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魂录》 第1章 姚寅笙 发大水那一年的八月，西南地区的一个边境县里，大家日常生活的同时还在担心着灾区人民的生活和救援情况。医院里的电视都在播放着电视台的新闻转播，在记者不间断的讲解声中，姚、梁两家人守在产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姚授明更是急得团团转，他的老婆梁美菊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但是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南方的夏夜湿热无比，小县城的医院当时只有病房里才安装空调，走廊上只有安装在墙边的电风扇，正在悠哉地转动着，并没有给人类带来清凉。 在医院的门口，突然一阵与夏日不符的阴风打着卷儿吹过了医院，夜色中逐渐显现出三个人影。这三个人形的东西周遭的人都没有看到，三个隐了身一般的人影走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医院里还在运转的东西在同一时间啪的一声停止了运作。 看见此景，三个人影中穿着白衣服的那一位对着走在中间的那个人说道：“姚大人，咱们这出场太别致了？” 墙上的电风扇嗡嗡嗡地停止了运作，走廊上只有应急通道标志的绿色，把走廊上的人照得阴森森的。 这时候，产房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只有一个医生。 “谁是梁美菊的家属？” 姚授明赶紧凑了上去，“我我我，我是她爱人。” 医生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刚给孕妇打了麻药就停电了，现在各种设备都通不上电，剖腹产就不能进行了，要不先带回病房，等有电了再生？” 姚授明一听更着急了，产房的门现在开着，梁美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痛死我啦！我不要等下了我现在就要生，我受不了了！” 姚授明是个疼老婆的男人，他不忍心看到自己老婆难受的样子，他对着产房大喊安慰着梁美菊，“阿美，你等一下，我来想办法，你在里面别着急啊。” 医生摇了摇头还是回到了产房，发生在产房门口的一切都被躲在楼梯口角落的三个人听了去，另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对着中间的人说：“姚大人，这下咋办啊，这要是因为咱们来的害得您孙女她” “别瞎说！我孙女命好着呢！将来可是要接过我们家交接棒的人，她可没那么脆弱！”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姚星恒的心里也没底，谁让他们三个是地府官职人员呢，走到哪儿都会有一些磁场感应，这下好了，三个人一出现，直接把县城的电路给弄坏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姚星恒这一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即将出世的小孙女，姚星恒偷摸了看了一眼孩子孙女的生死簿，这孩子降世就是一只白虎，不仅带着家里人往高处走，还能镇住那些邪门恶鬼，姚星恒知道，自己手里边藏着的那些东西找到接班人了。 穿着黑衣服的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嘶~~那是一只母老虎啊，姚大人，这姑娘家家太凶可不好找对象啊。” 姚星恒瞥了一眼黑衣服，“小黑啊，这笔账我替我们家寅笙记下了，到她长大了让她找你算，我倒要看看这母老虎能有多凶。” 三个脚底下没影子的家伙说话间，姚授明也没闲着，他打电话找到了在电业局上班的朋友要他帮帮忙。 “老吴，你帮我看看啊，我们家阿美已经在里面都打了麻药了，这要是再不生出来，老的小的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这个老吴也是一个热心肠，听到有人命关天的事，赶忙跟值班人员把线路接到了医院里，挂掉电话五分钟之后，医院的灯滴的一下全亮起来了。有了电，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松了一口气，姚星恒往产房飘去，“我去看看我孙女，这会儿估计快要出来了。” 半个小时过后姚星恒才从产房里飘出来，“行了，搞定，咱们回地底下去。” 白色衣服的人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姚大人，您再怎么着急也不用钻进产房里，人孩子父亲都还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呢。” 姚星恒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眼里多了一些温度，“一会儿孩子出来了大家都会围上去，就轮不到我看了，也不方便我给孩子开个窍儿，行了，走。” 一阵穿堂风吹过，把产房外的人吹得有些懵，姚授宁是姚授明的大哥，他抱着双臂搓了搓，“嘶~~我刚才怎么觉得有点儿凉，你们感觉到了吗？”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而一声婴儿的啼哭由远到近，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梁美菊的家属。” 姚授明这一次看到医生手里抱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那正是自己的孩子。 “恭喜你，是个小公主。” 小公主才好呢！姚授明从医生手里接过孩子之后往产房里探头，“医生，我老婆呢？” “在里面缝针呢，一会儿就可以回到病房了。” 姚授明美滋滋地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但是这孩子的哭声真的太响亮了，哭得姚授明不知道如何是好。孩子的奶奶过来也抱了抱孩子，哄了好久才把声音哄小了。 “对了老三，孩子名字起好了吗？还是用爸给的那个？” 姚授明在家里排老三，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听到自己大姐这么问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套出了一张写着名字的字条，“爸梦里面跟我说了，说孩子用这个名字能够顺顺利利的长大，我觉得这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字条被姚授明摊开了，上面只写着三个字，在姚授明还没当上父亲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梦到父亲，父亲告诉了他，将来他的孩子要用就要用这个名字。姚授明虽然在财政局工作，但是父亲生前做过的一些事情让姚授明对于玄学也是抱着正视的态度的，所以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姚授明就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现在，姚家终于迎来了那个叫做姚寅笙的孩子。 第2章 虎瞳 姚寅笙生的跟其他孩子没有区别，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丢进孩子堆里估计只有自己爸妈才认识。不过随着日复一日的长大，姚寅笙的特点就显现出来了，最突出的还是她的那一双眼睛。 姚寅笙的眼睛很大，眼珠是微微泛着金色的，瞳孔很小，家里人一看，嚯，这眼睛长得跟老虎似的，那叫一个炯炯有神啊。但是这样的眼睛安在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身上还是有些突兀，而大人们好像发现了更不得了的方面，那就是绝对不要跟这孩子玩干瞪眼游戏，会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到了长牙阶段那更不得了了，两颗小但是尖利的虎牙平日里看上去是挺可爱的，但是没想到姚寅笙也是一个老虎脾气，一言不合就咬人。刚上幼儿园那会儿，姚寅笙精力旺盛不睡午觉，老师觉得只要她不打扰到别的孩子睡午觉那就不管她了。但是跟姚寅笙挤在一张床上睡午觉的小朋友睡觉不太老实，总喜欢翻身，这一翻身肯定是会碰到姚寅笙的，躺在床上干瞪眼的姚寅笙被碰烦了，拿起小朋友那藕节一样粗的手臂就是咬，那牙印到了第二天孩子父母找到幼儿园了还没消。 这些都只能当成趣谈聊一聊，而姚寅笙跟家里人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让其他人知道，那就是姚寅笙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人。这里的各种各样指的是那些缺胳膊少腿呀，脑袋开了瓢眼珠子耷拉在脸上呀，身子被泡得发胀变白的那类人，这些人寻常百姓是看不见的，就连姚寅笙的父母都看不见，但是姚寅笙看见了。 姚寅笙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下半身没有了只能在地上爬着的人，跟那人对视一眼之后姚寅笙倒吸一口凉气哇地一声就哭了，梁美菊哄了好久才用了一包大白兔奶糖从姚寅笙那儿打听到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姚寅笙发现爸爸妈妈到了睡觉时间都没来陪自己睡觉，而是两个人能钻进了电脑房里嘀嘀咕咕的，家里还有一股烧纸的味道。而第二天一早，梁美菊就告诉姚寅笙，“寅儿，以后要是再看到那种让你害怕的东西你不要害怕，就盯着他们看，他们怕你的眼睛。” 姚寅笙当时才是幼儿园，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那么厉害，但是她第二次看到一个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伯伯的时候还是照做了。姚寅笙发现妈妈没有骗自己，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那个伯伯就好像看到了阎王一样逃难似的飘走了。姚寅笙回家之后开心地跟妈妈分享了这件事，但是妈妈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只是摸了摸姚寅笙的头，“寅儿，这件事家里人知道就可以了，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哦。” “为什么啊妈妈？” “等你长大了爸爸会告诉你的。” “那奶奶外婆她们也不能说吗？” “她们可以的，但是她们会担心，我们不要让奶奶外婆担心你好不好？” “好！那我可以跟干妈她们说吗？” “干妈她们妈妈会去帮你说的，你只要记得别跟在外面说让别人听了去就好，明白吗？” “哦，好，我记住了。” 姚寅笙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她没有逆反心理而是在心里悄悄记下了。而自从发现了自己的这一项特异功能之后，姚寅笙走在大街上更多的是想去找那些奇怪的叔叔阿姨们玩干瞪眼游戏，但是那些叔叔阿姨们看到她就跑，这让姚寅笙觉得有些没趣。 到了小学，姚寅笙都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其他人，哪怕是跟自己的妈妈玩得好的阿姨们的孩子都没有告诉。但是二年级的时候，姚寅笙真正接触到了死亡，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大街上她盯着会把对方吓跑的叔叔阿姨们已经是大人们口中的死人，而他们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了。 让姚寅笙这么印象深刻的，不是自己的亲戚，而是班上一个画画特别好看长得也很漂亮的女孩子筱艺。筱艺的离开让姚寅笙明白了，死亡即是分别，也让姚寅笙第一次听说了除了感冒、咳嗽、发烧、肚子疼以外的病，白血病。 第3章 人贩子 姚寅笙不知道，为什么筱艺在二年级开学的时候没有来学校，教室里也空了一个她的座位。听从幼儿园就跟自己玩到大的李俊说，筱艺得了白血病，是一种很可怕很可怕的病，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跟姚寅笙说。 慢慢的，姚寅笙也发现了，好像这种病真的很可怕，要花好多好多钱，县里面不仅是姚寅笙的小学组织了捐款，就连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在单位了贡献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但是筱艺却不能来上课了，最可怕的是害得筱艺的头发不见了。后来老师告诉姚寅笙，筱艺只因为治疗才把头发剃掉了，这让姚寅笙心里面很难过，好端端的一个女生现在变得跟一休似的，还戴着口罩蜷缩在两张空调被里，这是姚寅笙作为班干部跟着老师和其他同学来到筱艺家里探望她看到的场景。 当时的筱艺带着县里面的捐款来到了首府的大医院做了第一轮治疗刚回到家，并不是因为好转了而是因为筱艺的家付不起住院费，所以只好拿了一堆药又把筱艺带回到县里面。姚寅笙这才知道，大家几百几百凑起来的医药费，只够筱艺做一次保守治疗的费用，要是想要治好，只能做移植手术，这更是一大笔花销，而筱艺的父母亲已经不敢再借了。 姚寅笙听了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段时间县里面好像都在关心着筱艺，就连妈妈回到家都会问一问姚寅笙关于筱艺的事情。大家都以为筱艺慢慢地会走向油尽灯枯的时候，筱艺奇迹般地回到了学校，那天全班同学都围着筱艺说着话，姚寅笙也挤在其中。 筱艺除了脸色还比较苍白一些以外并没有多难受，大家跟着她一起晒太阳，一起踢毽子，一起买零食，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但是这样的日子只有一个星期五天的时间，又一个周一到来的时候，姚寅笙的班里又空出了一个位置。 作为班上的百事通，李俊告诉姚寅笙，筱艺又去首府的医院治疗了，大家都以为治疗了之后筱艺又会好起来所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筱艺。但是大家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人在死前有一种状态，叫做回光返照。 就在一天晚上，姚寅笙跟着妈妈从外婆家要回到自己位于财政局大院的家，小县城南北贯通了一条通天大道，很多地方都是必经之地，这也包括了筱艺的家。在路过筱艺家的时候，姚寅笙看到筱艺被一黑一白两个人用锁链绑着走出了家门，脸上还挂着泪珠。姚寅笙既不解又气愤，家里面没有人吗？为什么看到筱艺被这样子带走了都不跟出来看一看？而且筱艺还生着病，这两个人就用这么侮辱人的方式把她带走，这两个人可真可恶。 筱艺好像看到了姚寅笙，于是冲着姚寅笙张了张嘴，就算听不见姚寅笙也知道那是筱艺在向她呼救。作为同学兼副班长，姚寅笙心中的正义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冲着筱艺的方向大喊：“放开她！” 姚寅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那么大，就连街对面的人都看了过来，而姚寅笙喊的方向正好有一对初中刚下了晚自习在街上拉手谈恋爱的小情侣，听到姚寅笙的声音这两个人倒像是做贼似地松开了手。但是姚寅笙说的不是他们两个啊，在姚寅笙眼里，最应该放开的人还没有放开呢。而一阵微风过后，姚寅笙就看到那两个人带着谢晓逸越走越远，然后渐渐消失了。 姚寅笙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还有人能平白无故地消失？这算什么？马戏团还是魔术？又或者是人贩子？对，一定是人贩子，而且还是会魔法的人贩子，这样子把筱艺带走了大家都没发现。 梁美菊已经把摩托车靠边停了，“寅儿，发生什么事了？” 姚寅笙赶忙把刚才的事情跟梁美菊说了一遍，还不等梁美菊疑惑，筱艺家里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姚寅笙以为筱艺的父母这时候才发现孩子不见了，正要下车想要告诉他们人贩子的事，但是梁美菊重新发动了摩托车，“寅儿，我们回家。” “妈，筱艺都被人贩子拐跑了，她身上还绑着铁链，那两个人一定会把筱艺带到好远好远的地方让她在街上乞讨，我们赶紧报警。” 但是梁美菊没有说话，对着筱艺的家门口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回家才开着摩托车晃晃悠悠地回家了。回到家之后姚寅笙感觉很郁闷，她觉得妈妈是担心那两个人贩子报复才不想让她插手的，但是姚寅笙觉得自己作为目击证人，既然看到了就要救筱艺才是，于是姚寅笙想到了在财政局里上班的老爸，或许他有办法。姚寅笙三步并两步地跑上了二楼，奶奶和爸爸两个人都在看电视，姚寅笙一到客厅就拉着姚授明的手要他赶紧报警，但是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姚授明和奶奶都让姚寅笙别放在心上。 “为什么？我明明看到那两个人贩子带着筱艺走了，她还生着病呢到时候没药吃她又该难受了！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报警帮忙报警啊？现在报警的话或许还能在班车上找到他们！” 姚授明夫妇跟奶奶对视了一眼，最后姚授明语重心长地说：“寅笙啊，你那个同学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姚寅笙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怎么好端端的就难道那两个人不是要把筱艺拿去拐卖的吗？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亲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之前他们不是还给筱艺捐款了吗？为什么现在的态度会那么冷漠？ 姚寅笙急得跺脚，“那也要报警啊，她被人带走了她爸妈还在家里着急呢，你们不帮忙我自己打就是了！”姚寅笙说完就去翻姚授明的背包，那时候正是座机和手机过渡的时候，所以很多人家里即便还有座机但是都已经遗忘了。 姚授明拦下了姚寅笙，“别胡闹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赶紧洗澡睡觉去！” 姚寅笙从小提出的要求都不过分所以都能得到满足，但是这一次姚寅笙却碰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这么训斥她，气急了的姚寅笙把姚授明的手机扔到沙发上转身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锁起来。姚寅笙趴在枕头上大哭着，因为帮不上忙的愧疚感以及对人贩子的痛恨还有父母亲态度冷漠的愤怒让姚寅笙放声大哭，后来姚寅笙渐渐埋着头睡过去了。 二楼的客厅里，姚授明夫妇跟奶奶合计了一会儿之后奶奶拿着一个火盆还有一张黄裱纸下楼了，黄裱纸在盆中呼呼冒着火苗，奶奶的嘴里还轻轻念叨着：“这回让寅儿撞见了，那哥儿俩拉的是寅儿的同学，你们自己跟寅儿解释。” 第4章 爷爷 姚寅笙做了一个梦，她来到了一个周围都是白色，只有一些用水笔勾勒出轮廓的黑色线条突兀一些。姚寅笙看了看周围，虽然黑白相间，但是姚寅笙不认得这个地方是哪里，想要出去姚寅笙也没有找到门。 姚寅笙的耳边开始传来了说话声，好像是男人的声音但是说话的内容姚寅笙不太确定。有人在也是好事，去问问看这里是哪里。循着声音姚寅笙慢慢往深处走，一直走到了一个拐角，一拐弯便看到三个男人正站在一个大大的炉鼎周围聊天，看到姚寅笙之后中间的那个老爷爷冲姚寅笙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姚寅笙心里提高了警惕，这个穿着黄绿旧版军装的人她不认识啊，但是身边那两个人姚寅笙可是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把筱艺带走的那两个人吗？ 这三个人是一伙儿的！姚寅笙第一反应是要跑，毕竟对面三个人贩子呢。但是转念一想姚寅笙又停下了脚步，不对，我还要给筱艺报仇，我还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带走筱艺，我要弄清楚这里是哪里然后带着警察来把这三个人贩子抓起来。 姚寅笙攥紧了拳头冲向了那三个人，嘴里边还大喊着：“你们三个人贩子！快把我同学换回来！我要报警，我要抓你们！我爸是财政局的副局长，你们等着，他跟公安局局长是认识的，一会儿我就让我爸带着警察来抓你们哎呀！” 姚寅笙跑到一半拳头都已经蓄力好了，但是她的头却被一只大手摁在了原地。黑无常朝着姚星恒瘪了瘪嘴，“姚大人，这大晚上的我们还有魂儿要勾呢，你要是不说正事儿的话我们哥俩可没空跟您孙女玩过家家哎哟，嘶~~你这小小孩儿居然敢咬我！” 黑无常收回了自己的手一看，手背上一排牙龈，最两端的印子最深，好像用钉子砸出了两个洞似的。黑无常甩了甩手，“年纪不大，这脾气是不小。” 白无常用袖子捂着自己的脸防止姚寅笙看到他的舌头，“哈哈哈姚大人，这才几年没见，都赶上那虎犊子了，再过个几年不得了啊。” 姚星恒站在原地很是欣慰地看着姚寅笙，但是姚寅笙只是瞪着她的眼睛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三个古怪的人。这三个人贩子那么无法无天的吗？为什么连警察都不怕？妈妈不是说坏人最怕警察的吗？ 三个“人贩子”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都心虚地偏过脑袋去，这虎瞳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连他们阴差都怕。 姚星恒扭过头缓了一下才问道：“咳咳，好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姚寅笙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老爷爷，“我只知道你也是人贩子，而且你可能是人贩子的头目，你是老人贩子！” 姚星恒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想让姚寅笙感觉到害怕一些，“嘿！你个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哪有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你们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姚寅笙并没有害怕，她伸长了脖子还叉着腰反驳道：“我爸爸妈妈教我要尊老爱幼，但是你们拐卖儿童！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尊重你们！我还要打你，报警抓你你信不信？” 姚星恒嘴唇蠕动了好几下都说不出一句话，身旁的两个无常已经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回忆一遍了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嘴角，但是又碍于姚星恒官职的身份不敢放声大笑。姚星恒看着姚寅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又欣慰又无奈，于是他收起了强硬的态度，弯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是谁呀？” 八岁的姚寅笙居然是一副小大人一样不苟言笑的表情，“你是人贩子。” “你没有觉得我的脸很眼熟吗？” “没有，我没见过你，” “从来没有吗？” “从来没有！” 片刻的沉默之后白无常抚着自己的舌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姚大人我真的忍不住了，您说您这一走孙女都认不出来您了，您该不会在家里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另一旁的黑无常也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只剩下姚星恒一个人脑门上滴着尴尬的汗水。 姚星恒不信邪，他继续追问道：“你在家里没见过我的照片？” 姚寅笙简单地回忆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没有。” “那那你奶奶，你爸你妈，你姑妈你姑爹，你伯你伯娘，每一个跟你提起过爷爷吗？没给你看过爷爷的照片吗？” 姚寅笙学着姚授明平时散步的样子把手背在身后，眨了眨眼睛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哦，有一些。” 姚星恒明显开心多了，“我就说有！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姑妈长得像爷爷，让我要是想知道爷爷长什么样子的话就看姑妈的脸就好了。” 噗！ 一瞬间，姚星恒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他在石化的边缘挣扎，“你你就没有想过要看爷爷的照片？” 姚寅笙很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一直跟她纠结爷爷这个人，但是看着他态度已经软下来的份上姚寅笙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原本我是想看的，但是后来伯跟我说姑妈跟爷爷最像我就只看姑妈不想看照片了。” 白无常已经要笑得舌头抽筋了，他拍了拍大腿，“哈哈哈哈，孩子，他就是你爷爷。” 他是我爷爷？姚寅笙心里用姑妈的脸跟面前这个国字脸做了对比，脸型好像是不太像的，跟家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像，但是五官嘛又好像有一些重叠的地方。 “可是你跟我姑妈长得不像啊。” 噗！ 姚星恒心里吐出了一口血，想不到他风云一生最终居然在自己孙女这儿栽了跟头，姚星恒调整好了心情对姚寅笙说道：“我真的是你爷爷，你到时候醒过来可以找奶奶要一张我的照片，看看照片上的是不是我的脸。” 姚寅笙哦了一声算是记下来了，这下轮到她问问题了，“如果你真的是我爷爷，那你为什么会变成人贩子？我记得爸爸说过你可是检察官啊。” 第5章 求证 爷爷姚星恒还是一脸的黑线，他想了想才跟姚寅笙解释道：“额这个嘛，爷爷还有这两个叔叔不是人贩子的，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不过你还太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哦对了，你知道灵魂吗？” 灵魂？姚寅笙对鬼没有概念，平日里她就盯着少儿频道看也没看过古装剧，而妈妈只是告诉她那些只有她看到的叔叔阿姨们回不了自己的家而已，所以姚寅笙还不知道什么那些只有她看到的就是灵魂。姚寅笙摇了摇头，“什么是灵魂啊？” 爷爷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姚寅笙，“灵魂呢是一种形态，人死后要埋到地下，灵魂是要到地下去报道的。死去的人保留着生前的模样，有一些游荡在人间，这两位叔叔的工作呢就是把这些带着这些灵魂带到地底下去的。” 姚寅笙想了想，“那也用不着用铁链把人绑着？街边耍猴卖艺的都没那么残忍。” 姚星恒的脸上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之后解释道：“这个嘛你就不知道了，有一些灵魂呢不愿意到下面去，所以这两个叔叔只好采取一个强制措施，但是你放心啊，伤不到他们的。” 姚寅笙还是歪着脑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姚星恒叹了一口气，“这么跟你说，你同学呢，已经死了，明天你去她家看看，你找不到她人的。” 姚寅笙也已经决定了，明天去学校早一点，顺路去筱艺家看看。 姚星恒望向姚寅笙身后的远方，“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应该准备要起床了。哦对了，别忘了去找你奶奶要一张你爷爷的照片，你好好看看跟我的脸像不像。” 姚寅笙感觉身处的白色空间渐渐变淡了，随后她一睁眼看到了自己妈妈的脸，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姚寅笙撑起身子，“妈妈，现在几点了？” “傻孩子，现在才晚上两点钟，既然醒了那洗脸洗脚换睡衣了再睡，你看看你那枕头，都是你的眼泪和鼻涕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姚寅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枕头，湿漉漉的一片，大概是自己刚才哭得太厉害了什么都不管了。姚寅笙原本打算要跟妈妈说一声她做梦了的事情，但是想到今晚妈妈他们的态度，姚寅笙还是打算明天求证了再跟大人说。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枕头套也换了个新的，姚寅笙后半夜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她噔地一下睁开了眼。 早上是姚授明负责送姚寅笙去学校，在路过筱艺家地时候姚寅笙看到了筱艺家门口搭起了灵棚，姚寅笙的心里咯噔一下，筱艺真的死了？来到教室，大家聊天的话题都是筱艺已经去世了的内容，李俊跑过来拉着姚寅笙的手，“今天杨老师还有钟老师要去筱艺家，我们也一起去。” 姚寅笙当下就答应了，她心中很是苦涩，明明已经好转了的筱艺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离开了呢？ 看到姚寅笙忧心忡忡的样子，李俊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今天早餐吃撑了？” 姚寅笙摇了摇头，她想了想终于决定把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告诉李俊，因为李俊跟自己从三岁开始就认识了，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也相信李俊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李俊听完了姚寅笙的讲述，嘴巴张得老大，“你的意思是说，你看见两个人带着筱艺从她家里出来然后又消失了？” 姚寅笙很认真地点点头，李俊一脸不可思议，“你这开什么玩笑？这要是真的，小姨家门口就对着大街呢，路上的人一个都看不到嘛？你当他们都瞎了？” 姚寅笙把李俊拉到教室角落里低声地跟她说道：“我能看见你们都看不见的东西。” 李俊比姚寅笙要早熟一些，而且胆子比较大，所以她幼儿园开始就看了一些林正英捉僵尸的鬼片，所以李俊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是鬼？” 鬼？姚寅笙想了想，这大概是另一种称呼，所以她点了点头，然后嘱咐李俊，“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我妈不让我跟别人说这些，说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就没人跟我玩儿了。” 李俊挺起胸脯，“敢有人不跟你玩那就是不跟我玩，我看谁敢不跟我玩！” 李俊的性格火爆，在学校里也算是一个小霸王，平时咋咋呼呼的像个男孩子，头上的两个丸子头还是按照哪吒的样子弄的，简直就是真人版的哪吒。 姚寅笙嘿嘿一笑，心里很感谢李俊会帮她保守秘密。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杨老师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先是很哀伤地通知了筱艺已经去世的消息，一些曾经跟筱艺一起玩编花篮的女同事都泣不成声了，姚寅笙即便已经比他们先知道了结果，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 到了放学时间，姚寅笙跟着学生代表还有杨老师一起来到了筱艺的家，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筱艺的照片换成黑白色的了，一旁筱艺的家人泣不成声，筱艺的妈妈甚至要两个人在一旁搀着才能勉强站稳。 姚寅笙感觉这种氛围真的好压抑，心中的苦涩和悲伤被无限的放大，一群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离开筱艺家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是红着的，筱艺的姐姐打着精神把大家送到了门口，杨老师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之后才带着大家离开。出了筱艺家大家就各自回家去了，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则是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姚寅笙原本应该往北走去财政局找爸爸一起回家的，但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于是往南走来到了一家招牌已经淡黄看不出名字的照相馆。这家照相馆是姚寅笙的伯娘开的，在那个大头贴火热的年代，伯娘的照相馆经常是人挤人的。 “寅笙啊，今天怎么到伯娘这里来了？是不是想玩儿大头贴了？” 姚寅笙摇了摇头，她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她红着一双大眼睛说道：“娘（南方一些地方习惯把伯娘叫做娘，妈妈还是妈妈），你这里有爷爷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伯娘也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看爷爷的照片了？ “你怎么突然想要看爷爷的照片了？” 姚寅笙看到店里面有好多高年级还有初高中的姐姐在选大头贴的方框，所以有些扭捏不敢说出口。伯娘看到之后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把店里的生意交给了自己的母亲，拉着姚寅笙往家里走，“爷爷的照片在家里呢，娘带你去家里看看，你给娘说说发生了什么。” 第6章 见面礼 姚寅笙跟伯娘来到了伯伯的家，堂哥到市里面读书了，伯伯又在驾校里当教练，所以伯伯家里很少有人，姚寅笙感觉比自己家要安静多了。伯娘带着姚寅笙来到了二楼，这里也摆放着奶奶的床，只不过现在奶奶跟着姚寅笙一家住。姚寅笙看到奶奶的床边摆着从旧家里带过来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张大大的相框，只是里面贴着很多张相片，姚寅笙看到里面还有她一年级的时候陪着堂哥去市里面参加初中入学考试的照片呢。 伯娘在相框中找了找，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彩色一寸照，伯娘指着那张一寸照说道：“啊找到了，这儿呢，你看，这就是爷爷。” 姚寅笙凑到相框前一看，这张照片的尺寸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又在角落所以很难发现。照片上的人有一张国字脸，眼尾微微下垂但是眼睛里还有着刚正不阿的坚毅，姚寅笙看到他脖子上的领子，感觉跟梦里看到的黄绿色军装一样。姚寅笙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夜里的老头子，她指着爷爷的照片对伯娘说道：“娘，昨晚我梦到爷爷了。” 家里面现在只有姚寅笙跟伯娘两个人，没有什么忌讳的人所以姚寅笙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伯娘。伯娘听完之后先是唏嘘了一阵，那个白血病的孩子她也听说了，今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孩子家门口搭着的灵棚，只不过没想到居然会让姚寅笙撞到了勾魂的场景。 伯娘想到黑白无常的脸一下子打了个哆嗦，她对姚寅笙说道：“寅笙啊，以后见到那两个穿着黑衣服和白衣服的可不能胡说，小心他们把你抓了去。” 看到了爷爷的照片，伯娘把姚寅笙带回了店里，然后打了个电话通知姚授明让他下班了再来店里把姚寅笙接回去。回家路上姚寅笙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来到了北边的开发区看到人比较少姚寅笙才开口说道：“爸，我昨晚梦到爷爷了。” 姚授明只是在前面轻轻嗯了一声，姚寅笙看到爸爸对这件事没有兴趣也没有再往下讲，而是回到家之后钻进厨房里跟奶奶说。奶奶的态度跟姚授明的态度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得津津有味的让姚寅笙巴拉巴拉讲了好久，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姚寅笙也不觉得憋屈了，晚上睡觉都安稳了很多。 只不过姚寅笙有来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场景，这一次她并没有胆怯，按照昨天的线路找到了姚星恒，三个人还是站在老地方，好像在等她似的。姚寅笙快步走到姚星恒面前，“我看到照片了，你真的是我爷爷。” 老者哈哈一乐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已经串好绳的玉，“乖孙女，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说着就给姚寅笙带上了。 姚寅笙把那块玉捧在手心里打量，玉石通体为乳白色的，玉石雕刻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雕刻的手法很细致，就连老虎头上的王字都看得非常清楚。姚寅笙把玉翻了个面，背后是用篆书刻上了两个字。 姚寅笙没学过书法，她挠了挠头把玉递到老者面前，“爷爷，这上面的字是什么啊？” 老者对姚寅笙解释道：“这上面啊就是你的名字，寅笙。” 姚寅笙用手指在这上描了两遍，老者继续说道：“这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里面还有护身符，爷爷知道你能看到鬼魂，但是有些鬼呢没安好心，说不定会打你的主意。现在你身上有了这个，那些鬼就不敢靠近你了。” 姚寅笙把玉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爷爷我不怕，而且我一瞪眼那些鬼就吓跑了，肯定不会有鬼来打我的主意的。” 老者摸了摸姚寅笙的头，“寅笙啊，世界还很大你还很小，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不能妄下定论，还是带在身上保险一些，再不济夏天热的时候还可以帮你把热气吸走一些。” 姚寅笙觉得收下就收下，于是乖巧地对姚星恒说了句谢谢爷爷，态度跟昨天晚上相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了，让姚星恒乐得合不拢嘴，“哈哈，这下你相信爷爷不是人贩子了？” 姚寅笙点了点头，但是想到筱艺就这么离开了人世，姚寅笙又不免难过了起来。姚星恒叹了一口气，他又怎能不知姚寅笙为何难过呢，但是自古以来谁都掌握不了生死，所以只好轻声安慰道：“寅笙啊，人的命有长有短，你的那个同学呢只是比别人更早来到了自己的终点。爷爷见过这个孩子，她很有礼貌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她会重回人间的。” 姚寅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那她重新回来了还记得我们吗，记得她的爸爸妈妈吗？” 老者遗憾地摇了摇头，“人投胎啊是要抹除前世的记忆的，而且曾经的朋友也不会认出来他们了。” 姚寅笙沉默了，老者知道现在跟她说那么多，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听得懂多少，等以后长大了再慢慢告诉她。 “爷爷，你为什么会见到筱艺啊？你能带我见见她吗？” 老者只是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在老者的身后有一个小黑点，小到姚寅笙都没看到，但是在这个小黑点的背后却是一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也是一个活人万万不可接近的世界。老者摇了摇头拒绝了姚寅笙的请求，“爷爷不能带你去，那边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但是爷爷可以跟你保证，你的同学在那边有人看管着，她还是很安全的。” 姚寅笙的小脑袋里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但是爷爷生硬地拦截了她的想法，“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爷爷不能擅离职守太长时间。你要是想知道些什么呢，爷爷看哪天要是不忙的话可以来找你聊聊天讲故事，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姚寅笙的心思一下子被带偏了，“故事？嗯嗯，喜欢！我喜欢听故事！” 第7章 集魂录 从那以后，姚寅笙在小学毕业以前每天晚上都能梦到爷爷，而那个看上去非常严肃的爷爷好像有一个百宝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姚寅笙从这故事里也比别人更早了解到了孔孟、阴阳之道，以及包括门神在内的一众神仙。渐渐长大，姚寅笙也知道了一些关于爷爷的事情。 原来爷爷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但是因为爷爷生前是一名受人尊重的检察官，在职期间尽职尽责，处理过很多案件，还被评为了全国十大检察官。所以在离世之后，爷爷来到地府担任了一名判官，继续着生前的老本行。虽然上任才十多年，相比起那些老油条们爷爷还是个新人，但是凭借着公正廉洁的良好口碑，爷爷在地底下同僚中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自然也让一些人眼红。不过爷爷不在乎，毕竟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志同道合的人会给予他很高的评价，而一些能力不足却又心高气傲的人则是嫉妒，这便是人心。 几年故事听下来姚寅笙到了要上初中的年龄，她也跟堂哥一样走出小小的县城去到市里读书，毕竟市里的教育资源当然是要比县里面要好很多的。这一走就是六年，姚寅笙只有长假才能回家一趟，但是这六年里姚寅笙却怎么都梦不到自己的爷爷，一直到了姚寅笙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姚寅笙的生日在暑假里，所以有大把时间可以好好庆祝生日。十八岁可是一个象征着成熟的年纪，所以家里面也非常的重视，当天晚上家里坐满了亲戚朋友，姚寅笙也大着胆子当着自己老父亲的面跟干妈她们喝起了红酒。 带着酒劲睡下之后姚寅笙原本以为自己会一觉到天亮，却没曾想自己回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里。姚寅笙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她还是顺着儿时的记忆拐了个弯来到了爷孙俩以前聊天的地方，爷爷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身黄绿色的军装挺拔地站在那里等着她。 那么多年过去了，爷爷还是没变，这是当然的了，灵魂自然是保持着死前的样貌不会衰老。反倒是姚寅笙已经从以前那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生长成了一个留着黑色直发波波头的大姑娘了，倒是那双眼睛更加的有神，同样不笑的时候也更具威严。 爷爷朝着姚寅笙招了招手，“寅笙啊，好久不见了，都长那么大了。” 姚寅笙走到爷爷面前，以前两个人站着的时候爷爷得弯下腰才能跟姚寅笙对视，可是现在爷孙俩已经能够平视了。走近之后爷爷的眼神更欣慰了，看着曾经那个调皮捣蛋、口齿伶俐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爷爷也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爷爷，您这几年都干嘛去了？我一直都梦不到您！” 听到姚寅笙埋怨自己，老者哈哈大笑然后故作生气地解释道：“那你呢？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上学！有一年清明还不回来给我烧纸钱！” 姚寅笙厚着脸皮笑着说：“我这不是在外面读书学校不让放假嘛，您也别怪我，我心里可是挂念着您的，您要怪啊您就怪我们校长，是他不给我们放假的！” 爷爷大手一挥好像不计较了，“行了行了，我知道现在你们啊读书任务重，以前你哥读书的时候也有好几年没回来给我烧纸。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你们这些孩子能够好好读书、懂得做人就行了。” 其实姚寅笙在学校的点点滴滴，爷爷都能从地府中看得清清楚楚。而爷爷六年来不露面的原因，自然也是姚寅笙的奶奶介入了。姚寅笙的奶奶在姚寅笙即将上初中的那年里的某一天少了一张黄裱纸通知他，“寅笙快要上初中了，初高中可是给上大学打基础的，我知道你现在经常在梦里给寅笙讲故事，但是现在可是孩子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让寅笙分心啊！要是寅笙考不上大学了，我下去绝对饶不了你！” 爷爷也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媳妇儿亲自发话了哪有不从的？于是从收到通知的那天起，爷爷就没有再出现在姚寅笙的梦中，这一次出现就是因为姚寅笙到了十八岁变成大人了，爷爷觉得是时候把手里的东西传给她了。 “寅笙啊，爷爷给你一个生日礼物你要不要？” 有生日礼物不要那不是傻子嘛？姚寅笙当即点头，“当然要啦！” 爷爷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嘿嘿，寅笙你先别那么快答应下来，你得回答爷爷一个问题，你怕鬼吗？” 姚寅笙看着爷爷手里的那本册子，蓝色的封面上写着金色的三个正楷——《集魂录》，姚寅笙看着册子说道：“不怕啊。” “那你听了爷爷跟你说的那么多故事，你对鬼魂是什么态度的？” 此时姚寅笙想了想说道：“人有好坏，我觉得鬼也是有好坏的，要不然也用不着地狱来惩罚恶鬼还有安排鬼魂轮回了。” 爷爷赞同地点头，“寅笙啊，如果你遇到不好的鬼你会怎么做？” 姚寅笙轻松一笑，“爷爷，您忘了吗？我的眼睛可是能把鬼吓到的，再不济还有您给的护身符，这些年那些鬼更是离我远远的。” 爷爷渐渐收起了笑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那就跟奶奶说，让她再跟你说，然后你让无常叔叔他们来把他抓走不就好了。” 爷爷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一来二去的那么麻烦，等无常他们到上面去，那鬼都飘到天涯海角去了。” “那您说怎么办？” 爷爷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鬼不愿意投胎转世呢是因为他们生前做了坏事不敢接受地狱的惩罚，所以宁可游荡人间，这种无常来了能够解决。但是有些鬼不愿意离开则是因为执念，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或者放不下的人，又或是一些人是意外去世不甘心，所以身上会带有怨气，这种怨气会幻化成无形的武器来对抗无常，若是遇上这种鬼，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姚寅笙一拍大腿，“当然是跑啊！愣着那是大傻子！” 爷爷给姚寅笙的脑袋来了个暴扣，“这样他就会去害人！不仅让自己的罪孽加重还会伤及无辜，而且若是你见到了很有可能沾上因果，你希望这样吗？” 姚寅笙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我干瞪他把他瞪怕了？” 爷爷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笑，“我堂堂判官之后还能有胆小之辈？爷爷这里有好多好多种对付这种鬼的办法，你想知道吗？” 姚寅笙心中一喜，有这种好事怎么藏着掖着那么久？ “想！” 爷爷听到这个答案貌似很满意，他笑着拍了拍姚寅笙的肩膀，“回去，礼物我给你放书桌上了。” 第8章 大学 姚寅笙第二天一醒来，书桌上真的多出了好多课外读物 姚寅笙把所有书一一摆开，什么《道德经》、《周易》这些都是基本的，还有她一直很想看但是买回来会挨骂的《山海经》、《百鬼夜行》，当然也有她没见过的《千符图解》、《行鬼禁忌》等等。除了这些书，姚寅笙还发现了一只毛笔、一沓黄符跟一条跟跳绳差不多长的鞭子桃木剑。 姚寅笙面对着这些好像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发呆，她打开了爷爷最开始就拿出来的那本《集魂录》，打开一看里面还夹着一封信。姚寅笙打开一看，原来爷爷是在信里介绍了这些“礼物”。 “寅笙啊，这些书呢是让你入门的，你看了之后能让你更清楚地了解阴阳鬼魂之事。这些可都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现在传给你了。等你看完了那些书之后你可以试着开始上手画符，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你现在别急着一步到位，爷爷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你还记得？试着结合一下，你可能会更好理解的。至于那本《集魂录》呢，其实是最近地府里十大鬼王联合整理发现人间还残留着很多已经超过报道时间还没有被阴差带到地府中，所以鬼王们就合力做出了这本《集魂录》，目的就是给那些还残留在人间的鬼魂登记，类似于上户口了！对，上户口！但是呢爷爷的功力有限而且不能经常离开地府出差，阴差们也都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所以呢爷爷希望你能帮爷爷一个小忙。不过这要等到你把那些书看完了，能够自己画符了之后自然再说。哦对了，符箓这些东西你现在可别让你奶奶发现了，到时候你奶奶找我算账那可就麻烦了！爷爷留。” 姚寅笙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感觉这本书好像是爷爷用来增加业绩的？” 不过说归说，姚寅笙还是把东西收起来放好，至于这些书姚寅笙倒是挺感兴趣的，她本来就喜欢看书，但是课本除外，她正愁没有课外书看呢，于是在高三开学的时候把那些书偷偷带到了学校里。整个高三姚寅笙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书上，也不是没有帮助，起码她的语文成绩提升了一个档次，高考的时候凭借着前些年积攒下来的老本踩着一本线考上了首府的西大。 一个暑假的沉淀和练习，大学开学带着爷爷留给她的那些家伙事儿到大学报到了。学姐把姚寅笙一家带到了宿舍，姚寅笙打开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另外三名同学了。 姚寅笙的宿舍是六人间，她是第四个到的，除了她是本地人以外，还有一名同学兰蒙也是本地人更是首府人；另外两个人分别是云省和川省人，云省同学叫是一个肤色比较深的姑娘叫阿豫童，这个姓氏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另一个川省人叫欧阳雪，是一个肤色比较白但是说话口音很容易分辨的女孩子。 在宿舍里铺床的期间，四个人的父母已经在门口聊了起来。从聊天的内容姚寅笙听得出来，兰蒙的父亲是果农，在首府的一个面积比较大的县城里包下了三座山头来种果，所以兰蒙给大家的见面礼就是一大堆自己家里种的火龙果、柚子，据说过段时间还会有皇帝柑可以吃，这让宿舍里另外两名外省的同学听着就期待不已；阿豫童的父母跟姚授明一样，都是在政府单位里工作的，所以做派还有说话的腔调都跟姚授明差不多；欧阳雪的家里就比较普通一点，父亲是公交车司机，妈妈则是在小区里开了一家小卖部。 收拾好床铺之后四个女生也聊了起来，这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大嗓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三个讲着白话的人扛着行李就进来了。姚寅笙都不用猜，这应该是第五名舍友了。 “咦？你们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第五名同学比较自来熟，一进来就跟姚寅笙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又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陆佳馨，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和陆佳馨的交流还算顺利，但是姚寅笙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陆佳馨在说，也不管其他人听不听，这让姚寅笙觉得耳朵有些疼了。 最后一个同学一直到姚授明和梁美菊准备离开了才出现，她大呼小叫地招呼着身后的人，“快点儿啊，一会儿好位置都被别人抢光了！” 她一进来就开始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她身后的人动作已经很利索了，但是却远远比不上她的嘴，“你看，我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了，都没有好床位了！爸，你快打电话给校领导，我要换一间宿舍！” 姚寅笙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过就是住了一个最靠近阳台的位置，那家伙嚎得跟快要过不下去了似的，这么娇气就不要出来读书了！ 最后陶易扬还是骂骂咧咧地住下了，坐在椅子上还是嫌弃不已。而陶易扬的父亲也是背着手站在门口跟其他几名父亲攀谈着，“哎哟，你是领导哇，哎呀我是做生意的，来，我们交个朋友嘛！” 陶易扬的父亲把自己的名片递到姚授明面前，但是姚授明很礼貌地推了回去，然后拉着梁美菊就要离开，“寅笙啊，爸爸妈妈就先走了，你在学校要好好地跟同学们相处啊。” 第9章 邓老师 六人的父母都相继离开了，傍晚吃过晚饭之后六个人一起来到教室里开班会，这算是西大的传统，大家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新同学还有辅导员、助教互相认识。一进到教室姚寅笙就感觉到教室里的空气比外边的要凉好多，一旁的兰蒙缩了缩脖子，“嘶~~这间教室也太冷了。” 陆佳馨扭着腰走进了教室，她嫌弃地说道：“不就是空调开得有点儿低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姚寅笙往空调的位置看过去，空调并没有开啊。一开始姚寅笙也以为是教室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但是现在不能确定了。姚寅笙驻足四处观望，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寅笙，你在干嘛？快过来坐啊。” 欧阳雪看到姚寅笙停在原地东看西看觉得很奇怪，于是稍微提醒了一句。 姚寅笙发现教室里没有什么异样便哦了一声走到了座位上，但是坐下来之后她心里越发的感觉有事，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姚寅笙又开始寻找那股异样的来源。兰蒙看到姚寅笙这种奇怪的举动不免担心地问道：“寅笙，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教室里有什么不对吗？” 好奇怪，那种感觉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吗？ 姚寅笙收回了目光，“没，刚刚我觉得这里好像有脏东西，现在又感觉不到了。” 阿豫童的胆子比较小，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就朝身边的欧阳雪靠了靠，“脏东西？你说的是不是鬼啊？” 姚寅笙不确定地点点头然后又自己摇头否认了，“大概是我想太多了，没事的。” 陆佳馨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对姚寅笙嗤之以鼻，“切，神神叨叨的，还以为自己是道士啊？不就是这里温度比较低而已嘛，至于一个吓一个吗？” 陶易扬也认同陆佳馨的观点，“这都什么年代了，都读大学了还相信鬼神吗？” 阿豫童和欧阳雪并不觉得鬼神之力不存在，虽然她们也没见过，但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五个人争执不下，姚寅笙坐在最边边的地方没有再说话，爷爷说过，不需要刻意地让别人接受你的观点，眼见才能为实，所以姚寅笙并没有去争论。不过五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是被前排的两个女生听到了，她们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鬼？” 五个人都放弃让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于是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句。新同学刚想要加入，教室门口就走进来一个打扮时尚的老师，看上去应该只是快三十的年纪，剪着一头短发自然分成三七分，身上穿的都是些名牌，走进来就是一副贵妇模样。 同学们看到这么一个美女老师走进来，眼睛都要看直了，姚寅笙也盯着这个老师看，只不过她身上的服装并没有吸引姚寅笙，而是她跟在背后的东西。 姚寅笙看到那个老师身后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模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只鬼，而且还是一只老色鬼，因为姚寅笙看到那只鬼紧紧地贴在女老师身后，腰间一下一下的，看得姚寅笙一阵恶心。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我姓邓，你们叫我邓老师或者叫我的小名水水也可以。” 邓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肩，“好了同学们，我们长话短说，明天开始军训了，我得放你们回去早一点休息。”接下来邓老师就给大家说了一些在学校里需要注意的几点，当然，内容都跟以前开例会差不多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只是邓老师时不时地就挠挠自己的脖子或者是脸颊，好像身上长了跳蚤似的。 陆佳馨在底下轻声鄙视道：“欸，这老师漂亮是漂亮，但是这种动作就有些不雅了啊。” 姚寅笙白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以为人家愿意啊，那是有只鬼在弄她。” 陆佳馨瘪瘪嘴，“搞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说有鬼。” 姚寅笙没有看错，那个老鬼一直贴在邓老师的身后，开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挠一挠老师的脖子或者亲一下她的脸颊，所以邓老师才会一直觉得身上有东西不自在的。姚寅笙没有说话，一直盯着老师不松懈，现在教室里的人太多了，贸然出手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让其他人觉得奇怪，姚寅笙打算跟那个鬼对视一眼来警告他一下。但是那只鬼也是一个老滑头，全身心都放在邓老师身上，那只黑手已经要伸进邓老师的衬衣里的。 姚寅笙突然干咳了两声，还在说话的邓老师停下了，“这位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姚寅笙的咳嗽声也让那只鬼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很是得意地看着姚寅笙，好像知道了姚寅笙现在不会出手一般。不过他被姚寅笙的虎瞳给震慑到，还是躲在了邓老师身后，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姚寅笙看到老鬼已经不见了，从这个教室消失了，眉头一皱，这个鬼还真难搞。但是现在鬼已经不见了，姚寅笙想要追究但是线索太少了，于是姚寅笙摇了摇头，“没什么老师，我刚才喉咙有点干。” 老鬼不见了，接下来的班会进行得很顺利，“好了，今天的班会就到这里，大家回去消息，明天开始军训了，学校叫了大巴车到时候会把你们带到军训地点，时间已经发在班群里了，大家明天不要迟到哦。” 同学们成群结队地离开了教室，姚寅笙留在最后，她让其他五个人先回去，在教室没有别人的时候姚寅笙走到了邓老师面前。 “邓老师，我找你有点儿事。” 邓老师对姚寅笙还是比较有印象的，毕竟班会上大声咳嗽的新生也就她一个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把符箓折成三角递到邓老师面前解释道：“邓老师，今天晚上开班会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只鬼一直贴在你身后，我还不知道那只鬼的来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不怀好意，你把这个带在身上，他就不敢靠近你了。” 邓老师看着这一枚小小的三角符箓愣了愣神，她觉得有点好笑，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身上有鬼了呢？邓老师把符箓还给了姚寅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你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不要成天想着鬼怪这些不存在的东西。好了，赶紧回去，明天你们还要早起的。” 姚寅笙看着被退回来的符箓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10章 实训基地 给老师送符箓这件事姚寅笙没有告诉别人，她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宿舍，她给自己的发小李俊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打听一下西大是不是死过人之后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大一新生们就穿着刚发的军训服在宿舍门口往大巴车上搬行李。西大的军训并不是在校园里进行，为了能够让学生们更好的体会到训练的艰苦，学校跟一处处在山中的实训基地合作了好多年，每一年西大的大一新生都要到山里进行一个月的军训。 头一天辅导员当然会跟着大家一起去的，在车上姚寅笙又看到了邓老师，姚寅笙发现邓老师的眉心有一股淡淡的黑气，但是一闪而过。姚寅笙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不成邓老师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吗？ 一路上，姚寅笙都想要找机会问问邓老师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邓老师一直躲着姚寅笙。姚寅笙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危言耸听啊。 一排大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往上爬，道路两旁的风景已经从城市的写字楼变成了农村的五层楼自建房，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一间间简陋的瓦房，进了山之后两边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就连头顶上的天空都被层层的绿叶遮挡着，光线都暗了不少。南方的大山里植被茂密湿度大，即便是坐在开着空调的车子里，大家的脸上还是闷得冒油，身上那件不透气的迷彩短袖更加贴在肌肤上了。 在山林中拐了有半个小时，车子才终于在一处半山腰上停下来，邓老师开始招呼大家下车搬行李。姚寅笙下了车发现这是一处隐藏在茂林中的实训基地，高大茂密的古树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从外面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实训基地的领导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姚寅笙看了一眼被枯枝败叶掩盖着的招牌，原来这个实训基地叫那马实训基地，成立于民国时期，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老地方呢。姚寅笙推着行李箱走进了实训基地来到了大家的宿舍前，整个实训基地不算小，有一个规范的田径场和篮球场，领导介绍了再往里还有一个练靶场，最里面还摆着两架坦克到时候可以让大家体验体验。 姚寅笙看到这里的房子大多都已经有点儿老旧，而且宿舍非常地小，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摆满了上下铺的铁架床，一个班的同学就都挤在这里睡在一起了，这让抱怨声此起彼伏的。 “上下铺还没有空调？我晚上还怎么睡啊？” “这么点地方洗漱怎么办啊？” “早知道我就去找医生开证明不参加军训了，一个月啊我可怎么活啊？” 陶易扬和陆佳馨也在抱怨着：“哎呀我还带了好看的真丝睡衣呢，在这种地方穿真是掉价。” “这么挤行李都没有地方放，我早上起来要护肤的，这样子时间肯定不够！” 同宿舍的其他四个人倒是没有那么多话，姚寅笙曾经住过六年的宿舍，初中的时候条件最差甚至跟老鼠睡在同一个空间里她都挺过来了，所以姚寅笙觉得这样的环境其实没什么。与其不停地抱怨不如抓紧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姚寅笙六年住宿生涯总结出来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内务之后就听到了喇叭声，大家来到了田径场开了一个简单的动员大会之后就开始了早上的训练。刚开始的强度当然没有那么高，但是军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起底，现在的孩子大多又穿不惯解放鞋，一天下来那脚底硬邦邦的，累得他们吃饭都没了胃口。 好在晚上是不用训练了，但是也不能在宿舍里什么都不做，而是被教官们来到灯光下一起唱歌加喂蚊子。晚上的教官可比白天的教官和蔼多了，对同学们的要求也是尽量的满足，什么唱歌跳舞都不在话下，有的同学一高兴就想着打听这处实训基地的来历，但是都被教官黑着脸骂到闭嘴了。 第一天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大家躺在床上不是已经睡着了就是哀嚎着自己的脚底板好痛，一直到巡夜的教官敲着窗户要他们安静，大家才渐渐地睡下。姚寅笙累了一天了，当宿舍里安静下来之后她很快就睡过去了，可是感觉没过多久，姚寅笙就听到了一阵哭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姚寅笙睁开眼撑起身子，身边也有不少同学听到了哭声纷纷被吵醒了，嘴上嘟囔地抱怨着：“哎呀，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姚寅笙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把宿舍里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最后睡眼朦胧地看到位于墙角的床上发出的声音最大，周围的人也起身询问怎么回事。姚寅笙下床走上前查看，发现无论周围的同学怎么叫，那个人就是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露头。大夏天的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大家顶多就是拿被子盖肚子，这么包着不得捂出一身痱子啊！ 姚寅笙上前拍了拍那个人的被子，“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姚寅笙感觉到那个人在被子里抖得厉害，好像大冬天里穿着短裤短袖出门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似的缩在被子里不停地发抖。姚寅笙跟大家一起安慰她让她说说怎么回事，但是那个人就是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姚寅笙听到她好像在被子里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姚寅笙凑到被子旁边，那个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回荡着：“头他们没有头” 第11章 无头鬼 这句话好像炸弹在黑暗的宿舍里爆开，大家都听到了这句话，短暂的沉默之后是如蟋蟀般聒噪的窃窃私语。但是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大家的讨论声已经忽视掉了时间，忘记了屋外还有夜巡的教官，声音慢慢变大起来，自然也就吸引来了教官。 “砰砰砰！”宿舍门被教官砸响，“大晚上的睡不睡觉啊？”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了宿舍里的一群女同学，有离门口近的同学打开了宿舍门，“教官，我们有同学不舒服。” 不舒服？巡夜的两个教官对视了一眼，然后挤到人群中看到把自己裹成蚕蛹还不停发抖的同学。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教官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在一旁冷静地说：“教官，这里以前是不是死过人啊？” “死人？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姚寅笙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教官，最后她做出了一个假设，“我觉得，应该是她刚刚外出上厕所的时候，看到鬼被吓到了才会这样。” “你别瞎几把扯淡！大晚上的看花眼了？别自己吓自己了赶紧睡觉！要不然我让你们班的教官明天罚你们站一个小时的军姿。” 那个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同学终于露出了一个头，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真的看到了他们站成一排都都没有头，我我真的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的” 有一个年轻一点的教官可能心软，叫来了实训基地的领导，路上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领导，领导来到宿舍之后皱着眉头，姚寅笙看到他眼神里有躲闪，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领导还是耐心安慰那名学生道：“这位同学，你估计是看错了，我们这里哪有什么鬼啊，估计是你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啊，明天还要训练呢。”说完之后领导给另外两名教官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一起退了出去。 见了鬼的同学哪里还睡得着啊，拉着身旁的同学害怕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打电话让哭着喊着说自己不要军训了，最后教官允许她不参加训练但是要在一旁看着有参与感才让她勉强安静下来。第二天的训练就要累得多，不仅仅是站军姿那么简单了，还开始踢正步、保持姿势，一天下来大家还是那么累。 在休息的时候姚寅笙悄悄找到了那名学生打听情况，昨天晚上领导的态度让她觉得这实训基地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那名同学是姚寅笙班上的同学，但是是隔壁宿舍的，名字叫做农雅迪，昨天晚上本来她睡得好好的，但是因为睡前喝了太多水所以中途醒过来一次，偷偷溜出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回来之后农雅迪脚步加快，她也不希望被教官看见之后教训一轮，但是刚走出厕所没多久，农雅迪就看到白天他们用来训练的场地好像有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队伍，看长度好像只有十几个人。一开始农雅迪还以为是夜间违反纪律的学生被教官抓出来站军姿的，但是走得更近一点之后农雅迪才发现，这群人身上穿戴整齐，站得直挺挺的，但就是领口上面空空的。农雅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少了最重要的东西，脑袋。吓得一激灵的农雅迪强忍着泪水回到宿舍，一躺在床上就把自己包裹起来寻找安全感，但是她只是越来越怕，那群无头人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她就这么哭出声来了。 姚寅笙听完之后才问道：“具体是哪一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农雅迪哆哆嗦嗦地指了基地活动室门口的方向，“就是那里了，真的好可怕，我害怕今晚他们会来找我” 姚寅笙拍了拍农雅迪的肩膀，然后拿出一张符折了折塞到农雅迪手里，“鬼并不可怕，这里现在学生多阳气足，而且教官他们是军人，身上带着正气，这也是能让鬼有所忌惮的所以你别担心，这个你拿着，这样你一个人的时候那些鬼也不会靠近你的。” 农雅迪看了看手中的黄符，对姚寅笙道了一句谢谢，随后训练的哨声又响起了，姚寅笙又回到了队伍里开始接下来的训练。到了晚上姚寅笙还是累得一沾枕头就睡，但是后半夜姚寅笙自觉醒了过来，今天睡觉前厕所里人太多了姚寅笙就直接睡下了，现在估计是今晚喝的水已经攒到峰值要放水了。 姚寅笙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看了一眼手边，现在是夜里两点半，早去早回，还能睡久一点。好在厕所离宿舍楼不远，姚寅笙迷迷糊糊地上完了厕所，又用冷水洗了一把汗津津的脸往宿舍走去。 就在即将路过基地活动室的时候，姚寅笙想起了今天跟她说过的话，姚寅笙也想要查证一下真假，于是扭头朝那个地方看去。 山中的夜晚天上会蒙着一层雾，在只有星光的夜晚，姚寅笙看到在一行人朝着基地活动室的门口挺胸站着，腰杆非常得直。姚寅笙眨了眨眼看到地上，没有影子在地上，她又悄悄走近几步看到那群人的衣服上看不出针脚，再往上一看，领口上方空荡荡的，这下姚寅笙心里确定了，这一群不是人，而是鬼。 姚寅笙慢慢往后退想要跟教官汇报自己看到的这件事，但是那群鬼好像发现了她，唰的一下子全都向右转朝着姚寅笙的方向站着，姚寅笙看到队伍旁边还有一个无头鬼，正背着手好像在跟队伍喊口号。随后姚寅笙就看到这个队伍迈着一二一的齐步走向自己，然后从自己的身边跟她擦肩而过，最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12章 再出事 “喂！那边那个新生，你站在那里干嘛呢？” 姚寅笙回过神来，看到教官还有昨天的领导站在自己身后。姚寅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 教官非常严厉地训斥了姚寅笙，“上完厕所了就赶紧回去，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小心我罚你站军姿！” 姚寅笙赶紧往宿舍走去，但是走了没几步姚寅笙又停下了，她转过头认真地对领导说：“领导，我也看到了无头鬼，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 领导看到姚寅笙的眼睛那一刻他的心虚被看穿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煞有介事地往别处看去，但是教官并没有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他继续呵斥姚寅笙道：“嘿！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你是哪个班的？再不回去我就让你们班的人跟你一起挨罚！” 姚寅笙不敢再多留，转身回到了宿舍躺下，但是怎么都睡不着。但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没有人再遇到灵异事件了，姚寅笙也没有去多想，大概是觉得那些无头鬼连续两天都被人撞见就躲了起来。 只要不伤人，等哪天找时间偷偷把无常叫过来把他们超度带走好了。姚寅笙心里这么想着，随后又继续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原地休息的时候姚寅笙跟四周的同学聊了起来，虽然已经没有鬼魂出没，但是大家聊天的内容都还是跟鬼魂有关。 “欸，我在网上看到了关于这个实训基地的一些故事，你们想听吗？” “是什么？关于无头鬼的吗？” 姚寅笙听到无头鬼三个字便竖起耳朵打算听一听，说话的人是班里立志要当一名挖掘八卦新闻记者的同学，她没事就喜欢在网上吃瓜，手里面经常掌握着一些别人掌握不到的消息。李春梅喝了一口水之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是在市里面的怪诞论坛里面看到的，据说这个地方在战争年代最开始是我们的队伍用来打游击战的，但是到后来却被小日子用来关押战俘了，在这里小日子们非常的残暴，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我估计啊小农看到的那一群无头鬼就是遭到残害的战俘。” 姚寅笙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儿扯，如果真是用来关押战俘的，并且曾经上演暴行的话，那这里肯定是尸横遍野怨气冲天了，不可能只留下那么几个无头鬼的。但是姚寅笙可以肯定，这里一定发生过惨壮的悲剧，只是无人知晓而已。姚寅笙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位领导，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一定不会说出来的，除非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而这些天的平静让大家已经松懈了好多，时间过去了半个月，还有一个星期大一新生们就要进行汇演了，训练也更加严格艰苦起来，大家最盼望的就是晚上解散的时候，回到宿舍恨不得一头扎进枕头里睡上一觉，澡都不想洗了。但是今天晚上不一样，大家回到宿舍之后看到宿舍里一地的狼藉，好像被人扫荡过一般混乱。 “啊啊啊啊！我的名贵化妆品，我刚买的！” “我的睡衣怎么被剪坏了？” “我的毛巾也好脏，这是我的洗脸巾啊！” “我的行李箱都被打开了！这是谁干的？” 每间宿舍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乱，男生宿舍里好多衣服被弄烂了，女生宿舍里那些瓶瓶罐罐都被打翻在地上，玻璃装的还被打碎了，从碎片的溅射痕迹来看，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姚寅笙的宿舍里就有好多人的保湿水被打碎了，还有的里面的液体都被倒干净了丢在洗手池里。 欧阳雪气得不行，宿舍里大部分被扔掉的护肤化妆品都是她的，她坐在床上咒骂着：“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可是，是谁呢？大家训练时间房间肯定都是上了锁的，不参加训练的同学也都在大树底下坐着不能回宿舍，肯定是没有时间回来搞破坏的。难道是教官吗？那更不可能了，教官没理由这么做。那会是谁呢？ 姚寅笙坐在自己的床边思考着，心中排除掉了好几个选项之后只剩下出没不留痕迹的那几只鬼了，但是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宿舍的轰动引来了教官，看到一地的混乱教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了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后山里的老鼠跑进来了。” 但是这种解释并没有人买账，欧阳雪气冲冲地对着教官说道：“就算是老鼠碰掉的，那也不可能每个宿舍都进了老鼠？教官，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候领导背着手走了过来，“可能是有小偷从后山钻了进来，大家别大惊小怪的把地方打扫一下，明天起基地会加大巡逻的力度的。” 好几名同学还想要把诸多疑点摆出来，但是领导已经摆摆手，“赶紧的，要不然让你们大晚上跑操去！” 同学们只好把苦吞进肚子里收拾起卫生，但是嘴巴上还是小声的抱怨着，好在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大家觉得还是再忍一忍。但是还没等来到第二天呢，大家伙儿就又出事了。 第13章 害人的馒头 打扫干净地上的东西之后大家都没兴致地睡下了，到了凌晨两点钟，一些人又发出了自言自语的声音，“哎呀，谁打了我一巴掌？” “啊？谁拉我的脚？” 姚寅笙被这种声音给弄醒了，逐渐清醒过来之后她好像听见另一边的男生宿舍在呼救。 “教官！教官不好了！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嘴里塞着埋头睡觉，他好像要被噎死了！” 这件事在大家伙儿听来都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大家都起身往出事的宿舍走去。教官听见呼救声也赶忙从自己的宿舍里跑了出来，姚寅笙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出事的宿舍，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里才看到有一个同学张着嘴巴好像还在熟睡着，仔细一看嘴巴里结结实实地塞着一个埋头，一整个直接塞进喉咙里，整个人的脸都憋成了紫色，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直不停地流。 大家看着又害怕又奇怪，按理说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即便东西拿不出来也应该用四肢发出求救的信号，可是这个人怎么能够这么笔直地躺着，一点动弹的迹象都没有？教官没有空想那么多，赶忙趁着馒头整个陷进喉咙之前把馒头拿出来，但是好奇怪，这馒头好像有人按着一样，教官即便抓住了也不能往外拔。 “啊！不行，好像有人在往里按。” 这是当然了的，姚寅笙看到这名同学身上起码有三只鬼，一只跨坐在他的肚子上，往嘴巴里塞馒头的也是他，还有两只鬼双手跟插进了床板似的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姚寅笙不知道这三只鬼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她来不及跑回去拿符箓和桃木剑了，只好摘下自己脖子上爷爷送给她的玉放在了那名同学的额头。 “同学，你别添乱！” 姚寅笙没有答话，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玉上抹了一把，霎时间那块玉便发出了淡淡的金光，那三只鬼感觉到了金光，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金光烧破了。三只鬼都发出了一声凄惨地叫声之后松开了那名同学，然后集体从窗户钻了出去。得到解脱的同学开始舞动着自己的四肢，他从绝望中抓到了一丝生机，睁开眼睛想要向外界求救。 姚寅笙单用食指摁住了玉也摁住了他的头，“你现在别乱动！让教官帮你把馒头拿出来。” 教官也觉得很奇怪，这姑娘的玉一放上来，馒头上的阻力就没有了，馒头很轻松地就被教官夹了出来。获救的同学连忙爬起来带着恐惧大口地喘着粗气，最后还是害怕地放声哭了起来。 姚寅笙把玉重新戴在脖子上，“行了，已经没事了。”然后姚寅笙走到教官面前要求教官 让食堂出几个鸡蛋。 “鸡蛋？大晚上的你要鸡蛋干什么？” 姚寅笙拉着教官走到床边，指着那名同学的四肢说道：“他刚才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有鬼按住了他的四肢，现在他的双手双脚，包括这个馒头上都有黑手印。” 那名同学把自己的手伸到灯光地下，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腕出现了一层渗入皮肤的黑色，他大叫了一声甩甩手但是无济于事，“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姚寅笙把馒头从教官手里拿过来颠了颠，“你被鬼盯上了，不过用馒头杀人，他的想法倒是挺新颖的。” 那名同学已经被手上的黑手印吓得不轻了，翻身下床把自己浑身上下照了个遍，果然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黑色的印记。教官看到之后并没有太当一回事，“赶紧去洗洗，睡个觉都那么邋遢！” 不用教官催那名同学就打开水龙头用水使劲搓洗，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他哭丧着脸说道：“教官，我洗不掉。” 教官亲自上手帮他洗了好几遍，但是手腕上的黑色一点消减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教官难办了，难道真的要去煮鸡蛋吗？ 姚寅笙走到水池边拿着那名同学的一只手说道：“这个用水肯定是洗不掉的，鬼在你身上做了记号，今天晚上他要做的事情没成功，明天还会来的。”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教官也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事，于是转身跑向厨房，二十几分钟之后带回来了几个水煮蛋，还把领导给叫过来了。 “领导，就是这个学生说要水煮蛋的。” 姚寅笙不怵地跟领导对视了一眼，见领导没有阻拦便随手剥开了一个鸡蛋，然后让刚出锅的鸡蛋在那名同学的手腕上滚了几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姚寅笙手上的那枚鸡蛋蛋白开始变黑，好像海绵一样把同学手上的黑色印记吸到了自己身上。连续几次之后，教官带来的鸡蛋全都变成了皮蛋模样，姚寅笙把黑蛋和蛋壳都放进碗里走回自己的宿舍，不明所以的同学和教官都跟了上去，只见姚寅笙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了几张黄符，然后带着这两样东西走到比较空旷的地方。 “教官，有火吗？” 姚寅笙从教官手里接过打火机，然后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开始把鸡蛋弄碎，蛋清被划开的时候大家都闻到了一股恶臭味，有的人已经受不了这个味道转过身去干呕，还有的人只是捂着鼻子看着姚寅笙接下来的动作。姚寅笙把已经黑透了的几个鸡蛋捣碎了之后点燃了黄符一起扔进了碗里，火光就由盛到弱，最后碗里只剩下一堆灰烬，分不清哪些是符哪些是鸡蛋。 姚寅笙伸手捏了捏这些黑色粉末，风一吹就带走了。身后的同学好奇地望着姚寅笙的背影，基地的领导最先回过神来问道：“这样就解决了？” 姚寅笙把装着鸡蛋的碗给摔碎了，“我只是把记号消除了，可没说这事儿已经结束了，那些鬼说不定明天还会来，领导，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你还不打算说吗？” 第14章 往事 姚寅笙当着大家的面儿让领导下不来台，现在领导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一下子也说不出符合科学逻辑的理由，毕竟刚才那个馒头还有学生手上的黑手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领导只好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确实有蹊跷，但是这大晚上的，说了也是人心惶惶。这样，明天让教官带你来我办公室，我再跟你说。” 同学们可不干啊，今天都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了，谁还睡得着啊，干脆大家一起讲故事守个通宵算了。姚寅笙也同意领导的做法，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说不定那群鬼就藏在山林里呢。 “大家还是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训练呢。” 姚寅笙这么简单地露了一手，让她在同学们的心目中瞬间高大靠谱了起来，有人拉着她的手问道：“可是我觉得晚上睡觉不安全啊，鬼不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房间里吗？万一我们睡觉的时候他们有进来那可怎么办啊？” 姚寅笙看着轻叹了一口气走回宿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所有的黄符，把每一间宿舍的大门和窗户都贴上，“好了，这些鬼魂就进不来了，而且你们晚上听到敲门和敲窗户的声音也别好奇心去开，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了就没事了。” 后半夜终于是无事发生，因为前一天晚上闹出来的动静，教官允许大家今天晚一点起床，但是姚寅笙还是在教官们出完操之后就被叫走了。教官把姚寅笙带到了练靶场旁边的一栋二层小楼里，叩响了领导的门，领导只让姚寅笙一个人进来，教官只能在楼下等着。 领导的办公室在姚寅笙眼里跟父亲的办公室差不多，木制的沙发和大书柜，文件堆积如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茶缸。 领导没有开门见山地给姚寅笙讲这片地方的历史，而是问道：“你家里懂法事？” 姚寅笙简单地解释道：“过程比较复杂，我的本事是我爷爷教我的。” 领导点到为止，给姚寅笙倒了一杯水之后开始说了这片实训基地的故事。 这片实训基地的前身是一个林场，从国民时期就存在着，保障着这一片土地的林木资源，到了抗战时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隐秘的后勤点。随着战火的不断扩散，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原本的工作，拿起手中的武器共同维护家园，西南人民利用山林的优势跟侵略者玩着游击战，这一片隐藏在山林中的林场，就成了大家休整的地方。但是随着山下的村子遭到了洗劫，山上的游击队员最后一次也未能脱身。 领导揉了揉眼睛，“其实那些无头鬼的存在我也是听我的首长说的，他是这片实训基地建成以来第一任领导，他也是听老一辈幸存下来的村民说的。” 姚寅笙听完之后心里还是有疑惑，虽然这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在夜间列队，但是昨晚那种事情却很蹊跷，“那这些年来，类似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有发生吗？” 领导摇了摇头，“倒是有学生撞见他们在操练，不过我都会安慰他们是眼花了，昨天那样还是第一次。” 姚寅笙又问：“那您既然知道他们的存在，为什么不找人来超度他们呢？人一旦变成了鬼，就不应该留恋人世间了的。” 领导的眉头紧锁着：“我也悄悄找过道士来超度，但是这些人啊不，这些鬼很狡猾，我带来的道士只能找到他们的痕迹，却不知道他们藏身于何处。” 姚寅笙跟着领导一起沉默了，领导抹了一把脸，“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了，我也觉得让他们转世投胎要好一些，你既然会一些门路，你能不能来试试把先辈们送走？” 姚寅笙有些惊讶，那么多比她厉害的道士都找不到这些擅长打游击战的鬼魂，她一个只能看得到鬼的大一新生能找得到吗？但是姚寅笙不想管也不行了，昨天晚上她已经出手了，势必沾上了因果，若不把事情弄清楚，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于是姚寅笙只好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引出来，若是不能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领导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我明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姚寅笙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要备着一些符，但是我身上的昨天晚上已经用光了。” “这个我可以让食堂采购跑一趟。” “哦，那你让他找到附近口碑比较好的店，要不然买到假冒伪劣产品可不好办。” 领导点头记下了，“还有什么吗？” 姚寅笙想了一下，好像需要的东西还挺多的，于是她在便签上写下需要购买的东西，但是光顾着写忘记考虑价格了，她不好意思地对领导说：“那个要是不够的话，大公鸡就不用了，我这个月零花钱还没下来呢。” 领导拿起便签看了一眼就答应下来了，“你放心，这些东西我们这里报销，具体怎么做你有计划了吗？” 姚寅笙轻轻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今天晚上也不会太平，动作要快点，我们要趁着天黑之前把宿舍布置好。” “行！我马上安排人去把东西买回来！” 第15章 召唤无常 那一天同学们可以说羡慕死姚寅笙了，因为她虽然起得比大家早，但是姚寅笙今天不用训练啊，有什么是在军训的时候不用训练更爽的吗？但是姚寅笙也没有很悠闲，领导在午饭前就把姚寅笙需要的东西给买回来了，中午开始姚寅笙就在给大家画符，还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扎了成筐成筐的小草人。傍晚的时候姚寅笙让每个人排着队领草人，并嘱咐每一个人，“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草人放在你们身边，这草人身上带着你们的头发和指尖血，鬼就会把草人当成你们。今晚无论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什么动静都别出声，否则后果自负啊。” 到了晚上熄灯睡觉的时间，大家都乖乖躺在床上，姚寅笙则跟着一个教官来到了山脚下。姚寅笙带着专门烧纸用的铁盆，她烧了不少的纸钱还有一张黄裱纸，一旁的战士其实跟姚寅笙差不多大，他很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干嘛呀？” 姚寅笙把东西全都扔进铁盆里之后看着远方说道：“既然是要送他们去轮回，自然是要把阴差叫过来了。” 这是爷爷告诉姚寅笙的，倘若遇到了逗留人间的鬼魂，可以把内容写在黄裱纸上，然后跟着纸钱一起烧了。黄裱纸是让阴差读的，而那些纸钱则是阴差们的路费，毕竟这一来一回双方就有点儿雇佣关系了，所以出点钱是正常的。 年轻的教官家里也是农村的，自然也听说过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情，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他们来了吗？”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黑白无常的，只有将死之人还有姚寅笙这样的天生鬼眼和后天通过锻炼或者道士相助之下才能看到，教官这样的普通人用肉眼自然是看不到的。姚寅笙看到不远处的田间慢慢慢慢出现了两团模糊的影子，一黑一白，看来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渐渐的，那两团影子飘到了姚寅笙面前，黑白无常的脸也现形了。 “小姑奶奶，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把我们俩叫来干什么？” 说话的是黑无常范无赦，他总给姚寅笙一种阴险的感觉，跟姚寅笙说话总感觉带着刺。姚寅笙一开始不是很喜欢他，但是后来相处过几次才发现这个鬼就是俗称的嘴巴毒，人倒是挺好的，后来姚寅笙就开始跟他拌嘴，逐渐也让姚寅笙骂人的词汇丰富起来。 姚寅笙背着手就往山上走，“当然是给你们拉业绩来了，这山上有差不多十只鬼，拉回去，你们这个月的阴德俸禄应该会多个几百。” 黑白无常跟在姚寅笙和教官身后，询问着山上的情况，姚寅笙也若无旁人地回答着，只是这幅景象在教官眼里就是姚寅笙在跟空气对话，大晚上在山里看到怪吓人的。 姚寅笙简单解释了一遍实训基地的历史还有之前发生的事，然后跟黑白无常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难，今晚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震慑一下他们，毕竟我怕我自己搞不定。” 白无常谢必安大着舌头说道：“姑奶奶，还有您搞不定的鬼？您忘了，您那眼睛瞪谁谁害怕，还有您搞不定的场面？” 姚寅笙觉得白无常夸大事实了，她轻轻一笑，“可是他们没有头啊，我怎么瞪？” 说话间，两人两鬼已经来到了实训基地门口，姚寅笙停在了一棵大树下，教官原本想要去宿舍看看情况的却被姚寅笙拦住了，“再等等！他们还没来。” 姚寅笙拉着教官躲在树干后面，大约十几个呼吸过后山间传来了一股冷风，跟着姚寅笙的黑白无常嗯了一声，黑无常玩味的声音响起，“小姑奶奶，还真有鬼啊。” 姚寅笙从树干后面露了个头，看到一楼的宿舍门口都站有无头鬼，姚寅笙今天特地没有在门口贴上黄符，就是为了能够引狼入室。眼中的鬼魂已经钻进房间里，紧接着每个宿舍都发出了乒呤乓啷的声响，估计那些鬼又在房间里打砸东西泄愤了。 教官没有看到鬼魂的样子，但是听到从宿舍里传来的声音，他哆嗦地问道：“这这是鬼开始闹了？” 姚寅笙点了点头，“走，他们已经进去了。” 来到宿舍前，姚寅笙把事先混有符灰的白酒倒在宿舍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这样子鬼即便想要逃也逃不掉了。教官跟着姚寅笙走到宿舍前，他看到宿舍门口的景象被惊讶得合不拢嘴。 在学生们回到宿舍上床躺好之后几名教官根据姚寅笙的说法，把面粉倒在地上，现在面粉上印出了好些个脚印，这就是无头鬼存在的最好证据。在远处观望的领导看到姚寅笙现身了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同学，现在该怎么办？” 姚寅笙挑了之前出事的那间宿舍也是动静最大的一间宿舍下手，一把把门推开就冲里面声色俱厉地说道：“都给我停下！” 第16章 无头鬼领袖 教官和领导都跟了进来，躲在被子里的同学好像见到了曙光一样掀起被子就要大喊，但是被姚寅笙的手势给制止了。领导还有教官们站在门口，看到撒在宿舍里的面粉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散落着几个已经被肢解了的草人，场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血腥。而且现在那些面粉上还时不时有新脚印踩上去，想来大概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出现而乱了阵脚。 宿舍的窗户开始啪啪作响，姚寅笙看到这些鬼被自己声音中带着的罡气给震慑到慌忙逃窜，冷笑着说：“不用试了，这里所有的窗户都被我贴上了黄符，叫你们领头的出来！” 一个穿着淡蓝色麻布衣的鬼魂走了出来，“我就是领头的，你找我要干什么？”无头鬼的声音是从他的腹部发出的，但是声音很嘹亮，当中还带着威严，一听就是一个气场不输于基地领导的领袖。 姚寅笙也不怵，她指着地上的狼藉扫了一圈，“我还想问你们要干什么呢！大晚上跑到学生宿舍里闹鬼，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姚寅笙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降了几度，姚寅笙看到为首的领袖身上散发出阵阵黑气，心中不免有些慌张，难道他们还有更厉害的招数？ 不过令姚寅笙意外的是，领袖身上的黑气只缭绕在他身边，没有进一步的扩散。但是姚寅笙不得不防着，这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呢，这其中有一个人有了闪失场面可能就会很混乱，于是姚寅笙中食指夹着一张黄符放在胸前防备。 领袖看到黄符之后还是有些抵触的，他渐渐收回了自己身上的怨气，然后站在面粉上显出了身形。“啊啊啊啊啊！鬼啊！没有头的鬼啊！” 领袖主动服软这是姚寅笙没有想到的，但是手上的黄符还是不能收，最起码这些鬼还是忌惮她手里的黄符的。领袖听到有人在鬼叫便对着那个方向大吼一声：“别叫了，瞧你那点儿胆子！就这样还好意思来参加训练？我们村里十岁的小屁孩儿都比你强。” 姚寅笙也打手势示意那个人安静，“我听说了这片地方的历史，我也大概猜得出来您几位是什么样，按理说保家卫国的都是可爱的人，为什么您几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哼！你少给我瞎扯，要不是这群人不争气，我也不会带着兄弟们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劝你少管闲事！这群人就是欠教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新瓜蛋子，那么娇气。” “你不让她管那我们来管！” 一阵阴风在黑白无常脚下把两位无常送了进来，鬼魂显形了，他们也不想藏着掖着了。看到黑白无常之后在场的人和鬼都震惊不已，鬼魂看到两位无常手中的锁链开始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出路，就连那位领袖都往后退了一大步，房间里的同学更是不安分，姚寅笙只好敲着床架的栏杆让大家安静下来。 “都给我闭嘴！你们再吵吵我就带着人走了！” 这样的威胁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大家都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人鬼大战。 黑无常一向喜欢唱红脸的人，他甩了甩手中的锁链，“几位仁兄，听说你们可是几十年的老鬼了，那么久不到地底下报道，你们就只有两个下场，要么现在跟我们到地府接受审判抵消罪业，要么就让我面前这位姑奶奶把你们弄个魂飞魄散。你们别看她好像年纪不大，但是这种手艺她还是有的，不识相的可以试试。” 领袖又是后退了一步抬手拦在两人之间，“二位阴差大人且慢，我们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您二位能否给小人一个机会解释一下？”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之后望向姚寅笙，姚寅笙耸了耸肩，“那你说说。” 领袖得了机会之后便抬手指向那群已经被吓破胆了的学生们，“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锻炼一下这群学生们，这几天的训练我们哥儿几个在山上都看在眼里，来来回回就是什么站军姿踢正步，这种能上战场吗？” 基地领导和教官脸上都非常地羞愧，姚寅笙尴尬地咳了两声对无头鬼的领袖解释道：“其实呢，我们是大学生，这一次来呢是为了参加一种叫军训的东西，主要是为了磨练我们的意志，不是用来上战场的，上战场哪里轮得到我们啊。” 无头鬼领袖大手一挥，“那怎么行？现在还是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们看上去也是快二十的人了，比我们队里的二棒都大，你们岂有不上战场的理由？” 姚寅笙一时间语塞了，爷爷告诉过她，人变成鬼魂之后会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徘徊，记忆也会随之停滞从而反复重复着生前做的事情。这些无头鬼死亡的地点在这山林中，对于时代的发展和变化一概不知，殊不知现在大山外面的河山已经安定。或许在他们眼里，这片地方还是以前的据点，这一批又一批送过来参加训练的学生一个月之后走出大山不是回学校读书而是上战场去了，所以在看到大家的训练情况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此担心。 “欸不对啊，这训练内容好多年都没变了，为什么之前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领袖愤怒地指着一直在瑟瑟发抖地学生们，“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简单地训练都不认真，满脑子里只有安逸，军姿都不好好站，还偷偷搞小动作，我那个时候” 姚寅笙生硬地打断了领袖的话：“好了好了，您以前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说他们是因为训练不努力你们来吓吓他们这好像也可以理解，但是您别忘了，您的手下可是曾经要害死人的，这您怎么解释？” 第17章 蛮横无理 无头鬼领袖虽然看不见，但是很快就指向了当时差点在睡梦中噎死的同学，他指着程威铭说道：“这小子糟蹋粮食！我让他把他浪费掉的粮食吃掉怎么了？那白花花的大馒头，以前我们想吃都吃不到，他倒好，咬了几口就扔掉了！” 姚寅笙耐着性子说道：“那你也不能手脚并用硬把馒头塞进去啊，那时候他都快窒息了，你是真想让他珍惜粮食还是想害死他？” 无头鬼领袖冷哼了一声，“这种不珍惜粮食不好好训练的人还不如直接去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对国家也没什么作用！” 姚寅笙觉得这个无头鬼领袖简直不可理喻，“行了你别说话！什么都是你有理我们没理了！再听你说下去我们大家都罪无可赦了！”接着姚寅笙对着程威铭命令一般说道：“你把当时的事情给我说清楚！别想着有半点掺假，否则我真的心疼我那天晚上的鸡蛋和符纸！” 程威铭现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他抱着头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那一天，程威铭所在的方队是最晚一个解散的，急匆匆赶到食堂之后只剩下一些大白馒头，连汤都只剩一些残渣了。夏天本来就热得让人没有吃饭的胃口，更何况那一天程威铭累个半死，吃饭完全就是为了下午的训练能有些体力。但是干吃大馒头，除非是快要饿昏了的人才能咽得下去，程威铭那天实在是没有胃口，所以才咬了几口大馒头就吃不下随手把馒扔进泔水桶里的。 程威铭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说完了，无头鬼领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程威铭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借口？太累了就不把馒头吃干净了？你们那馒头能比我们吃的难吃？我从泔水桶里拿出来的时候都还是软的，这都咽不下？我就应该让你吃吃我们吃的那种！” 程威铭也觉得很委屈，“我是南方人啊，我本来就吃不惯面食，平时我吃米饭都得用汤泡饭的。可是那天去晚了米饭都没了，我本来不想吃的但是想到下午还要训练才打算吃几口馒头，连口汤都喝不到我怎么吃啊？” 教官和领导也在一旁对无头鬼领袖解释道：“这个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嘛，而且先辈您放心，吃剩的那些泔水啊一点儿都没浪费，全让山脚下的村民们带回去喂猪了，没糟蹋，绝对没糟蹋！” 姚寅笙在吵起来之前制止住了两个人的话头，“好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你们两个都做得不对，一个不应该浪费粮食，另一个不应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差点致人于死地，光是这点成了害人的鬼你们下到地底下就要受到更痛苦的罪业。” 无头鬼领袖好像并不在乎在地狱中可能会遭受到的惩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痒猪？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养猪？村民们怎么这样，不怕猪被鬼子们抢走吗？现在看到这群新瓜蛋子们不求上进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如果不帮着把这群人的性子纠正过来，那国家还有希望？我虽然不是正规军队的人，但是我也是受过八路军同志训练的，给这群人当长官还是绰绰有余！” 姚寅笙尴尬地抠了抠自己的鼻子，“那个我想您可能还不知道，鬼子已经被我们给打跑了，已经跑了几十年了。” 无头鬼们一时间沉默了，过了许久，无头鬼领袖的肚子里才传来了颤抖的声音，“真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鬼子鬼子被打跑了？咱们咱们打赢鬼子了？” 姚寅笙心头突然有些酸涩，这就是爷爷所说的执念，让亡灵留恋人间的执念。爷爷跟姚寅笙说过，每个亡灵都有执念，只有了却了心事才能了无牵挂地上路，很多老人已经吊着一口气等到他最挂念的那个人来到面前了才咽气就是这个道理，要不然就是死不瞑目了。很多人的执念都是家里的亲戚，或晚辈或长辈，总之就是自己最为牵挂的人，而眼前这位领袖的执念则是国家存亡，这是怎样的一种大义啊！ 姚寅笙重重地把心中的郁结呼了出来，“是啊，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大家的生活很富足，我们有了强大的军事武器，让我们在谈判桌上变得有了话语权。几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仅是几位，很多先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抛头颅洒热血，把我们的祖国一步一步走上自强的道路。” 姚寅笙看到无头鬼们的身子颤抖着，应该是激动所致。哎，没有头，一切情绪都只能透过肢体动作来猜测，还真有点累啊。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们就放心了，只可惜啊，没能见到这番盛世。” 姚寅笙已经收起了黄符，她确定这些无头鬼对自己还有其他同学没有杀伤力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您几位的头全都不见了呢？” 第18章 送别 无头鬼领袖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被鬼子所害。” 无头鬼领袖当年是那马林场的一位小站长，战争爆发之后跟许多满怀热血的年轻人一样拿起武器誓死守卫国土山河，当鬼子的部队南下来到了无头鬼领袖所在的村子之前，国军的部队已经先行离开踏上了长征的征程，无头鬼领袖带着林场和村子里的年轻人负责垫后。鬼子作恶多端但是敌不过游击战的灵活，一开始无头鬼领袖带着手底下的人在这座山上让鬼子吃了不少亏，后来鬼子们开始拿百姓动手，逼着无头鬼他们现身。为了不让村民们受罪，无头鬼只好故意露出一些马脚把鬼子吸引进山里，像猫和老鼠一样玩起了游戏，村民们也在这个时间悄悄地挖通了逃跑的地道。 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的鬼子在山中加大火力，甚至不惜代价放火烧山，为的就是把狡猾的狐狸给逼出来。鬼子最后还是得逞了，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隐藏在山林中的林场，先是抢占了据点断了无头鬼们的物资补给，无头鬼们只能在山里挖草吃，啃树皮都不敢，生怕留下痕迹让鬼子发现了。 最后，负隅顽抗了一个多月的无头鬼们被鬼子团团包围着，当下就用别在腰上的砍刀砍下了他们的头，然后把头带下山示威，身子留在了林场里。这一留就是几十年，外面战火纷飞哪里还有人记起山上这座林场，无头鬼们的身子就这样跟林场融为一体。 听了领袖的遭遇，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睛，看惯了生死的黑白无常也要对侵略者吐上几口唾沫。无头鬼领袖把几十年前的故事说出来之后，整个鬼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如果今晚没有遇到两位阴差大人，我们兄弟几个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没了呢，现在听这个小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黑白无常晃了晃他们手里的锁链，“既然放心了那就跟我们走，在人间停留了这么多年你们也该离开了。” 但是无头鬼领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跟自己的兄弟们站在一起，“还是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姚寅笙皱起了眉头，“没完没了了？现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你们还不走是几个意思？真的要逼我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吗？” 无头鬼领袖感受到了姚寅笙身上的威严，他摆了摆手用肚子解释道：“不是的，只是如今你们这些孩子我不放心，虽说现在是不需要打仗了，但是你看看你们这群孩子现在被惯成什么样了？东西不好吃说扔就扔，还有那些个女孩子把头发留得长长的不伦不类的也不扎起来，这一流汗就开始哭爹喊娘的。而且我发现了啊，你们这批新瓜蛋子中有几个女孩子的嘴巴跟我们村的王大婶一样，没个把门，这种人家里怎么教的？都不扇嘴巴的吗？” 无头鬼领袖劈里啪啦列举了好多毛病，小年轻就是听不得大人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对他们指手画脚的，有几个已经忘记他们是鬼的人缩在床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切，这老头管得也太多了？” “你说什么？” 噗！ 无头鬼领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枪口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团黑气，想来应该是无头鬼领袖把身上的怨气积攒到枪上，使得这把枪成为了一种可以伤人的鬼器。姚寅笙眼疾手快当即把口袋中的黄符甩了出去，怨气打在黄符上砰的一下炸开了，纸屑和散开的怨气飘散在刚才说话的同学面前，让那名同学吓得嘴唇发白。寂静中，大家还听到了涓涓地流水声，还闻到了一股比较骚的味道，一名教官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气，“呵！这年轻人肝火真旺，我都快被熏得睁不开眼睛了。” 姚寅笙有些嫌弃地往门口退了一大步，“有话好好说，现在是和平年代，你别动不动就把枪掏出来，怨气钻进人的身体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无头鬼领袖并没有把枪收起来，而是用枪口指着那名同学，“你也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这思想觉悟在当年只有我们村那个狗汉奸才有，不应该被枪毙吗？” 姚寅笙好言好语地劝导着：“今时不同往日了，跟你说起来也费劲，不过我们可以跟你保证，他保证没那个胆。” “哦？你能怎么保证？” 姚寅笙心里犯了难，现在这群鬼今晚是送不走了，该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跟着无常离开呢？就在姚寅笙犯难的时候，领导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再过不久呢就是这群孩子们结束训练汇演的时候了，到时候几位先辈也来看看他们训练的成果如何？” 几个无头鬼围在一起合计了一番，最后领袖同意了这个建议，“好！我倒要看看这群孩子是不是真的能够担起国家重任，要是我不满意，你们这群孩子别回去读书了，好好在这里训练，练一辈子！” 有了领袖的威胁，剩下的日子里大家训练的时候格外的认真，毕竟没有一个人想要一直留在山里训练一辈子的。到了汇演那天，校领导也来到了实训基地，学生们的口号声震耳欲聋，齐声的正步好像要把山头给踏平，大家心中都冒着一股劲儿，在一步步正步中，他们的心里生出了一种荣誉感和责任感。当天晚上实训基地还给大家准备了一场露天电影，内容呢则是鬼子投降之后祖国的成长经历，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当然他们也明白，这些是放给那些无头鬼们的。 电影即将结束的时候，姚寅笙领着十余个无头鬼来到了实训基地门口，她在门口烧起了纸钱，心里还默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来进行超度。火舌在空中努力地往上爬，纸钱随着风排在了山路两旁，点点的火光好像昏暗的路灯照亮着那条蜿蜒的下山路。 姚寅笙指了指这条火路，“喏，他们来了。” 黑白无常再一次现身了，这一次无头鬼们没有挣扎，而是排好了队列跟着黑白无常走下了山，一直到这群鬼影消失不见了，纸钱也烧完了，点点星火也瞬间熄灭了。 第19章 新的方向 火光熄灭了，姚寅笙也转身走进了实训基地，今晚是他们住在是实训基地的最后一晚，明天他们就要返程回到学校过国庆去了。实训基地的领导早早地就在姚寅笙的寝室门口等着了，“这一次真的很感谢你，这是你的酬劳。” 姚寅笙在犹豫要不要接，毕竟这一次的事情还算顺利，再说了那些材料的钱已经是基地自己掏钱了，再要酬劳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基地领导看出了姚寅笙的犹豫，他把红包往前一推，“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的，规矩不能坏你说是不是？” 姚寅笙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还是拒绝了这个红包，“领导，这一次的事情你们已经出过钱了，按理说已经算在里面了，所以这钱我不能收。” 基地领导还以为姚寅笙害怕被人说闲话，于是悄悄告诉姚寅笙，“你放心，我让教官他们把同学们都集中在场地上拉歌呢，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不会有人发现的。而且之前花的那些钱是材料费，这里是你的辛苦费，不一样的。” 姚寅笙拗不过基地领导，只好把红包收下了，打开数了数，里面应该有十张百元大钞，姚寅笙眼睛瞪大了，这会不会给得太多了？她原本以为给个一两百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居然翻了十倍！ 基地领导看到姚寅笙惊愕的表情，还以为自己给少了，他连忙问道：“怎么？是不是不够啊？那你开个价，我马上补上！” 姚寅笙看到基地领导正要掏兜，立马制止了他，“不用了领导，这些已经够了的。” 领导听到姚寅笙这么说才终于放心，“这里面还有我的联系方式，你帮了基地一个大忙，以后要是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打给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帮你的。” 姚寅笙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从小在政府大院里长大，从父亲的交际圈姚寅笙就知道人脉是当下生存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回到宿舍姚寅笙开始整理行李，她注意到了躺在自己包里已久的《集魂录》，姚寅笙的耳边响起了爷爷曾经说过的话，“每当一个亡灵经由她手送到无常手中，本子上就会出现对方的信息。”会是怎样的信息呢？姚寅笙心里这么想着就打开了册子。 《集魂录》姚寅笙之前打开过，空白的纸张没有多余的线条，一开始姚寅笙还以为要自己动手写字，尝试过之后发现这纸张对墨水不感兴趣，无论是中性笔还是毛笔都不能在上面留下字迹。但是现在，这本册子的第一页出现了几列毛笔字。 张宝全，男，南靖县人，一九一七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刘福，男，南靖县人，一九二〇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林山康，男，南靖县人，一九一九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陈大米，男，南靖县人，一九一三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吴二棒，男，南靖县人，一九二四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莫统财，男，南靖县人，一九〇八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花礼邦，男，南靖县人，一九一〇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郑德，男，南靖县人，一九一一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李国福，男，南靖县人，一九一五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李国明，男，南靖县人，一九一五年生，一九四一年卒，死因：砍头。 姚寅笙看着这十二个名字心中很是唏嘘，他们把最好的岁月留给了祖国，只可惜差一点儿就赶上了胜利的开幕。看到这十二个名字，姚寅笙心中生起了一种责任感，人世间还有很多鬼魂还因为执念在人间逗留，有时候他们不是不想到地府报道，而是实在还不能做到了无牵挂。姚寅笙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手里的学问能够帮助到他们，也算是好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姚寅笙好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把《集魂录》收好之后继续收拾行李。 第二天同学们就告别了教官，正式结束了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军训，坐上大巴车离开了实训基地。回到学校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因为已经是国庆假期，所以本地的一些学生回到学校之后一刻也不停息就奔回家里了。姚寅笙也因为父母的到来所以告别了舍友，往自己的新家赶去。高二那年姚寅笙的父母咬咬牙在首府的某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从那时候起姚寅笙一家就背上了房贷，日子也过得有些紧巴。现在已经交房使用了，每个月还要还四千多的房贷，这让姚寅笙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一千五，不过姚寅笙觉得无所谓，她不怎么喜欢买衣服，钱更多是花在工具上，所以一千五来说已经够花了。 在市中心地铁转公交，姚寅笙来到了新家所在的小区，暑假的时候爸爸妈妈带她来熟悉过一次路线，所以这一次姚寅笙很快就找到了家。这个小区当初是梁美菊选的，不仅因为优美的坏境，还因为她的侄女，姚寅笙的表姐也在这里生活，梁美菊也能更方便地看到表姐的小孩儿。 姚寅笙回到了家，家里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了。小侄女看到姚寅笙之后非常开心地围着她转，姚寅笙也很宝贝这个两岁的小侄女，吃饭的时候还把她抱在腿上。吃过饭之后姚寅笙跟着妈妈还有表姐带着小侄女到表姐家里坐一坐，主要是家里大人在聊天，姚寅笙就是在一旁陪着小侄女玩玩具。 这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原来是姚寅笙的表姐夫刚下班回来，简答打了一下招呼之后姚寅笙便继续陪着小侄女玩，但是小侄女却很认真地一直盯着门口看，表姐夫都要关门了小侄女却突然大叫了一声，“不要关门，还有人没进来！” 第20章 焦黑的弟弟 小侄女的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吓到了，表姐夫往门外看，“没什么人啊？爸爸自己回来的。” 但是小侄女好像很着急但是又很害怕地指着门口，“还有人，不要关门，弟弟在外面啊！” 不管大家怎么说，小侄女都非常地笃定门口有一个所谓地弟弟，这让一家子女人都有些害怕，姚寅笙自告奋勇地走到门口查看，门口只有一双黑黑的小脚印，但是却没有发现鬼的踪迹。 “寅笙怎么样？真的有那个什么吗？” 提问的人是姚寅笙的表姐，比姚寅笙大一轮，按理说都是属虎的人应该不容易招鬼的，但是偏偏表姐出生的日子和时间都是属阴的，偏偏成了一个容易撞邪的人，这种人在农村里却非常的吃香，适合做乩童也就是所谓的灵媒。姚寅笙听说以前表姐小的时候也撞过几次邪，还被神婆看上想要收作弟子，但是家里并不同意。姚寅笙能够看到鬼魂，父母家里的近亲都是知道的，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表姐才会迎上来提问的。 姚寅笙关上门之后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她低声告诉表姐：“应该是真的，我看到了脚印，但是没有找到她，看来还要问问宝宝才行。” 但是现在小侄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人相信还是被鬼魂的样子给吓到了，现在在不停地哭闹。家里人都想着法儿的让她平静下来，一边也试探性地问一些关于鬼魂的事情，但是小侄女只顾着哭闹并没有给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姚寅笙只好想办法把小鬼引出来了。 姚寅笙找来一个瓷碗，然后问了表姐的妈妈说道：“舅妈，家里面还有剩饭吗？” 舅妈也看过一些做法事的经过的，所以知道姚寅笙要做什么，于是把家里中午还吃剩的一些米饭舀到碗里，“这些够了吗？” 姚寅笙看了看半碗米饭点了点头，\\\"够了，再来点生米。\\\" 舅妈又从米缸里找来了半杯的生米，姚寅笙把剩饭和生米混在一起，然后要来了香插在饭里。走到门口放在了左侧，然后静静地在门口等待着。 香只燃了五分之一，姚寅笙就看到从消防通道的楼梯口里探出了一个脑袋，黑乎乎的，躲在消防通道里真的完全融入黑暗了，难怪没发现。姚寅笙看到那个小脑袋知道这个大概就是小侄女口中的弟弟了，于是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好吃的。” 那个小脑袋渐渐也把自己的身子挪出来了，姚寅笙看到这小鬼全身都是黑的，不是墨色带着怨气的那种黑，而是焦黑的，看着怪可怜的。小鬼走了两步发现姚寅笙都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别的动作，警惕性慢慢松懈了，他飘到门前蹲在地上开始抓起饭吃了起来，好像非常饿的样子。 一直到碗里的东西吃掉了一大半，姚寅笙才开口问，“小朋友，你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应该跟着两个叔叔一黑一白去你该去的地方才是。” 焦黑的小鬼一边吃着一边落下了眼泪，“我想找爸爸妈妈，我爸爸妈妈不见了，这个叔叔是把我带出来的叔叔，我想让他帮我找爸爸妈妈。” 姚寅笙大概听明白了，她的表姐夫是一名消防队员，看来今天晚上回来之前姐夫应该是出了火警的，只可惜带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尸体。姚寅笙安慰着小鬼让他慢点儿吃，然后转身找到了姐夫，“姐夫，我想问一下，今晚是不是有火灾啊？” 姐夫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嗯，我还出警了，火是灭了，但是一家三口烧掉了” 姚寅笙明白门外的就是那个小鬼应该就是一家三口中的孩子，姚寅笙把小鬼的情况告诉了大家，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解，“按理说父母亲不应该跟着孩子在一起的吗？另外两个人的尸体呢？” 姐夫摇了摇头，“他们家的情况是煤气爆炸，他的爸爸妈妈是在厨房被发现的，应该是爆炸的一瞬间就那个孩子我是在婴儿房里找到的，估计是翻不出围栏被烟熏晕了然后被烧死的。” 姚寅笙心里唏嘘了一阵之后走到门口，“小朋友，你在家里没发现你的爸爸妈妈吗？” 小鬼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姚寅笙轻叹了一口气，掏出了一张黄符对小鬼说道：“我能带你去找爸爸妈妈，但是现在天晚了只能明天去，你要是相信我呢你一会儿吃饱了就钻进这张符里睡一个晚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不过外面有很多坏坏的鬼叔叔，他们看到你孤零零一个小孩子可是会把你给吃掉的。” 小鬼害怕地啊了一声，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两口饭便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黄符中，姚寅笙的脑袋中传来了小鬼充满稚气的童音，“姐姐，你真的能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吗？” 找鬼这种事姚寅笙还是挺在行的，她觉得小鬼的父母还在火灾现场只是小男孩儿没找到而已，又或者是小鬼的父母其实已经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明天去到火灾现场要是没有收获的话，直接把黑白无常叫出来问问好了。 第21章 妈妈的味道 梁美菊看到姚寅笙蹲在门口整理已经没用了的瓷碗，她刚刚看到姚寅笙在门口对着空气说话了，于是上前询问道：“寅儿啊，你刚刚跟那孩子说什么？什么去找爸爸妈妈的？你把他赶跑不就好了吗？” 姚寅笙这才反应过来，《集魂录》的事情她好像还没有跟家里人讲呢，于是姚寅笙简单了把十八岁生日那个晚上的梦还有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梁美菊。梁美菊听完之后面色忡忡，“这不是当道婆去了吗？你还打算把这个当成职业？不行！你平时弄一弄可以，但是不能把心思全放在这上面，你现在还是名学生，读书学习出来考证考公才是出路，要不然这书都白读了。” 姚寅笙觉得自己把心思放在《集魂录》上没有什么不好的，不仅帮了爷爷的忙，而且还能给自己积攒阴德，气运会随着变好甚至会辐射到家人和后代身上。重点是爷爷告诉她，《集魂录》集成一册之后会在最后一页显示出一样关乎阴阳两界秘密的东西，根据这个东西可以顺藤摸瓜解开这个秘密，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爷爷没有告诉她，只是要她自己探索，会找到答案的。 想到那个秘密，姚寅笙心里就发痒，解谜什么的不比坐办公室里上班有意思吗？于是姚寅笙对梁美菊说道：“妈，这是爷爷要我帮忙的，我这是在帮爷爷也是在帮我们家啊。钱和名声这些身外之物死了之后又带不到地府，但是好做事能够积德，积的就是阴德，阴德积得多了平日里那些霉运煞气冲撞的时候阴德会帮忙抵消掉，我们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而且要是有人遇到鬼闹事了我也可以帮忙处理然后赚点辛苦费啊，我之前就帮过一次了，就是军训的时候” 姚寅笙怕梁美菊不信，拿出了自己放在身上地红包，“你看，这是那位领导给我的，里面还有他的电话呢，你不信你打个电话看看。” 梁美菊拿出了红包里的钱，数了数有一千块，赶忙塞回去之后把红包塞进姚寅笙手里，“给你那么多你也收了？” 姚寅笙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最后梁美菊稍微妥协了一些，“要是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况你碰上了那也没办法了，但是你可别给我耍心思不读书只想着满世界抓鬼啊！” 姚寅笙道了一声遵命之后抱着梁美菊朝她脸上亲了一口哄她开心，“老妈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说完姚寅笙又去找姐夫询问火场地址，打算明天带着家伙事儿去看看。 国庆假期第二天，原本家里人说好要去商场里凑热闹逛一逛的，但是姚寅笙有事就没能一起，她让表姐把她送到了发生火灾的路段就下车了。根据姐夫提供的地址，姚寅笙走在两旁都是五层高居民自建楼的街道上，走到一处焦黑拉着警戒线的房子面前姚寅笙停下了。这里就是昨天晚上发生后火灾的房子，无论之前这里有过什么温馨的回忆，现在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因为拉着警戒线所以姚寅笙不敢贸然闯进，只是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其它的鬼魂才作罢。姚寅笙找到了附近一个太阳照不到的巷子把小鬼放了出来，“我看过了，你的爸爸妈妈不在这里，或许已经被拉到地府里了，我帮你把阴差叫过来问一问，要是他们真的已经下去了，那你也跟他们一起走。” 姚寅笙在巷子角落插上了香然后烧了些纸钱，不一会儿黑白无常就出现了。 “姑奶奶，大白天的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指了指不远处那座快要烧成碳的建筑物，“昨天晚上那栋房子发生火灾了，一家三口都烧死在里面，你们有没有来这儿勾魂？” 黑白无常对这栋房子有印象，“我们确实来了的，但是那对夫妇不肯跟我们走，说是要找孩子，边哭边跑走了，我们哥儿俩追了好久但是在这片地方跟丢了。” 姚寅笙心里对这哥儿俩的办事能力翻了个白眼，跟着个女鬼都能跟丢，手里拿铁链拿来干嘛的？姚寅笙看了看那栋房子，按理说变成鬼魂之后应该不会离开事发地点的，但是姚寅笙怎么都找不到，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 姚寅笙想到血脉之间的相互感应，于是她附身想要找小鬼问话，但是却找不到那只小鬼了，“呀，之前跟在我身后的那只小鬼呢？” 黑无常有些好笑地说：“姑奶奶，在你身后呢。” 姚寅笙扭头往身后一看，果然躲在自己身后呢，估计是黑白无常这俩的样子太吓人了，姚寅笙只好挥挥手把这哥俩遣散了。姚寅笙附身询问小鬼：“小朋友，你想要找妈妈我能理解，但是现在你家里我找不到你爸爸妈妈，这样，你能感觉到你爸爸妈妈的存在吗？如果感受到了你就带姐姐往那个方向走，要是感觉不到的话我们只能在你家这里等了。” 小鬼听了姚寅笙的话之后全身都在用力，最后他告诉姚寅笙，“我闻到了妈妈的味道，但是只有一点点儿。” 姚寅笙掏出黄符让小鬼进来，“闻到了就行，你给我指路，我带你去看看。” 可是这黄符出了巷子口一下往左一下往右，把姚寅笙弄得团团转，一直到傍晚，姚寅笙带着黄符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都没发现鬼魂的身影。姚寅笙只好停下来，“停停停！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你妈妈？还是说你是在耍我呢？你再这样我可要回家了啊，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小鬼的声音在姚寅笙的脑海中响起，“大姐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闻到妈妈的味道了，但是妈妈的味道飘来飘去一直没有停下来，所以我才带着你一直走的。” 姚寅笙心里叫苦还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事儿啊，变成鬼了就乖乖在原地待着呗，乱跑做什么？这时候姚寅笙的手机恰巧还响起来了，一看是梁美菊打来的，一接听那边还有吵杂的说话声，“你事情弄完了吗？我们在市中心吃火锅，你赶紧过来！” 第22章 街道闹鬼 姚寅笙看了一下地图，好像市中心离这里也不远，干脆吃饱饭了再回来找找。姚寅笙答应下来之后对着黄符说道：“你这么找也不是办法，这样，我先带着你去吃饭，吃饱了我们再回到这里继续找怎么样？” 小鬼没有选择只能答应下来了，姚寅笙带着黄符离开了这条街道，打着车来到了市中心。不是她有钱了就飘了，而是她包里可都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到时候要是在地铁安检的地方被人询问那把桃木剑怎么回事不让带上车怎么办。 姚寅笙在市中心的火锅店跟家人汇合之后吃上了一顿饱饭，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小鬼。跟跟她跑了一天了估计小鬼也饿了，姚寅笙找店家要了一碗稀饭就这么放在自己的碗边，嘱咐小鬼不可以乱跑之后才把他从黄符里放出来让他吃饭，外人只看到那只碗里的稀饭平白无故地变少了。 家里人见怪不怪，就是表姐有些担忧地问道：“事情还没解决啊？” 姚寅笙点头嗯了一声，“到地方了我没看到别的鬼，等下吃完饭了我再跟他走一趟，看看晚上能有什么收获。” 一顿火锅吃下来姚寅笙的肚子圆了一圈，她摸了摸自己地肚子原本想要打车回到事发现场地，但是想了想还是刷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过去了，顺便消消食。 回到事发街道，在夜晚昏暗的路灯的反射下，那栋焦黑的建筑物好像更瘆人了。姚寅笙夹着黄符问道：“现在还能感受到你妈妈的味道吗？” 黄符没有左右摇摆给姚寅笙指路，而姚寅笙的脑海中听到了小鬼的哭声，“没有了我妈妈不见了。” 姚寅笙皱着眉头看着四周的环境，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虽说十月份姚寅笙所在的城市还要开空调才能入睡，但是也也不至于大家一起把门窗全都关起来？姚寅笙越看越觉得蹊跷，她把小鬼放出来带着他找到了唯一一家街道上还开着门的小卖部。 姚寅笙走进去很有礼貌地说道：“你好，我想打听一些事情可以吗？” 看店的是一个跟自己奶奶差不多大的老大爷，戴着一副老花镜漫无目的地用目光扫过面前的报纸，他从报纸中抬眼看了一眼姚寅笙，“不买东西就出去！” 什么态度啊！姚寅笙最讨厌一上来就不给好脸色看的人，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他似的。姚寅笙正要离开，但是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发现小卖部的门梁上贴着一道很新的驱鬼符，难怪刚才那小鬼怎么都不肯跟自己进门。姚寅笙冷笑了一声，“这驱鬼符只防门口不防窗户，老爷爷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注意点。” 姚寅笙听到报纸翻动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拖着鞋跟走在地上的声音，老爷爷的声音在姚寅笙的身后响起，“你知道门路？” 姚寅笙转过身来，“我就是来打听关于鬼的，但是不买东西，所以我现在要走了。” 老爷爷赶紧拉着姚寅笙往屋里走，“哎呀不买东西就不买嘛，你跟爷爷聊聊天也好啊，爷爷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 姚寅笙顺势坐在一张塑料板凳上，“但是我只对鬼感兴趣，爷爷，这个你聊得来吗？” 老爷爷直接把自己的老花镜摘掉了，“聊得来！怎么聊不来？”说完老爷爷就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他指了指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知道这条街上起火那栋楼吗？”姚寅笙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仔细地听老爷爷说下去。 老爷爷突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非常惊恐的表情，“那地方可邪乎了！那天晚上火灭了之后啊整条街都开始闹鬼了，有的人说听到了敲门声，一打开门却什么都没有；还有的人家里边东西全被翻乱了，还说那东西就自己飘在空中；就连附近的那些喜欢在夜里飙摩托的小年轻们都说，他们在路上看到一个女的追着他们，问他们说‘有没有看见我的孩子’。啧，整条街的邻居都撞上了，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在那家的家门口烧香，也不知道今晚她会不会消停一点。” 姚寅笙可以肯定，这个女鬼就是那小鬼的妈妈，而且下午的时候她还在这条街上逛着，但是为什么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呢？ 姚寅笙谢过老大爷提供的信息之后就离开了，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姚寅笙再次让小鬼感应一下妈妈的味道，但是小鬼的答案还是找不到。