时舒了。 “你，是怎么跟过来的？”苏时舒不明白陶洪勇为什么能跟上来，牛车的速度没有马车快，却总比人腿要快上很多。 听见苏时舒的提问，陶洪勇立刻兴奋起来，为她答疑解惑。“我用小猫猫留下的干粮在路边等着，用干粮收买他们，他们把我带到附近的。” “但是天气太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哪，我只能往前走，还好走了好久，终于看见你们的牛车，我还摔倒了，弄得小猫猫给我的新衣服都脏了。” 陶洪勇小心翼翼抬眼观察苏时舒的情绪，害怕自己将衣服弄脏了惹苏时舒生气，再也不理会自己了。 苏时舒没有想到小孩子情绪的陶洪勇还知道利用手边的物品进行交换自己需要情报，并且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们，这是个有意思的事情。 轻尘听见了陶洪勇说话，紧张的睁开眼睛，看见是人在和苏时舒对话，慢慢睁开双眼，发现之前的老头，立刻就不害怕了。 扯了扯苏时舒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问道：“小姐，这下子怎么办？” 苏时舒看见陶洪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两只手扒在牛车边上，等待她的审判，好不可怜的样子。 “等姐夫回来再说，现在我也没有想好。”苏时舒脑袋也有些大，以为是做了好事，没有想到竟然还被赖上了。 没有多久，唐天润举着火把回来了，身后还有一个大娘跟着。“大娘，你们就我娘子和我娘子的小……没有其他的人？这个老头是……” 唐天润惊讶的看着陶洪勇站在牛车边上，和大娘都不会说话了。 “这比你说的还要多一个人，不行不行，给二两银子太少了，再加一两才可以！”大娘看见多了一个人，立刻就不乐意了，坐地起价要求价钱。 “大娘，你等一下，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再说价钱的问题。”唐天润回过头看着自家娘子，等一个答案。 “姐夫，你先给大娘三两银子，我们到时候再说。”苏时舒知道轻尘和唐天润都在等她的决定，但是她现在也有点没有主意了。 第77章 遇见怪老头（四） 大娘如愿收到了三两银子，立刻语气就变了。“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让我儿子过来帮你们拿行李，我家还有一个空着的牛棚可以借给你们用，不收钱的。” “不用，你在前面带路就好。”苏时舒拒绝了大娘的好意，生怕又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收钱的。 “好。”大娘见苏时舒才是这里做主的人，觉得没有什么赚头，就扭着水桶腰在前面领路。 唐天润让陶洪勇坐在他的旁边，赶着牛车跟在大娘的身后走去，看见眼前是三间茅草屋，大娘在最小的一间前面站住。 “这间今天晚上给你们用，等会儿我儿子会送来你们要的东西，这个屋子的其他东西你们不能乱动的，明天早上你们离开前我要检查的，缺了啥你们是要赔的。” 大娘将他们领到了屋前，打开了屋子的门，里面传出来一种很久没有透风的刺鼻气味，令轻尘他们难以忍受。 “对啦，别说我收钱不做事，这节蜡烛就送给你们了，省点用，用完就没有了。”大娘转身要走，看见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撇撇嘴给了一小节蜡烛，还不如正常蜡烛的一半。 大娘说完后，也不等其他的反应，自己就回到明亮的大屋子里去了，轻尘有些不乐意，他们都花了钱，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气，想要上去找大娘理论。 轻尘刚迈出脚步，一直跟在苏时舒后面的陶洪勇出声：“现在是卖方市场，你怎么说对方都不可能满足你的要求的。” “什么是卖方市场？”苏时舒被陌生的字眼吸引，拦下了轻尘的行为。 “小猫猫你愿意听了？外公给你说，咱们进屋去说。”陶洪勇一脸兴奋拉着苏时舒往屋里走。 “等一下。”轻尘拦住了两个人的脚步。“我先进去打扫一下，小妹和老伯就在外面先站一会儿。” 陶洪勇进去闻了一下，立刻捂着鼻子出来了，对苏时舒说：“小猫猫咱们过来一些，那里面都是p25，对呼吸道有害的。” 苏时舒又听到了不认识的字眼，有些好奇陶洪勇的来历了，和他一起站在一旁等着轻尘他们收拾屋子。 轻尘让唐天润和她一起拿着灯笼进了屋子，左边是一张土炕，大概能容纳三到四个人躺着，右面有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和一个落满土的柜子，都没有办法用。 唐天润先打开窗户通气，轻尘出来拿了行李里的被褥铺在土炕，出来去大屋找大娘询问哪里可以弄到水。 大娘不耐烦指了指茅草屋后面，那里有一口水井可以给他们用，饭菜还需要半个时辰，让他们等着。 “你怎么找了这样一家农户，这屋子都是什么啊，小妹哪里住过这么脏的地方。”轻尘打水回来，在唐天润身边抱怨。 “我也不想，只是前面几家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条件比这家更差，这是唯一一个有空屋的地方，没有办法出门在外，不如意十之八九。” 唐天润也是不喜欢大娘的态度，但现实就这么个条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小姐了。 “也就一夜，明天咱们立刻就走。”轻尘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只是情绪过不去，凭什么花了钱还要受气。 过了一刻钟时间，轻尘和唐天润将屋子收拾出来了，让苏时舒和陶洪勇进屋坐着。 “小猫猫，外公现在和你讲卖方市场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咱们手里有钱但是找不到自己心意的商品，只能看卖方能提供给我们什么东西，与之对应的是买方市场……” 说起经济学知识，陶洪勇就没有了孩童的语言，各种例子信手捏来，好像一个很成功的商人坐在了苏时舒的面前。 就连在旁边偷听的轻尘也这么觉得，只是如此成熟的人怎么会昏倒在老屋那边的墓地里呢？ 大概说了小半个时辰，陶洪勇才说的尽兴，询问苏时舒：“小猫猫，外公说的可听明白了？用不用再解释一遍？” “嗯，都听懂了。”苏时舒很意外，原来做生意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觉得和战场朝堂没有什么区分。 “小妹！饭送过来了，在炕上吃，那个桌子根本就不能用。”轻尘拿着竹编的食盒，担心一会儿饭菜就凉了，那个摇摇欲坠的桌子根本就不能用。 “好。”苏时舒拉着陶洪勇下地，让轻尘布置饭菜。“外公，你为什么会在哪里？你去哪干什么？你从哪里到的那里？” 苏时舒见陶洪勇的眼神清澈不似浑浊，趁机想知道他是哪里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里，但是我就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一个经济学教授在这里就是挣不到钱，明明我都是按照市场规律做得，到底是哪一点不对，那些大老板都是听了……” 陶洪勇很想回答苏时舒的问题，但是越是回想，他的思路也不清晰，最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苏时舒用手在陶洪勇眼前划过几次，对方都没有反应，有些担心。 “小妹，老头就交给我，你们快些吃饭。”唐天润主动过来将陶洪勇带到自己身边，看着他吃饭。 吃过饭，已经快要到亥时了，轻尘和苏时舒在炕上休息，唐天润带着陶洪勇在地上收拾出来的地铺上被褥休息，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昨晚的大娘就过来拼命的敲门，将几个人都惊醒了。 唐天润昨晚和衣而睡，他起身将门打开，询问大娘有什么事情？ “你们就付了一晚上的钱，今天早上你们快点收拾给我离开！我们全家还要上集市卖货，别耽误我们家生意！”大娘嫌弃嫌弃他们醒的太晚了，他们家的人上海都回来了。 陶洪勇一听到“买卖”这几个字，立刻从地上起身，走到门口，挤到大娘和唐天润中间插嘴。“你们要卖的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你个糟老头子离我远一点，不要趁机占老娘的便宜。”大娘见陶洪勇全身都是脏兮兮的，十分嫌弃往后退了好几步，还用抹布捂住鼻子。 第78章 学习做生意（一） “大娘，你要到集市卖什么？可以给我们看看嘛？”苏时舒从门里出来，正好听见了陶洪勇的问话，她也好奇就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大娘见苏时舒出来，陶洪勇和唐天润都让开了，知道她才是主事的人，立刻换了一个口气回答。“小姑娘，大娘这也没有好东西，就是一些贝壳小鱼小虾啥的，等会儿我拿给你看。” “海鲜啊，这是好东西，倒一手就是卖方市场，现在没有保存的办法，不对，有办法，得找到硝石才行。”陶洪勇自言自语被苏时舒听到了。 “硝石？”苏时舒感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轻尘将炕上的被褥收拾好才走出来，就听见苏时舒念叨硝石，她搭话：“小妹，想要硝石吗？我们的行李有些，要用吗？” “硝石是做什么用的？”苏时舒没有想到轻尘竟然有，轻尘一定知道硝石的用处。 陶洪勇听见有硝石，抢在轻尘开口前说道。“硝石有解毒镇痛的作用，但是它也可以生冰，有了冰块，就能将海鲜带到更远的地方，就可以形成卖方市场，小猫猫，你明白吗？” “先看看货，货不好就算有硝石，带到别的地方也是不好处理的。”苏时舒想起来了在宫里夏天的时候，李美丫总会找小四公公弄些硝石放在罐子里生冰，用来避暑。 “对啊，我以前总是想着这个商品适合在哪里去卖，怎么样才能符合经济规律，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商品本身的价值如何，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 陶洪勇好像被苏时舒的话点醒，自顾自跑到一边，蹲在地上开始用手指比比划划。 苏时舒担心陶洪勇出事，让唐天润跟着，不要做出打扰别人的事情就好。 轻尘继续回去收拾行李，在茅草屋门前就只剩下苏时舒一人等着大娘和家人将今天早上的收获拿到她的面前。 “你看这就是我们今天早上的收获，我大儿子是不是很能干！”大娘特别自豪的介绍和她差不多高的儿子，像是展现了珍宝一般。 苏时舒看了一眼，又矮又胖的，就将注意力转到海鲜上面，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也没有分拣就混成一锅卖，卖相真的不咋滴。 “这样卖就可惜了，应该……”陶洪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苏时舒的身边，看着好好的海鲜被一锅端，就想说出解决办法，却被唐天润堵住了嘴巴。 “老人家有些糊涂，你们不要介意。”苏时舒庆幸唐天润的动作，要不她下一步砍价就不会很顺利。 “他要说啥就说呗，我也不在乎！”大娘敏感察觉陶洪勇的话对她来说可能是好事。 “不用，咱们谈正事。”苏时舒一眼就看穿大娘的打算，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将大娘的注意力拉回来。 “好。”大娘见没有希望，就介绍起他们这里的海鲜有多么多么好，中心思想就是想要多要钱。 “大娘，不论你说的多么好，给我一个实价，这一筐打算要多少钱？”苏时舒抬手让大娘住嘴，只能知道价格。 大娘想想昨天晚上的三两银子，认定苏时舒是个被养坏的姑娘，想要多要一些。“这一筐的份量可不轻，小姑娘，大娘也是实惠人，你一筐给个二两银子就行。” “大娘，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真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两张嘴皮一碰就上来讹人了。” 轻尘将行李收拾到包袱里，出来打算找唐天润进屋打包，没有想到就听见对方大发厥词。 “姑娘的嘴巴可真毒，这都是我和儿子他们好不容易弄上来的，怎么不值这个价钱了？”大娘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苏时舒对于物品的价格确实不在行，看见轻尘搭话，她也放心许多，将事情交给了轻尘，她走到陶洪勇刚才比比划划的地方。 “小猫猫，是想知道外公刚才在写什么吗？”陶洪勇侧过脑袋，询问苏时舒。 苏时舒看见地上的字她都不认识，就点点头，让陶洪勇给她解释。 “这里距离荣德镇还有三十里的路程，那些草筐里的都是死的，不值钱弄点冰块就得了，那些放在水桶里的才是大货，咱们可以挣一笔的。” “小猫猫，你看荣德镇它位于沿海小镇的中心，但是每个小镇距离都很远，导致它平时根本吃不上新鲜的海鱼，这次真的是一个很好机会。” “你怎么知道荣德镇和这里的距离问题？”苏时舒听到陶洪勇侃侃而谈，她又糊涂了，这个老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小猫猫问外公，外公也不知道，但是这些东西就在外公的脑子里，刚才问了旁边这个小哥，就自动出来了，外公没有骗小猫猫，小猫猫不要生气。” 陶洪勇眼里很害怕苏时舒生气，立刻扯住苏时舒的衣袖，担心苏时舒不要他了。 “死的海鲜，我打算按照品类捡出来归类，你觉得这样值不值得？”苏时舒安抚般拍了拍陶洪勇的手背，让他安心，自己不会再留下他了。 “这样当然好，这样才能看出来商品的价值大小，要是混在一起就不值得了。” 陶洪勇对于苏时舒的提议很赞成，兴奋又开始说一些苏时舒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轻尘那边和大娘大战了好几回合，最后定下来一共给三两银子再加上半贯通钱将他们的货物都包了下来。 苏时舒大概看了一眼草筐里的种类不好，又和大娘买了几个草筐。 她给大家分了一下工，陶洪勇知道如何利用硝石结冰，于是让他准备冰块，轻尘和唐天润一起将死去的海鲜分类，她则将分好的东西装到草筐里。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苏时舒又让轻尘跟大娘白要了一个大木头用来分割行李和海鲜的摆放的地方，毕竟海鲜的腥味弄到行李上不容易祛除味道。 唐天润和陶洪勇坐在前面，轻尘和苏时舒坐在后面，轻尘才想起来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海鲜？ 第79章 学习做生意（二） “姐夫用那种方法来的钱总归不是正路，在去西边境的路上还是少用为好，咱们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苏时舒不想惹出别的麻烦，也不能总是靠着之前的钱财过日子，她见陶洪勇对做生意挺在行，才把主意打到这个上面。 “小姐的意思是要留下这个老头了？”轻尘有些惊讶，小姐之前的态度很坚决，现在怎么又改变了。 “给他留在老屋都能自己找来，之后可能也会跟着，与其让老人家受苦，不如就这样。”苏时舒见陶洪勇有她能用的地方，也不打算放过，更重要她不希望去西边境的路上节外生枝。 “我清楚了，不过小妹打算给他安排一个身份。”轻尘点点头接受苏时舒的决定，不过他们现在三人的身份关系固定，需要给陶洪勇一个跟随的身份。 “这个，就是我们的外公，反正他自己也认这个。”苏时舒想了一下，给出答案。 “小妹要是想要做生意，我们接下来是不是换一个工具，这个味道实在不好闻。”轻尘聊完正事，一股冲鼻子的腥味扑面而来，她有些忍受不住。 “轻尘姐，你这话在理，是我考虑不周了。”苏时舒也闻到了，现在太阳升起，温度升高，这个腥味随着散发出来。 走了十几里，来到了一处村庄，家家户户的烟囱都生了烟，他们就停在了村口的地方，准备吃午饭，没有想到吸引了一个小男孩的注意力。 小男孩蹦蹦跳跳跑到他们身边，一点也不害怕凑到唐天润的身边，问道：“你们吃了鱼吗？好重的腥味啊。” “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唐天润见孩子胆子挺大，望了望周围没有大人，很好奇小男孩的目的。 “我娘给我生了一个小妹妹，奶奶说要给娘买条鱼，但是奶奶的年纪大了。”小男孩有些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轻尘却听明白了，向唐天润他们解释。“你是不是想问我们这里有没有鱼，可不可以卖给你们一条鱼，省的你奶奶出去了？” 小男孩给了轻尘一个大大的微笑，点点头认同了轻尘说的话。 “你要是想要买鱼，我们这里有，只不过你得让你家大人过来，你手里可没有钱。”苏时舒没有看见大人，让小男孩回去找大人过来买鱼。 小男孩听到有鱼，立刻高兴喊了出来，往五十米外的一户人家跑了过去，听到小男孩的叫唤，里面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娘走了出来。 接住小男孩，蹲下身子听小孩子讲话，目光不时往苏时舒他们的方向看看，之后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让他进去，自己朝着苏时舒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孩子打扰到你们吃饭了。”老大娘走过来先是向几人道歉，这种态度让人感觉舒服，尤其是和之前的大娘相比。 “不过听我家孩子说，几位手里有鱼卖，不知道价格如何？老婆子家有人要坐月子，想买一条补补身子。” “大娘，您跟我来，活鱼在这边，这边也有一些贝类，回去下面什么的放在里面也是有滋有味的。” 轻尘主动站起来将老大娘迎到牛车边上，打开盖子让老大娘看看活鱼，又掀了草筐看里面用冰块保温的贝类。 “家里有人坐月子，其他的海鲜不确定适不适合，就不给您乱介绍了，这些贝类是海鲜一个铜板一个，这鱼其实是草鱼，也就六个铜板一斤，我们也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没有秤砣，就算个大概得斤数。” “你们做生意还真随缘。”老大娘调侃了一句，认真的观察了在水盆里草鱼和草筐里的贝类。“草鱼我要那条挺肥的，贝类就拿十个。” “这条鱼我觉得能有五斤，大娘你试试？”轻尘没有上手，而是召唤旁边的唐天润过来给老大娘捞鱼，并用草绳将与弄好后，才给老大娘的。 老大娘接过来试试，应该比五斤重，这对夫妻做事挺实诚，点点头，从怀里拿出布袋子输出四十个铜板给轻尘。 “你们暂时不要走，我回村子问问有没有人也想买鱼货的，再给你们借个秤砣，别卖赔了。”老大娘笑嘻嘻一手拎着草鱼，另一只手抓着十个贝类回去了。 “小妹，咱们这个算是开门红。”轻尘原本打算卖给老大娘后，就催促唐天润他们上路，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发展。 “当然算，自然是轻尘姐人美心善，才能有这样的好结果。”苏时舒也很高兴，她当时一时冲动揽下这么多的东西，要是到了荣德镇卖不出去，倒是才麻烦呢。 “小妹就是嘴甜。”轻尘有和苏时舒同样的担忧，现在能卖出去，还不用等到荣德镇，她心里是真的开心。 “这里前后都没有集市，村子想要购买东西十分不方便，大部分来这里的都是小贩子，价格可以适当的提高一点。”陶洪勇吃完手里的干粮，突然出声说道，吓了其他人一跳。 “小贩子是什么意思？”苏时舒现在似乎可以理解陶洪勇说的意思，但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称呼，想要再确认一下。 陶洪勇听到苏时舒的提问，却不知道回答，小贩子就是小贩子。 还是唐天润来回琢磨了陶洪勇说的话，给出了解释。“小妹，外公说的小贩子应该是咱们说的走商。” “还是姐夫聪明，前后一想可不是就这样。”苏时舒看见陶洪勇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的模样，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和自己并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 “别管那个了，老大娘带着人来了，咱们有的忙了。”轻尘打断了几人的聊天，并没有听从陶洪勇的意见涨价，而是按照刚才的价格继续卖货。 村民很热情要的东西也很多，在轻尘和唐天润的合作下，之前买的三草筐的海鲜都已经没有，草鱼也只剩下一条了，太阳也慢慢落山了，他们需要继续赶路到荣德镇落脚。 第80章 学习做生意（三） 营帐的火把点了起来，有一个公公模样的人来到了顾佑辉的大帐，让他领圣旨。 “皇上口谕，顾爱卿朕准予你三个月的成婚假，在这段时间会有人替你看着海境边防的事务。” 公公按照封子瑜的话说了出来，看见顾佑辉一脸肃穆，一刻也不敢耽误离开了营帐驻扎地回宫复命。 刘副将在公公离开后走了进来，看见顾佑辉脸上放松的微笑，猜到狗皇帝是允许他家将军去西边境的事情了。 “明天拔营，出发去西边境。”顾佑辉直接下令。“不过你给军师传一个口信儿，这几个月要麻烦他辛苦一下了。” “将军，明天可能不行，明天是苏姑娘六七了，就算不办仪式也得上炷香。”刘副将提示顾佑辉。 “你说的对，就后天出发，明天让人去酒楼定菜，大家吃好再上路。”顾佑辉心情好的说道，就算是兄弟们吃了他和舒舒的喜酒了。 在夕阳完全落山后，苏时舒他们终于赶到了荣德镇，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入住，原本想定三间房，没有想到客栈生意还不错，就剩下两间房。 轻尘和苏时舒一间，唐天润和陶洪勇一间，四个人就住了下来。 客栈不提供饭菜，外面的食肆也都关门了，唐天润看到剩下的草鱼，和客栈老板借用了厨房，和轻尘一起做饭，不到半个时辰，四个人集中在唐天润他们的房间吃饭。 “小妹，在路上我粗略算了算，这次我们大概赚了两贯钱。”轻尘刚做完饭，没有心思吃饭，就将今天卖货的情况和苏时舒说了一下。 “这个毛利润很高，这个生意可以继续干。”陶洪勇没有抬头继续吃饭，突然说了这句话。 苏时舒也觉得这次赚的钱挺多的，但是她不明白陶洪勇怎么得出毛利润高的结论。“毛利润是什么？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毛利润就是你们说的是指毛利，怎么得出来的，就是营业收入减去营业成本。” 陶洪勇的脑筋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他隐隐觉得小猫猫不明白他说的话，是因为时空不同的原因，自动解释起来。 “营业收入就是今天你们全部收到的钱，营业成本就是你们买海货付出去的钱，你们自己都会算的，小猫猫，你是不是在给外公考试啊？”陶洪勇的脑子又回到了混浊。 “还不是我刚才说的两贯钱，被这个老头说的那么复杂，一点意思也没有。”轻尘轻轻的嫉妒，没事就在她和小姐汇报工作的时候抢了小姐的注意力。 苏时舒没有在意轻尘的吐槽，继续询问她不明白的地方。“毛利是这个，怎么算纯利润？” 苏时舒留下陶洪勇的目的之一就是跟他学习做生意，现在陶洪勇愿意开口，她自然是不懂就问了。 “纯利润？”陶洪勇脑子转了一下换成了他理解的词汇。 “你说的是净利润，这个要看小猫猫要给官府交多少钱的税，才能计算出来，不过今天这个情况，两贯钱也是净利润了。” “好的，我明白了。”苏时舒见陶洪勇说话不是很快，今天应该就到这里了。“轻尘姐，明天我们到坊市上看看，有什么可以进点带到西边境的。” 轻尘点点头，看见苏时舒已经吃完饭，自己赶忙吃了几口打算和她一起回屋子去。 陶洪勇仓促的咽下口中的干粮，对着苏时舒发问。“你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啊？” “为什么要问这个？”苏时舒刚要站起来，就又坐了回去，不明白陶洪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们都不知道下一个地方是什么样的，怎么挑选货物？怎么知道下一站能不能将商品销售出去？”陶洪勇反问苏时舒。 苏时舒认真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向陶洪勇提问：“我们下一站是凤阳城，你有什么建议吗？” “凤阳城，没去过不知道。”陶洪勇摇摇头，诚实的回答。 “你觉得我们需要知道凤阳城的什么方面的情况？”苏时舒接着问道，他还以为陶洪勇会和荣德镇一样知道凤阳城的情况，现在看来可以断定他不是从西边来的。 “有很多东西需要了解，比如凤阳城的人口规模，人们偏好，地理位置，哦，还有荣德镇的商品的价位，值不值得费心费力去做？” “商人不是体力劳动是脑力劳动，在行动之前需要知道大量的信息才可以，知道了吗，小猫猫？”陶洪勇说完，慈祥的摸了摸苏时舒的脑袋。 苏时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愣住了，在父母离开后，再也没有人对她做过这样亲密的举动，心里有一股暖流进来。 “小猫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外公？”陶洪勇看见苏时舒半天不说话，担心的询问。 “没事，你刚才说的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是指商人和劳力吗？”苏时舒摇摇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经商的上面。 “小猫猫真厉害，明天需要外公跟你一起出去吗？”陶洪勇继续问道，他觉得苏时舒需要他的帮助。 “好，明天就麻烦了。”苏时舒被陶洪勇弄得心神不定，也不想再谈其他的事情。 “小妹，等我一下。”轻尘也看到苏时舒不正常的表现，立刻追了出去，发现苏时舒没有回屋子，而是走到了客栈的后院。 “小姐，你还好吗？”轻尘看见苏时舒坐在了后院的木头凳子上，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还好，就是有点想爹娘了。”苏时舒有些呜咽的回答，抬头看见天空的朗月，视野都是模糊的。 “老爷一定会在天上保佑小姐的，夫人过段时间，我们也一定能见到，小姐不要过于伤心了。”轻尘将苏时舒搂在自己怀里，小声的安慰道。 “嗯，一定都会好的。”苏时舒扑到轻尘的怀里，将轻尘的衣服都染湿了。 天上的月亮慢慢躲进了云层中，悄悄的审视地上的一切，似乎不认同下面人们乐观的态度。 第81章 学习做生意（四） 苏时舒昨天哭过后，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第二天没用轻尘来叫，就自己起床了。 在屋子里没有看见轻尘的身影，她就自己拿出轻尘给她上妆的东西，学着轻尘的步骤给自己上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坐在镜子面前来回打量直到轻尘打算叫她起床，看见了一脸白色的苏时舒立刻叫了起来。“小妹！你！怎么……哈哈哈……” 轻尘开始是惊讶，后面就觉得苏时舒的妆容十分滑稽，忍不住笑出声，弄得苏时舒不乐意了。 “我还不是想让轻尘姐轻松一下，现在倒成了笑话。”苏时舒想要拿手绢将脸上的东西都擦掉，不想让轻尘笑话自己。 “小姐，慢着，不用全部擦掉，只要一点点改变就行了。”轻尘笑够了，上前阻止苏时舒的举动。“小姐心疼我是好事，是我不知道好歹了。” “你知道就好。”苏时舒顺着轻尘的意思，去掉了表层的妆容，又在重点的位置重新描画一番，苏时舒终于可以见人了。 “那个老头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小妹的意思是先吃早饭，还是现在就出发，早饭在街上解决？”轻尘收拾东西，询问苏时舒的意见。 “今天应该在街上的时间比较多，还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在客栈用饭，麻烦姐夫出去买回来。” 苏时舒昨晚因为情绪的问题，陶洪勇说的东西她还没有全部理解，想趁着早饭的时间问清楚。 唐天润将早饭买回来，还是在他们的屋子里用饭，陶洪勇也被唐天润叫了回来，苏时舒在饭桌上将昨天没有问清楚的问题弄清楚了，四个人才出门上街。 荣德镇和佑安城一样都是南北坊市，不过规模和人流量就不能和佑安城相比了。 进入南北坊市后，苏时舒四人兵分两路，陶洪勇和唐天润打听凤阳城的情况，苏时舒和轻尘则重点在于货物的种类和价格方面，约定一个时辰后在南北坊市的入口见面。 “这里卖的东西的种类比起佑安城差太多了。”轻尘看了几家摆摊的，有些嫌弃的说道。 “自然不能和佑安城相比，主要还是要在这里有没有凤阳城缺的东西。”苏时舒对于荣德镇的观感和轻尘差不多，但是他们的重点不在这里。 “可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凤阳城缺什么，现在就是瞎子逛街，没有重点。”轻尘觉得他们现在的行为是浪费时间，也没有能入眼的东西都想回客栈了。 苏时舒却不觉得是浪费时间，有些东西虽然不一定能让她们赚大钱，但是收回来一定是不会赔钱的。 “不要这么说，你看前面有一家比较大的布店，我们去看看。”苏时舒拉着轻尘，往布店的方向去。 苏时舒想到来荣德镇的路上经过了好几处村庄，他们距离城镇的距离都比较远，进城一趟非常不容易，有些小东西都是攒到一定程度才会来城镇一次置办齐了。 她觉得他们经商的重点可以放在这方面，尤其是布匹针线这种小东西上面，就算一时半会卖不掉，也不会浪费了，实在不行他们自己也可以用，不吃亏。 “小妹，这里布料不好，要是想要看布料我们刚才经过的那家的布匹还可以。”轻尘以为苏时舒想要买布做衣服，提议道。 “不是，轻尘姐，我有个想法。”苏时舒见轻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将人拉到店铺的角落里解释。 “我是这么想的，不论凤阳城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在去的路上一定会遇到一些村庄，这些村庄上面我打算买一些粗布和针线卖给他们，就算不能卖掉，一时半会也不会有问题。” “还是小姐聪明，不过要是卖给村庄里干活的人，倒不必在这种店铺里卖货，咱们可以打听染布坊，去买他们染坏的布匹，应该会比这里便宜一些。” 轻尘在苏时舒的想法上完善一下，提出自己的想法，苏时舒毕竟一直生活在宫里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那好啊，我们在这边看看针线的价钱，走几家对比一下。”苏时舒确实不知道染布坊的消息，能弄到更便宜的布当然是好事。 苏时舒在门口等着，让轻尘到布店里面打听针线的价钱，花了三文钱买了白线顺道弄清楚了染布坊的位置。 “小妹，在荣德镇就一家染布坊叫做便宜坊，就在南坊最里头，店家姓黄，有点古怪，看人下菜碟。”轻尘说了染布坊的情况，提供给苏时舒思考。 “这个布店老板倒是实诚，要去那边的染布坊，看来得换一套衣服才是。”苏时舒觉得这个布店老板的话不能全信，不过换一身衣服去谈生意也是不错的。 “为什么？咱们现在的衣服不行吗？”轻尘不理解，询问苏时舒的目的。 “现在的我们还不够可怜啊。”苏时舒拉着轻尘在衣服上弄了好多的灰尘，看起来有点像是逃难的。 “小姐，你觉得我们现在达到你要的样子了吗？”轻尘嘴巴里都是尘土，难以忍受自己现在的样子。 “忍一下，轻尘姐，这都是必要的过程。”苏时舒将自己弄得这么惨就是想测试便宜坊老板到底是哪种看人下菜碟的人。 苏时舒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轻尘的情况，觉得足够惨了，就朝着便宜坊的方向走了。 便宜坊的门前有一条很大很壮的大黑狗在门口守着，看见苏时舒她们靠近，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轻尘将苏时舒护在身后，两腿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结巴询问苏时舒：“小姐，我们还要进去吗？” “嗯，来了都来了，一定要弄清楚了才行。”苏时舒点点头，就大声的呼喊黄老板，成功让大黑狗一起叫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黄小凤挺着一个大肚子就走了出来，看见苏时舒她们只是女子，挥挥手让大黑狗回来。 苏时舒和轻尘也被眼前出现的女子吓到了，她们以为脾气古怪的染布坊老板会是男的，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位怀了孕的妇人。 第82章 学习做生意（五） “你们两个是逃难来到荣德的？”黄小凤以为又是那些人过来找事，在身后还藏了一个大木棒，看见是女子就随手扔到了地上。 “不是，我们是想和黄老板谈生意的。”苏时舒从轻尘的背后出来，拿出手帕将身上的泥土尽数去掉，才靠近的说道。 “谈生意？咱们进去，这里不适合说话。”黄小凤见苏时舒坦坦荡荡，还注意到她怀孕的事情，对她的第一面感觉很好。 苏时舒她们跟着黄小凤走进院子，里面都挂满了染好的布匹，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大概有十几个染布桶，却只有五六个伙计在干活。 她注意到在晒的某些布匹颜色并不常见，猜测这黄小凤手里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走过晾晒的布匹，后面一排屋子。 黄小凤领她们进的是左手边第一间，进去后里面的摆设就是一个典型书房的摆设，苏时舒她们坐在书桌会客的位置。 “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点茶。”黄小凤去到后面的书柜上取了茶饼，亲自给她们泡茶。 “不好意思，我这平时都没有在，所以你们需要等一会儿。” “不用，不用，黄老板，您这样太客气了。”苏时舒起身不让黄小凤如此忙碌。“我们来这也挺失礼的，一身都是泥土，将你这里都给弄脏了。” “你们应该是在别处听说了什么。”黄小凤见苏时舒不是客气，也就没有继续泡茶，而是给她们倒了两杯白水。 轻尘和苏时舒不好意思笑了笑，她们确实做了一点点准备。 “你们想要什么？”黄小凤护着肚子坐在了书桌的另一面，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们想要做点小生意，来您这就是想问问你这有没有染坏的布，要是有能不能便宜一点给我们。” 苏时舒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目的，她觉得黄小凤和李嬷嬷有点像，都是干净利索的人，拐弯抹角反而不会留下好印象。 “染坏的布？你们能用来做什么？”黄小凤有兴趣了，要是能处理染坏的布匹，她手里的钱还能充裕一些，做事也能顺畅一些。 “我们小本生意，没有多少本金，但是我们好在去的地方很多，荣德这种大镇百姓对于布匹的质量要求高，但是有些小地方并不在乎布匹的整齐度，而是有遮体干净的就好。” 苏时舒解释要染坏布匹的原因。“我们就想利用中间路程赚点路费。” “你这想法挺好，说话也很实在，不过我这里的布匹也不便宜，就算是染坏的，成本价其实也比寻常的要高一些，倒是不如到镇外三里的有志坊看看。” 黄小凤看见苏时舒和轻尘身上的布料只能说在荣德镇平均水平来说算是上乘，要是她们来自更好的地方，身上的布料只能算是一般水平。 “黄老板，这是在尝试其他的染色工艺？”苏时舒并没有接黄小凤的话，而是问起了别的。 “嗯，但效果不是很好，所以你要染坏的布匹，我这有不少，但是不一定适合你们。”黄小凤没有多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可不可以让我们看一下染坏的布匹？”苏时舒没有接受黄小凤的建议，提出她的请求。 “黄老板，不用担心我们手里本钱的问题，要是您家不合适不用您说，我们也是会寻找其他的合作染布坊的。” 轻尘见黄小凤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于是将她担心的问题挑明了，双方都不用替对方操心了。 “你们脑子清楚就好，跟我过来。”黄小凤叹了一口气，就起身带着苏时舒她们到这排屋子最右边的一间，打开门里面是清新竹子的味道，没有任何腐朽的味道。 “虽然这些都是染坏的布匹，但是对我来说也都是一个进度的见证，所以我担心你们根本不能接受它的价格。”黄小凤小心翼翼拿起一匹给苏时舒看。 苏时舒看见染坏的布匹是由两种或者三种颜色一起染制，只是三种颜色的比例并不好，将布匹弄得颜色不均，看起来就是一块大花布，还是不能用的大花布。 “黄老板拿这种布，是不想跟我们做生意吗？”苏时舒觉得这里根本不是放置染坏布料的地方，谁也不会用素绸这么做。 “这些布匹都是用素绸染制的，就算染坏了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也不是老百姓需要的布匹，黄老板不想做生意不用如此敷衍我们。” 苏时舒有些生气了，她们来虽然带了试探的心思，但是是真心真意想要和她做生意，现在为了赶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 黄小凤听到苏时舒的质问没有生气，反而是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让苏时舒她们更加的生气了。 “哈哈哈，两位妹子对不住了，是我不对，还请和我一起回去好好谈谈。” 黄小凤在门口看见两个女子来谈生意，以为是夫家那些王八蛋想到的信花招，于是就对两个人测试一番，才有这样的场面。 “我丈夫三个月前遭遇马匪跌落山崖生死不知，他家的那些亲戚就打上这家染布坊的主意，门前的大黑狗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用的。” “不好意思，我把两位姑娘当成了他们派来的奸细，对两位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我在这里给两位道歉了。”黄小凤行了礼，向苏时舒她们赔罪。 “小雅，端两杯上好的普洱送到书房。”黄小凤冲着右手第二间房喊道，就带着苏时舒她们回去了。 “两位妹子对于布料看起来也是熟手，不知道怎么称呼两位？”黄小凤和苏时舒她们都坐回刚才的位置。 “我夫家姓唐，黄老板叫我唐娘子就行，这是我娘家小妹，你叫她小苏就行。”轻尘回答黄小凤的问题，并没有过多泄露自家的信息。 黄小凤嘴边笑容一顿，看来不仅是她不信任对方，对方也是一样。“唐娘子你应该要的是粗布染坏的那种，我们家的粗布确实比布店要好，得五百个铜板一匹。” “听黄老板的意思，你们染布坊是不和荣德镇的店家合作？”苏时舒反问道。 第83章 学习做生意（六） “对啊，要不怎么怀疑你们是我夫家找来的呢。”黄小凤很坦然回答。 “五百个铜板也不算贵，就是不知道质量如何？要是可以的话，我要十匹。”苏时舒要求看货，第一次做布匹生意不知道深浅，用十匹试试水。 “十匹？小苏姑娘把我这当成布店了？这个量太小了我们不接。”黄小凤摇摇头不同意苏时舒定的数量。 “你们能接受的最低数是多少？”轻尘询问。 “还是唐娘子上道，最少得五十匹起步，我可以保证是荣德镇最好的粗布，虽然被染坏了。”黄小凤靠在椅背，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在我这一匹五百个，但是到外面你至少可以翻一倍的卖出去，你们不亏。” “黄老板有句丑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苏时舒觉得黄小凤在欺负她们不懂行，在这忽悠她们。“是驴是马，总要溜溜才是。” “你们两个才是王婆，我家主子是不会骗人的，我去把布拿过来你们就知道了。”小雅过来上茶的时候，听见了苏时舒的话，十分气愤将茶盘放在书桌上，人就转身跑出去了。 “小孩子脾气，你们见谅。”黄小凤尴尬的笑笑，将之前谈话的气氛全都破坏了。 苏时舒她们只能等着小雅将布料拿过来再继续谈，现在三个人有些尴尬在喝着茶水。 “你们看，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我们染布坊都是和佑安城布店合作的，才不是街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小雅将染布坊的剩布料头扔到苏时舒她们面前，十分气愤的说道。 轻尘有点不乐意，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被这样怠待过，想要和小雅辩驳几句，被苏时舒阻止了。 苏时舒自己拿起布料来看，确实和佑安城的差不多，不过要比宫里的差一些，也算是不错的布料。 “五十匹这个数字我还需要回去商量一下，不知道黄老板能不能等我几天？”苏时舒向黄小凤询问。 “自然等的，我家小孩子不懂事，还需要小苏姑娘担待。”黄小凤瞪了一眼小雅，不让她闹事，向苏时舒她们道歉。 “那今天就告辞了。”苏时舒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拉着轻尘就走了。 “小妹，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你什么时候……”轻尘走出便宜坊后，愤愤不平和苏时舒说了起来。 “轻尘姐，不要激动，我现在不是太师之女了，有些东西没有必要在意。”苏时舒反过来安慰轻尘。 “我要是端着架子在宫里早就活不下去了，人啊，要认清现实才是活下去的基础。” “小姐，对不起。”轻尘没想到勾起苏时舒的伤心事了。 “咱们快点去找姐夫他们，他们应该是等久了。”苏时舒不在意的摇摇头，在宫里的五年，是她不想回忆的五年。 苏时舒和轻尘回到南北坊市的进口，果然看见焦急等待的唐天润和陶洪勇。 “娘子，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要是没有……”唐天润看见轻尘的身影，立刻走了过来，回头瞪了一眼陶洪勇，要是没有他在，自己就能和娘子在一起行动了。 “没事，我和小妹不回来了？去过马市了吗？”轻尘看见唐天润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是陶洪勇是小姐做主留下的，容不得他们置喙。 “去了，看好了一辆马车，大概六成新的模样，用的马市五六岁的，试试挺好驾驭的，检查过马的牙没有问题，就是价格有点高，回来想和你们商量要不要用牛车做一个置换。” 唐天润带着陶洪勇不敢跑太远的地方，担心他一个不留神人就丢了于是就去了马市，就带着人回来在这里等着苏时舒她们了。 “一上午就干了这点事儿？”轻尘不知道该怎么说唐天润，早上小姐说的话就记住了最后一句。 唐天润不明白为什么娘子的疑问，上午不就是这点事儿，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 苏时舒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上午碰到黄小凤已经是意外之喜，有没有凤阳城的情报倒也没有多少关系。 “轻尘姐，这都到中午了，大家也饿了，我们找家饭馆边吃边说。”苏时舒看见周围有人将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就提议道。 “就听小妹的。”轻尘自然不会反对。 唐天润则是来了精神，“马市卖马的说北坊市有家面馆很好吃，咱们就去那里。” 轻尘白了唐天润一眼，正事一点没干，就这些乱七八糟弄得听明白的，想想这样给小姐干活不行，就扯着唐天润走在前面好好教育他一番。 陶洪勇和苏时舒落在了后面，陶洪勇看见苏时舒嘴角的笑意带了一点勉强，关心的问道。“小猫猫，怎么了？” “没事，今天上午对于荣德镇有什么看法？”苏时舒看见轻尘和唐天润的互动，忍不住想起来爹娘在一起的样子，神情上少不得一抹落寞。 “荣德镇能发展起来就是地理位置太好了，周围有临海的村镇，有旁山的村镇，各种食物资源丰富，自身又是连接主城和西部道路的必经之地，交通条件优渥。” 陶洪勇随口就答了出来，可见这些东西都是在脑子里存着的，随时都可以说出来。 “不过，通过上午和马市的人交流，荣德镇是比不上凤阳城的繁华，那里才是商业和政治的次中心，不过到那里的道路不太平。” “你怎么知道的？”苏时舒早上在饭桌说话，根本没有将陶洪勇算在内，没有想到唐天润忘记的事情，他竟然做了。 “马市的人来自四面八方，这种事情和他们打听最容易，那个小伙子带我过去不就是为了这个？” 陶洪勇除了苏时舒谁也不认，就是轻尘和唐天润在他的认知只是苏时舒的朋友。 “嗯，你说的很对。”苏时舒点点头，再看前面的唐天润，她能理解轻尘姐为什么生气了。 “具体说说，怎么不太平？”苏时舒突然想起来，黄老板的丈夫似乎就在凤阳城出的事。 第84章 学习做生意（七） 陶洪勇从凤阳城的地理、经济实力、人口规模大小给苏时舒分析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要是想做生意，一路上最好不单独行动。 至于不单独行动的选择有两种，一种是这几天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商队要离开荣德镇，和对方一起离开，另一种就是雇佣镖师保护他们度过凤阳城前的那段路。 这两条路对于苏时舒来说，第一种比较好，但是需要碰运气，第二种则比较稳妥，却要多花钱，不在苏时舒的打算中。 “小猫猫的眉头都皱起来了。”陶洪勇见他说完，苏时舒的眉头也没有散去就伸手心疼的替她抹平。“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他们在天上会保佑小猫猫无灾无难的。” “爸爸妈妈？是爹娘的意思？”苏时舒回头和陶洪勇确认，她的爹爹在天上要保护她找出封子瑜陷害您的证据，为您伸冤，为您正名。 “小猫猫他们虽然离开了你，但是你要记住你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出生的，遇到事情先要保全自己，不要为难自己，你活着就是家人最大的幸福。” 陶洪勇只知道苏时舒情绪很低落，但是他猜不出来自哪一方面，只能提醒苏时舒无论做什么都想到家人，家人是在等她回家团聚的。 “是吗？如果双方好几年不在一起，家人还能是家人吗？”苏时舒有些迷茫，她多么希望陶洪勇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是她在皇宫里看过太多因为利益反目的家人。 虽然前往西边境，她有打算寻找娘亲和兄长，但是最后要不要相认，要不要和他们说自己的打算，这些事情现在她都是保留意见。 “家人就是家人，哪里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发生变化。”陶洪勇说了一半，他们就来到了唐天润刚才提到的面馆，两个人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不过马市人的推荐不错，这家面馆的面条很筋道，卤子也是好吃的，他们花了二十个铜板吃的饱饱的。 “下午我们先和姐夫到马市将马车的事情定下来，顺道跟他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商队经过荣德镇，至于布料的事情咱们晚上回到客栈再说。” 苏时舒将下午的时间安排告诉其他人，抬眼看了三人，询问他们有什么意见。 “小妹，凤阳城靠近西边境的位置，往那边去的商队能信吗？有的都是盗贼扮演的，要不我们还是自己雇佣镖师。” 轻尘在佑安城的时候听过客人来店里八卦，说去往西边境的商队有一半是盗贼扮演的，就是为了抢劫一同结伴的商队。 “轻尘姐你的担心我理解，但是我们不能听风就是雨，那就算是雇佣镖师，你能确保就是真的镖师吗？要是都这么想，我们就不用去西边境了。” 苏时舒觉得他们的运气不会差到这样的，而且他们打听完了也给自己调查一下，不会随便和人合作的。 轻尘见苏时舒并不采纳自己的意见，心里的担心都到了脸上，就害怕小姐会出事，那样她到西边境该怎么和夫人交代啊。 “娘子，小妹只是说打听，我们要打听的事情有很多，一定会选择最合适的商队的。”天生八卦的唐天润立刻明白了苏时舒的打算，不像轻尘那么紧张。 “这是你的爱好，将事情打听明白了，不要像今天早上听东西只听一半，这次是和咱们的性命相关的事情，你用一点心！”轻尘见唐天润也这般认为，她就放弃自己的想法了。 小姐没有市井生活的经验，但是相公的经验十分丰富，如果他和小姐的想法差不多，也许就是她想的太多了。 “不过轻尘姐说的镖师也可以打听一下，咱们做好两种准备。”苏时舒想了一下，虽然她的计划没有风险，但是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商队，镖师也是一种选择，不如同时准备了。 终于将事情定下来，几个人就往马市的方向去了，不过主要还是由唐天润出面交涉。 上午和唐天润交涉的马商看见唐天润的身影，立刻就像是迎接主人的小狗一样来到了他们面前。 “哎呦，小哥，你还两个媳妇啦，有福气有福气！”马商猥琐上下打量轻尘和苏时舒，觉得这个闺女真带劲，小哥的福气不浅啊。 “你不要胡说，这位是我娘子，这位是我家妹妹。”唐天润忘记和轻尘他们说马商这个样子，娘子一定生气了。 轻尘果然听到马商的话，就要上前和他理论，要他收好自己的眼睛，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她家小姐。 但是苏时舒却抓住轻尘的手不让她上前，用眼神示意唐天润继续和马商交流。 轻尘愤愤不平想要挣脱苏时舒的控制，小姐怎么可以收到这样的侮辱，可惜她被苏时舒拉出了队伍，走到较为偏僻，但是能看到唐天润他们的地方。 “小姐，你为什么不让奴婢……”轻尘气的连旧时的称呼都用了出来。 “轻尘姐，你平静一下，我被马商看一下不会少一块肉，但是你刚才冲上去我们可能会买不到合适的马车。” 苏时舒以前认为轻尘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过去的五年她将自己交代的事情都很好的完成，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只要有人侮辱她，轻尘就是一只护鸡仔的老母鸡。 “可是……”你是小姐，我怎么让你被别人那样侮辱呢。轻尘想说但是看见苏时舒平静的眼神，她咽下了想要说的话，反而向苏时舒道歉。“小妹，我错了。” “轻尘姐，马商的眼神在我这真的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我都见识过，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当年在太师府的小姐，一点风霜都不能沾染，一点苦难都不能承受的人。” 苏时舒十分认真告诉轻尘，希望她不要再因为这样的事情冲动了。 “小姐……”轻尘轻声叫苏时舒，心疼她在宫里的遭遇，第一次直面感受到小姐长大了，不再是当年在太师府门口等着二皇子的小姑娘了。 第85章 学习做生意（八） “好了，以前的事情咱们不提了，轻尘姐你也不要这么冲动了。”苏时舒见轻尘一副要哭的样子，她最受不了这个，立刻拉着人回到了唐天润那边。 “对不住，和西边的游牧佬儿待得久了，这嘴皮上下一碰就啥都往外蹦，两个小娘子，别和老大粗一般见识。”马商见苏时舒她们回来，就和她们道了歉。 轻尘和苏时舒都很疑惑，刚才马商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就一会儿的工夫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外公看见马商的马被人解开绳子了，大声喊了出来，就你们走的功夫人就抓到了。”唐天润刚才见娘子不高兴，也不知道该不该往下继续谈，只能和马商聊闲篇。 “你不用在意，出来做买卖的，要是小心眼就赚不了大钱了。”苏时舒收下了马商的道歉。“不过老板你见多识广，知道荣德镇去西边境的商队都有哪些吗？” “闺女，呸，小娘子，你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你以为我手里这些马都是从哪里来的，都是老子亲自去西边境和游牧佬买回来的，就剩这么几匹不算好的了。” 马商听苏时舒问西边境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这次卖了这几匹马还要趁着冬天来之前到西边境和游牧佬买些上好的皮毛回来呢。 “这倒是真巧了，我们也是往西边境去的，正想找一同走的商队呢。”苏时舒笑着回答。“听说在凤阳城前后有好多土匪喜欢劫道，自己可不敢上路。” “凤阳城的土匪？”马商重复苏时舒说的话，语气里透出的都是疑惑。“闺女，你是哪里听来的？” “都城都是这么说的。”苏时舒没有提黄老板丈夫的事情。 “都是假的，前往凤阳城前的路上经过凤阳寨，凤阳寨的当家一直很维护这条商路就为了给寨子里人多谋些生存的机会，哪个混蛋竟然在这个上面给老子造谣啊，老子要宰人了！” 马商出身于凤阳寨，听到外面如此传谣言，一时间情绪上来看起来真的有点山匪的模样。 苏时舒见马商如此斩钉截铁的样子，忍不住多说一句。“老板既然如此笃定去往凤阳城的路上没有土匪，那这个土匪谣言只能是从荣德镇传出来的了。” 虽然和黄老板的生意不一定能做的成，但是为对方做些事情，也有利于后面的合作谈判为自己积攒筹码。 “你他吗的，要是在荣德镇找出这个王八犊子，老子一定给他分尸了。” 马商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招手找来手下两个小伙子同样是凤阳寨的出身，让他们到镇里打听打听这个谣言的出处。 手下的小伙子走了，马商才反应过来，自己按照苏时舒的话直接下令，都没有怀疑过准确性。 “小娘子是怎么知道谣言的源头就是在荣德镇的？”马商转过身询问。 “你从西边境来都不知道的谣言，却在都城和荣德镇传播，一想就知道谣言的源头在哪里了。”苏时舒解释，只是一个简单的推断而已。 “还是闺女聪明，这辆马车五成给你们了，就当做是老子的谢礼了。”马商很豪爽的说道，让后面的小伙子将马车牵过来交给唐天润。 “我们这就不客气了。”苏时舒微微福身算是道谢了，用眼神让唐天润马上付钱。 “这算什么，还是闺女帮的是大忙，要这帮孙子造凤阳寨的谣，把他们活剥了都不为过，闺女不和你聊了，老子要赶紧找到那帮孙子。” 马商客气两句，和唐天润他们点头示意，就招呼手下从马市撤了出去。 “看起来这个凤阳寨很得人心啊，能让这马商连生意都不做了。”轻尘看着马商干脆离开的背影，反而谅解马商之前的脏话。 “这不是重点。”苏时舒原本只是试探，如此看见马商如此反应，那样黄老板的丈夫被土匪追到坠崖的事情，就有些蹊跷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还是先回客栈。” 轻尘看见苏时舒并没有省了钱而高兴，她也想起来黄老板无意间透露的事情，明白了苏时舒的想法。 让苏时舒和陶洪勇先上马车，她在唐天润耳边叮嘱几句，几人就赶马车回到了客栈，但是客栈地方不够大，没有地方给他们存马车了，只能另找地方。 唐天润肚子赶着马车又出了客栈，顺便看看有什么吃的，回来的时候买一些。 剩余三个人回到了陶洪勇他们的房间，轻尘首先开口询问苏时舒是不是打算将没有土匪的事情和黄老板说说？ “什么黄老板？什么丈夫？小猫猫你要当侦探吗？”陶洪勇听不懂轻尘说的话，转过身询问苏时舒。 “黄老板的事情先不着急，有没有土匪，黄老板自己也会寻找她丈夫的下落，用不着我们这些萍水相逢的自作多情，咱们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的事情。” 苏时舒和轻尘解释一番，就和陶洪勇说起来想要卖布的想法，也将黄老板开的条件说了出来。 “五百个一匹，这个有点贵，现在的物价来说四百八十个或四百九十个都是正常的。”陶洪勇分析。“不过小猫猫既然要卖布怎么能只有一种布呢？” “我想到的买房就是去往凤阳城路上的小村庄，那些地方粗布才是正常需要的东西，弄些贵的布根本没有人买啊。” 苏时舒不认同陶洪勇，觉得多选几种布就是浪费钱，这个东西现在在她眼里很宝贵。 “你对于村庄的了解怎么如此的片面，这是大忌啊。”陶洪勇对苏时舒的分析很失望，广大农村大有作为啊。 “你想想最先我们买下来海货是不是想要到荣德镇贩卖，但是在路上由一个小男孩打开了销路，那么多的海货被一个村庄就完全吃了下去，你还觉得村庄的消费能力低下吗？” “可是来荣德镇路上的村庄是靠近都城，老百姓安居乐业，当然手里的闲钱也会多一些，碰上好吃的，当然会把握机会。” 苏时舒听爹爹说过越往西百姓的生活越不好，不可能由多余的闲钱买好的东西，大家活下去都挺困难的。 “你这么分析也没有错。”陶洪勇一瞬间被苏时舒带走了，有些不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第86章 学习做生意（九） “可是你这种想法还是很片面，就算向西一路的村庄购买力持续下降，但是并不代表其中不会有富裕地方存在，你只是买单一的粗布，恐怕会丧失了更加的机会，我还是建议小猫猫多买几种布。” 陶洪勇很快就回到自己的思路上，还是继续劝说苏时舒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鸡蛋筐里。 “我不是不知道你说的道理，但是我们现在的本钱有限，只能做一些小小的尝试，哪里能大手大脚的。”苏时舒深刻反思自己在宫里的行为，现在杜绝任何形式的浪费。 “小猫猫。做生意不是你想的这样，粗布依旧可以是你的首要对象，但是其他的布料你可以少一些，却不能没有。” 陶洪勇知道本钱是做生意最大的限制，如果小猫猫考虑这方面他之前的想法确实有不足的地方。 “对方要求五十匹以上才同意卖给我们，便宜坊的布料本身就贵，现在不是更要精打细算。”苏时舒之前觉得陶洪勇很神，对于做生意头头是道，按看来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 “人是活的，她敢跟你开口五十匹也是害怕你们要的太少，她们不要和其他合作伙伴交代，但是数量可以用种类来替换，不要死脑筋。” 陶洪勇觉得本钱如果是固定的，现在就只能从资源置换上面想想办法。 “生意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很灵活的，不要被对方吓到，要认真分析自己的处境，自己要的东西，来找到自己的应对方法，才能一直立在同行的前面。” 陶洪勇有意和苏时舒再讲一讲博弈论，但是苏时舒现在明显不信任他了，只能简单提醒一下。 “对啊，小姐，我们是买家怎么按照卖家的意思去做，外公说的有一定道理的。” 轻尘想想每次唐天润打算出去弄钱的时候，都是带了一些都城时兴的绒花顺道卖了，也能有些收入。 “可是布匹的生意我就算用不到五十两作为本钱，这里不仅是布匹，可能还有绒花等东西，所以布的种类要挑容易处理出去的，你们说的我也清楚，下次去看看。” 苏时舒对于陶洪勇产生不信任，对他的话就打了折扣，但是轻尘也搭腔的话，她就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执着了，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我陪着小妹。”轻尘看出苏时舒在做生意方面有很多迷茫，但是她相信自己小姐就是最棒的，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佑安城的落日比荣德镇要早一些，凤翔宫早早就将夕食给金迎露端到了内室，很可惜过了一个时辰，金迎露也没有用饭。 缕苹看着躲在屏风后不敢大声呕吐的金迎露，心里一阵阵心疼，别人家妇人怀孕都是三个月左右才开始的孕吐，她家主子一个月多一点就开始。 “娘娘，要不要和龙乾宫那边说一下，今天就不要让皇上过来了，您这个样子一定是瞒不下去的。”缕苹将干呕完的金迎露扶到床边坐好，端了茶水给金迎露漱口。 “不行，现在孩子还没有稳当，这一个多月皇上都没有在凤翔宫留宿，要是不想之前的事情败露，今天必须侍寝，一个月后本宫才能安稳等待孩子降生。” 金迎露当时和苏时舒谈判的时候，并不清楚对方的条件是什么，等到苏时舒死了以后，她才发现当初答应苏时舒条件的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 她是如愿怀了孕，虽然彤史上记录是她侍寝，但是皇上不是傻子，查查日期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宠幸自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血统就会受到怀疑，她必须在“正确的日子”怀上孩子。 才能保证她之前的打算能够成功，皇上今天晚上不论如何都必须到凤翔宫来。 “奴婢知道了。”缕苹心疼自家主子在后宫生活真的太难了。“奴婢将太医开的开胃汤给娘娘端过来。” 金迎露点点头，先让缕苹出去，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十五的月亮像是玉盘一般高高悬挂在天空上，苏时舒洗完澡打开窗户看见了，不由得想到爹爹出征那年，在进宫前她和娘亲也曾见过如此大的月亮。 现在都成了回忆，是再也回不去的美好。 仔细想想她在宫里五年多的时间，怎么回忆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月亮，也是那个时候不是逼着自己适应宫里的环境，就是躲避各类人的陷阱，哪里有闲情看月亮。 再抬头看月亮，总感觉有一种悲凉在心中荡漾，苏时舒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打算关上窗户，没有想到看见在客栈后院坐着的陶洪勇，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明明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出了好多主意，就是现在做生意的主意都是来自他，但是自己怼了他一晚上，心里有点愧疚，和轻尘说一声就下楼去看陶洪勇了。 “为什么在这？”苏时舒下楼走到后院，直接坐在陶洪勇旁边，顺着对方的目光往上看，通过柳树的缝隙看月亮多了一些朦胧的感觉，看起来比在房间里的多了梦幻少了悲凉。 “在想另一时空的家人，小猫猫可能不知道外公去了另一个地方，就像是《红楼梦》里写得幻境，我在那边是个商人的儿子，也有一个强悍的娘子和一个儿子。” “我过去的时候，身体的爹爹已经快要不行了，就把整个家里的生意都交到我的身上，我想着一个经济学的高材生在这里经商不是易如反掌嘛。” “可是现实给了外公一个大大的巴掌，我不了解当地的市场，只是按照外国那些生意经直接套用在自家生意上面，最后弄得家破人亡，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不过碰到小猫猫后，外公才了解了自己错在哪里了，我在文革后的西方传来的思潮坑害死了，竟然忘了因地制宜的道理。” 陶洪勇将他最大的秘密说给苏时舒听，但是她却一点也听不明白。 “就像是今天，我根本没有将全部信息就给你随便出主意，这不是犯了之前的错误，对不起啊，小猫猫，外公错了，不要不理我啊。” 陶洪勇露出害怕的神色，真的很担心苏时舒不理他。 第87章 学习生意经（一） 苏时舒真的听不懂陶洪勇说的事情，要是强要她理解，大概就是现在的陶洪勇做了一个梦，进到了话本子里经历了一番，现在又回到了现实生活。 不过她对于陶洪勇的身世不太感兴趣，倒是对于陶洪勇提到的生意经比较感兴趣。“你说的外国人的生意经是什么？你给我讲讲呗。” “小猫猫，对这个感兴趣，外公给你讲讲。”陶洪勇觉得今天和苏时舒坦白还是有用的，小猫猫对他的态度回到了之前，立刻兴奋为她解惑。 陶洪勇滔滔不绝讲了好多经济学的定理，有些晦涩难懂，苏时舒耗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那些知识理解并记录下来。 慢慢玉盘般的月亮离他们越来越远，向西靠近，夜风微微吹起，耳边偶尔传来狗吠声。 苏时舒察觉到时间太晚了，就让陶洪勇回到房间睡觉，自己也回了房间，发现轻尘还在等着自己。 “轻尘姐，在等我睡觉吗？”苏时舒边说边脱鞋上床，靠在了轻尘的肩上。 “小姐，今天晚上是不是想夫人了？”轻尘洗完澡回来看见苏时舒望着月亮，眼神飘忽又带了很多说不出的情绪，就猜测小姐是不是想家人了。 “也不算。”苏时舒只是看见月亮有些感慨，要说想念在进宫的第一年就已经用完了。 “小姐自从出宫后，从未和我说起夫人和少爷，小姐心里可以埋怨他们？”轻尘想知道苏时舒是怎么想的，他们去西边境也是当初夫人少爷流放地。 “埋怨？他们自身难保，我有什么可埋怨的。”苏时舒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在脑子里不停地谋划当初的事情，怎么样才能走出死局，但是结果无一不是爹爹被冤枉的结果。 既然她想不到破局的办法，当初的兄长也应该是同样的局面，没有满门抄斩就是爹爹在上天保佑了，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总觉得小姐去西边境并不打算和夫人他们团聚。”轻尘低头盯着苏时舒的刘海，试探的问道。“如果遇见了夫人他们，奴婢该怎么办啊？” “嗯，我也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苏时舒自己也没有个主张，怎么知道轻尘该怎么对待娘亲和兄长呢。 “要是小姐有了主张一定要告诉奴婢。”轻尘见苏时舒已经闭上眼睛，也就没有多问。 阳光晴好，顾佑辉已经准备好启程去西边境了，突然接到了封子瑜传来的圣旨，请他进宫，要给他饯行。 “将军，狗皇帝是不是有病啊，咱们这都收拾好了，他没事让你进宫践哪门子行啊！”刘副将十分气愤，觉得狗皇帝就是耍人玩。 顾佑辉却不这么认为，问刘副将：“小圆脸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没有。”刘副将摇摇头。“你不让小圆脸盯着皇后宫里的事情，她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传出来的，毕竟都是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 “封子瑜后宫的事情我了解那么多干什么，舒舒又不在哪里了。”顾佑辉怼了刘副将一句。“小圆脸要是在后宫没有用了，不如让她找个机会出宫，皇宫也不是啥好地方。” “哦，我知道了，会找人安排的。”刘副将低声的应道，觉得之前好不容易送进去的探子，现在就这么弄出来有点亏。 “封子瑜不是傻子，小圆脸在里面久了不是好事。”顾佑辉觉得践行之宴来的奇怪，一定是宫里出了事，让封子瑜联系到他身上了。 因为是践行，宴会的时间就安排在了第二天晚上，顾佑辉带着刘副将进皇宫赴宴，在宴席上没有看见皇后，反而是刘贵妃坐在了封子瑜的旁边，透出一种怪异的气氛。 宴会上也没有安排歌舞，更没有大臣陪伴，就是他们四个人坐在宫殿里用餐，宫殿里空空荡荡有些瘆人。 “皇后昨夜查出有孕在身，今日无法出席顾爱卿的践行宴，还请爱卿见谅。”封子瑜举起酒杯，观察顾佑辉的神情变化。 顾佑辉却很奇怪，你家皇后有孕就有孕呗，和老子解释什么，老子又不认识你家皇后是谁。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讲的，顾佑辉也举起酒杯，恭喜封子瑜：“恭喜皇上皇后，后继有人。” 刘贵妃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难道封乐科就不是皇上的后代，皇上就只有皇后肚子里那一个孩子吗？ “顾将军这话说得好像皇上没有孩子似的，大皇子在顾将军的心里真是一点位置也没有。”刘贵妃想起浅浅查到苏时舒和顾佑辉的关系，更加觉得顾佑辉刚才的话是故意的。 顾佑辉感觉很冤枉，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赔罪，让刘贵妃不要介意，他一个武夫不会说话。 封子瑜见顾佑辉的神情没有破绽，他的猜测是错的，苏时舒是真的死了，不是假死？ “爱卿，不知道何时启程啊？这三个月的假期打算如何度过？”封子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酒杯在手里一圈一圈的摇晃，考虑顾佑辉和苏时舒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顾佑辉越看不懂封子瑜在宴会上的举动，让刘副将联系小圆脸，看看他的后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封子瑜奇奇怪怪的。 刘副将借口酒醉向皇上请示出门吹吹风，就走出了大殿，询问门口的公公五谷轮回之处在哪，他要方便一下。 公公给他指了道路，刘副将看似往那边走了过去，其实在半路就换了方向，顾佑辉不想知道封子瑜的后宫事情，但是他觉得有必要了解，提前给小圆脸发了消息，在宫里碰面。 刘副将观察周围没有人在，用手做哨向小圆脸发出暗号，不一会儿听到了同样的暗号，小圆脸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刘副将的面前，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 “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让狗皇帝想起来给将军践行？”刘副将开门见山，毕竟他在五谷轮回之处的时间有限。 第88章 宫里出事了 “是皇后娘娘出了事。”小圆脸表情有些委屈。 “昨天是十五，皇上到皇后娘娘凤翔宫的日子，刚开始没有什么事情都和以前一样，但是在皇上和皇后安歇了一刻钟左右，突然屋内传来了皇上的怒吼和皇后娘娘求情的声音。” “之后皇上就让卫公公带人将凤翔宫封了起来，自己则匆匆去了银雨宫，等到丑时三刻的时候，皇上再次出现就是对我们用刑，询问是否知道皇后怀孕的事情。” “皇后身边的缕苹直接被送到了慎刑司审问，我们这些二等宫女则是在凤翔宫的院子打了板子，但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委，皇后娘娘一切起居这一个月半多都是缕苹姑娘自己来的。” “可能是不想事情闹得太大，我们这些人用完刑，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就让我们正常当值了，不过皇后娘娘确实被禁锢在凤翔宫不让出门。” “不过卫公公不让我们乱说话，也不要让外人知道皇后娘娘被禁锢的消息，对外都让我们说皇后娘娘的胎气不稳，要休养。” 小圆脸摸了摸屁股，实在是没有办法给刘副将看受伤的地方。 “皇后怀孕不是喜事嘛，狗皇帝怎么这么对待皇后啊？”刘副将也觉得怪异，忍不住问出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圆脸怎么能知道人家夫妻在床上的事情。 “你先回去，将军说最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刘副将将顾佑辉的打算说给小圆脸听，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现在机会正好，听说先帝为了给后代祈福，只要后宫有妇人怀孕，就会将宫里的宫女放出去和家人团聚，可以利用这个时机。” 小圆脸早就不想在这个皇宫待着了，在海境杀倭寇多有意思啊。 “这个事情我会和将军说的，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别暴露了。”刘副将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回去了，也让小圆脸快点回去。 刘副将回到殿内，发现殿里的气氛十分尴尬，坐到他的位置上用眼神询问顾佑辉这是什么情况？ 刘贵妃见顾佑辉将皇上晾在那里不说话，只能是她给皇上一个台阶下了。“西边境是草原风光，臣妾也是十分想念呢。” “你是觉得先皇处理苏玉的事情不对，还是觉得朕对苏时舒太狠，特意拿这件事情恶心朕。”封子瑜一点也不理会刘贵妃的好意。 “臣什么都没有说，去找养母他们不过是给苏时舒一个交代，也是给臣自己的一个交代，皇上想多了。”顾佑辉站起来回话。 “如果不是皇上心里有什么，臣的打算是一个正常人都能理解的行为。” “你说朕心里有什么？”封子瑜质问道。 “皇上心里有什么这个哪里是臣能知道的，臣也不是皇上肚子的蛔虫，这是应该问问卫公公更合适。”顾佑辉见封子瑜就是没事找事，不愿意再和他浪费时间。 “既然今天是皇上给臣的饯行，臣吃了也喝了，现在就告辞，明天就离开都城了，希望皇上派到海境的人能一帆风顺。”顾佑辉直接大步走出宫殿，刘副将跟着就出去了。 封子瑜见顾佑辉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心中的气愤无处发泄，直接将面前的饭桌掀了，吓到了刘贵妃。 “皇上？臣妾……”害怕，刘贵妃从来没有见过封子瑜这一面，心里对于皇上有了新的认知，但还是想要获取他的怜惜。 封子瑜哪里顾得上刘贵妃纤细的神经，连看都没有看刘贵妃一眼，就让卫公公摆驾凤翔宫，他要去问问好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贵妃追着皇上的身影跑出宫殿，发现封子瑜去的方向是凤翔宫，心里的苦涩涌了上来，她原以为皇上对皇后母家下手是对皇后并没有感情了，没有想到皇后一怀孕就不一样了。 卫公公跟在封子瑜的身边，看见皇上生气的眼睛都红了，为皇后感觉担心，不论皇上和皇后之间有什么问题，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无辜的。 “皇上，皇后娘娘才怀孕两个月受不得惊吓的。”卫公公握紧手里的灯笼，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朕又没有要她的命，和她肚子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封子瑜听到卫公公提到孩子，他愤怒的情绪微微降了下来，他曾发誓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收到自己那样的冷遇。 情绪下来了，封子瑜的步伐也慢了下来，卫公公的心也不用悬着了，龙乾宫今晚也不用处理尸体了。 “皇上，虽然皇后娘娘有错，但是皇嗣是无辜的，不知道是否按照先帝定下的规矩执行？”卫公公为了转移皇上的怒气，继续试探。 “嗯。”封子瑜算是答应了。“多放一些，二十岁以上的都放出去，皇后宫里的那个姓徐的不能放，杂役房姓李的嬷嬷不能放，其余的随便。” 封子瑜总觉得苏时舒没有死，哪怕是御医已经验过了，他就是有感觉。 “是。”卫公公见皇上的情绪已经平缓，不会吓到皇后娘娘肚里的胎儿了，就不再说话，继续往前领路了。 “缕苹嘴里可问出了什么？”到了凤翔宫，封子瑜想起来缕苹被送到慎刑司，还没有回报。 “朱总管，刚刚将口供送到了龙乾宫，奴才已经让人取去了。”卫公公回答。 封子瑜点点头，让其他人都在宫殿外等候，就让卫公公跟他进去到主殿的内室。 “皇后怎么不好好吃饭，肚子里的不是你辛辛苦苦求来的嘛。” 封子瑜进到内室，就看见金迎露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床上小桌子上面放着丰盛的饭菜，一点也没有吃过的痕迹。 “皇上，缕苹怎么样了？”皇后一天没有吃喝，脸上都是泪痕，嗓子有些嘶哑。 “皇后不打算和朕好好说说肚子的孩子吗？”封子瑜冷笑的问道，看到皇后的惨状，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不过眼神划过皇后肚子，对着卫公公吩咐了两句。 第89章 计划败露了 “皇上，不都已经猜到了，将缕苹都送到慎刑司了。”金迎露叹了一口气，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封子瑜，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得知她有孕，皇上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皇后是觉得朕错了？”封子瑜被金迎露气笑了。“皇后和外人欺瞒朕，还想要朕欢天喜地的迎接这个孩子吗？” “可是……”金迎露被封子瑜问的无话可说，这个孩子确实是她用了不正当的方法骗来的。 “孩子你放心生下来，朕会安排人好好照顾的。”封子瑜说道。“皇后就和金家同舟共济。” “皇上，你就这么狠心吗？臣妾陪你走过最难的路，你却连一个孩子都吝啬给我，现在还想要我的命。”金迎露突然明白苏时舒为什么不想和皇上再续前缘了。 “皇后陪朕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欺骗朕的下场？也许你说出你和苏时舒如何坑骗朕，朕的想法会有改变也不一定。” 封子瑜见卫公公进来拿了一叠纸和一个食盒，接过纸张随便看了两眼，果然和苏时舒有关系，和他的猜测一模一样。 “皇上说这话，就是当臣妾是三岁小儿了。”金迎露从来没有像现在认真看清封子瑜的样子。 “想来缕苹已经全部都说了，臣妾也不用废话了。”金迎露平静的说道，对于封子瑜的泡沫散去后，她现在只想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不会再搭理封子瑜了。 “朕就是很欣赏皇后的聪明。”封子瑜看了看缕苹的口供，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确实不用金迎露再重复了。“不过苏时舒是死是活，缕苹可不知道，皇后不想说说？” “这个臣妾确实不知道，苏时舒是死是活皇上不应该最清楚吗？”金迎露觉得很可笑，以前沉浸于情爱的事情，怎么没有看出封子瑜的冷情冷性呢。 封子瑜听见金迎露的话，就知道对方不可能说出有用的东西了，让卫公公侍奉皇后吃饭，自己先行离开了。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吃完了。”卫公公走出内室，看见皇上站在门口，恭敬的回话。 “明天将乐役房摸一遍，看看有谁和苏时舒的关系密切？”封子瑜等着卫公公，就是看到缕苹的口供里提到了乐役房的人，但是她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对方的真面目。 “是的，奴才记下了。”卫公公领命，和封子瑜离开了凤翔宫。 苏时舒心里有事，外边的天刚刚有亮光她就醒了过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有不安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醒的这么早？”轻尘感觉身边人有动静，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轻尘姐，我们还是赶紧将生意的事情敲定，离开荣德镇去凤阳城。”苏时舒觉得不舒服，感觉不赶快离开荣德镇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好啊，都听小姐的。”轻尘没有意见，她家小姐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她只要听话就好。 “等会吃完饭，让唐天润打听打听镖师的事情，咱们从荣德镇离开还是有镖师随行才好。”苏时舒觉得自己有准备，总比依靠别人要好。 “再有就是今天我们去找黄老板的时候，将陶洪勇一起带着，做一个参考。”苏时舒想了想，还是将陶洪勇带着比较好，虽然纸上谈兵，但经验要比她和轻尘多。 “好啊，我让相公这就买饭去。”轻尘穿好衣服，走到隔壁房间找唐天润了。 早饭过后，四个人就各自忙碌起来，苏时舒她们来到便宜坊，看见了染布坊前面有四五个男子和黄老板对峙。 “这染布坊本来就是我爹留给我的，和你们老于家有什么关系，我丈夫是入赘不是娶妻，你们要撒野也要认清事实。”黄小凤被小雅护在身后，大声呵斥对面的男子。 “小凤，他们老于家不是想要染布坊，而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姓于，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四五个男子中一个长得弱小，有些驼背的男子走出来搭话。 “不是老于的主意，就是黄三你的主意呗，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死，这染布坊谁也别想。”黄小凤更加气愤，肚子都有些抽动，影响到了胎儿。 “你看看你，身体都什么样子了，将染布坊叫出来好好养胎不好吗？别让老于家也没有传宗接代的了。” “我丈夫只是下落不明，还没有死呢，用不着你们这些人操心。”黄小凤忍住肚子的抽动，咬牙回答黄三的话。 “你怎么还不死心，都过于十几天都没有找到，要活着早就回来了。”黄三觉得黄小凤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现实而已。 “死不死活不活，这便宜坊的归属也是要按照律法到衙门走一趟才知道结果，几位未免有些着急了。”苏时舒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大声的走到他们中间说道。 “哪来的黄毛丫头，干你何事，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打扰我们家的事儿！”黄三不耐烦的用手驱赶苏时舒她们。 “我觉得应该走的人是你们，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苏时舒反过来驱赶黄三他们，耽误自己做生意。 “哈哈哈，你们，做生意？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黄三上下打量打扮朴素的三人，怎么看也不是做生意的，反而像是打秋风的人。 “轻尘姐，亮亮票子。”苏时舒让轻尘将银票拿出来看看，证明人不可貌相。 轻尘从怀里慢慢抽出一张一百的银票，让黄三等人傻眼了，说：“这把你们可以暂时离开不要耽误我们谈生意了，毕竟便宜坊的名誉坏了，你们要了也没有用了。” 黄三上前看了一眼，是货真价实的银票，咬咬牙瞪了苏时舒她们一眼，给其他几个男子使眼色，就离开了便宜坊。 “小凤，你今天有客人，咱们家里的事情等几天也行，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再操持染布坊了。” “不用你们操心！快点滚！滚啊！”小雅冲着黄三吐舌头，大声的驱赶他们。 