姚寅笙只能试试晚上叫魂这一招了，她带着小鬼来到那栋楼前，找了一个别人不要的装修桶准备在里面烧纸钱，这些钱是给附近的小鬼的，一边烧一边叫着要找的魂的名字，小鬼拿到了钱就会帮忙把话带到了。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的魂叫过来。” “我妈妈叫苏雨莲，我爸爸叫黄天。” 姚寅笙一边烧纸一边呼唤着两个人的名字，但是好奇怪啊，一直到纸钱全都烧光了，两个人的魂魄都没有出现。 难道是被无常给找到了？姚寅笙有这么想过，但是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测，鬼魂只有在执念消除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阴差离开，否则会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择手段。 难道是跑远了？姚寅笙觉得也不可能，鬼魂虽然飘忽不定，但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死亡的地点，即便是出去游荡也会有回到原地的时候。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姚寅笙挠了挠头，看来光靠眼睛找是不行了，还是得把爷爷留下来的罗盘给带上。 “今晚看来是没收获了，明天我带着罗盘过来，我们搜索的范围再扩大一些，应该能找得到。” 姚寅笙安慰着小鬼也安慰着自己慢慢走到了街口，这时候小男孩突然告诉姚寅笙，“啊妈妈，我找到妈妈了！” 第23章 对峙 姚寅笙拿出黄符，黄符指引着姚寅笙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口，姚寅笙在巷口处停下了，“小朋友，你确定你妈妈在里面吗？” “大姐姐，我确定” 小鬼的话还没有说完，姚寅笙就看到从巷口冲出了一个黑影，撞得姚寅笙往后退了两步。 “大姐姐，他身上有我妈妈的味道！” 小鬼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便撒开腿追上去想要问个究竟，毕竟大晚上穿着一个黑色的袍子玩儿命似的跑也太不正常了。姚寅笙追着黑影一路狂奔，但是这个黑影好像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像一条蛇一样东拐西拐，姚寅笙差一点儿就跟丢了。追了快半条街之后那个黑影往左边一闪，姚寅笙跟了上去，但是她来到的是一个没有退路的巷子，那个黑影就站在墙根下跟姚寅笙对峙着。 姚寅笙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在那个黑影身上，这时候姚寅笙才把他的样貌看全，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就连他的头都笼罩在帽子的阴影下，根本看不清五官和肤色。 那个黑影抬手用袖子挡住一部分光，尖着嗓子对姚寅笙说道：“你也是他们的人？” 他们？他们是谁？一个组织吗？ 姚寅笙稍微放下了手机，“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黑影明显不相信，他狂妄地哼了一声，“哼，不是他们的人，你干嘛那么拼命的追我？难道你不是他们的接应吗？” 姚寅笙淡淡地说道：“我追你，单纯是因为你身上有我想要找的鬼魂，我想拿回来，仅此而已。” 黑影好像听到了很新鲜的事物般地哦了一声，“这样吗？那你说说，你要把鬼魂拿去干什么？” “当然是超度了，要不然还能干嘛？” 黑影很可惜地叹了口气，“超度？那多可惜啊。”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这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超度是鬼魂最好的归宿，难不成，你把鬼魂抓起来有别的用途？” 黑影冷笑了一声，“这你就别管了，既然你不是他们的人，那你就别拦着我，我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现在你该干嘛干嘛去！” 姚寅笙很不喜欢别人命令她，她向前一步，“要是我不呢？” “你不？哼哼，那你试试这个！”黑影说着就从袖子里飞出了两道黑符，上面很明显带着很重的煞气。姚寅笙用自己的黄符对抗，几声爆破声之后两人之间生成了一股厚重的浓烟，姚寅笙赶紧屏气以防煞气入侵。 这时候从浓烟中伸出一只满是疤痕的手，姚寅笙往一旁闪避，然后迅速抬脚勾住了那人的手臂，膝盖一弯那人的手臂也随之下沉露出了那个人的脸。这时候姚寅笙才看到黑影的真实面貌，那是一张很狰狞的脸，脸上有三处刀疤分别划在额头跟双颊上，要是下巴再来一刀就能形成一个口字了，他的鼻尖上长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肉瘤，就跟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老巫婆一样。而他的手指很奇特，指甲好像多年未剪，已经到了弯曲的程度，顶部还很尖，要是被这样的指甲划到估计会在身上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 黑衣人见到自己的手被控制住，随即用另一只手往姚寅笙的腿上抓，姚寅笙松开了退后了两步，拿出了自己的桃木剑。黑衣人看到桃木剑的时候并不在意，他冷笑着说道：“小娃娃，别以为会一点拳脚功夫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姚寅笙把桃木剑横在自己面前，“我也说了，我拿到我想要的鬼魂就会离开。” 黑衣人以为姚寅笙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在虚张声势，一下子有了想要陪她玩玩儿的想法。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身上就有你想要的鬼魂呢？” “如果我没猜错，你抓了一男一女两个鬼魂，你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搞邪门歪道的，把鬼魂抓去一定会用他们来献祭或者是当作邪术的引子，最后他们要么魂飞魄散要么永世不得解脱还受尽折磨，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做！” 黑衣人朝着夜空哈哈大笑，然后从自己的大衣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细长的瓷瓶，他得意地跟姚寅笙炫耀：“你说的没错，我今晚确实在这附近收到了两个刚死不久的新魂，这可是我用来延年益寿的宝贝，你想要吗？想要就自己来拿！” 姚寅笙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瓷瓶，见黑衣人还在得意的时候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要抓那个瓷瓶。但是黑衣人哪里能让她如愿，他的手很迅速地就收了回来，但是他没想放到姚寅笙会转而抓住他的脖子，黑衣人错愕地看着姚寅笙，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身材纤细的女生力气能那么大，黑影怎么挣扎姚寅笙就是不放手。 姚寅笙把脸凑到黑衣人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了，把我要的鬼魂给我。” 姚寅笙有些愤怒，也有些不耐烦，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慢慢亮了起来，黑衣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好像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只对猎物垂涎已久的野兽。巨大的压力好像要把黑衣人的心脏给挤压变形，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多看几眼，黑衣人感觉自己看到了地狱的景象，满天的火光响彻天际的哭喊声，寸草不生的荒地上是各种接受罪孽惩罚的亡灵。在这群亡灵中，黑衣人好像看到了自己，吓得他大叫一声之后十分痛苦地捂着脑袋，嘴里还念叨着：“不不不！我没有罪，那些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姚寅笙没有理会黑衣人，伸手在黑衣人的衣服里摸了摸，最后找到了那个瓷瓶。姚寅笙把瓷瓶拿在手上，这时候黑衣人已经从自己的幻想中挣脱出来，但是他还是感觉呼吸困难四肢无力。黑衣人撑起身子，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你到底是谁？” 第24章 晚归 姚寅笙丢给他一个白眼，“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说完姚寅笙带着瓷瓶离开了。 就在姚寅笙离开巷子不久，一辆低调的面包车停在了巷子口，车上下来了三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年轻人对那名中年男子说道：“咦？陈叔，罗盘上显示这家伙现在在这个巷子里，他怎么不跑了呀？” 那个名叫陈叔的中年男子掏出了枪慢慢靠近巷子口，“别纠结那么多有的没的，赶紧把他抓回去才是！咦？他怎么坐在地上啊？” 陈叔慢慢挪到黑衣人的身边，看到他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他用枪口戳了戳黑衣人的肩膀，“赵老根，你不是挺能跑的嘛？怎么坐在这里休息了？” 赵老根抬头看了一眼陈叔，想要起身逃跑但是他的双腿还在打哆嗦，这下看来是跑不了了，但是赵老根还是不服气地说：“这次我可不是栽在你们手里，我是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陈叔没有理会他的话，拎着他的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管是小姑娘还是小伙子，你现在都被正义打败了，跟我们回去，把你做过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陈叔还有三个年轻人把赵老根押上了面包车，这时候姚寅笙就在他们前面不远那栋被烧焦的房子前烧着纸钱，一边烧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超度的经文。赵老根在面包车上看到姚寅笙的身影就像见了鬼一样，他指着姚寅笙结巴地说道：“她她她！就是她！要是没有她，我才不会被你们调查组的人抓到呢！” 坐在赵老根身旁的一个年轻人敲了一下赵老根的头，“你这个糟老头子，该不会是逃跑路上突然起色心结果碰到硬茬子了？” 赵老根眼里透着一种绝望，好像此生不愿意再见到姚寅笙一般说道：“不她的眼睛”赵老根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开始抱着头蜷缩在座位上。调查局的四个人看到赵老根这副模样，开始对那个大晚上烧纸钱的女孩儿有了兴趣。 “陈叔，要不我们去找她聊聊？” 陈叔拒绝了这个建议，“组织上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局长对我们的期待。”虽然陈叔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当车子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好奇地往姚寅笙的方向看了一眼。 姚寅笙不知道不远处那辆面包车上发生了这样的对话，她烧好了纸钱站在原地等待黑白无常现身的时候跟小鬼的父母聊了起来，原来他们夫妇俩很早就来首府发展了，一开始就是在工地里跟着包工头一起，后来自己出来自己单干之后攒下了一笔钱买下了现在这一块地皮，在这里建起了一层五层楼的小楼。但是没想到啊，这日子刚好起来，意外就发生了。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拿出黄符把小鬼放了出来，他们这样也算是团圆了。小鬼被放出来之后就直奔女鬼而去，女鬼抱着小鬼不停地哭泣，她心中应该是对自己的儿子最愧疚了，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却没能让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这么离开了，论谁都觉得惋惜。 姚寅笙跟这一家三口待了一会儿，黑白无常才慢悠悠地赶到把这一家三口带走了。耳边安静了，姚寅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之后也打算回家了。 “好啊！出去玩那么久，你还知道回来了？” 姚寅笙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回到家一进门屁股都没沾到板凳上就被梁美菊拧耳朵了，疼得姚寅笙连连求饶，“妈妈妈！我是解决事情去了，没去玩儿！” 梁美菊愤愤地松开了姚寅笙的耳朵，但是还是不解恨地在姚寅笙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大晚上回来晚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你爸接你去？你一个姑娘家家我们家这里离市中心又比较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上哪儿哭去？” 姚寅笙脸上咧开了一个天真灿烂的微笑，“嘿嘿，妈你放心，我从小学的那些拳脚功夫还是能够防身的，再说了，现在的治安挺好的。” 梁美菊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心大，你没看到那电视上经常播新闻吗？大晚上女孩子遭殃的新闻还少吗？你都那么大了还那么不小心，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啊” 姚寅笙赶忙在梁美菊喋喋不休之前向自己的老父亲求饶，随后找了个累了要洗澡的理由从梁美菊的怀里逃了出来。洗完澡之后姚寅笙打开了《集魂录》想要看看这一家的信息，但是很奇怪，这一次《集魂录》上没有发生变化。姚寅笙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了，爷爷说过的，只有那些死了过了头七都没去地府报道才算是逾期，这一家人还在七天范围之内，所以姚寅笙这一次顶多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算了，别把一些这种事情看得太重了，无论是新鬼还是老鬼，都应该要到地府里报到，若是留有执念，替他了却心事便是了。姚寅笙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便没有什么郁闷的了，写了篇日记之后睡下，接下来的日子里跟着家里人到处往人群中扎堆，姚寅笙感觉比军训还要累。 七天假期一下子就过去了，姚寅笙的父母还是要回到县里继续工作，姚寅笙也回到了学校开始正式上课。第一堂专业课还是由他们的辅导员来上，但是国庆过后再见到辅导员，姚寅笙发现了辅导员身上的变化有点大。 第25章 反常 假期收假回来的第一堂课就是辅导员邓老师的专业课，但是大家好像都没有从假期的快乐中走出来，上课都有点儿心不在焉的。邓老师敲了敲讲台，“我知道大家心里面还想着放假，但是我提醒你们啊，从现在起到元旦，你们的假期只有课余时间还有周末而已了，长假就等着冬天，现在给我打起精神来上课。” 虽然邓老师嘴上鼓励大家打起精神来，但是姚寅笙看到邓老师本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姚寅笙坐在台下都能看到邓老师的眼角有一股灰气一直萦绕着，灰跟晦同音，代表着不顺、倒霉之事，有灰气傍身一般都会倒霉，只不过有的是小霉运，挺过去了就好，但有些就很难说了。看邓老师现在眼角的那股灰气，姚寅笙可以断定，再过不久这股灰气可能就要演变为黑气了，到时候事情便更加的麻烦，邓老师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要找个时间偷偷告诉邓老师这件事让她重视才行，姚寅笙心里这么想就赶紧掏出了手机想要偷偷给邓老师发个短信说明一下，但是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了好久姚寅笙都没能组织好语言。说这些老师会相信吗？之前给她护身符的时候已经被拒绝还教育了一顿，这一次老师会不会觉得我在胡闹啊？ 姚寅笙还是把手机收回去了，这种事情在短信上真的不好说，要不写个纸条？ 后半节课姚寅笙的心思都不在课本上，她一直盯着邓老师头上的那股灰气，邓老师自然是感受到了姚寅笙的目光，她本能地闪躲了好几次。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别忘了做作业啊。对了，那个姚寅笙，你留下来一下。” 姚寅笙很意外也很奇怪，老师为什么要把她单独留下来？难道是因为刚才编辑短信的时候被老师看到了以为她在偷偷玩手机？还是在她盯着老师看的时候以为她在走神？ 姚寅笙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学们都走光了老师才来到她面前说道：“中午老师想跟你说点事情，我们到校外吃怎么样？” 姚寅笙觉得单单是自己上课开小差这个事情也用不着那么把她带到外面去边吃饭边谈心？在这里说几句不就完了嘛？ 但是姚寅笙还是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跟着邓老师来到了校外的一家粉店，姚寅笙和邓老师相对而坐。粉已经煮好了，邓老师就招呼姚寅笙先吃，姚寅笙上了一早上的课也确实饿了，很快就把粉给吃掉了大半，但是反观邓老师好像吃几口之后就没胃口了。 “老师，你最近在减肥吗？” 邓老师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美女，但是越是这样的女人越对自己的身材有更苛刻的要求，所以姚寅笙觉得会不会是一碗粉对邓老师来说份量太大了。但是邓老师摇了摇头，神情中好像有点无奈，“其实我从开学以来就感觉我身体不太对劲。” 姚寅笙想到了开班会那天晚上的那个老色鬼，该不会他这段时间一直缠着等老师？ “老师，你能具体说说吗？” 邓老师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把最近发生在身上的怪事告诉姚寅笙，“首先就是吃东西，我感觉我吃什么都没胃口，而且有的时候我还会犯恶心会干呕。我到医院做检查却什么都没有，我把我的症状跟医生说了之后他们也都只是说我是压力太大了，我吃了一些维生素和褪黑素，但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不安稳。” 姚寅笙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可能跟气运触了霉头有关，画几张扫霉运的符让邓老师带在身上应该就会没事了。但是姚寅笙发现邓老师眼角的灰气中夹杂着黑色和血色，姚寅笙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了。 姚寅笙表情严肃了几分，“老师，除了这些呢？还有别的吗？要是还有一些更要紧的事情你要尽快说出来，这样才能帮到你。” 邓老师看了看店铺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才小声告诉姚寅笙，“其实我刚开学那会儿有一天中午在办公室里午休，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邓老师一下子害羞了起来，“就是那种梦，你大学生了你应该明白男女之事的，就是那种梦”邓老师最后的声音很小声，小到姚寅笙都没听见，但是姚寅笙听到了男女之事四个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老师，你还记得梦里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姚寅笙猜测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老色鬼干的，没想到他阴魂不散，居然跑到人家梦里去继续作恶，看来应该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了。但是邓老师有些内疚地摇了摇头，“他戴着帽子跟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脸，而且我当时想要反抗也浑身没力气，一直到事情结束了我才感觉力气回到我身上来了”说着邓老师突然毫无征兆地干呕了一声，然后有些窘迫地对姚寅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控制住。” 姚寅笙很理解地点了点头，“没事的老师，对了老师，你让我摸一下你的肚子可以吗？” “啊？我的肚子？”邓老师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姚寅笙很认真地问道：“邓老师，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肚子摸下去凉凉的？” 邓老师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是比常温低一些，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毕竟平时我没有摸肚子的习惯。” 姚寅笙摇了摇头直接坐到邓老师身边，伸出手覆盖在邓老师的小腹上，咚咚咚，有一种跳动的声音传递到姚寅笙手上，果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啊 第26章 怀鬼胎 邓老师看到姚寅笙脸上的表情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一时间也紧张起来，“怎么了？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姚寅笙转过头先问了邓老师一句话，“老师，你真的相信我吗？” 邓老师在医院里碰壁了之后一时间也觉得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但是姚寅笙在实训基地里的事迹在军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传回了校园，邓老师也听说了姚寅笙在实训基地里的表现，再加上之前姚寅笙第一次见面就要给她一张护身符，情急之下邓老师才想到要让姚寅笙帮忙看看的。现在的邓老师很迷茫，她接受的教育一直告诉她，怪力乱神一直是唯心主义的产物，世界的主流是唯物主义，所以鬼神之事邓老师曾经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怪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邓老师内心坚定的理念开始有些动摇了。 邓老师面露纠结，最后告诉姚寅笙，“说实话，老师之前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是不相信的，但是老师相信你不会捉弄老师，你说的老师都会相信的。” 这对姚寅笙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了，最起码邓老师还是信任自己的。姚寅笙收回了手，“坦白讲老师，我觉得你怀孕了。” 邓老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姚寅笙，“不不可能，我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怎么就怀孕了？” 姚寅笙沉默地看着邓老师，几个呼吸过后邓老师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她捂着嘴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那个梦让我怀孕了？” 姚寅笙点了点头，邓老师急得快哭了，她红着眼睛问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在梦里，怎么就” 姚寅笙对邓老师做出了解释，“老师，你只知道你在梦里跟那个人那样了，说不定现实中你们也” 邓老师激动地否认了，“不！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 姚寅笙很冷静地说道：“我说的不一定是人，老师，我的眼睛看得见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邓老师攥着自己的衣襟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姚寅笙点了点头，“邓老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开班会那天晚上吗？” 邓老师惊恐地点了点头，“记得，难道他在那个时候就？” 姚寅笙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护身符，折了几次之后递到邓老师面前，“我说出来你别害怕，那天晚上我看到你身后有一只鬼，那时候他对你就有想法了，但是后来他跑掉了，我原本想着军训回来了好好找一找，没想到他这么不安分。哦这个符老师你拿着，以防万一。” 这一次邓老师没有拒绝，道了一句谢谢之后收下了那道护身符，不过邓老师也明白事情还没解决，毕竟姚寅笙告诉她她已经怀孕了，这要是传出去那她的名声肯定不保的。于是邓老师轻声问道：“那你说的怀孕我应该怎么办，去医院把他打掉吗？” 姚寅笙的嘴角微微往上翘，“老师，这是鬼婴，医院的设备找不到的。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办，但是那个方法对你来说可能比较难以接受。” 邓老师这一次没有考虑那么多，连忙答应道：“我接受我接受，只要能让我恢复正常的生活，我都愿意试一试。” 姚寅笙看到邓老师那么迫切，也知道这件事自己不管是不行的了，她只能答应邓老师，“好，那我回去准备一些东西，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要准备什么东西？准备多久？我现在就有空，我想把现在困扰我的事情尽快处理好，所以你什么时候能帮我？” 姚寅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课表，她下午还有课要上但是晚上的时间是充沛的，于是姚寅笙对邓老师说道：“这样老师，你把你的地址给我，今天下午我下课了去我朋友那里拿一些东西然后去你家，今晚帮你把那个鬼胎给拔掉。” 邓老师看到姚寅笙那么有信心，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但是姚寅笙说的话有些不明不白的，“鬼胎拔掉了，那那个鬼不会继续来找我吗？到时候他要是对我不理怎么办？” 姚寅笙很有自信地告诉邓老师：“老师，你放心，你身上有护身符，他就算来找你也不敢靠近你的。不过我觉得那个老鬼应该跟学校有关，老师你知道在学校里去世的人都有哪些吗？” 邓老师想了想摇头，“我虽然在这里有五六年了，只听说过有去世的学生，但是听你说那个人好像年纪挺大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她跟邓老师一起回到学校便在教学楼分开了。下午上了三节课，傍晚五点钟下课的姚寅笙拒绝了室友一起去小吃街吃晚饭的邀请，在学校门口坐上了一辆红色的宝马a6离开了。 其实校门口就是地铁站，但是姚寅笙包里的桃木剑还有镇魂钉这些尖锐的东西很难跟安检的人解释，所以姚寅笙给同在首府开酒的发小李俊发了个消息让她过来把她接走。李俊跟姚寅笙在幼儿园就认识了，不过李俊的性格更像一个男孩子，小学毕业进了体校学拳击去了，学了六年出来不想考大学只想跟朋友到处逛。为了不让李俊到处乱跑惹事，李俊的家里面拿了一大笔钱让她做生意，这就有了现在这一家开在白事一条街巷口的star酒，而这里也成了姚寅笙的仓库。 车子在star酒门口停下之后姚寅笙跟李俊下了车，因为是傍晚所以酒还没开始营业，店里面只有几个人在打扫卫生。一个留着比姚寅笙的头发还短的女生蹦跶到两人面前，一把搂着姚寅笙的脖子，“寅笙！开学那么久你怎么一次都不来店里啊，你的那些东西都快要发霉了！” 第27章 拔鬼胎 姚寅笙拍了拍这个人的背，“好啦好啦，这不是前段时间没空嘛，而且你们俩不也为了店铺的事情在忙吗，有空想我吗？对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上来就给姚寅笙一个熊抱的也是姚寅笙的好朋友陆翊，虽然认识的时间比认识李俊要晚一些，但是却也是联系最久的两个人之一。陆翊松开了姚寅笙，朝里面努了努嘴，“喏，放在老地方，我没让他们乱碰。” 姚寅笙对陆翊道谢之后开始在她放东西的杂物房里整理一会儿要带过去的东西，“哦对了，之前我让你们帮忙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李俊和陆翊倚靠在门框上，李俊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网上找不到了，但是我问了一下我爸，以前他跟你们学校的领导吃过饭聊到过一个清洁工死在厕所杂物间好久才被发现的事情。” 姚寅笙直起身子，”具体一点。“ 李俊耸了耸肩，“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你也知道我爸喝酒了还能记下来这件事已经不错了，对了，你突然打听这个干什么？” 姚寅笙已经把今晚要用上的东西准备好了，一股轮流在火麻油和黑狗血里浸泡过的麻绳，能够感应到阴灵的铃铛，一撮红线还有一小袋鸡冠血，其余的东西都已经在包里了。姚寅笙把这些东西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拉着李俊往门外走，“一会儿路上说。” 看到姚寅笙和李俊又要离开，陆翊也想跟着，但是姚寅笙指了指酒门口，“你还是在家里看家，下次，下次我带你去不带她了。” 姚寅笙跟李俊驾车来到了邓老师的家，是一个位于富人区的小区里，比自己家那个适合养生但是偏远的小区更要靠近商场。姚寅笙敲开了邓老师的门，打开门的却不是邓老师，而是学校里的另一个老师颜老师。 姚寅笙往里看了看，“颜老师，邓老师人呢？” 颜老师跟邓老师是同系的老师，两个人平时在办公室里也是有说有笑的。颜老师淡淡地看了姚寅笙一眼，说了一句进来然后转身就走进了房间。来到客厅姚寅笙才看到邓老师捂着肚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姚寅笙注意到从开门到进屋颜老师对自己和李俊的表情都有些鄙夷，果然刚一坐下颜老师就开口教训起了邓老师。 “这就是你说的帮手？我还以为你会报警的，没想到找了个小神棍。怎么，你也相信那些学生说的话了？” 颜老师是一个比邓老师还要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姚寅笙到之前她就听邓老师说了两个人今晚的打算，要不是看在邓老师是自己姐妹的份上，颜老师早就打电话帮忙报警了。 姚寅笙知道颜老师只是不相信自己的那一套技术，没有去过多的争辩，姚寅笙开始从袋子里拿出铃铛让李俊帮忙挂在窗框和门框上，然后自己画起了符来。李俊虽然被颜老师这么呛了一下心中不爽，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很认真地把铃铛挂在了大门还有所有窗框上。姚寅笙坐在茶几上，正对着邓老师开始用狼毫笔蘸了蘸鸡血，行云流水之间就画好了一张血红色的符，颜老师正想要开口问为什么就被李俊用眼神制止住了。 姚寅笙画好符之后直接烧掉，然后要来一碗清水把符灰倒进去，搅了搅之后对邓老师说：“老师，这就是帮你拿掉鬼胎的方法，你愿意喝下去吗？” 邓老师看着面前那碗颜色浑浊还带着血腥味的“饮料”没有了上前的勇气，姚寅笙没有强求，只是把那碗水推到邓老师面前让她自己定夺。颜老师在一旁捂着鼻子表情难看地问道：“这是什么啊？胡乱搅一搅就让人喝下去，到时候水水出事了怎么办？” 姚寅笙只是淡淡地说道：“老师，这就是我的办法。你体内现在积攒着过多外来的阴气和鬼气导致阴阳失调，这鸡血是从大公鸡的鸡冠那里拿到的，是至阳之物，能够把你体内的脏东西给逼出来。” 邓老师咽了口唾沫，“怎怎么逼？” 姚寅笙看着那碗符水，“也就吐一下，但是你的肚子可能比吃坏东西要痛苦一些。” “就就这么简单？” “算是，看到这些了吗？”姚寅笙指着窗户还有门上挂着的铃铛说道：“这个鬼婴跟那个老色鬼存在感应，要是鬼胎被逼出来了，老鬼感应到之后会找过来，把他解决了才算真正的解决了，要不然他会一直缠着你。” 想到那个老色鬼，邓老师的身子一哆嗦，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了那碗符水。喝之前，邓老师再三要求姚寅笙一定要保护好她，姚寅笙反复答应了好几次才捏着鼻子像喝中药一般把那碗符水灌了进去。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了之后邓老师还没喘好气就捂着肚子大叫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疼啊！”紧接着便哗啦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东西，腥臭无比还隐隐带着黑气，接连吐了好几次之后邓老师才终于停了下来，脸色很苍白但是姚寅笙再看邓老师的眼角，那股诡异的气色已经没有了，看来那鬼胎已经被邓老师给吐出来了，现在就是解决地上的东西和一会儿到来的老鬼了。 颜老师和邓老师都已经被地上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就连李俊跟着姚寅笙玩了那么多年多少见过一些世面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地上的那一坨半月状快要成型的块儿。姚寅笙屏气用这一坨东西用麻绳捆了起来，但就在那一瞬间，一声划破天际的鬼啸尖利得让众人捂住了耳朵。 李俊捂着耳朵问道：“寅笙，来了吗？” 不用姚寅笙回答，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鬼啸之后房间里所有的电器都失灵了，屋子里没有灯光让邓老师和颜老师紧紧依偎在一起。接着外面的月光，大家看到窗外雾蒙蒙的，好像窗户外结起了冰霜。 邓老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姚寅笙，为什么我感觉那么冷啊？” 第28章 林大成 不仅邓老师这么觉得，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房间的温度在慢慢下降，好像一下子从十月的深秋跨越到了十二月最冷的时候。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挂在窗户还有门口的铃铛开始躁动，整间屋子都回响着铃铛的声音，清晰而又诡异。邓老师心里对于怪力一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颜老师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这么离谱诡异的事情，原本清冷的脸上现在已经端不住了，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缩在沙发里大叫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外面的鬼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好像更兴奋了，啪啪两声，一双黑手印印在了窗户上。再啪啪两声，另外一扇窗户上也有黑手印，好像要把窗户拍烂之后进屋拯救自己的孩子。姚寅笙把画符剩下的鸡血泼到窗户上，“再吓唬人信不信我把这一捆东西全烧了！” 窗外的动静小了很多，但是门外开始响起了指甲划门的声音，好像人在睡梦中磨牙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难受。姚寅笙来到门后，镇定地朝着门口说道：“若是来者不善你就接着挠，我在里面生个火先把小的处理了再把你给解决了。要是想要谈判，你就拿出一点诚意。” 屋外划门的声音停下来了，随后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听上去礼貌多了。姚寅笙让两位老师不要害怕之后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那天晚上对邓老师动手动脚的老色鬼。姚寅笙侧着身子让老色鬼进屋，手里还死死地拿着那捆鬼胎以防对方返回。 老色鬼进屋之后直勾勾地盯着邓老师，眼睛里满是怨恨，邓老师泪眼婆娑地向姚寅笙求助，姚寅笙走到老色鬼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死后不到地府报到而是在人间游荡，现在又为什么缠上女老师还让她怀上鬼胎？” 老色鬼不敢直视姚寅笙的眼睛，他愤愤地看着地上的瓷砖，“为什么？我含冤而死心有不甘，你让我怎么到地府去？” “你为什么离世，有什么不甘和心愿可以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老色鬼明显不相信姚寅笙这么年轻能够帮到他的忙，“就凭你？一个刚上大一的孩子？” 姚寅笙晃了晃手中的麻绳，“就凭我，已经能够把你的鬼胎给拔掉了。” 老色鬼冷哼了一声，“对付鬼可比对付人简单多了。” 姚寅笙见这老色鬼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也没有跟他废话，取出桃木剑直指老色鬼的眉心，“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你是执意不愿意离开人间还到处作恶，那我就把你杀掉弄个魂飞魄散！”说完姚寅笙把桃木剑推了出去，吓得老色鬼连连后退退到了墙根。 “别别别，这位小姑娘，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怕你了。我说，我说！” 老色鬼原名叫林大成，因为没有什么文化所以一直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十五年前，林大成就开始在西大当保洁员，一直到离世。姚寅笙和李俊对视了一眼，然后李俊问道：“我听我爸说西大曾经有一名保洁员死在厕所的杂物房里，该不会就是你？” 林大成点了点头，姚寅笙借机问道：“你是病死的吗？” 林大成愤愤地举起拳头，“不，我是被人打死的。” 姚寅笙认真地问道：“谁打你的？为什么要打你？” 林大成低下了头，“是西大校长的儿子叫了一群人来打我，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摸了一下人家女朋友。” 林大成年轻的时候在村里不学好没有正经工作，家里面父母亲到了退休的年纪还要早出晚归在田里劳作，但是那点微薄的收入都被林大成拿到村口打桌球去了。后来家里的叔伯们看不下去了才托了亲戚的关系，林大成这才进来西大里当保洁员的。大学里的保洁员工作还算轻松，一开始林大成觉得天天跟垃圾桶打交道很丢脸经常翘班，但是后来他发现大学里那些水灵灵的大学生妹子可比村里的带劲儿多了，渐渐的林大成就喜欢在女生宿舍周围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林大成遇到了倪俪玠，也就是林大成口中那个校长儿子的女朋友，从此林大成的眼睛就长在倪俪玠身上了。 一天晚上倪俪玠打扮好之后到学校外边跟校长儿子过夜，原本她走在学校的小道上好好的，结果突然被林大成从身后抱住。过了一把手瘾的林大成没有对倪俪玠做什么很变态的事情，放开了倪俪玠之后趁她没转身就跑进了一旁的小林子里，但是第二天就被校长的儿子带着人找到了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最后众人发现不对劲之后把被打成重伤的林大成关进了一栋不怎么用的教学楼的厕所杂物房里让他自生自灭，林大成就在那间杂物房里错过了治疗时间最终痛苦地走向死亡。 姚寅笙和李俊对看了一眼，听下去是挺可怜的，但是邓老师的事情姚寅笙也明白，这个林大成是本性难移，人都成鬼了还犯流氓罪，没必要可怜他。姚寅笙手腕一翻用桃木剑指着林大成，“你挨打那是你手贱活该，但是对方也不应该把你打死。可是，你都已经变成鬼魂了不跟着阴差离开人世就不说了，你还继续在学校里耍流氓，我现在倒是觉得你死不足惜！” 林大成伸出手拦着那把吓鬼的桃木剑，“小姑娘，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谁让现在的小姑娘都穿的那么少，还打扮得那么妖艳，这不摆明了在诱惑我嘛？” “我呸！你个老色鬼自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还怪别人穿得少？你觉得你能伸手摸别人是你的自由，那别人穿什么不是她们的自由吗？流氓就是流氓，少给我在这里放臭屁！”姚寅笙说完倒是收回了桃木剑，咬了一口指尖血抹在自己的玉上，一阵阴风从各种缝隙中吹进来，这时候门口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姑奶奶，又给我们送鬼来了？” 第29章 心有不甘 姚寅笙打开了房门，原本就非常阴凉的房间又瞬间下降了几度，一黑一白两个人走了进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姚寅笙都吸了口凉气，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林大成看到黑白无常之后在屋子里到处乱飘，就是想要找到能够逃跑的地方，但是所有窗户都被姚寅笙贴着黄符呢，林大成碰到就会把自己烫到。最后林大成无奈地回到客厅，苦着一张脸恶人先告状了起来。 “两位大人您看，这小姑娘想要把我弄得魂飞魄散啊！两位大人可要替我做主啊！” 姚寅笙斜眼瞟了一眼林大成，然后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黑白无常知道这位姑奶奶的脾气，咳了两声之后端着架子说道：“林大成，你早在十多年前就离世，为何在人间游荡多年？这些年你都藏匿在何处？” 林大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黑白无常，但是对于让邓老师怀上鬼胎一事只字未提，只是低头抹着眼泪哭诉道：“两位大人您给评评理，我不就是耍了一下流氓嘛，至于直接把我打死吗？但凡警告我一下我都不敢了，可他们却把我打死了，我家里还有七八十岁的老父母亲呢，我死了你说他们该怎么办啊？” 黑白无常听了林大成的讲述之后并没有直接做结论，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人跟你有什么过节？” 林大成指着姚寅笙悲愤地说道：“是这个人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她想在这里把我打得魂飞魄散，这样我永世不得超生了。” 姚寅笙听到林大成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含冤而死的可怜鬼，用鼻子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之后把之前用麻绳捆好的鬼胎扔给了黑白无常，“看看，这东西你们应该认识。” 白无常把鬼胎拿在手里然后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大成一眼，随后手上一用力把那个鬼胎捏个粉碎，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声在屋内响起，林大成的身子更是随之颤栗。姚寅笙背着手走到林大成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只说了生前遭人殴打一事，但是死后在学校里为了私欲而导致人女老师怀上你的鬼胎这一事为什么不说？” 黑白无常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林大成左右看了两边人然后垂下脑袋无奈地说：“这也没办法啊，我死的时候还没娶媳妇儿呢，我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而且我看这个老师挺年轻挺漂亮的，所以就”林大成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邓老师，痴汉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黑无常抡起大铁链往林大成脑袋上砸，“若是你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违背阴阳的事情，我们哥俩还会可怜你。但没想到你对我们居然有所隐瞒，你还觉得你没有后很委屈了是？你该！” 林大成捂着自己的脑袋求饶，这大铁链打在他的脑袋上可比姚寅笙的黄符疼多了。“官爷您别打了，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黑无常把大铁链缠在林大成身上，“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跟我们走，你这个老头子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让姚大人好好审一审。” 林大成却不想要跟着黑白无常离开，他叫住了两位，“官爷，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把那个杀千刀的高治川也一并带走，他还活着我不甘心啊。” 林大成告诉他们，高治川就是那个校长儿子，但是姚寅笙很纳闷，她们现在的校长不姓高啊。就连邓老师都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还是颜老师给大家解释了，“他说的应该是上一任的校长，不过七年前我刚进学校那一年就退休了，后面来的老师都不知道。” 姚寅笙本来不想管这破事想让黑白无常直接把林大成带走的，但是林大成身上突然冒出了黑气，快要把天花板铺满的怨气让林大成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你们要是不杀了他，我自己去！老子是死有余辜了，但是他高治川也不是什么好鸟！” 眼看着林大成就要失控了，黑白无常赶紧给姚寅笙使了个眼色。姚寅笙看也明白这要是不帮忙解决，估计会伤及无辜，于是姚寅笙掏出了黄符对林大成说道：“你看这样怎么样，我把你带在身上去找那个人，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是你们现在阴阳两隔你要亲手解决他那会有更多解释不清楚的事，尽量找一个和平一点的方法来解决你们俩之间的恩怨。” 林大成恶狠狠地盯着那张黄符，“我别的什么都不要，就要他死！” 姚寅笙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但是随随便便纵容鬼魂害人更是没天理。姚寅笙迟疑了一会儿用商量的口吻继续说道：“这样，我带你去找他，如果他承认当初的事情去自首，愿意花钱赡养你的父母，并且帮忙给你修葺一座坟让你住得舒服一点，这件事也算是善终了。你愿意的话你就进到这符里，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拦着，但是出了事情我们俩再见面我就直接把你戳得魂飞魄散了。” 林大成身上的怨气像煮开了的水一样翻滚着，姚寅笙感受到了他的杀心，只不过姚寅笙没有别的动作，就是举着符等着林大成做决定。慢慢的，林大成收起了自己的怨气，轻叹了一声之后说道：“如果他跟他老爸真的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我就认了。”随后林大成化作一缕薄烟钻进了姚寅笙的符中。 黑白无常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了，不过他们没有抱怨也不敢抱怨，谁让他们面对的是一只母老虎呢。道了别，黑白无常消失在黑暗中，邓老师的屋子也来电了，原本应该工作的电器全都嗡嗡嗡地恢复了运作，屋子里的温度也回到了闷热的二三十度。 姚寅笙摸了摸邓老师的额头还有肚子，“老师没事了，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可能还有些虚弱，你要多吃一些补气血的红枣鸡汤之类的，下午的时候多到外面晒晒太阳，过几天就会好了。” 邓老师撑起身子担心地问道：“我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姚寅笙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的，老师你放心好了。当然，老师你要是真的担心，可以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邓老师最后还是对姚寅笙道了谢，并嘱咐姚寅笙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姚寅笙当然知道邓老师的用意，点头答应了之后跟着李俊离开了。 车子飞驰在夜色中，姚寅笙拿出那张黄符喃喃道：“老校长的儿子吗？” 第30章 校长指路 姚寅笙第二天就摸到了校长室，她站在校长室门口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 姚寅笙推开门看到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校长满面红光，看到姚寅笙这么一个学生还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他平静下来，“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把门半掩着来到办公桌前，“校长，我想问一下，我们学校曾经是不是有一位姓高的校长？” 校长黄日献迟疑了一下才终于点头，“是有那么一位高校长，当我还是一个小小的系部书记的时候，学校的校长就是高校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姚寅笙半眯着眼睛审视着黄日献，“校长，这么说，你在这所学校的时间也很久了？” 黄日献打着哈哈笑了，“还好还好，就是年轻的时候分配工作一下子就分配到这里来了。” 姚寅笙往前迈出半步，“那校长，你有没有听说过学校里曾经有一名保洁员被群殴，丢在厕所杂物间里没人发现而死去这件事啊？” 黄日献笑起来的时候眼珠子全被肥肉遮住了，但是姚寅笙看到黄日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及时刹车了，姚寅笙知道，这校长肯定知道。 十月份的南方还是闷热无比，下午太阳正大的时候还需要开着空调才能舒服一些，但是现在黄日献觉得这空调把他的办公室弄得像个冰工厂，他感觉自己的四肢末梢在发冷变僵硬。为什么这名学生一进来就神神秘秘的？她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是那个人的家人找上门来了？不对啊，之前我们调查过了，他家里只有父母没有伴侣和儿女啊！ 黄日献觉得自己越想问题越多，索性打算逃避问题要把姚寅笙赶出去，“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不应该在上课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胡乱打听东西？赶紧去上课，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姚寅笙站在黄日献对面无动于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盯着黄日献看，几个呼吸之后黄日献感觉到非常心慌，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双脚像沾了胶水一样挪不开半步。姚寅笙盯得黄日献快要翻白眼了才幽幽开口，“校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黄日献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椅子地靠背上，他慌张地说：“这不关我的事啊，是高校长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打死的，我们只是收了钱让下面的学生不要乱传而已啊！” 姚寅笙继续问道：“那那个高校长现在在哪里？” 黄日献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已经因为个人作风还有政治问题被革职了，现在还在监狱里面呢，我真的只是收了钱而已啊！” 姚寅笙把眼睛挪向别处眨了眨，黄日献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少了好多，他回过神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姚寅笙，这个学生不好惹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讨好般地对姚寅笙说道：“这位同学，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打听高校长的事情，我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别揭发我啊？” 姚寅笙翻了个白眼，她身上还有一档子事没有解决呢，傻子才会给自己乱找事情做。 “校长，你还没有告诉我，在哪里能够找到高校长的儿子呢。” 黄日献见姚寅笙没有纠结他收了钱的事情，心情大好，直接把刚才姚寅笙的恐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呀那个人就是一个烂崽，小时候学校就不怎么样，还是托了他爸的关系进到学校里读了一个本科出来，但是不学好一天到晚跟机电学校的兄弟们鬼混。后来他爸进去了他也不找工作，经常就是跟着他的兄弟们在街上飙车，要么就是在奶茶店门口跟几个年轻姑娘喝奶茶打牌。你说能在哪里找得到他嘛我还真说不上来。” 姚寅笙道了一声谢之后走出了校长办公室，看来这个高治川连个人模狗样的混不成啊。姚寅笙耳边传来了林大成的嘲笑声，“哈哈哈，当初还那么耀武扬威的，现在混得还没有我当初那样好呢。哈哈哈哈，爽！” 姚寅笙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还要找他麻烦吗？” “找！怎么不找？我这个人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欺负落水狗，而且他现在这样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还是很潇洒，身边还有妹子围着，我不甘心。” 姚寅笙拿这个林大成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给李俊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一个人，就是那天晚上那个老鬼说的高治川，找到了你就来接我。”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社会上的人脉比姚寅笙要广，虽说三个人是好朋友，但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读初中就喜欢到处玩，也就是所谓的混势力。而姚寅笙家里管得严，虽说初中开始也脱离了父母的陪伴到市里读书，但是姚寅笙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学习上，还好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虽然爱玩，但是也没忘掉姚寅笙这个朋友。 不出一天，李俊就给姚寅笙回了电话，“找到了，就在民族大学的小吃街那边的奶茶店里打牌呢，我现在过去接你然后去找他？” 姚寅笙摸了摸包里的黄符，“你过来接我，然后找人把他带到店里面，人太多了不好看。” “行！” 姚寅笙又一次在校门口坐上了红色的宝马车，要不是李俊那个丸子头太靓眼了，同学们还以为姚寅笙刚上学就傍上大款了呢。但是即便是两个女生，也还是有绯闻传出来，这也让姚寅笙考驾照的决心更坚定了。 李俊直接把车开回了店里，陆翊已经带着人把高治川还有一起鬼混的兄弟们带回了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伙计长得太凶神恶煞了，高治川和他的兄弟们坐在酒里完全不敢抬头，像一群跟鸡妈妈走丢的小鸡仔一样丧气。 姚寅笙走进酒顺手关上了门，酒里一下子只剩下昏暗的安全出口的绿灯，一个伙计不适应提议开灯但是被姚寅笙拒绝了。姚寅笙掏出黄符在高治川面前晃了晃，“你还记得西大里一个保洁员被围殴的事情吗？” 第31章 高治川 高治川一听到这个消息，眼神开始闪烁起来，姚寅笙望着这个额头窄凸，两腮往两边凸出，嘴唇宽大且薄，三诈面脸长鼻长人中长全占的人，心里猜想对方肯定不会乖乖承认。果不其然，高治川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之后就腆着脸说道：“啊呵呵呵，什么清洁工啊那么惨，几位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已” 高治川还没说完，姚寅笙已经放出了林大成，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几度，只穿着背心的伙计冷得直搓手臂。高治川还没来得及发问就看到了吓人的一幕，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身上全是伤，手臂还呈不自然的弯曲状态，看上去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假人。 林大成惊恐万分，想要究其原因却听到林大成扯着嗓子，阴森森地对他说：“好久不见啊，你们一群人把我丢到杂货间里就跑了，丢我一个人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怎么说不认识我呢？” 高治川大叫一声之后双手抱头蜷缩在凳子上，跟着他一起被抓到酒里的人也看到了林大成的模样，大叫着在大厅里到处乱窜。 “安静！给我按住他们！” 发话的是姚寅笙，但是伙计们平时很少见到姚寅笙，只知道她是两个老板的朋友，他们只听李俊和陆翊的，所以听到姚寅笙的命令并没有动身。姚寅笙有些尴尬地给陆翊使了个眼色，陆翊连忙对着那些伙计说道：“愣着干什么啊？寅笙就是我们酒的第三位股东，只是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而已，以后听到寅笙让你们干嘛就干嘛，还不快点按住他们！” 几位伙计这才动身把在幽暗的大厅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几个人给按住，而林大成则一直站在原地桀桀桀地鬼笑着，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林大成心里别提多爽了。但是这还不算完，他是要高治川的命的！ 电光火石之间，林大成呼地一下掐住了高治川的脖子，姚寅笙赶忙跑到自己的小仓库里找到了朱砂，给自己弄了一个朱砂手之后印在了林大成的背上。林大成尖叫一声之后松开了高治川，他的背后却飘出一阵恶臭味，还有一缕黑烟，朱砂已经把他的背烧出了一个洞。林大成瞪了姚寅笙一眼，姚寅笙回瞪了回去，“之前说好的，你都忘了是？” 没能直接要了高治川的命，林大成很是不甘，但是姚寅笙手上的朱砂是他忌惮的，林大成也不敢轻举妄动，很自觉地回到了姚寅笙的身边，一双不甘心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治川。姚寅笙环顾了一遍几个小混混的窝囊样，再一次问道：“现在还不打算说实话？” 高治川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说：“我我记得，我记得的。” 姚寅笙板着脸问道：“既然记得，那你说说，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治川弓着身子一直盯着面前的地板，“就是他那时候调戏了我女朋友，我为了给我女朋友出一口气才打的他，但是没想到他运气能那么差，都等不到别人来救他” 林大成咧开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听着很瘆人。姚寅笙只是扭头看了林大成一眼让他收敛一点，然后接着对高治川说道：“人家罪不至死，你把他活活打死了你就是杀人犯，逃避制裁的报应已经降下来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难道以为你自己躲得掉？” 高治川惶恐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突然拉起姚寅笙的手，“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把”高治川有些戒备地看着林大成的鬼魂，他咽了口唾沫，“你帮我把他处理掉，我给你钱。” 这话姚寅笙可不信，她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啊，临时单我可不接，而且我已经答应了这位大叔，不可能临时倒戈的。” 陆翊在一旁鄙夷地切了一声，“就算寅笙愿意帮你，你也得有钱才是啊，你一个大学毕业那么多年不找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有钱给寅笙当作报酬？给自己买奶茶估计都不敢多加一份珍珠。” 高治川颓废地收回了手，“那你们真的就不管了吗？刚才他可是要掐死我的啊！” 姚寅笙背着手对高治川说道：“我跟他说好了的，要你去自首，还要你带着他的尸骨回老家安葬好，并且答应赡养他的父母，他就不会纠缠你了，这个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有一个不用丧命的办法那不答应就是傻子了，兴奋之余高治川又苦恼了起来，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现在没钱啊，我爸进去好多年了，我平时都是做一些临时工的活儿，我我没有多少存款的。” 姚寅笙对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没有什么怜悯之心，“那是你自己的事，办法已经摆在你面前了，如果你不愿意，我把大叔跟你留在这里，我跟我朋友几个出去走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到时候你的下场如何，不用我多说了？” 高治川摸着自己的脖子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好，但是你们得等我去借钱，我们家的钱已经被收走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姚寅笙点头允许了，但是只是让跟着高治川的小混混离开了，把高治川单独留下来让他打电话借钱。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大家都是手机转账，想借到钱那是分分钟的事。最后高治川把电话簿里所有的电话都打了一遍才借到了两千块钱，这个作为安葬费还是够的。 姚寅笙看到两千块钱的安葬费心里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于是她问道：“当初你的尸体被发现之后怎么处理的？” 林大成咬着牙齿说道：“这个人带着他老爹把我的尸体运到了市郊的一座荒山上随意丢弃了！” 姚寅笙没有意外地点了点头，从酒的杂货房里找到了一把铲子扔给高治川，“一会儿太阳落山了，你带着我们去到抛尸的地方，你负责把大叔的骨骸找出来，找到多少算多少，然后”姚寅笙看了一眼林大成，“大叔，你想葬在哪儿？” 第32章 棺材铺 夜色渐浓，一辆县城里常见的皮卡车突突突地来到了白龙山，白龙山距离市区不算远，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是因为这一片区域一直得不到很好的发展，所以镇子里只留下了老人和小孩儿，年轻人早就钻进了市区里，白龙山也就渐渐没有了人气。皮卡车走在山路上，路边已经长满了杂草，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抛尸地点。 车子在半山腰的地方停下了，高治川早已忘记当初抛尸的具体位置了，但是林大成却还记忆犹新。凭借着林大成的指引，大家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小树林旁，一群人咋咋呼呼地从车上下来，最后跟下来的是把铲子当防身武器的高治川。 高治川把铲子抓在胸前哆哆嗦嗦地问道：“我我真的要去把他的尸骨挖出来啊？” 姚寅笙甩开了步子往林子里走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回答道：“那是当然了，你把他扔在这里的你不负责找回来谁负责？当初你要是乖乖自首现在哪里还有这种麻烦事？” 姚寅笙走在最前面，身旁飘着林大成的鬼魂，高治川畏畏缩缩地跟在他们身后。想要逃跑吗？那是当然，但是他身后还跟着李俊和陆翊，前后把他包围得死死的，他要逃能往哪儿逃？ 走了大约十分钟的爬坡路，林大成的鬼魂停下了，他指了指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树，“就是那里了。” 一群人来到树下之后姚寅笙转过身对着高治川说道：“挖。” 三人一鬼看着高治川哼哧哼哧地在树底下挖出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然后高治川拿着一小截骨头哆嗦地问道：“大大叔，这这是不是你的？” 林大成凑近了闻一闻然后无声地点头，姚寅笙把一张红布摊在地上，“找到了的就放到这块布上，别着急，夜还长呢，慢慢找。” 一直到天蒙蒙亮了，姚寅笙才把红布打包好，“行了，骨头都在这里面了，陆翊，最近什么日子比较好？” 陆翊要来了林大成的八字，用大拇指在另外四只手指的指节上点了点，“这周日，下午三点最适合。” 姚寅笙点了点头，她拍了一下高治川的肩膀，“这红布呢就让你带在身上，回到家了之后给它们烧点香，刚才我朋友说的时间你记住了吗？” 高治川不敢违抗地点点头接过了红布，姚寅笙很满意地说道：“酒的地址你也知道了，周日早上不见不散哦。” 连着上了两天满课，周六在宿舍里躺了一天姚寅笙才把之前耗费的精力给补充回来，但是周六一天姚寅笙不吃不喝在床上不挪窝，吓得舍友们以为姚寅笙生病了，差点就要把姚寅笙架到医务室去了。 但是到了周日姚寅笙就变得生龙活虎，在早上六点钟就就醒了，轻手轻脚地洗漱好之后姚寅笙来到了酒，那时候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周末的早上是安静的，大家都趁着休息日多睡一会儿，所以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而白事一条街平时就够冷清的了，周日的早上没有店家开门，看上去更是空落落的。 姚寅笙打开了酒的门，发现陆翊和李俊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姚寅笙还有些意外，这两个家伙平时比自己起得还早？看到姚寅笙站在门口，李俊招呼她进来，“寅笙快点儿啊，我已经让伙计去把那个高治川给接过来了，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出门了。” 姚寅笙看到桌子上还摆着早餐，不客气地拿起了一袋小笼包，吃了几个姚寅笙才想到，若是要下葬那她还需要一个帮手，于是拉着两个人走到白事一条街的深处。在一家陈二皮棺材铺门口停了下来，姚寅笙砰砰砰敲响了棺材铺的门，安静的巷子里敲门声好像被放大再放大，整条巷子估计都听到了。 姚寅笙敲了第三次之后才听到门后面传来抱怨声，“哎呀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啊？哟你们是啊你们两个我知道，巷子口那家酒的小老板，那你呢算了，大早上找我干什么？” 姚寅笙指了指店招牌，“要一副棺材，顺便你跟我们一块儿，把一个人给安葬好。” 陈二皮摸了摸自己还没有刮胡子的下巴，大早上就来生意是挺不错的，但是这也太突然了。 “可以，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陈二皮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姚寅笙转过头一脸不在乎地点头，“对啊，今天。” 陈二皮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小妹妹，你可能不知道，这棺材也是要花时间做的” “你店里面不就有现成的了吗？那款杉木的就行。” 陈二皮心里一惊，靠，还挺识货啊，这还是他昨天刚抛光的呢。既然姚寅笙都这么说了，陈二皮这棺材不卖也得卖啊，他哈哈一笑说道：“小妹妹不错啊，一眼就看出了这棺材是杉木做的，行，这个棺材就卖给你了。可是这流程还是需要再做商定的，今天估计不行啊，要不再选一个日子？” 姚寅笙扭头看了看陆翊，但是对方摇了摇头，对自己算出来的日子很坚信，于是姚寅笙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所以，这一次情况会有一些不同，平日里那些搭灵棚的步骤就省去了。” 陈二皮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点了点头，“行，我给经常跟我喝酒的八仙们打个电话，一会儿到酒门口去找你们。” 三个人回到了酒，看到高治川一深黑色站在酒门口，手里还恭恭敬敬地捧着包有林大成尸骸的红布。姚寅笙看到高治川这般虔诚，想来这些天林大成在高治川家里也没有做什么妖便也就放心了。 收拾好东西装车之后，李俊开着皮卡车带着姚寅笙、陆翊、高治川还有林大成的鬼魂出发了，目的地就是林大成父母所在的村庄，也是林大成的老家，鱼猛村。 第33章 物是人非 耗时三个小时，众人终于来到了鱼猛村，这是离首府市区最远的一个村子，也是最贫困的村子，从村子的冷清就可以看出来。显露砖头本色的房屋外观，坐在门口聊天度日的老太太老头，穿着围兜的小孩子，就是没有青壮年的面孔。在村口还好，但是越往里就越荒凉。 姚寅笙一行人跟着林大成的指引来到了他的家，一栋看上去废弃了好久的乌瓦房。姚寅笙下了车，看着毫无生气的房子问道：“大叔，这里真的是你的家吗？” 林大成的鬼魂跟在姚寅笙身旁，着急地拍着大腿，“真的啊，都到这一步了我有必要骗你吗？” “可是这房子看上去好像没有住人啊。” 林大成的鬼魂飘进去逛了一圈，确实没看到人，但是家里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没有被抢劫或是偷盗的痕迹。林大成回到姚寅笙身边，苦恼地挠了挠头，“怪事啊，不在家能去哪儿呢？” 连林大成都不知道的问题，姚寅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姚寅笙刚想要带着林大成去到陈二皮一伙人看好的地方下葬，一个扛着麻袋的中年人路过，看着姚寅笙几个人面生便上前询问：“你们几个人看上去不是我们村的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陆翊给大家编了一个身份，“啊叔叔，我们几个是林大成的远房亲戚，今年刚到这座城市读大学，想来串个门，但是却没见到他人。” 扛麻袋的中年人是鱼猛村的村书记，虽是个书记，但是农时该干的活儿一点儿没落下，这会儿他正忙着去田里收玉米呢。一听陆翊这么说，村书记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厌恶起来，摆了摆手好像很晦气的样子说道：“大成这种亲戚你们不认最好，成天只知道打桌球的亲戚能有什么出息。” 林大成听到村书记那么评价自己，脸上当然过意不去，奈何他现在是一个鬼，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姚寅笙看到村书记的脸色不好看，便带着笑脸迎了上去，“叔叔，其实我对我们亲戚的情况也没有太了解，只是家里面老人告诉我们要来给姨婆送一点东西，所以我们才来的。” 村书记听姚寅笙这么解释就信了，整个人突然唏嘘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几个孩子也有心了，但是你们来晚了，这屋子已经不住人了。” “啊？为什么啊？” 村书记指了指那扇快要散架的门框，“原本这一家二老的身体都挺硬朗的，但是三年前村子准备杀年猪的时候，林家的老婆子摔了一跤，没熬过去，还没到三十晚那天就没了。两口子自从大成那孩子离开村子去市里之后一直相濡以沫着，这一下少了另一半，老林郁郁寡欢，没到半年也跟着离开了。” 说完村书记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但是不能寿终正寝的死亡都那么令人感慨。姚寅笙也明白，老人家最难熬的季节是冬天，有些老人在冬天里小感小冒就没撑过去；还有一个就是老人家一定不能摔着，姚寅笙听到过好多个身子骨硬朗的老人摔了一跤之后便卧床不起，甚至把自己摔进鬼门关里的。 跟着唏嘘了一阵之后村书记的脸又愤怒起来，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个林大成也真是不懂想，自己爹妈都这样了也不回来看看，这二老的葬礼还是村子里一起帮办的。而且这个林大成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据说还躲起来了，当时带着消息出去的人都没找到他，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姚寅笙扭头看向林大成，他正对着自家门口握拳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悔过还是在愤怒。姚寅笙看到村书记还要继续说下去，连忙截断了话题，“额叔叔，其实，林大成他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我们这次过来其实也是带着骨头回来安葬的。” 村书记肩上的麻袋滑到了地上，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姚寅笙，“你这孩子说的是真的？” 姚寅笙抿着唇，“叔叔，我没有必要骗你。”说着姚寅笙拿出了一小瓶浑浊的液体，“叔叔，林大成就在我身边，但是你现在看不到，你要是想见见他，我帮你。” 村书记看着姚寅笙手里的东西，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他指着那个瓶子说道：“你是先生？” 姚寅笙轻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刚接触所谓的鬼魂，还谈不上先生这一说。 “叔叔，我只不过是答应了林大成要把他带回来而已，算不上先生。” 农村对于怪力乱神这种事情深信不疑，所以村书记看着那瓶牛眼泪舔了舔嘴唇，“真的能看到吗？” 姚寅笙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村书记答应下来了，姚寅笙把牛眼泪抹在村书记的眼皮上，心中默念一段经文之后说道：“好了，可以睁开了。” 村书记缓缓睁开眼睛，随后大叫了一声，“大成啊，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鬼魂的模样一般都是保持着死前的惨样，所以林大成在村书记眼里鼻青脸肿还关节骨头外翻。但是这种时候震惊大于恐惧，村书记满脸的不可思议，最后接受了林大成也已离世的事实。 “大成啊，你真的” 林大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情绪留下了两行血泪，“柴叔，我爸妈他们真的” 姚寅笙让林大成跟村书记好好聊聊，一来是让他心中的郁闷得以倾诉，二来也是让他了解这十年里家庭的变化。牛眼泪的时效是两到三个小时，因人而异，姚寅笙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到陆翊算好的下午三点了，只好打断了一人一鬼的叙旧。 “好了，说了那么久时间快要到了，大叔，我们说好的，还上路了。” 林大成也知道是时候离开了，他对姚寅笙说道：“我想要跟我父母葬在一起。” 第34章 朱砂震鬼 这不是姚寅笙能决定的，毕竟棺材铺的陈二皮在村口跟他们分开之后就去找风水宝地去了，不过既然这是林大成的愿望，姚寅笙还是要帮忙的。拨通了陈二皮的电话，姚寅笙把大致情况跟陈二皮说了一下，最后虽然陈二皮手底下的伙计们有点抱怨，但是死者为大，还是尊重了林大成的意愿。 陈二皮一群人从山上下来赶到了林大成的家，把林大成的骨头放到棺材里，八仙们抬起棺在村书记的指引下来到了林大成父母的坟茔。两个小小的土包，甚至连墓碑都没有，三年来估计只有一些好心人送上一点香火，所以看上去非常的冷清，插在坟头的长钱已经颓废做旧，坟前的水果已经腐败发黑，绿头苍蝇嗡嗡嗡地在表皮起飞降落，起飞又降落。 姚寅笙让高治川帮忙挖坟，她跟着村书记把一些临时买来的供品放在二老的坟前，还点上了几把香按照当地的习俗插满了土堆，好好的祭拜了二老。林大成的鬼魂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也想上去帮忙，毕竟这是他父母亲的坟墓，但是他现在只是一只没有重量的鬼魂，别说一把香了，一只香都拿不动，只能在一旁看着。 插香的工作完成了，大量的香火在土堆上卷成龙卷风的样子，姚寅笙看着很是欣慰，二老这是收到了。 但是好景没过多久，一股冷风从众人身后袭来，结结实实地拍打在大家的后背上。姚寅笙看到成旋的香火被冷风打散飞向四周，看上去好像周围有强大的吸力把这些香火吸过去。明眼人都看出来事情不对劲，陈二皮猛吸一口烟之后把烟蒂扔到地上踩了踩，“小姑娘，这情况不太对啊，周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来捣乱？” 就连林大成的鬼魂都惊恐地看着四周，“小妹妹，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往这边过来，怎怎么办啊？” 其实姚寅笙没有告诉他们，不是正在有东西过来，而是已经来了。在姚寅笙的眼里，现在坟茔的四周聚集着越来越多的鬼魂，他们或是衣衫褴褛，或是面露谄媚，或是狰狞可怕，或男或女。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土堆上的香火。 姚寅笙哪里能让这群野鬼胡来，她赶忙在土堆不远处重新起了一个火堆，烧了一下纸钱打算打发掉这些鬼。“各位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这些香是我们晚辈孝敬家里长辈的，抢去了就太不道德了，这里一些小钱你们拿去，不要亏待自己了。” 火堆烧得很旺，但是这些鬼就像一个无底洞，姚寅笙把纸钱烧完了他们不退则进，脸上全是贪婪，要是放在夜里，这群鬼的眼睛绝对冒绿光。姚寅笙不悦地抿着唇，本来想着先礼后兵的，但是现在他们不买账那就算了，姚寅笙转身准备拿东西让这群小鬼们吃点苦头知难而退。 鬼魂越积越多，渐渐的不止姚寅笙能够看到，就连普通人都看得到了。 “鬼鬼啊，好多鬼！” 姚寅笙看到陈二皮手下一个年轻小伙子已经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她赶紧把朱砂分到众人手上，“把这个撒在坟茔周围，动作要快，要不然他们就要对坟上的香动手了！” 几个胆子大的分到了朱砂之后开始像播种一样把朱砂洒在地上，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圈朱红色的包围圈就形成了，鬼魂只能在圈外面眼巴巴地看着。姚寅笙拿出两道符分别贴在了坟茔后的树干上，“天朗气清，白昼长明，长虹为盾，黄气为剑，刹清世间贪念，起！” 姚寅笙合掌一拍，两道黄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起来，绷紧的符纸冲向两旁的鬼魂，两声礼炮般的轰鸣声炸得大家震耳欲聋，朱砂圈外的鬼魂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想要逃离。两道黄符已经发挥了他们的作用化成普通的纸屑，鬼魂也被炸掉了不少，但是还有些鬼魂盯着蒸汽般的香火不松懈，还想要尝试冲进来。 姚寅笙重新掏出两张黄符，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把血抹上去，贴在了刚才的位置，“我就提醒这一次，要是你们耽误了人家上路的时间，下一次我直接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正气迸出，鬼魂们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在树下偷偷观察着姚寅笙的一举一动。阻碍算是化解了，姚寅笙让陈二皮手底下的人继续丧葬的步骤，因为林大成没有后代也不怎么跟亲戚来往，所以一些本该晚辈做的事情都轮到高治川了。尽管高治川不愿意，但是林大成眼一瞪嘴一咧，高治川就乖乖拿起铲子开始往坑里填土了。 一个新的土堆立了起来，高治川用铲子拍了拍土堆把土拍实了就算真的结束了，姚寅笙又让高治川给林大成烧了一把香表达敬意。高治川不敢不从，他一边往土堆里插香一边念叨着：“大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个大房子烧过去，你在下面可以住大别墅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个老婆，一对伺候你们的金童玉女，给你烧好多好多钱，让你在下面过上大户人家的日子哎哟！” 姚寅笙看高治川越说越离谱，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好好说话，别整那些有的没有，还大房子。他到下面了要让判官审判生前罪孽的，判完往地狱里一丢接受酷刑去了，没空住你的大房子。” 高治川哦了两声之后继续说道：“那大叔你在下面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投胎做人，下辈子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大叔你放心好了，我回去就自首。” 姚寅笙在一旁补充道：“这家人没人祭拜，到时候你从承担完自己的后果之后每逢初一十五给他们烧点纸钱，别老想着奶茶打牌把妹了，要不然他们找上你我可不管。” 高治川身子抖了一下，貌似之前被林大成掐脖子的景象让他留下了阴影，他双手合十在林大成的坟前拜了拜，“大叔，你放心地去，我一定说到做到。” 姚寅笙看向林大成，对方轻轻对他点了点头，姚寅笙知道他愿意离开了。正想要把黑白无常叫过来的时候，姚寅笙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冒出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云，完全把太阳遮住了，天一下子暗了不少。 村书记抬头仰望，嘴里很是疑惑：“咦？这咋说变天就变天啊，天气预报说今天三十多度没有雨啊。” 姚寅笙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我们还是快走。” 但是大家发现走不了了，朱砂外面黑压压的鬼魂不忌惮朱砂了纷纷往里挤，好像外面有他们更忌惮的东西。突然一阵风吹过，山涧底部传来了桀桀的笑声，也赶跑了原来那些鬼魂。姚寅笙原本还打算抓一只鬼来问问情况，但现在看来是有更恐怖的东西出现了。 不能再拖了，“赶紧走，再不走估计我们” “寅笙，我们估计走不了了。” 姚寅笙转头想问李俊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她指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长大嘴巴却说不出话。姚寅笙顺着顺着李俊的手看过去，一条水桶那么粗的大蟒拖家带口地堵在路上，嘶嘶嘶地冲众人吐信子。 第35章 战鬼王 周围的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突然大叫一声，“怎么那么多蛇啊？” 姚寅笙啧了一声有些自责，她没想到这山上居然会有这么多蛇，偏偏忘记带雄黄。姚寅笙拿出了桃木剑，看来今天不得不杀生了，“一会儿它们要是冲上来，我们不要手软，要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姚寅笙话音一落，周围人都不是傻子，拿起了趁手的武器防身，铲子、铁锹、镰刀、锄头全都被大家抓在手上呈防卫姿势。那只大蟒跃跃欲试，扭着身子慢慢靠近了姚寅笙，通体黑色的躯干让姚寅笙差点连它的眼睛都没找到。姚寅笙用桃木剑指着大蟒，“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继续在山里独自修行，我们几个原路返回，如何？” 大蟒又往前挪动着身子，姚寅笙心中惊愕这条大蟒的长度到底有多长啊，到现在都看不到头。就在大家以为大蟒要发难的时候，大蟒却带着小蛇们让出了一条路，姚寅笙还以为大蟒是放过她们了，却没成想一团黑影打着旋来到众人面前，头上的云染上了墨色，大家感到无比的压抑。 一张干瘪的脸从黑影中冲出来，口中吐出一口黑气，姚寅笙赶忙让大家捂住口鼻，“别把阴气吸进去了，快背过身去屏住呼吸！”说完姚寅笙提了一口气之后提剑刺向那张脸，但是那张脸的主人也不会甘愿让姚寅笙刺中，往后退了一个身位飘到了一个土坎上，阴森地看着众人。 “桀桀桀桀桀桀好久没有年轻人可以吃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走。” 鬼脸吐出的阴气渐渐消散，姚寅笙也看到了这张鬼脸的全貌，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中年人，留着长长的辫子，两只袖筒垂在身旁两侧但是没有看到他的手，这让姚寅笙防备不少。鬼脸还在桀桀桀地鬼笑着，那声音听起来尖锐得让人胆寒，就连林大成这只鬼魂都抱着双臂颤抖。 姚寅笙直接拿出了杀伤力更大的离火符，这种符打到鬼身上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烧得它魂飞魄散没半点商量。果然那只鬼看到姚寅笙手上的离火符露出了一丝胆怯和惊讶，但是他很快还是平复了心情，继续居高临下地说道：“别以为着小小的符箓能伤到我，今天我就要把你们全部都吃了！” 姚寅笙只是冷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肚子能装得下多少，小心吃多了消化不良把自己撑死！” 姚寅笙不想多废话，对着离火符念念有词，“乾坤定位，震巽相薄，艮兑通气，坎离不相射，离离之火，岁月枯荣，烈火揭真容，燃！” 呼地一声，姚寅笙手中的离火符在没有打火机和火柴的帮助下自燃起来了，老鬼看着那道符终于端不住架子想要逃离。但是姚寅笙动作更快，三步并两步爬上土坎朝着老鬼把离火符甩了出去。符箓不偏不倚地粘到了老鬼身上，大火一下子蔓延开来，一波又一波黑气从老鬼体内溢出，老鬼发出了比鬼叫声更瘆人的惨叫声。 姚寅笙看到火势在老鬼身上蔓延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眼尖的陆翊指着老鬼提醒姚寅笙，“寅笙，那黑气好像在帮老鬼灭火！” 姚寅笙定睛一看，老鬼身上正在上演一场红与黑的较量，赤红的火光想要继续扩张自己的领地，但是黑色的阴气聚拢，慢慢抵挡住了离火的进攻。老鬼原本已经被烧弯了的身子慢慢挺直，现在他身上的火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他发出了尖利的笑声，“桀桀桀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想要把我烧得魂飞魄散是不是？桀桀桀别痴心妄想了，老夫可是这座山头的鬼王，岂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打败了的？” 说完老鬼不顾身上残留的火种，抬起自己的袖筒朝着姚寅笙飞过去，姚寅笙用桃木剑抵挡，这时候她才看到老鬼藏在袖筒里的一双手。干枯青黑，指甲已经生长到弯曲，即便是有桃木剑抵在身前，姚寅笙的眼睛还是差点跟老鬼的指甲亲密接触了。 姚寅笙用剑往身旁一撇，算是抵挡了老鬼的第一轮发难，但是老鬼现在不受控制，张牙舞爪地朝姚寅笙使出一套九阴白骨爪。姚寅笙用爷爷送给她的剑谱里的招呼一一化解，但是却只是把老鬼的指甲砍掉了不少，近不了老鬼的身。眼看着姚寅笙已经要从土坎上摔下来了，陆翊和李俊都非常着急，李俊从高治川手里抢过铲子就要上前帮忙，她从小在体校里学过武术和拳击，打架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陆翊的腿脚功夫却差一点，她只能招呼在一旁看热闹的陈二皮几个人上去帮忙。 以少胜多，姚寅笙这边暂且抢占了先机，老鬼也知道自己一打二打不过，于是把目标转向了在下方看戏的弱势群体。 “你们给我去死！” 噗！ 老鬼抓住了村书记想要张嘴吃掉他，但是姚寅笙紧随其后，桃木剑刺穿了老鬼的右肩，黑如墨的鬼气从伤口中渗出，老鬼大叫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痛苦万分。有了先例姚寅笙不敢松懈，她把桃木剑拔出来之后直接刺向了老鬼的心口。 “等等等等一下！这位姑娘剑下留人，我认输我认输！” 老鬼在危难时刻终于还是向姚寅笙求饶了，姚寅笙手腕一翻没有把桃木剑刺入老鬼的心口，倒是咔咔两刀把老鬼最有威慑力的双臂给砍掉了。“刚才原本想要给你个痛快的，但是听你说你是这座山上的鬼王？你难道不知道鬼王只存在于地府，人间哪里来的鬼王？你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然后再去魂飞魄散也不迟。” 第36章 魂飞魄散 老鬼看着自己被砍在地上不断冒着黑气的双臂一阵惋惜，但是在姚寅笙的桃木剑面前，他无能为力，那把桃木剑抵着他的胸口，稍有反抗自己可能真的要魂飞魄散了。老鬼一边忍着身上的剧痛一边告诉姚寅笙，他在这座山头已经有快两百年的时间，山上的每一株植物他都认识，时间久了自然就觉得自己是山里的老大了，所以自称鬼王。 姚寅笙不领情，把桃木剑往里推了推，“人死后都要跟着黑白无常或者牛头马面到地府接受审判，承担罪业最后再进入六道轮回的，怎么你愣是躲在人间两百多年之久？” 老鬼低下头欲言又止，好像回答了姚寅笙的问题就不会有好下场似的。姚寅笙手上的力道没有放松，老鬼只好就范，“地狱多可怕，我我才不要下去背负罪业，而且当时战乱纷飞，阴差老爷们就算有万千化身的本事，也不可能一直追着我？所以当时我就从村子逃到了山里，躲过了头七，然后就到了今天。” 村书记在一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老人说的传说是真的存在的啊？” 姚寅笙皱着眉头发问：“传说？什么传说？” 村书记告诉姚寅笙，村里的村志介绍鱼猛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朝，原本这个小村庄很平静，民风也很淳朴。尽管交通闭塞加上地处深山，有时候还会面临温饱问题，但是村子的生活一直很祥和。但是村志开始在两百多年前介绍有人在山上失踪，有孩子哭闹着说见了鬼，这个村子就开始笼罩着阴影。 “我小的时候家里人就告诉我，阴天的时候绝对不能到山上玩，哪怕是大晴天也要在太阳落山之前下山，回家以后还要走火盆，还要用狗血洗澡，说这样鬼就不会选中你来把你吃掉了。但是每年都还是有人进了山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在村子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那些进了山出不来的不是老人就是调皮的小孩儿唉” 姚寅笙回想到刚才打斗的时候那老鬼也提到了要把她们全都吃掉，于是质问老鬼：“你刚才说要把我们都吃了，我且问你，这些年村子里消失的村民是不是被你给害了？” 老鬼被姚寅笙逼迫着看着她的眼睛，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承认：“我我就是一时歹念才下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寅笙举起桃木剑朝老鬼的头上敲，“我信了你的鬼话那才有鬼呢！本身你刻意躲避阴差已经是犯了禁忌，现在你还跟我鬼话连篇，说，你到底害了多少人？” 老鬼头上落下一刀疼得不行，他慌乱地摇头，“我我不记得了，太多了，我真的不记得了，啊啊啊啊别杀我！” 姚寅笙很鄙夷地看着老鬼，“我还没动手呢你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老鬼朝姚寅笙磕起了头，姚寅笙赶忙躲到一边去，老鬼不管自己对着谁跪着，只是胡乱说道：“这位姑娘我知道错了，我我现在就去地府，我下地狱，我下地狱！” 姚寅笙早就掏出了一张离火符点燃，然后用符箓擦过桃木剑，火焰附着在桃木剑上。姚寅笙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鬼，“按理说你作恶多端两百多年确实应该下地狱，但是我觉得让你入地狱赎罪却是太便宜你了。赎罪过后你还有机会轮回，这对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村民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对你最好的惩罚看来是魂飞魄散了。” 老鬼惊恐万状地看着那把带着火苗的桃木剑，眼里的写满了恐慌，“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我不要魂飞魄散，我好好改造，好好在地狱里赎罪，我啊！” 无论老鬼怎么求饶，姚寅笙都没有改变她的决定。手起刀落，一颗火球从老鬼脖子上落下，紧接着他的魂魄开始如皮球泄气一般散发出阵阵鬼气，鬼气泄干净之后一阵晚风吹过，老鬼的身形变成齑粉，随风一起飘入山谷。 姚寅笙长舒一口气，桃木剑在斩断老鬼的头颅之后已经熄火，但是剑身还是烧得通红。姚寅笙把桃木剑放好再在坟地两边的树干上各自绑上了一个桃符，上面雕刻着传统的两位门神神荼和郁垒。姚寅笙从树上跳下来之后解释道：“这山里面估计还有不少孤魂野鬼，平日里没有人来祭拜你们，估计他们会到你们坟上作祟，有了桃符能够把那些野鬼们吓跑，也能保护你们的坟茔。” 林大成朝姚寅笙深深地鞠了一躬，姚寅笙这一次没有躲开，她用自己的指尖血抹在玉上，不多时黑白无常踏着斜阳出现了。 “姑奶奶，忙完了？” 姚寅笙点了点头，“嗯，忙完了，带走。” 看着林大成和黑白无常的身影消失在山谷中，姚寅笙伸了个懒腰，“哎呀，忙完了忙完了，走，下山了。” 一行人下了山，此时正好是田里人收工回家吃饭的时间，大家扛着锄头镰刀看到村书记带着一群陌生面孔从山上下来很是好奇。 “书记，这些是什么人啊？” 村书记在那人耳边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农民伯伯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惋惜，“唉，原来是这样，林老哥还说这房子要留给大成呢，现在看来这一家子都” 村民后面说什么，姚寅笙已经不感兴趣了，给陈二皮结了钱之后两边人就此别过，纷纷驾车离开了鱼猛村。 姚寅笙不知道的是，在她还在山上把老鬼解决掉的时候，鱼猛村村头的一颗大榕树下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面的人盯着罗盘突然停止转动的指针惊叹不已，“陈叔，罗盘是不是出故障了？怎么不动了？” 被叫做陈叔的人拿着罗盘上下观察，但是罗盘却是完好无损的，“看来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我们找了那么久的老鬼消失了。” “消失了？不可能，组里给的跟踪符没那么垃圾？一下子就跟丢了？” 陈叔摇了摇头，“罗盘都追踪不到他，那就说明他不是躲在山上的某个地方，而是被人干掉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车子里的几个年轻人都非常惊讶，“不是？这么狡猾的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给干掉啊？上一次龚队长他们小组在山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 陈叔收起了罗盘，“但是现在看来是这样的，那只老鬼真的被打死了。” 一个头上染着五彩斑斓颜色的年轻人摸着下巴好奇着：“谁那么有本事啊？” 陈叔已经发动了车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间有那么多异能人士，收拾一只专门吃人的老鬼不在话下。” “那我们回去怎么跟上面汇报？咱们这次的任务是完成了还是没完成？” 陈叔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这就由局长来判定了，行了我们回去。” 第37章 兰蒙的委托 林大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回到市区之后姚寅笙直接把高治川扔在了派出所门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察叔叔了。回到酒姚寅笙拿出那本《集魂录》，上面已经出现了林大成的消息： 林大成，男，天丰县鱼猛村人，一九六五年生，二〇〇三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至于那只被姚寅笙解决掉的老鬼，姓甚名谁姚寅笙也不想过问了，就让他随风而去。 林大成的事情结束之后姚寅笙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继续忙着酒的生意。又是一天专业课，这段时间邓老师的气色已经恢复至原来的样子，红润了很多，姚寅笙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讲到这里，提前个五分钟让你们去食堂。” 轰隆隆，大家收拾好书包之后开始往门外跑，生怕晚一秒钟就要排长队。姚寅笙是一个不急不忙的性格，所以没有像大家那样那么急躁，她等到教室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离开。 “那个寅笙你过来一下，老师有事找你。” 姚寅笙都已经走到教室后门了，被邓老师叫了那么一下姚寅笙只好停下脚步。老师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之前的鬼胎没有解决干净？不能够啊，都被无常给捏碎了，应该不会卷土重来了，还是说老师又遇到了什么新的麻烦？ 姚寅笙走到讲台前问道：“老师，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姚寅笙近距离观察了邓老师的面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邓老师摆了摆手，“不是的，只是”邓老师掏出了一个红包塞到姚寅笙手上，“之前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这是你的辛苦费，谢谢你了。” 原来是这个啊，姚寅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呢。姚寅笙这一次没有客气，毕竟她前前后后跑了那么多个地方拿一点辛苦费是应该的。只不过邓老师给的好像有点多了，姚寅笙捏了捏红包感觉里面的钱叠了厚厚一沓，回到宿舍了之后姚寅笙打开一数，居然有小三千块钱，这两个月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啊。 姚寅笙在宿舍里数钱的时候正好被从食堂回来的舍友看到了，大家都凑到姚寅笙跟前打探，“寅笙，你哪来那么多钱？还拿着红包装着，是不是你亲戚来看你啊？” 姚寅笙把钱塞回红包里，打算等下午下课了到银行把钱存起来，“嗯之前帮人家看事，这是收的辛苦费。” 那么多钱在大学生手里可以说是沉甸甸的了，要知道她们读书的城市的工资最少也有三千打底了，这不用坐班不到一个月就能赚到那么多钱，是个人都流口水。 大家想到了之前军训的时候姚寅笙在实训基地大显身手那一次，兰蒙问道：“寅笙，是不是像之前军训时候那样子，帮人抓鬼啊？” 姚寅笙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不是抓鬼，只是帮助那些鬼完成未完成的事了却心愿好让他们上路。” 这是几名女大学生们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所以她们非常地好奇。 “寅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嗯，军训时候发生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那为什么我们看不到鬼啊？你看得到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磁场，活人的磁场阴阳平衡，但是鬼魂的磁场则属阴，两者不和所以平日里普通人是看不到鬼的。但是有一些人的体质很特殊，他的磁场刚好能够与鬼魂的磁场产生共鸣，只不过有的人是天生的，有的人是凑巧。” “那寅笙，你是天生的吗？还是说你每次都是凑巧看到了才会出手？” 姚寅笙轻轻笑了一下，“我从小就能看到，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一些鬼死相太吓人了，以前我经常被吓哭。” 兰蒙有些心疼姚寅笙，“天哪寅笙，那你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鬼吗？你没想过找人帮忙让你不要看到鬼吗？” 姚寅笙没有多想就摇了摇头，“还好，后来我习惯了就好了，而且那些鬼没有敢近我的身，所以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威胁。而且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使命。” 几名舍友面面相觑，“自己的使命？那是什么？” 姚寅笙脸上带着笑，笑得很神秘，“这些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以后有机会再一点一点跟你们说。好了，我要睡个觉，今早上了一早上的课我都要困死了。” 姚寅笙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钟，她揉了揉睡疼了的脑袋下床准备吃饭了，大学生没有课的时间不是出去逛街就是睡觉，根本不会把学业放在心上。姚寅笙下床看到寝室里只有兰蒙和欧阳雪两个人，一问才知道，陆佳馨和陶易扬两个人早就逛街去了，而阿豫童则是专注学业，下午睡了一个小觉起来就去图书馆了。姚寅笙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宿舍里就这两个人最喜欢逛街，陶易扬本身家里就有钱所以喜欢东买西买，但是陆佳馨家里连工薪阶层都算不上，却经常跟在陶易扬身后不断用外在的东西包装自己，学校发给她的补助金全都被她拿去换了新手机了。这样的作法难免让一些真正需要帮助却被挤掉名额的同学感觉到不公平，姚寅笙更多的是觉得陆佳馨的父母一定很辛苦，不过姚寅笙晃了晃头，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姚寅笙摸了摸好像已经空了的肚子询问两位室友，“你们肚子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兰蒙开朗地说道：“好啊，对了，要不要叫上童童，她在图书馆。” 姚寅笙点头答应了，然后大家一起来到了学校马路对面的小吃街觅食，最后四个人在一家烤鱼店要了一只烤鱼还有几盘烧烤，酒要的比较少只要了六罐。边吃边聊天四个人聊到了晚上八九点，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大家准备结账离开，这时候兰蒙拉着姚寅笙的手说道：“寅笙，你说的那么多你一定很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舅舅？” 第38章 大名人 姚寅笙侧过身去打了个酒嗝，“你舅舅？你舅舅怎么了？” 兰蒙提到了烦心事，一向开朗的她脸上也显露了愁容，“也不是我舅舅，确切地说是我舅舅的儿子最近好像不对劲，他总是在夜里不睡觉还老笑总之怪瘆人的。” 阿豫童和欧阳雪都在一旁安慰兰蒙让她不要想太多，“兰兰，说不定小孩子精力旺盛晚上不想睡觉而已，别想那么多了。” 兰蒙也犹豫了，会不会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她曾经亲眼所见过，平常中又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姚寅笙看到兰蒙有些为难的样子，还是决定跟兰蒙去她舅舅家看看，“这样，这周末你不是要回家嘛，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兰蒙很感激地对姚寅笙道谢，她曾经跟家里人提起过小表弟的异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当回事，就连小表弟的父母，自己的舅舅舅妈都不在乎。现在有了一个认可她的人，兰蒙也有了信心。 “寅笙，谢谢你，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姚寅笙摆了摆手，“先别说这些了，我还没帮上忙呢。对了，到时候我可以带上一个帮手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擅长的领域，你怎么安排都可以。” 姚寅笙点了点头，“对了，你最好提前跟家里人说一声，要不然我们这样出现就太突然了。” 兰蒙觉得姚寅笙说得在理，在回宿舍的路上就已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是换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臭骂。家里人觉得兰蒙有些神神叨叨的，让她别胡思乱想，好好在学校里读书才是关键。兰蒙撅着嘴不服气地挂掉了电话，姚寅笙在一旁把对话全都听到了，这样的情况她也见多了，所以她安慰着兰蒙：“好了，这种东西啊要眼见为实，你父母没有见过不相信很正常。再一个这种东西很晦气，你父母也是希望你不要沾惹这些东西，他们也是为你好。” 安慰是安慰了，但是去也还是得去，姚寅笙也想要看看兰蒙口中的诡异是什么样的，而且这样也能让兰蒙真正放下这件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边上课边等待周末的到来了，但是姚寅笙除了上课却异常地忙碌。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说西大有一个功力深厚且年轻的女大师，文可看运势定前程，武可提剑持符与鬼怪斗智斗勇。一时间，好多同学还有师哥师姐都找上了姚寅笙，这个要求看看自己今年的财运、桃花运，那个要求看看自己的手相是做大官还是大老板的，还有的学长学姐让姚寅笙来算算自己将来的工资是多少。原本好好的下课十分钟休息时间变成了姚寅笙的出摊时间，但是观相算命不是姚寅笙的专业啊，她只好通过观气说一些对方最近会发生的事。但即便是这样，那些师哥师姐们也把姚寅笙当成大师一样供着，姚寅笙的桌子上跟神龛似的摆满了吃的。 但是这么折腾姚寅笙可吃不消，最后只能让老师和同学们帮帮忙，把走廊上排队的顾客们弄走。 走廊上的抱怨声响起，姚寅笙没空理会外面的人，她望着自己面前的“供品”发愁。邓老师坐在讲台上打趣道：“看来我们班出了个大名人啊。” 姚寅笙苦笑道：“老师，你别开我的玩笑了，你不帮我就算了还纵容他们在外面排队，说好的会照顾人的知心大姐姐呢？” 邓老师双手撑着下巴咯咯地笑，鬼胎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她也走出了阴影，人都开朗了起来，“没办法呀，我看大家都带着好吃的好喝的来了，人都花了钱的不能让人家无功而返是不是？” 姚寅笙无奈地把那些零食和饮料塞进袋子里，装不下地直接在课堂上分给同学们了。但是在教室找不到人，师哥师姐们转移了阵地，在姚寅笙的宿舍门口排起了长队，这让姚寅笙头痛不已，每天限号都有人排。 但是这件事还是被学校介入，各专业各班的班群里都有学校发的通告，让大家不要占用其他同学的课余时间。而姚寅笙更是被学校领导叫到了办公室，虽然姚寅笙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学校毕竟是一个传授知识的地方，尽管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但是大家现有的知识储备仍然把玄学当作是封建迷信那一路，还是不要在学校里出现比较好。 校领导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姚寅笙当然也知道领导的意思，她双手一摊，“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给他们算命，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新校长好说歹说终于把姚寅笙皱着的眉头弄舒展开来了。 这场令姚寅笙头疼的闹剧终于消停了，到了周六姚寅笙就要跟兰蒙一起回家去她的舅舅家看看情况。 兰蒙的家在市区周边，平时回去需要花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平时兰蒙要回家都是家里人开车来接她的。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姚寅笙直接让陆翊开着李俊的宝马来到西大门口把她们接走了。 “哈哈，寅笙，这次终于轮到我跟你出场啦，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啊？” 姚寅笙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据说是小孩子晚上不睡觉，我同学怀疑是撞邪了就叫我帮忙看看。” 陆翊手握方向盘哦了一声，“那不是很简单吗，没什么难度啊，你不会是让我给你当司机的？” 姚寅笙嘴角勾着笑，“哪能啊，到了就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兰蒙是知道姚寅笙的本事的，但是却不知道陆翊的本事，她不明白为什么姚寅笙一定要带着陆翊，所以在后排小心翼翼地问道：“寅笙，你这个朋友也跟你一样？” 姚寅笙转过头对兰蒙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擅长画符打鬼，但是在风水上的造诣不如我这位朋友。” 如果说李俊在武艺上是姚寅笙的得力助手，那么文方面的助手就是陆翊了。陆翊并不是风水世家出身，但是她却无师自通。小时候她们的数学老师的爱人是风水师，在数学老师家里会摆有一些关于风水卜卦的书，有一段时间她们一群人挤在数学老师家里写作业的时候陆翊正好翻到了这些书。把那些书看完之后，陆翊着了魔似地经常对着一户人家指指点点，有弊端说弊端，有好处说好处，在小县城也曾打出自己的名号。只不过后来，这位小风水师到市里读体校去了。 兰蒙听说了陆翊能够利用八卦算出考试选择题答案的时候对陆翊更感兴趣起来了，三个人一路聊着天晃了一路来到了兰蒙舅舅的家。 第39章 捷足先登 兰蒙家跟舅舅家都在一个地方，距离市区不远的武唐县。跟普通的小县城差不多，道路两边都是居民们的自建房，多为五层高，但是都带有一个自己的庭院，门口有几个学龄前的孩子扎堆玩耍，稍微一激动还会窜到马路上。 三个人直接来到了兰蒙舅舅家，刚把车停好还没下车就看到庭院里聚满了人，兰蒙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寅笙，我爸妈也在。” 姚寅笙拿好东西下了车，发现庭院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一打听村民才知道，小表弟昨天晚上又是哭又是笑的，小婴儿的声音连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兰蒙的舅舅舅妈居然对一个小婴儿束手无策。兰蒙带着姚寅笙和陆翊挤到了自己母亲身边，“妈，舅舅家怎么了？是不是小宝宝又” 兰蒙的妈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这种事情别乱说，我们家里人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现在你舅舅已经叫人来看了，我们就在旁边候着，要帮忙的时候上去帮忙就行了。哎呀，你是蒙蒙的室友对。”兰蒙的妈妈交代兰蒙要把嘴巴关严才发现兰蒙身旁站着姚寅笙，这个小姑娘她还是有印象的，开学第一天给她的印象就是很沉稳，能够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放心。 姚寅笙对兰蒙的妈妈微微鞠了一躬打了声招呼，“阿姨你好，蒙蒙上一次带回去的火龙果很好吃，我想多买一点寄回家里，所以这一次叫上朋友想直接从山上买一些。” 兰蒙的妈妈很开心地答应下来了，“行，阿姨给你们打五折，你们直接让蒙蒙带你们上山去就好了，阿姨这里还有一点事。” 姚寅笙假装往屋子里看一看，“阿姨，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好多人啊。” 兰蒙的妈妈对姚寅笙欲言又止，兰蒙一跺脚，“哎呀，妈，我跟你说，寅笙是我叫来帮舅舅忙的。” 兰蒙的妈妈脸上写满了怀疑，“胡说什么？你们现在都还是学生，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你该干嘛干嘛去，赶紧带着同学到山上去。” 兰蒙直接拉着姚寅笙往屋里走，“我没胡说，寅笙真的有本事，我看到了的！我这就带寅笙进去！” 兰蒙的妈妈还有其他邻居们都想要拦下兰蒙，“欸欸欸，里面正在忙活呢，你别进去坏事了！” 但是兰蒙没有理会，带着姚寅笙还有陆翊直径推开了舅舅家的房门，“舅舅，我给你找了个厉害的，她知道小表弟为什么一个人笑。” 迎接三个人的不止有舅舅舅妈一家，还有四个陌生的面孔，一个留着半个啤酒肚，抓着罗盘的地中海中年男子；一个头发五彩缤纷，戴着耳钉的流气小混混；一个只穿着背心，毫不吝啬地展露自己肌肉的大块头；一个穿着打扮精致，还在那小镜子补妆的富家小姐。四个人正在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闯进门的三个人，姚寅笙则是看着这群不伦不类的人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蒙蒙，看来你舅舅已经找了一批人了，根据我们的规矩，这件事我不能插手了，这样会坏了人家的生意。” 兰蒙啊了一声，然后有些抱歉地对姚寅笙说道：“寅笙，还有这种说法啊，我都不知道。” 姚寅笙并没有责怪兰蒙的意思，虽然她看到这群人摆出来的阵仗已经可以确定这屋子里有鬼，但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姚寅笙只能安慰自己运气不好。 “嘶~~寅笙，我怎么觉得这屋子里那么冷啊？这屋子的风水不太好啊。”陆翊说完还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好像真的来到了冰天雪地一样。 流气的小混混冷哼了一声，“哼，不要不懂装懂啦，还风水不好。这房子处于客厅与阳台的交接处的财位藏风聚气，电视柜上面摆着金蟾，门口挂着三串五帝钱和葫芦，客厅宽敞明亮是汇聚阳气的好地方，这是典型的招财盛运局。单单是这个客厅采光那么好，还能冷？别开玩笑了。” 陆翊没有理会小混混模样的人说的话，而是朝着姚寅笙磨牙，看来是真的冷。其实姚寅笙也感觉到了头顶上方传来的寒气，这不是开了门之后空气对流的凉爽，而是真真切切地寒冷。姚寅笙一抬头，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找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姚寅笙的话，兰蒙的舅妈本来就因为兰蒙的突然闯入而心有不爽，现在姚寅笙还神神叨叨的，这样法事就不能进行下去了，自己的儿子就会继续被缠着。兰蒙的舅妈走到姚寅笙面前，“你是谁啊？蒙蒙，这是你朋友？赶紧带着她离开，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别碍事！” 陆翊瞪大了双眼对兰蒙的舅妈说道：“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好心来帮你抓鬼的，你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把我们赶走？你觉得就凭那个穿着衬衫跟道袍的家伙能抓到鬼吗？这鬼现在估计就在这呢你们都没发现，否则这屋子怎么能那么冷？” 兰蒙的舅舅舅妈们原本就是站在阳光照射的地方，所以屋内阴凉处的温度变化没有察觉也是正常的，但是兰蒙的舅妈就觉得陆翊是在强词夺理，“你胡说什么？这个房子当初买下来的时候人中介都说了的，采光好采光好，你看现在客厅里阳光明媚我们还要开空调呢，你吹不惯空调的就到外面暖暖身子，别老鬼鬼鬼的。” 兰蒙的舅妈虽然嘴上好像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眼睛里闪过的担心和惶恐还是出卖了她。陆翊好像跟兰蒙的舅妈杠上了，她伸直了脖子维护自己的正义，“怎么没有啊？我旁边这个人从小一眼就看得到鬼，你不信你问问她！” 姚寅笙剜了陆翊一眼，这家伙怎么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姚寅笙原本还打算等对方没办法了再出现的，毕竟主角永远都是最后出场的嘛。但是现在她已经被陆翊给卖了，姚寅笙也只好道出了自己刚才看到的，“嗯，确实有一个鬼，就在这屋子东北角的房梁上。” 第40章 局中局 姚寅笙的话吓得兰蒙的舅妈当场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姚寅笙说的那个方向看去，可是兰蒙的舅妈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缩在东北角的那只穿着水蓝色旗袍的女鬼。调查组的四个人也没有买账，这个人什么工具都没有用就能看到屋子里有脏东西确实有可能，但是如果连他们都承认了的话，那岂不是自己砸自己的场子吗？ 打扮精致的富家小姐走到姚寅笙身边绕了一圈，双手环抱的高傲姿态让她的眼神也从审视变成了傲慢，姚寅笙和陆翊都被看得有些不爽。富家小姐模样的女子绕了一圈确实找不到破绽之后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陈叔，真的没有发现别的工具。” 那个衬衫配道袍的中年男子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们立法坛就是想要把作祟的鬼魂给找出来，但是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没能成功，而眼下这个女孩子一进来就看到了鬼的踪迹，莫非她 陈佰刚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姚寅笙，但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不过她刚才倒是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所以陈佰刚笑得一脸褶子地说道：“这位小朋友还挺厉害的嘛，我们刚刚在屋子里找这只鬼找了好久，你可算帮了大忙了。既然已经知道鬼魂在哪个位置了，接下来就不用小朋友你操心了，我们来就好了，毕竟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嘛。” 好嘛，直接把功劳全揽过去了。但是姚寅笙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嗯，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还什么都没动呢。不过，我看你们几位也不是普通人，我对法事也比较好奇，能不能让我在一旁参观参观？” 但是陈佰刚挥了挥衣袖婉拒道：“哎呀，这个就不能通融了，你一来不是我的徒弟，二来算是我的竞争对手，我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你把我吃饭的技术窥了去。” 姚寅笙轻声说道：“也是，是我坏了规矩，那祝你们成功。”说完姚寅笙便扔下一个看热闹的眼神转身离开了，还顺手把大门给关上了。 三个人从别墅里出来之后陆翊愤愤不平地问道：“寅笙，你就这样让他们把我们赶出来了？那鬼明明是你看到的，现在却让他们来解决，他们胃口也是大，一个法坛立了那么久一个鬼都找不到，哪里来的自信去解决那只鬼了？” 别墅外的邻居早已因为看不到热闹所以散去，就连兰蒙的妈妈也已经离开。这样也好，姚寅笙也可以去证实自己的计划，她带着兰蒙和陆翊走到别墅的后院，这个地方正对着小表弟的婴儿房。姚寅笙拉过陆翊问道：“你之前说过，风水不能只看局部内部还要看整体对不对？” 陆翊点了点头，“啊，对啊。” 姚寅笙指着别墅的后院转了一圈，“你再好好看看，这个屋子整体的风水如何？” 陆翊趁着没人绕着别墅转了一圈，期间兰蒙想要问问题却被姚寅笙制止了。几分钟过后陆翊回到了姚寅笙身边，“狠！太狠了！这屋子里弄了一个极好的风水，可以招财借势让住在屋子里的人前途无量，万事顺意。” 兰蒙不理解了，“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你要说太狠了？” 姚寅笙拿出两个铜板在手上转动，“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所谓有失必有得，得跟失往往是相伴而行的，对陆翊？” 陆翊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别墅的屋顶愤怒地说道：“你别看屋子里的风水局能够让你舅舅舅母一家子混得风生水起，但是这局却是靠镇压魂魄才能成型，说白了你舅舅家里摆的那些所谓的招财的东西只是掩人耳目，起到关键的还是那个鬼魂。但是鬼魂被镇压着肯定是会产生怨气的，当初设局的人为了不让因果降落在自己身上，又在屋子外面利用这些外部条件设了一个替身局，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代替他承担这些因果。” 兰蒙一下子着急起来了，“那我舅舅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姚寅笙把铜板拿在手中抛了两下，“我估计你小表弟看到的应该就是招财盛运局中起作用的鬼魂，你舅舅舅妈住进这栋别墅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兰蒙想了想，“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我舅舅舅妈他们住进来之后好像真的赚了好多钱，但是两个人以前很恩爱的现在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吵架，我舅妈刚才那样子以前是绝对不会有的，她以前可温柔了，但是现在好像动不动就发脾气。” 姚寅笙又把铜板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来回盘弄，“八九不离十了，风水的神奇之处就是在无形之中改变气运，人的性格也会随着气运的变化而发生改变，长久下去，你舅舅舅妈估计就不是吵架那么简单了，盛怒情况下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啊？可是为什么我小表弟没事啊？” 姚寅笙把铜板还给了陆翊，“这就要问问那只鬼了，不过我听你描述的，感觉那只鬼对你小表弟没有恶意，不过这栋别墅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不过先不说那么多了，我们去找几把铲子来。” 兰蒙不明白姚寅笙要做什么，“铲子？你要铲子做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兰蒙还是找来了舅舅家的佣人要来了三把铲子。 姚寅笙接过铲子扛在肩上，“当然是要把那只鬼逼出来了，就里面那种法坛能把鬼治得服服帖帖的我把我名字倒过来写。两个风水局能够相互克制肯定是要有一个关键的阵眼，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阵眼，两个风水局都会破掉。最关键的是这阵眼里的东西肯定是能够抑制女鬼的，我们拿在手里才是把握了女鬼的命脉，谈判起来就有底气多了。” 兰蒙对于阵眼似懂非懂，但是姚寅笙后面的话她听懂了，这阵眼里的东西相当于女鬼的把柄，有了这个把柄在手就不怕女鬼乱来了。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挖啊！挖哪里？” 姚寅笙看向陆翊，“怎么？还没找到？” 陆翊不屑地切了一声，“我都能看清楚这阵局了，区区阵眼还能难得到我？看到那颗大树了吗？挖！” 第41章 走出大门 陆翊说的大树是一棵种在庭院后方，正对着婴儿房的柳树，树干有铁盆那么粗。姚寅笙对陆翊很是信任，陆翊用手一指姚寅笙就开始挥舞起铲子开始刨土。 “对了，蒙蒙，我刚才听你舅妈说这栋别墅是买下来的，我还以为是自建房呢。” 兰蒙看到姚寅笙和陆翊已经开始动工了，也跟着两个人的步调开始刨土，听到姚寅笙这么问，兰蒙想了想回答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建房，结果进新房的时候我听我妈那些亲戚们说这房子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之前好像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了。好像那时候我看她们的表情，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但是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姚寅笙顿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三个人已经在柳树下刨出了一个两米深的坑，但是除了土还是土。姚寅笙放下铲子打算休息一下，“你确定真的在这里吗？” 陆翊抬手抹了一把汗，“不会错的啊，估计埋太深了，我再往下挖，我就不信了！” 姚寅笙坐在树下望着别墅的外墙若有所思，不知道里面进行到哪一步了，不过从无事发生这一点看来，里面应该是没有取得什么实际性的进展。不过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跟你唱反调，姚寅笙前一秒还以为里面风平浪静的，下一秒就听见别墅里传来的碗碟摔碎的声音，还有人类出于本能对于未知事物畏惧的声音。 兰蒙想要上前查看但是又萎缩了，她只好询问姚寅笙：“寅笙，里面这是怎么了？” 姚寅笙拿上铲子一路小跑来到别墅大门，看到原本关得好好的红木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开，里面的狼藉让姚寅笙乍舌，让兰蒙害怕地捂住了嘴。里面用来立法坛的蜡烛、糯米、纸钱、黄符还有香全都散落一地，大门打开的瞬间让里面乱作一团无处宣泄的阴气找到了突破口，形成了一道强劲的穿堂风。 里面的人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兰蒙的舅舅舅妈两个人紧紧护着自己的小儿子，逃难似的向门口走去，“啊啊啊啊啊！大师，你不是会保证万无一失的吗？你不是说很简单一下子就能搞定的吗？” “快别纠结这个了赶紧带着宝宝出去，都怨你，当初听了那人的话说什么风水好就买下来了，结果呢？整个家现在鸡飞狗跳的，这叫风水好？” 兰蒙的舅舅舅妈一边争吵一边来到了户外，紧接着打扮的不伦不类的陈佰刚带着他的手下们也一起颓废地走了出来。姚寅笙看到在混乱的客厅里，那只穿着旗袍的女鬼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折扇，但是恰巧就是这把折扇，轻轻一扇，屋内便刮起了毫无规律的风。而那只女鬼，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外的人，很蔑视，很轻佻，那小小的折扇在朱唇上轻轻一点，便是万般风情。 姚寅笙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个人连个女鬼都搞不定？” 陈佰刚已经把道袍脱下来，又用它擦了自己脑门上的汗，“这个女鬼比资料上的要凶，是我们大意了，那个袁老板，容我回去跟我手底下的人再商量商量，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兰蒙的舅舅袁玉龙看着一地狼藉有苦说不出，他是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到宾馆上住上一晚上，但是明天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自打自己的外甥女带着她的同学出现之后，袁玉龙就觉得好像那个年轻的小姑娘更可靠一些，要不要让那个小姑娘帮帮忙呢？ 陈佰刚是一个八面玲珑心，他怎能不发现袁玉龙的犹豫和动摇呢，于是陈佰刚用力地拍了拍袁玉龙的肩膀，“袁老板，我做事你放心，而且你不用担心那个女鬼，她出不了你的屋子，你只要在外面待着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 陈佰刚也看出了这屋子的玄机，所以才会断言女鬼出不了大门。但是姚寅笙却发现女鬼脸上的表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先是惊骇不已，然后释然一笑。紧接着，姚寅笙看到女鬼迈开了腿，扭着她的腰肢款款向门口的方向走来。 陈佰刚对此很是意外，这女鬼难道不怕这屋子的禁制吗？不过这样也好，她想要送死那他陈佰刚也不拦着，这个任务到时候跟局长说明一番就可以了。但是令大家都感到意外的是，女鬼居然迈开了步子，跨出了别墅的大门，倩影沐浴在阳光之下，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陈佰刚咽了口唾沫，举起桃木剑指着女鬼威胁道：“我警告你别过来啊，你再往前走一步那就是魂飞魄散！” 女鬼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的玩笑话，折扇掩唇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的主人要是有影子，这笑声早就弄酥了多少男人的心了，但是在陈佰刚眼里，这笑声刺耳还轻蔑。陈佰刚没有客气，直接把桃木剑推了出去，剑芒直至女鬼的眉心。但是女鬼只是轻轻一抬手，折扇扇出了一道风，直接把桃木剑打回去了。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孩子？什么孩子？兰蒙的舅舅舅妈看了一眼自己怀了的小儿子，难道这女鬼说的是他？可是这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呀，怎么变成女鬼的孩子了？ 女鬼并没有多做停留，随即转向了花园后庭，面色狰狞，仿佛后庭存在着一个杀父仇人。姚寅笙心中一惊，那里是陆翊挖阵眼的地方啊！ 从女鬼可以走出房门姚寅笙就知道陆翊已经挖到了阵眼，她现在只祈祷那个没有自保手段的陆翊只是把土给挖开了但是没有把土里的东西拿出来。但是姚寅笙身后响起了一串开朗的说话声：“寅笙，我就说我猜得没错！你看你看，我挖到了！我真挖到了！” 第42章 檀木盒 陆翊就像那青青草原上羊村里的懒羊羊，平时就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没有什么危机感。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正面战场的她自然是不会知道门口的局势有多严峻，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炫耀一番呢。 姚寅笙循声望去，陆翊手里捧着一个暗紫色的盒子，不过距离比较远不能细看，但是看到女鬼已经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陆翊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女鬼口中的那个孩子就在盒子里。顾不得分析那么多，姚寅笙也朝着陆翊奔去，口中还喊道：“快把盒子扔过来，女鬼朝你那儿去了！” 陆翊听到那么有杀伤力的一句话，脖子一缩直接把盒子抛向空中。女鬼飘在空中是离盒子更近的，但是姚寅笙突然把自己挎包的包带卸了下来，黑色的背带如游龙飞向空中，端头的钩子钩中了盒子，姚寅笙往后一拉，背带连带着木盒一起回到了姚寅笙的手上。 已经被冷落在一旁的调查组众人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惊讶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姚寅笙的身手，而在于姚寅笙手上那一条大有用途的包带。队内唯一的女生拉着陈佰刚的衣袖，“陈叔，那个人手上的那个像辫子一样的东西，跟我们在调查组建史里好像提到过啊。” 陈佰刚也是眯着眼睛盯着那条跟普通帆布包的包带没有区别的黑色包带，“嗯，看上去确实只是普通的带子，但是刚刚它散发出来的气息错不了，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大块头已经是他们这个小队里除了陈叔资历最老的人了，但是就连他都没听说过，另外两个小年轻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有在建史纪录手册里看到关于这个东西的介绍。小混混模样的人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连忙对陈佰刚说道：“那还等什么啊陈叔，我们赶紧把那个东西拿回来，那个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吗？” 陈佰刚白了小混混一眼，“你听到我们谁说她手上的就是建史里提到的了？而且现在紧要关头你上去插一脚，刚才在屋子里那女鬼什么威力你马上就忘记了？” 小混混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收住了嘴，陈佰刚吩咐大块头，“承亮，你紧盯着这群人，我回车上联系一下总部。” 调查组的人在小声讨论的时候，姚寅笙和女鬼甚至连兰蒙的舅舅舅妈都没有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全在那个盒子上。 女鬼看着原本已经要到手了的盒子被人截胡了，气得盘好的头发都炸开来，像一颗大型海胆。身上鲜艳的旗袍已做旧，女人脸上出现了皱纹，前一秒还吹弹可破的水光肌一下子变成了被人来回揉搓的饼皮。女鬼抬起变异成枯树枝一样的双手，把双手化为武器跟姚寅笙搏斗，姚寅笙来不及掏出黄符，只好举着那个盒子对女人说道：“这上面有禁制！正常人碰没问题，但是你碰了轻则伤及灵体，重则把你炸得魂飞魄散，你可想好了！” 女鬼的手指在盒子前刹住了车，她眼巴巴地看着这个盒子，暗暗伤神道：“我的孩子里面是我的孩子啊” 姚寅笙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姚寅笙收回了盒子，这时候她才能够仔细观摩这个盒子的样貌。这是一个暗紫色的檀木盒，四四方方的，也就两个手掌那么大，但是却有一只手那么高，四条边全被棺材钉给钉得死死的，甚至穿出了底部。姚寅笙拿着盒子颠了颠，里面发出了东西碰撞的声音，听这声音东西还不止一样。 姚寅笙看到女鬼对这个盒子还是虎视眈眈，姚寅笙知道她对自己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于是姚寅笙伸手把盒子送到女鬼面前，“不相信的话你碰一下试试看。” 女鬼看到姚寅笙没有要收手的打算，便大着胆子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木盒。呲的一下，女鬼和盒子之间闪了一下火花，然后女鬼嗷了一声被弹开了。姚寅笙这时候才收回盒子，“这些你相信了？” 女鬼揉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的孩子。” 女鬼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孩子，姚寅笙看了看手里的盒子问道：“你的孩子在这个盒子里？” 女鬼激动地点了点头，“孩子！我的孩子！” 姚寅笙拿出黄符贴在盒子上，咬破指尖血在符纸上一抹，“我也想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那我把这个盒子打开了。”说完姚寅笙大拇指用力一按，檀木盒发出了啪嗒一声，随后燃起了火苗，呼地一下符纸就烧没了，但是木盒还是完好无损。 兰蒙在一旁都看呆了，她就站在姚寅笙身旁，可以清楚地看到姚寅笙没有给盒子涂上燃料或者用打火机点火，那个符纸是自己燃起来地。嘿，还真好玩儿，跟变戏法似的。 “寅笙，你好厉害啊，这一招你怎么弄的啊？” 姚寅笙嘴角轻轻一勾没有说话，她打开了盒子，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盒子里的东西净是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初具人形的胎盘、一小撮头发、几个月牙状的指甲、断成好几截的小蛇，盒子底部的血已经凝固形成黑色了，还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当然，这些姚寅笙都能忍受，但是她最不能忍受里面的一样东西，那就是一颗死不瞑目的老鼠头。没有错，就是老鼠的头，没有身子，与脖子的连接处上的皮毛还有已经凝固多年的血迹，从撕裂的边缘可以看出当时应该是外力活生生把老鼠给头身分离的。 姚寅笙看到老鼠头的一瞬间就绷紧了浑身肌肉，但是她从小就是一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所以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没有吓到，只是悄悄把盒子拿远，眼神瞟向了别的地方。 “这里面有一个胎盘，应该就是你的孩子了，你自己看一看。” 兰蒙已经干呕过又转过身来了，但是看到姚寅笙的姿势好像有些奇怪，脖子向后已经把双下巴挤出来了，手上的盒子又伸得好远好远，难道寅笙这样也是被熏的吗？ 陆翊早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看到老鼠头的时候就知道姚寅笙会不自在，她主动从姚寅笙手上接过那个盒子，“哈哈，寅笙，我来帮你拿着。” 兰蒙一脸不解地看向陆翊，陆翊带着神秘地微笑，用下巴指了指姚寅笙对兰蒙轻声说道：“寅笙怕老鼠。” 第43章 魂灵调查组 兰蒙眨了眨眼，又看向了姚寅笙，对方已经不敢跟那个盒子对视了。明白怎么回事的兰蒙也憋着一口气，就怕自己笑出声来让姚寅笙下不来台。谁曾想啊，这样一个连鬼都不怕的人居然会怕老鼠。 陆翊举着盒子也不敢笑得太明显，她可是领略过姚寅笙残暴的一面的，所以陆翊把关注点放在了面前的女鬼上。只见女鬼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盒子，确实没有了禁制的痛击，她能够把里面那个小小的胎盘拿出来捧在手心里。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是妈妈对不起你啊孩子！” 女鬼发出了悲戚的哭声，即使在余热未散的傍晚都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陆翊举着盒子胳膊发酸地问道：“寅笙，好了没啊？我的手快要举不动了。” 姚寅笙稍微把视线放在了盒子上，但是那个老鼠头吓得姚寅笙再一次把视线转开，“把盒子盖上了还给我。” 把盒子交出去的陆翊松了一口气，她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寅笙，这下子怎么办啊？” 姚寅笙按着盒子的盖子看了一眼哭得不能自已的女鬼，“曾经你遭歹人所害被困身于此，阴差没有办法把你带走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我已经将这房子的禁制解除了，你就不应该留恋这人世间，早早去地府投胎。” 女鬼听到姚寅笙这么说，赶忙跪在地上，“先生，您是先生？您一进门就能看见我，您是有本事的人对不对？先生，请受小女子一拜，还望先生能够替小女子主持正义。” 且不说先生这个称呼姚寅笙算不算得上，单单从女鬼这身打扮来看至少也是上个世纪前中期的人，对她一个大一新生用您这样的尊称这不是在折煞嘛！但是这女鬼都已经下跪了，鬼拜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一定要答应她的要求，否则的话鬼不如愿了便会一直缠着你，要是遇到不好说话或者是不耐烦的鬼很有可能会杀了你，所以鬼拜人要非常重视才行。 “你还是先起来，论年龄我都可以叫你奶奶了，你对我用尊称不合适。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且说来让我听听，我再做决定。” 女鬼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她想要的，是姚寅笙肯定的回答。姚寅笙最烦这种得寸进尺的鬼了，她都已经先退一步答应了解情况了，还逼着她再退一步是不可能的了。姚寅笙拿出桃木剑剑指女鬼手里的胎盘，“奶奶啊不，你这个长相还是叫阿姨。阿姨，我已经退一步想着要听一听你的故事了，你总不能连个让我考虑的余地都没有？我已经比一些同行好讲很多了，你不会想要我直接把你还有那个小胎盘一起粉碎？” 女鬼不知道是忌惮姚寅笙手中的桃木剑，还是姚寅笙说话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缓缓起身向姚寅笙鞠了一躬，“我说我说！” 但就在女鬼要开口的时候，调查组的大块头胡承亮突然出现在姚寅笙身后，随之而来的还有陈佰刚还有另外两名调查组的成员。 “慢着！我们头儿有话跟你说！” 姚寅笙三个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叫什么呀，但是有一点姚寅笙感觉得到，对方来者不善。姚寅笙眯着眼睛，“你们的头儿？那个衬衫加道袍混搭的大叔？立了个法坛连鬼都找不到，有什么话能对我说啊？” 小混混看不下去了，决定要站出来维护自己领导的光荣形象，“喂，你怎么说话呢你！我们陈叔穿西装那是给了人尊重，而且这一次我们原本就是打算过来看看而已，确定问题在哪儿了才好准备东西，谁知道这屋子里的女鬼那么邪性。” 陆翊双手交叉做着鬼脸摇头晃脑着：“哎哟，还我们这一次原本就是打算过来看看而已。切，技不如人就直说，要不是我们几个在外面把这处风水局的阵眼给找到了挖出来了，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人的力气能从这栋房子里跑出来吗？人女鬼阿姨在里面把门一关，你们只有鬼哭狼嚎的份！” 高傲的富家女双手叉腰跟陆翊对峙，“少给自己戴高帽了，我们调查组怎么办事不用你来教，你以为我们没发现外面的阵眼吗？我们只是只是想要把女鬼收服了再来解决掉阵眼，她已经害死了好几任屋主了，你也别跟她废话了，还什么主持正义，鬼话可别信，赶紧把那女鬼交给我们，让我们调查组来处理。” 女鬼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那些屋主都是自己生病去世的！我没有害人！先生，我真的没有害人！” 姚寅笙左右两边看了看，然后对富家女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调查组是个什么组织？说出来吓吓我？” 富家女用鼻子傲娇地哼了一个音调，然后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掏出了一个胸牌举到姚寅笙面前，“看好了，这上面写着魂灵调查组，这是中央直接管理的一个组织，是有官方认证的，比你们这些野路子要正式多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胸牌，跟普通的工作工牌差不多，有照片、名字、工作单位还有分组情况。姚寅笙在胸牌上看到了富家女的名字，洛雨萱，工作单位上面确实写着魂灵调查组五个字，总有一种假证中透着真货的感觉。 洛雨萱收回了自己的胸牌，“看够了？好了，把女鬼交出来，虽然你刚才那把火烧禁制玩儿不错，但是这在我们调查组算是低水平的把戏，不足为奇。” 姚寅笙看到洛雨萱那么得意心里可是说超不爽，那白眼都要在自己的背上走一遭翻到肛门去了，她看向洛雨萱身后的地中海大叔，“你就是所谓的头儿？你就打算这么看着他们胡闹？” 陈佰刚把嘴咧开，苹果肌用力往上一推，一个灿烂但是狡猾的微笑出现了。“嘿嘿，小朋友啊，我手下的小孩子呢可能说话比较直你别介意，但是呢这个女鬼的威力确实很大，不是你能承受的。而且这个鬼存在了那么久，住过这栋房子的人都死了，她就是存心害人，不要听信了她还有冤情的说法啊。” 姚寅笙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动物的影子，狐狸。不是狐媚的狐狸精，而是处处透着狡猾的狐狸，要不是他的脸盘子不够大，估计现在他的脸上都已经刻下了“我就是来截胡的”这句话了。 姚寅笙突然冷笑了一声，大步向后退，然后对着女鬼耸了耸肩，“人家存心想要截胡我也没有办法了。” 第44章 叫姐姐 女鬼看到姚寅笙朝自己使的眼色，按照自己的理解微微发出怨气，慢慢慢慢的怨气在女鬼头顶上方越积越多，女鬼口中也长出了尖牙。 “吼！” 震天响的一声怒吼在女鬼口中响起，怒吼送出的风掀起了刚种在院子里不久的小树苗，让洛雨萱变成了玛丽莲梦萱，还顺便掀起了陈佰刚的假发片。姚寅笙这才发现，原来地中海中有一边也是假发啊，这大叔这头皮是不是喷过农药啊，还没老就开始秃了。 “少来碍事！” 又是一阵风之后陈佰刚伸手挡在身前，“好好好，小姑娘你不必如此啊，这女鬼我们不收就是了，随便你怎么处置，这总行了？” 姚寅笙听到陈佰刚这么说示意女鬼停下来，女鬼停下来之后姚寅笙直勾勾地盯着调查组的一行人，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陈佰刚对着兰蒙的舅舅赔着笑脸在说着什么，然后朝着身后的小年轻招了招手，四个人便离开了别墅。 看着四个人离开的背影姚寅笙眯了眯眼睛，那个地中海大叔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对付，他身上有一个很难以捉摸的圆滑，这在一个团队里虽然不是一个适合担任领导的角色，但是一只八面玲珑的狐狸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而再看到他身边那个虎背熊腰的大壮汉，那是一只骁勇善战的熊，在队伍中也是一个狠角色。至于另外那两个一直跳来跳去的家伙，一个是傻了唧的哈士奇，还有一个就是毛发蓬松的贵宾。不过这个所谓的调查组应该是不容小觑的，这样隐秘的官方组织国内还是有的，一些异能人士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的能力贯彻着平衡的含义，所以能够进到调查组的人肯定也有自己的长处。当然，现在不是姚寅笙去关注这个所谓的调查组的时候，眼下还有个女鬼在等着她呢。 姚寅笙朝女鬼招了招手，女鬼轻飘飘地带着那块小小的胎盘来到了姚寅笙面前等候发落，姚寅笙指了指这栋阴森恐怖的别墅，“你已经拜了我，那我没有不帮忙的理由。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把关于这栋房子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早早离世，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为什么会对房子摆上这么一个风水局。” 女鬼朝姚寅笙欠了欠身，正想要开口，但是一阵咕噜声像夏日水中的牛蛙，显得好突兀好聒噪，好让人恼火。姚寅笙闭上眼睛掩饰了自己的白眼，再次睁眼她看向陆翊，嘴角的笑容好像带着刀片，“你要干嘛？” 陆翊很不好意思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嘿嘿，寅笙，现在都晚上了，我们都好久没吃饭了，你不饿吗？” “我？我还好” 咕噜噜~ 另一只牛蛙也叫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只声音没有刚才那一声那么洪亮，却也能够让兰蒙和女鬼都听见了。兰蒙噗嗤一声的没忍住，转过身去了，女鬼打开折扇挡着嘴，眼睛却是弯着的。兰蒙的舅舅舅妈惊吓之余已经明白了谁才是有本事的人，自然对姚寅笙态度好了起来，“大师您是不是饿了？正好，我在县里面有一家海鲜城，我们去那里解决晚饭如何？” 陆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立马帮姚寅笙答应了下来，“好啊好啊，寅笙我们快走，我真的饿了。” 姚寅笙只好对女鬼说：“那就等晚饭过后你再跟我细说，现在你跟我来。” 女鬼点点头，“可是先生，我这样，走在大街上真的好吗？” 姚寅笙看了看天色，算了还是给她找一个寄宿的地方，欸有了，这不就是吗。“那行，你带着胎盘先进到这盒子里”姚寅笙估计已经忘记盒子里有什么了，还兴致勃勃地打开让女鬼进来，但是再次看到那个令她浑身紧张的老鼠头，姚寅笙浑身僵硬了起来。为什么要放老鼠头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布下的这个局，我一定要把老鼠头塞进他粪门里！ 陆翊哈哈大笑着，一边笑也一边管袁玉龙要来了一个小盒子，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但是说不定还有用的东西当进去，把那个檀木盒空了出来，“好了，奶奶，带着你的孩子进来。” 女鬼佯装生气的样子瞪了陆翊一眼，“姑奶奶二十有四，当奶奶还太早了，要叫我姐姐！”说完呼一声钻进了盒子里。 陆翊盖上盒子之后给自己脑门抹了一把汗，“呼，终于是弄进去了。寅笙，这两盒东西你自己保管好啊。” 姚寅笙直接过了檀木盒，另外那堆东西不到真正要用到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碰的。陆翊这么说也只是说来玩玩而已，她还是很自然地帮姚寅笙保管好另一个盒子里的东西，一行人跟着兰蒙舅舅舅妈一起来到了县城的海鲜城大饭店。进了店门有好多穿着服务员夹道欢迎，可以说给足了牌面。 “今天最大的包厢有人要了吗？” “额原本县里面工商局局长因为市里面来了调研组打算用大包厢招待来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来。” 袁玉龙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预约的时间是傍晚的五点半到六点半，但是现在已经超过预约时间一个半小时了，就算他们现在用了大包厢而局长在后面才出现也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于是袁玉龙把大家带到了大包厢里好好招待。袁玉龙出手也是非常阔绰，龙虾、帝王蟹、生蚝、各类刺身全都叫上了，谁要是有通风吃了这一餐不得痛死，但是姚寅笙和陆翊吃得很爽。当然，姚寅笙也没忘了盒子里的女鬼，她在房屋一角点上一支香，把女鬼放了出来让她也吃饱饱。 酒足饭饱之后再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姚寅笙还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这件事一天就能搞定，但是一来一回已经晚上了，看来今晚要找酒店过夜了。 “哎呀寅笙，都那么晚了，你跟陆翊两个人要不就到我家去凑合一晚。” 姚寅笙原本打算拒绝跟陆翊去住酒店的，因为担心会打扰到兰蒙的家人，但是兰蒙软磨硬泡终于是把姚寅笙和陆翊拉回了自己的家。忙活了一天大家也没有那么多精神晚上聊天了，兰蒙和陆翊都是洗好澡之后就倒在床上睡下了，姚寅笙则是在自己的那间房间里放出来女鬼，“好了，你答应我的那些事，说说。” 第45章 马芙依 女鬼从盒子里飘了出来，手里依旧攥着那个胎盘，姚寅笙看了一眼没说话，只等女鬼开口。 女鬼有一个放在现在都很水灵的名字，马芙依。她出身于军人之家，父亲是一方营长，家里住的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但是在那个年代，军长有好多个姨太太，马芙依的母亲就是姨太太之一，但是好在他的父亲只娶了两个老婆，所以母亲在家中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马芙依有五个哥哥姐姐，她是家中最小，也受尽了万般宠爱，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她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颗细小的尘埃，随着时光起起伏伏。 内战快要结束的时候父亲带着正房妻子坐船离开了大陆，分文没有留下，没有办法，她只好跟着哥哥姐姐还有母亲一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是这一大家子人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谁干过低三下四伺候人的活儿了，就在大家快要饿死在街头的时候，马芙依跟自己的爱人相遇了。 因为没有干活儿的经历，这一家子人一点儿生活技能都没有，找了几份工作不是因为手脚不麻利被踢出店门就是因为藏不住自己的少爷小姐脾气跟顾客吵了起来被开除了。他们自视为有身份的人，街上那些邋里邋遢，长跪不起的人做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做呢？但是看着那些脏脏的老人和小孩坐在街角，吃着用乞讨赚来的钱换来的大饼流着口水。在这个街角，马芙依遇到了一个叫李樵的男子。 男子是城周边的村民，平时种种地砍砍柴，在街天城里人赶集的日子里带上一些东西来城里换购一些用品。这天他路过马芙依身旁，已经饿了两天的马芙依本来身子就羸弱，再加上今天南街那边有一个色老头冲她耍了一下流氓，马芙依蹲在墙角哭得很伤心。她的妈妈和姐姐都为了生活自愿走到了晚上打着红灯的店，哥哥们则是加入了当地的混混帮派，当起了地痞无赖，只有她一个人还在生活线上苦苦挣扎，想过上一个正常一点的生活。 马芙依蹲在墙角抽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慢慢抬起头，看到了李樵。一开始马芙依以为自己挡着别人的路了，赶忙起身让开了路，站在路边低着头，偷偷用手背给自己擦泪。李樵并没有离开，而是给了马芙依一张洁白的帕子，这已经是李樵从隔壁店铺里找到的最柔软的一张帕子了。 “给！擦擦，多漂亮一人啊，哭成大花猫了就不好看了。” 马芙依道了句谢谢才接过了手帕，擦了之后想要还给李樵，但是看到干净的帕子已经被自己的泪水弄湿了一大片，看上去脏兮兮的。李樵看出了马芙依的尴尬，他咧嘴一笑，“嘿嘿，没事儿，这个你留着，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李樵说着就要离开，但是却发现马芙依跟了上来，永远都差了那么几步。李樵背着背篓看着跟自己跟了一路已经来到城门口的马芙依，“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当时的天色已是傍晚，城墙外只有墨蓝色天空和黑色山影，石子路蔓延到拐弯的地方便没有了踪影；城墙内还是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一处灯火能够温暖马芙依。 “你你能带我走吗？” “带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人养活我自己都勉勉强强，再带上你” “我我可以帮你干活儿的，我洗衣服洗碗擦桌子擦地都可以！我我吃的也很少的，每顿饭你给我一碗粥就好了。” 李樵还是摆了摆手，“我就是一个种地的，你说的那些活啊我一个人就可以弄，也不需要什么帮手。” 马芙依担心李樵会弃她而去，赶忙上前一步说道：“我可以帮你，我什么都可以帮你，我不会的我可以学，你教我一次了我肯定就能学会的，我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带我走好吗？” 李樵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一个女人的眼睛，那眼睛里波光灵动，柳叶一样细长的眉毛一颦就让人揪心。李樵最后还是带着马芙依离开了，带着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回到了自己在侯岭村的茅草屋。 来到了新环境的马芙依急于成名自己，当天晚上就把李樵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洗了，而且还不让李樵做饭，差点把厨房炸了最后逼得李樵佯装生气才把她轰出了厨房。李樵给两人弄了两碗面条，晚上睡觉的时候让马芙依睡在床板上，自己则睡在地上。 第二天，侯岭村的村民看到李樵的家里出现了一张俊美的面孔，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大家纷纷涌到李樵的家门口观望。 “樵子，这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啊？” 李樵不知道怎么回答，村民们哈哈大笑着，马芙依站出来大大方方地说：“我是樵哥带回来帮忙的。” 村民们的笑声更是热烈，“帮忙？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没我们家老二的小腿粗，就这样的你能帮什么忙？” “对啊对啊，这样的腿扎在田里，风一吹估计就要倒了，能帮什么忙？” “嘿嘿，人也没说是来帮农活儿的，说不定是来帮忙暖床铺的呢！” “滚你丫的。死龅牙你嘴巴给我积点德，你以为我的砍刀只是用来砍柴的是不是？” 李樵亮出了他上山才会用的砍刀，劝退了看热闹的人，他把砍刀往地上一杵，“这里你不熟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别出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才不管呢。” 马芙依知道李樵说的是气话，听着好像不在乎，但是马芙依心里面还是暖暖的。 从那以后，李樵每次回到家都有热乎的饭菜，一开始味道是不太好但是李樵不嫌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后来马芙依还是推开了门跟着李樵走到田里。两个人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李樵也不再睡在地上，而是跟马芙依一起挤在那张单人床板上。 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马芙依坐在房间的窗台上追忆着过去，脸上的笑容恬静到姚寅笙不想打搅她。 第46章 贪心之人 望着远处果农为了加强火龙果的光合作用而亮起的灯火，马芙依突然叹了一口气，姚寅笙侧躺在床上期待着马芙依说下去，但是马芙依好像兴致没有之前那么高了，“时候不早了，你应该要睡了？” 姚寅笙爬了起来，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包零食，“我还在等你说下去呢，现在你不打算说了，是累了还是到转折点了？” 马芙依莞尔一笑，“你这脑袋瓜子还真的挺聪明的，咦？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姚寅笙从袋子里掏出来的，正是她从小吃到大的辣条，不过这位姑奶奶比辣条年龄都大，没见过很正常的。姚寅笙把卫龙辣条递到马芙依面前，“辣条，你想吃吗？” 马芙依把辣条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这里面是吃的？” 姚寅笙一把把袋子扯开，里面一条一条像糖条一样的东西让马芙依很好奇，她伸出手捻出一条，“这会是什么味道啊？” “你试试看嘛，很好吃的。”鬼不是不能吃人类的东西，只是鬼吃过的东西在人类眼中看着没什么两样，但要是贪吃吃下去会导致阴气入体，到时候闹肚子都是小事，会给自己留下后患的。当然，姚寅笙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知道怎么避免。 马芙依把辣条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块儿。嗯！这味道挺特别，而且还挺有嚼劲的。 “这味道还挺好吃的，看上去是挺辣的，但是它居然是甜的。” 姚寅笙看到马芙依吃得津津有味的，于是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包绿爽，马芙依看着眼睛放光，“这也是那个什么叫做辣条的东西？” 姚寅笙想了想，“额差不多，不过这个是片状的，我们管这个叫做辣片。” 马芙依拍了拍桌子，“管它什么辣条辣片的，好吃就行了，快拿上来！姑奶奶我这几十年都吃过一顿饱饭，都快饿瘦了！” 姚寅笙也很大方地把所有零食都摆到了桌上，“姑奶奶，吃开心了，你现在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吗？” 马芙依吃得两只冰冷的玉手沾满了油和辣椒，她好像不在乎后面的那部分内容，大手一挥说道：“后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在我跟樵郎准备要结为夫妻之前的一天，我到城里买一些糖果零食啥的沾沾喜气。但是我却被城里的一个县老爷抓到了那栋房子里，他要我给他当小老婆，我不愿意，他就把我关在那栋房子的小阁楼里。后来他打算用强的，就在那个小阁楼，但是我是樵郎的，所以我不可能从了他，那一次我差点把他脸给抓烂了，他也就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一直被关在小阁楼里。有一次他喝醉了以为趁着酒劲我不能反抗他又来了，但是那一次我准备好了剪子，他见我次次拒绝他便恼羞成怒，我才发现原来在暴怒的人面前，我的尖剪子一点用都没有。” 马芙依是被那位县老爷活活掐死的，就因为自己的歹念未成，好面子又嗜虐成性的县老爷在酒精的作用下箍住了马芙依的脖子。不到三分钟，美人已经香消玉殒了。但是县老爷掐完之后觉得马芙依是在装死，便把她丢在阁楼自己下楼找别的小老婆去了，一直到第二天他酒醒了上楼查看，才发现马芙依的身体已经僵硬，他忙忙把阁楼封起来，还担心马芙依会因此怨恨他报复他，便叫来了一位村子里比较有名的风水师，弄出了这么一个大局想要把马芙依锁在这房子里。 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了，袁玉龙的别墅里的两个风水局估计都是那位县老爷吩咐的，姚寅笙冷笑道：“这位县老爷想要的挺多啊，动动手指头就又要活命还要钱的，难道那个风水师没有跟他说过利弊吗？” 马芙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最初我是被封印在阁楼，后来等到那个老头子病入膏肓，那个风水师又来了，他把那个盒子从屋内挪到了屋外，我就能够在整个房子里活动，只是那时候那老头子的家人也搬走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别墅的风水局一开始并不是替身局，那县老爷担心自己离开之后自己的后代会被马芙依找上门算账，于是想到了这么一个寻找替身的办法，用一个极好的风水局做诱饵，勾引到了好多贪心的人，也不知道是要说这位县老爷缺德，还是这些人们单纯的太爱钱了。 不过这不是姚寅笙要思考的，现在风水局已经破了，那个别墅就是一栋普通的房子，而姚寅笙要考虑的是眼前这位姑奶奶要怎么送走。 “那你现在自由了，按理说你应该要轮回去了的，但是我看你的眉眼，你好像还不想走。” 马芙依嚼了嚼最后一根辣条，“我虽然也想找那县老爷的家人报仇，但是后来我在阁楼那儿看到他们一家子被拉到大街上示众，最后的结局想想也不会是好的便放下了。但是，樵郎他先生，我想去找樵郎！当年我并非不辞而别，我甚至没有跟他好好解释就已经我对不起他，我们的孩子那么小就” 哎！ 姚寅笙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古阴阳两隔是最为可悲，但是悲剧却天天上演，但是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和适应。姚寅笙答应了马芙依，“你还记得当时村子的路吗？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村子还在不在，也不知道你的那个樵郎还在不在。” 马芙依表示无论如何她也要回去看看，那里有她的爱人，不管爱人还在不在，不管那茅草房还在不在，她都要回到那里去。马芙依已经想好了，“先生，麻烦你带我回到侯岭村，帮我找到樵郎，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他一面，我有好多话要跟樵郎说。先生，拜托你了。” 姚寅笙看马芙依又要下跪，赶忙拦住了她，“姑奶奶你可别跪了，我已经被你跪了一次了，自当是接受了你的请求的，你再跪我就是折煞我了！” 那位姑奶奶这一次没有跪下，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她喜极而泣，“先生能答应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无以回报！要是我能够轮回投胎了，我一定投胎到先生周围，长大之后给先生帮忙。” 姚寅笙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一个人的轮回重生可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我们还有事要做呢。”说完姚寅笙洗漱了一番之后躺在床上直接呈一个大字形状，因为晚上还是挺热的所以姚寅笙不打算盖被子，甚至还露出了自己的肚子一起一伏。马芙依看着姚寅笙的睡姿，眼睛里流露出了母爱，她飘到床边轻轻给姚寅笙的肚子盖上了毛巾被。 第47章 不得马虎 第二天已经到正午了，姚寅笙的房间还没有动静，睡到自然醒都比姚寅笙醒得早的陆翊坐不住了，不是还要帮那位姑奶奶的忙的吗，怎么还赖床啊？ “寅笙！寅笙！寅笙快起来啦！太阳晒屁屁咯！” 陆翊打开了姚寅笙的房门，看到姚寅笙还以一个豪爽的睡姿躺在床上，桌子上全是辣条的包装袋。难道这家伙昨天晚上吃了一宿的辣条？ 陆翊上前推了推姚寅笙，“寅笙，快起来啦！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咱们不是还要帮那位姑奶奶的嘛，这都中午了你怎么还不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拉上小蒙蒙去山上摘火龙果了啊。” 姚寅笙勉强睁开了眼睛，“嗯早啊” “不早了不早了，再晚一点你就没午饭吃了，快起来！” 姚寅笙穿好了衣服下楼，发现楼下的大饭桌已经摆上了饭菜，兰蒙的爸爸妈妈在来回不停地进出厨房，兰蒙的舅舅舅妈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姚寅笙下楼赶忙跟长辈打了声招呼，兰蒙的妈妈招呼姚寅笙先入座吃个饭，有什么事可以在餐桌上说。 姚寅笙也没有客气，毕竟她也是真的饿了。大家一起上桌，一边吃一边谈论着昨天的事情，姚寅笙也干脆把女鬼昨天晚上告诉她的转述给了其他人，说完之后姚寅笙问袁玉龙，“叔叔，你的房子之前的那些房主你就没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吗？” 袁玉龙很懊恼地放下筷子，“我当初啊就是奔着那个能够发财的风水局去的，我也没想那么多，而且房屋中介也没跟我说呀！” 兰蒙的舅妈罗凤霞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她用手使劲拍打着袁玉龙，“让你当初选房子的时候上点儿心上点儿心，你那心思都放到哪儿去了？发财发财发财！满脑子都是发财！这下好了，房子被折腾成那样，还怎么住人啊？” 袁玉龙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能住人的了？到时候打扫打扫，再重新装修一把，再让这个小姑娘给看一看，不就能住人了吗？” 姚寅笙喝了一口老母鸡炖出来的鸡汤，真鲜啊！当然姚寅笙也听到袁玉龙提到了自己，她赶忙把陆翊推出去，“叔叔阿姨，当初看出房子的风水问题的不是我，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但并不精通，看风水这方面你们找我这位朋友，比我靠谱就对了嘿嘿嘿。” 袁玉龙和罗凤霞赶忙拉着陆翊请求她给房子弄上一个大富大贵的风水局，这让陆翊有些苦恼了，她看过了，那房子顶多能摆一个招财的局，普普通通过完这辈子是够用的，可是这大富大贵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陆翊把其中的道理毫无保留地跟夫妇俩说了，但是这俩人好像并不把后面的话当回事，在他们眼里，无福消受这种事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陆翊遇上这种执迷不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眼神求助了姚寅笙。 姚寅笙轻笑了一声放下了碗，“叔叔阿姨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听陆翊的，大富大贵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靠摆一摆家具就能够实现的，要真是这样那大家都不用工作了，全回家摆家具得了。” 看着夫妇俩的脸色有些难堪，姚寅笙决定再来一剂猛药，“而且叔叔阿姨，我已经打听到了你们上几任房主的情况，轻则生病住院即将不久于人世，重的已经发生意外身亡了，而这些人从别墅搬出去之前身体就出现了状况，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姚寅笙的话，让原本还觉得无所谓的夫妇俩担忧起来，难道那个什么风水局真的那么厉害吗？还真的有那么厉害，一个房子的风水跟住在房子里的人有很大的关联，风水好的，一辈子顺风顺水甚至大富大贵都不是问题；但是要是风水不好，事事不顺都是小事，久而久之可能会因为风水影响到健康接而死去，所以风水问题不得马虎。 看到袁玉龙夫妇俩担心的样子，姚寅笙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她安慰夫妇俩：“叔叔阿姨你们也别太难过，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把钱挣够的，而且死后也是带不走的。但是家庭和谐，儿女健康长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叔叔阿姨别因为银行账户上的那几个零就忽略了孩子和家庭啊。” 陆翊在一旁赶忙对夫妇俩说：“是啊，叔叔阿姨你们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你们最近是不是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小蒙蒙之前都跟我们说了，说阿姨之前可温柔了。你们看，这风水多可怕，要是你们再这样下去，夫妻之间能和睦吗？说不定等小弟弟长大一点了就分道扬镳了呢？” 罗凤霞觉得很不可思议，赶忙询问怎么办，姚寅笙轻轻一笑给出了答案，“其实很简单，那栋别墅的风水局已经被我们给破了，到时候让陆翊给你们弄一个保平安进财的风水局不成问题。而且我也答应了马奶奶啊姐姐，我也答应了马姐姐带她去找她的郎君，只不过还需要看一看你们家的阁楼。” 前面的话夫妇俩没有反对，钱少点就少点，最重要的是家人能够平安，而且道理其实都摆在那儿：所有的成功都是靠双手和勤奋赚来的，过度的依赖外界因素影响运势的走向最终都很容易遭到反噬。但是夫妇俩没明白什么阁楼，他们在别墅里好歹也住了有一年了，也没发现阁楼啊。 “大师，你说的我们方法我们没意见，反正那个别墅的装修风格我们也不喜欢，干脆打了来一个大装修。但是你说的那个阁楼我们不知道呀，我们家好像没有阁楼。” 没有阁楼？姚寅笙眉毛一皱，不应该啊，那姑奶奶应该不会骗人啊。陆翊在一旁扯了扯姚寅笙的袖子，然后附在她耳边说道：“寅笙，那姑奶奶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还出了个阁楼啊？” 第48章 阁楼 姚寅笙摇了摇头轻声对陆翊说道：“那姑奶奶跟我说她的尸骨在那别墅的阁楼里，要我们去给她捡出来，然后送回她的如意郎君那儿。” 陆翊听到之后嘴巴张大非常地惊讶，其他人都好奇陆翊这是听到了什么，但是姚寅笙一个眼神，陆翊便乖乖闭嘴了。姚寅笙在一旁没得商量的说道：“总之待会儿还得麻烦叔叔阿姨带我们回到别墅去，我们还要找一些东西。” 袁玉龙没有意见，反正那个别墅现在乱七八糟的，也住不了人，去就去。吃过饭之后袁玉龙就带着姚寅笙三个人回到了别墅，“我担心大师还可能会用到，所以没有让人打扫，一切还是昨天的样子。” 姚寅笙点了点头，这一点袁玉龙想的还是周到。几个人一起走进了别墅，现在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片安静地躺着，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诡异。姚寅笙拿出檀木盒放出了马芙依，“你能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吗？” 马芙依点了点头就化作一缕透明的魂魄往楼上飘去，这栋别墅从外观看是一栋只有三层楼的建筑，但是每一层楼都有十个房间，非常的宽敞。一行人来到了三楼，马芙依停在了一处天花板下，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头上。 “你说的阁楼在这儿？” 马芙依点了点头，姚寅笙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可是那只是一处很普通的天花板。但是马芙依很肯定这里就是她的尸骨所在，姚寅笙为了不得罪这位姑奶奶，让袁玉龙帮忙联系装修师傅来帮忙看看能不能把天花板给凿开。 袁玉龙办事还是很利索的，十分钟之后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被袁玉龙带到了三楼，“王哥啊，我最近老是能听到从天花板发出的怪声音，你来帮我把这个天花板凿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雇主有要求照办就是了，那个老王没有多问，拿起锤子在马芙依所指的地方敲了敲，没发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挪了一下位置在附近敲了敲，“袁总啊，你这天花板没问题啊，我刚才试了一下，没听出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你晚上听错了？” 袁玉龙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又是跺脚又是拍大腿的，“哎呀错不了！你也看到我们家一楼那样了，前两天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们在楼下都听得到，我那小儿子听到声音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扔出去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老哥你帮帮忙，别那么温柔地敲了，能不能直接砸开啊？” 既然雇主这么说了，老王只好拿出锤子，他朝手心里呼呼吹了两口气握紧了锤子，“袁总，那我可砸了啊。” 袁玉龙不心疼地挥了挥手，“砸砸，反正都是要重新装修的了。” 咣咣咣！ 三下锤子锤下去，砸掉了一大片墙皮，但是还没完呢，墙皮下面是厚厚的水泥。老王加大了力道，又是咣咣咣好几下，终于把那一层水泥砸穿了一个洞。好家伙，用手一比，这水泥的厚度居然有一个人的手指头到手肘的距离。老王又用锤子刮了刮洞旁边的水泥，伸手往里一摸，“咦，还真有不一样的东西啊。” 袁玉龙很是震惊，没想到天花板上还有东西，这房子会不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是什么？能拿出来吗？” 老王用力往下拉想要把那东西拔出来，但是那东西好像受到了阻力，只拉动了一点点就不再动弹了。老王之后用手摸了摸那个东西，想要凭触觉把这个东西猜个大概，但是这点触觉只能摸出这个东西是木质的，其他一律摸不清，老王泄气地松开手，“不行袁总，光是这一个洞还不行，可能要继续砸。” 袁玉龙没有心疼这面天花板的意思，他催促老王：“那你别废话了，赶紧的呀！” 老王也不知道袁玉龙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他也不关心，只是叫上自己的徒弟小王一起。两个人一起咚咚咚把那个洞扩大，老王再把手伸进洞口摸了摸，用力往下拉发现轻松了不少，而且不用自己太用力那个东西好像自己就滑下来了。 “天，这是个梯子？” 是的，一个木质的折叠梯从扩大了的洞口里滑下来，带出了一股腐臭味。老王捂着鼻子往天花板上看去，“这梯子是干嘛用的？” 姚寅笙已经戴上了口罩，抬脚踩上了木梯，“这上面应该是一个阁楼，我上去看看，陆翊你跟上来，其他人你们在下面等着就可以了。” 袁玉龙不放心两个小姑娘直接上去了，但是这两个人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手脚并用很快就钻进了天花板里。姚寅笙跟陆翊两个人来到了马芙依口中的阁楼里，因为所有地方都被封死了，所以一点光源都没有，两个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才能看到阁楼里的样貌。 这个空间不算小，有床还有窗户，还有一个带着化妆镜的梳妆台，看来那个县老爷对马芙依还是挺用心的，奈何他强人所难啊，不得放心也是很正常的。姚寅笙举着手机在这阁楼里转了一圈，在床上找到了属于马芙依的那具白骨。 白骨整齐地摆在床上保持着死亡时的姿态，马芙依说过，第二天那县老爷就把阁楼给封了，所以没给马芙依挪地方，就连身上的那件旗袍都没动。姚寅笙冲着楼下喊道：“去找一个金坛过来，这里有一些人骨，应该是女鬼的了。” 一听天花板上居然有骨头，刚才还哐哐哐砸天花板的老王和小王吓得锤子都抓不稳了，咣当两声砸到了木地板上。袁玉龙虽然有所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不过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下楼找人去了。 但是这一次袁玉龙回来的比较晚，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带回来了一个金坛送了上去。姚寅笙跟陆翊把骨头一一捡到金坛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阁楼上下来了。楼下，袁玉龙和兰蒙在下面仰着脖子望着天花板，看到两人都下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大师，这就是那位姑奶奶的骨头？” 姚寅笙点了点头，她望向屋子的角落，那里站着马芙依，对方正微笑着冲她点头，姚寅笙知道，她找对了。 第49章 炊烟 看着姚寅笙手里的金坛，袁玉龙问道：“大师，这这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接下来我会带着这金坛去找一个人，我跟我朋友去就可以了，这段时间叔叔你还是弄弄这房子的装修。” 袁玉龙欸了一声答应了，“让蒙蒙跟着你们，她比较熟悉这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让蒙蒙给我打电话。” 姚寅笙答应下来之后让陆翊开着车，车子在乡下的省道慢慢地行驶着，姚寅笙久不久就指挥一下，因为马芙依会久不久给姚寅笙指路。但是就这么走了好久还是没有走到目的地，姚寅笙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现在已经查不到侯岭村的地方了，姚寅笙想要停下来找老人问问路，但是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寅笙，你问问咱姑奶奶，还有多久啊？” “咱姑奶奶说，沿着这条路继续开就行了。” 兰蒙坐在后座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始终不是办法，她看到了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奶奶，立马摇下车窗，“奶奶，我们想找您打听点事情。” 老奶奶已经是牙齿掉光光的年纪了，但是还背着背篓走在山路上，车子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背篓里还塞满了竹炭。 “什么事情啊？” 兰蒙很乖巧地问：“奶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侯岭村的地方啊？” 老奶奶把耳朵伸过来，“什么？” 原来这个老奶奶耳朵不好啊，兰蒙只好提高了音量再问了一遍，老奶奶这回应该是听到了，不过她想了好久才有了动静，“哦，你说的是以前的名字，现在那个村叫做鸣玉村。” 姚寅笙在手机上一查，鸣玉村是可以查得到的，连连对老奶奶道谢。兰蒙见老奶奶背着那么重的东西步行实在不忍，于是跟陆翊商量了一下让老奶奶上车载她一段路，陆翊自然是没有意见，但是老奶奶却没有上车，“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们别看我牙齿已经掉光了，背也驼了，但我还是很有力气的，而且我再走一段路就到家了，可是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还很远呢，快去，别在路上耽误时间。” 既然老奶奶不愿意上车，兰蒙只好让老奶奶注意完全就继续往前开了。有了目的地导航就能用了，车子也可以开得快一点了。山路拐了好几个大弯，钻过了两个山洞才准备要到达目的地，但是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四个轮子都要跑那么久，以前的人没有车子还要进城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姑奶奶，看来你们村离城里好远啊，以前你们真辛苦。” 檀木盒发出了醉人的笑声，“以前我跟樵郎两个人在路上一边追蝴蝶一边走，根本不觉得累。” 车子里的人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狗粮，顿时便转移了话题，慢慢的车子靠近了目的地。 “到了到了！村子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没什么变化我认得出来。” 车子开进村子里，因为是陌生的车子，所以路边的人对车子纷纷行注目礼。原本姚寅笙还打算找村子里的人打听打听的，但是看到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些中青年，应该不会记得有李樵这么一个人了，除非有像刚才那个老奶奶年纪的村民在，否则应该不会问出来的。好在刚才马芙依说她还认得村子，让她凭着记忆找到李樵的屋子不是难事。 车子慢慢往村子深处开去，突然檀木盒激动起来了，“是这里是这里！樵郎的屋子也还在！” 车子停在了一栋非常非常旧的屋子面前，屋子的整体结构还是茅草房，就是原本的土地变成了水泥地板，屋顶发黑的烟囱还冒着炊烟，说明屋子里还有人的。车子里的檀木盒已经蹦跶得恨不得长出一双脚自己跑进去，哒哒哒的声音催促着姚寅笙几人快下车。 “好啦好啦姑奶奶，这不是到家了嘛您别急呀，让我们小辈的先把车停好来行吗？” 停好了车子，姚寅笙带着檀木盒还有金坛下了车，盒子内的马芙依很激动，但是当姚寅笙走到房屋门前，盒子反而安静下来了。 姚寅笙颠了颠盒子，“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激动的吗？” 马芙依犹豫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来，“樵郎他会不会已经有妻子了？要是这样，我还应该出现吗？” 姚寅笙摸了摸檀木盒的盖子，“若不敲开这扇门，你我都不知道答案，若是这样，你还要进去吗？” “我” “哎呀寅笙，我说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姑奶奶又说了什么啊？你到底进不进去啊？”陆翊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已经砰砰砰地敲门了。 过了好久没有反应，陆翊在门口拿不准了，“咦奇怪，明明看着冒炊烟的呀，怎么会没人开门呢？” 兰蒙用力推了推门，“会不会是你的声音太小了？” “不可能呀，我的手劲可不一般啊，仅次于李俊和寅笙。” 两人说话间姚寅笙捕捉到了屋内发出的声音，好像是拖鞋拍打在地上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扇门，希望门被打开，希望门后面站着一个能够给他们答案的人。 吱呀~~~ 木门发出了坚持工作多年快要不堪重负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子微微驼背，头发快要掉光了的老爷爷给她们开的门。 “你们几个是谁家的孩子？找我有什么事？” 姚寅笙拿着微微抖动的檀木盒上前一步，“老爷爷，您是不是叫李樵？” 老爷子的眼睛有些浑浊，大概是因为面前的这些人突然出现让他很困惑，但是老爷子还是回答了，“对，我是李樵，你是谁？” 姚寅笙低头看了一眼盒子，“我们几个是来送马芙依马奶奶回家的。” 李樵下意识地寻找马芙依地身影，但是屋外只有三个女孩子啊，后来李樵才发现了姚寅笙手上的那个盒子，“依依她在里面？” 姚寅笙无声地点了点头，李樵浑浊的眼眶泛红了，他低头狠狠地抹了一把泪，“这么说，你们是她的孩子？” 姚寅笙连忙解释道：“老爷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偶然碰到决定把亡魂送回家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们能进去说吗？” 第50章 柳树叶 李樵赶紧打开门让姚寅笙进来，屋子内的摆设非常的简单，一床一几一凳，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人份的。在李家的神位前摆着一张照片，姚寅笙认得出来上面的两个人就是李樵和马芙依，不过两个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肩膀都没有碰到一起，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小小的沟壑，看上去十分的拘谨。 姚寅笙把金坛和檀木盒都放在神位上，要来了三根香点上。李樵颤颤巍巍地走到姚寅笙身边，“这个金坛里面” 姚寅笙对着神位摆了摆才把香插好，“是的，这里面是马奶奶的骨头，我们把能捡的都捡回来了。” 李樵?黑的脸颊上落下了两行泪，他轻轻抚摸着金坛的边缘，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颊，李樵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姚寅笙把时间留给了李樵，自己跟陆翊还有兰蒙坐成一个圈聊着天。 “寅笙，接下来呢？” 姚寅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下午三四点了，要怎么做她也不知道，这一人一鬼阔别了半个多世纪，不让他们好好聊上几句说不过去，但是将来的离别对这一人一鬼来说也是残忍的。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按照流程，到了晚上就可以通知无常过来勾魂了，只是咦什么味道？” 三个人顺着味道往厨房望去，估计是李樵过于伤心，已经忘记了炉子上还烧着东西，现在已经有大量的白烟还有焦味飘出来。 “坏了，估计是里面煮的东西烧过头了！” 三个人连忙跑到厨房帮忙，木头椅子挪动的声音惊动了李樵，他抹了一把泪哎呀了一声扶着墙也跟了上去。还好炉子上只是在焖着排骨，而且因为发现及时，锅子里缺了水三个人就立马冲进来了，还算是抢救及时，这一锅肉还可以吃。 李樵把排骨盛出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老了做什么事都迟钝了。” 姚寅笙没有接这一茬儿，反而开了另一个话题，“老爷爷，您一直一个人吗？” 李樵轻叹了一声之后说道：“依依不在，我可不就一个人了嘛。孩子，你是怎么遇到依依的，给我说说好吗？来，我再煮点饭，一会儿你们在这里吃晚饭。” 姚寅笙拦不住李樵，也只好任由李樵在电饭锅里加了几杯大米，在等饭熟的时候姚寅笙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李樵听得非常入迷，然后他声音颤抖地问：“你是说，你能看得到依依？那那依依现在在哪里？她跟着你们吗？她她在屋子里吗？” 姚寅笙可以看到马芙依还站在神位前看着自己和李樵的合照泣不成声，姚寅笙冲李樵点点头，“在的，她在看你们的合照。” 李樵立马转头，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对着神位前的空气说道：“依依，依依是你吗？依依你在吗？依依你让我看看你好吗依依？” 姚寅笙很奇怪，按理说马芙依期待了那么久，不应该在见到李樵的时候就应该感应他的磁场让他看到自己吗？怎么现在马芙依像是躲起来了一样？ 李樵看不到马芙依很是着急，他赶忙转向姚寅笙向她求助，“孩子你是给人看事的先生对不对？你有办法让我看见依依吗？” 姚寅笙翻了翻自己的包，哎呀，这一次牛眼泪没有带在身上，姚寅笙朝门外看，“爷爷您等我一下啊。” 姚寅笙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片细细的柳树叶子，“爷爷，您先把眼睛闭起来，我让您打开了您再打开。” “诶！” 姚寅笙把柳树叶贴在了李樵的眼皮上，嘴里念念有词道：“阴阳无间，来去无阻，世间真伪皆由心，目光所及皆为实，开！好了爷爷，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李樵满怀期待地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屋内的三个人，但是他再往神位的方向看去时，看到了自己曾每天都看得到的那道身影，正站在神位旁踌躇不前。那是马芙依，他的依依。 “依依！” 李樵这一次什么都不扶，步履蹒跚地向马芙依的位置走去，嘴里不停地唤着依依。马芙依已经在原地哭得昏天黑地了，她叫了一句樵郎之后便扑向了李樵。两个相爱的人终究在两个维度打开的时候抱在了一起，不过只有姚寅笙看见了，陆翊和兰蒙看到的，就是李樵紧紧的抱着空气，但是手却好想再抚摸爱人的背。李樵发出了失而复得的哭声，兰蒙和陆翊也听到屋子里的哭声好像是两种人的声音叠在一起，这才心情酸涩起来。 过了好久李樵才止住了哭声，好像在给怀中的人擦泪，“好了啊，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事情我都听那个孩子说了，该死的是那个姓齐的畜生！当初我去城里找你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他给藏起来了，还好后来他们一家子被学生们拉到街上打骂扔菜叶子臭鸡蛋，要不然我现在都要找到他们拼命！” 怀里的人好像对李樵说了什么，李樵放声大笑，“我妻子是你啊，我娶别人做什么？当初你走了之后没回来，村里人都看我笑话说我遭骗了，我当时就告诉他们，我媳妇儿才不会骗了我呢，你一定会回来的。现在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嘛，不哭了啊，回来就好了。” 李樵一个人在神位旁又哭又笑的好一会儿，一直到太阳落山了才回到餐桌旁，“孩子们不好意思啊，肚子饿了？爷爷给你们把菜端出来。” 一顿饭之后天色越来越晚了，姚寅笙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很是苦恼，要不要把无常给叫过来呢？厨房里李樵的阴阳眼快要到时限了，按理说应该到分别的时候了，但是突然有一种不忍心打搅他们的想法。 “嘿，我见你吃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怎么了？是不是老大爷的饭煮得太软了不合你胃口？” 姚寅笙抬眼一看是陆翊，也就叹了一口气对陆翊说道：“快要到时间了，一会儿该通知无常了，但是我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总觉得他们俩现在这样挺不错的，短暂的团聚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老爷爷说。” 这么沉重的话题，陆翊也开不起玩笑了，她望着姚寅笙已经准备好的让马芙依上路的道具叹了一口气，“是啊，虽然说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离别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残忍的。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遗憾比较大吗？” 姚寅笙望着散落在盆里的纸钱，“谁知道呢，大概是我这一次真的太心软了” 一抹水蓝色飘进了姚寅笙的余光里，马芙依清甜的声音在姚寅笙耳边响起，“先生，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先生能不能成全？” 第51章 峰回路转 姚寅笙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陆翊支走了，“什么事你说，我听听，办得到我会帮你的，但若是办不到我也不会揽下来的。” 马芙依看着一盆的纸钱明白这是要准备送自己离开了，她蹲在姚寅笙身旁说道：“能不能晚点送我走，我想再陪陪樵郎。” 姚寅笙停下了手上散纸钱的动作，“你想要多晚？” “一个月！樵郎现在身体不行了，身边连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我想再看着他一个月。” 姚寅笙想了想还是狠下心来摇了摇头，“不行，你之前委托我做的事我现在已经做到了，即便是不舍你也应该上路了。”为了防止自己一会儿会心软，姚寅笙干脆直接点燃了纸钱，“一会儿无常就会过来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就去说，要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孩子，你在跟依依说话吗？什么没机会了？” 姚寅笙没想到李樵会来到她的身后，说不定刚才的话已经被他听进去了，姚寅笙心中很是懊恼啊，早知道跑到大门口去烧了。不过既然李樵出现了，该面对的他还是要面对呀，姚寅笙抱着歉意对李樵解释道：“爷爷，其实是这样的” 纸钱越烧越快，烧到大半的时候姚寅笙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完了，李樵的眼里全是不相信，看得姚寅笙心虚，是她把他心心念念的人送回了家，也是她把他爱了半辈子的人送走，这期间不超过半天时间，他接受不了。 “不不要把依依送走！依依在这里挺好的！她哪儿也不去！” 姚寅笙耐着心对李樵解释道：“爷爷，我知道这很让您难以接受，但是人世间不是马奶奶的鬼魂该待的地方，要是您带着马奶奶在外面游荡，被阴差看到了会强行勾走，或者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带走了，就没有轮回投胎的机会了。爷爷，轮回转世才是马奶奶最好的归宿。” 李樵颓废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抱着头泣不成声，他不想就这样跟自己爱的人分开了，他们刚才还在厨房里畅想以后一起到镇上、到县里面买东西，一起躺在床上聊一聊这几十年来的变化，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可是现在这些美好的愿望都不会实现了，李樵不想这样放开自己的幸福，他曾经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既然你要把依依送走，那我跟依依一起走！我” 姚寅笙担心李樵会做出傻事，赶忙拉住李樵，“爷爷您别做傻事啊！马奶奶要是知道您这样她该多难过啊！” 两人的争吵把陆翊和兰蒙吸引过来了，“寅笙，你们在聊什么？什么走不走的？” 姚寅笙朝陆翊使了个眼色让她过来一起把李樵拉住，不知不觉，盆中的纸钱已经烧干净了，无常也来到了李樵家门口。黑无常手轻轻一推，木门就被一股风吹开了。 “姑奶奶，你又有收获了？真是恭喜啊。” 姚寅笙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来到庭院中轻声对黑白无常说道：“那个你们俩能不能查一查一下那位爷爷的生死簿，看看他还有多少寿命啊？” 头顶升官发财那位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也要知道为什么。” 姚寅笙小声地告诉了无常事情的经过，包括自己私心作祟也供出来了，白无常从衣袖里掏出生死簿翻了翻，“这一世李樵也是也快走到终点了，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了。” 姚寅笙心里一阵唏嘘，“那他是怎么死的？” “正常老死的，没有病痛，在睡梦中死去，姑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姚寅笙嘴角勾起了一个狡猾的笑容，“我想的估计你们也想到了，怎么样？行不行？” 两鬼一人在屋外商量了好一阵姚寅笙终于进屋了，“马奶奶，我们出去一趟。” 马芙依心想，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了啊，马芙依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李樵的脸颊，李樵的阴阳眼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若是马芙依不愿意现身是看不到的，只感觉得到有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正在抚摸着自己。 “樵郎，我先去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我在下面等你。等你来了，我们再一起去投胎，下辈子，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说完了告别的话，马芙依飘到了姚寅笙身边，“先生，我们走。” 来到屋外，黑白无常高大的身影让马芙依心生畏惧，她赶忙跪下给两位无常行礼，“小女子见过两位阴差大人。” 脾气很好的白无常让她起身，随后抓着李樵的生死簿像颁布圣旨一般拿着，嘴里念叨着：“马芙依，你本应该在一九五三年便要受审，奈何你被奸人所害封印于阁楼之上，念你在这期间没有利用自身的怨气加害于人，还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再加上李樵寿限将至，且你与李樵二人情投意合，本阴差允许你留在李樵身边陪伴他。待到李樵归天之日，我们二位会再来，到时候你们二人不得再有借口。” 马芙依非常地意外，她没想到自己会峰回路转能够留在樵郎身边，她赶忙跪下来对黑白无常道谢，“多谢二位阴差大人！多谢二位阴差大人！小女子一定好好陪着樵郎，一定！” 黑白无常都摆了摆手，“别谢我们，要不是这位姑奶奶替你们说情，你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马芙依感激地看着姚寅笙，激动地道谢着：“谢谢小先生，小先生真是本领十足，成全了我与樵郎，马芙依感激不尽！” 姚寅笙一直都不太习惯处于事件的焦点，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好了，我们回去，不过你可别跟李樵透露我们之间的事情，否则算是泄露了天机，你可别把好好的机会浪费掉了。” “小先生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小先生，你说，我跟樵郎要是同时间投胎的话，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吗？” 女人啊，总是喜欢闲下来就开始瞎想，姚寅笙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你我的生死皆掌握在阎王爷手上，但是倘若二位命中还有姻缘，我相信二位在将来的某一天还是会相遇、相知、相爱的。” 第52章 手指头 马芙依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马芙依也答应姚寅笙和黑白无常了，会在五个月之后李樵离世之后安葬好两人，然后再跟着黑白无常下到地狱。事情已经完成了，姚寅笙三个人连夜赶回了市区，连兰蒙的家都没进，毕竟周末两天已经这么花掉了，第二天就是周一了，要回学校上课了。 陆翊把姚寅笙跟兰蒙送回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三个人在校门口道别，姚寅笙跟兰蒙踩着月色走在校园的马路上。 “对了寅笙，我给你转一下账，是我舅舅叫我给你的。” 姚寅笙没有多想，毕竟这一次也是帮忙解决了兰蒙舅舅家里的问题，拿钱是应该的。只不过这钱给的好像有点儿多啊，七千块钱，姚寅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蒙蒙，你是不是走在路上没看清啊？” “没有啊。” “那你是不是边走路边玩手机，手指点错数字了？” “也没有啊。” “那你怎么给了我那么多啊？”姚寅笙还担心兰蒙看不见，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放到了兰蒙面前，兰蒙看到之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真没看错也没摁错，我舅舅给我的就是七千块钱，还专门说了这是给你的酬劳，你就安心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姚寅笙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到了位于二楼的寝室。因为已经很晚了，寝室里的另外四人已经洗漱好穿着睡衣悠闲地追剧了，而姚寅笙和兰蒙则姗姗来迟。 “你们俩一起回来的？这么巧？” 姚寅笙跟兰蒙含糊地答应了一下就拿出自己的睡衣洗澡去了，还好她们学生公寓每间寝室都能有两间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排队的压力没那么大。姚寅笙和兰蒙同时洗好出来听到舍友们在聊八卦，立即加入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 阿豫童露出恐怖的表情说道：“我们在聊隔壁学校碎尸案的事情，咦~~还是不要说了，一会儿晚上我睡不着。” 陶易扬朝着阿豫童翻了个白眼，“怎么都已经大学生了还那么胆小哇？” 欧阳雪还有兰蒙也都在说晚上还是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题了，少数服从多数，陶易扬嘴上说着胆小鬼但是也还是闭上了嘴。而睡在门口左手边的陆佳馨这时候正在拿着书一本正经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看书？都准备要期中考试了，到时候可不让开卷，这些老师上课的内容又那么不着调，复习起来那么麻烦你们还有心情聊这种事？” 虽然场子已经冷下来了，但是陆佳馨的话还是给大家泼了一头冷水，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都知道陆佳馨就是这样的人，平时嘴巴就没把门，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要不然她口中的主角很快就会变成自己了。但是姚寅笙她们不想惹，不代表全寝室的人都不想惹，陶易扬冷哼了一声拿着充电器和耳机上床了，爬上床之前还不忘来一句，“这里又没有老师你表现给谁看啊？”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大家讨论的也都是传说中的碎尸案，姚寅笙的兴趣被挑了起来，她找到了有战地记者称号的大八卦家同学李春梅，这段时间姚寅笙跟班上的同学相处得很融洽了，除了自己那两个自视甚高的舍友。 “梅呀，她们说的碎尸案是什么啊？” 李春梅瞪大了眼睛很惊讶地说道：“什么？这你都不知道？” 姚寅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周末又工作去了嘛，根本就没时间看手机，你给我说说嘛。” 李春梅趁着大课间，给姚寅笙说了一遍发生在隔壁职高里发生的离奇事。据说就是在周日那天早上，一名起床晨跑的学生在学校教学楼中间的小广场发现了一根手指头，看长度应该是一个男人左手的食指。那名学生被吓得不轻，当即就报了警，警察也对那个小广场甚至整个校园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除了那名学生发现的手指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体组织，警察也只好把那根手指作为物证取证带走了。 李春梅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姚寅笙还以为她要喝口水休息一下，但是没想到她抱着手机聊天去了。姚寅笙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梅啊，这这就没了？” 李春梅从手机屏幕抬了一眼，“啊，毕竟是昨天才发现的，今天才周一而已，要是没有新的手指头出现，是不会有新的进展的。” 什么嘛！就这一点点事情还让她好奇了那么久，姚寅笙泄气般靠在椅子上。台上的老师听到了姚寅笙跟李春梅聊天的内容，对姚寅笙说道：“好了好了，说不定是谁恶作剧的呢，就一根手指头而已，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还是想一想下周你们的考试，我可跟你们说哦，我是不会开卷的。” 这下姚寅笙更泄气了，自打初中喜欢上杂志之后，姚寅笙就没有认真看过几天课本，现在上了大学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更退化了，这知识一直不进脑子是怎么回事？看来真的要花时间好好看看书了，虽然只上了半个学期五个单元，但是文科要背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这边西大的人已经沉浸在要复习的紧张氛围中，而出了事的龙翔职高还在依伦那一截手指头的事，而与此同时在一栋离龙翔职高只有两站公交远的民房里，液压切割机刚刚停止运作，它的齿口粘着鲜血和肉丝，地上掉落着一支刚从人的手上割下来的手指头，还在咕噜咕噜冒着血。那个手指头的主人想叫但是叫不出来，他的嘴巴塞上了一块肮脏的抹布，他只能不停地流汗流汗，用可怜乞讨的眼神希望对面的人能够宽恕他。 一双小皮鞋踩在了他的手上，他的左手已经少了两根手指头了，上一次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已经发脓发臭了。一个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看你，现在多狼狈呀，你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赵老师吗？” 第53章 清风铃 姚寅笙坐在座位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考完这一科她的她的期中考试就算结束了，又一个周末正在向她招手了。从教室里出来，姚寅笙走在学校的石子小路上，身边是一群跟她一样刚结束期中考的同学，她们正在计划着周末要去哪儿玩。 “去吃那个据说特别好吃的自助餐怎么样？现在的天气特别适合吃烤肉。” “好啊，那我们明天去，今天估计人多而且我不想洗头。” “我们要不要去公园逛一逛，拍个照？我看天气预报了，最近几天下午的太阳还是很明媚的，出片一定很好看。” “好啊好啊，叫上我那个朋友一起怎么样啊？她拍照技术可好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计划，可是姚寅笙现在的脑子好像空空的，她没有计划，不知道周末要干什么。回到寝室里大家已经在寝室里商量来一次聚餐了，话说大家一起住了那么久都没能一起出去吃个饭，人隔壁宿舍都一起出去吃了两次了。 姚寅笙没有拒绝，反正最近也闲下来了，大家一起去吃一次饭也不错。不过姚寅笙还是在周五离开了寝室，一方面是她自己恋家情结，还有一方面就是她想要回家翻一翻爷爷留给她的书。爷爷说过，熟能生巧，虽然这些书她反反复复看了快十遍了，书中的内容姚寅笙早就铭记于心，但是她每次还是从头看起，每一次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收获的。 和姚寅笙同样喜欢回家的还有陶易扬，一个周都睡硬床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她通常都会利用周末的时间安慰一下自己的小身板了。 姚寅笙离开学校之后并没有往家里赶，她先是来到了李俊和陆翊的star酒，偶尔跟老朋友一起喝一杯姚寅笙觉得很惬意。姚寅笙来到酒的时候是晚上的九点钟，这时候酒连暖场都没开始，台上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卡座还无人光顾，但是姚寅笙知道，都已经订出去了。 姚寅笙要了一杯精酿坐在台的旋转椅子上，喝了一口之后整个人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好像活过来了。 “寅笙，这周你好像很不活跃啊，我们两个微信上找你你都没回消息。” 姚寅笙转了转大啤酒杯，“这周我有考试，一整个周都在考试复习考试复习，烦都烦死了。” 陆翊和李俊不以为然，“大学的考试不应该挺简单的嘛？” 姚寅笙摆了摆自己的食指，“此言差矣！有些考试是挺简单的，但是有些老师变态至极，闭卷考也就算了，还要我们写一个上课心得，五百字啊，我自从高中毕业一天下来写的字都没到五百，她让我两节课内做完选择填空题了再憋个五百字，这不是要命嘛！” 面对小作文这个作业形式，陆翊和李俊也是心有体会的，之前她们两个在体校里犯错的时候也被老师要求写多少多少字的检讨，还不能是重样的，这让李俊和陆翊在百度的时候极为小心，可以说小作文应该是所有不喜欢写作业的学生的天敌了。 陆翊把杯子举到空中，“好了，现在考完了就好了，不去想那些事情了，今晚酒有活动哦，寅笙，你要不要留下来凑凑热闹？” 姚寅笙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酒楼上是陆翊和李俊睡觉的地方，她们两个也给姚寅笙留出一间房间当卧室用，所以姚寅笙不用担心睡觉问题。 “行！反正我也好久没有玩这么晚了。诶对了，上个星期我听我们班的人说那个龙翔职高发生碎尸案，你们听到什么消息没？” 李俊灌了一大口啤酒把嘴上的沫子擦掉，“你说那个啊，之前我们也听到有人聊过，不过消息不多，就是” 叮铃铃——！ 李俊正想要跟姚寅笙说一说她听到的消息，门口挂着的铃铛突然地响起来了，陆翊和李俊循声望去，还以为来客人了，但是门口空荡荡的，只是门半开着。李俊抱着酒杯吸了一口凉气，“寅笙啊，你这跟铃铛挂在门口还是头一回响，之前我们挂着无论开门多用力它都没响过，这一次会不会” 这个铃铛是姚寅笙挂上去的，名叫清风铃，外形看上去就像古时候用来报门的铃铛。铃铛正对着门口进来人的头顶，铃铛和门把手连接着一条不容易发现的银丝，倘若进门的是人，铃铛会来回摆动但是不会发出声音。但是要是来的不是人，铃铛就会像刚才那样。 姚寅笙转了一下椅子面对着门口，看到了黑白无常的出现还是有些意外的，她曾经跟黑白无常约定好，若是姚寅笙要找两位无常，在路口给他们烧点路费他们就会现身了，但是若是无常要找姚寅笙，可以来到这家star酒，就算找的时候姚寅笙不在酒里还可以留一个口信。事后姚寅笙觉得这个约定有些没有必要，无常是谁啊？大名鼎鼎的阴差，满世界跑着去勾魂呢，怎么可能有空半路上来串门嘛。 但是现在，一黑一白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哦不对，还拉着一个。真的是来串门的来了？ 看着那么悠闲的姚寅笙，黑无常仰天长啸，“姑奶奶，我们俩辛辛苦苦在外面腿都要跑断了，你可倒好，坐在这里喝着你喝的那是什么东西？” 姚寅笙要来了两杯啤酒摆在台上，朝黑白无常招了招手，“啤酒，你俩要不要来试试看，反正不容易醉，不耽误你俩办事儿。” 姚寅笙朝陆翊和李俊使了个眼色，这两个人连忙把还坐在台上的人连哄带赶地给弄走了，黑白无常这才带着那个魂魄飘了过来。 “这个像马尿一样的东西也叫酒？能喝吗？这要是让姚大人知道你在上边儿喝这玩意儿，不得给你爸托梦骂他啊？” 姚寅笙不以为然，“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们喝喝看嘛。” 黑白无常端起了酒杯咕嘟了一口，脸色不一样了起来。 黑无常脸都黑了，“噗哇！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啊？苦了唧的，我回去一定要跟姚大人汇报，你在人间喝着难喝的东西！” 白无常的脸倒是有些享受，“我觉得不错啊，入口丝滑，苦倒是不太苦，还有回甘，姑奶奶，你挺会喝啊。” 不知道是不是颜色碧黄的啤酒勾起了鬼魂在人世间的记忆，两个无常中间的那道弱小的鬼魂颤颤巍巍地问道：“两位叔叔我能喝一口吗？” 第54章 岁 黑无常面目铁青地剜了那道鬼魂一眼，重重地把杯子砸到了桌子上，“反正本大爷我也不喜欢，你要喝就拿去，省得你说本大爷不讲鬼情！” 姚寅笙注意到了那道鬼魂，看上去好像比自己还小，但是生前的打扮好像已经混迹社会许久，脸上还扑着厚厚的妆。只见她端起那杯啤酒，咕嘟咕嘟不带换气的就喝光了剩下的半杯，然后豪爽地啊了一声表示痛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家都在看着她的时候又害羞地用跟她脸那么大的啤酒杯挡住大家的视线。 黑白无常解开了她身上的锁链，“行了姑奶奶，这个鬼我给你带到了啊，你可要好好加油哦。” 姚寅笙反应过来这是把鬼丢给她了，赶忙问道：“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好歹也跟我说明一下啊！要不然你们以为我这里是托鬼所？” 白无常指了指小女鬼，“这孩子是被人杀死的，说凶手还没有抓到她不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我们就把她送过来了。” 姚寅笙在女鬼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圈勒痕，看来生前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这得多大的仇啊这。 姚寅笙的正义感一下子爆棚了，抛开穿着打扮不谈，让那么一个如花年纪的小女孩儿丧命本来就是一件可恶可憎的事。既然人家已经委托过来了，姚寅笙肯定是要帮忙的。姚寅笙冲着黑白无常拍了拍胸脯，“行了，你们就把她交给我，我一定惩恶扬善，帮她找到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白无常退了一下那个鬼魂，“我在你体内打下了一道追踪符，你不要想耍花样自己乱跑，乖乖跟在这位大人身边，她会帮你的。” 黑白无常离开了之后姚寅笙打算带着女鬼上楼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她看到女鬼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黄澄澄的液体。姚寅笙看她都快要吞口水了，只好要了一杯泡沫快要溢出来的啤酒，“走，跟我上楼，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啤酒在手，女鬼乖乖地跟在姚寅笙身后。陆翊跟李俊看到姚寅笙拿着酒杯上楼了，还以为她要休息，于是问道：“寅笙，你不玩儿了？” 姚寅笙摆了摆手，“来活儿了，我先带上楼了解了解情况，一会儿有空了再下来。” 姚寅笙带着女鬼来到了她的房间，女鬼看到满屋子的黄符、铜钱、朱砂还有鸡冠血已经吓得动不了了，姚寅笙反应过来把她带到了一间没人的ktv包厢，“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你是鬼，那些东西能够压住你，勉强在这里聊一聊。” 姚寅笙把啤酒推到了女鬼面前，女鬼喝了一口之后才抽抽嗒嗒地哭起来，“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姚寅笙心中皱了一下眉头，这孩子不会是包拯看多了，张口就是电视剧里的台词。姚寅笙也只好装作是电视剧里的县令老爷，双手横放在两侧，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问道：“你且说说怎么回事？刚才白无常说你是被人杀死的，你先说说你的来历。” 女鬼告诉姚寅笙，她的本名叫林琪，死的时候只有18岁。姚寅笙在心里感叹，18岁啊，正是绽放的年纪，可是却这样离开了。 姚寅笙继续问林琪，“那你去世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一个多星期前了，我是被她掐死的，掐死之后她把我丢在了我父母家门口。”林琪说着越发地愤怒起来，包厢里的灯光开始闪烁，有一些小彩灯承受不住这样混乱的磁场，呲呲呲地冒着火花。 姚寅笙干脆把灯都关了，要不然这包厢报废不能用了一晚上要少赚多少钱啊。 “你别激动，我这不是要帮你了的嘛，你刚才提到了她，这个凶手你认识？” 林琪身上的怨气钻回她体内，姚寅笙确认可以开灯之后就打开了包厢的大灯，林琪站在原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姚寅笙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瓜子和开心果，慢慢剥开几个扔进嘴里，“你又想为自己叫冤又有所隐瞒的话，我会很难做的啊，要不我就带着有用的信息去警察局报警，剩下的交给警察好了。” 林琪再三考虑之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杀我的人是赵老师的女儿。” “赵老师？赵老师又是谁？” “赵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也是我班上的班主任，他的女儿跟着她的妈妈在省外读大学。” “你的学校叫什么名字？” “龙翔职高。” 姚寅笙心中咯噔一下，前段时间出现断指手指头的学校就是龙翔职高，姚寅笙下意识地看向林琪的手指，发现十根手指都在，而且他们也说了，那根手指头看上去好像是男人的，所以姚寅笙排除了林琪的可能性。 “你们学校有多少个姓赵的老师？” “有六七个。” “那个赵老师的女儿为什么要杀你？你跟她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林琪再一次低下了头，姚寅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直到林琪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小声地告诉姚寅笙，“因为我跟赵老师开房了我们” 姚寅笙感觉自己对林琪的看法发生了改变，她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一米六还没到，脸上顶着浓妆的女鬼，“你说你们是开房了，这么说你是自愿的了？” 林琪再一次点头，只是这一次点头的频率小了很多，她还是知道害羞的。姚寅笙现在感觉很口渴，她抓了一块西瓜吃了下去，“那个赵老师不是有家室吗？你你难道不知道？” 林琪看着自己的鞋头快要哭出来了，“我赵老师说他跟他老婆已经快要离婚了，两个人已经分居好久了，而且赵老师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我才” “但是后来东窗事发了，你和赵老师的事情让他的女儿知道了，所以你被那个找老师的女儿给掐死了？” 林琪点了点头，姚寅笙眨了眨眼睛思考着对策，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找到那个赵老师或者赵老师的女儿就可以解决了，再不济还可以直接去报警嘛，至于要怎么跟警察说，那到时候再想。 “既然这样，你把那个赵老师的家告诉我，我明天带你去找他。” 第55章 龙翔职高 第二天姚寅笙头痛的醒过来，看到林琪已经冒出来等着她了。看到姚寅笙揉着脑袋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林琪在一旁小声说道：“想不到，你还玩儿得挺厉害的，打牌打得挺厉害的哈。” 姚寅笙揉了揉脑袋，很礼貌地对林琪的赞扬道了句谢谢，昨天晚上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之后姚寅笙就下楼跟李俊和陆翊还有一些朋友玩起来了。姚寅笙后来不怎么喝酒了，因为她觉得肚子胀着难受，她全身心投入到了打牌等一系列酒桌游戏里了，但是输了的人还是要喝酒，姚寅笙难免还是混着喝了一些酒。 在洗手间洗了个脸姚寅笙精神多了，“走，我们今天去你那个赵老师家看看。” 姚寅笙走出房间的时候还能闻到昨天晚上没有散去的酒味，楼下的大厅卡座里，几个喝醉了走不了的朋友直接把卡座当成了床睡下了。 姚寅笙打开酒的大门，原来太阳已经快要爬到头顶了，随着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姚寅笙苦笑了一声，“还是先去吃个早餐。” 吃饱了之后姚寅笙来到了林琪提供的唯一一个能找得到赵老师的地方，也是林琪上学的地方，龙翔职高。姚寅笙问过林琪赵老师的家在哪里，但是林琪的回答很没有营养，“赵老师从来不把我叫到家里去，我们都是在酒店见面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龙翔职高的招牌，叹了一口气走进去了。一进门姚寅笙就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虽说她的年纪要比这些人还要年长一些，但是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姚寅笙可能是这所学校里最幼稚的那个。这里的人都已经拿上来手提包或者是挎包，姚寅笙还背着一个初中的时候妈妈带着她逛街买下的帆布包；这里的人都非常熟练地给自己化了个全妆，一路过姚寅笙就能闻到各种香料的味道，而姚寅笙还素面朝天，想着用自己的天然美横行天下。姚寅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也明白自己好像太过简朴了，难怪路过的人看到她都要笑两声。 不过我跑来这里也不是要比美的，弄那么漂亮做什么？姚寅笙这么想之后顺着林琪的指示来到了赵老师的办公室，因为是周末所以没有什么人，但是还是有些老师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姚寅笙叩响了办公室的门，“老师您好，我找赵传铭老师，请问他在吗？” 老师们一看姚寅笙就知道是个外人，赶忙把姚寅笙往外赶，“去去去，哪里来的学生，不是本校的就出去，学校有规定，非本校学生不得入内！” 其实学校的这种规定形同摆设，要不然姚寅笙也不可能在保安的注视下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呢？姚寅笙扒着门框没有离开，她换了一个问法：“那老师，你们谁知道一个叫林琪的学生，我是她姐姐，来看看她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一个还算和蔼的女老师哎呀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呢？林琪已经办理休学回家了。” “回家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是一个多星期前啊。” “是谁带她办的休学？” “哎哟这我哪儿知道，我们这些科任老师只管上课，学生的事情不太清楚。” 姚寅笙见这位女老师还挺好说话的，于是抓着女老师不放继续打听赵传铭的下落，“那您知道赵老师在哪儿吗？我有事要找他。” 女老师颦着眉在思索着，最后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赵老师这个人在学校的时间很少，下了课之后也不怎么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出校门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再者说今天是周末，平日里打电话给他都经常是关机的状态，现在可能也是了。” 姚寅笙找了一处长凳坐下来，她刚才根据林琪提供的赵老师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真的是关机的。姚寅笙在长凳上伸了一个懒腰，看来只好去求助警察叔叔了。 姚寅笙往龙翔职高的校门口走去，在路上路过了一个小广场，姚寅笙看着这个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小广场停下了脚步。姚寅笙随便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学生，“同学，前段时间你们这里传出有断指出现，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吗？” 姚寅笙拉住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小男生，四肢都很纤细，上半身就像一块搓衣板，估计都使不出什么力气。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男生，看着姚寅笙的手邪笑了起来，“哟，这就被我的魅力给吸引了？哥还有更帅的一面哦，但是哥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不可以乱来的哦。” 男生嘴上说着不能乱来，但是还是给姚寅笙来了一个沙子进眼一样的电眼，似乎觉得自己放了电能够让姚寅笙为了他神魂颠倒。但是姚寅笙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快要把手里的竹竿给掰断了，“好好说话。” 男生疼得呲牙咧嘴，样子很是滑稽，路过的学生们看到之后只当是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把戏。姚寅笙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会这样，今早怎么说也要叫醒陆翊和李俊其中的一个陪着自己过来，但是现在她只能自己处理了。姚寅笙把男生的手往后掰，“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这里？” 男生连连称是，姚寅笙才松开了他的手，“你们学校当时是真没反应？你把你知道的跟我说一说。” 有些人真的很欠，明明上一秒还在装孙子，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已经翻身做主人了，他跑远了几步朝着姚寅笙竖了个中指，“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命令我，小心我带着我兄弟打得你大爷都认不出你来！” 说完直接扔给姚寅笙一个他自以为帅到爆的背影潇洒离去，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跑，一定要漫不经心地走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狼狈。但是这个男生潇洒不到两秒钟，姚寅笙就快步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头之后蹲下身子来了一记鞭腿，那男生哎呀了一声便横躺在地上。 姚寅笙起身拍了拍手，“我只是想问点事情，你的戏那么多干什么？还打得我大爷都认不出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一双手都能把你踹得下床不能自理？” 第56章 聚餐 男生抱着自己的脚在地上扭捏着求饶，“哎哟，大姐啊，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我这手欠你别介意啊。” 姚寅笙把男生一把拎起来，“我还问你问题呢，回答我。” 男生哆哆嗦嗦地看向小广场的方向，“是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大姐，你能不能哎哟！” 姚寅笙一把把男生推开，男生稳不住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姚寅笙拍了拍自己的手，“叫谁大姐呢？我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有没有点礼貌了到底？” 男生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他摸着自己的头说道：“不是大姐，是大姐大，哈哈大姐大。大姐大，你可算找对人了，当时发现手指头的时候我正好在最里面那一圈看热闹呢。” 姚寅笙白了他一眼，“那还不带我去看看？” 男生对着姚寅笙点头哈腰，“哎，您这边请！” 小广场的直径只有十米，整个面积不算大，但是南方学校的特点一个就是绿化丰富，小小一个广场还种着几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整个广场都布满了绿茵。男生带着姚寅笙来到了路边的草坪，他指向草坪里边说道：“第一个发现手指头的人是隔壁班的一个哥儿们，不过我们宿舍离这里比较近，所以当时我们听到声音就跑出来查看情况了，我当时连衣服都没穿，就穿了一件裤衩儿。” 姚寅笙斜眼瞟了男生一眼，“谁在乎你穿没穿睡衣啊！对了，那个手指头你看到什么样的了吗？” 男生掏出了手机自豪地说：“嘿嘿，我不仅看到了，我还用手机拍下来了，据说我手机里的是比较清晰的了。怎么样，大姐大，要不要看看啊？” 面对男生无厘头般的玩笑语气，姚寅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让他自己觉得尴尬，然后调出了照片送到姚寅笙面前。男生的照片真的拍得很清晰，那手指头就一整根被切下来，肉眼都能分析出切口很平整。那根手指头像垃圾一样随意被丢弃在地上，再加上当时天色比较黑，其实不太容易被发现。 姚寅笙把照片保存到自己手机上，然后问男生：“你们学校的赵传铭老师你知道吗？” 男生想了想，“认识啊，就是我们班的老师，怎么？你找他有事？” “他人在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赵老师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也不找别的老师代课，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啪！线索断了。姚寅笙带着林琪离开了龙翔职高，看着车来车往的门口姚寅笙觉得这样干找不是办法，只好回到酒拿出了自己的罗盘。姚寅笙觉得那根手指头跟赵传铭有一定的联系，就算不是他的也跟他逃不了干系，所以姚寅笙决定通过魂魄来找到赵传铭。但是罗盘刚一拿出来姚寅笙又遇到难题了，赵传铭的八字上哪儿弄啊？ 姚寅笙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了林琪，但是林琪除了能说出赵传铭的年龄以外就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姚寅笙只好又收回了罗盘。看来只有去警察局走一趟了。 姚寅笙一边想怎么样让警察局的人帮忙调出赵传铭的家庭地址一边出门，这时候姚寅笙的电话响了，一接是阿豫童打来的电话，“寅笙你怎么还没来啊，我们已经到店里面了。” 姚寅笙一看手表，这一来一回居然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寝室六个人聚餐的时间了，看来警局只能明天再去了。姚寅笙让李俊把她送到了今晚聚餐的餐馆，是一家开在小区里的私房菜，据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入座姚寅笙就遭到了陆佳馨的嘲讽，她坐在了桌子的主位，居高临下地对姚寅笙说道：“还真是大忙人啊，当初答应得那么爽快，转眼今天就忘记了。” 姚寅笙笑着赔罪，“对不起嘛，我今天有事情耽误了一会儿，这样，今晚这餐我请客。” 一听说自己不用出钱，脸色难看了一晚上的陆佳馨终于阴转晴了，“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我们要点菜了。”说是大家一菜，但是菜单一直被陆佳馨抓在手里，只有坐在她两边的陶易扬和阿豫童能看一眼，另外三个则是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遇上这种人，好脾气都要被磨完了，兰蒙愤愤不平地说：“行了？你一个人来来回回看菜单看了三回了，我们几个还没点呢！” 陆佳馨嘟着嘴有些不情愿地把菜单递给了身旁的陶易扬，陶易扬只是草草扫了一眼没有另外再点就把菜单传到了兰蒙手上。兰蒙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眼睛立马就瞪大了，“一份排骨三百多块钱你也点？” 陆佳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啊，怎么了？这是我们大家吃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欧阳雪看着陆佳馨点了那些菜的价格都觉得肉疼，“嘶~~那你也不应该点那么贵的啊，我们都是学生，哪里负担得起啊？你别为了因为寅笙说要请客你就专门挑贵的点，我们都还没答应让寅笙请客呢。” 陆佳馨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瞪大了眼睛拿出的气势说道：“刚才可是寅笙自己说要请客的，她都没说什么你们几个在这里替她心疼什么劲啊？” 眼看着两边就要吵起来了，为了不伤和气姚寅笙笑着拉开了两边人，“好了好了，大家出来吃饭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点了就点了，反正也是大家一起吃的嘛，大家都看看还想要吃什么。” 其他人可没那么厚脸皮，都只点了几十块钱的菜品，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一顿饭大家还是吃掉了一千五百多，姚寅笙却毫不犹豫地就刷卡结账，这让陆佳馨又酸了她一把，“哎哟，真厉害呀，才大一呢就已经自己赚钱给同学们请客吃饭了。” 姚寅笙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心思还放在林琪和赵传铭身上呢。 “寅笙，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缠着？是不是那种事？” 面对欧阳雪的关心姚寅笙叹了口气点头承认了，“是啊，最近在查一个人，但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姚寅笙的话被走在最前面的陶易扬听见了，她罕见地转过身，“你在查一个人？给我说说看，我说不定能帮你哦。” 第57章 林琪的故事 姚寅笙有些意外地看着陶易扬，这个大小姐居然主动向别人伸出援手？这可太不寻常了！陶易扬好像知道姚寅笙在想什么，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以为然地说道：“就当是你今晚请客的谢礼，当然，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子，这句话错不了，现在对方已经开口了，姚寅笙要是扭捏可能就会错过这一次机会，于是她上前跟陶易扬说道：“我在查一个叫赵传铭的人，他是龙翔职高的老师。” 陶易扬得意地拿出手机，“哼，只要本小姐一个电话，想查什么就查什么。对了，你具体要知道什么？” “我想要知道他住哪里，我今天去了龙翔职高但是有学生说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到学校上课了，也没有找老师代课，我觉得这不是请假那么简单。” 陶易扬明白地点点头，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对姚寅笙说道：“可能会晚一些给你答复，到时候我发微信给你。” 姚寅笙开心地对陶易扬道谢，但是对方很傲娇地转过身自己自顾自地走着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其实你对她不用那么友好，她就是一个势利眼的家伙，爱贪小便宜还自以为是，一直自诩自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其实就是没有情商罢了，刚刚你付钱了正中她下怀了。” 姚寅笙知道陶易扬说的是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摇头晃脑很开心的陆佳馨，姚寅笙怎么能不知道陆佳馨的为人呢，只不过不想惹是生非罢了。在市中心道别之后姚寅笙坐着公交回到了酒，酒里还养着一只女鬼呢，她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回家把女鬼丢在酒里。 回到酒刚躺下手机上就传来了陶易扬的微信，只有一行字一个地址，星湖路阳光紫藤小区3栋206。这应该就是赵传铭的住址了，明天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赵传铭。 姚寅笙在微信上对陶易扬道了谢，可能女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欢打听消息，大小姐陶易扬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查这个人的消息啊？是因为鬼吗？” 姚寅笙简单解释了一句，“嗯，他跟我手里的一只鬼有密切的关系，所以我要找到他。” “难不成是他杀人了？” “那倒没有，但是跟他脱不了干系，过后事情解决了我再跟你细说。” “行，那你还需不需要别的帮助？比如要不要让警察跟着你去？” 姚寅笙抱着手机想了好久，要不要呢？自己的能力有限，调查的事情本来就是交给警察的，但是她现在已经插手进来了，这要怎么跟警察叔叔解释？她在这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跟警察叔叔说是鬼魂告诉她的警察叔叔会信吗？ 所有的答案都是未知的，姚寅笙还没有一个能让自己完全脱身的解释，所以她对陶易扬说：“那我们要怎么跟警察解释？跟他们说是鬼跟我说的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 陶易扬在另一边也沉默了，许久她才发了条消息过来，“也是，那你自己要多小心啊，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说不定能帮到你。” “谢了啊，到时候该需要你帮忙我是不会客气的。” 姚寅笙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她躺在床上准备关灯睡觉了，虽然楼下已经开始咚咚咚地响起了音乐声，但是三个人睡觉的地方在三楼，加之装修的时候选用的都是隔音材质，所以在房间里是感受不到一楼的激情的。姚寅笙翻了个身准备关灯，看到林琪飘到窗户往窗外看去，姚寅笙觉得无聊便跟林琪聊了起来，她其实对林琪的经历还是比较好奇的。 林琪也不吝啬，像说故事一样跟姚寅笙说了好多。她原本是隔壁县市的一个孩子，幼儿园到初中一直都在自己老家上学，但是县里面的学校学习氛围不怎么好，上了初中之后用大人的话说就是学坏了。林琪的妈妈爸爸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于林琪的教育没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只遵循着不违法就不干预的原则让林琪在初中的时候学会了化妆打扮。 后来林琪的成绩一落千丈，中考的时候她的成绩根本达不到公立高中择校生的门槛儿，连送礼走后门的机会都没有，林琪的父母只好把林琪送到了龙翔职高让她学一门手艺，到十八岁毕业了可以在外面养活自己。来到了新环境的林琪一开始对所有事物都保持着警惕，因为她自己也发现了，这里的天地比县里面的更宽广，有一些人比她还要夸张。 或许是这样一种小兔子般的外表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一次下课时间，班上的赵传铭老师以谈心为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但是第一次真的就是谈心，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彼此之间没有肢体接触，倒是儒雅随和的赵老师让林琪在新学校感受到了第一丝温暖。第二天，两个人是在傍晚放学的时候同学老师们都走光了才开始谈心的。但是那一次发生了质的变化，林琪推开赵传铭哭着跑回了寝室。在职高，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她们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一些成熟于同龄人的事情上，所以大家对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 没有朋友的帮助，林琪只好自己躲着赵传铭，但是第三次赵传铭找到了她，跪在她面前忏悔，说自己不是人，但是自己很煎熬。赵传铭告诉林琪，他与妻子已经分居多年，除了没有领离婚证以外，早就没有跟妻子有任何瓜葛了。而他在第一次见到林琪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想要跟她在一起，在他眼里没有什么老师与学生的隔阂，两个人只要相爱就能够在一起。 林琪觉得同龄的小男生都太幼稚了，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游戏游戏游戏，而成熟稳重的赵传铭走进林琪的视线里的时候，第一印象已经甩了那些臭男生好几条街了。再加上赵传铭跟她说的那些话，足以能够让一个对爱情抱有美好憧憬幻想的女生为之奋不顾身。林琪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直到一个叫赵夏君的女人出现，林琪才被打回现实。 第58章 赵夏君 那天林琪来到了和赵传铭约定好的酒店，两个人已经维持这样的关系一年多了，但是赵传铭一直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酒店而不是去到他自己的家里，这让林琪多少有些不开心，自己不是他的正牌女友吗，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但是即便心中不开心，林琪还是每一次都欣然赴约，因为她感觉跟赵传铭在一起的时候让她有一种自豪感，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但总感觉自己比过了宿舍里的那些同学，她们只是跟一些混社会的人在一起了，哪里像她，她跟文人在一起了。 这种暗中攀比较劲赢了的感觉让林琪发现了比上课更好玩的事情，她沉迷于此，逐渐模糊了现实。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活动结束，林琪躺在赵传铭的怀里，“赵老师，你真有劲儿。” 赵传铭开心地亲了林琪一口，点燃了一支烟，“老了啊，再有几年估计轮到你在上面了。” 林琪转了个身，两个人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依偎在彼此的温柔中，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赵传铭起身过了一件睡袍，他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林琪撑着自己的脑袋，过了不久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林琪的第一反应是赵传铭的老婆找来了。但是转念一想，林琪也不那么担心，反正赵传铭告诉她，两个人已经分居多年，早就没有了感情，林琪觉得自己各方各面跟赵传铭的老婆比起来都是有胜算的。 就在林琪得意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沉闷地踏在宾馆房间的地毯上，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女生出现在了床位，“不要脸！”这是她张开的第一句，林琪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那个女生已经掀开了被子然后跟林琪在床上扭打在了一起。 林琪原本以为对方是跟赵传铭年纪相仿的妇人，没想到跟她打架的是同龄人，这下次林琪就不占上风了。女孩子打架无非就是扇巴掌、扯头发，而这一次的对局则是林琪单方面被碾压，她只好缩进被子里希望被子能够给她一点庇护，她也希望赵传铭在外面能够帮一帮自己。 好在在被子里，林琪听到了赵传铭拉架的声音，“小君，小君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一上来就打人啊？” 那个被赵传铭叫做小君的人好像把愤怒宣泄在赵传铭身上了，她啪的一声给了赵传铭一个耳光，“我真是看透你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在那边等你等了好久你都不愿意露面，你说你工作忙没空，然后你现在在这个酒店里你的学生爱得死去活来的是不是？” “小君不是这样的，你听爸爸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还有你不是我爸！我赵夏君没有你这样的爸！”赵夏君说完一把抓起林琪的被子，“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杀了你！” 姚寅笙听到这儿打断了林琪，“人家都警告你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林琪非常无奈地说：“她这么警告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赵老师有过来往了，但是就是那之后的第四天，赵老师的女儿找到寝室来了，她说约我到外面谈一谈我才去的。” “她找你？你们聊了什么？” 林琪突然难过地哭了起来，“她一开始很友好地跟我道歉了，然后拉着我说要去咖啡厅喝咖啡作为补偿，但是上了车之后我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咖啡厅，她把车开到荒凉的地方停下，突然说要在车后面找一找东西，然后我就突然被一个袋子套住了头，脖子也被绳子紧紧地勒住。” 死亡来得那么突然，林琪不知道为什么赵夏君会突然发难，她明明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发泄一阵了，而且自己这段时间都避着赵传铭，为什么她还要揪着自己不放？为什么一上来就不让她有后路可退？ 这些问题是林琪心中解不开的谜团，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问出口了，因为她在车上的躯体已经失去了可以挣扎的力气，她变成了轻飘飘地一缕魂魄，看着赵夏君处理自己的尸体。 故事讲到这里，林琪就不打算说下去了，后来赵夏君怎么处理她的尸体的，姚寅笙不得而知。其实姚寅笙觉得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弄清楚，比如赵夏君处理后的尸体在哪里？怎么处理的等等等等，但是这些或许要等到找到赵夏君的那一天，或许就是明天了。 带着问题姚寅笙入睡了，虽然说人有所思也有所梦，但是姚寅笙睡前想了那么多问题却一个梦都没做，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姚寅笙又是在酒刚收摊的时候出门，李俊和陆翊拉着她吃了一顿早餐才打算上楼睡觉。 不过两人睡前还是会问道：“寅笙，你要出去啊？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姚寅笙看着两个快要睁不开眼睛的人还是决定不折磨她们了，“你们回去睡觉休息，熬了一晚上还跟着我到处乱跑，这要是昏倒在街边我可说不清。” 陆翊和李俊两个人顶着黑眼圈，耷拉着脑袋，“哦，这样啊，那你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啊，我们一定赶过去。” 姚寅笙一直看着两个像丧尸一样的朋友安稳上楼了才离开酒，林琪附在姚寅笙的太阳伞上，在路上跟姚寅笙聊着天，“你朋友真好啊，一直想着你。” 姚寅笙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三个人一起上下学时候的时光，“是挺好的，好多人长大了之后就跟小时候的玩伴走散了，但是还好我身边还有两个，不多，但是能够交心就行。” 林琪很是羡慕，“我们村跟我玩得好的几个人不是在外面打工就是已经在村子里结婚生子了，有一年放假的时候我回家过春节，看到有两个已经抱着孩子在树底下聊天了，我上去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有几个从东省回来的，打扮得比我还花枝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已经赚了钱了，但是看我们的眼神已经变了。”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本踌躇满志地来到大城市励志干一番大事业的人最终可能会顺应世俗，向金钱低头。姚寅笙在心里跟林琪对话着，“人各有各的活法，我们都要向前看才是，哦，到了。” 第59章 幽影 姚寅笙来到了赵传铭的家，阳光紫藤小区，这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区，小区内就有四通八达的车道，道路两旁是三层楼高的棕榈树，进进出出的豪车彰显着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失身份。姚寅笙找到了3栋206，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门，但是姚寅笙没有放弃，站在门口透过猫眼往里看，玄关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出家具的轮廓。 难道不在家？这不就是扑了个空嘛！ 姚寅笙的敲门声惊扰了206的对门，一个穿着高贵的老奶奶打开了门，“啊呀，小姑娘啊，你敲了那么久的门，你找这家人什么事吗？” 姚寅笙知道自己的敲门声扰民了，先对老奶奶道个歉，“对不起啊奶奶，我找赵传铭老师有点事，请问他平时什么时候在家呢？” 老奶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户人家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他也是个老师，但是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老师就不一定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人可能搬走了。” 姚寅笙很震惊，“啊？搬走了？” “是啊，最近房子好像在装修，前段时间白天的时候我能听到电钻钻墙的声音，要么就是锤子砸墙的声音，估计已经换了一户人家，要么就是他们家翻新了，唉，总之很吵就是了。” 姚寅笙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她接着询问老奶奶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资讯，“那老奶奶，这段时间你有见过什么人从这屋子里出来吗？” 老奶奶认真地回忆了好久才摇摇头，“没有，我平时跟我老伴儿都是早上六点钟就出门晨练，中午回来弄点东西吃睡个午觉，下午要是太阳好的话我们会到楼下晒晒太阳，可是每次都没遇到对门有人。” 姚寅笙有些可惜，但她还是对老奶奶道了谢谢，老太太关上了门姚寅笙也不继续敲了，她站在门口想要从猫眼看进去，但是这一次姚寅笙看到了猫眼里有一个眼睛，一个好久没有睡觉似的眼睛，红通通的，警告般地看着屋外。 姚寅笙冷不丁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她拍了拍胸脯，“请问你是赵传铭赵老师吗？我找你有点儿事情想跟你说说。” 门里面并没有动静，若不是刚才那只眼睛，姚寅笙觉得屋子里是没有人的，但是那只眼睛给了姚寅笙希望。姚寅笙继续对那扇门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问关于林琪的事。” 吱呀！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只露出了半边脸，那是一张很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如同死了好几天的尸体，但是这个人还能呼吸，还是个活人。同时从门缝里钻出来一丝凉意，好像里面放着好几台冰箱同一时间打开，寒气顺着门缝逼退着来人。姚寅笙浑身一抖，里面好冷，这个人身上带着煞气，她手上有人命，而且现在都还在做着流血的事。 门后面那个人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林琪的事情的？他们收了钱答应了不会说出去的。” 门后面的人不是赵传铭而是一个年轻女子，姚寅笙猜测这应该就是赵传铭的女儿赵夏君了，但是姚寅笙从赵传铭身上感觉到了两股不同的气息，有煞气也有怨气，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姚寅笙轻咳了两声，“不管你信不信，是林琪告诉我的，她告诉我她是被你杀死的。事情的经过我多少了解了一些，当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是林琪罪不至死，你这样随随便便把她杀了会让自己背上因果，到时候林琪的鬼魂也会闹得你不得安宁的。” 赵夏君冷笑了一声，她慢慢退到门外，让整个人出现在姚寅笙的视线里，然后从背后拿出了一把菜刀。那菜刀刀口垂直，感觉用来剁人骨都没问题，最关键的是那刀上还带着血，姚寅笙倒是希望这刀刚才是砍鸡肉来着呢，但是估计不是。 赵夏君面目狰狞，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齿咬碎，她微微抬起手臂用刀口指着姚寅笙，“罪不至死？我最恨的就是出轨的男人还有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你既然知道我跟她的事，你还觉得她可怜吗？这样的人放到社会上也只是一条坏虫，我倒不如先帮社会把她过滤掉！她该死！” 怨气，姚寅笙感觉到了好大一股怨气，姚寅笙看到浓如黑墨的怨气从赵夏君身上溢出、升空、凝结。顾不得那么多了，姚寅笙拿出桃木剑朝空中一划，那团怨气好像被划开的气球，原本凝结成一团的怨气现在沿着天花板四面八方散去。 赵夏君举着菜刀低吼一声，“你敢拦我？” 姚寅笙同样举着桃木剑，“赵传铭就在里面对不对？你对他做了什么？” 自从门打开之后姚寅笙就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担心里面的赵传铭生命受到威胁，而且刚才漫天的怨气也让姚寅笙断定，她面对的是一个鬼魂，一个操纵人体的鬼魂。 赵夏君有些害怕那把桃木剑，她闪身进屋想要关上房门，但是姚寅笙上前一步，桃木剑一挑打在了门把手上，赵夏君大叫了一声便松开了门把手。姚寅笙顺势进了屋，但是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原来赵夏君把窗帘放了下来，姚寅笙闭上眼睛转动眼球之后又睁开，她捕捉到了一道幽影，她从兜里翻出一道黄符，朝着那幽影甩了过去。 幽影连忙躲闪，那道符打在了放在玄关的瓷花瓶，哐当一声，姚寅笙心里祈祷这花瓶别太贵她一个大学生负担不起。幽影钻进了赵夏君的体内，指挥着赵夏君的身体举起餐刀朝着姚寅笙砍下去。姚寅笙横着桃木剑接下了这一下，还好爷爷的桃木剑结实，要不然这一下估计得把桃木剑对半劈开不可。 姚寅笙用太极的手法推着菜刀绕了一个半圈，然后抬脚朝赵夏君腰间踢去，要是常人腰上被题上这么一脚就算不摔一跤也会身子骨软下来，但是现在姚寅笙这一脚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鬼魂躲在赵夏君的身体里，姚寅笙踢不到她，只会给赵夏君平添一道伤。 姚寅笙退到了沙发后面，躲在赵夏君身子里的鬼魂见状以为姚寅笙开始打不过自己了，奸笑着挥舞着菜刀，毫无章法地对着姚寅笙砍过来，还没舞到姚寅笙面前就已经把客厅里的东西砍得乱七八糟的，哐当哐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姚寅笙一边举着桃木剑一边想要空出手来抓一把符箓，她真有点后悔没有叫上帮手了。 哗啦！挂在墙上的字画被赵夏君一刀划开了，姚寅笙一个下蹲躲过了这一记腰斩，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有些头发飘落到她的鼻梁上。 第60章 定身符 姚寅笙来不及查看自己的头发了，她一咬牙拿着桃木剑起身毫不忌惮地朝赵夏君刺过去，“你他娘的给我适可而止！我不还手是因为你操控着这具身体，你有本事从这身体里出来，我连超度都不帮你超了，直接让你来个魂飞魄散！” 赵夏君的嘴里发出了得意的小声，“桀桀桀，说到底你还是怕误伤她人，要是这样你只有挨打的份了桀桀桀！” 姚寅笙铛地一声打在了菜刀上，不过这菜刀的质量真的很好，姚寅笙感觉自己的虎口都要裂开了赵夏君的手还是稳的。 “挨打？你也不去跟别的鬼打听打听，从来都是只有他们挨打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蹬鼻子上脸了？” 姚寅笙说着拿着桃木剑直接冲着赵夏君的面门刺去，赵夏君身体里的鬼赌姚寅笙不敢真的直接刺过来所以不打算躲闪。姚寅笙确实没有直接刺到赵夏君的脸上，但是她角度向下，桃木剑刺入了赵夏君的肩膀。赵夏君惨叫了一声，这是一声两种声音叠在一起的叫声，姚寅笙知道，这下子终于伤到那鬼魂了，就是有点委屈这个赵夏君了。 当啷一声，菜刀从赵夏君的手中脱落，姚寅笙一脚把它踢得远远的，这样赵夏君就拿不到了。为了防止那只狡猾的鬼乱跑耍花样，姚寅笙连忙掏出不常用但是时常带在身上的定身符，贴在了赵夏君的额头上。 控制住了赵夏君姚寅笙才打开了屋子里的窗帘，没成想窗帘拉开了，窗户上居然还贴着黑胶布，真的是双层保险，密不透风。没办法，姚寅笙只好找到了客厅开关把灯打开，然后简单在药柜里找了些药给赵夏君止了血，但是赵夏君整个过程都表现得非常地抗拒，奈何有定身符限制了她的动作，赵夏君只能奢望用眼神吓走姚寅笙。 但是姚寅笙根本没把她的眼神当回事，止了血正打算要休息，但是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她是来找人的！ 姚寅笙蹲在沙发旁边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把你爸杀了藏起来了？” 赵夏君像一尊包裹好的木乃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但是她的嘴巴还是很硬，怎么都不说，姚寅笙只好自己在房间里寻找赵传铭的身影。好在赵传铭的家只有一层五个房间，在一间一间房间查看了之后，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了被绑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赵传铭。 姚寅笙帮赵传铭把绳子解开，叫了他几声发现赵传铭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他的双手已经被切得只剩下手掌，地上还有书桌上随意摆放着几根手指，有的一摸居然还带着温度，估计刚才赵夏君开门之前还弄下来了一根手指头。 姚寅笙用手背碰了一下桌子上的手指，然后打了一个哆嗦，现在不是发抖的时候，姚寅笙打开了书房的窗帘，同样的，书房的窗户也被赵夏君用黑胶带封得死死的。姚寅笙打开书房的灯，又从外面找到了一些金创粉撒到伤口上，姚寅笙看了看书房的血腥程度，这下子不报警是不行的了。 姚寅笙退到客厅准备要拿出手机报警，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说话声，“警察同志啊，这屋子里吵了大半天了，我还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所以我才报的警。”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刚才她跟那女鬼打斗了老半天，只要不是耳聋的人肯定都听到动静了。姚寅笙环视了整个屋子，门口碎了一地的花瓶，客厅里伤痕累累的电视，被一刀切的字画和翻出棉絮的沙发，茶几都砍坏了一个角，沙发上还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头上还顶着一张符，这要姚寅笙怎么跟警察叔叔解释啊？ 复原是不可能复原的了，姚寅笙把自己的东西装好，坐在屋子的沙发上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但是躲在赵夏君身体里的女鬼太坏了，坏透了，她开始扯着赵夏君的嗓子大喊着：“快来人啊！有人入室抢劫啦！快来人啊！我还被她定住了！警察同志你们快来救救我啊！” 姚寅笙听到门口开锁的动静变大了，大概是外面的人听到了求救声所以加快了动作。姚寅笙看着赵夏君的脸气得牙痒痒，但是赵夏君摆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对姚寅笙说道：“待会儿他们进来了我看你怎么解释，那个臭男人估计已经死了，到时候只要我一口咬定这些事情是你干的，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是屋外有人，姚寅笙早就想往赵夏君的嘴里塞一把朱砂了，让你乱说话，最好让朱砂把你嘴巴烫出几个泡！ 一时间姚寅笙突然生出想要逃跑的念头，但是她也明白，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要是现在真的跑了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就在姚寅笙满屋子乱转的时候，门打开了，一窝蜂地涌进了一群穿着制服，带着盾牌的警察叔叔，“里面的人歹徒不许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马上缴械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姚寅笙看到警察叔叔这阵势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误会了误会了，警察叔叔，我什么武器都没有啊。”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姚寅笙双手已经表示没有武器了，但是警察还是把姚寅笙的手反扣在身后，押着她，“别乱动，这屋子这人你怎么解释？” 姚寅笙刚想要说话，躺在沙发上的赵夏君开始带着哭腔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快救救我跟我爸啊，她这个人她好狠毒啊，把我打晕了扔在沙发上，然后把我爸放在书房里折磨，我爸现在估计已经呜呜呜呜呜” 警察一听还有人的性命受到威胁，赶忙招呼多余的人手进到书房进行救援。 “江队，书房里真的还有一个人，快去把医生叫上来，用担架把他抬下去！” 江队长看着赵传铭被抬出来的时候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眼睛里对姚寅笙的防备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看不出来这小姑娘人畜无害的样子，手段那么凶残啊。 姚寅笙看到江队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心想这江队长肯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法外狂徒，她低着头想着怎么样解释会比较好。就在这时，一个警员手痒捏起定身符的一角，“喂，我们检查过了，你这身上没有绳子，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直挺挺地躺在这上面啊？这东西是什么？没什么用我把你撕下来了。” 说着那名警员直接把赵夏君头上的黄符揭了下来，姚寅笙神色慌乱，她朝着那名警员喊道：“那东西别拿下来！” 第61章 见鬼 姚寅笙的话还是晚了一步，黄符已经完好无损地来到了警员的手上，赵夏君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警员都没有注意到赵夏君脸上诡异的笑容，“什么？你说什么？为什么不能拿下来？这不是一张纸而已吗？” 姚寅笙低下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但是不用等到一会儿了，赵夏君像没事儿人一样从沙发上爬起来，狞笑着看着姚寅笙，“警察同志，真是谢谢你们了，帮我们家抓到了这个大坏蛋！” 那名警员听了之后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诶，你去哪里啊？你回来，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呢诶，你们几个赶紧拦住她！” 赵夏君的力气好像变得很大，已经没有了警察进门时软弱无力的样子，她一连推开了好几个警员，直冲冲地朝着门口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我要找我爸，我要去找我爸。” 姚寅笙赶忙背着手掐了一个定字诀，“山川同辉，阴阳共存，金符有灵，共擒邪灵，咄！” 众目睽睽之下，警员手里的那道黄符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咻地一下飞在空中，像一只离弦之箭冲向了赵夏君，沾到了赵夏君的背上。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的赵夏君一下子定在了原地，让一群警察把她摁倒在地上。 姚寅笙挣扎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警察叔叔，放开我行吗，我能制止住她。” 江队长看了看姚寅笙有看了看赵夏君背上的那道符，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物存在，但是按理说姚寅笙也是犯罪嫌疑人啊，让她在现场活动好像也不太合理。于是江队长对姚寅笙说道：“那个黄纸是关键是？只要不揭开黄纸就不会出现意外对？那全员注意，现在把两位当事人带回警局，那个女人身上的黄纸不要动！” 就这样，姚寅笙在邻居们的注视下，第一次坐上了警车。不过警察们对她还不错，毕竟没有上手铐，而赵夏君就不一样了，因为刚才差点闹出了袭警一事，所以她被戴上了一副闪着光的手铐。 来到警察局之后姚寅笙被单独安排在了一间审讯室里，由江队长亲自审讯。 “姓名？” “姚寅笙。” “年龄？” “19岁。” “做什么的？” “现在是西大的一名学生。” “你跟被害人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怎么跑到人家家里去，还弄得一地狼藉？还把被害人的手指切下来，还刺伤了被害人的女儿？” “警察叔叔，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除了刺伤赵夏君这件事情我认以外，其他事情我可不认！” “摆正你的态度，这屋子里就你一个人一点儿事没有，你说不是你弄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而且你刚才说你承认你刺伤了被害人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想杀了我，我这属于是自卫行为。” “她为什么要杀你？” “这”姚寅笙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江队长，包括林琪被赵夏君掐死这件事都没有隐瞒，听得江队长一头雾水。 “你说的那个叫林琪的人，她的尸体在哪里？” “尸体？”姚寅笙在心里跟林琪对话，一会儿之后才回答江队长的话，“她的尸体在老家，她的父母已经下葬了。” 江队长目光锐利，“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刚才迟疑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也不慌乱，她对江队长说道：“江队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江队长搪塞住说不出话来，鬼神一说可以说是刻进了大家的dna里，有些人甚至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江队长在这么多年办案生涯中都能遇到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案件。但是为了安抚民众，这些可能会引起恐慌的内容肯定不能披露，作为公职人员自然也要拥护科学，所以江队长说道：“我相信眼见为实，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东西的存在，我就相信。” 姚寅笙眯着眼睛对江队长说：“江队长，那麻烦你去把我的背包拿来，里面有一把太阳伞，那个林琪的鬼魂就在伞里，你若是想见到我可以帮你。” 江队长将信将疑地拿来了那把太阳伞，姚寅笙活动活动手腕站在墙角打开了太阳伞，“林琪，现在我们在警局里，这里有一名警察，你若是想为自己冤屈你就现身来，让江队长看看你。” 姚寅笙打开伞之后放开了手，那伞漂浮在半空中，渐渐的一个人影由虚到实，慢慢浮现在江队长眼前。江队长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比之前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要直观得多，这么大一个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姚寅笙背着手站在一旁，“江队长，你看到了，这位就是林琪。” 江队长还有一名记录员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们这是真真正正地见鬼了。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很难以接受，但是江队长和记录员还是对林琪进行了访问，一问一答林琪没有犹豫，把赵夏君如何哄骗自己上车把她带到荒郊野外，再把她掐死之后带着她的尸体找到了林琪的父母，然后对林琪的父母软硬兼施让他们立马下葬自己的女儿而不报警。说道最后林琪留下来两行血泪，她看着自己的父母亲收下了赵夏君的那笔钱，然后立马买来一副棺材，只放在家里啊三天就下葬了。父母亲的一点儿挣扎反抗都没有，这让林琪非常的心寒，也对自己的父母还有赵夏君生出了怨恨。 一场笔录做完了，江队长和记录员沉默了，若这是真的，那该怎么展开调查呢？还有那个赵夏君会承认自己做过这些事吗？再有就是这个叫做姚寅笙的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她会参与到其中？ 就在江队长抓不到头绪的时候，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名警员急匆匆地冲进来，“队长，被害人醒了。” 第62章 打鬼 江队长赶忙向外走去，但是走到门口也没忘了告诉姚寅笙，“虽然你刚才确实变相地给自己证明了，但是要看被害人怎么说，所以你现在只能待在这里等消息，我去被害人那边看看。” 审讯室里只剩下姚寅笙一个人还有林琪一只鬼了，但是姚寅笙的自由没有被限制，她能在审讯室里来回走动，可审讯室的门是被江队长在外面上了锁的。姚寅笙在江队长离开之后试着拽了拽门，嗯，拽不动，姚寅笙只能认命了。 林琪看到姚寅笙在审讯室里转了好多圈之后坐下，然后又站起来转圈，以为她是因为被关在审讯室里烦躁了，于是很抱歉地对姚寅笙说道：“不好意思啊，害你被关在这里。” 姚寅笙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算了，就当是多一种体验，被关在审讯室这种体验可不是谁都有的。” 但是姚寅笙的话并没有让林琪的自责得到释怀，一人一鬼在审讯室里沉默了，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江队长打开了，“被害人赵传铭证实了，他没见过你，要害他的人是他的女儿赵夏君，现在你的嫌疑已经被洗清了。” 姚寅笙感觉自己看到了曙光，“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江队长却犹豫了，“嗯按理说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你还不能走，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什么忙？” 江队长好像跟自己嘬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最后一咬牙说道：“你先跟我来看看，带上你的东西。” 姚寅笙看到江队长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背上包就跟着江队长往走廊深处走去。一路上路过了几间审讯室，有的里面空荡荡的半掩着门，有的关起门来里面坐着人。姚寅笙看着身旁的审讯室出神，不知不觉地撞上了已经停在她前面的江队长。 “到了，你看看里面。” 姚寅笙面前的审讯室拉下来百叶窗，江队长只是在窗户上敲了一下，里面的人把百叶窗拉起来之后大叫了一声溜出了审讯室。姚寅笙看到里面坐着赵夏君，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名警员会大叫了。 赵夏君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弓着身子，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旁，但是姚寅笙能看到她的身体在不规律的抽搐着，双手僵硬成鸡爪状，不停地用指甲刮蹭着桌面。这画面隔着玻璃看着都让人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真正听到指甲划桌面的声音了，难怪那名警员受不了跑出来了。 江队长看向姚寅笙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姚寅笙摸了摸下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猜测，赵夏君的身体里藏着一个不属于她的鬼魂，那个鬼魂操纵着赵夏君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什么？” “什么？” 江队长和林琪同时发出了惊呼，姚寅笙不动声色地看着坐在审讯室里的赵夏君，她解释道：“这只是我的猜想，之前我跟她交手的时候感觉到她的动作有一些僵硬。我听说赵夏君在外省跟着她的妈妈生活，我们都不了解她之前的性格所以不好擅自做决定，还是联系她的家人来了解一下。” 江队长在一旁回答道：“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姚寅笙不解地问道：“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江队长指着赵夏君说道：“一开始把她带进来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说，刚才我们告诉她被害人对她的指证之后她就变得奇怪起来了，我们的审讯工作还要继续，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让她平静下来？” 两人说话间赵夏君在里面越来越暴躁，她开始机械地转动自己的关节，那鬼魂好像要把赵夏君的身体给折断。姚寅笙见不妙，立马让江队长打开审讯室。闪身进屋之后姚寅笙丢出了一道离火符，“给我住手！” 呼的一声，离火符噌起火苗，但是也震慑了赵夏君让她停止了自己荒谬的行为。审讯室外的警员看到刚才那一幕很是惊奇，“队长，这是不是在变魔术？” 江队长皱着眉头不做声，只是盯着审讯室不松懈，“让你去通知局长你去了吗？” “已经跟局长通过电话了，他过一会儿可能就到了。” “嗯，那就好，希望一会儿局面还控制得住。” 审讯室里，姚寅笙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夏君，而赵夏君则是低着头桀桀桀地鬼笑着，“桀桀桀，想不到你又来了，但是现在你能拿我怎么样呢？我就是不出去，这里是警察局，你的那些方法都没用了。” 姚寅笙靠在桌子旁，“我不明白了，你跟赵家母女有仇？为什么要缠着赵夏君让她杀了林琪，还把赵传铭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切下来？” “桀桀桀我是不会说的桀桀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赵夏君以为姚寅笙打算放弃审问了便在椅子上放声大笑起来，姚寅笙没有理会她，走出审讯室之后对江队长说道：“能去给我找几根柳树枝吗？越细越好，打人越疼越好。” “柳树枝？你要这个东西来干什么？” 姚寅笙冲里面耸了耸肩，“打鬼用的。” 江队长将信将疑，但是还是找人找来了五根柳树枝，按照姚寅笙的要求，每一根都不到手指头粗。姚寅笙从包里掏出了五颗黑色的钉子，又把包包的带子卸下来，跟着柳树枝一起拿进了审讯室，“江队长，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呢？” 江队长对刚才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景象还记忆犹新，于是婉拒了姚寅笙的邀请，“我就不进去参观了，但是你确定你这个方法有效？” 姚寅笙在空中甩了甩柳树枝，柳树枝在空中发出了呼呼呼的破空声，“那鬼顽固不化，我只好出此下策，把鬼逼出来赵夏君就能够恢复正常，到时候或许能从赵夏君身上了解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江队长看着姚寅笙手上那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担忧地问道：“这样会不会不符合规定啊？”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不就把我找来了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哦对了，记得把监控关一下，要不然对你我都不好。一会儿听到什么叫声都别进来，一定要等到我出来为止。” 第63章 过河拆桥 赵夏君看到姚寅笙重回审讯室有些惊讶，但是脸上还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姚寅笙看到赵夏君那么自信，嘴角也慢慢上扬起来，“希望一会儿你还笑得出来。” “你你什么意思啊？” 姚寅笙没有回答赵夏君的问题，而是在赵夏君摁头贴了一道定身符，然后让警官帮忙打开手铐。姚寅笙把赵夏君平放在地上，舒展了她的四肢让她平躺着，然后把那五颗棺材钉依次放在赵夏君的额头和四肢上。说来也奇怪，姚寅笙没有用锤子也没有借助其他外力，竟然让钉子老老实实地点着赵夏君的皮肤，好像有无形的线提着钉子。 钉子并没有打进赵夏君的皮肤里，但是赵夏君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把钉子打开，自己的四肢和脑袋加上定身符的限制，活动的范围更小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姚寅笙嘴角得意地翘着，“你那么喜欢这副躯体，你不愿意出来我也不阻止你，但是你真是太可气了，不打你几下我都不解气。可是鬼影会乱跑，我就用棺材钉把你连人带鬼固定在地上，这样打起来你就没有地方逃了。” 姚寅笙把自己的包带拿在手上舞了一下，这包带在空中打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爽耳，是人是鬼都得吓一跳。 “这东西是专门打鬼的，一鞭子下去能直接把你魂打穿，不过它有一个缺点，虽然打在人身上不痛，但是却会留下一道印记，无论擦什么膏药都消不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一个陌生人用这种东西的。” 姚寅笙把包带带进来就是为了吓唬赵夏君，这包带本身也是爷爷送给她的礼物，但是爷爷提醒过姚寅笙，这东西只能对鬼魂使用，对人使用只会留下黑色的印记，很难看，所以爷爷提醒姚寅笙，这东西要慎用。姚寅笙拿起细细的柳树枝，奸笑着对赵夏君说：“但是这个就不一定了。” 在鬼魂眼里，柳树枝跟刚才那个快要把她魂震破的鞭子是具有同样威慑力的，她慌乱地扭曲着身子，但是棺材钉和定身符只会让她像一条虫一样在原地扭动着而已。姚寅笙冷笑着举起手，毫不怜香惜玉地在赵夏君的大腿上抽了一下。只是这一下，让赵夏君痛得满头大汗，但是她咬着牙坚持着。 姚寅笙看到负隅顽抗的赵夏君，挥了挥手上的柳树枝，“我带了五根柳树枝进来，打断一根我才会换另一根，你慢慢坚持，我看看是我的柳树枝先打断还是你先坚持不住。” 审讯室里传来了令人胆颤的惨叫声，站在审讯室门外的江队长好几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想要进去一看究竟，但是姚寅笙关门前说的话萦绕在耳边，江队长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鬼魂的惨叫声通过赵夏君的嘴巴发出，好像她正在经历着惨绝人寰的酷刑，而柳树枝抽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印证了赵夏君的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姚寅笙并没有因此停手，“我打你是要让你从这个人身体里出来，你现在愿不愿意出来了？不愿意我就接着打！” “愿意愿意！我愿意出来，你别打了，别打了！” 姚寅笙把第三根柳树枝放到一边，拿掉了悬浮在赵夏君四肢和额头上的棺材钉，再把定身符揭开，“出来，再给我耍花样还有两根柳树枝等着你呢。” 这一次鬼魂不敢造次，赵夏君张开了嘴巴，一股白烟从她的嘴里冒出，姚寅笙还算好的，给她点了一根香，这就像给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道理。女鬼蹲在墙角美味地吸着香火，姚寅笙这时候打开了门让江队长进来，“进来，人没事。” 江队长在门外听到哀嚎声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对不对，现在门终于打开了，江队长赶忙进门查看情况。 “这就是你说的人没事？” 江队长进门之后看到赵夏君躺在地上，一副气若悬丝的样子，好像被姚寅笙打得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不仅如此，赵夏君的肚子上一条一条的红印，有些地方一看就是被反复抽打的，都变紫了，这还叫人没事？ 姚寅笙站在墙边守着女鬼，“她身上带着一只鬼那么长时间，大量阴气入体，身体里的阳气都快要耗尽了，睡一觉很正常。” 江队长指着赵夏君的肚子，“你这不属于动用私刑吗？” 姚寅笙觉得江队长有一点过河拆桥的意思，“江队长，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现在我用了我的办法你又觉得不妥，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江队长知道姚寅笙是为了帮忙，但是难道就没有温柔一点的手段吗？这样子当事人醒过来看到了会怎么想？他们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难道就没有和平一点的办法吗？” 姚寅笙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要是有，你也不用叫我来了。行了，鬼现在就在这里，你问。” 江队长看到墙角放着一根香，烟气一直在往一个方向飘去，江队长觉得很神奇。同时江队长也知道，这个鬼很难对付，现在她唯一忌惮的估计就是姚寅笙了，于是江队长对姚寅笙说道：“那个你能不能留下来，等我们审讯完了再走啊？” 姚寅笙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掺和那么多，但是谁让一开始她就卷进来了呢，没办法，只好站在门口角落的位置看着江队长对女鬼进行审讯。 江队长一直等到墙角的那根香燃尽了才开始审问，“姓名？” “邹淑仪。” “年龄？” “58岁。” “你为什么要待在这位赵夏君女士身上？赵夏君女士做得那些行为究竟是她自愿的还是你操控的？你跟这位赵夏君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夏君的母亲，赵传铭的妻子。” 第64章 放下了吗 姚寅笙觉得很意外，她设想过所有的可能，但是没想到到最后附在赵夏君身上的厉鬼居然是赵夏君的母亲。