第90章 学习生意经（二） 黄三等人走了以后，黄小凤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带着苏时舒几人去到上次的书房，小雅扶着黄小凤坐下，就立刻到小厨房端安胎药给她。 黄小凤没有矫情，接过安胎药就直接喝了下去，又缓了一会儿，对他们说道：“让你们笑话了，都是自己的丑事，今天谢谢了。” “没事，黄老板冒昧问一句，你丈夫是在凤阳城路上出的事情，是土匪所为？”苏时舒摆摆手不在意刚才的事情，试探问黄老板丈夫的事情。 “嗯，上次见面不是说过了嘛。”黄小凤不理解苏时舒为甚又提起这个。“是小苏姑娘有不一样的见解？” “是这样，我们初来乍到，到马市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消息，和黄老板有缘，就想着……”苏时舒没有直接说没有土匪的事情，而是半阴半阳的说道。 “确实是土匪，当时我丈夫身边还有安定镖局的镖师，他们幸存回来的说的，不会有假。”黄小凤点点头，不清楚苏时舒的听闻，但她丈夫出事确实和土匪有关。 “安定镖局的镖师？你家长期合作的？”苏时舒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安定镖局的镖师和我丈夫是生死之交，每次出去送货都是他兄弟护镖的。”黄小凤补充道，但是语气里带了一丝不耐烦。“小苏姑娘，你们还买布吗？” “当然是要买布的，只是有些事情也想弄清楚。”苏时舒想问清楚土匪是最近有的还是早就有的，马商的话可以听，她该做的准备也得做。“我们也是要去凤阳城的。” “原来这样，对不住，情绪没有控制住。”黄小凤道歉。“其实这次土匪来的蹊跷，之前我丈夫往那边去都是平平安安的。” “这次不仅是我丈夫消失了，而且他的生死之交也不见了，安定镖局也是乱作一团，刚才没有说，我丈夫的生死之交就是安定镖局的总镖师。” 黄小凤明白了苏时舒的目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警惕了。 “怪不得黄老板对我们那么防备，不知道您丈夫如今可找到了？”苏时舒关心的问道。 黄小凤摇摇头，要是找到了黄三那群混蛋儿就不敢到她的面前撒野了，她心中也很奇怪，丈夫掉下去的山崖不是很高，又是和总镖师一起掉下去，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就找不到人。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苏时舒道歉，转身给黄小凤介绍陶洪勇。“这位是我的外公，对于昨天我们说的生意有点兴趣，今天就陪着我来了。” “不知道小苏想的如何了？”黄小凤回到做生意的状态，和刚才略带脆弱的她完全就不一样了。 苏时舒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和黄小凤打一轮太极，却被陶洪勇抢了话。 “你丈夫和朋友会不会被野外求生的人捡回去了。”陶洪勇观察苏时舒的状态，觉得小猫猫是真的想要和黄小凤做生意。 他以前下乡到基层考察的时候，也曾经从山上摔下来，就被进林子打猎的村民救了下来，送到他们经常休息的地方调整，现在应该没有专门打猎的了，会不会有玩野外求生的人呢？ “野外求生？”黄小凤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十分不解的望向苏时舒，期望对方能给她一个回答。 苏时舒最近听多了陶洪勇说话，大体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给黄小凤做了一个翻译。“野外求生的人就是猎户们，我外公的表达方式和一般人不同，黄老板见谅。” “猎户？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你外公提示的对。”黄小凤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对外面的小雅大喊。“小雅，快点把你哥叫回来，让他去山崖附近的猎户打听打听！” 小雅听到黄小凤叫她，还以为是苏时舒她们欺负黄老板了，拿着木棍就要进来，半路听到是要她找她哥，就放下木棍跑出去了。 “不好意思，失态了。”黄小凤这段日子基本上每天都会被黄三他们骚扰，还一直找不到她丈夫，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方向，就一时失态了。 “这都能理解。”苏时舒特意看了一眼陶洪勇，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她看不懂。 黄小凤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清了清嗓子，想要将谈判主动权握在手里。“咱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小苏姑娘，想要多少粗布？” “粗布是一方面，我今天还想看看上次你说染坏的素绸。”苏时舒既然决定接纳别人的意见就会认真的思考，她觉得可以进的种类必须考虑价钱，染坏的素绸是一个选择。 “素绸的质量上次你也见过，就算是染坏的，它的成本价也是远远高于粗布的。” 黄小凤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从苏时舒身上的穿着就知道她手里的本钱有限，不想她好高骛远。 “我知道，我想看看在和黄老板说我自己的看法。”苏时舒也是灵光一闪，具体行不行还需要再看看。 黄小凤看看旁边的轻尘和陶洪勇对于苏时舒的话都没有意见，心里感叹她要是有这样的家人，她丈夫也不至于要入赘黄家，被老于家嘲笑贪慕虚荣了。 “也行，要是小苏姑娘的想法好，这价钱也不是不能商量。”黄小凤小心翼翼从椅子上起身，走在前面去了素绸存放的地方。 这些素绸都是她和丈夫试验用的失败品，因为素绸品质很好，就算是染坏了她也不想随意处置，久而久之，就放满了一个房间。 苏时舒走上前，发现有的素绸是一个颜色深浅不一，有的是好几种颜色都混成一团，感觉真是大手笔的试验。 通过这些布就能看出黄老板不是一个拘泥于传统的人，那她的想法就可以说出来试试了。 “黄老板，我不是每一匹都能给出想法，就是眼前这批不同的绿色染成的能有一点想法，你看这布像不像是夏日的池塘水，绿的深浅不一。”苏时舒指着一匹布说道。 苏时舒示意轻尘和她一起将布匹展开给黄小凤看，让她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第91章 学习生意经（三） 黄小凤试着按照苏时舒的想象去看眼前这匹布，还真有点池塘水的意思，就点点头示意苏时舒往下说。 “夏日的池塘中深深浅浅上面盛开的就是荷花还有嬉戏的鱼儿，将它们加上去做成完整的衣裙，你觉得怎么样，黄老板？”苏时舒接着说道。 “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一匹废布就成了现成的画布，夏天穿着确实有点意思。”黄小凤来回转转，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你觉得那块儿，能干点什么？”黄小凤觉得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商人就是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苏时舒让轻尘将布接了过去，自己走近黄老板指的乱七八糟颜色的布匹，里面都是不同浓度的黄色和红色布块，还有交叠的地方。 她刚想回答，却被她身后的陶洪勇扯了袖子，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回答。 “是黄老板，你这样利用小猫猫的想象力就不对的，你都没有付费就想使用，不觉得过分吗？”陶洪勇指责黄小凤不地道，欺负苏时舒没有经验。 “姜还是老的辣，我这点小心思真是瞒不过老人家的眼睛。”黄小凤大方承认她的心思，既然挑明了，她也不白用。“小苏姑娘的脑袋我不白用，一个主意五匹粗布如何？” 黄小凤看向陶洪勇和苏时舒，两个人眼里都有点犹豫，继续说道：“这个交换很实惠的，再说你只是出主意，剩下的东西我还需要招绣娘实现，才能卖出去一匹布。” “黄老板，我家老人和小妹没有经验，你也不能拿人当冤大头啊。”轻尘见小姐是真的没有主意，就上前开口说道。 “我家小妹给你出的主意，足以让这一房间的废布变成一座金山，而你就给我家小妹五匹粗布当做报酬，实在小气的很。” “我还以为能糊弄过去，还是不行嘛。”黄老板真的觉得可惜，这笔银子是不能省下来了。“不知道唐娘子觉得如何定价合适？” “翻一倍，不过我们也不是都要粗布，其余的棉布什么的都要一些，你看着价格抵扣就是。”轻尘看了一眼苏时舒，对方要她做主。 “翻一倍？”黄老板很犹豫，虽然苏时舒的主意可能会让她大赚一笔，但也有可能血本无归。 而且苏时舒她们是过路的客人也就是一锤子买卖，她后面要是不行也给讨要说法的地方也没有，就得自己背上试错的成本，对于她的影响来说还是很大的。 黄老板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思路，抬眼看看外面的天空，又看看一房间的废布，这个险她要不要冒？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你们容我思考一些时间。”黄老板诚恳的说道，但是她的请求也令苏时舒他们为难。 “黄老板，实话和你说，我们并不打算在荣德镇待很长时间，这一两天就要离开，所以你要是不成，我们就当是没有缘分做生意。”苏时舒实话实说，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娘子！娘子！我回来啦！”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吸引了黄老板的心神，立刻不管苏时舒她们就跑了出去。 苏时舒她们跟着出去，就看见黄老板不管肚子直接扑在了一个坐在藤椅腿受伤的男人身上。 “小妹，外公的猜测还挺准的。”轻尘指了指抬男人回来的，身上外套都是野兔皮，一看就知道是猎户。 “嗯。”苏时舒觉得有点巧，静静观看眼前的场景，不发表意见。 “娘子，娘子，注意肚子！”男人被黄小凤的动作吓到了，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提醒。 “于怀亮，你个杀千刀的！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黄小凤从于怀亮怀里出来，就用拳头不客气往于怀亮身上招呼。 “我回来了，娘子，我回来了。”于怀亮没有生气，一遍又一遍告诉黄小凤她真的回来了。 黄小凤发泄完不安与惊喜的情绪后，才想起来苏时舒等人的存在，有些害羞从于怀亮怀里退了出来。 于怀亮也才看见家里有不认识的人存在，拉住黄小凤的手，让她介绍一下苏时舒他们。 黄小凤给双方介绍完，向猎户兄弟谢了礼交给小雅和她哥处理，自己扶着于怀亮带着苏时舒他们回到书房。 “还真得感谢小苏姑娘提醒我娘子了，要不我真的不容易回家。”于怀亮坐在椅子上，黄小凤则依靠在他身边，不肯离开。 “我们掉下山崖后运气实在不好，我腿断了，任哥的双手错位了，就是两个残废。”于怀亮想起那时候，自嘲的说道。 “说是残废也不能等死啊，就两个人相互想办法出来，但是没有方向迷路了，最后两个人饿昏了被猎户救了。” “娘子你知道嘛，我这副皮囊还不错被人家猎户的姑娘看上了，要不是你派小雅她哥来找人，我差点就被人绑着成亲了。” 于怀亮不着调的模样让苏时舒他们大开眼界，被人绑着成亲这种事情都能在外人面前说起来，黄老板的丈夫够厉害。 “任哥呢？就你一个要成亲？”黄小凤早就习惯于怀亮不着调的样子，还有心情调侃。 “任哥没有，他受伤比较重，我醒过来的时候嘴边都是他的血。”于怀亮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没有想到任哥会将自己的血喂给他喝。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将错位自己治好的，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没有让小雅她哥挪动任哥，还在猎户家养伤呢。”于怀亮说道。 “对不起，我坏了你的好事啊。”黄小凤故意扭曲于怀亮的意思，任哥的事情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说。 “娘子才是我的心中之人，哪里有什么好事。”于怀亮立刻就认怂，拉着黄小凤的手求原谅，样子可可怜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黄小凤装模作样说道，“不过你真的要感谢，还是谢小苏他们，是他们提醒我还有猎户家没有找。” 第92章 学习生意经（四） “啊，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黄小凤推了推于怀亮，让他收敛一些。“他这人就这样，有点人来疯，你们不要介意。” “多谢恩公们了。”于怀亮倒是没脸没皮没觉得在外人面前和娘子撒娇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大方方拱手道谢。 “只是提了一句，当不得于老板一句谢谢。”苏时舒摆摆手，没有应承于怀亮的谢意。“咱们还是继续谈布料的事情。” “什么布料？咱家还有能卖出的布料？”于怀亮十分惊讶，回头望着黄小凤，十分渴望娘子给他一个答案。 “娘子提到布料，我这次在凤阳城前面的凤阳寨里发现一种新的染布方法，我还和……”于怀亮思维很跳跃，瞬间又将话题转到别的上面，让其他人有些无语。 “你先闭嘴，染布的事情等会再说。”黄小凤已经不知道现在是第几次向苏时舒她们道歉了，先捂住于怀亮的嘴巴，不让他打断话题了。“不好意思，他这人就这样。” “既然你们的提议让我相公回来了，我也和你们说句实话，你们刚才提的翻一倍的条件，我家现在真的承担不起。”黄小凤实话实说，将便宜坊真实的情况如实告知。 便宜坊因为一直试验新的染布技艺，基本将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只留下少数的粗布作为商品提供给合作对象，货款用于周转便宜坊的经营。 因为黄家和于家都想在便宜坊分一杯羹，他们合伙使用方法让荣德镇本地的布店不和他们合作，或者合作的条件十分苛刻，久而久之便宜坊的合作对象就成了外镇的人。 “你们可以合作啊，就是赊销模式，先卖货后付款，不是有银行嘛，卖到钱再将钱汇归来嘛，当然小猫猫也是要给付一定定金的，不能让人以为咱们是骗子，最好是公证一下，让黄老板放心。” 陶洪勇拍着大腿兴奋的对苏时舒说道，但是其他的人听的云里雾里的，都看向了苏时舒。 “你说的银行是银庄。”苏时舒其余都听懂了，就是银行的意思要确定一下。 “银庄不就是银行的前身嘛，小猫猫怎么这个还需要外公给你解释啊。”陶洪勇摸摸苏时舒脑袋，宠溺的说道。 “我外公脑子可能出问题，但是他说的方案大家还是可以听听的。”苏时舒转过头解释一下陶洪勇的说话问题。 大体将陶洪勇的话翻译成他们能听懂的话，苏时舒问道：“不知道黄老板和于老板对于这个方法意向如何？” “咱们双方都是第一次打交道，信任的这个东西根本就是没有，要说这样的交易方式，我还是不能接受。”于怀亮不认可陶洪勇说的赊销的方法。 “你啥也不知道不要乱说话。”黄老板让于怀亮闭嘴。“这个方法不是不行，只是在定金的基础上我要小苏姑娘十个主意。” “十个主意，这个有点多？”轻尘想到那些乱七八糟布的样子，这不是要累死她家小姐啊，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十个主意不多，我们只要三成的定金如何？”黄老板的想法不一样了，之前是考虑自己一个人，还要对付老黄家那些混蛋儿，但是现在相公回来了，她就有赌一把的勇气了。 “娘子，什么主意能值那么多钱？你不要糊涂啊。”于怀亮不知道前情，直劝黄小凤不要意气用事。 “回头和你说，乖点。”黄小凤现在没有时间和于怀亮解释，让他乖乖听话就好。 “我们也不是那么没有钱，我的想法也是有限的。”苏时舒回想那房间里的素绸，心里也是拿不准，自己能想出几个解决方案，还是觉得稳妥一下比较好。 “黄老板，这样，六个主意给你四成定金。”苏时舒说道。 “是这样我个人的想法是有限的，不一定能解决一房间的布料，你可以找来一些书生让他们将布料当成画布，他们在画画上面的想法一定比我多。” “这样也可以，正好也快到书生们进京赶考的日子，能捡到一些便宜，这个想法不错，就是你刚才说的赊销，是这个名字，如何保证你一定会把后期货款给我呢？” 虽然在苏时舒这里没有薅到羊毛，但是对于外来的那些穷书生，黄小凤还是有点办法忽悠他们的。 苏时舒听潘金阳念叨过银庄开设运行的步骤，于是对黄小凤说道：“大隋朝有官家开设的银庄，我们到那里都开户，然后拿着协议到官府过个堂，如何？” “这样倒是不怕了，只是我记得你要去西边境，那边没有银庄怎么办？”黄小凤没有去过西边境，感觉那边太穷了，朝廷不太能设立银庄这种机构。 “娘子，那边是有的，我去过也见过。”于怀亮小声在黄小凤耳边说道。 “你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的！”黄小凤撇下苏时舒，回头揪着于怀亮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问道。“不是答应我只是在凤阳城周围找找嘛？” “娘子，我不敢了。”于怀亮只想着为黄小凤解答疑惑，忘记娘子不想让他冒险的嘱托了。 “又让你们笑话了。”黄小凤感觉脸皮都被于怀亮今天丢完了，和苏时舒她们道歉都快成口头禅了。 “夫妻恩爱是好事。”苏时舒调侃了一句，她娘亲和爹相处模样也是这样轻松自在的，想起爹娘扬起的笑容有落了下去。 “小苏姑娘见笑，你说的可行，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是具体布匹数量你要多少？”黄小凤瞪了一眼于怀亮，努力将思路拉回正经事上。 “考虑我们的情况，粗布我们要三十匹，染坏的素绸也给我们五匹，其他要是有红色的棉布也可以来上五到十匹，我现在先付主意六个，定金等具体布料匹数定下来再说。” 苏时舒知道轻尘的绣工也很好，她小时候的肚兜什么的都是轻尘绣的，黄老板可以试试，他们自己也可以试试。 “好，小苏姑娘真痛快。”黄小凤没有异议，几人就转到素绸存放的房间了，不过于怀亮除外。 第93章 学习生意经（五） 在便宜坊待了一天，中午黄小凤为了感谢苏时舒出的主意，请大家在镇上的饭馆吃了一顿，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客栈，看见了客栈留守人员唐天润。 “你们去哪了，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大八卦都没有人能分享。”唐天润坐在客栈的大堂，看见苏时舒一行人回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把你忘了，中午饭吃了吗？”轻尘觉得很歉疚，别人忘了唐天润可以原谅，自己作为娘子也将相公忘了就不对了。 唐天润点点头，他看见几个人脸上都是疲惫的神色，也就不强调八卦的事情，让她们先上去休息，他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轻尘觉得相公太可怜了，于是提出陪着唐天润一起出去，让苏时舒他们上去休息。 “多谢娘子，我和你说镇上就一家镖局，听说他们的总镖师被人强制成亲了……”唐天润听见娘子愿意陪着自己，八卦的热情又瞬间被点燃了。 几个人吃过晚饭，都觉得累了，就没有询问唐天润关于镖局的事情，大家就各自分散睡觉了。 等到天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街道上热热闹闹，唐天润就忍不住八卦的灵魂，和轻尘打声招呼就下去凑热闹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来了，看见陶洪勇和苏时舒她们待在一起，想要说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陶洪勇经过这几天和苏时舒的相处，知道小猫猫和她的朋友有些事情是要瞒着他的，为了不让小猫猫为难，他主动提出到客栈后院坐一会儿。 等到陶洪勇离开房间，唐天润看见陶洪勇下楼后，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将门关好，回到轻尘身边坐好。 “小姐，刚才我出去买饭的时候路过告示栏，上面贴了一张告示，上面说皇后娘娘怀孕，为了给孩子集福，要大赦天下。”唐天润搂着轻尘肩膀，凑近脑袋在三个人中间，小声说道。 “怎么现在就爆出来了？”轻尘记得苏时舒和她说过，当时和皇后娘娘商定的是三个月才向皇上说这件事的，怎么提前了一个月。 “按照金迎露的脑袋提前爆出来也在我的预料中，只是不知道在宫里的人有没有被我牵连。”苏时舒倒不意外，反而心里的大石头有了落地的感觉。 “小姐，你说皇上会不会猜到你是假死的事情？”轻尘并不关心皇后怀孕的事情，只是担心这个事情提前暴露出来，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这是一定的。”苏时舒了解封子瑜的多疑，哪怕当时他已经派人审查过尸体，还是会再仔细摸查一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轻尘听到皇上一定会怀疑，立刻就慌了神，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娘子不要慌神，我觉得就算皇上有怀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们。”唐天润倒没有轻尘那么悲观。 “轻尘姐，我和姐夫的意见一致，封子瑜就算是查到我没有死，想要找到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不要忘了我现在用的户籍都是从户部造假出来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苏时舒暂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只是她不太理解封子瑜的做法，皇后欺骗的行为在他那里就这么轻轻放下了，这不符合他的性子啊。 “可是……”轻尘还是很担心。 “事情做都做了，还管那些做什么，娘子你不要杞人忧天了，现在还没有到最难的地步。” 唐天润乐观的想着，再者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小姐，他们要是也焦虑只会增加小姐的负担。 “不过为了防着封子瑜查到我的行踪，咱们到凤阳城这一路上还是请镖师陪同。” 苏时舒想了一下，就算封子瑜知道她没有死，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找她，而是派出亲信调查。 派出亲信的话，就不会亮明身份，对于她还是有利的，就算镖师杀了亲信，封子瑜也不能怎么样。 “小姐我白天打听到荣德镇就只有安定镖局一家，他们总镖师好像被人押着成亲了，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我们真的要请他们护送我们到凤阳城吗？”唐天润有些犹豫。 “姐夫，安定镖局我们也有了解，事情的真相和你听到的有一点不同，明天你陪我们到便宜坊就清楚了。”苏时舒解释，中间的事情他们也是道听途说。 “小姐觉得他们靠谱就行，我们都听小姐的。”唐天润听到安定镖局和传闻不一样，也就没有意见了。 “不过，这几天还是密切关注一下官府的消息，我觉得这个恩旨有些奇怪。”苏时舒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她心里更担心李美丫的处境。 卫公公摸排乐役房的行为虽然隐蔽，但还是有小道消息传到了刘嬷嬷的耳朵里，她马上就来到了曲怡儿的房间商量对策。 “最近有人在调查小苏和咱们人的关系，你和莲花小心一些。”刘嬷嬷看在平时曲怡儿孝敬她的面子上，才过来告诉她消息的。 “嗯，老朱那边也有消息传来，皇后娘娘身边的缕苹被送到慎刑司了。”曲怡儿比刘嬷嬷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打发莲花到宫外的衙门躲一段时间了。 “知道了，你还这么淡定？”刘嬷嬷不理解曲怡儿怎么平静说出这话的，苏时舒在乐役房时和她的关系最好，现在要是摸排她一定是逃不掉的。 “嬷嬷，看样你是忘了苏时舒最早来乐役房的事情了，我和她是有不可磨灭的‘矛盾’，怎么会查到我的头上呢？” 曲怡儿真的不担心，她和苏时舒关系好不过一年的时间，乐役房知道她们真正关系的除了莲花就是刘嬷嬷，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刘嬷嬷被曲怡儿说蒙了，仔细想了想，才意识到曲怡儿说的是那件事情。 “你是说当初苏时舒和你抢主演奏位的事情？”刘嬷嬷试探的问道，“那件事在官员里弄得人尽皆知，倒是宫里知道的人少。” “可不是，苏时舒当时刚刚学成琵琶，第一次亮相就把我比下去了。”曲怡儿笑着回忆。 第94章 皇宫中诸事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到乐役房，倒是了解不深，不过听说那次到有两三个官员为你们打了起来，其中是不是就有潘小吏？”刘嬷嬷只是听闻，并不是亲身经历者。 “对啊，当时的主事嬷嬷被拉去当了背锅的，之后才有小苏将你从杂役房弄过来的事情嘛。” 曲怡儿那个时候和苏时舒针锋相对，是因为老朱让她多关照小苏，她吃醋了才整出那件事。 不过之后苏时舒就主动挑明了和老朱的关系，她们的关系才井水不犯河水，真正亲近起来还是她在老朱和自己帮忙捅破窗户纸后。 “不过小苏在乐役房算是一个刺头儿了，来这四年多的时间就没有一刻消停的，都怪不得你家那个和她关系好。”刘嬷嬷知道曲怡儿明面上没有问题，也调侃起来。 “嬷嬷担心我，为什么不担心自己呢？”曲怡儿反问道。 “我更不必担心了，我要是和小苏关系好，我能在银雨宫揭发她？”刘嬷嬷笑着说道，都是同样的道理。“不过李美丫就没有你我这么好的挡箭牌了。” “为什么？她不是和你一样在银雨宫揭发小苏了吗？”曲怡儿根本就没有考虑李美丫会有问题。 “你对于当今皇上了解还是少。”刘嬷嬷摇摇头，曲怡儿的城府太浅，要是没有朱公公护着，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要是只在银雨宫揭发，李美丫不会有事，但是她偏偏去给小苏收尸了，这就矛盾了。” “那……”曲怡儿刚想说她们能帮着做点什么，就看见刘嬷嬷微微一笑。 “这事儿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李美丫自然有人护着，只是护着她的人这次可能就没有命了。”刘嬷嬷对曲怡儿说道，见曲怡儿要追根刨底，她就立刻溜走了。 曲怡儿虽然不知道刘嬷嬷指的人是谁，但知道李美丫有人护着，忐忑的心情也就放了下来。 李美丫的消息并没有乐役房那边灵通，现在还在监视宫女们干活，不让她们有偷懒的机会。 “李丫头，给我进来！”李嬷嬷满脸严肃从杂役房外回来，将李美丫叫进屋子。 “嬷嬷，有什么事情？”李美丫笑嘻嘻的进屋，跟在李嬷嬷的屁股后面坐在了床上。 这几年李嬷嬷慢慢培养李美丫接自己的位置，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像母女，李美丫在李嬷嬷面前也放肆许多。 “你趁着这次恩赐就出宫。”李嬷嬷背着身子不看李美丫，冷冰冰的说道。 李美丫愣住了，不知道李嬷嬷为什么要赶自己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你再在杂役房待下去了，正好你和小赵也表明心意了。”李嬷嬷继续冰冷的说着，一点也没有看李美丫的意思。 “我还是贱籍啊，根本就不能出宫的，嬷嬷。”李美丫想要走上前和李嬷嬷面对面说话，但是李嬷嬷不愿意。 “你从来都不是贱籍，我把你的户籍按在御膳房的下面，是良籍宫女可以出宫。”李嬷嬷刚才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办妥了才回来的。 “嬷嬷，你突然这个样子，总要给我一个理由。”李美丫不相信李嬷嬷说的话，感觉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才会导致李嬷嬷有这样的举动。 “我是杂役房的掌事嬷嬷，赶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李嬷嬷暗暗呼出一口气，终于转身看向李美丫，望向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马上回你屋子收拾东西给我滚到御膳房，从这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杂役房的人了。” “嬷嬷，我是不是杂役房的人也不是您自己说的算的，小四公公……”李美丫不想让李嬷嬷一个人面对，就拿小四和王公公来威胁李嬷嬷，希望她能说实话。 “御膳房的和杂役房的，对他们根本没有区别，你提他们也没有用。”李嬷嬷将李美丫赶了出去，又让几个宫女盯着李美丫收拾东西，不到一刻钟就将人送到了御膳房。 皇后怀孕大赦天下的消息已经在全国陆续传开，宫里放出宫女的名单也在拟定当中，这些都是内务司的事情，最后审核原本是皇后，不过现在落在了刘贵妃处。 内务司根本不清楚上面人的事情，不到三天的时间，将各处符合条件的宫女名单呈到刘贵妃处。 刘贵妃则陷入皇后怀孕是男是女的困扰当中，根本没有看名单，就让浅浅盖上了宫印，返给了内务司。 内务司因为这个给皇后娘娘肚子里的皇嗣祈福，更加不敢怠慢，有了名单很快就将宫女们都放了出去，李美丫在御膳房还有待满三天就又带着包袱离开了皇宫。 李美丫离开皇宫的时候，卫公公才刚刚摸排完乐役房和苏时舒的关系。 顾佑辉被封子瑜恶心了一下，原本当天就想要离开都城，但是士兵汇报在顾佑辉去往皇宫的时候，在营帐周围出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容。 这个变化引起了顾佑辉的警惕，联想皇后怀孕封子瑜不正常的反应，难道这里面有舒舒的事情？ 为了弄清楚其中的原因，他决定暂时不离开了，给舒舒烧过七七再说。 顾佑辉耐心的等待封子瑜出招，可惜什么也没有等来，安安静静度过了七七，他就启程离开佑安城朝着西边境前进。 苏时舒他们等着黄小凤他们的通知，却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人家住址，黄小凤就算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到哪通知他们，只能等她们上门。 等了两天时间，苏时舒都没有等到黄小凤通知，就带着轻尘他们上门，让陶洪勇在客栈好好待着。 没有想到在便宜坊门口又看到了同样的场景，不过这次出面的不是黄小凤而是于怀亮拄着拐站在门口。 “怎么？三叔看见我这么惊讶，难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于怀亮吊了郎当靠在大门，让大黑狗蹲在自己脚边。 “侄女婿说笑了，我……”黄三并不知道于怀亮回来的消息，今天带人来就是想逼着黄小凤交出便宜坊的管理权。 第95章 学习生意经（六） “看我没有死成，三叔不知道该怎么让我娘子交出便宜坊，如意算盘打不响了。”于怀亮毫不客气将黄三的话打断，嘲讽的说道。 “小亮，你回来了大家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你不知道你娘子……”老于家人见于怀亮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对于黄小凤对他们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我不是老于家人，请不要乱认亲戚，我是入赘黄家，我现在应该姓黄。”于怀亮对于老于家人更不客气，语气更加冰冷。 “你！”老于家人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就没有这么不孝顺的子孙。 “侄女婿啊，你入赘的事情当不得真，便宜坊终究是老黄家人开的，现在小凤……”黄三可不能承认于怀亮的入赘，要是承认了他的打算就不成了。 “给你脸叫你一句三叔，不要脸你就是个癞皮狗，和我娘子家拐着八竿子打不着亲戚关系跑过来认亲，给你一口饭吃，反而被你讹上了，你真是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于怀亮见黄三不收敛，歪着脑袋摸摸大黑狗的脑袋，轻蔑的看着对方。 黄三见老于家在于怀亮身上都没有便宜可占，匆匆说了一句你好好养病，三叔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就灰溜溜的离开了，老于家见找事的主谋都离开了，也就走了。 他们走后，于怀亮才看到他们身后站着的苏时舒等人，立刻将之前的模样收了起来，换上客气的语气询问。 “这几天娘子还说怎么找你们呢，还以为你们是骗子呢。”于怀亮略带埋怨的语气。 “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心思谈判，最后就是为了骗你们一顿，我们岂不是太亏了。”轻尘直接搭话，他们几个才想起来根本就没有给便宜坊留联系地址。 “行，我们货物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随我进去看看。”于怀亮撇撇嘴，不满意轻尘给的解释，感觉太敷衍了。 “于老板，不好意思，让黄老板白等了两天，没留地址是我们的错。”苏时舒察觉到于怀亮的情绪变化，诚恳的道歉。 于怀亮眼睛亮了亮，这才是道歉的态度嘛。“也是我们的不对，没有问过，我娘子这几天都在帮你们准备，都快把我忘了。” 轻尘见于怀亮前后语气不一致，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感觉一个大男人计较还挺多。 一行人跟着于怀亮到了院子后的那排房子的最中间的房间，看见黄小凤正在挺着肚子在里面来回走动。 “娘子，小苏姑娘来了。”于怀亮让苏时舒在门外稍等一下，自己一瘸一拐走了进去。 “我听到了，你没有事儿就回去躺着，刚才大黑叫唤是谁来了？”黄小凤扶着于怀亮走出去，边走边问道。 于怀亮吞吞吐吐不愿意说，但是从他的反应也能猜到是谁，也就没有勉强于怀亮。“不想说就不说，反正都是无关的人。” “嗯。”于怀亮听见黄小凤这么说，心里就满意了。 “两位老板，我们还在这里呢，注意点行为好吗？”苏时舒见黄小凤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只剩他们两个人一样。 “不好意思，我们比较恩爱。”于怀亮一脸自豪的回答，惹来了黄小凤一顿拳头。 “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黄小凤感觉眼前的场景无比熟悉，几天前刚刚上演过，难道相公回来就是为了让她丢人的嘛，还不如不回来了。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布料吗？”苏时舒摇摇头表示不介意，顺便提出她的请求。 “当然，你自己回去躺着别再让我在小苏姑娘面前丢脸了。”黄小凤让小苏他们先进去，回头瞪了一眼于怀亮，让他休息去。 “好啦。”于怀亮知道黄小凤心疼他，自然兴高采烈回去休息了。 苏时舒走进房间，看见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中间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按照之前要的布料种类摆放数额不一的布匹。 她从后面的轻尘看一眼，两个人就分开检查布料的质量，顺便将布匹的数量数出来。 唐天润对于布料不太了解，要是粮食他还可以，只能无聊的站在一旁看着娘子她们忙碌，不过八卦的灵魂没有休息。 记得昨天小姐说过安定镖局的事情这里的老板也是了解的，现在这个机会也是难得，为了心里的疑惑和将来她们的安全问题，他十分有必要和老板娘沟通一下安定镖局的事情。 “老板娘，您好，我……”唐天润很少主动和异性搭讪，刚开口就看见他娘子的眼神射了过来，就忘记要说什么了。 黄小凤以为唐天润对于生意有什么疑问，主动询问唐天润想要问什么。 轻尘见唐天润要和黄小凤说话，本能反应瞪了他一眼，后来想起来今天他们除了点货以外，还要打听安定镖局的事情，相公想要开口是这件事。 “黄老板，我相公想问问安定镖局的事情，我们这次打算雇镖师护送我们到凤阳城。” “对对对，我就是想要打听这个事情。”唐天润见娘子没有误会自己，立刻拨浪鼓的点头。 “这个，我……”黄小凤轻笑出声，没有想到家教还挺严的，刚想回话，就被杀回马枪的于怀亮打断了。 “这个问我啊，兄弟这里都是小娘子，咱们爷们的事情出去说。”于怀亮将手里的茶杯给了黄小凤，就招呼唐天润出去聊天。 唐天润下意识看了一眼轻尘，对方根本没有看他，应该就是同意的意思，就跟着于怀亮出去了。 “兄弟，怎么称呼？”于怀亮带着唐天润去了书房，熟练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我叫唐天润，你这伤就是被土匪追杀的时候摔得？”唐天润有些好奇，直接问道。 “你还挺直率的。”于怀亮被唐天润问蒙了。“嗯，你说的没错。” “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些好奇心过剩，无意间得罪你了，多包涵。”唐天润忘了对方不是他熟悉的街坊，立刻道歉。 “你想知道安定镖局什么事？”于怀亮不太喜欢和人客套，直接进入主题，他比较容易掌握主动权。 第96章 离开荣德镇（一） “哦，听说安定镖局的总镖师被人押着成亲了？”唐天润没有感受于怀亮对他的排斥，一开口又是在八卦边缘蹦跶。 于怀亮十分无语，不理解唐天润看起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对八卦这么情有独钟？ “这个是人家总镖师的私事，咱们作为外人到哪里知道。”于怀亮拒绝唐天润八卦的询问。 唐天润瘪瘪嘴，明明刚才是于怀亮说的想要了解安定镖局什么事情，现在又不让问了。 “我想要了解的事情有两个，首先第一个就是伤你的土匪是你们家自己的事情，还是外来的土匪？”唐天润见于怀亮神情有些不耐烦，也就收起来八卦的心思，询问正事。 “土匪，我也不清楚。”于怀亮回忆当时的情况，有些混乱，又是黑天，真的记不得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告诉你。”唐天润下巴一扬，硬气的说道，谁让于怀亮刚才那么硬气，弄得他好像老大娘很八卦的样子，虽然实际他是喜欢八卦。 “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怀亮撇撇嘴，他还不想知道呢。 两个人像是小朋友闹了矛盾一样，相互看对方都不太顺眼，斜眼看着对方都不出声，默默地比赛。 苏时舒和轻尘检查完布料质量，知道黄小凤给他们准备了三十匹粗布，五匹红色的棉布和四匹同一色系染坏的素绸。 “嗯，黄老板，布料我没有什么意见，你看主意和定金什么时候交付一下？”苏时舒问道。 “主意就不用了，你都让我找书生也不差你的这几个主意，当然定金还是按照你说的来先付四成。” 黄小凤这两天想过，这个条件实在有点鸡肋，按照小苏给的方向，能弄出来的主意根本不止六个。 虽然没有给出具体的主意，但是小苏给出了拯救素绸的方向，也值得六个主意的价值了。 “没有想到黄老板如此慷慨，我家小妹就省了费脑子了。”轻尘一听到这样的条件，特别替小姐开心，这几天的想法他们就可以自己留着用了。 苏时舒和轻尘的反应却不一样，黄小凤不接受她的主意，她们之间就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对于此她不能接受。 “黄老板，生意不是这么做的，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占你们的便宜。”苏时舒伸手向轻尘要她写好拯救素绸主意的纸张。 轻尘轻轻摇摇头，不想给苏时舒，人家黄老板都乐意小姐何苦如此较真呢。 苏时舒伸出的手没有缩回来，坚持要轻尘拿出来，从宫里出来她就没有打算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更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轻尘看见小姐态度坚决，叹了一口气，将放在怀里的纸张拿出来给了苏时舒。 “其实也不算是主意，只是有几个想法，就比上次那块红的黄的掺在一起的素绸，可以考虑在上面绣上牡丹花的纹样，集中颜色混同的可以参考花朵的样式，渐变的可以参考池塘那样……” “都是一些不算成熟的想法，能当做买货款就已经很好了，黄老板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了。”苏时舒将纸张上的主意解释给黄小凤听，将纸张也交给了她。 “你这那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明明都可以直接用起来了。”黄老板见苏时舒的行事作风，也没有矫情，直接收了下来。 “妹子，你实在，我作为姐姐的也不能白让你这么实在，我家布坊其实在研究新的染布技艺，能成功的时候我一定给你留一部分，你到凤阳城一定给我回个信儿。” 黄小凤十分豪爽的说道，苏时舒将他们的废布变成能换钱的货物，她怎么也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我们的终点不在凤阳城，这个地址恐怕留不了。”苏时舒很感谢黄小凤的看重，只是她这就是一梭子买卖，并不打算长时间卖布。 “这样啊，是我考虑不周。”黄小凤见苏时舒情绪不高，就转移了话题。“咱们去书房，看看他们爷们谈的怎么样了。” 黄小凤他们到书房的时候，两个大男人还在相互斜眼对视，都不说一句话。 轻尘和黄小凤看见自己男人的模样就知道身上的倔驴子又出来溜达了，直接没有废话，上手教训。 “安定镖局的事情问的怎么样了？”轻尘朝着唐天润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询问事情的进展。 “土匪哪里来的他也不知道，咱们还是雇镖师随行比较好。”唐天润捂着后脑勺，不敢说刚才没有办正事。 轻尘点点头，转头看向苏时舒，想问小姐拿个主意。 “你们告诉人家你和安定镖局的关系吗？”黄小凤则选择揪住于怀亮的发髻，让他仰头看着自己。 “他没有事八卦任哥的事情，我怎么会告诉他安定镖局的事情。”于怀亮倔强的说道，他不能背叛兄弟。 “兄弟，大哥谢谢帮忙将生意往外推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带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子走了进来。 “给弟妹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未来娘子，晓娟。”任哥给黄小凤和于怀亮介绍女子的身份。 “任哥，你真的被押着成亲了？”于怀亮仰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唐天润则偷偷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盯着任哥夫妻，他想要的答案自己来了，真的好巧啊。 “老实一点。”轻尘知道唐天润的毛病，又给了他一下，收敛一点。 “不全是。”任哥黝黑的脸上浮起害羞的红团，不好意思的说道。“晓娟是别人给我介绍的，只是和你出发前关系还没有确定，没想到这次是晓娟捡我回来的。” “我们村子的说错话，才会导致大家认为任哥被……”晓娟见任哥害羞，沉浸幸福的感觉当中，她鼓起勇气解释。 “原来这样，那就恭喜任哥了。”黄小凤高兴的祝福道，她也没有忘记苏时舒要请镖师的事情，将话题转到正事上。 “小苏他们是我的合作朋友，这次想要去凤阳城，就想请镖师陪着一起去。” 第97章 离开荣德镇（二） “小苏姑娘是，聘请镖师可以啊。”任哥被晓娟推了一下从害羞的状态里出来，回到安定镖局总镖师的身份中去。 “主要是听说于老板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土匪，心里不踏实，才想要雇镖师的。”苏时舒想要先摸清楚土匪的身份，毕竟之前马商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土匪。 “土匪有几个我知道是当地的流氓，可能是老黄家雇来搞于老弟的，但是确实有一股土匪是最近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凤阳寨也在找那股土匪的下落。” 在道上混的任哥总是比于怀亮知道多一些消息，也实实在在告诉了苏时舒。 “任总镖师，我听黄老板叫您任哥，我就这么称呼了。”苏时舒走到任哥面前。“你看我们一行人共四个人，还有将近四十匹布，安排几个镖师合适？” “两个镖师够了，我不能出镖，你们是老于的朋友也是我朋友，就让二把手陪你们跑一趟。” 任哥注意到手臂被人捏了，晓娟像是不知道一样，自然明白是未来娘子不希望他冒险，反正他也受伤了，这次就当是安了晓娟的心。 “我和他们不是朋友，他们只是我娘子的合作伙伴。”于怀亮不乐意的反驳，被黄小凤瞪了一眼，不情愿接着说道。“不过他们欠布坊钱总不能出事，任哥费心了。” “我们就听任总镖师的，现在事情都准备差不多了，明天出发可以吗？”苏时舒虽然有信心不会被封子瑜找到，但是荣德镇离佑安城还是太近了一些。 “行啊，最近镖局活不多，你们把钱付了，人明天就跟着走。”任哥爽快的说道，正好有了钱还能给晓娟的彩礼多添点好东西。 “下午我们会有人到安定镖局交钱的，我们现在就先回去了。”苏时舒点点头，然后转身对黄小凤说道。“黄老板，等一下我们过来拉货，再把定金给你。” “嗯，小苏姑娘，以后真的想要卖布，不要忘记找我。”黄老板有点舍不得苏时舒，要是她能留下给她家做工该多好，就不要再花钱请什么书生了。 于怀亮突然拄拐站起来，捂住了他娘子远送苏时舒背影的眼睛，然后像弃妇一般看着黄小凤。 “别多想，我只是想要留小苏做工而已。”黄小凤好像知道于怀亮心中想什么，直接说到对方的心坎上。 任哥看见对面的夫妻感觉牙疼，不过低头看见怀里的人，觉得还是挺甜的。 苏时舒没有刚才两对有情人那么清闲，在回客栈的路上就让唐天润用他的名号在银庄开一个户，但是不要往里面存钱，弄好这个再去找便宜坊签协议，最后去官府做个认证。 她和轻尘两个人下午去安定镖局将雇佣镖师的事情落定，最后他们准备出发需要的伙食和药品。 这些东西都准备完成已经是夜幕降临之后，陶洪勇在客栈待了一天，要不是他们的行李还在，以为又一次被抛弃了。 “小猫猫今天都忙什么了？将外公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了？”陶洪勇肚子有些饿了，就算自己出去先买些东西吃，出来就看见了苏时舒她们一脸疲惫的回来了。 “没什么，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地方，有几个人会与我们同行。”苏时舒让轻尘将买的食物拿出来一部分作为今天的晚饭，大家都累了就不用在出去买晚饭了。 陶洪勇点点头，无所谓多几个人都和他没有关系，只要小猫猫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四个人就回到房间里吃饭，再将行李收拾好，只留下被褥在外面再用一天，明天一早收拾，其他没有必要的东西，都被唐天润和陶洪勇搬到马车上了。 苏时舒和安定镖局的镖师约定辰时一刻在城门口集合，坐这趟活儿的两位镖师，一位是任哥说的二把手刘保豹，另一位是刚进入安定镖局不久的单大郎。 几个人集合后，就从城门离开朝西向凤阳城前进，苏时舒和轻尘坐在马车里，马车里还放了一些素绸和棉布，唐天润和陶洪勇坐在马车上赶车。 比较结实的粗布被放到了牛车上，是刘保豹帮忙赶着，单大郎在一旁陪同。 第一天经过了一个孤零零的小村庄，碰巧村里有人要办喜事，就从苏时舒她们这里买了一匹粗布加上三尺红布，赚了一些吃饭的费用。 不过晚上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一处荒地听着狼叫声度过了一宿，几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苏时舒觉得露宿荒地还是太冒险了，主动来到刘保豹的身边询问：“刘大哥，你去过凤阳城吗？知道这一路上都哪里有村庄吗？昨天晚上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和于兄弟、任哥去了两次，路上的村庄也熟悉，其实小苏妹子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狼叫是正常的事情，只要没有血腥味，它们不会到有光的地方来的。” 刘保豹感觉苏时舒有些大惊小怪，昨天晚上要不是雇主不是睡觉，他和单大郎轮班的话，还能有半宿好觉。 “刘大哥说的一定是对的，只不过我们这几个不是女人就是老人，听见狼叫还是很害怕的，以后遇见村庄就在村庄休息。” 苏时舒不否认刘保豹的话，但是她不喜欢凭着侥幸做事情，侥幸就是有可能，将性命交给别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刘保豹听到苏时舒的要求有点犹豫，他出来带的钱恐怕不够，但是雇主的要求又不能不考虑，有点两难。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苏时舒很疑惑，她是雇主，听她的吩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小苏妹子，你也是实在人，我不怕和你说实话，出门前正好家里老人生病，我没有多少钱够给村民。”刘保豹在面子和生活之间选择了坦白。 “刘大哥想要自己给钱？”苏时舒有点蒙，虽然没有雇过镖师，但是她家雇过长工，都是包吃住的。 “啊，不对吗？”刘保豹也有点懵圈，没钱还不能承认了饿吗？小苏妹子怎么这样的表情？ 第98章 遇见土匪了（一） “不是，刘大哥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苏时舒脑子里梳理了一下她和刘保豹之间的话。“我第一次雇佣镖师不太懂规矩，但是我想住村庄的钱应该是由我这个雇主出。” “这不是我们安定镖局的规矩，你们付的费用就已经包括我们两个的跑腿费了，怎么好再占你们的便宜呢。”刘保豹弄清楚苏时舒的意思，立刻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单大郎你也说句话啊？”刘保豹见小苏没有松口的意思，拉起旁边迷糊倒眼的单大郎，让他帮忙一起拒绝苏时舒的提议。 “我，不懂，你们定。”单大郎一路上说话很少，基本都是刘保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时舒是第一次听清楚单大郎说话，感觉他说话总是有些别扭的感觉，不像是大隋朝人的说话方式。 “你呀，就是木头推一下动一下，一点也指望不上。”刘保豹听到单大郎的话要被气死了。 “刘大哥，你不要推辞了，本来就是我们临时改变主意，费用就由我们出了。”苏时舒脑袋实在不舒服，不想和刘保豹拉锯战，直接定了结论，转身就走了。 刘保豹看着苏时舒的身影，又看看身边不争气的伙伴，也只能听雇主的话了。 一行人就从荒地离开了，今天他们按照刘保豹之前的记忆，在半下午的时候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是几个小村子连成了片，就打算在这里修整一夜。 刘保豹觉得苏时舒为他们出钱住宿，就不能再让人家出力气了，就拉着单大郎到村庄里询问谁家有空房间方便收留？ 刘保豹问了几户都不接受外人留宿，内心无比的郁闷，就看见单大郎的注意力都在人家农户的家禽身上，气就不打一处来。“单大郎，你能不能干点正事，雇主还等我们消息呢？” “我，不懂，刘大哥，你来，我陪着。”单大郎摇头不打算出力气，他说话都费劲，就不帮忙了。 “也不知道任哥是看好这家伙哪里了，给招了进来，这人不就是一个棒槌嘛。”刘保豹看见单大郎就一肚子气，挥挥手让他回去陪着雇主，自己继续询问。 单大郎没有意见，往苏时舒停留的方向前进，不过半路在林间出现一个黑影，单大郎就跟着黑影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保豹终于找到一家能给出两间房的农户家，回来告诉苏时舒的时候，轻尘将热水都烧好了。 “辛苦刘大哥，我以前去问都需要好久，还是你们会说话。”唐天润给刘保豹一碗温水，润润嗓子。 刘保豹确实口干舌燥就一饮而尽，擦去嘴角的水渍，左右看看没有单大郎的身影，疑惑的问道。“我那个兄弟没有回来吗？” 唐天润和轻尘都摇摇头，他们一直坐在这里，没有看见单大郎回来。 苏时舒在马车里补觉，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掀起车帘子。“刘大哥，我们要不要找找？” 刘保豹一脑袋大炮，以前护镖总担心雇主脑子抽疯，现在是自家兄弟不听话，他怎么敢劳动雇主找人，要是出事了他们安定镖局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用，他可能解决三急去了，咱们还是先去农户家。”刘保豹往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这个单大郎不要给他惹出什么事情，以后可不和这个棒槌一起出镖了。 苏时舒见刘保豹不愿意，她也不愿意管闲事，就让陶洪勇赶着牛车，唐天润赶着马车，刘保豹在前面带路去农户家了。 小树林里，一个穿着和大隋朝完全不一样，更像是倭国衣服的人站在单大郎的对面，单大郎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你滴，怎么出没有钱的镖，大大的银子需要进献天皇大人，你滴不想要命啦！” “大人，我滴想要大大的银子，但是我滴没有选择，要不我滴斯拉斯拉切腹以谢天皇大人！”单大郎说完就想抽出刀往自己腹部拉。 “八嘎，斯拉斯拉得以后，现在需要大大银子，你滴想办法处理。”倭国人一脚踢开了单大郎手里的刀，训斥他。 “我滴观察，花姑娘不错，天皇大人喜欢滴，车上有布滴，我们也要，过几天联系你，你滴解决那个镖局的人，听懂了没有你滴。” “我滴明白，都按照大人滴意思办。”单大郎双手伏地，磕头领命。 “你滴回去，不要让她们感觉到不对的地方滴，你滴明白？”倭国人让单大郎回去，他则回去和同伙商量，怎么把苏时舒她们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夜幕降临，顾佑辉带着一队人来到了荣德镇三十里外的地方，准备在这里停留一宿。 “将军，明天咱们得到荣德镇补给一下，没有粮草了。”刘副将让大家驻扎营帐，他来到坐在小土堆上怀抱苏时舒骨灰的顾佑辉身边。 “这个你做主就行。”顾佑辉的注意力都在天上弯弯的月亮上面，舒舒很喜欢这样的月亮，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在宫里能不能看到，今晚的月亮很美。 “我们在荣德镇待几天？”刘副将试探的问道，他觉得自从离开佑安城，他家将军就有点像大姑娘似的，喜欢花啊草啊，现在又对天上的月亮露出恶心的神情，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不行，我还要去西边境找养母和时宇他们，给大家半天的时间休息，下午继续往下个地方前进。” 虽然景色很美，但是苏时舒的名分问题才是首要问题，早一天取得养母的同意，他就能名正言顺在舒舒的墓碑刻上爱妻的称呼。 “好，我和兄弟们说一下。”刘副将见他家将军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心里放心一些，去和兄弟们待在一起了。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单大郎才找到苏时舒她们，解释刚才闹肚子，自己找地方方便了。 苏时舒看了一眼单大郎满是泥土的裤腿，对于他说的话真实性产生怀疑，让唐天润和轻尘跟她进屋。 “我觉得雇佣镖师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苏时舒有些担心的说道。 “小姐，你发现了什么？”轻尘紧张的问道，回头看唐天润想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就是一种感觉，那个姓单的不对劲，大家都注意点。”苏时舒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又出现了，她才让自己人注意下。 “不用小姐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唐天润说道。“老刘是个粗人，但是那个姓单的总有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他特别喜欢外八字走道。” 第99章 遇见土匪了（二） 苏时舒他们还想往下说单大郎的事情，收留他们的农户大爷敲敲门提示他们饭好了，准备在哪里吃。 轻尘打开门，询问大爷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借用他们的饭桌吃饭，屋里实在没有吃饭的地方。 大爷笑嘻嘻的应道。“只要贵人不嫌弃，大爷家没有什么不能用的，我老婆子已经把饭放在饭桌上了，你们洗洗手 就能吃饭了。” “多谢大爷，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苏时舒没有想到大爷将事情都准备好了，走上前道谢。 “贵人小姐，大爷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婆子不让我多嘴，但是大爷心里总是不安生。” 老大爷看的出来这一行人中苏时舒是做主的那个，看在人家给钱的面子上，那点消息总是要告诉贵人小姐的。 “大爷您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说。”苏时舒见老大爷眉头紧锁，应该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说的，听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从凤阳城回来的人家说，在前面不远的山林里，来了一伙土匪，特别喜欢小姑娘，贵人小姐和小娘子这样俊俏的没有躲过的。” “能活着回来的大多是大老爷们，也是全身的财务都没有了，剩了半条命才回来。” “贵人们有镖师保护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大爷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呀，是大爷一些唠叨，贵人小姐听听就行了，快去吃饭。” 老大爷的老婆子躲在门后拽了拽大爷的上衣，不想他将家里的客人吓跑，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多谢大爷提醒，我们知道了。”苏时舒示意轻尘将门关上，几个人又回到了屋子。 “要不要明天在这里卖卖布，多和一些村民打交道，看看这老大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唐天润见苏时舒有些犹豫，提出他擅长的办法。 “不论准不准，小姐的身段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脸上上了妆，也是掩饰不住的，正好咱们手里有布，做几身男装也不是大问题。” 轻尘觉得大爷不论说的是不是真的，荣德镇于老板经历过土匪打劫，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就按照你们说的做。”苏时舒想到更深一层，不久之前才出现的土匪的喜好，怎么和海境的倭寇如此相似，难道是海境出事了？她要不要提醒佑辉哥呢？ “姐夫，你给刘大哥他们端点食物过去，轻尘姐，你叫陶洪勇过来吃饭。”苏时舒摇摇脑袋，感觉刚才想法根本不可信，要真是倭寇，她能做的也是全部杀死以绝后患。 佑辉哥作为海境大将军，根本不可能长时间脱离海境，恐怕领了“她的骨灰”现在已经回到海境驻守了。 四人坐在小饭桌前吃饭，老大爷两口子就坐在旁边，看看有什么需要，他们马上帮忙。 陶洪勇见小猫猫等人脸色僵硬，老大爷他们也是忐忐忑忑的，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兄弟，我们做小本生意的，经过这里不知道你们村庄有没有需要布的，可以找我们来买。”陶洪勇主动和老大爷搭话，想知道苏时舒他们面色僵硬的原因。 “你看起来比我小一些，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老大爷见老婆子出去给贵人们打水去了，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家都会少一些东西。” “至于有没有人卖布，老大哥还真不敢说。”老大爷摇摇头，不确定有没有人要买布。 “这倒是不要紧，我就是随便问问，老大哥不必心里愧疚。”陶洪勇见老大爷搭话，就开始套话了。“老大哥，你家就你们老两口啊，孩子都哪去了？” “我和老婆子有一个儿子，只不过是个猎户，这时间正好是打猎的好时机，这几天没在家里。”老大爷提起儿子，眼睛里都是骄傲的神色。 “那是挺不错的，至少家里不缺肉吃。”陶洪勇脑子有点奇怪，现在都是改革开放后，怎么还有人要以打猎为生。 “我们想要去凤阳城，听说最近这附近不太平，不知道老哥这有没有啥消息？” “我刚才都和你家贵人说了，不过还有一点老太皮不让我说，看老弟就觉得有缘分，就多唠叨两句。”老大爷朝门外看看，老太婆没有回来。 搬着小板凳来到陶洪勇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我听村里在外务工的人说那些土匪可能是凤阳寨故意弄过来的，就是让大家向凤阳寨交保护费。” “这个凤阳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要是土匪是他们弄出来的，凤阳城的官员都不管吗？”陶洪勇见到凤阳寨，回头看了一眼苏时舒，这和之前听到的消息不一样。 “凤阳寨在凤阳城前一百里左右的凤阳山上，是个独立的地方，几十年来都是守护凤阳城和周围百姓通商之路的安全。”老大爷说道。 “那为什么怀疑怀疑土匪是凤阳寨故意所为的呢？”陶洪勇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凤阳寨主的那个不懂事的姑娘。”老大爷有些嫌弃的说道。 “大概五年前，寨主姑娘救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说要成立什么护卫队，但是周围百姓都是种地哪里有那个闲人，也没有闲钱，最后也没有弄成。” “老寨主和姑娘就因为这个事情吵翻了，姑娘要离家出走，老寨主就这么一个姑娘，最后心软了，不管这个事情了。” “之后也就没有信儿，现在突然出现的土匪说不定就是寨主姑娘弄出来的为了成立什么护卫队弄出来的。” 老大爷不负责任的猜测道，看见老婆子回来，立刻又将板凳搬了回去，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小猫猫，怎么觉得？”陶洪勇看见苏时舒脸色没有之前的僵硬了，想来他刚才和老大爷的对话是有用的。 “没事，外公吃饭。”苏时舒可以大概率确定所谓土匪应该是倭寇了，要是有办法也可以和凤阳寨通个气。“不过老大爷的模样让我觉得看见了姐夫未来的样子。” “啊。”唐天润根本没有听陶洪勇和老大爷的对话，只顾着吃饭了。 第100章 遇见土匪了（三） 晚饭过后，轻尘和苏时舒回到刚才说话的屋子，唐天润和陶洪勇去马上凑合一宿，刘保豹和单大郎分时间值夜。 轻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弄得苏时舒也睡得不踏实，开口问道：“轻尘姐，你怎么了？” “就是觉得这土匪的事情大家都是左一嘴右一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那个姓单也不像是好东西，奴婢真的担心会出事。”轻尘将心中的纠结全说了出来。 “这些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打算在这里停两天，轻尘姐，你先做好两身男装再说，我们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如何决定了。” 苏时舒原本打算明天说给轻尘听，现在对方睡不着，也就直接说了。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轻尘见苏时舒有了决断就不纠结了，小姐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她只要照做就好。 第二天起来，苏时舒就向老大爷表达还要再住一天的请求，让老大爷和老婆子乐坏了，还主动告诉她村子平时开大会的地方，还要让人过去给她捧场。 苏时舒笑着感谢，出去将停留的事情也告诉了刘保豹，对方觉得无所谓，这个时节镖局的活儿不多，只要不耽误回去吃总镖师的喜酒就好。 单大郎知道这个消息，眼神有些不自然，说要去村子看看安全问题，就自顾自的离开了村庄。 苏时舒见单大郎离开，才开玩笑的问道：“刘大哥，任哥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我他妈也想知道，这么个怪胎，跟他一起出任务，真是难沟通死了。”刘保豹也是实在不耐烦，在苏时舒面前直接吐槽。 “不过那次也是因为有他，任哥才有命回来，单大郎似乎是个失去记忆的人，没有地方去，任哥就给个待着的地方，其他人和他合不来，就扔到我手里了。” “对不住啊，这些事不应该在雇主面前提的。”刘保豹也是憋了很久，和苏时舒道歉，让人家成了他的发泄口了。 “没事，刘大哥不必在意。”苏时舒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只是单大郎的走路方式有点和咱们不一样，我有些好奇才问的。” 给刘保豹提了一个醒，要是真的出事了，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单大郎就行，其余的她也做不到。 正如老大爷说的他们这里离前后的城镇都有一段距离，平时都忙碌地里的活儿，没有什么机会到城镇，需要布的人家并不在少数。 他们手里的粗布一下子出了一半，又被轻尘抽了一匹做衣服，剩下的粗布只剩不到十五匹，棉布也少了一匹左右，定金已经完全赚了回来，离要给黄小凤的钱也没有距离，比想象当中顺利很多。 轻尘利用一天的时间也做好了两身粗布男士衣服，给她和苏时舒一人一套，又在老大爷家做了一些干粮，在停留的第三天上午离开了村庄继续往前走。 单大郎在他们离开前又突然消失了一刻钟左右才又回到队伍里。 再一次出发，苏时舒对于车辆的分配发生了变化，唐天润和轻尘架着马车，陶洪勇和刘保豹坐在牛车上，单大郎跟在一边走，方便注意周围的情况。 走了一天并没有看见周围有村庄的存在，只能在路边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幸好周围没有狼叫，大家晚上休息还可以，早上简单洗漱就出发了。 轻尘在外面坐了一天半，觉得根本没有事情发生，有些疑惑就进了车里。 “小妹，是不是都被忽悠了，这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土匪，这马上再有半天得到时间就到什么凤阳寨了，到了那里我们不就安全了嘛。”轻尘感觉雇佣镖师成了浪费钱的行为。 “还没有到地方，你着什么急啊，就算是没有土匪，多两个劳动力，你和姐夫也能轻松一些。” 苏时舒问过黄小凤，于怀亮出事的地方，还在前面一点的地方，那里靠近山崖，道路狭窄，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我就是抱怨两句，路上不发生事情最好，是我错了。”轻尘掀开车帘，看看天上阴蒙蒙好像要下雨，就和苏时舒商量。“小妹，咱们早点吃饭，这天可能要下雨了。” “好啊，你出去和姐夫他们说。”苏时舒点点头，早上出发她没有胃口，现在肚子也饿了。 顾佑辉抱着“苏时舒的骨灰”骑在火凤身上，在队伍的后半部分溜达，前面的刘副将骑着马过来找他报告。 “将军，早上经过村庄的时候，听一个老大爷说前面似乎有土匪经过，咱们要不要帮忙处理了？” “这里离凤阳寨不远，按理来说不该啊。”顾佑辉记得几年前就和凤阳寨说过这个事情，当时寨主很是同意他的主张，怎么现在还会有土匪的存在？ “听说是最近才出现的，说不清楚是从哪里来的？”刘副将回答。 顾佑辉思考片刻，说道：“那就让队伍快点走，看看能不能遇见不长眼的，能收拾就收拾了。” “是。”刘副将得了命令就让士兵前后传达，整体开始跑步前进。 果然如轻尘所言，在他们要出发的时候，天上飘起来丝丝细雨，只是因为连续的晴天导致雨中的能看见的距离有限。 “小妹，这样的天气还是先找地方避雨。”轻尘担心买来的马车扛不住风雨，车上的布匹就遭了殃。 苏时舒在马车上说了一句好，刘保豹他们就开始寻找避雨的地方，单大郎感觉这是好机会，凑到刘保豹身边说道：“我，知道，地方，避雨，跟我走。” “你怎么知道的？”刘保豹那天和苏时舒谈完话，这几天对于单大郎就有些警惕。 “任哥，我滴在这，流浪。”单大郎被突然反问，有些紧张，说话更是几个字往外说，带了一点口音。 “还是不用了，你之前的地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人占用，趁着现在雨不大，还是往前走。” 刘保豹想了想，他来安定镖局都半个月了，这附近又是土匪喜欢动手的地方，在这里停留不是好选择，还是继续往前走比较好。 第101章 遇见土匪了（四） 单大郎看见刘保豹拒绝了他的提议，心里十分的不甘心，于是又到马车前和轻尘提议，不过同样遭到了拒绝。 他的眼里不由得露出阴狠的神情，这一个两个的怎么没有姓任的上道，真的很烦人。 不过雨水越来越密集，前方的道路越来越不能看清，又到了山崖的边缘，继续前进危险性很大，刘保豹到马车这向苏时舒汇报要不要就地停留，找些东西避雨。 “就按照刘大哥的意见做。”苏时舒看了看成了雨幕的天地，前方隐约能看清的山崖，就算此处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她们也是没有办法前进了。 单大郎听到他们要休息，立刻到了苏时舒的跟前说：“我，知道附近有山洞，可以避雨滴。” 他有些兴奋，连带着家乡的口音都漏了出来，得到允许后，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 刘保豹对于单大郎突然积极的举动弄得很疑惑，谨慎的跟在后面，让苏时舒的马车在最后，要是有什么发生，他会立即擒住单大郎。 单大郎兴奋的并不是马上就能动手，而是他找到了动手的好地方，不仅能将人困在一处无法求救，而且可以就地享用好看的小娘子，想想就令人兴奋。 到了单大郎说的山洞，里面很干净，像是有人特意打扫过的，苏时舒环视一圈后内心十分不安，但是看见外面的大雨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叮嘱大家都警醒一些。 单大郎看出几人很警惕，觉得不是动手的好时候，于是借口出去看看有没有果子可以解渴为由，穿着蓑衣走了出去。 轻尘见单大郎消失在雨幕中，戳了戳坐在她旁边的苏时舒，小声在耳边说道。“小姐，这里不像是暂时歇脚的地方，更像是精心布置的牢房。” “就算是也没有办法，咱们现在有第二个避雨的地方可以选吗？”苏时舒比轻尘更清楚现在的处境，但是现实所迫，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我让相公和刘大哥一起轮值，不让单大郎有单独轮班的机会。”轻尘提出建议。 苏时舒摇摇头，那些都是无用功，这个地方单大郎比他们熟悉，刚才又借口出去，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能做的就是时时做好准备。 她已经确定单大郎就是倭寇，原本雇佣镖师是为了躲避土匪，没有想到反而给了倭寇机会，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还是按照平时来，我们现在既不能让单大郎发现我们知道他有猫腻，我们也需要保存体力，更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清楚单大郎有多少人，不能轻举妄动。” 苏时舒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不知道屠夫什么时候动手。 外面的雨下了一天一夜，单大郎在山洞一直值班，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弄得苏时舒她们有些精神不济。 “小姐，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现在下雨不是最好的机会吗？”轻尘昨天都不敢合眼，就害怕突然来了变故。 下雨天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不论在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被雨水带走所有的痕迹，根本不用担心后续处理的问题。 “不知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保存体力。”苏时舒不是全知全能，她怎么知道倭寇的想法，只能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又过了半天，雨彻底停了，刘保豹招呼大家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陶洪勇因为在山洞里过夜有些受凉，出发的时候就没有和刘保豹待在牛车上，而是和苏时舒待在马车上，轻尘和唐天润坐在外面驾车。 苏时舒坐在马车上观察单大郎的背影，想不明白对方不动手的原因是什么，慢慢的队伍接近靠近山崖的那段路，前方突然出现了许多蒙面的男人拿着刀。 刘保豹最先发现，想要将牛车停下来，但是旁边的单大郎一把抽出身侧的刀，砍在了牛身上，导致牛突然不受控制带着刘保豹往山崖下冲去。 单大郎看见刘保豹掉入山崖后，整个人就不再伪装，带着狞笑，招呼前方的倭寇靠近马车。 轻尘被吓到，直接躲在了唐天润的身后，从头上拔下银簪子握在手里，在山洞没有事，利用旁边的石块将尖锐部分磨得更加坚硬。 唐天润则直接跳下马车，给了马匹一鞭子，让马儿疯狂冲出了倭寇的包围圈，没有方向的冲了出去。 倭寇明显没有想到唐天润的举动，也就没有拦下疯了的马车，只留下单大郎一人对付唐天润，其余人都冲着马车追了过去。 轻尘提前有一点准备，抓住了车辕，稳住身子后，努力将缰绳控制在自己手里，同时对马车里的两人喊道：“小姐，准备好，随时跳车！” 苏时舒和陶洪勇在马车里东倒西歪，根本没有听清轻尘的话，不过陶洪勇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就将苏时舒护在怀里，并且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 “小猫猫不要怕，有外公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虽然马儿受了一鞭子跑的快，但是没有方向，很快就被后面的倭寇追了过来，轻尘看见倭寇慢慢靠近，将手上的银簪子一下插入马的屁股。 突如其来的冲劲让轻尘根本无法控制缰绳，一个不注意就从马车甩了下去，从斜坡直接滚了下去。 倭寇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花姑娘，四五个倭寇直接停住脚步，相互看了几眼，作为其中老大的，让其余的倭寇追马车，自己拎着武士刀神情猥琐往斜坡走去。 倭寇看见老大有了猎物，都会车上剩下的花姑娘充满了期待，急匆匆往马车消失的方向去了过去。 受伤的马儿根本不看前路，直接被一棵百年大树挡住去路，闭眼就撞了上去，后面的倭寇看见此情景都高兴坏了，神情猥琐的接近马车。 苏时舒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大喊了轻尘几声，根本没有应道，她的心掉到了冰湖里，想要出去看看又被陶洪勇紧紧抱着。 第102章 顾将军出现 倭寇不再让马车里的人有机会逃跑，直接用武士刀将马匹斩杀了，苏时舒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当中的强大，是需要有人保护的。 陶洪勇将怀里的苏时舒紧紧护在怀里，安抚她紧张的情绪，瞥见因为剧烈晃动而断裂的木辕捡起来握在手里，踉踉跄跄的坐起来。 倭寇等了一会儿，没有人从马车出来，几个人露出得意且猥琐的微笑，拿着武士刀靠近马车。 陶洪勇听见脚步声，不仅一个，心里很慌，但是坚决将苏时舒护在身后，看着车门破损的地方。 “你滴，上前！”倭寇甲算是倭寇里的二把手，担心马车里有埋伏让小喽喽上前打开车门。 小喽啰中年纪最小的没有办法，慢慢走上前，嘴里大喊，大概意思不让马车里的人反抗，又紧握武士刀挑开车门，一个木辕直接就插到了他的心脏的位置。 小喽喽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剩下四个倭寇，大骂一声八嘎，就一起用武士刀将车棚子劈了，露出在里面的陶洪勇和苏时舒。 “小猫猫，不要睁眼，外公会保护你的！”陶洪勇将苏时舒搂在怀里，将车上有的包袱往倭寇身上砸。 不过车架上的包袱不多，很快就没有办法阻挡倭寇的靠近，陶洪勇手里也没有里武器，只能压在苏时舒的身上，避免她受到伤害。 苏时舒感受到陶洪勇将自己压在身下，就知道他的打算，她不能让他为自己付出生命，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同路人而已。 “不要！不要！”苏时舒拼命的挣扎，但是被陶洪勇用力的护在身下，不让她露头，自己承接着倭寇一刀又一刀的劈砍，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个老头斯拉斯拉的，咱们可以享用花姑娘哩！”二把手让其他人将陶洪勇从苏时舒身上扒开，自己上前准备享用小娘子。 倭寇其他人将人扒开，等着二把手享用完，自己能喝点汤，都将武士刀收了起来，猥琐的准备对付苏时舒。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苏时舒在倭寇靠近的时候，拔下脑袋上的两个簪子用力插进最前面的二把手的心脏和另一个倭寇的大腿。 二把手疼痛直接将苏时舒甩到了车下面，其他倭寇重新抽出武士刀想要斩杀了眼前的苏时舒。 听话的小娘子可以享受，但是这种伤了他们前辈的花姑娘就另当别论了。 苏时舒被摔下车架的时候摔到了腰，她根本没有站起来了，只能看着倭寇一点点靠近，忍不住接受她的命运，与去世的父亲在地下见面。 却突然间听见了倭寇接二连三痛苦的叫声，她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前面，只不过背光，她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只是感觉有些熟悉。 顾佑辉直接将骨灰盒在于身前，搭弓射箭，射出三支分别落在三名倭寇的身上，他则从马上跳了下来，抽出马侧的佩刀杀到了苏时舒的前面，补了几刀，倭寇就没有了声息。 他先是查看马上的骨灰盒没有受到伤害，将骨灰盒从马上护在怀里，才有心思回去查看刚才被围攻的人。 等他看清对方的容貌时，手里的骨灰盒应声掉地了，装着骨灰的布袋子从骨灰盒里滚了出来，但是顾佑辉根本不想去管。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回揉搓了好几回，眼前的人都没有消失，他不敢往前迈步，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都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刘副将处理完唐天润和轻尘他们的事情，赶过来协助顾佑辉，才发现了自家将军奇怪的举动。 “将军，怎么了？”刘副将先是问他家将军没有等到回话，就看见对面的姑娘似乎没有办法起身，就没有等顾佑辉回话，自己上前准备搭把手。 可是在他快要碰到地上躺着的姑娘的时候，他突然被他家将军推了出去，直接趴着看见掉在地上的骨灰盒，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担心将军会发疯，直接将骨灰盒和袋子好好放在一起，打算给他家将军，却看见了更加惊吓的一幕，他家将军直接将地上的姑娘抱在怀里，还哭了。 “舒舒，是你，是你，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顾佑辉看似动作极速，但其实在接触到苏时舒身体的时候，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 将苏时舒轻轻的抱在怀里，他不敢相信将脑袋放在对方的颈窝，感受苏时舒温暖的体温，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大将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苏时舒经过最初的惊吓，看见刘副将手里的骨灰盒，她的脑袋瞬间冷静了，现在在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死人，不能给佑辉哥添麻烦。 顾佑辉听见苏时舒的疑问，他不敢相信看着对方，眼前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舒舒啊，为什么她会不承认呢？ 苏时舒看见涕泗横流的顾佑辉，感觉佑辉哥和小时候还是一样，不顾及什么形象。“大将军把我放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舒舒，明明就是你啊。”顾佑辉以为自己将她弄疼了，看了看周围，没有平整的地方将人放下来，没有听从苏时舒的话，还是一直抱着她。 “大将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苏姑娘的骨灰在这里啊！”刘副将瞅了一眼顾佑辉怀里的姑娘，长得和顾将军形容的天仙差远了，能是苏姑娘？ “你能看见她对，她不是幻影对。”泪眼婆娑的顾佑辉看向刘副将，让他证实自己怀里的人事真实的不是假的。 “对啊，你怀里的姑娘受伤了，需要医治。”刘副将看见苏时舒时不时抽动的表情，猜测她应该身上有伤，提醒他家将军不要耽误了人家的伤情。 “舒舒，你身上有伤，得找大夫，找大夫，咱们回荣德镇。”顾佑辉低下头也看见了苏时舒痛苦的表情，着急的原地转圈圈，不知道如何是好。 “去我那，老顾！”从前方树林走出来一个少数民族装扮的姑娘，看起来和顾佑辉十分的熟悉。 第103章 遇见老朋友 柳那离听寨子巡逻的说在山崖附近发现了土匪的痕迹，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决定一个人先来察看一番情况，没有想到刚来就碰上了熟人。 她还没有见过顾佑辉如此着急的模样，于是开口邀请他带着受伤的姑娘去凤阳寨附近的据点先看伤。 “那离，那离，舒舒受伤了，你们据点在哪里，离着多远，我不敢动她了。”顾佑辉看见柳那离，就像是看见了久违的亲人，抱着苏时舒就迎了上去。 “据点还有三里地，这个姑娘的情况我先看看能不能骑马过去。”柳那离让顾佑辉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将苏时舒放在她的怀里，方便她检查伤情。 “不用，我……”苏时舒躺在顾佑辉的身上，感觉到男子身上的热气不断从衣服传来，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密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姑娘，不论你和老顾有什么事情，现在你的伤是最重要的。”柳那离细长的手指抵在苏时舒的嘴唇上，让她不要说话，耽误她的检查。 “那离，那离，你轻点，舒舒最害怕疼了，你不要弄疼她。”顾佑辉搂着苏时舒，发现柳那离手经过的地方，都会让怀里的人不自觉的颤抖，他着急的叮嘱道。 “她不疼才真的有事，你好好抱着就行，别说话，耽误老娘诊断。”柳那离看顾佑辉那个不值钱的样子，感觉当年自己看上他都是脑子不清楚了。 柳那离认真摸索了苏时舒整个后背和大腿的部分，发现没有骨头移位或者破损的地方，应该是皮肉受了伤，乐意骑马过去到据点。 “没啥大事，姑娘，你就是皮肉伤着了，养一养就好了。”柳那离告诉苏时舒她的伤不严重。“只是现阶段还是不要轻易挪动，老顾，你抱着她骑火凤过去。” “等一下。”苏时舒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我同行的人都是什么情况啊？” 顾佑辉直接随着车辙冲了过来，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就看向了刘副将，让他回答苏时舒的疑问。 “姓唐的小伙子和他娘子都没有什么事情，都受了一点轻伤，那个镖师受伤比较严重，挨了倭寇好几刀，不过都不是要害，只是眼前这位老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刘副将他们先是遇到唐天润和单大郎打架，留下五个人对付单大郎，听唐天润的话，前方还有人，就跟着车辙痕迹追了过去，听到山崖下有人声，就派了六个人下去察看。 是轻尘和倭寇老大的对峙，倭寇老大没有占着什么便宜，被轻尘手里的银簪子刺了两个洞，当然轻尘的手臂也受了伤，头发都是混乱的。 顾佑辉看见车辙的痕迹还有其余倭寇的脚印，率先骑马过来找苏时舒他们，后面跟着十几个军士。 刘副将将情况如实陈述，苏时舒心里松了一口气，大家没事就行，精神一放松，她就昏倒在顾佑辉的怀里了。 “那离，那离，这是什么了？舒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刚才没有检查出来啊？”顾佑辉见人昏了过去，立刻就不淡定了，着急的喊道。 “没有，她很好，你不要叫了。”柳那离越看顾佑辉的样子，越觉得自己以前的眼光有很大的问题，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柳那离站起身，来到刘副将身边嘱咐道：“你家将军怀里的姑娘最好还是快点医治，剩余受伤的人让人带我过去看看。” “啊，小刘，带这位大夫到那边的伤者看看。”刘副将没有见过他家将军这个模样，一时间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像是一只勇猛的狮子突然变身一只哈巴狗。 刘副将见顾佑辉很信任柳那离，他也没有多余怀疑，只是他搞不明白将军怀里的人和他手里的骨灰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佑辉很紧张苏时舒的情况，看见柳那离离开了，他没有询问的人，就和刘副将说了一声此地由他负责，就抱着苏时舒去了凤阳寨的据点。 不知道过了过久，苏时舒是被肚子的饥饿叫了起来，抬眼看去屋子里都是竹子的家具，和她平时见过的地方都不一样。 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左手根本没有办法抬起来，顺着左手的方向看去，是顾佑辉窝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左手不放，脸上还有泪痕。 感受到右手的力道，顾佑辉睁开了眼睛，看见苏时舒已经醒了。“舒舒，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饭？” “大将军，我和你说过我不是舒舒，你认错人了。”苏时舒想到之前皇后怀孕大赦的事情，猜测封子瑜应该知道她假死的消息，她不能拖累佑辉哥。 “舒舒，你脸上的白灰色都洗掉了，轻尘在你身边，你不是苏时舒谁是舒舒。”顾佑辉帮她正理了额间的碎发，调侃的说道。 “我不是，我只是轻尘家的远方亲戚而已。”苏时舒就是不想承认。 “好，好，舒舒说是谁就是谁，我让人先送饭进来好不好？”顾佑辉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苏时舒。 “将军，这饭怎么付钱？”苏时舒真的不想连累顾佑辉，故意生分的问道。 顾佑辉刚走到门口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苏时舒，眼神里都是受伤的神情。 “舒舒，你为什么要和我这般生分？你我之间不过才五年未见，我至于连你的样子都会弄错吗？” “我……”只是不想连累他，不想让他好不容易拼杀的出来的声誉以为她毁于一旦。 “你情愿和封子瑜再续前缘，也不肯和我相认，我……”顾佑辉不理解苏时舒，明知道他在海境有一定威望，为什么不利用他来和封子瑜谈条件，难道他不值得依靠吗？ 柳那离觉得苏时舒大概快醒了，担心顾佑辉照顾有不方便的地方，于是过来看看，没有想到打开门就是这样一副挺尴尬的场景。 弄得她是进门也不对，把门关上又担心顾佑辉会对小姑娘做点啥事，真是进退为难啊。 第104章 生猛的告白 “我走？还是进来？”柳那离在门口有些尴尬的问道。 “那离，你先进来，舒舒肚子饿了，我去给她拿吃的。”顾佑辉面对柳那离时，他的情绪又恢复到平静的模样，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你，我能进来吗？”柳那离觉得顾佑辉不能做得了屋里姑娘的主，还是询问苏时舒的意见。 “当然，您请进。”苏时舒只是不愿意连累顾佑辉，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面对恩人当然要热情一点。 柳那离得到了苏时舒的同意，走了进来，来到刚才顾佑辉坐的位置，观察了苏时舒的脸色，比起刚受伤的时候要红润很多了。 “看来休息的不错。”柳那离确定苏时舒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有些好奇顾佑辉和苏时舒的关系。“你和老顾什么关系？” “我和顾将军没有关系。”苏时舒坚决否认她和顾佑辉的关系，刚才听到佑辉哥叫眼前姑娘的名字，就知道那离姑娘和顾佑辉的关系不浅，就不能承认。 “你拉倒，你和老顾没有关系，老顾的眼睛都快挂你身上了，你俩没有关系，巫神都不会信的。”柳那离听到苏时舒否认，一时间忘记隐藏，直接暴露了本性。 过于豪迈的话语吓了苏时舒一跳，看起来充满异域风情的性感美人，怎么一开口就变成了糟老爷们了。 “不好意思，和兄弟们说话习惯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柳那离慌忙的道歉，面对柔柔弱弱的姑娘，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就是有点意外，还没有请教恩人姓名？”苏时舒摆摆手，牵扯到后腰的伤，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 “我哪里算得上恩人，老顾才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几个倭寇活着还不如死了。”柳那离没有见过倭人有些好奇，来之前去看了刘副将审讯，场面真的血腥无比，惨绝人寰。 “我叫柳那离，是凤阳寨寨主的女儿，和老顾也算是就相识，你叫我那离就行。” “那离谢谢你，这里是你家？”苏时舒好奇顾佑辉和柳那离相识的过程，但是她现在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似乎也没有立场追问这个事情。 “不是，我家才不是这样，这里太简陋了，这竹子在我那烧火的资格都没有。”柳那离左右看看，眼神十分的嫌弃。 “不过作为临时据点的话，这种竹子是最合适的，坚实耐用。” “我对这个不太懂，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苏时舒微笑的回答，她有点弄不清楚柳那离的目的。“那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有点好奇，当初让老顾放弃我的姑娘倒是什么模样的，你都不知道昨天你在他怀里的样子，我真的怀疑老顾的审美了。” 柳那离故意停顿了一下，上半身往苏时舒脸的方向倾斜过去，摇摇头又坐回了板凳上。 “比不过，比不过，我要是老顾也会为你守身如玉的。”柳那离看着素颜的苏时舒，心里感叹这就是天上的仙女，长得真好看。 “那离是不是误会了，我和将军不是你以为的关系。”苏时舒解释她和佑辉哥只是兄妹关系，怎么可能有什么守身如玉的事情。 “完了！我说错话了，老顾对不起！”柳那离捂住嘴巴站起身，就看见顾佑辉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她心里想完蛋了，老顾不得杀了她，赶快跑！ “先吃饭，舒舒。”顾佑辉狠狠瞪了一眼坏事的柳那离，舒舒都还不肯和他相认，她竟然敢最大的秘密说出来，真是个大嘴巴。“其他的事情等吃饱了再说。” 顾佑辉不清楚苏时舒对他的态度是怎么样，更不敢想象舒舒知道他从来对她就没有兄妹之情会是怎样的反应，只能板着脸先让苏时舒吃饭。 “好。”苏时舒用手捂着空荡荡的胃口，扯到后背的神经，忍不住抽气两声。 “舒舒，你不要动了，我喂你吃饭，后背的伤修养需要时间，你不要着急。”顾佑辉看见苏时舒疼痛，立刻放弃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两步跨到她的面前。 “麻烦，顾将军了。”苏时舒真的很痛也很饿，就没有拒绝顾佑辉的好意。 一碗饭喂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有各的想法。 苏时舒看见柳那离都忍不住惊艳，佑辉哥为什么会拿她当做借口拒绝大美人呢？ 顾佑辉则不知道怎么和苏时舒解释他的心境，害怕在舒舒的眼中看见厌恶的神色，觉得他这个养兄十分的恶心，竟然对她抱有那样的想法。 害怕被苏时舒讨厌的顾佑辉选择逃避了，看见苏时舒吃完饭，他主动提起舒舒为什么不愿意认他的问题。 但是苏时舒的关注点在于顾佑辉为什么要拒绝柳那离那么好的女人。 “顾将军岁数也不小了，那离姑娘多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试试？”苏时舒没有回答顾佑辉关于身份的问题，反而问他和柳那离的关系。 “我不喜欢，我有喜欢的人，不是她。”顾佑辉回答很坚决，有些慌张站起来，想要将碗放回食盒中，来逃避舒舒的问题。 他看见苏时舒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舒舒从来对他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这五年时间他都是靠着对舒舒的思念才从残酷的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生还。 顾佑辉不能接受苏时舒的无动于衷，甚至是好奇他和别人的感情发展，他不想面对这样的苏时舒。 “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苏时舒听到顾佑辉有喜欢的人，心里还挺高兴，这些年终于有一个人有好的结果，正想仔细询问细节就被顾佑辉的话打断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小到大喜欢的人就是你，没有其他人！我连你的骨灰都娶了，还不能说明我喜欢你嘛！” 顾佑辉狠狠将碗扔在桌子上，两只眼睛红红的盯着苏时舒，好像苏时舒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第105章 拼命的吵架 苏时舒被顾佑辉突如其来的告白整懵了，从来没想过顾佑辉对她有那种心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顾佑辉看见苏时舒呆愣的样子，怀疑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给舒舒压力了，他不想给苏时舒压力，只是不想她误会自己和其他女人的关系。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要有压力，我并不是想要逼你干什么。”顾佑辉将桌上的碗勺捡了起来，想要离开给自己和舒舒一个思考的空间。 “我不是当初的我，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在了。”苏时舒一时没有想到，但是很快就回过神，简单解释了一句。 “舒舒你是承认自己是舒舒，对。”顾佑辉听到苏时舒的话，只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根本没有注意刚才苏时舒是在拒绝他的告白。 “我刚才说的事情不是这个，你不要把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苏时舒觉得顾佑辉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明明和他说的是另一件事情，他就听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那个事情先放一边，你现在是承认自己是苏时舒，这件事情很重要。”顾佑辉觉得两件事情就是一件事情。 苏时舒承认自己和她的关系，就是对于自己的一种回应，等说她是不是或能不能回应他的心意，这都是后面的事情。 只有她承认身份，顾佑辉和舒舒才不是陌生人，才有资格给她提供帮助，提供庇护，而不是像之前不承认，他根本就没有身份可以帮助她。 “我是在拒绝你的告白，不是在说你和我的关系！”苏时舒稍微声音大一些，后背的肌肉也在痛，她就不敢喊了，只能一字一顿纠正顾佑辉的想法。 “你拒绝我告白的前提是你是苏时舒，是我从小到大喜欢的姑娘，当然你拒绝就拒绝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以后我追回来就好了。” 顾佑辉小时候经历过太多次被苏时舒拒绝，再多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你不可理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不要将全部的事情都混在一起，会把事情越弄越乱的。”苏时舒认真说道。 “舒舒，你没有把事情捋清楚，我喜欢苏时舒，只有你是苏时舒才能拒绝我的喜欢，你既然拒绝不就代表你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当了几年将军的顾佑辉是比小时候有进步的，不会像小时候完全被苏时舒牵着鼻子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替她背了不少黑锅。 苏时舒没有想到顾佑辉现在逻辑如此的清晰，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开始了嘴硬模式。“我说和你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就不是苏时舒。” 顾佑辉还想辩驳两句，眼睛余光看见了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刘副将，只能暂时放下他和苏时舒之间的争论。“怎么了？” “审问出来结果了，将军可要听汇报？”刘副将见他家将军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他也只好在门外禀告。 顾佑辉没有马上给刘副将答案，而是转头看向苏时舒，问道：“你们遇袭的事情有了结果，你想听吗？” “我可以吗？”苏时舒反问，担心其中有什么军事秘密不方便。 “你想听就听，盖好被子，算了我给你盖被子。” 顾佑辉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讳苏时舒的，想要她盖好被子再让刘副将进来，又想到她盖被子被扯动后背的伤口，就自己上前给她盖被子了。 在门口的刘副将都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明明刚才两个人之间爆发出激烈的争吵，谁也不让谁的斗鸡状态，怎么现在就是一副很和谐的样子，是屋里的人疯了还是他疯了。 屋里的人很明显不想为刘副将解答，顾佑辉检查苏时舒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后，才让刘副将进来，在距离苏时舒两米的地方说话，他则坐在了床边的板凳上。 将军这是连他都防着，要是以后苏姑娘真的成了他们的将军夫人，是不是还得拉个屏风再说话啊，将军真是小心眼。 上面的吐槽，刘副将只敢在心里说说，面对顾佑辉他们的时候，还是一个标准的军人汇报的架势。 “袭击苏姑娘的这群倭寇，是从荣德镇前面的小海湾上来的，他们能找到那里就是一个意外，他们自己的船受到风浪翻了，漂流到那个小海湾的。” “从小海湾上来，他们流浪到这个附近，发现是个劫道的好地方，于是就在这里安了家，后来抢了几个人，发现穷富差距太大，他们就派人摸到人家安定镖局，了解来往客商的情况。” “他们是故意盯上苏姑娘一行人，不仅有钱还有布，更重要是有小娘子随行，他们上来半个月都是……”刘副将看见顾佑辉想要吃人的神情，聪明的闭了嘴巴。 “他们为什么不在山洞动手，反而是在山崖附近动手？”苏时舒不明白倭寇的脑子，明明在那两天浪费了体力，要不然也不至于连逃跑都能受伤。 刘副将没有直接回答苏时舒的问题，而是先看向他家将军，省的等下子顾佑辉出去给他穿小鞋。 苏时舒自然注意到刘副将的眼神，她也看向了顾佑辉，发现对方的表情想杀人，有点被吓到，她从来没有见过顾佑辉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事，对待她和对待我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顾佑辉注意到苏时舒被吓到的神情，迅速收敛神情，平和的对刘副将说道。 “这个我们也问了，倭寇他们说不在山洞动手，一方面是因为山洞是他们的据点不想弄上血色，另一方面他们觉得当时你们的戒备心很重，等精神紧张几天反而好得手，于是……” 刘副将解释完，顾佑辉立刻接话。“他们倒是挺讲究的。” “既然不是特意找上来的，就直接处决了，烧了以后留在这里当肥料。”顾佑辉一点留情的意思也没有，言语里都是对于倭寇的狠厉。 不过顾佑辉说完就怂了，他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又把苏时舒吓到了？ 第106章 继续别扭着 等到他回头的时候，发现苏时舒竟然面色如常，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 “你看我干什么？那些人渣就应该碎尸万段才对。”苏时舒一点也没有感觉顾佑辉的处理有问题。 她在宫里消息是没有那么灵通，但对于边境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倭寇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伤害大隋朝的百姓，直接杀了都是仁慈了。 “对对对对，刘副将就这么安排。”顾佑辉见苏时舒没有害怕自己就很高兴，觉得舒舒说什么都是对的。 刘副将再次觉得他见证了历史，没有遇见苏姑娘之前他家将军就是威风的大狮子，现在怎么看就是一只讨主人喜欢的哈巴狗了。 “好，属下领命。”刘副将惊讶归惊讶，但是对于苏时舒的处理意见更加喜欢，他们未来将军夫人不是一个菩萨性子真好。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苏姑娘拿主意。”刘副将想起来那个死去的老者，应该和苏姑娘的关系很好，要不也不能受那么重的伤。“就是死去的那位老者不知道苏姑娘怎么安葬？” “对啊，舒舒，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顾佑辉并不是吃错，而是很感谢，在他赶到之前那个老者保护了苏时舒。 “没什么关系，是我连累了他。”苏时舒想到陶洪勇，内心的愧疚就涌了上来。 “你打算怎么给老人安葬？”顾佑辉见苏时舒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和老者之间的关系，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我什么时候能下床，想亲自送他一程？”苏时舒看向顾佑辉。 “没有关系，我可以抱着你去，这个不是问题。”顾佑辉体贴的说道。 “不用，我和将军不熟，男女授受不亲，之前是特殊情况，现在可不敢再逾越了。”苏时舒拒绝了顾佑辉的提议，打算让刘副将请柳那离过来询问病情。 “舒舒，你这是过河拆桥啊！刚才需要我的地方就默不作声承认自己的身份，现在用不着人了，你就开始撇清关系，你在宫里这几年就学到这些东西吗？” 顾佑辉没有想到苏时舒都到这个地步还在否认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难道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到舒舒了？ “这和我在宫里有什么关系，我在宫里怎么过的日子你知道吗？不要自以为了解我！”苏时舒本能的反驳，压根没有注意自己都说了什么。 顾佑辉突然就默不作声了，自从知道舒舒在宫里生活不好，他就一直很后悔当年的行为。 苏时舒还在等着顾佑辉反驳她，但是对方一言不发，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她刚才说错了吗？ “我能下去了吗？”刘副将感觉他在这里有些多余，他家将军的另一面他并不想知道。 他等了一会儿，屋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摸摸鼻子就自己离开，为陶洪勇的葬礼做准备了。 “其实我在宫里生活也没有很难过。”苏时舒软了语气，眼前的人是当年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她现在为什么要伤他的心呢。 “舒舒，来回这样折腾有意思吗？”顾佑辉不想舒舒回忆不好的记忆，他特意岔开了话题，打了苏时舒措手不及。 “你不想承认身份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你原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顾佑辉真的想弄清楚，他也好帮助苏时舒去解决问题。 但是不知道顾佑辉话里的那个词语刺激了苏时舒，不管后背的伤情，直接将顾佑辉推了出去，坐在了地上。“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走！” 谁矫情了，她要是矫情根本活不到现在，佑辉哥不心疼她的遭遇，竟然敢说她矫情，简直不可理喻！ 顾佑辉被苏时舒赶出来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对方，不过他清楚不能在舒舒气头上解释，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他还是去找轻尘过来照顾舒舒。 苏时舒听见顾佑辉的脚步真的走远了，她又有点后悔了，醒过来后都说了些什么东西啊，她明明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都怪顾佑辉对她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轻尘头上绑着纱布，端了一壶茶走了进来，看见小姐坐在床上懊悔不已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在太师府的日子。 “小姐，顾将军让我过来照顾你，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轻尘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苏时舒。 “佑辉哥没有生气，我没想要那样和他说话，我就是想到封子瑜知道我假死的事情，不想连累他而已。”苏时舒面对顾佑辉说不出来的话，到时对轻尘说了出来。 “将军知道小姐的，小姐和谁都能好好说话，就是对将军说话别扭着，将军应该习惯了。”轻尘想到太师府的日子，调侃苏时舒。 “那还不是因为佑辉哥老是欺负我，什么都不让我做，还让你盯着我！”苏时舒小声的嘀咕。 “不过我很喜欢看见现在小姐的样子，不是那么逞强，也不是将全部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轻尘为苏时舒整理被角，感慨的说道。 “可是封子瑜那边……”苏时舒还是想要强调一下她的目的。 “小姐，你是钻进牛角尖了。”轻尘感觉小姐的想法偏激，继续说道。 “不论你和将军相不相认，皇上那边都会将小姐和将军扯到一起，皇上不会相信将军和你没有一点联系。” 苏时舒被轻尘一提醒，好像是被箭射中了，整个人就呆在那里，没有反应。 “小姐，你怎么了？”轻尘问话，苏时舒也没有反应，吓得她直接跑出去找顾佑辉了。 不一会儿，顾佑辉扯着柳那离的胳膊就来到了房间，神情紧张让她给苏时舒看看，明明早上不是还说只要静养就可以了，怎么现在就有问题了。 柳那离在据点的消息被寨子的人传回凤阳寨，寨主正想让人押着她回家，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被顾佑辉带了过来。 苏时舒则是一脸懵看着进来这一群人，她刚才不就是发了一个呆，为什么轻尘带回来这么多人？ 第107章 真诚的相认（一） “这不是挺正常的，耍我呢，老顾？”柳那离看见苏时舒气色红润根本不像有病，回头很不乐意对顾佑辉说道。 “不是，刚才……轻尘，你说。”顾佑辉根本就没有听轻尘细解释，只是听到苏时舒不好，整个人就不好了，扯着柳那离就过来了。 “柳大夫是这样的，刚才小姐和我说说突然就没有反应了，我有些担心就去找顾将军了，没想到……”轻尘看见苏时舒没有事，感觉自己刚才小题大做了，有些心虚的解释。 “我可以理解。”柳那离可以理解轻尘的紧张，但是她不理解经历过生死的顾佑辉怎么会如此莽撞行事。“正好我这几天就要离开了，现在看看苏姑娘也行。” “那离姑娘，我没有事情，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苏时舒明白过来是佑辉哥过度紧张导致眼前的情况，她在宫里也不是没有受罚过，身上的伤她心里有数。 “这不是你说的算的，再说我要是不检查，有人会在你门口当门神的。”柳那离瞧着顾佑辉一副心思都在苏时舒身上的样子，她作为朋友就不能放任苏时舒。 “啊，那就麻烦那离姑娘了。”苏时舒看见顾佑辉想要劝说她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了。 因为要检查，顾佑辉等人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轻尘辅助柳那离检查。 一刻钟过去，柳那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告诉顾佑辉，苏时舒的伤没有大碍，只要在床上静养五六天，就可以尝试下地了。 “时间能不能缩短一些，她有个想要送走的人。”顾佑辉想到现在天气逐渐炎热，那个老人的尸体停不了几天，舒舒又想亲自送人，他不想她失望。 “你们要是谁会做拐杖，她又能忍痛的话，现在就可以下床。”柳那离想了想说道，皮肉伤本来就不是很严重，真要有事也是可以行动的。 “嗯，谢谢，不过你要离开是为了什么？我听寨子里人说你不是刚从外面回来，不回家看看你父亲？”顾佑辉不理解柳那离的行为。 “老顾你命好现在没有父母的唠叨，体会不到我这种天天被人催着嫁人的烦恼，我先走一步。”柳那离挥挥手，和顾佑辉他们做了告别。 顾佑辉可不觉得父母的唠叨有什么不好，他想要享受还没有，柳那离时属于生在福中不知福。 顾佑辉看向柳那离背影的时候，轻尘也从屋里退了出来，请顾佑辉进去，苏时舒有话想告诉他。 他心里有忐忑，之前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说不上是愉快，现在苏时舒找他该不会想要彻底毁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要是那样的话，他就不应该一时冲动向舒舒表白，那样他还能以兄长的身份守护在她的身边，现在真是自己玩脱了。 “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啊？”顾佑辉担心苏时舒断掉他们的关系，都不敢靠近苏时舒的床边，十分谨慎选择了桌子旁边的矮凳，似乎这样他就听不见苏时舒拒绝的话了。 “佑辉哥，你坐的那么远干什么？我现在成了洪水猛兽了？”苏时舒没有想到顾佑辉进来是这个状态，但她也能想到顾佑辉担心的事情，故作不在意的问道。 “不是，舒舒当然不是，不是，你……不会……”顾佑辉才反应过来苏时舒对他的称呼，他有点激动，说话语无伦次的。 “嗯，我不再逃避了，我就是苏玉的女儿苏时舒，不是其他人。”苏时舒被轻尘点醒，想了很久，她家和顾家的关系确实不是一味否认就能摆脱掉的，她又何苦将亲人往外推。 “舒舒，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顾佑辉很开心，人从桌子边挪到了床边的矮凳上。“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封子瑜不是说你死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顾佑辉想要知道苏时舒是如何躲开封子瑜的眼睛，从皇宫里逃出来的？ “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点长，不过我确实‘死’在了皇宫，而且现在封子瑜对于我的死应该有所怀疑了，就不知道到哪一步了。” 苏时舒不太想说宫里的日子，虽然有真心的朋友，但总体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你怎么知道？你在宫里还有眼线？”顾佑辉更加惊讶了，舒舒几年不见，这本事大涨啊，心里有一种自豪油然而生。 “那倒没有，只是我合作的对象之一就是皇后，她公布怀孕的时间和当初说的有偏差，简单推理得到的，佑辉哥在京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时舒想着顾佑辉离开都城的时间比她晚，应该更了解皇宫的情况。 “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在我决定离开都城的前几天，封子瑜突然传旨让我进宫给我举办送行宴，但是那个宴会办的和灵堂有的一拼。”顾佑辉回想道。 “要是说哪里感觉不对劲，就是封子瑜在宴会上特意提到了皇后怀孕的事情，我当时还觉得封子瑜在和我炫耀，讽刺我娶回家一个骨灰盒。”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封子瑜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你的事情，真是一个王八蛋，你都被他逼着假死了，还不放过你，老子要是知道你没有死，早就和他干起来了。” 顾佑辉说着说着就觉得很生气，双手握紧不知道该怎么给苏时舒出气。 “封子瑜他欠我的可不只是这一件事情。”苏时舒想到父亲的事情和封子瑜有关系，她在宫里还要和对方虚与委蛇，心里就痛恨的紧。 “舒舒，你也知道了？”顾佑辉很惊讶苏时舒知道苏玉事情的背后有封子瑜的手笔，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也不清楚封子瑜在当年事件当中比重有多少。 “我虽然在宫里的乐役房消息没有那么准确，但是封子瑜登基后，他和金迎露之间的举动还是能看出一二的。”苏时舒解释她知道的原因。 “你不是在杂役房吗？怎么会在乐役房？三皇子……”顾佑辉有几年没有苏时舒的消息，等知道的时候苏时舒已经到了凤翔宫。 第108章 真诚的相认（二） “你来看我的时候是在杂役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从杂役房转到了乐役房。”苏时舒平静的说道，要没有辛太妃的插手，她五年都应该在杂役房度过。 “舒舒，你受苦了。”顾佑辉十分愧疚的说道。“要是知道封子瑜真的为人，我就不会拜托三皇子把你留在宫里了。” “我留在宫里是你的主意？为什么？”苏时舒多年的疑问突然得到了答案，最开始她以为是封子瑜念在情分上做的，后来才知道是三皇子插手。 她和三皇子私下根本没有交情，对方没有理由为她做这些事情，心里留着这个疑问很多年，没有想到是顾佑辉求得三皇子。 “舒舒你这种问法真的好残酷啊，对我来说。”顾佑辉露出苦笑，像是一只受伤的哈巴狗。 苏时舒无辜的看着顾佑辉，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指责自己了。 “我喜欢你，但是我更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也不想你的日子难过。”顾佑辉自嘲笑了一声，舒舒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在当时有多么的挣扎。 “在养父出事前，养父就猜到了这次灾祸他可能避不过去，于是交代时宇兄将我从太师府赶了出来，将我父亲的东西都交到我的手里，并让我去海境找胡叔不要留在京城。” “养父如此的交代，就算是年少不经事的我也知道家里要发生大事了，我听从时宇兄的话搬出了太师府，自己弄了一个院子，不过当时我并不打算立刻按照养父的话离开都城。” “我选择将手里的财物都换成银票，以防不时之需，刚刚办完这件事不久，太师府就出了事，你知道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只能拿着手里的银子找三皇子帮忙了。” “那也没有必要让我留在皇宫里啊？”顾佑辉说了半天，苏时舒想要的答案却没有半分，真是让人着急。 “怎么说没有必要，你那个时候和封子瑜正是情真意切，要是突然离开，你一定会受不住的。”顾佑辉比苏时舒更了解当初的舒舒，她当时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封子瑜。 “可是我为奴，怎么也和封子瑜扯不上关系了，你脑子真的清楚吗？”苏时舒怀疑顾佑辉脑子是不是有病，将她独自留在宫里是为她着想。 “我倒是希望脑子不要那么清楚，舒舒我以为你和封子瑜两情相悦，就算你和他暂时不能成婚，他一个二皇子在皇宫里想要庇护你也是简单的事情，这样你有他的庇护，就不用……” 顾佑辉现在回想当时的决定，现在心里还是很痛，自己守护的女孩无法再守护，还要亲手将她送到情敌的手里。 “你都没有问我的意见就替我做了决定，佑辉哥你只是自以为是的为我好。”苏时舒理智分析整个事情，觉得顾佑辉做的只是自我感动而已。 “你这么说也没有错，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才会将你推到封子瑜那边，期望他能好好待你，现在看来都是笑话。”顾佑辉自嘲的说道，语气里都是低落。 “所以听到你‘不在’了。我从海境回到都城，真的是无比的后悔，自以为在海境立了功劳就能替你在后宫撑腰，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对不起舒舒。” 顾佑辉真诚的道歉，他当时最好的安排对于本人来说不一定是最好的安排，让舒舒受到伤害就是他的错。 “佑辉哥，你也不要怪自己，要是没有你给的那笔钱，我也不能从皇宫里顺利的逃出来，甚至当时就被宫人们折磨死了。” 苏时舒在顾佑辉面前是他强她就强，她还没有看过顾佑辉如此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算是当年被父亲惩罚也没有这样过。 “不说这些事情了，你是怎么知道封子瑜和父亲的事情有关系的？你手里有什么证据吗？”苏时舒实在不习惯看到顾佑辉这个样子，就将话题往父亲的事情上转移。 “是时宇兄传信说的。”顾佑辉回答。“当年除了帮你留在宫里，还有一笔钱花在时宇兄和养母流放的地点上。” “这个不是先皇决定吗？”苏时舒一直以为先皇让兄长和母亲去西边境，是给了他们一家团聚的机会。 “先太子死在西边境，先皇怎么可能让你们家人团聚，这是三皇子买通了先皇身边的内侍，说让养母他们给先太子守墓，才将流放的地方定在西边境。” 顾佑辉叹了一口气，苏时舒当年被保护的太好了，就算独自生活的五年，她经历的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苏时舒沉默了，她没有想到自以为的苦日子已经是顾佑辉当时能给她安排最好的结果了。 “佑辉哥，你受苦了。”苏时舒真诚的说道，不论当时兄长给了顾佑辉多少财物，但大体不会超出先帝怀疑的程度，而那些东西都被他花在了她家身上，真的是对不起顾家。 “这是我自愿的，舒舒没有必要自责，反而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在宫里受苦了，还好你机敏从封子瑜哪里逃出来了。” 顾佑辉这几天其实都不敢睡觉，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苏时舒是真的，他一遍又一遍和苏时舒确认身份，其实就想告诉自己眼前人不是幻想，而是真的人。 苏时舒脸上愧疚的神色并没有因为顾佑辉说话而消失，让顾佑辉有些后悔和她说这些东西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应该对未来有所打算，你去西边境也是为了找时宇兄和养母的。”顾佑辉笨拙的转移话题，想要苏时舒脱离刚才的情绪。 “嗯……”苏时舒有些勉强，她没有想好如何对待亲人，当初不论顾佑辉做了什么，她被独自一人留在都城是事实，心里对家人一点也不怨是假的，只是她能欺骗轻尘，却不愿意在顾佑辉面前说违心的话。 顾佑辉发现苏时舒情绪不对，想要追问，却被她将话题再次转移了。 “救我的那个老人现在遗体在哪里放着，我能过去看看嘛。”苏时舒想要下地去给陶洪勇道个谢。 第109章 不待见寨主 “这个不着急，等刘副将他们将拐杖做出来我就让你去看，现在轻尘他们用硝石做出的冰块保存那个老人的尸体。”顾佑辉连忙固定苏时舒的肩膀，不让她随便下床。 “哦。”本来就是随便找的话题，听到顾佑辉都安排妥当了，她也就没有了动静。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但是谁也不想离开现在的房间，只能一直沉默不语，维持现在的动作。 不过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快就被一声声高昂的叫喊打断了，门外的人声音很热情乐观，来回呼唤顾佑辉和柳那离的名字。 顾佑辉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凤阳寨的寨主柳生升来了，和苏时舒交代一下，就主动出去迎接了。 “顾小子看起来不错啊，这几年不成亲，要不要和阿离凑一对，留在我们凤阳寨接我的位置啊。” 柳生升看见顾佑辉的精神和身体都比五年前看见他的时候好上太多，忍不住又动起心思，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 “柳寨主还是喜欢开玩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顾佑辉大声回答，声音正好能让屋内的苏时舒听得清。 柳生升则感觉不对劲，他也没有老到耳背的地步，顾小子这么大声音是想告诉谁啊。 顺着顾佑辉的眼神看过去，是据点留给过路客人的房间，脑筋一转，他就说这里和海境根本就是两个方向，顾小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地盘上，原来是找到爱人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没有成亲就是在等阿离啊，上次说的就是骗我的话。”柳寨主觉得顾佑辉行动力不行，都五年了，还没有将对方拿下真是笨，不如他给添一把火。 顾佑辉听到柳生升的话，立刻紧张朝着房间的方向望了过去，没有开窗根本不清楚屋里人的反应，再回头看柳生升一副戏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柳寨主，不要再说了，我本来还有点希望都被你这两句话弄得没希望了，我和对方的关系特殊，就不要添乱了。”顾佑辉想要进去和苏时舒解释，和柳生升求饶道。 “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柳生升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其他缘由，立刻捂住嘴巴，又觉得刚才的行为欠妥，冲着屋子的方向喊道。 “姑娘，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顾小子和我家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柳生升等了一会儿，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奇怪的看向顾佑辉，问：“屋里的姑娘睡了？没有听见我说话？要不要进屋解释一下？” 顾佑辉没有想到柳生升能直接和苏时舒喊话，按照舒舒的个性怎么能回答他的问题，那天的表白她都当做听不见，现在当着外人面更是如此了。 “柳寨主不要说话就好，其他的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顾佑辉好久没有这么无语了，上次还是五年前面对柳寨主的时候，那个时候要是没有柳那离帮忙，他真的会被柳寨主押着成亲也不一定。 “哦，你能处理就行，你看见我家阿离了没有？寨子里的小子说她回来了，我来怎么没有看到？难道阿离本事长了会隐身了？” 柳生升的思维跳跃十分的快，让顾佑辉一时没有从刚才尴尬的气氛中走出来。 “柳那离知道柳寨主要来，已经提前一步走了。”顾佑辉无奈的解释，这对父女就是一对活宝儿，他是一个也惹不起。 “这丫头又提前一步，下次让小子们传信的动作再隐蔽一点，一定就能抓住阿离了。”柳生升总结经验教训，争取下一次将柳那离带回家让她成亲。 “你们真厉害！”顾佑辉心累，想要离开这里了，刚才他为什么要出来，和舒舒待在一起不好嘛。 “对了，刚才我看你手下在削竹子是要做什么啊？”柳生升见柳那离没有踪迹，转而问起来其他的事情。 “是为了给人用啊，这还有为什么？”顾佑辉无奈解释。 “我不是傻子，你要是没有特殊要求，据点里有现成的，不用做。”柳生升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他性子是有点混不吝，但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好不好。 要不然这几年凤阳城的通商之路怎么可能建立的起来，阿离那丫头怎么可能有机会离开寨子，早就被他押着成亲了。 “原来是这个，是我狭隘了，还请柳寨主原谅。”顾佑辉被柳生升折磨的有阴影，不敢相信他嘴巴里有正事。 “你小子一下子这么正经弄得我身上都是鸡皮疙瘩，等会儿我让寨子里的小子给你送过来，不是说你属下真不行，那么好的竹子在他手里糟蹋了，啧啧啧。” 柳生升真的很可惜竹子，在凤阳寨竹子可是和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冷不丁看见人不会弄竹子，心里不是滋味。 “我会让他请教寨子里人的。”顾佑辉也不指望刘副将变成竹子高手，只是客气的说道，毕竟现在还在凤阳寨的地盘上。 “这次来时间紧吗？要不要回寨子看看，这几天凤阳寨在我的领导下发展的可好了。” 柳生升虽然遗憾顾佑辉不能成为自家的女婿，但是这几年的发展路径还是顾佑辉提供的，让他观摩一下想法的实践。 “过几天再说。”顾佑辉是不可能和苏时舒分开，他要看苏时舒的意思再决定下一步去哪。 “怕娘子的毛病要不得，要不得！”柳生升一下子就猜到顾佑辉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一定和屋子的姑娘有关系，男子汉怎么只听小娘子的话呢。 “寨主，拐杖拿来了。”顾佑辉没有回答柳生升的话，将寨主人送来的拐杖接了过去，和柳生升说了一声，就回到屋子里找苏时舒了。 柳生升摇摇头，好好的大男人怎么就听小娘子摆布，真是有损男子气概，这样的人不当女婿也行。 “刚才是那离姑娘的父亲？身体挺好的样子。”苏时舒看见顾佑辉进来，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第110章 送走陶洪勇 夫妻之间本来就平等的，怎么女人说话就是错的，什么男子汉就是一个强势的怪胎，怪不得那离姑娘听见消息要跑呢。 “其实出了这点，柳寨主人还不错，对我有救命之恩。”顾佑辉就知道苏时舒不会赞成柳生升的观点。 “你……”苏时舒疑惑，顾佑辉当年应该去海境，不应该路过凤阳寨才对。 “当年我哪里放心的下啊，时宇兄和养母的身体都算不上健壮，只有亲眼看见他们安全到达西边境，我才能去海境找胡叔啊。” 顾佑辉小心翼翼扶着苏时舒坐正，将拐杖交给她，告诉她怎么用，让她自己用力看能不能站起来。 “看来当年我确实是最幸福的人。”苏时舒按照顾佑辉的嘱咐，慢慢用力，扯到背后的伤，好不容易站起来，但是觉得腿不能很好的用力。 “好奇怪，我伤到是后背和屁股，为什么腿……”她抬头疑惑的问顾佑辉。 “这是正常现象，能不能坚持，不行咱们就用轮椅。”顾佑辉询问苏时舒的意见。 苏时舒摇摇头，和家人相比，她这几年过的算是很安逸了，反而作为养子的佑辉哥付出了太多，她多不知道这几天和他道了几回谢到过几回歉了。 “有空和我说说当年的事情。”苏时舒开口道。 “那些没啥听的，你先和我说说那个老人和你的事情。”顾佑辉还是不放心苏时舒自己拄拐，在后面扶着两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外面的景色正好。 “那个老人叫做陶洪勇，脑子应该是有毛病，将我认错成他的外孙女了。”苏时舒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告诉顾佑辉她和陶洪勇之间的事情。 等他们走到陶洪勇遗体存在的地方，他们之间的故事也说完了。 “陶洪勇说的地方和西部东部都不相同，倒是和我们前几年打捞上来的一个人挺像的，都喜欢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词儿。”顾佑辉笑着说道。 他家军师刚从海上醒来的时候，发过一段时间的疯，后来通过军医的强制诊断，慢慢好了起来，现在是军队的主心骨。 “是谁啊？”苏时舒好奇的问道。 “使我们军师，回头有机会给你介绍。”顾佑辉回答。“陶洪勇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他应该是想要找到他的外孙女小猫猫的，要是埋在这里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了，不如将他海葬如何？” 苏时舒想了两天，才想出这个主意，但是这就要将人火化，毕竟这里没有海，真的到大海里还需要时间。 “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没有意见。”顾佑辉回答，他现在扮演就是一个工具，实现苏时舒吩咐的工具。 陶洪勇的遗体被放在一个石洞里，十分潮湿，在遗体旁边还放了很多冰块，不过都快化了。 苏时舒和顾佑辉走到跟前，发现陶洪勇和那天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衣服整齐穿在身上，面容也经过了擦拭，整个人是一种安详的状态，就询问在这里守着的人，是谁做的？ 守着的人回答是柳那离带人整理陶洪勇的遗体，说姑娘一定不想看见救命恩人狼狈的样子。 苏时舒十分的感谢，想要弯腰扯到了后背的伤，只能让顾佑辉代为鞠躬感谢。 “佑辉哥，你了解怎么送人走吗？”苏时舒从来没有参加过葬礼，不清楚都该做些什么。 顾佑辉茫然摇摇头，他倒是送走过军队的兄弟，但是军队里的规矩不适用百姓的葬礼。 “我去问问柳寨主？”顾佑辉想不到随行兄弟谁知道这个，但是柳生升作为凤阳寨寨主一定知道这个。 苏时舒默不作声，她对柳生升的印象不好，不想去问他。 “不用你出面，我去，死者最大不是嘛。”顾佑辉看见苏时舒嘴巴微微一抿，就知道她的想法，给出了解决办法。 舒舒一见面就强调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从他角度来说，苏时舒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成熟了，长大了而已。 苏时舒左右看看，很小声说了一句嗯，顾佑辉就先送苏时舒回到屋子休息，自己询问寨子的人柳生升在哪里？ 根据寨子人的指引，很快他就在后山找到了柳生升，看见柳生升一个人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酒壶。 “柳寨主这是怎么了？”顾佑辉还没有见过柳生升喝闷酒的样子。 “景色太美，丫头不听话！”柳生升对着落日敬了一杯，然后一口吞下。“你怎么上来了？不去陪着小娘子了？” “是有事情想要求助柳寨主。”顾佑辉拱手行礼，弄得柳生升怪不自在的。 “你现在可没有当年爽快，这几年在西边境就学了这些玩意？”柳生升感觉正经起来的顾佑辉有点文绉绉的，让他不习惯。 “有个老人要办葬礼，这个礼数问题，我太年轻不懂。” 顾佑辉被柳生升提醒，才发觉他这两天的行为是有些收敛，大概是他心底觉得舒舒是喜欢封子瑜那种文绉绉不好好说话的人，才不自觉的模仿起来的。 “是救你家小娘子的那个，行，我替你们操持了，不过得按照我们凤阳寨的规矩。”柳生升拿着酒壶提前和顾佑辉说好，别到时候落埋怨。 “当然，既然问了柳寨主，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就是一点，我们不入土仅火化。”顾佑辉将苏时舒的打算也如实告诉柳生升，都说好了才能办事。 “这件事我替你办了，之前让你去寨子做客的事情，能不能给个准信？”柳生升才不吃亏呢，别想拿了他的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个……”顾佑辉吞吞吐吐，他还没有和苏时舒说起，真的不敢替舒舒做主，他也是绝无可能离开舒舒的。 “行啦，回去问清楚再来找我，真没出息，别在这里耽误我看落日。”柳生升看不上顾佑辉那个样子，挥挥手将人赶跑了。 顾佑辉一点也没有生气，比起什么男子气概，舒舒活着在他身边更重要。 第111章 举办葬礼中（一） 顾佑辉回到苏时舒屋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觉得有点不合适再找舒舒了，就想明天再说，被出来的轻尘叫住了。 “将军，您回来了正好，小姐刚才还想让我看看您回来了没有。”轻尘掀起门帘让顾佑辉进屋。 “舒舒晚饭吃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顾佑辉关心的询问。 “小姐都挺好的，就是吃的有点少，不过柳大夫离开前特意找到我叮嘱过，是有这种情况存在，可以多分几次吃饭，不碍事。”轻尘十分详细汇报苏时舒的情况。 顾佑辉点点头，走进内室看见苏时舒坐在床上，安静的发呆，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舒舒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就敲了敲身边的桌子给苏时舒提个醒。 “佑辉哥回来了，你吃饭了？柳寨主怎么说？”苏时舒看见顾佑辉立刻问出口，像是早有准备。 “饭等会儿吃，柳寨主想让我举办完葬礼去凤阳寨看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顾佑辉试探的说道。 “要去就去呗。”苏时舒不理解这个有什么犹豫的。 “我想你陪着，你愿不愿意？”顾佑辉知道苏时舒想要逃避他告白的事情，但是他允许她慢慢接受，但不接受一直的躲避。 “我，佑辉哥，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兄妹之外的感情，现在也是同样的。”苏时舒本能的拒绝，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不想失去他，爱情里的变数太多了。 “可我从来对你不是兄妹之情。”顾佑辉坦白的说道。“当年要不是你心悦封子瑜，我早就和你告白了。” “佑辉哥，你的心路历程如何我并不清楚，而且我和当年在太师府的时候也不一样了，你不能……” 苏时舒感觉说这个问题，她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不想和顾佑辉在这种条件下探讨这个问题。 “好，这个事情我们先不聊了，去凤阳寨的事情，你去不去？”顾佑辉不想听到苏时舒的拒绝说出声，只要没有说出来他就还有机会。 苏时舒见顾佑辉不聊了，她的脑子里的热度也降了下来，仔细思考过后，回答：“我和你一起去，我现在是有点怕了。” 她指的是遭遇倭寇的事情，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不敢肯定自己能活着到西边境了，更何况她也不是一个人，得为轻尘和唐天润的生命负责啊。 “好，柳寨主答应帮忙了，你要到吗？”顾佑辉心情很愉快，只要达到了他最低的目的，至于其他的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苏时舒看见顾佑辉离开时脸上灿烂的笑容，有点不能理解，她刚才没有答应佑辉哥什么高兴的事情。 葬礼在凤阳寨是一个神圣的仪式，是生灵在世间最后的一个仪式，就如同生下来一样的重要。 柳寨主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正式为陶洪勇举办葬礼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苏时舒身上的伤有所缓解，慢慢可以下床，不需要再用拐杖协助了，让轻尘扶着来到了葬礼现场。 看见了一群穿着羽毛做的帽子，画着大红大白的妆容，穿着也和周围人不同的男男女女围着陶洪勇的遗体转圈跳舞。 顾佑辉看见苏时舒来了，主动走了过去，解释：“这是凤阳寨的习俗，正在跳舞的是他们的巫神，是为死者打扫往生道路的。” “哦，看起来挺不一样的。”苏时舒觉得寓意挺好，就是这样的舞蹈总感觉像是话本里妖怪似的。“这算是正式开始了吗？” “不算，只是净化亡灵的步骤，正式的葬礼还需要和他有亲缘的人来才能开始。”顾佑辉摇摇头，继续给苏时舒解释。 “可是我们根本不能找到陶洪勇的亲人啊？”苏时舒抓着顾佑辉的胳膊着急的问道。 “凤阳寨的规矩和我们理解的不一样，他说的亲缘并不是血脉，而是生前和死者最亲近的人。”顾佑辉让苏时舒不要着急，这些事情他早就替她问清楚了。 “也就是说必须是我？”苏时舒松开顾佑辉胳膊，身后的疼痛又起来了，轻尘赶忙上前扶住她。 “嗯，姑娘就是你，快点过来，净灵舞结束就是葬礼的开始。”柳生升见顾佑辉在苏时舒面前磨磨唧唧，忍不住大喊道。 苏时舒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柳生升和她想象当中不太一样，有些胖，像个弥勒佛，看起来不是个强硬的人。 “好的，马上就来。”苏时舒和顾佑辉点个头，就让轻尘扶着她走出去。 顾佑辉看苏时舒走步的样子有些心疼，又看见柳生升注意眼前燃烧的火盆，衡量苏时舒的速度应该赶不上了。 他小跑两步来到苏时舒身边，直接将人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苏时舒的小脸瞬间就变得通红，着急拍打他的肩膀，她要下来。 “不要耽误的时辰，柳寨主看你是小姑娘没有催你，但是他盆里的火马上就要熄灭了。”顾佑辉没在乎苏时舒的拍打，侧着头看看她的动作有没有影响伤情。 苏时舒停止手里的动作，看见柳生升确实刚才皱紧的眉头松开了，知道顾佑辉说的是真的，也就没有反抗，只是这个动作羞耻感满分。 走到柳生升的身边，顾佑辉就将苏时舒放了下来，扶着她的肩膀。 “快点跪下去，给火盆里添艾草叶，这是凤阳寨的引魂草，是让生人和死者最后见一面的仪式。”柳生升见苏时舒眼神迷茫，特意解释道。 苏时舒忍痛跪了下去，想要拿起旁边的艾草叶，总感觉有点使不上力气，想要寻找轻尘的身影，却看见顾佑辉已经将艾草叶放在她手合适的位置上了。 “拿啊！”柳生升催促道，这两个人在葬礼上闹什么别扭，不知道这是很神圣的事情嘛。 苏时舒才回过神，按照柳生升的吩咐将艾草叶放在了火盆里，不一会儿，艾草的香气就飘了出来，让她的精神瞬间就被安抚了，忘记了刚才的头昏脑涨。 第112章 举办葬礼中（二） 不知道是不是苏时舒自己的错觉，她好像真的感觉到陶洪勇来到她身边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在心里默默说道：“虽然我不是您的外孙女，但我十分感谢您那段时间的教导，更感激您的救命之恩。” “不知道您的家在何处，希望您能允许我将您的骨灰葬到大海里，希望大海能带着您回家，找到您真正的外孙女，小猫猫。” 苏时舒擦去眼角的泪水，想要再往火盆里添艾草叶，突然一阵风围着她绕了一圈后不见了，好像刚才是个错觉似的。 她不清楚刚才那阵风是什么意思，眼神望向了旁边的柳生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丫头，你真有福气，竟然有这样的现象发生！”柳生升对苏时舒竖起大拇指，弄得苏时舒更加莫名其妙了。 “在火盆燃烧时，如果往生人认同你的话，就会出现这样的奇观，不论你刚才说了什么，往生人都听到了，并且他是认可你的做法了。”柳生升连忙解释。 “是这样就好了。”苏时舒点头感谢柳生升的解释，让她心里至少安定了。 在接下来的步骤就和苏时舒没有关系了，她只要一直在现场待着就好，顾佑辉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等到仪式最后一项就是火化陶洪勇的遗体，苏时舒亲眼看见他一点点不见了，最后成了一盒骨灰交到她的手里。 龙乾宫里，封子瑜坐在龙椅上，下面跪着两个黑衣人，是专属于皇上的黑卫，是先帝创立保护皇脉的护卫。 “查到什么了？”封子瑜眼神阴狠，他在宫里没有找到任何苏时舒的消息，他不相信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黑卫在顾佑辉离开都城前接到封子瑜的命令，要求他们跟踪顾佑辉一行人，发现任何消息就要汇报给他。 “顾将军一路行军到了凤阳城前消灭了一窝倭寇，救下了四个人。”黑卫回禀。“在救下人的当场，顾将军将手里的骨灰扔了出去。” “骨灰盒扔了出去？他是看见谁了？”封子瑜感觉有点意思了，坐直了身子，让黑卫仔细说说。 “这个属下不清楚，顾将军警惕性很高，只能远远观察，具体是谁还没有传回来消息。”黑卫将脑袋低了下去，担心封子瑜降罪。 “是男是女，这个总知道。”封子瑜有些烦躁，就这点事情还弄不清楚。 黑卫没有回答，当时的场景十分的混乱，倒在地上的人头发都是乱的，盖住了他的面容，身上的衣服又是男性，就算他们猜测是苏姑娘，没有证实也不敢说啊。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封子瑜十分生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冲到黑卫的身边给了他们几脚，将人提到在大殿上。 黑卫没有说话，这确实是他们办事不力，没有拉去处决了就已经是皇上开恩了。 “老三，那边有什么动静？”封子瑜深吸一口气，当初父皇是想要传位给老三，甚至将太子妃都嫁给老三了，只是父皇没有算过他，这个皇位还是他坐上了。 “晋王一直在封地中，只是传出来生病的消息有几个月了，没有露面过。”黑卫回复。“只有娴太妃和晋王妃出面主持事情。” “仔细查，老三的身体没有那么不好，一定是在准备什么。”封子瑜情绪更加不好了，今天就没有好的消息。 “这是第一次，不希望有下一次。”封子瑜现在能用的人只有这些黑卫，朝堂上那群文人都是要看谁给的利益多才愿意卖命，还有金家在中间捣鬼。 “今天我要的答案，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封子瑜让黑卫下去，他感觉快要控制不住了。 黑卫从暗道离开后，封子瑜立刻就让卫公公给他安排几个宫人进来，知道消息的宫人个个瑟瑟发抖。 顾佑辉答应了柳生升去凤阳寨，在葬礼结束后，柳生升就迫不及待询问他启程的时间。 他顾虑苏时舒的身体，就让柳生升先回凤阳寨，等到苏时舒身体完全好了他一定马上到凤阳寨找他。 经过五六天的修养，苏时舒的病情基本痊愈，收拾行李随顾佑辉去了凤阳寨。 刘保豹却没有和苏时舒她们一起到凤阳寨，他认为任务失败，要了银庄的号等他回去就将银子给苏时舒退回去。 一行人来到凤阳寨被柳生升亲自迎了进去，不过真正留在凤阳寨里的只有五个人，分别是顾佑辉和刘副将，苏时舒、轻尘和唐天润。 柳生升见到那些精壮的小伙子都在凤阳寨山下驻扎，心里就很不高兴，像是顾佑辉他们很瞧不起凤阳寨似的。 深知柳生升性格的顾佑辉在他开口之前解释：“柳寨主别介意，毕竟凤阳寨到现在都不服从大隋朝的管理制度，我们进来的人太多不好。” 柳生升听完觉得有道理，大隋朝现在那个皇帝他可看不上眼，小家子气，小伙子不进来就不进来。 明白了原因，柳生升安排他的得力助手，现在凤阳寨的二把手，庆阳带着人将顾佑辉他们的行李接了过去，带到他们住宿的地方。 轻尘担心凤阳寨的人将苏时舒的东西弄坏，拉着唐天润跟着庆阳一起过去了。 “你们人的心眼就是多，哪里有我们这里的人淳朴，不过这中间有两个里外，顾小子你和庆阳不在这里。” 柳生升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将顾佑辉和其他大隋朝人弄了一类，担心顾小子生气，特意解释了一下。 “你说庆阳也是大隋朝的人？”顾佑辉觉得庆阳有些面熟，听到柳生升如此介绍，特意多问了一句。 “对啊，你们都是阿离捡回来的。”柳生升当时还以为丢了一个女婿，又送来一个女婿了，谁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 “就在你伤好后三个月左右，也是一身的好武艺，就是太重感情了。” “怎么说？”顾佑辉问道。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如此八卦，人家的伤心事我怎么随便告诉别人！”柳生升既然接受庆阳在凤阳寨生活，那就是自己人，护犊子的很。 第113章 来到凤阳寨（一） “当年你可不是这样，柳寨主。”顾佑辉见到柳生升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调侃道。 “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我那个时候是想要你当女婿，能不问的细点！”柳生升给了顾佑辉一个白眼，接着说道。 “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当雕像了，跟我进去看看咱们凤阳寨这几年的发展。” 柳生升在前面带路，给顾佑辉他们介绍，这是按照顾佑辉意见建的护卫所，那里是说理处，这里是姻缘庙。 看着年少时起的名字，顾佑辉没有想到柳生升连名字都不改就用了，让他在苏时舒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苏时舒看着些白话的名字，有些好奇的问柳生升。“在佑辉哥来之前没有这些地方吗？” “当然没有！凤阳寨崇尚凤阳神，凤阳神认为一切都是自然所赐，人类不可对抗自然，对抗自然就是违背凤阳神的意志。” 柳生升严肃的告诉苏时舒，让她清楚在凤阳寨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顾小子来之前，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多数都活不下来，弄得凤阳寨人数越来越少，能做活儿的人体力都不好。” 柳生升都不敢回忆之前的事情，他真的以为会让凤阳寨在他手里消失。 苏时舒不明白柳生升描述那种场景出现的原因，不自觉偏着脑袋看着顾佑辉，期望一个答案。 “近亲成亲，加上荤肉不吃。”顾佑辉简单说明，“太师之前说过倭国就是这种情况。” 苏时舒愣了一下，顾佑辉对于父亲的称呼变了，她一时不能适应。“凤阳寨不杀生？现在……”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这小子给我当女婿的原因了。”柳生升现在也是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你说说阿离哪里赶不上这个小娘子了！真是的！” “她不是小娘子，她是苏时舒，是我恩师的女儿，不要随便叫。”顾佑辉语气轻松，但眼神很认真的和柳生升介绍。 “行行行！苏时舒姑娘。”柳生升看出顾佑辉的潜台词，他要是不尊重苏时舒，顾小子敢回头就离开凤阳寨，他不希望他离开。 “柳寨主，叫我小苏就可以了。”苏时舒不清楚顾佑辉和柳生升之间的官司，让一个老人家称呼她的全名，感觉怪怪的。 “小苏，好就叫你小苏。”柳生升看着苏时舒脸是挺好看的，但是这身体比起阿离来说差远了，顾小子是不想要孩子了。 “所以你让他们从外吸纳人，又让他们将谁和谁成亲的信息记录下来，这样有利于避免近亲结婚，对吗？”苏时舒转过身子，继续和顾佑辉讨论刚才的话题。 顾佑辉点点头，眼里看向苏时舒都是赞赏的目光，不愧是舒舒，仅仅从这几个地方的存在就知道他给出的方法。 柳生升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苏时舒，好像对方是什么珍奇异兽一样。“你们大隋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一个比一个好用！” “舒舒比我厉害多了，当年要是柳那离救得是她，凤阳寨比现在更好。”顾佑辉一脸骄傲的向柳生升介绍道。 “小苏丫头，你真的比顾小子厉害？”柳生升求证道，小苏丫头要是比顾小子厉害，他就不留顾小子了。 “说不上，只是多少懂一点。”苏时舒不清楚柳生升的意图，很谨慎的回答。“不知道荤肉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这个就更绝了，顾小子让我们只养母野鸡，让母野鸡下蛋，说这种蛋不会孵出小鸡，属于凤阳神赐予的，不违反顺从自然的约定。” “又让我们到林子里设下陷阱，但是里面不能有刀斧之类的利器，这样捕捉的小鸟就是凤阳神赐予的，就这样我们的娃娃们好歹健康一点了。” 柳生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顾小子那个脑子不是一般人的脑子，怎么就那么聪明。 苏时舒看着顾佑辉被柳生升夸得不好意思，她也是偷笑，这些在父亲的课上说过，倭国为什么现在如此热衷到大隋朝附近打劫，就是为了掠夺资源。 “这些倒是挺有意思的。”苏时舒评价顾佑辉出的欲盖弥彰的主意。 “唉，顾小子那些主意确实听自欺欺人的，但是我们寨子里的人没有文化，这些招数够糊弄他们了。”柳生升也是有感而发。 “柳寨主的成语用的挺好，寨子里为什么没有人教授知识呢？”苏时舒不理解。 “我，是我父亲觉得寨主必须是凤阳寨最聪明的人，于是通过别的方法将我送到下面的村子寄养几年，在村里的私塾读了一些书，不过也就这样了。” 柳生升觉得很遗憾，他看的出顾佑辉和苏时舒都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才能随随便便对于寨子的现状出主意，他们寨子的孩子就是缺少机会。 “现在看起来凤阳寨在维护路上的安全，来往的商队对于凤阳寨的印象还不错，但是这也没有多少时间，那些迂腐的读书人认为我们是蛮夷之地，不肯来啊。” 柳生升提到这个就生气，就觉得大隋人一点也不知道感恩，要是没有凤阳寨在这里维护道路，他们怎么敢只身一人来往凤阳城。 “柳寨主为什么不培养自己家的孩子成为村子的先生呢？”苏时舒有些疑惑。“既然老寨主都能送你到下面村子私塾读书，你为什么不可以送孩子到那边？” “得到孩子学成回来，不就成为村里的先生了，这样你也不用去看那些人的眼色了。” 苏时舒知道凤阳寨对大隋朝有偏见，同样大隋人也是，成年人不好相处，但是对于孩子总是宽容一些，虽然这个办法花费的时间比较久，但总比一直是眼前的情况要好啊。 “你的这个我怎么没有想到，当年我父亲就是花钱做的事，现在寨子不缺这点钱，哎呀，哎呀，小苏丫头确实被顾小子聪明啊！”柳生升感叹道。 苏时舒的想法真是解决了他心中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看样顾小子夸小苏丫头的话不虚啊。 第114章 来到凤阳寨（二） “小苏丫头，我看你也不喜欢顾小子，要不看看我们寨子的小伙子，看上了我亲自押着他和你拜堂，留在我们凤阳寨如何？” 柳生升越看苏时舒越觉得是一个宝儿，就想对方留下来给他家阿离当助力。 苏时舒还没有回答，直接被顾佑辉拉到身后藏了起来，不让柳生升再看见苏时舒了。 “柳寨主，你这不是往我家将军的心眼子上捅嘛，小苏姑娘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啊。”刘副将适时的说话，潜台词要想留下苏姑娘，先从他们的尸体踏过去。 柳生升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刘副将的话，又注意到顾佑辉一脸严肃，就知道留下苏时舒没有希望了。 适时将话题转了方向，继续介绍寨子里情况，最后将三个人请到了自己家里，给他们倒了凤阳寨的特产青竹水，让他们品尝一下。 苏时舒见顾佑辉喝了，也就拿起来品尝了一口，发现是酒水，有些惊讶。 “小苏丫头，怎么样？比起外面的酒水也不差。”柳生升的言语里带着不自觉的自豪，期待苏时舒的评价。 “嗯，很不错，就算是和宫廷的御酒比起来也不逊色。”苏时舒给出很高的评价，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顾佑辉想听他的见解。“口感清冽，回味甘甜。” “小苏丫头你不用看顾小子，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就是一个饮驴，好好的东西到他那都是浪费。” 柳生升曾经也想让顾佑辉给点建议，但是对方就说了一句还不错，没有其他的评价。 “额，嗯，柳寨主说的对。”顾佑辉憨憨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摇了摇空了的酒杯。 “不过，当年要不是顾小子，凤阳寨也没有今天，就算给他喝是糟蹋，我们也是乐意的。”柳生升担心自己让顾小子掉面子了，找补了一下。 “柳寨主，当初顾将军到底是怎么到了您这？”苏时舒从顾佑辉、柳那离和柳生升之间的谈话中拼凑不出当年的事情，顾佑辉不可能对她说实话，不如从柳生升这里打听。 “小苏丫头，这是心疼了？”柳生升打趣道。 苏时舒摇摇头，看了一眼顾佑辉，说道：“我和顾将军并不仅仅是恩师之女和师兄之间的关系，当年他会出现在这附近也是我家人的缘故，对于恩人，我总要知道对方付出了什么。” “哦，是我不该开玩笑。”柳生升道歉，恩人的事情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回应，凤阳神是不允许的。 “当年碰到顾小子的第一个人不是我，是阿离，当时我决定效仿我父亲将她送到下面的村子读书，为将来接任寨主之位做准备。” “没有想到山下的那群村民看见阿离是姑娘，不让阿离进屋读书，说阿离挡了他们的什么东西，当年生气也没有问太清楚。” “阿离脾气比较犟，别人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是要做出一些成绩，她就天天偷跑到私塾外面听念书的讲课。” “有一天下大雨，阿离回来的时候就带着昏迷不醒的顾小子，身上还有很多刀剑伤，看的出去对方是想下死手。” 柳生升停了下来，看出苏时舒很在意顾佑辉身上的伤情，就特意对伤情做了说明，一点点夸张。 “这是……”苏时舒忍不住抓住了顾佑辉的手臂，眼里都是担心，望着顾佑辉要一个答案。 顾佑辉叹了一口气，瞪了一眼柳生升，怪罪他说的那么仔细干什么，舒舒心里都不安了。 柳生升摊摊手，表示和他没有关系，都是小苏丫头好奇，他只是实话实说。 “其实没有柳寨主说的那么严重，就是走到半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路刺客袭击了他们，我才出手的。”顾佑辉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他知道舒舒能听懂。 “后来，看守的人禀告了上面，我看见他们增派了人手，才没有接着跟去，就到这里就往东去了，知道后来收到信才确定他们安然无恙到了那边。” 苏时舒抿了抿嘴巴，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不论那伙人是谁派来的，要是没有佑辉哥，母亲和兄长一定会丧命于此，而她当时还在为封子瑜要死要活，她怎么对得起…… “现在都没事了，我好好的坐在这里。”顾佑辉宽慰苏时舒，不让她太过内疚。 “现在说没有事，但是当时给他诊断的巫医可说了，顾小子身上的伤后遗症厉害的很。”柳生升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添了一把火。 旁边的刘副将很认同的点点头，他家将军由于快要来了，他身上的反应比有经验的渔民还要准确。 “说这些，有什么好说的。”顾佑辉想要打断这个话题，可是苏时舒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后来呢？”苏时舒没有理会顾佑辉的话，直直问向柳生升，她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顾小子是阿离捡回来的外人，寨里的人不太能接受，在顾小子昏迷期间总是成群过来询问他的身份，给阿离惹急了，直接告诉大家顾小子是她看好的夫婿。” 柳生升如实讲述，这一段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是想要顾佑辉记得他能活下来，有一部分是他家阿离名誉换来的。 “那离也不是真心的，舒舒你不要误会，我和那离只是朋友。”顾佑辉醒来后柳生升也是这番说辞，他当时就拒绝了。 “你是这么想的，还十分干净利索的拒绝了我家阿离。”提到这个，柳生升就想起来当年顾小子那副誓死不屈的模样，心里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就冒了出来。 “我家阿离当时可不一定是假的？” “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顾佑辉实在忍受不了柳生升在苏时舒面前编造假话，直接训斥道。 “我……”柳生升想要为自己辩驳，但是被冲进来的人打断了。 柳那离没有询问没有敲门，直接打来会客室的大门，拎着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扔在了众人的面前，大声告诉柳生升她找到夫婿，要成亲了。 第115章 故人重逢了（一） 柳生升在柳那离说完，才注意到她扔到众人面前的东西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和凤阳寨的男人完全是两个风格，还被柳那离用绳子绑起来带了回来，这武力值就可想而知了，他心里着实不满意。 “这个不行，看起来就和你不般配，你要是自己找不到，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办，在寨子里举办招亲大会给自己找个夫婿。” 柳生升嫌弃将男人踢到一边，正好男人的脸面对着苏时舒。 “潘金阳？潘小吏！”苏时舒盯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昏迷的男人是自己认识的人。“那离姑娘是从哪发现潘金阳潘小吏的？” “你认识他？我从半路捡回来，就是当年顾佑辉倒地那地，一点都不差，爸爸，你说这是不是补给我的夫婿？” 柳那离没有将实情告诉苏时舒，她是从几个黑衣人手里救下了这个人，担心苏时舒只是套话。 “什么补不补的，这样没有力气的男人咱们凤阳寨不接受！”柳生升生气的说道，指着潘金阳就要柳那离从哪里捡的就扔回哪里去。 “我不！”柳那离十分干脆的拒绝，拎起潘金阳的后领，转身就要离开会客室，好像她真的是来通知一声的。 苏时舒见潘金阳被如此对待，心有不忍，起身跟着柳那离出去，想要仔细询问潘金阳为什么昏迷？ “你看看小苏丫头，对待那个没有力气的男人都比对你上心，你自己有点心里准备，守了那么久的宝物可能就要落到别人的怀里了？” 柳生升自己一肚子气，看见顾佑辉毫不波澜的脸就生气，说了一些挑拨的话也走了出去。 “将军，你还好吗？”刘副将见他家将军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气的快要喷发了，他得小心一些。 “我们去找柳那离。”顾佑辉瞪了刘副将一眼，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柳生升也就罢了。刘副将没有事也过来凑热闹，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刚才那个潘金阳到底什么个玩意儿！ 柳那离拎着潘金阳来到了平时寨子里安排外来人住宿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单人的房间，将人扔到床上，回头看见苏时舒站在门外。 “有什么要问的？里面那个跟你也有关系？”柳那离语气带了一丝自嘲，这几天离开一方面是为了躲避柳生升的追捕，另一方面她也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虽然五年前就已经得到了顾佑辉明确的拒绝，但是重新见到他，自己无法否认内心的愉快，真的有一股冲动觉得这是凤阳神给的缘分。 但是她发现顾佑辉对待她的态度和对待苏时舒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就知道她没有张口就输了，她柳那离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需要时间的调整。 只是没有想到新捡的男人也和眼前的姑娘有关系，心里总是有点不得劲，对她的语气带了情绪。 “不是那离姑娘想的关系，只是一个认识的人，最多算是朋友。”苏时舒在宫里几年的时间，对于察言观色还是擅长的，知道柳那离不太喜欢自己，立刻解释。 “不过他曾经帮过我一个很重要的忙儿，现在看见他这个情况，总是要关切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没有其他的意思。” “刚才是我的问题。”柳那离见苏时舒说话都那么小心，那么卑微解释她和床上男人的关系，自己要是在揪着，就不是她了。 “刚才在我爸爸面前没有说的那么详细，我只是给这个男人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而已。”柳那离解释。 “我爸爸说的我和顾佑辉的事情，你不用太过在意，以前我承认对他是有点心思，但是现在完全都没有了，就是认识的朋友，你也不要在意了。” “我和佑辉哥也不是……”苏时舒刚开口解释，就被后面追来的顾佑辉打断了。 “舒舒！那离！”顾佑辉看见两个姑娘，特意喊道，就是不想苏时舒聊别的男人的事情。 柳那离注意到顾佑辉的呼吸急促，看来他真的很紧张苏姑娘，不过自己也不差，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们两个聊什么？