那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这个邹淑仪身上的怨气会那么大？难道这里面还另有隐情？ 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只能继续听下去，江队长接着问：“你女儿杀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情？” 邹淑仪非常拘谨地站在墙角，“是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你们不要把夏君抓起来！” 江队长严肃地拍了拍桌子，“现在知道替自己女儿求情了？你当时用你女儿的身体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这一天？你看看你女儿现在因为你被弄成什么样了？” 邹淑仪掩面痛哭起来，“我也不想害了夏君，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邹淑仪和赵传铭两个人原来也很如胶似漆，女儿品学兼优，妻子贤惠善良，怎么看都是一个模范之家，但是这种美好的幻象在赵夏君高中的时候被打破了。因为工作环境的变化，赵传铭接触到了很多新鲜的血液，这些血液也给他带来了新生，让他渐渐忘了家中的妻子和女儿。 模范之家里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最后上演到了分居的地步，邹淑仪带着赵夏君住在赵传铭现在住的阳光紫藤小区，而赵传铭则搬进了职工宿舍，这样也更方便赵传铭搞一些风流韵事。因为女儿还在读高中的缘故，邹淑仪和赵传铭并没有一开始就离婚，他们不希望影响到赵夏君的高考。但是高考那一年的夏天，邹淑仪以毕业旅行为由带着赵夏君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在外省定居，从那以后就一直没回来。 不知道人类的通病是不是喜欢犯贱，邹淑仪离开之后赵传铭过过一段非常悠闲的时光，可是他又渐渐开始怀念起一家三口时的温馨场面，就好像吃惯了大鱼大肉之后突然喝上一碗淡淡的皮蛋瘦肉粥，有熟悉但是已经回不去的感觉。赵传铭破天荒的主动联系了邹淑仪，但是邹淑仪心已成死灰，已经发誓不会再动心了，所以赵传铭的攻势都被她用冷酷化解，直到她在一次检查中查出了自己乳腺癌。 邹淑仪不害怕死亡，她只是害怕自己走后女儿要一个人无依无靠地生活下去。为了让女儿在自己离开之后还有一个家，邹淑仪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尝试着跟赵传铭保持联系。慢慢的，邹淑仪向赵传铭透露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赵传铭也表示以后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还约定好，万一邹淑仪最后的结果不美好，赵传铭也会帮着她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邹淑仪的情况在医学上已经达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她也明白自己的结局即将来临，于是她提前告知了赵传铭。只可是有些人死性不改，赵传铭的心思一直花在新鲜的血液中，邹淑仪在痛苦中离去，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还有娘家人在她的床前哭泣。 “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凭什么他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到？就因为那个女学生？我不甘心，我邹淑仪自认对他赵传铭问心无愧，可是他呢？他背叛了家庭，他该死，那个女学生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好货，她也该死！他们都该死！” 邹淑仪越说越激动，强大的磁场扰乱了审讯室里的电路，头顶上的电灯和正在记录的电脑都啪的一声停止了工作，滋滋滋地冒着火花。 江队长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向姚寅笙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姚寅笙手里一直拿着柳树枝做防备，现在有用处了，“还想尝尝柳树枝的滋味吗？” 邹淑仪两行血泪止不住地流，她悲悯地哭泣着，哭声诉说着自己的不甘，“我不甘心呐，看着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就是不甘心，我哪怕背上罪孽也要让他死！” 姚寅笙沉着声音提醒邹淑仪：“你要是这么想我不反对，可是你一直操纵着赵夏君的身体，死了的林琪出自她之手，所有的惩罚都只会落在她的身上，牢狱之灾已经在所难免，你到底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还是一个自私的恶魔？” 姚寅笙的话让邹淑仪愣住了，她看着倒在椅子上还没醒过来的赵夏君，是母爱还是自责唤醒了她化为厉鬼之后仅存的一丝良知，她朝着姚寅笙跪下哀求着：“这位大师，你也看到了，一切都是我做出来的，我认了，不要再牵扯到我的女儿了，我求求你了大师。” 姚寅笙很为难地看向江队长，如何给这起案件定性是江队长他们要做的，而且姚寅笙现在也很犯难，真正动了杀心的人是邹淑仪的鬼魂，而动手杀了她的是可能毫不知情的赵夏君，这下可怎么办啊？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姚寅笙转动着自己手上的太阳伞，林琪的鬼魂就在里面，刚才审讯的时候她也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姚寅笙沉默不语，林琪躲在伞里问道：“你在想什么？”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事情的经过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如果你父母追究的话，赵夏君肯定是会坐牢的，但问题就是，事发的时候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邹淑仪的鬼魂已经从赵夏君的身体里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应该是要醒过来的，可是赵夏君一直躺在椅子上一副沉睡的样子，姚寅笙检查了好几次三魂七魄都还在，但是体内阳气少得可怜，只能守在一旁慢慢等她恢复过来了。好在赵夏君外婆家的人从外省赶了过来，正在审讯室里等着赵夏君醒过来。 林琪在伞中沉默了好久，“我父母收了钱，要追究他们早就追究了。” “那你呢？你自己放下了吗？” “我？嗯那个邹阿姨的鬼魂，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靠在靠背上，“当然是跟你一样送到地府去了，虽然她是在人世犯下的错，但是人世间的法律是用来惩罚人的，犯下错的鬼只有到了地府接受判官的审判才会被打到相应的地狱去接受惩罚。” “这么说，她逃不掉了？” 姚寅笙呼出一口气，“是啊，不管活着的时候怎么想办法逃避制裁，到了下面还是会被扒出来，而且扒得干干净净，所以说做了坏事不要心存侥幸，有时候在你我眼里，恶人不会有恶报，但是到了下面，谁都一样的” 姚寅笙一说起来有些停不下来，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倒是她一个人在对着空气说话。正当姚寅笙说得起劲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外面走进来了，姚寅笙撇下眼睛看了一眼，来的人居然还有她认识的。那个被解救出来刚醒过来不久的赵传铭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而赵传铭前面那个人一脸红光，姚寅笙从他身上的制服就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官职比江队长要大很多。而最后面走着的那几个人，咦，怎么有点阴魂不散啊？ 第65章 再入审讯室 洛雨薇也发现了姚寅笙，一声惊呼过后指着姚寅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姚寅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事，洛雨薇并不相信，“哼，你能有什么事？该不会你是犯了事才进来的？” 姚寅笙把太阳伞收好，现在这伞里藏着一只鬼魂呢，要是让他们发现了估计更解释不清了。走廊深处，江队长正在跟刚赶到不久的领导汇报工作，估计是江队长实话实说了，姚寅笙听到了训斥声，“胡闹！你是一名警察，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呢？你还任由她胡来？赶紧带我去看看那名女生。” 陈佰刚带着自己的手下站在姚寅笙身边，他看到姚寅笙之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真是没想到啊，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不会又是跟鬼有关的？” 姚寅笙瞥了他一眼，“还真是，但是”姚寅笙还没说完，刚才那位训斥江队长的领导已经回来了，还和声和气地对陈佰刚说道：“陈队，还麻烦你去看一看”说完那名领导狠狠地瞪了姚寅笙一眼。 姚寅笙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一直到她听到了从审讯室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你胡说！夏君这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姓赵的，你好歹是她爸，你还把夏君往火坑里推！” “爸妈，我说的是实话啊，您看我的手，都毁成这样了，我不敢开玩笑啊。而且你们不知道，我觉得夏君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不知道她怎么了？” “哼！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干嘛？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清楚什么呀爸？我” 争吵声到这里戛然而止，姚寅笙听到了陈佰刚和事佬的声音，“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看看孩子。” 陈佰刚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异常，赵夏君只是睡着了而已，便安慰赵夏君的家人：“好了，小姑娘只是睡着了而已，一会儿就会醒了。” 屋里的老人可不干，“刚才她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都过去好长时间了，夏君还没醒过来，你们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呢？” 洛雨薇掀开了赵夏君的衣服，看到了她身上一道道的红印子，“天哪，陈叔你看！” 所有人的目光的集中到了赵夏君身上的红印上，赵传铭看到也无比痛心地问道：“这是谁干的？就算我女儿有嫌疑，你们也不能这样严刑逼供啊！” 江队长赶忙把姚寅笙叫过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赵夏君的外公外婆对姚寅笙的解释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们觉得鬼是存在的，但是邹淑仪的鬼魂操纵着赵夏君的身体把赵传铭的手指切下来，还把一个人给杀了是让二老不能理解的。陈佰刚几个人调查的就是鬼，所以他们没有不相信的，只是觉得这一出颇为狗血罢了。而最不相信的应该就是赵传铭还有那位领导了，一个是传授知识的老师，一个是代表着政府形象的公职人员，一直以来都被教导着信奉唯物主义，怎么可能允许这种封建迷信的存在呢？ “胡闹！江队长，这孩子是谁啊？她凭什么做了你们的工作？你怎么还纵容她打人了？” 江队长有苦说不出啊，当时的情况多危急大领导不知道，江队长只好挨下了这顿骂。但是姚寅笙不甘示弱，“这位领导，你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先搞清楚事情真相再来对我兴师问罪，我们常说一句话，叫做眼见为实。当时审讯室里的情况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鬼魂已经快要把赵夏君的身子给折断了，如果不这么把她逼出来，现在赵夏君已经不是熟睡那么简单了。而且你带来的那几个人其实跟我一样，你否定了我也否定了他们，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们一起来到警局？” 领导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了一声，“你也说了眼见为实，你怎么让我见？现在鬼呢？鬼在哪里？” 江队长这时候走到领导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领导的眼神迟疑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先把这个小姑娘带到别的审讯室去，一会儿我再好好问问她！” 江队长给姚寅笙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后把她带到了隔壁空着的审讯室坐着，至于那群人想要干嘛，姚寅笙也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姚寅笙悄悄给李俊发了一条微信，还好她的手机是随身携带的，所以没有跟背包一起落在隔壁审讯室里。 就在姚寅笙坐在椅子上玩着手铐的时候，陈佰刚带着手下的三个年轻人进来了，“哎呀，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啊，你好啊。” 姚寅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我不是很好。” 陈佰刚脸上一直挂着姚寅笙不喜欢的笑容，假惺惺的，他背在身后的手变戏法一样拿出了姚寅笙的背包，“这个包包是你的？”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还给我。” 陈佰刚把背包放在桌子上，“小姑娘你先别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回答上来了我就把这个包包还给你，而且还能让你从这里马上离开。” 姚寅笙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挎包，她不知道陈佰刚在打什么歪主意，但是姚寅笙能够察觉到来者不善。姚寅笙身子斜靠在椅子上，“你们好像不是警察？我对你们有权保持沉默。” 陈佰刚还算坐的住，但是他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却坐不住了，洛雨薇蹬着小皮鞋上前一步，“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我们现在给你个面子让你自己说，我们要是真想知道你的事情随时都可以知道。” 姚寅笙朝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你们赶紧回去知道去，省得我浪费口舌。” 洛雨薇已经掏出了手机，但是陈佰刚让她退下不要胡来，洛雨薇只好愤愤后退。而另一边，那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像一只猴子一样跳上桌子，呲牙咧嘴地对着姚寅笙威胁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你也知道我们跟你一样，你应该知道你会的我们也会，老实点儿，别自讨没趣。” 姚寅笙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说不定我会的，你们真的不一定会。” 第66章 老虎与蛇 小混混好像被姚寅笙的话给刺激到了，他朝着陈佰刚说道：“陈叔你别拦我，我一定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或许是姚寅笙真的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纵然是跟万人打过交道的陈佰刚也想要让姚寅笙吃一点亏，于是默认了小混混的做法，站在一旁轻声嘱咐了一句把握分寸便不说话了。 姚寅笙看到不仅是陈佰刚，就连洛雨薇还有那个大个子胡承亮都退得远远的，好像非常忌惮小混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姚寅笙因为身子被固定在椅子上，所以想后退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睁大双眼看看小混混究竟能弄出什么花样。 只见小混混盘腿坐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大拇指和中指捏着指诀，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呜呜呜的低语，姚寅笙一下子也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倾想要一探究竟。小混混嘴上念念有词一阵子，然后他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抖动，紧接着他的身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睁开了眼睛，姚寅笙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异于常人。 小混混的瞳孔紧缩变成一条细线，不仅如此，小混混伸出了他的舌头，像蛇的信子一样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他的身形变大了一圈，原本还有些宽大的t恤现在快要被肌肉撑开了，姚寅笙看到了藏在他手臂上的刺青，这才心神领会。 原来是这样啊。姚寅笙心里大概明白了小混混的来历，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小混混从鼻子呼出了一口气，他的请仙儿仪式算是完成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小混混那么简单了。请仙儿成功之后小混混双手撑着膝盖，尖着嗓子说道：“见到本仙我还不下跪？” 姚寅笙双手一摊，“大仙，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坐在这个椅子上哪儿都去不了，您看下跪就免了？” 小混混接着尖着嗓子说道：“见到本仙没有不下跪的，你看你是不知道本仙的厉害。”小混混说完又睁大了眼睛，他眼睛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蛇的眼睛，好像在狩猎，而姚寅笙就是他的猎物。 姚寅笙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手上还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很害怕，“可怕啊，实在是太可怕了。” 紧接着姚寅笙睁开了眼睛，在幽暗的审讯室里，陈佰刚众人看到了姚寅笙眼睛里微微跳动的金光，心里不由得为小混混倒吸一口凉气。几秒钟的对视是在一瞬间，仙家就败下阵来，这也不能怪那位大仙，毕竟这一双虎瞳的奥秘无人知晓，每个人都会从里面看到不一样的，地狱般的场景。 小混混尖叫了一声痛苦地捂上了眼睛，“啊！我的眼睛！”要不是身后站着胡承亮，小混混可能就要后仰到地上了。 小混混身上冒出了一阵白烟，随即口中哇地一下吐出好大一口鲜血，他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放开自己的眼睛，“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姚寅笙看到小混混身上的刺青才明白小混混应该是个出马弟子，以前她只是听说过出马仙，知道出马仙一般会供奉五大家仙，即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但是真人真事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是出马弟子？” 小混混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算你识相，本人正是东北出马世家花家第七十代传人花喆文。” 姚寅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听说过。” 小混混身体虚弱地往后一倒，“你刚才用的什么招式，居然把那位祖宗给吓跑了？” 姚寅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无他，一双眼睛而已。” 见识过姚寅笙眼睛的威力，花喆文不敢放肆了，他在胡承亮的帮助下翻身下桌，陈佰刚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笑着对姚寅笙说道：“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姑娘你的眼睛就是传说中的阴阳鬼虎瞳？” 姚寅笙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还有这个称号，她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家里人没跟我说。” 陈佰刚从衣服内袋里找到了自己的名片，递到姚寅笙面前，“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我们互相认识一下怎么样？” 姚寅笙低头一看，名片上写的是：陈佰刚，魂灵调查组西南分队二组组长，基本能力：魂魄追踪。姚寅笙没有把名片收起来而是放在桌上，“不认识，不感兴趣。” 陈佰刚并没有介意，他笑眯眯地问道：“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嘛，作为交换，小姑娘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姚寅笙。” 陈佰刚哦了一声，继续问道：“话说回来，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姚寅笙眉头一皱，陈佰刚说的是她的包带，“不就是一条普通的包带嘛。” 陈佰刚嘴角带着邪魅的笑，“真的只是一条包带吗？我先来给你讲一讲我们调查组的历史。” 魂灵调查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成立的，最初成立的时候只有六个人，但都是身怀绝技、能与鬼怪一较高下的能人，论实力每个人单拎出来都能抵得上现在的一个小队。这六位前辈每个人都有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在他们离世之后都会把自己的武器留在调查组，让最有潜力且最适合的新人接手。 但是偏偏有一样武器没有保存在调查组里。在历史上那个混乱的年代里，调查组的工作曾一度停滞不前，一位前辈觉得调查组重振无望，便带着跟自己奋战了多年的老家伙，一条带着倒钩，能够打得世间恶鬼遍体鳞伤纷纷求饶的铁刺鞭回到了家乡。 陈佰刚抚摸着那条平平无奇地包带，“这位前辈跟你是本家，也姓姚，叫做姚星恒。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你是怎么来的？” 第67章 哀魂鞭 姚寅笙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陈佰刚说的那条铁刺鞭就是自己伪装成包带，一直带在身边的哀魂鞭。这哀魂鞭姚寅笙虽然拿在手上多时，但是爷爷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这鞭子威力过于强大，除非遇上了怨气极大的红衣厉鬼或是法力高强的慑青鬼，否则绝不可出手。同样，爷爷也告诫姚寅笙，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哪怕是家里人知道哀魂鞭的真实身份，好像姚寅笙拿着这条鞭子不像是一件防身的武器，而是要守护它。 不过爷爷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姚寅笙多问可能也不能够消化，所以姚寅笙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几斤几两她在心中掂量过，所以姚寅笙花了好长的时间把哀魂鞭伪装成了一条帆布包的包带。得到哀魂鞭的那个暑假，姚寅笙把哀魂鞭泡在火麻油里整整两个月，终于是给哀魂鞭上的那些倒刺上了一层保护层，摸起来也与普通帆布包的带子无异。哪怕现在天天背在身上，姚寅笙还是会趁着周末时间把它泡在火麻油里洗个澡，火麻油可以保证哀魂鞭倒刺的锐利，也能保护姚寅笙的手。 原本姚寅笙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但是却被陈佰刚看出了端倪。姚寅笙冷冷地说道：“真是一段曲折的历史啊，大那是这跟我的背包有什么关系呢？” 胡承亮用自己沙包大的拳头砸得桌子砰砰响，“少装蒜了！我们陈叔早就看出你的包带就是我们调查组找了好久的东西，现在让你自己讲出来是给你面子，你别装不知道！” 姚寅笙看着胡承亮暗红色的拳头，心里一直记着爷爷的话，“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胡承亮还想用自己的拳头威胁姚寅笙，但是陈佰刚拦住了他，“阿亮，不要吓到人家，我们先出去，让这位小姚姑娘好好想一想。小姚姑娘，你可要想一想，我们可是官方承认的调查组，当初姚前辈把哀魂鞭带走是情有可原我们可以理解，现在姚前辈都还是我们整个调查组非常敬重的大前辈。但是现在，身为前辈后人的你却死活不肯把哀魂鞭归还给组织，这可是不对的呀，或许你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使用哀魂鞭的程度，但是我们调查组人才济济，说不定会有适合的人选，你现在这样子闹脾气，不是妨碍了哀魂鞭大展身手也妨碍了我们伸张正义吗？” 陈佰刚看到姚寅笙好像低下头思考了起来，于是给身后的三人使了眼色，“好了，先让你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但是这个东西太贵重了，还是交给我来保管，到时候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就把这个东西给卸下来，你放心，我们不会动你背包里一点儿东西的。” 说完陈佰刚带着姚寅笙的挎包，叫上其余三人离开了审讯室，只剩下姚寅笙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发呆。陈佰刚的话在姚寅笙耳朵里听着聒噪，那堆民族大义从陈佰刚口中蹦出来完完全全就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找的借口。要是换一个人来跟姚寅笙讲道理姚寅笙估计会听进去，但是陈佰刚不行，因为姚寅笙一抬眼就洞察到了陈佰刚眼中的贪婪。 哀魂鞭要是经由他手，最后可能会回到调查组，但是会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交给有势力、适合哀魂鞭的人那就不一定的。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个陈佰刚对哀魂鞭到底了解多少，要是他用来惩奸除恶也就算了，但是这样一个狐狸般狡猾的笑容下面藏着什么心思，估计只有陈佰刚自己知道，所以姚寅笙说什么都不会把哀魂鞭交给陈佰刚的。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要是不交出哀魂鞭，可能连这间审讯室的门都出不去。姚寅笙还在好奇为什么李俊和陆翊收到消息之后没有行动，江队长提着一份外卖走了进来，“先吃点东西。” 看到外卖姚寅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忙活了老半天姚寅笙也感觉自己的肚子饿得不行，她道谢之后接过外卖吃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帮了忙之后还没能还给姚寅笙一个自由，江队长有些抱歉的解释道：“局长他看了今天的监控录像了，那个赵夏君也已经醒过来了，她说自己就是在妈妈的灵堂前睡了一觉就没有印象了，总之现在你已经没有嫌疑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你跟那些人有什么过节，但是没有他们发话，你现在还是不能出去，哪怕是局长也是要听他们的。” 姚寅笙吃着外卖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陈佰刚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威慑力，连局长都要对他听之任之。但是爷爷的话姚寅笙一直记在心里，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鬼，哀魂鞭的威力太大了，与其说是一件武器，倒不如说是一件大杀器，这样的东西要是被心存歹念之人拿在手上，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滔天大浪。 爷爷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不给就是了，难不成他们还要硬抢吗？而且现在背包就在他们手上，他们有大把动手时间直接拆了走人就是，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有什么忌惮的地方吗？ 姚寅笙一边吃着叉烧饭一边大脑在飞速地转动，他们到底在忌惮什么呢？ 就在姚寅笙快要把外卖吃完的时候，审讯室外面变得吵吵嚷嚷的，一开始姚寅笙还以为是赵传铭跟邹淑仪的娘家人吵起来了，但是紧接着她就听到陆翊和李俊的声音了。 “你们这是乱抓人，寅笙又没做错什么，连人家家属都没有追究了你们还不放人，你信不信我叫上一批记者专门在门口堵你们？” “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之前在寅笙室友家的时候也是，只会动动嘴皮子，最后还不是寅笙给收拾的烂摊子，赶紧把寅笙放了，你们别以为就你们有后台，寅笙爸妈都已经来了，我看你们怎么跟人家解释！” 姚寅笙一听心想坏了，怎么爸妈都来了呀？等一会儿那个陈佰刚要是在外面乱说话怎么办啊？ 门外的争吵还在继续，姚寅笙听到一串脚步声之后先听到了梁美菊的声音，“李俊啊，你跟阿姨说，寅笙到底怎么了？” “阿姨你放心，寅笙从小到大都那么乖，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就是那群人死活不让寅笙离开，现在还关着呢。” 但是梁美菊还不是最激动的，姚寅笙听到门外传来了老爸姚授明怒不可遏的声音，“你们调查组少在那里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老姚家的东西你动一个试试！” 第68章 令牌 姚寅笙还是第一次见爸爸那么动怒，她很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指了一下窗外对江队长说：“警察叔叔，我爸妈好像来了，我能不能出去啊？” 江队长也十分头疼啊，本来好好的工作却被后面来的几个人给扰乱了，奈何他们有局长做靠山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又多了这一茬，好好的警局都变成居委会了。不过抱怨归抱怨，江队长还是放开了姚寅笙，两个人一起来到门外。 走廊上可以说很是热闹了，陈佰刚和局长极力安抚情绪激动的夫妇俩，但是姚授明并不买账，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块菱形的木牌，直接怼到陈佰刚的脸上，“你看好了，这是你们调查组总局发的牌子，你不是挺牛的吗？我现在就给你们调查组总局的局长打个电话，告诉他以后调查组的账他自己向上打报告另找他人帮你们查，我们姚家不伺候你们了！” 那块木牌在陈佰刚面前一扫而过，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在调查组可以说是圣物一般的物件。那是只有六大元老才有的令牌，当年熬过了混乱年代之后调查组重启，但是六大元老们离世的离世，隐退的隐退，调查组念在前辈们年轻时对调查组无私的奉献，打造了六块令牌并表示只要调查组存在一天，所有调查组人员见到令牌就如同见了前辈，不得胡来。 陈佰刚其实在听到姚寅笙的名字时就已经察觉这是调查组老前辈姚老的后人，但是他想着山高皇帝远，自己带着先斩后奏先拿到哀魂鞭再向调查组汇报，顶多就是挨上一顿不痛不痒的批评。可是没想到啊，这孩子的父亲居然把令牌拿了出来。 陈佰刚的计划被打乱了，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笑着解释道：“哎哟误会误会呀，这位姚老哥你可别激动，我可是听我们齐局长说过的，说您查账的时候仔细认真，一丝不苟，就跟姚老一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多亏了您我们调查组这些年才避免了一些人才和资金上的损失，您可别因为这个尥蹶子啊。那个令嫒没有受委屈的，我我我我现在就让人把令嫒放出来。” 姚授明没有收起令牌，只是盯着陈佰刚让他赶紧行动。令牌的威力陈佰刚是知道的，但是他身后的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知道，胡承亮看到姚授明趾高气昂的样子很气愤，他一下子就拦住了陈佰刚，“陈叔，他是谁啊？拿个破牌子耀武扬威什么？” 洛雨薇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双峰上，“就是啊陈叔，我们何必要怕他？而且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只是拿回本应该属于调查组，本应该为国家效力的东西，这有错吗？” 姚授明看着陈佰刚身后的三个人问道：“这几个人是谁？” 陈佰刚笑眯眯地解释道：“这三个是我的组员，调查组现在实行小组制度，每次任务都会派出一个小组，一方面是为了培养新人，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组员之间能够团结。” 姚授明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们现在实行什么工作制度，但是我看得出来调查组现在的德育教育做得很差劲，连令牌这种东西都没介绍。还有，什么时候元老们的东西属于调查组了？这话连齐千松那家伙都不敢说，你们在那里积极个什么劲？” 花喆文仗着有陈佰刚撑腰，双手叉着腰说道：“这东西能够帮到调查组，帮到调查组就是帮到国家，我看您也是一名公职人员，难道没有听说过舍小家为大家这句话吗？我们又不是坏人，我们是代表国家的人，你们一群普通人拿着只会让它埋没，只有交给我们才会让它发挥自己的价值，为国家安康贡献一份力量。” 姚寅笙倚在门口听完之后鼓起了掌，“好一个舍小家为大家啊，说得我已经热血沸腾了。” 陈佰刚看到姚寅笙出现在审讯室门口非常地意外，他有点儿结巴地说：“你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江队长站在姚寅笙身旁，板着一张脸说道：“我把她放出来的，我不想再陪你们胡闹下去了，我们本来应该把重心放在案件本身，现在你们突然冒出来，重心都转移到了什么调查组身上。如果你们对案件没有什么帮助，请你们马上离开，要吵到外面去吵！” 洛雨薇为自己的小组争辩道：“我们哪里对案件没有帮助了？本来我们就是你们局长叫来的，要不是听说这里有人神色可疑不配合工作，我们才不会来呢！” 陆翊站在洛雨薇对面冷笑了一声，“但是我看啊，最后还是寅笙处理了的，你们觉得又丢了面子就把主意打到寅笙的哀魂鞭上，我劝你们吃相别太难看了！” “你！” “好啦好啦，我都说了是误会了嘛！江队长说得对，这里是处理案件的地方，不是咱们争论哀魂鞭归属的地方，那个姚老哥，你看着天色也很晚了，我们要不要找一个地方喝个小酒聊一聊呢？” 姚授明哪里还有心情喝酒？他接到李俊老爸的电话之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在高速路上愣是油门踩到了120以上，好几处估计已经被拍到超速了。现在看来自己的女儿是被人故意扣下来的，更加气愤了，哪还有心思坐下来跟关押他女儿的人喝酒啊？ “喝酒就不必了，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已经累了。” 陈佰刚顺着台阶下，“哦哦这样啊，那我们改日再聊，哈哈，改日再聊。”但是丝毫没有要把东西还回来的意思。 姚寅笙冷冷地伸出手，“把东西给我。” 陈佰刚有些尴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但是姚寅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陈佰刚只好把背包还给姚寅笙，“还给你，还给你，嘿嘿。额，你看看东西少没少。” 姚寅笙简单扫了一眼背包里面，包里装的都是一些黄符和朱砂，最值钱的估计就是那把桃木剑了。不过现在那把桃木剑还在，其他东西丢了再买就是了，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不过姚寅笙突然当着众人的面把包带卸下来，就在陈佰刚以为姚寅笙其实已经在审讯室里考虑清楚要把哀魂鞭交给调查组的时候，姚寅笙随手挥着鞭子冲着陈佰刚一群人扫过去。 啪的一声，鞭子在空中爆发了一声音爆。再看陈佰刚，他的假发片被鞭子断成了上下两截。 第69章 来日方长 大家都被姚寅笙这一鞭子弄得昏头转向，而脸色最不好看的大概就是把陈佰刚一行人带到警察局里的警察局局长了，姚寅笙的这一鞭子简直就是让他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 “你干什么？这里是警察局，你公然持械伤人，是在挑衅警方吗？” 姚寅笙冷冷地看了局长一眼，话说回来她被关了那么久这个局长也脱不了干系，姚寅笙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鞭子，“你也想来一下吗？” “我看你敢！” “那你与他人串通擅自扣押民众是怎么回事？要是没有我那个赵夏君不知道被失了心智的鬼魂折磨成什么样子，还等你带着人过来？等到这几个绣花枕头来了再磨蹭一阵子，人还有得救？你大小也是个领导，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是不是看我没有后台好欺负？” 局长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辩解，不过姚寅笙也懒得浪费时间听他的解释，她把头转向还在心疼自己假发片的陈佰刚。刚才姚寅笙那一鞭，不仅把陈佰刚的假发片横向切开，还把洛雨薇的裙子、花喆文的头发和胡承亮的皮夹克都弄开了一道口子。 姚寅笙看着这四个人冷冷地说：“你唠唠叨叨跟我讲了老半天，好像自己很了解哀魂鞭是？那你应该知道，哀魂鞭虽然不会伤及肉身，但是却会给肉身留下永久的印记，无论是水洗还是涂药膏都无济于事。刚才那一下就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这东西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到地下找他理论，他要是同意了，我自然双手奉上。但是如果你们跟我耍阴招，我不介意在你们身上打上几道。” 姚寅笙把哀魂鞭扣在包上，重新当回了包带的角色。 “好了，爸妈，我们走，已经晚上了，我还有事情呢。” 一直到姚寅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佰刚才弯腰捡起了自己的假发片，“哎呀哎呀，现在的小年轻脾气都不怎么好，本来以为你们几个就够火爆的了，没想到遇上了一个你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及的小姑娘。” 洛雨薇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裙子，这可是她新买的香奶奶高定啊，现在裙摆上却划开了一条口子。洛雨薇气愤地跺了跺脚，“陈叔，你真打算放那个姚寅笙离开啊？” 陈佰刚苦涩地笑了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谁让他们家手上有调查组的令牌呢？” 花喆文不解，“那个令牌真的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佰刚目光复杂地望着警察局的门口，“那个令牌并没有什么别的用途，但是有一点，拿着令牌的人能够直接联系到总局。别忘了，我们还没有跟上面汇报已经发现了哀魂鞭的事情，要是让他带着令牌联系到齐局长，我们可能要被安排到更偏远的地方。” 几个人说着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那辆面包车上，花喆文懒散地把脚搭在副驾驶前的台子上，“那咱们跟上面汇报一声不就完了吗？” 陈佰刚已经发动了面包车，“你傻啊！现在调查组只留有两位前辈的遗物，而且还是他们的后人主动提交的，齐局长也说过，若是后人们自愿的我们就接下，若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强求，我们这一次已经违反规定了，怎么还能让上面的人知道？” 花喆文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陈佰刚并没有像花喆文那样焦头烂额，他只是注视着前方说道：“来日方长，我已经打听到了，她是西大的大一新生，总归还是要读书的，只要学校还在她就跑不了，来日方长嘛。” 姚寅笙不知道陈佰刚还没有放弃她的哀魂鞭，她从警察局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邹淑仪的魂魄，想着今晚送林琪离开的时候顺带把她也一起送走了。 姚寅笙来到了小区里的一片空地，因为已经是深夜了，所以周围没有什么人，姚寅笙烧了纸钱和黄裱纸，之后就是静待黑白无常现身了。左右两边的两只鬼都还算平静，林琪已经放下了自己的执念，不打算揪着赵夏君不放了。不过邹淑仪好像还在闹别扭，毕竟一会儿要跟她一起上路的鬼魂就是破坏自己婚姻的女学生，邹淑仪就算放下了对赵传铭的仇恨也还是不能以平常心面对林琪。 姚寅笙虽然站在俩女鬼中间，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两只女鬼无形中对抗的气息，姚寅笙轻咳了一声，“一会儿就要上路了，我希望你们是真的放下执念，而不是暗暗较劲。她插足了你的婚姻固然不对，死亡已经是你对她的惩罚了，你若是觉得她罪无可赦，那么你掐死她又怎么算呢？” 林琪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看着地面，邹淑仪则因为姚寅笙的话陷入了沉默，姚寅笙本来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但是现在这种沉默的氛围她觉得很别扭。姚寅笙望着天上的明星叹了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这辈子你们虽然还留有遗憾，但是你们还有轮回转世，下辈子好好生活，争取不要给自己留遗憾了。” 能劝的就这么多，能听进去多少，就看她们自己的了。微风渐起，远处姚寅笙看到了两个高帽子出现了，黑白无常不紧不慢地来到姚寅笙面前，“事情都解决了吗？” 姚寅笙点了点头，“嗯，其中有些曲折，不过还算成功。” “那我们就把她们带走了。” 送走了黑白无常姚寅笙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butterfly，butterfly， the flower， the sky， the d” 姚寅笙吓了一跳，赶忙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梁美菊的电话，“妈咪，怎么啦？” 梁美菊的声音在空地中回响，“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你不是说出去一会儿而已吗？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姚寅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高大的建筑物，自己家就在那栋楼的17层啊，来回都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但是梁美菊就是很担心。为了不让自己的妈妈那么唠叨，姚寅笙收拾收拾东西往家赶。 回到家洗好澡之后姚寅笙打开了《集魂录》，里面出现了林琪的信息： 林琪，女，商临市人，二〇〇一年生，二〇一七年卒，死因：窒息而亡。 姚寅笙看着比自己出生年份还晚的日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让人心发生了变化呢？ 第70章 视频 林琪的事情结束之后姚寅笙清闲了一段时间，没有遇上难缠的鬼，也没有接到谁的委托，甚至在这期间还参加了一次学校组织的校运会。大一时候对运动会的热情还是高涨的，运动会的主力军也都是大一在充当，而学长学姐们则是趁着校运会不上课的时候出去逛街或者在宿舍睡觉了。 两天校运会加上两天周末，对于校运会没有项目的人来说可谓是放了一个小长假，姚寅笙对于校运会的热情在第一天开幕式结束的时候就磨完了，第二天她窝在宿舍里躺了一天，饭都是让室友帮忙带回来的。 校运会结束之后天气也渐渐转凉了，大家开始拿出自己的外套穿上，姚寅笙也用之前得来的辛苦费买了几件知名运动品牌的外套和卫衣。 算了一下，这个学期的课时已经要接近尾声了，一些简单的课甚至已经结课了，姚寅笙一下子多出了好多时间。这要是放在以前姚寅笙别提多开心了，但是现在姚寅笙却经常把空余时间挤出来，偷偷找一个地方甩起了哀魂鞭。之前的事情也给姚寅笙提了个醒，陈佰刚的目的是她手上的哀魂鞭，到目前为止她只见识过花喆文的本领，另外三个到底几斤几两姚寅笙心里还没有数，那便不能轻敌。为了保护好这个哀魂鞭，姚寅笙决定要在下一次两边交锋的之前让自己更强大才是。 这天姚寅笙下午没课又打算带着哀魂鞭和桃木剑来到宿舍楼天台处练上几招，但是刚上完选修课的同学叫住了她，“诶寅笙，辅导员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姚寅笙心有疑惑，但是还是带着东西来到教学楼，因为是上课时间，电梯没有什么人使用，姚寅笙很快就坐着电梯来到了四楼。她敲响了邓老师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正好是辅导员邓老师。 “哎呀，没想到你来得那么快啊，快进来。” 姚寅笙进门之后坐在了办公室的木沙发上，加上邓老师，办公室里只有三位老师，另外两名也是同专业的老师。一个是邓老师的闺蜜，之前见过面的颜老师；还有一个是一个非常有韵味的女老师，看上去比邓老师和颜老师年长一点，但是总觉得她身上有故事，是一个很神秘的老师。 姚寅笙跟另外两位老师点头示意，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邓老师说明意图。邓老师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有些抱歉地对姚寅笙说：“不好意思啊，休息时间把你叫过来了，没耽误你的事情？” “没有的，我也没打算做别的。老师，你是不是又遇上了？” 邓老师笑吟吟地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你给我的护身符我还带着呢，现在每天都无事发生。” “那”姚寅笙把目光放在了颜老师还有另外一位老师身上，但是两位老师平日里好像都是不苟言笑类型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姚寅笙只是看了一眼又把眼神收回来了。 邓老师拉着有些不情愿的颜老师来到姚寅笙面前，“人我都给你叫来了，你说说嘛。” 颜老师有些不情愿地坐在姚寅笙身边，“你能抓鬼吗？” 姚寅笙轻笑了一声，“老师，这对我来说算是专业对口了，之前在邓老师家里那样你也看到了的。” 颜老师深吸一口气，“无论多厉害的鬼你都可以抓到吗？”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颜老师，你不妨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了解了事情才能下判断。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理论知识是挺丰富的，但是实践的次数还有待增加，所以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信不过我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颜老师和邓老师对视了一眼，姚寅笙看得出来，颜老师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这么说来事情可能有些棘手了，说不定颜老师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邓老师轻轻碰了一下颜老师的肩膀，颜老师叹了一口气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说到底也不是我出事了，是我妹妹，她新找的房子闹鬼，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里面有她拍的一些照片和视频，你先看一看。” 姚寅笙接过手机依次点开了颜老师妹妹发过来的资料，照片上最常出现的就是踩在瓷砖上的黑鞋印，颜老师告诉姚寅笙，她的妹妹是一个人住，平时的交友圈也很简单，住进新房子之后也没有带人回家过，所以黑鞋印的出现很可疑。姚寅笙也在心里给这个黑鞋印打了个问号，这鞋印一看就是男人的码数，如果颜老师说的是真的，平白无故出现黑鞋印这一点本身就很可疑了。其他照片就是躲在玻璃后模糊的影子，要么就是黑暗中有一个轮廓，不太足以说明问题。 看完了照片姚寅笙又点开了视频，结果一看视频姚寅笙才觉得不得了。视频被拍得摇摇晃晃，但是视频中的餐具却在满天飞，视频的拍摄者根本不敢靠近，一靠近锅碗瓢盆就会从灶台上起飞砸向拍摄者，姚寅笙看到有几次碟子与拍摄者都是擦身而过，东西破碎的声音与拍摄者颤抖的哭声交织着。视频只有一分半，但是这一分半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姚寅笙把手机还给了颜老师，“看来是一只脾气暴躁的鬼啊。” 颜老师把手机拿在手上，非常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吗？” 姚寅笙摸着下巴，“颜老师，你可以给我说说这房子的来历吗？” 颜老师告诉姚寅笙，这是她妹妹自己找中介租下的一件套间，因为租金很便宜加上地段好，房屋空间还很宽敞，尽管中介告诉她这房子之前出过事，颜老师的妹妹还是签下来了。颜老师的介绍到此为止，但是姚寅笙还想要知道更多，“颜老师，你能带我去那间房子看看吗？” 颜老师确实已经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毕竟为了这个房子姐妹俩花了不少心思，所以在姚寅笙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颜老师立马说道：“当然可以了，你想什么时候？” 姚寅笙看了看天，“今天晚上。” 颜老师打了个寒战，“晚上？晚上不是鬼出没的时候吗？我们这样不是正中他下怀了吗？” 姚寅笙则有自己的打算，“老师放心，你就带我去就好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到时候在门外躲着就好，哦对了，最好把那个中介也叫来。” 第71章 首探阴宅 太阳落山，夜色自东向西蔓延，席卷了最后一抹夕阳。姚寅笙在学校里简单吃了一碗面就跟着颜老师出发了，来到颜老师妹妹的房子，楼下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这位就是我妹妹，另一个应该就是房屋中介了。” 姚寅笙朝颜老师的妹妹颜菲菲点头示意了一下，颜菲菲貌似有些不相信姚寅笙有那个能力解决她的问题，她把颜老师拉到一边，“姐，你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啊？上次那个道长都没能解决问题，你这次找了一个学生，这这能行吗？” “哎呀，这不是让她试试看嘛，别的师傅看到你那个视频都不敢来了，我原本也没想到她的，但是她不害怕，而且她也确实有一点本事，有总比没有好？” 颜菲菲抿着唇，许久才说了一句好。姚寅笙站在远处没有听见姐妹俩的对话，但是她也猜得出来，多半就是看自己年纪轻不相信她的能力之类的。姚寅笙没有上前打断两姐妹的对话，反而是转向了那名中介，看他抱着包一直不敢直视他人的样子，姚寅笙知道他绝对有事情瞒着大家。 “这位小哥，这房子是你介绍的？” “啊啊是啊，当初是我带着她来看的房子。” “这里地段那么好，小区门口就有地铁口，步行十五分钟还有大型商超，为什么价格那么低啊？” 中介小哥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嘛就是之前这间房子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价格被打了下来，这个颜小姐也是知道的。” 姚寅笙眨了眨眼，“小哥，你知道这房子出了什么事吗？” “这这我哪儿知道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房屋中介，我只知道里面曾经死过人，好像是第一任房主，他好像是自杀的，然后这间房子就变成了法拍房，我们公司买下了再租出去。这些我们在租赁合同里都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的了，在租房子前我们也已经跟颜小姐说明过了的。” 姚寅笙心里掂量着中介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中介在说话的时候姚寅笙一直在注视着他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一直不敢跟自己对视太久，经常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移到了颜家姐妹身上。而且说话也磕磕盼盼的，给人的感觉不是业务不熟练就是心里有鬼，姚寅笙把话听进去了但是并没有太当真，一切还是要到屋子里去看一看才知道。 颜老师总算说服了颜菲菲，“走，我带你上楼看看，但是我可不进去啊，里面可太可怕了。” 姚寅笙轻轻点头，“没事，一会儿你给我开门就好了，我跟我朋友进去看看。” “你朋友？”颜菲菲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外人，“你朋友在哪里？” 这时候小区门口停下了一辆红色的宝马，李俊摇下车窗，“寅笙，你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 颜家两姐妹还有中介看到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从车后厢扛出了两大袋红色的粉末，忙问：“这是什么？” 姚寅笙嘿嘿一笑，“朱砂，一会儿有用的。” 颜菲菲将信将疑地带着姚寅笙和李俊来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门前，还没开门姚寅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看来这鬼不管人在不在都不安宁啊。 “平时他也那么活跃吗？” 颜菲菲知道姚寅笙指的是里面的鬼，便皱着眉头苦恼地说：“平时白天的时候我上班不清楚，晚上我回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东西总是乒乓作响，房间门总是自己开开关关，我住了第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 “那为什么你当时还要租下这个房子？” “我不是看它空间大还便宜嘛，而且当时小哥跟我说只是有人死在里面而已，我哪知道会闹得那么凶！”说着颜菲菲还剜了中介一眼，“要不是心疼我的押金要不回来，这房子我早就退租了。” 姚寅笙自上而下打量了中介一番，中介被姚寅笙看得心里发毛，紧了紧自己的西装把头别到一边去。姚寅笙收回了目光，“好了，你开门，我跟我朋友进去看看。” 颜菲菲打开了房间门之后就躲到颜老师身后，姚寅笙把门拉开一条够她和李俊穿过的小缝隙，往里一闪钻了进去。李俊也如法炮制，很迅速地进门，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颜菲菲躲在颜老师身后，有些担心地问道：“姐，这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吗？看上去好像还是学生啊，一会儿她们要是在里面出事了怎么办？” 颜老师也很苦恼，她不知道自己做得这个决定对不对，别的道长大师都是带着自己的徒弟，拿着大包小包来对付这鬼的，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回姚寅笙不仅只带了一个人，而且她们两个人就只带着几袋朱砂还有面粉就进屋了，这未免也太轻敌了？颜老师叹了口气，“这一次要是再不成功，大不了这房子不住了，你也别心疼押金了，就当买个教训，以后租房子的时候长点儿心，别贪便宜了！” 颜老师的话是故意说给中介听的，但是中介早就练就了一脸铜墙铁皮，眼不见为净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姚寅笙和李俊在屋内顾不得去听屋外的谈话，因为她们一进门就有一把小巧的水果刀从茶几上腾空，然后唰的一声直指姚寅笙的面门。姚寅笙道了句小心然后往身旁一闪，她身后的李俊反应也很快，看到姚寅笙有了躲闪的动作赶忙下蹲，水果刀从她头顶飞过，砸到了门板上。 姚寅笙稳住了身子朝客厅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飘着一只鬼，看上去好像跟自己老爸年纪差不多，但是长着一张尖鼻锥子脸，眼睛有些斗鸡眼，嘴唇尖削，嘴角下垂，一副抠门样，看上去就很不好说话。姚寅笙手里握着一把朱砂，小声对身后的李俊说：“你反应比我快，一会儿你要是看到有东西砸过来你就拿着朱砂往那个方向砸，别心疼这点朱砂，这只鬼感觉很不讲理，我们直接打服他！” “行！小心！”李俊刚一说完，姚寅笙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到李俊朝推开自己然后朝身后甩出了一捧朱砂。 第72章 杀鸡焉用牛刀 嘭的一声，朱砂打在了砸向她们的玻璃杯上，玻璃杯居然炸开来，碎片散了一地。姚寅笙转身打出一道黄符探探实力，但是黄符扑了个空，那老鬼已经转移了阵地，姚寅笙只看到一道虚影飘进了厨房。 “他跑到厨房里了！” 姚寅笙跟李俊来到厨房门口，但是完全近不了老鬼的身，厨房好像是他的天然武器库，从厨房里飞出了一堆筷子、勺子和碗碟，最重量级的当属一个老式高压锅，要是里面还煮着东西，估计落地那一瞬间就会炸开来。李俊和姚寅笙躲在门口两侧，“不行啊寅笙，这老头怎么一言不合就扔东西啊，真的好不讲道理啊！” 姚寅笙用桃木剑打掉了后续飞出来的碗筷，现在好像只有死磕到底的份了，就算他再怎么会扔东西，总会有没有库存的时候，先把唯一的出口给堵住，到时候一网打尽就好了。但是脚边的碎片越来越多，这样子僵持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姚寅笙干脆拆下自己的包带，把哀魂鞭拿在手上，跨步走进厨房抬手一挥，鞭子打到了老鬼手上，隐约泛着红光。 这还是姚寅笙第一次用哀魂鞭对付鬼，想不到一下子就能制服了，而且姚寅笙发现了，老鬼身上被哀魂鞭打到的地方伤口无法愈合，他的手腕被哀魂鞭打上了一圈烙印，疼得他在厨房里乱窜。 “啊！啊！啊！我的手！你是什么来头，居然把我的手” 姚寅笙算是见识到了哀魂鞭的威力，果然对付这种普通的鬼不能这么用，杀鸡焉用牛刀，看这老鬼的反应，姚寅笙明白过来这玩意儿的伤害好像是持续性的，而且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这对于普通的鬼来说不就是提前领略了地狱的痛苦了嘛！难怪爷爷不让她乱用，这玩意儿用在普通鬼身上真的太残忍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谁让这个鬼一言不合就开始砸东西，明摆着要把姚寅笙和李俊往外赶嘛。姚寅笙收起了哀魂鞭，趁他病要他命，她从包里拿出一捆红绳，把老鬼绑得结结实实的。老鬼还想要挣扎，姚寅笙拉紧红绳，嘴上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再乱动，信不信我待会儿再给你一鞭子？” 老鬼总算是老实了，姚寅笙这时候才有空观察这间房子的布局，风水布局不用多看，就是一个简单的顺风安家局，保佑住在这里的人没有霉运的。但是现在这屋子里乱成这样，倒是有些讽刺了。 姚寅笙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发现电视旁边的墙上安放着神龛，里面有一大堆镇宅辟邪的东西，什么石狮子、貔貅、五帝钱、葫芦、桃木，甚至连关二爷都请来了。不仅如此，祈求好运的紫水晶，驱邪用的艾蒿和大蒜摆满了台面，但是这么病急乱投医的法子只会适得其反，这么多东西随便一个估计都能把这老鬼收拾得够呛，但是一堆聚集起来反而成了摆设。 姚寅笙拉着老鬼来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简单询问了一下老鬼的信息。 “你叫什么？” “哼！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 李俊直接朝着红绳的方向撒上一捧朱砂，“皮又痒了是不是？这一次是朱砂，下一次就是鸡血了，你想被淋一头鸡血是不是？” 老鬼终于不嘴硬了，他垂头丧气地回答道：“我叫朱鹏。” “你为什么会在这间屋子里？” 朱鹏昂起头，“这房子是我买下来的，我住在这里怎么了？” “你已经死了，房子已经转手给别人了，死去的灵魂也不应该停留人间。” 朱鹏明显不吃这一套，“哼，你说是就是啊？我不管，我就是要住在这里，这里是我家，来一个我赶走一个。” 姚寅笙靠在沙发上，“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我只能采取强制性手段了。” 朱鹏冷笑了一声，“怎么？想要强行把我绑到下面去？这样也好，到时候我就可以跟判官大人伸冤了。” “嗯？你有什么冤？中介说你是在这间房子里自杀的，怎么，不对吗？” 朱鹏低着头不说话了，姚寅笙和李俊对视了一眼，李俊又想用朱砂再吓唬吓唬朱鹏，但是姚寅笙拦住了她，“先把他收起来再说。”说着姚寅笙从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一直把鬼收在符箓里也不是个办法，姚寅笙前段时间在白事一条街卖朱砂的店里买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闲着没事儿就把它埋在土里，一段时间过后这个盒子就成了一个收纳魂体的容器。 盒子一打开，朱鹏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他向后挣扎，但是还是被姚寅笙装进了盒子里。姚寅笙在盒子外缠上了一圈红线，这样朱鹏就算在盒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也不用担心盒子会打开了。 “走，去外面问问那个中介，我总觉得他还知道一些东西但是没告诉我。” 姚寅笙打开了房门，“已经没事了，就是地上有些乱。” 颜菲菲躲在颜老师身后小心翼翼地进屋，看到地上的碗碟碎片还有地上的朱砂皱着眉头，“刚刚我们在门外听见屋子里的声音好大，邻居都上来两回了，你们跟那鬼怎么了？” 姚寅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那鬼真挺难搞的，我们一进门就开始砸东西，后来我用了点小技巧把他收起来了，在这个盒子里，你们要看看吗？” 颜菲菲缩了缩脖子，“我才不要呢，谁无聊看这个啊？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姚寅笙眼神犀利地望向始终站在边边一言不发的中介，“小哥，有一些事情我还不是很了解，你能给我说说这间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吗？” 中介小哥支支吾吾地不打算说，李俊看不下去了照着他的脑袋劈了一下，“快点儿的啊，我们最讨厌磨磨唧唧的男人了，你知道什么快说，说不定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呢！” 中介小哥沉默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说道：“我知道的，当时都跟你说了，公司给我的资料上就是写着房主自杀，关于房主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姚寅笙盯着中介小哥的后脑勺盯了好久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答案，心里有些不爽，她拿出手机好像要打电话，“你少骗人了，你知道的远不止这一些，你不说就算了，我给警察打个电话，让他们帮我查一查这房子的第一任房主。” 第73章 老赖朱鹏 中介小哥一听姚寅笙要报警，一时间慌乱了，这要是报警了就有好多事情解释不清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房屋中介，要他骗客户还可以，但是要他骗警察，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诶别别别！别报警啊，这种小事惊动警察干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 姚寅笙看着中介的窝囊样冷哼了一声，“这间屋子的第一任房主朱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死的？” 中介告诉姚寅笙，第一任房主朱鹏原本是一个吃了时代红利的外贸公司老板，主要贸易方向是东南亚国家，十年下来攒下了不少积蓄。但后来一大批贸易公司也把贸易方向转向了东南亚国家，一时间朱鹏的公司冒出了好多竞争对手，而朱鹏却已经忘了本，很快就被竞争对手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即便是这样，朱鹏也还是不思进取，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公司上。朱鹏开始把公司的钱慢慢转到自己名下，对于公司亏损的情况完全不予理睬。慢慢的，朱鹏公司欠下的钱越来越多，他开始玩消失，越来越多的人和经销商挤在他的公司楼下想要讨个说法，但是朱鹏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不见踪影，可以说想要找到朱鹏讨个说法的人从他家门口排到法国了，一直到公司门口被贴上了封条，朱鹏都没有现身。而其实早在三年前，朱鹏就已经被列为了失信人名单，也就是俗称的老赖。 姚寅笙听到这里有了些眉目，这里估计就是朱鹏最后栖身的地方，但是他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为什么当初姚寅笙问到他死因的时候他闭口不谈呢？ “你知道朱鹏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中介小哥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说道：“哦哦，在这里，我看看，一年半以前发现他死在这间屋子里，当时是周围邻居闻到了腐臭味，报警了之后才发现的。好像说当时天气热，臭了好几天向物业反映也没有结果，大家才想着要报警的，据说那尸体都烂得看不出人样了，啧啧啧。” 姚寅笙垂眸沉思，“他当时是一个人在家吗？” “资料上是这么说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要是身边真的有人也不至于让尸体放那么久放到烂都没有人发现。而且周围的邻居说，要是没有那味道，她们甚至不知道这里住着人，说平日里根本没有见过这屋子开过门，晚上也不见开灯，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姚寅笙摸着下巴不停地思考着中介的话，为什么朱鹏死后不愿意离开？是不是这里还有什么他放不下的东西？姚寅笙想要把朱鹏放出来好好问一问，但是一想到朱鹏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料想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能联系到朱鹏的家人吗？或者了解他的人也可以。” 中介摇摇头，“这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房屋中介，知道的就只有资料上的内容而已。” 为了取得姚寅笙的信任，中介甚至把那一沓资料全都交给姚寅笙自行查看。姚寅笙简单扫了一眼之后就把资料还回去了，“看来还得找找警察叔叔啊，这事得从长计议。” 姚寅笙了解情况的时候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那些碎碗碟全都扔进垃圾桶里了，地上的朱砂也打扫干净了。姚寅笙见状便起身准备道别，“颜老师，那个鬼已经被我抓到了，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颜菲菲还是非常担心，她不停地询问姚寅笙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吗？你真的解决他了吗？你所有房间都看过了吗？会不会是他一着急弄出一个分身让你抓住，其实他还躲在屋子里？” 姚寅笙轻笑着说：“虽然一些特别厉害的鬼可能会这么做，但是朱鹏就是一个普通的鬼，就像他有这个想法也没有那个本事。当然你要是还是很担心，中介小哥也在这里，大不了押金不要了这房子直接退租，或者在我把朱鹏的事情弄清楚之前，你继续住在颜老师家里也可以。” 颜菲菲好像更倾向于后面那个办法，她拉着颜老师的手晃悠撒娇着：“姐，你再让我多住几天好不好？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害怕，我再在你那儿多睡几天。” 颜老师貌似没有不耐烦，她戳了一下颜菲菲的脑袋，“我说了，让你别心疼那点押金赶紧退租，你还想留着这房子呢？这房子哪怕解决干净了你不觉得晦气吗？别贪便宜了，那个小哥你过来，我们不要押金了，我们要直接退租。” “啊啊？哦，退租啊，这个退租也可以，这样，你们明天到公司来，我给你们办手续怎么样？” 颜老师也是一个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她也不管颜菲菲的意见，擅自跟中介说定了退租，在颜菲菲开口为自己辩护之前颜老师先开口了，“你要是我妹你就听我的，要是不，你今晚睡哪里我都不管，反正你别睡我家，而且这件事事后我一定要跟老妈讲，你也给我好好改改这个心疼钱的毛病。” 趁着顺便，颜老师还张罗起收拾行李来了，姚寅笙看着神龛上那些镇宅用的东西问道：“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颜菲菲啊了一声解释道：“之前出事的时候我就找了道士来看了，这些都是他们给我推荐的，说可以解决问题，花了我不少钱呢。” 是花了不少钱，单单从数量上看，这些东西就要花掉颜菲菲好多钱，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一些品质上乘的宝贝，只可惜啊，怎么摆，摆哪里颜菲菲没有搞懂，所以这些东西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姚寅笙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紫水晶手链，“这个也是大师告诉你要买回来摆的？” 颜菲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手链抢过来，“这个这个是我听占卜电台说的，说可以交好运我就买回来了。” 收拾得差不多，姚寅笙跟颜老师并肩走下楼，颜老师好奇地打听道：“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那个鬼会不会找到菲菲？” 姚寅笙给颜老师打了个保票，“老师你就放心，那鬼啊现在被我关在盒子里呢，我不打开他绝对不会出来。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嘛，我得去打听打听这个朱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74章 抠门的老板 姚寅笙跟李俊回到了酒，李俊让酒里的伙计放出消息去打听打听朱鹏的人际关系，结果没出两天就找到了一个能够给姚寅笙提供信息的人。这个人是酒里的保安阿飞的高中同学，曾经在朱鹏的公司担任一名小组组长，后来因为朱鹏的公司亏损，在公司倒闭之前就已经离职了。 事不宜迟，李俊赶紧让阿飞联系这个高中同学，晚上直接在酒见面。阿飞的这名高中同学名叫黄威，现在经营着一家快递站，虽然平时累一点，但是收入不错，而且自己当老板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比在公司里舒心多了。黄威来到酒的时候是晚饭时间过后，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就来了。 “老黄，快进来，就是这里了。” 黄威抬头看了一眼酒的招牌，哦了一声把腿迈进来了，“你们这酒装修得不错嘛。” 阿飞让黄威坐下，“那当然了，我们老板可是花了价钱的。” 黄威用牙签剔着牙，“不过这个地段好像不怎么好啊，里面全是卖做白事的东西，你们老板也不怕晦气？” 阿飞给黄威拿了一杯啤酒，“嘿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晦气在我们老板这儿根本不是问题，那些晦气的东西都不敢找上门来。” 黄威毫不客气地把酒喝下，爽快地啊了一声，“舒服！对了，你怎么突然问朱鹏那家伙的事情？” 阿飞哈哈一笑，“不是我要问，是我们老板要问。” “你们老板？” 黄威还很纳闷，姚寅笙已经从大厅后方的走出来，阿飞赶忙起身介绍，“老板，这位就是我那位高中同学黄威，老黄，这位就是我的老板之一。” 黄威朝姚寅笙点头示意，“阿飞，你这老板挺年轻的啊。” 阿飞赶忙示意黄威说话要注意，“你别看我们老板年轻，但她真的有本事的，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些晦气的东西不敢找上门，就是这位老板镇着呢！” 姚寅笙摆摆手让阿飞别说无关紧要的话，她坐在黄威面前说道：“言归正传，我想阿飞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我的用意了，你曾经在朱鹏的公司上班，或多或少应该接触过朱鹏，我这次叫你来其实是想了解一下朱鹏这个人怎么样。” 黄威脸色很不好地吸了一口凉气，“嘶！这个人，我了解得不多，毕竟我跟他也还存在等级差距，就只是在公司见上一面的程度。不过他很抠门，别的公司平时都会点一些下午茶之类的犒劳一下员工，我在的那三年里是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别的公司年底还会搞一场年会发一些奖金啥的，朱鹏那公司年会不搞也就算了，过年过节连个礼品都没有。” 姚寅笙很认真地听着，“还有吗？” “当然还有啦！”黄威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嗓子，“下午茶、年会这些没有也就没有了，毕竟有的人也不喜欢我们也不好抱怨，但是公司食堂的饭菜也很寒酸。小老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坐过那种长途卧班车，一般这种车在半路都会有一个合作餐馆，那种餐馆菜品少品相还不好看更不好吃，朱鹏给我们顶的饭菜就是那种餐馆炒出来的，但是朱鹏都跟着一起吃我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姚寅笙当中插了一句，“你们难道没有提过建议吗？” “怎么没提？好几次我们一起到办公室找朱鹏让他把公司待遇提升一下，再怎么说也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外贸公司，干最累的活还吃最难吃的草，是匹马都要发疯。但是你猜朱鹏怎么说，他说他没钱，能给到我们这样的待遇已经不错了。经过这件事之后好多人辞职不干了，我我继续待了一个月也待不下去了。” 姚寅笙摸着下巴思索着，“他对你们那么抠，对自己呢？” 黄威一拍大腿，“这也是我们纳闷的地方，你说他一个老板，对我们手底下这些员工抠也就算了，他对自己也很抠！我在他的公司做了三年，他从来都是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三年来公司盈利了那么多，他愣是一次车都没换过。不仅如此，他身上的衣服穿到破烂了都不换，要不是认得他是我们老板，看到他穿得那么寒酸谁不觉得可怜啊。” 阿飞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插嘴吐槽了一句，“哇，不是？真的有这么抠门的老板？那他老婆呢？” 一说到私事黄威就来了兴趣，还没等姚寅笙问呢就自己洋洋洒洒地说出来了，“这才是最气人的，你说这么抠门一个人，偏偏有一个很漂亮、温柔贤惠的老婆。” 姚寅笙注意到当黄威提到朱鹏老婆的时候，她放在关二爷相前的盒子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里面的灵魂躁动不安，好想要冲破盒子的束缚出来搞破坏。 “呀？什么声音嘎吱作响的？” 姚寅笙赶忙转移黄威的注意力，“哦哦，没什么，可能是仓库里面有人在搬东西动作有点大。对了，你能给我说说朱鹏的老婆吗？” 黄威撑着脑袋想了一下，“没多大印象，我刚入职的时候见过她来公司几次，但是后来就没见到了。不过我听说啊，只是听说，朱鹏后来出事找不到人了，他老婆还站出来帮他收拾残局呢，哎要我说朱鹏这个人也真不是个玩意儿，自己跑了丢下一个烂摊子让老婆收拾，还好后来法院没有让他老婆替他还债，要不然这日子不好过哟。” 姚寅笙想从朱鹏老婆身上下功夫，于是问道：“你知道朱鹏的老婆现在在哪里吗？” 黄威点头答道：“我还真知道，她现在就在大学城附近的商朝里租了个店面开了一家服装店，我也是前段时间到那边吃饭才看到的。” 姚寅笙找黄威要到了朱鹏老婆的名字还有服装店的点名，“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没什么事今晚可以在这里喝喝酒玩一玩，算我头上。” 姚寅笙说完便转身离开，消失在大厅前还顺手把关二爷相前的那个木盒子带走了。回到楼上的房间，姚寅笙放出了朱鹏，憋了好久的朱鹏重获自由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走，但是姚寅笙满屋子的铜钱、黄符让他无处可逃，只能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姚寅笙。 第75章 守财奴 姚寅笙并不害怕朱鹏，她给朱鹏点了一根香放在桌子上，朱鹏虽然表面凶神恶煞的，但是怨气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犹豫了一下朱鹏就妥协地闻起了香。姚寅笙在一旁看着并不觉得意外，人有无法拒绝的东西，鬼是人变的，自然也有拒绝不了的东西。 待朱鹏把香火吸进肚里，姚寅笙才开口问道：“刚才一聊到你老婆你就激动得不成样子，但是看那样子好像要把她撕烂似的，怎么，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吗？” 朱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婆娘不安好心，我活着的时候就一心想着要花我的钱，又要我买车又要我买房的。” 姚寅笙无奈地摇头，从黄威的口中姚寅笙是见识到了朱鹏到底有多抠门，甚至已经到了非常极端的地步，“你为什么那么抠？赚了那么多钱真的一分钱都不愿意花出去吗？” 朱鹏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上，“你懂什么？一看你就是从小养尊处优出来的，你没穷过你怎么知道钱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 “可是你一直这样把钱存着又为了什么？你看你现在已经离世了，可是你的钱还留在人间，你又带不走也用不了，你也不让别人用，这样这些钱存在的价值是什么？你生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提到钱，姚寅笙好像明白过来朱鹏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那间房子了，但是姚寅笙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要是那么多钱都留在那间房子里，之后住进去的人难道没有发现吗？ 朱鹏沉默地思考了一段时间，“我不管，反正我的钱一定要我守着，只有跟着我的钱在一起我才觉得安心。” 有些人对于一些东西就是情有独钟，这些东西往往会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就像有些人离不开小时候盖的小被子或者布娃娃，不管出多远的门都要带着，是一个道理。而钱，可能就给了朱鹏这样一种安全感。姚寅笙自己也有不舍得丢弃的玩偶，她从小抱着它一起睡，现在睡觉都离不开它，所以姚寅笙不好评价朱鹏对钱的态度。 姚寅笙晃了晃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朱鹏老婆的名字还有服装店名，“我打算明天去找一下她，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朱鹏好像很不想见到前妻的样子，直接拒绝了姚寅笙的邀请，还自己钻进了木盒子里。 第二天姚寅笙一个人来到了时代天骄商场，这里离自己的学校就两站地铁的距离，姚寅笙也曾经陪着舍友来这里买正装。大学生的空闲时间比高中要多很多，所以很多人在大一的时候都选择加入社团或是学生会，作为步入小社会的第一步，正装便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姚寅笙例外，她现在除了在学校学习，其他时间全都用来跟鬼打交道去了，根本没有时间参加什么社团或者学生会，可以说整个寝室，只有姚寅笙一个人还没有所谓的正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姚寅笙明白这些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才是。走进时代天骄，姚寅笙拿着纸条一家一家店名进行比对，一楼找不到就上二楼，二楼再找不到就上三楼。最后在三楼找到了那家名为望穿秋水的服装店，里面坐着一位妇人兴致勃勃地盯着手机在追剧。 应该就是这里了，姚寅笙走进店里，妇人好像头上装着雷达，姚寅笙一进门她还没说话妇人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欢迎光临，看中了可以试穿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店铺的环境，整个店铺不算小，大约有三十几平，有三间试衣间但是只有妇人一个人在看店，因为不是高峰期所以整个时代天骄的店铺都非常的冷清。姚寅笙只是摸了摸几件衣服的料子做做样子，然后走到收银台问道：“请问你是朱鹏的妻子贺玉兰吗？” 贺玉兰愣了一会儿才点头承认，“对，我是，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吗？”贺玉兰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来买衣服的。 姚寅笙组织了一下语言，把遇到朱鹏鬼魂一事告诉了贺玉兰。贺玉兰听完之后撑着下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我找了朱鹏公司曾经的员工了解情况，但是在聊到你的时候，朱鹏的鬼魂反应很激烈，你们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贺玉兰苦涩一笑，“那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姚寅笙也很无奈，“他要是愿意说，我也不会找到你了。” 两个人说话间，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扛着两大袋衣服走了进来，“阿兰，有客人啊？” 贺玉兰敷衍了过去，男人放下衣服之后就转身出去了，估计是卸货去了。 “你男人？” 贺玉兰轻轻点头，“是的，以前他也是在朱鹏公司里工作的，是公司的后勤。” “你们后来怎么在一起的？” 贺玉兰讪讪一笑，“有些难以启齿，在朱鹏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我跟他就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朱鹏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挣更多的钱，然后怎么把这些钱留在自己身边，若是这样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结婚之后我跟他根本没有共同话题，激情更是谈不上，每天晚上他都在家里数钱数钱数钱，又不想花出去一分钱。结婚那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孩子，我想要一个他却说生孩子从怀孕开始就要花好多钱他不愿意。他也不让我出来找工作，说我要是出来工作了家里的钱就没人看了，有一段时间我到她的公司去找他要一些生活费，但他总说自己没钱。你说跟这样一个人生活，有什么意义？” 姚寅笙若有所思地点头，朱鹏的抠门大家有目共睹，或许正是因为他偏执地对钱的热爱，让贺玉兰心灰意冷，而这个时候出现的另一个人也就是贺玉兰现在的丈夫，让贺玉兰选择了离开朱鹏。 “朱鹏死的时候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贺玉兰叹了一口气，“他还不是被自己抠死的。他去世的那套房子就是我们结婚时的婚房，到后来公司经营不下去了他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门，当时我对他已经死心了，扔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一开始他还要我回来给他煮东西吃，但是我哪里可能回去嘛，后来家里的东西都吃光了，他也不会叫外卖不肯出门买东西，总是担心他一出门家里的钱就会消失不见。” 姚寅笙大概猜到了，“那他是把自己活活饿死的？” 第76章 房子的秘密 贺玉兰自觉好笑地点头，“是啊，很奇葩？当时尸检报告上写着他的胃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整个人死前脱水很严重，但是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放弃他的钱，这钱害人呐。” 姚寅笙觉得朱鹏守财奴的属性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会抠到攥着一大笔钱把自己活活饿死的，真是活久见了。 姚寅笙定了定神，“是挺奇葩的，哪怕他已经死了，那魂魄都不曾离去，那房子是不是真的藏着钱？” 贺玉兰皱眉思索了好久，大概是在回忆曾经跟朱鹏生活过的点点滴滴。曾经朱鹏把她放在家里不让她工作不让她乱出门，对这个房子宝贝得很，但是结婚那么多年朱鹏也没有告诉贺玉兰关于房子的秘密。贺玉兰只好摇头解释道：“他那时候只是不让我出门，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屋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姚寅笙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间房子肯定藏着朱鹏最宝贝的东西，钱。而他之所以死后不愿意离开，就是担心自己要是离开了那间房子，自己的钱就会归他人所有。至于他知不知道你跟现任丈夫的事情，这个咱们暂且不去讨论，我想他之所以昨天听到关于你的事情会那么激动，大概是因为在他心里你可能会趁着他离世了偷偷回到那间屋子里找到他藏着的钱，估计在你离开之后他就把你当成假想敌了。” 贺玉兰很无所谓也觉得很好笑，“如果是别人我不好说，但如果是朱鹏我觉得他会这么想。不过很遗憾，我从来就没有打那笔钱的主意，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跟现在的丈夫两个人租下这店铺开服装店了。当然了，朱鹏这个人轴得很，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那笔钱我没有碰，也不想碰，也不知道到底放在哪里。” 姚寅笙也觉得贺玉兰已经放下了跟朱鹏的过去，如果真的想要染指那笔钱，估计在那间房子成为法拍房之后就立即入手，然后把房子翻个底朝天才是。但是现在贺玉兰跟现任丈夫两个人尽心尽责地守着这一个店铺，可以看出贺玉兰真的不想再跟朱鹏有任何瓜葛了。 “嗯，我也相信你肯定不会打那笔钱的主意的。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你了，先告辞。” 从时代天骄出来，姚寅笙找到了颜老师的电话，也不知道现在上课时间颜老师有没有空。不过姚寅笙刚拨过去，颜老师就接下了，“喂，请问你是？” “哦颜老师，是我，姚寅笙。” “啊，是你啊，你找我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找那位房屋中介了解一下关于那间房子的情况，颜老师你能帮帮忙吗？” 颜老师没有迟疑，“可以啊，一会儿我找我妹妹拿到中介的电话再发给你，你等一会儿啊。” 姚寅笙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嘴里喝着奶茶边等着颜老师给她发回消息。不多时颜老师就给姚寅笙发来了一条消息，上面只有一串数字，那是中介的电话号码。姚寅笙直接在奶茶店给中介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您好，我是龙居租房公司的小马，请问您是？” “小哥，你还记得我吗？处理了闹鬼事件的那个人。” “哦哦，是大师啊，怎么了大师，是不是要租房子啊？我手上现在有三套现房，位置都在大学城附近，有两室一厅也有一室一厅的，当然也有大一点的户型，不过对于学生党来说可能负担不起，当然合租另外说了” “小哥，我不是要租房子，我就是想问问那间房子的一些情况。” 中介小哥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决定抽出一些时间来回答，“好，那你问。” “当初那个房子到你们手上之后装修过吗？” “没呢，当时我们公司拿到房子之后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就把消息放出去了，后来的租客好像也没有进行装修。” 姚寅笙想了想，“小哥，现在那套房子怎么样了？” 小哥好像被提到了烦心事，在手机里对姚寅笙大吐苦水，“你别提了，那房子不是退租了嘛，我们总经理把属于我的那份提成扣回去了，还说要是我不重新把房子租出去，那份提成我就别想要回去。但是那房子闹出那么多事情来，现在根本没有人要租，我都快烦死了。” 看来这房子现在还闲置着，姚寅笙打算到房子里查看一番，“小哥，你能不能带我到那房子里再看一看？” 见识过姚寅笙的本事，小哥不敢怠慢，“可以是可以，但是今天不行了，我现在还在外面带人看房子呢。明天，明天你有没有空？” “明天晚上可以。”大学生别的不多，空余时间倒是不少，晚上也不用上晚自习，有大把的时间在外面潇洒，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挂掉了电话姚寅笙今天的走访算是结束了，她回到酒再次打开木盒想要找朱鹏谈一谈，但是朱鹏守财奴不是白叫的，一听姚寅笙要打听他的钱，立马钻了回去当缩头乌龟，而且还在盒子里闷声赌气道：“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说出来的，谁都不能动我的钱，警察都不行。我劝你最好快点把我放回去，我答应你，只要那间房子没有别人住，我就不会主动害人，这总行了？” 姚寅笙看着木盒子有些无奈，她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么爱钱的人啊不，那么爱钱的鬼。但是不把他送下去属实是说不过去，虽说他不是有意害人，但是终究已经阴阳两隔，不可逗留人间的。 朱鹏对钱的执念超乎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若是真要让他放下执念，只能用一招比较残忍的招数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姚寅笙让李俊带着她来到了警察局。 “不是我说啊寅笙，你怎么现在喜欢往警察局跑了？” 姚寅笙让李俊待在车上，自己一个人下了车，一进警局姚寅笙随便找了一个警员说道：“江队长在吗？我找他有事！” 第77章 再探阴宅 正好江队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合上了文件夹，“怎么是你？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姚寅笙上前一步，“曾经有一个叫朱鹏的人死在自己的家中，他是个老赖，家庭地址是上水龙湾a栋801，你有印象吗？” 江队长思索了一下才点头道：“有点印象，怎么了？” “那时候你们没有对房子做一些调查吗？” 江队长轻笑了一下，“这又不是刑事案件，有什么好调查的？” 姚寅笙垂眸纠结，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正不正确，江队长看到姚寅笙的样子很好奇，“怎么了？你跟这个朱鹏是什么关系？” 姚寅笙摇了摇头，还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队长，江队长听了之后摸着下巴，“那房子闹鬼？而且还是朱鹏的鬼魂？你觉得那房子里藏着钱？” 姚寅笙点头承认，“我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想来问问你们当时有没有发现房子里有奇怪的地方。” 江队长好好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但是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当时的案件比较简单，我们就是把尸体运走，尸检结果显示死者是过度饥饿加上自身的疾病导致的死亡，我们就没有太在意。后来房子就成为了法拍房，我们也没有回到现场看一看。” 姚寅笙想了想问道：“当时事发之后，朱鹏的家人呢？没有出现吗？” “朱鹏被列入失信人名单之后他周围的人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谁还愿意跟他有来往啊？当时尸体还是他老婆来领走的，全程我都没见过其他亲戚，就他老婆一个人，也算是重情重义了。” 姚寅笙想到了之前朱鹏公司欠下的债务，“你知道朱鹏的公司欠了多少钱吗？” “这个我有印象，数额好像还挺大的，上千万肯定是有的。” 姚寅笙又跟江队长聊了几句，最后实在打听不到消息了才离开警察局。坐在车上姚寅笙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李俊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到了姚寅笙情绪不是很高涨，便问道：“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姚寅笙轻叹一口气，“困难倒是说不上，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爱钱爱到不愿意出门的地步，把自己饿死了还不愿意离开。” 李俊嗐了一声，“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这个社会大家为了什么而活？钱啊！有了钱才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没钱只能成天愁眉苦脸的。但是这钱一多起来啊，欲望也会随之扩大，有了一千块谁会满足一百块？要是我们现在手里面像朱鹏那样有那么多钱，我们估计也会担心它们有一天会被偷走。” 姚寅笙注视着前方，“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把钱藏在家里还是放在银行？” “放银行啊，除非出别墅，否则干嘛把钱放家里？那么多也没地方放，那些现金堆起来都能成座山了，放麻袋里我都觉得占地方，真不知道这个朱鹏是怎么想的。” 姚寅笙摸着自己的挎包，“明天跟我再去一趟朱鹏的房子。” “怎么？你还不打算放弃啊？我看那个朱鹏啊你就直接打，打到他心服口服了就可以把他送到地下去了。” 车子已经开到了姚寅笙的学校，姚寅笙下车前说道：“这可不行啊，那个朱鹏还心怀执念，若是不让他放下执念，到时候轮到我爷爷那儿他还能申诉，到时候这个烫手山芋又会回到我手上。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傍晚我下课了你来接我，对了，叫上几个搞装修的，明天用得上他们。” 第二天姚寅笙上课的时候一直在犯困，这两天为了朱鹏的事东奔西走的都没能好好休息，姚寅笙在英语课上已经困成鸡啄米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姚寅笙饭都没吃就跑回宿舍睡觉去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只好低着头在课桌底下啃面包。上了一天的课姚寅笙才真正忙起来，她又背着包在舍友的注视下离开了，走到校门口李俊已经把车停在路边，而同时在校门口姚寅笙还看到了颜老师的妹妹颜菲菲。 “菲菲姐，你来找颜老师啊？” 颜菲菲看到姚寅笙，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是大师你啊，你这是要跟朋友出去？” “嗯，我跟我朋友要再去你租的那个房子看一看。” “怎么了大师，是不是那个鬼不好对付啊？” 姚寅笙拍了拍挎包，木盒子就装在里面，“这个你放心，他再怎么难对付现在也只是待在这个木盒子里老老实实的。不过我还有一点没弄明白想要去查看查看，对了菲菲姐，之前你住在里面，具体都有哪些奇怪的现象，能跟我说说吗？” 颜菲菲如实回答了姚寅笙的问题，“头一天晚上我住进去的时候就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要是我在卧室里待着的话客厅就会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但是我走出来又看到所有东西都好好地待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哦对了，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我洗澡，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我左右都找不到目光的源头，最后我一抬头，居然在浴室的灯罩上看到了一张人脸，一张男人的脸。那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水都没关就跑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我缓过来之后回到浴室一看，那张人脸又不见了。” 姚寅笙听完之后皱着眉，“还有吗？” 颜菲菲摇摇头，“最可怕的就是这件事，其他时候就一直有东西碰撞的声音，要么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这些声音具体都是发生在客厅和厨房？” 颜菲菲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对！” 姚寅笙还想多问一些，，但是李俊已经在路边不耐烦地按喇叭了，姚寅笙只好跟颜菲菲告别，“那先这样菲菲姐，我现在去那房子看一看，我大概知道朱鹏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了，我现在去求证一下。” 红色的宝马掉了个头往东边开去，不一会儿姚寅笙和李俊就来到了出事闹鬼的屋子，站在小区门口前的还不止有李俊叫来的装修队，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其中一个人姚寅笙是认识的，他是之前介绍这间房子给颜菲菲的房屋中介，而另一个看上去老一些的应该就是中介小哥的上司了。姚寅笙跳下车，中介小哥就迎了上来，“大姐啊，你这怎么还折腾没完了？你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啊？怎么连装修队都叫来了？你这样我怎么跟我们组长解释啊？” 第78章 天花板 中介小哥是姚寅笙打电话叫来的，纵使小哥有千百个不愿意，姚寅笙还是以报警为由相威胁，租房公司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还是让中介小哥来了，不过这一次公司还派了一个组长来跟着，就是想要看看姚寅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于这个组长的出现，姚寅笙并不意外，只要他不碍事，干看着就干看着。但是组长明显感觉到姚寅笙没有重视他，他自己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我是小刘的组长，龙居租房公司的销售组组长杨皓飞。” 姚寅笙也伸出了右手跟杨皓飞握了一些，杨皓飞接着说道：“听小刘说你解决了这个房子闹鬼的问题，既然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装修队再来？” 姚寅笙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懂，所以带人过来看看。” 杨皓飞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气偏过头把烟吐了出来，“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们 公司的规矩啊，现在这个房子在我们公司名下，要动工也是我们公司说了算，如果你还是想要搞装修，你得拥有房子的所有权。” 姚寅笙沉默不语，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不多时，一辆低调的警车缓缓驶来，就停在李俊的红色宝马后面，从车上下来了四位民警，其中一位就是跟姚寅笙打过交道的江队长。看到警察的出现，中介小刘还有杨皓飞都慌了神，担心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江队长只是淡淡扫一眼龙居租房公司的两个人，然后对着姚寅笙说：“是这里吗？” 姚寅笙点头，顺便还给江队长介绍了一下小刘和杨皓飞的来历，江队长听闻之后目光锐利地从两人面上扫过，“要是待会儿没什么事了，还请两位跟我走一趟，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各位。” 杨皓飞和中介小刘的脸上都只有无奈地笑容，“配合配合，嘿嘿，我们一定好好配合。” 江队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杨皓飞，“这房子还有第一任房主朱鹏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现在这位有本事的小姑娘想要在房子里找到一些东西，你没有意见？如果有意见，那我回警局开一个搜查令再来。” 杨皓飞无比地配合江队长，“没意见没意见，这间房子出事了我们也很意外，这位小姑娘的本事小刘也已经在公司跟我透过底了，对于有大本事的人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的。” 姚寅笙站在路口已经快十分钟了，眼看天色渐晚，她冷冷地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你要站在这里笑多久？” 小刘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了朱鹏的房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已经被颜菲菲搬得差不多了，房子展现出了无人时荒凉的原貌。小刘打开了灯，讨好般地开口询问姚寅笙，“这个大师，您想看哪里？” 姚寅笙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多余的家具阻挡，姚寅笙很快就在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但是没有什么新发现。 姚寅笙想到了之前颜菲菲说的浴室，她来到浴室抬头看着镶嵌在天花板上的灯罩出神，难道这里有猫腻？ 姚寅笙找来一张椅子站上去够到了天花板，她伸手在灯罩上敲了敲，因为浴室的灯是嵌入式的，所以灯罩跟天花板的瓷砖同样是平面的。姚寅笙用小刀撬开了灯罩，天花板的水泥层让她觉得怪怪的，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不能下判断。姚寅笙跳下椅子，指着头上的天花板说道：“那几位大哥，你们来看看这天花板是不是动过手脚。” 装修队的大哥踩上椅子上手摸了摸，马上就看出了不一样，“这灯看上去是原装的，但是水泥好像上得太厚了，这灯都快陷进去了，要是少上一点水泥，估计这浴室能更亮。” 姚寅笙听完之后眼前一亮，“会不会是因为后来装修过？” 装修大哥用手摁了摁水泥层，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嗯，有可能。” 姚寅笙在浴室里踱步，“这天花板，能不能把它弄开？” 装修队的人还有杨皓飞都瞪大了眼睛，杨皓飞第一个不同意，“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你当这里是毛胚房吗？这上面住着人的，就算我们同意，楼上的邻居也不能答应。再说了，你现在要是把这天花板弄开了，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把房子往外租？” 姚寅笙没有理会杨皓飞的抗议，只是寻求装修队的意见，“一句话，你们能不能把这个天花板给弄开，我不要求穿洞，往里探个十几公分就行。” 装修队其实夹在两边比较难做，一边杨皓飞死活不同意，另一边姚寅笙又要求他们动家伙，最后还是在江队长的示意下开工了。因为浴室的空间有限，所以姚寅笙等人退出来把空间留给装修队的人，他们来到客厅静候消息。 坐在沙发上江队长有些好奇地问：“你给我透个底，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姚寅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中，她只是张了张嘴说道：“一半一半，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凡事不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嘛。” 看到姚寅笙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江队长有点后悔今天带着人来这里了，要不是姚寅笙说朱鹏可能在房子里藏着巨款，他也不会把休息时间占用来看人家搞装修。但是来都来了，只能耐心地等着了。 机器运转的声音不绝于耳，楼上楼下的邻居上来了好多次，有一次甚至带着物业一起来了，好在有江队长在，出面解释了一番大家也都无奈地悻然离去。其实装修队花的时间越长姚寅笙越没有把握，一直这么弄下去不就说明没有东西了吗？要是在浴室里出师不利，她想要弄穿别的地方就更难了，闭着眼睛姚寅笙的心其实怦怦跳，一直到她听到浴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年轻的装修师傅快步走出来，一脸震惊地说道：“你们快来看啊！钱！天花板里面居然藏着钱！好多的钱！” 第79章 执念 江队长和杨皓飞两个人反应最快，迈着步子赶忙钻进浴室一探究竟，姚寅笙在客厅缓缓睁开眼睛，看来是没猜错。而更让姚寅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就是她放在挎包里带过来的木盒子在装修队开始鼓弄浴室天花板的时候就躁动不安，但是当时颤抖的频率还很小，除了姚寅笙根本没人发现。但是当装修队员大喊找到钱的时候，挎包里的盒子就像炸毛的野猫，差一点就带着挎包腾空了，不过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浴室的天花板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姚寅笙拍了拍盒子让里面的朱鹏安静，然后手拿木盒也往浴室走去。走到浴室门口好多人堵住了姚寅笙的视线，姚寅笙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挤进去，但是前面的人好像变成了木人桩，硬邦邦的，推都推不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姚寅笙才挤到了最前面，一抬眼她都不免受到了震惊。浴室的天花板被装修队凿开了一个十乘以十的正方形，深度应该有成年男子两个手掌的长度，而站在这个正方形正下方往上看，可以看到水泥层下整整齐齐地摆着令人心动的钞票，一沓一沓地装在塑料袋里，所以上面的人像有点模糊。 李俊脖子都仰酸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才揉着自己的脖子感叹道：“我的妈呀，寅笙，这这都是钱啊，红彤彤的钱啊。” 姚寅笙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一百块钱的纸币谁都有，但是这么多纸币叠在一起足以撑大一个人的贪念。 江队长是最早从震惊中走出来的，他踩着三角梯想要把那些钱拿下来，但是装修队开的口子太小了，袋子还老老实实地嵌在墙里。江队长试了好几下才放弃，他跳下梯子赶忙对自己的下属吩咐：“立刻通知队里，多派点人手过来。” 趁着下属出去打电话的时间，江队长又让装修队的人继续扩大那个正方形的口子，必要的话把整个天花板凿开也行。 这笔现金的出现完全出乎了杨皓飞的意料，现在就算他不让装修队的人动工也说不过去了，他只好拉着小刘在一旁干看着，虽然已经没有他们俩什么事了，但是人警察同志没让走他们也是半步都不敢挪窝的。不过现在江队长的注意力全放在那红彤彤的天花板上，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两个小员工。 而就在这时，小刘注意到了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点，他拉了拉姚寅笙的包吸引了姚寅笙的注意力，姚寅笙向后看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小刘只是指了指姚寅笙的背包，“你的包里装了什么活物吗？我总觉得你的包一直在动啊。” 姚寅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在毫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来回弹跳，好像里面装了一只活泼好动的小动物。姚寅笙明白，这是朱鹏在盒子里待不住了。姚寅笙来到厨房把木盒子打开，朱鹏的鬼魂没有出现但是木盒子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随后便是朱鹏怨念极深的声音，“那是我的钱！你们都别乱动，那是我的钱！你们把钱还给我！” 朱鹏声音中强大的怨念携带着常人难以抵挡的威力震碎了屋内的玻璃，所有人都捂着耳朵半蹲在地上，而朱鹏的声音并没有停下，“那些都是我的钱！你们谁都不许碰！否则，我杀了你们！” 眼看着木盒子渐渐有黑气渗出，姚寅笙赶忙盖上盖子，在掏出一张符箓贴在这上面，朱鹏的鬼魂算是镇压住了，但是姚寅笙还是能感觉到朱鹏在盒子内躁动不安的心情，看来普通的符箓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姚寅笙掏出了墨斗线，之前这个盒子都是用普通的浸泡过火麻油和黑狗血的红绳捆着的，但是现在大家发现了朱鹏的钱并且打算全部带走，就在一刹那间，朱鹏的怒气被煽动，怨念使他丧失了心智，红绳已经不足以困住他了。 姚寅笙用墨斗线重新在木盒外面捆上一圈，这下子木盒子总算安静下来了，客厅里的众人也重新站了起来，江队长赶到厨房赶忙问道：“刚才那个是鬼魂在说话？” 姚寅笙表情严肃地点头，“钱是他的执念，他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钱，光是现在这样发现了钱他的反应就那么大，估计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麻烦。” 江队长不以为然，“那你别带着他不就完了？” 姚寅笙目光坚定地摇头否决了江队长的提议，“我是要让他放下执念去他该去的地方，要是不让他明白钱财是带不走的这个道理，他脑子里还是会想着钱。” “那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朝浴室看去，“我本来是打算，让他看着自己的这些钱被警方收走，即便他是鬼魂到时候也无可奈何，但是没想到，他的执念居然那么深。” 江队长听完眉头跟着皱了一下，“那现在怎么办？” 姚寅笙带着挎包走到门口，“我到空地里跟他谈谈，你们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我。” 姚寅笙说完就带着挎包离开了，江队长当然不放心姚寅笙一个人面对朱鹏那样的恶鬼，赶忙让手下的人远远的跟着，而姚寅笙一走，浴室里又开始有打砸声传来。 姚寅笙并没有带着木盒子走远，她只是来到了楼房后面的露天停车场，这里稍微空旷一些也没什么人。姚寅笙揭开了贴在木盒上的符箓，她敲了敲木盒，“如果你想跟我好好谈你就敲两声盒子我就放你出来，要是你不想好好谈那我就继续把你关着，然后找一座庙让你在里面听经修性，过段时间了等你放下执念了，我再带黑白无常去接你。如何，你考虑考虑？” 姚寅笙的方法都已经是温柔派的了，要是遇到了那些嫌麻烦的，朱鹏第一次在盒子里躁动的时候就已经连鬼带盒一起送到方丈那儿去了，哪里还像姚寅笙这样好声好气地劝上几次啊？但是姚寅笙自己从另一个角度想，觉得自己的这个方法好像也挺残忍的，要别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拿走从而彻底死心，这过程堪称酷刑啊。 要不还是找一座庙，让他感受感受香火散掉身上的怨气？ 这边姚寅笙还这么想着呢，放在地上的木盒子发出了笃笃两声敲东西的声音。 第80章 无隐阵 姚寅笙打开木盒的盖子，朱鹏的鬼魂只是露出一个头，十分哀怨地看着她，那一双眼睛里射出的目光在无声地控诉姚寅笙今晚的行为。姚寅笙还是第一次被看得那么心虚，毕竟她事先也确实没有告知朱鹏就动手了，确实有些过分。姚寅笙心虚地抠了抠鼻子说道：“你别这么看我，我说了那些钱你带不走，而且这些说不定都是欠下的债款，交给警察是合适的。” 朱鹏的眼神非常的哀怨，他只重复着一句话：“那是我的钱。” 姚寅笙从包里掏出了一沓纸钱，纯黄色上面只打了几个方孔，“现在这样的钱才是你的钱！” 纸钱朱鹏不是不认得，他仍然接受不了自己那些钞票即将拱手让人。朱鹏把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姚寅笙看得出来他依然是放不下，于是她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屋子里的那些钱你带不走也用不了，倘若你愿意到下面去，还会有人给你烧纸钱，到时候你不就拥有了真金白银吗？到时候你想花多少花多少，想买什么买什么，不比缩在房子里当一个守财奴要好吗？” 朱鹏第一次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可是，又有谁愿意给我烧纸钱呢？” “你的家人呢？” “我爸妈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出来了之后也没怎么跟村子里的亲戚来往，关系都渐渐淡了，哪儿还有人记得我？我跟我老婆两个人结婚那时候没有要孩子，我连个后代也没有，还有谁会给我烧纸钱了？” “我看你前妻人品还不错，我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初一十五还有清明节的时候给你烧点纸钱。” 朱鹏很惊讶地问道：“你见过我老婆了？” 姚寅笙有些遗憾地告诉他，“见过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有新的家庭了，日子虽然过得紧巴但是不至于揭不开锅，最主要的是夫妻二人心往一处想，这样是没什么可以难得倒他们的。” 朱鹏沉默了，原来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了心爱的钱，甚至回过头来还发现自己连一个帮忙烧钱的家人都没有。朱鹏垂下眼睑，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朱鹏才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让我再去看看那些钱。” 这个要求不过分，姚寅笙合上盖子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名警察，心中猜想应该是江队长派来的。姚寅笙走到警察面前，“可以了，我们回去，房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警察的眼神有些忌惮姚寅笙手上的那个木盒子，他跟姚寅笙保持了一肩宽的距离，“据说已经在把天花板其他地方凿开了，我没在现场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两个人回到了朱鹏的房子，房子里的人比原先的要多很多，不仅有穿着制服的，还有带着锤子、电钻，戴着安全帽的。听里面的动静，估计还没有结束，于是跟李俊坐在沙发上打听消息。 其实不用等姚寅笙开口问，李俊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寅笙，你刚才没看见，钱拿出来了，用最大号的塑料袋装着，一袋估计就有百来万了。警察已经清出来三袋了，但是听里面的工头说还有天花板里还藏着几袋，现在在为了那几袋钱卖力呢。” 姚寅笙到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钱的踪影，“不是说拿出来三袋了吗，钱呢？” “这钱还能留在这里让你看着了？那个什么江队长早就让人把钱搬走了，不过啊我还是拿手机拍了下来，你看看。” 李俊自顾自地掏出了手机，姚寅笙伸着脖子往手机上看，照片上是三大袋用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的钞票，红色的一沓一沓捆好，一沓就有一万块钱，因为放在墙里的时间不确定，袋子已经铺上了一层灰，很难看出一袋里到底有几沓这样的钱。 姚寅笙包里的木盒子又激动了起来，姚寅笙捂着包起身对李俊说：“我去里面看看。” 姚寅笙穿过走道来到了浴室，浴室里已经站满了拿着工具的工人，还有一些警察正蹲在地上清理砸下来的墙皮，江队长背着手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工人们一点一点地把墙体凿开。看到姚寅笙回来了，江队长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谈得怎么样？” 姚寅笙拍了拍自己的挎包，“算是谈妥了，现在要带着他来看看自己的家当。” 不多时，浴室里就传来了捷报，“欸欸欸，有了有了，又有一袋！” 工人上下接应，姚寅笙在浴室门口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用包里的铜钱和黄符摆了一个法阵，然后把木盒放在法阵的正中央，打开盖子对着木盒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但是不能跨出法阵一步，否则你会被符箓烫伤的。” 众目睽睽之下，黑盒子在地上抖动了一会儿之后安静了下来，慢慢的一个头像变戏法一样冒了出来，紧接着是脖子、身体、四肢，直至朱鹏整个人全身都展露在众人面前，盒子才安静下来。 姚寅笙摆得这个法阵为无隐阵，任何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进入此阵便可显现其原貌，普通人也可看到原本看不见的东西。这个阵法是爷爷书上写的，姚寅笙平日里偷偷在楼顶练习怎么摆而已，阵法中间是没有东西的，这一次姚寅笙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摆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成了。 凭空冒出一个人，一些第一次接触姚寅笙做事的人吓得放下东西躲得远远的，江队长声音洪亮地把他们叫了回来，“回来！没听见人刚才怎么说的吗？那鬼不能出来，你们还怕什么？” 工人们听了江队长的话才哆哆嗦嗦地拿起工具继续回到浴室，姚寅笙选的地方正好可以让朱鹏看到浴室里的情况。这件浴室原本整个空间都贴满了瓷砖，现在天花板的瓷砖全都被抠出来露出了灰色的墙体，工人们电钻锤子齐上阵，把天花板的水泥砸得东一块西一块，但是无论砸开哪里都能发现装着钞票的塑料袋。 浴室的天花板被打成了蜂窝状，工人们时不时就从天花板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大袋钞票，不多时浴室门口又堆积了一座小山，工人们这一次又拿出了五袋钞票。看到这些钞票，站在阵法中的朱鹏有些按耐不住了，他伸手想要触碰装着钱的袋子，但是他和袋子之间隔着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朱鹏稍微一越界，手上就冒出灰烟，紧接着就是一股烧糊的味道飘散出来。 姚寅笙冷眼看着朱鹏，“我刚才说的话你全拿来当耳旁风了是？” 第81章 放下 朱鹏吃痛收回了手，心有不甘地看着地上的袋子。姚寅笙蹲下来打开袋子数了数，一袋里装了有三十沓纸钱，有的摸上去还很新，一看就是从银行拿出来之后没有用过的。江队长蹲下来查看其他的袋子，发现其他袋子里装的数量都差不多，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姚寅笙起身拍了拍手，“朱老板，藏着那么多钱，活着的时候没少攒啊。” 朱鹏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钱袋子，目光坚定不移，“我的钱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的钱啊？” 江队长背着手对面着朱鹏，“当然是把它们还给你的债主了，不然你还要找一个继承人吗？” 朱鹏一听要把他的钱送人，脸色一变立马拒绝了，“不行！这是我的钱，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们不能拿去送人！” 姚寅笙戴着手套从袋子里拿起一沓钱，“你看好了，这些钱是活人用的，倘若你要是还活着，这些钱怎么处置可能还是要听你的，但是现在你只是一个魂魄而已，你忘了吗，现在你能用的钱只有这种黄色的纸钱。” 朱鹏张了张嘴，只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挽留住自己的钱。姚寅笙趁机给江队长使了个眼色，张队长也很明白，朝身后招了招手叫来了几名警员，几个人一起把新拿出来的几袋钱给搬走了。 朱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朱鹏的脸色在看不到钱的那一瞬间变得灰白，仿佛警察带走的不是他的钱，而是他的精气神。突然想到了什么，朱鹏在阵法中突然发难，他狰狞地朝着姚寅笙呲牙咧嘴，“我的钱，那是我的钱！你故意让人家当着我的面把我的钱拿走，你好歹毒！” 最后一批钱也已经全部拿出来了，只有四个袋子，江队长招呼手底下的人继续加把劲，工人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收拾好东西之后先行离开了浴室，一直等到浴室门口没人了姚寅笙才开口说话，“朱老板，我问你，倘若这些钱我们不拿走，你一只鬼一直这么守着，你有什么目的吗？” 朱鹏没好气地说：“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我的钱。” “那有什么意义呢？这些钱你又不拿出去花，而且你也没有花钱的理由了，就这么放着迟早有一点会被发现，要么是被一些调皮的小老鼠打洞发现了啃烂，要么就是某一天这栋房子被打下来的时候暴露在众人面前，到时候你能怎么办？” 朱鹏显然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姚寅笙见朱鹏没有回答便继续抛出问题，“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没有子嗣，家里的亲戚不怎么来往，江队长也跟我说你的尸体当时是贺玉兰接回去的，现在贺玉兰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早就不惦记你的这点钱了，你说这些钱你留着能给谁？没人帮你处理这些钱，你又能怎么办？”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朱鹏听到姚寅笙最后一句话，非常惊讶地抬起头，他想反驳吗？想！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黯然伤神地低下头去。 姚寅笙看到朱鹏如此颓废便不再说话，她希望朱鹏现在的一言不发是在心里自己劝自己，劝自己跨过这道坎儿，劝自己放下。 江队长已经让人把钱送回警局去了，杨皓飞和小刘两个人还沉浸在一袋又一袋的现金当中，江队长简单对两个人进行了一个询问，但是两个人均表示对藏在浴室里的钱不知情，江队长也只好把两人放走了。 姚寅笙还在浴室门口等着朱鹏的态度，江队长转回浴室正想要开口，姚寅笙只是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待在阵法里一动不动的朱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姚寅笙觉得自己腿都要发麻了，朱鹏都还是没有动静，要不是担心自己走开了朱鹏可能会冲出法阵，姚寅笙现在都想把朱鹏一个人丢在这里慢慢想，她则到外面的沙发上休息休息。 渐渐的，姚寅笙发现木盒子里的黑气减少了很多，最后在盒子上找不到一丝黑气，再看朱鹏，他恢复了正常中年男子的模样，胡子拉碴，脸颊凹陷，两眼无神。姚寅笙垂眸唏嘘，这应该就是朱鹏死去时候的样子了。 朱鹏花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抬起头，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跟你走。” 姚寅笙看到朱鹏没有还手之力了，便让他回到木盒子里，再把地上的阵法撤掉，铜钱收起来还可以接着用，黄符则是在阵法失效之后原地自燃。轰的一声，木地板上只剩下灰烬和火焰焚烧的焦味。 江队长望着一地的灰烬问道：“他这是走了？” 姚寅笙把盒子收起来，“他已经放下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哦对了，这房子里的这些垃圾”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了租房公司的那两位，他们明天会安排人过来打扫的，不过看这样子，估计租房公司要下一点血本了。” 姚寅笙看着蜂窝煤一样的天花板，点头称是，不过这已经不是她要考虑的范畴了。跟江队长告别之后姚寅笙又来到了露天停车场，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姚寅笙把身上仅剩的一沓纸钱烧光之后担心这路费不够，还咬破了指尖血抹在自己的玉佩上。黑白无常现身了，从停车场旁白的菜地里缓缓飘来，姚寅笙打开了木盒子，朱鹏的鬼魂拖着孱弱的身体爬了出来。 这种弱鸡一样的鬼魂黑白无常也懒得上锁链了，黑无常直接把朱鹏扛在肩上，简单道了句谢谢之后便原路返回。倒挂在黑无常肩上的朱鹏毫无生气，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姚寅笙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亦或是现实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一蹶不振干脆放弃抵抗。 但是不论怎么样，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很好的得到了解决，晚上回到宿舍姚寅笙也打开了《集魂录》，纸张上又多出了一列毛笔字： 朱鹏，男，北河市麻山县那平村人，一九六四年生，二〇一六年卒，死因：饥饿而亡。 第82章 爷爷的嘱咐 每次送走一个人，姚寅笙都会因其背后的故事而沉默一段时间，几个舍友察觉到姚寅笙这段时间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便拉着姚寅笙到处散心，要么打球运动要么逛街购物。几天下来姚寅笙也渐渐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意难平，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朱鹏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了，姚寅笙也收到了自己的那份辛苦费，颜菲菲估计还是一名小职工拿不出什么钱，相比起之前那些老板给的大手笔，一千五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大出血了。但是金额的多或少对姚寅笙来说不重要，爷爷也说过，干这一行是要怀着平常心，不能把功利看得太重，要不然大家都会选择出价高的事主，而那些需要帮助的普通人则无人问津，这样也有违随缘一说。 把钱收好姚寅笙就开始抱着书往图书馆去了，日子每天都在过，一眨眼的功夫日子就来到了复习周。前段时间有事缠身姚寅笙复习功课已经落下别人一大截，大一新生对成绩还是很在乎的，再说也快要过年了，到时候家里人难免会问起成绩，不考好一点这个年是别想过了。 好在一直到考试周都无事发生，姚寅笙有很多时间复习，考试的时候就算不是超常发挥也都写满了的，至于成绩如何那就听天由命了。 最后一科考完姚寅笙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回家了，姚寅笙的家是在偏远山区的一个边境县，一直到姚寅笙上高中了才终于通了高速路。不过即便全程高速，路上的时间也要花上四个多小时，遇上一些开车求稳的司机，可能要五个小时。 一路摇摇晃晃姚寅笙跟李俊陆翊三个人终于回到了从小生活的地方，晚上姚寅笙在床上躺下，路途的劳累让姚寅笙不久便进入梦乡。睡梦中姚寅笙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梦境，那个老头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寅儿放假了。” 姚寅笙来到老者面前点头，“爷爷，我回来了。” 老者伸手拍了拍姚寅笙的肩膀，“有些日子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 姚寅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有，我都上大学了还会长啊？” 老者背着手答道：“欸嘿，可别这么说，说不定你多锻炼端粒还能长一点呢。对了，前段时间你送下来的那些亡灵啊，爷爷已经全都判过了，现在他们有罪的下放对应的地狱里接受惩罚，没有罪的便在那酆都城里好好生活，待到了可以轮回的时候便会重回人间了。” 姚寅笙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欣慰的，心中莫名涌现出了一股自豪感，但是她不免向老者抱怨，“可是爷爷，我感觉现在的进度好慢啊，这一个学期过去了，我拼了老命才搜集到了一页纸的一面，这什么时候才能把《集魂录》写满啊？” 老者放声大笑，笑声中丝毫不把姚寅笙的问题当成问题，“寅儿啊，欲速则不达，你遇到的少爷爷反而会开心，一来呢你不用面对那么多危险，你奶奶那儿我也有交代；二来呢你想想，你遇到的冤魂少了，是不是至少在你周围世界是安全的，倘若你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这边有鬼伸冤那边有鬼怨念深，这不就说明这个世界要乱套了吗？” 爷爷的话虽然在理，但是姚寅笙还是歪着头问道：“可是爷爷，照这个速度下去，我到老估计都不能把《集魂录》写满，这样也没关系吗？你在下面业绩跟不上，会不会有人给你穿小鞋啊？” 老者还是一直笑个不停，“寅儿你放心，爷爷在这里啊好着呢，这里的工作环境没有上面那么复杂，就算是有那些个心怀鬼胎的，爷爷上面还有鬼王大人，鬼王大人上面还有地藏菩萨呢，就算有同流合污之辈，我们也要相信上级领导，你说是不是？而且啊，我跟你奶奶保证过的，只要你还读书，爷爷绝对不会占用你的学习时间，要是爷爷发现你为了抓鬼荒废了学业，爷爷可是要把给你的那些东西收回来的哦。” 姚寅笙无奈只好答应下来，但是爷爷也给姚寅笙一个提醒，她忙对老者说道：“爷爷，以前你是不是在一个调查组待过啊？” 老者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魂灵调查组？” 姚寅笙点头，一言不发地等待着老者说下去。老者背着手望向远方追忆当年，“其实爷爷在当上检察官之前啊是县里面给人看事的，就是俗称的道公。突然有一天上面来了人，要我跟他们去一个地方，那是爷爷第一次坐飞机，还是直升机呢，三两下就到京城了。在那里爷爷遇到了跟爷爷一样的另外五个人，领导接见了我们，告诉我们要成立一个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小组，由我们五个人牵头。其实当时只是告知我们一声，我们在京城没多久就被送回来了，只是每个月都要上京城给领导做个汇报。一开始的调查组是这么工作的，大家在各自原来的岗位上继续工作，但是每个人家里都有一部专线电话，若是有事发生就会电话通知，处理好之后写成档案，月底了再进京汇报。” 老者的眼神来到了姚寅笙身上，“你跟调查组的那些后生们打过照面了这我知道，他们想要咱们家的哀魂鞭，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我。但是寅儿，爷爷要你记住，哀魂鞭，只能是拿在咱们姚家手里。” 姚寅笙有些不解，刚才看爷爷说话时候的神情，爷爷应该对调查组有很深的感情才是，但是为何爷爷不让她把哀魂鞭交给调查组呢。爷爷看出了姚寅笙的不解，他轻笑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调查组只有六个人，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处理事务，但是也有并肩作战的时候，这个等有时间了爷爷再跟你细说。当时大家都有自己趁手的武器，自然不会去眼馋别人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咯。现在调查组扩招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他有本事但是他心不正，有些人道貌岸然老奸巨猾，可能会打着调查组的名号玩儿狐假虎威那一套，不得不防啊。” 关于调查组的事情爷爷不打算多讲，只是嘱咐姚寅笙，哀魂鞭一定不能够让别人拿到。 姚寅笙曾经识破过陈佰刚的小九九，虽然不知道爷爷说的人是不是他，但是姚寅笙也已经告诉自己要提防陈佰刚了，这哀魂鞭自然是不会拱手相让，而那调查组姚寅笙自然也是从来不感兴趣。 寒假姚寅笙每天都在家里睡大觉，姚授明和梁美菊还要去单位上班，姚寅笙别提多爽了。这么舒服的日子维持了整个寒假，一直到元宵节那天晚上大家来到大伯家吃饭，姚寅笙一进门就被大伯娘拉了过去，“寅笙快快快，你哥他撞邪了。” 第83章 正月十三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跟着伯娘的脚步来到了堂哥的房间，但是一打开门并没有看到她想象中的画面。堂哥非常悠哉地坐在电脑前，兴致勃勃地敲着键盘打游戏，余光看到了姚寅笙，扭过头来跟姚寅笙打了个招呼，“妹呀，来啦。” 姚寅笙一脸不解地看着伯娘，这不没事儿吗？但是伯娘着急地让堂哥赶紧关掉游戏，把前两天下乡发生的事情告诉姚寅笙。好在堂哥玩的游戏是单机游戏，随时都可以退出，他把电脑一关很无所谓地说道：“哎呀，就是见到鬼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看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伯娘依旧不依不饶，催促着堂哥：“让你说你就快点说！” 后来堂哥还是跟姚寅笙说了怎么回事。姚寅笙的堂哥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县里的公务员，工作单位是食品药品监督局，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在各个乡镇的小卖部里检查食品安全。春节假期结束之后堂哥又回到了乡里，就在一次前往村子的路上，堂哥还有一起同行的村领导遇上了一件怪事。当时他们的车子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当时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段，但就是在这个路段，两人看到了一对母子手拉着手过马路，而这对母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堂哥可能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说道：“那个母亲抱着一个孩子，从左到右一下子就穿过了马路，到了路边之后就看不到人影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后来那个村的村长问我有没有看到我才明白过来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了。” 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还是在周围都没有住房的路段，这确实有些可疑。姚寅笙想要了解更多消息，“哥，你们确定那个真的是鬼吗？” 堂哥非常肯定地点头，“我确定，我跟村长两个人看到的都一样，我们都没有看到她的脚，她更像是在路上平移过的马路。而且她身上还穿着大花袄，连包着孩子的袄子都是花花绿绿的，不是很喜庆，更像是寿衣。” 原本姚寅笙觉得是堂哥可能眼花了，毕竟她看堂哥的脸上并没有霉运的灰气或是更麻烦的黑气，但是堂哥一口咬定当时车内两个人，他和村长都看到了，不可能是眼花。姚寅笙让堂哥给村长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是不是有身体不适，毕竟是村长先看到的，估计村长会表现出更明显的不对劲。 堂哥一个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村长的亲戚，堂哥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挂断了。 “村长从那天晚上回来就发烧了，现在还烧着，送到卫生院去打退烧针都没有。” 当然没用了，这又不是正常发烧，退烧针怎么可能管用。听到同行的村长发烧了的消息，伯娘就一直在一旁念叨着：“哎呀，我就说了今年开头你会不顺，你还不注意一点，现在村长已经着了道了，你赶紧让寅笙帮你看看。” 姚寅笙安慰伯娘让她不要太着急，毕竟是村长先撞见的，村长比堂哥年纪大，身体没有年轻人强壮所以身体才会出现状况，堂哥现在一点儿事没有，看来那个女鬼也不是想要害人的。 “对了哥，你们是哪天撞见鬼的？” 堂哥没有想太久就回答了姚寅笙的问题，“正月十三，就前两天。” 难怪呢，正月十三，是地府打开鬼门放鬼出来找吃的，那规模堪称七月十五了，所以有些家庭会在正月十三的时候在街口烧一些纸钱。当然，有些鬼安安分分的，不会让活人看见自己，因为在跨过鬼门的时候阴差都会告诫他们不可以让活人看到他们，为的也是维持阴阳平衡。但是有些鬼例外，那些孤魂野鬼愿不愿意现身完全看自己的心情，要是想捉弄人就现身吓吓对方也不是不可以。还有一种可能，鬼让人看见自己的身形，是想要寻求人的帮忙。 眼下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姚寅笙建议还是回到事发地点看一看才能判断这女鬼是不是打算害人。堂哥表示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带着姚寅笙到那个路段看一看，还可以顺路去探望一下村长。 说定了之后也到了饭点，在饭桌上伯娘又提起了这件事，大家也只是当作谈资简单聊一聊就过去了。 第二天堂哥来到姚寅笙家里把姚寅笙接走了，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闲着，作为年长六岁的哥哥，堂哥自然也关心起了姚寅笙的学业还有感情状况。姚寅笙在副驾驶轻叹了一口气，“上个学期我忙着抓鬼呢，差点儿连复习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一听姚寅笙已经开始抓鬼了，堂哥也赶忙问起有没有趣事可以讲，姚寅笙觉得这些也是可以分享的，索性就从军训遇鬼那时候开始讲起，两个人从柏油路聊到了黄土路都还没到地方。