刚才那个人怎么样？”顾佑辉将柳那离和苏时舒隔开，拉着苏时舒的手走进屋子，将人带到离床最远的椅子上。 “你来了也好，省的我说两遍。”柳那离抛开男女之情，说话也轻快了许多。 “这人是我从两个黑衣人手里救下来的，他应该被下了迷药，不过药性不大，再有个时辰就差不多醒了。” “此人的脉搏是正常的，但是身上有没有伤，我就不知道了。”柳那离几句话就将情况说明了。“至于为什么救他？可能被美色迷惑了。” 顾佑辉听柳那离这么说，眉毛一挑，刚才没有注意，现在倒是要好好看看。 他的身体挡着苏时舒的视线，走到了潘金阳的身边，单手挑起对方的脸蛋，鼻子哼了一声，长得就像小白脸，怪不得柳寨主瞧不上，他也瞧不上。 但是这个人和舒舒认识？看见舒舒的表现似乎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柳那离走进屋靠在门框上，她的角度正好能看清顾佑辉和苏时舒两个人表情，一个很纠结和嫌弃的情绪在脸上扭曲的上演，另一个倒是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前者那点小心思。 “刚才说到一半，苏姑娘还没有告诉你和床上男人的关系？”柳那离看见顾佑辉一下子就转身了，她就猜到刚才他在纠结就是这个问题。 “我和潘小吏，不是潘金阳就是以前，以前认识的，他帮过我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刚才我没有说过吗？” 苏时舒不想透露自己过去的事情，说的很模糊，但是想听的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吗？不好意思，这两天没有吃饱饭，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柳那离上前强迫顾佑辉松开掐住潘金阳下巴的手，小声在他面前说道。“你有疑问直接问当事人，别欺负病人。” 第116章 故人重逢了（二） 顾佑辉被柳那离怼的松了手，他当然也知道问苏时舒是最快的方式，但是他不是问不出口，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苏时舒不知道柳那离和顾佑辉的对话，她觉得潘金阳没有性命之忧，也就不用留在这里，等他醒了再叙旧也来得及。 “那离姑娘，你能不能派个人带我去住宿的地方？”苏时舒站起身，走到柳那离和顾佑辉中间问道，她有些累了。 “舒舒，我带你就行了，那离还要照顾病人呢。”顾佑辉哪舍得这点难得的独处机会，刚才都将刘副将打发了。 苏时舒冲着柳那离福了身，跟着顾佑辉一起离开。 其实他们的住处距离潘金阳的地方并不远，就是环境更加幽静，周围没有寨子的人好奇的眼神打扰。 “潘金阳是我宫里认识的原来吏部的官员，我托他给我办过一个新的户籍和路引。”苏时舒见顾佑辉走在她身旁一句话也没有，也猜到他在意的是什么。 听到柳生升叙述他受伤的样子，苏时舒不忍心让他在这种小事烦恼，就主动提了起来。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怎么可能一点报酬不要就帮你这么个大忙？”顾佑辉嘴巴里都是酸味，说出来的话也是酸溜溜的。 “也不是没有报酬。”苏时舒感觉到顾佑辉的醋意，有点后悔提这件事了。 “是什么报酬？怪不会是以后给他当媳妇。”顾佑辉看见苏时舒很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猜测，苏时舒对那个小子要以身相许。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苏时舒被顾佑辉说的话弄得脸颊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说不是，你脸都红了。”顾佑辉看见苏时舒红红的脸蛋，更加嫉妒潘金阳了。 苏时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顾佑辉说起，她和潘金阳尴尬的相识过程，毕竟是她尴尬到死的场景，真的不想提。 顾佑辉以为苏时舒在回忆和潘金阳相处的日子，心里的妒火快要受不住了，但是他不想对苏时舒发脾气，冷冷扔下一句，先走了就要先回屋子，自己冷静一下。 苏时舒知道顾佑辉误会了，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说，只能看着顾佑辉气呼呼的走了。 她在后面思考该怎么和顾佑辉解释，就碰上刚进寨子替他们安排住处的庆阳，对方看起来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她。 “你是庆阳，感谢你为我们安排住宿。”苏时舒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先客气的道谢。 庆阳被苏时舒的问候弄得有点慌神，不过一息过后就恢复了正常，回道。“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都是柳寨主尊贵的客人。” “你是怎么留在凤阳寨的？我刚才听说凤阳寨一般是不会留下外人的？”苏时舒觉得庆阳奇怪，自然要多聊几句，看看对方壶里是什么药了。 “我啊，没有顾将军那么好命，有父亲的旧部撑腰，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没啦，当然选择凤阳寨生活，没有啥为什么。”庆阳打哈哈说道。 “你认识顾将军？”苏时舒假装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就是听柳寨主说起过，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离开了。”庆阳感觉自己说错话，立刻找理由离开了苏时舒。 顾佑辉回到屋子，没有听见轻尘迎苏时舒的声音，虽然在吃醋，他也不能不管苏时舒，又转身出去了，让背过身倒水的刘副将一个转身他家将军就不见了。 “你刚才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在外面待着？”顾佑辉走到苏时舒的跟前，握了一下她的手不是很凉，就拉着她的胳膊往屋里送。 “不是，我……”苏时舒想要解释刚才有人拦她，要不她就进屋子了，但是顾佑辉听来就是她要狡辩了。 “不用说，我现在暂时不想知道。”顾佑辉将苏时舒送到门口交到轻尘手里，叮嘱好好照看苏时舒，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姐，你和顾将军闹矛盾？不行你就道个歉，顾将军很好哄的。”轻尘给了苏时舒一碗温热的牛乳，劝她不要惹顾佑辉生气。 “不是，你还记得那个潘金阳吗？”苏时舒喝着牛乳，着急的解释，等到手里的牛乳都喝完了，才想起来轻尘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都是顾将军安排的，刚才刘副将送过来的。”轻尘解释，“小姐怎么想起来潘大人了？” “他被柳那离捡了回来，人现在正昏迷呢。”苏时舒说道，牛乳下肚舒缓了她着急的情绪。“佑辉哥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意思说。” 轻尘刚想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想起来李美丫曾经和她闲聊时提到小姐的糗事，其中一件就是和潘大人有关系。 “小姐，你这个表情我都怀疑你和潘大人有点猫腻。”轻尘看见苏时舒纠结的小眼神，随口说了出来。 “我想想怎么说。”苏时舒见轻尘都是这个态度，顾佑辉只能是误解更甚，她不想佑辉哥纠结这个事情。 庆阳从苏时舒等人的住处往回走，显得心神不定的，连路上碰见柳生升都像是没有看见，知道柳生升将他叫住。 “庆阳，你咋了？小苏丫头带来的人说啥了？”柳生升担心的问道，庆阳现在可是寨子的人，可不能被外来的欺负了。 “不是，寨主。”庆阳摇摇头，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就是中午饭吃少了，现在肚子饿，脑子有点晕。” “是这样啊，正好我要去厨房，我给你做点吃的。”柳生升没有怀疑，带着庆阳就去了厨房。“正好说说咱们怎么给阿离举办招亲大会。” “大小姐不是带回来一个男人，宣布是她的夫婿了？为什么还要举办招亲大会？”庆阳在这边都知道了柳那离的彪悍举动。 “那个男的不行，帮不了阿离，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可惜了。”柳生升摇摇头，想起潘金阳那张男生女相的脸就有点忍受不了。 第117章 故人重逢了（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生升的话无意间打开了庆阳的新世界，好像一束光亮照进了无尽的黑夜，柳生升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见。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苏时舒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和顾佑辉讲述那段记忆，心里很纠结。 “要不你让潘大人说？反正他遇见这种尴尬挺多的，应该比你感觉良好。”轻尘懂得苏时舒纠结的点，换个人小姐就不用纠结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苏时舒十分乌龟的想到，只要她听不到她就不会尴尬了。 “现在按照柳大夫的说法，潘大人应该醒了，你带着顾将军过去不就好了？”轻尘觉得这事儿越拖越会伤害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应当速战速决。 苏时舒深吸一口气，得到了轻尘鼓励的眼神，就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顾佑辉屋子前准备敲门，没有想到刘副将就打开门迎接她了。 刘副将将苏时舒迎了进去，自己就退到门口守着，不让别人听到里面的对话。 他原来以为将军在苏姑娘的事情上够墨迹了，没有想到现在能达到更墨迹的一个程度，甚至都不敢当面听苏姑娘的回答，将军你到底是多么在乎啊！ 苏时舒的勇气被刘副将的举动一搅乱，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顾佑辉。 “舒舒，找我什么事儿？”顾佑辉已经自我消化完毕了，不论舒舒和潘金阳有什么事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重要的是现在不是过去。 “那个，潘金阳应该醒了……”苏时舒一张嘴，怎么觉得显得她很着急的样子，这么会不会更加刺激佑辉哥啊。 顾佑辉的理解和苏时舒不一样，他认为这是舒舒在邀请他进入她过去的生活，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 “好啊，咱们现在去，等会儿就要吃午饭了。”顾佑辉主动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让刘副将留下来看家，自己和舒舒去看潘金阳了。 刘副将看着顾佑辉过于开心的背影，心里真觉得苏时舒是个神人，能让他家将军的情绪如此的起伏，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来到潘金阳的房间，发现柳那离拿着一根大棒子守在门口，给顾佑辉他们吓到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离姑娘？那离姑娘？”苏时舒让顾佑辉站住，她走到柳那离身边，轻轻碰触她的肩膀唤道。 但是柳那离本能就用拿着大棒子往苏时舒的身上打，被顾佑辉手快的搂在怀里躲了过去。 等到大棒子挥了空，柳那离因为惯性没有站稳，整个人才清醒过来，看见顾佑辉他们站在跟前。 “你们过来了，要看病人？”柳那离扭动腰身，刚才有点痛。 “你这干什么？看犯人？”顾佑辉让苏时舒站在身后，害怕柳那离还没清醒。 “不是，我爸刚才派人来要将病人扔出去，我不让拿着棒子震慑一下，他们功夫都是我教的，不敢和我动手。”柳那离解释，顺道将门上的锁打开了。 三个人走了进去，看见潘金阳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住，全身没有不停的地方，来回扭动像一条虫子。 他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三个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苏时舒，潘金阳高兴的大喊：“小苏，你在这，赶快帮我解开，太疼了。” 苏时舒下意识看了一眼顾佑辉，果然脸上又阴了起来，她上一个问题还没有解答，就不要增添新的烦恼了，假装没有听见。 柳那离见苏时舒没有反应，就自己上前帮潘金阳解了绳子。 潘金阳不在乎，只要解了绳子他能自由就行，活动一下四肢，询问柳那离，这里是哪？绑架他的黑衣人哪去了？ “你是故意的？”柳那离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反问道。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试试而已，看来是你救了我，谢谢昂。”潘金阳摆摆手让柳那离不要介意，他就是不知道谁安排的人，想要将计就计而已。 现在没成功也不要紧，对方既然想要对他动手，一定会再找机会的，不能让眼前的小姐姐感到愧疚，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里是哪？小苏你知道吗？”潘金阳看见救他的美女陷入沉思没有搭话，转头问苏时舒。 “这里是凤阳寨，你和舒舒是什么关系？”顾佑辉抢在苏时舒回答前说道，还将苏时舒往身后挡了挡，眼中的敌意都要化成实体的弓箭向潘金阳射去。 “当然是好姐妹了，小苏你不说话，就不够意思了。”潘金阳被顾佑辉针对的有点生气，见苏时舒都不说话，就更加的生气指责对方。 “算是。”苏时舒被一句姐妹又带回了他们初见时的尴尬场景当中，捂住脑袋不想出来面对。 “哎哎哎，苏时舒，你个烂人，明明在宫里你不是这样的，现在有了撑腰的，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潘金阳叫嚣着，当初要不是替她做假户籍，他也不能被封子瑜发现身份，让他丢了获得消息的身份，现在全天下到处乱跑，真是辛苦死了。 “你是喜欢男的？”柳那离被潘金阳的姐妹两个字弄得懵了，她刚刚在爸爸面前宣告这个人是她未来“夫婿”，“夫婿”是姐妹，这个笑话不好笑。 “别造谣，我是纯正的男人，我喜欢姑娘！”潘金阳向苏时舒讨要情谊，被半路的问话打断了，他男生女相从小被误会，听到柳那离的问话本能的挺直胸膛否认道。 苏时舒深吸几口气，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从顾佑辉的身后走了出来。“你不要乱叫了，你是姐妹，我没有否认，是姐妹等会儿帮我个忙。” 潘金阳听到苏时舒认可自己的身份，才乖乖的不再大声叫喊。“一句姐妹大过天，你不能忘记我们的姐妹之情。” “好。”苏时舒眼神示意潘金阳的不要说话了，在宫里还挺正常，现在是越发的不顾及了，真是头大。 第118章 故人重逢了（四） 苏时舒环顾一下屋内的四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问，她是中间每个人都认识的，别无选择她站出来主持现在的局面。 “那离姑娘，你救的人是吏部侍郎潘金阳，别称潘小吏。”苏时舒选择从每个人的身份开始介绍，自从说起话大家都知道指向的人是谁。 “这位将军是顾佑辉顾将军，负责海境边防的大将军。” “姐妹，你身边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现在凤阳寨寨主的女儿，柳那离。”苏时舒将几个人身份简单说一下，开始进入每个人都有疑问。“大家都认识了，现在先从潘金阳开始，说说你有什么疑问。” “凭什么从他开始？”顾佑辉不满意的问道。 “佑辉哥，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和他怎么认识的，解决了他的疑问，他才愿意帮忙啊。”苏时舒小声在顾佑辉耳边说道，浅浅的呼吸夺去了他的注意力，一点也顾不上吃醋了。 更忘记了他们初识的故事，他是想要从苏时舒口中得知的初衷了。 “小苏搞定了？我开始问了。”潘金阳见顾佑辉没有再出声，和苏时舒确定一下。“首先，小苏你真的从宫里出来了？” “你要是从这问就没有头，我换个人。”苏时舒警告潘金阳，问点正经的。 “好，我知道了。”潘金阳瞅了一眼顾佑辉对苏时舒的眼神，心里盘算了一下，选择了实话实说。“小苏，你记得你我在宫里告别的时候我提过离开的原因。” 苏时舒点点头，看见顾佑辉和柳那离眼里的不解，开口解释：“当时你说是因为身份问题，这和你现在有什么关系？” “我是晋王的人，接近你也是晋王的命令。”潘金阳收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的说道。“当然接近你不是啥阴谋，就是嘱咐我在必要时帮帮你，当初也是这样。” “怪不得。”苏时舒就说他一个男的，没有事怎么躲到乐役房的更衣室里，弄得大家好尴尬。 “怪不得什么？”顾佑辉不喜欢舒舒和潘金阳说话的内容是他不知道的。 “就是初次见面的事情，回头让他给你解释。”苏时舒小声说道，让顾佑辉听潘金阳往下说。 “我出现在这附近，是因为我要为晋王寻找合作的人。”潘金阳看了一下屋里的人对封子瑜都没有好感，说了实话也没啥后果。 “你想找凤阳寨合作？为什么？”柳那离不理解了，刚才说的和她都没有关系，怎么就和凤阳寨扯上关系了。 “凤阳寨现在并没有归属大隋朝，就是晋王潜在的合作对象，我当然要过来谈谈了。”潘金阳解释，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才能将封子瑜那个弑父的罪人扯下来。 “晋王想要造反？”顾佑辉很惊讶，他印象中的三皇子也不是个想要将百姓陷入战火当中的人。 “也不是造反，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潘金阳挠挠脑袋，不知道该不该将封子瑜皇位来路不正的事情告诉他们。 顾佑辉和苏时舒也就算了，他们和封子瑜关系不好一定不会多说，但是柳那离是个未知数，他不敢冒险。 “你要是避讳我，我可以出去。”柳那离开口说道。“结盟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免了，我们凤阳寨不想卷入大隋朝的政治当中。” “别免了，我还没有谈呢，给个机会啊，姐姐？”潘金阳立刻不乐意了，抓住柳那离的胳膊，开始央求。 “你放开！”柳那离觉得潘金阳不要脸的样子真的让人受不了，只能远远地躲开。 “那离，事情还没有说完，你警惕过头了。”顾佑辉听到潘金阳是三皇子的人，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至少能听完他说话了。“听他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柳那离算是给顾佑辉一个面子，不过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坐到苏时舒的身边，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了。 “我也没有说想让凤阳寨干啥，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潘金阳委委屈屈觉得柳那离太不近人情了。 “别说废话了，绑架你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苏时舒打断了潘金阳的自怨自艾，让他接着说正事。 “哦，这个，我不确定，只能从晋王给我的信息判断，那个应该是专属皇上的黑卫。”潘金阳解释。 当初先皇是想把皇位传给三皇子，将皇上黑卫的事情就告诉了三皇子，想要他利用黑卫控制封子瑜，但是没有想到对方抢先一步登基，掌管了黑卫。 三皇子不愿意因为皇族的事情连累到百姓，对封子瑜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放过娴妃和小公主，让她们跟他一起到封地生活。 原本三皇子是放弃了争夺皇位的事情，但是留在宫内的旧人给三皇子传信，说封子瑜滥杀宫人，对于遭灾的百姓毫不在意，对此三皇子无法原谅，才有了将他安排到吏部的事情。 “皇上的黑卫？是跟着我来的？”顾佑辉结合苏时舒假死的事情，觉得黑卫从跟着他来到的凤阳寨。 “我觉得不完全，抓我的黑卫是跟着我从江南那边来的，对了，我给你邮寄的东西泡汤了，便宜那些人了。”潘金阳一脸的可惜，那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你现在还有空说这个？信不信我扇你巴掌！”苏时舒见潘金阳已经是第二回偏离主题了，忍不住露出两个人之间真实的相处方式。 “好，说正事。”潘金阳是受过教训的，继续乖乖的说正事。 顾佑辉看见苏时舒对待潘金阳的态度，心里醋意一下子就没有了，他是见过舒舒面对心上人的样子，绝不是随时扇巴掌的警告。 “不过我觉得顾将军的身后一定也不干净，你们自己可以查查。”潘金阳摊摊手，他的事情说完了。“柳姑娘感谢，不论怎么样，摆脱黑卫是件开心的事情。” “不用谢，过后你可以自行离开了。”柳那离淡淡的说道，她只希望凤阳寨的寨民们安居乐业，并不想参与到大隋朝的皇室斗争当中。 第119章 尴尬的相识 “不行啊，柳姑娘！”潘金阳惊恐的叫道。“就是冲着您的救命恩情我也不能说走就走啊，怎么也给个报恩的机会。” 潘金阳冲着柳那离离去的背影喊道，但是对方连个回头都没有给他。 “你想要怎么和凤阳寨合作？”顾佑辉问道，凤阳寨对他有恩，他不能像柳那离拒绝完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要是柳姑娘就好了。”潘金阳哀怨的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收回眼神，回答顾佑辉的问题。 “三皇子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他不可能挑起战争的。”潘金阳想要从顾佑辉他们这里得到认同，对方点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我们商量想要先封子瑜一步得到像凤阳寨这种没有归属大隋朝的地方支持，这样最少不用腹背受敌嘛。”潘金阳他们真的没有打算让他们做什么。 “你真的是三皇子的幕僚吗？”顾佑辉觉得这个很白痴的想法不是三皇子的主意，倒是有点过家家的意思。 “确实不是三皇子的主意，是我的主意。”潘金阳不好意思低着头承认。 “三皇子将我安排到吏部，主要是为了探查朝中有多少官员对封子瑜不满意，想要团结这股力量，为他回朝创造机会。” “这才是我父亲教出来的人。”苏时舒点点头，这样才是真的可行的方案。“不过你是被封子瑜发现，主动离开的？” “你不用这么不给面子。”潘金阳瞪了苏时舒一眼，都是姐妹这么不给留面子。 “你和三皇子的政见不一致，自己跑出来找合作对象，想要向三皇子证明自己的主张。”顾佑辉猜测的说道。 “说对了，我就是要证明给晋王表哥看。”他不比王妃姐姐差，会是一个很好的幕僚。 “我觉得三皇子把你安排错了地方，在朝堂那么严谨的地方，竟然放你去就是一步错棋。” 这么能唠嗑的人在军营里，顾佑辉通常都是安排在卧底的岗位上，渗入后方为我方提供情报。 “我觉得佑辉哥说的有道理。”苏时舒点点头，当初就觉得潘金阳不是一个当官的材料，对于女人的胭脂水粉如此了解，更适合在坊市中待着。 “我自己会证明的。”潘金阳见对面是两个人，打嘴仗他一定是说不过对方，还是避开。“刚才说有让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嗯，就是给顾将军讲讲我们相识的故事。”苏时舒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脚步有往门口方向挪动的迹象。 “这个你自己不就讲了，用得着我？”潘金阳看了一眼顾佑辉，他们的关系连这个都不能说？ “让你说你就说。”苏时舒留下话，就直接跑了出去。 潘金阳见苏时舒没有出息的样子，回头看见顾佑辉也是一脸懵的状态，问道：“你没有见过她的糗事？” “见过，还不少。”顾佑辉回答，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苏时舒出糗的表现也不少。 “可能是长大了，学会不好意思了，你不要介意，我讲给你听。”潘金阳摸摸下巴猜测苏时舒的心理状态，向顾佑辉解释。 顾佑辉被他的解释弄得想打人，舒舒什么样子用得着你一个外人跟他解释。 不过为了弄清楚潘金阳对舒舒的心思，他握着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潘金阳就此逃过一顿打。 潘金阳对于和苏时舒初次见面的事情有些模糊了，想了一会儿才对顾佑辉讲起来。 他是属于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进吏部就坐上了侍郎的位置，有什么看他不顺眼的家伙儿，又因为他的长相，想要占他便宜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天晚上户部尚书特意转到吏部的衙门，贱兮兮的让吏部尚书今天晚上赴宫宴的时候将他带过去，笑容里的恶意就连他的大黄牙都遮挡不住。 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是同好，自然明白户部尚书所指，交代潘金阳跟他赴宫宴，庆祝娴妃又给皇上添了一个小公主。 到了宫宴之上，潘金阳就认出了苏时舒，和晋王给他的花上女子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和晋王描述的甜美不同，现在这人身上都是清冷的气质。 看了一眼，知道以后要照顾的对象是谁，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自己身上，警惕着身边的两位尚书的动向。 宫宴过半，先皇和娴妃等重量级人物都从宫宴上退了出去，宴会上的妖魔鬼怪就冒了出来，他身边的两个开始拼命的灌他酒。 他们的目的潘金阳很清楚，不过他们不知道是自己千杯不醉，没有多久两个尚书就醉了，不要脸抱在了一起。 潘金阳觉得眼前的场景实在辣眼睛，起身交代旁边的公公照顾尚书们，就离开宫宴打算回去了。 可是走到半路，他身体突然发热，才反应过来那两个老混蛋在他的酒里下药了，以他的体力很难出宫了，要是在宫门口被两个老混蛋碰见才麻烦。 潘金阳担心宫里也会有同样的变态存在，就往宫里荒凉的地方走去，不过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他的脚步越来越缓慢，快要坚持不住了。 眼神也有些模糊，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亮光，他坚持往那边走去，是一排不高的房子。 他直接推门进去了，没有任何人存在，只有一些女子的衣物，这里应该不会有男人来了，于是他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他感觉有人在巴拉他身上衣服，突然惊醒护住自己的衣服，看见需要照顾的对象苏时舒。 “小姐姐，你醒了，我看你身上都是汗，我替你换下衣服。”苏时舒解释她的行为。 潘金阳身上的温度还很高，他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和他以前接触的春药不一样，他没有办法回答苏时舒的问题。 苏时舒看见小姐姐没有说话，就当是对方默认了，继续换衣服的行为，直到将衣服全部扒开，她发出了一声惊叫。 小姐姐怎么变成大男人了！ 第120章 柳那离招婿（一） 潘金阳讲完他和苏时舒相识的过程，顾佑辉理解了苏时舒为什么将这件事推给潘金阳了，舒舒不可能讲的出来。 “这就是我和小苏相识的过程。”潘金阳的肚子突然饿了，“我没有对小苏有过分的行为，你不要误会。” “我知道。”顾佑辉知道苏时舒的性子，要是她们之间有什么，她在潘金阳的面前不可能那么自在。“我让寨子里的人给你送点吃的。” “谢谢啊，多谢顾将军，顾将军要不考虑一下和……”潘金阳觉得顾佑辉是好人，一时忘形直接大喊。 被顾佑辉随手捡起来的小石子打到手腕上，才让他闭上嘴巴，这个性子能活到现在没有被人打死或害死都是奇迹。 顾佑辉走出房间，发现外面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和他的心情一样好。 晚间的彩霞落幕，柳生升和顾佑辉他们吃完晚饭，给寨子里的人介绍了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坚持了一天，柳生升终于忍受不住，步履蹒跚的走到柜子前，压抑着颤抖的手打开柜子从抽屉里拿出药，拿出一颗扔到嘴里吃掉。 柳生升吃完药整个人都放松了，直接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寨主，你这个病只会越来越重，你最好和阿离说一声，将寨主的位置传给她，你也能好好休息……” 巫医的话在柳生升的耳边回响，柳生升下定决心，不论这次阿离如何胡闹，这个招亲大会一定要举行，他要亲眼看见阿离找到后半生的依靠。 庆阳下午和柳生升从厨房分开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不参加晚上的席面。 他当年收了钱对太子动手后，就没有想过还能和苏时舒他们见面。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眼前的男女面熟，知道寨主称呼对方他才想起来他们是谁，一身冷汗就流了下来，不过还好寨主将他支开了。 庆阳是见过轻尘，但是对方似乎不认识他，猜想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碰巧来到凤阳寨。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是需要大胆测试一下，在给轻尘他们介绍完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后山转悠等待苏时舒他们回来。 突然，他身后有人拿刀抵着他的脖子，询问：“今天寨子进来的人都是谁？” “你们是谁？”庆阳觉得这个手法有些熟悉，反问道。 “要想活命就乖乖回答。”背后的人把刀割进了他的血肉。 “我不清楚啊，就是寨主带回来的，我们下面的哪里知道啊。”庆阳假装害怕的回答，趁着对方思考的空隙，一个反手擒拿就扭断了对方的脖子，在对方身上搜索一番，看见了一块熟悉的牌子。 他刺杀太子的当天晚上也有几个带着这个牌子的黑衣人出现，还是塔拉派来的人够多，才让他们得了手，也让他有机会逃脱出来。 将黑衣人的尸体处理好，去到后山的小溪将脖子上的血迹清理一下，回来就看见了苏时舒和顾佑辉。 顾佑辉天天和三皇子跟在太子身边，对他的面容可能有印象，不能和顾佑辉见面。 他打算另找机会再试探苏时舒，没有想到机会马上就来了，顾佑辉和苏时舒似乎是闹矛盾了，顾佑辉先进屋子了。 庆阳走上前和苏时舒交流几句，没有任何的异常，看来真的不是冲他来的，只是后山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下午寨主的话给了他一个新的方向，凤阳寨没有接受大隋朝的管理，他要是成为凤阳寨的寨主，就有力量和封子瑜他们对抗了。 一夜过去，各自怀着心思睡了过去，早上苏时舒收拾好出屋子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顾佑辉。 “事情我都听潘金阳说了，我今天要到柳寨主那边，你要不要一起？”顾佑辉发现苏时舒想要转身回屋，立刻邀请她。“昨天我看你对这个挺能说的。” “我今天要去看潘金阳，就不去柳寨主那了。”苏时舒感觉让顾佑辉知道了她主动扒男人衣服，有损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暂时不想和对方说话。 “嗯，也行。”顾佑辉给苏时舒时间缓解，反正他是不可能放手的。“午饭你是回来还是……” “问这个干什么？”苏时舒不理解。 “在凤阳寨里的资源有限，午饭是一天的正餐，需要按照人头做饭，分到每处的饭菜量都是定量的。”顾佑辉解释。 “回来吃。”苏时舒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那我让刘副将去报人数了。”顾佑辉回屋子和刘副将说了一声，就独自去了柳生升的住处。 昨天将心里的疙瘩解除了，顾佑辉有心思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 柳生升邀请他们来凤阳寨的目的性太明显了，一进寨子就着急让他们知道凤阳寨的现状，这和柳生升谨慎的行事风格不符合。 当初他受伤来到凤阳寨的第一个月，柳生升可是派了两个寨子里的壮汉在他房间门口守了整整一个月，才放心在寨里行走的。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这里面还有苏时舒他们，真的太奇怪了。 顾佑辉怀疑柳生升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迫切想要给凤阳寨的后路都安排好。 他想了一路还没有整理出来一个头绪，距离柳生升住处还有半里地的时候，顾佑辉就听见了柳生升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就那个瘦猴子能干什么？难道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女人养！不行！我不同意。” “和他生活在一起是我不是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柳那离的声音也不小，强硬的怼了回去。 顾佑辉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分开了柳生升和柳那离，让他们好好说话。 两个人吵架的起因是因为今天柳那离还没有醒，就被邻居家的阿嬷叫起来，要给她做衣服。 柳那离仔细想了想，最近寨子里没有需要庆祝的节日，并不需要做新衣服，就询问为什么要给她做新衣服？ 阿嬷回答说，不是要做新衣服，而是要给她准备新娘嫁衣。 柳那离忙让阿嬷停止，她来到爸爸这边想要解释潘金阳的身份，就听见柳生升和庆阳商量招亲大会的事情。 第121章 柳那离招婿（二） 父女两个人因为招亲大会的事情发生了刚才的争吵，柳那离也没有心情解释潘金阳的身份，反而继续拿他当挡箭牌。 “有什么事情，父女两个值得这么大喊大叫，是想要全寨子的人都知道吗？”顾佑辉打断了父女争吵。 “谁想和他吵，还不是他做什么都独断专行，弄得大家都不舒服。”柳那离瞪了柳生升一眼，指责爸爸管的东西太多了。 “你！”柳生升突然感觉那种感觉又上来了，为了不让柳那离发现，假装生气直接进了屋子，将其他人都关在了门外。 “你看看，多大岁数说不过就不理人了，我今天还要过去看看姓潘的，你帮我劝劝他。”柳那离盯着紧闭的大门，心情低落的说道。 顾佑辉点点头，眼神看向旁边站着的庆阳，出声询问：“你叫庆阳是，昨天多谢了。” “没什么，你是寨主的客人，都是应该的。”庆阳低着头，将脸庞留在阴影处，不让顾佑辉看清他的脸。 顾佑辉上前敲敲门，没有得到柳生升的回应，有些无奈问道：“他们父女这几年一直这样？” “我才来不久，我还是先走一步。”庆阳有心思想要试探顾佑辉，又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不想冒险了。 “我看你挺眼熟的，听柳寨主说你在我离开后不久就来到凤阳寨了。” 顾佑辉对庆阳有些眼熟，见柳生升是那样的态度，想要弄清楚庆阳的底细，就点破了庆阳刚才的谎言。 “顾将军和寨主的关系还真好。”庆阳见谎言被点破，要是再走就显得他真的心虚了，无奈收回迈出去的脚，回到了阴影里。 “是我太吓人，还是你长得不能见人，至于躲得那么远吗？”顾佑辉开玩笑，抱着双臂等着庆阳的反应。 庆阳翻了一个白眼，以前怎么不知道顾佑辉这么难缠，只能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笑着解释。“是我习惯待在阴凉的地方。” “这个习惯可不是随便就能有的，不知道庆阳兄在来凤阳寨前是做什么的？”顾佑辉指了指柳生升住处前横卧在路上的大树，让凤阳和他到那里。 “顾将军就这么好奇一个萍水相逢人的经历吗？”庆阳没有回答，反问顾佑辉。 “别人不好奇，但是庆阳兄能未卜先知我的职位，就引起我的好奇了。”顾佑辉将话推了回去，看庆阳怎么回答。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没有义务向顾将军讲解自己的身世，我又不是你的士兵，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庆阳感觉顾佑辉对他的身份有怀疑，不想再和他说话暴露更多的信息。 “着急什么，不就是闲聊两句，是我的不对，给庆阳兄道歉了。”顾佑辉见人要急，就结束了试探，转头问起来正事。 “顾将军的道歉我承受不起，先告辞了。”庆阳一拱手就打算走了，又被顾佑辉拦住了路。“顾将军到底什么意思？” “不聊你的事，凤阳寨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你作为柳寨主的得力助手，再不知道就不对了。”顾佑辉开门见山的说道。 庆阳见顾佑辉强硬的态度，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这个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脱身了，就仔细想了想。 “除了寨主喜欢催阿离小姐成亲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这个答案顾将军喜欢吗？可以让我离开了。” “可以。”顾佑辉让开了路，让庆阳过去，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是在哪里见过庆阳。 顾佑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走了过去，敲敲门。“柳寨主，你要是不开门，我明天就离开凤阳寨。” “你个小子就知道威胁我。”门内传出的声音带了一些虚弱和喑哑，顾佑辉联想刚才庆阳说催婚的话题，一下子就猜到柳生升隐瞒的事情了。 柳生升打开门，谨慎看了看周围，除了顾佑辉没有其他人，就让他进来了。 “柳寨主，你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柳那离和寨子的人都不知道？”顾佑辉扶着柳生升坐下，问题也一股脑问了出来。 “说有什么用，巫医都说没有办法，说出来不就是让阿离伤心嘛，”柳生升一副生无可恋的说道。“还不如趁着现在身体还能动，给阿离找个靠谱的丈夫。” “你就这么信不过柳那离。”顾佑辉不理解柳生升。 “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而是我作为父亲的私心。”柳生升理解顾佑辉的不理解。“你没有做过父亲，不理解很正常。” “就算是阿离有这个本事将整个凤阳寨撑起来，我也舍不得，给她找个依靠，阿离就能轻松一些。”柳生升解释。 “可惜，那个丫头看上那么个完蛋玩意儿，就那个长相不给阿离惹祸就不错，能指望那个细胳膊细腿帮阿离什么。” “你要是和柳那离说开，她不一定不同意，你单方面做决定只会将父女关系弄得越来越糟。”顾佑辉可不觉得柳生升这是什么慈父心肠，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这事儿怎么说，父爱都是深沉的，怎么大喇喇的说出来。”柳生升瞪了顾佑辉一眼，不认同他出的主意。 “自我感动，柳那离可不会领情，好好的事情偏要别扭办。”顾佑辉了解柳生升着急的原因，但是这种单方面献祭似的付出，对方一定会接受不能。 “我们父女的事情，你小子也不当做当我女婿少管！”柳生升觉得说不过顾佑辉就开始强词夺理了。 不过他想起来昨天小苏丫头看了那个完蛋玩意儿一眼，就跟着阿离跑了出去，也许是认识，也许阿离的眼光不错…… 顾佑辉见柳生升顽固不化，也不打算对他的打算多说什么，想要和他仔细了解一下凤阳寨这几年存在的问题，没有想到又被柳生升抢了说话的机会。 “那个，完蛋玩意儿，小苏丫头是不是认识？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柳生升别扭的问道。 “啊，认识，你想知道啊？”顾佑辉明知顾问，语气十分欠打。 第122章 柳那离招婿（三） “你小子要干什么！”柳生升吃的药有了效果，脸色好看了许多，作势要打顾佑辉。 “没事，我说。”顾佑辉有幸尝过一次柳生升的拳头，不想回忆了，立刻老实一些。 仔仔细细将潘金阳的身份告诉了柳生升，避开了潘金阳说合作的事情，也说了柳那离只是拿潘金阳应付柳生升的事情。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随便！”柳生升听完更加生气了，不行，招亲大会要尽快举办，不能让阿离再往外面瞎跑了。 “你们父女的事情先放放。”顾佑辉想将谈话的话题转到他要说的事情上面，但是他又失败了，柳生升心中女儿的未来才是第一位，寨子的发展是第二位的。 “放了放！你说的都是放屁，阿离的婚事最重要，我得去找庆阳商量赶快举办。”柳生升将顾佑辉从椅子上推到地上，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就离开屋子了。 “头儿，这里是凤阳寨，我们进不去啊。”黑卫甲侦查完地形，有些沮丧冲着头儿汇报。“不过刚才我去确定过，顾将军一直抱在怀里的骨灰盒已经下葬了。” “下葬了？”头儿眉头紧皱，想不明白。 就算是顾将军在路上救了姑娘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将娶回家的正妻忘记。 “关于那天救下来的姑娘，打听到了什么？”头儿急着问道。 “是个做布料生意的，是姐姐姐夫带着小姨子一起干的，其中做主的是小姑子，好像姓苏？”黑卫甲回答。 “你确定是姓苏？”头儿再一次确认。 要是真的是姓苏的，他就必须进到凤阳寨里打听清楚姓苏姑娘的身份，是不是皇上关心的苏时舒？ “是，荣德镇的人是这么说的。”黑卫甲确定的回答。 “二队，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头儿决定接下来的工作方向，关心其他派出去的人。“上次不是说找到了潘金阳吗？可有最近的消息？” 黑卫甲摇摇头，按照联络习惯，二队应该传回来消息才是，但是迟迟没有动静，二队可能凶多吉少了。 “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头儿叮嘱道。 柳那离离开后，心里有些后悔，明明这次回来她是想要和爸爸好好沟通的，但是还是没有控制住脾气。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潘金阳的住处，她叹了一口气，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敲敲门，是苏时舒开的门。 “苏姑娘在啊，我进去方便？”柳那离干巴巴的问道。 “当然方便，我就是过来说几句话，现在话说完了，我这是要走了。”苏时舒过来看看潘金阳的精神情况，顺便问问昨天他是怎么和顾佑辉说的。 “哦。”柳那离在苏时舒离开后，才迈步走进屋子，来到潘金阳这里。“伸出手，我给你看看。” “柳姑娘你是特意过来给我看病的了，你人真好，我昨天的合作考虑一下？”潘金阳将手伸到柳那离的面前，不忘记推销他的计划。 “你可不可以消停一会儿。”柳那离感觉她不应该来，脑袋已经痛了。 “人长着嘴巴就是用来说话，你让我闭嘴，这不是有违人性嘛。”潘金阳被柳那离瞪了一眼，小声的嘀咕着。 “你要是现在闭嘴，我可以考虑一下。”柳那离为了让对方老实一些，勉强的说道。 潘金阳挑眉点头，一点声音也不敢出，柳那离可是第一个愿意考虑他合作计划的人，可不能得罪了。 潘金阳安静了，柳那离开始替他看诊，这人一点事也没有，健康的很。 “你身体没有问题，今天要是可以就下山去。”柳那离检查过久放心，直接对潘金阳下了逐客令。 “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考虑一下我的合作计划，这么现在就赶我走啊！”潘金阳见柳那离快要走出房间了，立刻下地连鞋都没有穿，就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刚才考虑过了，不打算合作，现在可以走了。”柳那离回头给了潘金阳一个回答。 “我还没有……”潘金阳觉得很委屈，明明自己啥也没有说。 “你的合作是要将凤阳寨卷入大隋的政治斗争当中，我们寨子太小承受不起你的好意，请你放过我们。”柳那离认真看着潘金阳的眼睛说道。 潘金阳被她眼里的坚定震撼了，她是下了决心的，不是敷衍他的言语。 “我知道了，不会再纠缠你和凤阳寨说合作的事情了。”潘金阳松开了柳那离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以示他的诚意。“不过，还请柳姑娘让我多住几天，我想争取一下顾将军。” “随便。”柳那离转身离开潘金阳房间，只要不涉及凤阳寨就可以。 顾佑辉从柳生升住处回来，让刘副将和他进屋，有些事情要交代去做。 “将军，怎么了？柳寨主打算暗算你成为他的女婿了？” 刘副将觉得苏姑娘起死回生后，他们兄弟的生活好过多了，还有天润这个大八卦在，将军和苏姑娘的故事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不是。”顾佑辉觉得最近这群人的皮松了，嘴上都没有把门的了。“给我查查庆阳的情况。” “庆阳是谁？”刘副将有些糊涂，没有反应过来。 “刘副将你肩膀那个球二如果不想要了，可以给老子当夜壶。”顾佑辉阴狠狠的说道。 “不用将军，我还挺喜欢我这个球儿的。”刘副将捂住脖子，快速过了一遍这几天在这里见过的人，大体知道顾佑辉指的是谁。 “庆阳是不是那天柳寨主给我们安排住宿的人？” “你的那个球儿的水没被灌满，记得就好。”顾佑辉点点头。“你等会午饭前围着凤阳寨跑个十圈，发散一下你过剩的精力。” 顾佑辉将事情布置下去，觉得柳生升的情况他有必要和柳那离说一下，别真的造成遗憾了。 “将军，你不能这样啊！”刘副将以后可不敢在顾佑辉面前讲风凉话了，他最恨就是跑步，将军真会罚啊。 顾佑辉充耳不闻的离开房间了，正好碰见回来的苏时舒。 第123章 柳生升病情 “从潘金阳那回来了？”顾佑辉担心苏时舒还在别扭，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嗯，我去看看他。”苏时舒就算知道潘金阳很正常的描述了当时的情况，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在顾佑辉心里的形象打了折扣。 “你又不知道他是男的，不用在意。”顾佑辉明白苏时舒别扭的地方，主动提了出来，他表示理解。 “你在担心自己在我心中的形象不好了，是吗？”顾佑辉走到苏时舒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顾佑辉明白苏时舒现在是不接受他的感情，但是从舒舒愿意和他一起行动来说，对于他的感情也没有排斥的感觉。这对他就足够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一点点让苏时舒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习惯他一点点蚕食她的感情，直到她的心给了自己。 “我……”苏时舒想要解释不是他想的原因，但是一抬头就看见了顾佑辉温柔的眼神，一时忘了要说话。 苏时舒不敢看，又低下头，感觉自己和顾佑辉的距离太近了，伸手将人推开了。 “嗯，我知道答案了，我先去找柳那离了。”顾佑辉没有更近一步，顺着苏时舒的推力多走了几步，心情很好的和她交代去向。 “你找那离姑娘干什么？”苏时舒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后悔嘴比脑子快。 “是关于她父亲的，不是什么私事。”顾佑辉笑着解释。 苏时舒被顾佑辉的笑容刺激了，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回屋了。 顾佑辉感觉今天的天真蓝啊，小鸟的叫声都比往常悦耳多了，心情愉快的来到了柳那离的住处。 柳那离的住处和柳生升的住处有一段距离，这是柳那离三年前让人单独盖得，一方面是方便她种植药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柳生升的唠叨。 顾佑辉到的时候，柳那离正心情低落的在院子里拔草玩，看见他就招呼他进来坐着。 “今天怎么想起找我了？我看苏姑娘身体没事啊。”柳那离故作轻松的说道。 “和她没有关系，是柳寨主的事情。”顾佑辉在柳那离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严肃的说道。 “他能有啥事，不就是让我成亲吗？”柳那离低着头想要逃避这个话题。 她也不知道最近一年的时间，爸爸是发什么疯非要让她成亲，弄得这一年的时间她都在寨子的外面晃荡，这次以为能通过擒获土匪让爸爸闭嘴，没有想到碰到了顾佑辉他们。 “柳寨主的身体出了问题，他没有和我具体说，看起来应该问题很大，大到他想把你的事情都安排好。”顾佑辉没有闲情逸致和柳那离聊天，直接进入主题。 “他？不可能，。”柳那离听顾佑辉话的内容觉得可笑，这是老头新想出来的花样儿，抬起头想要戳破老头的诡计，但是看见顾佑辉认真的眼神，她犹豫了。 “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的，柳寨主亲口承认是不治之症。”顾佑辉见柳那离犹豫了，就知道对方相信了，后面的事情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可是他看起来很好……”柳那离想要从顾佑辉那得到认同，但是对方直接站起来就走了。 柳那离看着顾佑辉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当中。 顾佑辉赶回来和苏时舒她们一起吃饭，吃过饭几个人坐在门口懒懒的晒着太阳。 轻尘给几个人端了热茶出来，放在每个人的前面，她走到苏时舒的身边坐了下来。“小姐，上午有人过来询问，我们那些粗布和红布卖不卖？” “咱们的粗布上面都泥点子，他们不嫌弃？”苏时舒知道寨子里人和外面联系不是很多，正是做生意的好机会。 只是他们手里的粗布放在牛车上，和刘保豹一起落到山下，沾上了泥水都不干净了，她原本是想放弃的，还是顾佑辉说边境对此并不在意，才留下那些粗布的。 “不嫌弃，我都和他们仔细说过了。”轻尘回答。“他们想要在柳那离姑娘结婚仪式上穿上新衣服，那些泥点子他们有办法去掉，不用我们担心。” “就是他们没有大隋的银钱，想要和我们以物换物。”轻尘最后才说，这有点和他们想要的有些差别。 “我们第一次应该给黄老板的钱还差多少？”苏时舒并不排斥以物换物，因为寨子和外界交流不多，他们这里独有的东西对于外面就是稀罕物，应该不会亏本。 “第一次还差三分之一。”轻尘想了一下回答苏时舒的问题。 “佑辉哥，你比我了解凤阳寨，他们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好的？”苏时舒就算心里别扭，她也不会避讳正事的讨论。 “凤阳寨的地理位置特殊，他们这里的水果算是不错，外面是尝不到的，昨天晚上你们都吃过的。”顾佑辉说明。 “水果啊……”苏时舒想到现在天气，就算是稀有但不能长时间存放，容易变坏，这不是一笔对价的好买卖。 “你可以卖给我。”顾佑辉见苏时舒很犹豫，但是凤阳寨其他东西都和大隋的质量差不多，他定不会让舒舒吃亏的。 “不用，这是我的生意。”苏时舒拒绝顾佑辉的好意，当初没有依靠别人在宫里生存，出宫更不会成为一只菟丝花依附别人。 “我去找一下那离姑娘。”苏时舒觉得这个生意要做，但具体怎么做不想让顾佑辉参与。 轻尘跟着苏时舒一起去找柳那离，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在家里，只能无功而返。 柳那离在顾佑辉走了以后，在院子是坐立不安的，最后扔掉手里的药草，直接冲到了柳生升的住处，看见门是打开的，脚下又犹豫了。 柳生升中午不舒服，就让庆阳先去帮他盯着寨子的日常工作，自己留在家里睡了一觉，身体的情况果然缓解了许多，就要去找庆阳，就看见自家丫头在门口不进门。 “做亏心事啦！来了不进门！”柳生升见柳那离不知所措的模样，害怕丫头真的有事将人喊进屋子。 第124章 庆阳的往事 柳那离难得没有呛柳生升，直接跟着他的身后进了屋子。 “丫头，你怎么如此反常，可是别人欺负你了？”柳生升好久没有看到柳那离这个样子了，很担心的询问。 “没有，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确认一下。”柳那离看着柳生升的眼睛，没有想到对方避开了她的眼神，让她的心一沉，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 “啥事被你弄得还挺吓人的。”柳生升假装给柳那离倒水，不肯面对他的女儿。 “顾佑辉告诉我你生病了，我真的感觉可笑，我是从一个外人的嘴里知道我最亲之人的情况。”柳那离带着哭腔控诉道。 “不是，丫头，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嘛。”柳生升见柳那离哭了一下子慌了，蹲在她的面前证明自己很健康，不用担心。 “你伸手让我看看。”柳那离擦去眼泪，伸手让柳生升将手交到她的手里。 柳生升不愿意了，柳那离给他看病，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到了这一步，你还想要瞒着我！” 柳那离见柳生升到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实话，她真的太生气了。 “不是，给你，给你，随便看。”柳生升实在拗不过柳那离，只能老实坐在凳子上让柳那离给他把脉看病。 柳那离的心直接凉了，难怪柳生升这两年一直催她成亲，他真的剩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要是知道了，我就会乖乖听话的。”柳那离松开柳生升的脉搏，眼泪一滴又一滴滴在柳生升的胳膊上，温度十分的灼热。 “我，我……”柳生升一方面不想看见柳那离现在的样子，另一方面他认为作为父亲应该给孩子撑起一片天，而不是变成拖累。 “我听话，你举办招亲大会，我成亲。”柳那离擦去眼泪，红彤彤看着柳生升，认真的说道。 “你真的同意，丫头？”柳生升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嗯，总得让你放心的走。”柳那离不想看见柳生升傻乎乎的样子，就特意气他。 “行，这样也行。”柳生升早就接受了快要死亡的现实，对于柳那离的话并不在意。 父女两人终于能够好好说话，度过最后的时光。 门外的庆阳听到了屋内的一切，选择悄悄离开柳生升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地方。 原本庆阳是想参加招亲大会，通过散布柳那离对于寨子不关心的传闻，让柳那离就算是成亲了，也无法接任寨主的位置。 现在知道柳生升身患重病，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不用散布谣言，只要拿下最后的胜利，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寨主，那个时候也就不用惧怕顾佑辉他们了。 庆阳走到屋内柜子前，打开柜子，伸手到柜子的左侧拿出两个牌位，认真向他们道歉。 “娘子，儿子，我要对不起你们了，为了我能活下去我要参加招亲大会，希望能体谅我的难处。” 他抱着两个牌位回到床上，将牌位好好的放在枕头旁边，就睡觉了，希望在梦里能得到他们的原谅。 庆阳原本是先太子的近身守护侍卫，是一个前途光明的位置，他还有一个温柔贤淑的娘子和一个刚刚出生的儿子，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可惜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过久，他的儿子就出现了问题，到大夫那里诊断后是得了肺痨，需要很多的钱来治病。 他一个侍卫的月银足够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但是却不够支付他儿子的治疗费用，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一个遍，儿子的情况还是没有转好。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的糗态被封子瑜碰到了，对方主动提出金钱帮助，要他为自己卖命。 庆阳原本并不想答应，但是想到家里面带哀容的娘子和不知道能活到哪日的儿子，对太子的忠心就动摇了。 封子瑜见他犹豫，并没有逼迫庆阳立刻答应，而是退了一步，让他先拿钱给孩子治病，等想好再找他拿下一次治病的费用。 庆阳拎着封子瑜给的钱袋子回了家，儿子又吃不下饭，躺在床上虚弱的呼吸，娘子拿着手帕边哭边哄着儿子。 看见他回来，立刻擦去脸上泪水，勉强扬起笑脸迎接庆阳回来，看见他手里的钱袋有些惊讶，询问哪里来的钱？ 庆阳将事情告诉娘子，他内心也很挣扎，但是当天晚上儿子的病情再一次加重，封子瑜给的钱派上了大用场。 儿子的生命和对主子的忠诚，庆阳做出了最后的选择，选择了儿子，从此他就成为封子瑜埋在先太子身边的一把匕首。 等到先太子和苏玉太师一同到了西边境，他就接到命令配合其他人对先太子和苏玉下手，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刺杀先太子成功后，竟然还有人追杀他们。 在先太子身边，庆阳学得东西很多，掌握的本事也多，通过迷惑刺杀人的视野，他磕磕绊绊半年的时间才回到都城。 只是没有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另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他的家整个都没有了，都烧没了。 他向周围的邻居打听是怎么回事，邻居告诉他，在他离开的半个月突然他家的干草堆着火了，他的娘子和儿子都没有逃出来，死在里面了。 庆阳这才反应过来，封子瑜就没有想过让他们这些替他卖命的人活着回来，将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好处理干净。 他一下子失去了活下的目的，对于找到他的刺客也不在躲避，直接硬対硬拼杀起来，完全不顾生命。 直到他流浪回到了凤阳寨这附近，被柳那离捡回凤阳寨，治好了他的病情，给了一个容身之所。 感受到周围人真诚的善意，庆阳慢慢不再主动寻死，也没有刺客再来找他，一切好像都过去了，他在凤阳寨重生了。 现在顾佑辉他们将黑卫引了过来，他在凤阳寨的事情早晚会被封子瑜知道，他现在想要替娘子儿子活下去，他必须取的凤阳寨的控制权。 而获得这个控制权的途径就是娶了柳那离。 第125章 准备招亲会（一） 鸟儿在林间自由的穿梭，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寨子里形成一段段奇妙的乐声。 苏时舒昨晚睡得很舒服，早上和轻尘核对手上剩下的布匹，有二十八匹粗布，红色棉布基本没有动过，格外的素丝绸三匹不打算处理。 “那些粗布按照半价出售。”苏时舒检查粗布，基本上都是浸了泥水，就算寨子的人不嫌弃，但是在杂役房工作过，就知道这些泥水基本上是洗不出来了。 “小姐，这样我们是不是有些吃亏啊。”轻尘比对手里的账本，上次卖完海鲜后，轻尘就主动买了纸笔做了帐。 现在对比手里的账本，这些粗布要是都半价出售的话，他们也就勉强不赔，压根挣不到什么钱，感觉十分不舒服。 “不可能每次做生意都是赚的，这次不是出了事嘛，能不亏本就是好事了。”苏时舒安慰轻尘。 “这些布留的时间越久越不好处理，现在凤阳寨的寨民不嫌弃，还是赶快处理的好。” 唐天润从屋外进来告诉苏时舒，柳那离要见她，苏时舒让唐天润将人请进来。 “那离姑娘找我什么事情？”苏时舒主动让出凳子，自己坐在床上，询问柳那离的目的。 “听说你这里有布，我过来想要买一些。”柳那离情绪不高，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过来的。 “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布？”苏时舒感觉她和柳那离中间总是隔着什么东西，让两个人不能做朋友，就算看见柳那离情绪不佳，她也不好意思问。 “嗯，红布，成亲不都是用红布嘛。”柳那离勉强咧开嘴，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这个表现将轻尘和苏时舒吓坏了，忙倒水安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那离哭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她们倒的水，缓解刚才的情绪，向苏时舒她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刚知道些事情，实在是不能控制好情绪。” “你要是实在难受可以说出来，我们没有意思打探柳大夫的私事。”轻尘只是建议，但是又害怕对方多心，就解释了一下。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愿意听是我的幸运。”柳那离惨淡笑了笑。“我昨天才知道我爸爸生病了，是很严重的病，这几年我总是在外面学习医术，现在……” “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在外面虽然不敢说有多大名气，也是治好了百姓的病，但我现在对爸爸的病情完全没有办法。” 柳那离的眼泪又默默流了出来，苏时舒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对方。 “其实我觉得你的处境已经很好了。”苏时舒想到苏玉，真的羡慕柳那离还能陪伴在父亲身边，她现在连父亲的尸身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这样算好？”柳那离质疑看着苏时舒，怀疑对方在取笑她。 “我家小姐说的是真的。”轻尘开口替苏时舒解释。“我家小姐都没有见过老爷最后一面。” “啊？”柳那离不理解轻尘的话。 “我父亲在外务工的时候失去了生命，我因为种种原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坟地在哪里，这次我就是找父亲埋葬的地方。”苏时舒遮掩了她的身份，将她的遭遇简单描述一下。 “所以我现在很羡慕你还能陪在父亲身边尽孝，我已经没有这样的福分了。” “对不起，我刚才以为你在取笑我。”柳那离听明白苏时舒说的话，为刚才自己的猜测道了歉。 “没事，是我的话让人误会了。”苏时舒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那离姑娘，珍惜每一天就是我们做儿女最大的幸福。” “嗯，这个我知道，但是心里就是难受。”柳那离带着浓厚的鼻音说道。“就是为了爸爸，我才要过来买布啊，总要在他的面前当最美的新嫁娘啊。” “柳大夫，作为过来人，我多唠叨两句。”轻尘想起邻居家女儿的经历，忍不住担心柳那离，就冲动说了几句。 “就算是为了让你父亲开心，你也要认真对待婚姻，毕竟你要和对方相处一辈子的。” “好，我知道了。”柳那离还真没有想那么多，经轻尘一提醒，好像成亲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多谢你了。” “我们聊回正题，那离姑娘，我这里是有几匹红布，但是质量只能说是一般。”苏时舒害怕自己讲的太多，勾起自己的伤心，就果断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其实也不知道，就是负责给我做衣服的阿嬷说需要红布，我也不太清楚。”柳那离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感觉她已经傻了。 “柳大夫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啊，你应该回家睡觉，睡醒了，想清楚了，在想要做什么，女子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一定要睁大眼睛。”轻尘认真的叮嘱。 “我了解。”柳那离不知道要多少红布，也不知道红布质量会影响什么，就起身先回去了。 “小姐，你说柳大夫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轻尘看见柳那离有些踉跄的步伐，心里真的担心对方的情况。 “那离姑娘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问题，柳寨主虽然有些专断，但是真心心疼那离姑娘的，不会枉顾她的意愿。”苏时舒安慰轻尘。 “小姐，你是不是太过乐观了？”轻尘可是听见过柳生升看不起小姐的言语，那样的人能体谅自己女儿的处境？ “柳寨主要真的想要那离姑娘成亲，不至于拖到今天还要举办什么招亲大会了，不要瞎操心。” 苏时舒拍拍轻尘的肩膀，让她不要瞎操心，去看看那三匹素丝绸看看能不能给那离姑娘添个彩。 “小姐，你要去哪？”轻尘追着苏时舒出去，跟着她一起到隔壁屋子看素绸去了。 柳生升昨天晚上睡了这几年最好的一觉，丫头同意成亲，他就不用勉强丫头了。 既然丫头愿意参与，他还是要以丫头的意愿为主，等会儿去找庆阳的时候，将丫头也叫上，看看她的想法是什么。 第126章 准备招亲会（二） 庆阳看见柳那离也来到柳生升住处，有些惊讶，没想到寨主心里柳那离的位置如此的高。 “庆阳啊，阿离自己愿意了，我就让她参与一起，毕竟是她一辈子要相处的人，和你说一声。”柳生升简单通知庆阳一声，对方什么态度根本不在乎。 “当然，这个大小姐的婚事，自然要听大小姐的。”庆阳顺从的说道，将之前他和柳生升商讨的方案告诉柳那离。 柳那离听见都是关于体力的较量，就有点介意了。“爸爸，这些较量都是体力方面，你是想要给我找一个干活的人？” “男人有力量才能更好保护你，更好的维护寨子的安全。”柳生升觉得之前的安排没有问题。 “那你之前怎么看上顾佑辉的？”柳那离反问。 “顾小子是有力量的，当然他的脑子更好用，对你更有帮助，就是对小苏丫头伤心没有自己的主意了，这个可不行。”柳生升解释。 柳生升絮絮叨叨一会儿，才明白柳那离的意思。“丫头，你想找个有脑袋的是吗？你直说啊。” “毕竟是爸爸想要我成亲，我总要尊重一下你的建议。”柳那离微微一笑，感觉假的很。 从苏时舒那回去后，她听轻尘的话乖乖睡了一觉，醒了之后脑子确实清楚很多，成亲的想法没有变，但是那个人一定要符合她的标准。 “你，这，这，啥玩意儿！”柳生升生气想要打柳那离，但是又舍不得，只能自己在原地叨叨。 “大小姐既然对选拔人的脑力有要求，不知道想要如何测试？”庆阳倒是很愿意增加这项测试，凤阳寨的人识字的都很少，这项测试对他很有利。 “嗯，这个我找顾佑辉他们讨个主意。”柳那离一时间也没有主意，想要问问顾佑辉他们的意见。 “你要是加上这项，参加的小子一定就少了。”柳生升觉得丫头要求对寨子里的小子们来说高了。 “要不就我绑回来的那个？绝对有脑子的。”柳那离开玩笑的说道。 “那个细胳膊细腿的，都不够烧火的，找谁也不能是他。”柳生升立刻反对，觉得潘金阳不行，身体太弱了。 “对了，丫头说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找顾小子说寨子的事情呢。”柳生升一拍脑子，被顾佑辉发现他的病后，就忘记了。 “爸爸，我们没有必要依靠顾佑辉，寨子是我们自己的，更应该我们自己掌握才是。” 柳那离很感谢顾佑辉五年前的主意让他们寨子发展起来了，但是她不想自己的命运总是握在别人的手里。 “是你说的没有错，可是你总归是个女娃子，需要一个小子帮扶啊，你看顾小子后面的那个副将怎么样？”柳生升摇摇头，就算他觉得丫头不错，但是他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现在和你说的是寨子的前途问题，你扯到人家副将身上干什么？”柳那离觉得柳生升像是听不懂她说话似的。 “你说的是前途问题，我说的也是前途问题啊。”柳生升没觉得自己跑题了。“把顾小子身边的扒下来，不一定就比顾小子差啊！” “我不和你说了。”柳那离觉得沟通太难了，就算是爸爸有病，她也是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柳生升看见柳那离愤然的离开屋子，感觉是莫名其妙的，回头对庆阳说：“这丫头，还没有说到正事就这个脾气，也不知道以后我不在了，谁能宠着她。” “大小姐也是为了寨子好，如果寨主您真的不放心，我也是可以参加招亲大会的。” 庆阳之前拒绝过柳生升将柳那离嫁给他的提议，现在为了自己，他总是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提出来。 “你说真的，我觉得行啊，你要是和阿离成了，我也是放心了。”柳生升激动的拍拍庆阳的肩膀，觉得他要是参加，心里就安定多了。 “只是大小姐那边……”庆阳假装很为难的样子，担心大小姐不肯接受。 “阿离啊，既然答应了招亲大会的举办，就不会出尔反尔，但是你就不能参加准备的事情了，你去把于吉叫来。” 柳生升摆摆手，自己的丫头清楚她的性子不会对庆阳参加招亲大会有意见，只是他为了公平，不能让庆阳再参与进来了。 “好的，寨主，我这就去。”庆阳将东西留在柳生升的住处，自己去将于吉叫过来。 苏时舒将黄小凤给她的三匹素丝绸打开，是三种完全不同染制方法，其中一匹是红色到橘色的渐变，朝着晚霞方面的想象的话，这是一匹很符合作为新嫁娘衣服的布料。 “这匹布绣一些吉祥寓意的纹样，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苏时舒将布扯开让轻尘过来看看。 “小姐，你打算用这匹布给柳那离做新嫁衣吗？”轻尘有些担心。“我们并不了解凤阳寨的习俗，是不是应该问一下。” “你说的对，我们拿着这个去找柳那离。”苏时舒和轻尘将布收拾好，让轻尘抱着，就去柳那离的住处。 走到半路，苏时舒突然想起来她们只拿了素丝绸，并没有拿红布，先让轻尘去，她自己回去拿红布。 但是走到屋子附近的时候，她感受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是从屋子背后的山林的方向。 她随意从路上拿了一块石头握在手里，慢慢挪步走了过去，但是对方明显察觉了她的意图立刻就离开了，等她过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人了。 苏时舒去到山林边缘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地方，刚要往回走，脚下就有东西硌了她的脚。 低头一看是一块令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令牌，将它收在怀里，认真看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一处的草地和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样。 她蹲下身子认真用手比量高处和低处的小草，上下的落差正好是一个人躺下的高度，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立刻站起来往回走。 顾佑辉从屋子里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第127章 封子瑜的人 苏时舒板着一张脸，脚下的步伐很快，好像没有看见顾佑辉直接进了屋子，还将屋子的门锁了起来。 顾佑辉刚想和她打招呼，没有想到苏时舒的反应如此的反常，他没有直接去敲苏时舒的房门，而是选择去了刚才她回来的方向。 自然看到了苏时舒刚才看到的东西，他又往山林的深处走了走，发现更加明显的痕迹，是在战场很常见拖行的痕迹。 跟着痕迹他走了很远，直到一处山崖，顾佑辉往下看了看，这个山崖下面是另一座山峰的峰顶，像是被什么劈开一半留下一半，是一个很好的偷袭地点。 他需要提醒柳生升他们这是一处明显的漏洞，威胁到凤阳寨的安全问题。 顾佑辉简单用树枝将这个道路做了遮掩，留下记号等着让柳生升他们派人过来看看，没有想到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庆阳。 “好巧啊，庆阳。”顾佑辉发现庆阳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主动打了招呼。 “顾将军，不好好在屋子里待着，来到我们寨子的后山干什么？”庆阳看见顾佑辉就忍不住有点心虚，抢先的问道。 好像这么做就能遮盖了他心虚的表现，但是在顾佑辉看来就是欲盖弥彰。 “溜达溜达，反而是庆阳你不在柳寨主身边，来这边干什么？是要找什么东西吗？”顾佑辉反问道。 “这是我的私事，和顾将军没有关系。”庆阳看见之前的地方没有人了，心就更慌了。 顾佑辉简单试探两句，知道庆阳一定不对劲，他更加担心苏时舒的情况，也就没有和对方过于纠缠，直接侧过身子回去了。 他来到苏时舒屋子面前，用手推了一下门口，没有打开，轻轻敲门。“舒舒，是我，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苏时舒仔细观察手里的令牌，上面是特制的进出宫的令牌，虽然和小时候父亲手里的那块儿不一样，但材质是一样的。 “打开门。”顾佑辉没有像以前一样纵容苏时舒，语气里带了一丝命令的意味。 “佑辉哥，真的没有事。”苏时舒看出令牌的出处，就知道封子瑜的人已经查到凤阳寨了，她不想给顾佑辉添麻烦。 “舒舒，让我进去，给我看看你发现了什么。”顾佑辉已经做好破门的准备。 苏时舒见顾佑辉坚决，她自己暂时也没有个主意，还是将门打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苏时舒坐回桌子旁，将草丛里发现的令牌推给顾佑辉看。 “这是进出宫的令牌，属于皇上的黑卫特有的令牌。”顾佑辉拿起令牌看了看，直接下了结论，看样黑卫查到这里了。 从庆阳的表情来看，草地的痕迹应该是他做的，但是黑卫是冲着谁来就不清楚了。 就他这个脑子，就是想不起来庆阳这个人到底实在哪里见过，要是知道在哪里见过庆阳，眼前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佑辉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苏时舒见顾佑辉拿着令牌摩挲半天，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挥挥手将他的精神唤回来。 “没事，你对庆阳有印象吗？”顾佑辉将令牌还给苏时舒。 “庆阳？不就是柳寨主的助手吗？”苏时舒没有和先太子有过多的接触，对于对方的近身侍卫没有关注过。 “之前很奇怪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他好像在试探什么，但是我弄不明白，难道他有什么别的身份？”苏时舒见顾佑辉如此在意，突然灵光一闪问道。 “现在不清楚，我总觉得见过，对庆阳十分熟悉。”顾佑辉懊恼的用手捶到桌面上，就是想不起来。“我朝着你回来的方向检查，回头就碰到了庆阳。” “你怀疑黑卫和他有关系？”苏时舒有些紧张，如果黑卫是追着庆阳来，顾佑辉又觉得庆阳熟悉，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和爹爹的案子有关系？ “不确定。”顾佑辉更加严谨一些，战场上一声一息都会改变战局的变化，没有八成的把握，顾佑辉不会下决定。 “庆阳是不是和爹爹的案子……”苏时舒激动的问道，这么多年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现在竟然有了消息，她有点不敢相信了。 “潘金阳还在凤阳寨。”顾佑辉记得之前潘金阳说过黑卫在找他。 “啊，应该在，他的个性要是走的话，一定会和我说一声。”苏时舒慢了半拍回答顾佑辉。 “在就好。”顾佑辉站起身要去找潘金阳。“舒舒，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等有了消息我再和你说。” “我不想等。”苏时舒不敢将事情交给别人，就算是顾佑辉也不可以，她不相信别人了。 “一起去。”顾佑辉点头，想要拉着苏时舒一起出去。 “等一下，我先拿红布去柳那离那一趟再过去。”苏时舒另一只手拉住顾佑辉的袖子，她刚才回来为了拿东西，轻尘还在等着。 “我先过去，你等会儿过来就好。”顾佑辉点点头，先去潘金阳的住处。 苏时舒将红布交给轻尘，和柳那离打了一个招呼，就先去找顾佑辉他们了。 她来到的时候，就听见屋里潘金阳的一声尖叫，吓得她直接跑进屋子里，就看见顾佑辉押着潘金阳的一只胳膊，将人按在床上。 “舒舒，你别误会，我没有！”顾佑辉立刻放开了潘金阳，有些紧张的解释。“老子只是看他，不是我只是听他说肩膀不舒服。” “嗯，顾将军说的对。”潘金阳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活动胳膊感觉轻快了许多。 “黑卫是跟着我来的，这个我能确定，只是你们提到的庆阳啥的，我不清楚。” 在苏时舒来之前，顾佑辉已经说过来意了，潘金阳就直接说了，在床上躺了两天，身上哪都不对劲。 “你怎么确定？”苏时舒觉得潘金阳回答的好轻松，怎么透出一股忽悠的味道。 “你要是不相信去问柳那离。”潘金阳没有想到怀疑他的竟然是小苏，这宫里的情谊还能不能要了。 第128章 丧失了理智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苏时舒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她内心的焦急是潘金阳不能理解的。 “随便，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潘金阳也上劲了，苏时舒到底什么意思。 顾佑辉出来打圆场，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说起话干干巴巴的。“有事好好说，别这样，你们这样是要打架，不是解决问题。” “不是我打架，是小苏不把话好好说，你说我没有用。”潘金阳见苏时舒表情挺可怕，小声逼逼道。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苏时舒反驳道，她就是想要快点确认清楚，潘金阳就不能体谅她的心情嘛。 “好了，舒舒，冷静！冷静！”顾佑辉最后试一下看看苏时舒能不能控制情绪，要是不能今天也就不用谈了。 “你让我冷静，明明是潘金阳不配合！”苏时舒脾气上来，一点也不讲理了。 顾佑辉直接扛起来苏时舒，和潘金阳说了，就带着人走了。 苏时舒在顾佑辉肩膀上不老实，一直扭来扭去，大喊：“你给我放下来，我非要从潘金阳得到答案不可！” “我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能握在手里的证据，怎么连你也要拦着我！”苏时舒说着说着就激愤在顾佑辉的后背捶打起来，就是想要他将自己放下来。 “舒舒，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话，冷静下来再说。”顾佑辉不打算和苏时舒讲道理，现在的舒舒是听不得相反的意见的。 “冷静，我现在十分冷静，是潘金阳胡搅蛮缠和个……”苏时舒的话越说越大声，也越不着调了。 顾佑辉实在听不下去，大步回到了住处，将人按在门上亲了上去，让苏时舒冷静冷静。 果然顾佑辉的方法就是好，苏时舒一下子就冷静了，魂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冷静了？”顾佑辉离开了苏时舒的唇瓣，眼睛还一直盯着看，成功让浅粉色的苏时舒变成粉红色。 “你！”苏时舒反应过来，将顾佑辉推开两步，捂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师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不冷静处理的话，咱们都得完蛋。”顾佑辉认真的说道。 “我……”苏时舒无话可说，顾佑辉说的对。 “黑卫追踪潘金阳的事情是早就知道的，如今潘金阳也承认，你逼问他的目的什么？你想得到什么答案？”顾佑辉反问苏时舒。 这就是为什么顾佑辉一开始怀疑庆阳的时候，并不打算通知苏时舒的原因。 他知道舒舒这几年在宫里过的不容易，知道老师的事情与封子瑜还有金家有关系，却一点证据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为老师翻案。 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线索，舒舒一定会急切想要握在手里，就像当初知道自己喜欢封子瑜就急切想要确认对方的心意。 事情不一样，老师的案子牵扯的人现在都是朝廷当中的重量级人物，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能成功，舒舒真的太着急了。 “黑卫和庆阳是两件事情，你不要将他们混作一谈，更不要自己吓自己，认为封子瑜已经查到了你。”顾佑辉见苏时舒的心态剖析一遍。 苏时舒身上的急躁情绪被顾佑辉的话按了下去，眼睛里的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咱们一样样慢慢调查，有我在呢。”顾佑辉试着碰触苏时舒的肩膀，见对方没有反抗，才将人抱在怀里安慰。 “庆阳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刘副将去查了。”顾佑辉在苏时舒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可以去问问柳那离后山山崖的事情，潘金阳那么笃定，一定有原因。” “潘金阳那边……”冷静下来，苏时舒知道她的做法不对，但是拉不下来道歉。 “你不想去，我去呗。”顾佑辉宠溺的说道。 还说和以前不一样，现在闯了祸还不是他跟着屁股后面收拾嘛，还是以前跟在身后的小姑娘。 苏时舒不再说话，安静的待在顾佑辉的怀里，很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第二天上午，苏时舒借口还要和柳那离商量有关于布料的事情，来到了对方的住处。 柳那离将人迎了进去，不明白苏时舒的来意，昨天她已经让阿嬷和轻尘姑娘商量了，对于那些东西是一点都不了解。 “昨天轻尘姑娘回去没有说清楚？”柳那离给苏时舒端了一杯茶水，让对方和自己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 “嗯，其实有些别的事情要和那离姑娘了解一下。”苏时舒手里握着茶杯，看看周围篱笆墙，不好明说。 “想要了解什么？”柳那离向来直来直往，看不懂苏时舒委婉的表情。“我和顾佑辉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都举行招亲大会了。” “和他没有关系。”苏时舒想到顾佑辉，就想起昨天的吻，右手忍不住拂过嘴巴，表情也是不自然。 柳那离纳闷了，和顾佑辉没有关系？她和苏时舒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 “苏姑娘，我这人大开大合，看不懂你们官家姑娘的做派，有什么事情直说。”柳那离想不到就不难为自己，直接开口询问。 “可以进屋说吗？”苏时舒面对柳那离有些不自然，是因为两个人完全是陌生人的关系。 昨天那样对待潘金阳，是因为两个人在宫里也算是患过难的朋友，自然要求是不一样的。 柳那离松口气，只要苏时舒肯开口就好，扭扭捏捏的姑娘她真的应付不来。 苏时舒和柳那离进了屋子，屋子里面除了一张竹子做的床，其他都是摆放草药的地方，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坐人的地方。 “你要是不介意，就坐到床上。”柳那离一般也不让人进屋子，今天算是个例外。“最近为爸爸找草药，就更加乱一些。” “是我麻烦你了。”苏时舒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潘金阳说，黑卫的事情你知道。” “啊？”柳那离没有反应过来。 第129章 两个人吵架 “就是抓潘金阳的人。”苏时舒解释道。 “你是说那些人啊，怎么了？”柳那离恍然大悟。“那些人追过来了？” 苏时舒点点头，“那些人是从后山的山崖上来的。” “那是我的秘密通道，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回头我处理一下。”柳那离并不觉得是个大事。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庆阳了吗？”苏时舒很想知道庆阳在凤阳寨的位置，这关系到下一步他们的打算。 “和庆阳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准备招亲大会吗？”柳那离一无所知。 “没什么，我先走了。”苏时舒见柳那离这里没有有用的信息，就先离开了。 另一边刘副将带着消息回来找顾佑辉了，他没有想到就一个庆阳调查起来这么费劲，浪费了两三天的时间。 “别着急喝水，说说查到了什么？”顾佑辉看见刘副将一副饮驴的模样，十分嫌弃的说道。 “将军，你这哪有平时的样子，我辛苦了好几天还不能喝水了。”刘副将没有将顾佑辉的话当真，认认真真喝完一壶水才说话。 “有屁快放，哪来的废话，老子削你。”顾佑辉警告道。 “你也就对苏姑娘温柔点，咱们都是小可怜儿。”反正他手里有将军要的东西，胡说两句将军也拿他不得。 “还说！”顾佑辉手边的茶杯朝着刘副将的脑袋飞去，被刘副将接住。 刘副将也不敢皮了，闹过头他身上的皮就遭殃了。 “庆阳去过都城，他来回都城的时间在先太子死亡前后的半年内，根据苏时宇早年传来的消息，先太子的近身侍卫少了一人，属下怀疑就是庆阳。” “将军接下来想怎么做？”刘副将问道。 顾佑辉手指轻敲桌面，他试探几次庆阳，对方对他的戒心很高，由他们出面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想起来舒舒手里有块令牌，借过来试探一下庆阳。 柳生升和于吉是老搭档了，准备招亲大会比庆阳要快很多，不到一天半的时间，招亲大会需要的擂台就准备好了。 待在屋子里的潘金阳见没有人找他，就自己溜达出来，想想怎么能让顾佑辉能和晋王合作。 被苏时舒一番嘲笑过后，他这两天认真思考过，和那些边边角角的势力合作，只寻求他们不和封子瑜合作是有点不合理。 遇到了顾佑辉，这不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嘛，他干嘛放着大腿不抱，去求凤阳寨合作。 他昨天刚和苏时舒吵架了，他拉不下面子去道歉，苏时舒一看就和顾佑辉的关系不一般，只能出来溜达看看能不能碰上顾佑辉，毕竟招亲大会这么大的热闹是个人都想看看的。 很可惜，顾佑辉就不是个人，他根本哦没有出来，反而他遇见了苏时舒身边的唐天润。 对方兴致勃勃帮着寨子的人准备招亲大会的布置，潘金阳溜达了三圈就看见这么一个货儿，只能将就打听一下苏时舒那边的情况了。 “兄弟，你别忙，和我说说话。”潘金阳上前直接拦住了唐天润的去路。 寨子的人以为他们有事情要说，就不用唐天润帮忙先走了。 “你是潘大人，我听娘子说过你。”唐天润看见潘金阳的打扮，想到娘子晚上说的话，一下就知道潘金阳的存在。“找我什么事？” “你家小姐……”潘金阳开口问道，心里忐忑的很。 唐天润听娘子的意思，潘大人是自己人，也就没有设防，很爽快的回答。“小姐挺好的，没啥事，在屋子里和我娘子一起绣花呢。” “哦，那顾将军呢？”潘金阳见唐天润啥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套话。 唐天润摇摇头，顾将军的行踪不是他能知道的，再说顾将军也不是他主子，有什么好关心的。 “你们住哪？我过去找你家小姐有事。”潘金阳不想再瞎溜达了，他刚才就应该直接问，脑子没转过来。 唐天润很痛快指了住处的方向，然后特别傻缺问了一句。“潘大人你要找顾将军打架吗？” “没有！”潘金阳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哪里给唐天润错觉他是个打架的材料？ 潘金阳去了住处，发现苏时舒和轻尘在小院里绣花，另一个屋子房门紧闭，他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苏时舒的精神都在素丝绸上面，轻尘和阿嬷商量好，由阿嬷出面统计大家想要买的布料数量，她们这边直接将布料交给阿嬷就行。 凤阳寨的婚嫁习俗和大隋朝有不同，但是婚服还是以红色为主，苏时舒的这匹素丝绸当不了婚服，但是可以作为礼服。 她们和阿嬷了解了关于凤阳寨礼服上会绣的图样，选了几个简单寓意好的，加紧时间绣了起来。 一点也没有发现潘金阳在门口徘徊许久，直到轻尘累了伸个懒腰才发现对方。 轻尘用手碰触苏时舒，提醒她潘金阳在门口，要不要请人进来？ 苏时舒点点头，那天吵架两个人语气都不算好，但她的问题比较大，他既然来了，自己给他道个歉也不算什么。 轻尘起身去请潘金阳，但是对方突然转身走了，弄了苏时舒一个没脸，想要道歉的心思完全没有了。 柳那离这几日都在屋子里研究药草，希望能将爸爸的病治好，很可惜一点进展都没有，心里有些丧气，巫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一个半吊子能有什么办法。 阿嬷是从小看她长大的人，看见她面容憔悴心疼到不行，将她从屋子里拉了出来。“我腿脚这两天不利索，你去把这个名单送给苏姑娘他们。” “阿嬷，你不舒服，我给你看看。”柳那离将名单放下，想要蹲下身子给阿嬷看病，被对方阻止了。 “老毛病，不用你管。”阿嬷拒绝柳那离，“马上就给你招婿了，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见人！” “我……”柳生升的病，寨子的人都不知道，她就更不能让阿嬷跟着操心了。 “你爸暂时死不了，你不去做点让他开心的事。”阿嬷那么大年纪，什么看不出来，柳生升也是她看着长大。 第130章 心思被解答 “阿嬷，你知道？”柳那离惊讶的问道。 “你爸也是我看大的，有啥不知道的，他现在一定不希望你这个鬼样子。”阿嬷强硬将人推出门去。 柳那离没有别的去处，只能按照阿嬷的话去找苏时舒她们，看见对方为她的礼服忙碌，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 “那离姑娘，怎么过来了？”苏时舒一抬头就看见柳那离已经现在院子里，疑惑的问道。 上次在对方屋子看见好多药草，还以为柳那离不到招亲大会开始不会离开她的屋子。 “阿嬷让我过来送东西，给你，我走了。”柳那离将名单放在苏时舒面前，转身就要走，但是脚步不稳被苏时舒扶住了。 “那离姑娘，怎么了？”苏时舒将柳那离扶到轻尘的座位上，冲着屋里喊了一声，让轻尘倒杯水来。 “没事，有些气虚，休息一会儿就好。”柳那离捂着脑袋，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慢慢缓了过来。 “你看看现在这个图案，你可喜欢？”苏时舒将轻尘递过来的水给柳那离，让轻尘先进屋子。“算是报答了你的救命恩情。”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顾佑辉才是。”柳那离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只是替苏时舒提供了休息的地方。 “你帮我看病也是救命的恩情，再来当初你救佑辉哥……”苏时舒解释。 “那都是多久的事儿，你们大隋人就是矫情。”柳那离觉得更没有必要，将喝完的水杯放在旁边的矮桌上。 “你可以不在意，我不能。”苏时舒认真的说道。“佑辉哥对我是亲人，重要的人。” “他不拿你当妹子，他想你当娘子，你得正视他。”柳那离点出苏时舒的自欺欺人。 “他喜欢是太师的女儿，不是现在的我，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苏时舒忍不住捏住绷子，语气里都是自我的嫌弃。 “你不是你，经历只是落在你身上，哪能过个几年，就换了一个人，你以为是夺舍啊！ 柳那离觉得苏时舒很幼稚，不论经历什么，作为她自身来说可以是成长或者是堕落，但是她的本质怎么可能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是……”苏时舒想要柳那离理解她的意思。 “你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就不喜欢了？”柳那离打断苏时舒的话，反问道。 “那可没有，小姐以前喜欢牛乳，现在依然喜欢。”轻尘打开房门，直接说道。 她还不知道将军竟然对小姐起了心思，这样好啊，小姐就有人照顾了。 “轻尘姐，你先进去。”苏时舒感觉遮羞布被人掀开了，内心羞得不得了。 轻尘笑着和柳那离对视一眼，就又回到屋子了。 “就像你之前和我说的，你也应该把握能把握的，别没了再后悔。”柳那离想到她爸爸的病就叹气，她实在没有办法。 “柳寨主的病……”苏时舒顾不得脸上的高温，关心的询问，又觉得唐突就说了半句话。 “嗯，没有办法。”柳那离垂头丧气的承认，“现在除了成亲，我不知道做什么让他放心了。” 苏时舒思考一会儿，觉得初来凤阳寨的时候，柳生升十分积极带着他们参观寨子，对于凤阳寨的发展应该很在意。 “柳寨主放心不下除了你，应该就是寨子了。”转移了话题，苏时舒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不少，能正常的思考了。 “他不信我。”柳那离无奈的回答。 苏时舒不能理解，父亲不相信自己女儿的事情。“为什么？” “我是女儿就是不行。”柳那离一直向柳生升证明，但是在爸爸的眼里女儿扛起整个寨子就是不行。 “都是偏见。”苏时舒想起第一次见面柳生升的话，对方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不过现在批判柳生升不能给柳那离带来任何一点的帮助。 两个人默默无言，柳那离不能真的证明自己，就算有了丈夫，柳生升也不一定会放心。 过了一会儿，柳那离觉得自己给苏时舒添麻烦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起身对苏时舒说:“不好意思，让你也跟着操心了。” “你要不要写一份计划书？”苏时舒想起来，先太子每次和父亲商讨事情的时候，都是有一份大体的计划。 “计划书，你的意思让我把寨子的发展写出来。”柳那离觉得这个主意靠谱，和苏时舒仔细探讨了一番，决定向柳生升证明自己的能力。 柳那离心满意足的走了，轻尘也从屋里出来到苏时舒的身边坐下。“小姐，顾将军什么时候对你表明心意的？” “缝制衣服的时间不多了，先干正事。”苏时舒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更不会和轻尘在这个时候讨论了。 “小姐，你是害羞了。”轻尘偷笑，想起来昨天顾将军过来找苏时舒后就离开凤阳寨。“小姐，昨天你和顾将军说什么悄悄话了？” “不关你的事，别打听。”苏时舒不想被轻尘继续调侃，起身回屋子喝水了。 想起昨天，顾佑辉从她这借走之前捡到的令牌，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 凤阳寨的小伙子从十五岁到三十岁的，都积极的报名参加招亲大会，柳生升对于这十分的名义，这证明阿离的魅力很大啊。 “寨主，这个庆阳不是……”于吉看见庆阳也过来领了明天参选的牌子，觉得他不太适合。 “怎么了，不就是有过娘子嘛，看见对死去的人都能如此，要是他成为阿离的丈夫，对待阿离自然也会好。”柳生升十分乐意看见庆阳参赛。 “可是他怎么突然就决定参赛了，之前不还拒绝了阿嬷给他介绍嘛。”于吉还是觉得不对，想让柳生升仔细审查一下，毕竟大小姐的丈夫也是未来掌管寨子的人之一。 “当然是阿离的魅力大呗。”柳生升最近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于吉见柳生升如此态度，也就不多话了，当初不答应现在大小姐招婿就立即答应，他总觉得不妥当。 第131章 印证了身份 月儿隐藏在云海之下，只听见蛙声一片，凤阳寨的百姓都进入了梦乡。 顾佑辉和刘副将身穿黑衣，带着黑色的围巾将脸蒙住，从后山的山崖回到凤阳寨，慢慢的摸到庆阳的住处。 顾佑辉用随身的匕首打开了庆阳的门栓，在打门的瞬间被刘副将被拉住，用手势比划，他们不用迷药吗？ 顾佑辉摇摇头，今天晚上的目的就确认一下庆阳是不是先太子的近身侍卫？ 要是使用迷药还问个屁啊！ 刘副将被顾佑辉狠狠瞪了一眼，老实将手放开，将庆阳的房门打开，迎面就是一斧子招呼过来。 刘副将直接将顾佑辉推开，自己迎了上去挡住庆阳招式。 斧子掷出去，庆阳右手的菜刀朝着刘副将前胸砍过去，被顾佑辉的匕首格挡了。 刘副将见顾佑辉挡住菜刀趁机朝着庆阳的膝盖袭击过去，但没有想到庆阳收回菜刀，顺势往后退了两步，重新迎了上来。 庆阳见两个人武功不低，又是晚上找到他，瞬间想到了黑卫，出声试探：“两位深夜找来何事？” “你做过的事忘记了，不回都城反而躲在这里，你要背叛主子吗？”顾佑辉不敢出声担心被认出来，只能是刘副将出言询问。 “当年答应你们皇上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你们皇上是怎么回报我的！”庆阳一下子就想到去世的娘子和儿子，招式变得凌厉起来。 “反正我都已经背叛一次，也不差你们皇上这次！”庆阳嘴角微微扬起，就算是杀不了封子瑜为他们母子报仇，也要拉着黑卫陪葬。 顾佑辉见庆阳不要命的架势，拍了刘副将肩膀一下，想要两个人合力将庆阳制服询问细节，但是他们屋内的动静吸引了寨子里打更的人，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选择从窗户逃走了。 打更的人看见两个黑衣人，当即大声呼喊村里的人，很快大家就来到了庆阳的家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庆阳，你还好？”打更人进来看到庆阳跪在地上，手边还有一把菜刀，有些害怕站在门口问道。 庆阳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出来，狠厉的眼神扫向打更人，吓得对方把打更的东西都掉到地上了。 住近的邻居拿着木棍等武器也赶了过来，庆阳才一点点恢复意识，站起身将菜刀放在案板上，对他们交代没事，也没有丢东西，等天亮了他会亲自向寨主汇报的。 大家见他没有事，简单安慰几句，就都回去了。 庆阳将人都送走，从篱笆墙外将斧子拿了回来，用角落里备用的竹子将窗户简单固定一下，就关上门回到屋子里了。 刚才两个黑卫说的话，明显是皇上想要对当年的事情斩草除根，刚才不过是想要确认他的身份而已。 皇上已经打算除掉他，他必须快点成为凤阳寨的主人才行。 寨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要体谅我啊！ 招亲大会的鼓点将山林间的小鸟惊起成为亮丽的风景线，蓝蓝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彩色的旗帜随风飘扬。 在寨子中央的广场上搭建起来一个大大的圆台子，在圆台子的高台上正前方布置了两个座位是给柳生升和柳那离的。 苏时舒等人则被安排在左前方的高台上就坐，参赛的人安排在圆台子的右前方，村民们围着圆台子给台上的家人加油。 参赛的人数众多，于吉就没有等柳生升和柳那离到场就已经开始了比赛。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人挑战成功就成为擂主，进行守擂直到最后一个挑战者挑战完毕，最后站在台上的是第一名。 按照击败挑战者人数的多少列出第二名到第五名，作为候选者进入到第二关。 苏时舒她们作为被邀请的客人，很早就来到了现场，看见老少不一的参赛选手，感到不可思议。 “小姐，我看柳大夫和你的岁数差不多，怎么这少年都参加比赛了？”轻尘在苏时舒耳边小声问道。 跟在她旁边的唐天润也有同样的困惑，等待苏时舒的一个回答。 “闭嘴。”苏时舒哪里知道凤阳寨的事情。 顾佑辉和刘副将从他们的后方过来，刘副将的耳力特别的好，听见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告诉了顾佑辉。 “凤阳寨他们并不在乎年龄的问题，都是对于柳那离个人去的。”顾佑辉走到苏时舒身边为他们解答。 “回来了？”苏时舒睁大眼睛，急切想要知道结果。 “嗯，早上才回来。”顾佑辉轻轻点头，“等回头再说，这人太多。” “好。”苏时舒很想知道答案，但是现在的场合确实不适合。 等到一半的少年都下去了，圆台子上就剩下青壮年在上面的时候，柳生升和柳那离才出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庆阳见柳生升他们来了，才跳上圆台子挑战现在的守擂者。 “你看，庆阳都为你参加招亲大会了，你那些小主意就收收。”柳生升早上去找柳那离的时候，看见她趴在床上写东西，以为是研制药方，最后发现是寨子发展的方向。 他心里是高兴的，只是柳那离说如果他赞同她写的东西就要他暂停招亲大会，这么可以。 柳那离见自己的主张再一次被爸爸否定了，自然也不会高兴，两个人来的时候都没有高兴的模样。 不过柳生升是寨主，坐在高台上后就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了，只剩下柳那离一个人不高兴了。 庆阳在圆台上一连打败四五个人，稳稳的站在圆台子上，对于第一名势在必得。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先看比赛。”柳那离不想和爸爸在这里吵架，也不想听他的主张。 “丫头哪有不嫁人的！”柳生升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 丫头好不容易同意了，他哪能有着丫头的性子来，再说他最看好的庆阳也参加比赛，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走人了。”柳那离警告柳生升，别以为小声她就听不见了。 第132章 规则改变了 柳生升知道柳那离真的干得出来，于是老实的闭嘴看圆台子的比赛。 经过了一个时辰，圆台子的挑战赛结束了，庆阳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和其他四名一起来到柳生升他们所在的高台前站好，由柳生升宣布他们获得参加下一次比试的资格。 原本下一轮比试应该是在明天，今天给五名候选人一个休息的时间，但是柳生升考虑到丫头对于成亲的想法发生变化，直接改了，下午进行下一轮比试。 此言一出令于吉和庆阳一愣，他们是参与过招亲大会流程的人，发现这和原本的打算并不一样，柳那离更是直接离开了现场。 左侧高台上坐着的顾佑辉等人见柳那离离场，以为是上午的比试到此结束，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苏时舒更是想要知道庆阳的身份，催促着顾佑辉他们离场，回到住处拉着顾佑辉直接进屋，交代轻尘在门外等候，都不知道她的主动吓到了刘副将的小心脏。 “什么结果？”苏时舒刚关好门，就忍不住问道。 “我们这个样子有点像偷情啊，舒舒。”顾佑辉很久没有看见过舒舒猴急的样子，调侃道。 “不要说胡话。”苏时舒被她一句“偷情”瞬间回到那个吻上面，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轻易就被顾佑辉又挑了起来。 脸上的温度开始升高，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缓解她的紧张，催促顾佑辉回答问题。 “我喜欢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不是单相思。”顾佑辉继续撩拨苏时舒的情绪。 苏时舒瞪了一眼顾佑辉警告他，但是红彤彤的脸蛋令这眼失去了威力。“你拿这个事情吊着我合适吗？” “我以为你心里已经有答案。”顾佑辉见苏时舒来真的，回答道。 他没有想到的是舒舒是真的很急切，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的没有自信，这么的紧张。 “事关父亲，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也感觉良好，但是等到的只有家破人亡的消息，哪里还敢啊。” 苏时舒想到以前，她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但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顾佑辉看见舒舒刚才还红扑扑的脸蛋瞬间消失了血色，才意识到当年的事情让苏时舒产生的真正变化是什么。 “当年的事情是人为的，你并不清楚，舒舒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说错。”顾佑辉干巴巴的安慰。 “昨夜我和刘副将潜到庆阳那，看他的武功招式和谈话，可以确定他就是时宇兄提到过的近身侍卫。” 干巴巴的安慰并没有让苏时舒的脸色好转，不用舒舒的催促，他直接说出昨夜的结果。 确定了庆阳的身份后，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庆阳对凤阳寨来说，是个可靠的人才，柳生升他们不会轻易让他们动人的。 “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把人抓起来。”苏时舒急躁的说道。 不过她刚抓到顾佑辉的手臂，她想起来庆阳现在是招亲大会的候选人，见柳寨主对人的重视程度，贸然行动只会得罪凤阳寨。 “你不用我说了。”顾佑辉抽出手臂，反手握住苏时舒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冰凉，心疼的紧紧握住。 “那我该怎么办？”苏时舒无奈的低着头，她想不到任何办法，在这里她似乎做不了任何事情，更没有办法和柳那离他们做到利益交换，真的很无力。 “这不是我认识的苏时舒说的话。”顾佑辉伸出右手强迫苏时舒正视他，看得出苏时舒是真的很无力，这样的舒舒确实很陌生。 “你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苏时舒甩开顾佑辉的手，抽出她的手，转身坐到桌子边，整个人的生机肉眼可见的消失。 在宫里的时候，她的手脚都被“束缚”，就算找到了点滴线索，她也没有办法反抗，天真的以为离开了皇宫，她就可以伸展拳脚。 现实给她一个狠狠的巴掌，连一个小小的近身侍卫都没有办法，怎谈搬到皇宫里的封子瑜他们，她活着的意义是不是又不存在了。 可是她答应过美美姐要好好活着，但她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了。 顾佑辉很着急，他并不知道什么能将苏时舒唤醒，无奈他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法，将人拉起来给她一巴掌，将她从低落的情绪中强行唤醒。 脸上的疼痛将苏时舒从自怨自艾的情绪扯了出来，她茫然的看着顾佑辉。 “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顾佑辉看见舒舒肿起来的脸蛋很心疼，但他不能让苏时舒沉浸在那种情绪中。“多多依靠我，好不好？” “你也不能强行抓了庆阳啊，会得罪凤阳寨，会……”苏时舒脑子转不过来，她不想顾佑辉因此和凤阳寨交恶。 “那么的兵法这几年都吃到肚子里了？”顾佑辉暗暗松了一口气，舒舒终于不是那副样子。 “我们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让庆阳自己送上来不好嘛。” 苏时舒更加不理解顾佑辉的话，但是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要不要相信一下？ 柳那离没有想到爸爸如此的顽固，为了不让她后悔，甚至做出临时改变规则的事情，心真的累了。 没有目的的在凤阳寨里走，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潘金阳住处附近，发现对方还没有离开凤阳寨，也没有凑热闹去看招亲大会。 只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太阳，在碎碎念，这让她有些好奇了。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柳那离站在院子篱笆墙外，冲着潘金阳大喊。 “啊！”潘金阳那天以为苏时舒故意将他晾在那里，就回来想办法想要和苏时舒和好，还想她在中间穿针引线，让自己和顾将军搭上关系。 在屋子里地方太小了，不够他来回踱步，直接走到院子里，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时候注意到他，吓得差点摔倒。 “你怎么在这？”潘金阳看清楚来人，很惊讶的问道。 柳那离不是今天的主角吗？怎么溜达到这边了？ 第133章 再逼他一把 “这是我家，哪里是我不能去的。”柳那离听到潘金阳的话，没来由的生气。 她未来的婚事不能自己决定，难道在家里溜达还需要一个外人来管，她还有没有自由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潘金阳还指望柳那离让他继续住着，自然不想得罪，立刻解释。“我想说今天不是给你招婿？不用亲眼看着？你不要误会我。” “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冲了一点。”柳那离向潘金阳道歉，她并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没事，没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两句没啥的。”潘金阳邀请柳那离进来。 虽然和凤阳寨合作是个不靠谱的计划，但能多一个朋友，就是少一个敌人，他看见柳那离脸上的烦躁明显，也是个机会啊。 柳那离想想接受了他的邀请，她现在脑子很乱，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潘金阳不在意她的恶言恶语，倒是一个喘气的地方。 “我看你挺烦恼的样子，能和我说说吗？”潘金阳和柳那离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小心的试探道。 “我觉得你很自来熟，不论和谁都能说上两句，不怕被打吗？” 潘金阳的打算都落在了脸上，让柳那离一看就知道他的打算，就这样的人是大隋朝王爷的幕僚，是不是有点开玩笑了。 “我是商人家族出来，这个算是家族特性了。”潘金阳解释。“就是我这样赤诚的人才能给我家王爷找到真心的合作伙伴。” “你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神迹。”柳那离下结论，心情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许多。 “按照你的计划，说实话在我看来真的不能撼动都城的皇帝，都是做白工。”柳那离真诚劝解，不得不说，和潘金阳聊过很容易卸下防范。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潘金阳认真的说道。“我多让一个人认可晋王，就多一分成功的几率，这个买卖很划算。” “就算你们不也是这样。”潘金阳指了指现在的凤阳寨。“为了生存下去，不也主动承担起来维护道路的职责换来和凤阳城的合作，都是一样的道理。” “没看出来你还懂得这个。”今天潘金阳和初见的时候似乎不一样，脑子里是有点东西，不是一个开朗的傻子。 “对我刮目相看了，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啊？”潘金阳再接再厉。 “这个不可能。”柳那离收回刚才的想法，眼前还是那个开朗的傻子。“凤阳寨的立场不会改变，我不会拿寨子的寨民做赌注。” “你不和我合作是小事，但是你觉得都城会一直放任凤阳寨做大做强吗？”潘金阳冷了口气，突然给了柳那离一剑。 “你要是不和凤阳城合作，只是偏安一隅倒是没有关系，但是你们迈出这步，就要想好后手才是，晋王是个不错的选择呦。” 正经不到两句，又露出原形。 但潘金阳的话却成功的引起了柳那离的思考，她对于寨子未来的发展并没有考虑这一块儿。 “谢谢，我会考虑的。”柳那离觉得这个问题必须和柳生升商量出对策，成不成亲的都不重要了。 苏时舒对于顾佑辉给她布置的这个任务感觉很怪，不过既然下定决心相信他的计划，自己必然要全力以赴。 她在唐天润的陪伴下，来到庆阳的住处，要求和他谈一谈。 庆阳不明所以将人请到屋子里，苏时舒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唐天润略带紧张站在她的后面，袖中的匕首紧紧的握着。 “苏小姐，你想和我谈什么？”庆阳警惕苏时舒的来意，黑卫已经找到他，顾佑辉也在怀疑他，在这个时间苏时舒又来，似乎都在暴露他的身份，时间很紧迫。 他抬头看看时辰，原本打算去找柳生升的计划被苏时舒打断了，摸摸袖中的血枯草，至少三天才起效，今天必须要让柳生升吃下去，要尽快打发苏时舒。 “你为什么这么称呼我？”苏时舒假装很疑惑，在凤阳寨中都是称呼她苏姑娘。 苏时舒故意挑明，也算是完成任务的一部分，激怒庆阳。 “我听你身边人这样说过。”庆阳慌张的解释，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该死的习惯。 “哦，我还以为你以前认识我呢，这几天我一直觉得你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庆阳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之前面对顾佑辉还算淡定，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被苏玉苏太师赶出太师府，不会为苏太师报仇。 只要他当上柳那离的丈夫，顾佑辉就是想要懂他也要掂量掂量，但是苏时舒不一样，他心虚的很。 “听说你是都城人，就想着我一定见过你，应该是在太师府，你说呢？”苏时舒自信看着庆阳，似乎在等他自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庆阳回避的低头，躲避苏时舒的眼神。 “你知道，先太子的近身侍卫，张阳庆。”苏时舒道出庆阳真实的身份，这个名字是来自苏时宇的调查。 “你怎么知道？”庆阳面露凶光，就算当初逃离，他拿的户籍也不是自己的，苏时舒不应该知道他的真名。 “这个我没必要和你汇报，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当做不认识你。”苏时舒像是没有看见庆阳袖口露出的光芒。 “苏大小姐，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今天就不能走出这里了。”庆阳威胁道。 “你不会。”苏时舒笃定的说道。“你不会在凤阳寨动手。” “你说的对，讲讲你的条件。”庆阳见威胁无效，反而笑了起来，很佩服苏时舒的胆量，带了一个废物就敢和他谈判。 “我要知道那个帮你的太监的下落。”苏时舒很疑惑为什么兄长给佑辉哥的信息仅到近身侍卫，没有太监的信息。 “好，可以。”庆阳爽快的答应。“我需要想一下，明天我找你。” “可以。”苏时舒像是信了庆阳的话，起身和唐天润离开庆阳的住处。 在半路，唐天润觉得这一趟是不是过于顺利了，问苏时舒：“小姐，这事儿这么简单？” “不会。”苏时舒心里感觉庆阳快要动手了，只是不清楚感觉对不对。 第134章 庆阳下手了 送走苏时舒，庆阳只是觉得大小姐心思真的浅，会相信一个叛主人的话。 不过为了自己，他必须加快脚步，看看时间去柳生升那里还来得及，确定药在袖中放好，就快步赶到柳生升住处。 在那里没有想到还看见了于吉，这老家伙儿来这干什么？ “庆阳啊，不准备下午的比试，过来找寨主啊？”于吉自从庆阳来凤阳寨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就一直对他阴阳怪气的。 “嗯，这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我担心寨主的身体，自然要看望。”庆阳对于于吉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为了以往的形象，谦虚的回答。 “看来庆阳很有把握啊，不愧是都城的人就是有自信，这点我们寨子的小伙子可比不上。”于吉至今还是不承认庆阳是凤阳寨的一份子。 “寨主的希望我总不能辜负。”庆阳戳痛于吉的伤处，当初就是庆阳比他厉害，才取代了他的位置，这点于吉一直耿耿于怀。 “你们两个要打嘴仗就走。”柳生升在屋里听了几句，觉得两个人都磨磨唧唧的。 “寨主，我是过来询问下午的流程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吗？”于吉立刻转换到工作的状态，询问柳生升的意见。 庆阳却插话：“寨主，突然改变比试流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于吉恶狠狠瞪了庆阳一眼，被这个家伙儿抢先了，寨主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关心他和阿离小姐啊？ “你有心，很好。”柳生升先是赞扬了庆阳的关心，不过他还是劝庆阳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下午的比赛。“没啥事，就是我觉得之前的程序太慢了。” 庆阳没有想到柳生升这次在两人之中选择留下的是于吉，他就没有机会下手了，不行他得找个借口看见柳生升将药喝下去才行。 “这都快中午，我去给寨主准备午饭，之后就回去。”庆阳现在感谢苏时舒耽误的时间让他有了借口。 “不用，我……”于吉不想庆阳献殷勤，被柳生升阻止了。 “你去，还是你准备的我吃的舒服。”柳生升将庆阳打发走了，转身对于吉说道。“你以后不要针对庆阳，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寨主的。” “寨主，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是要传位也是给阿离小姐啊。”于吉着急的说道，凤阳寨怎么可以给一个外人。 “阿离是个丫头，天天开心就好了，为寨子的话，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我舍不得。”柳生升在老搭档面前不说虚的。 “寨主，你是不是将阿离小姐看低了？”于吉和柳生升的看法完全相反。 阿离小姐能靠着偷听私塾的课学会认字并且这些年自己到处偷学医术，都证明了阿离小姐不必别人差，为什么不把希望放在自己人身上？ “你不明白一个女儿爸爸的心思，你家都是臭小子，不用太担心。”柳生升听不进去于吉的劝说，就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柳那离就是最好的。 过了一刻钟左右，庆阳端着饭菜回来，看见柳生升吃了下药的菜，才心满意足离开了。 于吉见柳生升对庆阳的信任都快超过对阿离小姐的，他不能让庆阳成为凤阳寨的主人，离开柳生升住处，就在寨子里打听柳那离的去向。 柳那离从潘金阳那离开，觉得之前的想法过于天真，就回到住处打算将之前的计划推翻，重新思考凤阳寨未来的走向。 就看见于吉气喘吁吁敲她的门，样子很急切的，让她以为是柳生升出事了。 “于叔，谁出事了？”柳那离将人请进院子，自己打算去屋里拿药箱。 “不是，不是阿离小姐。”于吉气喘不匀，让柳那离听他说。“咱们进屋说。” 柳那离很疑惑于吉为什么有事不找爸爸，倒是过来找她了？ 于吉见柳那离不反对，就先一步进屋被满屋的药草看呆了，怪不得阿离小姐不和寨主住在一起，这些药草放不下啊。 “于叔有什么事就直说，咱们之间有啥客气的。”柳那离知道不是寨民出事，她客气挪出一个板凳给于吉坐。 “我觉得寨主现在被那个庆阳弄得都魔怔了，想要将寨主的位置给他，这个事我一定不同意，阿离小姐你劝劝。”于吉真的担心，当然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在。 “你说的是真的？”柳那离反问，没有想到爸爸是这么打算的，她还证明自己干什么，都是做白工。 “是真的，刚才寨主亲口说的。”于吉看见柳那离在走神，特意大声的回答。“阿离小姐，你不能让这个成真啊，我这几天听寨民说庆阳和客人们走的近，这不是好事啊。” “只有咱们自己人才会真的希望凤阳寨好，庆阳一个外人谁知道他肚子里的水是白的还是黑的。” 于吉尽力劝说，但是柳那离的兴趣并不是很高，他真的开始担心了阿离小姐该不会和寨主一个打算，以后寨子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柳那离有点乱，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每每自己刚看见一点希望，她爸爸就要给她一个打击，现在她真的弄不明白爸爸了。 “于叔你说的我听明白了，寨子的事情我会和爸爸商量的。”柳那离勉强笑了一下，将于吉送了出去。 柳那离坐在院子一会儿，不论爸爸是怎么想的，寨主的位置给谁，她不能对寨子放任不管，既然爸爸看好庆阳，她不如先和庆阳谈谈再说。 招亲大会就剩两场，时间又被柳生升改了，这其中胜算最大的就是庆阳了，要是说服庆阳，未来凤阳寨的发展依旧会在自己手里，她放弃从爸爸那获得认同了。 她到庆阳的住处已经是午饭过后，应该是大家休息的时间，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听到了意外的消息，吓得她直接跑到苏时舒他们那寻求帮助。 柳那离从来没有怀疑过庆阳，就算于吉那么说也没有，没有想到他们父女会一起看错人。 第135章 庆阳掉圈里 “顾佑辉，我需要你报恩。”柳那离来到苏时舒他们的住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让他们都愣住了。 “以身相许？”唐天润不合时宜的插话，成功让顾佑辉和苏时舒的脸都发生了变化。 柳那离知道此处离寨民的住处有些距离，也就没有避讳，直接解释。“不用，留给你家小姐。” “需要做什么？”顾佑辉一听不是以身相许，身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主动询问。 “你们是认识庆阳的对吗？”柳那离看向顾佑辉，很紧张他的答案。 “我们是认识，那离姑娘有什么问题？”苏时舒见柳那离只和顾佑辉说话，心里有些慌，替顾佑辉回答。 柳那离过来找顾佑辉是她知道对方有实力帮助她，但是内心的慌张却没有办法缓解，苏时舒的问话给她一个依靠。 “果然和你们有关系，庆阳要杀我爸爸。”柳那离扑到苏时舒的怀里，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苏时舒抱着柳那离，看向顾佑辉，眼神里都是愧疚，庆阳应该是受了她言语的刺激才会对柳生升下手。 “你去看过柳寨主的情况了？柳寨主的身体如何？”顾佑辉摇摇头，让苏时舒不要声张，这有利于他们的计划。 庆阳对柳生升下手，就意味着凤阳寨不再是庆阳的靠山，他们动手就方便许多。 “我，着急，还没去，我应该先去看爸爸的情况。”柳那离立刻从苏时舒的怀里钻出来，想要查看柳生升的情况。 “你不要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你需要我们帮什么。”苏时舒按住柳那离，让她不要莽撞行事。 庆阳不是傻子，现在招亲大会还没有结果，他不会对柳生升下死手。 “我要你们帮我杀了庆阳。”柳那离坚决的说道。 她不能亲手做这个，一方面她不会武功，另一方面她也要顾及柳生升的感受。 “这个我们做不到，留着庆阳对我们很重要。”顾佑辉拒绝柳那离的建议。“但是我们可以帮你困住庆阳，帮柳寨主认清庆阳。” 柳那离看看苏时舒和顾佑辉脸上的表情，明白杀死庆阳没有可能。“也行，说说。” 顾佑辉的提议基本满足她的诉求，能他们利用完庆阳，庆阳是死是活就她说的算了，现在没有必要和他们理论。 顾佑辉挥手让刘副将进屋把他的计划拿出来给柳那离，苏时舒这个时候才明白顾佑辉将一切都打算好了。 “什么时候做得？”苏时舒凑到柳那离身边，看了一眼计划，就知道不是现做的。 “知道庆阳身份之后。”顾佑辉回答。“我说过你要学会依靠我，谁都会有改变。” “你们再说什么哑谜？”柳那离看完计划，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大隋人虽然矫情一些，犟了一些，但确实比自己多了一些见识，是值得学习的。 “没事，就是没有想到你会发现庆阳的事情，这计划原本是给你和柳寨主两个人演示的，现在有你的帮忙，就简单许多。”苏时舒解释。 “下午正好的比试正好可以用上。”柳那离没有想到苏时舒他们会如此安排，竟然没有用恩情相要挟，换做她是做不到的。 “你们没有想过直接问我们要人吗？” “当然想过。”苏时舒承认，但是一定会行不通。 “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我先去看看爸爸的情况，下午就按照你们的计划做，我通知于叔配合你们。” 柳那离觉得纠结那个不就和大隋人一样了，反正目的能达到就好。 下午比试的时间到了，柳那离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柳生升来到了圆台子前的高台上就坐，苏时舒他们随后也过来了。 嘉宾们都就位了，上午比试胜利的五名候选人站在圆台子上，等着下午的比试开始。 于吉作为主持人来到圆台子上公布下午的比试内容是文试，一共有三轮。 五个候选人除了庆阳外，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他们在寨子土生土长，只参与寨子里的识字班，哪里比得过庆阳啊。 “安静！”于吉清清嗓子大声喊道，让他们都安静一些，他看着手里的题目就觉得很奇葩，只要能搞掉庆阳就行。 “第一轮比试，是按照给出的文字到指定的书里找出所在的位置，快者胜。”于吉公布比试内容，听得人一头雾水，这个比试更像是游戏。 不过候选人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许多，就算不认识字，他们也能照着模样找到在的位置。 庆阳看了一眼柳那离，虽然他后面没有参与，但是这种题目并不是大小姐的风格，心里有点不安。 “在这里多谢顾佑辉顾将军和苏姑娘提供书籍。”于吉指着放在地上的书说道。 “每本书的内容都不一样，所以你们领的字也是不一样的。”于吉将顾佑辉他们准备的字条拿给五个候选人，上面都有他们的名字和对应的书籍。 “为了防止你们作弊，你们五个人分别按照四个方向和中间一个分开，庆阳你是第一，就在中间。”于吉让其他四人找方位站好。 一炷香燃起，第一轮比试正是开始，每个人打开领到的字条，都是二十个零散的字，只有庆阳是三句话，第一句：你想做什么我知道，柳。 庆阳猛然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柳生升和柳那离，猜想这个柳是谁？ 台上的柳生升和柳那离和上午的状态差不多，一点痕迹都没有，又朝着苏时舒方向看过去，被于吉挡住了。 “庆阳，不要以为认识字就粗心大意，我看他们都找了好几个字了。”于吉见庆阳神情不安，心里就高兴，出言讽刺道。 “多谢提醒。”庆阳将心神收回来，找完第一句的其他字，就是柳字找不到，看见其他四人都在疯狂翻书，只能暂时放弃柳字，先找其他字。 他将第二个字条打开，看见第二句：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苏。 庆阳看到这，立刻打开了第三句：那天的黑衣人是我，顾。 第136章 庆阳发疯了 三句话就已经暴露了高台上的人对于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到此他的计划彻底没有办法往下进行，这个比试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庆阳，别放弃啊，这里面你是最有机会的。”于吉见庆阳停止动作，故意大声说给其他四个候选人听的。 “你放屁！”既然没有意义，他又何必维持表面的形象，直接从袖中掏出匕首，就往正前方的高台上冲，他想要挟持柳那离，离开凤阳寨。 顾佑辉想到庆阳会来这么一下，早就安排刘副将在高台的楼梯处候着，看见庆阳的动作，刘副将已经冲到高台和庆阳动起手。 “佑辉哥，你去帮忙，别让他跑了。”苏时舒担心刘副将一个人不行，催促道。 “他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必回来了。”顾佑辉自信的说道。 柳那离深知他们留在高台上只会给庆阳机会，在刘副将冲上来后，第一时间扶着虚弱的柳生升离开了高台，往苏时舒他们靠近。 庆阳见目标离开，就想追过去，但是被刘副将拦截，两个人来回上百招。 顾佑辉等的不耐烦，大声冲着刘副将喊道：“就这么个玩意儿，磨蹭什么！想挨军棍了！” 唐天润见顾佑辉游刃有余的样子，八卦的心又开始蹦跶，小声询问轻尘：“顾将军是不是知道小姐不喜欢粗话啊？” 苏时舒侧目注视顾佑辉，重逢以来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说粗话，她还以为这个人变了，原来只是不在她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感动，好久不曾如此被捧在心上，都忘记是什么滋味了。 庆阳见始终摆脱不了刘副将，又从袖子里倒出三枚暗器直接射向了苏时舒。 反正他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作为垫本的。 顾佑辉注意到庆阳的动作，但因为两个高台的距离较近，没有时间给他拉开苏时舒的时间，只能选择替她做垫本的。 苏时舒突然被顾佑辉抱在怀里，只听见对方发出一声闷哼，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轻尘在旁边告诉她，顾佑辉受伤了。 “佑辉哥，你伤到哪里了？”苏时舒想要查看顾佑辉的身后，却被对方紧紧抱住。 “不安全。”顾佑辉在苏时舒的耳边说道，暗器里面有毒素，他不知道刘副将那边的情况，不敢放开苏时舒。 “抓住了，抓住了！”唐天润看见刘副将用匕首刺伤庆阳的大腿，将人制服在地，兴奋的喊道。 “你听到了，安全了，让我看看。”苏时舒推推顾佑辉，着急的说道。 她听见顾佑辉的声音很虚，不知道对方哪里受伤，着急想要将他推开，但是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离姑娘！柳那离！他受伤了！受伤了！”苏时舒着急的大喊。 苏时舒没有听见顾佑辉的回应，就努力抬头，正好看见了他双眼紧闭，对她说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柳那离听见唐天润的话，心里刚刚放下，让于吉带着柳生升去休息，就听见苏时舒带着绝望的呼喊。 立刻快步走上他们所在的高台，看见顾佑辉双手环抱苏时舒，两个人直接跪在高台上，轻尘和唐天润想要将两个人分开，但是没有实现。 “那离姑娘，你快帮我看看他，我没有办法……”苏时舒听见轻尘他们叫人立刻着急说道。 “你不要着急，我先帮你出来，他身后有三处暗器伤，上面已经流出黑色的血迹，是中毒了。” 柳那离先查看顾佑辉的身后，告诉苏时舒他的伤情，让她配合自己。 她使劲想要分开顾佑辉的胳膊，发现对方是双手锁在一起的方式抱着苏时舒，顾佑辉是真的担心苏时舒受到伤害，心里有点羡慕。 “那离姑娘能不能快点啊，我怎么觉得他的脸有点热啊？” 苏时舒听见顾佑辉中毒就很着急，一直用她的额头碰触顾佑辉的下巴，感受他体温的变化。 柳那离也想快，但是顾佑辉对于苏时舒的保护意志十分强烈，使用蛮力恐怕只会伤害到两个人。 她让轻尘和唐天润配合自己，将顾佑辉的手慢慢抬高，给苏时舒弄一个可以钻出来的洞。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顾佑辉就这样还会按照苏时舒的腰身锁紧，眼前的现象真的让她无语了，看来这样是无法分开两个人，只能将顾佑辉弄醒了。 “怎么样，我能出去了？”苏时舒感觉腰身更紧了，她不确定的问道。 “顾佑辉现在的状态完全是本能，我们根本不能分开你和他。” 柳那离从随身的医药包里拿出五枚银针直接插入了顾佑辉的手指。 受到刺激的顾佑辉本能松开了手，苏时舒趁机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让唐天润将人背到她的住处，离的最近。 苏时舒跟在一旁，看见顾佑辉受伤的地方已经是乌黑色，心里十分担心不知道毒性如何。 到了柳那离的住处，唐天润按照柳那离的指示将人放到床上，是趴着的姿势。 当柳那离想要用剪刀剪开顾佑辉背后衣服的时候，却遭到了顾佑辉剧烈反抗，令她没有办法进行治疗。 “苏姑娘你过来。”柳那离想到刚才顾佑辉没有反抗是苏时舒跟在一旁，在顾佑辉潜意识的印象中只允许苏姑娘靠近。 “好，需要我做什么？”苏时舒哆哆嗦嗦来到柳那离身边，强装镇定询问。 “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握住顾佑辉的手，不要他耽误事就行。”柳那离指示道。 苏时舒不明白柳那离的意思，但是她能听懂对方的指示，蹲下身子握住顾佑辉的手。 柳那离试了试，果然顾佑辉就没有反抗了，直接剪开背后的衣服，露出伤处。 “他……”苏时舒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出声又怕打扰了柳那离。 柳那离没有苏时舒那么多心疼，直接将暗器拔了出来，用手帕包好扔给唐天润，让他去问庆阳涂了什么毒，再决定用什么药。 第137章 顾佑辉昏迷 唐天润接住手帕，他心里也是害怕，一时间没有动作。 柳那离看见唐天润愣在那里，就明白对方的顾虑，解释：“不用担心，上面的毒用手帕包着，伤不到你。” “姐夫，快点去找刘副将，庆阳在他那边。”苏时舒乞求道，她欠顾佑辉的已经很多了。 唐天润得了柳那离的保证，立刻出门要去找刘副将，将柳那离的问话告诉他，没有想到刘副将直接将人提到门口了。 看见唐天润紧张的样子，手里又有带着血迹的手帕，推测是暗器，直接伸手冲着对方要过来。 “给你，柳大夫说——”唐天润看见刘副将就是看见主心骨了，想将柳那离的问话告诉他，直接被打断。 “我知道，先看看是不是都城用的毒药。”刘副将战场上走过来的人，注意到庆阳的举动，就知道该做什么。 不直接询问庆阳，是怕对方故意误导，还是自己先看看再说。 刘副将仔细检查血液的颜色和暗器上的味道，不是他们熟悉的东西，直接将地上的庆阳踹醒。 “说，这个上面是什么毒药？”刘副将蹲下，一手往后拽着庆阳的头发让他看清楚暗器，另一只手将暗器往他的身上凑。 “有本事你自己查啊。”庆阳无所谓，狞笑的看着刘副将，能拉着顾佑辉一个大将军做垫背，他值了。 “你不说是。”刘副将最后问一次。 “有顾大将军陪着，我这也不算赔。”庆阳疼的抽气，嘴巴还是硬的很。 刘副将直接将暗器插到了庆阳受伤的腿上，询问：“现在怎么样？” “啊。”庆阳疼的直叫，他没有想到刘副将会这样。“我的毒性不如顾佑辉重。” “重不重不是你说的，将军有药你没有，说出来，还能多活些时间。”刘副将又把暗器往下按按，想要逼着庆阳就范。 但是庆阳现在就没有想着活着的事情，刘副将的威胁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你死不死无所谓，你娘子，儿子也无所谓！” 轻尘想起来中午柳那离说起庆阳娘子和儿子的牌位，她刚才注意到庆阳的神情，让她想起来刚成婚的自己，就决定到他的住处看看。 庆阳身上的毒素开始蔓延，眼睛已经有些模糊，没有看清轻尘手里拿着的东西。 轻尘快步走到庆阳面前，将他娘子和儿子的牌位扔到他的面前，威胁：“你要是不说，我直接将牌位碎了如何？” 刘副将见庆阳情绪有变化，直接松开了他的头发，放任他去看地上的两个牌位。 庆阳趴在地上，凑到牌位的旁边，看清真的是娘子和儿子的牌位，直接抱在怀里。 但是轻尘没有让他得逞，在他看清后，直接迅速将两个牌位抢走了。 “还给我！”庆阳激烈的叫唤，但是刘副将出手控制他，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轻尘，拿回牌位。 “说不说！”轻尘分给唐天润一个，两个人作势要将牌位掰折。 “不要！我说。”庆阳伸手想要阻止，但是他根本靠近不了。“是后山的青蛇毒。” 轻尘将牌位扔给唐天润，跑进屋子里告诉柳那离。 知道了毒性的来源，柳那离就知道如何应对，青蛇是凤阳寨最常见的毒物，早就有了对应的药物。 柳那离将药物找齐给轻尘，交代熬煮的注意事项，就回来要将顾佑辉伤口的毒血放干净。 苏时舒见柳那离没有任何麻醉的行为，试探的问道：“不用镇痛的药，直接来吗？” “他都这样了，不用浪费镇痛的药。”柳那离摇摇头，顾佑辉一个将军，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 “可是……”他中毒了，身体状况虚弱，不能这么草率。 苏时舒想要再说两句，柳那离的刀已经落在了伤处，顾佑辉感受到疼痛，握紧了她的手，使她将话咽了回去。 她什么也没有办法做，只能掏出手帕仔细擦去顾佑辉脸上的汗水，慢慢抚平紧皱的眉头。 柳那离将毒血放干净，将消炎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裹起来，整个都处理好了。 她给苏时舒拿了一个板凳，解放了对方的双腿，交代道：“你其实是他最大的镇痛的药，你在旁边，他连一声都不吭。”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苏时舒的注意力都在顾佑辉身上，根本没有听柳那离在说些什么。 “这个就看他自己了。”柳那离不确定的说。“你在这照顾顾佑辉，注意他体温情况，要是高烧让人到我爸的住处找我。” “好，我知道了。”苏时舒冲着柳那离点头，根本看她的眼，就转头回到顾佑辉的身上。 柳那离笑了，都这么在意了，还说自己只是将顾佑辉当做亲人，真是一个糊涂的姑娘。 过了半个时辰，轻尘端着药进屋，想要换苏时舒休息一会儿，她来侍奉顾佑辉用药。 “给我。”苏时舒单手接过药碗，让轻尘出去休息休息。 “小姐，你的手都麻了，还是我来。”轻尘见苏时舒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担心她的情况。 “不用！”苏时舒拒绝太快让轻尘都有点差异，她自己也意识到，又对轻尘补充两句。“他不让别人近身，还是我留下来最好，你替我弄点清水过来就行。” “好的，小姐。”轻尘去准备苏时舒要的东西。 苏时舒单手无法操作，试图从顾佑辉的手里将她的手抽回来，但是没有成功。 她试着贴近顾佑辉的耳边，小声说道：“放开我好不好，我好喂你喝药啊，乖。” 不知道是顾佑辉是真的听懂了，还是本能的顺从苏时舒，他松开了手。 轻尘将药凉到能入口的温度才交给她，苏时舒活动一下麻了的手，才试着拿起勺子。 将药放在顾佑辉的嘴边，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是趴着的姿势，没有办法硬灌下去。 苏时舒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突然她想到了一种方式，脸直接红了。 第138章 顾佑辉苏醒 苏时舒窘迫的站了起来，左右观察屋内的情况，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却莫名觉得脸红的厉害。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大胆的行为，苏时舒起身将房间的门锁上，窗户也关上了，一切都检查没有错了，才回到床边。 深吸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了一口，放下药碗，苏时舒双手微微捧起顾佑辉的脸，贴着嘴巴将药一点点推到他的嘴里。 还好顾佑辉能主动吞咽，让苏时舒放心不少，可是在她想要退后的时候，顾佑辉突然动了起来，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苏时舒很惊慌，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整个人就变成了木头。 不知道多久后，顾佑辉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苏时舒才回魂将人推开。 顾佑辉的脑袋直接落在床上，忍不住发出闷哼，险些咬到舌头，也让他更加清醒一些。 “舒舒，怎么了？”顾佑辉明显对于刚才的吻没有印象，更不知道苏时舒为什么要扔他的脑袋。 苏时舒不想让顾佑辉看见她的窘态，转过身，咳嗽两声，才回答：“我想给你喂药来着，你醒了自己喝。” “我这样，你觉得可以自己喝吗？”顾佑辉可不会放过眼前装可怜的机会，能让舒舒多心疼一些，他得到舒舒的心就更进一步。 “你怎么不能自己喝，刚才都能……”苏时舒觉得顾佑辉是在欺负她，想要说他刚才都有力气扣住她，怎么就不能自己喝药。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顾佑辉并不清楚，说出来自己反而不好意思。 “刚才怎么了？”顾佑辉真的想知道，舒舒不是个做事毛躁的人，扔他脑袋的事情总是透着古怪。 “没事，我喂你。”苏时舒果断选择给顾佑辉喂药，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顾佑辉喝完药，就感觉很困，还没有和舒舒说几句就睡了过去。 苏时舒确定顾佑辉睡着了，才真的放下心，将房门和窗户都恢复原状，打开房门却看见轻尘和刘副将在门口守着。 有一种做了坏事被别人发现的窘态，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门又关上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小姐，我把你的晚饭放在门口了，先回去了。”轻尘一看就知道苏时舒怎么回事，敲了敲门，交代道。 刘副将很奇怪轻尘的举动，不解的询问：“你就放在这？不用我们进去帮忙吗？” “刘副将，你没有成亲。”轻尘反问刘副将。 刘副将点点头，他家将军都没有成家，他哪里有机会成亲啊。 “怪不得，你家将军有我家小姐就行了。”轻尘说完就不再搭理刘副将，自顾自走了。 “为什么？”刘副将茫然看着轻尘离去轻快的背影，他不能走啊，得守卫屋内人的安全问题啊。 睡了一夜，顾佑辉醒过来感觉比昨天要好一点，老是一个姿势他感觉全身都酥麻的感觉，努力想要活动四肢，却发现四肢都很沉，只能慢慢移动。 终于他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的伤没有什么感觉，环顾屋子舒舒哪里去了？昨天是他的错觉？ 苏时舒早上很早就起身，出屋子用柳那离院子水缸的水洗了脸，正好碰见轻尘过来送药，就一起拿了进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进来就面对顾佑辉赤裸的上半身，肌理分明的腹肌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让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顾佑辉活动手臂，在酥麻的感觉消失后，才发现门口站着的苏时舒。“怎么不过来？” “嗯，你感觉怎么样？”苏时舒回过神，端着药碗到桌子旁，假装忙碌。 “感觉好一些了，没有昨天的沉重感，你拿什么进来？”顾佑辉看不见桌上的东西，被苏时舒的背影挡得很坚实。 “是药。”苏时舒直接拿起药碗到床边给顾佑辉，然后就躲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顾佑辉才发现苏时舒的不对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应该算是养眼的。 “舒舒，你是害羞了吗？” “什么害羞，你快点吃药。”苏时舒躲了出去。 脸上的温度怎么也不能降下来，等会儿该怎么面对顾佑辉？ “你在门口干什么？”柳那离寻思过来看看顾佑辉醒没醒，他的情况怎么样？ “没事，你先进去，他醒了。”苏时舒回避了柳那离问题，指着房门说道。 柳那离看看苏时舒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是照顾顾佑辉受凉了？你的脸好红啊，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你去看他就行。”苏时舒躲开柳那离的手，急切让对方进屋去看顾佑辉。 柳那离一再确认苏时舒是真的没有生病，转身敲门进了屋子，就看见顾佑辉匆忙拿着旁边的被子围在身上。 “怪不得苏姑娘在外面不肯进来，你在屋里耍流氓啊。”柳那离瞬间理解了苏时舒不肯进来的原因。 “胡说什么！”顾佑辉就是故意的也不能在柳那离面前承认。 “不用围着，我过来就是看看你的伤口，顺便给你换药。”柳那离不客气将被子从顾佑辉身上直接拿走，让他老实的做着。 苏时舒在外面平复了心情，回到屋子里又看见了同样的场景，努力克制自己脸上温度。 “那离姑娘，需要帮忙吗？”苏时舒想要转移自己的眼睛，不让它长在顾佑辉的身上。 柳那离查看伤口没有继续溃烂的痕迹，她自制的解药还是起了作用的，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又给顾佑辉上了一层药后，听见了苏时舒的请求，她脑子里有一个主意。 “正好，我爸爸那边有点事，你帮我给顾将军缠绷带。”柳那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干净的绷带放在一边，就利索的走人了。 “啊。”苏时舒没有想到柳那离会这么安排，将将能控制的温度瞬间拔高。 “舒舒，不肯吗？”顾佑辉语气低落，低头都不看苏时舒。 他可怜的模样让苏时舒感觉自己太矫情了，但是她自己的感受也很重要啊。 第139章 亲自审庆阳 “舒舒不肯也不用勉强，我自己也是可以的。”顾佑辉等了一会儿，见苏时舒没有反应，自顾自要去拿绷带。 “你会扯到伤口的，我来。”苏时舒担心顾佑辉的情绪占据了上风，忍着害羞拿绑带绕着他的身体还是缠了起来。 苏时舒已经很注意不要碰到顾佑辉的身体，可是架不住对方老是乱动，说是配合她的动作，其实就是在故意捣乱。 她想要呵斥顾佑辉的行为，但他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她，告诉她在军里都是这样的。 苏时舒没有进过军营，无法印证顾佑辉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加速手上的动作，快点结束这项折磨人的工作。 顾佑辉发现她的意图，就开始说：“舒舒，慢一点，有点疼。” 苏时舒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来，谁叫他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这点面子就给他了。 磨磨蹭蹭一刻钟，终于将顾佑辉身上的绷带缠好，苏时舒刚觉得能喘口气，就被外面的声响弄得脚底一滑，扑进了顾佑辉的怀里。 “小苏！听说你们受伤了，我手里有药！”潘金阳的大嗓门引得外面的狗狗们一顿狂吠，让苏时舒吓了一跳。 潘金阳看见屋子的门是开的，也就没有敲门，直接走进屋子就看见了苏时舒在顾佑辉怀里，迅速转过身。 “我不知道你们在忙，怎么连门都不关，这不是我的错。” “转过来，我是被你吓得。”苏时舒从顾佑辉的怀里站了起来，指责潘金阳的大嗓门。“你过来干什么！” “你们方便吗？”潘金阳用手指捂着眼睛，半转身子，通过手指缝查看情况。“我就是听说你们昨天受伤了，想着我手里有药给你们送过来，我是好心。” “要等你送药，我们都凉了。”苏时舒恼羞成怒的怼道。 “你这话说得，我又不是凤阳寨的人，知道第一时间过来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潘金阳松开手指，发现没啥不雅景观。 直接忘记自己的目的，是过来和苏时他们搞好关系，进而谈合作的事情。 “有你没你都一样。”苏时舒感受到手指的温度，低头一看是顾佑辉握住她的手，冲着她摇摇头。 “舒舒，我饿了，给我弄点东西吃，再让刘副将给我送一套衣服，我不能总这样让大家误会。” 顾佑辉故意将苏时舒支走，想要弄清楚潘金阳的目的。 “好。”苏时舒以为顾佑辉是故意的，完全忘记他的衣服为了治伤都被剪碎了。 苏时舒在经过潘金阳的身边，还警告他不要乱给顾佑辉药，让他老实一点。 潘金阳对于苏时舒的警告完全不在意，送药本来就是一个理由，顾佑辉吃不吃他都不是很关心。 “潘大人，不是过来单纯给我送药的。”顾佑辉脸上的柔情都收了起来，露出正经将军的一面。 “我靠，你脸变得真快，这事儿小苏知道吗？”潘金阳自来熟走到床边的小板凳坐了下来，吐槽顾佑辉的变脸。 “这种事情不劳潘大人操心，还是直接说说你的目的。”顾佑辉很坦然，他面对别人和面对舒舒能是一个样子嘛，说的就是废话。 “顾将军这么直接，我就直接说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晋王合作啊？”潘金阳大喇喇的问出来。 “潘大人对于造反的事情看的挺云淡风轻。”顾佑辉点出潘金阳最后的目的。 “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小苏父亲的事情依靠现在的皇上能翻案吗？”潘金阳威胁顾佑辉。 “潘大人知道挺多，还有什么由头都说出来。”顾佑辉将软枕放在身后，等着潘金阳的回答。 “你这人不安常理出牌。”潘金阳等着看见顾佑辉对苏时舒的在意，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上套。 “只有威胁没有利益，潘大人你准备的不充分。”顾佑辉是否和三皇子合作，都不会通过潘金阳，顾佑辉乐的给自己找个解闷的。 “那我回去再想想？”潘金阳没有准备顾佑辉是这个态度的应对方法，和他商量以后再谈。 “潘大人随意。”顾佑辉闭眼，让潘金阳随便。 顾佑辉看着潘金阳，想不明白三皇子的用意，让这么个大漏洞在外面随便做事，真的不会影响三皇子真正的计划吗？ 潘金阳走了以后，刘副将跟着苏时舒回来了。 昨天他在屋外守了一夜，早上被苏时舒赶了回去休息了一个时辰，他还是不放心顾佑辉，这又回来了。 “庆阳现在在哪？”顾佑辉接过苏时舒递来的粥喝了一口，看见刘副将第一句就是询问庆阳的下落。 “在凤阳寨的水牢里，将军是要现在审问吗？”刘副将询问。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虚弱，不着急。”苏时舒出言反对。 “不要紧就几句话，很快我就回来了。”顾佑辉三两口将粥解决，将碗还给了苏时舒。“舒舒，我要换衣服，你还要在这里吗？” “那我先出去了，你注意伤口。”苏时舒不想让顾佑辉现在去，但是听到后面的话，她只能先乖乖出去等着。 等到顾佑辉换好衣服，就被刘副将扶了出来，苏时舒见状拦在他们面前。 “你身体……” “我的假期只有三个月，咱们还要去西边境找师母和时宇兄，耽误不得。”顾佑辉说出理由堵住了苏时舒的嘴巴。 “刘副将，你小心他背后的伤口。”苏时舒理解顾佑辉的举动，但是就是觉得窝火，特意不和他说话，反而交代刘副将好好照顾顾佑辉。 顾佑辉笑了笑，那点小性子有点养回来了。 凤阳寨的水牢真的全是水，将人放在一个半人高的水缸里，两只手被铁链吊着，庆阳整个人呆滞在里面待着。 “他怎么了？”顾佑辉不知道昏迷时发生的事情，觉得庆阳不该是现在的状态。 “我将您中毒的暗器给他也来了一下，柳姑娘看过不用给他用药，毒性很少。”刘副将如实交代。 “会影响脑子吗？”顾佑辉接着问道。 第140章 内侍的信息 “这个柳姑娘没说，应该没事，之前和轻尘他们对话都挺顺畅的。”刘副将不负责的说道。 “我知道你听得见，和你一起的那个内侍哪去了？”顾佑辉瞪了一眼刘副将，冲着庆阳说道。 庆阳待在水缸里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听见顾佑辉的话。 “将军，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苏姑娘是未来将军夫人，昏迷的将军对苏姑娘那个不撒手的样子，就知道以后夫人的话比将军好使。 夫人不让将军劳累，他就必须让将军速战速决。 顾佑辉狐疑的看着刘副将，怎么感觉醒来后，刘副将变得不正常了。 很快刘副将就拿着两个牌位回来了，来到庆阳面前，让他看看，要是不回答将军的问题，这牌位就不一定会怎么样了。 庆阳果然有了反应，充血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刘副将，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你要是老实回答将军的问题，牌位就会是好好的，都取决你的行为。”刘副将在战场上见惯了吃人的眼神，一点也没有当回事。 顾佑辉觉得刘副将这是变聪明了，知道掐住对方的软肋了。 “好，我说。”庆阳挣扎了许久，看向顾佑辉。 “那个内侍是先太子贴身内侍，给先太子下药就是他动的手，他求我带他逃出营帐，他给我一份路引作为汇报，让我能回都城。” “你们离开营帐后去哪了？”顾佑辉问道。 “我不知道他具体去哪了，他只是跟我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剩下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庆阳望着刘副将手里的牌位，恳求道。 “将军，他的意思那个公公是在都城？”刘副将将牌位放在水缸旁边，让他们陪着庆阳。 “不一定，你让军师通知都城的人好好探探。”顾佑辉吩咐刘副将。 但是他却不认为那个近身内侍会在都城，在边境的可能反而更大一些。 “他怎么处理？”刘副将看了一眼庆阳，对方正痴痴的看着牌位，总觉的有点变态。 “去找柳寨主。”顾佑辉示意刘副将扶自己出去，到柳生升的住处。 刘副将见顾佑辉的脸色比起在屋子里差了许多，就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不用，放下我。”顾佑辉对于刘副将的举动很不满意，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刘副将勇敢的拒绝了顾将军的命令，将军夫人的话才是天大的军令，他可不敢让将军累到了。 顾佑辉又说了几遍发现刘副将就当做没有听见，也就放弃了，让刘副将背到了柳生升的住处，发现对方的脸色也很苍白。 “柳寨主的身体还好？”顾佑辉被刘副将放在了柳生升的对面椅子上。 “比你好一点，你咋样顾小子？”柳生升吃了掺着血枯草的食物，身体稍微有些影响，但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柳寨主我有一事想要凤阳寨帮忙？”顾佑辉得知柳生升还好，就进入了主题。 “是庆阳的事情。”柳生升从柳那离知道了庆阳和顾佑辉他们有关系。 他对庆阳真的寄予厚望，哪怕他有过娘子孩子自己都不曾在意，只希望他能帮助阿离守护好寨子，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包藏祸心的烂人。 “嗯，现在我没有办法将人带走，暂时放在您这，行不？”顾佑辉点点头，询问柳生升的意见。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打算让你将人带走，他是想要用整个凤阳寨陪他陪葬，是不可饶恕的。”柳生升认真说道。 “还请柳寨主留他一条命。”顾佑辉不会对凤阳寨的事情指手画脚，提出了最低的要求。 “他就是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柳生升答应了顾佑辉的要求。 “谢谢柳寨主成全。”顾佑辉感觉体力彻底用光了，这次不用刘副将硬来，他也乖乖的趴在了他的背上，回他们的住处不去柳那离那了。 苏时舒还在柳那离那等着顾佑辉回来，就看见轻尘过来找她说顾将军回到他们的住处，不来这里了。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刘副将在收拾东西，上前询问：“你这是干什么？” “将军说他的身体无碍了，让我们先收拾行李。”刘副将如实回答。“苏姑娘，你劝劝将军，刚才回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我知道了，进屋看看。”苏时舒不乐意，让刘副将暂时不要收拾行李了，等她的消息。 “舒舒回来了？”顾佑辉想从床上起身，但胳膊一时没有力气，差点摔倒还是苏时舒跑过去扶住他。 “你让刘副将收拾行李的？”苏时舒将人扶好坐在床上，带点怒气的问道。 “嗯啊，反正招亲大会也不比了，我们在这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早点去西边境呢。”顾佑辉没有听出苏时舒语气的不对，特别坦然的回答。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用的着那么着急连你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吗！”苏时舒见顾佑辉一脸无所谓，生气的质问对方。 “我没有，以前比这更重的伤都……不是，舒舒你是在担心我？”顾佑辉先是着急解释，后才反应过来苏时舒是在意他的。 “我担心你还不行了。”苏时舒回答。 “行，怎么不行，我这就让刘副将停止，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走就什么时候走。”顾佑辉开心的说道。 苏时舒没有反应过来，顾佑辉的态度转变怎么如此的速度，不过看在他不拿身体健康开玩笑了，也就放心了。 在凤阳寨他们修养五六天的时间，顾佑辉不用服用汤药，只要按时对伤口上药，他们和柳生升告辞，离开凤阳寨去往西边境。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潘金阳并没有离开。 另一方面跟着潘金阳的黑卫二队与黑卫一队汇合了，将苏时舒还活着的消息传回了都城了，封子瑜得到消息后特别生气。 让黑卫暂时放弃盯着潘金阳的任务，想办法将苏时舒抓回来，他要亲自审问。 黑卫接到封子瑜的命令，就跟着顾佑辉他们一起离开凤阳寨，准备伺机动手。 第141章 路过凤阳城 在凤阳寨卖出去部分粗布，但是离和黄小凤承诺的第一笔定金还是有些差距，其中的亏损只能是苏时舒她们自己承担了。 顾佑辉和苏时舒她们从凤阳寨离开，发觉他的卫队有些招摇，就让他们分散开来，从明处转到暗处行动。 明面上就剩下苏时舒方三个人和顾佑辉方两个人，一共三个人一起进入了凤阳城。 他们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几人在大堂要了一些饭食，准备吃饭。 “过了凤阳城就没有大的城镇了，这两天就把答应黄老板的钱存到银庄里。”苏时舒叮嘱轻尘不要忘了。 “好。”轻尘答应的有些为难。 “是咱们的钱不够吗？”苏时舒问道。 “这次布匹还没有赚钱，我们得从自己的钱袋里拿钱填补。”轻尘摇了摇手里空荡荡的钱袋子，第一次觉做生意不如意。 “需要我帮忙吗？”顾佑辉插话。 “不用，我们还应付得来。”苏时舒拒绝了顾佑辉的提议，这几天她发现自己的眼神落在顾佑辉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对于自己的行为感觉怪异，本能想要和顾佑辉拉开一些距离，虽然一路同行到西边境，但是金钱上还是想要分开一些。 “有需要和我说。”顾佑辉不会过于干涉苏时舒的事情，他的舒舒并不是温室的小鸟儿，他只要在一旁安静的守护就好。 “嗯，我知道。”苏时舒点点头，顾佑辉的话让她的心里感觉温暖，不论怎样后面有人能依靠总是好的。 刘副将则看不懂自家将军的操作，现在不是苏姑娘正需要帮助的时候，现在不帮忙等着啥啊。 “将军，咱们的银——”刘副将以为顾佑辉是被苏时舒拒绝不好开口，正想助攻就被自家将军踩了脚，被迫噤声了。 “刘副将怎么了？”唐天润看见刘副将憋口气，好奇的问道。 “没事，他就是吃快了。”顾佑辉瞪了刘副将一眼，不要他乱说话。 苏时舒和轻尘商量后，剩余的布料想要再次销售基本也是不可能了，她们就决定将剩余的布料捐给凤阳城的慈安堂给小孩子做点衣服啥的，也算是尽点善心。 于是几个人吃过饭，顾佑辉和刘副将选择回楼上的房间休息，而苏时舒她们则出去找银庄先把答应给黄小凤的钱存上，也看看镖局有没有退钱。 银庄一般是设置在衙门附近，苏时舒他们就没有往南北坊市的方向去，直接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了朝廷的银庄。 按照之前签订的契约，苏时舒让轻尘将银子存到了黄老板的账户上，又让银庄的人查看她的账户中有没有银钱进户。 银庄的人查看的时候，唐天润站在门口十分的无聊，眼睛就往衙门的方向瞟，发现有几个没长胡子的，打扮华贵的人被穿着官服的知府大人亲自送出来。 唐天润感觉其中有大八卦，就走到轻尘身边，指了指那些人。“我过去看看，不会走远，你和小姐在这等我一会儿。” 轻尘抬眼看向唐天润指的方向，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什么威胁性的人，她相公就这点小癖好，点点头答应了。 她一答应，唐天润的脚步就迈了出去，跟在那几个人身后去了。 苏时舒得知镖局已经把钱退了回来，就将钱取了出来，他们现在的身份尴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银庄的钱就会被封子瑜知道，还是全部放在身边比较好。 “姐夫哪里去了？”苏时舒出来没有看见人，问轻尘。 “就是老毛病犯了，等会儿就回来了。”轻尘指了指唐天润消失的方向。 “是去赌坊了？”苏时舒疑惑的问道，难道是钱少到这个地步了？ “不是，小姐，你想到哪里了？”轻尘连忙摇头，那些年只是为了让小姐在宫中过的舒服，无奈才去赌坊的，那根本不是她相公的喜好。 “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到几个人从衙门出来，就好奇心来了，要过去看看，等会儿就回来了。”轻尘仔细解释，唐天润才不喜欢赌坊那些地方呢。 “行，就等会儿。”苏时舒点点头，反正现在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小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轻尘拍了拍钱袋子，意思是接下来他们还要做生意吗？ “不太清楚西边境的情况，等会儿姐夫回来，咱们先到慈安堂将布送出去，之后再去南北坊市看看。” 苏时舒这个时候就想到了陶洪勇，他要是在，一定会有建议的。 过了一会儿，唐天润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不好意思向苏时舒道歉。“小姐，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他们是做什么的？”轻尘直接问道。 “这个我们回去再说。”唐天润也没有想到一时好奇，还真的碰到了大事。 苏时舒见唐天润能忍住八卦不分享，应该是要紧事，就说先去慈安堂。 慈安堂是大隋朝成立后，由衙门出面收留战争幸存下来孤儿的地方，现在逐渐演变成收留难民和无父无母孤儿的地方。 凤阳城的慈安堂是在靠近城门的一处院子，他们好不容易打听到具体的位置，门口的牌匾都是磕磕绊绊的。 轻尘下车，上前敲门，里面打开门是一个老人，看见他们就询问有什么事？ 