姚寅笙看着越来越窄的山路有些担忧，这到底是进村还是上山啊？ “哥，怎么那么久还没到啊？” 因为路面不平所以堂哥放慢了速度，他嘴上也无奈，“这就是进村的路，虽然现在有些村已经通了水泥路，但是我们这一次去的村子因为地势高而且路途遥远，还没有修水泥路，不过你放心啊，也就这一段爬坡的山路难走一些，等到了镇上就好了。” “嗯？镇上？我们不是要进村吗？怎么又去镇上了？” 堂哥不敢分心半点，只是简单说道：“村长还在镇上的卫生院里打针呢，既然事情不一般，打针就没有必要了，你去帮村长看一看说不定就能好了，到时候再由村长带路，我们也能快些找到女鬼的来历。” 堂哥说的也没有错，姚寅笙也答应了下来。经过十几分钟的爬坡山路然后再是十几分钟的下坡路段，车子总算开到了比较平坦的土路上。远远的，姚寅笙看到有房屋的存在，看来这应该就是村长所在的镇子了。 虽然元宵已过，但是镇上的年味还是很浓。路边随意打起的凉棚还在卖烟花炮竹，路上一些穿着围兜的孩子一人手里拿着一盒火柴炮，唰的一声点燃之后就往别处扔，不久便响起一声爆竹声。堂哥没有含糊，直接把车开到了卫生院，走进大厅往右边一拐就是简约的病房，一直高烧不退的村长就躺在病床上。 第84章 细香画符 已经是开春时节，南部地区又回温得比纬度高的地区要快，姚寅笙和堂哥已经脱下了棉袄换上了秋衣和薄绒外套。但是躺在床上的村长还是棉袄不离身，戴着毛线帽，整个人就算包裹在被子里也还是在不停地发抖，嘴里哼哧哼哧地说着好冷。就算年纪大了怕冷，也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啊。 村长的家人还不知道姚寅笙和堂哥的身份，堂哥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之后说道：“我跟村长前两天下乡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村长这样子应该是撞见脏东西所致，我带了我堂妹来给村长看看。” 村里人都相信脏东西是什么，但是姚寅笙这么年轻一个人怎么会知道解决脏东西的办法嘛，还是等隔壁村的梁阿婆过来帮看看。不过人家大老远来的也不好意思下逐客令，村长的妻子很客气地对堂哥说：“原来你是县里食品局的啊，难得你有心了还来看老苗，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隔壁村找了会看事儿的人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不麻烦这位小师傅了。” 姚寅笙和堂哥都听出来话里话外对姚寅笙的不信任，但是没办法，谁让姚寅笙那么年轻呢。但是村长的情况可是不等人的啊，他已经连着高烧三天了，再烧下去这身子骨扛不住可能要烧糊涂了。 姚寅笙走到病床前俯身观察村长的情况，村长一直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着，嘴巴不停地一开一张，但是就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姚寅笙上手扒开了村长的眼睛，发现村长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瞳孔变得灰蒙蒙的，姚寅笙不免惊叹，“这下不得了了啊。” 村长的儿子听到姚寅笙这么说觉得很不吉利，他很是不爽地推了姚寅笙一把，“你谁啊你？这么没大没小的，你是医生吗就随便乱动我爸，你别以为这里有你哥在我们就得听你的。” 堂哥赶紧上前扶住姚寅笙，眼神也很是不友好地看着村长的儿子，两个男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村长老婆赶紧把自己的儿子往回拉，“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还欺负女孩子啊？” 村长的儿子指着姚寅笙说道：“是她先不礼貌的，上来就掰爸的眼睛，你刚才也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了，这种话多不吉利啊！” 姚寅笙稳住了身形冷笑了一声，“确实不得了了，而且再这么拖下去，村长的烧就快要退了。” 村长的家人有点乱，烧要退了？要退烧了是好事，但是为什么从这个女孩子嘴巴里说出来有一种要出大事的感觉？ 村长儿子偏偏不信这个邪，“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烧快要退了？” 姚寅笙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痛苦不已的村长，“字面意思，烧退了就是温度会降下来，但是降温的过程会持续很久，村长的体温最后会降到三十度、二十度、十度，然后还会继续往下降，一直到零。” “你胡说！你” 村长的儿子想要把姚寅笙赶走，但是村长老婆却拦住了自己的儿子，着急地对姚寅笙说道：“既然你能看出问题，那你帮帮忙可以吗？老苗已经烧了三天了，再烧下去就怕变成傻子了。而且你刚才说他一会儿会降温降到零，那不是要死了吗？你可别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老苗他” 姚寅笙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她从包里翻出一根细香，土黄色的香身赤红色的香柄，就像平常人家里烧的香。姚寅笙让村长的家人把盖在村长身上的那张厚被子拿开，然后让村长仰面平躺着，最好把身上的那些厚衣服都拿开。 村长的家人心存疑虑，但是现在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验证真伪，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村长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最后脱到只剩下一套秋衣秋裤姚寅笙才让停手。姚寅笙点燃了那只细香，香头朝下隔空对着村长的身子画起符来，看上去有模有样，好像真的有那么两把刷子。 病房里的人都屏气观看，生怕自己喘了一口大气就会打扰到姚寅笙。姚寅笙自上而下，从村长的额头作为，以香为笔，以肉身为底，画出了一道放大版的还阳符。说来也玄乎，姚寅笙手中的香朝下，按理说香火燃尽会掉落香灰，但是这香灰燃尽之后还能结结实实地保持不动，一点掉落的迹象都没有。再说那还阳符，细香走过的地方就会冒出乳白色的烟，好像空中有一样东西在把村长身上的烟给吸走。 这一幕已经让很多人看呆了，从头到脚画下来，细香燃掉了一半，姚寅笙找来一个烟灰缸把香灰敲到里面，拿着剩下的半根香站在一旁等待着。等到村长的身子不在冒烟而是开始发汗之后，姚寅笙拿着剩下的半根香开始以脚趾为，开始自下而上地收拢飘在村长上空的烟。待细香走到村长的额头，姚寅笙才舒了一口气，而躺在床上的村长气色已经好多了，脸色比姚寅笙刚看到的要红润很多，而且出了一身汗，已经被身上的秋衣秋裤给浸湿了。 姚寅笙让村长的家人帮忙把他的身子处理一下，自己则带着烟灰缸走到病房外面倒掉，堂哥也来到了病房外面避一避，村长身上发出的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一般人还真忍受不了，村长的家人都是找护士借了几个口罩戴上才能继续帮村长擦拭身子的。 站在病房外，堂哥无聊便问姚寅笙其中的原理，姚寅笙轻笑一声解释道：“在两个撞鬼的人当中，村长的年纪较大，身上的阳气相对于你来说要少一些。鬼魂现身必定会散发出阴气，若是阳气不足的人便会吸入很多阴气，体内阴阳失调就会生病。我刚才用香在村长身上画了一个聚拢阳气的还阳符，用香火和符咒的威力把村长体内的阴气逼了出来，村长身上冒出的那些烟就是阴气，如果你伸手摸啊，你会感觉到冷冰冰的。而至于村长身上冒出的臭汗，则是阴气在体内游走凝结呈的秽物，排干净了才算是治标。” 堂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些东西有很深的学问，要不是姚寅笙反复阅读爷爷留给她的那些书，估计也不会知道有这样的办法。 两个人在病房外站了有十分钟，村长老婆才走出来感激地拉着姚寅笙道谢，“孩子，真是谢谢你了，老苗已经退烧了，人也醒过来了，你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第85章 槐树林 姚寅笙和堂哥回到病房里，病房里村长已经重新盖起了被子，不过村长已经可以起身靠在床头，身上的衣服也已经不用穿那么多了。看到堂哥，村长热情地朝堂哥招了招手，“小姚来啦，我听说是你妹妹帮了我，谢谢你们啊。” 堂哥淡淡地说道：“没事儿村长，举手之劳嘛，我这次带我妹妹来主要是了解一下那个女鬼的历来，村长，当时你看到那女鬼的脸，有印象吗？” 村长靠在床头仔细回想，堂哥这么一说也给了他启发，他想了一下发现那女鬼的脸确实有些眼熟。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谢家村谢磊的老婆，半年前因为难产，在送到镇上的路上大出血死了，一尸两命啊。” 姚寅笙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女鬼是谁已经弄清楚了，新的问题却还是出现了。除非有引路人帮忙引魂回家，否则鬼是不会随意离开自己离世的地方的，那个女鬼出现在那段路上就说明她当时是在那个地方咽气的，而且事后家人也没有做法事把她的灵魂引回家，说不定都没能得到好好的安葬，，难怪会在那个路段抱着个孩子出没。 姚寅笙把自己的猜测跟村长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估计这个女鬼当时没能得到安葬，所以才会现身让你们看到然后找人来帮忙。” 村长一脸无奈地说：“可是我们能怎么帮呢？” 姚寅笙嘴角微微上翘，“你们帮不了，我或许能，但是我要找到她还有她的家人才行，我还有些问题需要当面问问。” 村长看向堂哥，用眼神询问可不可靠，堂哥这时候当然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头，他挺起胸膛很骄傲地说：“村长，这你就放心，我妹啊有特意功能，从小就能看到鬼，所以去到那里要是那女鬼还在的话我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而且我妹也很有经验了，她已经帮人看过好几次了，都没有差错，你就放心。” 有了堂哥打包票，村长也没有在怕的，他一拍大腿说道：“行，那我们现在就去，先去哪儿？先去找到那女鬼还是先去她家里？” 最后姚寅笙决定还是先去看看那女鬼，再带着女鬼回家才是最妥当的办法。村长的老婆见村长下床穿好衣服要出去，嘴上是一百个不愿意，说他身体刚好还需要静养不能乱跑。但是村长却不以为然，他现在没有感觉身体上有什么不对劲，与其躺在床上不如下床活动活动。 三个人坐上车子离开了卫生院，往村子里开去。说来也巧，当时那条路正是通往谢家村的路，村长正好也是谢家村的村长。村长姓苗，叫苗亭超，不姓谢但是却担任了谢家村村长一职，听起来好像有些荒谬。但其实现在很多村子都是这样，虽然现在日子好像还是很紧巴，但是总归比以前要好，村子里开始涌入了很多外姓人，现在人数已经可以跟谢姓的原住民抗衡了。不过现在日子过得好，大家也没有那么多小心思，所以无论是本家还是外姓都相处得很融洽，苗村长就是涌入的外姓人，还被县里面任命为谢家村的村长。 村长在路上一直给姚寅笙普及谢家村的历史，可以说虽然是外姓人，但是村长也是把谢家村当成了家。这时候车子来了个急刹车，堂哥直接把车停在道路的正中央，“村长，你看看，这是不是当时我们撞鬼的地方？” 村长坐在车后排，他抓着前方两个座位的靠背伸出头左右观望，“是这里没错了，我记得右手边有一片小林子，你看，现在右手边不就是有一片小林子了嘛。” 姚寅笙循声望去，还真看到了一片槐树林，乌泱泱的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哥，我们下去看看。” 堂哥是觉得无所谓，直接打开车门下车了，但是村长经过了几天的高烧折磨，关键时刻打起退堂鼓来了，“那个小姚啊，你跟你妹妹两个年轻人血气方刚，应该没有鬼敢来找你们麻烦？要不你们两个下去就好了，我在车上等着怎么样？” 姚寅笙和堂哥也体谅村长大病初愈，所以就把村长留在了车上。下了车姚寅笙踩着土块儿左顾右盼，但是一个鬼影都没有，难道这个女鬼已经被勾走了？ “妹啊，这里视野开阔又没有什么人，她会不会跑到某个地方躲起来了？” 姚寅笙在空地上没有找到女鬼的影子，便把目光投向了右手边那片村长用来认路的槐树林，“哥，刚才村长是不是说那是一片槐树林？” 堂哥也望向那片树林眯了眯眼睛，“嗯，我听村长说过，那片槐树林不算大，但是从他小时候这片槐树林就存在了，好像是野生的，不是人工种植的。” 姚寅笙把腿迈进长到膝盖的草丛里朝着那片槐树林走去，槐树又称鬼树，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据说槐树是鬼栖息的地方，所以树干上会出现一个个的洞。而这片槐树林能够屹立这么多年，民间的说法是因为槐树不能砍，你想啊，把木砍倒了就只剩鬼，鬼没有了去处就会开始折磨人了，所以人们对槐树总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姚寅笙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到槐树林里找一找。姚寅笙来到槐树林边缘，还没凑近去就听到了树林中呼呼的风声，好像千百只鬼魂发出呜咽的声音，姚寅笙站在边缘也不敢靠近，只是伸长脖子往里看。 但是光看也不行啊，要是不说明来意即便那女鬼真的藏在林子里姚寅笙也找不到，于是姚寅笙轻咳了两声朝着树林喊道：“这里是不是有一对母子，如果你在的话麻烦请现身，我可以带着回家。” 姚寅笙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要是五分钟之内那女鬼没有现身她就离开，反正村长也认得出那女鬼是谁，直接找到她家里去就好了。姚寅笙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表计时，指针慢慢地走着、走着，已经快要走过五分钟了，姚寅笙心里渐渐地不抱希望。 时间到了，姚寅笙抬眼最后一次往里看去，本以为没有收获的她这一次在林子深处看到一个人影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第86章 谢家村 姚寅笙沉住气等待着人影靠近，慢慢的看到了对方的样貌。那是一张三十出头的脸，皮肤并不白皙却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大且睫毛浓密，有一点异国风情。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小婴儿在包裹中很乖，不哭不闹，走近了看才发现原来是睡着了。那女鬼步子迈得很小，亦步亦趋，生怕踩到地上的叶子惊扰了别人，走了好久才走到姚寅笙面前。 姚寅笙眨眨眼问道：“你正月十三的时候，是不是从对面来到这槐树林中？” 意外的是那女鬼很激动，但是嘴上叽里呱啦说着姚寅笙不是很了解的家乡土话，这种土话她在家里听到奶奶跟爸爸说过，但是姚寅笙却不会。从女鬼着急的语气上，姚寅笙猜测这应该就是堂哥跟村长遇到的女鬼了。 “咳咳，对了，我听村长说，你好像是谢家村的对吗？” 女鬼这一次激动地点点头，姚寅笙接着问道：“你男人是不是叫谢磊？” 女鬼又一次点头，这一次点头的幅度要比第一次大一些。 这就好办了，姚寅笙从包里拿出了专门装鬼的木盒子，她指了指盒子里面，“你，进到这里来，我带你去找你男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女鬼伸出一只脚随后又收了回去，她好像有些忌惮姚寅笙的盒子，紧紧地抱着孩子，快要哭出来似的摇头。姚寅笙只好把盒子收起来换成了红绳，要不是对方语言不通，姚寅笙才不会那么有耐心呢。 “那红绳呢？我绑在你腰上，你跟着我到那辆车上去，我们带你回谢家村。” 姚寅笙加上肢体动作，终于是让女鬼看懂了，她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姚寅笙这才上前开始把红绳绑在女鬼的腰上。 “好了，走。” 堂哥和村长都不知道姚寅笙对着那一片槐树林到底在说些什么，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姚寅笙对着一片槐树林和空气说着话，最后居然上前对着空气拿出了一捆红绳。说来也奇怪，这红绳在姚寅笙手里好像脱离了重力的束缚，姚寅笙居然能在空中把绳子打了一个圈，还带着这个圈回来了。 “好了，哥，我们走。哦对了，村长，麻烦你坐到前面来，我这带着一只鬼不方便。” 村长对姚寅笙的话将信将疑，这孩子难道会变戏法吗？这悬空着的绳子是怎么弄的？就当村长还在纳闷的时候，他从右边的后视镜里居然看到了姚寅笙身后跟着一个人，还抱着一个孩子，定睛一看，这不是当时自己碰上的那个嘛。村长赶忙大叫了一声有鬼啊，然后打开车门飞快地跑到了副驾驶上。 姚寅笙带着女鬼坐进车后座，女鬼一进来堂哥就能感受到自己车内的温度低了好多，想到刚才村长好像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女鬼的样子，堂哥自己也想试试，但是不论怎么看，堂哥就是看不到女鬼的身影。 “咦？妹呀，为什么村长都能看见了，我却看不见啊？” 村长在副驾驶上抹了一把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喜欢追求刺激，这种平时大家都不愿意碰见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赶着往上找。 姚寅笙一只手牢牢地攥着红绳，嘴上扑哧一笑，“你还想见鬼呢？你忘了村长之前遭的罪了吗？” 村长借着这个机会也开始教训起堂哥，“小姚啊，我觉得你妹妹说得对，这种可不是什么好事，能不遇到就不遇到。” 堂哥不以为然地瘪嘴，“那为什么村长还能看到？” 姚寅笙坐在后座上好笑地说：“那是因为村长刚刚恢复过来，还没有补足阳气呢，这段时间天气好，村长你有空的话就在正午的时候多晒晒太阳，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诶好，我一定听你的。” 姚寅笙想到刚才跟女鬼沟通不便的事情，提嘴问道：“对了村长，谢家村的人是不是都不讲普通话啊？刚才我跟那女鬼交谈，她一直在说土话，我勉强能搞清楚她的身份而已。” 村长一听便解释道：“我记得谢磊的老婆好像不是谢家村的，好像是他在山头那边买来的。她们那边的话跟我们的土话差不多，听多了就会了，所以平时我们都是跟她用土话交流，普通话她倒是没怎么学。” 山头那边姚寅笙知道，那边才是真正的国境线，虽然姚寅笙所在的县城被归为边境县，但是县城距离国界线还有一段距离，真正设立口岸的是县城下辖的村镇，谢家村就是其中一个。姚寅笙小的时候曾经听老爸说过，在国境线附近的村庄，男人讨老婆不是到外面找，而是到山里买。口岸那边的生活比这边的村镇还要贫穷，那边的女孩有时候不读书，都是穿过山林来到这边，然后跟这边的男子组成家庭。看来，这个女鬼应该就是这样的女孩大军中的一员了。 看着身旁像小兔子一样的女鬼，姚寅笙心里没底了，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心里还在担心，车子已经来到了谢家村，只有一条单行线的马路，道路两旁都是三四层高的自建房，一些没有事做的大爷大妈会选择在自己家楼下进点货开一家小卖部，赚不赚钱都是随缘，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闲。 村长在前面指路，车子东拐西拐了好一阵才在一间带院子的两层小屋前停下，姚寅笙跟着堂哥和村长一起下车，村长敲了敲门，“丁阿婆，你在不在啊？” 门没有马上打开，但是门外的人都听到了门里面传来了争吵声，村长听着有些尴尬，这还叫不叫门了？ “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姚寅笙还是想这一次就能处理好，不为别的，就凭今天来时的路，她是不想再来第二趟了。不仅她不想，就连她身后牵着的女鬼也不愿意。估计是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女鬼很是激动地抱着孩子想要进门，但是腰上的红绳束缚了她，门前也有一个无形的屏障让她无法往前。姚寅笙抬头一看，原来是这家门楣上贴着一张崭新的辟邪符，难怪女鬼进不去。 里面的争吵声好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这时候门唰的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他很没好气地对三人说道：“村长？你们两个又是谁？” 第87章 争吵的母子 村长认出了开门的小伙子，上前一步说明了来意，“阿磊啊，正好你在家，我们找你有些事情。” 这名急冲冲要出门的人就是村长之前提到的谢磊，也是女鬼的丈夫，女鬼看到谢磊的面孔很是激动，忘记了腰间的红绳慌乱上前。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谢磊还不能看见她，哪怕她已经带着孩子凑到了谢磊面前，谢磊也看不见她。 谢磊有些不解，“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村长踮着脚往里看，“方便进去说吗？这件事有些复杂。” 谢磊很厌恶地往身后看，这时候一个老妪气急败坏地从屋子里追上来，“你怎么就是讲不听？你现在又要到哪里去？” 老妪就是村长口中的丁阿婆，谢磊的母亲，此时的她着急想把谢磊抓回来，所以没有注意到村长三人。谢磊一甩手把丁阿婆的手甩开，然后收起了火气对村长说：“先进来。” 村长诶了一声就迈着步子进门了，姚寅笙则停在门前，“可以把这张符掀开吗？” 丁阿婆的反应最激烈，她佝偻着身子但是脚步丝毫不受影响，来到姚寅笙面前抬手作势要打，“欸欸欸，你这小孩子懂什么？这东西是你能乱动的吗？你爱进不进，不进你就在门口待着！” 姚寅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娘，你用这么狠的符拦着你儿媳妇，你就这么不想让你儿媳妇进门吗？” 丁阿婆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好像很难以置信，“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让儿媳妇进门？我儿媳妇在哪儿？我儿媳妇早死了！” 谢磊完全不理会丁阿婆的胡闹，他已经听村长介绍了，这个女生居然牵着自己老婆的魂回来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谢磊都走到姚寅笙跟前，“你你真的找到阿玲的魂了？她在哪里？” 姚寅笙扬了扬手上的红绳，“我牵着呢，但是门楣上那道辟邪符威力很大，我要是带着你老婆进门，你老婆还有孩子可能会被烫伤。” “那还等什么啊，我给你揭开！” 谢磊说到做到，抬手一跳直接把门楣上的辟邪符给揭开，这还不算，谢磊还三下五除二把符纸撕了个稀巴烂，随手一扔，符纸就都落到地上了。 谢磊迫不及待地问：“现在你可以进来了吗？” 姚寅笙牵着绳无事发生地进了门，一旁的丁阿婆气得直跺脚，“哎呀你个衰仔到底懂不懂事啊？我为了得到这张符去求了多久，你现在给我撕了，你就那么放不下你那个买来的老婆？你还要跟我发脾气到什么时候？她说阿玲在你就信啊？说不定是什么骗子都不一定呢！” 谢磊不理会丁阿婆的叫骂声，他十分期待地看着姚寅笙手上的红绳，“我现在可以看见阿玲了吗？” 姚寅笙把红绳递给了谢磊，叮嘱他：“能让你看见阿玲的方式很多种，要么涂牛眼泪要么在你眼皮上放柳树叶，但是这只能让你一个人看见她。我还有一个阵法，摆出来大家都能看到她，但是她只能待在原地不能动，你怎么选？” 丁阿婆在一旁大声嚷嚷道：“狗屁！什么能够看见鬼魂的办法，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姚寅笙斜眼看了一眼丁阿婆，但是只觉得她聒噪，随后收回视线看着谢磊等待他的答复。最后谢磊一咬牙，“摆那个阵法，我也有话想问问她，我有好多好多话想问她。” 姚寅笙嘴角上扬，“没问题，不过你要把绳子抓紧了。” 姚寅笙开始摆阵，她发现了，这无隐阵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让鬼魂直接现形，同时还可以控制鬼魂不能乱跑，到时候用来人鬼对质别提多方便了。这一次姚寅笙用朱砂做得外围，铜钱和黄符还是必不可少的要素，顺时针在八个方位上摆好了铜钱和黄符，朱砂一下子像点燃了一样发出红光，完成之后姚寅笙拍了拍手，“可以松开绳子了。” 谢磊慢慢放开了绳子，阿玲的模样在圈内慢慢现形，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村长瞪大了眼睛，丁阿婆也忘记了跳脚，就连姚寅笙的堂哥都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又重新戴上，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最激动的莫过于谢磊和阿玲了，阿玲不知道姚寅笙给她摆出的这个阵法的威力，朝着谢磊的方向冲了过去，但是刚跨出一步就大声尖叫起来。 “玲！” 谢磊着急地拉着姚寅笙问道：“我能进去吗？让我进去！” 姚寅笙很遗憾地摇摇头，“这个阵法只对亡灵有效，你进去了就是破环了阵法，到时候你连阿玲都看不到。” 谢磊很着急也很心疼阿玲，他语无伦次地用土话给阿玲解释让她千万不要乱动，阿玲明白了阵法的威力，眼里噙着泪水也不敢往前一步了。姚寅笙这才对谢磊说道：“你老婆前段时间正月十三的时候让村长还有我堂哥撞见了，为什么你老婆会停在那一段地方，人没了难道没人帮她把魂引回来吗？” 谢磊眼神怨恨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但对方是自己的母亲，谢磊只好纷纷地说道：“阿玲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所以我不清楚，我问我妈怎么回事，她却说阿玲是难产死的，说阿玲这样的情况很晦气，要赶快处理掉，所以把尸体拿回来放在家里三天就出殡了。” 谢磊说着眼眶渐渐变红，他抽噎了两下才接着说道：“原本我以为事情真的是这样的，我妈也带我去看了阿玲的墓，虽然没有立碑但是至少也用红土砖搭了一个简约的碑，我给她和孩子烧了衣服和纸钱，希望他们在下面能过得好一些。可是，就在前段时间我跟我的好哥儿们在外面喝酒，我哥儿们喝多了才把真相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谢磊说完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现在像一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第88章 难产 阿玲确实死于难产，但是并非一开始就无可救药。要临盆那天阿玲的肚子痛得不行，按理说应该要送去医院的，但是当时家里只有阿玲和丁阿婆，老人家没有经历过科学接生那一套理论，所以看到儿媳妇要生的第一反应竟是找来了村里的接生婆。 丁阿婆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跟村子里的交通一样闭塞，同村的接生婆比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要有话语权。丁阿婆让邻居帮忙叫来了接生婆准备接生，一盆开水、大剪子、五尺红布一一摆好就准备开始了。 但是阿玲的情况好像出乎接生婆的预料，无论阿玲怎么使劲，孩子就是不冒头，接生婆也纳闷，手放在肚子上一摸，胎位不正！ 愚昧限制了丁阿婆也限制了阿玲，自怀孕以来阿玲没有接受过一次产检，孩子胎位不正的问题到了最后关头才被人发现。接生婆也不是白叫的，开始在阿玲肚子上扭转乾坤，但是还没等孩子调个个儿，阿玲就惨叫了起来，一看床单，早已被血染透了。 阿玲很快就呼吸困难，这时候已经无计可施的接生婆和丁阿婆才反应过来医院的重要性。丁阿婆找来了一辆运货用的三轮车把阿玲搬上去，但是跟死神的比赛中人类惨败，阿玲在路上咽气了。 丁阿婆和接生婆都慌了，死在槐树林旁可以说是很不吉利的，这要是再运回家估计阿玲会不甘心。于是丁阿婆和接生婆叫上三轮车的车主，三个人一起把阿玲连同那张黑红的床单裹紧丢在路边，随便挖了个坑扔进去了，反正阿玲也是谢磊买来的，命贱撑不过自己的劫，家里人也不会知道，扔路边就扔了。 但是后来丁阿婆心中有鬼担心阿玲化成鬼了回来报复她，便找接生婆要来了一张很厉害、百鬼不侵的辟邪符贴在门口。但是丁阿婆还觉得不够，她知道春节谢磊肯定是会回来的，到时候他肯定会发现阿玲死了，于是为了骗过谢磊，丁阿婆又叫上三轮车的车主，软硬兼施终于让他帮忙立了一个假的衣冠冢。知道真相的三个人约定好，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谢磊知道。但是这个酒精害人啊，那个三轮车车主就是谢磊的好哥儿们，喝了几杯农家自己酿的高粱酒之后嘴巴跑到脑子前面去了，一个晚上就把当时的事情带着愧疚全说了。 谢磊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阿玲站在阵法中也难过地呜咽起来，一人一鬼的哭声在院子中回响，让旁人动容。 丁阿婆看不得自己儿子哭，她操着土话开导自己的儿子：“哎呀，不就是个女人嘛，没了就再找一个，你还年轻，要孩子还有大把机会的。” 谢磊站起来悲愤地咆哮：“你把阿玲当成什么？她是我老婆！买来又怎么样，我爱她，我想跟她过日子！可是现在呢？我早就说过要阿玲跟我出去打工我还能照顾她，但是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你年纪大了没人陪就觉得孤单，她自愿留下来陪你的！” 谢磊用力地擦掉脸上的泪水，气得嘴唇发抖，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阿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我们当成她的家人，她来到家里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大着肚子也不怎么休息，可是你呢？” 丁阿婆张了张嘴，但是想不出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词，惭愧地低下了头。村长见谢磊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扬言要找到接生婆报复便赶忙拦下他。 “阿磊啊，你这样子可是欺负老人家啊，你忘了，那个接生婆你可是要叫一声婶子的，她年纪跟你妈差不多大了，对付你肯定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再说了，打人是犯法的。” 谢磊还是冷静了下来，但是他还是不甘心，阿玲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两条人命啊，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去，想必她们也不愿意。谢磊喘了几口粗气，“那村长你说怎么办？” 村长眼睛看向姚寅笙，这方面她才是专家，她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就行了。姚寅笙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她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件事嘛……其实我感觉得到你老婆并不是很凶，她之所以在原地徘徊是因为无人引魂回家，现在她的魂在这里了，再去把她的尸体找到安葬，我想她也就能带着孩子放心地去了。” 作为难产而死的女鬼，按理说这类女鬼的怨气会很重，可是从姚寅笙发现阿玲到现在，一路过来阿玲要是想要发作有太多机会了。但阿玲一路过来本本分分，连凶神恶煞的脸色都没有摆出来，所以姚寅笙判断，阿玲并非一定要人偿命。 姚寅笙让谢磊用土话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阿玲听完之后很顺从地点了点头，看来阿玲这是同意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现在时间还早，一定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阿玲的！” 谢磊已经恢复了活力，他从屋子里扛着两把锄头出来了，拉上村长就要回到阿玲出事的路段。不过姚寅笙拦住了他，“你先等等，你要去，还有几个人也要去。” 谢磊不解地问：“还有谁？有我们几个不就够了吗？村长还有这位小哥，到时候你们帮个忙好吗？” 姚寅笙摇了摇头，“你去是肯定的，当初参与了抛尸的人也要去，而且应该由他们把阿玲挖出来，这样才能平息怨气。” 谢磊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站在阵法里的阿玲，“可是……你不是说阿玲没有怨气吗？” “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阿玲只是怨气较少所以我们处理起来才那么方便，要是怨气冲天的厉鬼，可不就是好好安葬那么简单了。按理说那三个人都跟阿玲的死有关，现在阿玲怨气少还算正常，但倘若怨气爆发她失去了心智，到时候她可不管你是谁，全都杀了都不泄愤。” 危害居然那么大，丁阿婆听完双腿都不听使唤的打颤，谢磊看着自己母亲佝偻的身子于心不忍，姚寅笙看出了他的顾虑，进一步解释道：“那个三轮车车主不是跟你差不多大吗，让他挖就行，但是丁阿婆还有那个接生婆一定要在场，这样总行了？” 谢磊看到丁阿婆闭上眼睛认命地点点头，“我去……我去……我去就是了……” 第89章 上吊的接生婆 谢磊又找来了当初送阿玲去卫生院的邻居，也是谢磊的好哥儿们谢强，说明了来意，谢强一下子就答应了，抡起铲子扛在肩上就说要走。谢强是解决了，但是还有那个接生婆，村长带着大家找到了接生婆的家，却看到很多头戴白幡的人进进出出。 村长见状赶忙上前，“这是怎么了？” 一个年轻人丧着脸说：“阿婆她死了。” 怎么回事？姚寅笙没有多问就走进了接生婆的家，接生婆的亲人们看到一个陌生人冒名闯入很是意外，直到看到她身后追上来的村长才赶忙问怎么回事。接生婆的家里在做白事，还是先弄清楚阿婆是怎么无缘无故死的再说。 村长找到了接生婆的儿子，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从村长进屋就看到他一直拧着眉毛，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是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 “我妈她她是上吊死的。” 村长也感到很意外，好端端的怎么上吊了呢？ 姚寅笙听到接生婆是上吊死的，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接生婆的儿子想了想，“昨天夜里，今天凌晨，反正我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看到我妈房间还亮着灯觉得很奇怪，平时她是我们家最早睡下的，而且睡眠质量很好从来不起夜。我觉得很奇怪就在屋外敲门问她怎么回事，可是我妈她没有答复，我开门一看，我妈已经是穿着秋衣秋裤挂在房梁上的样子了。” 屋内摆着接生婆的棺材，姚寅笙上前查看，屋内的亲戚不明白姚寅笙的来历，纷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姚寅笙。棺材已经盖上了，姚寅笙想要开棺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她找到接生婆的儿子问道：“尸体是谁给换上衣服的？” 接生婆的儿子没有回答她，而是扭头看向村长，村长不想把之前见鬼的事情告诉给太多人，只是推着他的肩膀催促道：“你说就是了。” 接生婆的儿子不情不愿，但是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如实告诉，“是我老婆还有我阿嫂两个人换上的。” “能把她们找来吗？” 村长推搡着接生婆的儿子让他不要扭扭捏捏的，不一会儿接生婆的儿子带着两个女人回来了，“这两位就是我老婆和阿嫂，你有什么要问的？” 姚寅笙问道：“当时你们给老太太擦身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两个女人都是头戴白幡，脸上掩盖不住愁容，其中一个女人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像没有，妈的脖子上只有一圈勒痕，其他地方好像就没有什么不对劲了。” 姚寅笙转身问接生婆的儿子，“你妈上吊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接生婆的儿子想了想，“她前段时间一直神神叨叨的，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们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姚寅笙眼神凌厉起来，“谢磊老婆是你妈去接生的是？” 接生婆的儿子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我跟我爱人平时都是在外地打工，就我哥一家还留在村子里，可是我妈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偏房那边的，所以平时她做什么我们几个小的也不太清楚。” 姚寅笙点点头，她抬头望了一下天，接生婆的死固然蹊跷，但是现在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姚寅笙叫上村长离开，现在还是要把阿玲的尸身找到带回来最重要。 一行人一辆轿车一辆三轮车的来到了老地方，丁阿婆和谢强都知道阿玲埋在哪里，来到地方之后谢强抡起工具就开始刨起来，不一会儿一张带血的床单露头了。谢强看到了床单便加快了速度，渐渐的，床单的全貌显现了，姚寅笙轻手轻脚地把床单掀开一个角，里面是一个完整的骷髅。 在床单出现的时候谢磊就知道这里面包着的是阿玲，他和谢强两个人合力把床单拽出来，平铺在地上之后谢磊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床单，里面的人已经腐败化骨了，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让谢磊认出来了阿玲，阿玲的衣服都是他给阿玲买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玲啊” 谢磊跪在地上捧着阿玲的骨头泣不成声，姚寅笙趁着谢磊悲伤的时候扫了一眼阿玲的尸骨，但是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谢磊哭够了就把阿玲用床单重新包好，“小师傅，阿玲找到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姚寅笙还没找到缺少了什么，但是谢磊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便启程了。一群人刚回到村子里，村子已经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从一个方向涌出来，好像在逃跑。大家放眼望过去，出事的地方好像就是刚才他们待过的接生婆的家，只是现在大家好像要把接生婆的家门槛儿给踏平了，生怕晚一步自己就逃不掉似的。 村长赶忙抓住一个急忙逃命的人，“这是怎么了？接生婆家里出什么事了？” 被抓住的那人非常地恐慌，他像见了鬼一样大声呼叫：“出事了！接生婆出事了！” 村长也跟着着急啊，“你好好说！接生婆出什么事了？” “她她她她活过来了，把棺材板都掀开了，现在在家里到处乱跑，见到人就抓，海湾的衣服都被她抓破了。” 海湾全名谢海湾，也就是接生婆的二儿子，刚才村长拉住问话的人就是他。 一听说接生婆尸变了，姚寅笙便逆着人流朝着接生婆的家去，还不忘丢下一句话给谢磊，“你先带着你老婆的尸骨回家去，我去看看，你千万别来凑热闹！” 谢磊诶了一声答应下来了，但是堂哥自然不放心姚寅笙就这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进去，他跟在姚寅笙身后，朝着姚寅笙的背影喊道：“妹啊，你等等我，你要是出了事奶奶可不会放过我啊！” 村长原本不想搀这趟混水的，但是谁让姚寅笙有一个再县里面当财政局副局长的老爸呢，这孩子要是在自己手里出了什么事，事情再传到县里面，到时候自己也是要担责任的啊。心里这么想，村长也迈着步子朝接生婆的家赶去，“诶小姚啊，你等等我！” 第90章 尸变 姚寅笙来到门前，院子里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接生婆的两个儿子还没有走远。 谢海湾的大哥谢海洋赶忙拉住村长这棵救命稻草，“哎哟喂村长您可算来了，您帮帮忙，跟我还有我弟一起把我妈按住，我老婆已经去找隔壁村的梁阿婆了。” 姚寅笙往院子里看，接生婆的尸体直挺挺地站在墙角的三角梅下，仅一天时间，接生婆的指甲已经长到三尺那么长，布满尸斑的手曝露在阳光下，皮包骨的手臂再微微颤抖。谢家兄弟顺手拿着镰刀和锄头，但只是抱在胸前根本不敢上前，只是给自己壮个胆而已。 姚寅笙则不一样，她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桃木剑，敲了敲墙壁吸引了接生婆的注意力。接生婆的听力还是很敏锐的，她现在已经不是活着的接生婆了，所以对外界的感知不能用老年人的标准来衡量。接生婆转过身，姚寅笙看到接生婆的胸前居然挂着一个全身通红的小鬼，那个孩子死死地攥着接生婆的衣服，好像在控制接生婆的一举一动。 姚寅笙把桃木剑横在胸前，“你是阿玲的孩子吗？” 小鬼哇地一声咧开嘴，露出了自己的满口尖牙，想要以此吓退姚寅笙。但是姚寅笙根本不吃这一套，“接生婆之所以会上吊，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小鬼手脚并用爬到了接生婆的头上，高傲地扬起自己的头颅，好像在炫耀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姚寅笙想到这小鬼还没开智，不会说话很正常，跟他讲道理估计也听不懂，所以姚寅笙干脆也不废话，用桃木剑的剑锋指着小鬼，“现在从接生婆的身上下来，乖乖跟我走。” 但是小鬼不想放过接生婆这个玩具，他哇哇哇地大叫几声之后接生婆抬起手朝着姚寅笙冲过来，姚寅笙手腕一翻，桃木剑打了一个卷朝着接生婆的手掌刺去。 “不要啊！” 躲在门口的谢家兄弟看到自己母亲的尸体要被姚寅笙伤害，赶忙大叫着阻拦，但是村长勉强按住了两个激动的年轻人，“你们两个给我消停一点，人小师傅是有本事的，你们别添乱，好好看着就是了！” 谢海洋不解地问道：“小师傅？她是做那种事的？” 村长和谢家兄弟一起趴在墙头，“算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反正观战也无聊，村长干脆从正月十三的时候见鬼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刚才把阿玲的尸骨带回来为止。这边村长说得神采奕奕，姚寅笙在院子里跟接生婆的尸体打得有来有回。 姚寅笙也不想伤害到接生婆的尸体，她的目标是接生婆头上的那个小鬼，但是这个小鬼很狡猾，揪着接生婆的头发操纵着老者的躯体连连发起进攻，姚寅笙还是以防守为主，有几次找到破绽了之后选择进攻，小鬼只是稍微往旁边一躲就化解了。 接生婆的进攻越来越凶，姚寅笙被逼到了墙上没有退路了，她看到小鬼天真的小脸上露着得逞的微笑，接生婆抬手往前扑，姚寅笙蹲下来躲过了一招之后赶忙往身旁滚，接生婆的指甲刺入厚厚的水泥墙却拔不出来了。 这是一个机会，姚寅笙提着桃木剑砍断了接生婆的指甲，然后下蹲一个扫堂腿把接生婆踢翻在地，紧接着她一个跨坐坐在了接生婆的身上，“快！过来帮忙！” 听到姚寅笙的呼唤，村长招呼着谢家兄弟来到院子里，他边摩拳擦掌边问道：“小师傅，现在要我们做什么？” 姚寅笙双腿紧紧地并拢让身下的接生婆动弹不得，但是她的双脚还很自由，一直上下拍打地板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姚寅笙翻出红绳扔给村长，“把她的腿给我绑起来！” 村长接过红绳就招呼谢家兄弟像杀年猪一样按住接生婆的双腿，但是红绳刚一打结，三人还没松一口气呢，接生婆的喉咙发出尖锐的一声尖叫，红绳随之断开，压在接生婆腿上的三个人还被接生婆踹翻了。 村长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哎哟，小师傅，你这不管用啊！” 姚寅笙回头简单地看了一下，她的红绳跑过畜生血，又在火麻油中烫了个七上八下制成，按理说对付这样的尸体应该是没问题，可是这接生婆却一下子就把红绳给弄断了。姚寅笙摘下自己的玉佩，咬破手指把血抹在上面，玉佩上的猛虎染上了血，双目变得炯炯有神，她把亮着金光的玉佩放在接生婆额头上，抱着接生婆的小鬼好像摸到了一块刚烧好的铁块，哇地一声松开了接生婆，手脚并用地往别去爬。 没有小鬼的作祟接生婆已经安静下来了，姚寅笙要抓住那只小鬼，把玉佩朝着小鬼的方向扔过去，还好小学的时候她喜欢打篮球，练就了一手投篮的好准头，玉佩不偏不倚砸到了小鬼的背上。小鬼惨叫了一声，背上便好像背上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一步都走不动了。 村长和谢家兄弟联合把接生婆的尸体搬回棺材里，转眼看到姚寅笙的玉佩在地上无故地冒起了烟，村长和谢家兄弟都很好奇，盖上棺材盖之后就凑上来瞧一瞧。村长指着地上冒着烟的玉佩问道：“小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几个人看到的跟姚寅笙看到的不一样，他们看到的只是玉佩躺在地上无故地发出白烟，而姚寅笙看到的，则是小鬼在玉佩的压制下渐渐缩水，一直缩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干尸姚寅笙才把玉佩拿起来。这时候这个干尸村长还有谢家兄弟也是看到了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这好端端的地上怎么冒出了一个小孩儿的尸体？ 姚寅笙把玉佩收起来，让堂哥给自己找来了一块红布，她把小干尸包在红布里，扭头看到接生婆的家门口鬼鬼祟祟地站着一个小孩儿，露出半边头往里看。姚寅笙发现了这个小孩儿，她掂了掂自己手上的小干尸，“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你在这里。” 第91章 幕后小鬼 那小鬼看到姚寅笙发现了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扶着墙壁缓缓走来。姚寅笙把手上的小干尸扬了扬，“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小鬼看到了自己的尸身，伸出手呀呀地叫着想要姚寅笙还给他，姚寅笙不仅不把尸身还给他，反而还掏出了木盒子想要把小鬼装进去。一看到那个黑幽幽的盒子，小鬼吓得走不动道儿，他已经没有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可怜地对姚寅笙说不。 姚寅笙苦恼地颦眉，“那你跟我过来，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小鬼见到姚寅笙把盒子收了起来才接着往前走，来到姚寅笙身边还自觉地拉起了她的裤腿，看上去十分的乖巧。 姚寅笙把小鬼也带到了棺材旁，但是一靠近接生婆的棺材，小鬼立马表现得很不安分，他呲着一口尖牙，喉咙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姚寅笙摸了摸他的头想让他安静下来，或许对姚寅笙还有些忌惮，小鬼站在姚寅笙身边也不敢造次。眼看着棺材钉快要落下了，姚寅笙大叫了一声慢着然后打开了棺材。 “这村长，这个小师傅要干什么啊？” 村长面对发问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个小师傅啊，这是要干嘛呀？” 姚寅笙把棺材盖斜放在地上，然后便开始伸出手翻动接生婆的身子，她告诉身旁看热闹的人：“我想要证实我的想法，我觉得接生婆绝对不是自愿上吊的。” 谢家兄弟对视了一眼，“不是自愿的？那我妈干嘛上吊？” 姚寅笙把接生婆扶起来检查她的背后，她的头发被两个儿媳梳得一丝不苟，粗糙的脖颈上没有找到伤口。姚寅笙朝着自己脚下问道：“当时是不是你操控接生婆上吊的？” 大家听到姚寅笙凭空这么问，当下赶紧环视自己的周围，生怕沾惹到脏东西。小鬼对着姚寅笙点头，表示确实是他做的。姚寅笙又问，“你怎么弄的？” 小鬼艰难地爬到了棺材上，然后又再次爬到接生婆的头上，姚寅笙这才明白过来，接生婆当时应该是熟睡着的，但是被小鬼上了身，便不自知地挪着步子完成了上吊的一系列动作。姚寅笙脸色有点难看，她直视着小鬼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鬼骑在接生婆身上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只可惜在场唯一一个能看得见他的人却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其实小鬼的动机不难猜测，自古一尸两命当然会产生很多怨气，就算阿玲是一个心地善良不被怨气干扰心智的女鬼，也不能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够不受怨气侵扰。但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呢？ 姚寅笙看着把接生婆当成大马骑的小鬼心里还有好多疑问，如果小鬼之前一直是跟在阿玲身边的，那昨天晚上小鬼自己擅自行动阿玲知不知道？还是说阿玲是知道的但是对我有所隐瞒？种种问题浮现，姚寅笙却面对两个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尸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是让接生婆安稳躺下才是。 盖上棺材盖重新钉好，姚寅笙才把一切解释给大家，最后说道：“现在接生婆已经安稳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村长，我们该回去了。” “诶好！” 姚寅笙一行人又回到了谢磊家，这一次姚寅笙还带回来了一个小鬼，而院子里，阿玲还站在原地，手里也还抱着那个大花布包成的包裹。阿玲在看到姚寅笙带着一个小鬼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她心虚地低下头，双手不停拍打着假装在哄孩子。 “别装了！你孩子在外面，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居然用障眼法假装孩子还在你身边，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阿玲慌乱用土话做解释，谢磊站在一旁帮忙翻译，“阿玲说孩子不是故意的。” 姚寅笙半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冰冷，“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阿玲惭愧地低下头，姚寅笙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小鬼扯了扯她的裤腿，嘴里叽里呱啦地发出叫声，还手脚并用帮阿玲做辩解。 “小师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问话的是谢磊的母亲丁阿婆，接生婆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这么邪门的事在心里有鬼的人听来完全就是报复，丁阿婆也知道自己当时做得不对，所以担心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说道：“哼，现在知道怕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接生婆是被你这个没有出世的孙子给弄死的，因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至于下一个是你还是谢强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丁阿婆听完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她赶忙朝阿玲求情道：“玲啊，我好歹也是你妈，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我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去死？” 阿玲很是为难，姚寅笙从她的表情来看，阿玲好像控制不了小鬼，而小鬼在看到丁阿婆的时候就又不淡定了，张嘴就想要咬下去。姚寅笙呵斥了一声，在小鬼肚子上拍了一下，“再敢乱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姚寅笙这一掌的威力不小，疼得小鬼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阿玲隔着阵法看着也很是心疼，她的嘴快速蹦出类似外语的土话。谢磊木木地听完之后连忙拉住姚寅笙，“小师傅啊，你是有本事的人，你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妈，我妈虽然糊涂了一点，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帮我跟孩子说说，让他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姚寅笙看到小鬼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模样看上去很可怜。看到这个小鬼，姚寅笙想到了自己的小侄女，若是现在这个小鬼是自己的小侄女，自己还下得去手吗？姚寅笙还是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蹲在地上耐心地对小鬼说：“你害得接生婆上吊自杀已经成为事实了，但是这不是我的管理范围，你做的错事应由地府判官定夺。我现在让谢磊好好安葬你和你妈妈，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会乱来了？” 第92章 开学返校 小家伙捂着肚子点了点头，姚寅笙也可以看出来这孩子本质并不坏，只是被怨气干扰了而已。姚寅笙撑着膝盖站起来，“孩子同意了，但是你们要给他跟阿玲姐葬在一起他才能放心地去。” 谢磊抹了一把脸，“诶好，我们一定照办。” 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有姚寅笙什么事了，离开的时候谢磊跟了出来，他要到街上去找两副棺材来，过两天按照平时办丧事的习俗给阿玲和孩子下葬。在谢磊家的院子里，姚寅笙撤掉了阵法，找来了黑白无常把阿玲还有孩子的魂魄带走了，剩下的就靠谢磊把母子二人安葬好了。谢磊走到屋外偷偷摸出了一个红包，很感激地塞到姚寅笙手里，“小师傅，这个你收下，谢谢你带阿玲回家。” 姚寅笙没有推脱，这一次她可是有亏损的，那股跟橡皮筋一样柔软的红绳跟了她那么久，这一次却折在了谢家村，回去之后她又要重新培养一股新的红绳了。姚寅笙把红包装进挎包里，“这没什么，这也算是我该做的，也希望你能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活着还是要往前看的。” 在村口跟谢磊和村长分开后，姚寅笙跟堂哥也踏上了回家的路，还好这一次处理得不算晚，天还没有黑两个人就踏上归途了。可是在路上姚寅笙却有些惆怅，好好一条生命，明明可以避免的悲剧，却还是难逃一劫，相爱之人阴阳两隔，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唏嘘的事情了。 堂哥看到了姚寅笙心事重重的样子，放慢车速抬手揉了揉姚寅笙的头，“怎么了？不开心？” 姚寅笙闷闷地嗯了一声，“如果阿玲姐跟着谢磊一起到外面，或许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你在难过他们两个人？” 姚寅笙轻轻点头，堂哥目视远方，“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么说的，这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谢磊跟阿玲只是这个世界上诸多遗憾中的一个，碰巧我们遇到了而已。你现在还在读大学，等到你真正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你会见识到更多的人，你也会遇到更多故事，要是我们一直用别人的故事束缚自己，会活得很累的。” 堂哥已经参加工作有两年了，见过的人和事都比姚寅笙的要多要复杂，可能一开始堂哥也会像姚寅笙一样多愁善感，但是可能后来见到的人和事太多了，慢慢就看淡了。姚寅笙望向窗外，希望自己以后真的能像堂哥一样。 从镇上回到县城，堂哥把姚寅笙送到了家门口，姚寅笙跟堂哥道别之后上楼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姚寅笙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她的假期也即将到期，再在家里睡两天就又要开学了，她要好好跟她的床温存才行。 但是在睡前，姚寅笙还是翻开了那本《集魂录》，上面已经显示出了阿玲的信息。 谢阿玲，女，越国人，一九八五年生，二〇一七年卒，死因：难产而死。 谢磊告诉姚寅笙，阿玲没有自己的名字，后来结婚上户口的时候随了谢家的姓。姚寅笙合上《集魂录》，睡前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后再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天之后姚寅笙跟着家里的车回到了首府，新学期开学了，姚寅笙带着行李来到宿舍，外省的两位同学阿豫童和欧阳雪已经提前一天来到学校了，姚寅笙来了她们就更不孤单了。三个人在宿舍里聊着聊着，宿舍门就被打开了，这一次来的人兰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加入了群聊。 “欸欸欸，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民族大学前段时间开学发现有名学生死在宿舍里，发现的时候人都臭了还肿了。” 姚寅笙跟其他两人都很迷茫地摇头，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兰蒙见大家都不知道，赶忙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得更详细一点，“这个我也是听我高中同学说的，死人的那间宿舍好像跟我朋友的宿舍隔了两间而已，我朋友还去看了热闹，不过那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估计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阿豫童抱紧自己的手臂，“怎么一开学就有这种事啊？怪吓人的。” 欧阳雪在一旁询问细节，“为什么放假了不回家啊？学校难道不管吗？就这么让他住在宿舍里？难道他不回去过春节吗？” 兰蒙一边拿手机找自己的好朋友询问近况一边回答道：“大概是不想回去，有些人读大学其实是为了离家里远一点。而且民族大学那边是可以申请假期留校的，只要你向学校提交申请书，并且自己承担期间的水电费用就可以了。我在问我朋友更多事情，但是他现在没回我，估计他也在那边打听消息。” 这个消息一下子被其他话题带过，姚寅笙也只当个趣谈听完就完了，可是到了傍晚，又有一则消息传了出来，在民族大学的教学楼某一层楼的男厕所里发现了一名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小婴儿。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孩子早就承受不住离开了，还是开学之后环卫工人打扫厕所卫生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则消息也被兰蒙转发到了宿舍群里，“这也太可怕了！” 欧阳雪：“会不会是恶作剧啊？” 陶易扬：“我觉得不可能，谁无聊把孩子扔男厕所里啊？” 阿豫童：“我们还是不要说了，现在是晚上啊，你们难道不怕做噩梦吗？” 陶易扬：“你们俩的胆子怎么那么小？你们难道忘了我们宿舍有一个大师了吗？话说为什么我们的大师都不讲话啊？姚寅笙，你该不会睡着了？” 姚寅笙当然没有睡着，她已经在别的地方查看更多关于民族大学的消息了，警方目前还没有查出死因，但是现有的线索表明这名学生是自杀，但是姚寅笙总感觉这件事透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叩叩叩！ 姚寅笙还对着手机发呆，她的床板被人从下边敲响，“谁！” “我！”陶易扬的声音从床板下面传出来，她小声又神秘地说：“我们刚刚在聊天呢，你有没有看宿舍群啊？” 姚寅笙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找上门来了呢，“我看了，现在再看别的，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跟我们又没关系，看看就好了，我不发表评论。” 陶易扬在下面切了一声，“真没劲！” 第93章 奇怪的舍友 这件事情后续没有了消息，渐渐的大家也都忘记了，然而半个多月过后，，民族大学那边又出事了，这一次出事的还是女寝。 这天姚寅笙刚上完早上的课要奔赴食堂，却被几名不认识的学生给拦住了，“等等，请问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大师吗？” 姚寅笙停下脚步，“什么大师？” 来者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半天，“就是捉鬼的大师。” 姚寅笙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没想到她现在的名号已经传到别的学校去了，而她自己还不知道。 “我是能看见鬼，但我还不算是大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者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孟媚，是民族大学的学生，这两位都是我的舍友，一个叫王惠卿，一个叫胡容金，我们来是想找你帮忙的，我觉得我们宿舍好像闹鬼了。” 姚寅笙一听说寝室里闹鬼一下子来了兴趣，不过她还是要把事情了解清楚，“你们先说说怎么回事，说完了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姚寅笙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干脆叫上孟媚几个人一起到食堂用午饭，好在现在都是微信、支付宝支付，所以外校的人可以随便吃。姚寅笙要了一碗牛肉饭，孟媚几个人分别要了炒土豆粉、茶泡饭还有鸡腿饭。刚一坐下还没等开吃，孟媚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给姚寅笙讲起了发生在她们宿舍的事情。 “其实我们是四人间，出事的就是今天没来的那名舍友，她叫孙知薇。” 姚寅笙边吃饭边认真听着，孟媚见姚寅笙不问话就继续说下去，“我们发现最近知薇开始变得不对劲，她开始不跟我们走同一路，下了课就找不见人，有时候回到宿舍还提着一大袋东西，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她一回来就放进自己的柜子里了。我们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大那是有一次惠卿看到知薇的柜子里放着各种婴儿用品，纸尿裤、奶粉、婴儿奶嘴甚至还有小婴儿穿的衣服。” 姚寅笙紧着眉头放下了筷子，孟媚看到姚寅笙的表情忙问道：“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姚寅笙回过头来眨了眨眼，轻声笑了一下，“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你们继续往下讲，看到了婴儿用品然后呢？说不定是她家里面有人准备有小宝宝了，她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准备送给别人的呢。” 孟媚不相信姚寅笙的这个看法，她解释道：“这个我们也想过，但是你想啊，如果是家里人要生宝宝，你想要给小宝宝买一些衣服你买了直接寄回去多好，干嘛还要放在柜子里藏着？” 姚寅笙想了想好像这个说法也有道理，她朝孟媚点点头，“你接着往下说。” 孟媚左右看了看，然后把身子压低，声音减小了一半对姚寅笙说道：“这些还不算什么，到了晚上我们大家把床帘放下来要睡觉了，我们经常能听到从知薇的床上发出说话的声音，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还轻轻哼着童谣，总之瘆得慌。” 晚上一个人说话？还哼着童谣？姚寅笙喝了一口牛肉饭配套的橙汁之后陷入了沉思，孟媚看到姚寅笙这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自知是不能打扰她的，于是招呼另外两个舍友什么也别说，先吃饭就行了。 姚寅笙想了想觉得事情有蹊跷，难道是这个孙知薇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到她们的寝室里看一看才行。 “听你说的，你舍友的表现确实很诡异，她自己知道吗？” 孟媚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们问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所以我们才来找你的。” 姚寅笙还对另一件事比较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孟媚和室友对视了一眼，笑得眯起了眼睛，“你当初在实训基地里斗鬼的事情，我们附近院校的人都听说了。原本我们觉得跟我们没关系，可是谁知道知薇身上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情，我们一开始跟老师说了老师还不信，所以我们就想到你了，正好我在西大这儿也有朋友，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你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信息的快速发展不知不觉中帮姚寅笙做了一个宣传。吃饱了饭姚寅笙对孟媚说道：“我想到你们寝室看一看那位同学，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们现在就有时间，就看你了。” 姚寅笙下午也是没有课的，原本她还打算到图书馆去好好看一下英语，下午还是不行啊。背起挎包，姚寅笙端着吃干净的餐盘送到了食堂大妈手里，“听你们讲的，白天你们那位舍友是没什么事的，现在去可能也了解不到什么情况，我想到了晚上到你们宿舍去看看，你们方便吗？” 孟媚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她们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姚寅笙是她们主动找的，但是她们跟姚寅笙这次也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把姚寅笙带回宿舍里是不是太早了？而且孙知薇还不知情，倘若她身上真的有脏东西，那脏东西知道她们叫来了人帮忙，会不会迁怒于她们啊？ 姚寅笙看出了她们的犹豫，她耸了一下肩膀，“这样，今天晚上你们带我到你们宿舍楼里，我在楼道里等着，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就大叫一声让我听见，我立马冲进去怎么样？” 这个办法还是比较折中的，孟媚她们还是能接受这个方法的，“那我们加一下微信，到时候你到了学校你就给我发小心，我去接你。” 在食堂门口姚寅笙跟孟媚告别了，孟媚几个人好像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一般，离开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姚寅笙打算抄近路去图书馆，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中午这时间她已经打算用来看书了。 走在小路上姚寅笙还在想着孙知薇的事情，这时候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兰蒙跟一个毛发浓密但是眉间带有柔情的男同学站在她身后。 “寅笙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什么？” 兰蒙指了指她身旁的男同学，“这个就是之前给我消息的朋友，这段时间他们男寝不得安宁，这不就找你来了嘛。寅笙，我们过去看看怎么样？” 得，今天这英语是看不了了。 第94章 男寝怪事 姚寅笙和兰蒙两个人改道走向校门，路上兰蒙已经给姚寅笙介绍了自己的那位朋友。兰蒙的那位朋友叫潘嘉宁，是跟兰蒙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是妇女之友。 姚寅笙像医生问诊一样询问了潘嘉宁那边的情况，自来熟的潘嘉宁双手拍打着大腿说道：“哎呀，真的好吓人啊，出事的是隔壁隔壁宿舍，就是那个发现尸体的宿舍。他们宿舍其他人原本就觉得住在这样一间宿舍里晦气打算换宿舍或者出去租房子了，这几天已经有两个人决定要搬走了，就因为宿舍里发生了那样的事。” 兰蒙在一旁拧了一下潘嘉宁的手臂，上面的肥肉白花花的，好像一块上品五花，捏起来很劲道，潘嘉宁也很痛。兰蒙在一旁警告潘嘉宁，“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挑最关键的讲。” 潘嘉宁好像说错话了一样夸张地捂了一下嘴巴，然后放下手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人家就是想营造一个恐怖的气氛嘛，兰你真是不解风情。行了我说正事儿，前段时间开始他们宿舍晚上就开始闹鬼。” 姚寅笙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又是闹鬼？该不会这两件事有关联？还是先听下去再说。 没有人打扰，潘嘉宁说得很快很顺利。前段时间刚开学就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不想在这么一间房间里住下去了，所以出了事的505宿舍的同学们很早就着手搬离宿舍的打算。而就在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收拾东西的时候，晚上熬夜的同学发现了宿舍里不对劲的地方。 505里有一个很喜欢起夜上厕所的同学，有一天晚上他正要下床上个厕所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位舍友桌子上的台灯还是亮着的，而且灯下还放着一本书，好像有人在看书的样子。但是那名同学看到的只有灯和书，并没有看到人，而这个位置的主人早就爬上床睡觉去了，怎么可能睡到一半再爬下来开灯看书嘛。本着我是你爸爸的想法，这名同学给自己的好儿子关上了台灯，然后转身走向阳台上厕所去了。怪就怪在回来的时候，那名同学发现原本已经关上的台灯又亮了，那名同学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究竟是我自己看错了还是我其实没有把台灯关上啊？脊梁骨冒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快速关上了台灯然后爬回自己的床上，躲在被子里不敢乱想，慢慢地才睡着。 第二天这名同学找到了那名灯亮着人却睡着的同学，“儿砸，昨儿个你的台灯怎么回事？怎么我关上了它还能自己打开的？这不会就是现在的人工智能？” 被叫儿子的同学很疑惑，他明明上床之前就把灯关了的，怎么可能灯自己打开了呢？ “去你的，少占老子便宜，你孝敬孝敬父亲帮父亲一点忙怎么了，怎么怨言那么多？对得起你爸爸我对你的疼爱吗？” 两个人小打小闹了一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而第二天晚上，全宿舍的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由于再过一天就是周末了，所以全宿舍剩余三个人打算一起开黑打游戏，这一打就忘记了时间，大家都想着再赢一把就睡觉，结果这个游戏就打到了晚上两点多。宿舍年纪最大的一名同学伸了个懒腰，“儿子们，连跪了一晚上，还打不打了？” 喜欢起夜的同学耳机都没摘下来，“打啊，怎么不打？有爸爸带你们你们还担心拿不到首胜吗？” 另一名同学敲了一下他的头，“就你？得了你，要不是你送人头，有多少局我们不都赢了？等我去上个厕所，回来接着开。” 因为已经夜深，加之大家都觉得关着灯才有在网的感觉，所以整个宿舍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光，其他地方都被这微弱的灯光照得阴森森的。上厕所的舍友回来了，他刚关上阳台的门就看到宿舍中间的大桌子旁边好像坐着一个人，那个位置正对着去世舍友的床位。一开始这名舍友只当是两个人中的一个累了坐在那儿休息，但是扭头一看，那两个儿子还坐在电脑前面抖腿的抖腿，抠脚的抠脚呢。 那名舍友打了个哆嗦，声音颤抖地问：“那个我们要不要把灯打开啊？” 他没有往撞鬼了这方面想，还觉得是宿舍进了贼而另外两个人还不知道。但是另外两个人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啊？好端端的开什么灯啊？你赶紧回来，我们再开一把，打完这把就睡，你们爹爹我困了。” 但是那名舍友坚持要开灯，他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最后拗不过他，坐在离开关最近的舍友打开了宿舍大灯，“呐！这下你满意了？” 靠！为什么不见了？ 另外两名舍友都察觉到了那名舍友脸上的表情不自然，忙问到底怎么了，那名舍友这才哆哆嗦嗦地把他刚才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一开始当然是不相信的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宿舍进个人他们会不知道？而且就算真的如那名舍友所说，为什么那个贼要静静地看着他们却什么都不做？ 疑点太多，那名舍友自己好像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喜欢起夜的那名同学想到了之前宿舍诡异的事情，对这名舍友所说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 “要不我们再关灯一次看看？” 宿舍里面最不信邪的老大哥啪的一声关上了灯，“呐！这样总行了？这下子你们” 老大哥的话还没说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给吓到了。昏暗中配合着电脑屏幕幽幽的亮光，原本应该空着的凳子上多出了一个人影，下一秒再开灯，这个凳子却又是空的了。 三个人打开灯之后打游戏的心情也没有了，也不敢睡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抽了一晚上烟，第二天便说什么都不愿意住在宿舍里了。三个人联合向学校打了申请要换宿舍或外宿，喜欢起夜的那名舍友已经在学校附近租下了一间房，而另外两名同学则还在找房子的路上，目前正在潘嘉宁的宿舍打地铺。 姚寅笙心里思索着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关联性，不知不觉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地铁站，姚寅笙眉头一皱，“我们要坐地铁过去吗？” 第95章 地铁安检 潘嘉宁和兰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笑道：“啊对啊，我们学校跟民族大学就隔了三站地铁站，很快的，而且票价也很便宜，这不比打车实惠吗？寅笙，你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不敢坐地铁？” 姚寅笙看了看自己的包，“地铁什么的不是不敢，只是我怕我的包过安检麻烦。” 兰蒙和潘嘉宁不知道姚寅笙这么说的原因，只是打着哈哈说道：“哎呀你放心啦，地铁里只有遇到重大节日或者活动的时候才会认真检查，走啦我们先去到民族大学看看再说。” 姚寅笙忧心忡忡地跟着兰蒙和潘嘉宁把包放到了输送带上，兰蒙和潘嘉宁的包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到了姚寅笙的挎包，检查的机器发出了嘀嘀嘀的报警声。 “这个包里有东西，拿出来看一看。” 姚寅笙一一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让安检人员过目，安检人员拿着姚寅笙的桃木剑问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桃木剑。” “用来干什么的？” “砍鬼的。” “砍砍鬼？” 一时间姚寅笙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兰蒙在一旁笑嘻嘻地解释道：“啊这个东西是道具，我们是学校话剧社的，我们最近在排练一部古装话剧，她是剧里的演员，这个是她的道具，我们在某宝上买的而已，不是真的。” 安检人员将信将疑地抽出了桃木剑，好在桃木剑的剑身跟它的剑鞘一个颜色，这要是冷兵器的颜色估计已经被没收了。桃木剑算是逃过一劫了，但是安检人员又拿出了一瓶红通通如血液般的液体，“这又是什么？” “这是” “啊啊，这也是道具，这是代替血的番茄汁，我们还用水稀释过了。” 安检人员疑惑地看着姚寅笙，“是这样吗？” 姚寅笙朝兰蒙看去，兰蒙为了能够顺利过关，用眼神告诉姚寅笙能骗就骗，姚寅笙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称是。可没想到安检人员居然把瓶子递到姚寅笙面前，“既然这样，那你喝一口。” 姚寅笙看向兰蒙寻求帮助，兰蒙哪里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她还以为是饮料呢所以才这么说的，不过现在看到姚寅笙的脸色很难看，兰蒙才明白过来自己大概没有猜对。安检人员看到姚寅笙和兰蒙很犹豫，便自己打开了瓶盖，“不就是一瓶饮料嘛，让你们喝一口怎么还咳咳咳！这不是番茄汁的味道，这就是血！说！你这血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你要装在瓶子里？” 安检人员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因为出行的学生比较多，大家还是停下来看向安检处。姚寅笙知道事已至此已经瞒不住了，她幽幽地说道：“这是公鸡血，装在瓶子里是方便携带。” 安检人员不放心，赶忙用对讲机把自己的队长叫来，队长对着瓶口又是看看又是闻闻，最后还是姚寅笙再三保证自己是良民才放行了三人。坐在地铁上兰蒙很抱歉地对姚寅笙说道：“寅笙，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里面装着鸡血，早知道这样我们就打车了。” 姚寅笙倒是没有很生气，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待会儿回来打车回来就是了。不过这件事也更让姚寅笙坚定了考驾照的决心，要不然有事要出门不是花钱打车就是要麻烦陆翊或者李俊，姚寅笙心里也过意不去。 “没事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地铁上了就好。对了潘嘉宁，你知道你们学校女生宿舍也闹鬼的事情吗？” 潘嘉宁坐在一旁对着车窗自拍，听姚寅笙这么问也很好奇，“女寝也闹鬼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你给我说说呗。” 姚寅笙简单地把今天中午听到的事情给潘嘉宁讲了一遍，潘嘉宁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很惊讶，姚寅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潘嘉宁是这种反应？ “你说那个人叫孙知薇？哪两个字？” 姚寅笙其实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读音是这样，具体哪两个字就不清楚了。不过她觉得这个名字这个姓氏在学校里同名同姓的概率应该会很低，于是她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潘嘉宁垂眸说道：“我只是听说的而已，那个死掉的同学的女朋友就叫孙知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 姚寅笙心中也满是震惊，这会不会真的太巧了？倘若如此，两件事绝对有关联，这下可有意思了。 不得不说地铁的速度还真是没话说，十分钟时间不到，三个人就已经到站了。从地铁口出来就是民族大学的南门，跟西大的校门相比倒还是有一点小了，但是民族风味很浓厚，也算是突出了民族大学民族化、民族多样性的一座建筑物。姚寅笙还是第一次来民族大学，由潘嘉宁带路再坐上学生们的代步工具高尔夫球车，姚寅笙和兰蒙来到了潘嘉宁的宿舍楼下。 “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阿姨在不在。” 虽然大学已经比高中要开放很多了，但是男女生不串寝还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这也是为了保护学生。潘嘉宁走到传达室前妈妈妈的叫了几声，没有阿姨的身影才对姚寅笙和兰蒙打了个手势，“快！现在阿姨不在，我们趁现在赶紧上去。” 姚寅笙和兰蒙两个人轻手轻脚，像做贼似的跑上了楼，上了楼就安全多了，但是五楼的高度也让兰蒙累够呛。兰蒙抓着楼梯扶手求饶道：“我不行了，我们在这里歇一歇，我真的走不动了。” 作为好闺蜜和损友，潘嘉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趣兰蒙的机会，“哎呀，让你平时多锻炼锻炼你不听，看，现在爬个楼梯都费劲。” 兰蒙已经累到不能说话了，她撑着膝盖休息了大概五分钟才开始动身，来到五楼的507，潘嘉宁敲了敲门，“李哥你在吗？我给你找了个能解决宿舍闹鬼的大师。” 第96章 宿舍 不一会儿宿舍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什么李大哥，而是潘嘉宁的舍友，“小贱贱你可以呀，居然还去找了师傅，我看看啊”开门的人看到潘嘉宁身后站着的两位，吓得大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和下半身，“啊啊啊啊啊！有女人！我没穿衣服啊！哥儿几个别玩了，快把屋子收拾一下，有客人！” 说完屋子里的人把宿舍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然后屋子里就传来了骂骂咧咧地声音，“靠！这个小潘潘也太过分了，叫了姐妹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都没准备好。” “就是！我今天还熬了夜，早一天通知我我昨天晚上肯定早睡的。” “啊啊啊啊啊我衣服还洗了，早知道我昨天就不缓下来了！” “靠！这个小潘潘，过几天再找他算账了，赶紧把地板拖一下啊！” “哦哦好，诶可是咱们这垃圾怎么办啊？谁去扔？” “我去！我换好衣服了，顺便去给你们探探情报，哥儿几个可别太羡慕了。” 门又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色t恤，卡其色工装裤配上一双蓝色运动鞋的同学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大袋黑色塑料袋冲潘嘉宁身后笑了笑，“进来坐坐啊。” 潘嘉宁朝那人撅了撅嘴，“少自恋了，那头发发油上太多了，难看死了。兰，大师，我们进去，没事，他们就是太久没见到女人的发情大猩猩，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走进潘嘉宁的宿舍，姚寅笙感受到了来自雄性的炽热的目光，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两个人的兴致不是很高，姚寅笙停在两人面前，“你们以前住在505？” 那两人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点头承认了。 “带我去你们宿舍看看。” 所有人都被姚寅笙的话给震惊到了，她说她要去哪儿？505？那可是闹鬼的地方啊，怎么她还有胆量去啊？诶不过刚才好像小潘潘说了，他叫来了能解决闹鬼问题的师傅，不会就是她？ 李晓龙，也就是潘嘉宁口中的李大哥，505宿舍的老大哥说道：“你要去我们宿舍看看？” 姚寅笙轻轻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带路。” 李晓龙站起身又坐回到了床上，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那个地方我怕了，我怕一开门，汪骏他就在里面等我。” 汪骏，就是那名被发现死在宿舍里的学生。姚寅笙也不喜欢勉强他人，既然李晓龙不愿意去，那干脆在这里把话问完了自己过去就行，反正505和507隔得不远。姚寅笙抓来一张四方凳在李晓龙面前坐下，“你不愿意带路我也不勉强，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听到自己不用回宿舍去，李晓龙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你放心，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跟你说。” “很好。”姚寅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还翘起了二郎腿很悠哉地靠在宿舍正中央的大桌子上，“当时打开宿舍发现汪骏的人是你还是别人？” “是我们宿舍最早到的哥儿们，他现在已经在外面租房子了。” “那你是第几个回到宿舍的？” “第二个，我就在那哥儿们后面，听他说他刚回来不到十分钟我也就出现了。” “你们看到他尸体的时候，他尸体是怎么样的？” 李晓龙的身子震了一下，他眼睛里全是恐惧，嘴上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他他我我不知道，学校学校领导让我们不要乱说。” 姚寅笙翻了个白眼，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学校应该已经是给了505宿舍其他同学一些甜头让他们不要外传。姚寅笙淡淡地说道：“我又没让你乱说，而是让你实话实说，而且我跟你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你那么怕我干什么？” 李晓龙坐在床边非常地局促不安，但是始终不敢开口，姚寅笙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发现确实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便起身要离开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你们宿舍的钥匙你还带着吗，我去看看。” 李晓龙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到了一串快要绣透了的钥匙串，上面都用粘条写着505还有宿舍里每个人的名字。李晓龙见姚寅笙接过钥匙之后手赶忙往后一缩，“舍管阿姨要我保管好宿舍的钥匙，等收齐了再给她，现在就差陈耗子那家伙的了。” 姚寅笙也懒得打听陈耗子这个人，接过钥匙之后道了句谢谢就往门外走，兰蒙想要跟上来但是姚寅笙不让，“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你不能擅自跟过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一看就回来。” 姚寅笙来到505门前打开了505的门，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开窗通风了，所以宿舍里的温度要比户外的低一些，当然也不只因为这个原因，毕竟里面还住着一只鬼呢。在开门之前姚寅笙就察觉到这个宿舍隐约有一些怨气在活动，而在打开门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姚寅笙打开房门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把房间巡视了一遍，最后在靠门右手边确定了怨气的来源。姚寅笙手脚并用爬上靠门右手边的床，这里应该就是汪骏的床，但是现在已经无人在意，就这么摆在那里积灰尘了。 姚寅笙唰地一下拉开了还放在床上的床帘，里面俨然安详地躺着一个人。不，确切地说是一道鬼影，他平躺在床板上，双手叠放在肚子上，好像在安静地小憩。姚寅笙打开床帘让一道光照了进来，让鬼影的美梦被打扰睁开了眼睛。 他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不耐烦地问道：“你是谁？你在我们宿舍做什么？你是怎么进到男生宿舍里来的？” 姚寅笙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刚才打开床帘的时候有一些灰尘落在她的衣服上，她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说道：“我是来把事情弄清楚，顺便再送你离开的。” 第97章 楼道的啼哭声 汪骏冷哼了一声，抬手一挥，姚寅笙的周围刮起了狂风，直接把姚寅笙身后的宿舍门关上了，但是在狂风中，姚寅笙还是屹立不倒。汪骏看到姚寅笙如此淡定心中不免有些意外，“哦？呵呵，看来是遇到了有本事的人了？” 姚寅笙找来了一张凳子坐下，“好像你对你舍友不这样啊，怎么对我有那么大的反感？” 汪骏从床上飘下来，“你懂什么？那几个对我没有威胁，我自然也不会刁难他们。但是你，从你一进门我就感觉你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反感你反感谁？” 汪骏能感应到姚寅笙身上带着让他忌惮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在她的包里，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不把这些东西扔出去，吃亏的就是自己了。汪骏在姚寅笙周围转圈圈，用非常低沉地声音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叫来的，现在立马给我滚蛋！” 姚寅笙感觉到汪骏体内的怨气在增长，赶忙在桌子上抹上一把公鸡血，汪骏立刻躲得远远的。姚寅笙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么不讲理的鬼她也是第二次见了，上一次的朱鹏已经让她够头疼的了，这一次这个汪骏感觉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姚寅笙用毛笔蘸了公鸡血，在手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把手放到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压，门就被打开了，汪骏站在宿舍走道上看得目瞪口呆。 姚寅笙只是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就松开了手，她就是想让汪骏知道，他那点小伎俩吓不了他。 “你是来杀我的吗？” “杀你？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汪骏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哦对哦，原来我已经死了啊，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姚寅笙很平静地说道：“他们说你是死在宿舍里开学了才发现的，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汪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很痛苦地抱着脑袋说道：“我我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消失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我也在寻找答案，这就是我留在宿舍里的理由。” 汪骏的话让姚寅笙很意外，一个人居然会无缘无故失忆了，而且还在失忆期间自杀了，这到底是什么奇闻啊，难道说 姚寅笙看到汪骏十分痛苦的样子，先是安慰他道：“你先别着急，你回忆一下你最后记得的画面是什么。” 汪骏深吸了几口气，放下手之后开始慢慢回忆，“我就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我刚从床上把灯关掉留下一盏小夜灯就躺下了，然后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有婴儿的哭声由远到近。大晚上听到婴儿的哭声我觉得很不吉利，所以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让自己尽量不要去过多的关注这个声音。但是渐渐的，那孩子的哭声一直没有停下来，那时候整栋宿舍只有我一个人住，连宿管阿姨都回家去了，我很奇怪这孩子是谁，于是我翻身下床，把宿舍的灯全都打开就走到走廊上寻找那个声音。后来我在楼梯拐角看到了一个快递箱，孩子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来到快递箱旁边往里看，发现里面是一个孩子，好像是刚出生不久，身上还带着血水，全身是暗红色的，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姚寅笙听到这里心里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宿舍楼里的脏东西盯上汪骏了，所以想用这样的声音把汪骏吸引出来，估计汪骏那晚没出门的话，汪骏也许就不会死了。等等孩子？怎么会有孩子出现在男生宿舍楼里？还有之前出现在教学楼男厕所里的婴儿干尸，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会不会是那个孩子变成小鬼之后进行报复，难道汪骏跟那个小鬼有关？之前兰蒙发小潘嘉宁说过汪骏有一个女朋友，跟现在闹鬼的孙知薇声音发音一样，会不会孙芷薇就是汪骏的女朋友？ “你觉不觉得你跟那个小鬼有关系？” 汪骏听到姚寅笙这么说便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了一丝恐慌，但是嘴上却还说着：“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小鬼跟我有关系？” 姚寅笙觉得有蹊跷，她对着汪骏冷笑了一声，“你最好跟我说实话，我说不定还能帮到你。我估计，那脏东西就是把你害死的凶手，他当时能够把你害死，你觉得现在凭你的实力，你能与他抗衡吗？” 汪骏有些动摇了，就在他左右为难做决定的时候，门被一群人暴力地卸下来了，姚寅笙扭头一看，保安还有消防队员还有警察都来了，兰蒙还有潘嘉宁在人群外围抻着脖子往里看。 “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男生宿舍啊。” 问话的是学校的保安，他是接到了学生们的电话，说有人被锁在一间闹鬼的宿舍出不来了才过来查看的。一开始他只当是学生们恶作剧并没有在意，但是第二通、第三通电话打了进来，保安才叫上几个队友前来查看。虽然保安有些重视了，但是并没有当真，一来到505门前还教训那几个给他打电话的学生，“你们现在的学生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干，大白天的闹什么鬼？恶作剧也要有个度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保安还是把手放到门把手上试了试，嘿哟，还真打不开。好在保安有所准备，来之前已经带了一把万能钥匙想要打开门，但是万能钥匙居然也不管用。这下麻烦了，看这些学生们的表情，不会真有学生在里面？ “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报警，这门打不开了！” 最后是消防队员把门直接卸了下来，这期间也花了一些时间，而姚寅笙在里面跟汪骏对话的时候姚寅笙却一点儿也没听到外面的声音，她扭头一看，汪骏已经趁着人多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第98章 监控录像 姚寅笙在房子里到处看看，最后是在阳台的卫生间墙边发现了露出半个头的汪骏，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跑开了，不过还好他没有乱跑。姚寅笙想着一会儿再绕回来问问汪骏关于他女朋友的事情，但是面前走来一个人，姚寅笙不禁感叹怎么又遇上了。 江队长看到被锁在宿舍里的人是姚寅笙，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这里面有鬼，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问，于是板着脸询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男生宿舍，你好端端的跑到男生宿舍里待着干什么？而且我记得你不是这个学校的？” 姚寅笙耸了耸肩，“一言难尽啊，在这里不好说。” 江队长背着手没好气地说：“在这里不好说是？行！那你跟我去我办公室里说！” 兰蒙还有潘嘉宁都乱了阵脚，他们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件事居然害得姚寅笙被警察带走了，兰蒙赶忙上前解释：“警察叔叔，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来找我朋友的，但是刚才我同学她只是路过那间宿舍可能觉得好奇才进去看看的，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江队长一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他看向了姚寅笙，姚寅笙从他的木头脸中看到了一丝商量的眼神，正好自己也有事想要问问江队长，于是姚寅笙给兰蒙和潘嘉宁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在学校里帮我打听一下汪骏的事，我去去就回。” 在兰蒙和潘嘉宁还有一众看热闹的同学的注视下，姚寅笙搭上了警车，还好没有戴手铐，要不然姚寅笙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江队长和姚寅笙坐在了车后座上，江队长掐了掐自己的鼻梁，“你知道那间宿舍是什么情况吗你就进去。” “还能有什么情况，最多也就是闹鬼罢了，而且我已经跟那鬼谈得差不多了，不过没想到你们突然出现还把门给卸了。” 江队长无奈地摇摇头，“这么说，还是我们的错了？” 姚寅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靠在靠背上，“你应该不会是拉我去审讯的？是不是那个学生的死不一般，你才会叫我来的？” 江队长轻笑了一声，“还真被你猜中了，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没有进展了。别说家属那边不接受，就连我们警察都不接受他是自杀的事情，唉” 姚寅笙看到江队长那么苦恼，便转过头来想要了解多一点信息，“为什么这么说？” 江队长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颓废地说了一句“等你看到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车子来到了警察局，姚寅笙跟江队长两个人走进了监控室，里面有两排电脑背靠背地摆放着，一边是让技术人员调取监控录像的，还有一边是让普通民众观看监控录像的。姚寅笙站在一旁等待着技术人员操作，不一会儿技术人员就调出了汪骏身亡当晚发生的录像，但是监控画面显示的是晚上两点多汪骏从外面回来的画面，姚寅笙想到之前汪骏告诉她他接触了楼道里的快递箱之后就失去记忆了，于是姚寅笙建议把宿舍楼楼道的监控录像也调出来。 “他们宿舍一层楼就在走廊两头安了摄像头，只能够照到宿舍走廊发生的事情，楼道里的情况只能看见一点点而已，你要看吗？” 姚寅笙把之前跟汪骏的对话告诉了江队长，江队长皱着眉头，“也就是说，那个把快递箱放在楼道里的人，就是杀害汪骏的凶手？” 姚寅笙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勾着笑，“我可没说一定是人害死了汪骏，一切都要等我看了监控才能明白。不过既然看不到楼道里的画面，就看一看走廊上的，还是从汪骏走出宿舍门开始看。” 江队长同意了姚寅笙的建议，朝技术人员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技术人员就把监控的时间调到了汪骏出门之前。姚寅笙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她居然在接下来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汪骏离开宿舍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听到楼道里的声音又害怕又好奇，穿着一件厚棉袄在睡衣外面就出门了。他们宿舍走廊上的路灯是开关控制的，汪骏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把这一层楼的路灯都打开了，紧接着汪骏消失在监控画面中，另一个监控录像上显示，汪骏来到楼梯口往旁边一闪就走到了楼道里。过了大概五分钟时间，汪骏重新出现在监控画面上，这一次他背对着镜头，脚步已经没有了之前因为害怕而踌躇的样子，但是他身子微微弯曲着，回宿舍的时候也没有随手关上路边的灯。 江队长让技术人员做了个暂停，他问道：“你一定看出什么端倪了对？” 姚寅笙的视线从监控画面中挪开，“你们也看出来了？” 江队长指了指监控画面上汪骏的背影，“我们是发现他回来的时候跟他离开宿舍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他离开宿舍的时候我们还能看到他的脸，但是他回来之后全程低着头，他的肩膀一高一低好像驼着什么东西在走，你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吗？” 姚寅笙确实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看到汪骏的身子里藏着一个小鬼，此时的汪骏已经被小鬼上身了。又是小鬼！姚寅笙简单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跟江队长说了之后继续让技术人员播放监控录像，她倒要看看汪骏到底是怎么死的。 或许是看了这个监控录像好几遍，技术人员咽了口唾沫壮胆了之后才按下了播放键。画面中汪骏已经回到了505门口，但是他没有打开门而是背对着505站在走廊的边缘，紧接着让姚寅笙毛骨悚然的一面发生了，汪骏睁着眼睛攀上了走廊的栏杆，头朝下直接朝着地面砸了下去。小鬼操控着汪骏的身子，完成了这一出跳楼的好戏。 江队长让技术人员继续把汪骏宿舍楼底下的监控调出来，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还没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新的监控画面调出来了，姚寅笙看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监控画面上显示了汪骏坠楼之后的惨样，脑袋已经摔破了，脑后方带着一滩浑浊的液体，应该是血和脑浆。按理说这样的人早就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但是最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汪骏居然自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脖子上顶着还在咕嘟往外流血的脑袋扶着墙上楼了。 第99章 情侣关系 汪骏的头歪着，好像连接在一起的组织只有一点点，稍微动作幅度大一点就会身首两处了。但即便如此，汪骏还是扶着墙慢慢地上楼，他的脑袋好像一个破了一个口的碗，里面装着满满的豆腐脑，每走一步都会泼出来一滩。汪骏总共花了十分钟回到了五楼，他推开了自己宿舍的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监控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姚寅笙看得脊梁骨发凉，从头到尾，那个小鬼一直藏在汪骏的身体里，汪骏的死亡是他一手造成的，难怪校方和警方都封锁了消息，这种事情放出来谁会信呐！姚寅笙觉得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小鬼，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可是，怎么找到他呢？ 江队长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这是那天晚上记录下来的，这前半段汪骏自己跳下去的还好说，可是我们不敢把后半段放给汪骏的父母，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就想找你帮忙看一看，你看出什么了吗？” 姚寅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江队长点了点头，“看出来了，是小鬼。” 江队长紧锁着眉头，这好像又是一个他没有听说过的名词，“小鬼？那又是什么？” 姚寅笙坐在椅子上解释道：“小鬼一般指的是还未出世就死去的婴儿，这类鬼怨气很大，化身成鬼之后虽然他们体型跟小孩儿一样，但是他的势力不容小觑，一般来说比一些成年鬼还要难对付。最主要的是这类鬼报复心很强，我觉得这小鬼之所以会找上汪骏，肯定是因为汪骏跟他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江队长，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汪骏的一些事情？” 江队长很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又是鬼怪作祟，江队长也只能寄希望于姚寅笙身上了。江队长叹了几口气的功夫已经把精气神恢复过来了，“行！你问。” 姚寅笙用手指敲敲桌子，“汪骏有没有女朋友？” 江队长不明白姚寅笙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如实回答：“有，但是我们走访调查的时候发现汪骏和他的女朋友在上个学期就已经分手了。怎么了？他女朋友跟这件事有关？” 姚寅笙没有回答江队长的问题，而是进一步问道：“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叫孙知薇，知道的知，紫薇的薇。” 江队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每当有案件发生的时候，这个本子就是被他用来记录人际关系的。江队长用手指在纸张上走了一遭，然后非常确定地说道：“没错，他的女朋友就是叫孙知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孙知薇到底怎么了？” 姚寅笙盯着已经暂停了的监控录像，“就在今天中午，有几个自称是孙知薇舍友的同学找到了我，说孙知薇最近怪怪的，好像是中邪了希望我去看看。” 江队长的眼睛从笔记本里抬起来，“中邪了？” 因为姚寅笙还没有真正见到孙知薇，不了解她的情况，所以姚寅笙没有妄下定论，只是对江队长说：“她的舍友告诉我，孙知薇最近在宿舍里买了好多婴儿用品，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在床上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会哼童谣。我听她们这么说觉得很不对劲，本来今天晚上打算去看看的，但是半路上我又遇到了我的舍友，她的朋友就住在汪骏宿舍旁边不远，这几天汪骏宿舍也不安生，他们宿舍的人在夜里看到汪骏的鬼魂，现在都不敢住在宿舍里了，我今天出现在男生宿舍就是想去505看看。” 江队长看着自己手里的本子发呆，姚寅笙询问能不能看一眼之后江队长把笔记本递到了姚寅笙面前，姚寅笙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汪骏和孙知薇两个人的名字之间写着情侣二字，姚寅笙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两个人身上。姚寅笙在情侣二字上打了个圈，“江队长，你们跟孙知薇问过话吗？” 江队长点头，“一开始我们的监控录像也是只看到了汪骏坠楼那一段，所以我们的调查方向一开始就是往精神压力大自杀这方面去的，所以我们在询问跟汪骏有关系的人的时候，问的问题都是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比如平时他是不是闷闷不乐的，或者是他平时是不是很孤僻。但是回答很意外，汪骏的舍友告诉我汪骏是一个很开朗的人，虽然成绩处于班级中游，但是平时笑嘻嘻的好像没有烦恼，完全不像是精神压力大的人。” 当然凭借这些人的话，还不能确定汪骏真的无忧无虑。姚寅笙把关注点放在了孙知薇身上，“孙知薇告诉你们她和汪骏为什么分手了吗？” “她就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感情不和就分了。” 姚寅笙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小鬼的出现已经让她内心有了一个想法，但是她还需要证实所以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江队长。姚寅笙把笔记本合上推到江队长面前，“这么说江队长，我觉得这件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我们主要从孙知薇入手会比较好。” 江队长点头，现在他没有头绪，只能听姚寅笙的打算了。姚寅笙刚想要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告诉江队长希望他从中协助，姚寅笙的手机就响了。姚寅笙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孟媚给她打来了一个微信电话，再一看时间，原来已经晚上快十点了。 姚寅笙接下了电话，“你好孟媚，你找我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只是传来滋滋滋的声音，好像信号特别不好，姚寅笙握着手机开始皱眉，不会是孙知薇又开始了？ 江队长看到姚寅笙的表情不是非常好，示意她把手机开免提让他也听一听，姚寅笙照做了之后滋滋滋的电流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吵杂的尖叫声和哭泣声。姚寅笙又问了几句怎么了，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孟媚的求救声，“大师你在哪里啊？知薇从刚刚上床之后就不对劲，现在现在她把自己缩在阳台上站在栏杆旁边，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大师你快来啊！呜呜呜呜呜” 第100章 又见跳楼 跳楼！又是跳楼！同样的套路出现了，姚寅笙很确定，汪骏和孙知薇两个人遇到的是同一个小鬼，也是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姚寅笙跟江队长对视了一眼，后者朝她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姚寅笙拿起电话一边给孟媚讲办法一边往外走，“你们别害怕，她现在八成是被鬼上身了，问问舍管阿姨有没有香，点上几根让她身上的鬼闻闻，也可以稳住小鬼。” 孟媚的哭声一直不间断，“呜呜呜阿姨已经来了，可是我们怎么都打不开阳台的门，知薇在阳台那儿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呜呜呜总之你快点来，知薇快要爬上栏杆了呜呜呜” 江队长快速找来了一辆警车，姚寅笙小跑着上了车，“你放心，我现在已经赶过去了，你先别挂电话，要是孙知薇有什么新的动向你立马告诉我。” “呜呜呜好大师你快点来” 即便没有挂电话，电话那头的说话声却也变得更小声了，这大概是那小鬼身上的磁场干扰了两人的通话，姚寅笙皱着眉头，看来那小鬼又出现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缩短了到了十五分钟，来到楼下姚寅笙就看到好多人在宿舍楼下仰着脖子朝上看，姚寅笙和江队长一抬头，发现四楼的宿舍阳台上站着一个穿了白色睡裙的女子，她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笑容，在夜晚看上去非常瘆人。校领导还有好多老师都赶来了，在下面拿着大喇叭朝上面喊话，“这位同学，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但是现在的孙知薇已经不是平时的那个孙知薇了，她怎么可能听得懂校长的话？孙知薇站在阳台上开始挥舞着双手，咿咿呀呀地乱叫着，那表情看上去好像在诉说着不公。姚寅笙挤到人群里想要往楼上赶，但是却被一个穿着西装的领导模样的人给拦下了，“欸欸欸同学，现在宿舍楼很乱，你最好别上去，其他同学都已经跑出来了，怎么你还往上赶啊？” 姚寅笙看了江队长一眼，江队长摆了摆手告诉拦住姚寅笙的人，“让她上去，她可以处理。” “啊她？” 就在那人愣神的时候姚寅笙已经打掉了他的手冲进了宿舍楼，孟媚告诉她她们的宿舍在410，姚寅笙以每一步都跨过三个台阶的速度奔向四楼。来到410门口，孟媚一群人像是看到了 救星一般扑了过来，姚寅笙在电话里告诉她们不要离开孙知薇，所以她们一直扎堆在门口也不敢乱跑，其他宿舍的人都疏散完了她们还没走。 “大师，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知薇啊！” 姚寅笙只上前了一步，孙知薇就察觉到了背后有人，她机械地转过头冲姚寅笙歪着脑袋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嘲讽。姚寅笙快步走到阳台门口伸手推了推阳台的门，但是阳台的门好像有一个人顶在门后面似的，根本推不开。 孟媚见到有姚寅笙坐镇心里的害怕减少了一些，她来到姚寅笙身后解释道：“没用的，不知道怎么了，从知薇关上门之后这个门就没办法打开，刚才我们宿舍几个人加上隔壁宿舍的一起推都没推开。” 听到孟媚这么说姚寅笙也放弃了正经开门的办法，她招呼孟媚几个人往后退，自己则拿起了手边的木凳，抡起来朝着阳台的玻璃往下砸。这一砸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姚寅笙感觉到玻璃已经有震碎的预兆了，于是姚寅笙打算再来一下。可是刚才的声音把孙知薇吸引过来了，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随即攀上了阳台的栏杆作势要跳下去了。姚寅笙见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用力地砸了两下，终于把窗户砸穿了一个洞。说来也奇怪，明明刚才外面的时候感觉不到有风，但是现在阴冷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又阻挡了姚寅笙前进的步伐，姚寅笙顶着这股强风把手伸进去，艰难地从外面拧开了阳台门。 姚寅笙把阳台门推开了一条缝，自己勉强是可以钻过去的，她挪到了阳台上，而此时的孙知薇已经快要翻到栏杆外面了。姚寅笙这一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躲在孙知薇身上的那只小鬼，他若隐若现，一会儿从孙知薇肚子上露头，一会儿又跟孙知薇的脸重叠，简直就是把孙知薇的躯壳当成了游乐城。 姚寅笙沉住气，气沉丹田之后张嘴冲着孙知薇大喊：“滚开！” 罡气把那股阻挡在姚寅笙面前的邪风给冲散了，孙知薇确切地说是孙知薇身上的小鬼借着孙知薇的身体大叫了一声就慌乱地从孙知薇的身体里爬出来，趁势要飘走。孙知薇已经无碍翻身跌倒在阳台上，姚寅笙看到那小鬼往远处飘当然不会给他这个逃跑机会。姚寅笙忙不迭地拆下自己挎包的包带，哀魂鞭在手姚寅笙手腕一翻一发力，鞭子便如游龙一般飞向空中，牢牢地缠绕住了要想逃跑的小鬼。 姚寅笙从来没有停止过练习，一开始她还觉得这哀魂鞭笨重，但是现在她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哀魂鞭打出各种招式。小鬼被哀魂鞭上的符文烫得呱呱乱叫，他身上的力量被压制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姚寅笙抓着哀魂鞭往后一拉，鞭子从半空中收回来，姚寅笙打开檀木盒直接把小鬼塞了进去，保险起见她还用定魂符压着。 小鬼是收起来了，但是孙知薇好像还是不省人事，她的几个舍友合伙一起把她抱回了宿舍，但是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孟媚又一次找到了姚寅笙，“大师，知薇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都叫不醒啊？” 姚寅笙翻开孙知薇的眼皮，发现她的眼睛里还有一些阴气没有拔干净，当然也就醒不过来了。姚寅笙让孙知薇的舍友去买来一瓶白酒，度数最好高一点，买回来了让孙知薇喝下就好了。孟媚不知道为什么喝白酒之后孙知薇就会醒过来，姚寅笙趁着等待白酒的空当解释道：“她被上身那么久，现在小鬼被赶跑了，体内还存留着大量阴气，如果不把阴气拔干净她很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而白酒是烈酒，喝下去之后浑身发热，自然就会把阴气逼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白酒终于买回来了，姚寅笙扶着孙知薇慢慢地把白酒送进孙知薇的嘴里，每一次姚寅笙不敢灌太多，毕竟白酒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一下子喝太多也是要出事的。慢慢的大概喂了有十个瓶盖的量之后，孙知薇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紧接着她便开始剧烈地咳起来。 “快！拿个盆来！” 大家照做了，姚寅笙扶着孙知薇让她朝着盆，过了一会儿孙知薇嘴里就开始吐出黑色腥臭的液体，足足吐了小半盘才停下来。 第101章 小鬼缠身 把脏东西都吐出来之后孙知薇慢慢清醒过来，她逐渐明亮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扶着自己躺在地上的姚寅笙不知所措，“你们你是谁啊？” 姚寅笙把孙知薇扶了起来，“我是来帮你的。” 那个装满了污秽之物的脸盆被孟媚嫌弃地丢到一边，“大师，这盆东西怎么办？” 姚寅笙看了一眼还在冒着黑气的脸盆，嫌弃地说道：“这个盆大概也用不了了，加点水把里面的东西洗掉一起扔了算了。” 孟媚巴不得把这个脸盆扔掉呢，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她立马照做了，而姚寅笙看着惊魂未定的孙知薇淡淡地说道：“我有事情问你。” 孙知薇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现在身子热热的，但是四肢还是有些疲惫。孙知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阳台上的碎玻璃，“什么事？” “你跟汪骏是不是曾经在一起过？” 孙知薇脸色苍白地说：“是，但是我们上个学期期末就分手了。” “为什么？” 孙知薇有些犹豫，她眼神飘渺思考了好久才说道：“因为因为我们感情不和，吵了一架之后他提出了分手，我觉得这段感情这么维持下去也没有意思，也就顺着他的意分手了。” 姚寅笙把自己的猜想搬了出来，“你跟汪骏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怀了汪骏的孩子？” 姚寅笙的这句话像一枚鱼雷投入水中，数秒之后让人群沸腾了。三个舍友上前询问道：“知薇，你和汪骏有孩子了？” 孙知薇着急地满脸通红，她朝着姚寅笙大声地解释道：“没有！我跟汪骏没有孩子！没有！” 姚寅笙看到孙知薇的反应那么激烈，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已经被孙知薇印证得百分之八十了，只不过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事，孙知薇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姚寅笙把贴着黄符的木盒子放到孙知薇面前，木盒子棕色的盒身现在蠢蠢欲动，若不是那张符，估计这木盒子已经要散架了。姚寅笙单手按着木盒子，冷冷地对孙知薇说道：“既然你和汪骏两个人跟这个孩子都没关系，为什么他会先后缠着你和汪骏不放？汪骏已经因为这个孩子跳楼了，你知道吗，你刚刚，差点儿也要跳下去了。” 孙知薇觉得姚寅笙的话很荒谬，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跳楼呢？但是舍友告诉她，姚寅笙说的都是真的，她刚刚真的已经半个身子来到栏杆外面了。孙知薇这才相信姚寅笙说的话，紧接着她捂着自己的脸大哭起来，吓得舍友赶紧给她递纸巾安慰她。可是孙知薇只是不停地哭着，然后冲着那个木盒子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缠着我？我不是给你买了东西了吗？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你真的要我死你才甘心吗？” 孙知薇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这些话听上去有点神经质，加上孙知薇凌乱的头发和满脸的泪水，看上去就像一个女疯子。姚寅笙让孙知薇先冷静下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帮助她的之后孙知薇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拉着姚寅笙的手求她一定要救救自己。 “你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跟汪骏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孙知薇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只能微微点头，“是，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吵了架，他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想要我去打胎。其实那时候孩子还小是可以打掉的，但是我当时不想打，我怕疼，可是汪骏坚持一定要我打掉孩子，还扬言不打掉的话就要跟我分手。” 姚寅笙听到这里多问了一句，“后来你把孩子扔掉了是？为什么这么做？” 孙知薇苦涩地笑了一下，“后来我父母也知道我怀孕了，而且也知道了我跟汪骏也已经分手了，他们找汪骏讨要说法不成只好把气撒到我身上，要我去打掉这个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月份已经足了，不能打掉孩子，我父母气得自己回家去，让我自己处理。我只是一名大学生，没有父母的帮扶根本没有经济来源，而且汪骏也是铁了心一分钱都不打算给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去了一家小诊所生孩子，然后用他的脐带把他给”孙知薇忏悔般的嚎哭起来，嘴巴上还说着自己是出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好像这些话是说给那个命运悲惨的孩子而非在场的人。 姚寅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张纸一张纸地给自己擦眼泪，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姚寅笙才接着问：“你刚才的话，我感觉好像你跟这个小鬼之间达成了协议？能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事已至此，孙知薇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了，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姚寅笙。 最初在汪骏跳楼自杀被发现的时候，孙知薇还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也没有知道她已经把孩子生下来扔掉了。一直到有一天她因为前一天晚上吃辣的吃到肠胃炎发作了没去上课，便在宿舍里休息，吃了药孙知薇又钻回被子里睡觉去了，但是突然她感觉自己床下有小孩儿的哭声。一开始孙知薇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产生的幻听，但是这个哭声一直持续着吵得她睡不着觉，孙知薇这才打算下床查看。 孙知薇在宿舍里挨个儿查看了之后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的柜子里，可是自己的柜子里只有衣服和行李箱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录音机了？怀着好奇孙知薇打开了自己的柜子，顿时被柜子里的场景吓了一跳，一个全身绀紫的小婴儿蜷缩在柜子里安静地躺着，这个小婴儿孙知薇再熟悉不过了，那脖子上的脐带还是她亲手缠上去，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孙知薇捂着嘴巴跌坐在地上，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了那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自己的孩子身上发出的，但是她也看得出来那个孩子身上没有起伏，他根本就没有呼吸，哪里来的哭的力气？ 尝试了好几次孙知薇才从地上站起来，她慢慢靠近那个小婴儿，用晾衣杆的一端戳了戳，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凑近一闻还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孙知薇慌乱地跑到附近的服装店里买了几件纯黑色的t恤，把这个小婴儿包裹起来，当天晚上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外出不回来，趁着大家都躺在床上的时间偷偷把小婴儿丢到教学楼的男厕所里，然后选择在外面的小旅馆度过一夜，第二天天亮了才回的宿舍。 第102章 小鬼入梦 江队长这时候发出一声感慨，“原来监控录像里的那个人是你？” 孙知薇点点头，“我知道要是事情暴露了警方肯定会查监控，所以我那天晚上出了宿舍之后先去买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换上，然后再带着孩子去到教学楼的。” 江队长顺势打开了笔记本开始记录，“你为什么想到要把孩子丢在男厕所里？” “我本来想随便找一个垃圾桶扔进去的，但是我想了想最后可能还是会暴露，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警方不会怀疑我的地方。” “然后你就把那个孩子扔在男厕所里了？” 孙知薇点了点头，不过也确实如孙知薇所说，男厕所确实是一个警方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一个地方，大家都不会觉得一个女生会到男厕所扔东西，一开始警方的调查中心也只是某个男生恶作剧罢了。 姚寅笙示意孙知薇接着说，孙知薇抽噎了两声，“我本来是想着这样子应该就没事了，但是谁知道那天晚上我就开始做梦，我梦到了他，他在梦里会说话，他怪我们抛弃了他，他要把我们都弄道下面去陪他” 姚寅笙感觉到手里的盒子抖动的幅度加大，她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嘴里警告了一句别动。孙知薇看着那个神奇的木盒子不知所措，姚寅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孙知薇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梦里跟他道歉，跟他说明了自己的处境，但是他并不买账，手脚并用爬到我面前又抓又咬，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手上和脸上真的都有挨打的痕迹。我很害怕，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孩子又来了，他告诉我要是不想挨打那就乖乖照他说的做，我就只好照办了。” 姚寅笙回头看了一眼孙知薇的衣柜，那里面现在还塞着好多婴儿用品，奶粉、连体衣等等已经快要塞满了。姚寅笙指着这个杰作问道：“这些都是他叫你买回来的？” 孙知薇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他有些天会说自己吃不饱，有些天会说自己想要新衣服了，还有些时候要我给他唱摇篮曲。但是如果我照做的话，他就不会伤害我了，可是为什么今天他要” 姚寅笙拍了拍那个木盒子，“这就要问他了！” 看到姚寅笙好像要把那个小鬼放出来，江队长赶忙制止了她，“你想要在这里把小鬼放出来？这里还那么多人呢！” 姚寅笙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江队长，我可没说我要在这里把他放出来，我是打算回去之后再问问他的。” 江队长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你虽然有本事，但是这里无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就怕待会儿场面控制不住。” 姚寅笙脸上笑吟吟地把盒子收回了包里，“现在小鬼已经被我抓到了，你不用担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梦见他了。” 虽然有了姚寅笙的保证，但是孙知薇还是有些担心，“真的吗？可是我总觉得他他还会再来，他这些东西都还在呢，你要不要再检查检查？” 姚寅笙笑了笑安慰道：“你放心，之前他的鬼魂飘荡在外面，所以才会进入你的梦境里，现在这小鬼被我关在盒子里不敢造次的。你要是真的担心呢，这些衣服啊奶粉啊你想办法处理掉，拿去二手贱卖也好烧掉也好随便你怎么开心怎么来。至于你说的晚上睡梦的问题，你们宿舍有没有银制品？” 孙知薇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些她们还真没注意到，孙知薇想了想说道：“银手镯行不行？我出门读书的时候我奶奶给我的，但是我嫌麻烦一直放在盒子里没拿出来。” 姚寅笙点头，“银手镯可以的，银和铁都能有效地防止邪灵靠近，你要是这几天放心不下可以把银手镯带在身上，我一会儿也给你们每人一张护身符，你们贴身带着是不会有事的。” 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姚寅笙带着木盒子离开了，走出宿舍楼，楼下居然还站着几个领导模样的人，有一些是刚才姚寅笙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的，还有一些是新面孔，估计是后面来的。几个领导看到姚寅笙的时候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反倒是一拥而上把江队长团团围住，“江队长啊，没事？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啊？” 江队长双手放在身前跟这些领导保持距离，“好了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学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做了傻事，你们校方一定要给学生做一些心理建设。” 姚寅笙也在人群外围见到了兰蒙和潘嘉宁，看到姚寅笙走过来他们赶忙迎上来，“寅笙怎么样了？那个女生好了吗？” 姚寅笙点了点头，“已经被我解决得差不多了，完全就是小鬼作祟没有别的，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了。” 兰蒙看了一眼时间，“那寅笙，我们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们还有课呢。” 姚寅笙掏出了手机一看，可不是嘛，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虽然大学里没有门禁也不统一熄灯，但是要是回去晚了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那就不好了。可是姚寅笙现在还有一个烫手山芋要处理啊，于是她对兰蒙说道：“让你朋友送你回去，我还有事，要去我朋友那里一下。” 兰蒙有些担心姚寅笙的安全，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游荡好像不太好啊，但是姚寅笙指了指江队长的车子，“我一会儿让警察叔叔送我过去。” 兰蒙看到了警车这才放心下来，“那你明天上课别迟到啊。” 看着兰蒙搭上了潘嘉宁的电动车姚寅笙才屁颠屁颠地来到江队长的警车旁边，而江队长已经在车旁等候多时了。看着姚寅笙悠闲自在的样子江队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倒是挺会使唤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搭警车当顺风车的。” 姚寅笙嘿嘿一笑闪身进了车内，“你不应该还有事问我吗？” 江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姚寅笙，今天说不定又要添上一条人命了，他也弯腰进了车子，“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拍了拍自己的包，“这个东西邪乎得很，我今晚回去把他用关二爷震一震，然后找个寺庙让他听经一段时间，等怨气消散了才能超度轮回。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要看一看这孩子的尸体，应该在警局里？” 江队长很苦恼地抬手捏着鼻梁，“让你看不是不行，但是你还没告诉我汪骏的事情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人家家属交代啊？” 姚寅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实话实说。” 第103章 小谗鬼 这对于江队长来说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先不说报告不能这么照实写，就连那完整的监控录像都不能让汪骏的父母看到，否则真的解释不清楚了。江队长厉声说道：“这可不是胡闹，就算把监控录像调出来让汪骏的父母看，他们也一定不会接受的。” 姚寅笙倚靠在靠背上，看着空荡荡的马路说道：“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我还在想着这个小鬼头该怎么办呢。但是汪骏和孙知薇有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情应该让双方的父母知道，要不您找个时间把双方父母叫过来？” 这对于江队长来说也是一个难题，这要是让双方父母知道了，到时候不得打起来相互怪罪吗？不过姚寅笙的话不无道理，虽然汪骏和孙知薇两个人都已经成年了，但是涉世未深，他们所做的事已经超乎了两个人可以承受和处理的范围，估计还是得让父母帮忙。 “我明天会通知双方父母来一趟的，到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到场，稍微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因，解释这种灵异事件还是你比较在行。” 姚寅笙看了一下自己的课表，“行，我每天晚上都有空，人齐了你就过来接我就行了。” 江队长按照姚寅笙给的地址把她送到了star酒，看着阴森的街巷江队长在车上打了个哆嗦，“你们这酒怎么选在这里啊？” 姚寅笙已经翻身下了车，道了一句便宜之后就跟江队长分开了。一道门隔开了安静与吵闹，姚寅笙打开酒的玻璃门，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姚寅笙吓了一跳，她赶忙贴着墙壁走，想要跟喧闹划清界限。 不过陆翊还是发现了她，“诶寅笙，今天不是周末啊，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姚寅笙扬了扬自己的挎包，“抓了个鬼但是太闹了，我打算放我房间里震一段时间。” 陆翊哦了一声但还是拉着姚寅笙，“对了，我们打算招一个看店助理，你有时间的话一起来看一看。” “你跟李俊两个人自己定就好了嘛，酒里平时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我看来干嘛？” 陆翊则不这么认为，“哎呀，我跟李俊都商量好了，你怎么说也是这家酒的股东之一，哪能有不参与的份啊？就这么说定了，已经有一个人联系我们了，到时候周末的时候我把那人叫过来弄一个小面试，你也到场啊。” 姚寅笙还想说什么，但是陆翊拍了拍她的肩膀忙着酒的生意去了，姚寅笙这样也只能默认了，她转身背着包上楼去了。回到房间关上门，姚寅笙毫无忌惮地拿出了那个木盒子，她的房间里放着一大堆鬼魂忌惮的东西，别说现在木盒盖子上贴着符了，就算姚寅笙现在大大方方地把盒子打开那小鬼都不敢出来造次。 姚寅笙揭开了黄符，黄符这时候已经没有作用了，飘在空中嘭的一声炸了个粉碎。姚寅笙打开木盒，浓如墨汁的黑气慢慢渗出，姚寅笙摸了一下盒子外侧，冷冰冰的，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啤酒。姚寅笙敲了敲盒子外侧，“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过了好久小鬼才冒出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瞪着姚寅笙，好像在伺机而动。姚寅笙见状朝旁边跨了一步，小鬼立马发出了一声大叫，原来姚寅笙一开始站着的地方挡住了她身后的八卦镜，现在姚寅笙让开了，八卦镜的威力让小鬼难以抵挡，疼得他叫了出来。 姚寅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小鬼见威胁不成只好哭了起来，希望用自己的哭声唤起姚寅笙的同情心。姚寅笙冷冷地说道：“别哭了，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再说了楼下是酒，那喇叭用的可都是全景环绕的，你确定你的哭声能够把楼下的人吸引过来吗？” 小鬼知道自己求救无望，只好改为了啜泣，姚寅笙找来张凳子坐下，“你已经害死了一个人这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在血缘上是你的父亲，但是他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尽到父亲的责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怎么想的当然要去当面问问他了。还有你今天差点要害死的人是你的妈妈，她给了你生命但是并没有想要把你抚养成人，这换了谁都会不甘心所以你有怨气这很正常，这两天你先在这个房间里待着，我会让我朋友每天进来给你上一炷香，这周末我带你去找他们两个，让他们跟你道个歉再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安葬，这样你看行不行？” 姚寅笙不知道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个小鬼听不听得懂，不过这个小鬼还是点头了。或许是看这孩子乖巧，再加上自己房间里的朱砂、符纸、八卦镜等威力强大，姚寅笙没有把盒子盖上，还伸手揉了揉小鬼的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睡觉了，明天我还有课呢。” 姚寅笙都快把这里当成家了，睡衣还有换洗的衣服留在这里好几套，根本不愁没有衣服换。一夜好梦，姚寅笙第二天被闹钟叫醒，今天早上十点半有课，她给自己定了一个九点钟的闹钟。酒的位置离学校不算远，算上洗漱和路上的时间，姚寅笙只需要花大概一个小时不到，所以九点钟起床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为什么今天起来觉得胸口那么闷啊？姚寅笙微微撑起身子往自己身上看，好嘛，一个圆咕隆咚的小脑袋正贴在自己的胸口，姚寅笙仔细看了一下，这小鬼就像一只考拉一样趴在被子上抱着她，到现在还没醒，睡得别提有多甜了。 得，她居然还没谈恋爱呢就开始带崽了。姚寅笙戳了戳小鬼黑紫的小脸，除了浑身黑紫色、两眼通红有点吓人以外，这小鬼跟普通的小宝宝没什么两样。 小鬼被姚寅笙弄醒了，睁开眼睛他的眼球还是通红，不过他咧开嘴冲着姚寅笙啊的叫了一声，听声音是欢快的。姚寅笙把小鬼放好在床上，“行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待上几天，我要去上课了。” 