唐天润将马车停好，上前答道：“我家主人有一些布料糟了灾，想要捐到慈安堂。” “拿好，欢迎欢迎，孩子们快点出来。”老人听到唐天润的回答，立刻笑了起来，让在院子里的孩子都出来见客。 出来的孩子大多是五六岁的样子，十几岁的孩子基本没有，这让唐天润和轻尘很奇怪，询问缘由。 “都去过好日子了，这些孩子长大点也能去的。”老人开心的回答。 “全部的孩子都能去？”唐天润好奇的问道。 “这几年一直是这样，对于这些孩子也是好事。”老人对此十分的欣慰。 苏时舒从车上下来，听到老人的回答感觉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第142章 到达西边境 唐天润得到苏时舒的指示，还想要问问情况，但是引起了老人的戒备，甚至最后都要不接受他们的捐赠了。 苏时舒本来是要积德的，不是要结怨的，他们就安静的将粗布料和剩下的红色棉布给了慈安堂，几个人就回去客栈了。 一来一回的功夫，他们回到客栈就已经是晚霞满天，到了晚饭的时间。 顾佑辉见晚饭时候客栈大堂的人太多，他知道苏时舒不喜欢这种的场合，就让小二做好饭菜送到他的屋子里。 他让刘副将在楼下坐等苏时舒他们，告诉对方晚上到他房间里用饭。 苏时舒他们就跟着刘副将上楼到了顾佑辉的房间，一桌子菜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回来晚了。”苏时舒有些不好意思让顾佑辉等她用饭，他身上还有伤。 “没事，我在客栈休息也不做什么，没有感觉饿。”顾佑辉让大家都坐下吃饭。“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嗯，发现些奇怪的地方。”苏时舒不知道怎么说，看向唐天润让他说明。 “我们银庄时看见几个打扮华贵的人被知府送了出来，我跟上去发现是往南北坊市的方向去，听到他们说这次要多弄些人回都城。” “后来跟着小姐去了慈安堂，发现里面的小孩都是五六岁的样子，和都城的慈安堂差别很大，里面的老人家回答说大的孩子都有好的地方去。” “小姐觉得不对劲，就直接去了南北坊市，市面上十几岁的男孩女孩都被看见的那些在衙门出来的人买走了。”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顾佑辉问苏时舒。 “我在皇宫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先皇后宫里的水井就会有尸体需要处理，但是宫里的宫人名单却从来没有抹除的痕迹，我怀疑是……”苏时舒猜测。 “那些尸体都出现先皇后宫里？你怎么知道？”顾佑辉不关心宫里的死尸，只担心苏时舒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是我一个宫里的朋友处理，我见过一次，我怀疑死掉的人都是通过这种途径到宫里的。”苏时舒发现顾佑辉的关注点错了，简单解释。 “这里和都城差了五六百里，买个奴才何苦这么远？”顾佑辉觉得苏时舒的猜测不成立。 有些话苏时舒能告诉顾佑辉，但是她不打算让轻尘他们知道，省的他们多想。 现在的场面她没有办法说，只能是看着顾佑辉，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 “不过你既然想知道，我就留下几个人在凤阳城帮你查查。”虽然不清楚苏时舒执着的意义，但是他尊重她的想法。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是放心不下的？”顾佑辉看着苏时舒。 “没有了。”苏时舒摇摇头，她需要办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安心赶路了。 “我们明天就离开。”顾佑辉说道。 “为什么？”苏时舒还没有去南北坊市仔细看过，她还想弄些东西到西边境贩卖。 “有黑卫的痕迹，凤阳城不安全。”顾佑辉靠近苏时舒，贴近她的耳边说道。“他们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苏时舒疑惑的看着顾佑辉，他们在凤阳寨也没有证据黑卫是跟着她还是潘金阳，怎么现在就肯定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潘金阳不在，黑卫在。”顾佑辉注意到苏时舒的眼神，为她解答疑惑。 “凤阳城还是距离都城太近了，他们想要动手将你绑回去皇宫太容易，我害怕。”顾佑辉见苏时舒还不肯松口，只能剖析自己的情绪了。 “我现在还受伤了，你也不希望我的伤口再撕裂。” “行，等到了西边境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许再装可怜。”苏时舒思考后，才答应了顾佑辉的提议，明天出发离开凤阳城。 轻尘他们自然没有听到两个人对话，只是看着苏时舒等她的回答。 “轻尘姐，明天咱们就离开，生意暂时不想了。”苏时舒对轻尘夫妻说道。 “那好，东西都没有动，明天早上收拾收拾就可以了。”轻尘自从知道顾佑辉对苏时舒有意思，就希望两个人真的能成。 看见顾将军和小姐有商有量的样子，她的心中十分欣慰。 从凤阳城离开后，他们除了必要的修整之外，基本上都在赶路，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来到了西边境。 苏时舒掀起车帘子，看见眼前斑驳的城墙，和她想象中的满天黄土景象不同，这里绿色的植物还挺多的。 “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顾佑辉骑着火凤悠哉来到苏时舒的身边，点破她的幻觉。 “是不一样。”苏时舒点点头，从小就在都城的她没有见过如此广阔的地方。 “先找一个地方住下。”顾佑辉想了想，补充道。“这里应该没有好的客栈，咱们直接进城去南北坊市。” “按照你说的办，到了这里你就不要干涉我的行动了。” 去南北坊市也是苏时舒的目的地，一路上多少好的机会都被她错过了。 “我不干涉你的行动，但是你把刘副将带在身边。”顾佑辉笑着答应，压低声音补充。“小心黑卫动手。” “我都怀疑是不是你的错觉，这一路上也没有见到。”苏时舒现在十分怀疑黑卫只是顾佑辉的错觉。 “你不信我？”顾佑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不看苏时舒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时舒怎么觉得从凤阳寨出来后，顾佑辉的心智越来越小了，现在就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得了。 “将军，快到我们了。”刘副将来到他们身边报告。“是不是要亮身份？” “和他们分开，咱们正常亮身份进去，”顾佑辉往后退了退，和苏时舒她们拉开距离。 轻尘对顾佑辉的举动不理解，钻进马车询问苏时舒要不要和顾佑辉沟通一下。 “随他，画蛇添足不嫌累。”苏时舒觉得顾佑辉现在做的事情和她当初做的有什么区别，都是无用功。 “啊？”轻尘不明白。 第143章 看上皮货了（一） 他们分成两路进了城，由唐天润出面到南北坊市找人租了一进的院子，晚上的时候，顾佑辉他们才进了院子。 “将军，怎么这样有点像偷情啊。”刘副将和在顾佑辉耳边说道。 “都是什么比喻！我们这是便宜行事而已。”顾佑辉冲着刘副将的脑袋就是一下，观察左右都没有人，将院子的后门关上了。 刘副将捂着脑袋，有苦不敢言，他家将军伸出头看的那几眼真的很像是偷情的人干的事儿。 “你们去哪了，这么晚才过来？”苏时舒听见声音，来到后面看见他们进院子。 “去以前时宇兄留的地址看了一下。”顾佑辉将火凤交给刘副将带去马厩，他来到苏时舒面前说道。 “怎么样？”苏时舒不自觉的紧张，抓着身侧的衣服，等待顾佑辉的答案。 顾佑辉无奈摇头，说：“那里早就是废墟了，左右都没有人在，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 “不是给你留的地址，为什么还会这样？”苏时舒心里有很多的猜测，每一种都不是她希望的结果。 她上前一步抓住顾佑辉的胳膊，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看见开玩笑的神色，但是什么也没有。 “时宇兄来这的前两年还是书信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有了，地址也是三年前的。”顾佑辉解释。 “之前你没有说过。”苏时舒小声的责怪顾佑辉。 “我说或不说，你的目的地不都是西边境嘛。”顾佑辉不太理解苏时舒的敏感。 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他提前告诉苏时舒又有什么用，还不等确定了再说，也省的苏时舒胡思乱想。 “是这样没有错。”苏时舒松开顾佑辉的胳膊，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的内心。 “今天没去坊市？”顾佑辉不想在刚才的问题上和苏时舒纠结，知道的住址没有，也不代表人不在西边境了。 “嗯，收拾完东西天就黑了，让轻尘姐到饭馆直接买的菜和饭回来，这里的灶台还不能用。”苏时舒无精打采的回答。 “今天没有找到，不代表人就走了。”顾佑辉强迫苏时舒抬起头看着他，“不要胡思乱想。” 苏时舒点点头，她心里很清楚，但是情绪她根本不能控制。 顾佑辉看了一会儿苏时舒，对方还是这个样子，他也是无奈了，放开她脸上的手，拉着她有些冷的手，一起去了大堂。 晚饭因为两个主子的情绪都不高，大家也就没有怎么说，静悄悄吃完了到西边境的第一顿饭。 吃过饭，刘副将和唐天润负责收拾后续，顾佑辉和苏时舒就各自回房了。 刘副将见他家将军和苏姑娘之间的气氛不对啊，收拾完毕后就去敲他家将军的房门。 顾佑辉见来人是刘副将就想直接关门，但是没有得逞，刘副将还是从缝隙中钻了进去。 “你不回去睡觉，来老子这干啥？”顾佑辉放弃关门的想法，不理会刘副将，回到了床上。 “将军我还不是喂你着急，你今天回来和苏姑娘说什么了，人家姑娘在饭桌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刘副将搬着屋内的矮凳来到床边坐下。 “也不是属下我八卦，就您这个死样子，是个姑娘都不会喜欢，你要说些姑娘家喜欢听的。” “没事滚出去！”顾佑辉睁开眼睛，用眼刀射向刘副将。“老子的事儿不用你担心！” 刘副将是真的担心，他还是想要劝劝他家将军，要不现成的将军夫人就没有了。 “出去！把门关上！”顾佑辉将软枕扔到刘副将怀里，下了最后通牒。 刘副将委委屈屈抱着软枕，一步三晃看着顾佑辉走出门，他的一腔热血就这么被他家将军糟蹋了。 第二天苏时舒很早就起床了，昨天是她的问题，冷不丁说起家人的问题，她心里既开心也担心，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反而冲着顾佑辉发了脾气。 她早上有点不想和顾佑辉见面，就直接拉着轻尘他们到街上的店铺里吃早饭。 “小姐，这是边境，能有吃饭的地方吗？”唐天润看见南北坊市都是关闭的店门，有些担心的询问。 “不好意思，一大清早就让你们陪我出来。”苏时舒看了看南北坊市的街道上没有店铺是开着，有些后悔了。 “没事，小姐，不要听他瞎说，也许是现在太早了，西边境的坊市开始的时间和其他地方不同呢。”轻尘踩了唐天润一脚，立刻来到苏时舒身边劝解道。 “是啊，小姐，我也不是很饿。”唐天润想到苏时舒昨晚饭桌上的表现，反应过来轻尘为什么踩他，立刻解释。 “你们不用这样，我其实还好，咱们就在这等着坊市开门。”苏时舒努力露出笑容让他们放心，毕竟家人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想好。 虽然有顾佑辉的解释，当初母亲和兄长是自身难保的状态，但是她无法预测母亲和兄长对于她留在宫里苟且偷生的看法。 让她既想要寻找家人，从他们那里得到安全感，又担心母亲和兄长对她所作所为会彻底失望，整个人都是矛盾的状态。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轻尘瞪了唐天润一眼，让他不要再乱说话，她看的出小姐在来到西边境后一直心神不宁。 “只是小姐，老爷的尸首是在这里埋葬的，要不要打听打听，先去看看老爷。” “嗯，是该先去看看爹爹。”苏时舒应道。 西边境和都城的日升日落的时辰差距很大，他们南北坊市开市的时间也就不一样，苏时舒她们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有人将南北坊市的禁止打开。 他们来的过早了，店铺都是在准备的状态，街道上都是冷冷清清的。 好不容易看见一家早点店正在摆设桌椅，轻尘和唐天润热情上去帮忙，就为了能早点吃上饭。 苏时舒站在原地，无聊左右看看，突然右前方打开的店门引起了她的兴趣。 一张张毛色上乘的皮货被老板挂在门上，就是比起宫里的皮货也不差，她知道生意要来了。 第144章 看上皮货了（二） 苏时舒和忙的欢乐的夫妻两个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刚开门的皮货店走了过去。 轻尘虽然很饿，很想早点吃饭，但是她更不放心苏时舒，让唐天润饭好了后找她们，就追着苏时舒的脚步去了皮货店。 唐天润看见轻尘毫不留恋的背影，再次意识到苏时舒在娘子的心里比他比饥饿都要重要，他为自己哭泣。 “小姐，你想做皮货生意？”轻尘小声在苏时舒耳边问道。 “嗯，咱们不可能总是在西边境待着，皮货在哪里都是抢手的东西。”苏时舒记得陶洪勇说过的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的知识。 “可是皮货好卖，但是价格也贵啊。”轻尘自从跟在苏母身边侍奉，见过不少好料子，这家店里的皮货不差，要动用的钱就会很多。 “这位小娘子，你说的那是其他地方，怎么这不贵滴。”皮货店老板碰巧听见了轻尘的话，立刻解释道。 一股羊肉串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板不是大隋人？”苏时舒好奇的问道。 “你这话可不乐意听，我怎么就不是大隋人啊，看看咱滴穿着，店面的装饰，那点不符合大隋人的审美了？”皮货老板很生气。 “不是怀疑您的意思，只是说话的语调更像是草原部落的人。”苏时舒摆摆手，立刻解释道。 她还想和对方做生意，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是来找事的。 “你说这个啊，是有点。”皮货老板不好意思了。 他其实是草原上迷路的孩子被大隋人收养，十几年来都是生活在大隋朝，他记得大隋人对他的恩情，就当自己是大隋人。 但是从小到大的口音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年都没有去掉，他现在也是凭借这个口音和塔拉部落做生意。 “两位小娘子，你们随便看，咱们店里都是好货，从来都不糊弄人的。”皮货老板转而介绍起店内的货品了。 苏时舒和轻尘往屋内走了走，除了挂在门上的料子外，店里的很多料子都是原始的样子，根本都没有处理。 靠近点还能闻到轻微的血腥味，苏时舒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嘴巴。“老板，这些料子为什么不处理一下？” “这些皮料是刚刚拿回来滴，我孩子老师说过有些人喜欢自己动手处理料子，我就每次都会留出来一部分。” 皮货老板说起孩子的老师，一副骄傲的样子还以为老师才是他的孩子。 轻尘觉得那个老师的建议不正常，老百姓都是买现成的皮货回去做衣服，谁会喜欢自己动手处理这些血腥的东西。 苏时舒和轻尘的想法相反，她还是太师府大小姐的时候，跟在母亲身边学习，母亲让人买的都是现从动物身上扒下来的皮料，不要他们现成的皮料。 因为不清楚皮料是经过怎样的处理，有没有在上面动手脚，趁机对家里人下手。 “你孩子的老师真有见识，提出的建议在都城倒是常见。”苏时舒试探的问道。 能提出这样建议的人一定是见过有人这样要求的，西边境的人天天生活在战火的笼罩下，很少会在意这方面，只有天天想阴招的世家大族才会注意这方面。 “那是，你都不知道我家孩子自从老师学习后有多么大的厉害，就可惜老师的腿脚不好啊。”皮货老板特别自豪的说道，只是提到老师似乎有些可惜。 “腿脚不好？”轻尘重复，好奇的打听。“是因为战争？” “那可不是嘛。就是因为五年前，什么太子的事情。”皮货老板想要仔细说说，被进来叫两个人吃饭的唐天润打断了。 “老板，等我们填饱肚子过来再听你说。”苏时舒的肚子叫唤起来，只能暂时和皮货老板告辞，先吃饭去了。 顾佑辉早上起来询问苏时舒的情况，就得到刘副将回答对方三个人早就出去了。 “你看将军，苏姑娘这明显就是生气了，昨天我都说了你应该表达出……” 刘副将觉得顾佑辉不上道，讨好苏姑娘的机会就这么就放过了。 “老子的事情不用你多嘴，再婆婆妈妈的，就滚回海境去！”顾佑辉这几天越看越觉得刘副将烦人。 舒舒的想法多少他还是清楚的，用不着刘副将在一旁瞎出主意。 刘副将叹了口气，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闭嘴了，和顾佑辉一起到了这边的知府办公的衙门。 顾佑辉他们来的地方是最靠近边境线的城镇，砂荣镇，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为了方便朝廷联系，才把知府放在这里。 他们到了衙门直接亮明身份，被下面的人送到了知府大人的书房，等着王知府。 “这个王知府架子还挺大。”刘副将不满意的说道，他家将军就算是到皇宫也没有等过这么长的时间。 “你闭嘴。”回到海境一定要把刘副将扔到军师身边待几天，治治他多嘴的毛病。 下人到书房添了三杯茶，王知府大人才姗姗来迟，进到屋子里头上都是汗水。 “不好意思，让将军久等了。”王知府将官帽摘下来，没有啥形象的就扇风。“这几天正好赶上塔拉部落放牧，咱们这被偷得东西多了一点。” “塔拉放牧，为什么是我们这面丢东西了？”刘副将不理解。 “塔拉他们放牧，牛羊到处都是，咱们的百姓就是种地为生，被糟蹋的粮食不在少数，有时候百姓就扣了塔拉的牛羊。” “但是塔拉他们怎么能干啊，当然是趁着晚上就把牛羊又弄了回去，趁机再宰了咱们百姓的看门狗带回去，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事情。” 王知府大人抱怨的说道，他都快累死了，早知道是怎么个差事，当年他就不和别人换地方了。 “但是这些事情不应该是县令的活儿，怎么到您这就变成知府干的事儿了？”刘副将真的不理解。 “我一个二榜上的进士怎么能一步登天当了知府，你猜猜？”王知府后悔死了，当时就是看见这个地方是知府，剩下都是县令，使了计和别人换了地方，现在都是后悔的泪水啊。 第145章 家人的去向 刘副将明白了为了让有人愿意来到西边境，特意将官级提高，其实就是个县令的工作。 “看来你是明白了。”王知府大人的头上的汗水消得差不多，问他们的来意。 “我在这里有故人，但是他给的地址已经没有人了，周围的房子也都是空的。”顾佑辉说明来意。 “这太正常，这边动不动就有动乱，将军说说故人的名字，我看看有没有印象？”王知府立刻答应帮忙。 “他们是流放到这里的。”顾佑辉有些顾虑。 “不管是不是流放到这里，都是我辖区的百姓，人在这里对于我来说就是保障，多一个人多一个希望，将军不用担心我会干啥。” 王知府很坦然，西边境这个只有冬夏没有春秋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多谢王知府了。”顾佑辉先道谢，然后说出苏时宇的名字，询问王知府是否知道？ “这个人名，怎么这么熟悉。”王知府自言自语道，但是他不记得这几年有这个名字过来要房子，但是人名真的好熟悉。 王知府又开始拿官帽当扇子疯狂的扇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就和自己生气了。 愤然站起身，打开房门，冲着院子大叫：“阮师爷！阮师爷！本官需要你！” 刘副将好奇，往门口看了看，通过门缝看见左侧一排偏房里走出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脸上满是无奈朝着他们的房间走来。 “知府大人，我还没有死，你能不能每次叫我的时候别像哭丧一样。”阮师爷看见房间里还有别人，立刻向他们行礼道歉。 “不好意思，平时和我家大人说惯了，让两位大人看笑话了。” “阮师爷过虑了，我们并不在意。”顾佑辉对比刘副将和阮师爷两个人，自己的副手怎么就比不上人家的会说话。 “将军，你看我做什么？”刘副将领悟不了顾佑辉内心的想法。 “阮师爷别文绉绉的，这里没人在意，你快帮我想想咱们这叫苏时宇的人搬到哪里了？”王知府觉得说那些客套的根本没有用，快点解决问题才是真的。 “苏时宇，是苏玉太师的儿子？”阮师爷向顾佑辉他们求证。 “你怎么知道？”顾佑辉神态变得警惕起来，现在根本没人会称苏玉为太师了，眼前阮师爷为何如此称呼？ “将军不必警惕，我曾有幸听过崔仁莫先生的课，自然知道他的得意门生。”阮师爷有条不紊的解释。“至于称呼苏玉太师，只是不相信先太子之死和苏玉大人有关而已。” “这个我可以作证，当年那件事后，我家师爷有机会走都没走。”王知府在阮师爷身后举手说道。 “这些年面对的恶意多了一些，对不住。”顾佑辉表面上是放松了，和对方道了歉。 “你要是这么说，我想起来这个苏时宇是怎么回事了。”王知府将官帽扣在脑门上，一下子想起来关于苏时宇的信息了。 “他是不是三年前出事的那个？”王知府冲着阮师爷喊道。 “嗯，是的，王知府，你不用这么大声，这里没有耳聋的。”阮师爷习惯的捂住耳朵，躲避知府大人的物理攻击。 “不好意思，平时和老人家说话习惯了，你们别介意。”王知府又在道歉。 “三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了？”顾佑辉倒是不在意，出海的号角吹起来比王知府的声音大多了，他们很习惯。 “知府大人您休息一会儿，我来和他们说。”阮师爷看见王知府的脸蛋通红，就知道他又逞强了，想要对方休息一会儿。 王知府咽了口水，感觉干涸的嗓子，确实不能再逞强了，于是就点头让阮师爷代替他了。 “原本我们也不知道苏太师的家人流放到西边境，直到有一天同在崔仁莫老师那里学习的学生找到我，想要我们帮帮忙。” “我们才知道苏太师的家人来到了西边境，苏时宇就是在那时出了事，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掉进了草原上的暗洞里，摔伤了脑袋，一直昏迷不醒。” “这和找你们有什么关系？”刘副将觉得阮师爷说的不是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位副将，性子太急了，这不是想要你们从头了解，才多说的嘛。”王知府不赞同刘副将插话的行为。 “对不住，下属话多一些。”顾佑辉白了刘副将一眼，让他多听少说话。 刘副将很委屈，用手捂住嘴巴，省的又犯了他家将军的忌讳。 “草原上因为有鼹鼠野兔等动物，所以存在一些深浅不一的暗洞，只不过苏时宇掉进去的是暗河，受伤严重一些。”阮师爷见刘副将不说话，直接说道。 “摔到脑袋，西边境的条件也就这样，无法查明原因，苏时宇的同窗就来找我们希望给他们路引到别处看病。” “至此，我们才了解到苏太师的家人来到西边境了。”阮师爷说完了。“我们配合开了路引，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大体好像是说要往南走。” “你们早说人走了不就得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刘副将觉得和读书人说话就是费劲，挺简单一个事儿到他们嘴里就得绕十几个弯。 “谢了，我们先走了。”顾佑辉也觉得对面两个有点拿乔，没有责怪刘副将的言语，和王知府他们告辞了。 顾佑辉他们走了以后，王知府才问阮师爷：“你为什么不说自己就是苏时宇的同窗，现在留在这里不就是担心苏时宇的妹妹找过来。” “不关你的事，多说一句我明天就离开这里。”阮师爷傲娇的说道，留给王知府一个潇洒的背影。 走出知府衙门，刘副将快步跟上顾佑辉的步伐，询问：“将军，我觉得里面两个人没有说实话，你回去打算怎么和苏姑娘交代啊？” “我知道，晚上让甲小队过来。”顾佑辉觉得王知府说的话不像是假的，但是阮师爷的话就不一定。“乙小队有黑卫的消息吗？” “还没有找到，这次黑卫的踪迹不像在凤阳寨那么好找，可能他们也知道我们反跟踪了。” 说到正事，刘副将还是靠谱的，猜测的也是正确的，黑卫确实察觉到顾佑辉的队伍。 躲在城外一处破庙里的黑卫一小队，也正在讨论顾佑辉他们。 “队长，我们要不要请求支援，现在我们的人数对上顾将军的人不占优势。”黑卫甲向黑卫队长建议。 黑卫队长早就将报告传到京城了，可是皇上没有同意，这段日子顾佑辉的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也不是和顾将军拼命，我们只要将苏时舒带回去就可以了。”黑卫队长说。 可是想要带走苏时舒一定就会和顾佑辉对上，他们就五六个人根本不够看啊。 第146章 两人的谈话 苏时舒吃过早饭，再去皮货店，发现早上遇见的那个羊肉串味道的老板已经不在里面，取而代之是两个说着地道大隋话的妇女。 稍微打听一下，羊肉串出去送货了，她们是雇来卖货的。 苏时舒对于羊肉串提到的孩子老师挺好奇的，现在人不在，等回头再来。 他们就从皮货店离开到南北坊市随便走走，看见什么稀奇的小吃就买一点，等到中午的时候，唐天润的身上已经挂不下了。 轻尘看见苏时舒还不想回去，她心疼自家相公，但是她手上的东西也不少。 “小姐，咱们都出来一上午了，要不回去？”轻尘脸上的汗水沾湿了额头，她也感觉累了。 苏时舒早就到了极限，只是她很紧张关于家人的事情，不想面对顾佑辉，只要见不到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看到身旁的轻尘和后面抱了很多东西的唐天润，她还是点头，临时雇了一辆马车将他们送回了小院子。 砂荣镇虽然在大隋朝的管理下，但实际距离塔拉部落很近，只有顾佑辉他们两个人怕是护不住，于是刘副将让丙小队轮流在小院值班巡逻。 站在门口的军士看见是陌生的马车，上前询问身份，苏时舒一掀帘子，对方就道歉并退了下去。 “站住，你家将军现在在院子里吗？”苏时舒叫住军士，询问顾佑辉的去向。 “将军回来，需要我通知将军过来吗？”军士作势要去找顾佑辉。 这都是刘副将培训的成果，对待将军夫人的话要比将军的话更加的重视，未来才会有更好的前途。 苏时舒没有料到对方如此的听话，摇摇头，让他帮忙将东西往屋内搬。 顾佑辉听到外面的声响，想是苏时舒她们回来，出来就看见苏时舒迎面走来。 “师母和时宇兄有消息，你想现在听吗？”顾佑辉停住脚步，距离苏时舒大概有个两三步，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嗯，好。”苏时舒见家里没有人来，心中也有猜测，大概是家人有什么情况了。 “到你那？”顾佑辉觉得反馈回来的消息都不是很好，想让苏时舒在她放松的地方说事儿。 “可能不太方便。”随着苏时舒的回答，后面唐天润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就走了进来，打算送到苏时舒休息的屋子去。 “你跟我来。”顾佑辉明白了苏时舒的意思，带她到自己的住处，是院子东侧的房间。 租下院子后，苏时舒她们先来的，轻尘他们就把小姐的东西放到了正房中，将东侧留给了顾佑辉，剩余的人都住在西侧的屋子和后院的小房间里。 “进来，没有你正房亮堂，也够我用了。”顾佑辉打开房门让苏时舒先进去。 屋里是两个屋子，一个是睡觉的地方，另一个是见客人的地方。 顾佑辉将门关上，走到桌子边摸摸水壶，温度不算高，给苏时舒倒了一杯茶水。“看你买的东西，应该口渴了。” “是有点多。”苏时舒接过水杯，微微抿了一下。 苏时舒感觉到顾佑辉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身上，有些手足无措。 “你要是准备好了，就坐在椅子上，我和你说说打听到的消息。”顾佑辉见苏时舒小口喝水，一点也不敢和他对视，磨磨蹭蹭的。 “嗯。”苏时舒没有抬头，轻声嗯了一下。 顾佑辉探口气，他能理解苏时舒的心情，但是对她的反应有点失望。 “师母和时宇兄三年前就离开这里了。”顾佑辉先说解决，看苏时舒是什么反应，决定接下来他要和她说多少。 “为什么？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了？”苏时舒以为是他们不想见自己，没有想到是家人离开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顾佑辉见苏时舒的反应，还没有逃避到底。 “爹爹的事情，娘亲和兄长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不会在没有得到结果前就离开这里的。” 苏时舒面对顾佑辉的质疑，立刻大声的为家人辩护，忘记了刚才自己是不想提这件事了。 “你看自己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吓自己？”顾佑辉一点也不生气，点破了苏时舒的担忧。 苏时舒直接愣住了。 “你总是假设师母和时宇兄怨恨你，你是他们最亲的人，只要你好就是最好，和你在不在宫里，是不是一起流放都没有关系。” 这些话在顾佑辉藏了有段日子了，他想不明白苏时舒对于找家人事情的抗拒，私下找过轻尘询问原因，但是得到的反馈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联想到两个人刚刚重逢的时候，她对于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时的惊讶，慢慢他捋清楚了，舒舒从怨恨家人不带她走变成了她在宫里“享福”的愧疚感。 让她对于家人重逢充满了期待又有不想面对的矛盾心里。 “是我魔怔了。”苏时舒刚才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笼罩在脑子里的雾气一下子散开了。 在宫里生活了五年，什么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的，和任何人交往都必须留一手，防止被人坑害，久而久之心里充满了各种算计。 这种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让她面对家人的时候产生了胆怯的心理，甚至让她幻想出各种自己吓自己的场景，都忘记娘亲对自己的疼爱了。 “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苏时舒想明白了，整个人也都冷静了，重新将话题落到家人的去向上。 “时宇兄受了伤，有人带他和师母一起走了，但是去向现在没有查清。”顾佑辉不相信阮师爷的话，打算自己探查一番。 “兄长怎么受伤了？”苏时舒追问。 顾佑辉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我能做什么？”苏时舒再一次茫然，好不容易走出一个心结，现实又给了一个巴掌。 顾佑辉走到苏时舒的身边，将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安慰性抚摸她的后背。“时宇兄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有人来接的，情况应该并不严重，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顾佑辉感觉自己的衣服湿了，有些自责是不是不应该将事情挑破？ 第147章 下面的计划 “你不用，担心，我。”苏时舒没有想哭，但是顾佑辉抱着她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一时间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控制不住了。 她很清楚现在的担心是没有用的，兄长三年前就出事了，那时没有帮上忙，现在得到也是一个结果而已。 顾佑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苏时舒，等她自己梳理好情绪。 过了一会儿，苏时舒从顾佑辉的怀里退了出来，眼睛红红的，眼神却清亮了许多。 “我觉得兄长要是离开这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是江南，你可以派人去看看。” 苏时舒带着哭腔说道，语气中带了一点点委屈。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顾佑辉好奇舒舒的答案为什么和阮师爷的一样。 “兄长的老师就是江南人，你忘记了？”苏时舒才觉得顾佑辉问这话才是傻子呢。“不过除了我还有谁啊？” “没事。”顾佑辉不想让苏时舒知道阮师爷，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都城有消息传来了。” 苏时舒觉得顾佑辉有事瞒着她，不想让他轻易转移话题。“兄长的事情没有说完，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书信在三年前突然断掉的。” 顾佑辉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舒舒没有追问另一个人是谁。 “兄长是三年前受伤从这里离开的。”苏时舒自言自语，她马上就要抓住什么了，就差一点点，着急站起身，将顾佑辉推开，在屋子转了几圈。 “都城传回来的消息里面有那个近身内侍吗？”苏时舒突然站住问道。 “没有，五年间那个人都没有在都城出现过。”顾佑辉看见苏时舒有些咋呼的思考，就想起来小时候她也是这样。 就只有在封子瑜面前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小姐，他面前看见的总是一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 “对，对，就是应该没有。”苏时舒抓住了最后的一点点得出了结论。“近身内侍就在这里，就在西边境。” “你说时宇兄受伤和这个内侍有关系？”顾佑辉早就得出这个结论，只是没有想到受伤和内侍有关系。 “你早……”苏时舒刚才得到答案的兴奋瞬间就没有了，心里有一种被顾佑辉当猴耍的欺骗感。 “我要和你说，你不听。”顾佑辉表明他的清白，不接受苏时舒的诬赖。“你不能把事情怪在我头上。” 苏时舒知道自己没有道理，但是心里就是生气，白了顾佑辉一眼，转过身要让接着说还有什么消息？ 顾佑辉无声的笑了，这还是重逢后舒舒第一次冲着他耍小脾气，熟悉的人儿慢慢回来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明知道她很兴奋得出答案，自己非要逗她，道歉也是正常的。 “既然知道人在西边境，找出来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为时宇兄报仇了。” 顾佑辉见苏时舒没有搭理他，心里有点紧张，该不会他将人得罪狠了？ 苏时舒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脑子突然浮现出早上羊肉串说起孩子的老师，能提出那种建议的，应该是在大富人家生活才是，可不可能…… “舒舒，你真的气不过的话，可以打我两下解气，别不说话好不好？” 顾佑辉转过来面向苏时舒，发现对方的表情很严肃，以为她真的生气，忍不住用小时候的招数求和好。 听见熟悉的话让苏时舒回过神，看见面前蹲下的人和小时候的样子重合，她的心脏突然快速的跳动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要求，顾佑辉似乎都很纵容她，只要她高兴就好，就连她不喜欢粗话，他都为自己改掉了。 眼前的人似乎对她从来都没有要求，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希望她能够开心平安就好。 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发现顾佑辉的心意？ 顾佑辉见苏时舒愣神，直接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吓得对方将手直接抽了回去。 “你干什么！”她不就是溜了一会儿神，怎么顾佑辉就开始自虐了。 “舒舒，随便打，我皮厚。”顾佑辉将脸往前凑了凑，让苏时舒更加方便动手。 “我又没说要打你。”苏时舒躲开顾佑辉的脸，偏着头小声说道。 “那你怎么解气啊？”顾佑辉茫然了，小时候的招数不好用了。 “我没生气，之前你说的黑卫是什么情况？”苏时舒不想让顾佑辉知道刚才她的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咳嗽两声将话题转移了。 “我派了一队跟着，慢慢消磨他们的人，不用担心了。”顾佑辉见苏时舒说话正常，将信将疑站起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哦，这样啊。”苏时舒精神都在顾佑辉坐在她身边这件事情上，想不起来自己要问什么了。 “既然你觉得江南是时宇兄可能去的地方，我让刘副将他们先去看看。”顾佑辉担心苏时宇那边的情况，让最信任的刘副将去才放心，也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几天。 “近身内侍我来。”苏时舒不想捡现成的，“我有点思路。” “那就交给你了，需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顾佑辉承诺。 “嗯，今天在南北坊市买了不少东西，看看有什么你能吃的？”苏时舒见顾佑辉没有反对，心里很愉快，拉着顾佑辉的胳膊就走出房间。 顾佑辉看见唐天润抱着东西，他心里就有了预估，只是没有想到他预估的远远不够。 “轻尘，你家小姐的钱包还好？”顾佑辉担心苏时舒没有钱了。 “边境的东西不贵，小姐的钱袋子还好。”轻尘笑着答道，这一路上的吃食都是顾将军负责，她家小姐的钱基本没动。 “顾佑辉！你能吃就吃，不用彰显你长嘴了！”苏时舒现在看来确实买的有点多，但是被顾佑辉点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有点尴尬又有点恼羞成怒。 “舒舒，我只是关心，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了。”顾佑辉不知道为什么苏时舒又生气了，他真的只是关心而已。 第148章 舒舒小性子 苏时舒没有理会顾佑辉的解释，她就是很享受眼前的气氛，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顾佑辉看见轻尘在偷笑，也反应过来苏时舒不是真的生气，也就随着她去了。 自己走到桌子旁边，看了看桌子上成山堆的吃食，他能吃的真的没有几样，看过后就失望的离开了。 “娘子，将军这是怎么了？”唐天润以为顾佑辉能那几样走，但是就看看就没啦。 “你懂什么。”轻尘看见桌上的吃食都是偏甜口的，是小姐喜欢的口味但不是顾将军喜欢的。 “娘子，你骂我干什么？”唐天润感觉很委屈，他今天就干苦力了，怎么还要被骂。 “真亏你平时那么八卦，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轻尘很喜欢看见小姐和顾将军的相处，小姐真的和将军成了，她就不用操心了。 唐天润看见轻尘高兴的神情，他被骂也就被骂，无所谓了。 苏时舒那点子兴奋回到内室就没有了，想到顾佑辉说兄长的事情就是感觉和羊肉串老板提的老师有关系。 但是她没有理由去找人家老板让人介绍孩子老师给她。 再说老师也不一定就是那个近身内侍，她该怎么办？ 早上起的太早了，苏时舒想要想想办法，但是给自己想困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饭的时候，两只胳膊都被自己压麻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她的肚子不争气叫唤起来。 缓了一会儿，就听见轻尘过来敲门，让她去正堂用晚饭。 “那些东西都分了吗？”苏时舒走出房间，带了一点慵懒语气问轻尘。“他拿了多少？” “小姐你忘了，顾将军是不太爱吃甜口的东西，桌子上的小吃给您留了一份，剩下都让我相公拿去和军士们一起分了。”轻尘想要提醒苏时舒多为顾佑辉想想，不要只顾着自己。 “哦，我知道了。”苏时舒难得反省自己，她这段时间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顾佑辉的喜好问题。“那我明天给他下碗面？我记得他以前挺喜欢的。” “小姐，可以试试。”轻尘替顾佑辉默哀，以前小姐的手艺就不是很好，不知道在宫里这几年小姐的手艺是不是有进步。 “嗯，我试试。”苏时舒点点头，认真的肯定。 重逢以来都是顾佑辉主动照顾她的情绪，为她受伤，为她打听家人的去向，自己都是享受他的关心而没有付出什么，她现在要学会改变，也关心关心顾佑辉的情况。 “我见小姐早上对于那个皮货店很感兴趣，我下午又让相公过去看看，等晚饭过后让相公和您说说。”轻尘特意说道。 “麻烦姐夫了。”苏时舒是想和羊肉串再聊聊，没有想到轻尘想到她的前面去了。 说话间，两个人就来到了正堂，看见顾佑辉已经坐在桌子旁等着苏时舒吃饭。 “以后早上不要起早了，边关的作息和都城的不一样。”顾佑辉看见苏时舒一脸的疲态，好心的提议道。 苏时舒点点头，她也不想，要不是昨天的事情，她也想好好休息。“刘副将呢？” “不是和你说过让他带队去找时宇兄的下落了吗？”顾佑辉疑惑的问道，上午不是说了。 “是啊。”早起确实对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以后还是正常时间起床，不折磨自己了。 “你就不适合早起，以后还是晚点起来。”顾佑辉像是证实他的话是对的。 “不用你管，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苏时舒知道顾佑辉的话对，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但就是听不得顾佑辉否定的话。 顾佑辉瘪瘪嘴，舒舒的脾气越来越大，也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轻尘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却觉得很有趣，小姐在顾佑辉的面前越来越像自己了。 “好，不说你。”顾佑辉好脾气的回答，他期望看见现在的苏时舒，表明宫里生活给她带来的影响在慢慢减退。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顾佑辉问道。 “还想去找皮货店，我对老板说的老师有点好奇。”苏时舒见顾佑辉问起正事，她也没有闹别扭。 “那你小心，我明天会暂时离开砂荣镇几天。” 顾佑辉觉得阮师爷有些可疑，今天下午他去和阮师爷打听苏时宇可能去江南哪里，看得出对方有东西瞒着他。 又听到阮师爷和王知府打算到下面的村子看看今天庄稼的长势，顾佑辉提出他想一起前往，是想趁机看看阮师爷到底藏了什么。 “嗯，你一个人搞得定？”苏时舒怀疑顾佑辉。 这一路基本都是刘副将在他身边打理一切，现在顾佑辉一个人去到乡下，苏时舒怀疑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舒舒，担心我？”顾佑辉反问。 语气很平常，但是顾佑辉的眼睛亮亮的看着苏时舒，像是一只想要奖励的哈巴狗。 “你也是为了兄长的事情，我关心一下不行？”苏时舒用筷子点碗里的米粒，她心里有些别扭，也是担心顾佑辉。 “可以，当然可以，我巴不得。”顾佑辉得到想要的答案，立刻咧来嘴笑。“我在海境都是自己来的，舒舒不用担心。” “嗯。”苏时舒低着头，感觉脸上有点红，顾佑辉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虽然他和自己表白了，但是自己拒绝了，他怎么还是这样，就没有一点挫败感嘛。 之后，大家静悄悄的吃完了饭，各自回到房间了。 苏时舒突然想起来，娘亲在爹爹来西边境之前曾经给他准备过一种香囊用于预防蚊虫的。 她记得轻尘出发前也准备了类似的东西，直接去自己的包裹里找，但是没有找到。 明明记得轻尘准备过，到底是放在哪里了？ 苏时舒放过了床上的包袱，又去到柜子里寻找，听见了门外有人敲门。 她在最里面的包袱里终于找了两个粉红色的香囊，才回门外的人马上来，将柜子胡乱塞了一通，关山柜门，又将被子铺在床上盖上混乱的床铺。 都检查好了，苏时舒才缓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是你呀。” 看见是顾佑辉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害怕是轻尘，会猜到她的心思。 第149章 苏时舒心思 “你在屋里干啥给你吓成这样？”顾佑辉见苏时舒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苏时舒才不想告诉顾佑辉呢。 “就是送你一把匕首。”顾佑辉从背后拿出一把盘着包浆的匕首放在了苏时舒面前。“我不在这段时间给你防身的。” “这不是我小时候给你的生辰礼物吗？”苏时舒没有想到顾佑辉还留着，接了过来很惊讶的反复查看。 “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礼物。”顾佑辉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候舒舒的注意力都在封子瑜身上，难得记得他的生日，更难得舒舒记得他想要的东西。 得到了以后一直很珍惜，也是这把匕首陪他走过在海境最初的一段日子，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哦。”苏时舒被顾佑辉的情绪影响，也有些不自然。“你等一下。” 苏时舒将匕首收好放在怀里，然后想起来香囊，就让顾佑辉在门外等一会儿。 顾佑辉没有往屋子里望，抬头看了看夜空的月亮已经变圆了，原来是到了十五了。 苏时舒回屋拿起两个粉红色的香囊就想拿出去给顾佑辉，但感受到怀里的匕首，她觉得粉红色突然不配顾佑辉了。 不过明天顾佑辉就出发了，也没有时间给她重新做了，只能硬着头皮拿出去了。 “给你，要去村子应该用的到。”苏时舒扔到顾佑辉的怀里，就想关上门。 “等一下。”顾佑辉还没有看苏时舒给他的东西，阻止苏时舒关门的动作。“今晚月亮挺好的，陪我看看。” “看月亮？”苏时舒抬头也看见了大大的月亮，她脑子里最后有关于月亮还是那年的中秋。“真圆啊。” “好几年没有看过了，陪我一下？”顾佑辉再次发出邀请。“我去拿一下梯子，咱们到屋顶去看，多穿件衣服。” 顾佑辉见苏时舒没有反对，就先转身去找梯子了，等转身才看到苏时舒给他的是香囊，闻了闻是熟悉的味道，是师母以前的配方。 苏时舒听话回屋添了一件衣服，在门口等着顾佑辉搬来梯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爬上了屋顶。 “在宫里也这样看过月亮吗？”顾佑辉见今晚的气氛不错，试探一下苏时舒。 “哪里有机会。”苏时舒随口回答。 顾佑辉听见苏时舒没有反感，也没有像重逢时那样抵触，才放下心来。 但是苏时舒并没有意识到顾佑辉的小心翼翼，仔细回想在宫里的生活，好像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可能比较放心的时候就是和李美丫待在一起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宫里谁会伸脚踩我一下，拼命为自己积攒人脉，哪里有时间赏月啊。”苏时舒接着说道。 “你在宫里过的不如意，为什么……”顾佑辉想说为什么不联系他，突然想到之前舒舒的表现，也知道不可能。 “嗯，想过，但是被封子瑜打击的太狠，对于家里人都不信任了。”苏时舒现在回想当时钻进牛角尖了。 “那个时候不说是你就是娘亲和兄长，我心里都是有怨怼的。” “为什么？”顾佑辉不解。 “娘亲明明应该和我一起没入奴籍，可她却和兄长一起流放了，感觉被家人抛弃了。”苏时舒带点哭腔说道。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师母最疼爱的就是你了。”顾佑辉解释道。“而且当时师母是想要留下来，只是她的身体出现问题，是我强迫师母和时宇兄离开的。” “嗯，我知道。”苏时舒点点头，“不过是和你重新相遇后才知道的。” “我又在想娘亲和兄长经历好多磨难才来到西边境，而我就在宫里安逸的生活，他们是不是会怨恨我。” 苏时舒不知道是不是顾佑辉之前的谈话起了作用，现在想起来之前的想法总觉的很可笑。 顾佑辉没有说话，只是让苏时舒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你说我是不是之前魔怔了？还是在宫里待傻了？”苏时舒顺从的靠在顾佑辉的肩膀，看见圆圆的月亮，鼻头不知道为什么酸酸的。 “是我没有早点回来找你。”顾佑辉低沉的声音在苏时舒的耳边响起。 舒舒陷入了魔怔，他又何尝不是？ 他喜欢舒舒，但是他不愿意看见舒舒和封子瑜你侬我侬的样子，将自己的眼耳任性的关闭五年，直到军师安排的暗桩传回消息，他才知道舒舒过的不好，才安排人进宫。 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喜欢舒舒，他不过也是一个平凡的人，自私的人而已。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当时回来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一定会认为你在开玩笑，完全不能接受。”苏时舒感受顾佑辉的体温，感受对方给她带来的安全感。 “你现在是接受我的告白了？”顾佑辉作为将军，很会抓住机会。 “没有！”苏时舒从顾佑辉的肩膀离开，直接下了屋顶，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胆小鬼。”顾佑辉小声说道。 幸好，舒舒不在意，幸好舒舒没有真的遭遇不幸。 苏时舒红着脸回到屋内，原本以为会睡不着，但是手里握着顾佑辉给的匕首，直接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等到她再次起床的时候，顾佑辉已经离开院子去找阮师爷他们了。 轻尘给苏时舒过来送洗脸水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苏时舒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你昨天只顾着和将军看月亮，知不知道我相公在外面被蚊子咬了好几下啊？”轻尘心疼自家相公，也高兴小姐能接受将军。 “姐夫？对不起！我忘记了。”昨天看见顾佑辉就忘记了轻尘姐说过唐天润蹲守皮货店的事情了。 “没关系，我见他老是不回来，去找他的时候看见正听墙角呢。”轻尘看似说唐天润，其实告诉苏时舒昨天晚上她和将军的对话她都知道了。 “轻尘姐，你怎么也变坏了……”苏时舒想要当场死去，为什么要如此！ “也不是坏事，小姐，将军对你真的很好，你就忘记二皇子。”轻尘以为苏时舒心里还有封子瑜。 “我考虑考虑，你不要告诉他。”苏时舒扭捏的回答，声音和蚊子似的。 第150章 新发现对象 苏时舒比较好奇唐天润有什么的消息要告诉自己，反正顾佑辉又不在，随便解决了早饭，就让唐天润说说。 “我昨天下午去的时候，正巧碰见了皮货店的老板娘，长得好像咱们原来的邻居张婆子。” 唐天润长得很周正，当初苏夫人同意轻尘的婚事有一点就是唐天润长得还可以。 他一进到皮货店，想要先看看皮货店老板有没有回来，没有想到迎面就迎上老板娘，十分殷勤想要为他介绍店里的货品。 没有事还往他的身上靠，这怎么可以，他是属于娘子的，可不能让老板娘占了便宜。 唐天润努力与老板娘保持距离，想要打听老板的去向，但是老板娘就假装听不见，将事情总是放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办法跟老板娘打听她家的情况，要不他的忍受就白费了。 “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放得开的老板娘，小姐，下次我可不敢去了。”唐天润先向苏时舒和娘子说明情况，下次找别人去。 “哎呀，你个大老爷被人摸几下怎么了。”轻尘不明白唐天润矫情的地方，她的内心是十分信任相公，才不怕唐天润出轨呢。 苏时舒用眼神示意轻尘不要责怪唐天润，继续问道：“老板娘可告诉你了什么？” “哦，这个。”唐天润委屈看了一眼轻尘，才回答苏时舒的话。“老板娘是老板的继室，对于孩子根本就是不管。” “对于孩子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不过看她的表现和老板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唐天润没有明说，这个老板娘就想给老板戴绿帽子。 “她和老板感情好不好，可是从你说的，她很热衷搞破鞋。” 轻尘刚才就觉得奇怪，尤其两个人不是原配夫妻，还没有孩子，正常人家的娘子不应该更加安分守己，给夫家留下好印象，才能让继子敬重给她养老嘛。 “嗯，我也奇怪，后来见老板娘的举动更加过分，我先溜了。”唐天润不敢看娘子，难得娘子有事交给他，他为了保住清白放弃了。 “那你怎么还那么晚回来？”轻尘追问。 “我是等老板娘不在了，又回去找售货的两个妇女打听老板的情况。”唐天润有些愧疚的低头嘀咕道。 “刚才怎么就不会这么做，还用的着被人欺负了！”轻尘真搞不懂唐天润的脑子，这不是都会嘛。 “娘子，我还要不要说了？”唐天润一副乖乖的样子听训，征求轻尘的意见。 “你不说还留着过年啊。”轻尘瞪了一眼唐天润，让他继续说。 “原来老板娘如此热衷给老板戴帽子是因为老板娘说老板不行，想要借种给自己留个依仗。”唐天润越说越兴奋。 “老板一共有两个孩子，都是原配生的，原来是为了照顾孩子才找的现在老板娘，是买回来的。” “被老板当成奴仆，家里的东西老板娘都不能动，都是留给孩子的，小姐，关于那个老师听说是五年前出现在砂荣镇，被老板救起来的。” “五年前？”时间好巧啊，就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苏时舒见唐天润的样子，还是有些嫩了。“今天你就不用去了，我和轻尘去。” “小姐，你要带着轻尘，你们两个姑娘家……”唐天润听到不用去很高兴，但是又担心娘子的安危问题。 “有人给我们留了军士，我们出门会带的，你在家里安心休息。”苏时舒让唐天润安心，就和轻尘收拾收拾出门去南北坊市了。 苏时舒和轻尘两个人走在南北坊市的路上，轻尘突然对苏时舒说道：“小姐，对不起。” “为什么？”苏时舒侧头看轻尘，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我，相公没有打听到有用的事情，耽误小姐时间了。”轻尘解释。 “谁说的，老板和老板娘的关系很重要，尤其是关于老师的信息都很重要。”苏时舒拍了拍轻尘的手，让她不要责备自己。 “可是……”轻尘觉得作为奴婢就应该替主子将事情都弄清楚，而不是做了一半，还要主子自己去做另一半。 “姐夫不是专业的，这样已经很好了。”苏时舒继续说道。“而且他给了我一个新思路，不一定要找老板啊。” “啊？”轻尘不理解。 “跟着我就好。”苏时舒觉得老板娘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她们的运气很好，走到皮货店的时候，老板娘正好在店里，两位售货的妇女和老板娘分立两侧，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她们看见苏时舒她们进到店里，老板娘看见是女的，一脸不屑的回到柜台后面，不想搭理。 两位售货妇女则是热情的迎了上来，想要为苏时舒她们介绍货品。 “不用了，我们昨天家里人来过，很喜欢老板娘的介绍，不知道老板娘现在有没有时间？” 苏时舒单手阻止了两位妇女的热情，转身看向不待见她们的老板娘，等待对方的回答。 两份妇女听见苏时舒的话，第一瞬间是惊讶，然后听见她的话，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再上前招呼她们了。 老板娘听见苏时舒的话，有些警惕，按住柜台的门，不想让她们靠近。“我可不认识你们什么家人，要买货就找她们，不买就出去！” 老板娘听见苏时舒的话，就想到昨天那个还算称眼的小哥，没想到真的恶友娘子了，她算是给自己找了麻烦，现在死也不能承认。 “我们不想找事，老板娘也不想昨天的事情被老板知道。”苏时舒微微一笑，让老板娘感觉阴森至极。 “你！”老板娘不敢赌，她在店里作威作福，是因为大家半斤八两，那两个妇女也不是啥好东西，要是有人说，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但是眼前的两个人，老板娘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老板娘不必害怕，我们没有在门口叫嚷，就是我们的诚意，要是老板娘不想，我们也可以出去喊喊的。” 轻尘看见老板娘还想坚持，就接着威胁道。 第151章 去找老板娘（一） 老板娘不清楚苏时舒她们的目的，害怕她们真的找到老板告状，双手紧紧握住柜台的边缘，很大声的询问：“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大白天！” “就是想找老板娘聊聊。”苏时舒指了指门口的早饭摊，试图降低老板娘的戒心。 “就到那？”老板娘狐疑的问道。 苏时舒点点头，“就在你家门口，还不放心？” 老板娘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妇女，并不觉得她们能帮上自己，在自家门口反而不安全，还不如去镇上的茶馆安全。 “我跟你们出去可以，不过我定地方。”老板娘见苏时舒来者不善，但是砂荣镇是老娘的地盘，她不相信她们敢在茶馆动手。 “可以，只要你肯出来就行。”苏时舒和轻尘让开路，让老板娘走在前面。 老板娘可不傻，她不走前面，让苏时舒她们走到前面，省的她们给她背后下黑手。 “要不咱们一起走，我们也担心你逃跑。”轻尘拉着老板娘的手，不放心的说道。 “我是这老板娘，能跑哪去，真是没胆量。”老板娘觉得轻尘想多了，她在砂荣镇也是一朵花，也是要面子的。 “她不会跑，就让她走在后面。”苏时舒肯定的说道。 老板娘不想让老板知道红杏出墙的事情，就必须跟她们走一趟，她还是需要老板这个丈夫的。 轻尘点点头，她知道小姐有她的道理，她只要听从就好了。 她们两个走在前面，让老板娘走在后面，不过她们不清楚老板娘想要去的地方，只能不时停下脚步等着老板娘。 “你们老看我干什么？”老板娘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护住自己。 “不是你说要定地方，走了这么久，你到底要去哪里？”轻尘不耐烦的说道。 “就在前面，那个茶馆。”老板娘听到轻尘的话，单手指向前面，在南北坊市入口不远的地方，是有一间茶馆。 三个人走过去在角落里的一桌坐了下来，苏时舒让店小二上壶好茶，再来点茶点之类的东西。 店小二看看老板娘又看看两位水灵的小娘子，不明白她们怎么凑到一起，但是也不是他该问的，就转身到了店内。 “你们可以说实话了。”老板娘警惕的问道，观察周围的环境，策划逃跑的路线。 “其实我们对于你昨天的行为没啥意见，你也是为了自己生存嘛。”苏时舒开口说道，让老板娘知道她们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昨天的事情你们不在意？来找我干什么？我可不相信！”老板娘往后撤了一小步凳子。 “你看的出来我们不是本地人，过来是想查点东西，需要你的帮忙。”苏时舒接着说道。 “骗鬼呢？你们两个好人家姑娘，需要查啥不用男人出面，老娘可不是好糊弄的。”老板娘一句都不相信，她的天真早在被卖的时候就没有了，谁也别想骗我。 轻尘见老板娘根本听不进她们说的话，有些着急的看向苏时舒，发现小姐一点也不着急。 “你想借种不就是想要钱嘛，我们给你钱，你给我答应，这样如何？”苏时舒原本打算看看能不能套白狼，现在看来不太行，还得花钱。 “早这么说，我不就跟你出来了。”老板娘听到钱，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好说话很多了。 “你们打算开个什么价？”老板娘没有经验，从来这种好事都不会到她身上，不知道市价怎么计算。 “一文钱一个问题。”轻尘在苏时舒开口前说道。 “行。”一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她不吃亏。 老板娘干脆的回答让轻尘觉得她吃了大亏了，早知道就把价格压得更低一些好了，失算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砂荣镇？”苏时舒并不觉得贵了，一文钱在她眼里已经很便宜了，抓紧时间开始问问题。 “相公六年前买回来的，在家里关了三年才出来卖货。”老板娘回答。 苏时舒的心一下子凉了，六年前是个好时机，但是在家里三年，就不一定知道五年前先太子的事情了。 “你知道先太子的事情吗？”苏时舒不期待的问道。 “太子不知道，但是五年前的大事我知道。”老板娘听太子啥的，挺耳熟，但是她不知道，不能出来一趟就挣一文钱，立刻说起她知道的大事。 “五年前什么大事？”苏时舒以为老板娘不知道，没有想到对方主动提了。 “我，五年前我刚被买回来不到一年，不认命，我怎么就不能当大户人家的小妾了，非得跟一个半死不活的皮货老板。”老板娘十分气愤的说道。 “我就逃跑，又一次真的跑出来了。”老板娘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是我的机会啊。” “我就往城门那边跑，就看见了好多火光从城门方向来，我担心是来找抓我的，直接躲在了一个草筐里，你们才我看见了什么？”老板娘故意吊着苏时舒她们。 “你讲完这段给你五文钱，如何？”苏时舒豪爽的说道，旁边的轻尘就好像便秘了一样。 小姐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是我们想要的？要是老板娘胡说一通，咱们不是亏了吗？ “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老板娘喝了一口端上来的茶水，又扔了几颗花生到嘴里，才接着说道。 “我在草筐里待了挺久的，看见火光的位置没有变化，我刚想起身，那些火光就朝着城外去了，这可把我高兴的！” “我赶快就从草筐里出来，跟着他们后面打算混出城去，但是没等我走几步，城门口就传来了惨烈的叫喊声。” “原本都是冲着城门的火光，也被分成了好几份，冲着知府他们住的地方去了，我害怕了就又躲回了草筐里。” “不过我看见两个人从知府住的地方跑了出来，全身都是血，走路踉踉跄跄。”老板娘故作神秘的说道。 “然后呢？”苏时舒语气很平淡，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第152章 去找老板娘（二） 老板娘一下子愣住了，刚才苏时舒表现的明显很在意她说的事情，怎么一转眼，就不感兴趣了。 “然后，我就好奇就跟上去看看，两个人就分开了。”老板娘干巴巴的说道，心里很忐忑担心她说是不是对方不感兴趣啊。 “你看见他们怎么分开的？”苏时舒接着问道。 “五文钱可不能不给，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老板娘很在意自己的利益，想要和苏时舒确定一下，再回答。 “不能少了你的。”轻尘在一旁说道，老板娘看见的很有可能就是先太子遇害那天晚上的情况，这五文钱花的很值，还是小姐有眼光。 “你们记住自己说的。”老板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接着说道。“其实我并没有看清楚他们分开以后去哪了，我就被人抓回去了，被折磨了好久都没有出来。”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说都城来的大官死了，什么身边的人通敌，大人物有什么好的。”老板娘吐槽道。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这件事的？”苏时舒手指紧紧握在一起，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她算是看出老板娘的个性了，要是抓住她们在意的地方，就容易胡说，反而是她们不在意的地方能够好好的回答。 “不知道了，那段时间整个城镇都是戒严的样子，要不我怎么受折磨。”老板娘觉得苏时舒一点常识都没有，刚才明明都告诉她了。 “小姐？”轻尘看见苏时舒脸色有些发白，担心的看向她。 苏时舒冲着轻尘摇摇头，对着老板娘问道：“孩子们的老师大概是什么时候来到你们家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后面的小屋子待了两年多，直到我放弃逃跑才允许出来。”老板娘也想挣钱，但是这个她真的不知道。 “等到我出来的时候，那个老师就已经来到家里教孩子了。” “不过，我觉得那个老师娘们唧唧的，和我那个死鬼丈夫看起来关系就不正常。” 老板娘为什么非要生个孩子，就是觉得羊肉串老板和什么老师鬼混到一起，那方面的功能可能不行了。 她可是比羊肉串小十几岁，就算羊肉串死了，她一定还活着好好地，那两个继子对她和羊肉串一个样子，根本指望不上。 有了孩子就能分到一部分财产，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可不想错过。 “那个老师在你家里？”苏时舒抓住她在意的地方。 “两年前还在，现在不在了，好像是在城外的村庄，还是死鬼给他买的地盖的房，都快把我气死了。” 老板娘喝了好几杯茶水，都给茶壶喝空了，轻尘想要给苏时舒添点水都没有了。 “在城外？”苏时舒想到顾佑辉不就是去了城外，是不是让人找他带个口信儿，让他调查看看。 被人惦记的顾佑辉一大清早带着两个军士就在知府门口等着，就是怕王知府和阮师爷不带他。 他的担心正好就是阮师爷的打算，不过很可惜没有实现，早上他们比平时去村庄巡防早了一个时辰，但一开门就看见了顾佑辉站在门口。 “知府大人真的很敬业，这么早就要赶路，城门还不没有看。”顾佑辉故意挤兑王知府，明明已经答应还想要临时爽约。 看样阮师爷真的不待见他们啊，侧面也表现出他们真的有事瞒着自己。 “呵呵呵，顾将军过誉了。”王知府尴尬的笑笑，看了一眼左侧的阮师爷，都是他干的事要自己擦屁股。 “都是为了百姓嘛，早去早回嘛，将军也很早啊。” “知府大人说的话有道理，还好我有准备，要不就真的跟不上了。”顾佑辉的目的不是在门口挤兑王知府他们，而是想要知道他们瞒下的事情。 “既然人齐，咱们就走。”阮师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很平和对两个人说道，并且大步走在前面。 王知府再一次感受到阮师爷的脸皮厚度，他比不过，比不过！ 阮师爷见顾佑辉对于苏家的事情如此的上心有些意外，当初顾佑辉不就是为了避开苏家的灾祸，从苏家搬了出来。 姓顾的要是有良心的话，就应该陪着时宇兄他们家一起来到西边境，而不是让两个体质不太好的人独自来到西边境。 时宇兄何止是三年前那一次的丧命，就是刚刚来到砂荣镇就要了半条命，后面好不容易好了，谁知道又会遇见那次的事情，到现在他都没有查到谁动的手。 “王知府，日子不好过。”顾佑辉看见王知府有些尴尬，忍不住调侃道。 “还好，还好。”王知府无奈应道。 阮师爷他们带了两个捕快随行加上顾佑辉三个人一共一行六个人前往里砂荣镇最远的村庄，大李村。 大李村在砂荣镇正南方，需要翻过两座山才能达到，是一个位于山坳里的村子。 “这个位置挺不错。”顾佑辉从军事战略的角度，察觉大李村是个可攻可守的地方。 “这个地方也是近几年才被发现的，你都不知道……”王知府的体力不太好，这一路上呼哧带喘的。 阮师爷不想让顾佑辉知道这个村庄其实是苏时宇带人发现的，也是他带人教养这些野人的。 “大人，你是不是渴了，过来休息一会儿。”阮师爷打断了王知府的话。 顾佑辉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人，直接跟着王知府来到阮师爷身边，开口询问：“阮师爷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顾将军，我只是担心大人的身体，你看到的。”阮师爷指着满头大汗的王知府，一脸无辜的说道。 王知府喝完水，深呼吸几口，看见自己阮师爷那个死样子，他真的忍受不下去了。 “你有啥就直接和顾将军说，别弄着这些啦，我真的挺累的了。”王知府向阮师爷求饶道。 “看样阮师爷对我真的有意见。”顾佑辉等着阮师爷的回答。 阮师爷狠厉瞪了一眼王知府，就他长了一张嘴，什么事情都丢不住。 “也不是针对顾将军，只是我与时宇有旧，替他不值，不想他被不相关的人打扰而已。”阮师爷思考一会儿，决定放弃了，开诚布公的直面顾佑辉。 第153章 有关苏时宇 “你这话从何说起？”顾佑辉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不相关的人。 “顾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了？”阮师爷一点也不掩饰了，一副晚娘的样子。 “阮师爷提醒一下。”顾佑辉不慌不忙，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都记得，没有任何对不起苏家的地方。 “顾佑辉是不是你在苏家最困难的时候搬出苏家，眼睁睁的看着苏家被流放，你有什么脸面来西边境找时宇！”阮师爷一脸气愤的指责顾佑辉，对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时宇兄和你说的？还是你亲眼看的？”顾佑辉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好奇阮师爷的消息来源。 “当年都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还需要时宇和我说吗？”阮师爷很奇怪顾佑辉的平静，忍不住拔高声音讨伐对方。 “阮师爷是什么时候来到西边境的？”顾佑辉依旧很平静，好像阮师爷讨伐的人根本不是他。 “和我一起，也就是苏时宇来之前不久。”王知府见他们说话太磨叽了，插话道。“这里面有误会存在是不是？你们直接说嘛，一来一回不累嘛。” “王知府说的不错。”顾佑辉笑着说道。“阮师爷应该没有和时宇兄求证过。” “我当年出苏家是老师的意思，师母和时宇兄来西边境也是我出的力。”顾佑辉说出真相，但是阮师爷一点也不相信。 “很简单的道理，先太子在这边薨逝，先帝有可能让苏家人团聚吗？”顾佑辉挑出矛盾的地方，让他们自己思考。 “这可不一定，苏家的小女儿不就留在京城，先帝就是故意的。”阮师爷不是傻子，才不会顾佑辉说啥都相信。 但是王知府却觉得顾佑辉说的有道理，阮师爷没有面见过先帝，先帝可不是个喜欢玩小聪明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明着来才是。 “舒舒，就是苏家的女儿留在京城是三皇子求情，那个时候苏家女儿正在宫里选秀。”顾佑辉解释。 “而且现在苏家小姐就在砂荣镇，和我在一起住着。” “你觉得苏时宇的妹妹能和忘恩负义的人待在一起？”顾佑辉反问。 听见苏时舒和顾佑辉在一起住着，阮师爷有些动摇了，他对于苏家人的品格还是相信的。 “你怎么保证你说的就是真的？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来过？”阮师爷态度软化，但还是很怀疑顾佑辉。 “我需要势力啊，没有势力在手，我哪里有说话的地方。”顾佑辉原本看阮师爷还挺聪明，怎么现在看起来有点傻白甜。 “王知府你怎么觉得？”顾佑辉不想和阮师爷说话了。 “我家师爷就是不喜欢官场上的那些，才没有考功名，他在学院的成绩比我好。”王知府替阮师爷解释一下。 “阮师爷，你就和顾将军说说关于苏时宇的事情，我看不是假的。”王知府觉得阮师爷就是钻牛角尖了。 阮师爷看到王知府眼里的认真，低头咬手指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佑辉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苏时宇到底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离开这里？”顾佑辉认真的问道。 “时宇那次受伤很奇怪，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昏迷的情况，周围没有任何人的痕迹，就他一个躺在树林的路上，是一个樵夫发现的。” “之后将人救回来就告诉了苏母，苏母看起来也是不知情的样子，他们的房子真的不太好，就让他们在衙门后院养伤了。” “一开始并没有想要让时宇离开这里，虽然他没有告诉我要做的事情，但考虑到他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出事，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嗯，前两年我一直能收到时宇兄传来的讯息，他查到了一些东西，其中的一件已经得到验证，我来这里是为了他之前传的第二件事情。” 顾佑辉肯定了阮师爷的猜测，就更加好奇送苏时宇走的原因。 “看来他确实很信任你。”阮师爷有些失落，明明他和苏时宇才是好知己，对他要做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送他走的原因是苏时宇醒来失忆了，而且退化到小孩子的心智，我和苏母商量后联系了我们在江南的同学，将苏时宇带到江南那边寻找名医治疗。” 阮师爷看起来失落极了，王知府站起来到他的身边拍了几下安慰。 “江南哪里？”顾佑辉没有想到没有音讯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苏时宇失忆了。 “江南的柳州，当初说的是那里，现在我就不知道了。”阮师爷告诉顾佑辉。“我能见见苏家小姐吗？” “你要干什么！”顾佑辉很警惕。 “苏母交给我一些东西，说是要能碰见他们家人来，让我转交。”阮师爷虽然觉得顾佑辉语气转化的奇怪，但还是如实的告诉他。 听见是转交东西，顾佑辉才放下心，他担心师母在这里给舒舒找一门亲事，那让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知道了苏时宇三年前的去向，顾佑辉让跟在身边的一名军士立刻回去，将消息传给刘副将他们。 “顾将军，你都知道了？还能跟着我们吗？”王知府试探道。 “怎么说？”顾佑辉担心苏时舒确实有回去的想法，但看见王知府脸有难色，想到刚才他的帮腔才出言询问。 “就是刚才说的大李村，你和剩下的军士和我一起呗。”王知府舔着脸说道。“我们并不是很懂他们的语言，你们在安全点。” “好啊，看在阮师爷和王知府的面子。”顾佑辉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爽快的答应。“不过你们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来这？” 提到这个，王知府就很幽怨，他的计划当中根本就没有大李村，还不是阮师爷想要教训顾佑辉才转到来到这边。 顾佑辉注意到王知府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连累你们了。”阮师爷见误会解除，也放下了芥蒂，向顾佑辉道歉。“但是这里也有三年没有来看过，今年本来也是要来的。” “说起来也是啊。”王知府想想，他心里有些愧疚，都是他辖区的百姓，厚此薄彼了。 第154章 访问大李村 “你们三年不来，这里该不是有毛病。”顾佑辉开玩笑说道，他见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但是他没有想到说大家的气氛更加的失落了，最后还是阮师爷站出来给顾佑辉解释了缘由。 三年前苏时宇为了调查事情，也是为了帮助阮师爷和王知府，带人到这边的山林里看看，意外发现了一个野人部落。 部落用的器皿都还是石器，看见他们的到来都充满了恐惧，想要利用树杈子对付他们，轻易就被随行的捕快制服了。 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根本听不懂苏时宇他们的语言，一个个被绑了起来，都以为自己要成为苏时宇他们的粮食了。 小孩子窝在娘亲的怀里都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苏时宇首先反应过来，他们的语言不同。 于是蹲下身子将小孩子身上的绳索解了，和随行的捕快要了几块肉脯喂给小孩子听，自己也吃了一块，告诉小孩子的娘亲，这是没有毒的食物。 他的一个善意的举动让野人部落的人明白了这些人不是为了杀掉他们。 刚才的小孩子是部落首长家的小孙子，看起来十分受宠，在部落首长抵抗的时候，听见小孩子巴拉巴拉说了一些，就立刻投降了。 不过部落首长只愿意和苏时宇交流，随行的捕快一靠近他们还是充满了敌意。 原本想要将大李村交给捕快的苏时宇没有办法停留在这里整整三个月，教会野人部落如何耕种，如何说话，能听懂大隋人的话。 野人部落首长学会大隋朝语言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介绍自己姓李，这里是大李村。 苏时宇如实将情况告诉了捕快，只是不知道捕快在最初的时候做过什么让大李村村民讨厌的事情，他们就是一直不肯接受捕快进入村子。 所以在苏时宇离开的三年，王知府他们不敢过来挑战，担心会挑大李村村民的反感，进而导致人员的受伤。 “就是因为这个？”顾佑辉觉得他们的胆子比起都城的官员还要小。“不行就干啊，和他们这种不开化的人群就得比拳头大小才行。” “顾将军说话容易，你们经常在战场上舔血不当回事，但是边境的老百姓本来就活在战火发生的危险里，谁不想多活一段时间。” 阮师爷觉得顾佑辉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随意在这里大放厥词。 “没事谁想找罪受。”王知府也不认同顾佑辉说的话，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要是出事了，让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行，你们有道理。”顾佑辉第一次觉得父亲能和老师成为朋友是一件奇迹的事情，他眼前的这些文官，一个个的都贪生怕死。 “顾将军是觉得我们说的话不对？”阮师爷听到顾佑辉高高在上的语气更加的生气。 “天快黑了，你们不打算去了？”顾佑辉知道在嘴皮上不可能得到什么便宜，将话题引回了巡防大李村上。 “去是要去的，哎，顾将军问我们也不知道，请顾将军到时候见机行事。”王知府想到大李村，就一个脑子两个大。 他们对于大李村的了解都是来自苏时宇，他们根本就没有亲自来过，要不是今天阮师爷希望顾佑辉知难而退，大概率今天还是不会来大李村的。 “你们为难，我来开道。”顾佑辉解决了心中的疑惑，不耐烦和这些文绉绉的人打嘴仗。 问了身边捕快大李村前进的方向，带着军士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路，慢慢看见天上有白烟升了起来，来到了大李村的村口。 顾佑辉打眼望去，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也就二三十间房屋，粗略的计算人口也不过就一百多人，能把知府衙门吓到三年都不敢来，真是一个笑话。 “时宇兄，可说过怎么称呼他们？”顾佑辉停下脚步，看见身后一群面带紧张恐惧的人，十分的无语。 “阿达。”之前跟着苏时宇来过的捕快回答顾佑辉的问题。 阮师爷见顾佑辉得到答案后，就直接转身要往大李村里面去，立刻大喊道：“顾将军，你有计划吗？” “担心我连累你们？”顾佑辉明白阮师爷的意思，反问道。 “不是，就是……”王知府其实和阮师爷一个心思，只不过他作为一州知府不好意思罢了。 “担心被连累就躲到后面，没事别露头就行。”顾佑辉翻了一个白眼，他方才就应该回去找舒舒，而不是跟这些废物来这。 都怪不得当初本该知府的事情会落到时宇兄身上，一个个就嘴上好听，对于百姓一点实事儿都不干。 顾佑辉等到阮师爷他们躲在转弯的地方后，才带着军士走进大李村，走到最靠近村口的农户家门口，喊道：“阿达！阿达！” 农户院子里养的像是狼的狗看见顾佑辉他们大喊，冲着他们狂吠起来，将屋内的人叫了出来。 农户上下打量顾佑辉两个人，仔细观察他们的衣着，然后很高兴的说：“你是，大隋的？” 农户说的磕磕绊绊，但是确实是大隋话，这令顾佑辉很惊喜。“是，我们是大隋人，你会说大隋话，真的棒！” “老师，教的。”农户控制住家里的狼狗，让顾佑辉他们进来，搬来石头让他们坐下。 “什么老师？”顾佑辉以为农户会说是苏时宇。 “老师，每月都来，三天。”农户认真想着顾佑辉的问题，利用他会说的词语回答问题。 “老师好，教房子，好人。”农户指着自己住的房子，憨憨的笑着。 “每月都来？”顾佑辉很奇怪，王知府他们明明说过已经三年没有来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来教这里的人学习大隋话。 农户肯定的点头，问顾佑辉：“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是朝廷的，过来看看你们。”顾佑辉解释。 他给军士一个眼神，让他出去找王知府询问是什么情况？ 军士接到指令，立刻就跑了出去，给农户吓了一跳，警惕看着顾佑辉。 第155章 试探羊肉串 苏时舒她们和老板娘分开后，就在南北坊市里转了起来，毕竟她们不能坐吃山空，还是要找机会做点生意才好。 “小姐，咱们买点羊肉，看起来就不错。”轻尘走到肉铺，有点馋羊肉了。 “这个小娘子真有眼光，咱们这的羊肉比起别的地方那是一绝啊，绝对没有羊膻味。”肉铺老板看见轻尘的眼神一个劲往他的铺位上瞟，立刻大声的介绍。 “你怎么看出来这是羊肉的？”苏时舒冲着肉铺老板笑了笑，一点也看不出案板上的肉是什么样的种类。 “小姐，你是不会做饭，这个经常做饭的人都能看出来的。”轻尘拉着苏时舒靠近肉铺摊位，认真的挑选起来。 “你们这里卖猪肉吗？”苏时舒其实吃羊肉不多，更多吃到的是猪肉。 “那种带味儿的肉，我们这没人吃？小娘子看起来挺好看的，怎么喜欢那种脏东西？”肉铺老板有些嫌弃打量苏时舒，感觉对方脑子是不是有点病。 “猪肉有味儿？”苏时舒不理解，她吃的猪肉很香，没有怪味儿。 