但是姚寅笙走到哪里小鬼就手脚并用地跟在姚寅笙身后不停地爬，姚寅笙洗漱好之后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往外走，嘴上还告诉小鬼不要到处乱跑，虽然她的房间门口挂着五帝钱小鬼肯定是不会乱跑，但是姚寅笙担心陆翊或者李俊来帮忙点香的时候会被吓到，所以还是嘱咐小鬼一句。 “行了，你在屋子里转转，有什么拿起来不疼的你就当作玩具玩玩，后天周五我上完课了再过来看你。” 姚寅笙正要开门出去，但是她的裤脚被小鬼拉住了，姚寅笙转头一看，小鬼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姚寅笙无奈地笑了，给他点了一炷香才出的门，“真是个小谗鬼。” 第104章 哭闹 原本姚寅笙以为小鬼会乖乖待在屋子里两天，她也告诉陆翊和李俊实情了，有了陆翊和李俊的帮忙姚寅笙轻松了很多，但也只是轻松了半天时间不到。傍晚放学姚寅笙跟舍友一起到校门口马路对面的小吃街解决晚餐，几个人坐在关东煮的摊子里吃得津津有味的，突然姚寅笙的电话响了。 姚寅笙拿出来一看，不是别人，是陆翊。姚寅笙接了电话一边吃一边聊，“怎么了？面试不是说放在周末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尖锐的哭声，陆翊很无奈地说：“寅笙你快回来，你屋子里那个祖宗从晚上就开始哭，现在哭得酒的所有电器都不运作了，咱们那招牌忽闪忽闪的，屋子里的灯管都被他哭爆了两条了。他再哭下去我估计都要哭跳闸了，你快回来。” 姚寅笙一听觉得情况不对，按理说之前她跟小鬼约定得好好的，他也答应不会作妖了，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姚寅笙赶忙把剩下的几个猪肺吃光，跟舍友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让你饭点的时候去我屋子里烧香你去了吗？” “哎哟，你的话我会不听吗？而且你都把香给我选好了，我当然会点了，但是这孩子中午的时候还挺乖的，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又给他点了一炷他也没闹，怎么现在一天黑他就开始了？寅笙，会不会是想你了？” 姚寅笙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含糊地说道：“嗯估计是想妈妈了。总之他没有伤害你们就好，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现在已经打车过去了。” 自打开张了之后姚寅笙花的最多的钱就是打车钱，从学校打车来到酒这一趟花了她六十多，虽然姚寅笙的小金库已经慢慢攒到了二开口的四位数，但是她还是好心疼这个钱啊。不行，说什么都要找时间学车考驾照！ 来到酒果然如陆翊说的那样，整栋房子黑嘛嘛的，要不是几个伙计跟着两个老板在门口站着，姚寅笙还以为酒没人看着呢。看到姚寅笙来了，陆翊激动得都要哭出来了，她拉着姚寅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寅笙，总算是把你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估计那孩子嗓子都要哭哑了。哭哑倒是小事，就是咱们的灯条再爆下去就没有多余的可以补上了，你快去看看啊。” 有那么严重吗？姚寅笙带头走进了酒，因为电器全都失灵了所以姚寅笙只能摸黑行走，不过她踩在地上也感觉得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楼上还持续地传来小鬼悲伤的哭声。姚寅笙带着李俊陆翊来到了自己房间，陆翊很罕见地当起了缩头乌龟，“寅笙啊，里面那孩子该不会发飙了？咱们要是一开门他会不会冲出来把我们都”陆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姚寅笙白了她一眼，“你当我门口这串五帝钱是吃干饭的吗？那可是我小时候就放在家里的神台柜上用香火供奉的，它吸过的香火比你吃的饭都多，早就吃得饱饱的了，你觉得那小鬼有那么大能耐赶靠近这五帝钱一步？” 说完姚寅笙一把推开了门，因为没开灯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床上现在坐着一个孩子，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小鬼在她床上哇哇大哭。姚寅笙用自己的手机手电筒照亮了屋子的一角，“你哭什么呢？” 小鬼听到了姚寅笙的声音便不再嚎啕大哭，而是委屈地啜泣，他又不会说话，只能用哭声抒发自己的委屈。姚寅笙也是带过小朋友的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的小侄女很黏妈妈，但是姚寅笙的表姐有时候忙不开还是会让把孩子放到姚寅笙家里帮忙看一段时间，小孩子找妈妈的时候就是这么哭的，听着别提多委屈了。 小鬼的哭声减弱了，酒里的电器也恢复正常了，姚寅笙试着打开房间的灯，亮是亮了但是跟平常的亮度比起来还是有些微弱。或许是小鬼的哭声唤醒了姚寅笙的怜悯，原本姚寅笙板着个脸的，现在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她坐到床边比刚才温柔一点问道：“你为什么哭啊？没吃饱？” 李俊和陆翊是知道姚寅笙的房间里藏着一只小鬼的，但是在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大为震惊，尤其是那孩子脖子上缠着的那圈脐带，还跟肚脐连在一起呢，让人有些退却但是又想着多看两眼。不过李俊和陆翊发现了一个问题，“诶寅笙，你不是说我们一般人是看不到鬼的吗？为什么你这房间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了，难道说这孩子愿意让我们看到？” 姚寅笙抬手帮小鬼擦掉脸上的泪珠，这黑紫的小脸看久了其实也不那么可怕了，就是脸上冰冰凉凉的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听到陆翊这么问姚寅笙笑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只是我这里的东西克制了他的能力，他没有地方遁形只能露头了。” 两个人听到姚寅笙这么说胆子就大多了，她们也来到了姚寅笙身后，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生命体。李俊看着小鬼脖子上的脐带觉得别扭，于是问道：“寅笙，你怎么不把这脐带给弄下来啊？看着好奇怪。”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鬼魂会维持死去时候的模样，我们是不能干预的，不过没事，你看多了就习惯了，我一开始也觉得这孩子黑黑的别扭，不过现在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小鬼好像听到了姚寅笙的话，四肢并用爬到了姚寅笙身旁，抱着她的手臂不松手，通红的双目有些胆怯地看着另外两个人。姚寅笙发现小鬼现在有些黏人了，她想要把小鬼的手拿开但是小鬼把她的手臂包得紧紧的，嘴上激动地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从神情上判断，这孩子大概不想松手。既然这样，那抱着就抱着，可是也不能一直抱着呀，一会儿她还要赶回学校去呢，明天早上八点钟就有课了，她肯定要赶回宿舍睡觉才行的。 姚寅笙尽量温柔地告诉小鬼，“我现在要回学校去了，明天早上我还有课，不能在这里陪你了，让这两个人陪你好不好？” 小鬼抱着姚寅笙的胳膊不松手，态度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姚寅笙犯了难，“怎么办？我明天早上课排满了，我不可能把他带到学校去，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哄哄他的？” 陆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打了个响指，“诶，既然他是小孩儿，那买点玩具给他怎么样？” 第105章 替身草人 姚寅笙拿不定主意，陆翊直接自己拍板了，“我让他们去买几个玩具回来！” 已经是晚上了，哪里还有玩具店开门啊，没办法陆翊几个人在酒里找来了骰子还有一些桌游的小道具给小鬼当玩具，小鬼倒是挺喜欢骰子的，两手抓了个满的。姚寅笙看到小鬼玩的不亦乐乎，便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但是小鬼的感知能力很强，姚寅笙刚起身都还没站直，小鬼就把骰子丢开重新抱着姚寅笙的胳膊。 “寅笙，我看他是黏上你了，这可咋办啊？” 姚寅笙也很是苦恼地挠了挠头，诶，有了！姚寅笙打开抽屉拿出一捧枯草干，左右摆弄几下扎成了一个手臂那么长的草人。到了最后一步，姚寅笙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当作腰带，缠绕在草人的腰上，手指点在草人的头上低吟：“五行之木，生机之灵。旧体新灵，似如分身。今吾以发为介，绕之于腰间，望之以为吾存于室中，替！” 姚寅笙把手指拿开，然后把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的草人放到小鬼怀里。李俊和陆翊等了好久没有等到她们以为的画面，有点儿泄气地说道：“寅笙，这就是你说的替身？这点草能骗过他吗？摸上去手感都不一样。” 姚寅笙给两个人使了个眼色慢慢退了出去，她关上房间门的时候小鬼还抱着草人不撒手，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个人的离开。姚寅笙关好门才松了一口气，她顺便白了陆翊一眼，“这你就不懂了？这小鬼看到的要是跟你看到的一样，你应该担心自己的身体了。你现在看到的替身还是草人的模样，但是那小鬼现在看到的替身模样是我，要不然你觉得能骗得了他？” 李俊听完之后扑哧一笑，两个哪吒丸子头上下晃动，“寅笙啊，你这妈当得也太突然了，我现在想到那孩子抱着你胳膊的画面还觉得有些滑稽。” 姚寅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俩别笑我啊，现在他可是在酒这儿，我不在了你们俩就得当妈了，哈哈哈，明天你们继续给他烧香啊，我上完课了就过来，现在你们谁有空送我回一趟学校？” 第二天早上姚寅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没办法，谁让她回到宿舍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上床已经是一点半了，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闹钟，姚寅笙还赖床了十分钟差点儿迟到。不过好在下午上课的老师有突发状况不能来上课，这一次的课就直接顺延了。原本姚寅笙打算回宿舍睡一个好觉的，但是她心里却惦记起了酒里的小鬼，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姚寅笙还是打车来到了酒。 大中午的看到了经常不露面的三老板，店里的伙计还有些意外，李俊和陆翊也有些惊讶，“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呢嘛？怎么中午也跑过来啊？” “我下午的课老师请假了不能来就不上了，正好我过来带那小鬼去民族大学那儿看一看，然后晚上再去一趟警局。” 姚寅笙上楼开门闻到了一股还没有散去的香灰味，一看墙角，中午的一炷香已经烧到头了，但是还飘着一丝乳白色的烟，而那小鬼刚吃饱没事干，四肢并用在地上绕圈圈的爬行做运动。姚寅笙关上门咳了两声吸引了小鬼的注意力，他嗒嗒地爬到姚寅笙跟前，甚至手脚敏捷地爬上了姚寅笙的裤腿，来到了姚寅笙的腰间，啊啊地说着婴语。 姚寅笙把他抱好，“我待会儿带你去民族大学找你爹好不好？你爹也被你折腾死了现在鬼魂还留在宿舍不愿意走呢，咱们一起去把事情给他解释清楚然后送他上路怎么样？” 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小鬼只是笑嘻嘻地点头，姚寅笙当然就当他是答应了。 “不过有一点啊，到时候你要待在我身边不能乱跑，而且没我的命令不准伤人知不知道？” 小鬼再次点头之后姚寅笙让他附身于自己的太阳伞中便出门了，李俊和陆翊觉得现在白天没事干都跟着姚寅笙一起来到了民族大学，她俩当旅游来的。姚寅笙事先跟兰蒙打了个招呼，让她把潘嘉宁叫下来带着她上楼，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姚寅笙这一次上楼很顺利。 “行了，我进去一下，你们待在外面等就可以了。” 潘嘉宁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毕竟上一次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姚寅笙从505救出来的，但是李俊和陆翊都安慰潘嘉宁不用太着急，姚寅笙有得是自保手段他才稍微放心，但是还是跟姚寅笙约定了时间，要是三十分钟内姚寅笙还不出来，他们就采取行动了。 一人一包一伞还有一个小鬼就这么进到了封闭已久的505宿舍，一进门姚寅笙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烈地阴气。宿舍没有开窗通风，就连窗户都是拉着的，自然滋生了阴气。姚寅笙看到宿舍正中央的大桌上有一个人影正对着门口，原来这汪骏的魂魄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来了。” 姚寅笙点点头走到桌子边，“我已经弄清楚你是怎么死的了。” 汪骏激动地起身，“真的吗？是谁？” “你儿子。” 汪骏的魂魄迟疑了好久，“什什么！我儿子？你不会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姚寅笙只是把太阳伞放在桌子上，“你有没有儿子，这可能只有你自己清楚了，你不想承认也无所谓，反正你的前女友孙知薇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跟她在孩子的问题上出现分歧所以分了手，她在怀孕的时候想当然觉得带孩子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一直到自己失去了经济来源才醒悟过来，所以她在孩子出生之后选择把孩子勒死了。孩子虽然小，但是他的魂魄也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了，所以身上带着强大的怨气想要为自己报仇。当天晚上的情况是这样的” 姚寅笙花了一段时间把自己在监控录像上看到的画面告诉了汪骏，汪骏的身影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一会儿，“怎怎么会，我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他要杀了我？为什么！” 宿舍里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姚寅笙感觉好像有人打开了十六度的空调对着你直吹似的冰冷。窗户被怨气吹得刷刷作响，姚寅笙绷直了身子，偷偷捏了一张符在手里。眼前的汪骏失去了理智，发出阵阵怒吼：“为什么？为什么？掐死他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我死？” 第106章 泄恨 汪骏的魂魄已经不受控制了，姚寅笙放在桌子上的太阳伞也开始躁动不安，估计是那小鬼感知到了汪骏的存在，仇恨的心理让他也开始不受控制。姚寅笙打出一道黄符想要让汪骏平息下来，另一只手按住太阳伞，“你们都给我冷静一下！” 在得知自己死亡真相之后，汪骏的怨气爆发了，普通的黄符好像毛毛雨一般打在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汪骏步步紧逼，他的语气中带着怨恨，“冷静？叫我怎么冷静？又不是我让孙知薇那贱人杀死他的，也不是我动手杀死他的，为什么他来找我不找孙知薇？为什么死的人是我不是孙知薇？你说啊！” 汪骏张大嘴巴怒吼，一团黑气从他口中喷出在姚寅笙面前散开遮挡住了姚寅笙的视线。姚寅笙摆摆手扇开了面前的那团黑气，却发现汪骏已经来到了面前，他的脑袋变得残缺不全，眼球一边蹦出眼眶耷拉着，一边已经在眼眶里不堪重负爆开，几道血泪印在脸上。汪骏还在向前，他破烂不堪的脑袋装不住脑子里的东西，白花花的脑浆每走一步就颠出来一些，脖子和脑袋的连接处也变得岌岌可危。 即便已经变成了这样，汪骏也还是要寻找问题的答案，“你说啊，为什么他要我死而不是要孙知薇死？现在我和孩子都死了，孙知薇还活得好好的，这不公平！我要去把孙知薇那个贱人杀了！我要让她给我陪葬，让她也下来陪陪孩子！” 姚寅笙把朱砂撒在门口，汪骏看到了不敢跨过去，他扭过头命令姚寅笙：“把这东西撤掉让我出去！” 姚寅笙当然不会答应，“你觉得不公平我可以理解，但是最先抛弃这孩子的是你，你根本就没有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在得知他的存在之后你只是想要逃避，这对孩子还是对孙芷薇都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汪骏转过身子朝姚寅笙走去，“我不要他是因为我知道我养不起他，不像孙知薇那个贱人想当然的以为带孩子不辛苦，我明白现实是怎样的，但是她不知道。她选择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最后一刻又临时变卦把孩子掐死，你说说，到底是谁更该死？” 姚寅笙站在原地没有因为汪骏身上的怨气后退半步，她冷冷地说道：“那我问你，从得知孙知薇怀孕到你们分手，你可曾想起要负起责任？就算你要她把孩子打掉，你愿意出钱了吗？这孩子可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怀上的，你一句不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她呢？” 汪骏不再向前，或许姚寅笙的问题真的让他没有办法答复，而愤怒便是掩盖窘迫的最佳手段。汪骏抬起手想要抓住姚寅笙，“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去杀了孙知薇，那我便杀了你泄恨！” 姚寅笙向后退了两步亮出了自己的桃木剑，但是还没等她出手，被忽略在一旁的太阳伞自己撑开了，一个小鬼凭空出现了。小鬼在见到汪骏之后他的怨气也暴涨，他的速度比在酒里要快多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爬上了桌子。小鬼的双手好像也有力了不少，一撑就把自己弹射到了空中，然后稳稳地降落在了汪骏的头上。 看到小鬼张开嘴巴就要报复汪骏，姚寅笙赶紧制止住他：“别冲动，你忘了来之前跟我做的保证吗？” 小鬼已经快要咬到汪骏的脑袋了，但是因为姚寅笙的话他急忙刹住了车，但是并没有从汪骏身上下来。汪骏却疯狂扭动着身子想要把小鬼从他身上甩下来，但是小鬼的力量好像在汪骏之上，无论汪骏怎么舞动都不能让小鬼在他身上挪动半分，那小鬼还因为汪骏扭动的模样开心的笑了。 姚寅笙让小鬼高兴了一会儿才正色道：“你别妄想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了，你也看到了，这孩子的实力比你强，那是因为他的怨念比你深，这终究是你们自己酿成的苦果，只能是你们自己承担。今天晚上你父母还有孙知薇一家会被叫到警局去，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把你还有这孩子带上当面把事情说清楚，谈好了两家人商量商量后续应该怎么处理，要是你不愿意非要在这里较个高下，我也依着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哦，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会儿灰飞烟灭了你可别怪我啊。” 事到如今汪骏再不知道知难而退就真的是傻子了，他的脸已经被小鬼的指甲划伤了好几道口子，完全在实力上被效果i碾压了，再斗下去也没有胜算，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我答应跟你去，你能不能让他先从我头上下来？” 姚寅笙拍了拍手，小鬼就非常听话地咕噜爬到了姚寅笙的肩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在向她邀功，姚寅笙抬手摸了摸小鬼的脸表示奖励，小鬼高兴得不得了。汪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你说要带我去，可是我这样，你怎么带我去啊？” 姚寅笙笑吟吟地说：“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说完姚寅笙掏出了百试不爽的木盒子，“你暂时钻进这里面来，等晚上江队长来找我了我们就一起过去，现在我去看看孙知薇在不在。” 汪骏很自觉地钻进了木盒子里，姚寅笙给肩上的小鬼指了指那把墨蓝色的太阳伞让他自己钻回去，但是小鬼贴着姚寅笙的脸一脸的不情愿，姚寅笙只好苦口婆心地劝他说：“外面有太阳，一会儿把你晒得哇哇大叫我可不哄你啊。” 小鬼血红的眼睛里居然噙着透明的泪水，眼看就要掉下去了他自己抬手擦掉了，然后抓着姚寅笙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爬回到伞里。姚寅笙收拾好了东西也打算离开505了，一开门，李俊、陆翊还有潘嘉宁三个人趴在门上一下子摔了进来，姚寅笙侧到一边，“你们干嘛呢？” 潘嘉宁看到姚寅笙没事才终于放心地笑了，“嘿嘿，这不是你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担心你不是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事情解决了吗？” 姚寅笙点了点头，“这里的算是解决了，现在我要去找孙知薇，你能不能给我带个路？”姚寅笙就有一点不好，不怎么记得住路，所以即便上一次已经来过一次了她还是没有记得孙知薇的宿舍在那里。 潘嘉宁笑着说没问题就开始带路了，来到楼下正好碰上了孟媚，姚寅笙说明了来意之后让孟媚带着自己上楼了。再一次见到孙知薇她的气色已经不错了，看来已经是没有怪事发生了。姚寅笙正想要把今晚的打算告诉孙知薇，她的手机却响了。 一接通，听筒那边就传来了江队长严肃的声音，“你昨天晚上让我来接你，你人呢？” 第107章 父母对峙 姚寅笙听到江队长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两个人约定的时间了。姚寅笙一拍脑袋夸张的哎呀了一声，“哎呀，江队长，我给忘了，我现在不在学校在民族大学这边呢。” 电话那头江队长的声音好像没有要跟姚寅笙开玩笑的意思，“你怎么又跑到那边去了？你还真的是闲不住啊。” 姚寅笙抱歉地对江队长说道：“对不起啊江队长，今天下午临时没课我就过来一趟，我我我现在就赶回学校去，您在校门口等等我。” 江队长也只是稍微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也顺路，你到民族大学校门口等我，我直接到民族大学接你了就回警局去。汪骏和孙知薇的父母我都已经叫过来了，你想好待会儿怎么跟人家解释了吗？” 这一点姚寅笙还是有把握的，再不济到时候直接来一个人鬼相见就好了，“江队长，您就放一百个心，有我在，我保证能够让双方父母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之后姚寅笙看到孙知薇从宿舍里出来了，“大同学，上次谢谢你的帮忙，你这一次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个孩子” 姚寅笙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孙知薇实情，“我的打算就是这样，现在你的父母还有汪骏的父母都已经在警察局里了，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顺便解释一下？” 孙知薇抱着自己的水瓶有点畏缩，“我我不想去，我父母当时就反对我留下这个孩子，要是他们知道我把孩子生下来又把孩子丢弃，他们他们肯定会骂我的而且他的父母万一到时候激动了” 姚寅笙想了想也确实在理，在汪骏的父母看来汪骏的死很冤屈，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估计会把气撒到孙知薇的身上。估计孙知薇的出现可能会让场面更加混乱，姚寅笙也就放弃了带着孙知薇一起去警察局的想法，“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要去警局那边帮队长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先走了。” 三个人来到校门口，江队长的警车也在几分钟之后赶到，李俊和陆翊看到警车有些意外，“寅笙，这警车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姚寅笙点点头，“是来接我的，你们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警局可不是谁都想去的，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剪刀石头布分出了胜负，陆翊回去开门迎客，李俊跟着姚寅笙到警局走一趟。在民族大学分开之后李俊和姚寅笙上了警车，江队长也认得李俊，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开车往局里赶。 来到警察局车还没停好三个人就下车了，走到大厅里姚寅笙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带着孙知薇一起来，现在的警察局已经被四个人当成了居委会，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四个人的争执声。 “自己的女儿不自爱还倒打一耙，有能力生没能力养那还生下来干吗？” “放你娘的狗屁！你不教你儿子管好自己的老二来骂我们女儿干什么？没有他我们女儿肚子能大吗？” “滚犊子你，说不定是你女儿自己投怀送抱呢？我们家汪骏一直老实本分，就算是谈恋爱也知道克制，不可能做出这种流氓的事情！” “上一边儿去你，我们家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要不是你们家儿子的哄骗我们家女儿也不会怀孕！你们还觉得你们吃亏了？我看他就是死有余辜！” “妈了个巴子的，你会不会说话？你信不信我给你一拳？” “给就给，你信不信我也给你一脚？” “敢不敢到外面去比比？” “比比就比比！” 江队长走到两队人面前，“吵什么吵？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还到外面去比比，我把你们叫来是要跟你们解释汪骏和孙知薇之间的事情的，不是让你们来打架的！” 江队长身上的制服对于汪骏和孙知薇的父母亲还是有威慑力的，再加上江队长现在脸上那不苟言笑的表情，两拨人都收敛了不少。江队长见双方都不出声了也不跟他们多费口舌，把一大伙人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里面的投影仪已经调配好了。 江队长让双方父母面对面坐在，自己坐在了长方形长桌的主位，姚寅笙拉着李俊没有入座，她附在李俊耳边说道：“现在用不到咱们，我们在旁边看就好了。不过我告诉你啊，一会儿的画面可能有些瘆得慌，你要是不敢看你就把眼睛捂起来。” 李俊虽然嘴上很嘴硬的强调自己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所以让姚寅笙不要担心。既然李俊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就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热闹了。江队长给大家放的是汪骏出事那天晚上的完整版录像，是的，完整版，从汪骏坠楼到爬起来回到宿舍的全过程。看完之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姚寅笙即便已经提前看过一次，但是当汪骏的脑浆洒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惊悚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李俊，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的嘴硬模样，扶着墙不停地干呕。而汪骏和孙知薇的父母则是目瞪口呆，视频的后半段明显让他们难以接受，汪骏那及其诡异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父母们顶着恶心想要弄清楚的。 汪骏的父母红着眼睛拍了拍胸脯，“江警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这一段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到？” 江队长关闭了投影仪，“这是当天晚上发生的全过程，因为后半部分过于诡异，用常理是不能解读的，所以我找来了一位帮手，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超乎你们的认知，你们的孩子汪骏当时是被鬼上身了，而这个鬼则是汪骏和孙知薇的孩子幻化成的小鬼，就是他操纵着汪骏的身子让他坠楼又让他回到宿舍的。” 不论是汪骏的父母还是孙知薇的父母都不相信江队长的说法，“江警官，你这不是乱来吗？这这视频我们也看了，没有什么小鬼啊，哪里来的操纵？” 这时候从墙角边发出了一声冷静下来的声音，“要是所有人都看得到鬼魂，那这个世界真的要完了。” 第108章 最终的主题 双方父母循声望去，看到两个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年龄的女生靠在墙边，一个脸上波澜不惊，另一个脸色有点苍白好像晕车似的干呕不止。汪骏的父母率先站了起来，其实她们一进屋汪骏的父母就注意到她们了，但是江队长或者她们俩自己都没做自我介绍，汪骏的父母也不好过问。现在听到姚寅笙这么说，汪骏的父母就好奇地问道：“你们是谁？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到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姚寅笙看向江队长，对方微微往旁边站了一点，把位置让给了姚寅笙。姚寅笙也不客气，走了两步之后重新解释了自己的话，“叔叔阿姨，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老一辈的人对于这些怪力乱神大多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所以一时间没有人可以给出肯定的答复，相信或不相信，他们自己都无法判断。姚寅笙没有失望，她指着投影布上的身影，“我可以保证我接下来说的话是真的，这一段影片中你们可能只看到了汪骏的身影，但是我看到的远不止这些。在这里，”姚寅笙在汪骏的身上画了一个圈，“这里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手臂长度的小婴儿，他的脖子上还缠着没有剪下来的脐带，他的身体因为寒冷还有缺氧变成了黑紫色。一直到汪骏重新回到监控视野到他坠楼之后重新回到宿舍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小鬼一直附在他的身上，操纵着他的身体。” 姚寅笙的话让双方父母背后冒出了冷汗，姚寅笙说的这些无论他们是擦亮眼睛看还是凑近看，根本就找不到所谓的小鬼的影子，姚寅笙用手敲了敲桌子提醒各位，“所以我才说了，要是所有人都看得到鬼魂，那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完了。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到鬼魂，就比如现在汪骏的鬼魂就在这间屋子里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他。” 汪骏的母亲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还跟自己共处一室，着急地向四周张望，“在哪儿？汪骏他在哪里？你指给我看，汪骏让妈妈看看你！” 姚寅笙朝着房间的东南角也就是汪骏母亲身后看去，示意让汪骏发挥自己磁场的作用跟自己母亲的磁场呼应，但是汪骏却一脸不情愿的摇摇头。姚寅笙虽然不解但也只能解释道：“他大概不想让你们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毕竟人死后会保持着他死前最后一刻的状态，所以他不想让你们看到他头破血流的样子。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汪骏出事的时候是在寒假，按理说放假了不应该是回家吗，为什么汪骏要一个人住在宿舍里那么久？” 汪骏的父母亲对视了一眼，母亲叹了一口气道出了实情，“我跟汪骏他爸在他小时候就经常吵架，以前觉得孩子小不会记得这些东西所以会在他面前吵，后来知道他长大了会敏感就经常躲在卧室里吵。到了汪骏上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到了分房睡的地步，好在汪骏上的是寄宿学校所以他不清楚家里的状况。” 李俊这时候插了一句话，“你们一直这么吵，为什么不直接离婚啊？” 汪骏的父母一脸的窘迫，“其实我们在汪骏高考已经离婚了，只是汪骏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而是在高考结束一个月之后我们才告诉他的，我们这么做也是不希望汪骏高考的时候受到影响。” 后面的事情姚寅笙也弄清楚了，可能是从小到大不间断的争吵让汪骏对父母两人的关系不抱希望，他表面上很平静地就接受了父母离婚这个消息，但是汪骏的父母也发现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汪骏就减少了跟他们的联系，甚至在寒假来临的时候也不打算回家。弄清楚了汪骏的家庭关系，姚寅笙再次看向缩在墙角的汪骏，在进门之后姚寅笙就偷偷把他放出来了，本以为他会闹得整个会议室鸡飞狗跳，但是现在他却本分地站着一点儿都不挪窝。 汪骏的母亲已经擦了好几次泪水了，汪骏的父亲还算坚强，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小鬼会找上汪骏。姚寅笙解释道：“虽然汪骏不是杀死孩子的直接凶手，但谁让他是孩子的父亲呢？这孩子身上也是有汪骏的血液流着的不是吗？而且当初要不是及时赶到，其实孙知薇的下场差点儿就要跟汪骏一样了。” 在得知孙知薇也差点重蹈汪骏的覆辙之后，孙知薇的父母才露出了惊恐不已的表情，“那薇薇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为什么薇薇不告诉我们啊？” 姚寅笙简单地把孙知薇的情况传递给了孙知薇的父母亲之后才步入了最终的主题，“其实这一次把叔叔阿姨们叫来是我的主意，我希望双方家长坐下来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有就是需要你们的帮助来平息孩子的怨气。” “那我们具体要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这孩子是被掐死的而非病死的，身上固然带着很多怨气，再加上孙知薇随手把他丢弃没有好好安葬他，他的怨气更是翻倍暴涨。作为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一起把孩子带回去找一块好地方安葬，初一十五烧香烧纸，清明节的时候去祭拜他，这样孩子心里也会舒服了。” 汪骏的母亲一直在不停地看着会议室周围，“小姑娘啊，你说汪骏在这儿呢，那个孩子会不会也在这儿啊？” 姚寅笙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太阳伞，“孩子在这儿呢，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已经用香火把怨气冲散了不少，有我在他不会乱来的。” 虽然姚寅笙说的办法不难办到，但是两家现在还看对方不顺眼，汪骏的父亲看着孙知薇的父母冷哼了一声，“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我们汪骏的孩子？说不定是那个小姑娘自己在外面有人了不敢说让汪骏当接盘侠呢？” 一句话，把现场本来已经降下去不少的火药气氛给炸开了。 第109章 平息战火 孙知薇的父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娘的，老子是看在有警官在还有外人的份上才跟你客客气气的，别以为我真的给你脸了。你三番几次说我女儿不检点？你儿子老实得到哪里去？要不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会有这档子事吗？孩子教不好就放在家里，别带出来丢人现眼了！” “诶你！” 大战一触即发，姚寅笙感觉到墙角处有一道哀怨的眼光正在慢慢积攒着怒气，眼看两位父亲就要打起来了，缩在墙角的汪骏终于有动静了。汪骏飘到了孙知薇父亲的身后，若是孙知薇的父亲真的动起手来汪骏肯定是不会手软的。无独有偶，汪骏已经来到了孙知薇父亲的身后准备偷袭，姚寅笙手上的伞也不安分了起来。这一次的伞没有撑开，但是里面的小鬼化作一道黑影飘到了桌子上。 两只鬼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友善的信息，反而张嘴发出一道劲风，会议室突然间产生了两股强流互相抵抗，使得会议室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立式空调的扇叶甚至结上了一层薄霜。 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姚寅笙双手撑在桌子上，“安静！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 有时候声音大还是有好处的，你声音大过了人家，人家起码就不敢继续那么嚣张了。姚寅笙说这话其实不是说给人听的，而是说给那对见了面就掐的鬼父子听的，效果还不错，那两只鬼都被姚寅笙镇住了，但是还是像两只绷紧了牵引绳的狗，仿佛下一秒就从原地飞射出去。姚寅笙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鬼幽幽地说道：“如果你们两个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就给你们每人一个朱砂掌。” 最后这句话才最有效果，不论是小鬼还是汪骏全都往身后挪了挪，而双方的父母亲有点不明所以，姚寅笙也懒得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她拍了拍手说道：“既然你们不答应我的提议，那你们就接着吵，是不是一定要打架才罢休？如果是，你们就随意，我也不让江队长拦着了，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如果耽误了你们儿子到地府里报道的时间，他什么时候能轮回就不好说了，现在外面还有好多孤魂野鬼还有一些心术不正的能人术士，万一哪一天这些人碰到了你们的儿子，被鬼吃掉都算好的，就怕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抓去，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你们不就是担心这孩子不是你们的嘛，很简单，dna验一下就好，孩子的尸体应该还在警队里，就算孩子他爸已经没了不是还有爷爷在这儿嘛。” 汪骏的父母愣住了，他们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孙知薇的父母，两个人的肩膀靠在一起密谋着什么。几盏茶的时间，汪骏的父母转过身来，“那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我们想看看那个孩子。” 江队长听到汪骏的父母亲松口了，立马联系了人把小婴儿的尸体带过来。只花了五分钟大家就见到了孩子的尸体，全身黑紫，因为在冰柜上的关系他的身外披上了一层薄冰，他的脖子上还缠绕着勒死他的凶器。这么一个孩子江队长一只手就能把他托起来，他办过很多案子，对尸体早已无感，不过李俊倒是第一次见，惊吓之余也不忘伸头去看，“啧啧啧，好可怜的孩子啊。” 孙知薇的父母亲把孩子接过来，“只要把这个孩子安葬好，知薇就没事了吗？” 姚寅笙点点头，“其实这个孩子的魂魄现在在我身上，只不过他怨气太深无法投胎转世，你们把他安葬好之后我会把他的魂魄送到寺庙里听经洗尘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超度了他。你们好好安葬他，也是在了结两个孩子造成的因果。” 事已至此，两家人没什么好说的了，当着江队长还有姚寅笙的面商量好了安葬的费用和事宜，正好汪骏也要下葬，两家人打算在殡仪馆给给两个人合办一场葬礼。至于细节姚寅笙没有兴趣，她只是收下了孙知薇的父母给她的一点辛苦费，算是感谢之前她救下孙知薇一事。然后姚寅笙带着汪骏还有小鬼来到一片林子里，找到一块空地召来了黑白无常把汪骏带走了。至于伞里面的那个小家伙，姚寅笙已经打听好了市区里一座有名的，香火很旺的寺庙，她打算周末的时候带着小鬼去那儿。 江队长把姚寅笙和李俊送到了警察局门口，“这一次也多亏了你啊，要不然的话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家属解释呢。” 姚寅笙淡淡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是打车回去的，这个点月朗星稀，公交车地铁早就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李俊和姚寅笙两个人一起坐在车后座上，李俊撑着脑袋问：“对了寅笙，另外那只小鬼呢？你找好地方了吗？” 姚寅笙若无旁人地说道：“找好了，就那个边户山的涌宁寺，那里香火挺旺的，用不了多久那孩子就能投胎转世了。” 李俊嘴里发出了一声感慨，“哎呀，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倒是觉得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就这么跟他分开了，我心里还有点不舍。” 姚寅笙用鼻子轻声哼出了一个上扬的音符，“舍不得？那你来养？反正这孩子吃得也不多，每天两根香，也不像别的小鬼那样要你放血喂养，挺好的。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养出感情了，有人给你使绊子或者是来找茬儿，直接让他出马，对方看不见还能落下几个牙印，多好。” 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走在车后座像平时一样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司机的表情已经非常痛苦了，这俩姑娘到底是人是鬼啊？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讲要小鬼的事情？还放血喂养，该不会是什么邪士？要是这样他要不要报警啊？可是这两个姑娘就是在警察局门口上的车啊，要不要把她们送回去啊？ 姚寅笙和李俊一直到下了车才发现司机的不对劲，“诶，他为什么不收我们钱啊？” 第110章 涌宁寺 看着早就已经快要跑没影的出租车，姚寅笙和李俊很是不解，大晚上的遇到好心人了？两个人也不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人，但是车子飞得太快了，姚寅笙和李俊想要追上去也无济于事，她们在巷子口甚至看到了那辆出租车直接闯了一个红灯的飞驰而去。 “这司机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俊摸了摸自己的呢扎丸子头，“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我们这儿大晚上的看上去晦气，想快点离开，不过我刚才看了一眼表，七十多块钱，这一单司机师傅也是亏了呀。” 姚寅笙打开了酒的门，“亏那也是他自己自找的，我们又不是不打算给钱，行了进来。哦对了，听陆翊说这周末要应聘一个助理？” 酒里的音乐声快要把两个人的耳膜给弄破了，所以李俊只是在幽暗的灯光下对姚寅笙点了点头，姚寅笙扯着嗓子问：“招聘信息发出去那么久了就一个来应聘？” 李俊双手一摊很是无奈，“没办法，好多人大概是看到我们酒的位置就不敢来了，毕竟里面那些店铺都是什么花圈店啊，纸扎店，大晚上下班一不留神估计还会撞鬼，这谁敢来啊，有一个已经不错了。” 姚寅笙拉着李俊上楼，“我见现在的生意也还过得去，你们两个加上几个伙计，应该忙得过来啊。” 李俊摆了摆手说道：“唉你别说了，那些伙计现在动不动就请假说什么家里有事，这段时间你在学校你不知道，我跟陆翊两个人辞退了好几个，虽说后来有几个新的补上，但是就因为咱们酒这个地点把他们吓跑了，所以我们这一次发出的招聘信息上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大胆。” 酒的事姚寅笙不怎么过问，她只是在初期用上大学之前奶奶给的那笔钱做了一个投资，虽说是股东但其实酒的大大小小也都是陆翊和李俊在张罗，不过凭借三个人多年的交情，姚寅笙还是支持李俊和陆翊的决策的。 “行，我明天带着小鬼去寺庙安顿好他之后就回来。” 回到房间姚寅笙放出了小鬼给他点了一炷香，今天一直带着他在外面跑，下午茶和晚饭都没给孩子吃，现在赶紧给他补上。趁着小鬼吃香的时间姚寅笙给自己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小鬼已经吃饱躺在床上抱着那个草人自己玩起来了，姚寅笙来到床上躺下，自从她发现小鬼在自己身边很听话之后姚寅笙就不强制要求他一定要待在盒子里，整个房间都是他自由活动的空间。 姚寅笙拍了拍那个草人，小鬼看到她之后直接舍弃掉草人爬到她身边，用光溜溜的小脑袋蹭着姚寅笙的手臂。姚寅笙在床上躺下，“行了睡觉，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明天还有别的事情做呢。” 第二天姚寅笙带着小鬼来到了位于边户山的涌宁寺，还真的如别人口中那样，这座庙宇的香火非常地旺。寺庙建在边户山的山腰上，需要爬一段山路才能达到，一路上姚寅笙能够看到很多人结伴前来。边户山位于首府的一座风景旅游区，它的四周呈丘陵群山环绕，地势北高南低，有各种蕨类、裸子、被子植物，风景非常的优美，所以这些上山的人有的可能是来烧香拜佛的，有的可能是来景点游玩的。 涌宁寺便藏匿于这些植物中，它建于北宋年间，其中有大雄宝殿、卧佛殿、护法殿、般若堂、伽蓝殿等十几个佛殿。姚寅笙按照男左女右的方法右脚先迈进了寺庙，但是并没有发现禅师的踪影，只有一些身子骨瘦小的小沙弥拿着笤帚清理地上的落叶。 姚寅笙抓住了其中一个小沙弥，“你好，请问你们这儿的住持在吗？” 小沙弥先是双手合十对姚寅笙拜了一拜，“阿弥陀佛，释慷师傅在内殿修行，请问这位女施主有何事相求？” 姚寅笙看了看周围排着队等待烧香、跪拜的人群，她压低了声音对小沙弥说道：“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手里有一只小鬼怨气浓重，我希望把他寄放在此听经洗刷怨气，日后再来超度了他。” 小沙弥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并没有很意外，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位女施主请你稍等，待我到内殿通知一声。” 小沙弥夹着笤帚在佛像后面拐进了一道门，姚寅笙背着手在大堂里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抱着成捆成捆的香烧上然后跪拜，反复数次，只为求得信仰上的光明。姚寅笙站在大堂边上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在她送走第八批人的时候，一位老者在小沙弥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堂并直奔姚寅笙而来。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悟高口中的大师？” 姚寅笙学着也双手合十对释慷拜了一拜，“大师您谬赞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碰巧遇到了带有怨念的小鬼想要帮助他摆脱怨气转世投胎而已。” 释慷爽朗的笑了三声之后把姚寅笙带到了一间空着的禅房，待小沙弥关上门之后释慷才开口，“助怨魂放下执念，投胎转世乃佛家分内之事，既然施主信得过和尚我，把封印小鬼的符咒留下，日后我会将它放于案上每日诵经念佛的。” 姚寅笙打开了自己的太阳伞，小鬼长大了一点的身子就隐藏在伞荫中，禅房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多，但是姚寅笙却感觉到小鬼极大的不情愿，她拍了拍太阳伞，“好了我把你送来让你好好修性的，你出来钻到这符上。” 小鬼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钻出了太阳伞之后反而抱住了姚寅笙地小腿，悲伤的哭上带着强大的力气，把禅房里的蜡烛吹灭了。黑暗中释慷看到了地上那一小撮人影，也听到了小鬼那悲伤的哭声。姚寅笙有些难看，她不好意思地看着释慷说道：“大师您等一会儿啊，我跟这孩子沟通一下。” 释慷依然平淡如水，但是姚寅笙无论怎么劝说小鬼就是不肯撒手，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姚寅笙还是没有成功，这时候释慷双手合十淡淡地说道：“阿弥陀佛，既然这孩子不愿意安身于此，施主你我也不应强迫才是。而且我看这孩子跟施主有缘，跟在施主身边或许还能相辅相成，施主意下如何？” 第111章 涂玉 姚寅笙最后是撑着一把伞走出了涌宁寺，其实山路两旁的大树已经把太阳遮住不需要打伞了，只是姚寅笙肩膀上还带着一个常人看不到的小孩儿，不得已而为之。姚寅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寺庙里好说歹说这孩子就是不愿意留下来，这释慷又是一个讲究缘字的人，反倒劝姚寅笙留下这个小鬼。姚寅笙想了想，倘若留在自己身边在她遇上恶鬼的时候这小鬼能帮上一把，或许也能让小鬼身上的怨气消散，自己还多了一个小帮手也挺好。 趁着路上的人变少了，姚寅笙才开口道：“我先跟你说好啊，你待在我身边你得乖乖的不能做坏事，你跟着我捉鬼一段时间之后怨气消散了我就送你下去，然后你就可以投胎转世，不用害怕太阳了。” 小鬼歪着脑袋靠在姚寅笙的头上，大概是因为他听懂了，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叫了一声回应姚寅笙。姚寅笙当小鬼已经答应了，便带着他往酒的方向去，路上又花了不少打车钱，气得姚寅笙来到巷子口一下车就联系了驾校报名。 “气死我了，这段时间我一定要考驾照了，今天来回已经两百多了，留这些钱去吃麦当当多好！” 姚寅笙一边心疼钱地嘟囔着一边往酒走，在门口姚寅笙看到了一个正在往酒里张望的一个小女生，从背影看她留着一个学生时代常见的蘑菇头，发尾微微内扣，肉眼比较了一下身高，姚寅笙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可能只到姚寅笙的肩膀。虽然这个人看上去很像中学生，但是穿着打扮又比较成熟，斜挎着一个黑色名牌小方包，一件半透明的米色衬衫扎进牛仔裤里，脚上是一双纯色的圆头平底鞋，但只给姚寅笙留下了个背影。 姚寅笙走到那小姑娘身后，“你在我们店门口看什么呢？现在酒不营业。” 那个人一转身姚寅笙看到了她的五官，连五官都是小巧玲珑的，唯独一双眼睛挺大的，但是嘴角斜下方有一颗黑痣。姚寅笙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痣长在这个地方不是很好啊。 姚寅笙还在观察这个人的面相，后者已经拉着姚寅笙开朗地说道：“你是这里的店长吗？我是来应聘助理的，我叫涂玉，请多指教。” 姚寅笙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陆翊说的面试对方是这个人啊，姚寅笙轻咳了两声，“那什么，我是其中的一名老板，还有两个在里面等着你呢。既然你是来面试的，那就进去。” 姚寅笙推开了玻璃门，酒里黑咕隆咚的，只有角落里发出一些微弱的光，还有不顾旁人的说话声。 “靠！刚开局你就交闪了，后面怎么打？” “我不交闪他不要打死我了吗？” “大乱斗都那么怕死？那你玩什么大乱斗？” “怎么不怕，这一血别人拿了能得两百七呢，谁愿意送啊？” 陆翊和李俊两个人背对着姚寅笙在开黑，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两个人进屋了，还在激烈地讨论刚才的那一波失误到底有多重要。姚寅笙对涂玉微微一笑表示歉意，“让你见笑了，你等一等。” 说完姚寅笙上前给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每人一个巴掌，拍在脑袋上让两个人的头都快要砸到键盘上了。姚寅笙厉声训斥道：“玩玩玩！看看现在几点钟了！自己跟人家敲定的时间还不守时，人家都在外面等了你们还在这里讨论一血多少钱，你们到底招不招人啊？” 李俊和陆翊扭头看到是姚寅笙瞬间就绽开了笑容，“嘿嘿寅笙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天顺利吗？” 姚寅笙往自己伸手指了指，“我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现在人已经来了，你们到底面不面试了？” 两个人点头如捣蒜，“面面面！当然面了！那个小小妹妹，你是来面试的？我们可不招兼职啊，这工作晚上上班你还在读书别来应聘了，省得我们耽误你白天上课。” 涂玉在姚寅笙身后伸长了脖子，“别别别呀，我只是个子上吃点亏，其实我跟你们年纪一样的，而且我现在全天都有空，我已经出来打工一段时间了。” 李俊和陆翊对视了一眼再抬眼看了一下姚寅笙，三个人无声的交流之后李俊询问了一下涂玉的工作经历，涂玉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我给餐厅当过洗碗工，给酒店做过清洁工，给老人家当过护工” 涂玉一下子列举出了快十段工作经历，姚寅笙三人眼里都是惊讶，想不到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生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工作经历，那按理说不应该是早早的就出来工作了吗？但是酒贴出的招聘可不是工作经历多就可以的，还要大胆。陆翊反坐在椅子上，“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招人的要求，胆子大。你的胆子大不大？” 涂玉抓紧了自己的包带，“我胆子还挺大的，我不怕那些刁钻的客人。” 陆翊轻笑了一身，“那些客人用不着你招待，会有人处理的。我这里说的胆子大是指你怕不怕鬼？” 涂玉的表情看得出她很疑惑，“啊？应聘酒店长助理还需要不怕鬼？为什么啊？” 李俊指了指门外，“你知道这条巷子里面是什么吗？那里面的店铺都是卖一些白事用得到的东西，所以这里也叫白事一条街，里面呢有些店比较邪乎，大晚上从我们店出去呢可能会在街上碰见一下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你怕不怕？” 陆翊说的不是假话，曾经有一个小保安在外抽烟的时候看到后门的垃圾桶旁边坐着一个人，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谁喝醉了坐在那儿睡着了，上前一推才看到是一个纸扎人，小脸儿的颜色也跟水灵灵的姑娘一样白里透红，但是这种白里透红给人的视觉冲击太大了，那个小保安吓得跌坐在垃圾桶旁边，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了。 碰上纸扎人都还算轻的了，还有类似于撞鬼、收到冥币这样的事情也有很多，三个人也曾经试过到纸扎店里跟老板程大爷管理好那些纸扎人，至少不要直接丢到垃圾桶里。但是手艺人都有些脾气，更何况是这种上了年纪还孤零零一个人的老大爷，那脾气就跟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谈判失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酒一直在招聘，但是来的人都会因为晚上箱子里阴森的气氛给吓辞职了，所以现在三个人应聘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胆子大不怕鬼。 原本三个人都以为涂玉也会因为工作难度而打退堂鼓，但是没想到涂玉听完了之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点头了，“这种我不怕，我可以！” 第112章 阿公啊阿公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心脏那么大，不过三个人也就是觉得这只是涂玉对自己莫名的自信罢了，说不定等真的遇上了事儿她也还是会被吓到。不过既然现在她说不怕，那就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三个人最终拍板了，由李俊代表发言，她单手握拳放在嘴巴前咳了两声，“既然你说你胆子够大，那我们就给你为期一个月的试用期，当然啦，工资照给，你要是试用期干满了就给你发一个月的工资，要是你在试用期的时候撑不下去了我们也不会勉强，那个工资我们也会按天算给你的。” 涂玉貌似很开心，她朝着三人鞠了一躬，“谢谢老板，老板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会辜负老板的期望的。” 陆翊和姚寅笙见状更是推了推李俊让她把工作流程再详细说明一下，李俊也不推搡，直接揽过来说道：“工作内容其实很简单，酒晚上营业你也就是晚上上班，我们酒的生意还不错，平时也有早收摊的时候，四五点散场的也有，但是周末会忙一些，有时候有些人可以玩到通宵。你的任务呢就是在酒营业期间守在大厅里维持厅内的秩序，在那边的台下放着对讲机，有酒里有什么情况会通过对讲机告知，到时候你带着人到事发地处理就好了。” 这工作听起来不算难，主要就是要熬夜，涂玉听完之后肯定地点头，“好的，我记下了。” 陆翊还继续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要是发生了一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你也别声张，悄悄告诉我们就好了，你身旁的那位老板就是负责处理这些事情的。” “真的吗？”说完涂玉就眨巴着眼睛看着姚寅笙，那眼神好像在说快露两手，不过姚寅笙打算视而不见，她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不希望被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底细。 李俊和陆翊见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便摆了摆手准备转身继续打游戏，“行了，工作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了，现在你回去今天晚上九点钟准时来这里就可以了。” “好的，老板，我一定会准时的。” 姚寅笙见涂玉离开了酒也知道面试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她跟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回到房间她立马燃上一炷香让小鬼吃个饱，一边拿着香一边看着手机班群里的消息。原来就在她今天来回到处跑的时候，班群里已经聊得火热了，大家讨论的话题就是春游团建的地点到底在哪里。 姚寅笙打开手机一条一条信息往上滑，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大家就已经聊了五百多条消息，给出了七八个地址供参考，但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一直没有讨论出结果。最后只得靠班委在群里发起投票，时间限制在明天傍晚结束。姚寅笙把班群里的信息看完之后随手在票选最高的那项选项里投了一票就退出班群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离同学们有点远了，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姚寅笙在忙着鬼魂的事情，空闲时间待在学校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也没有时间去拓展自己的朋友圈，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姚寅笙有点累的躺在床上，呈大字形状朝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拿出了那本《集魂录》，上面已经出现了汪骏的信息： 汪骏，男，海港市平乡人，一九九八年生，二〇一七年卒，死因：坠楼而亡。 姚寅笙扫了一眼确认了信息之后合上了《集魂录》，她伸出手在空中抓了几下，然后喃喃道：“阿公啊阿公，我们姚家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你选择了我？我的眼睛到底有什么秘密？” 姚寅笙的脑子里有太多疑问了，她陷入了思考的旋涡中，一直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随后肚子感觉有东西压着姚寅笙才回过神来。她把身子撑起来坐高一些，那小鬼已经吃饱喝足玩够了想要睡觉了，所以才爬上了床打算补个午觉，在床尾蜷缩起来之后他又听到了姚寅笙的低语，感觉到姚寅笙好像很累的样子，所以才爬到了她的肚子上吸引她的注意力。 姚寅笙伸手抚摸着小鬼冰冰凉的小脑袋，小鬼一抬头更起劲了，他往上爬抱住了姚寅笙的脑袋，咧开嘴挤出了一个不那么可怕的微笑。若是旁人近距离看到这么可怖的一幕估计都要吓晕过去了，但是姚寅笙只是心情沉闷地笑了一下，“还真羡慕你啊，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想。” 小鬼歪着脑袋看着姚寅笙，姚寅笙只当自己刚才是在自言自语，“算了，睡个午觉，懒得理那么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姚寅笙是被热醒的。虽然还是三月中旬，但是南方的春天一向短暂，可能咻地一下，外套都没穿多少回温度就已经飙升到三十度以上了。姚寅笙睡前觉得不盖被子还是很凉爽的，再加上有小鬼这个不会融化的冰块自己是绝对不会热的，但是醒来之后一摸自己的鼻翼，滑滑腻腻的，一看就是热出油来了。 姚寅笙赶忙起身，她觉得自己背后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一摸后腰真的是汗津津的，再摸一下脖子，还有未干的汗水转移到了手上。姚寅笙感觉全身不自在，赶紧到浴室里冲了一个澡，二十分钟之后从浴室里出来姚寅笙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空调，她一边站在空调下面吹风一边拿着手机看消息。一看吓了一跳，宿舍里其他五个人居然轮番地在联系她，微信电话好几十个未接，还给她发了好多消息。 姚寅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不打算一一回复了，而是来到了宿舍群里发话了，“我刚刚睡了个午觉没看手机，你们找我啥事儿啊？” 陶易扬：你现在赶紧给我们赶回来，后天就要去春游了，我们现在要去买一些春游煮菜时用得到的食材。 欧阳雪：寅笙快点来，买完了正好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阿豫童：对啊寅笙，咱们班就数咱们宿舍最凑不齐人，每次你都有事不在寝室，我们聚餐聚餐的次数太少了。 陆佳馨：哎呀别这么说了，人家寅笙是大忙人，哪里有空管我们嘛。 兰蒙：哎呀你别一张嘴说话就酸溜溜的，寅笙你有空的话就过来，没空的话你把你想吃的东西发到群里，我们帮你买。 姚寅笙想到晚上其实没有什么事，于是在群里回复了一句：“我现在过去了，大家一起买。” 姚寅笙发完这一条消息就赶紧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背上包出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上一沉 第113章 小鬼逛超市 姚寅笙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她微微偏头一看，“你也要去啊？” 姚寅笙头上的小鬼嘴上啊啊地叫着，一边还点了一下头。姚寅笙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但是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是晚上了，把他带出去走走好像也不错。姚寅笙捏了一下小鬼黑紫的小手臂，“街上人多，你要待在我身上不能乱跑啊。带你去看看也好，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话说回来你的灵体好像重了一些，手臂好像也变粗了。” 小鬼开心地趴在姚寅笙肩上给姚寅笙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姚寅笙明白了他要说的话，“吃饭多了就长胖了是吗？吃多点儿也好，吃得多才能长得快。” 姚寅笙自言自语般地下楼了，李俊和陆翊已经不知道开了多少把游戏了，余光瞟到姚寅笙好像要出门的样子，头也没有回地问了一句：“寅笙你要出去啊？” 姚寅笙知道两个人在打游戏也没有打扰她们，“啊，我们班过两天要去春游，我现在跟舍友们一起去买到时候要用到的东西。” 等到姚寅笙离开了之后两个人才后知后觉，李俊看了一眼身后，“她刚刚好像不是一个人出去的？” 陆翊还盯着电脑屏幕，“除了她还有谁啊，这里就你跟我了。” “你忘了她那小鬼了？我总是觉得刚刚寅笙身上带着一坨黑黑的东西。” 陆翊的眼睛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对啊，她好像还没跟我们说在寺庙的情况，她不会真把我们干崽带在身上带出门了？”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猜测的时候姚寅笙已经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市中心的商超，这里有一家很大的沃尔玛，她们想得到的在这里基本上都找得到。姚寅笙在市中心的街口下了车，步行了五分钟在来到沃尔玛所在的大楼，她的几个舍友就站在大楼前等着她。 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姚寅笙也是加快了脚步，最后小跑着来到了大家面前，“抱歉抱歉，我朋友的酒离这里有点儿远，路上花了点时间。” 陶易扬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真慢，走了，我们进去。” 舍友们都没发现姚寅笙身上的小鬼，其实一路上都没人发现，因为跟姚寅笙有约定，所以小鬼一直非常乖地抱着姚寅笙的脖子没有乱动，姚寅笙就这样带着小鬼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走进了沃尔玛。因为已经事先列出了清单，所以兰蒙拿了个购物车，姚寅笙想让小鬼坐在里面所以自告奋勇地提出了她来推。 趁着大家都还在选东西的时候姚寅笙偷偷给小鬼指了一下购物车，“到那儿去，我推着你走。” 小鬼爬到购物车上之后姚寅笙的身上轻松了很多，她推着购物车慢慢地走在最后面，坐在购物车里的小鬼用好奇的小眼睛看着左右货架上的商品，半张开的嘴巴看上去还有些可爱。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购物车的车头，陆佳馨摆着一张脸催促道：“寅笙，你怎么那么慢啊，我们都要走到前面去了，你还在这里慢悠悠地走着，快点啊别拖后腿！咦奇怪，这购物车也没东西啊，为什么有点沉啊？” 姚寅笙还是好脾气地厚脸皮笑了笑，“那个我也好久没逛超市了嘛，所以就想慢慢看。” 陆佳馨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切，让你平时多跟我们出来走走你偏不，这下好了，连沃尔玛都没来过，乡巴佬。”说完陆佳馨就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往前走，还不忘叮嘱姚寅笙跟上来。 姚寅笙从来不想去招惹这种人，因为这类人有理无理都要占上风，心眼可以说比芝麻还小，所以姚寅笙很多情况下都是避开陆佳馨的，这一次姚寅笙也不打算放在心上，但是购物车里的小鬼用喉咙发出了低吼，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跟陆佳馨扯头发给姚寅笙报仇。姚寅笙用手掌抚摸着小鬼的脑袋，“好了啊，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能乱来，我们不用理她，她啊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已。” 姚寅笙还是跟上了大部队，这时候大家在蔬菜区停留已久，手里的蔬菜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见到姚寅笙来了大家也想征求她的意见，所以欧阳雪就问道：“寅笙你也来想一道菜，到时候我们大家要一起动手的。” 姚寅笙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厨艺这方面我会的还真不多，平时在家里我都是只用煮饭的，我会的菜也就是可乐鸡翅还有荷包蛋，再来就是烧开水和煮方便面了。” 兰蒙直接拿了两盒鸡翅放进购物车里，“这样我们又多了一道菜了，可乐鸡翅，到时候你负责啊，这两盒鸡翅应该够我们吃的了。” 一盒里面就有八个鸡翅了，肯定够了的，姚寅笙欣然接下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就要看其他人的想法了。但是在蔬菜的选择上大家的意见不是很统一，有的打算买一些绿色蔬菜，有的打算买一些玉米胡萝卜，甚至还有的要都买走到时候多做几个菜，有的又觉得买太多了到时候吃不完会浪费掉很可惜所以要合理规划，姚寅笙站在队伍边缘都听着都觉得累。最后还是买了六七种蔬菜还有好多绞肉，到时候就是蔬菜炒肉的搭配加上几道纯肉的荤菜应该就可以了。 从沃尔玛出来大家手里都提着袋子，这一次她们不仅买了食材，还买了野餐用的桌布、碗筷之类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花了快一千块钱。陶易扬叫来了家里人来把装着食材的袋子拿回家放冰箱里保险，桌布这些东西大家一起拿回宿舍里就好了。 因为第二天还是周末，所以姚寅笙打算带着小鬼回到酒去，但是一碰肩膀却没有感受到原本应有的那个重量，姚寅笙心中吓了一跳，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啊啊啊啊！谁扯我的头发？” 第114章 名唤小八 发出叫声的人是陆佳馨，姚寅笙朝那个方向看去，果然那小鬼爬到了花圃的植被上用力地扯着陆佳馨的头发。而因为陆佳馨原本就是背对着花圃的，所以看上去好像是她的头发被花圃里的植被勾住了一样。姚寅笙看到了那小鬼得逞之后得意的笑容，看到姚寅笙看到过他还想变着法儿地折腾一下。 陆佳馨往后看只看到了花圃没有看到小鬼，她周围的人也因为她的突然大叫而后退两步，她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半扇状地空地。陶易扬是离陆佳馨最近的一个人，所以陆佳馨的叫声最先刺激到的是她的耳朵，陶易扬捂着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说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神经啊？不就是头发被勾到了吗，拿下来不就好了。” 陆佳馨抓着自己的头发心有余悸，她很清楚刚才那种感觉根本不是自己的头发主动挂上去的，而是有人拿起了她的头发向后拽，可是为什么转过身去没发现人呢？但是不等陆佳馨把心中的疑问道出，其他人就已经顺着陶易扬的话安慰她只是头发被勾住了而已，现在拿下来就好了。 但是估计只有姚寅笙和陆佳馨两个人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姚寅笙看着小鬼的身影皱了一下眉头好像生气了的样子，她很快速地在自己的肩膀上用下巴点了一下，小鬼知道姚寅笙这是快要生气了所以瘪了瘪嘴飘回来了。闹事的小鬼不见了，陆佳馨身后也再没有发生异样了，几个人在地铁口跟姚寅笙道别，让她后天周一的时候不要忘记到学校集合去春游。 姚寅笙看着舍友的身影消失在地铁口的下行楼梯上才转身叫了一辆出租，坐在车上姚寅笙就忍不住开始婆婆妈妈地训斥起来，“你说你啊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我让你乖乖待在我身上，你还要跑到人家后面扯人家头发，你别仗着人家看不见你你就为所欲为啊。” 姚寅笙明显感觉到车子很突然地往旁边一拐，好像车轮打滑了一样，她抬眼看了一眼路况，好好的啊，路上也没什么车啊，怎么突然打滑了呢？再一看司机的表情，好嘛，整个背打直了贴在靠椅上，眼睛瞪大一直注视前方，但还是会偷偷看一下后视镜，可是这一次他与姚寅笙四目相对了，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这司机师傅，是不是冷到了？ 到了地方姚寅笙打算给师傅扫码付车费，但是师傅却说什么都不要，一直让姚寅笙直接下车他家里的锅上炖着肉他要回去关煤气了。姚寅笙驮着小鬼站在酒门口看着车速快要飞起来的出租车很不解，她挠了挠自己的头，肩上的小鬼也学着她挠了挠头，“怪事了，这是第二辆不愿意要我车费的出租了，现在的司机都那么不在乎钱吗？” 没能给到车费的姚寅笙进了酒，李俊和陆翊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姚寅笙一进屋她们就看到了姚寅笙肩上的那坨黑影，到嘴边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两人便不用再问了。 “你真没把他送到庙里去？” 姚寅笙见陆翊和李俊都能看到，索性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那时候住持是打算收下他的，但是他怎么都不愿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咱也不能强人所难是不是，所以我打算把他放在这里，平时呢闻闻香，有事的时候呢带出去说不定还能帮帮忙，到时候他身上的怨气消散了再送到下面去。” 可能是出于对李俊和陆翊的信任，所以小鬼没有隐去自己的身形，陆翊伸出手他还会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不送去也好，留在我们这里一样可以轮回转世的。” 小鬼发出了开心童真的笑声，姚寅笙也站在一旁没有说什么，三个人在大厅里没事做顺便给小鬼起了个名字。原本大家看他浑身泛着紫色想叫他紫霞，但是谁让他有鸟仔呢，紫霞可不适合男孩子，最后这孩子的名字还是跟身上的颜色逃不了干系，“这孩子身上黑紫黑紫的，就叫他黑子怎么样？” 李俊皱着鼻子很不满意，“我怎么觉得你这黑子像是在骂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的黑粉呢。” “那叫黑黑？” “黑黑？我还嘻嘻或者白白呢，你起个名字认真点儿，寅笙，你怎么想的？” 姚寅笙摸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地思考着，“我遇到这孩子那天正好是八号，八也是我喜欢的数字，我看就叫他小八好了。” 李俊翻了个白眼，这也没比黑子强到哪儿去啊，还不如她想的小围巾呢。但是小鬼明显对姚寅笙给的名字很喜欢，拍着小手很是开心，大家也就由着他去了。 到了春游那天姚寅笙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学校，当然，她还带着一把伞。自从上次带小八逛超市之后这孩子根本闲不住，看到姚寅笙或者是另外两个干妈要出门他都要跟着，这一次姚寅笙再三强调无论陆佳馨的嘴多么讨嫌都不能像上次那样了。小八也很听话，再三郑重强调点头了之后还乖乖地，自觉地爬进了遮阳伞里，姚寅笙这才带着他来到了学校。 这一次邓老师租来了一辆大巴车，这一次的春游目的地是距离学校二十多公里的七坡水库，那里水质清澈风景优美，是很多人节假日游玩的选项，平时也会有很多钓鱼爱好者带着工具来钓鱼。因为要走一段林区山路，所以路上的时间被拉长了半个多小时。 到了水库之后大家一起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找了一块平坦的岸边开始搭灶生火，炊烟在中午时分升起，大家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望着碧绿的湖水心情大好。吃饱喝足了大家也有力气在周围逛逛了，有的人在岸边拿起石子往水里扔比赛打水漂，还有一些人找了个画面美丽的地方开始尽情的拍照。姚寅笙收拾好了宿舍里的东西之后打算带着小八到处走走的，可是这时候不远处有一群人发出了尖叫声和求救声，“老师！我们宿舍有人落水了，你们快来啊！” 第115章 水鬼 大家都被这声呼唤叫过去了，姚寅笙时刻都想着自己的挎包所以走在了后面，但是她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事情的原貌。隔壁寝室的苏晓旎在水池中央举起双手挣扎，姚寅笙也听到了她的求救声，“救救我，有东西在拉我的脚！” 同学们自发地捡起一根树枝往前伸，但是树枝太细双方都使不上劲，还差点儿把岸边的同学继续往水里拉。有腿脚跑得快的同学已经去找水库负责人了，岸上的救援也没有停止。用不上树枝那只能几个男同学手拉手慢慢往苏晓旎的位置走去，但是姚寅笙看到了水中的不同，她连忙大喊：“别下去！快回到岸上去！” “寅笙，你干嘛拦着啊？这些男生力气很大的，把苏晓旎一个人拉上来是可以的。” 姚寅笙当然也知道男生的力气大了，但是河里缠住苏晓旎的不是水草，而是水鬼，目测有七八只漂浮在苏晓旎四周，等待着其他人自投罗网。姚寅笙上前把最前面快要下水的男生给拉了回来，“别下去！你们信我的话就去找些白酒来。” 被拉回来的男生苦恼地说道：“这地方小卖部都没有哪里有白酒啊？我只有料酒和啤酒，你看行不行？” 姚寅笙也懊恼地点点头，这种烈性不高的酒对水鬼来说没有用，姚寅笙只好先撒了一把朱砂到水里，但只是劝退了拦在苏晓旎前面的两只水鬼。姚寅笙一咬牙掏出了离火符，火是水鬼最怕的东西，姚寅笙现在只把希望寄托在这离火符身上了，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在水下能不能燃起来。 “算了不管了，救人要紧！乾坤定位，震巽相薄，艮兑通气，坎离不相射，离离之火，岁月枯荣，烈火揭真容，燃！” 姚寅笙一下子打出了五道黄符，在飞向水鬼的时候黄符自燃起了火光，在苏晓旎的上空炸开了一个火团，热浪把大家的视线变得扭曲，而后大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火焰落在了苏晓旎四周的水面上，而这火遇水不灭，甚至还有越烧越旺的势头。其实这是因为火真正落到的是水鬼的身上，它们现在已经慌乱不已做鸟兽散，谁还去管苏晓旎了。 苏晓旎觉得缠绕着自己双腿的那一双手臂好像放开了她，自己也是可以自由活动了，连忙往岸边划水。这时候姚寅笙招呼刚才想要下水救援的男生，“趁现在大家把她拉上来，我的符一会儿就燃尽了，不抓紧他们又会卷土重来了。”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大家也不能干看着了，赶忙挪步到岸边朝苏晓旎伸出了手。苏晓旎的速度其实已经够快的了，但是没成想水里又浮出了几个脑袋，而水面上的火已经如姚寅笙所说，燃尽了。眼看着就要抓到苏晓旎的手了，姚寅笙非常戒备地在一旁取下了自己的哀魂鞭，这些水鬼的眼神告诉她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姚寅笙站在岸边等待机会，要是那些水鬼真的还不安分姚寅笙便用这哀魂鞭给这些水鬼吃点苦头。 作为恶鬼中的一种，水鬼指的是那种意外死亡于水中，或者在江河湖海里自杀，且不能投胎转世的害人恶鬼。它们游荡于水底，引诱或直接将活人拉下水中淹死，做它的替死鬼，而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苏晓旎对于它们来说就是一个能够让它们投胎转世的机会，它们当然不会放过。 果然，在苏晓旎半个身子已经露出水面但是双脚还在水里的时候，一个身长一米多的水鬼在水中悄然把手伸向了苏晓旎，想要再度把她拉回水中。姚寅笙哪里能让这水鬼得逞，手臂用力一挥，哀魂鞭在苏晓旎身后打起了一道水花，水鬼啊的一声丧失了自己的双手。苏晓旎和岸上帮忙的同学都有些愣住了，“寅笙，你这是干什么啊？” 姚寅笙只是紧盯水面，“拉上来再说，快！” 看到姚寅笙的表情那么严肃，大家便赶紧把苏晓旎拉到了岸上。上岸之后的苏晓旎也十分畏惧这潭水，她往后退了好几步，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多看这潭水一眼。在姚寅笙燃起离火符把水鬼赶跑的时候，岸边的女同学已经帮苏晓旎生起了一个火堆，裹着桌布烘烤身上的冰冷。 邓老师看到苏晓旎已经平安无事了，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是放下了，但是教育肯定是免不了的，“来之前老师是怎么交代的？让你们不要下水不要下水可是你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怎么说你们也是成年人了，按理说这些安全教育可谓是从小说到大，但是你们就是不放在心上。” 苏晓旎被说得惭愧地低下了头，她还处在后怕中，听到老师对自己的批评一时间难以平静还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邓老师解释道：“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我想站在水里拍一组照片，但是没想到突然重心不稳落到了水里” “你不是重心不稳，你是被水鬼拉去打算当替死鬼的。”姚寅笙走到苏晓旎身边，她把哀魂鞭收起来重新装到挎包上。 苏晓旎看到姚寅笙坐到自己身边，也赶忙跟姚寅笙道谢，她知道自己这条命这一次是姚寅笙救回来的。姚寅笙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姚寅笙看着看似平静的水面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姚寅笙的话让平静的水面多了一层诡异，大家对于那一潭碧绿的湖水心生畏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先前跑开去找水库负责人的同学带回来了一大堆人，有穿着西装的领导还有穿着制服的救援人员，但是大家赶到的时候苏晓旎已经平安无事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真是抱歉啊，让你们兴师动众地跑过来。” 水库的负责人脸上挂着官场上客套的笑容，“孩子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嘿嘿。” 查看了一遍现场发现真的没事了之后，救援队员就打算离开了，但是这时候一个小队员走在最后面，他突然指着大家都遗忘了的湖水，“头儿，你看水里。” 第116章 鲇鱼 大家的目光顺着小队员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黑压压的水鬼如潮水般涌到岸上，岸边的鹅卵石已经被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水鬼。这场景可比实训基地里遇到无头鬼要可怕多了，当时实训基地的无头鬼起码还心系国家，但是这些完全就是丧失了心智，浑身上下散发着死水的腥臭味和邪性。 “老老大这是什么啊？水猴子？” 救援队队长张开双手像护住小鸡仔似的护着自己的队员还有学生，但是对于队员的发问他做不出回答，他在这个水库工作了快十年，期间处理过一下溺水事件，但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救援队队长一直在朝身后招手，“快！快让这些学生离开，顺便报警！” 但是水鬼的速度非常惊人，不一会儿就要来到大家身边了，姚寅笙捡起柴火挥舞到水鬼面前，最靠近火的那一批水鬼身上的油脂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呼的一下，水鬼变成了火人。姚寅笙指着刚才那个火堆说道：“水鬼怕火，大家拿着柴火水鬼就不敢靠近了。” 几名胆大的救援队员拿起了柴火加入到驱赶水鬼的行列中，说是驱赶，但是在挥舞的过程中还是把几个水鬼给点着了，刺耳的尖叫声让大家挪不开脚步，姚寅笙拿出桃木剑直指水鬼的眉心，一剑刺入，水鬼跌回水中，火灭了，水鬼也消失不见化作水面上的一层黑色油脂。姚寅笙手腕一翻剑指面前的水鬼，“我同学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想把她拉下水当你们的替死鬼，你们是觉得死了一次还不够吗？” 鬼群中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桀桀桀这也是没办法的桀桀桀我们在这个地方待腻了，想要投胎转世桀桀桀所以委屈一下你们了桀桀桀”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先拿你开刀！” 说完姚寅笙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横切直接在刚才叫嚣的水鬼脖子上划出了一条刀痕，下一秒水鬼的头和脖子两地分居，一双泡得发白了的眼睛放大了眼中的不可思议。剩下的水鬼只是沉寂了片刻，便继续把手伸向姚寅笙，姚寅笙手腕一翻把剑插到地上，无形中迸发出一道逼退水鬼的剑气。姚寅笙环顾四周，正色道：“一点记性都不长是不是？那你们说，是想被火烧还是想像刚才那样被我一刀切？无论什么路数我都奉陪到底！” 一众水鬼佝偻着身子站在岸边，站在姚寅笙周围，有姚寅笙坐镇，他们不敢先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替死鬼跑开了。姚寅笙环顾站在自己周围的水鬼，它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原本一张张和善的面孔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就连小孩子的脸上都是狰狞。 姚寅笙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离开，现在岸上唯二能够镇住这些水鬼的就是火和她，她要等到大家都退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再想办法把这些水鬼送回去。但是不等姚寅笙这么打算，水鬼身后的湖水又开始涌动起来，姚寅笙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哀魂鞭上，随时都可以直接把它拆下来。正当姚寅笙以为水里又会冒出新的水鬼的时候，姚寅笙面前的水鬼往两边散开，给水里面的东西留出了一条直达岸上的通道。 湖水如海潮般打到岸边，越来越近了，冥冥之中姚寅笙感觉到这一次水里的东西很是厉害，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身后的同学已经退到了一个小土坡上，但是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岸边的情况，大家心里不免为姚寅笙捏了一把汗。 “你说，我们几个男生要不要去帮一帮她？” “就我们几个？能怎么帮？对方又不是来挑衅的人，那是鬼啊！水鬼啊！一不留神就能把你我拽到水里边去，到时候姚寅笙还要分心来救我们，我们不去添乱就不错了，老实待着！” “可是光姚寅笙一个人真的能行吗？我感觉那些救援队的叔叔们好像也拿这些水鬼没办法啊。” “哎呀你放心啦，总比我们有用，而且老师已经去报警了，一会儿警察来了大不了一枪一个，还担心它们造次吗？” 只是简短的几句对话的时间，岸边的情况又发生了转变，两个说话的男同学定睛看向姚寅笙的方向随后瞪大了眼睛，“我去！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这么大！” 姚寅笙终于等到水中的东西露头了，那居然是一条鲇鱼，一条大鲇鱼，它的嘴巴居然能有一个人的臂展那么宽，嘴边的两条鱼须能有一米长，鱼头已经露出来了鱼须还有一半儿在水里呢。姚寅笙拔起剑向后退了几步，因为这鱼头已经快要碰到她的鞋尖，而这条鲇鱼看到姚寅笙便慢慢张开嘴，好像要把姚寅笙一口生吞了。 “天天呐头儿，这是水库里的鱼？以前咱们怎么没遇到过啊？” 救援队长放下了自己的双臂，他看着这条缓缓上岸的鲇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老子他妈的怎么知道啊？娘的这水库就那么点儿大，居然有这么一条鱼，该不会之前那些溺水的人” 鲇鱼还在靠着自己表皮的鱼鳞一点点往岸上挪，突然水中掀起了一股巨浪，水花被打上空中，鲇鱼给自己来了个神龙摆尾，它把自己的尾巴用非常暴力的方式弄上岸了。这时候，一条如大货车一样长的鲇鱼横亘在姚寅笙面前，而一旁的救援队员被鲇鱼的尾巴扫中，飞身撞到了土坡上晕了过去。 “我天哪这是鱼啊！” “快别感慨了，快去把那些人拉上来。” 姚寅笙余光往后一瞟看到同学们在努力把昏过去的救援队员拉上去也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就可以好好地对付这条从水里冒出来的精怪了。 姚寅笙一只手握紧了桃木剑，一只手拆下了哀魂鞭拿在手中，“看你这体型估计已经是开了智的鲇鱼精，已经不是吃小鱼小虾那么简单了，说，这一次主动现身是为了什么？” 第117章 好久不见 大鲇鱼发出了呼噜噜拉风箱的声音，它的嘴还有鳃都呼出了一股浓郁的白烟，慢慢的把整个岸边包围，同学们已经看不见岸边的情况了。 “诶，怎么起雾了？这时间点还能起雾的？” “会不会是那条大鱼搞的鬼？” “啊？那寅笙怎么办啊，她还在里面呢！” “老师，警察来了吗？现在岸边起雾了，寅笙还在那里呢。” 邓老师看着那一阵奇怪的雾也非常地着急，她又报了一次警，这一次不管对方信不信，邓老师都把刚才在岸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对，麻烦多派一些人过来帮忙，最好能带着吊车过来，这里还有一条跟货车差不多长的大鲇鱼呢什么？我没有骗人，总之你们快来啊，我的学生也还在里面呢好好好，谢谢谢谢。” 姚寅笙置身雾中并不知道雾外发生的事，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条奇怪的鲇鱼身上，自从用雾把不相干的人隔开之后鲇鱼的身上又发生了变化。它的胸鳍慢慢延伸变成了人手，双腿也在尾部中段的地方长了出来，鱼身渐渐缩小。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嘴上留着两条长须的老人站在了姚寅笙面前，那双死鱼眼现在有了精神，但还是因为泡水时间太长而凸出来。 老人脸上带着癫狂又僵硬的笑容，他看着姚寅笙缓缓开口，“哀魂鞭，好久不见了。” 姚寅笙握紧了哀魂鞭，“你居然认识哀魂鞭？” 老人哼哼冷笑，笑的时候肩膀上下有规律地抖动，“那是当然，当年用在老夫身上的法器老夫一样都忘不了，而你这哀魂鞭，老夫更是想忘都忘不掉。” 说完老人打开了自己的长袍，露出了肚子上的疤痕，那一条疤痕大概从肩膀到胯，黑乎乎的伤痕好像刚打上去的，姚寅笙还能感觉伤口上还冒着黑气。老人伸手一摸，黑乎乎的伤痕开始发出红光，老人吃痛弓着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然后他又自己笑了起来，“嘿嘿，一百多年了，这伤口在老夫身上一百多年了，不愈不腐。当年为了逃避那歹人的追杀，老夫便躲在了这一方池子里，但是老夫也没停止过想要复仇，哈哈哈，终于啊，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夫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老人不管身上的长袍穿没穿好，他往前迈出一小步，“虽然你不是他，但是你手上拿着的哀魂鞭不假，那你应该是他的后人。哈哈哈，他居然把哀魂鞭传给了一个女孩子，哈哈哈，是不是你们姚家已经后人了？” 姚寅笙作势挥了挥手上的哀魂鞭，“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我也挺好奇你是谁。” “哼哼，我的身份很简单你不用知道得太快，一会儿我把你杀了，在你倒地到失去意识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会做自我介绍的，你听完了到下面，记得跟姚知玄那老家伙提起我，并且告诉他是我杀了你，哈哈哈哈哈！” 老人突然发难，两只尸青色的手直奔姚寅笙的脖子而去，姚寅笙也不是木头桩子，往旁边一闪没有起身，只是给老人来了个扫堂腿。但是很奇怪，这老家伙看上去好像除了皮就是骨头了，怎么这一脚下去怎么踢不动他啊？ 老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冷笑道：“哼哼，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跟老夫对打？看来姚知玄的后人不过如此嘛。” 老者反手想要夹住姚寅笙的脚踝，但是姚寅笙先一步收回了自己的脚，刚想要起身却听到了老人吹了一声口哨。姚寅笙感觉到头上黑压压的，一抬头，刚才还给大鲇鱼让道的水鬼们现在聚集起来，奸笑着看着姚寅笙，好像在看一盘美味的烧鸡。 姚寅笙甩开了哀魂鞭，在距离水鬼脖子一寸的地方哀魂鞭打出了一声音爆，水鬼吓得抱头鼠窜，纷纷往水里钻。姚寅笙站起来稳住了身形，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番，但是却没有看出老人的防御力为什么那么高。 老人没有等姚寅笙发问，自顾自地给姚寅笙解释道：“老夫好歹修炼了一百多年，我身上的鱼鳞都可以拿来当盔甲了，你觉得你一记扫堂腿就能就能把我撂倒了？那老夫岂不是白活了这一百多年了吗？” 姚寅笙不信邪，既然自己的腿脚功夫不能给老人造成一点儿伤害，那这把用整块惊雷木制成的桃木剑呢？姚寅笙把哀魂鞭缠在自己的腰上，举着桃木剑冲着老人的脖子上砍去，当时只听哐当一声，桃木剑和老人的脖子相触居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老人还是一脸的淡然甚至背着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而姚寅笙的虎口却被震得有点麻。 老人用手指弹了弹桃木剑，“剑是好剑，这材料不错，放在以前惊雷木也不好找，但是可惜啊，你还差得远呢。这玩意儿要是姚知玄那家伙来舞弄舞弄我估计还能被划上一小口，但是你嘛就别想了。” 老人好像把跟姚寅笙的打斗变成了玩闹，他甚至指了指姚寅笙的腰上，“要我说呀，这玩意儿比你这桃木剑要厉害，你试试用它来打我看看，说不定我还真就被打趴下了呢。” 姚寅笙收起桃木剑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次算是遇到劲敌了，姚寅笙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便顺便观察老人。除了那一双与脸色不同的手，这老人好像就没有别的可以伤人的地方了，但是姚寅笙还不知道老人的全部实力，所以她还是十分小心。 刚才那一击姚寅笙也知道她的实力运用桃木剑伤不了他，于是姚寅笙把桃木剑放在一旁拿出了哀魂鞭，既然这老东西自己说哀魂鞭可以伤到他，那姚寅笙就试试。姚寅笙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老人也不催促，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呼出一口浊气之后姚寅笙的眼睛明亮，坚定了许多，她抬手把哀魂鞭舞成游龙，在自己身边绕行一周之后姚寅笙将自己的力量集中到手腕上把哀魂鞭甩了出去。刺啦一声，老人的衣服被哀魂鞭的倒刺划开，姚寅笙收回哀魂鞭看到老人的腹部出现了新的伤痕，但是只是很小的一条伤痕，姚寅笙很意外，按理说她这一下力量不小，加上哀魂鞭身上的倒刺应该能够打出很好的效果才是，但是为什么只是像被指甲挠了一样？ 老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这个年纪能把我的鱼鳞伤到我的皮肉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比起你的先人，你还是差得太远了。现在你没有机会了，到下面去再跟你先人讨教！” 老人说完亮出了他的一双绿手，双腿在石块上一起用力就像火箭发射一样朝着姚寅笙冲了过来。 第118章 秘诀与武器 姚寅笙往旁边来了一个侧翻，滚在石头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的背感觉压到了好几块尖角朝上的石头，姚寅笙还没稳住身形就再甩出去了一鞭子，但是没有准头，只是一声空响没有杀伤力。老人第一招扑了个空但是他很快就站稳了，他双手做爪状举在空中，朝着姚寅笙的方向劈下去。姚寅笙捡起自己刚才扔在地上的桃木剑在身前一挡，算是挡住了这一次的进攻，但是她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眼看着就要被老人推倒了。 老人觉得自己胜利在望，眼里的兴奋和癫狂更是藏不住了，他把脸凑到姚寅笙面前，用一双泡得发胀发白的眼睛看着呲牙咧嘴的姚寅笙，“早就跟你说了，你还差得太远太远了，老夫也是给过你机会的，三次，但是你都没有把握住。你的包包里应该有很多对付鬼怪的东西？但是很遗憾，这些东西对老夫一点儿用都没有，唯一有用的还是就是那条哀魂鞭了，但是你舞起来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老夫现在又有点失望了。” 姚寅笙双手撑着桃木剑腰上发力不让自己躺下，但是老人给的压力越来越让她不堪重负，姚寅笙往后一仰抬脚在老人的胸膛踹了一脚，但是无济于事。老人空出一只手重新调整好了角度，这一次是姚寅笙脸。 “现在知道你跟你先人之间的差别了吗？老夫胸口的那道伤姚知玄用一下就打了那么痛，他可不是用蛮力而已，至于用的是什么你就下去问他！可惜了呀，你这孩子长得也算是俊俏，这小鼻子小嘴儿大眼睛的，但是可惜了，老夫要送你下去才能圆了老夫的复仇梦。你也别怪老夫了，要怪啊就怪你的命。” 老人说完便朝着姚寅笙的脸抓下去，姚寅笙也空出一只手直接横挡在自己面前，这一次也挡下了，但是代价就是姚寅笙的手臂上划出了三条贯穿东西的道子。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姚寅笙要想办法把这个老人赶走，她趁着手臂被抓伤的时间狠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钻心的疼痛加上嘴里甜甜的血腥味让姚寅笙清醒了不少，她把老人的手打开之后朝着老人的脸吐出了舌尖血。 “啊！” 姚寅笙的舌尖血正好吐在老人的眼睛上，让老人收回了手胡乱在自己的脸上一通抓，姚寅笙趁机站起来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口。三条口子哗啦啦地在流血，而且边缘已经开始发黑，姚寅笙想到了那双跟脸上肤色相差很大的手，她觉得那双手跟老人的躯体不是一体的，而自己的手现在发黑大概率是中了尸毒。 要赶紧结束这场战争才行！ 姚寅笙胡乱用衣服擦掉了手臂上的血之后重新拿起哀魂鞭，老人身上的鱼鳞坚硬无比，但是并非功不可破，刚才自己那一下已经打穿了鱼鳞伤到皮肉，姚寅笙相信再来一下或者两下，打在同一个位置的伤口应该就会扩大，到时候老人的气焰也没那么嚣张了。但是姚寅笙试着舞动哀魂鞭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已经因为手臂上的伤口而流失了不少，根本没有刚才的三分之一。 老人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露出了血花花的脸，“哼哼，被老夫这一双尸手给抓到，你的手很快就会发黑变僵，一天之内你就会全身感染尸毒最后痛苦死去，别妄想打翻身仗了。” 姚寅笙看着自己的手臂逼迫自己冷静，“你的手跟你的脸肤色不一样，难不成你的手是” “是僵尸的手？你是不是会这样以为？哈哈哈，小姑娘你还真是天真，这双手是老夫的手，只不过算了，反正你都要死了，老夫简单告诉你一下。老夫本是一只被投放在地下河里守陵的鲇鱼，后来老夫所在的那个陵被盗墓贼炸穿了，所有东西都冲到了地下河里，老夫胡乱吃了一些中了尸毒的盗墓贼的残骸，尸毒在老夫体内积攒，自老夫修得人形，老夫的双手便如此这般。这双手自带尸毒，即使老夫修道的秘诀，也是老夫的武器。” 说话间老人已经重新摆好了擒拿的姿势，看他这来势汹汹的样式，感觉接下来的一招可能会是老人的必杀技。姚寅笙往旁边吐出一口带着血液的唾沫，“我管你什么秘诀、武器，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也不亏呀。” 老人的眼神变得狂妄起来，他抬手之后双腿一蹬来到了姚寅笙面前，同一种发难姚寅笙不会没有准备，这一次她稳住下身，用双手接下了老人的双手。反正已经中毒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现在姚寅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硬碰硬了。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但是很快他就奸笑着对姚寅笙说道：“怎么？已经穷途末路了？看来你我的这个对决已经分出胜负了，一会儿老夫会尽量给你留一个全尸的。” 姚寅笙没有说话，她现在不能分心，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要集中注意力，眼睛绝对不能闪躲。现在姚寅笙和老人就像两只见面之后分外眼红的斗牛，各不相让，而姚寅笙也想起了自己的秘密武器，正好现在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自己的那双眼睛是时候出力了。 “小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你现在认输，老夫可能还会放你一条生路，顶多就是把你弄成残废。” 姚寅笙的注意力没有被老人的话语给分散，她手上努力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的眼球，无论老人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渐渐的，姚寅笙的眼睛泛点金光，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老人突然被这金光闪了一下，随后便觉得头晕目眩，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这双眼睛里走出来。 那是 那是 “啊啊啊啊啊！别过来！你们不关我的事啊！你们不要过来！” 第119章 尸毒蔓延 老人看到无数的肢骸、曾经被他拽拖入水死去的人从姚寅笙的眼睛里爬出来，那些失去活力的人体组织好像被赋予了生命，奋不顾身地朝老人抓来；那些已经归顺于他的水鬼现在瞪着怨恨的眼睛要他偿命，老人心慌了，他放开了姚寅笙的手想要逃跑，但是姚寅笙手脚并用把他推倒在地上。 那些被老人吃掉的人现在变成了老人的梦魇，他想要闭上眼睛，但是黑暗不能阻挡这些人的进攻，老人感觉到自己依靠上百年修行化成的四肢在撕裂，他的心脏同样也是，这种感觉让他痛苦不已，他闭着眼睛大喊着：“别别别！别吃了我！我那时候是逼不得已啊，你们啊啊啊啊啊！”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姚寅笙感觉手上的力道变小了很多，她看到老人的金鱼眼现在目眦欲裂，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姚寅笙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老人没有再发难，只是瞪着眼睛仰面朝天。姚寅笙拿起桃木剑横在身前慢慢往后退，她的眼睛还一直放在老人身上，慢慢的老人的七窍流出了浓绿色的水，那应该是老人的血液，不多时老人的头就形成了一小滩水泊，老人也慢慢变成了最初现身的大鲇鱼的模样。 七窍流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就意味着老人已经无力回天了，姚寅笙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中了尸毒的左手已经开始变得僵硬，姚寅笙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发黑的范围已经扩散，不知道还撑不撑得到回到酒。 鲇鱼精已除，岸边那浓雾也消散了，姚寅笙耳边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要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还有学生在里面啊。”这是等老师的声音。 “这位老师你先别激动，你看现在这雾那么大，能见度太低了，我们还是再等等。” “哎呀陈叔我就说了不可能有什么跟货车一样长的大鲇鱼，这帮学生估计是乱编的靠！”啧，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聒噪啊。 姚寅笙困顿地向后看了一眼，浓雾渐渐散开，姚寅笙看到原来有好多人站在岸边对这浓雾犹豫不决。因为意见不统一外面的人已经吵起来了，这时候班上的一名同学朝姚寅笙指了指嘴里面还说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了姚寅笙听不清，她现在好困好累，只想睡觉，所以就连别人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 姚寅笙看到班上的同学朝自己冲了过来，五名舍友还有邓老师冲在最前面，姚寅笙心里有一丝暖暖的。 “寅笙，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天呐！你的手！” 兰蒙揽着姚寅笙的肩膀让她靠着，大家都看到了她手上那骇人的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时候一个地中海的中年人挤到人群里，“哎呀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啊，这鱼是你解决的？” 姚寅笙没有太多力气回复，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谁有糯米啊？我的伤口沾了尸毒，要糯米才拔毒。” 洛雨薇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糯米我们不是没有，但是你要告诉我们，这条鱼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姚寅笙撑不到把事情讲清楚，大家都用眼神怒斥着这几个来了之后不做事的人，陶易扬更是直接拿出钱包抽出了几张钞票，“寅笙都这样了你们还要问话？恶不恶心人啊？这钱拿去，就当是姑奶奶把你们的糯米全包了，不用找零了，拿了钱赶紧办事去！” 大把大把的钞票在洛雨薇面前炸开了花随意飘落，洛雨薇气得脸通红通红的，她放下双手大声说道：“谁要你们的钱了？你以为本小姐缺钱吗？” 陶易扬看到洛雨薇生气并没有太在意，转身帮姚寅笙收拾好东西，大家已经决定要把姚寅笙送到医院去了。陶易扬把姚寅笙的包收好，那桃木剑还有姚寅笙的哀魂鞭全都拿在手里，转过身她对洛雨薇说道：“不要钱就滚开，你以为你们是谁啊？警察都还在这儿轮得到你们问话？”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春游也基本不能进行下去了，大家收拾东西一起坐上了大巴车返程了，姚寅笙被放在了大巴车的最前面，由邓老师和舍友们照顾。 上了车大家在给姚寅笙止血，还喂了几口水，但是并不能解决姚寅笙的问题，她现在开始发烧，车上的应急医药箱之后金疮药和红花油，根本没有治退烧的，更别提姚寅笙口中的糯米了。姚寅笙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大家关怀的表情，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很难看，大家看到都觉得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寅笙，你再坚持一下啊，老师已经让大巴车直接往医院开了，到了医院就好了。” 姚寅笙一听去医院赶忙摇摇头，去了医院顶多给自己包扎伤口，她体内的尸毒且不能完全拔干净。姚寅笙一把抓住了邓老师的手，“老师，我不要去医院，你把我送到长乐街那儿的star酒就好了，我朋友在那里，那里也有能够治好我伤口的糯米。” 邓老师很纠结，姚寅笙手臂上的三道伤口深可见骨，这不去医院真的行吗？姚寅笙稍微抬了一下头，她看到自己的包被陶易扬结结实实地抓在手里，她对陶易扬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在看到调查组的几个人的时候姚寅笙就在担心自己手上的哀魂鞭会不会被他们趁乱拿走，但是好在她还有心系她的舍友，“我的包谢谢你帮我拿着。” 陶易扬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看也知道你很宝贝这个包，都用到掉漆了还接着背，我只是顺手帮她拿了而已，别太感谢我了。” 心中最挂念的东西还在自己身边，姚寅笙也就放心了，她气若游丝地对邓老师说：“老师，你就把我送到酒那儿去就好了，酒比医院要近，我朋友也在酒里，她们知道怎么处理的。” 邓老师虽然很着急，但是看到姚寅笙那么坚持，还是跟司机提了一句改道，车子在沉重地气氛中来到了star酒，姚寅笙最后是被一名男同学背下车的。酒里的人看到一辆大巴车停在自己店门口已经够奇怪的了，涂玉带着几名员工迎上来，“请问你们哎呀姚老板你这是怎么了？二位老板你们快来啊，姚老板情况不太好啊！” 第120章 糯米拔毒 涂玉还在朝里面招呼的时候也让员工帮忙把姚寅笙带进酒里，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听到姚寅笙出事了也赶忙跑到门口查看情况。李俊看到姚寅笙手上的伤口也吓了一跳，“快把她放到沙发上，你们谁能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啊？” 涂玉跟男同学合力把姚寅笙放在软沙发上，邓老师脸上写满了焦急，“具体情况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了，但是刚才寅笙在找糯米，好像说糯米可以帮她治好手上的伤。” 李俊一听糯米已经大致明白姚寅笙的伤口上有什么了，虽然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还是先把姚寅笙的伤口处理好再说。李俊跑回厨房找来了一袋新鲜的糯米，加上度数高的白酒揉了揉之后涂在了姚寅笙的手臂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姚寅笙真的如回光返照一样睁开眼睛大叫了一声，这也太痛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还真的有效，不一会儿糯米已经全黑了，姚寅笙的伤口已经没有如刚才那样黑得吓人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联手给姚寅笙换了新一批的糯米，这一次的痛觉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了，但是姚寅笙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看到姚寅笙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泛黑，李俊也是安慰把姚寅笙送过来的老师，“老师你不用担心了，寅笙伤口上的尸毒已经渐渐拔出来了，等到尸毒拔干净了我们再带寅笙去医院包扎伤口就好了。” 邓老师原本想要留下来继续陪着姚寅笙的，但是就连姚寅笙都咬着牙对她说道：“老师，大巴上还有同学呢，你还是把同学送回学校去，我已经好多了，到时候我跟我朋友去医院就好了。” 看到姚寅笙已经有力气说话了，邓老师和同学才稍微放心一些，邓老师拿出了一些钱放着，“这些钱给你，到时候在医院检查、包扎、拿药都要花钱的，拿着啊。一会儿到医院了最好给我打个电话，我把同学们送回去了再去医院找你们。” 送走了同学之后姚寅笙已经恢复到了可以把身子自己撑起来的程度，感染上尸毒之后她全身无力，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脑子都快糊涂了，好在及使用糯米拔毒，要不然尸毒蔓延至全身就没得救了。姚寅笙背靠着沙发的扶手，“他们都走了？” 现在只剩下店里的伙计围在姚寅笙身边，李俊把第二轮糊上去的糯米刮下来，露出了粉嫩的伤口给姚寅笙看，“是啊，我让那老师带着你同学他们回学校去了，你看看怎么样？还用不用再上一轮糯米？” 姚寅笙低头一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变成了普通的被划伤的伤口而已，但是姚寅笙还是能看到有一些黑气从自己的伤口里渗出。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尸毒已经拔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些留在体内，你去帮我找找黑驴蹄子，回来磨成粉了我直接就着白酒喝一口下去就好了。” 李俊有些犯难了，“这哪里有黑驴蹄卖咯，这里面都是卖纸人纸钱的，我开车出去兜一圈就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 这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姚寅笙包里的遮阳伞在包里自己打开了，伞借着冲力跳了出来，吓了一个员工一跳。听到员工的叫声大家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把伞打开之后王八翻身一样仰面朝天，一道黑影趁大家不注意已经溜到了姚寅笙身边。 姚寅笙认得出那是小八，只是他的脸上现在还挂着泪痕呢。姚寅笙看到小八的脸心里在想，难不成他刚才在伞里哭了？ 小八的出现让一些不明真相的员工炸锅了，“老板，这这是孩子？” “老板，你们什么时候有孩子的？我们怎么之前没在酒里见过？” “刚刚我们也没见啊，这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那么黑啊？” “是啊正常小孩怎么可能那么黑啊？而且好像他连脐带都没剪掉呢！” “诶我听说那些想要交好远有钱赚的老板明星都会养小鬼，这个还不会是老板们养的小鬼？” 看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员工李俊把他们赶走了，“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寅笙现在没事了，不用你们瞎操心。至于这个孩子嘛过程太复杂了你们听了也不懂，但是有一点，你们不许到外边儿乱说，不然你们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把员工赶回工作岗位之后姚寅笙三人才看向小八，陆翊摸了摸小八的脸，“看不出来啊，他还挺担心你的，估计刚才在伞里憋得慌，现在人少了终于忍不住爬出来了。” 姚寅笙简单地举起手摸了摸小八表示安抚，“行了，我没事儿诶你！” 姚寅笙本来还想说一些安慰小八的话，但是小八却抓着她的手，张开嘴对着那伤口一口咬了下去，啊呜一声姚寅笙的伤口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感觉，而她感觉自己体内的尸毒好像在游走，往自己的伤口处游走。三个人都静静看着小八的一举一动，但是他就是抱着姚寅笙的手臂像吸蛇毒一样在给姚寅笙拔尸毒，台处的酒保还有涂玉也看得目不转睛，只是姚寅笙三个人没发现而已。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小八松开了姚寅笙的手，他朝姚寅笙得意地笑了一下还打了个饱嗝，姚寅笙失笑道：“原来你也吃这个啊，看来吃得不少，我身体里还有尸毒吗？” 小八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后摇摇头，应该是说尸毒都在这里面了，已经没有了。姚寅笙看着自己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皮下的肉还是清晰可见，看来还是要去医院进行包扎啊。 “好了，我已经好了，现在我去医院包扎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姚寅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晃了晃身子，陆翊赶紧扶着她往外走，“怎么中了个尸毒还肾虚了呢？连路都走不好了。” 姚寅笙只是在傻笑，“那不是大病初愈都是这样的嘛，哎你别扶着我了我懒得走路，你背我啊。”说完前一秒说话都费力的姚寅笙双腿一弹，精准地被自己发射到了陆翊的背后。 第121章 同一阵线 三个人急忙往外赶，没有注意到小八跟在后面用他的小短腿倒腾着，还是开了门一缕阳光照进来小八啊了一声大家才回过头。李俊已经把车准备好了，陆翊带着姚寅笙转过头，“寅笙啊，这孩子要不要带过去？” 姚寅笙本来打算让小鬼自己回房间里待着就好，但是不知怎么的，姚寅笙对于让小八自己独处这件事有些不放心，她还是心软地朝小八说道：“回包里面，待会儿在医院不能自己跑出来了。” 小八没有再发出声音，而是化身薄影钻进了姚寅笙的包里，三个人上了车就往医院赶，没有注意到酒里的伙计们都还挤在一起观看这么新奇的事情。他们都以为小八是姚寅笙几个人为了酒的生意养的小鬼，但是转念一下又觉得不太对，三个老板若真是养了小鬼这酒应该不会发生怪事才是。当下他们不由地开始讨论了起来，但是讨论随着三人的离开也渐渐减少了。 来到了医院姚寅笙算是惊起了不小的水花，她这伤口放眼整个医院急诊部也是相当震惊的了，这个伤口无论是谁来都会认为是大型野兽给划伤的，但是姚寅笙坚持是自己翻栏杆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医生是带着疑惑给姚寅笙包扎好的，邓老师没有等到姚寅笙的电话但还是着急赶过来了，来到医院的时候姚寅笙已经在缝针包扎了。 “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姚寅笙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还好，没事的，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邓老师坐在姚寅笙身边打算等姚寅笙弄好了伤口之后一起离开，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一批人来看望她。姚寅笙看到江队长的时候只有意外，但是看到江队长身后跟着的四个人立马警觉了起来，抓过自己的包抱在怀里。 陈佰刚看到姚寅笙如此戒备，便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如沐春风的笑容，“怎么了这是？这么提防我们吗？” 姚寅笙脸上的表情平静了许多，根本就不想搭他们的话，陆翊在一旁翻起了白眼，“可不是嘛，谁会欢迎一群想要抢自己东西的土匪啊？” 洛雨薇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在水库的时候她被陶易扬用钱羞辱了一番，现在又被陆翊阴阳怪气的语气煽起了怒火，“你说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我们什么时候想抢你们东西了？” 陆翊眼睛越过了洛雨薇看向陈佰刚，“哼哼，难道不是吗？” 陈佰刚把洛雨薇拉到自己身后，努力维持着一张笑脸说明了来意，“嘿嘿，之前在警局那一次是一个误会，这一次来我们真的是有些事情想要找小姚同学问清楚的，关于那条鱼的事。” 姚寅笙还是不相信陈佰刚的话，毕竟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虚伪惯了，说的话里面十句有九句可能都是掺假的。所以姚寅笙看向了江队长，毕竟她更信任他，而江队长也是站在一旁不语地点头，姚寅笙这才放下心来，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呢，她也不怕到时候硬碰硬。 “要问可以，但是这里那么多人，你们就不怕到时候别人听了去？” 调查组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向医院借来了一个空病房，在那里问完话了就可以了，于是调查组的四个人带着姚寅笙来到了这个病房。有了前车之鉴，姚寅笙直接把包让陆翊帮忙拿着，自己一个人一身轻地来到了病房里，四个人见这一次没有机会拿到哀魂鞭心里惋惜了一些，这一次准备好的说辞怕是说不出去了，只能谈正事了。 陈佰刚解释道，这一次的事件交给了他们小组进行处理，那条鱼已经在姚寅笙离开之后被有关部门用大货车运走了，就是要送往调查组的总部京城。姚寅笙没有过多去探讨那条鱼的去向，知道它被调查组的人收好了就行了，反正那精怪也已经七窍流脓救不回来了，拿去做生鱼片姚寅笙都管不到。 不过作为信息的交换，姚寅笙还是把之前跟精怪打斗一直到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了陈佰刚，哀魂鞭和自己的眼睛她也没有隐瞒。陈佰刚听到鲇鱼精身上有一道一百多年前哀魂鞭打下的疤痕不愈不腐很是惊奇，心里更是想要把哀魂鞭拿到手。陈佰刚摸着自己圆溜溜的下巴，“小姚啊，这哀魂鞭挺厉害的，怎么你却只能伤到那鲇鱼精一点点呢？” 姚寅笙见陈佰刚已经把话题转移到哀魂鞭身上了，心里也明白陈佰刚想要做什么，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用百年前的事物跟今日作比较？百年前那鲇鱼精的鱼鳞相较于现在肯定还是有区别的？你要我穿越回到百年之前跟那鲇鱼精缠斗我或许也能打出这么一道疤痕。再说了，这哀魂鞭伤不了那鲇鱼精，我这一双眼睛也还是帮了忙了，这鲇鱼精现在不是一动都不动了的。怎么？你们除了哀魂鞭，难道还想打我眼睛的主意？” 陈佰刚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哪里的话呀？我们怎么会打你的主意呢？你是调查组前辈的后人，我们可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队友，队友跟队友之间只有相亲相爱没有窝里斗的。” 姚寅笙冷眼看着陈佰刚的笑容，你最好是说到做到。事情也已经交代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姚寅笙操心的了，她需要操心的估计就是自己手臂上的伤了，要是这段时间老妈无聊了想来看看她可怎么办啊？到时候被发现了估计又是一顿唠叨。 姚寅笙起身往外走，“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反正自己身上没有带着哀魂鞭，陈佰刚想拦着也没有用，姚寅笙还当着陈佰刚的面把包背上，露出了那一条安分守己的哀魂鞭。姚寅笙回头戏谑地看了调查组四人一眼，“那我先回去了，还请你们别把哀魂鞭的事情告知调查组以外的人，你们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事情闹大了你们也逃不了干系的。” 看着姚寅笙的背影洛雨薇和花喆文非常地不服气，花喆文更是想要冲上前把姚寅笙的包抢过来，但是被陈佰刚和胡承亮拦下来。花喆文气冲冲地问道：“陈叔你们拦着我干嘛呀？现在她手上有伤，我们这时候把哀魂鞭拿过来让它物归原主不是更好吗？” 陈佰刚拉着花喆文耐心地解释道：“哎呀你以为我想不到这一点吗？但是你你忘了齐局长说的了吗？那几位长老的武器是否回到调查组全凭他们后人的意愿，我们刚才真要上去抢不就真成土匪了吗？” 第122章 英雄色彩 陈佰刚四个人在病房里密谋了好久才走出病房，至于那个哀魂鞭他们还是不打算放弃，毕竟这东西对魂魄的杀伤力太强了，拿在自己的手上别提多有面子了，但是至于怎么拿到手他们还要再做打算。而这时候姚寅笙已经走远了，她其实心里还有些关于这件事的疑问的，比如哀魂鞭的威力到底有多强。姚寅笙觉得既然爷爷作为调查组的老人，哀魂鞭的威力调查组应该会记录在案的，她想多向陈佰刚打听调查组里关于哀魂鞭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陈佰刚内心的小九九姚寅笙还是放弃了。 大不了去梦里问爷爷也行啊，到底还是自家人，爷爷肯定不会对自己有所保留的。 回到了酒姚寅笙说困了想要睡觉就先自己上楼了，晚饭都没得吃。其实姚寅笙也真的累了，跟鲇鱼精的一场乱斗虽说花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当时为了集中注意力还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不过最主要还是那些尸毒直接让姚寅笙浑身气息紊乱，她需要静坐冥想才能慢慢调整过来。 姚寅笙给小八点上了一炷香，小八估计也饿了，钻出来就撑着身子在桌子边上闻了起来。姚寅笙目测这炷香能燃个五分钟，她摸了摸小八的头，“我去休息一下，一会儿你闻饱了自己在房间里玩儿，但是别来打扰我知道吗？” 小八也明白姚寅笙经历了什么，乖巧地点点头之后继续闻着那炷香，姚寅笙也脱鞋上了床开始静心冥想。一呼一吸之间姚寅笙觉得周围的世界都安静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而在这样一种宁静中，姚寅笙感觉自己体内乱成一团的气息在自己的呼吸中仿佛被一双温柔的大手给梳理好了，她的耳边还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告诉了她她想要知道的。 再次睁眼，姚寅笙感觉眼睛里的世界都明亮了许多，而小八则乖乖地守在自己身边，圆溜溜的大眼睛非常担忧地看着自己。姚寅笙摸了摸小八的头，看了一眼手表，原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难怪这孩子会那么着急呢。 姚寅笙伸了个懒腰，“哎呀，现在舒服多了，走我们去找点吃的，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心中的疑问有了答案，姚寅笙这一次从爷爷口中了解到了自己的祖先姚知玄，那是爷爷的父亲。自己跟他一样，有着一双利器般的眼睛，直逼所有生灵内心的恐惧，让他们产生幻觉最后被自己内心的恐惧给吓死。爷爷说，这双眼睛的威力比哀魂鞭给的还要大，姚知玄当初就是为了把这一双眼睛的威力藏起来才用起的哀魂鞭，这一用便把哀魂鞭的名气捧起来了。而至于这哀魂鞭，爷爷只告诉姚寅笙那是姚家传下来的一件武器，等有时间了再好好跟姚寅笙介绍。 姚寅笙下楼的时候正好陆翊和李俊两个人打算叫外卖，看到姚寅笙两个人也是招呼她想吃什么一了。姚寅笙没有客气，点了三十多块钱的烧烤，再加上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的，这一餐差不多要一百多的烧烤三个人吃到肚子快要撑爆了才结束。 第二天姚寅笙就回到学校了，又一次成为了英雄，春游的事情虽然老师还有调查组都强调过不能过多宣传，但是私底下大家还是免不了拿出来聊一聊，姚寅笙也又一次成为了大家的焦点。再加上姚寅笙手上的绷带，让她更具英雄色彩了。 第二天的课姚寅笙刚一坐到椅子上就有人给自己送东西了，姚寅笙抬眼一看，正是当时被拉到水里的那名同学段萍萍。段萍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尤其是当时看到姚寅笙手上的伤口的时候她十分的过意不去，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当初她掉以轻心想要在水里拍照，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所以她觉得姚寅笙的伤自己也有责任，于是在回到宿舍之后她就开始想着要买什么来补偿姚寅笙。 看着桌面上满满一袋的零食和药膏，姚寅笙有些意外，“这些都是给我的？这也太多了！” 段萍萍坐在姚寅笙面前，“哎呀不多！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当然要买一些东西来给你啦。但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是听兰兰说你经常买旺仔牛奶喝，我就给你多买了一些，还有一些小零食希望你喜欢。哦对了！”段萍萍从袋子里拿出另外一小袋单独包好的东西打开给姚寅笙，“这个是我托了在医院工作的姐姐拿到的药膏，这个药是他们医院自主研制的，祛疤效果特别好，到时候你拆线了伤口愈合了就用这个，用完了你就给我说我再去帮你拿一些。” 说完段萍萍就拉着舍友跑开了，留下一大包慰问品让姚寅笙自己解决。上课铃响了，姚寅笙只好先把袋子放到脚边，先上课再说。下了课姚寅笙跟舍友一人一边提着袋子先回到了宿舍，别说段萍萍买的东西还挺多，两个人提着袋子都够呛，这些东西估计够姚寅笙吃好久了。 鲇鱼精的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姚寅笙的生活变得平常了很多，周一到周五就在学校里上课，周末两天要么就是在酒里待着要么就是回自己家充充电。就这么过了半个月，一天晚上姚寅笙刚下了晚课她的手机就有人打进来了，姚寅笙一看是一串她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思索了一会儿姚寅笙还是走在队伍最后面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传来了颤抖的哭腔，“店店长你你现在有空吗？” 姚寅笙听那人的声音好像是新招的店长助理涂玉的声音，她赶忙对对方说道：“是涂玉吗？我现在刚下晚课，店里面出事了吗？” 涂玉在电话那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嗯嗯，店长，你能不能赶过来啊？我们这儿刚准备开始热闹起来，但是这时候你挂在门口的那个风铃响了。两位店长之前就说遇到这种情况要联系你，所以我给你打了个电话。” 姚寅笙猜想八成是有鬼要委托她帮忙所以找来了，她对涂玉解释道：“这你别担心，酒的墙壁上被我用特殊的材料画了一道鬼魂才看得到的指引，鬼魂会顺着这个指引去到我指定的房间等我的。” 但是姚寅笙的解释对涂玉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她的声音还是很害怕的样子，“店长要不你还是回来看看，这一次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个那个大叔只是跪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姚寅笙也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大家都听得到的惊呼，“什么？你们看到他了？” 第123章 下跪的亡魂 涂玉在电话那头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恐惧了，但是门口的场景实在是诡异得不行，所以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嗯我跟保安小罗都看到了，不过客人们都没有看到，店长，你快来呀。” “行，我知道了！”姚寅笙把课本交给了兰蒙，“你帮我把书拿回去，我朋友那边出了些事情我过去看看。” 兰蒙虽然还是一脸懵的状态，但是姚寅笙已经迈开步子走远了，只好不再多问。 姚寅笙来到了酒门口，还有很多人陆续从酒里进去又出来，但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跪在门口的那个人。那也不能算个人了，它现在不过是一道残影，地上根本没有影子，来往的客人肯定是看不到它的。 姚寅笙看到了那缕亡魂，他正如涂玉所说，跪在门口不打算起来，身子微微佝偻，看上去好像是中年人的年纪。姚寅笙走到店门前，涂玉和保安两个也能看得到亡魂的人正躲在门后面帮忙守着，一看到姚寅笙来了两个人很是激动，“老板！” 姚寅笙抬手让他们不要声张，她向屋内瞟了一眼，“你们去把动静弄得大一点别让里面的人出来，我在外面问问怎么回事。” 咚咚咚的声音在酒里响起，差点就要把门撞破，姚寅笙拍了拍那缕亡魂，只见亡魂机械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姚寅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的脑袋你是被什么东西打死的？枪吗？” 亡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眼里的混沌告诉姚寅笙他不想讲话，但是也没有把头转过去。姚寅笙只好指了指门上的风铃，“这是我为了你们这样的亡魂放的清风铃，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亡魂听到姚寅笙这么说，挪着膝盖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姚寅笙，跪着还不算完他还双手抱拳对着姚寅笙叩拜了起来。姚寅笙赶忙摆手：“够了够了，你跪我肯定是有事求我，我不帮也要帮的，你现在不用拜我了，还是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亡魂不再叩拜，只是再起身的时候眼里留下了两行血泪，他用半哑的嗓子哭着说道：“我死得好冤啊！” 每一只来找姚寅笙的鬼都会这么说，每一个游荡人间的鬼魂都会这么说，姚寅笙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前提是要站起来。亡魂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站了起来，他告诉姚寅笙他叫马韫野，手里经营着一家规模较大的工厂，他的死是在跟朋友上山打猎造成的。 马韫野指着自己的脑袋，“一枪，我被人打穿了太阳穴，一下子的事儿。” 姚寅笙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所以是意外？” 马韫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咬着牙齿说道：“一开始确实是意外，但是现在我觉得不是了。” 马韫野从头开始说起，那是上个月中旬的事情了。当时正值大好天气，阳光明媚而且气温还没有升高，太阳照在身子上暖暖的。就是这么一个天气，马韫野跟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商量好要到山里打猎给自己找点儿野味吃吃，于是几个人一拍即合换上迷彩服拿上放在家里的猎枪就出发了。打猎的山位于城市西南部的林场里，这座山叫绿齿峰，因为山上常绿且数目排列形似牙齿而得名，是很多猎友的首选。 马韫野几人来到绿齿峰的半山腰之后下车步行走向山林深处，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野兔，几个手痒难耐的朋友已经端起猎枪打下几只了，不过马韫野的目标不是野兔那么简单，他前几次来都能看到猎友扛着鹿肉下山，这一次他的目标也是打到鹿肉带回去，所以马韫野一直没有开枪。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个人在山间走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寻到了野兔之外别的动物的踪影，马韫野和朋友们打赌，看看这一次谁打的猎物最多。马韫野就是这个时候慢慢靠近小鹿，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拔掉地上的野草给自己做了一个草环戴在头上，这样自己就更隐蔽了。但是就当他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一声枪响从他身后响起，有人比他先动手了。 听到这里姚寅笙大概就明白了，“是你朋友开的枪？” 马韫野点点头，“后来我发现自己升空了，而我的身子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朋友他们都围了过来查看情况，我怎么叫他们他们就是没发现我，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死了。不过我那些朋友还算仗义，他们把我抬下了山又送回到我家里，还帮我妻子举行了葬礼。” 姚寅笙听到这儿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起来你朋友不是对你挺好的吗？怎么你还说你死得冤呢？” 马韫野说道了痛处，他浑身散发出大量的怨气，那些怨气快要把他吞没，就连声音都变得尖利了许多。马韫野躲在黑雾中愤恨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头七的时候回家看到了一些事情，我才觉得当初秦鑫那家伙开枪可能是故意的。” 秦鑫就是那个失手打死马韫野的人，也是马韫野在生意上认识的伙伴，两人在生意上一起合作过好几次，共同的兴趣爱好让两人渐渐从饭桌走到了生活里，从合作伙伴变成了猎友。当天他跟在马韫野身后埋伏猎物，可是没成想居然失手打中了马韫野，后来在马韫野的葬礼上秦鑫大概是过意不去，所以成为了出钱出力最多的那一个。 姚寅笙听到这打断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个秦鑫是故意的？” 马韫野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头七那天我回家想要看看家里的妻子，但是没想到晚上我回到家，却看到秦鑫居然跟我妻子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秦鑫揽着我老婆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像他们两个才是夫妻，而且我妻子脸上已经没有丧夫的痛苦了，反而像处在热恋中似的。” 姚寅笙听完也觉得很震惊，再怎么说马韫野也才离世七天而已，两个人立马就好上了，难怪这马韫野会那么生气。而那个秦鑫那么快就跟马韫野的妻子发展了关系，这下子也让当时那一枪的动机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马韫野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攥紧双拳，“我想让你，帮我把这两个人给杀了给我被陪葬。” 第124章 渔湾别墅 这个要求姚寅笙就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会答应，她当即就摇头拒绝了，“这么做对我来说是犯法的，我不可能答应你。” 马韫野变得不讲道理起来，“为什么？不是说你可以帮到我吗？不是说这里的师傅神通广大吗？为什么你连这都帮不了我？” 姚寅笙耐心地解释道：“我是可以替鬼魂伸冤或是完成它没有完成的夙愿，但是我是个人，我要是帮你把秦鑫还有你妻子杀掉了，我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到时候谁来帮我？你能来帮我吗？” 马韫野的怒气减少了一下，但是他还是不打算放弃，“反正只要那对狗男女不死，我心里就有气！” 姚寅笙轻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好兄弟在自己头七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就算是肚里能撑船也承受不住。所以姚寅笙换了一种方式，“这样，我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对方是故意把你打死好去跟你妻子厮混的，我帮你去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到时候若是对方承认事情如你所想，我把他送到警察局让警察来处理，但若是对方真的是无心之举，我让他们两个保证平时会多去给你烧纸祭拜如何？” 马韫野重重地呼吸着，他心里在做着思想斗争，最后他同意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要求，“可以，但是你要把她们两个带到那片林子里亲口跟我说实话我才会放过他们，要不然” 姚寅笙眼神一寒，“你还打算在我面前杀人？那我到时候动手的对象可就是你了。” 马韫野看到姚寅笙眼神里散发出的淡淡金光让自己心生敬畏与恐惧，他赶忙后退两步，“不是的不是的，我也知道不能杀人，我只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吃点苦头而已啊。”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行了，你的事情我清楚了，明天我就开始帮你调查，对了，把你妻子还有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告诉我。” 第二天姚寅笙翘课了，但不是专业课，所以她心里的负罪感并没有多少。姚寅笙踩着落叶来到了马韫野给她的地址，渔湾别墅。这地方并不难找，就在市中心一处隐秘的地方，需要经过一条不起眼的巷子然后便是豁然开朗的新天地。这么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也成为了很多大老板、暴发户们的首选之地，所以这些别墅的价格都经过了飞一般地飞升。 姚寅笙找到了16栋，这就是马韫野的家，曾经的家。姚寅笙按响了门铃，但是一开始并没有人答复，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姚寅笙按响了第二次、第三次等到她快要按第五次的时候，别墅的门才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谁啊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咦？你是？” 给姚寅笙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出头，跟马韫野年龄相仿的妇人，她保养得很好但是眼角的细纹还是遮掩不掉，但是皮肤却还是很紧致的，看来平时美容院没少去。 “亲爱的，谁敲门啊？” 妇人的身后走出来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姚寅笙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位秦鑫了。姚寅笙对着两位微微欠身示意，“请问这里是马韫野的家吗？” 妇人眨了眨眼睛愣愣地说：“啊对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我不找他，只是他让我来找你，方便让我进去吗？” 马韫野的前妻徐秀白跟秦鑫对视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怎么神叨叨的，要不要让她进来啊？ 姚寅笙看到了两人的眼神交流，脸上的笑容好像更真诚了一些，“我知道你丈夫马韫野已经离世了，但是他委托我来调查一下事情，跟你们二位有关的，可以让我进去吗？” 再次听到马韫野的名字，徐秀白和秦鑫二人的心都咯噔一下，两人的眼神还在无声地交流，姚寅笙也就站在门外等着两人的答复。最后，姚寅笙还是进到了别墅里，这栋别墅采用的是欧式风格的设计，客厅顶部用大型灯池，还用了华丽的枝形吊灯进行装饰，门窗上半部做成弧形，并用带有花纹的石膏线勾边，室内还带有壁灯，深色的像木和枫木家具不失典雅，就连落地窗的窗帘都散发着浪漫的气息。 徐秀白还是让佣人给姚寅笙倒了一杯水，坐在姚寅笙对面徐秀白认真地打量了这个孩子，一开始徐秀白把姚寅笙当成了马韫野在外面偷偷有的私生女，但是从五官上徐秀白并没有看出姚寅笙跟马韫野有相似的地方，所以徐秀白心里踏实了不少。 “你刚才提到老马，还请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老马会委托你” 姚寅笙摸了一下杯子想要喝一口水的，但是她这舌头跟猫舌头一样不耐热，这刚煮开的开水姚寅笙是绝对喝不下去的。姚寅笙只好收回了手，“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秦先生。” 秦鑫坐在徐秀白身旁不免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大老板波澜不惊的样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一上来就问我们问题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姚寅笙愣了愣，哎呀，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哎哟我忘了真抱歉，我叫姚寅笙，现在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平时有空呢就帮人抓抓鬼或者是帮鬼完成一些生前没有完成的事情送他们去轮回做兼职的。” 秦鑫跟徐秀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话，姚寅笙的自我介绍未免有些太跳脱了，前一秒还是大学生呢，下一秒就靠抓鬼做兼职了，这谁信啊？不过姚寅笙不在意这些，她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正色问道：“我昨天晚上接受了马韫野的委托，现在秦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跟马韫野的前妻在他死后不久就在一起了吗？” 第125章 有所隐瞒 秦鑫表现得不自然起来，他低着头轻笑了一声，“这个说起来也怎么说呢，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是我失手打死了老马，自然想要在他的后事上多出力多安慰一下他的家人，这一来二去就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我年纪也不小了，家里面经常催，所以我当时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表明了我的态度，没想到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秦鑫说完就含情脉脉地看向徐秀白，对方对上他的眼神也是充满笑意，不过姚寅笙看着总觉得两个人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寓意。徐秀白回过神来想起姚寅笙还在，于是收起深情对姚寅笙说道：“你刚才提到老马委托你，那么你是先生？” 姚寅笙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老马委托你什么了？他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的吗？” 姚寅笙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观察，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只能说你们太着急了，不是不能让你们在一起，只是马先生刚去世不久，头七还要回家的，你们头七的时候就甜甜蜜蜜的了，马先生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心里不舒服，所以就以为他的死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秦鑫听完立即瞪大了双眼，“他怎么能冤枉我呢？是！我是开枪打死了他，但是那时候我看错了才这么做的呀。当时他身上的迷彩让我看花了眼，我以为那是一只山鸡，所以我就开枪了。后来我听到叫声我才知道我看错了，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啊。” 徐秀白攥着衣角问道：“头七的时候老马回来过？” 姚寅笙轻轻点头，“人死后头七会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来看家人的最后一面好放下牵挂上路。可你们却让他看到了容易误会的一幕，本来马先生就是横死之人，心有不甘，头七的时候再看到这一幕更不愿意离开了。那天晚上马先生没有在家中闹事，已经是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了。” 徐秀白脸色苍白，她对姚寅笙的话深信不疑，但又觉得有一些疑点。她拍着胸脯问道：“那那怎么办啊？” 姚寅笙伸手拿起水杯，这下子终于不烫了。姚寅笙喝了一口对徐秀白说道：“其实很简单，要是事情真的如你们所说，到时候去事发地点烧点纸钱把真相告诉他，初一十五清明的时候记得去墓前祭拜就好了。”说到一半姚寅笙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但若是有所隐瞒，也别妄想隐瞒一辈子，鬼看到的事情跟人看到的可不一样，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是会缠着你们一辈子的。” 徐秀白下意识地看向了秦鑫，姚寅笙注意到秦鑫的手放在徐秀白腰后做了一个小动作，随后秦鑫开口说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的话已经带到了，我们也已经清楚了，接下来怎么做我们很清楚。” 姚寅笙从一进门就对这个秦鑫有所怀疑，他人高马大的样子但是一直对姚寅笙躲躲闪闪的，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地放不开，这是心虚的表现。而那个徐秀白好像真的害怕的样子，但是姚寅笙觉得她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只是她不说而已。既然心不诚，姚寅笙也懒得浪费口舌，等到他们吃了亏，自然会来找她的。 姚寅笙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一直到走出十几米远了姚寅笙回过头看了一眼16栋别墅，发现那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正在二楼的阳台上往自己的方向望。姚寅笙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这个男的有意思了。 姚寅笙直接回了学校，她今天本来早上下午都是有课的，现在早上已经翘了一次课了，下午的专业课可不能翘，所以他紧赶慢赶赶回了学校。下午的课虽然是专业课，但也还是略显枯燥，姚寅笙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下巴发呆都没问题。下午的课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姚寅笙原本打算回酒看看，但是舍友们拉着她去吃烧烤去了，没办法姚寅笙只好给李俊发消息，让她帮忙到房间里给小八喂饭。 一连过了两天都无事发生，正当姚寅笙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和平解决的时候，姚寅笙的手机被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姚寅笙正跟李俊和陆翊还有几个酒的伙计在楼顶弄铁板烧，这是一种很独特的烧烤方式，桌子和炉子是一体的，所有食材是提前翻炒一会儿之后一起倒到桌子正中间的铁板上继续烤制，大家坐在桌子周围一边聊天一边慢慢享用。姚寅笙刚给自己夹了一块儿肥肠电话就响了，看到是陌生的号码姚寅笙一开始并不打算接，还是陆翊提了一句有生意啊姚寅笙才想起来之前找到的徐秀白。 姚寅笙起身来到楼顶天台的围栏处接通了电话，“喂，请问你是？” 电话里是一个非常焦急的女人的声音，姚寅笙听着有些熟悉，这好像就是前不久有过交流的徐秀白，“小师傅，你现在有时间吗？你能不能来我们家看看，老秦他”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事情没有处理好？姚寅笙嘬了一下筷子，“你先别着急，秦先生怎么了？” “老秦他老秦他他从今天傍晚回来就不对劲，吃饭的时候无精打采的，刚才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现在现在他拿着自己的那把猎枪想要开枪打死自己！小师傅，你帮帮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果然有所隐瞒啊！不过现在对方已经吃到苦头了，要是放着不管肯定说不过去，于是姚寅笙放下筷子随机拉起一个会开车的人，“走，送我去渔湾别墅，有生意了。” 可是陆翊和李俊两个人都拒绝了，“我们刚刚喝了酒的啊，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道理你应该知道的。” 姚寅笙在人群里扫了一眼问道：“还有谁没喝酒会开车的？” 坐在一旁勤勤恳恳给大家翻炒食材的涂玉举起了手，“店长，我没喝酒，我会开车。” 事态紧急，姚寅笙想都没想就把车钥匙抛给了涂玉，“赶紧，上了车你不懂路我给你指。” 第126章 鬼上身 涂玉也没有怠慢，跟着姚寅笙就下楼了。上了车姚寅笙的表情很凝重，开口说了一句快开车之后就撑着脑袋在一旁皱眉做苦恼状。涂玉觉得这种尴尬的气氛实在难受，所以想要开口活跃一下氛围，“店长，之前听另外两位店长聊天的时候说到过，跟你去做事情可刺激了，是真的吗？”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姚寅笙还真放不下紧张来跟涂玉说笑，只是简单地回答道：“哪有那么夸张，总共也没出去几次，别听她们瞎说，但是小心是应该的。” 涂玉手握方向盘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沉默了十五分钟之后两个人来到了渔湾别墅，姚寅笙轻车熟路地找到了16栋，车子刚停好姚寅笙就打开安全带下车了，涂玉也紧随其后。这一片别墅区都是独栋的，道路也非常的宽广，所以停在路边也不会造成车辆拥堵，而且她在别的别墅前也看到了有人这么停车，所以涂玉没有多想就跟着一起下车了。 姚寅笙摁了门铃，这一次门很快就打开了，徐秀白穿着一件真丝睡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小师傅，你终于来了。” 姚寅笙没有客气，迈进大门之后就问道：“人呢？” “在楼上，刚刚拿到猎枪之后他就上楼去了，还把自己反锁起来，不过没有听到枪声。” 那就还算好事，姚寅笙抬脚往楼上走，“八成是鬼上身了，家里面有没有大蒜或白酒？” “有的有的，我去给你拿！” 姚寅笙和涂玉一起来到了二楼书房，姚寅笙试着掰了一下门把手，根本掰不动，看来真的是从里面反锁了。姚寅笙后悔没带着李俊来了，这种情况她一脚能把这门踹开个八九十，基本上两三脚就能搞定的，但是姚寅笙自己能不能踹开她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试试！ “你往旁边站一点。” 涂玉很是听话地朝自己左边跨出一大步，姚寅笙深吸一口气，抬脚先点地然后另一只脚突然发力踹到门板上。这是李俊教给姚寅笙的，对于静物这么踢能够把爆发力发挥到最大，姚寅笙实践过几次效果都是不错的，不过这一次却把姚寅笙的腿给震麻了，书房的门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小师傅，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你这是干嘛呀？” 姚寅笙收起脚呼了一口气，“书房被秦先生从里面反锁了，我现在想办法把门给踹开。” 砰！砰！砰！又是三脚，这下子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姚寅笙对着门锁薄弱的地方又是一脚，终于把房门给踹开了。几个人一起冲进了书房，徐秀白看到秦鑫的模样吓得大蒜滚落一地。 书房里的秦鑫现在双膝跪地，把猎枪的枪管死命往自己嘴里塞，估计已经塞到喉咙里了但是还是不肯罢休，他的另一只手正在努力够着猎枪的扳机，也正是因为够不着所以才想要把枪管往嘴里塞来缩小距离。秦鑫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眼前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景象或人，他的头也在奋力做着挣扎，像是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躯壳中作斗争。 姚寅笙赶忙捡起地上的大蒜掰开几瓣，胡乱在书桌上用厚厚的书砸开然后抹到秦鑫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秦鑫自觉地把枪管从自己嘴里拔出来，但是体内的另一种力量也不甘示弱。 “再拍几瓣蒜给我！” 徐秀白机械地哦了两声便学着姚寅笙刚才的样子拍碎大蒜，姚寅笙招呼涂玉过来帮忙看能不能把枪管拔出来，但是涂玉这个小胳膊细腿的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劲，只能抓着枪管不让秦鑫往里塞。 “小师傅，这些够了吗？” 姚寅笙简单扫了一眼就直接全部拿过来抹在了秦鑫的额头上，够不够的也要看秦鑫的反应了。抹上了第二轮大蒜之后秦鑫手上的力气小了很多，姚寅笙这时候跟涂玉一起把猎枪的枪管从他嘴里拿出来，紧接着秦鑫就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一瞬间整栋别墅的灯全都失效了，书房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接着屋外的灯光姚寅笙勉强能够看到书房里的人影轮廓，这时候书房里多了一道人影，就站在跪在地上咳嗽的秦鑫身边。姚寅笙冲着那个人影喊道：“马先生，你居然上了他秦先生的身！” 徐秀白在黑暗中大叫了一声，“啊！什么？老马回来了？他在哪里？”听声音，她不是在思念马韫野，而是在害怕马韫野。 马韫野的声音在书房中幽幽响起，“我不上他的身我怎么回得来？而且你们怎么不问问他今天做了什么，若不是我上了他的身，我现在估计早已魂飞魄散了。想不到我马韫野坦荡一生最后被这个小人钻了空子，我把他当兄弟看待可是他呢？住着我的房子睡着我的女人，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 姚寅笙用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到秦鑫身上，“秦先生，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跟我说说。” 秦鑫干咳了好久才把嗓子里的异物感咳出来排干净，他单手撑在地上十分脱力地说：“我照你说的了，回到事发地点给他烧纸，没想到他却不依不饶的。” 马韫野的轮廓激动地挥舞起双手，“你胡说！你带着道士作法想要害我让我魂飞魄散不得投胎转世，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了，你现在还想杀我第二次，我看最该死的就是你！” 说完马韫野抬起手想要跟秦鑫打起来，但是姚寅笙拿着桃木剑挡在了两人之间，“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我还在这儿呢。马先生，赏脸给个面子好吗？” 马韫野冷哼了一声，但是还是给面子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时候姚寅笙尝试着打开书房的灯也成功了，只是在灯光下，马韫野的鬼魂更透明了。姚寅笙找来一张椅子坐下，只不过她看向了徐秀白，“你们现在各执一词我很难判断，不过刚才徐女士慌乱之中给了我一个承诺说会告诉我的，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什么？” 第127章 真相败露 秦鑫的反应最大，他朝着徐秀白大声说道：“别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徐秀白已经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了，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我不想再说谎了！” 秦鑫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什么受不了了？事情又不是你做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别瞎说，滚一边去！” 徐秀白没有理会秦鑫的驱赶，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对着空中说道：“老马，是我对不起你。” 姚寅笙看到马韫野的亡魂抬起手想要打向徐秀白，但是他却是放下手叹了一口气，书房的空气中莫名地吹动，大家都听到了一声哀叹。姚寅笙看着徐秀白，“接着说，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的。” 徐秀白点了点头，她好像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出了真相。其实在徐秀白和秦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当时一个已为人妻，而另一个则还是单身，道德的枷锁摆在两人面前形成了阻碍。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爱而不得的秦鑫又是如此，在得不到徐秀白的日子里他想她想得要发疯了。好在马韫野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好兄弟，他又喜欢打猎，平时打到好东西了都会叫上秦鑫跟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到家里来大吃特吃。也只有在那种时候，秦鑫才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姚寅笙和涂玉看着徐秀白，涂玉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姨，你这是不是算精神出轨啊？” 徐秀白被两个比自己年轻的人这么问便苦涩地笑了一下，“算，其实那时候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老马提离婚，我跟老马能在一起其实是因为曾经老马救过我，他帮我赶跑了一群想要欺负我的醉鬼，我很感激他决定了以身相许。可是后来我遇到了秦先生，我觉得我对他产生了那种感情很对不起老马，可是我又忍不住” 姚寅笙直接问道：“那秦鑫开枪打死马先生，他跟你说过吗？” 徐秀白深吸了一口气，“他”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徐秀白脚边的木地板被打穿了一个洞，还冒着乳白色的烟。徐秀白惊讶地看着端着猎枪对准自己的秦鑫，“你你想要杀了我？” 秦鑫红着眼睛承认了，“是！我是想杀了你，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你已经打算是说出来了。不仅如此，我还要杀了这两个人，要不是她们多管闲事，也不会领到属于自己的那颗子弹。” 涂玉像一只无处遁形的小白兔揣着双手，“你你别胡来啊刚才那声枪声一定有邻居听到了，小区保安肯定也听到了，一会儿他们就会赶过来了！” 秦鑫把枪口对准了姚寅笙和涂玉，“我是不忍心杀了她，但是你们两个我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到底是两个陌生人，杀完了我带着她远走高飞就是了。怎么样，你们两个谁先来？” 姚寅笙把桃木剑拿在手上，想了想她决定让那个孩子出来活动活动，于是姚寅笙拿出了小八附身着的太阳伞，“小八，跟这个叔叔玩一玩。” 秦鑫众人看不到什么小八，只是觉得姚寅笙突然打开一把遮阳伞非常地奇怪，他嬉笑地说道：“哟，大晚上，打伞，这是什么路数？” 不等秦鑫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裤管有东西在爬，可是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秦鑫只当是自己的错觉重新集中注意力，但是他端着枪的手臂突然一沉，好像自己的手臂上挂着东西，其实那是小八双手抱着他的手臂在荡秋千。 现在四肢扭动的秦鑫跟刚才打伞的姚寅笙比起来同样怪异，姚寅笙趁乱上前把猎枪踢飞，并给了秦鑫一记肘击。她知道这个秦鑫人高马大的，自己要是等他准备好了再出击肯定就是以卵击石，所以她想到了这么一个分散秦鑫注意力的点子。果然现在秦鑫捂着脸没空去理会地上的猎枪，姚寅笙给涂玉使了个眼色，她蹲在地上迈着鸭子步够到了猎枪。 秦鑫见自己大势已去，连武器都被剿走了，他大为愤怒，像一只发狂的猩猩冲着徐秀白大吼道：“你这个贱人！好端端的你说出来干什么？你现在说出来我们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些钱这些荣华富贵你都不想要了吗？” 徐秀白看着昔日不敢大声对自己说话的秦鑫现在对自己喷着口水咆哮，她心中很是震惊，她怔怔地说道：“所以你的眼里只有钱了？只有这些荣华富贵了？” 现在已经覆水难收，秦鑫干脆抹了一把脸承认了自己的计谋，“一开始我确实是喜欢你，但是跟老马那家伙相处久了之后我才知道你们家多有钱，在钱面前，什么情啊爱啊统统给我让路，人可以没有另一半，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钱！” 徐秀白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所以你才会这么急着要跟我在一起？我以为” 秦鑫很嫌弃地切了一声，“别傻了，有了钱就能拥有一切，女人更是数不清的多，比你漂亮的年轻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么算下来，你觉得你比钱更有诱惑力吗？” 徐秀白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他那么主动地给自己献殷勤，在老马死后不舍昼夜地陪自己聊天，都只是为了接近她。她和老马没有孩子，老马死后那些遗产都留给了她，那么一大笔数目是个人都会心动，秦鑫的爱意也在金钱面前扭曲了。 秦鑫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身给姚寅笙一记直拳，姚寅笙猝不及防只好双手叠在胸前接了下来，但还是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障碍被扫除了，秦鑫把拳头摁得咔咔作响，“把枪还给我，我多留你几秒钟。” 第128章 出气 涂玉把枪藏在身后对着秦鑫摇摇头，秦鑫转而把目标瞄准了手无寸铁的徐秀白，“你这个贱人，好端端的你说出来干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秦鑫咬牙切齿地朝徐秀白劈下去，突然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大叫了一声突然捂着自己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眼睛呢？” 秦鑫开始像玩躲猫猫一样在房间里慢慢摸索，姚寅笙看到小八已经爬到秦鑫头上捂着他的眼睛，一脸的开心，想必这孩子已经玩开了。姚寅笙也不示弱，她打招呼让涂玉带着徐秀白离开，自己则是抬脚给秦鑫腰间踹了一脚，让秦鑫整个人软下来不少。见到秦鑫单膝跪地，小八便松开了秦鑫的眼睛回到了姚寅笙身上。恢复视力的秦鑫看到徐秀白和端着枪的涂玉正在离开书房，顾不上腰间的酸痛，抬手朝徐秀白那个方向抓去，“站住！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但是在即将触碰到徐秀白的时候，秦鑫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打开了，一抬眼秦鑫看到了这辈子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啊啊啊啊！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鑫看到了马韫野，徐秀白也看到了马韫野，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而徐秀白不明白，为什么马韫野的鬼魂会挡在自己面前，他不是很痛恨自己的背叛吗？ “老马” 马韫野没有转过身，他的怨气和仇恨已经积攒很久随时都可以爆发，但是马韫野的样貌并没有被怨气扭曲，还是一身迷彩服加上开了花的太阳穴。马韫野的怨气慢慢接近秦鑫，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不是我，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挖我的墙角，不仅如此你还惦记我的遗产，你看我不杀了你！” 说完马韫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秦鑫面前，一阵阴风刮开了秦鑫的衬衫，就连肚子上也打上了几道红印。马韫野还想继续发起攻势，但是大家都听到了由远到近的警笛声，姚寅笙甩了甩手，“行了，都停下来，警察来了，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 马韫野望着屋外眼里透着不甘，姚寅笙向他保证道：“你放心好了，把他交给警察是最好的选择，当然现在警察还没上来，我也可以让你多打几下出出气，只不过别见血。”姚寅笙说完还很配合地转过身去假装看不见，马韫野来了劲，姚寅笙只觉得后面扬起了好几阵风，紧接着就是秦鑫的惨叫声。 警察按响了门铃，徐秀白脸色苍白地打开了门把警察迎进来，但是不知道如何向警察解释。好在带人来的警察是姚寅笙的老熟人，看到姚寅笙在场江队长双手架在腰上，“这事儿跟你有关，看来是不能简单了事了。”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我觉得还好，这次的鬼没杀人，只是死得冤，现在凶手在楼上呢，你们先控制他。” 徐秀白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倒是身为客人的涂玉还给她倒了一杯水，徐秀白连续喝了好几口才镇定下来，这是警察也把秦鑫从书房带下来了，不过这个秦鑫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路过姚寅笙身旁姚寅笙才听清楚，“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秦鑫被带走了，江队长坐到了三个人对面，“来大师，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看了一眼还在沙发上伤神的徐秀白，主动承担起了讲故事的重任，她从接到涂玉的求救电话开始说起，一直讲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江队长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姚寅笙说完了他也停笔了，“这件事我听说过，当时只是当作一个趣闻来听，而且事发之后没有报警，我们只当做是两家已经私底下解决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看来这一回又是你帮了大大忙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楼梯拐角，那里正有一只鬼冒出一个头，正是之前挡在徐秀白面前的马韫野。江队长继续找徐秀白了解情况，姚寅笙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走上拐角处，“你刚才那样子好像并不恨她，怎么之前说得恨不得把他们两个都撕了？” 马韫野看了一眼大厅，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恨她，头七那时候回到家我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亲密我一时间接受不了很生气，想要等到他们睡觉了给他们一点教训。但是等他们熄灯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秦鑫那家伙心怀鬼胎，他等秀白睡着了之后立马来到书房，那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些现金和金条，就连房产证还有工厂的地契都在里面，他想要把这些据为己有，但是好在他不知道密码只好作罢。” 刚才秦鑫也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看上了马韫野家里的财产才会扭曲了自己原本对徐秀白的爱意。马韫野看着徐秀白的眼神一直是温柔的，或许这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看着爱人的时候了，所以姚寅笙没有打扰他。 “小大师，我们忙完了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走？” 姚寅笙摇了摇头，“这一次我有车，就不麻烦你们了。” 江队长也不客气，现在牵出了一起凶杀案，他要赶回去审讯凶手才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徐女士，这几天可能还需要问你一些问题，请你暂时不要到别的市县去。” 徐秀白已经恢复过来了，她担起了女主人的责任把警察送到门口，“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送走了警察只剩下三人一鬼留在这栋别墅里，涂玉一直缩着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姚寅笙还站在拐角不知所措，徐秀白看着突然冷清的屋子抱紧了自己的手臂，“老马他还在吗？” 第129章 亡人上路 姚寅笙扭头想要看看马韫野的态度，他现在也变得紧张起来，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不停地转动，好像拿不定主意。姚寅笙擅自帮他做了决定，“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你想见见他吗？” 徐秀白很是期盼地看向姚寅笙，但是又退缩了，“我我没有脸见老马。” 姚寅笙拿出了一小罐有些浑浊的液体，“还是见一面，他停留在人间已经够久了，现在事情结束了他该离开了，这应该是你们的最后一面了，再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就没有机会了。” 徐秀白疑惑地打量着姚寅笙手上的那罐液体，“这是什么？” “牛眼泪，擦在眼皮上可以看得到鬼魂。” 徐秀白看着那罐液体表现得很纠结，最后她还是咬牙决定涂上牛眼泪，她心中还有话要跟马韫野说，最起码道歉是有的。姚寅笙蘸上牛眼泪轻轻涂抹在徐秀白的眼皮上，“好了，睁开眼睛。” 徐秀白睁开眼睛的时候确实看到楼梯拐角的地方隐约站着一个人，等视线完全聚焦了之后她认出了那个身形就是马韫野，一瞬间徐秀白的眼泪涌上眼眶，她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说道：“老马，真的是你？” 马韫野缓缓飘下来，姚寅笙让出了地方让两个人面对面。马韫野抬手抚摸徐秀白的脸，徐秀白的脸庞滑落了一行泪，“老马我” 浑厚熟悉的声音在徐秀白耳边响起，“我不怨你，是我只顾着厂里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让你觉得被冷落了。你还年轻，我们也没有孩子，你可以找新的伴侣度过此生，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而不是像秦鑫这样的人。” 马韫野和徐秀白一鬼一人相对着说了好多，说到最后徐秀白更是泣不成声，马韫野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了，现在那个打你主意的秦鑫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马韫野很自觉地飘到了门口，姚寅笙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徐秀白追了上来，“小师傅，老马说要走了，是” 姚寅笙眼睛望向远方，“原本他应该头七那天晚上就要到地底下了的，但是因为撞见了你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所以心有不甘，便觉得自己死得冤枉不愿意离开，所以才有了委托我来调查真相的事。” 徐秀白知道，现在马韫野到了要上路的时候了，她心中有些不舍，当年他英雄救美的时候她就倾心于他，结为夫妻之后他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这样的生活则是牺牲了夫妻相处的时间得来的。一朵花都需要被滋养，更何况女人？这也是为什么秦鑫能够趁虚而入的原因，清汤寡水的日子最容易被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激起水花。徐秀白对马韫野有愧疚感表明了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他的，只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坐下来聊聊，秦鑫就出手抱得美人归了。 看到徐秀白那么萎靡不振，姚寅笙干咳了两声，“他也知道你的道歉是真心的，你要是心里有他，以后记得多去他的墓前烧点纸。你们好像没有子嗣，以后祭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好了现在要送他上路了你也别难过，要不然他看到了更不想走了。” 徐秀白眨眨眼打起了精神，姚寅笙吩咐她要来三根香还有一些纸钱，跟她一起到路口把马韫野送走。徐秀白照做了，她拿着香和家里剩下的一些纸钱跟在姚寅笙身后，姚寅笙则是提着一个有些泛黑的铁桶，涂玉没什么事做只是跟在姚寅笙身后，三个人就这么来到了小区外面的一条岔路口。 姚寅笙先是把纸币烧了一半，然后嘴里念叨着：“亡人上路，生人回避。黄纸开道，孤魂避让。今吾姚寅笙在此开道，望无常阴差速速赶来，引马韫野之亡灵入土轮回。” 说完姚寅笙把一张烧着纸钱扔到空中，火焰在纸钱末端燃尽，一阵风起，两个人影缓缓向姚寅笙走来。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的黑无常见到姚寅笙就像见到旧友一般，一张嘴就不留情面，“姑奶奶，这回终于舍得念词了？这词姚大人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教了？今儿还是头一回听到。” 另一个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的白无常看上去倒是稳重得多，就是那根长长的舌头看上去有些骇人。姚寅笙倒是从小看到大习惯了，但是徐秀白和涂玉两个人现在觉得又冷又害怕，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的样子，“老老板别叙旧了，我觉得好冷啊。” 姚寅笙原本还想跟黑无常打打嘴仗把自己的场子找回来，但是现在身边还有人，说多了只会对自己无利，姚寅笙这一次只好让黑无常一次。 “少废话了，魂就在这里，已经拖了一个月了，带下去。” 马韫野不用两位阴差动手，自己就很自觉地站在两位中间，黑无常这一次不战而胜觉得很没意思，瘪了瘪嘴但是没说话，转身带着马韫野上路了。三个人影渐渐消失，徐秀白站在路口翘首遥望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但是姚寅笙沉着声音提醒道：“别看了，看了也找不到地方的，多烧点纸，马先生在下面还能用到。” “哦哦好。” 原本快要熄灭的火焰加了几把纸钱之后又烧旺了，在混混热浪中黑白无常还有马韫野的魂体已经在夜里消失。把纸钱烧光了之后徐秀白带着还有余热的铁桶回到了别墅，事情已经结束，姚寅笙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她只希望现在回去李俊她们还能留下一点东西给她和涂玉。 “马先生的事还请你节哀，日子还是要往前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了，早点休息。” “诶小师傅，你等等。” 第130章 祖传的 徐秀白轻着身子跑上楼之后很快拿着一个红包下楼了，“小师傅，你帮了我的忙，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姚寅笙没有客气地接过来，一捏，天呐，怎么那么厚？比她之前收过的任何一个红包都要厚。 “徐女士，这好像有点多了，你不用给我那么多的。” 徐秀白拦下了姚寅笙想要把钱抽出来的手，“小师傅你这是什么话？要是没有你，我还被秦鑫那个人蒙在鼓里呢，还有要不是你，估计老马连魂都没了，你可是帮了我和老马大忙，这些钱你应该收下。” 看到徐秀白那么坚持，姚寅笙也只好收下了，跟徐秀白告别了之后姚寅笙和涂玉上了车打算回酒了。一路上气氛好像轻松了不少，姚寅笙还主动找涂玉说话，“今晚这一趟吓到你了？” 涂玉抓着方向盘点了点头，“确实，那个大个子拿着枪对着我的一瞬间我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来了，就怕他下一秒太激动扣动扳机，这样我就真的说再见了。老板，跟你出来都是要处理这种事吗？” 姚寅笙轻轻嗯了一声承认了，“差不多，反正跟鬼魂脱不了干系，不过有的时候遇到的是厉害难缠的鬼魂，而今晚遇到的是不择手段的人。” “老板，那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危险？” 姚寅笙撑着脑袋想了想，“各有各的危险，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有好有坏，鬼也有我处理不了的鬼，人也有我搞不定的人，所以都挺危险的。” 涂玉发出了一声感叹，“诶，还有老板你搞不定的鬼？你那么厉害不可能还有搞不定的鬼？” 姚寅笙低头笑了一下，“人外有人，鬼外有鬼，世界上的鬼那么多，总有那么一个强得不可思议的，只是我还没有遇到罢了。” 涂玉很认同姚寅笙的话，这个世界那么大，人已经够复杂的了，鬼又是人变的，所以鬼也是复杂的。但是涂玉好像属于乐天派，她笑着说道：“不过老板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搞不定你不是还能召唤黑白无常吗？有黑白无常在，谅那些鬼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姚寅笙心里嗤笑，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自己也不用为了把那本《集魂录》集满而劳累奔波了。涂玉好像没有察觉到姚寅笙心里在想事情，她继续说道：“不过老板你是真的有本事，居然能够召唤出黑白无常，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姚寅笙抬眼略有意味地看了涂玉一眼，“是有，我爷爷教给我的，祖传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姚寅笙就不想展开继续说了，涂玉还想接着问，但是这时候车子已经回到了酒门口。楼顶还在冒着烟呢，看来楼顶上的铁板烧还没有结束，姚寅笙本来就没有吃饱，现在在楼下闻到了铁板烧的味道觉得更饿了。 陆翊从楼顶探出一个脑袋，“寅笙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留了一些热狗还有鱿鱼卷，还有好多东西准备出锅呢，快上来！” 吃饱喝足收拾完楼顶已经半夜两点半了，姚寅笙把一身油烟味给洗掉之后躺在床上眼皮直打架，但是她还是强忍着困意写下了今天的日记，还打开了那本《集魂录》。马韫野的资料已经写上了： 马韫野，男，楠嘉市人，一九七〇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中枪而亡。 小八看到姚寅笙看着书本那么入迷也凑了过来，姚寅笙看完了马韫野的消息之后摸了摸小八的头，“好了，睡觉。” 吃过了一顿美味的铁板烧之后姚寅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酒里了，她在学校里开始忙了起来，之前报了名的驾校终于交了钱还考过了科目一开始上车练习了，所以姚寅笙只要一没课就跑到驾校里练车。加上姚寅笙嘴巴甜，说话专门挑好听的话，把教练说舒服了教练经常带着她多练练，姚寅笙学得非常快，上车练了十天就预约了科目二，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科目二考过的那天姚寅笙别提多开心了，她很早就听周围的人聊过，科目二是最难考的，很多人在科目二上挂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姚寅笙觉得她一次就能考过也是上天眷顾。不管是不是自己幸运，总之已经过了。姚寅笙也大方了一把，主动请宿舍的人吃饭，要吃什么吃哪家随便挑。不仅如此，她还给酒里的伙计一人一个五百块钱的红包庆祝，这让李俊和陆翊都人认为这家伙绝对是捡到钱了。 其实主要也是徐秀白给得多，那天晚上回到房间姚寅笙才打开红包看，这种大红包不常见，里面的钱更是两沓根本就还没拆封的一百块。两万块啊，少吃了两口铁板烧她就有了两万块的收入，姚寅笙当天晚上差点睡不着。不过姚寅笙向来奉行财不露白，所以她从来不对外声张自己赚了多少钱，只是会分出一些给到当时帮忙的人。 这一次姚寅笙她们选在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东南亚餐馆，主打的就是一个还原，不仅店员的服装、装修风格还原，味道也是实打实的好吃，就连份量都是实打实地还原。但是为了对得起这里的租金，所以店里的东西要稍微贵了一些，六个人一共吃掉了一千五百多，没办法份量太少了，有些得点双份。但是姚寅笙不介意，大家吃得开心就好了。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快十点了，大家排着队洗漱完之后做着各自的事情，姚寅笙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短发，半干之后就不再管了，晾干之后姚寅笙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姚寅笙早上的课在十点半，所以她可以睡个回笼觉，但是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全宿舍的瞌睡都赶跑了。 睡在靠近门口床位的陆佳馨带着起床气说道：“谁啊，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啊？”虽然嘴上抱怨但是陆佳馨还是还是打开了门，要是不开门外面的人会一直敲，到时候吵到的还是自己。 宿舍门一打开，原本昏暗的宿舍突然亮了起来，但是大家都有床帘，所以根本没有受影响，只是被敲门声吵醒一时睡不着觉。陆佳馨更是奇怪，面前的人穿着品相不错的西装，看上去不像是学校里的老师，倒更像是老板身边的秘书。 陆佳馨呼出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这位阿姐，请问你找谁啊？” 秘书模样的人一直保持着处变不惊的笑容，她对着陆佳馨微微鞠躬，“打扰大家睡觉了真是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一位姚大师？我是来找她的，找到了我就走。” 第131章 秘书 陆佳馨翻了个白眼，她扶着门朝里喊：“大师，你听见了吗？找你的，别睡了。” 姚寅笙一听说是找自己的就已经起身穿衣服了，她从黑色的床帘里露出一个头，“我听到了，那个麻烦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啊，我漱口洗脸了就出去了。” 秘书微微欠身然后向后退了一步，陆佳馨疑惑地看着她慢慢关上了门。因为是自己的原因害得大家没有懒觉睡的，所以姚寅笙接下来在宿舍里的动作非常的轻，就连关门都小心翼翼的。 姚寅笙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收拾好了，她背上包抱歉地对站在门外的秘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找我什么事吗？” 秘书转过身走在前面，“我们还是边走边说。” 姚寅笙站定了脚步，她脸上还保持着笑意，不过冷了许多，“至少告诉我是关于什么事的？” 秘书转过身，眼睛里有些诧异，但是看到姚寅笙脸上的表情不容商量，只好软下语气说道：“大师你别误会，是我们家老爷出了一些事情，这事情只有大师你能解决，所以潘总就派我来找你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走，路上我会把我知道的情况通通告诉你的。” 姚寅笙也不是时时都得理不饶人，对方态度已经服软了，姚寅笙自然也会顺着台阶下，她已经迈出了步子，“我先去看看，要是出乎我能力范围之外的我也无能为力的。” 秘书没有废话，带着姚寅笙下楼了。来到宿舍楼下，一辆黑色的大众腾辉低调地停在路边，姚寅笙跟着秘书走近它，秘书给姚寅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姚寅笙就这样坐进了后排。车子缓缓开动，秘书坐在前面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卫婉婷，是正达集团总裁潘清媛的秘书，这一次出事的是我们潘总的父亲潘老爷子。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潘老爷子出事的时候是在三天前，在前不久他正好跟几个老友到隔壁省份参加了一场小型的古玩拍卖会，大家都有所收获，潘老爷子也拍下了一个明代的净水琉璃瓷瓶，三天前回到的家。但是自从潘老爷子回到家之后就变得奇怪起来，情绪暴躁甚至对身边人大打出手，还不怎么吃东西。八十好几的人了，三天下来已经折磨得瘦了快十斤，因为不愿意吃饭，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输一些营养液，做子女的当然心疼老人，所以潘清媛这些天都没去公司，而是满世界想办法给自己的老父亲看病。可是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都一样，就是不吃东西造成的营养不良，至于潘老爷子不愿意吃东西这方面，医院给的解释是潘老爷子很有可能出现了老年痴呆的前兆，要家里人多点耐心。 姚寅笙在此打断了一下，“三天了，真的什么都不吃，只靠营养液维持吗？再不济喝点粥也好啊。” 卫婉婷很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潘总在公司里的助理，工作上的事我可能比较清楚，但是潘总家里的事我一个外人了解的也不多，具体情况还是等到了地方大师再问问潘总。” 姚寅笙点点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大师你尽管问。” “你的那个潘总是怎么知道我的？”正达集团在当地还是比较有名的，好多寸土寸金地段的房地产都是正达集团旗下的，还牵头带动了当地很多类型产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企业。这么有名的一个企业，认识的人肯定不俗，可是偏偏找到了她一个在校大学生。如果不是有人跟他们提起过自己的名号，他们肯定是不会找到自己的。 秘书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是潘总的侄子提起你的。” 潘总的侄子认识我？姚寅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层关系，困惑之中，车子已经来到了一处庄园般的住宅，先是打开了落地的大铁门，然后又行驶了一段路才停在一幢五层、占地千平的别墅面前。 秘书率先下车帮姚寅笙打开了车门，“大师我们到了。” 姚寅笙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还要别人帮忙开门。但由此可见对方也是对自己非常地看重，估计要把宝押在自己身上了。姚寅笙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福还是祸，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还是看看再说。 下了车姚寅笙跟着秘书一起走进了别墅，姚寅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别墅了，之前兰蒙舅舅家的别墅还有马韫野的别墅装修都非常的豪华大气，但是比起现在她来到的这栋别墅，那些都只能算是过家家水平的。大厅的地砖都选用的是金色的哑光瓷，天花板的吊顶起码有二十米，东南西北左右都望不到头，在这个家万一有个急事，没有电动车代步都不行。 秘书把姚寅笙带到了一个会客厅，里面已经坐着好多人了，但老者居多，着装大多也是烫金唐装为主。面对门口的主座上坐着一个跟自己老妈年龄差不多的女人，虽然很用心保养但可能这几天的操劳让她看上去皮肤有些松垮。她穿着一件苍蓝色长风衣，袖口有黄金镶边，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看上去非常的干练。 “潘总，姚大师来了。” 秘书的一句话让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姚寅笙身上，她感觉到女人对自己的审视，还有其他老者对自己的不屑。姚寅笙知道，这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年龄还太小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来这一次又是一个靠实力给自己证明的难题了。 不过在潘清媛身旁姚寅笙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面孔，那个人也正朝着自己开心地招手，“大师，哈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潘嘉宁啊，兰蒙的好朋友，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没有事先通知你真是抱歉，不过我姑妈说这件事最好别让外人知道，所以我连兰兰都没告诉呢，希望你不要生气。” 姚寅笙也不敢相信，秘书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潘总的侄子就是潘嘉宁！ 第132章 潘家诡事 姚寅笙还没来得及跟潘嘉宁打招呼，坐在主位的潘清媛撑着脑袋疲惫地说道：“好了阿宁，聊天什么的还是等过后，现在你朋友来了，让你朋友试试。” 姚寅笙感觉得出潘清媛有些不耐烦，如果来的人是一个成熟稳重，年纪较大的人，哪怕是个女的潘清媛可能都会认真对待，但是偏偏来的是一个跟自己侄子一样大的孩子，这不是闹着玩儿嘛！所以这一次潘清媛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想着赶紧让姚寅笙吃瘪了送回去算了。不仅潘清媛觉得姚寅笙不行，就连在座的其他老者也对姚寅笙非常地鄙夷，这么一个女娃娃能掀起什么波浪，一会儿估计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姚寅笙心中的胜负欲被激起了，越是这么不被看好的局面她越是想要打众人的脸。姚寅笙沉住一口气问道：“刚才来的路上，您的秘书已经把大致情况都说了一遍了，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老爷子吗？” 潘清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她朝潘嘉宁摆了摆手，“阿宁，你带去，姑妈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潘嘉宁没有多说话，起身朝姚寅笙笑了一下，“走大师，我带你去看看我爷爷。” 身后没有一个人跟来，大概是大家都觉得姚寅笙弄不出什么名堂，只等着看笑话。不过这样也好，姚寅笙还有好多问题想问潘嘉宁呢。 潘嘉宁带着姚寅笙上楼之后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四下无人她终于开口了，“楼下那些人都是来帮你爷爷看病的？” 潘嘉宁皱着眉点点头，“是啊，这三天叫来了好多所谓的大师，但是都对我爷爷束手无措，我也担心我爷爷所以我才想到了你，于是我跟我姑妈提起了你。刚才我姑妈那样子是因为这几天白天料理我爷爷晚上还要忙公司的事情太累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看破不说破，这也是姚寅笙打算给潘嘉宁留的一个面子，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嗯，我理解的。不过我很好奇，你爷爷出事了怎么只有你姑妈在忙，你的父母” 潘嘉宁脸上还是轻松的笑容，“我爸是个二世祖，早就跟我妈离婚了，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社会险恶被我爷爷奶奶宠惯了，最后犯了法进去了，现在还在里面没出来呢，所以我们家大事小事都落到我姑妈身上了。” 姚寅笙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戳到了对方的痛处，赶忙对潘嘉宁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潘嘉宁很大度，笑嘻嘻地安慰道：“没事儿，反正现在我姑妈也没有亏待我，没有少我吃没有少我穿，我已经很知足了。哦到了，你看，这里就是我爷爷的卧室。” 潘嘉宁打开门，首先一股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飘进了姚寅笙的鼻子，这是艾草的味道，估计是用来给老爷子安神用的。 “爷爷，你睡着了吗？” 姚寅笙跟着潘嘉宁的步子走到潘老爷子床边，看到的是一具形似骷髅的躯体。潘老爷子现在的样子比那些边远地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人还要恐怖，两眼凹陷，颧骨高耸，嘴巴微微张着发出微弱的呼吸和叹息声。潘老爷子已经到了动用吸氧机才能呼吸的地步，整个人已经虚弱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更别说跟人交流了。 姚寅笙把被子掀开一个角，潘老爷子的手臂露了出来，黝黑的，看不到血管，手背上还扎着点滴。姚寅笙扒开潘老爷子的眼睛，浑浊暗黄，像是失明了一样。 潘嘉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潘老爷子这样的场景了，但是每次他看到都心生难受，“那个大师，这些楼底下那些老头们都做过，但是就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姚寅笙放开潘老爷子的眼皮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从潘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来看，完完全全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命不久矣。但是被请来的这些人都知道老爷子绝对不是健康上突然出了问题，姚寅笙想到了那个被潘老爷子拍回来的瓷瓶，“你知道你爷爷买回来了一个瓷瓶吗？” “好像有点印象，诶爷爷你醒了！” 姚寅笙看到潘老爷子确实睁开了眼睛，她赶忙俯下身子问道：“老爷爷，是不是那个瓶子有古怪？” 潘老爷子没有理会姚寅笙和潘嘉宁，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还还还我还！我还！” 潘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姚寅笙越来越觉得那瓶子古怪，可是潘老爷子越来越激动，想要了解一些细节已经被冲进门的医护人员推开了。闻讯赶来的还有潘清媛跟一群看热闹的大爷，只有潘清媛脸上写着着急，其他人都只是冷笑，小姑娘，这下糟了？ 潘清媛看到自己父亲的脸色不太妙，赶忙拉着潘嘉宁问道：“阿宁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潘嘉宁也慌了神，“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朋友就是把爷爷的眼睛扒开检查一下，结果爷爷他” “还还还我还！我还！” “还还还我还！我一定还！” 潘嘉宁激动地指着潘老爷子说道：“姑妈你看，爷爷刚才就是这么说的，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爷爷到底要还什么啊？” 潘清媛附在潘老爷子身边大声哭喊道：“爸！你要还什么啊？你跟谁说话啊？爸你怎么了？” 潘老爷子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像要爆出眼眶了，姚寅笙不停地观察着四周，但是都没有异样，身后的一群老人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来检查，却发现一切正常。现场的吵杂一直到医护人员打开了潘老爷子的被子发出了一阵惊呼，“我的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133章 血手印 大家纷纷看向了潘老爷子的肚子，常人三天没有东西下肚那肚子一定是饿扁了的，但是潘老爷子的不是，潘老爷子的肚子现在鼓鼓的，还能看出轮廓，不像是单纯胀气的原因。医生也轻轻在潘老爷子的肚子上摁了两下，“这两天有给潘老爷子吃什么东西的吗？” 潘清媛脸上挂着泪珠，看来潘老爷子的情况真的让她很着急，“没有啊，每次我们要给他吃东西他都说不想吃，现在他饿成这样连嚼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吃得下？” 这时候，一声嬉笑声钻进了姚寅笙的耳朵里，“呵呵呵。” 姚寅笙立即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开始姚寅笙以为是屋子里某个人发出的声音，所以她拉着潘嘉宁小声地问：“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没有？” 潘嘉宁呆呆地看着姚寅笙，“什么什么声音？我没有听到啊。” “呵呵呵。”又是一声，姚寅笙立即说道：“刚刚又来了！你没听到吗？” “没有啊，大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姚寅笙这才肯定她听到的不是人发出的笑声，既然如此，这东西应该离她不远，可能就躲在书房的某个角落专门看潘老爷子的惨样的。姚寅笙不想听到第三声那么被动，于是她对着空中大喊了一声，“是谁？给我出来！” 大家对姚寅笙的反应很讶异，潘嘉宁在她旁边缩了缩脖子，“大师，是谁啊？你让谁出来？” 姚寅笙只是皱着眉环顾四周，可恶，怎么一点鬼影都看不见，难不成躲在墙里？ 这边姚寅笙还在寻找声音的来源，那边医生也没有松懈，积极地在寻找缓解潘老爷子痛苦的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潘老爷子肚子里的肿块儿弄清楚，但是潘老爷子现在那么虚弱，稍微动一下可能都会威胁到生命，这让医生们也满头大汗。 “啊啊啊啊！你们看窗户！”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潘老爷子身上，听到有人大喊连忙抬头。就在潘老爷子脑袋旁边的那扇落地窗，现在出现了两个大大的血手印，那血还慢慢往下滴，一看就是刚打上去没多久。而潘老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更不得了的东西，吓得连连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啪啪！ 在大家的目睹下，又有两个血手印拍打在了窗户上，紧接着五个、六个，一直到把书房的所有窗户都拍满了血手印才稍微安静了。满窗户的血红色，完全就是邪灵在对众人的挑衅。潘清媛非常地恼怒，“我把你们叫来是让你们干看着的吗？这些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来给我一个解释？” 别人为什么无动于衷姚寅笙不知道，但是姚寅笙有自己的打算。打上了血手印意味着这东西要要了潘老爷子的命，而且就是现在，所以无论如何它都要进来的，所以姚寅笙打算让这家伙进来了再出手。现在姚寅笙从包里拿出了暗红色的桃木剑，“潘总，现在还是别纠结这个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东西想要了潘老爷子的命，现在还是别把他放在窗户旁边了，往房子中间放。” 潘清媛没有犹豫，立刻召集了医生还有潘嘉宁一起把潘老爷子的床往里抬了抬。只相差了几秒钟，大家的手还没有把床放下来窗户就从外面打破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天了，居然刮起了强风，风声呼啸成了怒吼声，姚寅笙终于看到了这个东西的真面目，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头戴黄金头盔，只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而他的手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血，那窗户上的血手印就是他为之。 突如其来的冲击把那些穿唐装的老者吓到了书房门口遥遥观望，只有姚寅笙还有一个瘦高的老爷爷没有退却，老爷爷还抚着自己的胡子对姚寅笙有些赞赏，“遇到这都不跑，小姑娘有点胆量。” 姚寅笙把桃木剑在自己手里掂了一下，“不仅不跑，他若动手我还能跟他来几个回合。” 老爷爷爽朗的大笑道：“哈哈哈，年少轻狂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狂妄的年轻人了，好啊！好！” 将军站在窗边，眼睛里的猩红比刚才浓烈了一些，姚寅笙也不打算跟老爷爷说那么多，桃木剑指向将军，“我不管你是谁，不把话说清楚你谁都碰不到！” 混沌低沉的声音透过盔甲翁声传出，“呵呵呵，区区小儿也敢拦我？本将军想要的命谁也帮不了，他们都该死！” 将军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在姚寅笙面前消失了，姚寅笙知道他的目标，转身往后看，将军已经来跑到了潘老爷子上空，伸出了一只血手，想要抓住潘老爷子的喉咙。潘老爷子显然也看到了自己上空的可怖景象，瞪大眼睛在床上扭动、挣扎。 姚寅笙打出了一张符，“别太猖狂了！爆！” 砰的一声，灰烟蔓延，那将军收回了手有些不可思议，他把头转向姚寅笙，这一次他直视了她，“小小年纪就会用符箓伤人，小姑娘有意思，你姓什么叫什么，说出来让将军我听听。” 姚寅笙把朱砂抹到桃木剑上，她冷冷地看着将军，“你怎么不先自报家门啊？姑奶奶我没空跟你玩，这老爷子是你折磨成这样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军甩了甩手冷哼了一声，“本将军做事轮得到你们来打听的吗？今天你若是拦着我取了这老头的狗命，我就连你一起带走！” 姚寅笙当然不给将军动手的机会，她在将军再次出手的瞬间推着桃木剑往前，在接触到血手之前瞬间爆发横挑出去，带着朱砂的桃木剑面对灵体都具有震慑力，只不过分大小而已。这桃木剑对将军的威慑力还是很小的，但是姚寅笙的目的不在这里，她稍微分散了一下将军的注意力之后把自己的玉佩摘下来放在潘老爷子的胸口，“那脏东西没走你们就别把这东西拿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姚寅笙踩着凳子一个借力腾空，这一次桃木剑直指将军暴露在外的那双眼睛。 第134章 鬼翳 那将军不慌不忙，抬手迎击，“朱砂？好东西，但是对我没用。” 姚寅笙见大部分人都躲到书房门口，便解下了自己的哀魂鞭，“朱砂是没用，那这个呢？你敢不敢挨下一鞭子？” 猩红的眼睛稍微眯起来，“嗯？这东西” 姚寅笙挥舞着哀魂鞭让它舒展身姿，“认识它吗？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不认识就算了。” 鞭响魂哀，仅一吓便将将军胸前的黄金甲胄打出了一道黑色的裂痕，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将军低头一看，化为护体的盔甲居然被打破，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姚寅笙手上的鞭子。将军的手一直捂着胸前的伤口，黑烟从指缝间泄出，将军明白这伤口很难愈合，不能再恋战，还是先逃开静待伤口愈合了再来取了那老头的狗命。 “这老头的命是我的了，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将军的身影渐渐变成透明直至消失，姚寅笙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潘老爷子呢？” 潘嘉宁在门外露出一个头，“我爷爷他已经被我姑妈转移到了楼上，大师，没事了？” 姚寅笙把哀魂鞭重新放好来到潘嘉宁身边，“暂时没事了，但是我还有一些疑问没有搞清楚，你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潘嘉宁愁眉不展，“唉，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姚寅笙跟潘嘉宁来到了三楼，一个简易的病房已经改装完成，但是潘老爷子躺在床上表情依然狰狞，额头上冒出了好多好多汗珠。而那些被叫来的医生护士还有大师们，只是站在一旁束手无措，潘清媛站在一旁气得团团转，还不时抬起手抹眼泪。 “姑妈，楼下那个鬼已经被大师给打跑了。” 潘清媛这时候没有心思去管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是希望有人能够救救自己的父亲不让他那么痛苦。潘清媛拉着姚寅笙的手又是弯腰又是作揖的，“姚大师，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他一直这样还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大师你救救我父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姚寅笙松开潘清媛的手然后走到潘老爷子身边，潘老爷子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像眼前看到了凶神恶煞一般。姚寅笙食指中指并拢，两指轻轻按压潘老爷子的眉心，她闭上眼睛低吟：“万物尤静，心宜气静。心神合一，气宜相随。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潘老爷子稍微平静了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惶恐，姚寅笙看着潘老爷子的眼睛察觉到了不一样。常人的眼睛在每次眨眼的时候瞳孔都会发生一些细微的颤动，但是潘老爷子每一次眨眼，他的瞳孔并没有发生颤动，而是死死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再看瞳孔的颜色，好像有一层东西盖过去一样浑浊。 姚寅笙突然想到了什么，“潘总，麻烦你让人给我点几炷香带过来。” 潘清媛照做吩咐下去，很快潘家的下人就带来了三炷飘烟的香。潘清媛还担心地问道：“大师，够吗？” 姚寅笙把香灰磕到桌子上，等到香灰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之后便把三炷香灭掉了，“够了的，我主要是验证一个想法。” 姚寅笙说完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些香灰粘在上面，姚寅笙就用着两根手指伸向潘老爷子的眼睛，潘清媛和潘嘉宁都屏气凝视。姚寅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的，但是她想到了爷爷留给她的书里提到了一种由法力深厚的鬼魂通过念力化成的薄片，这种薄片会不知不觉附着在人的眼睛上，让他们看到鬼魂想让他们看到的幻觉，这个东西书上管它叫鬼翳。姚寅笙一开始也是看到了潘老爷子眼睛里的暗沉才想起这东西，这样潘老爷子一直面目狰狞的原因便找到了。 越是靠近潘老爷子的眼睛姚寅笙也越是紧张，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就像平时捏起一层薄膜一样简单。慢慢地姚寅笙触碰到了一种滑溜溜还很冰凉的触感，两指轻轻一捏，真的捏起了一层柔软的东西。姚寅笙慢慢把手抬起来，两指间捏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看上去好像很普通，但是姚寅笙敢肯定，就是这东西害得潘老爷子日夜活在恐惧中。 “大师，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啊？” 姚寅笙把鬼翳放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中，“等等，还有一边要取出来，一会儿我再给你们做解释。”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之后姚寅笙第二次就没那么紧张了，这一次的用时比第一次要少，而且成功地将第二块鬼翳揭了下来。姚寅笙把两块鬼翳放在手心里，看着潘老爷子问道：“老爷子，你现在好些了吗？” 原本因为恐惧而颤栗的潘老爷子这下子彻底平静下来，他的眼睛也有神了许多，他吞咽了一会儿发现喉咙有点干，他顶着沙哑的嗓音说道：“水我想喝水” 潘清媛见父亲的情况好转，赶忙打来一杯温盐水亲自送到潘老爷子嘴边，“爸，你喝慢点儿啊。” 潘老爷子抿了好几口才发出了舒坦的声音，不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所以姚寅笙一边抚摸着鬼翳一边问道：“老爷子，这东西在你眼睛里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你看到的根本不是你的家人，而是鬼怪幻化成的恐惧对？” 潘老爷子还是有些虚弱，潘清媛帮他躺下，过了一会儿潘老爷子才看向姚寅笙还有其他大师们，“阿媛啊，这几位是” 潘清媛激动地掉眼泪，她一边哭一边解释道：“这段时间爸你不吃不喝的还跟我们发脾气，医生检查不出什么结果我就请来了这些捉鬼大师，没想到还真的扭转了情况，爸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潘老爷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让你为我操这份心。” 潘清媛抹了一下眼角，“爸，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大师还在这儿呢，你赶紧说出来让大师帮你解决了。” 潘老爷子看了一眼他的救命恩人，“唉，都是那个瓷瓶啊。” 第135章 吃土块 自从把那个琉璃瓷瓶带回了家，潘老爷子就开始晚上做噩梦，白天出现幻觉，他感觉自己置身于另一个空间，里面是扭曲的人脸、会跑的树木、想要他命的怪人、腐坏已久的食物。潘老爷子一直想要逃跑，但是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突破口，无论他怎么跑，身后永远跟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渐渐的那些东西还开口说话了，但都只有一句话：还回去。 姚寅笙解释这是鬼翳在作祟，但是潘家人都不知道什么是鬼翳，姚寅笙简单地解释道：“这类似于鬼遮眼，鬼用自身的念力法力在你的眼睛上形成一层这样的薄膜，覆盖在你眼睛上之后你看到的就不是现实世界里的东西，而是鬼的精神世界。其目的就是想让你害怕，甚至是想要把你折磨致死。不过他在环境中也添加了自己的诉求，就是让你把那个瓷瓶还回去。老爷子，那个瓶子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潘老爷子恢复过来不少，他让下人到自己的藏室里把那个曾经心爱不已的琉璃瓷瓶拿上来。在等待期间，姚寅笙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潘老爷子，那就是潘老爷子的肚子里的肿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潘总，你确定潘老爷子这几天一直待在床上吗？” 潘清媛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我爸他已经快四天没有东西下肚了，要是没有这些营养液，估计已经救不回来了，哪里还有力气下床找吃的？再说了，我安排的下人就在附近，我爸他要是想吃，张口叫一声就可以了。” 可是为什么肚子里会有肿块呢？ “那潘老爷子之前是不是健康上出了问题？” 潘清媛摇了摇头，“我爸身体还算硬朗，每天早上六点半开始打太极拳，去医院体检也就是血压会有点儿高，其他的指标都正常的。” 怪事了，姚寅笙征得同意之后摁了摁潘老爷子的肚子，“那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老爷子，您有印象吗？您真的没吃过东西？” 潘老爷子想了想也摇摇头，“那时候我看到的都是坏了的、臭了的食物，我怎么吃得下？” 姚寅笙觉得这是个疑点，“潘总，这段时间潘老爷子的房间是不是安了监控？” 潘清媛点了点头，姚寅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查看一下这几天的监控，尤其是晚上的。” 因为刚才姚寅笙露了一手，所以现在潘清媛对姚寅笙的态度很恭敬，姚寅笙要求的她都不敢反对，立马叫人调来了这几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而就在两天前的晚上，潘老爷子果然有了异样的举动。 那天晚上两点半快要三点的时候，整个别墅就只有路灯是亮着的，就连潘老爷子的贴身看护都睡下了。而就在这时候潘老爷子好像没有身体很虚弱，噌的一下就坐起来，然后轻轻翻身下床，像没事儿人一样走出了房间。镜头随着潘老爷子的身影切换着，潘老爷子那天晚上一直穿过走廊、下楼、打开一楼大厅的后门来到了别墅的后花园，然后蹲在墙角就开始用双手刨东西。 “画面可以放大吗？” 监控画面放大了之后大家看到潘老爷子把一些土块拿在手里，津津有味地蹲在地上吃了起来。潘清媛看到这个画面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潘嘉宁看到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姚寅笙把平板还给了潘家的下人，“答案已经清楚了，潘老爷子肚子里的东西是土块，而且吃得挺多的。老爷子，你平时梦游吗？” 潘老爷子惊讶得语无伦次，“我平时睡得很好的啊。我我怎么会梦游呢？我我从来没有梦游过啊。我这难道也是我因为我看到的幻想让我这么做的吗？” 姚寅笙把自己的玉佩重新戴上，那个将军已经暂时被赶跑了，玉佩也就不需要继续放在潘老爷子身上了。姚寅笙拉近了玉佩上的红绳，让玉佩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肌肤上才安心，她解释道：“不尽然，如果真的是你梦游，你的身体那么虚弱根本不可能支持你走完这段路还挖土块来吃。我更倾向于你被鬼上身了，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给你一个惩罚，让你害怕他，让你把那个瓷瓶还到原来的地方。” 潘老爷子回想起了之前被鬼翳支配的恐惧，他激动地说道：“我还！我还的！我答应会还的！大师你那么厉害，还请你帮我跟那位鬼大人说说情，等老夫我把身体养好了就立马把他还回去给拍卖行。” 姚寅笙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觉得，他的意思是要你还到地下去，我现在觉得这东西不一般，它应该不是正常出土的？” 潘老爷子很遗憾地告诉姚寅笙，“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拍卖行的人也说不能兜底，我当时看到它太漂亮了有收藏价值才决定要买下它，但是我可以联系拍卖行，大师你帮忙把事情说清楚，人命关天我相信拍卖行的人会告诉你来历的。” 姚寅笙点头答应了，也只能这样了，只有弄清楚这瓷瓶是怎么从地下来到拍卖行的，再打听打听当初出手的那个人是谁就好办了。潘清媛不关心什么拍卖行和瓷瓶的事情，她现在在担心自己父亲肚子里的土块怎么办，“大师，那我爸他肚子里的土块儿怎么办啊？都两天了堆在肚子里，到时候拉出来遭罪不拉出来也遭罪，这可怎么办啊？” 姚寅笙转向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看好久的医生护士们，“这你就要问问医生了，老爷子只是吃了土块没有吃下脏东西，我觉得让医生来处理这个问题比较好，只是到时候潘老爷子会难受一些。不过这也没办法，短痛不如长痛。” 这边医生也保证会尽快像一个不那么难受的治疗方案让潘老爷子把那些土块排出来，潘清媛现在心急如焚，但是她也沉住性子拜托各位各司其职，并表示事后一定会有丰厚的报酬的。报酬姚寅笙并不是很强调，无非就是给钱嘛，给多给少也是看事主的心意。 姚寅笙更想要见识一下那个瓷瓶，可是安排出去的下人迟迟没回来，姚寅笙干脆问了地方让潘嘉宁带着自己过去了。可是一出门姚寅笙心里就突然咯噔一下，不对劲，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求救声，“不好了潘总！小关死在老爷的藏室里了！” 第136章 瓷瓶杀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潘老爷子的事情还没着落呢就无缘无故死了一个下人，潘清媛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姚寅笙抓着潘嘉宁的衣服催促道：“走！带我去那个藏室看看。” 藏室位于别墅的地下二层，里面收藏了潘老爷子从年轻时就开始从大江南北收集到的藏品，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私人博物馆了。一名下人站在通往藏室的楼梯中堵住了姚寅笙的去路，潘嘉宁让他给二人让路，“海哥，你上去，我带大师下去看看。” 那名叫海哥的下人很快就像老鼠一样窜上了楼梯，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姚寅笙打开楼梯间的灯慢慢往下，“我觉得那个人的死不简单，你还是上去等着，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潘嘉宁确实没有姚寅笙胆子大，但是姚寅笙好歹是因为他才来到这里的，又是自己朋友的同学，潘嘉宁还是想对姚寅笙提供一些帮助。他又随着姚寅笙下了五个台阶才终于败给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我就在这里等你，下面就是我爷爷的藏室了。” 姚寅笙没有要求潘嘉宁一直跟着，现在他留在上面了反而会好一些，要是一会儿在下面跟邪崇打起来可能还会误伤到他。姚寅笙再往下两个台阶已经可以看到死者露出来的双脚了，血泊在扩大，姚寅笙下最后三级台阶的时间已经从胯部扩散到了死者膝盖的位置。姚寅笙找到了藏室的灯条开关，打开之后只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和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但是其他东西都完好无损。而姚寅笙此次下楼的目标，那个净水琉璃瓷瓶正大大方方地摆在玻璃罩的框架里，姚寅笙这才目睹了瓷瓶的真容。 那是一个成年男子手臂那么高的瓷瓶，通身深蓝，上窄下宽，瓶颈有两耳把手，瓶身上绘制着一对怒目相对的狮子。不知道是不是姚寅笙看花了眼，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瓶身上的狮子对自己笑了一下，充满了嘲讽意味。 姚寅笙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箓慢慢靠近，现在这个瓷瓶唾手可得，但是却充满了邪性。 那个将军应该就在这里里面，那名下人应该就是被他杀死的。 心里这么想姚寅笙提起了戒备，她对着瓷瓶开口说道：“大将军，您已经害怕到躲在这瓶里了？” 琉璃瓷瓶开始晃动瓶身，刚才交火的声音从瓷瓶里传出来，“你那鞭子挺不赖，居然让我的灵体恢复了那么久都没恢复过来，我只能静养了。” 姚寅笙看着藏室里一地的狼藉，“我想问问这个人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杀了他？” “哼，本将军的住所，岂能是你们这些平民可以随意打探的？” 姚寅笙上前一大步，想要伸手摸到瓶身，但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挡在她面前，看来这个大将军还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啊。姚寅笙只好收回手，“大将军别那么敏感嘛，我是来帮你的。你说了要潘老爷子把你还回去，现在潘老爷子被你折磨成这样连下楼都难，于是拜托我来把你送回去了。既然你在这儿我也省得问别人了，你曾经被葬在何处？我把你送回去如何？” 大将军并没有立即答话，过了一会儿他从瓶口冒出了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你真的可以帮到我？” 姚寅笙低着头无奈地笑了一下，“毕竟我接下了潘老爷子的事情，现在要是不能善始善终就会沾上因果，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是我，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帮忙再老老实实地回家回家比较好。再说了，我要是不想帮你，我大可以直接离开，干嘛还要下来跟你浪费那么多时间。” 猩红色的眼睛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好像两个红外线枪对着自己，让姚寅笙有些不自在。过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答复，但是楼上已经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其中就有潘清媛和潘嘉宁的，“大师，你怎么样的？要不要紧啊？要不要我报警啊？” 听到人声将军就要打算把头缩回去，姚寅笙为了得到将军的答复抬手拦住了要下来的人，“我没事，但是你们要先等等。” 大家对姚寅笙很担心，但是听到姚寅笙的声音底气十足便放下心来，慢慢退了回去。姚寅笙重新问了一句，“怎么样？你意下如何？是打算把那个潘老爷子折磨到死然后被出手转让，还是告诉我地方让我带你去？” 大将军慢慢沉下身子，“具体的地方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叫弄阴山的地方，当时我在该地扎营镇守，后来生了厉疾，不到半个月我就撑不下去了。” 姚寅笙点头记下了弄阴山这个名字，“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得先找到那个把你带出来的人，或者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有了这个人能够准确找到墓的位置。” 将军的声音比刚才要低一些，“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这一老一少感觉是一对师徒，我听到小的那个管老的那个叫师傅，但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名字。”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姚寅笙耸耸肩，“我回去帮你打听他们的消息的，但是需要一些时间，这期间你要是保障能够好好待着不搞事情我就趁着放假带你回去，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或者在我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搞鬼的话，我直接让黑白无常来把你勾走算了。” 将军还是有些忌惮姚寅笙的手段，尤其是那一条让他的灵体恢复不了的鞭子，“我可以答应你这段时间不乱来，但是我要是等了太久你都没动静，那你也别怪我。” “一言为定！” 将军沉回瓶中，姚寅笙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大厅。潘清媛和潘嘉宁看到姚寅笙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大师怎么样了？你没事？” 姚寅笙摆了摆手，她把跟将军的约定告诉了潘家人，“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这个瓷瓶这段时间还是会放在你们家一段时间，那个出手瓷瓶的人也需要你们帮忙打听一下。” 潘清媛脸上露出了愁容，“不瞒你说，其实我们刚才联系了拍卖行的人，也问到了出手瓷瓶的人，但是拍卖行的人跟我们说，那一老一少都死了” 第137章 镇压 那对师徒不仅死了，死在了刚把瓷瓶出手的那天晚上，而且死得非常奇怪。据拍卖行的人说，他们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云省人，当初他们带来的东西其实不只有这个瓷瓶，但是这个瓷瓶却最为贵重，其他的东西拍卖行鉴定之后并没有收，价格为八千万。得了这笔钱的师徒二人并没有张扬，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到了第二天拍卖行被一群警察叫开了门找到负责人，大家才知道那对师徒死在了高铁站旁边的酒店里，死相非常的诡异。 “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潘清媛咽了一口唾沫润润嗓子，“据说，他们两个人死的时候齐齐在房间里朝西跪着，身上看上去没有皮外伤，但是两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对眼珠子，七窍流血，胸前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但这不是他们的死因，根据尸检报告显示，他们两人的心脏都已经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两个人都是被吓死的。” 姚寅笙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安静如初的瓷瓶，应该是他弄的。姚寅笙叹了一口气，“知道那对师徒的名字吗？” 潘清媛拍着胸脯说道：“知道，老的那个人叫钟志国，小的那个叫尹杰。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姚寅笙把潘清媛推上楼，“我们还是先上去把尸体处理好再说。” 警察已经接到报警赶来了，看到姚寅笙在场大家不知道该头疼还是该放松，有一些没有见过姚寅笙的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见过姚寅笙本领的人附在他耳边解释，不一会儿，现场就多了很多瞠目结舌，拒姚寅笙千里的人。不过姚寅笙也不在乎这些，她找到了一个见过几次面的警官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事情就是这样的，那东西就在下面但是估计碰不得，你们把人搬上来就好，回去之后就跟江队长实话实说，他知道怎么处理的。” 尸体被抬走了，一些胆子大的下人来到藏室打扫残局，因为有监控录像记录了小关死去的画面，所以警方不再做深入的调查。姚寅笙和潘清媛坐在欧式真皮沙发上讨论着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办，姚寅笙对潘清媛说道：“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已经跟作祟的鬼魂商定好，会帮他达成心愿，但是需要打听地点和路线，还要准备路程上需要的装备，所以要过段时间才能动身。” 潘清媛看了看忙碌的地下室入口，下人们一直在进进出出，拿出带血的抹布和玻璃碎片，看上去非常的可怕。潘清媛身子微微向前倾，“大师，你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只要把那位爷送走，让我爸能够好起来，我一定努力配合你的。” 姚寅笙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前面说的那些我自己能够做到，就是这段时间这瓷瓶可能要继续放在你家地下室一段时间。不过我已经跟鬼魂说好了，他不会乱跑作祟，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几张护身符，你跟老爷子都贴身放好，不会有事的。” 看到潘清媛还有所顾虑，姚寅笙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可以把这个瓷瓶抱回去的，但是我现在都是跟我朋友住在酒里，那里人多我怕一不小心瓷瓶被偷走或者是打破，你不会是想让我直接拿走之后跟这件事撇清关系，把因果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潘清媛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大师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害怕这邪崇会到时候要是大师你不在了，他又开始了可怎么办啊？” 姚寅笙直接把几张干净地符箓摆在桌面上，磨了一些朱墨，狼毫笔的笔尖在手腕的带动下宛如游龙在空中畅游，最后收笔抬手她才呼出了一口气。画符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笔画不能中断，呼吸带动身子的轻微起伏都会导致笔锋走偏，所以姚寅笙练习那么多年下来早就能够提着一口气把符画好了。 姚寅笙总共画了五道符，放下笔杆她只是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腕，“这三张符一会儿我帮你们贴到瓷瓶那儿，有了这些符他这段时间是出不来的。另外的两张，一张是辟邪符，你可以选择贴在别墅的大门上，或者是自己的卧室，最后一张是给老爷子画的聚阳符，虽然现在邪崇不会找他麻烦了，但是之前他的双眼和精神被鬼翳折磨太久，丧失了不少阳气。这段时间最好把老爷子的床安排在窗户朝东北方向的房间，然后让老爷子贴身带着这聚阳符，过不了多久老爷子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潘清媛双手接过那两道墨迹刚刚干好的符咒，“真是谢谢大师了，大师说的话我马上安排下去。” 姚寅笙带着另外三张符重新来到地下室，她让其他人退场，留下自己跟那个瓷瓶。姚寅笙走近瓷瓶，“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但是这个地方是最保险的地方，为了防止你乱跑，我会在瓶身上还有门框上贴符镇压你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会去办的。” 姚寅笙说完瓷瓶并没有反应，她站在那儿大约有五分钟瓶身都没有异样发生，姚寅笙抬手开始贴上符咒，“你没有动静我就当你同意了。” 贴好了符咒之后姚寅笙让潘家下人把藏室的门关好，门上的符不能揭下来，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擅自揭开。处理好一切之后姚寅笙就打算回去搜集一下那对师徒和那将军的资料，但是一来二去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钟，没想到一早上居然忙活了那么久，姚寅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翘课了。但是潘嘉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已经跟兰兰说了让她帮你请假，反正现在大学生请假不上课很方便，你不会被扣平时分和出勤的。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没吃饭，我姑妈说什么都要你留下来吃一顿饭才行，你可不能拒绝啊。” 第138章 钥匙 潘家人那么热情，姚寅笙也不好说什么，正好她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现在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便跟着潘嘉宁来到了宴会厅，潘嘉宁说这是平时家里吃饭的地方。说是吃饭的地方，但是那么长的一条西式大长桌真的只是三个人吃饭坐的地方吗？姚寅笙来到了餐桌上，潘清媛已经把符箓拿下去让下人贴好了，而老爷子刚才也在医生的帮助下排出了一些土块，虽然费了一些力气，但是老爷子自己说好多了潘清媛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潘清媛主动把主位让给了姚寅笙，自己坐到了主位的左边，“大师快来，帮了一早上了一定饿坏了？也怪我招待不周，早上的时候应该让小卫给你带一点包子油条当早餐的。”潘清媛又朝身后吩咐道：“菜做好了就端上来！” 一下子齐刷刷上了十道菜，鸡鸭鱼全都有，白切的，煲汤的，炒焖的，各式各样，姚寅笙看着都眼花了。饭菜的香味威力十足，姚寅笙这是闻了一下就觉得肚中的饥饿感变大了，潘嘉宁已经在一旁说道：“哇，姑妈，就我们三个人你也让厨房做那么多道菜啊？” 潘清媛把荤类全都推到姚寅笙面前，她白了一眼潘嘉宁，“你懂什么？你爷爷能好起来还不是大师的功劳，忙了一早上让大师吃点好的怎么了？你看看你们两个年龄差不多，人家那么有本事你就知道嘻嘻哈哈，还不给我学认真一点。” 潘嘉宁朝着潘清媛傻笑了一下，“嘿嘿，那人家大师还是我介绍来的呢，我也不是没有用，起码我有大师这个人脉啊。姑妈，这介绍费你不得给我结一下啊？” 潘清媛只是淡淡地看了潘嘉宁一眼，“你的零花钱以后多加一万块，这样总行了？” “嘿嘿行了行了，姑妈你真好。” 姚寅笙坐在两者中间听着两者你一言我一语的觉得自己坐错了地方，吃东西都拘谨了好多，好在潘清媛是一个察言观色的老手，她当然不能冷落了家中的贵客。潘清媛把话题转向了姚寅笙，“大师，我听阿宁说了，你在学校里救过人的，你可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比那些老东西还要稳重。” 姚寅笙轻轻一笑，“这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帮一手，要不然对无辜的人见死不救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潘清媛继续问道：“大师，你是专门捉鬼的吗？” 姚寅笙喝了一口鱼头汤，这味道真鲜美，就像老爸在家里给自己炖的一样。放下瓷碗，姚寅笙才开口说道：“我不是抓，只是帮忙降伏。抓鬼有阴差，但是有一些鬼因为怨气不愿意跟阴差走，这时候就需要我了。” 吃过午饭已经下午两点半了，今天下午的课现在赶回去也上不了了，姚寅笙让兰蒙下午继续帮她请假，她也打算了待会儿从潘家离开就回酒去，她还有别的事要办。 见姚寅笙已经停筷，潘清媛让下人撤走了餐盘，然后掏出了一把钥匙，“大师，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姚寅笙看着那串钥匙有些疑惑，平时她办事大家都是给的红包现金，这钥匙还是第一次，而且很多，该不会是保险柜之类的东西？姚寅笙皱着眉头问道：“潘总，这是？” 潘清媛笑笑解释道：“这是我手里房地产的一处别墅，位置在辉煌区中心商圈里，不知道大师下午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我让阿宁带你去看看。装修的问题大师不用担心，我们集团也涉及房屋装修，大师什么时候想装修房子了就跟阿宁说，阿宁会跟我说的，到时候我就让装修公司的人去给大师装修得美美的，不多收大师你一分钱。” 姚寅笙的脑子暂时断片了，这是迄今为止她接到过的最大、报酬最丰富的一笔生意了。辉煌区姚寅笙不会不知道，这是首府除了老城区最先发展起经济的新兴开发区，也是后来崛起吸引外商投资最厉害的一个区。在这个区里可以看到满地的豪车，占地千亩的国际学校，各种奢侈品牌的入驻让这个区的消费成本位居首府第一，每一个从这里出来的人都会被别人称为有钱人。 这么一个区的房价可想而知，而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拿下了一块地皮建起了一片独栋别墅群，这潘清媛到底是有多大的财力啊？姚寅笙望着这串钥匙犹豫不决，她自己不禁怀疑起来，她这一次的出手真的值得自己拿到这栋别墅的钥匙吗？ 潘清媛看到姚寅笙的手迟迟未动，还以为姚寅笙对自己的这个酬劳不满意，她赶忙问道：“怎么了大师？是不是觉得不够，那大师你会不会开车？要不我再给你加一台车？或者大师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这就去准备。” 姚寅笙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的，只是这房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潘清媛停顿了一下之后放心地大笑，她把钥匙拍到姚寅笙手上，“大师你多虑了，你的本领我们都看在眼里呢，虽然只是一个早上，但是我已经能够判断，这房子给你是值得的，大师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而且说实在的大师，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跟我们提酬劳的事情，之前我请来的那些大师一张口就是谈酬劳，有的仗着自己背后的名气一口就要上百万。可是大师你不一样，你一进门就先查看我父亲的情况了，让我觉得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姚寅笙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潘清媛继续说服姚寅笙收下这栋别墅的钥匙，“而且大师你别忘了，你还帮忙把那个瓷瓶送回去呢，这我们更要感谢你了。” 姚寅笙苦笑了一下，“可是现在我还没有下一步行动呢，东西还没有还回去，你们给的也太快了。” “哎哟不快不快，怎么说大师你都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大师你我们现在估计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呢，而且那些假冒的大师养着更浪费钱，我何不把钱投资在对的地方。这样大师，这钥匙你先收着，房子你可以先空着别装修，等到大师你成功把瓷瓶送回去了再装修也不迟。” 姚寅笙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串钥匙，不过她没有马上让潘嘉宁带着自己去看房子，而是让潘嘉宁把自己送回酒。有了这个钥匙的激励，姚寅笙心中更确定她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办得圆满，所以接下来她要去收集一些资料了。 第139章 小巫见大巫 潘嘉宁把姚寅笙送回了star酒，他看着还没有开张的酒饶有兴趣地说道：“嘿，这里居然是你和你朋友开的啊，我听同学说你这家酒挺不错的，我还想抽空来玩玩呢。大师，到时候能不能打折啊？” 姚寅笙道了一声谢之后笑着说道：“你尽管来，酒水和卡座给你打七折，另外还送果盘，但是你要给我拉生意哦。” 潘嘉宁笑嘻嘻地答应了，“放心大师，绝对给你拉到生意爆棚得在门口排队。” 姚寅笙笑而不语地走进了酒，陆翊和李俊在跟涂玉和几个伙计忙活着给仓库补货，看到姚寅笙都很意外，“寅笙，你今天没课？” 姚寅笙把挎包往台放，“有，但是我今天请假了，今天被有钱人接去看事情了，现在结束了一半先回来了，我下午本来是有课的但是我也懒得赶回去了。” 一听说姚寅笙开张了陆翊和李俊都来了兴趣，带着脏脏的布手套凑到台来，“开张了？这一次是什么情况？男鬼女鬼？因为什么？” 姚寅笙从冰柜里拿出一罐可乐，打开之后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还没结束，你们知道潘家吗？” 陆翊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正达集团的潘家？” 姚寅笙点了点头，李俊和陆翊的表情变成了惊讶，“你居然勾搭上他们家？这不是要飞黄腾达了嘛？” 姚寅笙低着头若有所思，“飞黄腾达倒说不上，不过给的报酬确实丰厚多了。” 李俊做出了一个当然了的表情，“这种有钱人一下子花出去个百来万都像是在花几块钱，那这一次你应该得了不少？看来你想要大把大把买乐高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你也不用那么精打细算了，估计这笔钱你慢慢花还放在银行吃利息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 姚寅笙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酬劳什么的这一次不一样，而且这件事情还不算处理完了，你们跟我上楼回房间一趟，我跟你们说点事。” 姚寅笙本来打算在大厅里说的，但是还有一些伙计在场不好张扬，所以她打算把两人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密谋一下。不过姚寅笙那么神秘的办事风格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两人的好奇心也就此被挑起，两人手套一脱跟着姚寅笙上楼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姚寅笙首先先点上一炷香，小八这段时间一直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姚寅笙没事也打坐给小八念念经，但主要是那些香火慢慢冲淡了小八身上的怨气，姚寅笙觉得用不了多久小八就能送下去轮回转世了。 点好了香放墙角，姚寅笙拉着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坐在书桌前，她从包里拿出了潘清媛给的钥匙，“这就是潘家人给的报酬。” 那么多钥匙陆翊和李俊摸不着头脑，“寅笙，这是什么东西的钥匙？保险柜还是仓库的？怎么那么多把？” “这是别墅的钥匙，那潘总直接给了我一栋别墅当作酬劳，那房子在辉煌区。”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来回把钥匙拿在手里端详，过了半晌才开口说话，“寅笙，这有钱人真的是变着法儿地乱花钱啊，那辉煌区的房子，我爸都只敢贷款买个商品房，这潘总倒好，说送就送。” “哎呀你懂什么？你爸一个在县城开酒店的能跟人家在市里开公司的有得一拼吗？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个家里开宾馆的好意思说我？” “切，懒得跟你说！寅笙，这一次的情况是怎么样？你怎么没叫上我们去帮忙啊？那个房子你看了没有？房间大不大？” 姚寅笙把钥匙随意丢进书桌的抽屉里，“房子我打算先空着，毕竟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也是我把你们叫上来的原因。” 姚寅笙把事情的经过跟两人重新说了一遍，然后撑着下巴看着两人，“事情就是这样，到时候我们还得找到地方然后把那个瓷瓶还有里面的老祖宗给送回墓里，我看那将军身上穿的盔甲不凡，在以前肯定也是身份不低。那个瓷瓶潘家人说是明代的，你们这几天有空的话帮我查查弄阴山自明代以来有没有大人物的墓。” 李俊和陆翊点点头，她们两个人空闲的时间比姚寅笙要多，所以搜集信息这样的工作自然落到她们身上。姚寅笙交代好了这件事情之后继续说道：“一会儿把下面的人都支开，让他们不要待在酒里，我要招那两个师徒的魂来问问。” 李俊和陆翊下了楼立马把伙计还有涂玉都撵到外面去买奶茶，还要求一定要是离酒半个多小时路程，需要排队等候的网红奶茶店的奶茶。当然两位老板也不是万恶的资本家，她们还是给几个人报销了来回的车费和奶茶钱的，主要就是想让这几个人在外面待久一点。 清场完成，姚寅笙来到门口烧了一些纸钱，烧光之后坐在酒里正对着门口，她特意把酒的灯关起来，留下两盏小小的壁灯迎接着所召唤的阴差的到来。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躲在仓库里偷看，她们跟着姚寅笙那么久，多多少少也见过几次黑白无常的，但是常人哪里能够抵挡堵住那股阴森恐怖的压迫感，所以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些阴气沉沉的大人物了。 姚寅笙等到了黑白无常，这一次她用玉佩召唤到了本体，不免让两个无常有些抱怨，“姑奶奶，现在可是白天耶，大白天的你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我看你这儿也没有鬼魂啊。” 姚寅笙翘着脚悠哉悠哉地说道：“我这次把你们叫来呢其实是有事相求，我想找你们打听两个人，钟志国和尹杰。” 黑无常抱着胸说道：“要我们帮忙也行，但是光有名字可不行，我们一天到晚勾多少魂啊，勾了这个就忘记昨天勾的魂叫什么了。你给我们说个时间。” “一个星期前，在隔壁广省首府的高铁站旁边的小招待所里。” “名字写下来，我们回去了让你爷爷看看有没有印象。” 姚寅笙把钟志国和尹杰的名字写在黄裱纸上，黑无常接过之后开始跟白无常隐去身形，“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去去就来。” 第140章 画地图 黑白无常说是一会儿，但也还是花了快一个小时才重新回到姚寅笙的视线中，而且这一次还多了两道鬼影。清风铃响起，姚寅笙已经在酒等候多时，看到四道鬼影朝自己走来，姚寅笙半眯着眼睛，“你们俩好慢。” 白无常迈进了酒，长长的舌头在抽动，“哎呀，这不是姚大人最近工作忙，我们不好意思打扰嘛。要说也只有你，能够让姚大人在工作的时候停一停帮你找鬼了。喏，找到了。” 两道陌生的鬼影便是钟志国和尹杰，他们低着头不敢看姚寅笙，能让阴差大人带着他们从地底来到地上的，那肯定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那是万万不可招惹的，不过这位大人物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年轻啊？ 姚寅笙轻咳了两声，“废话呢我不多说，就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 钟志国低着头，“您但说无妨，只要是我们师徒二人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这还算配合，于是姚寅笙问道：“你们前阵子是不是盗墓贼？” 钟志国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惶恐，他以为姚寅笙是在兴师问罪，所以赶忙拱手道：“我们师徒二人确实以盗墓为生，但是我们只求财，并无害人之心。” “你们知道前阵子你们在弄阴山上挖来的瓷瓶是个邪物吗？” “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啊！当时我们只知道是一个将军墓，那琉璃瓷瓶又保存完好，所以才把它带走的。原本我们师徒两个还指望着这个发一笔大财，结果没想到……我们师徒二人居然栽在这瓶子手里，我倒是无所谓了，只是可怜了我这苦命的小徒弟啊。” 钟志国说完便开始悲恸，他身旁的尹杰也低着头呜咽，短时间内酒里都是两个人的哭声。再这么听下去情绪就要被带过去了，姚寅笙赶忙制止了两人，“行了行了，也只能怪你们自己，什么不做非得去做盗墓贼，好好在下面接受惩罚，到时候轮回了还是一条好汉。这次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瓷瓶……” 姚寅笙把发生在潘老爷子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师徒二人，然后用手指敲了敲台，“那邪祟告诉我，他想要跟那瓷瓶一起回到墓中，我打听到了弄阴山的位置，但是这个墓具体在哪里，还得让你们师徒二人告诉我。” 钟志国斗胆抬起眼看了一眼面前他认为的大人物，年纪比自己的徒弟小杰大不了多少，可她身上的气场却强得可怕，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那个墓在弄阴山北面的密林中，我这个人表述能力不强，担心不能让你明白。” 姚寅笙不知道从哪里准备了一张黄纸和一支毛笔，她轻轻握住笔杆，“你带着我的手，在这纸上画出线路图就可以了。” 钟志国看了一眼黑白无常，对方朝他点头了之后他才伸出手握住了姚寅笙的笔杆，就这样，一人一鬼，握着同一支笔在黄纸上歪歪扭扭地画起了线路图。花了十多分钟，钟志国给姚寅笙画了一个简单的路线图，周围有一些比较好辨认的参照物。姚寅笙看了一眼简略的路线图问道：“你确定这是对的路线？” 钟志国点头如捣蒜，“我没必要说谎，不过山上有一些毒虫毒蛇你们需要小心。” 姚寅笙点头记下了，“那个将军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钟志国遗憾地摇摇头，“说来也怪，我们在墓里没有发现壁画和其他能够表明他身份的信息。” 姚寅笙把地图对折几次折成了小方块之后放进包里，“地图画好了，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四道鬼影消失在酒门口，酒的温度慢慢回温，过了好久陆翊和李俊才抱着手臂走进来，“寅笙，那地图呢？让我们看看？” 姚寅笙拿出地图，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上山的路，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曲折。陆翊看了一眼问道：“寅笙，靠谱吗？” 姚寅笙把地图折起来重新放回包里，“所以我才让你们去帮我打听打听，万事留一手，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点头称是，这时候涂玉带着奶茶进来了，“呀老板，你们开空调了吗？为什么我觉得酒里好凉啊。” 三人对视了一眼，陆翊东张西望地说道：“啊？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是你在外面跑了太久热了？” 涂玉把奶茶放到台上，看到了还没收起来的墨汁和毛笔，“咦老板，你们刚才在写毛笔字啊？” 姚寅笙默不作声地把东西收起来，李俊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哎呀，随便写写而已了，不好看的，写完了就撕掉了。” 涂玉脸上都是可惜的表情，“这样啊，看来老板对自己要求很高啊，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李俊笑笑着对涂玉说道：“想看啊？门口那对联就是寅笙写的，你去看看。” 涂玉还真的放下奶茶就跑到门口仰着脸看着门口的对联，过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回来了，“姚老板的字写得真好啊，看得出来那个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姚老板一定学了很多年？” 姚寅笙这时候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还行，也就学了几年的时间而已，勉勉强强。” 涂玉还想再夸几句，但是姚寅笙已经带着挎包上楼了，这时候李俊在她身后提了一句，“对了寅笙，竞航他爸昨天晚上没了，我们要不要去他家里一趟？” 姚寅笙上楼的脚步停了，竞航是她们三个的小学同学凌竞航，一直到长大都还有联系，平时回到县里了也会叫出来一起玩。姚寅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怎么没见他跟我们说啊？” “事发突然可能还没来得及说，我昨天晚上也是他妹那里听到的消息。” 这里的妹妹指的是凌竞航的堂妹，也是跟姚寅笙三个人是小学同学，只不过这个表妹学习从小就很好，大学早就考到别的省读书了，估计听到伯伯去世的消息也在赶回家的路上。姚寅笙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了，“当然去，要回县里面吗还是去他在首府的家？” “回县里面，我们打算待会儿就动身，你要不要跟学校请个假？” 姚寅笙拿出了手机给邓老师打了个电话，“水水，你好呀，我想请几天假。” 第141章 夜生怪事 姚寅笙请假很方便，邓老师以为她又去抓鬼看事而且情况紧急，再来上个学期姚寅笙的专业课成绩还算不错，所以一下子就答应了。姚寅笙背着包就跟陆翊和李俊上车了，反正就回去几天，家里也有换洗的衣服，所以不用带什么行李。 四个小时的车程回到了小县城，三个人先各自回了一趟家，然后吃过晚饭之后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凌竞航的家中。雨棚已经搭起来了，凌竞航作为儿子一身白衣，悲伤地坐在门口的圆凳上失神。三个人拿出了白纸包的封钱递给了凌竞航的母亲，“阿姨，节哀顺变啊。” 凌竞航的母亲眼睛红红的，肯定是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三个人这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自觉地钻进了小学同学的人群里。大家都在说着最近发生的事，身后的唢呐声和歌声听着让人昏昏欲睡，小镇的夜晚就像长乐街的那条巷子，夜越深人也就越少。 姚寅笙望了一眼大堂，棺材摆放在挡板后面，挡板上挂着匆匆印好的遗照。姚寅笙对凌竞航的父亲有点印象，敦厚的长相完全继承给了凌竞航，八字眉，厚嘴唇，天仓饱满，两个人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哀乐声还在不断，里面的道公穿着干净的道袍不停地给往生者念经，凌竞航收拾好心情来到小学同学的人堆里，“你们能来帮忙我真是太感谢了。” “哎哟，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啊，大家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又聊了几句，凌竞航起身指了指大堂，“一会儿我还要守夜，时间不早了你可想要回去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们不着急，再坐会儿，你不用特地招待我们的。” 凌竞航笑笑离开了人群，大家继续就着夜色深聊，过了好一会儿一些亲戚已经打算离开了，就剩下姚寅笙几个小学同学还留在雨棚里打牌。 李俊打了个哈欠，“再打一圈就回去了，我今天开车开了一路累死了。三四五六七顺子！” 一个读了高中就不读了的同学看了李俊一眼，不可思议地说道：“不是，你个开酒的还熬不了夜？谁信呐！十勾圈凯尖管上！” 姚寅笙笑笑替李俊做解释，“开车确实很累，而且今天陆翊喝奶茶拉肚子不能跟她轮换，她一路开回来服务区都没怎么进。炸弹！” “哟，直接放炸弹了？那我也来！” “嘿嘿，王炸，三个二带一对五，爆单。” “行啊寅笙，牌不错啊，这把你赢了，来来来洗牌洗牌，我们再来一把。” 这时候凌竞航的堂妹，也是大家的小学同学的凌姝菀戴着白布条走来，看到大家还没有离开便开口说道：“那么晚了你们肚子饿了？我们煮了点宵夜，你们也一起吃。” 大家打了一晚上的牌，叽叽喳喳也是耗费体力的，所以现在一听说有吃的，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牌。凌竞航已经在饭桌上等着了，他招呼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吃。家里人已经少了很多，大家也都不拘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了起来，期间也还是有亲戚过来告知凌竞航的母亲先回家了。 “二姐，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们再过来。” “诶，好！” 道公还坐在原地念着经文，姚寅笙一群人就坐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吃着夜宵，虽然只是普通的面条和一些晚饭剩下来的菜，但是大家都没有挑剔。大家都当作平时吃饭一样吃着，倒是凌竞航好像沉默了许多，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说话，夹菜吃东西也是慢条斯理的，就像一个中年人。 李俊坐在凌竞航的正对面，看凌竞航是看得最清楚的，所以她也是最早发现的。因为跟在姚寅笙身边处理过很多次事情了，所以李俊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敏感，这一点点的怪异让她捕捉到放在心里了。李俊用手肘碰了碰姚寅笙，“寅笙，你看看，凌竞航好像有点不一样。” 姚寅笙就坐在李俊身旁，她也能看到凌竞航耷拉着脑袋慢慢夹菜慢慢进食的画面，好像对周围的人和事视而不见，就连同学们找他说话他也充耳不闻。李俊悄悄在姚寅笙耳边问了一句，“会不会是他爸来了啊？我总感觉他这样子跟他爸好像啊。” 姚寅笙放下筷子叫了凌竞航一声，但是对方好像没听见，还是低着头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但是嚼了好久都没咽下去，好像不对他的胃口。姚寅笙又提高音量叫了他一声，这次连凌竞航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但是凌竞航就是没有抬头。看到凌竞航弓着身子把头埋低，大家也觉得不对劲了，坐在他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竞航，你没听见吗？寅笙在叫你呢。” 凌竞航缓缓抬起头对着那人说：“听见了。”说完又低下头，机械性地重复着夹菜和咀嚼的动作。 李俊和姚寅笙对视了一眼，就连陆翊都碰了碰姚寅笙的膝盖，她轻声在一旁说道：“寅笙，有古怪。” 连陆翊都察觉到不一般，姚寅笙就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姚寅笙闭上眼睛放松了一会儿之后睁开，但是凌竞航一直弓着身子没有抬起脸，姚寅笙只能感受到一些阴气而已。这时候凌竞航突然端起碗朝着自己的妈妈说话了，“再给我打一碗饭来，要多一点锅巴。” 凌竞航一开口整个饭桌都炸开了锅，这不是凌竞航的声音，这是凌竞航他老爸的声音，是遗照上那个人的声音！小县城对鬼神一事更重视，所以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凌竞航这是被自己老爸上身了。不过凌竞航全然不知，还举着空碗催促着自己的母亲，“快点儿啊，我饿了！” 这时候从外面冲进了一个人，他的手臂上也戴着白布，应该也是凌竞航的亲戚。那人对凌竞航的母亲大喊道：“表婶不好了，你们家的车在门口消失不见了！” 第142章 父上子身 凌竞航的母亲忙前忙后的，本来就又难过又累的，现在一听家里的车还不见了，以为是被偷了，气得把簸箕丢在一旁，“什么？当着你们的面儿还能把车偷走？你们几个是干什么吃的？几个人在门口还看不住一辆车吗？” 那人连忙解释：“不是的表婶，是真的发生怪事了。刚才我和表哥他们坐在门口抽烟，突然刮来一阵风把沙子吹到我眼睛里了，我低头揉了一下眼睛，结果你们家的车子就在车库门口消失了。” 凌竞航的母亲怎么都不肯相信晚辈的说法，姚寅笙给李俊和陆翊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起身对凌竞航的母亲说道：“阿姨，我们几个跟这位小哥去看看。” 凌竞航的母亲对姚寅笙三个人的印象还是很好的，道了一句谢谢之后拉起凌竞航，“好了先别吃了，车都被人偷走了你还有心情吃，赶紧跟阿发去看看啊。” 凌竞航死都不松开自己的碗筷，他嘴上慢悠悠地说着：“会回来的，车子会回来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说大声一点！” 姚寅笙拍了一下陆翊的手背，后者明白她的用意上前跟凌竞航的母亲说起话来，“阿姨，让寅笙和李俊去就好了，要是真的被偷了寅笙她爸不是认识好多局的局长吗，到时候打电话帮忙查一查就好了。竞航这么说也没错，车子会回来的，您别着急啊。” 姚寅笙和李俊来到那个叫阿发的青年面前，“带我们去看看。” 阿发很怀疑姚寅笙，但事实上他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你……你相信我说的话？” 姚寅笙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好奇，毕竟那么大一辆车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可不是小事，真有那么神奇的事情发生，我也很想到现场去看一看。” 阿发点点头，“那你们跟我来。” 阿发带着李俊和姚寅笙来到了大门，县城里的自建房大多大同小异，一般都是五层高，一楼要么租出去开店要么就是拿来做车库放车用的。当然钱多的人家会另外在房子旁边建一个专门的车库，就像欧美国家一样，把车子和房子分开放。凌竞航的家就是这样，一楼旁边有一个装着电子门的车库，平时车子都是凌竞航在用，这一次他回来晚了车库已经让本家亲戚的车给占用了，所以凌竞航只好把自己的车跟前来哀悼父亲的亲朋好友的车一起放路边。而现在这一排车还是老老实实地停在路边，唯独中间空出来了一个车位。 姚寅笙把凌姝菀叫到身旁，“你有印象阿航的车是停在这里的吗？” 凌姝菀肯定地点头，“肯定的，我跟哥今天是一起回来的，我坐飞机回来，哥到机场接了我才两个人一起赶回到县城。到家之后车子就放在门口了，一直没人动过，车钥匙哥也是放在自己的包里没拿给别人。” 姚寅笙对着空出来的车位发呆，她想起了之前阿发提到的怪风，“你说突然有一阵风把沙子吹进你眼睛里了？” 阿发点头道：“对啊，那时候不只有我，我旁边这几个人也都感觉到了，只是他们的眼睛没事，我的眼睛痒了好一会儿，我揉搓了好久才舒服一点的。” 所有奇怪的事情在姚寅笙的脑海中串联起来，那风不是正常的人，而是鬼来时卷起的风，只是那只鬼是谁呢？ 姚寅笙还坐在门口发呆，陆翊突然小跑着来到姚寅笙身旁，“寅笙，你快进去看看，凌竞航那家伙不知道吃错什么东西了，现在拉着他妈和道公说要救救他。” 姚寅笙双手一撑起身往里走，陆翊的声音不小，阿发也听到了，所以阿发也带着几个表兄弟一起跑进屋去。一进屋姚寅笙没有听到哀乐声和念经的声音了，而且祭台上的东西全被打翻在地，一身白衣的凌竞航更是躺在地上打滚。 “你们听我说啊，有人要拿走我的魂不让我下地府，我是半路跑回来的，你们快点想办法啊！” 任凭多少大汉拉着他的四肢，凌竞航就是不肯起来，凌竞航的母亲已经急哭了，一旁的同学也不吃夜宵了，纷纷加入了安抚凌竞航的行列中，道公被凌竞航拉着手险些落入他的怀抱。 “这位小兄弟你先别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很难办啊。” 姚寅笙偷偷捏了一把糯米贴在黄符背后，然后对李俊说：“把那两个人扒开。” 李俊上前拉着两个人的衣领，“好了好了，让大师出手，保证让竞航安静下来。” 李俊帮姚寅笙开了一条道，姚寅笙把黄符直接沾到了凌竞航的额头上，这只是普通的定身符，不会伤害到肉身和灵体，就是四肢不能动而已。很显然，姚寅笙刚把黄符沾上凌竞航就动弹不得了，道公趁势把自己的手臂从凌竞航的怀抱中拔出来，“多谢小友的帮助，我看这孩子是被鬼上身了，带我立坛做法除了这恶灵！” 姚寅笙拉住道公，“你没听见刚才他说的话吗？有人在勾魂，我们要面对的是那个人不是他身上的鬼魂。” 道公双手不知所措地指了指凌竞航，“可是……他这……”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依我看，他身上的鬼魂不是别人的，而是凌叔叔的，对凌叔叔？” 凌竞航很配合地眨了眨眼睛，定身符的作用让他连说话都费劲，能做的只有呼吸和眨眼睛。姚寅笙蹲在凌竞航身边，“凌叔叔，你能不能答应我先出来，你这样躲在凌竞航身体里时间太长了他会生病的。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眨眨眼，我就把黄符揭下来。” 凌竞航又眨了眨眼睛，姚寅笙这才伸手揭下黄符，随后凌竞航的身子开始抖动，一阵抽搐之后安静了下来，他躺在地上慢慢清醒过来，“咦？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 姚寅笙给李俊和陆翊一个眼神之后慢慢退出了人群，她找到了空中面露愧疚的鬼魂，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43章 莘香散 凌竞航的父亲凌桂炟飘到姚寅笙身边，“那时候我跟着喊魂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突然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跳出来站在路边拦住了去路，说可以给喊魂人一笔钱，但是要把我的魂魄给带走。还好我的喊魂人没有动摇，拒绝了他，可是没想到他刚刚又出现了，而且就在我家附近。” 喊魂是葬礼中的一环，在医院或者是自己家以外的地方离世的人都需要喊魂，否则会一直在人间游荡，即便是想要入地轮回也没有通往地府的路引。而这路引则是由家人准备的，在葬礼上连纸钱一并烧给死者，要是死者的魂魄没有归家，家里人烧的东西它也是收不到的。 姚寅笙压着声音问道：“你发现了那个人，所以你躲了起来，于是上了凌竞航的身，是？” 凌桂炟点头，姚寅笙说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确实是想要保全自己，认为自己儿子的身体是一个庇护所，所以才会跑到他身上。姚寅笙朝着凌桂炟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就待在这里面，最好靠着你家的神台，有祖宗的保佑那人很难进你身。现在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你们家的车去哪儿了？” 凌桂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给停到我们家车库去了。” “嗯？你们家车库不已经停了亲戚的车了吗？” “嗨！那是我们家的车库，我想停还要让别人同意啊？” “那你把亲戚的车挪走，到时候人家找不到怎么办？” “我没挪走，我就是把我们家车放在了他们家车的车顶上。” 姚寅笙听得嘴角抽搐，这算怎么回事啊！不过既然现在车子在那里已经找到了，还是先把车子拿下来比较好，要不然两辆车子都要报废了。 “行了你在屋子里待着，别乱跑也别乱上身，否则我真的怀疑你是来捣乱的。” 凌桂炟自觉地飘到了自家祖宗的神台旁边，顺便吸点香充饥，姚寅笙则是朝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招手，“你们几个到车库去，车找到了，就在车库里。” 大家对姚寅笙的话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可能啊，车库里已经有一辆了，怎么可能塞得下另外一辆？” “是啊寅笙，你这不是乱说话吗？我看还是报警，让警察调一下监控看看。” 姚寅笙朝着他们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看到姚寅笙那么自信，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一群人咋咋呼呼地跟着她来到了凌竞航家的车库门口，凌竞航已经恢复神智和体力，他帮忙打开了车库门，里面的场景果然让大家大吃一惊。一辆白色的大众宝莱像玩叠叠乐一样叠在一辆香槟色的宝马车上面，而大众车的车顶已经快要剐蹭到车库的天顶。 大家站在车库门口手足无措，凌竞航更是惊讶的结巴，“寅笙，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寅笙感觉到背后有一丝凉气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不耐烦地说道：“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先把两辆车给” 姚寅笙正想要让大家帮忙把车给推下来，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声阴森恐怖的声音，“有人在吗？” 姚寅笙转头望去，发现身边的人全都站在原地，但是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他们的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姚寅笙还可以自由活动。姚寅笙走出人群找到那个声音，就在凌竞航家门口，而家中的其他人也跟那些同学一样，一动不动。 “哎呀呀，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我的功力居然退步了，真是粗心啊。” 说话的人把自己的全身放在黑色斗篷里，姚寅笙一看这装饰就感觉在哪里见过，她回想起了之前带着火中丧生的小朋友找爸爸妈妈的时候也见过这么一个人，当时那个人也穿着这么一件黑色斗篷，还把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的魂魄给抓了去。姚寅笙心里嘀咕着，这会不会是跟那个人同路的？ 黑色斗篷底下的人不知道姚寅笙心里怎么想的，他抬手一挥，肥大的袖口中飞出了一些粉末，只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才能发现，紧接着姚寅笙闻到了一股奇怪而浓郁的香味，那种香味让她感觉眼前一恍惚，所有的动作都放慢了。 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间，姚寅笙胸前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姚寅笙感觉那香味虽然还闻得到，但是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很好，还可以上下摆动，速度也没有受到限制。 黑色斗篷微微一怔，好像被姚寅笙的反应给震惊到了，“不可能！没有人能够躲过我的莘香散，这可是我走百年十万大山，收集了多少珍贵异草才制成的莘香散，你怎么还能活动？你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暂时动不了的吗？” 姚寅笙上前一步，“莘香散？是个好名字，但是这用途好像不是用在正道上。我听阿航他爸说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想要拿走他的魂，应该就是你了？想不到你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黑色斗篷下传出了连续的冷笑声，“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我不想伤害你，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就走，识相点就赶紧滚。” 姚寅笙嘴角轻扬，“还真不巧，我这个人就喜欢管闲事。黑色斗篷，我也遇到过一个，不过他没有你话那么多，有那个时间我们已经打了几个来回了。” “哦？这可是你存心找死的，别管我不怜香惜玉了。” 黑色斗篷的双袖在鼓动，不一会儿他双手就多出了一对招魂幡，“我看出来了，你的魂也很有意思，收了你的魂，我的鬼阵就可以更加完美了，纳命来！” 招魂幡从他的手中飞出立在了黑色斗篷身前不远处，姚寅笙警觉了起来，寂静中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姚寅笙斜眼看去，马路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很多鬼魂，黑压压的一片正朝着自己挪过来。 黑色斗篷发出了奸笑，“哼哼，小姑娘，让他们陪你玩玩，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第144章 御鬼之人 姚寅笙拉开身位朝路边打出了一把朱砂，一道屏障形成，黑色斗篷召唤出来的鬼影便不敢靠近。姚寅笙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黑色斗篷，“想不到一见面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作为东道主的一方我还没有好好欢迎你呢。” 姚寅笙抬手用桃木剑刺向招魂幡，但是这招魂幡好像有自己的意识，每次剑芒即将触碰到旗子的时候，招魂幡就会躲开，或是平移，或是上下，就像打太极一般，让旗子跟桃木剑始终保持距离。 姚寅笙试了几次都没能碰到招魂幡之后放弃了，这时候黑色斗篷里的笑声狂妄起来，“哈哈哈，你这种软绵绵的剑法怎么可能伤得到这招魂幡，还是别挣扎了。” 姚寅笙干脆就把目标转向了黑色斗篷本体，既然这招魂幡我伤不到，我还伤不到你吗？姚寅笙先是冲刺向前，趁着黑色斗篷没有反应抬脚想要踹倒他。但是黑色斗篷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姚寅笙一脚踹下去只踢到了硬邦邦的感觉，难道他在自己胸前穿了护甲？ 黑色斗篷里的人低头看了一眼姚寅笙的脚，慢慢伸出手把她的脚踝抓住，然后后退一步再把姚寅笙的腿给放下。姚寅笙这时候才看到了那个人的一双手臂，黑，黑得可怕，就好像风干了的尸体活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手臂暴露，黑色斗篷也不躲藏了，直接把斗篷解开扔在一边让姚寅笙看得更清楚。 这是姚寅笙第三次感受到视觉冲击了，这些邪术人士怎么都那么奇葩啊，身上就不能有一块儿正常的地方吗？第一次遇到的那个人满身狰狞的伤疤；第二次遇到的鲇鱼精手臂上带着尸毒，手臂都是绿色的；这一次倒好，全身黑，而且眼睛好像不会眨眼，那眼睛一直瞪着，你说它无神，看久了又觉得很邪性，你说他是真的眼睛，看上去又不像。但是最令姚寅笙惊讶的还是他的胸膛，上身居然穿着一件银色的铁甲，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 难怪刚才踢着一点肉感都没有，还真有一块儿铁板在身上。 那人脱下了黑色斗篷，干脆连自己的名字都报上了，省得姚寅笙发问，“在下李建璋，九咒塔下九层的一个小层主，还未请教小姑娘你的名字是？” 姚寅笙看着李建璋的身子皱眉，她把桃木剑横在身前，“姚寅笙。” “哦哦，小姚姑娘这名字真是好名字。我看小姚姑娘手上的东西也不凡，敢问姚姑娘你师从何家？” 姚寅笙慵懒地说道：“没什么师傅，散人一个，看书自学的。” 看上去姚寅笙好像漫不经心，其实心里已经记下了九咒塔这个名字，回去有时间了打听一下消息，或许以后要提防一些。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个李建璋赶走，看着路边那群黑压压的鬼影，姚寅笙猜测着李建璋估计是个御鬼之人。御鬼术本来就是有损阴德的法术，他们需要大量的鬼魂来护身加强自己的修为，但是御鬼人手底下的鬼魂却不得善终，要么死于跟他人的作战中，要么一直守在御鬼人身边，照顾他的世世代代，没有御鬼人的同意，它们是不能离开的。这种有损阴德的法术一向被认定为邪术，一些正统术士对其恨之入骨，下定决心遇之诛之。姚寅笙虽然没有正统术士的背景，但是内心的正义感也让她主动跟邪人划清界限。 一番了解之后李建璋微微张手把招魂幡收到手上，“看来这些普通的小鬼已经不够看了，这样，我给你看一个好玩的。” 招魂幡在李建璋的手里来回翻动，呼呼的风声如同鬼号穿过，姚寅笙看到马路边的黑影已经向后退去直至消散。李建璋好心提醒了一下姚寅笙，“别看对面了，你的对手在这里。” 姚寅笙转过头看到李建璋身后站着一个大黑影，它的身材高大魁梧，头上戴着一个牛角帽，帽子下面的一双眼睛红得快要滴血，嘴巴微张，不停地有黑色的涎水从嘴巴里流出来，腐臭味一下子钻进了姚寅笙的鼻子里，让她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呕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姚寅笙才缓过劲来，她抹了一把眼泪，这味儿也太冲了，这个李建璋难道闻不到吗？ 就在姚寅笙咳嗽的时候李建璋已经放着大黑影跟姚寅笙玩了，而他则是走进屋子寻找凌桂炟的魂魄去了。姚寅笙想要追上去，但是大黑影在她面前一站，直接把门给堵住了。 “别挡道！” 姚寅笙迅速地用桃木剑在大黑影面前斩出一道口子，虽然呲呲冒着黑烟，但是大黑影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依然站在原地屹立不倒。姚寅笙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完了，自己的挎包还放在里面，哀魂鞭这是拿不到了。 这时候姚寅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大黑影突然双手举过头顶然后迅速打下来，砰的一声让凌竞航的家门口多出了一个大坑，被莘香散控制住的人倒了一地没能起来。姚寅笙闪身躲到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迅速地在剑上画出一道诛邪符，“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桃木剑通体发出红光，姚寅笙的指尖血画在上面一下子就干了，再次提起桃木剑姚寅笙自信多了，她感觉手上的剑轻了很多，更能够操控了。姚寅笙跨步上前，一剑刺入了大黑影的腹部，没办法，她只有那么高。 但是这一剑已经够了，要是原来只有桃木剑本身，可能对着大黑影威胁不大，但是现在加了自己的指尖血和诛邪符，一切就大不同了。大黑影发出了一声惨叫，鬼啸划破天际，姚寅笙只觉得有一千根针在狂戳自己的耳膜。这声鬼啸也把李建璋叫出来了，但是他已经拿着一个铁罐得意洋洋的样子，看来已经是得手了。 “哎呀呀，你居然能够伤到大海，我对你刮目相看啊。不过下次再陪你玩，我现在要回去了。” 姚寅笙看着李建璋手里的罐子气不打一处来，她身子一闪来到李建璋面前，“我让你走了吗？” 第145章 炸鬼脱身 对于李建璋来说，游戏已经结束了，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小妹妹，我只是来要我想要的东西，从始至终我没有伤害你们一个人？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要不然的话，现在这群人的鬼魂就都是我的了。” 姚寅笙表情严肃，她板着一张脸的时候眼睛不怒自威，让人感觉很不好相处。姚寅笙紧盯着李建璋，“你那个什么九咒塔我不知道，但是我应该见过其中的人，一个双臂布满伤痕的人。” 李建璋眼睛轱辘转，“哦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好像也是下九层的，但是下九层的人比较多，有出息的却不多，所以我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你说的这个人我刚才想了一下，应该姓赵，练的好像是用鬼魂为药引的长生术。” 姚寅笙冷着眼神说道：“他难道没有跟你提起过他的奇妙经历吗？” “奇妙经历？哈哈，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九咒塔里出现了，要不是你刚才提到他手臂上全是伤痕我也不会想起他。怎么？他经历了什么嘛？你知道？” 姚寅笙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一点点，我的眼睛会告诉你。” 李建璋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姚寅笙的眼睛，一下子打了一个寒颤，“怎么会” 姚寅笙承认自己有点阴，她趁着李建璋惶恐的时候抬手打掉了他手上的罐子，罐子应声落地之后摔了个口子，有一缕浓烟从口子里飘出来。 “啊啊啊啊！我的罐子！我的魂！” 李建璋手上疼心也疼，这个罐子是他花了好大的劲在罐内画上符咒镇压魂魄的，现在凌桂炟的鬼魂溜出来了不说，自己的这个罐子还报废了。李建璋慌乱地捡起那个陶罐，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你干的好事！你对我用了什么邪术？为什么我会看到幻觉？” 