轻尘见苏时舒很疑惑，就开口询问肉铺老板：“老板，你们这的猪是不是都被扇啊？” “什么扇不扇的？”肉铺老板不懂。 “就是在小公猪还没有长成的时候，将下面的东西割了，那样的猪肉就没有膻味了。”轻尘一边告诉肉铺老板，一边也是告诉苏时舒原因。 “小娘子嘴里怎么不干不净的？”肉铺老板见轻尘将那方面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的，以为两个人从事什么特别职业呢。 “算了，小姐不买了。”轻尘没想到肉铺老板这么认为她们，很生气就不想买羊肉了。 苏时舒对于肉铺老板的话也觉得冒犯，轻尘好心给他普及知识，他怎么这样对她们说话。 “说点闲话还不乐意了。”肉铺老板认为他的话戳中苏时舒的痛处，小声的嘀咕。 轻尘听见了想要理论两句，但是被苏时舒阻止了，这里是肉铺老板的地方，她们在这里讨不到便宜，也许会让事情弄得更坏，没有必要。 “两位小娘子？又见面了。”羊肉串老板在苏时舒她们的对面冲着两人打招呼。“你们和老祝发生什么事呀？” “没事。”苏时舒不想再提，顺势邀请羊肉串老板到不远处的酒楼坐坐。 “好啊，上次和两位小娘子聊天十分的愉快，能再次遇见是我的荣幸啊。”羊肉串老板高兴的答应了。 三个人来到酒楼的二楼包厢，点了几样凉菜和一壶茶水。 “你们不用和老祝计较。”羊肉串老板看得出眼前的人气质不一般，不希望老祝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他老注意教养了。” “看出来了，就是个挺古板的。”轻尘没有好气的说道。 “我们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被冒犯。”苏时舒让轻尘喝点茶水消消气，她解释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但你朋友在大街意有所指确实不好。” 羊肉串老板点点头，他也认为就算心里是有想法也不能当面说出来。 “你们这两天没去吃早饭？”羊肉串老板早起好几天就是想要遇见苏时舒她们，心里有预感能从对方手里很赚一笔。 “有事，不过家里去店里找过，你不在。”苏时舒表达了她的诚意，不是她们不去，而是羊肉串老板不在。 “这时间不好凑。”羊肉串老板见苏时舒有意向，嘴角微微扬起笑容。“现在遇到啦，还不知道小娘们叫啥勒？” “称呼我小苏就行了。”苏时舒说道，又指向旁边的轻尘说道。“这位是唐娘子。” “小苏娘子和唐娘子，记住勒。”羊肉串老板用手指了指两个人，认真说道。 “你还没有介绍自己？”轻尘见小姐不让她继续追究，她气不爽问羊肉串老板的名字。 “我勒，富贵，甄富贵，这个名字很棒，我自己起的。”羊肉串老板十分自豪的介绍自己。 “上次说到你家的皮货，质量不错，就不知道价钱如何？”苏时舒知道羊肉串老板在路上主动打招呼一定不是觉得双方很有缘那么简单。 在商言商，生意人最感兴趣的就是钱了，讲讲他手里的皮货一定会让对方放松，再找机会打听老师的事情。 苏时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那个老师和爹爹的事情有关系，既然顾佑辉让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就照着直觉来一次试试。 “咦，你们大隋人真是直接。”羊肉串老板没有想到苏时舒会选择敞开了谈，还以为对方会侧面打听。 “做生意嘛，还是直来直往的痛快。”苏时舒说。“不过甄老板要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我也可以。” “咦，误会了不是，直来直往滴好，大家舒服勒。”甄富贵笑着说道。 他们聊了一会儿皮料的价格和质量，苏时舒就开始将话题往那个老师身上引。 “上次我记得在你店里，你说过店里的主意是孩子老师给你出的？”苏时舒一脸羡慕的问道。“我身边就没有这样的能人。” “嘿嘿嘿，这个是我的运气好来，四年前给孩子们找了一个好老师勒。”甄富贵说起这个就更加自豪了，这是他人生中做的最好的几件事情之一。 “怎么遇上的？”苏时舒好奇。 “你是不知道，老马当时有多惨，老马就是我孩子滴老师。”甄富贵想起来都觉得惨啊。 他捡到老马是在一个冬天，老马穿着单薄的衣服窝在砂荣镇通往南边的城隍庙中，他是赶上去江南送一趟货，回来晚了无奈在城隍庙过夜。 “身上都是冻疮勒，整个人跟个冰坨子滴。”甄富贵形容当时老马的情况，差一点就不能活了。 甄富贵想起来他从小被大隋人捡回家的事情，也就发了善心将老马捡回家，好好养着，也算是自己积德了。 “他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你。”苏时舒感慨道，请甄富贵往下说。 第156章 想要见老马 “不是，不是哩，是我的运气好，给家里请了一个大老师，大财神！”甄富贵觉得遇见老马是他的运气好，不是老马的运气好。 他只是救了老马一命，老马这几年给他家里不论是生意还是教育孩子都尽了很大的心力，远远超出了甄富贵付出的一切。 “嗯，这个老马听起来这么厉害，不知道甄老板能不能引荐一下？”苏时舒想要快点亲自确认这个老马的身份。 “淫贱？不，老马不淫贱，不淫贱和老祝是老朋友，很古板滴。”甄富贵摇摇手，他心里也觉得这两个小娘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职业了。 “不是淫贱，而是引荐，就是让你介绍一下老马给我们认识的意思。”轻尘翻了一个白眼儿给甄富贵解释道。 “是个意思勒，你们大隋人说话真的不适应。”甄富贵知道闹笑话了，他念的书不多，还是这几年断断续续跟老马学得。 “这个可以，不过这段时间恐怕不行，老马最近不在家。”甄富贵很喜欢介绍人给老马认识。 “他去哪了？”苏时舒问道。 “老马在别的地方有事，每年都会去，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甄富贵也不知道，老马又不是他儿子，他哪能什么都知道。 “小姐？”轻尘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们在这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了？”苏时舒给了轻尘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这个……”甄富贵的表现明显是真的不知道了。 苏时舒试探到这，也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剩下的事情再纠缠甄富贵也没有意思。 “到时候再看，要是有机会还是很想和老马见一面。”苏时舒再次表达了她想见老马的意思。 甄富贵保证如果知道老马回来，一定会立刻通知苏时舒她们。 苏时舒将小院的地址留给了甄富贵，让对方先送一些布料的边角料过来，她们要仔细看看货。 事情说定了以后，苏时舒和轻尘就离开了酒楼，直接回小院了。 将老马住在城外的消息让军士想办法传给顾佑辉，让他调查一下，能不能碰上这个老马？ 这几天一直在外奔走，苏时舒决定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看看甄富贵送来的皮料质量。 晚上睡得早，苏时舒早上起的也很早，看见轻尘在厨房里操持了全部人的饭菜。 “这几天一直就你一个人？”苏时舒有些自责，天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连轻尘有多辛苦都不知道。 “没多少人，顺手就做出来了，小姐没事。”轻尘擦去脸上的汗水，假装轻松的说道。 “不行，这样你会累坏的。”苏时舒哪里舍得轻尘如此的操劳，打算吃过早饭后就带着轻尘他们到南北坊市看看租些回来干活。 “小姐，那又是要钱的的。”轻尘看见现在的银子只往外出不往里进，觉得有些心疼。 “银子还能赚的。”苏时舒不太在乎银子，实在不行她可以跟顾佑辉借，但绝不能让轻尘受委屈。 轻尘见苏时舒意见坚决也只能妥协，吃过早饭几个人就出发了。 到了南北坊市中的间人市，是专门买卖奴仆的地方，几个人走在路上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没有小孩和少年，这种情况很奇怪。 唐天润得了苏时舒的指示，立刻屁颠到各处打听，越打听怎么觉得情况也是熟悉，和之前凤阳城的慈安堂十分的类似。 转了一圈，唐天润皱着眉头回到了苏时舒她们缩在的茶馆。 “怎么了？”轻尘立刻站起来来到唐天润的身边关心道。 她相公是个心大的人，能让唐天润皱眉的事情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凤阳城慈安堂的事情，你们还记的。”唐天润开口前，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声对着他们说道。 苏时舒她们见唐天润严肃的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砂荣镇这里有同样的事情。”唐天润说道，“而且听说买下来的人也是要送到都城的。” “打听到是都城哪里要的？”苏时舒想起来李美丫每个月都要处理的尸体，那些太监宫女看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和现在的情况很吻合。 “不知道。”唐天润问过，但是每个人牙子都说不清楚，消息都是五花八门的，没有一个听起来是准确的。 “那些买人的人都有同样的特征，都是男性而且打扮华丽，做派和平常男人不一样。”唐天润停了一下，将那些人牙子说的情况做了总结告诉苏时舒。 “这个事情先记下来，回头等顾佑辉那边有消息再说。”苏时舒心里有了猜测，只是不适合让轻尘他们知道。 “可有合适我们的人？”苏时舒另起了话题。 “这个，砂荣镇的间人市比价霸道，基本上都是一次性买断，不存在短租的情况。”唐天润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好。 “不过打听到想要短租可以问问左邻右舍，经常有家里需要用钱的出来做工。” “咱们那里是独院，哪里来的左邻右舍？”轻尘朝着唐天润脑袋就是一下，一趟出去就带回来了焦虑，一点问题也没有解决。 “没事，咱们不是在茶馆嘛，问问呗。”苏时舒觉得唐天润带回来的消息十分有用，找人做工倒是容易解决的事情。 苏时舒找来店小二，询问这里哪些人家会出来打工做洒扫做饭的活计儿。 店小二听到这个立刻就来了精神，前两天老板娘在茶馆里还说过家里亲戚急用钱的事儿，想要出来做短工这才几天生意就来了。 “客官真的巧了，要是之前我可真不知道，但是前两天老板家亲戚还真有这个意思我帮您问问。” “辛苦了。”苏时舒从钱袋里拿出五文钱递给店小二，让他快点去问。 店小二看见有钱可赚，小腿儿飞快就往茶馆柜台跑去，不一会儿就跑出来告诉苏时舒她们老板娘亲戚具体地址，说他陪着去。 第157章 大李村见闻（一） 顾佑辉通知了王知府他们，四五个人站在农户的院子里，给了农户很大的压力。 虽然顾佑辉明确的告诉农户他们的身份，但是农户明显是不相信的，将他们赶出院子。 “你们，在这里，等着。”农户恶狠狠的警告他们，然后撒腿就往村子的里面跑了过去。 “顾将军，你让我们来就是体验这个的？”阮师爷十分不满意。 “这不比你们最先的情况要好？”顾佑辉很理解农户的做法，对于阮师爷的阴阳怪气直接怼了回去。 “是啊，没有人冲出来打我们已经很好了。”王知府在中间缓解尴尬。 阮师爷看见王知府说话了，也就没有再说顾佑辉，一行人就等在原地，没有动作。 顾佑辉走到王知府旁边，问：“大李村这边除了时宇兄还派过其他人来吗？” 王知府不知道顾佑辉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顾佑辉没有往下问，而是看了一眼军士，对方就默默从队伍里退了出去，离开村子了。 “顾将军是觉得保护不了我们几个，打算回去请救兵吗？”阮师爷等来等去都不见农户回来，心里有些着急，拿顾佑辉出气。 “阮师爷这么认为，也可以。”顾佑辉在意那个神秘的老师是谁，觉得不像是一般的人物。 “你在这不要动，我过去看看。”顾佑辉让他们在原地继续待着，他往农户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半路就看见一群人穿着特色的衣服走过来。 顾佑辉停下脚步，观察对面的人群，在中间是一个穿着纯白色的长袍老者被农户扶着，其余人都落后长袍老者半步。 对面的长袍老者也注意到顾佑辉的存在，指着他的方向询问农户，然后点点头，看向顾佑辉的眼神充满了善意。 慢慢的一群人就来到了顾佑辉的面前，和王知府他们存在一定的距离，正好有一个转弯挡住了王知府他们的视线。 “你是大隋朝廷派来的？”长袍长者的大隋话要比农户好很多。“有什么目的？苏善人还好吗？” “嗯，我不是主事的，等会让主事和你说。”顾佑辉才不做白工。“至于你提到的苏善人已经离开这边了。” “是你叫过来的人里有主事的人？”长袍老者对于顾佑辉略带无理的话并不在意，而是关心其他问题。 顾佑辉点点头。 “那就不用见面了，你们回去，我们挺好的。”长袍老者得到肯定答案后，立刻变了脸色，十分不耐烦的要赶人。 “为什么？”顾佑辉有些好奇了，看来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并不如阮师爷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 “如果主事的人是你，我可以聊聊。”长袍老者从农户那里知道顾佑辉似乎对于老师很感兴趣。“老师也可以。” “我试试。”顾佑辉确实很好奇，他转身回去找王知府商量一下。 “族长爷爷，为什么选他啊？”农户过来通知族长爷爷是为了抵御他们，但是族长爷爷听到他的描述后，换上了最庄重的衣服。 “神的指引，他和苏善人一样都是干净的人。”族长说的云里雾里，但农户听到神的指引也不再询问原因了。 过了一会儿，顾佑辉回来了，说：“我和你谈，但是给他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小命，带他们去山洞那边，咱们村子没有地方了。”长袍老者吩咐农户，农户指了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壮胆子。 “你跟我来。”族长对顾佑辉说道。 “你不会把那些人埋了。”顾佑辉从族长的态度里知道他不喜欢王知府他们，担心会出事。 “不会，我们虽然学识赶不上你们，但饮食习惯这几年已经改了许多，不会吃人的。”族长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让人觉得这话冷飕飕的。 “那就好。”顾佑辉跟着族长走，只要不死，他就完成了王知府他们拜托的事情。 “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可不是一个武夫的做派。”族长好奇的转过身问道。 “知道是武夫，自然是用武力说话了。”顾佑辉不在乎的说道。 能记住苏时宇三年的人，怎么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又没有得罪他们。 “不愧是神送来的人。”族长真诚笑了笑，就转过身在前面带路，其他的族人就分散开，回到自己的房子去了。 “你弄这么一群人刚才是想吓唬我？”顾佑辉见人都走了很不理解。 “不是，大家好奇。”族长没有说的太多，反而觉得顾佑辉的话太多了，竟是废话。 族长加快了脚步，往村子最里面走了过去，也是一个山洞。 不过在洞门口挂满了彩色的布条，像是一个祈愿的地方，洞门口还有两个造型奇怪的动物石像。 “这里是我们祭祀的地方，在这里我们不敢说谎话。”族长交代带顾佑辉来这里的目的。 “嗯，你想聊什么？”顾佑辉对这个才是最好奇的。 他明明从来都没有来过大李村，但是眼前的人就指明要和她谈话，真的让人好奇的很。 “你的眼睛干净，你是个干净的人，外面那些人不干净。”族长告诉了顾佑辉。 “我杀过的人太多了，你说我干净？”顾佑辉好像听见了笑话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 “身上污秽不代表心灵的纯净，你的心很干净。”族长再一次强调道。 “你让我来到底为了什么？”顾佑辉不想和他闲扯淡，他还在等手下的消息。 “苏善人曾经在这里留下了东西，有人问我要，但是我没有给。”族长说出他的目的。 “你想给我？”顾佑辉感觉这个老人神神叨叨的，不过涉及苏时宇，他还是耐着性子沟通。 “嗯，冯老师来要都没有给。”族长点头承认，也将想要东西的对方告诉了顾佑辉。 “就是那个每月都来的老师？”顾佑辉反问。 这个老家伙该不会真的知道什么东西？那个姓冯的为什么一定要苏时宇的东西？ 第158章 大李村见闻（二） 越想越不对劲，顾佑辉无缘无故背后冷汗冒了出来。 “你不用紧张，我了解的东西都是神的指示。”族长慢条斯理的安慰顾佑辉。 “苏时宇留下了什么东西？”顾佑辉不想和这个老人待在一起，想要赶快拿到东西，去找王知府他们。 “你先说说朝廷让你们来的目的，你现在代表大隋啊。”族长让顾佑辉不要急躁，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 “你们也是归顺大隋，受大隋的管理。”顾佑辉坚决的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族长并没有否认顾佑辉的话。“但是你也看到朝廷的表现，我们自主一点也可以。” 王知府他们在这点上确实做的不地道，顾佑辉没有办法否认。 “他们想要知道什么？”族长问道。“赶快把他们的事情解决了，我也能回答你的问题啊。” “春种过去了，现在正是禾苗成长的时候，他们过来是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顾佑辉说出阮师爷他们的目的。 “我们这哪里有条件能种植稻谷，你看这就是现在的大隋朝，上面的君主不是好人，神不让我们跟着你们。” 族长让顾佑辉观察他们的村子，都是山地没有条件种植水中生长的稻谷。 “不过你们的下一任君主是个好的，你也是好的。”族长接着说道。“我在景象当中看见了你，马上有人就要来找你了。” “你说的事情我会和知府他们说的，这是他们做的不对。”顾佑辉真诚向大李村道歉，这是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你就是一个干净的人。”族长再次强调。 “我想看看苏时宇留下的东西。”顾佑辉对于眼前的老人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完全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不着急，刚才说过了下一任君主派人来找你了，安静在这里待上几天就好。”族长说完，就带着顾佑辉要离开祭祀的地方。 “你的话都没有说明白。”顾佑辉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族长的身后继续追问。 “没有到时间，神的指引不能乱说。”族长温柔的拒绝了顾佑辉的问话。 族长的言语让顾佑辉十分的难受，他最接受不了没有一个明确结果的答案，当然对苏时舒是个意外。 “你就是毛毛躁躁的，不过干净的人都有些小毛病，不碍事。”族长宽容顾佑辉的冒犯，带着他回去了。 “我在这里等着？总得告诉我一些东西。”顾佑辉想起来那个神秘的老师，自己总不能听眼前的老头摆布。 “你想问什么？”族长无所谓，他留着顾佑辉也只是神的指示，就像三年前他接受神的指示接受了苏时宇的招安一样。 一切都是为了大李村未来的发展，保护他的村民能安稳在一片净土上生活就好，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他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来到大李村是什么目的？”顾佑辉被族长态度怼了一下，本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 “先吃饭，等吃完饭我告诉你。”族长仰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已经偏中了。 “老头，你老是转移话题，咋的意思？”顾佑辉脾气起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 “这说话，多舒服。”族长像是看透了顾佑辉。“人家姑娘现在喜欢也不一定是以前的样子，你装的多累啊。” “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没有意义。”族长从顾佑辉眼里看到了戒备与决绝，知道对方的心里在考虑是不是要灭口的问题。 “晚饭过后，将那些人打发走，你想知道的都可以。”族长不喜欢对村子抱有恶意的人待在村子里。 “你……”顾佑辉很迟疑，觉得这又是族长的话术。 “我说出一定会做的到，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晚饭前将人赶走了。”族长露出慈祥的微笑，将难题直接扔给了顾佑辉。 顾佑辉直接无语了。 族长看见他的样子，真心的笑了笑，这人真是干净。 顾佑辉被族长带回了刚才的转弯地方，问道：“你是和我一起吃饭，还是回去找他们？” “找他们。”顾佑辉很在意苏时宇留下的东西，也在意那个神秘的老师。 眼前的老头油盐不进，又是在别人的地盘，没有必要制造更多的矛盾，先按照老头说的来，后面再说。 顾佑辉觉得老头很邪乎，暂时不想硬碰硬，按照老头的指示，回到最初的地方，王知府他们都在刚才的农户家里。 “顾将军，你回来了？”王知府看见顾佑辉的身影，主动站起来迎接，眼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嗯。”顾佑辉对于王知府他们的印象再一次变差了，对于辖内的百姓如此的不上心，太不应该了。 “大李村的那个老头怎么说？”阮师爷没有不好意思，直接询问结果，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着。 “他们在山里，你们觉得他们会种水稻？”顾佑辉冷冰冰的反馈族长的话。 王知府和阮师爷一时语塞，三年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过来，只是他们辖区内多有种植水稻的村子，理所当然认为大李村也应该是种植水稻的。 根本就没有用心调查过大李村的情况，这次要不是为了甩掉顾佑辉，他们也不会想起来大李村。 “王知府你这个知府当得真好。”顾佑辉反讽道。 “顾将军说话难听了，他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也可以到砂荣镇找我，但是他们没有来，我下面那么多村子哪里想的起来？”王知府立刻不乐意，为自己找好了理由。 “你这么认为也无所谓，大李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现在他们希望你们尽快离开。”顾佑辉替大李村下逐客令。 “听顾将军的意思，你是不打算和我们走了？”阮师爷问道，觉得顾佑辉很事儿，大李村的事情根本和他没有关系，现在像是正义之士站在他们面前指责他们，真有意思。 “阮师爷说对了。”顾佑辉坦然的承认，原本还以为王知府他们是个不错的人，现在看来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第159章 大李村见闻（三） “你不想要时宇留下的东西了？”阮师爷不敢相信的说道。 “时宇兄能留下的东西应该也不是啥重要的东西。”顾佑辉觉得当年苏时宇出事，眼前的两个人一定逃不开关系。 “你记住自己说的就行。”阮师爷觉得顾佑辉不识好歹，竟然为了一个没啥用的大李村得罪西边境的最大的官。 王知府看见顾佑辉的态度转变，觉得他当年的一些事情可能被大李村的人透露出去了，看样在顾佑辉走后，这个大李村需要处理一下了。 “我能，你们恐怕记性不好。”顾佑辉招呼农户将这一行四五个人给送出大李村。 正巧他之前派出去的军士回来了，在他耳边回答，根本就没有发现附近这个山林有人生活的痕迹。 顾佑辉点点头，看样只能从那个白衣服老头那里套出来那个神秘的老师了。 “终于把那些坏人送走了。”农户将人送走直接在顾佑辉面前感慨道。 “你叫什么名字？”顾佑辉觉得这个农户挺有意思的，看起来是个挺好的苗子。 “我是达拉，你刚才见得族长是我的爷爷。”达拉介绍自己，他是被爷爷故意安排在村庄的入口住着的，就是为了等待神指引的人来。 “你的意思是为了等我？”顾佑辉觉得这个村庄更加的神秘了，时宇兄当年是不是和自己有同样的感觉。 “也不算，不止你。”达拉也不是很明白，一切都是爷爷告诉他的，他只是照做。 不过见到顾佑辉他就知道这是自己想要等待的人，所以他愿意和顾佑辉聊天，告诉一切对方想要了解的事情。 顾佑辉想起来还有人要来找他，达拉等待的人应该还有对方。 不过他看见达拉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也是达拉告诉他关于老师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能从达拉的嘴里套情报呢。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顾佑辉试探的问道。 “现在该吃饭了，你有兴趣，饭后说。”达拉还是不太习惯说大隋话，不过他记得爷爷交代过，要让客人吃饭，这是大隋的待客之道。 顾佑辉头大了，怎么这个村子的人对于吃饭是有执念吗？ 不过看见达拉认真的样子，顾佑辉也不打算难为对方，点点头，随着达拉出去到族长家用饭。 族长看见顾佑辉身后的军士愣了一下，想到那群人叫他什么将军，意识到这应该是顾佑辉的随从，就收回了惊讶的神色。 顾佑辉没有忽略那抹神色，解释：“刚才听到达拉说老师的事情，我让手下人出去找了找。” “赎罪者不在这附近住着。”族长给了明确的答案。“找错方向了。” “赎罪者？”顾佑辉好奇这个称呼。 “他做错了事情，想要弥补不就是赎罪者吗？”族长反问。 “他为什么赎罪？”顾佑辉觉得族长神神叨叨，也许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族长不再说话，而是引导顾佑辉坐下吃饭，都是一些蘑菇做成的菜肴，主食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顾佑辉看着眼前从来没有用过的食物，他有些迟疑。 “这个好吃，土豆。”达拉见顾佑辉迟疑，直接拿起来软乎乎的土豆就往嘴里送，还被烫的直叫唤。 “是塔拉部落传来的吃食，不太讲究种植的地方，我们这拿这个当主食。”族长解释。 军士为了让顾佑辉放心，先拿一个尝试一下，确实不错一点味道也没有和他们吃的馒头不一样。 “这个不讲究种植地方是什么意思？”顾佑辉见他们吃了都没有事，也拿起来尝了尝。 “这个哪都能种，吃饱饭，好幸福。”达拉抢在族长前说道。 “达拉说的对，这个能让人吃饱饭，还能当成菜，这都是那个苏时宇告诉我们的，这几年也都吃这个。”族长解释。 “我们没有见过。”顾佑辉摇摇头，要是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时宇兄不告诉他呢？ “这个是他在三年前才发现的，说第一批就用我们这做了试种。”族长接着说道，也算是解答了顾佑辉的疑问。 也许是苏时宇在失忆前找到的，但是失忆后就忘记了这个。“这和他留下的东西有关？” “嗯。”族长嘴里有东西，发出单音算是回答了顾佑辉的问题。 顾佑辉见族长回答问题了，立刻就想要接着问下去，却被对方阻止了。 “饿肚子不好受，吃完再说。”族长咽下去饭，不慌不忙的说道。 顾佑辉怎么觉得眼前的老头就是过来克他的，怎么就不能顺着他的节奏来？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答案在人家的脑子里，他除了顺从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真是呕死了。 四个人默默吃完饭后，达拉见爷爷要和顾佑辉单独说话，就和顾佑辉请教能不能让军士教他大隋话，将人借走了。 “现在可以问了？”顾佑辉有点没脾气了。 族长点点头，说：“急脾气要不得，应该有长辈和你说过。” “我，关你什么事。”顾佑辉想起来苏玉对他的教导，但这和老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嗯，和我无关。”族长好脾气。“苏善人在我们这里停留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苏时宇当初调查到先太子事件中存活的人朝着这片山林来过，于是就和阮师爷借了几个捕快来到这边搜查，无意间发现了大李村。 那个时候还不叫大李村，是族长他们的嘴里经常发出“达利”的音，就把他们这里取了一个谐音大李村。 来到这里苏时宇发现大李村的村民生活方式很原始，没有固定的食物来源，想要将他们划归大隋朝，就和王知府打了招呼。 王知府觉得无所谓，苏时宇弄好了是他的功绩，弄差也有人背锅，就随便苏时宇折腾，根本就没有管过。 苏时宇也察觉了王知府对于大李村的态度，就将随行的捕快大多打发了回去，只有自己一直待在大李村，帮助村民考虑稳定的食物来源。 土豆就是当时苏时宇冒险到塔拉部落那边弄来的食物之一。 第160章 大李村见闻（四） “苏善人在教会我们种植土豆后，就暂时离开我们这里。”族长遗憾的说道。“当时我还警告过苏善人他会遇到危险，没想到……” “你看见他会遇见危险？”顾佑辉真的感觉族长太神秘了，怎么什么事情都像是知道似的。 “我，爷爷，可厉害。”达拉对着顾佑辉冲着他爷爷竖起大拇指，很自豪的说道。 听其他的爷爷奶奶说，他爷爷是家族里最接近神的人，什么事情到爷爷那里都能得的准确的答案，一定是神对爷爷的偏爱。 “不是全部都能看见，只不过和我们有关的人，能看到一点点。”族长谦虚的说道。 “不过当时如果苏善人不出事，有些事情也不会走到现在的情况，是福是祸你们大隋人比我们更了解才是。”族长其实并不能看见未来的发展，只是神给了些许指示。 这些指示是对大李村有利的，他为了村民一定会引导相关的人去触发相关的事件，让大李村处于有利的位置上。 顾佑辉没有表态，只是继续追问苏时宇在离开大李村前留下了什么东西。 “苏善人并没有留下书面上的东西，他知道我们用不上，留下的东西仅仅是两句话。”族长到这个时候也不打马虎眼，认真的说道。 “如果有人在我出事后，有人来找我，请告诉他另一个人就在这里，找到他就能找到关键的证据。”族长模仿苏时宇的语气。 “就这？”顾佑辉听得稀里糊涂的，另一个人苏时宇指的是谁？ “苏善人在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我们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回来。”族长诚实的说道。 “老师和赎罪者又是什么？”顾佑辉没有忘记教会达拉他们认字的老师。 既然脑子已经糊涂，不如将全部的事情都弄到一起，他一起都解决了。 “老师就是赎罪者。”族长回答顾佑辉的问题。“在苏善人离开后的半个月突然出现在我们村子门口。” “他叫什么？”顾佑辉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苏时宇出事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只是听人叫他老马，至于他叫什么我真不知道。”族长摇摇头。 神的指引这个老马是个赎罪者，但是他的出现对于村子是有利的，他没有理由将人拒之门外。 “他来找你要苏时宇的东西？”顾佑辉有点理清楚其中的逻辑了。 “嗯。”族长点头肯定顾佑辉的猜测。“苏善人出事应该和他有关系。” “这也是神的指引？”顾佑辉也猜到了，应该是苏时宇故意留的线索，让这个老马来到大李村。 可是让人来到大李村也不能解决问题，苏时宇难道还有什么后招？ “对了！”族长年纪大了，差点忘记了。“苏善人留下过一个包袱，要我交给姓顾的人，应该是你。” “包袱？”顾佑辉更加迷糊了。 苏时宇师从崔仁莫，习得一身本事，对于人心的把握达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如此的草率，有些赌的成分，并不是他的风格。 族长没有理会顾佑辉的疑问，转身走到内室，过了好久之后，才又重新走了出来。 身上洁白的衣服有好几块都已经脏了好几块，手里拿着一个湛蓝色的包袱，递到了顾佑辉的手里。 顾佑辉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一件皇宫近身内侍的宫服，还有一封书信，诧异的看向族长。 “我不知道，苏善人交给我后就放起来，没有看过。”族长连忙撇清关系。 顾佑辉看见族长狼狈的样子相信了对方的说辞，将包袱交给族长，自己拿着信封往旁边走了几步。 打开信件，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只是几行，大体说：顾佑辉看见这封信，大概率他应该不在西边境了，而且是出事了。 他留下这封的信的原因就是之前传给顾佑辉的消息提到的两个人，另一个也有了消息，就是先太子身边的近身内侍马庆。 是马庆被人买通，但他们刺杀先太子的当晚，给先太子下了迷药，让先太子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在睡梦当中被最信任的人杀死了。 他找到了马庆的踪迹，想要前去调查，但是马庆在先太子身边多年，他心里实在没有把握。 留下这封信就是一个希望，期望父亲的冤屈终有一天能够洗清，也是苏时宇走到尽头的唯一选择。 顾佑辉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马庆长什么样子，难怪苏时宇感觉没有把握。 马庆是在先太子刚进宫的时候，由先帝亲自选拔到先太子身边，是绝对的太子党，马庆看起来对先太子忠心耿耿，怎么会背叛呢？ 但是他相信苏时宇的调查不会出错，接下来他就要会会这个马庆了。 “他什么来你们这？”顾佑辉脑子开始计划怎么抓住这个狡猾的老马了。 “下半年他不来。”族长打破了顾佑辉美好的想象。 “达拉不是说每个月来三天吗？”顾佑辉一脸惊讶，这和说的不一样啊。 “他最近新收了一个徒弟，下半年说是要为新徒弟娶亲，之前只和我说过。”族长解释。 顾佑辉感觉在大李村就是事事不顺利，面对眼前这个老头尤其是，好不容易套出来消息，竟然一点也不能派上用场。 “你不要着急走，找你的人还没有来。”族长见顾佑辉的表情，就知道心中的打算，连忙劝道。 “你从这里离开再遇见他就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烦死了，还不如在海境对付倭寇来的痛快！”顾佑辉不怕真刀真枪的对战，但是对于这些攻心的东西真的应付不来。 “你能看到吗？”顾佑辉大喊过后，询问族长。 “快了，具体时间我看不见。”族长说道，他们相遇的结果会影响村子的未来，但是具体的事情和村子没有关系，他得不到具体的指示。 “爷爷！爷爷！天上掉人了！”达拉大喊大叫的进了屋子。 顾佑辉看见军士后背熟悉的人影，怎么每次这人的出现都是如此的狼狈？ 第161章 跟踪苏时舒 苏时舒她们跟着店小二去了老板娘家的亲戚的路上，躲在暗处的一个军士突然出现在苏时舒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黑卫的人找来了。”军士没有磨叽，直接说出目的。 “他们不是被将军派人绞杀了吗？”苏时舒很奇怪怎么黑卫还有人存活。 “这是处理了一部分，还有四五个人一直分散躲在各处，行踪不好探查。”军士低下头回答，将军交给他们的任务没有很好的完成。 “嗯，跟着就跟着，这事回去再说，现在好好跟着我们就行。”苏时舒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小姐，你怎么停在这里了？”轻尘和唐天润走在前面，转弯后没有看见苏时舒跟上，特意转回来看看。 “没事，咱们走。”苏时舒见刚才的军士瞬间在眼前消失，怪不得能解决皇上的黑卫。 “哦。”轻尘见苏时舒没有事儿，拉着她的手就去找唐天润他们了。 跟着店小二，他们七扭八拐的来到一处比较破落但是很干净的小院前，店小二冲着篱笆墙里面喊：“孙大娘，孙大娘！” “谁啊！”孙大娘的人影还没有看见，就听见对方爽朗的声音。“是你啊，你家老板娘做事麻溜啊。” 孙大娘看见店小二身后跟着的苏时舒她们，就知道老板娘给介绍活计了。 “等我一下，我把鸡喂完，就来给你们看门啊。”孙大娘手上是喂鸡的家伙儿，手都弄脏了，实在不方便给苏时舒她们开门。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孙大娘将鸡喂好了，到水井旁的水盆里将手洗干净，将身上的围裙都拿下来放在一边，查看身上没有弄脏的地方，来过来给他们开门。 “不好意思啊，刚才太乱，你们进来也没有地方落脚。”孙大娘将门打开，热烈欢迎他们进屋。 店小二看见人进院子了，就和孙大娘说一声，他还要回去茶馆干活，又冲着唐天润打了手势，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开了孙大娘家。 “你们怎么称呼？”孙大娘有些紧张，她看的出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穿的布料最好，是说话的人，心里有些紧张。 “我们家姓唐，这是我妹子。”轻尘替苏时舒回答了孙大娘的问题，反问她如何称呼。 “你们刚才不都听到了，称呼我孙大娘就行，我夫家姓孙。”孙大娘回答。“你们是要请人做工。” 苏时舒点点头，发现四个人站在院子里，吸引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她不太喜欢这样谈事。 “孙大娘，不请我们进屋吗？站在这里挺奇怪的。”苏时舒眼睛特意环绕了一下左右的邻居，再看向孙大娘。 孙大娘立刻就明白了苏时舒的意思，她也是第一次跟别人谈这种事情，没有经验，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邻居面谈。 “哎呀，是我糊涂了，快点进屋。”孙大娘双手拍着大腿，将他们迎进屋子，但是她的堂屋比较小，也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 “家里太小了，对不起唐娘子你们了。”孙大娘看见光鲜亮丽的苏时舒站在屋子里，一瞬间自卑就涌上心头了。 “没事，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凳子就行。”苏时舒并不觉得有什么，小时候听爹爹说军营的故事，那个条件可比孙大娘差多了。 孙大娘听见苏时舒的要求，立刻就找了几个木头做的粗板凳，让几人坐下来，她自己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孙大娘，你不用紧张，我们确实想找你做工。”苏时舒将就坐在凳子上，腿有点伸不开。 “做啥，直接说。”孙大娘看见苏时舒一点也没有嫌弃她家，还和她好好说话，就觉得这个主顾应该不错。 “我们的人数有点多，需要你帮忙做饭，帮我姐姐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苏时舒说道。 “工钱怎么算？”孙大娘思考一下，觉得这活儿行，但是工钱少了可不行。 “你们这边的价怎么说？”轻尘按了一下苏时舒的手，不让她家小姐报价。 “你们是外地的？”孙大娘有些惊讶。“我也是头一回，没问过呀。” 轻尘有些为难，难道现在让唐天润出去打听一下吗？ “这个我知道。”唐天润感觉他娘子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只是负责做饭的话，一天是十五文钱。” “几顿？”轻尘觉得相公还是有用的。 “一顿的工钱是五文，三顿十五文。”唐天润继续解释道。 孙大娘听到这个钱，脸色不太好看，比她预期要少，她家汉子等着钱救命呢。 “能不能让我多干些活儿，这点钱都不够抓药的。”孙大娘对于工钱没有异议，只是太少了，她可以多干点活儿。 “孙大娘，你急着用钱？”苏时舒看见孙大娘着急的表情，猜测道。“那我把采买的活计也给你，这样你家的饭菜就跟我们走，剩下要是有别的活计到时候再说。” “要是这样，不就占了你们大便宜了，不行不行。”孙大娘不想占他们的便宜。“你们家的活我接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孙大娘觉得主顾善良对她是好事，但不能对方善良就薅人家羊毛，占人家便宜。 她的回答让轻尘和唐天润有些意外，主顾都愿意割肉了，被雇的反而不愿意占便宜，很难得。 “那也行，看孙大娘您。”轻尘替苏时舒回答了孙大娘，做工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了。 孙大娘明天收拾收拾早上就去家里上工，明天早上安排唐天润过来接孙大娘去家里，以后就认识路了。 然后三个人就从孙大娘家离开了，轻尘想起来明天早上的菜还没有买，刚想说去南北坊市，但是苏时舒却坚持现在要回家。 苏时舒的表情很严肃，弄得轻尘很紧张，唐天润这几天一直在外溜达，带着她们从小路回到院子去了。 “小姐发生什么了？”轻尘见苏时舒回到家，她的背后被汗水打湿了，关心的问道。 第162章 设计找老马 “等会。”苏时舒现在没有时间理会轻尘的疑问，反而冲着院子的影壁墙那里问道。“他们跟过来了么？” “没有兄弟们拦了下来，他们为了不暴露行踪，躲进人群了。”刚才出现在苏时舒面前的军士从影壁墙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小姐，他是谁啊？”轻尘感觉像是变戏法似的，那么大的一个人就这么变出来了？她回头看向唐天润示意他看清了没有。 唐天润比轻尘更加懵圈，摇摇头，很好奇这位军士和小姐之间的关系。 “那就好，你就是顾佑辉留给我的人是。”苏时舒拍拍胸脯，刚才从孙大娘的家里出来，她看见军士给她的提示，黑卫就在附近，心里就害怕起来。 “是的，小姐，小的名叫张鸣。”军士单膝跪下向苏时舒表示效忠。“将军说了，小姐就是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别跪着，我这不兴这个。”苏时舒让唐天润扶着张鸣站起来。“顾佑辉没有仔细和我说过黑卫的情况，你进来和我仔细说说。” “是，遵命。”张鸣双手抱拳，跟着三个人一起进了堂屋。 “不知道小姐想要了解什么？”张鸣规矩站在堂屋中间，等待主位上坐着的苏时舒的询问。 “黑卫还剩几个人？现在出现过的地方都在哪里？”苏时舒问道。 “黑卫一开始是有十几个人，他们放弃了潘金阳，跟着我们来到了砂荣镇，在路上将军派了两队人绞杀。” “不过其中黑卫的队长有点本事，带着剩余的四五人硬生生撕开一条路，躲开了我们的绞杀。”张鸣越说越小声，军人没有完成任务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黑卫是保护皇上的暗卫，如果我们让他们知道那个老马和封子瑜有关系，你说他们会怎么行动？”苏时舒冷静下来后，觉得黑卫也许可以很好的利用。 “我不清楚。”张鸣诚实的回答，作为军士他的任务就是完成将军的命令，至于其他的事情轮不到他们私自做主。 “换做是你知道有事情和顾佑辉有关系，你会怎么办？”苏时舒会询问张鸣的意见，是因为本质上军士和黑卫一样的。 “立刻向将军禀告，然后按照将军的命令行事。”张鸣大声回答苏时舒。 “在等待消息的时间里，你会不会找人调查一下？”苏时舒越想越觉得是一个可行的想法。 “当然。”张鸣肯定的回答。“和将军有关系，当然是了解的越清楚越好啊。” “你是这么想就很好。”苏时舒笑着说道，让屋内的三个人感觉有点冷飕飕的。 “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吗？”张鸣从苏时舒的问话中，好像猜到了一些。 “咱们应该能找到其中的一两位踪迹。”苏时舒想要确定一下。 张鸣用力的点头，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要不他怎么会被将军留下保护小姐。 “你找个机会在他们面前说我找到了当年先太子事件中诬陷苏太师的重要证人，这个证人姓马。”苏时舒对张鸣交代道。 “小姐，我们也可以找人的，为什么要利用黑卫？”张鸣以为苏时舒认为他们的能力比黑卫低，有些不服气。 “这种费劲的事情没必要用自己人，省的我们要费两份时间，将难题交给他们。”苏时舒看见张鸣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本来就是封子瑜给我造成的麻烦，让他的人帮我们解决问题，咱们直接夺取成果，也不费咱们兄弟的工夫，又给黑卫找点事情做。” 苏时舒是真心想要做生意，她不可能天天躲在院子里，等着顾佑辉的保护。 她在过去的五年能凭借自己的人脉在皇宫里活的好好的，现在她也能利用手里的资源为自己在宫外闯出一片天地。 如果她只是躲在顾佑辉的身后享受现成的成果，也对不起爹爹多年悉心教导和陶洪勇的掏心掏肺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小姐想的久远。”张鸣才明白小姐这是心疼自家的军士，才想出来这个办法。 轻尘和唐天润在一旁听了许久，轻尘有些担心提醒苏时舒：“小姐，你的想法很好，但是黑卫也不是傻子，不能咱们说啥他们都相信。” “是啊，唐娘子说的有道理，小姐，你这咋打算的？”张鸣觉得轻尘说的十分有道理，回头看苏时舒，想要她拿个主意。 “你们的担心没有错，但是如果这个老马动摇了封子瑜现在皇上的位置，就另当别论了。”苏时舒当然不会不考虑这部分。 “小姐，你说的我听不懂，能不能简单点？”张鸣抓了抓耳朵，不好意思的说道。 “顾佑辉将买卖少男少女的事情交给谁了？”苏时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来之前凤阳城的事情。 “是我，现在只知道是公公买的，但是他们是怎么运送那些孩子的，还没有查清。”张鸣不解，但是诚实回答苏时舒的提问。 “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孩子是给封子瑜泄愤用的，将这件事情和老马联系起来，黑卫一定会调查的，到时候我们跟着就行。” 苏时舒想了想，先太子的事情对于封子瑜来说不够严重，但是杀害百姓只为私欲的话就不一样了。 “这个，和刚才那个，我照哪个办？”张鸣本来简单的脑回路被苏时舒弄得混乱了，搞不清楚了。 “按照最后这个，这个多明显啊。”唐天润看见有人比他还笨，立刻为张鸣解释。“你要是不会，这个我可有经验了。” 和八卦有关系的事情，唐天润都很感兴趣。 “对了，姐夫，我还需要你帮个忙。”苏时舒担心只是私下说不足以取信黑卫，打算让唐天润到砂荣镇的赌坊去一趟，将消息更大范围散布出去。 “小姐，那样不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吗？”轻尘觉得这样做就是直接和皇上对着干，到时候衙门一定会追究他们的责任的。 “现在不是他们都不在嘛，等回来，咱们可以不承认啊。”苏时舒就是看准这个时机，才敢如此的大胆，就是要将这个老马逮出来的。 第163章 金阳来大李 潘金阳满身都是树叶，脸上被树枝划了好几道口子，看见顾佑辉的眼神都亮了，只是顾及达拉的桎梏不敢动。 “你说的人是他？”顾佑辉看着潘金阳实在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如果下一任明主是晋王他可以接受，但他实在不愿意和一个思维简单的人交流那么重大的事情。 “大智若愚。”族长不明白顾佑辉的心理感受，神给他的指引就是这样。 “顾将军！你怎么在这？”潘金阳见顾佑辉和对方的人能平静的对话，他就知道自己的安全没有问题。 “你们聊。”族长拉着达拉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潘金阳获得自由，很自来熟的去到顾佑辉的身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快说啊。” “你怎么来这？你不是就在凤阳寨还有事。”顾佑辉反问。 潘金阳对于这个就很有倾诉的欲望，他当时就在凤阳寨是因为柳那离说考虑合作的事情，谁想到这个事在柳生升那里不成立了。 “那个柳寨主是不是真的有病，你知道给我提出的条件是什么？”潘金阳没有等顾佑辉往下问，就自顾自接着说道。“让我入赘凤阳寨，才答应合作。” “这都是哪和哪啊，我是为了晋王就卖身的人嘛，你说是不是顾将军？”潘金阳看向顾佑辉。 “你答应了。”顾佑辉说的很肯定，潘金阳是典型的商人思维，入赘这件事对他有利无害，一定会答应。 “还是你了解我……”潘金阳舔着脸笑着，他和晋王表哥赌气出来，怎么也得拿出点成果，柳那离相处久了也挺对胃口，这笔生意他不亏。 “柳那离答应？”顾佑辉觉得柳那离不太可能同意，要不五年前就绑着他成亲了。 “你对他们还真了解。”潘金阳这话里带了一点点酸味，柳那离确实没有答应，但她也没有强烈的拒绝，只是她提了一个条件。 “你怎么来这里了？还弄成了这个鬼样子。”顾佑辉嫌弃的看着潘金阳。 他好歹也是江南大家族出来的公子，怎么每次都能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也真是本事。 “柳那离没有拒绝合作，但她合作的前提是要我找你合作，你答应了她就答应。”潘金阳语气更酸了。“你们两个真的没有啥特殊的关系？” “没有，我心上人只有苏时舒。”顾佑辉立刻表明立场，“柳那离提出这个条件应该是觉得你不靠谱。” 顾佑辉的话一方面安了潘金阳的心，一方面也给他的心脏上刺了一刀。 “你还真了解啊。”被刺中真相的潘金阳想要吐血。 “不过这和你来到这里没关系。”顾佑辉还是想不出潘金阳出现在大李村的理由。 潘金阳其实有点路痴在身上，就像是他之前想要去凤阳寨谈合作，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人家后山的位置去了，这次来找顾佑辉他们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在路上走错路了。”潘金阳很无所谓的说道，其实为了掩饰自己路痴的属性。“他们说朝着这个方向走一定没错，谁知道前面是个大坑，掉下来就被他们看见了。” “怎么就你在这里，苏时舒呢？”潘金阳不希望顾佑辉在他路痴的问题上多作停留，让他觉得自己不如顾佑辉，柳那离嫌弃自己是有道理的。 “她在城里，不在这里。”顾佑辉回答。“不过你能走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是神奇，你之前在都城当官也这样？” 那怎么一样，那时候出入都是有马车接送的，想要走丢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顾佑辉看见潘金阳便秘的表情就知道答案。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是马庆现在可能出现的地方在哪里？ “你知道什么知道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潘金阳立刻跳了起来，反对顾佑辉剥夺了他的发言权。 “你先带他找达拉把身上收拾一下。”顾佑辉嫌弃看向潘金阳全身杂乱的样子，就他现在的样子也不能带回家里啊。 “我怎么……”潘金阳想要继续反驳顾佑辉的话，但是低头看了身上的泥泞，就主动闭了嘴巴，跟在军士后面离开了。 顾佑辉也跟着他们出了房间，看见族长在午后忙活给菜地洒水，走到一旁问道：“马庆新收的徒弟住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赎罪者很狡猾，在这附近有好多能落脚的地方，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我们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族长无奈的说道。 “帮不上忙，对不起。” “和你们本来也没有关系，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顾佑辉对于封子瑜很不满，如果能掀翻他的位置，乐意之至。 “你一定会如愿的。”族长双手合十祝福道。“现在可是要离开了？” “嗯，知道的都是知道了，该来的人都来了。”顾佑辉点点头。 “明天离开，这附近的野兽晚上很喜欢出门。”族长看见远处被山林遮挡的夕阳霞光，建议道。 “多谢。”顾佑辉点头，他剩余的假期不多，尽量帮舒舒都找些线索。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还不够，就算是找到了马庆也无法直接和封子瑜扯上关系啊。 小院里唐天润他们听见苏时舒的回答，感觉有点不认识她了，小姐明明是光明磊落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赖的话。 “你们怎么了？”苏时舒疑惑的看着眼前人。 “小姐，你这么做良心没有不适？”轻尘试探的问道。 “宫里不需要苏府的大小姐，需要一个合格的宫女。”苏时舒笑着对轻尘说，她以为的小姐早就在杂役房死去了，现在的她只想达到目的。 “我知道了，小姐，现在天色正好，要不……”唐天润的经历比轻尘要丰富，要不也不会那么一手出千的技术。 “当然是越快越好。”苏时舒点头，冲着张鸣交代。“你在暗处保护，注意黑卫人的动向。” “是，属下领命。”张鸣和唐天润各自出去准备去了。 第164章 想要去赌坊 夕阳已经落幕，远远的天际能看到浅浅的银白色月牙挂在天上，南北坊市大多店铺都已经打烊了，只有一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依旧热闹。 轻尘检查唐天润的衣着，眼睛里都是不放心，虽然以前相公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担心的情绪不会减少。 “娘子不要担心，以前我一个人都没有事，现在还有人保护就更不会有事了。”唐天润当然清楚轻尘的担心，要不在离开都城前也不会跟小姐摊牌。 “嗯，一定要小心。”轻尘握着唐天润的手认真的叮嘱道。 张鸣在门口等着唐天润，很羡慕人家夫妻的感情，他什么时候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关心啊。 轻尘注意到张鸣的眼神，最后握紧唐天润的手，就让他离开了。 虽然苏时舒让张鸣在暗处保护唐天润，但是他们两个人商量过后，觉得那样反而容易暴露他们真实的目的，还不如伪装成兄弟来赌坊玩乐。 他们刚刚想离开的时候，就看见苏时舒收拾整齐从房间走了出来。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轻尘没听说小姐晚上还要出去的消息。 “我不去，黑卫怎么会到场？想要传出去的消息怎么让他们注意？”苏时舒之前没有说自己也要参与，就是不想他们反对。 现在事情都做好准备了，轻尘就算知道也只是会嘱咐她小心，不会阻碍了。 “这个，小姐，不行啊……”轻尘拦在了苏时舒的前面。 “轻尘姐，多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你想我处于这种环境吗？”苏时舒见道理不行，就开始在轻尘面前装可怜了。 张鸣之前就担心只有他们两个人无法将消息顺利传给黑卫，现在小姐跟他们一起去就一定能成，还是小姐更加聪明。 唐天润明白娘子的感受，但是这件事情缺少了小姐就一定办不成，还不如一鼓作气。 “娘子，别可是了。”唐天润打断轻尘想要劝阻的话。“早点办完我们也早点回来啊。” 轻尘看向唐天润，对方的眼睛告诉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少数服从多数，她只能叮嘱苏时舒一定要小心才行。 苏时舒穿了一套男装，但是样貌上没有做过多的修饰，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姑娘家。 她给几个人分配的角色是这样的，自己是出来游玩的小姐，对于赌场这种地方很好奇，带着家里人出来见识见识。 砂荣镇世西边境最大的城镇，晚上在南北坊市的角落里十分的热闹，看不出这里随时都可能遭受塔拉部落的攻击。 “那个是赌坊。”苏时舒走在最前面，指着前面那个挂着红灯笼上面写了一个赌字的地方，询问唐天润。 “嗯，就是那里。”唐天润点头，好久没有来过赌坊，他现在还有一点兴奋。 “小姐，他们有两个人出现了，看样他们是找到了我们落脚的小院。”张鸣一路上一直注意周围的动静，有队员给他传递消息，黑卫出动了。 “正常，砂荣镇就这么大，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苏时舒也没有希望一直能瞒得住，只是当时有些害怕，没有想明白。 张鸣看见苏时舒和白天截然相反的反应，有些不理解，怎么白天的小姐和晚上的还不一样。 “我们用不用换个地方？”张鸣还是谨慎的问道。 “没必要，顾佑辉回来要是看不见我，也会担心的。”苏时舒不知道张鸣的不理解，她的关注力在黑卫身上。 “小姐，咱们到了，你说这里真的能找到吗？”唐天润不知道苏时舒和张鸣之间的对话，但是他知道要开始演戏了。 “你小点声，我就靠这个为父亲翻案呢。”苏时舒对唐天润就是一顿训斥，用不太小的声音警告。 躲在屋顶上的黑卫队长和另一个队员黑卫甲，听见苏时舒的声音有些疑惑。 “队长，苏时舒说的事情是不是和当年大哥的死有关系啊？”黑卫甲有点激动。 他们是先皇帝亲眼看着被调教出来的黑卫，其中最为出彩的就是黑卫一，也是现在这些黑卫的大哥，被先皇安排保护先太子的安全，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这里。 “和任务没有关系，不要瞎想。”黑卫队长警告黑卫甲。“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黑卫队长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内心产生了很大的动摇，这么多年他也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害死先太子，间接让他失去了亲爱的大哥。 “是，我知道了。”黑卫甲无精打采的回应道，抬眼再看苏时舒他们已经走进赌坊了。“队长，咱们怎么办？” “进去。”黑卫队长这几天早就把砂荣镇的地形弄清楚了，刚才苏时舒进去的赌坊，后面有个小院子，他们可以从那里进到赌坊。 “咱们这身怎么进去？”黑卫甲不是想要质疑队长的命令，而是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在赌坊那种地方太显眼了。 “上他们拿随便换一套不就行了，你脑子里面都是水啊。”黑卫队长感叹运气不好，怎么就他和这货儿分到一组，自己真的傻了。 “哦。”黑卫甲回答，跟在黑卫队长一起跳跃到赌坊的后院，挑了一间屋子进去。 “小姐，你说我刚才那两句行吗？”唐天润进到赌坊里面，都是烟熏火燎，苏时舒十分的不适应。 “我怎么知道，姐夫下次能不能给个提示，我差点接不住。”苏时舒捂住鼻子，向唐天润说道。 “小姐，你们刚才就开始了？”张鸣刚才没有听懂他们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现在知道是演戏。 “嗯，但那两句一点也听不出和皇上的关系，黑卫能上当吗？”张鸣疑惑的问道。 “要是你怎么说会引起你的兴趣。”苏时舒好学的问道，她对于这个确实不了解。 “要是我，提到将军的名字一定会打起精神。”张鸣也不知道，反正是他的话，这样一定会吸引他。 “不靠谱。”唐天润深知八卦的精华在于若隐若现。“小姐，还是先让我试试。” 第165章 意外的惊喜 “我是不是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我们等顾佑辉回来再说。”苏时舒有点想走了。 她没一方面有想到这里的环境如此的差，另一方面她当时只是灵机一动，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小姐，我倒觉得不一定。”张鸣身边有个人一晃而过，得到的消息是有两个黑卫已经到了赌坊的后院。“他们来了。” “对啊，小姐，来都来了。”唐天润也在劝说苏时舒，他们并不觉得苏时舒的主意毫无用处。 “那我们就试试。”苏时舒看见他们都有信心，她作为主事的更不能退缩了。 “那我先去了，张鸣小姐交给你了。”唐天润高举着钱袋子就往前冲，让张鸣看护好小姐。 “他这……”张鸣有点不相信刚才飞奔挤到里面的人是他平时看见的唐天润。“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大家都有保命的手段。”苏时舒一点也不意外，五年的时间能够在那些赌坊里来去自由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轻尘眼前的好好相公。 张鸣不太理解苏时舒的话，但是将军说了听小姐的，他听就没有错。 唐天润的出千技术果然不错，不出五把，就已经累积到了一个赌坊做东的会注意的金额，足够将赌坊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他的身上。 他兴奋在赌桌旁边冲着苏时舒他们喊道：“小、少爷！少爷！快点过来，赢了好多！” “小姐，咱们过去吗？”张鸣注意到黑卫已经开始往唐天润的周围聚集，他担心过去可能有危险发生。 “当然要过去。”苏时舒明白张鸣的担心。“我不过去他们怎么能相信？” “真的嘛！快点多赢点，我才能多买些奴才！”苏时舒热烈的响应唐天润的叫喊，在张鸣的保护下挤到了里面。 “小姑娘，不是小兄弟。”旁边有个穿着华丽，不长胡子的男子和苏时舒搭话。“你手里有的奴才都是多大的？” “你要干什么！没事别瞎打听。”张鸣也进入了角色，以为这个人是过来找麻烦的，立刻替苏时舒挡了回去。 苏时舒打量了对方，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一脸天真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会卖的，我等着进都城干大买卖，给我父亲看看我的大本事。” “都城？都城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奴才啊，小兄弟你该不会被人忽悠了。”不长胡子的男子看苏时舒和看傻子似的。 “怎么没有，你不要胡说，我在凤阳城都听慈安堂的人说了他们的人都是送到佑安城的。”苏时舒一脸的不相信，还想指挥张鸣教训对方。 “你们有门路吗？还不如将人让给我？”不长胡子的男子反问，他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几年皇上的性格越来越暴虐，杀人更是常事儿了，他们每几个月就要到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收人，才能满足皇上的要求。 但是现在需求的量太大了，像西边境这些地方渐渐不能满足皇上的需求，他们又不能去江南那边收集人，真是快要愁坏了。 “我看你就是骗子，你要是能有门路，不早就回都城了，还有心思在这的赌坊逗留？”苏时舒嫌弃打量对方，语气里都是对对方的嫉妒。 不长胡子的男子听见苏时舒的话就更加觉得自己幸运，眼前可是一个大肥羊，也许这次花的钱还能给自己留点了。 “不就是因为没有人，我才在这里消愁嘛，咱们合作就是最好的结果，我有门路，你有人。” “小姐，有赢钱了！”唐天润让苏时舒看赌桌，无意间将他们的对话打断了。 苏时舒正好也不想顺着对方的思路走，假装注意力都被自家人转移了，给了张鸣一个暗示。 “你要不给个联系方式，我家少爷现在应该不会理你了。”张鸣对不长胡子的男子说道。 对方看了看苏时舒兴奋的样子，给了张鸣一个地址，说他家少爷要是想要合作的话就来这找他。 唐天润看见赌桌上的筹码已经很多了，在苏时舒耳边小声询问：“小姐，要是继续赢下去，很容易被赌坊东家盯上，下面需要开始输了。” “他们过来了吗？”苏时舒让唐天润等一下，回头询问张鸣。 张鸣点点头，分别用眼神示意两个黑卫的位置给苏时舒看。 “按照你的想法做，我继续演戏了。”苏时舒给了唐天润自由，她调整一下情绪，示意张鸣往黑卫的方向转移。 “不是说那个人今天会出现在赌坊吗？你找到了没有！”苏时舒假装很着急对张鸣发脾气。 张鸣没有唐天润那么灵光，反应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苏时舒的意思。“是属下无能，情报错误了。” “下次能不能弄清楚，我们在这边的时间也不多了，将军马上就要走了。”苏时舒看起来很气恼。 “不过还有意外的收获，也不算白来。”苏时舒接着说道。“皇上滥杀无辜的证据又多了一项。” “小姐，你说刚才的那个是宫里的？”张鸣刻意夸大自己的情绪，想要配合苏时舒的表演。 但是没有想到他用力过猛差点就让苏时舒直接破功了。 “嗯，你猜的没错。”苏时舒捂住嘴巴，强忍着笑意说道。“咱们还过去，要是还没有看见先太子的内侍，咱们今天就先走。” “好，下属再看看，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出错。”张鸣看见小姐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办坏事了，立刻恢复平时的样子。 苏时舒和张鸣说完话，就又往唐天润身侧挤了过去，好像没有看见旁边两个打扮怪异的人。 “队长，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黑卫甲有点不相信，他就是通过公公买回宫里的，当然是在先帝时期。 黑卫队长没有说话，他是见过封子瑜杀人的，当时他就奇怪这些宫人是从哪里来的，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知道了答案。 “那个内侍是不是能知道大哥的下落，咱们要不要……”黑卫甲还是不死心，大哥是他在黑卫营中唯一的温暖。 “先完成任务。”黑卫队长想要从苏时舒的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第166章 探访小院子 唐天润将赢到的钱都慢慢输了回去，赌坊的东家也看出来这是懂事儿的，在苏时舒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阻拦。 “姐夫，我们就这么走了？”苏时舒之前听轻尘说觉得这个出千很危险，现在如此轻易就离开了，觉得很奇妙。 “我们今天这一场根本就没事，赌坊的东家偶尔也需要运气特别好的人证明他的赌坊是公平的。”唐天润知道行里的规矩，自然不会让苏时舒落在危险的境地。 再说他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到赌坊赢钱，赌坊是迎客的地方，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东家也是懒得管。 “哦，没事就好。”苏时舒放心和他们回家。“就是不知道黑卫那边能有什么反应？” “小姐，我们这边会一直关注的。”张鸣信誓旦旦的说。 “嗯，我等你的情报。”苏时舒还是放心张鸣的。“对了，顾佑辉现在在何处？给他递个消息，让他查查一个叫老马的人。” “好的。”张鸣领命下去给顾佑辉传消息了。 等到他们回到小院子的时候，轻尘一直在小院子的影壁石来回转悠，很着急不知道苏时舒他们的情况如何。 听见大门传来敲门声，直接上前打开门，看见苏时舒他们都安全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将他们迎了进来。 “张鸣哪去了？”轻尘没有看见张鸣的身影，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让他去做事了，都平安回来了，轻尘姐。”苏时舒告诉轻尘，几个人直接走到堂屋，和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苏时舒让他们都回家睡觉了。 自己留在了堂屋，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队长，咱们就这么跟着过来，没有问题？”黑卫队长看见苏时舒他们从赌坊出来，临时决定跟着他们。 张鸣也没有想到黑卫会如此行事，回来路上有些松懈，没有发现后面的尾巴。 “你不觉得今天他们的行事和平时追着杀我们的样子反差太大嘛，他们一定藏着什么。”黑卫队长说的很义正言辞。 他的内心则是和黑卫甲一样，期望能得到黑卫一的消息，黑卫一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就算是违背了职责，他也想知道。 只是这种冒险由他自己来扛就好，他的兄弟们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等会儿你不用进去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黑卫队长看向傻乎乎的黑卫甲，觉得少一个人冒险也好。 “队长，顾将军这支护卫队不是吃素的，你一个人进去不是找死吗？”黑为甲并不认可黑卫队长的提议。 “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听我的。”黑卫队长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但是手底下的兄弟他能护住一个算一个，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知道了。”黑卫甲不敢反驳黑卫队长的话，只能老实待在外围给黑卫队长放风。 黑卫队长见黑卫甲老实了，才将身上多余的衣服除去，留下夜行服直接飞到了小院的一处墙壁，没有看见守卫的人。 跳到院子里，左右观察了一番，只看见主屋的堂屋有灯光闪烁，黑卫队长慢慢朝那里靠近。 黑卫队长很小心，虽然对于如此轻易进来觉得不对劲，但是对于黑卫一消息的渴望让他强制忽略眼前的一切。 等到了堂屋的门，他刚想用匕首撬开门栓，就听见里面人说话。 “直接进来就行，门没锁。”苏时舒看见门外的黑影直接说道。 苏时舒特意将张鸣支走，将小院的防控解除给黑卫他们一个探访的机会。 她记得顾佑辉走之前说过给她留的是一支小队，张鸣既然主动跳出来和她搭话，就应该是小队的负责人了，将他支走，就有机会和黑卫单独见面了。 苏时舒在唐天润面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这一幕做准备，黑卫的使命是抓她根本就不可能对于什么陈年旧事感兴趣。 她要和黑卫见面，套出封子瑜的目的，她才能决定往下的路该怎么走。 在宫里的时候她知道先太子之死和父亲蒙冤都和封子瑜有关系，但是他在其中的分量是多少，她并不知道。 “苏姑娘很有胆识，竟没有想到你敢这样就和我见面，也不怕被我抓走。”黑卫队长推开门，看见苏时舒坐在主位上，一脸坦然的样子，感觉被小看了。 “我是给你们制造机会，能不能把握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苏时舒握紧衣袖里顾佑辉给她的匕首。 “那就请苏姑娘跟我走，这样你也能少遭点罪。”黑卫队长觉得苏时舒就是个傻子，不过对他来说倒是好事，先太子的事情可以慢慢问。 “我敢，自然我有我的依仗，倒是你一个人来不怕有陷阱？”苏时舒原本也只是做个准备，没有想到真的被她等到了。 “来这自然是为了完成任务。”黑卫队长不想让苏时舒看出他的目的，不想让苏时舒抓住他的弱点。 “你要是真心抓我，就不是打开门，而是冲着我撒迷药了。”苏时舒灵机一动，黑卫抓她选在小院，只能是自找麻烦。 但是黑卫却一反常态的来了，就是今天晚上她们在赌坊说的内容有他感兴趣的，才会冒险来了。 “你还挺聪明，你拖延时间也没有用，今天晚上你逃不掉了。”黑卫队长上前就要抓苏时舒，但是被她弯腰躲过了。 “不是我时间不多了，而是你。”苏时舒往门口跑去，刻意大声喊道。“有刺客！” 黑卫队长没有想到苏时舒来这招，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怎么转头就喊人来了。 张鸣将几个跟去赌坊的军士安排休息，又和几个军士交代明天的任务，他今天晚上打算自己值班。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见了苏时舒的叫喊，立刻就往院子里赶去，被黑卫一拦了去路。 “你看，没人来。”黑卫队长刚才真的紧张了，但是等了半天确实没有人来，就觉得苏时舒实在虚张声势。 一步一步靠近苏时舒打算将人打晕了带走。 第167章 顾佑辉回来 夏天的黎明来的格外的早，顾佑辉在东边刚刚吐白的时候，就将潘金阳叫了起来，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用得着这么早吗？我身上还有伤，你能不能照顾一下伤员啊！”潘金阳跟在顾佑辉身后，十分不满的抱怨道。 “你不乐意，可以留下。”顾佑辉不惯潘金阳毛病，带着他是因为晋王，把他扔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将军，这是刚才张鸣传来的消息。”军士手上 有一只信鸽上面取下了一张纸条交给顾佑辉。 “苏时舒这么离不开你，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潘金阳以为是苏时舒想念顾佑辉才传信，凑着脑袋过来要看上面的内容。 “还差得远。”顾佑辉觉得距离苏时舒接受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虽然他临走前两个人的气氛不错。 “你下手真慢。”潘金阳嘲讽顾佑辉，苏时舒一看就是对他有意思，要不早就像在宫里似的，离顾佑辉远远的，还能和他同行？ “关你屁事。”顾佑辉反驳，潘金阳根本就不能理解他和苏时舒之间的关系，就是会说大话。 他打开纸条，上面是马庆的消息，苏时舒打听到了这个人但是不清楚这个在什么地方，让顾佑辉走访的时候，顺便看看。 “舒舒，也没有闲着。”顾佑辉看见纸条只感觉自己和舒舒想到一起去了，感觉十分的得意。 “苏时舒给你看什么东西了？你嘴巴都要上天了。”潘金阳刚才没有看见纸条，现在想从军士手里看看，但军士立刻转身离开了。 “和你没有关系。”顾佑辉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传信，板着脸训斥潘金阳。 “像谁想知道似的。”潘金阳撇撇嘴，不服气的说道。“我要是代表晋王要和你合作，你怎么想的？” “你终于想起来正事了，我以为你来西边境是旅游的。”顾佑辉昨天到今天一直等着潘金阳说正事，没想到他倒头就睡，真是没心没肺。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怎么想？”潘金阳难得正经。“你在海境也被封子瑜插了人，现在苏时舒也出来了，和封子瑜也没有关系了，你还要做封子瑜的看门狗吗？” “脑子突然灵光了？”顾佑辉惊讶的看着潘金阳，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这几句话才像是晋王的亲信说的话，之前怎么看都是像个二傻子，能在黑卫手下存活都是一个奇迹。 “说了别打岔，我在和你说正经事。”潘金阳走到顾佑辉身边，再一次强调，让他忘记之前自己的行为，认真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海境没啥事，就算是封子瑜再派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顾佑辉自信的说道，气势也增强了许多，一点也不像在苏时舒面前温顺的模样。 “再说，我在海境驻守，守护的是大隋的百姓，和封子瑜也没有关系，你不用在这点费力。”顾佑辉接着说道。 “可是你保护的大隋百姓成为了封子瑜肆意杀戮的工具，你也觉得无所谓？”潘金阳晚来的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功课都没有做。 顾家军在百姓的当中的名望很高，是因为顾家军真的将自己当成百姓的子弟，一心一意为百姓付出。 他经过凤阳城的时候，也注意到城中将打量的少男少女送往都城的事情，他就直接给晋王去了消息，只是没有想到其中的内幕如此的惊悚。 在封子瑜登基后，大量西边境沿途的少男少女被送到宫里成为了封子瑜泄愤的工具，在皇宫各个角门都有毁尸的痕迹。 但就是这样，现在宫里少男少女的数额也不足以满足封子瑜泄愤的需求，潘金阳不相信顾佑辉知道这个还能继续安心驻守海境。 “你是说……”顾佑辉派出去的人还没有传回来消息，他无法辨认潘金阳说的是真是假。 “看样你是不相信，这是晋王亲笔。”潘金阳从怀里掏出一卷靛蓝色金线锁边的卷轴，递给顾佑辉。 “你和晋王曾经同窗，应该识得他的笔迹。” 顾佑辉接过来直接打开，上面确实是晋王的笔迹，写的内容比潘金阳问的要详细的多，每月会有多少宫人遭遇封子瑜的毒手，封子瑜又派出宫里多少人出来收罗少男少女。 这个卷轴上都记载的一清二楚，在最后晋王还提醒潘金阳，不要难为顾佑辉，顾家军一直都是忠于百姓，不参与朝廷政治的。 “这个你注意到了吗？”顾佑辉指着晋王写的话，问潘金阳。 “晋王宅心仁厚，对于别人从来都不勉强，但是他不勉强的下场就是亲眼看着大隋百姓被现在的皇上狠狠的欺压。”潘金阳并不认同晋王在卷轴上的话。 晋王原本就是先帝选择代替先太子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选，是封子瑜联合金家对先皇动手，趁着晋王不在都城的时候，强逼着先帝改了遗诏。 这大隋朝本来就应该是晋王的，现在只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百姓的。”顾佑辉对于潘金阳这几句话还挺认同的，只不过他之前顾忌舒舒在宫里的生活，想要成为她的后盾，现在倒是不用了。 “早拿出来我早就正眼看你了，不过这事也不适合在现在谈。”顾佑辉将卷轴还给潘金阳。 合作的事情可以稍微放放，寻找马庆可以提上日程了。 “那你什么时候谈，给个准信儿。”潘金阳追问道。 “先让我解决了在西边境的事情，合作的事情你也得让我想想。”顾佑辉回答潘金阳，但是对方不是很满意。 经过了一天的疾行，潘金阳被军士背在身上，顾佑辉走在前面，终于到了砂荣镇的城门。 “终于到了，顾佑辉你简直不是人！”潘金阳让军士放他下来，回想一天的行程，顾佑辉看起来一点也不累，简直就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不会看啊，你留下看着他，我先走了。”顾佑辉越是接近小院子，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真的是一刻也不能等。 第168章 苏时舒本事 顾佑辉到小院门口的时候，周围的人家灯笼都点了起来，只有小院没有动静。 他没有叫人来开门，而是直接翻进来，就直接和部下面对面的相遇了。“将军，你回来了？” “你们怎么不在外面站岗，都在这里站着干什么？”顾佑辉很疑惑。 “是昨天晚上抓了黑卫的头，大家都在看热闹，看他们撑到什么时候。”其中一个军士回答。 顾佑辉很好奇，就朝着院子中央望了过去，看见中间车架子上有两个人仰面朝天，身上都是白色的结晶，看得他一头雾水。 看见张鸣观察的仔细，还不时的竖起大拇指，想来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直接将人叫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躺在上面的人是谁？”顾佑辉问道。 “这两个人是黑卫的人，被小姐抓住的，现在正在和他们做交易。”张鸣压根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会是这样的发展。 他被黑卫甲堵在了门口，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赶到苏时舒的身边，他都以为要向将军谢罪了。 没有想到这么关键时刻，唐天润能够果断的冲出来给了黑卫队长一脸盆，直接将人后脑勺砸出血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黑卫队长已经被用绳子绑了起来，他照着模样也将手里的黑卫甲绑了起来，确定他们不能逃脱以后，小姐才真的去休息了。 “你们怎么做事！”顾佑辉听了经过，第一个反应是张鸣怎么能让舒舒独自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第二个反应才是她家舒舒真厉害，直接将人抓了。 “是属下的过错。”张鸣回想起来一方面是佩服苏时舒的胆识，另一方面也是后怕，要是小姐出事他怎么向将军交代啊。 “不过她抓他们做什么？”顾佑辉更加好奇苏时舒这么做的理由。 “小姐没有说，只让我们在这里看着，直到这两个人求饶。”张鸣摇摇头，试探的说道。“将军，你可以进去问问小姐啊。” “要得着你教老子！”顾佑辉给了张鸣一肘，被对方轻巧的躲了过去，他也不在意，直接往主屋走去。 来到了苏时舒的屋子，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一点回响都没有，他有些担心就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锁，就直接走了进去。 顾佑辉一进去就看见苏时舒整个人是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的是他给她的匕首，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一点也没有张鸣说的厉害。 看来这几天舒舒背负的压力很大，就算人都被抓住了也不见她脸上的轻松。 他想要将人抱在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没有想到刚刚碰到苏时舒的肩膀，对方整个人就跳了起来，匕首窝在胸前。 “舒舒，不要害怕，是我。”顾佑辉很心疼，轻声的告诉苏时舒自己的身份。 “你，回来了？”苏时舒先是不敢相信，然后直接冲进了他的怀抱，不一会儿，顾佑辉的胸前就感受到了湿意。 “不用害怕了，我在呢。”顾佑辉抱紧苏时舒的腰，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不在为什么要逞能，给自己吓到了。” “我也没有想到，是你说要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嘛。”苏时舒以为张鸣他们在外面，只是支走一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那你也不能自己冒险啊，我害怕啊。”顾佑辉大手轻抚苏时舒的后脑勺，如果昨晚出了意外，他今天回来是不是就看不见舒舒了。 “我也没有想那么多。”苏时舒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借用黑卫的情报网找出那个老师老马，我总觉得他和先太子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嗯，我查到了那个老马就是先太子的近身内侍马庆，已经派人去找他的踪迹了。”顾佑辉让苏时舒安心，他这边有进展，不要逼自己那么狠。 “是吗，真的太好了。”苏时舒的情绪被顾佑辉安抚了，不好意思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那两个黑卫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 “别啊，刚才张鸣说做交易，你想让他们做什么，可以接着来。”顾佑辉并不打算扰乱苏时舒的计划。 “你不是已经在找了，黑卫就没有用处了。”苏时舒解释道。 “我在一个村子了解到这个马庆是狡兔三窟，说不准在哪里，多点人找总是好的。”顾佑辉说出他的理由。 “要是这样的话，不如哦们比赛如何？”苏时舒重逢以来第一次从顾佑辉的脸上看见了不自信，让她有点找到小时候的感觉。 “好啊，赌注是什么？”顾佑辉顺着苏时舒说道。 “嗯，我还没有想好，不如输家答应赢家一件事，如何？”苏时舒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觉得一个承诺也挺好的。 顾佑辉刚想回答，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很大的喊声。“我的亲娘，怎么又来这么多人，做不完了！” “说话的是孙大娘，我请回来帮轻尘姐做饭洗衣服的。”苏时舒也被吓了一跳，向顾佑辉解释道。 “对不起，回来没有提前和你们说。”顾佑辉觉得让苏时舒丢人了。 “没事，你回来就好。”苏时舒才知道顾佑辉在身边和不在身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她就很有冲劲，不惧怕任何事情。 “对了，外面两个人身上是什么？我看皮都裂开了。”顾佑辉这才想起来他来找苏时舒的目的。 “你说那个，是在身上抹了盐放在太阳下暴晒。”苏时舒轻描淡写解释。 她的语气很平常，有点打破她在顾佑辉心里的形象，他有点明白了苏时舒为什么说她不再是她了，宫里的五年总是有变化的。 “他们晒了多久，要不补点水，容易死的。”顾佑辉并不阻止，只是提醒。 “我一直让张鸣看着呢，不过他们的骨头确实挺硬，这招我还是从慎刑司那学的。”苏时舒不太满意。 她的意识里这两个人挺过一个下午，晚上泼上带盐的清水应该投降了才是。 第169章 回家的交谈 “对付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你用硬的根本就没有用，这招我早就在倭寇身上试验过来。”顾佑辉并不看好苏时舒的做法。 “你觉得怎么做？”苏时舒对于审讯也就知道那几招，决定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交给我。”顾佑辉也不知道怎么和苏时舒说，他一般喜欢攻心。 就像之前潘金阳说话根本没有说到他的心里，他就不会想要和对方合作，现在能正经说话，自然可以考虑合作的事情。 “也行。”苏时舒点点头，关心顾佑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有些，这的知府不能信任。”顾佑辉简单说道。“还有就是少男少女应该是送进宫里的……” “那个我知道，虽然不敢十分确定，心里也有猜测。”苏时舒想到李美丫每次处理的尸体，他们的年纪和那些带走的人年纪都差不多。 “你知道是给封子瑜泄愤的？”顾佑辉担心两个人的认知不一样，特意明确了一下。 “嗯，我真的知道。”苏时舒叹了一口气。“也亏得看见那些人的模样才让我真的决定活下去，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自己。” “我在宫里认识一个帮忙处理尸体的宫女，见过她怎么处理尸体的，我出宫的那个尸体还是她处理的。”苏时舒有些感伤。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李美丫会帮助她到那个地步，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了？ 封子瑜知道她是假死的，一定会调查她在宫里的关系，也不知道李嬷嬷能不能帮李美丫糊弄过去。 “想到什么？”顾佑辉询问苏时舒，看见她刚才说完话一直在愣神，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我出来连累了一些人，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怎么样？”苏时舒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让人查查。”顾佑辉后面接到军师的信件，让小圆脸在宫里多待一段时间，所以现在他在宫里是有人的。 “算了，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做什么，不给自己找麻烦了。”苏时舒拒绝了，她当初决定出宫，就不想连累别人，但是现实就是真的连累了。 既然已经连累，知道不知道她心里都会记得他们的恩情，等到她有机会报答再说，现在只会让自己更难受而已。 “嗯，这个听你的。”顾佑辉见苏时舒真的不想知道，略过这个话题。“你吃完饭吗？我带回来一个人。” “马庆？”苏时舒疑惑的问道。 “要是他的话，不是应该开始用刑审问了？”顾佑辉摇摇头，“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是谁啊？”苏时舒好奇了，推门出去就看见院子上蹿下跳的潘金阳，在黑卫身边不知道说什么，手舞足蹈的。 “他怎么和你遇见了？”苏时舒觉得很奇怪。 “他要和凤阳寨联姻，但是柳那离没有同意，他过来找我合作了。”顾佑辉解释了潘金阳出现的原因。 “你打算怎么办？”苏时舒有些担心。“虽然封子瑜作为皇上不怎么样，但是面上还没有什么过错，你要认真想想。” “残害百姓不算吗？”顾佑辉反问苏时舒。 “咱们没有证据啊。”苏时舒听出顾佑辉的倾向，但是她并不愿意家人在卷入政治斗争当中。 “不和三皇子合作，你以为封子瑜能自打嘴巴吗？”顾佑辉摇摇头，要想为师父恢复清白必然要把封子瑜拉下马，晋王是最适合的人选。 “我们现在也不能确认封子瑜在我爹的事情里面占了多少分量，这么鲁莽的和三皇子合作好吗？” 苏时舒真的很担心顾佑辉，现在他对于自己的意义并不是一起长大的玩伴那么简单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封子瑜？”顾佑辉觉得苏时舒还是很在意封子瑜，他吃醋了。 “你这都是从哪来的胡话，莫名其妙！”苏时舒皱着眉看着顾佑辉，怎么会引到这个上面。 “要不你怎么不想对付封子瑜，你还是在袒护他。”顾佑辉越说越来劲。 “你觉得我担心他？”苏时舒感觉不可理喻，她是疯了嘛，会袒护抛弃自己的人，会为谋害父亲的人着想。 她不想和顾佑辉说话了，直接往潘金阳的身边走了过去。“你在这里跳啥？” “这两个人就是在凤阳寨绑架我的人，可不是要好好看看他们现在的蠢样子，谁抓的，我得感谢一下。”潘金阳十分兴奋的说道。 “是我，感谢。”苏时舒指了指自己，让潘金阳感谢。 “你……”潘金阳不太相信，苏时舒啥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了。“你要是说用刑的人是你我觉得可信一点。” “确实是小姐用计谋抓的。”张鸣听见潘金阳在怀疑苏时舒，立刻出来为她证明。 “差点把自己的命卖了才抓到的。”顾佑辉在后面不阴不阳的说道。 苏时舒回头瞪了顾佑辉一眼，不知道刚才好好的人，现在怎么这样了。 张鸣也很奇怪他家将军的话，忍不住凑过去小声询问：“将军，你和小姐咋了？” “你闲着了是不是，把这两个人待下去找大夫治疗，别让人死了。”顾佑辉没有好气对张鸣说道。 “是，属下领命。”张鸣见他家将军情绪不对，不打算当撒气桶立刻带人将黑卫带走，院子里只有顾佑辉他们三个人了。 “你们两个吵架了？”潘金阳看热闹不嫌事大。 “关你什么事。”苏时舒让潘金阳去找地方住下，她和顾佑辉的矛盾自己解决。 潘金阳离开后，苏时舒转身看见顾佑辉像个雕像站在自己身后，打算给他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你和封子瑜关系特殊，你有……”顾佑辉看见苏时舒认真的神情，心里一下子就知道这是舒舒给他的唯一和好的机会。 “我要是还喜欢他，会从宫里出来吗？”苏时舒认真问顾佑辉。 第170章 黑卫的作用 顾佑辉也知道苏时舒和封子瑜是不可能的，但是刚才听见苏时舒对他的质疑又有对封子瑜得罪维护，他心中的醋意就没有办法抑制。 “你要是和潘金阳都可以，毕竟他曾参与我过去的五年，你真能找个对象。”苏时舒看见顾佑辉脸上窘迫的表情，她突然就不生气了，和他开起了玩笑。 “和他？不用比。”顾佑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潘金阳的长相不是苏时舒喜欢的。 “不闹了？不阴阳怪气了。”苏时舒不想和顾佑辉因为不相关的人闹脾气，那样只会消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毫无意义。 “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提封子瑜了。”顾佑辉老实的认错。 “你让人带着黒卫下去疗伤，你打算怎么做？”苏时舒很好奇，顾佑辉的方法是什么。 “你先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的。”顾佑辉的方法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攻心，但怎么能做到顾佑辉说不清楚。 苏时舒将他们去赌坊以及路上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和顾佑辉说了一遍。 “你们说的事情和黒卫的职责差距很大，黒卫为什么要自投罗网？”顾佑辉不理解。 苏家和顾家原本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对于黒卫的事情略知一二，顾佑辉是从胡叔那里知道的。 不过因为黒卫和顾家军之间并没有冲突，顾佑辉听过也就过了，并没有过于在意。 “我想应该是提到了封子瑜了。”苏时舒现在回想她计划似乎漏洞百出，还能实行起来也是运气。“我问过张鸣，他说要是和你有关，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你知道黑卫的作用到底什么吗？”顾佑辉还是觉得不对劲，向苏时舒发问。 “不就是保护现任皇上的，防止皇上半路没了。”苏时舒回答，要不封子瑜能调动黑卫来抓她啊。 “你理解的是一部分。”顾佑辉摇摇头，否认了苏时舒的答案。“黑卫照你的说法，在先帝被封子瑜逼迫的时候早就让黑卫出面干涉了。” “什么！封子瑜不是先帝下诏继承的皇位吗？”苏时舒查到封子瑜和爹爹的事情有关，没有想到对方是主谋，就是因为有先帝遗诏的存在。 “你不知道？”顾佑辉以为苏时舒在宫里会比他更清楚封子瑜的皇位来路不正，没有想到苏时舒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苏时舒摇摇头，关于这件事情她一点也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先太子去世后，选秀依旧正常进行了。”顾佑辉试探的说道，刚才才说不提封子瑜，但是舒舒进宫选秀就是为了封子瑜。 “我只参加了一半，不过后来金迎露在我面前出现，说她被赐给封子瑜，应该是正常进行了。”苏时舒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 “不过这和封子瑜逼迫皇上有什么关系？他是五年后才登基称帝的。” “因为先帝在先太子薨逝后将准太子妃嫁给了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晋王，你说皇上的目的是什么？”顾佑辉想让苏时舒自己思考，向她提出疑问。 苏时舒当然明白其中的关键，准太子妃是先帝和先皇后精心挑选的，要是没有意外就是下一任皇后最佳人选。 先帝将准太子妃转嫁给三皇子，这个意图很明显，对于是嫡子的封子瑜的打击一定很大。 “没想到我在那么近的地方，却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苏时舒想明白了，不禁自嘲道。 “你在后宫的角落里，不知道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顾佑辉安慰苏时舒。“咱们接着说黑卫。” “像是逼迫先帝下诏的事情黑卫都不插手，我觉得黑卫是有他们独自一套需要遵循的原则。”顾佑辉没有记住胡叔说的全部内容，现在只能猜测了。 “你想从这里对黑卫开刀？”苏时舒晃了晃脑袋，将心中不好的情绪晃出去，接着讨论黑卫的事情。 “嗯，但是不知道其中的窍门在哪，现在只能才去怀柔政策了。”顾佑辉也只是试着的态度。 “反正我的办法没有用，你随便试。”苏时舒无所谓说道，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应该会知道黑卫的准则。“你说晋王是不是知道黑卫的事情？潘金阳是不是……” “你提醒的对，我都忘了有个现成的。”顾佑辉眼睛一亮，让苏时舒去吃饭，他去找潘金阳。 苏时舒见顾佑辉离开，就去了厨房，刚才的阵仗应该将孙大娘吓坏了，她作为主人怎么都要安慰一下。 “孙大娘，不好意思，今天让你辛苦了。”苏时舒走进厨房就看见轻尘和孙大娘在忙活。“今天给你多十文钱。” “是我没见识了，在你们这里闹笑话了。”孙大娘当时出来是要在抱着柴火到厨房，没想到看见了那么多男人站在院子里，有些吓到了。 “我们这今天回来的人是有点多。”苏时舒不好意思说道，顾佑辉出去明面上只有一个军士跟着，其实暗处还有七八个人在，一下子都回来确实有些吓人。 “我看还有两个受伤的，用不用格外做饭啊。”孙大娘是指那两个黑卫。 孙大娘并不知道那两个人被用刑了，一直被轻尘控制在厨房这里，直到看见有人将人扶到后罩房，她才猜测有人受伤了。 “嗯，格外做。”苏时舒想到顾佑辉的怀柔政策，吃饭也应该算是其中的一项。 苏时舒见孙大娘的情绪挺稳定的，没有被院子那群人吓到，她也就安心了，让轻尘多给孙大娘工钱，就离开了厨房。 苏时舒回想刚才和顾佑辉的谈话，她再一次意识到过去的五年，她依旧被家人保护的很好。 外面的危机四伏她都没有体会到，一天天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来回打转，她自以为成长现在看起来都像是笑话一样。 过去的她真的好天真，好可笑，要是没有遇见顾佑辉，她可能都不能活着到西边境，自己的能力太弱了。 第171章 交易的条件 顾佑辉往自己住的屋子方向走去，就看见潘金阳在门口指指点点的。“你们顾将军也太不讲究了，这么简陋的地方都是怎么住的下去的。” “行伍的人确实没有你们大家子弟讲究。”顾佑辉直接怼了回去，一点也不迁就潘金阳。“不知道是谁在大李村像是野人。” “你揭短就没有意思了。”潘金阳转过身，用手指指着顾佑辉，十分不满的说道。 “你先开始，我正当反击。”顾佑辉握住潘金阳的手指一个挽花直接让潘金阳跪在地上。“有你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疼，你地方你说的算，放放放，疼！”潘金阳没想到顾佑辉来真的。 “给他安排到哪了？”顾佑辉松开潘金阳，回头问旁边站着的张鸣。“让大少爷自己打扫。” “别啊，我都认错了。”潘金阳站起来不满的说道，转过身对张鸣笑脸。“兄弟别听顾将军的，兄弟需要你，这个给你们喝茶的。” 张鸣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受过贿赂，本能看向顾佑辉，看见将军点点头，才收了起来，进屋去给潘金阳铺床了。 “看见没有，这是金钱的厉害。”潘金阳有些小人得志。 “你又要犯贱？”顾佑辉作势要将张鸣叫出来，被潘金阳阻止了。 “你这人一点玩笑都不开，人生有什么乐趣。”潘金阳瘪嘴说道。“不和小苏卿卿我我，来我这有啥事，直说。” “这阵脑光子都亮啊。”顾佑辉让潘金阳跟他去自己的房间。“说点正事。” “你这个表情像是要灭了我。”潘金阳挑了一把距离顾佑辉最远的凳子坐着，还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 “就这点距离你是侮辱我？”顾佑辉看不起潘金阳。“想问问你对黑卫了解多少？” “你要对付那两个，我劝你放弃，黑卫的嘴巴和石头似的，啥也问不出来。”潘金阳摇摇手，让顾佑辉放弃这个打算。 “看来知之甚深啊，找对人了。”顾佑辉本来也没有打算从黑卫那里套取情报，潘金阳的建议他用不上。 “你想问什么？”潘金阳不明白顾佑辉的意图。 “为什么黑卫没有插手封子瑜威逼先帝下遗诏的事情？”顾佑辉问道。 潘金阳玩笑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封子瑜很聪明，直到他不能指挥黑卫，就让人模仿先帝的笔迹给黑卫下了命令不让回京。” “原来是这样。”顾佑辉还以为是黑卫自身的主张，原来是有人动了手脚，这条路算是不能走通了。 “你很失望？”潘金阳读不懂顾佑辉的表情。 “嗯，你说的黑卫嘴巴很紧，但是他们在大隋的情报网是我们比不了的。”顾佑辉就是想要借助黑卫，找到马庆全部巢穴，让他无处可藏。 “有什么关系？”潘金阳不明白，情报网和顾佑辉有什么关系，他难道想取而代之成为黑卫的头子？ “和你说话费劲。”顾佑辉叹了一口气，解释他想利用黑卫的情报网找人。 “你早说啊，就这个有一个情报你也许用的上。”潘金阳也嫌弃顾佑辉，他根本就没有将事情说清楚，自己哪里知道他要什么情报。 “说说。”顾佑辉点头让潘金阳说。 顾佑辉和潘金阳谈完，也已经很深了，就各自随便吃了一口饭就去睡觉了。 早上刚刚起来，顾佑辉就去后罩房查看两个黑卫的伤势，虽然被曝晒了一天，但苏时舒没有下死手，受伤的部位都开始结痂了。 “顾将军，不用在我们身上白费力气了。”黑卫队长听见声音醒了过来，劝说顾佑辉对他们用刑没有用。 “嗯，我知道。”顾佑辉很认同黑卫队长的话。“舒舒试过了，我很清楚。” “那就请顾将军给个痛快。”黑卫队长恳求道。 “别一心求死，你知道我不会成全的。”顾佑辉实话实说。“不如我们谈谈。” “没啥好谈的，要杀要剐来啊！”黑卫甲也醒了过来，冲着顾佑辉喊道。 顾佑辉瞥了一眼黑卫甲，又看看比较淡定的黑卫队长，选择不理会黑卫甲，继续和黑卫队长交谈。 “考虑一下。”顾佑辉继续劝说。“你们是先帝培养的，不是封子瑜培养的。” “顾将军说多无益，我们也是有规矩的。”黑卫队长咧嘴，扯痛了伤口。“无二主一说。” “我也没有让你们换主子啊，只是很奇怪你们的行为而已。”顾佑辉将黑卫队长他们不对劲的地方分析给他们听。“你说这奇怪不？” 黑卫队长和黑卫甲都没有搭话，因为那夜后半段的行为都是他们随心而动，不是遵守皇上的命令。 “看来我是猜中了，你们前夜的行为不是命令而为。”顾佑辉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距离撬开嘴巴就不远了。 人啊就怕没有在意的东西，只要有在意的就没有什么事不能交换的。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看我说的对不。”顾佑辉观察他们不自觉落下的眼睑，这是心虚或者不愿意面对的表现。 “你们是先帝从各处边境收留的孤儿的一部分，大家一共长大跟着师父学习。”顾佑辉慢慢道来观察两个人的反应。 两个人都维持刚才的动作没有反应，看样他们在意的不是教养他们的师父，真的像潘金阳说的那个人。 “你们中最先出师的人被师父命名为黑卫一，被先帝派在先太子的身边，五年前消失不见了。” 黑卫甲忍不住抬头看向顾佑辉怒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佑辉没想到真的是潘金阳说的那样，黑卫队长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看来真的是黑卫一了。”顾佑辉终于确认了他们在意的点儿。“我可以帮你们找他的下落。” “真的！”黑卫甲眼睛都亮了，身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 顾佑辉没有理会黑卫甲，而是看着黑卫队长，等他的回话。 “黑卫都找不到，你们能找到？当我们是傻子，顾佑辉。”黑卫队长没有陷入情绪的漩涡，不屑地对顾佑辉说道。 第172章 答应了条件 “我有先太子近身内侍的消息，黑卫一守护先太子，你说呢。”顾佑辉其实也不敢确定，只是现在在诈黑卫队长对黑卫一的感情。 “就算不说这个，现在皇上的所作所为你们真的无所谓？” “我们想什么干你屁事！”黑卫甲在一边叫嚣，觉得顾佑辉是在逼良为娼。 “甲，你闭嘴。”黑卫队长怎么会对黑卫一的去向无动于衷。“皇上是我的主子，我们不会背叛主子。” “你们主子只是皇上，至于谁做皇上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是想说这个是。”顾佑辉理解黑卫队长的意思。 黑卫队长没有表态，但是他们既然听命于封子瑜，就是承认他的身份，顾佑辉在这上面做文章是白费。 “好，你们愿意效忠就效忠。”顾佑辉放弃从这点说服黑卫他们。“不过咱们可以暂时合作一下，你觉得呢？” “你想怎么合作？把苏时舒交给我们回去交差倒是可以。”黑卫队长提出顾佑辉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这是妄想。”顾佑辉眼神狠厉的瞪向黑卫队长，否定了这个条件。 “你看我们根本不存在合作的基础，顾将军还是杀了我们比较省事。”黑卫队长虽然很想知道黑卫一的下落，但心中也肯定人一定是不在了。 “你就确定黑卫一跟着先太子去了？当年的死亡名单上可没有他。”顾佑辉的话动摇黑卫队长坚定的信念。 “你怎么会有，给我看看！”黑卫队长第一次失去了平静的面目，激动的说道。 “那就看你们的态度了。”顾佑辉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找到了黑卫的内心突破口。 “你想我们做什么？”黑卫队长和黑卫甲对视一眼，要是黑卫一真的活着，他们不想放弃这个线索。 “其实很简单，一点也不会违反你们的忠诚，还能满足你们的愿望，这个交易你们不亏。”顾佑辉终于取得了谈判的主动权。 “我们想要利用你们的情报找一个人的住处。” “顾将军，你是在开玩笑。”黑卫队长怎么觉得顾佑辉在骗他们。“找个人，你会办不到？” “这个人是先太子的内侍马庆，为人十分狡猾，就我现在所知就有不止一个住处，我想要的是这个人全部的住处和关系网。”顾佑辉解释。 黑卫队长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这个可以，不过我们的条件还要加上放我们走。” “这个是合作的基本条件。”顾佑辉很爽快的答应黑卫队长。“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你应该先让我看见那份名单，要是真的，三天之内一定把马庆的信息给你。”黑卫队长要求到。 “名单你不怕我伪造？我现在手里没有，只是听人说的。”顾佑辉双手一摊，潘金阳在晋王那里看过名单，他手里没有。 “你在耍我们！”黑卫甲有开始激动，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谁说的？”黑卫队长倒是不害怕顾佑辉作假，他只是不希望是空欢喜一场而已。 “晋王的表弟，潘金阳说的。”顾佑辉毫不客气将潘金阳卖了。“你们见过的，让他来对质？” “不用，我信了。”黑卫队长对于潘金阳的信息很了解，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和做事一样不着调，但是那张嘴却从来都不会乱说话。 “队长你就这么相信，要是他们为了铲除我们呢？”黑卫甲激动的劝解黑卫队长，不要和顾佑辉他们合作。 “我要是想，你们现在和外面的四个早就死了。”顾佑辉觉得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入选的黑卫，反正他的亲卫队是不会要的。 黑为甲知道顾佑辉说的是实话，还是愤愤不平看向黑卫队长，希望队长能听他的意见。 “甲，不会有事。”黑卫队长就算是为了黑卫甲他们的性命，这个险他也愿意冒。 “你看，还是队长考虑的全面。”顾佑辉讽刺黑卫甲在做白工。 “顾将军嘴下留情，三天后你来我会告诉你想要的东西，期望你也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黑卫队长明白黑卫甲的担心，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顾佑辉没有必要那么做。 “我尽力。”顾佑辉完成了任务就离开了后罩房。 没有想到在院子碰见潘金阳在守株待兔等着他。“怎么样，我说的有用。” 顾佑辉看见潘金阳一脸嘚瑟的样子，确实不想承认是他给的信息才打开黑卫他们的心门。 “我就说。”虽然顾佑辉没有承认，但是潘金阳已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心里很得意。“既然我帮了那么大的忙，合作的事情是不是能谈谈了？” “现在还不行。”顾佑辉不是拒绝潘金阳，而是他的假期不多了，需要留出时间返回海境。 现在需要解决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马庆问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为恢复师父的名誉做准备。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怎么都这么麻烦啊。”潘金阳知道顾佑辉是认真的，只是觉得没有意思。 他从江南出来已经三四个月的时间，一点事情也没有办成，他怎么找理由回去找表哥啊。 “你可以先解决和凤阳寨的事情，柳那离你打算怎么办？”顾佑辉真诚的提议。 柳那离属于责任心很强的姑娘，要不她也不会在柳生升身体不好后，妥协让柳生升给她招婿。 “嗯，那件事不着急，阿离现在的心思都在寨子上，再过两年都行。”潘金阳想到柳那离也是充满了无力感。 他不知道柳那离拒绝的理由，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柳那离改变主意，要不他也不会转战这边了。 “那你自己想着。”顾佑辉想去找舒舒分享完成任务的喜欢。 顾佑辉没有等潘金阳反应过来，就迅速离开了，去到苏时舒房门前了。 “舒舒，你在吗？”顾佑辉似乎听见房间里很热闹的样子，大声询问道。 “在，等一下。”苏时舒打开门，映入眼帘都是皮货料子。 第173章 马庆的巢穴 “你们这是……”顾佑辉不明白大夏天的，屋内为什么有那么多皮货的料子。 “啊，这个。”苏时舒指着后面的料子，解释。“我和皮货老板要的样子，西边境的皮货还是好的，不论接下来到哪都会有好销路。” “哦。”顾佑辉看见屋内有轻尘夫妻还有一个陌生面孔的大娘，不是个聊天的好机会。“你出来一下。” “好啊。”苏时舒让轻尘他们继续挑选皮货，尤其是让孙大娘掌掌眼，就跟着顾佑辉出去了。“怎么了？” “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他们愿意合作了。”顾佑辉高昂的情绪被打断，干巴巴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真的要他们找马庆吗？”苏时舒先是很高兴，后面有些担心。“要是他们先一步控制马庆，咱们该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顾佑辉安慰苏时舒。“他们就剩六个人了，斗不过我们的。” “原来有多少人？”苏时舒现在看见的顾佑辉的亲卫队就有十几个人。 “大概十几个，都是让张鸣他们做的，叫他过来问问？”顾佑辉还真不知道，他只是将事情交代下去。 “没事，我就是好奇。”苏时舒阻止了顾佑辉要叫张鸣的动作。“大概什么时候有结果？” “三天，他们给的时间。”顾佑辉充满期待的看着苏时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嗯，都说交给你了，我还有什么要担心的。”苏时舒不知道要问什么，对于顾佑辉她是完全信任的。 “好。”顾佑辉有些失落的答道。“那你回去，不是还有事情要做。” “你希望我问？”苏时舒察觉到顾佑辉情绪的不对劲，试探的问道。 “没事，快去忙。”顾佑辉哪好意思向苏时舒承认他那点嘚瑟的小心思。“真的，我说真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潘金阳给的情报有用吗？”苏时舒看见低落的顾佑辉，就像是一只想要和主人一起玩耍的小狗被主人拒绝了。 “你真的想要知道。”顾佑辉抬眼看着苏时舒，不希望她是应付自己。 “嗯，真的想要知道。”苏时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太适合说这么机密的事情。“等我回屋拿把伞，咱们到屋顶上说。” “那是不是太热了，要不晚点。”顾佑辉心疼苏时舒，倒不急于这一时。 “那晚上再过来找我。”苏时舒看了看天空正中央的太阳确实有点退缩，就顺着顾佑辉的意思。 “那晚饭过后，我过来找你？”顾佑辉点点头，愉快的离开了。 苏时舒看见顾佑辉舒展的背影，摇摇头怎么觉得顾佑辉像个小孩子似的。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黑卫队长和黑卫甲身上的伤有的结痂都快要脱落了，黑卫队长对照顾他们的军士说让顾佑辉过去找他。 顾佑辉接到消息后，立刻带着张鸣往后罩房走去。 “将军，我这几天一直盯着，没发现有人靠近后罩房，他们的消息是怎么传递回来的？”张鸣害怕黑卫他们给的消息是假的。 “黑卫的情报网是先帝举全国之力办成的，他们联系的方式一定很特殊，不要过度在意。”顾佑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弄清楚黑卫的情报网，只要在这件事情大家有个合作就行。 毕竟是皇家的东西，他们作为臣子和百姓的，知道的越少越好，才能平安的活着。 “属下知道了。”张鸣见顾佑辉都不关心，也就不就替将军想着了。 张鸣和顾佑辉走到黑卫他们的屋子里，两个人都已经能坐起来了。 “你们来的挺快。”黑为甲讽刺的说道。“吃白食这么起劲。” “甲，少说话。”黑卫队长在顾佑辉开口前教训了黑为甲，让顾佑辉不好开口。 “张鸣把他放在太阳下清醒清醒，忘了是在谁的地盘。”顾佑辉没有给黑卫队长面子，张鸣直接从炕上扛起来黑卫甲就走了。 “相互合作讲究友好往来，你的人不会管，我就越俎代庖了。”顾佑辉忍黑为甲很久了，上次不停在一边放屁他就没有管，现在还敢来就得教训一下。 “手下人不懂事，顾将军高抬贵手。”黑卫队长也知道黑卫甲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没有想到顾佑辉的反应这么大。“这是你要的东西。” 顾佑辉接过来看了看，马庆在西边境的活动轨迹很详实。“只是给个教训，不会伤到筋骨的。” “关于名单的事情，我了解确实不多，等会我把潘金阳送过来给你。”顾佑辉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将书信放在怀里就离开了后罩房。 过了半个时辰，张鸣又把黑卫甲扛了回来扔到炕上，潘金阳悠哉悠哉来了后罩房。 顾佑辉三个月的时间剩了不到二十天，返回海境还需要十天的时间，给他找马庆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明面上顾佑辉 还不想让封子瑜察觉他有反叛的心思，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了时间也需要回海境驻军看看。 带着张鸣到院子开始集合现有的军士，书信上说马庆常去的地方一共有五个地方，他将人分成五个小队，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由他亲自带队。 院子里的声响惊动了屋子里的苏时舒，一出来就看见顾佑辉意气风发的样子，她才真的意识到顾佑辉是一名将军，不再是太师府那个吵着闹着要去前线的毛头小子了。 军士们接到指令后，马上就去准备，顾佑辉打算去和苏时舒说一声，没有想到回头就看见人站在那里望着他。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暖暖的又痒痒的。 “黑卫那边有消息了？”苏时舒有些担心，有些期待，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嗯，我让他们准备了，打算今天晚上出发。”顾佑辉说道，莫名有点害羞。 “晚上人在睡觉，是好时机。”苏时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冲动不想让顾佑辉去了，但是她知道不能。 “嗯，我去准备了。”顾佑辉也不知道说什么，听见张鸣叫他就去了。 苏时舒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第174章 焦急的等待 落日刚刚泛红，顾佑辉就带着人离开了小院，苏时舒一直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顾佑辉骑着火凤的身影。 “小姐，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留下顾将军。”轻尘并不觉得抓人这事需要顾佑辉亲自出马。 “这事不是他办，我也不放心。”苏时舒和顾佑辉都知道马庆在他们的计划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容不得一点差错。 “你们两个搞上了？”潘金阳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黄瓜放在嘴里咔咔的吃着，后面就听见孙大娘在厨房叫喊，丢东西了。 “你吃能不能大声招呼。”苏时舒瞪了潘金阳一眼，让轻尘去跟孙大娘说一下。 孙大娘做事很认真，每天买了多少东西都门清，少个豆芽都能知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潘金阳毫不在乎的说道。 “他们走了？”苏时舒转移话题。“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个黑卫一真的没有死？” “走啊，一眨眼的工夫。”潘金阳想到黑卫他们消失的场景还觉得是在变戏法。“你躲避问题，小苏。” “没有。”苏时舒当然否定。“只是现在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罢了。” 她这段日子慢慢看清了自己对顾佑辉的感情，自以为的发小之情已经逐渐变质，看见他就十分欢喜，看不见就很担心思念。 和年少时对封子瑜那种热烈张扬的感觉不同，是一种细水长流，如同空气一般不能割舍的一种爱恋，她期望和顾佑辉白头相守的。 “你们两个都是这么说，也不知道你们在等什么。”潘金阳不能理解苏时舒和顾佑辉的想法。 “那你是怎么理解那离姑娘的？”苏时舒反过来调侃潘金阳。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跟着你们的屁股后面了。”潘金阳在顾佑辉面前还要点面子，但是面对苏时舒就放开的多。 “你们都是姑娘家，你说说阿离是怎么想的？”潘金阳又给苏时舒重复了一遍当初和柳生升他们谈条件的场景，真的希望苏时舒给他一个答案。 “我和那离姑娘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只是猜测。”苏时舒可知道潘金阳倒打一耙的功力，发表意见之前先把话说清楚。 “好，你随便说，我随便听。”潘金阳将黄瓜根随手扔了出去，让苏时舒快点说。 “从我的角度来说，柳那离并没有排斥联姻，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苏时舒猜测。“她觉得自己可以很好的领导寨民，不需要拉着一个人外人陪着她。” “我要是和她成亲了，哪里算是外人，阿离想错了。”潘金阳打断苏时舒的话，发表他的意见。 “这只是猜测，你听不听，不听我就要出门了。”苏时舒白了潘金阳一眼，就这个脑袋还想追姑娘，不自量力。 “你说，脾气都和顾佑辉一样变大了，哪里是宫里规规矩矩的小苏了。”潘金阳摸摸鼻子，不甘心的说道，不过被苏时舒一个瞪眼吓住了。 “柳寨主身上的病也是那离姑娘的心病，她现在的心思也完全不在情爱上面，所以只要达到基础的目标就好。”苏时舒接着说道。 “什么基础目标？”潘金阳不明白。 “就是凤阳寨的安排通过和你的谈判基本达成合作的意向，没有必要节外生枝。”苏时舒挑明了，对于柳那离来说，潘金阳就是节外的那根枝子。 “我明白了。”潘金阳突然拍了自己的脑瓜子，他知道该怎么做了。“顾佑辉做事真磨叽，刚才走的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你怎么突然变得比我还着急。”苏时舒很疑惑，她刚才说什么了让潘金阳有如此大的变化。 “你不懂，顾佑辉回来告诉我一声，”潘金阳急急忙忙的就跑回屋子去了，看起来离疯了也不远了。 轻尘从厨房回来，看见潘金阳的模样有些吓到了，询问小姐说了什么将人弄成这个样子了。 苏时舒也不知道，只能冲着轻尘摇摇头。 “昨天挑出来的皮货，可是要去皮货老板那里看看实物？”轻尘害怕苏时舒在家里胡思乱想，给她找点事情做。 “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早点过去定下来。”苏时舒对轻尘说道。“我记得这边有店卖硝石，今天也去看看。” “小姐，你要硝石干什么？”轻尘一时没有想到硝石的用处。 “现在天这么日，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走了，你说做什么？”苏时舒笑着反问轻尘，还不是为了赶路舒服一点。 “说到这个，小姐，接下来我们是要和顾将军一起回海境吗？”轻尘想知道小姐的打算。 两个人往苏时舒的房间走去，将看好的皮货料子单独放着，其余的式样就放在同一个包袱里给羊肉串老板带回去。 “我也不知道。”苏时舒暂时还没有主意，和顾佑辉去海境有一定的危险性，封子瑜一定会派更多的人来抓她回去。 要是和顾佑辉分开，她的心里也是舍不得的，现在就是十分矛盾。 “我们还是先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再想其他的。”苏时舒挤出微笑对轻尘说。 “小姐，咱们其实还可以去江南的。”轻尘记得刘副将离开已经很久，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再说。”苏时舒对于娘亲和兄长内心是愧疚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见他们。 “小姐，不论你想去哪，我一定是要跟着小姐的，小姐没有必要害怕。”轻尘不知道苏时舒纠结什么，只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小姐。 “嗯，有你在，我确实很安心。”苏时舒真诚的说道，过去五年要是没有轻尘姐，她在宫里早就活不下去了。 “我去叫相公，再不走，南北坊市就要关闭了。”轻尘得到了苏时舒的肯定，心里很高兴，眼里的泪水有些控制不住，找了一个理由从小姐面前跑开了。 “你慢一些，轻尘姐。”苏时舒叮嘱道。 苏时舒透过窗户望向顾佑辉离开的方向，心里默默地祈祷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啊，顾佑辉。 第175章 正在抓马庆 黑卫队长给的书信里记录了马庆近三年的生活规律，按照上面记载的来看，现在这个时节，马庆应该在里砂荣镇有十里的山林里避暑。 五支小队在城门口就分开了，张鸣是跟在顾佑辉身边，看见眼前茂密的山林，啐了一句：“这老小子还挺会找地方享受的。” “跟在先太子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顾佑辉倒是理解马庆的做法。 从舒舒和羊肉串老板的谈话来看，可能当年被羊肉串老板捡回去就是他最潦倒的时候了。 人只要还有欲念，就不能脱离人群，也就不愁找不到他。 “将军前面探路的回报，已经发现马庆小屋的位置了。”张鸣接到军士的情报立刻告诉顾佑辉。 “有什么发现？”顾佑辉是想亲手抓住马庆，询问苏时宇出事是不是他做的。 这件事情他没有跟苏时舒说，就是担心舒舒会控制不住自己，要亲自来抓马庆。 “现在夜深了，看不见是不是有人在家，屋里是黑的。”张鸣如实回报。 他们从砂荣镇走到这里已经用了半个时辰，加上进山不能点燃火把，浪费的时间就更多了，现在已经到了人睡觉的时间了。 “好，其他小组有消息吗？”顾佑辉知道他强人所难了。 张鸣摇摇头，发现顾佑辉应该是看不见，小声回答。“还没有，不过除了最远十五里外的都到了指定的位置，等到天亮就动手。” “嗯，让大家轮流值班，黎明就过去。”顾佑辉从火凤身上下来，和张鸣交代道。 将火凤放开，让它自己找地方休息，他则随便了一个树直接飞了上去。“你和兄弟看好下面就行。” 顾佑辉挑的树是附近树杈最高的，能隐约看见马庆的那个小茅草屋的位置。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等待，顾佑辉在树上都休息了一个时辰，终于有隐约的亮光从东方亮了起来，五个小组同时向马庆的住处开始行动。 “将军，那边似乎有亮光亮起来了。”张鸣见顾佑辉从树上下来了，立刻将探回来的消息汇报。 “我看见了，咱们过去。”顾佑辉点点头，让火凤在这里等着，下面的路不太适合马匹了。 火凤打了一个响鼻，告诉顾佑辉它知道了。 一刻钟的时间，顾佑辉带着张鸣他们几个人就来到了茅草屋的周围，茅草屋上面的烟囱已经冒出青烟了。 “起的还挺早！”张鸣吐槽道，要不是他藏得这么深，他们也就不用在山林里喂蚊子了。 “证明咱们来对了。”顾佑辉安慰了张鸣一句，就用手势示意几个人将茅草屋的周围看管起来。 他和张鸣假装迷路的路人先回去看看情况，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刚打开门，见到顾佑辉的脸，就立刻露出惊恐的面容，将门关上了。 顾佑辉他们也没有想到马庆看见他是这个反应，没有来得及卡门，等到他们将锁着的门打开，屋里已经没有了马庆的踪迹。 “将军，马庆真属兔子的！”张鸣搜罗了一圈，确定马庆已经逃走，锅里的饭菜还是热乎的。 “找找，这里面一定有密道。”顾佑辉才不相信马庆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只是没想到马庆在这里还能弄出密道。 张鸣到门外将周围的人喊了回来，大家仔细搜索了整个茅草屋。 茅草屋一共就两间房，床的那间已经被他们来回都转遍了，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就剩下做饭这里，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将军，真的有密道吗？”张鸣不是怀疑顾佑辉，而是实在找不到密道的入口。 顾佑辉仔细在做饭的房间来回转了几圈，发现这么小的地方，竟然有两个水缸，一个放在锅台的附近，另一个则是放在最角落的地方，上面还放了挺多的杂物。 他走过去想要看看水缸里放着什么东西，掀盖子的时候上面的杂物竟然是钉在上面的，水缸里面什么也没有，直直的望进去就是漆黑一片，水缸根本没有底。 “密道的入口在这里。”顾佑辉招呼张鸣他们过来，先点燃一个火把扔进去看看。 张鸣照做以后，看见火光在水缸下面闪耀，疑惑的问：“将军，为什么？” “马庆在这里都不忘挖密道，你敢赌他不是下套，小心点。”顾佑辉叮嘱道。 果然能在先太子身边活下来的人都是不简单的，测试过后没有问题，才带着人下去。 他们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发现前面有了岔路，张鸣询问该怎么办？ “心眼真多。”顾佑辉不知道该说马庆准备齐全，还是说他对于自己的下场预料挺准。 顾佑辉问张鸣要了一个火把，往其中一个岔路走了大概十米的距离，发现火把上的火焰没有随风跳动，出来后又去了另一个岔路，火焰有了明显的跳动。 “将军，咱们是往那边走吗？”张鸣直接选择了火焰跳动的岔路。 顾佑辉却示意他小点声，一般人看见有人来抓他，一定会选择能走出去的岔路走，尽可能远离危险。 但是马庆是先太子身边的人，行事方式应该和先太子相似，师父对于先太子的教导，就是要反常理为之，要让别人猜不透心思。 他想赌一把，让张鸣带一个人去有风的岔路，他带了三个人小声的靠近这边没有风的岔路。 他们不敢打火把，害怕里面没有足够的空气，几个人就慢慢靠近，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摸到了石块的触感。 顾佑辉觉得突然好呼吸了，石门的对面有风的流动，意味着这扇门可以打开，他让几个人往后退，试着提了一下石门，发现没有用。 应该是有机关可以打开石门，顾佑辉开始在石门周围摸索，发现石门的四个角落有四个兽头，他让人递火折子过来。 看清楚是四大神兽，虽然很粗糙，四神兽面朝方向都是相反的，顾佑辉试着将他们弄成正确的方向，石门就打开了。 第176章 马庆的证言 马庆听见石门打开，一脸惊恐的看着顾佑辉他们走了进来。“你们怎么会发现这！” 顾佑辉没有搭话，直接让手下将人给绑了带走，马庆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顾佑辉实在烦得很，拿出汗巾直接塞到他的嘴里。 等到他们回到岔路口的时候，张鸣他们也回来了。“将军这是抓住了？” 他刚才跑到出口的时候，没有看见脚印，以为是无功而返了，没有想到将军竟然猜对了，将人都绑好了。 “嗯，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这个人的心思太深。”顾佑辉点点头，他们就原路返回，在茅草屋的前方放了信号弹，告诉周围的小队不用再搜捕了。 忙碌了一晚上，顾佑辉他们的精力也达到了极限，就地取材一行人吃了饭。 马庆被安排在门口，看着顾佑辉他们吃着自己准备避暑的食材，眼神露出了恨意。 顾佑辉拿着西瓜，来到马庆的身边，将他嘴里的汗巾抽了出来。“你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 “你们吃的是我的东西。”马庆现在肚子很饿，暂时想不起来其他的事情。“我的东西，你们有良心吗？” “兄弟们为了你折腾了一夜，吃你点东西咋了！”张鸣听到了不乐意，要不他没事乱搭窝，他们至于这么累嘛，吃点东西怎么了。 “你从先太子那学得东西用到他的身上，你有良心吗？”顾佑辉将西瓜皮扔到马庆脸上，反问道。 “我没有，我没有。”马庆听见先太子这几个字，眼神瞬间就变化了，只是重复他没有。 “将军，你确定我们没有抓错人，这个人看起来……”张鸣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觉得不像是个厉害的人。 “抓的人没有，只是他没有想到见到的人是我。”顾佑辉解释。 马庆能在先太子死去后在西边境活的有滋有味，就是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不知道他的过去，他可以任意为自己塑造任何形象，不用担心被揭穿。 但是顾佑辉是知道他过去的人，一时间脑筋错乱也是正常的。 “当时你和张阳庆联手毒害先太子都忘记了？”顾佑辉试探道，苏时宇的书信上直说这两个人参与了整个事件。 “没有，是张阳庆动的手，你们应该找他。”马庆的情绪激动。“我只是放了迷药，二皇子说只是让先太子耽误事而已，谁知道……” “你说什么？谁指使你的！”顾佑辉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内容，一把抓住马庆的衣襟。 “是二皇子，是二皇子。”马庆被顾佑辉眼里的狠厉吓到了，重复刚才的话。“我没有撒谎。” “将军，你松松手，人要不行了。”张鸣看见将军眼里充血，马庆的脸都涨红了，马上就要喘不上气了。 顾佑辉将人扔到地上，继续审问：“你为什么帮二皇子？” “我……”马庆不想说，当年觉得是很大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直接和先太子认错，那件事情也能过去，只是当时鬼迷心窍了。 后来想明白了，但是后果已经造成了，他才在砂荣镇上帮助大家，还去大李村教授大隋话，这些都是他赎罪的表现。 只是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还有人能来找他，还能找到他。 “你不说，我也不感兴趣。”顾佑辉只是不敢相信封子瑜竟然对先太子，他的同胞兄弟动手。 “我说了有什么好处？”马庆经历了生死，脑筋也清楚了，想要和顾佑辉谈条件。 “有什么好处！”顾佑辉生气的重复，他现在就想直接了结马庆，根本不想和他谈条件。“你挺敢想啊。” “除了先太子的事情，我还知道苏时宇的事情。”马庆不怕顾佑辉的怒吼，他有资本谈条件。 “你觉得我在乎？”顾佑辉反问。 “你不在乎，但是苏家小姐一定感兴趣，顾佑辉你不在苏家小姐了？”马庆知道他必须保持冷静，他才能从顾佑辉的手里活下去。 顾佑辉听见马庆提到舒舒，他急躁的情绪才有了一点清明，现在他杀了马庆没有，需要通过马庆拿到更加确实的证据才对。 “你的条件是什么？”顾佑辉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 “我想活着，我可以告诉你先太子的事情，也可以告诉你哪里有证明太师清白的证据，但是你必须保证我活着，平安的活着。” 马庆见顾佑辉情绪的变化，努力为自己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先说说苏时宇脑袋受伤是不是你干的？”顾佑辉蹲着看着坐在地上的马庆，冷漠的等待他的回答。 马庆被顾佑辉尖锐的眼神吓得直咽口水，缓了一会儿，才回答：“苏时宇那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他要是不追我，也不会跌下去磕到脑袋。” 当时他在大李村附近寻找第三处落脚的地方，没有想到碰见了要去大李村的苏时宇。 马庆根本没有认出苏时宇，对方却认出了他，还叫出他的名字。 他当时的心态远没有现在好，立刻就逃跑了，谁想到苏时宇根本不放弃，但是苏时宇不熟悉山林的路，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他没有踩实跌了下去磕伤脑袋。 马庆没有袖手旁观，是他下山找人进了山，也算是间接救了苏时宇。 “你觉得我相信吗？”顾佑辉只觉得这是马庆的狡辩。 “我没有撒谎，我从来就没有害人的心思。”马庆为自己辩护。“就是在苏小姐的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你要是觉得这个不行，我还有事情告诉你们，那个你们一定感兴趣。”马庆见顾佑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立刻说道。 “当年在先太子出事的当晚，有一辆来自江南的马车将先太子的幕僚接走了，之后我才收到下迷药的指令。”马庆将底牌直接喊了出来。 “我还记得马车上的徽记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先太子还让先帝的黑卫护送那辆马车，我没有撒谎！” 第177章 下一站方向 “送走的是什么人？”顾佑辉问道，他怎么不知道先太子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甚至让先太子动用了黑卫。 “是先太子的幕僚，姓关。”马庆马上回答，求生欲满满的。“不过先太子身边并没有人见过这个幕僚的真面目。” “没见过是什么？”顾佑辉不解。 “就是没有见过，每次先太子和关幕僚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们这些侍奉的都在门外。”马庆也不知道，如实回答。 “有些意思。”顾佑辉回头看张鸣他们都吃好了，就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回小院。 苏时舒昨天傍晚和轻尘他们去皮货店找羊肉串老板，对方并不在店里，她们留了讯息，等第二天再去看看。 “小姐，顾将军他们出去都一夜了，怎么没有消息传回来，用不用打听一下？”轻尘端着早饭来到苏时舒的房间，发现对方一直站在窗前望着顾佑辉离开的方向。 “你不用担心我，他心里有数。”苏时舒不好意思笑了笑，知道他身边有人保护，知道他的武力高强，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论怎样，今天总会有个结果的。”苏时舒来到桌前，坐下开始吃早饭，她不想让心神都放在顾佑辉那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等会儿准备一下再去皮货店看看。” “好，我下去和相公准备一下。”轻尘听话的下去了，却看见她家相公站在门口和人说话。 她走过去仔细看，是刘副将回来了，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 轻尘没有上前搭话，而是回到厨房，和孙大娘一起准备给刘副将那一队做饭，回来一定是饿了。 唐天润打开门见识刘副将，心里很高兴，听对方要找顾佑辉，就说了出去抓马庆的事情。 刘副将想了一会儿，反正将军也是听将军夫人的，将军不在，找苏时舒也是一样的。 他在门口和唐天润寒暄了几句了解一下自家将军的情况，就先让军士们下去调整。 “小姐，我是刘副将。”刘副将让唐天润帮忙弄点吃的，他自己来到苏时舒房门外自报家门。 苏时舒刚好吃完饭，正要将饭盒拿回厨房，走到门口就听见刘副将的声音，她直接打开门。 “有事到堂屋说。”苏时舒需要一点时间调整心态，才有勇气听关于母亲他们的消息。 “是。”刘副将先去堂屋等着，苏时舒送完食盒就过去了。 “找到了吗？”苏时舒坐在主位上，给他拿了一壶温水放在他坐的椅子旁的桌子上。 “多谢小姐。”刘副将站起身感谢，他还真有些口渴了。“找到了苏大人他们。” “找到了就好，他们情况怎么样？”苏时舒忐忑的心稍微放下来，家人活着就是好事。 刘副将却不知道怎么和苏时舒汇报苏时宇他们的情况，至少和他出发前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苏时舒见刘副将犹豫的神色，忍不住将事情往坏的地方猜想。 “那倒是没有，只是苏大人在一家酒楼做掌柜的，似乎是娶了夫人。”刘副将回答。 因为顾佑辉在刘副将出发前要求他一个月内必须返回西边境，所以他在江南真正待得时间也没有多少，很多事情也就了解一个大概。 “我有嫂子了，这是好事，你有什么不好说的。”苏时舒快被刘副将吓死了。 “因为苏大人的行事风格和将军描述的不一样，我打听了好久才确认酒楼掌柜是苏大人。”刘副将难为情的开口。 “人活着就行，剩下的都不是事儿。”苏时舒不知道顾佑辉是怎么形容兄长的，对于刘副将的话也没有什么感受。 “是，是属下想多了。”刘副将听了苏时舒的话，立刻领悟对于小姐来说，亲人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其他的不就纠结。 “你这一路上也是辛苦，我看见轻尘姐给你们准备饭食了，快点下去吃点。”苏时舒交代。 家人还在她还有机会弥补心中的愧疚，至于兄长变成什么样的人都是她的兄长，这一点怎样也不会改变。 刘副将听话下去收拾自己，吃了饭就去屋内睡觉了。 轻尘过了一会儿来到堂屋告诉苏时舒，刘副将一行人都吃过饭下去休息。“小姐，咱们今天还去吗？” “去啊，刘副将既然说兄长在江南，我们的下一站不就有地方了嘛，当然要带上好的东西过去看看了。”苏时舒不太明白轻尘为什么担心。 “那顾将军怎么办？”轻尘听小姐的回答，就知道她忘记了顾将军假期快要没有的事情。 苏时舒愣了一下，慢板怕的反问轻尘：“他和我一起去啊，不是吗？” “小姐，你真的忘记了，顾将军的假期只有三个月，还需要留下返回海境的时间，现在应该不足十日了。”轻尘一拍脑门，她家小姐变傻了。 苏时舒没有说话，独自回到房间里，连轻尘追过来敲门，她都不理会。 轻尘觉得小姐可能需要空间想想，去和她家相公说暂时不去皮货店了。 马上就有和顾佑辉分开了？这个是苏时舒没有预料到的，他知道顾佑辉的假期三个月，也知道现在顾佑辉不能明面上反抗封子瑜的命令。 就是什么她都知道，现在才感觉很茫然，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一点点适应了顾佑辉在身边的日子，一下说两个人马上就要分开，她心里酸溜溜的不愿意相信。 苏时舒看向窗外，她不知道顾佑辉是怎么想的，当年他把自己留在宫里，自己去海境找胡叔是不是也是这么矛盾的心情？ 那个时候应该比她现在更难受，她当时心里是没有顾佑辉的。 好不容易承认了自己对顾佑辉的情感，马上就要两个人分开，她都有些想要放弃了。 这种感受和当初知道封子瑜放弃她迎娶金迎露的欺骗不一样，而是一种像是要割舍空气一样的窒息感。 她对顾佑辉的依恋已经这么深刻了嘛。 第178章 分离是确定 马庆被顾佑辉放在火凤的屁股上，一路上被颠的不轻，到了砂荣镇的城门，直接摔下马吐了。 顾佑辉回头看了一眼马庆，不论当初他是不是故意害苏时宇的，这点教训都是他应得的。 “张鸣，等他吐完，带回去。”顾佑辉嫌弃看见马庆口吐白沫的样子。“我先回去了，刘副将回来了。” 刘副将休息好了，就用特殊的信鸽通知了顾佑辉他回来的消息。 顾佑辉看见刘副将汇报苏时舒听完的神情，觉得她的反应不太对，就加快了回来的时间。 只是他没有想到回到小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苏时舒，刘福建汇报说小姐到南北坊市去了。 他看了自己浑身上下的灰尘，放弃了去南北坊市寻找苏时舒的打算。 快到傍晚的时候，苏时舒终于和羊肉串老板敲定了皮货的数量和种类，等三天后对方来送货，又转到别处买了一些硝石回来。 苏时舒她们快到小院的时候，看见有军士牵着火凤，她莫名的不想回去了。 “小姐，怎么了？”轻尘疑惑的问道，顺着苏时舒看的方向，她也认出火凤。 “没事，回去。”苏时舒一时间对于自己鸵鸟的心态感觉鄙夷，难道不见面就能避免分离的现实嘛，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胆小这天。 很意外，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顾佑辉，询问刘副将才知道，潘金阳在顾佑辉的房间里。 她想起那天潘金阳疯疯癫癫的样子，很好奇他想要和顾佑辉说什么。 苏时舒来到顾佑辉的住处敲门，说：“我，苏时舒，进来了。” “你先别进来，你回头有事让顾佑辉找你去！”潘金阳急忙的喊道，现在问的事儿不想让苏时舒这个老朋友知道。 “进来。”顾佑辉不觉得现在的话题需要避开舒舒。“门没有锁。” 苏时舒打开门，一点也没有听潘金阳的，很自然走到顾佑辉的身边坐下，让他们继续。 潘金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顾佑辉这么听苏时舒的话，以后还能有什么自由可言。 “你们说什么，潘小吏这么防备着我？”苏时舒很好奇。 “他就是想问问当初我是怎么被柳寨主选为女婿人选的，还想问问我知不知道柳那离喜欢什么。”顾佑辉诚实的说道。 顾佑辉看见潘金阳当做没有听见苏时舒说话，直接将对方的老底都给掀了。 “他不是和你说合作的事情？”苏时舒对于这个答案很意外。“看来晋王的位置没有那离姑娘重啊。” “管你什么事！”潘金阳不好意思反驳道，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了，至于这么说嘛。 “只是觉得你能有这心不容易。”苏时舒真诚的说道，在宫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也没有看见他有过俗念，原来是喜欢这种的。“我是为你开心。” 苏时舒的话潘金阳是一点也不相信，不过想到刚才顾佑辉说的事，他也要犯犯贱。“你们怎么打算的？苏时宇在江南，顾将军的假期也不多了。” “你先回去，晋王那边你可以传信了。”顾佑辉将潘金阳赶走了，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小气啦的。”潘金阳嘀嘀咕咕的离开了。 “今天出去还顺利？”顾佑辉侧头看见苏时舒愣住的表情，选择了一个平和的话题。 “嗯，你回来应该是抓到了对。”苏时舒不自然的点头，关心起抓马庆的事情。 “嗯。”顾佑辉也是点点头，两个人之间莫名的沉默。 苏时舒首先打破了平静，问道：“可问出了什么，他手上可有当年的证据？” “倒是没有，他给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说此人说上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顾佑辉回答。 “是和金家有关系吗？”苏时舒现在想起来，当初和金迎露要的名单忘记了，真是一个失误。 顾佑辉摇摇头，回答苏时舒：“不是，和江南有些关系。” “那不正好，我反正都是要过去的。”苏时舒直接说出了她的决定，后知后觉看向顾佑辉，担心从他脸上看见不认同的表情。 “但是我不能陪着你了，让张鸣陪着你可以吗？”顾佑辉从来都知道苏时舒不是个困在后院的姑娘，也从来没有想过阻止她的飞翔。 只是他会担心苏时舒的安全，如果她答应自己的条件，他能放心一些会海境，等到他都解决完了，自然会去江南找她。 “你不反对？”苏时舒很惊讶，眼神在顾佑辉的脸上转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顾佑辉反问。 “是啊，顾佑辉怎么会反对，从小到大她想干什么，顾佑辉都是她的后盾，她怎么会怀疑他呢？”苏时舒突然就想开了，是她把顾佑辉当成封子瑜了，也是心里太过在乎了。 “舒舒，你怎么了？”顾佑辉看见苏时舒一会儿担心，一会儿又开朗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很好。”苏时舒想开了，整个人都豁然开朗。“那个马庆是怎么说的？和江南四大家族有关系？” 顾佑辉仔细观察苏时舒确实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才将马庆供述的一切告诉她。 “幕僚姓关？”苏时舒怎么觉得这个姓氏如此的熟悉，默默想了一会儿。 “嗯，马庆是这么说，先太子甚至让黑卫一护送他离开的。”顾佑辉觉得他们和黑卫还有合作下去的基础，马庆抓的挺好，有用处。 “我想起来了。”知道父亲要随先太子出行那天，她特意做了早饭送给父亲，正巧遇见了先太子和他的幕僚，对，那天看见的幕僚就是姓关。 “什么？！”顾佑辉惊问。 “我见过那个姓关的幕僚，先太子很宝贝那个幕僚，在父亲面前都没有让对方脱去幕篱。”苏时舒对顾佑辉说道。 “如此看来当年先太子和父亲都是知道要出事的，他们为什么不求救呢？”苏时舒很疑惑，什么样的幕僚让先太子看的比自己还重要，让父亲甘愿背上叛国的罪名？ 第179章 离开西边境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当初时宇兄传信给我，也曾提过师父让他回来的书信特意交代了将我分出去。”顾佑辉爷想起来当初的事情。 “为什么？”苏时舒很不理解，明明有办法脱困却要选择赴死。 “这个其中的关键可能就在那个幕僚身上了。”顾佑辉和苏时舒的想法一样，也不明白当年先太子和师父的选择。 “也许。”苏时舒无奈的附和，他们都不是当年的经历者，在这里想的再多都是没有用的。“马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带回去，他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交代。”顾佑辉不想将苏时宇受伤和马庆有关告诉苏时舒。 “你心里有数就好。”苏时舒并不在意马庆，只不过他也算是一个证人，多一点证据还是好的。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要说什么，淡淡的不舍在两个人之间流淌，谁都不想结束这场谈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时舒听到外面刘副将让军士收拾东西的声音，问顾佑辉。“你这是打算走了？这么快吗？” “嗯，时间不多了，我会将张鸣留给你，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顾佑辉干巴巴的回答。 其实他想问的是舒舒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能不能给他一点时间，他会马上解决海境的事情去找她的。 但是他不敢赌自己在苏时舒心中的分量，担心舒舒会像之前一样拒绝他，真的没有勇气听第三次了。 顾佑辉自认为有把握让苏时舒接受他，只是似乎是自己太过自信了。 舒舒根本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依赖他，心中坚定的信念动摇了，让他在离别前特别的胆小。 “刚才你已经说过了，我知道的。”苏时舒看向顾佑辉，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心中就有点生气。“你都快走了，就没有话留给我嘛。” “呃，我……”顾佑辉想问的东西很多，但是因为害怕一个也不敢问出口，就一点点希望也没有了。 “想说什么，我听着呢。”苏时舒看着顾佑辉扭扭捏捏的样子都替着急。 顾佑辉举起双手冲着自己的脸蛋扇了两下，让心中的胆怯暂时消失了，转过身面对苏时舒。 “也许你的答案还是一样，但是我想问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让我再努努力走到你的心里。” 顾佑辉脸上的疼痛也阻挡不了胆怯的产生，越说越没有底气，后面都低着头不敢看苏时舒了。 苏时舒看见顾佑辉的这番表现，一下子乐出声来。 她原以为这段日子自己的表现已经给了顾佑辉一个肯定的答案，没有想到对方是一头牛，她这段时间的琴算是白弹了。 “你给我的匕首，我一直放在身边。”苏时舒含蓄的说道，毕竟是个姑娘家，她可没有办法像顾佑辉大声的表达出来，她害羞。 “贴身放着好，这样有危险的话你还能有个趁手的武器。”顾佑辉不知道苏时舒怎么乐了，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匕首。 苏时舒看见顾佑辉一脸迷茫的样子，很生气她都这么表达了，这个傻子怎么还不明白。 怪不得当初她喜欢封子瑜，人家很清楚小姑娘的心思，眼前这个就是个木头。 不过也是这个木头为了她，为了苏家倾尽了所有，也只有他一直惦念自己的安危，为了给她的魂魄一个家连娶骨灰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这样的傻子，自己和他计较什么。 苏时舒将自己说服了，再看顾佑辉迷惑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可爱了，直接冲着他的嘴巴亲了一口，就从顾佑辉的房间跑了出去。 顾佑辉摸着嘴巴，傻乎乎的笑着。 双方都已经决定未来的去向，在西边境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都在准备离去的行李。 孙大娘也接到了消息，虽然只是在这边简单帮忙了几天，但是听到他们要走心里十分不舍。 主要是主雇是个好人，知道她出来打工是为了家里男人治病，特意找了大夫到家里看病，虽然药费自己负担，但是看诊的钱是由主雇承担的，这份恩情她会记一辈子。 “孙大娘，这是最后的工钱了，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轻尘将最后的工资给了孙大娘，通知她明天就不用来了。 “是我这段日子麻烦你们了，我家男人的腿总算是保住了。”孙大娘笑着感谢道。 “那我们就不要互相客气了，你回家安心照顾大爷。”轻尘说道，没有告诉孙大娘的是孙大爷的汤药钱都付给药房了，孙大娘不用做工了。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孙大娘叮嘱道，还告诉轻尘昨天看见军士来回忙碌，猜到他们要离开，特意做了一摞子大饼子给他们当干粮。 轻尘点头道谢，将孙大娘送走了。 苏时舒刚和送货来的羊肉串老板核对完皮货的数量，就看见轻尘在厨房门口落泪，走过去关心她怎么了。 “没事，孙大娘刚才走了。”轻尘这几天和孙大娘在厨房忙活，有一种和母亲在一起的感觉，冷不丁人走了，心里很不舍。 “我们还在，去了江南就能看见我娘亲了。”苏时舒大概明白轻尘的感觉，安慰她。 “小姐说的对。”轻尘将眼泪收了回去，她一直都很想再见夫人。 “你们东西都弄好了？”顾佑辉想过来找轻尘了解一下干粮的问题，看见她们抱在一起，就换了一个话题。 “嗯，刚才皮货老板将货品都送来了。”苏时舒回答，轻尘转身躲开了，脸上的泪水让人有点狼狈，不适合见人。 “你们呢？”苏时舒关心道。“你手上的银钱还够吗？” 那天苏时舒亲完顾佑辉，晚上对方就将自己身上的全部财产都交到她的手里，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嗯，留了。”顾佑辉很坦然，师父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交付全部，虽然那天交的只是身上的全部，不是他全部的家当，但是他的诚意。 “你在江南好好的，有些人就不要看了。”顾佑辉说的很小声，担心苏时舒在江南会碰见心意的人。 第180章 分道扬镳了 “你把我扔在皇宫里那么久都不担心，现在担心是不是有些晚了。”苏时舒调侃顾佑辉。 “不一样，那时候你又不喜欢我，我只想你好好的就行。”顾佑辉伸手握住苏时舒的双手，剖析自己那个时候的卑微。 “你是在怨我？”苏时舒看不得顾佑辉如此卑微的样子，他作为大将军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特意这么说。 “怎么可能！”顾佑辉太害怕苏时舒误会了，好不容易心上人要接受他，可不能节外生枝。“是我没有早点看出封子瑜的狼子野心让你遭了那么多罪。” “宫里的生活和你和母亲他们比起来，还是幸福的。”苏时舒在皇宫里何尝不曾埋怨过，只是出宫后，有了对比才知道家人已经给她最好的安排了。 “要是幸福，你怎么会……”顾佑辉将人抱在怀里，回来看见舒舒冷血的审问黑卫，他就很心疼，原来那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小姑娘终究还是变了。 “成长对我来说并不痛苦，在那里我也有真心相交的朋友。”苏时舒真的不愿意让顾佑辉以为她在宫里和一个小可怜似的。 “我能顺利从皇宫里逃出来，也有他们的功劳，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如何。” “需要……”顾佑辉想要为苏时舒做事，不想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千万别。”苏时舒阻止了顾佑辉往下说。“我现在不能知道，只想先把父亲的事情查清楚，至于欠他们的我会还的，但不是现在。” “你想的清楚就行。”顾佑辉知道舒舒是担心知道了朋友的情况，会动摇此刻的自己，他愿意尊重，剩下的事情他会替她做好的。 “谢谢你愿意等我。”苏时舒仰头看着顾佑辉，额头贴着他的下巴说道。 “应该我来说这句话。”顾佑辉以为能娶到舒舒的骨灰，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没有想到舒舒真的愿意爱上他。 两个人正在享受此刻的温情，从房间里出来的潘金阳心里发酸，他和柳那离八字还没有一撇，眼前的两个人就敢如此，太欺负人了。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要不要回屋子再说话啊！”潘金阳不满意的叫唤。 苏时舒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推开顾佑辉，往自己的屋子跑去，顾佑辉倒是很坦然。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原谅你。”顾佑辉心情很好，尤其是在为情所困的人面前感觉更好。 “真受不了。”潘金阳要不是接到了晋王的回信，他真的不想和顾佑辉说话。“晋王来信了。” “进屋。”顾佑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让潘金阳来到他的屋子。“晋王怎么说？” “凭借我的游说，当然是同意我的提议，和你合作。”潘金阳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敢把三皇子的书信拿出来吗？”当他没有和三皇子打过交道，他们认识的时候，潘金阳还在江南和稀泥玩呢。 “你们两个人真是没趣。”潘金阳在给晋王的书信也是将自己大夸特夸，被表哥训了一顿，现在顾佑辉也不相信，他做事真的不行？ “说正事。”顾佑辉还想去看看苏时舒，不算和潘金阳久谈。 “嗯，好在先帝在薨逝前将晋王表哥的封地安排在南边，离皇上老远，要不现在表哥做得事情早就被发现了。”潘金阳将晋王私下练兵的消息告诉了顾佑辉。 “晋王希望我现在做什么？”顾佑辉知道晋王让潘金阳告诉他练兵的消息，其实传递的是对自己的信任。 “晋王希望你先回海境，买卖人口的事情交给表哥就行了。”潘金阳转述晋王的交代。 “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薄了一些？”顾佑辉猜到了晋王的打算，只凭残害百姓这一条并不足以将封子瑜从皇位上拉下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潘金阳好奇的问道，怎么两个人隔了千万里还能将他当做空气，表哥到底说了什么啊？ “你不用懂，我有事求你。”顾佑辉见晋王没有说的明白，大体还在计划当中，他之后会自己和晋王联系的。 “你还能有事求我？”潘金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看向顾佑辉的表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你家是江南的，做生意的，对。”顾佑辉并没有受潘金阳夸张的态度影响。 “嗯，你想做什么？”潘金阳警惕的询问。“我不是什么事情都答应的。” “舒舒接下来要去江南找她家人，方便的时候让你家人帮忙照看一下。”顾佑辉言辞恳切的请求道。 “是这个啊，行啊。”潘金阳的屁股回到了椅子上。“本来就是朋友，就算你不说也会这么做，等会我就给家里去封信。” “还有一个事儿。”顾佑辉想到那个幕僚。“需要你帮一下。” “顾大将军，你有什么话不能一切说完，一下又一下，我心脏不好。”潘金阳要摊在椅子上了。 “江南可是有姓关的家族做生意的？”顾佑辉想要先为舒舒多收集一些情报。 “当然有啊，现在是四大家族之首，上次回家的时候听说上面很看好他们年底的皇商之选啊。”潘金阳如实回答。 “你能不能陪……”顾佑辉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担心舒舒的安全，想要潘金阳陪同。 “这个不行。”潘金阳坚定的拒绝，顾佑辉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他是找到娘子了。“我要回去凤阳寨，表哥那边我都说了，这个绝不行。” 顾佑辉想了想，问道：“你不在，我如何和晋王联系？” “等会我就把方法交给你，别想拿着这个套住我。”潘金阳警惕的很，才不会上顾佑辉的套。 顾佑辉又提了几个问题，潘金阳都轻易的化解了，他了解到潘金阳是下了决心。 他总不能阻止人家追求幸福啊。 大家又收拾了几天，顾佑辉卡在最后的期限才和舒舒离开了西边境，两个人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潘金阳倒是占了顾佑辉的便宜，能跟着走一段时间。 第181章 来到江南了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奔波，苏时舒他们终于来了江南的范围内，靠近坪州的一个城镇。 天气越来越炎热，轻尘坐在马上就愁得很，当初她怎么就相信了小姐的话，将他们一半的家产放在了这个皮货生意上面。 忘记了江南根本就没有寒冬，他们要是回都城贩卖还差不多，现在这些上等的皮货只能是砸在手里了。 “轻尘姐，皮货是放的住的东西，没有必要这么担心的。”苏时舒安慰轻尘。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卖皮货，这只是他们来到江南答案消息的一个理由而已，没有想到轻尘竟然上了心。 “小姐，那些都是钱啊，这么多钱放在那里不能变现。”轻尘捂住手里的银票，十分心痛的说道。 “不是还有两匹素丝绸嘛，先试试水。”苏时舒知道轻尘是为自己担心，想要她开心一点。 “小姐……”轻尘感觉心真的很累，为什么只有她在担心未来的事情。 苏时舒傻傻笑着，不说话。 马车外传来张鸣的声音。“小姐，我过去和店家打听过了，咱们要是快点的话，今晚应该能到坪州。” “那就赶路，轻尘姐都心疼钱了。”苏时舒笑着说，引来赶车的唐天润的声音。 “娘子，不要担心，我有办法能挣钱的，咱们不会没有钱的。”唐天润真的以为轻尘担心钱财的问题。 轻尘没有好气的掀开车帘，让他好好赶车，别什么事情都掺和。 唐天润看见轻尘红润的脸蛋，就知道自己上了小姐的当，惹恼了自家娘子，立刻就闭嘴了。 “是的，小姐。”张鸣让人在路边买一些干粮，将包子等好一点的吃食交给苏时舒他们，军士几个就随便买了一点馒头吃了起来。 苏时舒掀开小帘子，看见张鸣他们的吃食，十分不满意。“你们将军交了你们的伙食费，去把馒头换成包子。” “是。”张鸣听了很高兴，还是刘副将说的话对，将军说的不对。 “小姐，我知道顾将军给了你一些钱，但是那都是你们成亲后的资本，现在你总要给自己攒一些嫁妆。” 轻尘算是操碎了心，知道小姐和将军心意相通她是高兴的，但是又担心小姐家底不够，在顾将军面前不能立得住。 “我用皮货做买卖，不就是嘛。”苏时舒感觉轻尘自从知道了她和顾佑辉的事情，就好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的担心。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她和顾佑辉之间要是在意这个，就不可能在五年后相遇，不过她还是挺喜欢看轻尘这样，挺有活力的。 “可是皮货现在这个季节卖不出去啊。”话题又回到了最初。“是，潘大人和自家借了院子让我们住着，这部分的费用可以省下来，但是……” “轻尘姐，什么事情都不能完美的按照计划去做，我们要放轻松心态。”苏时舒劝说轻尘。 “小姐，说的也是。”轻尘想到他们来江南的目的之一，“重要的是找到夫人他们。” “嗯。”苏时舒简单应了一声，她没有发表意见，对于母亲他们还是有点害怕。 他们继续往坪州前进，行进了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有两辆马车堵住了路。”唐天润对苏时舒说道。 苏时舒通过小帘子看了看，一边是一家三口，另一边是一个丫头，一家三口老老实实听丫头的训话，让她看了很不舒服，让张鸣上前去交涉一下。 张鸣得令上前与双方交涉，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回来将情况告诉苏时舒。 “小姐，有一家的马车的车辙坏了挡了另一家的马车，不过两家似乎有旧怨。” “他们有没有旧怨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挡住我们的路就不行了。”苏时舒看了看外面的天，想要早点去到坪州，大家赶路都很累了。 “那我带人将坏掉的马车挪走，咱们就能过去了。”张鸣提出建议。 “这天也不早了，你们帮他们将车辙换一下，我记得顾佑辉准备了好多。”苏时舒又看了一眼一家三口，小孩的小脸晒的红彤彤，有些可怜。 “另一家不让修。”张鸣刚才就想到了，对一家三口也是那么说的，只是另一家的小姐丫头不依不饶，非要对方赔钱。 “这种事如果需要我教你，海境你怕是回不去了。”苏时舒看着张鸣，冷淡的说道。 “小姐，我明白了。”张鸣被不能回去海境吓到了。“我马上就去办。” “小姐，何必多管闲事。”轻尘不理解苏时舒的做法。“那家小姐的马车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还没有到江南就得罪人，对我们没有好处。” “富贵人家怎么会和贫苦人家计较，她们如此计较只能说双方的身份相当。”苏时舒解释。 他们来到江南定然是要碰触江南本地商人的利益，拉一家打一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张鸣带着两个军士到他们面前理论一会儿，果然斤斤计较的小姐放了狠话，就让车夫驾车走了，马车跑到苏时舒这里，还恶狠狠的说话。 一家三口在张鸣他们帮忙换了车辙后，也走过来道歉和道谢。 “不好意思，耽误姑娘的行程了。”夫人走到马车跟前像苏时舒行了礼。 苏时舒从马车下来，扶起夫人，说道。“出门在外，这些都是难免的。” 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个人，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不像是一家人，倒是像下人护送主人家。 “像姑娘这样的热心人还是多，不知道姑娘要去哪里？”夫人看见苏时舒有点眼熟，但是不记得见过这样的人儿。 “坪州，我看你们前进的方向也是这边。”苏时舒观察小女孩的相貌和夫人有些相似，但是找不到男人的一点模样。 “那真是巧了，我带着孩子也是要回娘家，就在坪州。”夫人笑着说道。“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 “我娘家姓关，你叫我关娘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