姚寅笙看到凌桂炟的鬼魂飘到了自己身后，冷冷地反问道：“这到底是幻觉，还是你内心的恐惧？” 李建璋说不出话来，姚寅笙用桃木剑直逼李建璋的喉咙，“你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你最清楚，现在该上路了。” 李建璋咬着牙打了个指诀，“我看上路的应该是你。” 嘭的一声，那大黑影居然炸开了，黑色的浓烟一时间在原地炸开，姚寅笙的视线被挡住，情急之下她顾不得找李建璋的影子而是伸手抓着凌桂炟的魂魄，她担心李建璋会趁乱把凌桂炟的魂魄给带走。果然黑雾中姚寅笙感觉到一股拉力在跟自己做争夺，李建璋果然还想要把凌桂炟的魂魄带走，姚寅笙摸着黑用桃木剑朝身后打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手上的拉力消失了。 “你给我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直到黑雾散去姚寅笙都没有松开凌桂炟的魂魄，而魂魄散开李建璋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姚寅笙，我记住你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姚寅笙心想我还记下你了的，敢从我手上抢魂，要是有哀魂鞭在手，你跟那个大个子早就挨打多少回了。不过还好，大家没有受伤，反而因为刚才的爆炸给弄醒了。 “咦？我怎么睡在地上啊？” “我刚才是怎么了？哎呀老郭，你别压着我啊，你好重。” “寅笙，你知道我们刚才怎么了吗？” “什么东西声音那么大啊？是不是锅头爆炸了？” 姚寅笙一一扶起地上的同学，看到大家都没事而且凌桂炟的魂魄也还在才放心，“额可能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醒的。” 姚寅笙没有跟大家说实话，因为说实话就会牵扯到很多，这些其实是姚寅笙的秘密，小时候不能够告诉别人，长大了同样不能。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的人。姚寅笙是最后一个进的屋，她对着马路对面的黑暗喃喃自语，“九咒塔吗？那会是个什么组织？” “寅笙，你一个人在门口说什么呢？” 李俊和陆翊也故意落在了最后面想要一探究竟，她们醒过来知道刚才大家都睡下一定不是巧合，于是压着嗓子问道：“诶，刚才是不是交手了，我看到地上有一道血迹，你是不是受伤了？” 姚寅笙白了两个人一眼，“能不能盼我点好？这一次来的那个人只会抓鬼招鬼，不会打架，我伤了他还差不多。” 李俊欣慰一笑，“没事就好，诶，对方到底是谁啊？真的是来把阿航他爸的魂魄带走的？那现在怎么样？阿航他爸的魂魄还在？” 姚寅笙疲惫地点点头，“阿航他爸的魂魄是保住了，只是我可能惹了人。” 陆翊惊讶得控制不住音量，“啊？他有后台？” 李俊和姚寅笙连忙把她的嘴巴捂住，“你小声点儿，我说了可能而已，对方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是九咒塔的人，这一听就是一个组织的名称。其实在这之前我也遇到过一个黑斗篷打扮的人，不过那个人那时候被我的眼睛吓到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但是他们的手法都一样，都是喜欢把人的魂魄拿走修炼邪术。我已经跟两个人交过手了，虽然都是等级比较低的人，但是也算是结怨了，到时候我怕我爸妈还有你们”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脸上还是大咧咧的表情，“寅笙，现在想那么远干什么，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这种小人物的话一般上面的人是不会听的，他们估计也激不起什么水花，别想太多了，我们进去。” 姚寅笙听了李俊的话，心里的担忧稍微放下了，但是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姚寅笙打算还是抽个时间给爷爷烧去一封信说明情况。再来就是那个九咒塔，姚寅笙也打算打听打听，以防对方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在县城里待了两天姚寅笙三个人就先回来了，毕竟姚寅笙只要到了三天假，再不回去就要扣平时分了。刚回到宿舍姚寅笙就被兰蒙拉住，“寅笙，你请假这几天宿舍里有一个人连续找了你好几回了，今天估计还会来喏，刚讲完人就来了。” 第146章 家中怪事 姚寅笙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女生，眼睛亮亮的，但是忧愁满满。正好今天下午没课，姚寅笙就让那位女生进到宿舍里，“你找我吗？” 女生点点头，“听说你会抓鬼，是真的吗？” 姚寅笙轻轻一笑，“我看得到鬼，能跟对方交流，还是先说说你找我什么事。” 姚寅笙让女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则是靠在上床爬的楼梯上。女生告诉姚寅笙她叫方芳，是住在同一层楼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她的家在隔壁坛洛市的小村庄里，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务农家庭。而就在她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她的妈妈接连好几天在自家的厨房和鸡舍里看到诡异的人影，但是用手电筒照过去却没有发现有人。之后家里的怪事便更多了，大黄狗半夜无故的狂吠，鸡舍里的鸡在半夜时分啼叫甚至在第二天被发现两腿朝天僵死在鸡舍中，而方芳的奶奶已经烧了好几天，每天都三十八九度，卫生院的医生也无能为力，只好拿回家让家人自己照顾。 姚寅笙靠在楼梯上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叫人来看过？” 方芳双手握拳捶了一下大腿，“找过了，我们村发生这种事情的频率挺高的，基本上每一家都有，所以十里八村的先生们都来看过，但是都束手无策。” 姚寅笙站直了身子，“嗯？你们村其他户人家也有这样的情况？难不成是个鬼村？” 方芳有些为难地说：“嗯具体的情况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只是在电话里听到奶奶生病了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让我爸妈找村里的先生帮忙看看，但是我爸妈说什么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去别人家闹腾了之类的话。” 姚寅笙还有点儿兴趣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奈何两个人都还是学生，平时上课的时间还是挺多的，只能周末跑一趟了。姚寅笙打算让方芳带她回家里看看，“这周五晚上就过去，到了晚上我去看看情况。” 见姚寅笙答应了，方芳明显轻松了很多，她连连点头，“嗯好，我马上买车票。” 看到方芳作势要拿出手机，姚寅笙拦住了她，“不急，我知道那个市，离首府也不算远。到时候我直接让我朋友开车送我们去，刚好我朋友也是我的帮手。” 奶奶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方芳一边这么想一边开心地回到宿舍，而姚寅笙则是利用下午没有课的时间再去练练车。她的科目二已经过了，原本打算这个周练够了趁着手热去考科目三的，但是现在看来只能推迟到下周了。 到了周五下午姚寅笙接到了李俊的电话，“喂，寅笙，我们已经到你学校门口了，你好了没？” 姚寅笙告别了驾校教练通过小路钻回了学校，而方芳也已经在宿舍楼底下拿着一个行李包在等她了。 “不好意思啊，我趁着下午课少去练了一会儿车，走，我朋友已经到校门口了。” 姚寅笙带着方芳上了车，因为方芳跟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不熟，姚寅笙带着方芳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不过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是自来熟，一来二去跟方芳聊了好多关于大新村的事情，一路上的氛围还算轻松。 坛洛市距离首府有大概两百多公里，全程走高速的话也就两个多小时，只不过到了市区还要再走一段省道进村，所以全程四个人花了三个半小时才来到了大新村。大新村的村大门好像是重新修缮过，就连进村的水泥路看上去都是新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子一驶进村大门，车轮好像撵到了什么东西，车子弹了一下，让车内的人感到意外。 “咦？奇怪了，我刚才看路上平平的，一颗石子都没有，什么东西压到了？” 姚寅笙从后窗看了身后一眼，水泥路还是那条水泥路，道路上整洁如新，根本没有看到多余的东西。重新坐好姚寅笙嘟囔了一句怪事之后便双手交叉着不说话，陆翊看到姚寅笙表情那么紧张便开口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哎呀，没准是刚才没注意，碰到了小石子现在被弹到路边了而已，你也别太紧张了。”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方同学，你家是哪一户？能让我们停车吗？” 方芳手指前方，“我家就在前面左边第五栋，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的就是。一会儿你们把车开到院子里去，我爸平时是开三轮车拉客送货的，院子里不怎么放车。” 李俊把车开到了方芳所说的第五栋房子前，大门是修得挺高的铁门，现在开了一条缝虚掩着。方芳先行下车，“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开门。” 方芳的动作很利索，一个人就能把两扇大铁门推开。李俊停好了车之后姚寅笙也下了车，一站到院子里姚寅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院子很宽敞不假，但是姚寅笙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现在已经过了惊蛰了，南方很难再冷下去，所以不存在衣服穿得不够多的情况。姚寅笙转身向后看，只有一个还开着的大铁门迎接自己，这时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姚寅笙还是吓了一跳。 “寅笙，你干吗呢？一进到村子里你就神神秘秘的。” 拍她的人是陆翊，姚寅笙转过头有些认真地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陆翊很少看到姚寅笙这么认真的表情，她也收敛了一点，“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原地转圈圈，还以为你怎么了才来问一问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姚寅笙知道陆翊是关心她，所以也没有责怪她，“从进村开始咱们就遇到事儿了，只是我现在找不出根源所在。而且这个院子很古怪，我从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鬼站在我身后，但是回头看并没有，这院子阴气太重了，我们得小心点儿。” 这边姚寅笙跟陆翊还在小声说着悄悄话，方芳已经带着自己的父母来到院子里，“爸妈，这就是我们学校很厉害的大师，让她来看看奶奶。” 第147章 躲上房梁 方芳的父母看上去都是老实人，对姚寅笙三个人也是很欢迎，但是对于奶奶的病却不想多提。方芳的父亲热情地招呼三人进屋，“是方芳的同学是？来来来，先进屋吃饭，方芳已经提前跟我们说要带你们来了，这几天让方芳带着你们在村子里逛一逛。我们村的风景可好了，现在天气还不算热，白天出去玩也不会晒着，嘿嘿。” 方芳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爸，我是让人家来给奶奶看病的，不是来玩儿的！” 方芳的父亲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却还是对姚寅笙笑脸相迎，“嘿嘿，同学们你们进来，方芳的奶奶就是这两天换季了早晚温差大感冒了，过几天就好了的。” 姚寅笙抬腿进屋，意味深长地看了方芳父亲一眼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她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家里出事了，不过没关系，到了深夜，邪祟出现了就一切都好说了。姚寅笙抽动鼻子闻了闻，“嗯，好香啊，我肚子都饿了。叔叔，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方芳的母亲已经热心地摆好了碗筷，就等着姚寅笙入座了。方芳家里的鸡一只只长得都很好，毛发油亮，肉质嫩滑，吃起来还有一股清甜的口感。三个人也是真的饿了，坐下来抓起鸡腿鸡翅膀就开始啃，其间也没有询问关于奶奶的事，只是姚寅笙吃饭的时候看到方芳的母亲拿着一碗浓稠的玉米粥往一个小房间里走。 姚寅笙的眼睛一直跟着方芳母亲的身影走动，一直看到方芳的母亲走进小房间打开了灯，但是没过多久小房间就传来了方芳母亲的惊叫声，“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妈！” 姚寅笙迅速放下筷子起身赶到小房间，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只是陆翊这个贪吃鬼手里不肯放下碗筷。小房间的门没有上锁所以姚寅笙一脚便迈了进来，她看到方芳的母亲已经趴在床边不知所措，而床上躺着一个脸色难看的老太太，那就是方芳的奶奶。 方芳也来到了屋内，看到奶奶这副场景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拉着姚寅笙的手说道：“姚同学，姚大师，你快帮帮我奶奶啊，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姚寅笙拉开了方芳的母亲，老太太好像喘不上气来，原本苍白的脸憋得通红，喉咙里还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方芳的父亲着急地问道：“阿莲，怎么回事？妈她怎么了？” 方芳的母亲在一旁急得双手不知道怎么放，“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进门就发现妈这样了，眼睛睁不开话也说不出，就一直唔唔唔的。是不是那个鬼” 方芳的父亲如临大敌般仰着脖子在房间里大喊：“快滚！我妈她又没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情，你别害了他，要不然我找人来把你抓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姚寅笙赶忙拦住方芳父亲，“让他滚没错，但是你后面这样威胁他可不行，万一他急眼了不管不顾，奶奶可就” 方芳的父亲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他软下身子不敢再乱说话，姚寅笙这时候才对着奶奶床头的位置冷冷地说了一个滚字。 别人看不到但是姚寅笙看得到，那个作祟的鬼就站在奶奶的床头，一只鬼手捂着奶奶的口鼻，难怪奶奶会呼吸不上来。 那鬼发现姚寅笙能够看到他还有些意外，但随后眼睛里的玩笑意味就更深了，他手上的力度好像加深了，床上的奶奶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姚寅笙挥出一剑砍到了鬼影，“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屋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骇人的惨叫，随后床上的奶奶好像摆脱了束缚，张大嘴巴呼吸起来。方芳一家人看到奶奶的情况有所好转，马上围了上去，但是姚寅笙的眼睛一直盯着房梁，那鬼被她伤了手，现在只能躲在房梁上冷冷地看着姚寅笙。姚寅笙也不甘示弱，但是她不满足于对峙，而是拿出了黄符贴在门框和窗户上，任何一切鬼魂能够逃脱的出口都被她贴上了符。 方芳的父亲庆幸之余看到姚寅笙的架势不免吓了一跳，“这这位同学，你你是先生？” 方芳在一旁说道：“我早就说了我请了人回来帮奶奶看看，你就是不信。” 姚寅笙没有跟他们废话，把所有出口都封死了之后对着方芳说道：“赶紧把你奶奶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只鬼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交给我。” 方芳半信半疑，这小小的黄纸真的能让鬼出不去吗？但是李俊和陆翊已经帮忙把奶奶放到方芳父亲背上，一个人拿着枕头一个人抱着被子催促着方芳赶紧离开，“你放心，寅笙见过的鬼多了，我们留在这儿反而碍手碍脚的。走，我们到屋外去，寅笙，我们先走了。” 啪的一声，姚寅笙被关在里房间里，姚寅笙甚至关了灯只点燃一根蜡烛。要是屋子里亮堂堂的这鬼估计不肯下来，但是只有一点点光源估计这鬼就愿意现身了。 “行了，我都看见你了你还跟我玩躲猫猫？快下来！” 屋外方芳不放心，安顿好了奶奶之后又跑到了房间门口，这时候透过毛玻璃方芳勉强能够看到里面的一点场景，但是因为光源有限，方芳只能看到玻璃上的两个人影。方芳不禁捂住了嘴巴，刚刚他们除了姚寅笙都出来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人影，那不就是姚寅笙口中的那个鬼了吗？事实令方芳太难以接受，她转过头用口型对陆翊和李俊问道：“真的有鬼啊？” 李俊和陆翊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我们待在这里就好，别冲动。” 屋内姚寅笙看到房梁上的鬼魂很给面子的下来了，姚寅笙没有废话直接发问：“这家人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鬼魂站在她面前，冰冷地说：“没有。” 姚寅笙突然发难一般拍了一下桌子，“没有你还赖在这里不走！还缠着人家老奶奶不放！刚才要不是我那一剑你是不是不打算放过老奶奶了？” 鬼魂在她面前邪气十足地尖笑，“嘿嘿，这家人是跟我没有过节，但是我就是要让这个村子里的人生不如死。”鬼魂说完周身就散发出冰冷的阴气，姚寅笙看到蜡烛的火苗从橘黄色慢慢变成了蓝绿色，心里大惊，好重的怨气！ 第148章 唐宪林 姚寅笙感觉自己的体表温度在下降，但是她胸前的玉佩此时发出淡淡的金光让她胸口暖暖的。姚寅笙沉住气说道：“我体会得到你身上的怨气，你因为什么而死？” 鬼魂冷笑了一声，“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我见识过多少先生道士的本领了，你觉得你能够一招制服我吗？” 姚寅笙舔了一下嘴唇咂咂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把黑白无常叫来把你勾走好了。” 鬼魂听着来了兴趣，“哦？你还有这个本事？” 姚寅笙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玉佩，“不好意思，我还真有。而且，虽然我不知道在这之前你有没有伤害过别人，但是就凭你刚才的举动也可以算是死后作恶，到时候去到多少层地狱我就不知道了。” 鬼魂沉默了，他站在姚寅笙面前，中间的蜡烛火苗从蓝绿色又变回了橘黄色，姚寅笙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把玉佩收进衣服里。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相信这鬼魂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阴差一来估计都得吓尿咯。 沉默了好久，一个男声带着疲惫和不甘从鬼魂身上发出，“我死得好冤。” 姚寅笙微微颔首，“任何一个跟我打交道的鬼都在说自己死得冤。” 鬼魂收起了怨气向前迈了一步，这时候姚寅笙才借着蜡烛看到他的死状：他的脸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上粘着黄沙土，最可怕的就是他的腹部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剖开，肠子挂在身旁，原本属于器官的位置却装着煤炭，一肚子的血估计晃一下就会洒出来。 姚寅笙看着这死状皱紧了眉头，“你这是被杀害了？” 鬼魂摇摇头，“不是，我是出车祸死的。” 姚寅笙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惨烈了？她咽了口唾沫，“什么车祸能让你肚子弄成这样，你肚子里的是炭吗？” 鬼魂怔怔地看着姚寅笙，然后轻笑了一声，“是啊，那时候我们翻车了，我先摔出了车子，后来车子翻滚着砸到了我身上，车子上的铁片划开了我的肚子，那些散落的煤炭就这么进到了我的肚子里。” 姚寅笙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太血腥了点儿，但是姚寅笙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你说的是你们，当时你的车上还有别人？” 鬼魂深吸了一口气，“是啊，还有一个同事，我们当时一起开车往村子里运煤炭。” “那他当时怎么样了？跟你一样离开了吗？” 鬼魂又笑了一下，但是这一次笑声有些凄凉，“哈哈，他把我拉出来了，但是就在原地给我挖了个坑埋起来，然后就走了。” 尽管鬼魂是在笑，但是姚寅笙感觉到那个同事让鬼魂非常愤怒，这应该就是怨气的根源所在。姚寅笙正了正身子，“当时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能给我说说吗？” 鬼魂对姚寅笙的做法有些意外，她跟之前那些先生道士不一样，不问出处不问缘由，一上来就开始念经做法，搞得他心烦气躁。现在来了一个愿意倾听的人，鬼魂也就不客气地坐在姚寅笙面前开始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鬼魂生前名叫唐宪林，跟方芳的父亲一样是一名用三轮车在村子和镇子之间拉货拉人的车夫。他平时住在村子里，等到镇上街天有集市的时候就会拉着村子里的人来到镇上，再从镇上拉一些商品回到村子里，跟村子里开小卖部的五五分成。去年十一月，大家都开始囤煤炭准备冬天的时候弄火盆用，唐宪林也跟自己的同事从镇上拉了一车煤炭回来打算自己家里留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拿来卖。但就在车子开进村大门之后意外发生了。 当时的村子还没有铺上水泥路，路上还都是坑坑洼洼的，路面也非常地窄。而这时候迎面开来了一辆小轿车，当时三轮车的车速不快，但是在这种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很难做避让，而那辆小轿车很明显也没有避让的打算，而且车速非常的快。最后唐宪林想避开也已经来不及了，车头已经被撞飞，他人跟着一起飞到了半空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唐宪林就失去了生命。 唐宪林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死得冤不冤？” 姚寅笙心中也是无奈，这责任应该在小车，毕竟当时直到事情发生小轿车都没有减速的打算，那进村大道姚寅笙也走过的，铺上水泥路了之后也只是单行道，不敢想之前没有铺水泥的时候道路是怎么样的。 “那你知道那个小轿车的司机是谁吗？” 唐宪林握紧了拳头愤恨地说道：“就是我们村的村长，他欺负我在村子里无依无靠，所以当时给了老二一笔钱让老二不要声张，要老二直接把我埋在原地。” 无依无靠，姚寅笙重新审视了面前的那道鬼魂，“你在村子里无依无靠？你是后来才到的这个村子来吗？” 唐宪林点头，“我原本是另一个村子的人，但是我小时候我父亲到山里打猎摔死了，我妈丢下我到外面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是一个表叔看我可怜把我带到了大新村，但是表叔在我初中的时候也去世了，我在这里也没有家人了。” 唐宪林抬手，用手臂抹了一下脸，大概是难过了流泪，抬手把泪抹去。姚寅笙做了一个深呼吸，“可是这跟方芳有什么关系？他们家老实本分，只是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就算是大新村的村长不仁义你也应该找他撒气而不是找方芳一家啊。” 唐宪林并没有被姚寅笙的话说动，他有自己的逻辑，“害死我的人是村长，他不仅不知道反省还打算隐瞒事实，我要让整个村子都不安宁让他从这个村长位置上下来！谁让他当时不知道减速，撞翻了我的车还不打算救我，把我埋在原地，最后还铺上了一层水泥把我封在地里面的！” 姚寅笙这才明白过来当时路过村大门的时候为什么车子会弹了一下，但是姚寅笙不同意唐宪林这种把大家都拉下水的做法，所以她提议道：“如果我让村长认错，把你重新安葬，你愿不愿意离开村子跟着阴差走？” 第149章 窗外黑影 唐宪林很明显不信任姚寅笙，他非常坚决地站起身，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不可能！我说了，我要让整个村子不得安生！”说完唐宪林就开始想要从门窗逃出去，但是都碰壁了。 屋外的方芳听到玻璃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不免有些担忧，“她一个人在里面真的能处理得了吗？这是打起来了吗？” 陆翊和李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也不免为姚寅笙捏了一把汗，但是这种时候可不能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嘛，于是陆翊笑着说道：“别担心，再怎么说寅笙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我们在外面待着就好了。” 陆翊刚说完不久，房间里的动静就停止了。姚寅笙全程一直看着唐宪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要是没有那些符纸，说不定真唐宪林给逃了。知道自己逃跑无望，唐宪林捂着脑袋尴尬地坐回椅子上，“你赶紧把那些符纸撤掉，我要出去！” 姚寅笙双手一摊，毫不客气地说：“没理由的，现在是晚上，我不能放你出去害人。” 唐宪林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该死，杀人不偿命就算了还逃避责任，如果世人不能还我一个公道的话我就自己争取，这有什么错？” 姚寅笙沉住气说道：“这当然没有错，但是你现在只是一道鬼魂，别人只能感觉到你但是看不见你，你觉得这样的你说出来的话有谁会信？” 唐宪林沉默了，姚寅笙借此跟他拉近距离，“我也看不得这种狗官，只要你答应这段时间安静下来，我会帮忙让你的死亡水落石出。” 黑暗中姚寅笙看不太清楚唐宪林的眼睛，但是从他的迟疑姚寅笙知道唐宪林现在对自己还是不信任的。夜已经深了，只有不远处人家的大黄狗还在若无其事地吠叫，好像在催促唐宪林快点做出决定。 “好，我就信你一次。但若是你没有成功，那我还是会按照我的方式进行下去，到时候你也别来插手我的事情。” 姚寅笙点头答应下来了，她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的大灯为了她还在亮着，“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一晚上，明天我跟我朋友去找村长还有当时跟你同行的人，争取这两天能够把事情解决了。”要不然又要请假，都没时间写作业了。 姚寅笙毫发无伤地从房间里出来了，李俊和陆翊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屋子里的动静闹得也挺大，她们两个还担心姚寅笙在里面招架不住呢。 “寅笙，怎么样？这次是怎么一回事？” 姚寅笙来到大厅之后跟方芳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叔叔阿姨，村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唐宪林的人？” 方芳的父亲点点头，“是有这么一个人，早些日子出事死掉了。怎么了？那个跟小唐有关？” 姚寅笙双手相扣放在膝盖上，“确切地说，那个鬼就是他，您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死的吗？” 方芳的父亲回忆了一会儿，“听跟他一起出车的老二说是自己翻车了被车压到了，他家里原本还有一个表叔的但是年纪轻轻也死了，老二说这样的死法不吉利，尸体带回来会作祟，所以直接帮他挖了个坑埋进去了。” 姚寅笙听完之后摇摇头，把唐宪林口中的真相告诉了大家，“这个村长花钱买通了老二，唐宪林甚至不能安然下葬，自然怨气深重。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吵得村子不得安宁，甚至想要让那两个人为他偿命。” 方芳的父亲兜着双手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啊？我们家跟他没有过节啊，我们也没有参与其中啊，我们也是无辜的啊。” 姚寅笙轻声安慰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无辜的，我也告诉他了这样的方法不可取，现在唐宪林已经答应安静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要想办法让罪魁祸首村长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个收了钱的帮凶老二也不例外。” 方芳的父母对视了一眼，从他们的眼里姚寅笙看出了畏惧和犹豫。想想也是，毕竟姚寅笙是一个外人，事情处理结束了就离开这个村子了，但是方芳一家子还住在村里，到时候跟那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弄不好还要落个叛徒的名称。姚寅笙双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哎呀，时间不早了，今天坐车坐了一路我们也累了，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跟我朋友会想办法的。” 方芳的母亲已经在姚寅笙跟唐宪林对峙的时候把房间收拾出来了，三个人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床，大的那张是一张一米五的床，小的那张就是普通的折叠床，怎么分配就看她们三个的了。姚寅笙伸了个懒腰，“怎么样？剪刀石头布？还是抓阄？” 最后还是石头剪刀布，陆翊睡到了小的折叠床上，她对环境并不挑剔，所以洗了个澡之后躺上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姚寅笙和李俊躺在大床上有点挤，但是两人要是不乱动就没什么。闭上眼睛之后姚寅笙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是天都还没有蒙蒙亮，方芳家里的鸡就开始准点报时，姚寅笙抬眼把手往后抓想看看时间，但是余光中瞟到窗户的角落好像冒出一个人头的轮廓，姚寅笙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慢慢把身子转过来的同时姚寅笙没有惊醒李俊，她让自己面朝窗户，姚寅笙再次看到人影攒动，姚寅笙更加确信不是自己眼花，外面真的有人。姚寅笙想要下床查看，但是窗户外的人好像能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姚寅笙只能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一声鸡叫和狗吠同时响起，窗外的人显然被吓到了，姚寅笙看到那个影子这一次抖动的幅度更大了。姚寅笙心里想着这不免为一次机会，于是她找准时机冲着窗户大喊：“是谁在那里？”大喊的同时姚寅笙翻身下床，只可惜床边还架着一张折叠床，姚寅笙踢到了折叠床重心不稳快要扑到床上，她及时单手压在陆翊的身上支撑了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伸手打开了窗户。 但是这时候窗外已经没有人了，姚寅笙朝楼下看，一个瘦弱的身影手里光着脚跑进了后山的林子里，利用树木给自己打了掩护。 姚寅笙一直保持着刚才开窗户的姿势，陆翊在她的压迫中苏醒，含糊地问道：“寅笙，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第150章 村长尤西山 夜里姚寅笙弄出来的声响不算小，不仅让李俊和陆翊都醒过来了，就连方芳一家都赶到房间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姚寅笙一直盯着屋后的山林，看到方芳一家都来了只是淡淡地说道：“嗯没什么，就是刚才我想起来上厕所，但是总感觉窗户外有东西，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打扰你们休息了不好意思啊。” 方芳一家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姚寅笙可能只是村子里的野猫到处乱跑，只要不开窗它是进不来的。姚寅笙点头称是，一直到方芳一家离开房间之后姚寅笙的脸才沉下来，李俊和陆翊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她们小声地询问：“寅笙？又有脏东西了吗？” 姚寅笙也低着嗓子把刚才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两人，“原本我也以为是我看花眼了，但是我看到有人跑到后面的山林里去了，绝对有古怪。” 姚寅笙把窗户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都锁好了之后才躺下，“先睡，明天去找那个村长和老二聊聊。” 第二天姚寅笙也是被鸡叫声吵醒的，一醒来姚寅笙发现床上就她一个人，而楼下已经传来了乒呤乓啷的炒菜声。姚寅笙拿过手机一看，都快十一点了，她赶忙爬起来洗漱换好衣服下楼。陆翊和李俊已经坐在门口跟方芳的奶奶聊了起来，没有了鬼魂缠身奶奶也不发烧了，今天天气好，就让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正好祛祛阴气。 看到姚寅笙下楼，李俊朝她招了招手，“寅笙，你也过来晒晒太阳，好舒服啊。” 姚寅笙搬了一张小矮凳跟李俊两个人并排坐在门口，但是她心不在焉的，“还有心思晒太阳？收拾收拾我们去找村长了解一下情况。” 李俊给姚寅笙捏捏肩膀让她放松一下，“哎呀你也别那么着急，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一会儿我们吃完了再去也不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要不是因为还在念大学，姚寅笙也不会那么着急，但是大家都这么想，姚寅笙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等着开饭。午饭也是简单的小炒菜，方芳帮忙把菜端出来之后对着门口的人喊了一句吃饭了，三个人扶着奶奶来到餐桌上，但是却没看到方芳父亲的身影。 “方芳，你爸爸中午不在家吃饭的吗？” 方芳一边摆筷子一边说：“我爸估计又去镇上拉货去了，估计会在镇上随便吃碗粉对付一口，中午就我们几个人吃了。” 方芳的妈妈又杀了一只鸡来给奶奶补身子，奶奶的胃口也挺好，估计是前段时间被鬼魂折腾得没怎么吃饭，现在一恢复肚子就饿了起来，抓着鸡腿猛啃。这时候家中的大铁门被人推开了，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方大哥在家吗？” 方芳的母亲在围裙上擦擦手迎上前，“老方到镇里拉货去了，估计得晚上才回来，哎呀，村长，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大新村的村长，尤西山，跟唐宪林发生车祸的就是他。姚寅笙看到尤西山走进院子里眉头不免一皱，这会不会有点儿凑巧了，今天她刚要说去找村长，这村长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不仅姚寅笙觉得蹊跷，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看尤西山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尤西山穿着纯白色的短袖跟黑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老北京布鞋，看上去非常的朴实。但是姚寅笙看他的笑脸便察觉这个人深藏不露，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不知道藏了多少心机，那个大号啤酒肚不知道吃掉了多少民脂民膏。姚寅笙斜眼看了一眼两人，李俊和陆翊用眼神给她回了个会小心的。 村长看到屋子里还坐着三个陌生人，便笑着问道：“方嫂，家里来客人了？” 方芳的母亲有些为难地看着姚寅笙三个人，“啊啊，方芳的大学同学，趁着有空闲时间就来村子里玩玩的。” 村长声音故意拉长地哦了一声，随后转移了话题，“我听说这阵子轮到你们家发生怪事了，老太太都因此生了病所以过来看看。”说着尤西山就自觉往屋子里靠。 方芳的母亲边走边介绍情况，“可不是嘛，真的是鸡犬不宁了，还好啊方芳带来了一个大师才”方芳的母亲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捂着嘴巴，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村长尤西山看着三张陌生的脸庞，“哦？大师？刚刚不是说是同学吗？” 姚寅笙抬起眼对上了尤西山审视的目光，她淡淡地说道：“既是同学也能看事，同学家里发生了怪事，我正好知道一些门路，过来帮忙看看怎么了？” 尤西山的眼睛轱辘转向了正在吃饭的老太太，随后哈哈一笑，“看到老太太吃得那么开心我就放心了，哎呀这怪事啊一直都有，我们大家都习惯了。但是以前一直没有发生过人生病的事，所以我不免有些担心。” 姚寅笙嘴角微微一翘，“一直都有怪事发生，那村长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呢？” 尤西山叹了一口气，“唉，我也想啊，但是这个脏东西太难搞了，每天都跟我们打游击，我们叫来了多少个先生了，但是每次来到村子里都找不到，等到先生离开了村子他又出来作妖了，真是难办呐。” 姚寅笙用莴笋给自己送进了一大口饭，“村长，你说之前没有发生过有人生病的事情，那之前村子里的怪事都是怎样的？” 尤西山惊呼了一声，“哈呀，那可就多了。远的不说了，就我家，那时候正是春节，有一天我打算带家里小孩去镇上玩玩，没承想车子刚走出去没几步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家的杂货房起火了，吓得我连忙跑回来查看。后来虽然损失了不少东西，但是我请了邻村的先生过来做法，那脏东西好像就不敢靠近我家了，跑到别的家去作祟了。” 姚寅笙哦了一声，“那村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脏东西出现啊？” 尤西山觉得好笑地说道：“这我哪儿知道啊？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估计是村子里的孩子贪玩跑到山里惹回来的。不过没有发生人员伤亡，我们大家也只能忍着和平共生了，谁让对方太狡猾了，先生来了多少个了，根本抓不住。” 姚寅笙的脸上似笑非笑，“别人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啊，我提一个名字村长你应该就能想起来他是谁了，唐宪林。” 第151章 倒打一耙 唐宪林的名字一出口，村长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姚寅笙冷笑了一声，“村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多的不用我多说了，你应该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尤西山收起了笑脸，他趁着方芳的母亲带奶奶回房间休息的空隙，粗鲁地抓起姚寅笙的手臂往外拉，“你过来！我们单独聊聊！你都知道些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姚寅笙被这么带走了肯定坐不住，抡起自己屁股下的小矮凳朝着尤西山头上砸，“你要把寅笙带到哪里去？” 姚寅笙也不甘示弱，这都什么人啊不好好讲理，一上来就拉拉扯扯的，姚寅笙带着尤西山的手往后绕了一个大圈，反手把他擒住了，还趁着尤西山不注意的时候踩在了他的老北京布鞋上。重心不稳，尤西山快要摔个踉跄，姚寅笙用膝盖顶了他的啤酒肚一下，让尤西山发出了哎哟哎哟的哀嚎声。 姚寅笙把他放倒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后背，“你妈妈没教过你对女孩子不能那么粗鲁的吗？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到时候被你拉坏了怎么办？” 李俊和陆翊来到尤西山跟前，气不过还抬脚踩了踩他的后背，“让你耍流氓！让你耍流氓！我让你耍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都不得好死，寅笙，把他翻过来，我踩烂他的鸟仔。” 尤西山挨了几脚之后声音反而更洪亮了，“快来人呐！快来救救我啊！有人要打死我啊！” 听到声音的方芳赶忙从厨房跑出来查看，方芳的母亲也从楼上跑下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了？” “姚同学，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俊冷哼了一句指着尤西山说道：“这个什么狗屁村长一听到唐宪林的名字二话不说就拉着寅笙往外走，要是不拦着现在还不知道寅笙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方芳的母亲把姚寅笙拉到身后，“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尤西山站起来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脚，冷冷地剜了姚寅笙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冷哼了一声就往外走去。这种报复心极强的眼神姚寅笙见过太多了，她有预感这个尤西山会杀个回马枪，她拍了拍方芳的母亲说道：“阿姨，您跟方芳进屋去，一会儿那个村长不知道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别出来。” 尤西山会做什么呢？回去叫人带着工具来报复？还是去找一个比自己年纪大，有本事的先生来把自己赶走？姚寅笙心里盘算着所有可能性，但是一切还是要等到尤西山露面了才能见分晓。 方芳和她的妈妈就这么被李俊和陆翊推回房间里，还被关上了门，两人现在只能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妈，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爸，让他从镇上带几个警察过来啊？” 方芳的母亲也很着急，对方是一村之长，这三个看上去就跟自己女儿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得过啊？而且这个尤西山小心眼儿，多小的仇都记在心里等着报复的那一天，刚才姚寅笙这么做，不知道这个尤西山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 “打，再怎么说她们帮忙看好了奶奶的病，现在人又在我们家里，出了事我们肯定逃避不了责任的。” 方芳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而院子内姚寅笙、李俊、陆翊三个人已经准备好尤西山的再次挑衅，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呢。果然不一会儿她们就听到门外吵哄哄的，好像很多人过来了。 “她就在这里了，大家快把这个人从老方家赶走，不要让她再祸害我们村了。” “好！” “好！” “好！” 三个人紧盯着大铁门，一群手拿锄头、镰刀、铁锹、铁铲的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方芳家的院子里，刚才吃瘪的尤西山走在最前面，意气风发，跟刚才被打趴下的尤西山判若两人。看到只有姚寅笙三个人在场，尤西山更加不留面子了，指着中间的姚寅笙对大伙说道：“就是她！村子里的怪事情都是她一手搞出来的，她还谎称脏东西就是前不久死去的小唐变的，现在现身就是想要从我们这里敲一笔钱，大家别让她们得逞！” 村民们都被激情冲昏了头脑，拿起武器敲了敲地面，“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骗人，真不知道你们的父母是怎么想的。” “看上去年纪跟我们家孩子差不多大，怎么心眼那么坏啊？” “少废话，前段时间我们家车胎换一次漏气一次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姚寅笙面对着那么多愤怒的村民并没有胆怯，她身边的李俊已经戴上了好久没有动用的拳套，上面带着尖刺的，近战一拳下去能把人扎出四五个血口子，村民们看到那个夸张的拳套倒是自己不敢向前了。姚寅笙冷笑了一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一把太阳伞，还当众打开了。 “村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还是前两天才知道你们这个村的事情，你怎么就倒打一耙了呢？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我还确实有本事弄出一些怪事情，比如现在我给你弄一个鬼遮眼。小八，看到那个大肚子的老家伙了吗？爬上去让他见识你的厉害！” 大家都紧盯着姚寅笙的一举一动，她嘴上好像在发号施令，但是大家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八的身影。正当大家准备嘲笑姚寅笙的时候，尤西山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啊啊啊啊啊！快放开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你对我用了什么法术？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村民看到癫狂的尤西山觉得很滑稽，嗤笑道：“村长你在说什么呢？你眼睛睁得那么大，怎么可能看不见东西啊？” 尤西山没有理会村民的话，他站在原地转圈圈，“你快放开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快放开我否则我让村民们对你不客气了！” 尤西山的话让大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手持武器做戒备状态，“少废话了，赶紧从我们村子滚出去，否则我们会要你们好看的。” 砰砰砰！ 回应他们的是一处不起眼的小房间的窗户发出的拍打声，大家的目光都被那拍打声吸引过去了。当着大家的面，那小房间的窗户又发出了刚才那有节奏的拍打声。有人望着那小房间咽了口唾沫，有人的脚已经往回缩了，姚寅笙扭头看了一眼小房间，冷冷地说道：“那东西就在里面，不过被我用符纸镇压了出不来，你们要是乱来，我现在马上去把符纸揭下来，到时候他怎么做我可不管哦。” 第152章 眼睛 大家都慌了神，这时候姚寅笙吹了个口哨让小八回来，尤西山重见光明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恶狠狠地对姚寅笙说：“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砰砰砰！ 又是一阵拍打声回应了他，本来就做贼心虚的尤西山缩了缩脖子，“什么声音？你又在搞什么鬼？” 姚寅笙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尤西山，“那里面是唐宪林，唐宪林到底怎么死的，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尤西山的瞳孔微微颤动，“我我我说什么？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砰砰砰！ 这一次的拍打声更响亮，姚寅笙感觉自己的符纸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冷哼了一声，“看，里面的鬼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待会儿他冲出来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尤西山重重地喘了两口气，“你你我我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说完尤西山直接撒开腿往回跑，推开了一批又一批人，同样逃跑的还有一个一直躲在人群边缘的人。 有些村民纳闷了，“村长，你和张老二跑什么啊？” 尤西山来不及跟大家解释，也不可能跟大家解释，现在保命要紧，他知道唐宪林来找他了。但是尤西山还没跑多远就撞到了刚从镇上赶回来的方芳的爸爸，三轮车后面跟着一辆警车。 “哎哟，村长你没事儿？” “尤村长，好端端的你跑什么啊？这位方大哥说你带着人到家里闹事？你身为公职人员可不能带头扰乱社会秩序啊。” 尤西山侧躺在地上哀嚎着，“哎哟，我的腿啊，我的腿啊。” 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警察，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之后便从方家逃跑了，他们手里还拿着家伙，担心待会儿自己交代不清楚。等到人都跑光了方芳的父亲才跟警察一起架着尤西山进家门，但是尤西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姚寅笙正歪着脑袋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时，尤西山坐不住了，他指着姚寅笙对警察控诉，“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想要陷害我。” 警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抬眼看了一眼姚寅笙确定三人都不是这个村子的熟面孔之后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候方芳和方芳的母亲也从屋子里跑出来，方芳对警察解释道：“是我带她们来的，她们是我同学，我趁着周末带她们来家里玩两天。” 有了本村人的解释，警察也不再追究三个人的身份，而是询问了刚才的事情。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说来也奇怪，我们本来在家里吃饭吃得好好的，村长倒是自己进来了，我们还想问村长要干嘛呢。” 警察的眼睛来到了尤西山身上，尤西山佝偻着身子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腿，见话题来到自己身上却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解释。而姚寅笙眼睛一转，“对了警察先生，我听方芳说这阵子村子里经常闹鬼，你们听说了吗？” 警察严肃认真地批评了一下姚寅笙，“胡闹！现在是21世纪了，凡事都要讲究科学。你们几个也是大学生了，怎么还相信迷信呢？” 姚寅笙哦了一声，“可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有一个叫唐宪林的人跟我说他是被村长撞死的，尸体就被埋在村口的水泥路下。警察先生，你觉得这个梦可信度有多高呢？” 警察听完之后沉吟了一声，随后对着尤西山说道：“唐宪林这个名字我好像有印象，是你们村的？” 尤西山对警察不敢乱说话，点头称是，“是的，但是他去年就出车祸去世了，跟我没关系啊。” 嘭！ 尤西山刚给自己开脱，小房间的玻璃就被震碎了，玻璃碎片和黄符的纸屑碎了一地，一阵强风带着地上的残渣冲向尤西山，一下子全打到尤西山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 这一次尤西山是真的看不清了，因为沙土、玻璃碎片和纸屑钻进了他的眼睛里，让他感觉眼球刺痛麻辣。突发的变故让警察也慌了神，“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是先把眼睛洗一洗。” 尤西山被架到了水龙头前，闭着眼睛胡乱用手接了几捧水打在脸上，但是只能把脸上的灰尘吸掉，自己的眼睛还是睁不开。警察改了策略，他们让尤西山仰面朝天，一个人扒开尤西山的眼皮，另外一个人从上往下倒水，希望能把眼睛里的东西冲出来一些。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尤西山杀猪般的嚎叫，最后他的叫声停下来了，而两眼通红还不停地流泪眨眼睛。警察不放心这么处理，执意要带尤西山到卫生院去检查，但是强风并没有消失，而是推着大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怎么拉都拉不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用力拉了好几下门闩，但是这门闩像是焊死了一样，根本就动不了它半分。警察犯难了，“这是怎么回事？方大哥你赶紧帮忙把门开开。” 方芳的父亲亲自上阵，但是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方芳的父亲擦了一把汗解释道：“警察同志，不是我不想帮忙，是这个门它确实确实打不开啊，你看我手上都蹭掉漆了，还是没能把门打开。” 警察又试着用脚踹了好几下，但是铁门就是牢牢地锁着，就连蚊子都别妄想能从门缝儿里钻过去。看着大家这么失望，姚寅笙开口说道：“没用的，村长，你其实最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你不愿意说而已。” 大家的目光转移到了尤西山身上，他现在衣服湿了一大片，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但是一直阻止不了疼痛。他缓了好久才轻声说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请你放过我，我给你赔罪！”说完尤西山就跪在地上朝着门口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说着对不起。 警察把尤西山的行为当成发疯，他们赶紧把尤西山拉起来，但是尤西山的膝盖像是黏在地上一般，两个人抱着他都抱不起来。而这时候最让大家看不懂的事情发生了，门闩自己吱呀了一声打开了，大铁门慢慢向两边散开，大家很清楚地看到了门外。 第153章 下跪磕头 门开了大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些村民躲在门外看热闹呢，现在门开了看到村长对着自己磕头，大家纷纷往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过道。但是尤西山好像没在意铁门有没有打开，即便现在门打开了他还是不停地磕头道歉，头都磕红了快要流血了都没有停下。 大家看到村长的这副模样，便对村长还有方家指指点点的，一些妇女还捂着嘴附在对方耳边说着悄悄话。警察走到门外用手赶苍蝇似的要把看热闹的人赶走，“好了好了，没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但是有热闹看谁还在乎自己的事情啊，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两步就站稳了脚跟，警察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赶走所有的人，所以在大家往后退了几步之后也给了大家一个面子，嘴上说着别乱进来，别乱说话就进屋了。 而尤西山自始至终都跪在地上，即便已经磕累了也没有停下来，警察和方芳的父亲在想办法把尤西山抬起来，但是尤西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还把大家推开了。推开之后尤西山又一直咚咚咚地磕头，恨不得要把水泥地板磕出一个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撞向你的，那个时候我只是赶时间，请你放了我，我到时候给你烧纸钱，请你放了我。” 警察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拉着尤西山的手问道：“什么？你在说什么呢？你撞了人？什么时候？” 站在一旁帮不了什么忙的方芳偷偷问姚寅笙，“姚大师，村长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了？” 尤西山并不是鬼上身，只是现在唐宪林的鬼魂站在尤西山面前，尤西山的磁场感应到了唐宪林鬼魂的磁场，看到了唐宪林的死状所以吓到了。他不停地磕头求饶，就是担心唐宪林现身是要他的命。 姚寅笙低头在方芳耳边小声地说：“你们看不到，其实现在，唐宪林的魂魄就站在村长前面，现在只有我跟村长才能看得到他。” 方芳看着一直磕头的村长有些不忍心，这头都磕破了还不停下来，一会儿要是在自己家磕晕过去了怎么办啊？方芳找姚寅笙帮忙，“那要磕到什么时候啊？村长的头都流血了。” 姚寅笙见村长已经快要魔怔了，便出来当和事佬，她同样对着尤西山面前的空气，提高音量开口道：“差不多得了，你只抓着村长不放也不对，当初埋你的可是另一个人。” 姚寅笙的话让警察听得更奇怪了，“你在说什么呢？你和谁说话呢？” 姚寅笙转过头对警察微微一笑，“用迷信那一套说法很好解释，现在村长面前站着一道鬼影，那应该就是死去的唐宪林。警察先生，你们何不问问村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没告诉你们。” 不用等警察发问，尤西山已经自首了，“我承认，是我撞死他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当时赶时间去一个地方所以才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尤西山的坦白并没有得到唐宪林的原谅，从他又开始不停地磕头看得出来。姚寅笙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你先让村长休息一下，让警察先生去把张老二叫过来，然后让他们两个当着警察的面儿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看行不行？行的话你就往旁边挪挪，要不然村长一见到你就磕个不停。” 姚寅笙看到唐宪林的鬼影抖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下，大概只挪了半寸的距离。不过这也算让步了，姚寅笙来不及跟警察解释那么多，只是催促着警察赶紧去把当时同行的张老二带过来，要不然村长一会儿又该磕头了。虽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警察也不敢怠慢，他们渐渐明白了，这件事背后透着神秘，已经不是肉眼所见那么简单了。 虽然唐宪林做了让步往旁边挪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放过尤西山，反而让他一直跪在地上不可以起来。尤西山就这么面对着方家的大门朝外下跪，一直到自己的老婆来了都没能起来。尤西山的老婆是村子里有名的泼妇，平时就仗着尤西山村长的职位嚣张跋扈，大家见了面都恨不得绕道儿走，就怕那张嘴拿自己说事儿。但是现在大家看到尤西山这样子，都忍不住想要看看尤西山老婆的反应。 果然，刘大泼妇一看到自己的丈夫窝囊地跪在地上，额头正中央已经磕出了一个圆，还有一小条血水流下，到鼻梁处分支了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嘴便质问方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尤变成这样了？姓方的，你们对老尤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警察在这里？警察同志之你们难道就这么看着吗？他可是这个村的村长啊，怎么能在别人家面前跪下呢？警察同志难道你们不帮帮忙把他扶起来吗？” 刘大泼妇嘴上一直数落警察和方家袖手旁观，但也看在夫妻的情分上前要把尤西山扶起来，可是尤西山的膝盖动都不带动的，这让刘大泼妇的脾气上来了。她推了一下尤西山，“你还跟我有脾气了？老娘好心来扶你，你还不给我面子是不是？行！那你就跪，膝盖跟鸟儿一样软趴趴的男人。” 刘大泼妇的话让尤西山低下了头，自己媳妇儿的泼辣他是见证过的，只不过这一次就连他自己也没能逃过。 这时候警察带着神色慌乱的张老二回到了方家，张老二估计一直在挣扎，进门的时候他已经满脸通红，两位架着他的警察甚至要咬着牙才能勉强控制住他。姚寅笙看着张老二的身形沉思，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影她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眼前这个张老二。姚寅笙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尤西山，随后脸上勾起了一个笑容，看来村长今天突然到访是收到了消息，而那个通风报信的就是这个张老二没跑了。 张老二此时还在挣扎，“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放开我，我一直在家里睡觉的啊。” 人已经到齐了，姚寅笙直接把大铁门关上还拴上了门闩，“接下来你们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超出你们的认知，不过它会给我们带来真相，还请你们不要声张。” 第154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姚寅笙再次摆出无隐阵，铜钱、黄符一一摆好，然后在院子的东北角点上一炷香，紧接着大家就看到了死状惨烈的唐宪林。尤西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张老二放弃了挣扎只想逃跑，刘大泼妇也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大叫，几位警察拼命地眨眼睛想确认自己眼前所见是不是真实的。姚寅笙背着手站在阵法身边，“一直都是你们在说，现在应该轮到唐大哥了？” 警察不敢相信地指着唐宪林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能说话？” 姚寅笙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而且说的非常清楚。” 警察半信半疑地拿出笔记本，“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先说说，你为什么死的？” 唐宪林恶狠狠地瞪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人，“被撞死的。” “谁撞的你？” “村长尤西山。”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唐宪林跟警察之间一问一答进行得很顺利，唐宪林的嘴巴机械地张合，警察手上的笔也没停过。二十几分钟，唐宪林终于把自己的死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警察。当然光有唐宪林的一面之词还不能说明什么，警察又转向了尤西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你在会车的时候没有减速撞翻了车？” 尤西山只是木木地点头，刘大泼妇不可思议地大叫了一声，“什么？你真的撞了人？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警察皱着眉头严肃地喝止了她，“安静！现在是审讯阶段，你别打岔！” 刘大泼妇不以为然地噘着嘴，她不就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吗？难道问都不让人问吗？ 但是审讯还在继续，因为尤西山起不来，所以只好跪着接受审讯。 “你刚才解释说你是因为赶时间才没有减速，你当时赶时间要去哪里？” 尤西山斜眼瞟了刘大泼妇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当时我当时要赶去县里。” “县里？你要去县里干什么？” “开开会。” “开会？什么会？有谁能为你证明？” 尤西山肯定是找不到证人的，所以他换了一个说法，“啊啊！我记错了，我那时候不是去开会，而是去买东西。” “买东西？买了什么？在哪家店买的？” 尤西山心里懊恼，怎么警察的问题那么多啊？这样子自己还怎么把话圆过去啊？警察看到尤西山这么扭捏，便用笔杆敲了敲笔记本，“老老实实说！现在还想着狡辩，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认错的？” 刘大泼妇也在一旁推搡尤西山，“就是啊！你别婆婆妈妈的，人警察问你话呢。” 尤西山快要把头塞进自己胸膛里了，他用蚊子叫的声音说道：“我我当时去找人了。” 尤西山这么窝囊，警察也只好像挤牙膏一样慢慢挤问题了，“找什么人？你别让我们一直问，你做了什么你就痛快地说出来，别老是让像小孩儿一样问一点答一点！” 尤西山被警察这么一吼，身子抖了一下然后跪着往外挪了两步，“我我去找了小莉，她是我在县里面的相好，有时候我会去县里找她。” 姚寅笙三个人一挑眉，她们这一次不仅抓鬼，还抓奸了。不过三个人都把头偏过去努力憋着表情，而刘大泼妇可忍不了，这是出轨啊，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刘大泼妇对尤西山又抓又打，嘴上还不停地咒骂着：“好你个尤西山，居然背着老娘搞外遇！你这个负心汉，老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去找外面的野花，那小浪蹄子叫什么？在哪里工作的？你看老娘不带着人杀到县里去找她算账！” 刘大泼妇绝非浪得虚名，她两三下就让尤西山脸上挂了彩，警察不得已拉开了两人，“请你先冷静一下，现在还有案子没有处理，你们夫妻的事你们夫妻自己私底下商量解决。” 好不容易让尤西山跟刘大泼妇拉开距离之后，警察也把事情弄得差不多清楚了，他收起笔记本有些纠结地对姚寅笙说道：“那个小师父，还是应该叫你先生呢？” 姚寅笙眨眨眼，“你叫我小姚就好了。” 警察如释重负，“哦哦，小姚啊，你看现在事情已经明朗了，尤村长也承认自己撞翻了唐宪林的车，按理说现在我们应该要带着他和张老二回局里继续好好调查的，可是尤村长一直跪着不愿意起来。你看这你有没有办法啊？” 尤西山跪在地上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姚寅笙看向无隐阵里的唐宪林，“他们已经承认了，应该可以了？” 唐宪林站在阵法里冰冷地说道：“我的尸骨还藏在水泥地里。” 姚寅笙替尤西山和张老二答应下来了，“到时候事情调查了，我让他们两个去把你挖出来，然后找一个好地方安葬，你看怎么样？” 看到唐宪林点头同意了，不论是姚寅笙还是尤西山、张老二都松了一口气。姚寅笙撤掉了阵法，唐宪林在大家眼中慢慢消失，而尤西山和张老二也被警察带回所里继续调查，相信有了这一次的经历这两个人也不敢再满口胡话了。 第二天尤西山就回来了，他的调查牵出了不少东西，除了唐宪林的车祸还有包养情人，为了让车祸一事不走漏风声连夜给上级打报告要求拨款修路，随后款项到账之后又顺走了一大笔公款为己用，村子的水泥路根本就是糊弄人。一连串的事情调查下来尤西山虽然能够回到村子里，但是还要接受组织部的调查。 不过有了之前见鬼的经历，不想要夜长梦多，尤西山从所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张老二把唐宪林的尸体挖出来，有多少挖多少，然后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把唐宪林葬在了他表叔旁边，也算有个伴儿了。 兜兜转转一个周末就在大新村里度过，星期天傍晚吃完饭姚寅笙一行人才告别大新村。不过在村大门姚寅笙停下了，现在村大门的路又被机器翻开变得坑坑洼洼了，姚寅笙独自站在路边烧了一些纸钱，唐宪林的鬼魂就站在她的身边。 远远的树林中出现了姚寅笙熟悉的两道鬼影，“好了，上路。” 第155章 教练 姚寅笙回到车上，《集魂录》已经有了唐宪林的信息： 唐宪林，男，坛洛市大新村人，一九九〇年生，二〇一七年卒，死因：车祸致死。 姚寅笙扫了一眼就放回去了，《集魂录》已经写满了一页纸，自己这样的搜集进度还是有些慢的。但还是那句话，一切随缘。 姚寅笙和方芳回到学校，方芳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塞给姚寅笙，“姚同学，这是你的辛苦费，你帮了我们家大忙了。” 姚寅笙轻轻在红包上捏了捏，估计这红包是方芳用自己的生活费包的，捏上去厚度也不怎么样厚，姚寅笙收的也是心安一些。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并没有出多大力，就是动动口舌罢了，所以她已经做好不收钱的准备了。 把红包放到包里，姚寅笙对方芳轻轻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我们明天要上课的。” 第二天周一姚寅笙一整天是没有课的，但是她也没闲着，趁着自己手感还在，姚寅笙又跑去练车了。 “教练，我什么时候可以考科目三啊？” 姚寅笙算是比较乖巧上手快的学生，这样的学生驾校教练恨不得多来几个，所以教练对姚寅笙也比较看重，毕竟她考过了自己也有提成。教练翻了一下时间表，“明天这样行吗？明天你好像下午是没有课的，对？” 姚寅笙心急啊，她想快点过科目三，这样就离驾照更进一步了。姚寅笙笑着说：“嘿嘿教练，我下午也没课啊，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场地那边？” 教练靠着车头很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下午不行，我真得休息了，这两天我没休息好，一到晚上就被楼上的吵架声给吵醒了。” 原来是这样啊，姚寅笙也不喜欢为难人，她很体谅地说：“行，那教练你下午就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没课也可以去考试的。” 教练颓废地点点头，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但是之前又跟姚寅笙还有几个学员约好了练车所以不想请假，今天他是硬着头皮上的班，好几次坐在副驾驶的时候他都要撑不开眼睛了，还是赶紧把他们打发走自己也好去休息。 姚寅笙在树荫底下收拾东西，驾校的周围都是练习场地没有绿化，平时练车也晒得够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棵小树，能够给大家提供一点点绿荫，所以大家都抢着在那儿占位置休息。姚寅笙走到自己的包包旁，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在自己背后叫了一声，“咦？你是那个大师？” 姚寅笙转头，对眼前的人好像没有印象，但是又觉得有点眼熟。姚寅笙只能问道：“那个我们认识吗？”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姚寅笙没有认出自己而觉得可惜，她嘻嘻一笑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可认识你呀，之前我还去排队找你给我看相算桃花运呢。不过你还真神了，我照你说的，把脖子上的金项链换成了戴在手上的木核桃，没过几天我就被人告白了。大师，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发财啊？” 姚寅笙心里一阵无奈啊，她只不过是简单说了一些皮毛歪打正着，真正的本事还是捉鬼的，这还不如不歪打正着呢。姚寅笙含糊地拒绝了她，“额这个嘛凡事都讲究一个随缘，你的面相我看呢现在跟财无缘，你只能安安静静地沉淀自己，属于你的会是你的。” 那人脸上的表情是有些失望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啊？但是既然话是从自己认定的大师口里说出来的，自然假不了，所以那人收拾好情绪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大师，我还要去练车，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姚寅笙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师了？难道自己在实训基地做的事情还被传播吗？不过这个称呼没有给姚寅笙惹来什么麻烦，姚寅笙也就接受了，已经中午了，今早起得早，姚寅笙打算在学校外边儿吃个粉就回去补一下午觉。 收拾好东西之后往外走，姚寅笙的教练却追上了她，“那个姚同学，你等一下。” 姚寅笙很纳闷，怎么今天那么多人找她啊？但是对方是自己的教练啊，到时候考试啥的还是需要他带，所以姚寅笙转过身来，“教练，你还有什么事吗？” 教练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谨慎，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我刚刚听到你跟那个人的聊天，她管你叫大师？” 姚寅笙淡淡地摆手，“那是学校里乱叫的，我可没有多少本事，只是我能看得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也没他们说的大师那么厉害。” 教练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听说之前新生军训的时候遇到鬼是一个学生给处理的，该不会就是你？” 好嘛，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驾校这边来了。没办法姚寅笙只好承认，“是我解决的，但是那些鬼都是好鬼，没有发生什么惨烈的事情，解决起来也比较简单。” 教练可不管这些，他激动地拉起姚寅笙的手，“这样就足够了！” 姚寅笙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教练，我的手” 教练一下子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在大家还没看过来的时候把姚寅笙的手松开，“啊啊，抱歉啊，我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这样的，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姚寅笙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教练，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下午还想着睡觉呢。” 教练唉了一声之后对姚寅笙说道：“你还记得刚才我说这两天我因为楼上吵架休息不好的事情吗？” 姚寅笙点点头，教练继续往下说，“其实我怀疑，楼上的吵架并不是人在吵，而是鬼在吵。” 第156章 夜晚的争吵声 姚寅笙也来了兴趣，难道教练也跟自己一样能感知到鬼魂的存在？教练看出了姚寅笙的疑惑，他摆了摆手为自己做解释，“我没你那么厉害，其实这争吵声估计也就我们家还有楼上周围的邻居听得清楚，但我们都知道吵架的那家只住着一对老人和一个还没上幼儿园的孩子，听那声音都知道不是那一对老人的声音。”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不是他们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 教练的眼睛往两边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之后才神秘地说道：“估计是那孩子父母亲的声音，只是他们两个在两个月前就去世了。我是听邻居说的，两口子在阳台吵架，估计是来回推搡的缘故，两个人一起从阳台摔下来了，一个都没留住，只剩下爷爷奶奶和那个孩子了。” 姚寅笙眨眨眼，“也就是说你们都知道那屋子有鬼，你们还住得下？” 教练着急地说道：“不不不！只有我是这么想的。这两口子跳楼我们是知道的，但是谁会往闹鬼的方向想啊？大家都以为老人的其他儿女过来看老人才发生的争吵，我们和物业也上门过几次，但是一看到两位老人跟那个孩子，什么话都说不出了。而且人家自己都还住得下去，我们一些外人也不敢插手是不是？” 姚寅笙点点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教练搓搓手，“这楼上这么吵好像也不是一回事，我想要不现在带你去看看情况，你不是说你看得到鬼嘛，你去那屋子里看看，要是真的有鬼你就给他们做做工作让他们去到该去的地方去，要是什么都没看到那估计就是我想多了，怎么样？” 姚寅笙想着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趣，去看看也不亏，所以她答应了下来，“可以，但是教练，能不能先让我去吃个东西啊？我从早上那顿早餐到现在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饿扁了。” 教练倒是很爽快，“没问题！正好是饭点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姚寅笙本来是想吃粉的，但是教练带着她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小炒店，要了几个菜之后吃上了。 “来来来，练车练了一早上了肯定耗体力，你多吃点啊，不够我们再点。” 教练根本不担心下午时间紧迫，那两位老人家一定在家的，毕竟还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活动范围总共不会超过小区楼底下，所以吃饱了再回去也不迟。一想到问题即将解决，自己以后的睡眠得到了保障，教练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姚寅笙也确实是饿了，她没有跟教练客气太多就夹着菜送饭，“对了教练，你了解楼上的那对夫妇吗？给我说说。” 教练把烟叼在嘴里，本来想要点燃的，但是看到姚寅笙一个女孩子在身旁，还是夹在了耳朵上。他夹起炒猪肝送进嘴里一口吞下咂咂嘴才开始说，“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多，但是自从我住进现在的房子跟他们成为上下楼邻居之后就经常能够听见争吵声，他们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次吵到最后都是女生哭声收尾，两位老人对此也没有办法。” 教练对楼上的了解就那么多，姚寅笙想要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坐上教练的车往他的家赶去。教练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一共没有超过三站地铁的范围，从小炒店花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要直接上去吗？” 姚寅笙点点头，她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不上去还能去哪儿？ 教练带着姚寅笙来到了11楼，晚上发出吵架声的那户人家就住在这里，教练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希望没有打扰两位老人和孩子的休息。很快门后面就传来了拖鞋扫地的声音，“来了，谁啊？” 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眼里的惆怅跟脸上的皱纹一样多，一样深。教练先是跟老奶奶打了个招呼，“阿姨您好，我是住在您家楼下的小谢。” “哦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教练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总能在晚上听到你们家传来争吵的声音，额您这里现在就您跟老大爷一起住吗？没有别人了吗？” 老奶奶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没有啊，就我跟老头子还有那孩子。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那孩子的父母亲”老人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低下头难过起来。 姚寅笙扬起下巴往房间里看，老奶奶的遭遇固然可怜，但是说谎就不太对了。姚寅笙当场揭穿了老奶奶的谎言，“您说家里没人？那站在沙发旁边那个女的又是谁？” 老奶奶很惊讶地转过身去，然后又转过来装傻充愣，“什么女人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啊？我们屋子里没有别人啊。” 姚寅笙没有给老奶奶做解释，而是一直扬着下巴对她看到的那个女鬼说：“我看见你了，别装听不见。” 女鬼这才转过身来，但是因为姚寅笙坏了她的好事，所以她身上的怨气暴增，头发被吹起肆意飘扬在空中，姚寅笙收起下巴跟女鬼平视着。一时间谢教练感觉到这屋子里面冷冰冰的，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姚寅笙，而姚寅笙和女鬼的对视不到十秒钟女鬼就啊地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那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谢教练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感觉冷冷的，还有刚才那一声叫声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收回眼神看向老奶奶，“奶奶，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老奶奶见自己隐瞒了如此之久的谎言被戳穿，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她慌乱地做着解释，“我我儿子儿媳确实回来了，但是但是并没有害人啊。” “老奶奶，我们没有说他们害人，但是晚上的争吵声我相信您也是听见的，大晚上被吵得睡不着觉会让人很烦躁的，而且，”姚寅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人死了，就应该要去到死人该去的地方。” 第157章 鬼夫妻 “老婆子，是谁敲的门啊？” 一个年纪跟老奶奶差不多的大爷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穿着一件纯白色有些松垮的背心，下身穿着一件灰色的修身秋裤，看样子好像刚睡午觉醒来。老奶奶不知作何解释，姚寅笙替老奶奶和谢教练说明了来意，“老爷爷，这屋子里有两只鬼魂你们应该是知情的，晚上他们吵架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我想你们应该是出于亲情的关系容忍他们的存在，但是她们两个确实吵到了楼下的邻居，我们教练都被吵得睡不着觉了。” 老爷爷看上去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他一脸歉意地对着谢教练说道：“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我我到时候会跟他们说说的。” 老奶奶着急地把老爷子拉到一边，“那个小姑娘估计是个先生，她一眼就看到阿慧的存在了。” 老爷爷听了老奶奶的话，脸上也非常的不可思议，老奶奶继续把姚寅笙的最后一句话告诉了老爷爷，“还要把阿慧和阿树带走啊！” 房间的寂静是被小宝宝的哭声打破的，这时候女鬼放下了刚才的戾气，化身成为一个温柔的母亲，蹲在沙发旁给小宝宝唱歌，没有重量且冰冷的手拍打在小宝宝的身上，小宝宝却也真的安静下来了。这时候一个男鬼从墙壁里冒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陌生人，瞬间散发出了敌意。 他对女鬼非常不客气地质问道：“是不是你露馅了？把人引来了？” 女鬼见孩子已经哄好了，起身不甘示弱地对男鬼说道：“你问我？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找茬儿，人邻居都找上门来了。” 男鬼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谢教练，但是谢教练并不知道。男鬼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着孩子还有爸妈睡觉的时候跑去楼下作妖？” “我呸！姓李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别以为我跟你一样，果然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 “你！” 姚寅笙抬手拍了一下门板吸引了两只鬼的注意力，“你们真当我不存在吗？” 男鬼不可思议地上前，“你能看见我们？你来干什么的？” 姚寅笙不想一直站在门口动嘴皮子，再站下去一会儿只会把邻居吸引过来，她稍微露出一个浅笑，“奶奶，我们可以进去吗？” 两个孩子的鬼魂被这个小姑娘看得一清二楚，老奶奶也知道瞒不住，侧着身子让姚寅笙和谢教练进屋了。姚寅笙来到沙发处才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个孩子，正甜甜地嘬着手指头酣睡，看着她上扬的嘴角，估计是在做一个好梦。 姚寅笙也知道这种场景不能吵到孩子，所以她让老奶奶把孩子抱进屋子里放着，把客厅留给两只鬼魂和她。老奶奶把小宝宝抱回卧室里放好之后又放心不下还是出来了，她一回来就开始解释，“这两个孩子真的没有伤人，他们只是放心不下孩子才回家看看的。” 姚寅笙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奶奶，你知道人鬼殊途吗？” 老奶奶准备好的话被人鬼殊途四个字堵在喉咙里，但是两只鬼魂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们努力为自己辩解道：“对啊！我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我还没有陪着她长大就死了，我想要看着她长大有什么错？” “就是就是，你看她年纪那么小我们就不在身边了，要是以后长大了她被欺负怎么办？” 两只鬼你一句我一句，拼了命表达自己有多爱这个孩子，姚寅笙听得不耐烦了，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们说你们爱孩子，却又吵得不可开交，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了，你们到底有什么可吵的？是生活上的不习惯还是对婚姻的不忠？” 男女二鬼都沉默了，姚寅笙眉毛一挑，“难道都不是？不是怎么还能吵到两个人跳楼的地步？” 男鬼先开口了，“那天是个意外。我因为晚上没有吃到想吃的菜就说了她一句，没想到她那么在意” 男鬼话还没说完，女鬼就开口反驳了，“你只是说了一句吗？从进门看到菜你就开始说，我已经跟你解释了那天没有买到要用的材料，而且妈也说那天晚上的菜是她做的，你一直不依不饶。吃饭的时候讲，洗碗的时候讲，到了快要洗澡睡觉的时候还在讲，我就纳闷了，你没有那道菜下肚你活不下去了？我看那晚你吃得也挺多的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每天出去上班已经够累的了，就想着晚上下班的时候回来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菜，就这点愿望都得不到满足。你又不用上班，天天在家里躺着，我发几句牢骚怎么了？” “那你以为我在家里过得很舒服吗？我还得给孩子喂奶，你说你想吃黄鳝我也记着跟妈说了， 给孩子换尿布哄孩子睡觉哪一样你放在心上了？你口口声声说爱孩子，我估计你连尿布都换不来，赶紧下地狱去！” 眼看两只鬼又要吵起来，姚寅笙赶忙出手制止，“行了啊，我也不在乎你们吵架的内容了，听得我耳朵和脑瓜疼。”说完姚寅笙看向男鬼，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嗤之以鼻，“不是我说你啊，你也太小气了，为了一口黄鳝给妻子吵架，你怎么不去找卖黄鳝的问他为什么不出摊害我老婆买不到黄鳝啊？还每天上班就够累的了，你以为你老婆在家里就不累了吗？你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没有保姆，家里面卫生，孩子屎尿不都是要自己动手吗？你以为你老婆每天就像个富太太一样睡到自然醒之后就什么都不做了吗？没她你能有现在这个孩子吗？” 被一个没自己大的小姑娘教育，男鬼的脸上挂不住但是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姚寅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还推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现在做鬼了还一副大男子主义，我很难猜测你留在阳间到底是何目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现在就把阴差叫来，把你先勾了去。” 第158章 引路香 男鬼和老爷爷老奶奶都非常的激动，到底说是一家人，这时候还是站在同一边的。 “小姑娘啊，我们家阿树只是脾气暴了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啊，这一次也确实是个意外，他们不愿意离开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啊！我只不过是想多看看孩子，又没有到处乱逛，你少管闲事。” 姚寅笙眯着眼睛十分严肃，“好，就算我不管你们，那你们打算留在阳间多久？要留到那孩子读书工作还是结婚生子？且不说你们可以留在阳间那么久，你们跟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小孩待在同一个房子里那么久，你们身上的阴气无形中已经来到了三个人体内，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身体就会出毛病，到时候你们两只鬼怎么办？” 老奶奶可能不舍两个孩子离开，所以对姚寅笙做保证，“孩子你多虑了，我们跟他们生活了两个月了，我们老两口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你说的毛病，孩子也很健康，没有乱哭闹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里屋，“现在是没毛病了，但是长期下去呢？人体内一直阴盛阳衰就很容易看到鬼，甚至容易鬼上身，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一听说孩子以后容易招惹到脏东西，老奶奶也犯难了，“但是总不能总不能让孩子没有爸妈啊！现在他们留在这里还能看一看，这到了地下不就” 女鬼低着头抽咽起来，她抹了一把眼泪之后愤恨地对男鬼说道：“都怪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架吵架吵架！那天要是你不小心眼儿，我们会这样吗？” 男鬼自然也不甘示弱，“全怪我？你也吵得很起劲啊，还砸东西，你顾着孩子的情面了吗？” “好了好了都给我停下来！” 场面安静了之后姚寅笙不耐烦地瞪着两个做鬼了还在吵的人，对，是用瞪的。她冷冷地说：“再吵我待会儿道理都不讲直接把你们带走！” 两只鬼的脸上终于有了畏惧的表情，姚寅笙这时候才对着男鬼说道：“说到底这事就是你太计较，甚至是自私。冲动是魔鬼，你们当初是吵得开心了，但是结果呢？你们就丢下一对老人和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现在马后炮回来说要陪着孩子老人生活，可是一到晚上还是会吵架。本质上来说你根本就没有反省，你只不过是想吵赢她，满足自己罢了。” 姚寅笙看向女鬼，这时候她的眼睛多了一些温柔和可惜，“至于你，我只是觉得惋惜，但是我不是你，我不能劝你什么。但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假话，长期留在孩子身边会对她身体不好，如果你真的为孩子着想，怎么做我想不用我多说。” 女鬼低着头十分不舍，“可是我放心不下她啊！她还那么小，我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姚寅笙垂眸想了一下，“其实也不是永远见不到，别忘了还有七月十四鬼节呢，到时候鬼门开，你们可以回来看看她。而且，你们还有照片的不是吗？孩子不会忘记你们的。” 女鬼低着头思考了几分钟，“我想再去看看她，就一眼。” 这么说是答应了，姚寅笙轻叹一口气，“去，孩子醒了我估计你更不愿意走了。” 女鬼飘进了里屋，男鬼也想紧随其后，但是却迈不开步子。姚寅笙淡淡地说道：“轮流，总该要告别的。” 说完姚寅笙也没有闲着，怎么说一会儿也要把人送下去，仪式还是要有的。姚寅笙来到神龛面前，“奶奶，家里面有整鸡吗？” 老人家当然知道鸡的作用，老奶奶很快擦掉了眼泪，“有的，昨天刚买回来准备切块儿，但是还没来得及弄就冻着了。” 姚寅笙点点头，“那就把整只鸡清蒸了，再有就是劳烦老爷爷您跑一趟，菜市场里应该还有猪头卖，把一整扇买回来，一会儿要用到的。”祭祀要用到的肉来源于六畜，古时候祭祀多用牛、羊、豸（也就是猪肉）三种，但是现在人们基本上会用鸡肉和猪肉来祭祀，也会在各地的习俗上添加肉类，但是鸡和猪是不可少的。 老爷爷和老奶奶都各自忙活去了，姚寅笙在神龛前点上香，这时候女鬼已经从里屋出来了，看到屋子里忙活的场景问道：“这是要送我走了吗？” 姚寅笙点亮了神龛里的蜡烛，让神龛整个火红了起来，“嗯，人鬼殊途，鬼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阳间，这样阴阳两界都会乱套，什么事情都说不准了。” 清蒸的鸡弄得很快，就是那一整扇的猪头有些难买，老爷爷是跑了三个菜市场才找到的。东西准备齐了，姚寅笙帮忙把两种肉类放在一个大的不锈钢圆盆里，让老爷爷带着十一炷香从家门口开始插，在门口插一根，然后每层楼的楼梯口插一根一直插到一楼再回来，而姚寅笙则坐在神龛前低吟超度。 闭着眼睛姚寅笙听到了关门声，老爷爷把香插好回来了，姚寅笙继续诵经超度。又过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老奶奶还以为是他们的动静惊扰了邻居，但是姚寅笙微微睁开眼睛，“阴差来了，你们开门就好。” 老奶奶将信将疑地打开门，门口并没有看到人，但是却有点冷。老奶奶还感觉到面前有微风拂过，那是黑白无常进来了。 “姑奶奶，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抠啊，路费都不烧了，点着香就把我们叫来了。” 姚寅笙让老爷爷插的香叫做引路香，这是姚寅笙在没有纸钱做路费的情况下才会用的办法。把香从家门口开始插，即使阴差此行的终点，也是阴魂上路的，香火的味道会把阴差吸引过来，沿着香火就能找到阴魂的所在。 姚寅笙斜眼看了一眼黑白无常，“这不是没带钱嘛，这里有两个阴魂，带上了就慢走不送。” 第159章 麻辣烫大餐 老黑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动作还是利索的，两道阴魂也配合，跟着阴差一起离开了家，老白走在队伍最后面，还礼貌地关上了门。姚寅笙一直念到香火燃尽才停止，她呼出一口气咂咂嘴，念了那么久，她嘴巴都要干死了。 “咳咳老奶奶，有水吗？我有点儿渴了。” 老奶奶反应过来给姚寅笙倒了一杯温开水，姚寅笙喝下去之后喉咙舒服多了，看到愁眉不展的老奶奶姚寅笙心里软了下来，自古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不幸的事，可是现在这对老人家还经历了两次。但是不这么做不行，姚寅笙进门就发现了，孩子的眉毛黑气缭绕，便是因为跟着阴魂生活太久的缘故，如果不这么做，孩子估计会在某一天失去意识甚至会悄然死去。其实不仅孩子是这样，就连两位老人家脸上都多多少少聚拢着一些黑气，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姚寅笙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老人家，他们操的心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屋子里的阴魂送走了，往后的日子孩子就不会有危险了。姚寅笙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她在离开前嘱咐两位老人，“奶奶，这段时间房间多通风，平时带小宝宝下去晒晒太阳，孩子会长得更健康。” “诶，我们知道了，你帮了我们家的忙，你等着奶奶去给你拿钱。” 姚寅笙赶忙拒绝，“奶奶您不用给我了，我是受了教练的委托才来的，谢教练已经在路上给我了。”说完姚寅笙还朝谢教练眨眨眼，谢教练当然明白姚寅笙的做法，他赶忙拦住要进屋的老奶奶，“对啊老太太，人是我叫来的，我给钱就好了，您不用破费了。那什么，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跟我提，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绝对帮！” 两个人趁着老奶奶还没有拿出钱来赶忙离开了屋子，姚寅笙也该回学校了，在屋子里一来一去弄得已经快四点钟了，路上再花一段时间就到饭点了。坐在车子里教练拿出钱包把里面的整百钞票拿出来，目测应该有七八张，“呐！我也不知道你这收费标准，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姚寅笙没有收下，“教练，你中午已经带我吃了一顿饭了，这样就已经抵消了。” 谢教练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什么？这这就完了？可是我看有些人不是要花上好几千好几万才能办成事儿的吗？” 姚寅笙轻轻一笑，“这种事情也分难易程度的，要是很难解决的事情呢，上千上万都有可能，但是这一次那么快就解决了，也就是一顿饭的事儿。” 谢教练还是举着钱没有收回来，还是姚寅笙伸手推了回来，“好了教练你快送我回去，我今天晚上有课，要回去吃饭了。” 谢教练只能收回钱，“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钱收回来，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我一定帮忙。” 谢教练把姚寅笙直接送回到学校门口，姚寅笙回到宿舍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一看走道上居然摆着几张折叠小桌板，上面摆着四个小煮锅，旁边的桌子和凳子上摆着好多食材。兰蒙招呼着姚寅笙，“寅笙，快来，我们今天晚上打算做麻辣烫吃，你也快来。” 姚寅笙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没出钱买东西又没锅可以贡献的，白吃能行吗？姚寅笙脱了鞋走进宿舍，她们宿舍为了方便直接铺上了一层地垫，平时回宿舍的时候在宿舍脱了鞋才能进。 “可是我什么都没买啊。” 兰蒙大咧咧地说道：“哎呀不用分得那么清，大家一起吃，吃完了一起收拾就好了。” 陶易扬也拉着姚寅笙盘腿坐下来，“是啊，我也没有锅，一会儿我们负责打扫战场不就完了吗。” “可是今晚不是有课吗？我们一会儿能处理得那么快吗？” 阿豫童一边把食材放进锅里一边说：“寅笙你没看手机吗？今晚的课不上了，老师有事顺延了。” 姚寅笙这时候才拿出手机，她一下午都没看手机，群里发了两个通知，一个是关于清明节放假的，还有一个就是学委发的晚上不上课的通知。姚寅笙放心了，“啊，下午有事没来得及看，而且我把群消息静音了，所以没注意。” 陶易扬在一旁问道：“你不会又去赚钱了？” 姚寅笙讪讪一笑，“确实是那方面的事，但是今天只赚了一顿饭。” 陆佳馨坐在姚寅笙对面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啊？你不是一出手就有上百上千的吗？这一次怎么可能那么便宜？” 兰蒙帮姚寅笙打着解释：“寅笙一直讲究随缘的，给多给少是对方自愿的，之前我舅舅的事情寅笙还觉得给得太多了呢。” 陆佳馨嘟起自己的嘴唇，“哼，我就不信见识过那么多钱了还会给别人打工，估计是这一次得得多不想让我们知道才这么说的。” 姚寅笙笑笑没有把陆佳馨的话放在眼里，倒是陶易扬听着不爽，张嘴讥讽陆佳馨，“得了得了，好端端的一顿聚餐你愣是说话带刺，我看你就是眼红？别一天到晚给全部人找不自在。” 陆佳馨还是忌惮陶易扬家里的财力，所以陶易扬说的话她从来不敢反驳，真不敢想象这些话要是从姚寅笙嘴里说出来会引发怎样的一场大战。不过好在姚寅笙一直不把陆佳馨的话放嘴里，奶奶从小就告诉她，有人想要笑话你，你就要笑得更开心，这样人家就无从下嘴了。 好在有了陶易扬的话，接下来的麻辣烫大餐还是吃得比较开心的，吃完之后大家一起把宿舍打扫干净，也顺便给自己洗了个澡。晚上躺在床上姚寅笙看了一眼日历，下周就清明了啊，虽然只有三天假但姚寅笙肯定是要回去的，毕竟自己的爷爷和外公还是要去祭拜的。 说到祭拜姚寅笙就想到了一个问题：纸钱和衣服肯定是不能少的了，要不要烧点别的东西呢？ 第160章 手机、别墅 第二天姚寅笙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科目三的考试，虽然路上的泥头车和大货车让她感觉到很紧张，但是教练别样的安慰还是很有用的，“你可以的，鬼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泥头车啊？好好开就完了。” 从车上下来，姚寅笙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谢教练接过别的学员递给他的烟抽了一口，“怎么样？没有想象中的难？” 姚寅笙会心一笑，“考过了当然就不觉得难了，教练，清明回来我是不是就可以考科目四了？” 谢教练点点头，“是可以的，到时候预约了我带你去车管所，考过了你就可以拿驾照了。” 姚寅笙的心情别提多开心了，回到宿舍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止住。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姚寅笙又重新拿起了哀魂鞭，这段时间都把时间花在驾校里，很少有时间挥一挥哀魂鞭练练手感，这下子可要好好练练。 一个星期很快，来到了清明假期，姚寅笙再一次搭着李俊的顺风车回到了小县城的家。清明节也是一个大节，街边还有杂货铺门口都摆起了拜山需要的纸钱、寿衣、纸人等等。一般来说这些东西都不用姚寅笙来买，奶奶和外婆就能准备好，但是姚寅笙还是花钱买了两套别墅和两部手机。别说现在的祭品做得还真精致，这手机还配套充电器的。 姚寅笙刚付好钱就听到妈妈在身后的声音，“你买这个干什么？” 姚寅笙转过头笑了一下，“当然是烧给爷爷和外公啊。”省得他老是给我托梦，让我睡过头好几次。 梁美菊装腔念叨姚寅笙，“你买这些，你也不想想爷爷外公他们收不收得到。” 姚寅笙有自己的办法，她拍了拍梁美菊的肩膀，“妈咪你就放心，肯定收得到。” 一行人上山去了，今天姚寅笙拜的是外公的坟，姚寅笙没有见过外公，据说他走得比爷爷还早。姚寅笙知道爷爷是在她出生前一年离开的，刚好那一年爸爸和妈妈结婚了，而外公好像是九零年代初就去世了。算算时间，那时候妈妈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一定很难过，所以姚寅笙没敢开口问过外公的事情。 香已经烧掉好几捆了，今年的清明节居然不是烈日当空而是下起了毛毛细雨，云雾加上浓烟让外公的坟看起来静谧又壮观。 “好了，开始烧纸钱了。” 长辈们一声令下，姚寅笙这些晚辈的就手脚麻利地打开纸钱一沓一沓地扔进火里，纸钱还是黄纸带着方圆孔的才有用，那些天地银行后面跟着一串零的根本就是废纸，中看不中用。烧完了纸钱姚寅笙才拿出别墅和手机打算烧给外公，她觉得既然爷爷能够给自己托梦，外公估计也可以，但是毕竟墓碑上没有刻着自己的名字，外公估计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姚寅笙还是打算一碗水端平。 “哎哟，寅笙，你都那么大了还买这种烧给外公啊，外公收不收得到哦？” 说话的是自己大舅爷的儿子，姚寅笙得管他叫一声大表哥。姚寅笙笑笑，“应该收得到。”这上面可是姚寅笙画了符的，上面还写着外公的名字和生卒年，定点投送，就不信收不到。 好在家里面的舅爷舅妈都在帮姚寅笙说话，“哎呀，寅笙那么有心，外公一定收得到的。” 姚寅笙让火烧起其中的一角之后才把东西放进火盆里，火舌一下子蚕食了别墅和手机，只是比烧纸钱的时候速度要慢一些。姚寅笙看着火舌和一堆灰烬，心里默念着：外公，你应该收得到的，对？ 第二天姚寅笙来到了爷爷的坟前，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的坟做得有些寒酸，不像外公那样立碑，只是用几块灰色的大方砖当作墓碑，墓前的平台再用一些大红砖围成一个圈划分地盘就行了。姚寅笙问过爸爸，为什么不把爷爷的坟弄得像外公的一样？爸爸只是说了一句没到时候就盖过了。 除草、烧香、倒酒、烧纸钱最后是放炮，在坟前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姚寅笙才帮忙扛着锄头下山。三天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明天她又要返程回学校去了，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忙碌了一天，晚上姚寅笙洗好了澡躺在床上，她拿出《集魂录》翻开，今天烧纸钱和手机别墅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诉爷爷：爷爷您放心，这本《集魂录》我一定帮您集满。 姚寅笙翻开新的一页，前两天她送下去的那对夫妇的信息已然记录下来了。 汪霏慧，女，龙合市三合县人，一九八七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坠楼而亡。 李树，男，右江市麻仓县人，一九八二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坠楼而亡。 姚寅笙反复抚摸着《集魂录》的纸张出神，这一条条信息好像只是简单几个字，但是每一个人名背后都带着一个不俗的故事。姚寅笙心中感慨，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 合上《集魂录》放在包里，姚寅笙关掉了自己床头的台灯打算睡觉了，但是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姚寅笙赶忙拿起手机，心中庆幸好在回到家晚上她会习惯把手机静音，要不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大晚上响起吵到老妈睡觉了会被拧耳朵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只有六个数字，姚寅笙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或者是运营商的推销电话，但是看着那串数字又觉得很奇怪，哪怕是座机前面都会加上区域号码，但是这个电话只有六个数字却没有区域码。难道是国外打来的？ 手机在自己手里不停地震动，姚寅笙翻身下床来到房间的阳台上，确保自己不会让爸爸妈妈听到声音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刺啦声，大晚上听可以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在听到姚寅笙的声音之后对方好像非常地激动，“哎哟真打通了，真打通了！寅儿，你猜猜我是谁？” 姚寅笙扶着阳台栏杆同样非常的不可思议，“爷爷？” 第161章 祖训 电话那头的姚星恒非常高兴，他今天收到了家里烧的钱和衣服以外还收到了一栋房子和手机，手机上面还写着一串号码，这可是个新奇玩意儿。下了班之后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打通了。 “嗨呀，寅儿，你给爷爷烧的东西爷爷都收到了，现在整个地府都很羡慕爷爷啊，哈哈哈哈。” 听到爷爷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与自己梦境中的无异，姚寅笙也觉得非常的神奇，她只是试试看，没想到爷爷居然真的收到了。但是转念姚寅笙心中有了疑问，爷爷既然收到了，外公是不是也收到了？那收到了为什么没有联系自己呢？是不是因为对于他来说自己过于陌生了？要不要问问爷爷？ 好多问题在脑海中闪过，让姚寅笙没有及时回爷爷的话，姚星恒在电话那头有些诧异，“嗯？寅儿，你怎么不说话啊？” 姚寅笙回过神来说道：“哦哦，没什么，爷爷，你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我都要睡觉了所以反应有点慢。” 姚星恒也很体谅姚寅笙，“哦哦，那你赶紧去休息，以后爷爷争取白天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这电话只能我打给你，你打不过来的。” 姚寅笙明白这个道理，她之前在书上看到过，鬼魂能够更方便改变自己的磁场来与阳间取得联系，常见的方式有托梦还有见鬼，现在这打电话也是其中一种了。姚寅笙拿着电话低声说道：“爷爷，我给你烧的那房子你住进去了吗？好不好啊？” 姚星恒爽朗的笑声在姚寅笙耳边响起，“哈哈哈，当然好啦，十几个大房间，我自己一个人住当然宽敞，你别说你那别墅可真气派，地藏菩萨他老人家散步路过的时候都要留下来多看几眼呢。” 那就好，姚寅笙还担心爷爷住得不习惯呢。突然地，爷爷好像收起了笑声对姚寅笙说：“今天你烧东西的时候心里默念着的话爷爷也听到了，好孩子，果然没有让爷爷失望啊。” 姚寅笙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谁让我是正义感爆棚的当代大学生呢。” 爷爷不紧不慢地说：“心中有志向是好的，不过爷爷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寅儿，爷爷也想好了，应该再告诉你一些关于这《集魂录》的事情。” 姚寅笙一下子瞌睡赶跑了不少，她揉了揉眼睛，“关于《集魂录》的事？是什么啊爷爷？” 姚星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咂咂嘴再开口，“其实爷爷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集魂录》当时鬼王交到爷爷手里也是有筹码的，倘若集齐了这本《集魂录》，可解开我们姚家阴阳鬼虎瞳的秘密。” 姚寅笙以为自己的这双眼睛是与生俱来的，没想到居然还藏着秘密，“爷爷，是什么秘密啊？我这眼睛不就是看上去比别人要凶一点吗？” “吼吼，当然不是了，其实你这眼睛是我在你出生之后让你开了窍，这其实也是咱们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应该可以这么说。你这眼睛可不是普通的阴阳眼，你以为普通的阴阳眼随便瞪一下鬼就会害怕吗？其实小孩刚生下来都是有天眼可以看见魂体的，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天眼可能会自动合上，但是我们姚家祖宗留下了一条祖训，属虎的孩子一定不能让天眼合上，姚家的本事是要传给他的。” 姚寅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难怪她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那我爸妈他们知道吗？” “你爸是知道的，你奶奶也知道，但是你妈妈就不知道了。” 我就说嘛！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催我考公考编考教资或者是考研，偏偏要我放弃这些本事去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逃不掉了，只是姚寅笙还得花心思让梁美菊接受这个现实。但那是后话了，看着马路对面人家楼顶的鸡开始打鸣，姚寅笙才反应过来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关于自己家那所谓的秘密估计今天是说不完的，姚寅笙打了个哈欠，“爷爷，我真的困得不行了，下次有空你再给我好好讲讲我们家的过去，行吗？”还有外公，姚寅笙还想问问爷爷知不知道外公的事情，不过外公去世的时候爸爸妈妈好像还没有谈恋爱，估计爷爷也不会认识这个亲家。 爷爷很快就答应下来了，“诶！好！你赶紧去睡觉，爷爷还有事呢。” 姚寅笙挂了电话就偷偷溜回床上睡下了，但是地府中的姚星恒还是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他得意地朝坐在自己同一侧的老头扭扭身子，“你看，不难？我跟寅儿聊了那么久了，你真的不想跟她说两句？再怎么说也是寅儿的长辈，虽然没见过你，但是她可没落下你的份啊。” 坐在姚星恒身旁的老者的脸一直是板着的，他的脸要比姚星恒的窄一些，身材也是比姚星恒有瘦，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从衣领到衣袖都是一丝不苟，是一个比姚星恒更不苟言笑的人。他的手里拿着跟姚星恒同款的手机，但是就是不用，只是用鼻子哼了两声，“我只是不想打而已，我都死了好几年的人了，冷不丁地给她打电话待会儿再吓着她。” 姚星恒皱着眉头做了一个戏谑的表情，“所以当时寅儿出生的时候我拉着你去医院你为啥不肯去？每次看她我都带上你的？你自己不愿意来，这下好了，跟外孙女都不亲了。” 老者总是一副姚星恒欠了他钱的表情，“哼，要不是我走得早，能便宜了你家小子？” 姚星恒把手机拿在手里鼓弄，“唉，这不就是缘分吗？我是觉得两个孩子挺般配的，你看寅儿，生出来多养眼。哦对了，你还没见过孩子呢？现在都长大了，都读大学了，那眼睛啊跟你们家阿美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你这就走了？不再留下来喝几口茶？” 老者只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你这里的茶又不好喝，我还有事情先回去。” 姚星恒对着老者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这老家伙，真是死要面子。” 第162章 探险直播 三天假期过去，姚寅笙又回到了学校，趁着刚回来正好没有课，姚寅笙马上联系了谢教练考科目四的事情。再次从车管所出来的时候，姚寅笙的手里多了一个黑本本，这就是她的驾驶证了。 谢教练在一旁恭喜她，“恭喜啊，成功出师了，到时候在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姚寅笙把驾照拍了个照跟梁美菊报喜，她收好驾驶证，“放心教练，我一定遵守交规好好开车的。” 回到学校之后姚寅笙也跟大家分享了这个喜悦，但是一进门却看到了陶易扬的脸色不太好，姚寅笙用眼神问了一下兰蒙怎么回事。兰蒙把姚寅笙拉到阳台上，“这事儿也怪我，嘴巴太松了什么都往外说” 就在下午姚寅笙还在车管所为了自己的驾驶证奋斗的时候，舍友们在食堂的奶茶店里买奶茶，在等奶茶做好的时候几个人在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姚寅笙的本事上了，兰蒙也是把之前姚寅笙帮她舅舅的忙这件事告诉了大家。因为有了先例，大家对姚寅笙的本事都是非常信任的，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难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 “切，什么画符抓鬼啊？根本就是骗人的，现在哪里会有鬼啊，那都是封建迷信。” 说话的人兰蒙几个人根本就不认识，但是陶易扬从她们身上嗅到了不友好的味道，所以陶易扬就张口跟人家吵了起来，“我们几个在说话，你们插什么嘴啊？” “哼，我们说说怎么了？听到了还不让说了？西大的人也不过如此啊。” “不知者无罪，本小姐也不会跟你们计较，小童，问问奶茶还有多久能好，坐在这种人身边我觉得膈应。” “嘿你！哼，我就是不信，除非我们眼见为实。” 陶易扬当时也是急昏了头，“眼见为实，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本小姐还要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是？” 挑衅的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怎么？怕了？刚才还说自己舍友多厉害的，现在连让我们见识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说你们不是骗人吗？” 陶易扬当场拍了一下桌子，“那你们想怎样？” “哼哼，我们打算这个星期周末的时候去郊区的一栋鬼屋里做探险直播，敢不敢跟你舍友一起出个镜啊？” “出就出，待会儿她回来了我就跟她说，把你们名字留下来！” 就这样，买个奶茶的功夫，陶易扬还帮姚寅笙接下了一个活动。姚寅笙听完也是满头黑线，这陶易扬也太冲动了。陶易扬现在的脸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也要去鬼屋见鬼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姚寅笙，那奶茶买回来一直没喝，自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好久了。 看到姚寅笙脸上无语的表情，陶易扬觉得心情更郁闷了，她嘟囔着对阳台上的姚寅笙说：“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反正也是我一开始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反正她们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到时候嘲笑我我也听不见。” 郊区的鬼屋，姚寅笙还真来了兴趣，说不定又能遇到个老鬼也说不定呢，那这样自己的《集魂录》上面不就又多了一个人的信息了吗？ “好了，既然对方那么急着要见鬼，我们就跟她们去，有我在你放心，鬼怕我还差不多。” 上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好像跟对方的约定还在昨天，但实际上已经来到了赴约的日子。陶易扬叫来了家里的车把两人送过去，坐在车上陶易扬还是不免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闯鬼屋，而且还是直播，要是到时候很多人看着，出糗了可就丢大发了。但是姚寅笙就显得平静得多，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敲，眼睛不停地看着车内的一切。 陶易扬为了舒缓自己的紧张，主动找姚寅笙说话，“你看什么呢？” 姚寅笙收回视线，“我看车子呢，我也拿到驾照了，也该有一辆代步车了，但是不知道要选什么牌子的好。”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车？” 姚寅笙很纠结，“我想要后备箱容量大一点的车，你不知道哦，每次我妈从县城来首府住几天的时候，我妈总能把我家的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就连车后排都不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搬家呢。” “那你就算一辆suv嘛，后排跟后备箱一体的，能放好多东西，而且后排也很宽敞，三个人坐都不会觉得很拥挤。” “嗯看看，我现在也就是想一想，我手上的钱还太少了，买不起车。” “不是？我记得你不是接了好几单了吗？怎么还会没钱啊？” 姚寅笙笑了一下之后收起了表情，“其实有的单子挣得不多，我主打的就是一个随缘，给多给少完全看事主的心情。碰上过几次暴发户，给的是挺多的，但更多时候就是普通人家，一千已经是上限了。而且我也觉得我没有遇到过很难处理的事，最多就是花时间长一点而已，所以几百块一千块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陶易扬垂眸看了姚寅笙好久，“你那么有本事，应该要赚很多才是，你看那些大师什么的，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不便宜。” “嘿嘿，那你也说了人家是大师，有那个名号摆在那儿的。我现在还属于宣传阶段，名气没打起来赚不了多少钱的，来日方长，我觉得现在的钱够用，我不用跟我爸妈伸手要生活费就行。” 陶易扬好像听到了地点点头，这时候车子停下来了，司机恭敬地对后排说道：“大小姐，就是这里了。” “嗯，你先回去，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再来接我们。” 姚寅笙和陶易扬下了车，不远处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女的陶易扬认识，就是那时候在食堂跟她吵架的那两个。姚寅笙也听说了，这两个人不是本校的，当时是到西大找朋友才会出现在食堂里的，难怪愿意吵起来，想找人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在学校里找到她们。 看到陶易扬出现，两位女主播双手叉腰，“哟，还真敢来啊，一会儿可别吓得尿裤子了。” 第163章 特邀嘉宾 输人不输阵，陶易扬虽然看着鬼屋心里发麻，但还是嘴硬的呛声，“切，我身边可是有高手的，倒是你们，待会儿可别吓得把直播给关了，要不然我担心你们会赖皮。” 女主播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自拍杆，手机已经被架在上面了，“哼，现在别嘴硬，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对了，你不介绍一下你身边那位所谓的高人吗？” 姚寅笙主动上前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姚寅笙，是陶易扬的舍友。” 伸手不打笑脸，看到姚寅笙那么有礼貌，对面的女主播也不好意思继续嘲讽了，这样子显得自己没有格局。她伸出手示好，“我叫徐逸甄，在师范大学读书。旁边这位是我的闺蜜安颀，也是师范大学的学生。那两个是我们的男朋友，板寸头的那个是我男朋友叫陆晟，戴眼镜的那个是安颀的男朋友孟安源，也是师范的学生。” 徐逸甄就是当时在食堂跟陶易扬吵得厉害的人，也是这一次探险直播的发起人，她平时就喜欢玩网络，偶尔会在社交平台上发一些日常视频，有了粉丝基础之后会定时开一些直播。这一次她打算到鬼屋探险也是为了流量，因为她看到很多博主跑到神秘的地方进行直播都获得了不错的流量，要是真的遇到了一些诡异情况那流量就更高了。互联网行业流量就是话事人，有了流量就会有钱，随之而来的机会和资源也会变多，这是一条成为明星的捷径啊，徐逸甄当然想要抓住了。 见人都已经到齐了，也到了徐逸甄提前跟粉丝们约定的直播时间，徐逸甄在鬼屋门口打开了直播间。姚寅笙不怎么看直播，但是看到直播间一打开就有好多人涌进来，姚寅笙也感叹这是一个小网红啊。 “哈喽友友们，我是你们的小甄甄，现在是周五晚上的九点四十分，我和我的团队还有特邀嘉宾已经来到了鬼屋前准备进去了，现在让她们先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安颀、陆晟和孟安源三个人轻车熟路地对着镜头打招呼，估计没少在徐逸甄的直播间里露面，但是陶易扬就显得不自然很多，徐逸甄还很耐心地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今晚的特邀嘉宾，也是我们的新朋友，来打个招呼。” 陶易扬可不买徐逸甄的账，她双手环绕，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这一下直播效果也来了，好多粉丝纷纷开始留言： “哇，新面孔啊，还是个傲娇属性的，主播上哪儿找的？” “哎哟，看这样子好像还是个大小姐啊，姐姐你好啊。” “小姐姐可别太得意了，一会儿进屋了可别呜呜呜哦。” 徐逸甄看到直播间气氛那么火热，便打算继续介绍姚寅笙，她把镜头转向姚寅笙说道：“这一次探险，小甄甄我可是做足了准备。虽然我相信科学，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找来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这是我们的特邀嘉宾带过来的哦，据说她非常的厉害，所以我相信这一次哪怕我们发生情况也不会有事的。嘿高人，你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但是姚寅笙完全没有转过头来，只是背着手站在鬼屋门前五步远的距离，徐逸甄只好自己给自己找补，“啊哈哈，高人就是高人，大家看，高人就是这么神秘，连脸都不想露一下。” 直播间里的弹幕和礼物已经满天飞了，“哇，不会又是一个傲娇？主播上哪儿找那么多傲娇啊？我现实中怎么没遇到？” “前面的闭嘴，这分明就是不想理主播，没听人主播说这是高人吗？高人怎么可能随便理我们这些凡人？” “还是别废话了，赶紧的，进去再说啊。” 徐逸甄安抚了一下弹幕的情绪，“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们啊就是急性子，我们这就进去，还是按照惯例，我走前面。”说完又对陶易扬和姚寅笙说：“你们两个第一次来，我给你们自己选位置，只要走在队伍中间或者最后面？” 临门一脚陶易扬乖巧了好多，她站在姚寅笙身边小声地对姚寅笙说道：“她问我们呢，我们要怎么走？” 姚寅笙却收起眼神冷冷地对徐逸甄说道：“这里你们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徐逸甄拿着自拍杆没商量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人都到这儿了，我直播也开了，你一句不能进去不是把我的粉丝和流量都给带跑了吗？” 安颀瘪瘪嘴，“我看啊就是胆小，还高人呢，不过如此。” 陆晟和孟安源两个人也站在一旁偷笑，陶易扬心里头气不过，但是姚寅笙说了不能进就表示她真的看出了什么名堂，于是她轻轻拉了一下姚寅笙的手，“寅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姚寅笙点头轻声对陶易扬说，“嗯，一家三口，全在窗户那里看着我们呢。” 陶易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上去镇定的她现在眼神已经慌乱了，姚寅笙偷偷折了一张护身符塞到她手里，“拿着这个，安心一点。” “喂！你们到底还进不进了？磨叽死了，你们不进我可要进去了，我早就想见识一下鬼屋的厉害了。”陆晟说完抬脚给门口的镂空花边大铁门踢上一脚，年久失修加上风吹日晒，大铁门已经生锈，发出的声音也非常的刺耳。 但是陆晟并不在意，“甄甄，快进来。” 徐逸甄拿着自拍杆嘲笑地看着陶易扬，“怎么？光是这样就不敢进了？那你们现在在我直播间里给我道歉，说你们就是骗子我就放过你们了。” 陶易扬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姚寅笙也觉得徐逸甄有些过分了，但是里面怨气冲天，说不定这四个人这一趟就有去无回了。不知道是不是护身符给了陶易扬勇气，她甩着手臂往前走，“道歉？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道歉。不就是一个鬼屋吗，有什么可怕的？进就进，到时候谁先吓尿谁道歉！” 看着陶易扬慷慨赴义的背影，姚寅笙无奈地摇摇头跟上去了，就算这四个人的生死跟自己没关系，陶易扬毕竟还是自己舍友，不可能放着不管的。就这样，六个人来到了这间看上去年代久远的鬼屋，开启了她们的探险。 第164章 眼球 姚寅笙跟陶易扬是最后两个进的鬼屋，徐逸甄还有点良心会等着她们，另外三个人已经急匆匆地跑到大厅去了。姚寅笙用石头顶着大门防止待会儿发生意外，试了一下电灯开关并没有反应也就放弃了，她借着前面的手电筒不紧不慢地跟着。 徐逸甄走在前面给观众做介绍，“这栋房子据说是一个富商的避暑别墅，平时他们一家子都是在北方做生意、上学，趁着孩子假期会过来住上一段时间。但是有一年这里发生了怪事，一家三口被发现死在了这栋房子里，至今查不出原因，这栋房子也因此荒废。” 姚寅笙走在徐逸甄身后不远，所以她的声音姚寅笙是听得一清二楚的，现在看来这家子是含冤而死，否则不会一直留在房子里的。这就要小心了，稍有冒犯或者不慎就会引来对方的报复。姚寅笙拉了一下陶易扬的衣袖，“一会儿无论如何你都要跟在我身边，我会在保全我们两个自己的前提下保全他们四个的，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不能先乱了阵脚。” 陶易扬现在越来越后悔答应了陌生人的无理要求，仿佛掉进了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陶易扬现在满脑子只想着离开。在越发膨胀的恐惧下陶易扬开口问道：“诶，你打算在这里面播多长时间啊？” 徐逸甄拿着自拍杆转过头来，因为房子里实在是太黑暗了所以她在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补光灯，现在洁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却有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徐逸甄嘲讽地笑着，“怎么？你害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门口就在你们身后咦？” 徐逸甄这样话说到一半，让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身后她只是快速把头转过去，但是大门还是刚才进来的样子，自己的身后也空空如也。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逸甄的笑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放肆，她笑得弯下了腰，“瞧你们两个的胆子，加起来还没有我的大，就这样还想跟我打赌呢？” 被耍了，姚寅笙恼怒地转过身来想要告诉徐逸甄这不是开玩笑，但是徐逸甄不仅自己笑，还把刚才自己滑稽的样子在直播间模仿了一遍，还叫来朋友一起笑，这让姚寅笙觉得十分火大。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这群人的脸，姚寅笙想要放出小八吓吓他们，但是姚寅笙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楼上传来了弹珠落地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硬生生地让徐逸甄把笑声止住了。 “朋友们，你们刚才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了吗？” 弹幕的节奏还停留在刚才姚寅笙自己吓自己的时候，现在徐逸甄一发问大家都说不知道。徐逸甄抓住这个机会说道：“刚才我听到天花板传来了一阵弹珠在地上弹跳的声音，现在我就上楼看看，让大家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幽灵在作祟。大家请看，”说完徐逸甄掏出了一个水晶吊水，最中间的部分在发光，徐逸甄解释道：“这是我这一次专门准备的道具，它的作用就是检测我们周围是否真的存在幽灵。当时的老板跟我说，要是遇到了幽灵，这里面的水晶会变成蓝色，红色则代表无事发生。现在你们看，水晶是红色的，所以什么事都没有，好了我们现在上楼看看。” 徐逸甄说完就扭着腰上楼去了，其他三个人也跟在她身后，孟安源走在最后面，他转过头一脸讥讽，“你们不打算上来吗？待会儿出了事可别说我们抛弃了你们哦，胆小鬼。” 一直到孟安源消失在楼梯拐角姚寅笙都没有动身，陶易扬拉着姚寅笙的手不敢松开，现在待在姚寅笙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楼梯，“寅笙， 我们真的不上去吗？” 姚寅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叹了一口气，“跟上，待会儿她们再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其实她们有机会跑开的，但是陶易扬一直在逃跑和给自己争一口气中来回拉扯，最后还是跟姚寅笙并肩走上了台阶。两段楼梯之后两个人也来到了二楼，一露头她们就看到比她们先上来的四个人现在缩成一团，像冬天里抱团取暖的群居动物。姚寅笙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为什么不走了？” 走近了姚寅笙才发现他们四个人身子抖得有些厉害，站在最前面拿着自拍杆的徐逸甄转过头来，“你你不会自己看啊？”脸上的表情好像还是很镇静，但是从她的声音中就听出来她在害怕，而她手里的那个据说能够感应幽灵存在的水晶，现在赫然变成了蓝色被她攥在手里。 姚寅笙绕过四个人站到了最前面，她终于知道四个人为什么不敢上前了，地上有好多眼球，而且这些眼球好像活着一般，瞳孔都齐刷刷地盯着这些外来者。姚寅笙抬头远眺，一个幼儿园差不多的孩子穿着一身红衣站在走廊的尽头，估计是一个小孩子在房子里太长时间了，看到有人最先按捺不住。 姚寅笙试着上前一步，小鬼立马咧开嘴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地上的眼球训练有素一般聚拢，然后又像长了脚似的主动发难朝姚寅笙她们快速地移动。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你做了什么？” 四个人连连往后退，姚寅笙连回头都没有，抬起脚直接狠狠地落在了这些眼球上。只听噗的一声，这些眼球都被踩扁了，红色的血还有一些组织液迸溅，把姚寅笙的鞋子给弄脏了。姚寅笙很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这下子出去可以把这双鞋子扔了，她洗都不想洗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鞋子的问题，姚寅笙把鞋子在地毯上搓了搓，想把脏东西搓出来一些，“好了，现在你的玩具没有了，你该怎么办？要不要我找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来跟你玩玩，免得你待会儿说我以大欺小。” 第165章 镜中女鬼 身后的四个人觉得姚寅笙是在说笑，眼球被姚寅笙解决了，徐逸甄觉得危机已经解除了，拿着自拍杆凑到姚寅笙身边，“诶，这里是不是你在装神弄鬼？这些是你吓唬我们的道具是不是？” 姚寅笙很无奈地对着手机摄像头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没脑子。她叹了一口气，“大姐啊，你们比我先上来的，我哪里还有时间布置这些道具啊？” “那那这里真的有鬼？” 姚寅笙嘴角只是一翘，“你手上不是有那通灵水晶吗？它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姚寅笙的语气和表情都让徐逸甄觉得是在嘲讽她，但是直播间里的弹幕却觉得姚寅笙很好玩，刚才姚寅笙的举动已经被纳入了直播内容中，所以现在弹幕一长串都是在夸她的。 “哇，真不愧是高人，闷声做大事。” “小甄甄一直是胡胡咧咧的，高人不一样了，有事儿她是真上啊！” “高人麻烦你不要离开镜头好不好，看着你我觉得这个鬼屋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大师，你再给我们露一手如何？” “大师，要不你自己开个直播自己单干，感觉你会更好看一些。” 姚寅笙没空理会弹幕上的内容，她抬眼看向走廊尽头，那孩子已经不见了。姚寅笙懊悔地啧了一声，但是还是好心告诉徐逸甄：“别乱来了，刚才小鬼已经给了你们警告，现在马上退出去，要是你们执迷不悟，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我是要先保着我朋友的。” 徐逸甄切了一声，“本来就没有鬼，谁需要你的保护了。朋友们，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别担心，不会有事发生的。” 说完徐逸甄就像个带队导游一般迈着步子往前走，但是这时候陶易扬拉着姚寅笙的衣袖提醒了一下，“寅笙，好像有人不见了。” 姚寅笙回头清点人数，还真少了一个，陆晟刚才她上来的时候还看得见的，但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姚寅笙赶忙叫住徐逸甄，“大主播，你的男朋友不见了。” 徐逸甄走在前面头都没有回一下，“放心啦，他就是这样，胆子大不用理他。之前我们直播的时候他也会自己到处乱跑的，反正这个房子总共就那么大地方，也不会长脚跑了，只要人还在屋子里就一定会碰面的。说不定一会儿他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好了我们也快走。” 看着另外两个人不紧不慢丝毫不慌张的样子，看来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姚寅笙只好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叹了一口气拉上陶易扬继续往前跟着一起走。 二楼上的房间还是挺多的，卧室一般就安排在这里，徐逸甄推开一扇门，里面放着一张空荡荡的巨大双人床，看来这里就是主卧了。 “大家看，这里就是鬼屋的主卧，男女主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你们看看这个装潢就知道这家人当时多有钱了，看看这张床就知道当时他们过得有多幸福，看看这镜子啊！” 徐逸甄把镜头对向镜子的时候，一道红影在镜子里一闪而过，但是镜头正好记录了下来。短短的几秒钟让直播间的热度一下子暴增，一条条弹幕刷的飞快，“天呐，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是鬼？” “这会不会又是主播自己设计的把戏啊？” “小甄甄，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高人呢？求解释！” 徐逸甄看到弹幕的提醒才想起来所谓的高人，亲眼见证过之后她不再造次，转过头问姚寅笙，“刚刚镜子里飘过一个东西，你看到了吗？” 姚寅笙当然看到了，确切地说她一进门就察觉到了镜子中的诡异，所以一直盯着镜子看，红影一闪而过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只是没有声张。姚寅笙手里捏着符慢慢靠近，越是接近，镜子越发出嗡嗡的声音。 “少给我下马威，信不信我把你这镜子连同外面的孩子一起灭了！” 那小孩其实并没有走远，在他们抬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姚寅笙就发现他一直藏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充当着监视器的作用。只是小鬼一直没有伤害到他们，而且姚寅笙也不想吓到这些人所以没有声张，但也不能不忌惮，姚寅笙还是偷偷放出小八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小鬼才不敢靠近。比起这红衣小鬼，腹死胎小八可把他厉害得多，哪怕现在怨气已经被姚寅笙洗去了一下，还是要比红衣小鬼有战斗力。 镜子安静了下来，镜中出现了一个身披红衣的女鬼，舌头伸长，头发直直地垂在胸前，脖子上还有一圈勒痕。姚寅笙明白这女鬼是如何丧命的了，吊死的。再一转头看了门口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的小鬼，他的脖子上也有一圈勒痕，同样也是上吊死的。 确定了死因，姚寅笙戳了戳镜面，“我们无意打扰，请你不要计较，一会儿我们就走。” 镜中的女鬼并不领情，她吐着舌头冷笑道：“哼哼，走？只怕你们已经出不去了。”说完女鬼渐渐消失在镜中，无论姚寅笙怎么拍打就是不现身。 姚寅笙有些烦躁地挠挠头，这不是在打游击战吗，鬼在暗他们在明，吃亏的永远是他们。 徐逸甄已经哆嗦着退到了门口的位置，镜中的女鬼刚才他们全都看到了，这没有鬼都是骗人的，这里真的有鬼，而且是个女鬼。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女鬼的功力怎么样，但是他们看过电影，电影里法力高强的都是女鬼，所以他们笃定，这女鬼肯定也不弱。 “朋朋友们，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刚开播不久我们就遇到了两件啊不三件诡异的事情了，我觉得我们的直播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接下来我会快速带着大家看一下这层楼的其他房间，然后我们就要下播了。” 废话，再不下播离开估计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安安，我们一起去找陆晟，找到他了之后就离开。” 身后并没有传来安颀的声音，徐逸甄有些转过身去，“安安？”看到的确实难以言喻的场景。 “安安！” 第166章 温馨回忆 姚寅笙循声转过头去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个人，陶易扬、安颀和孟安源纷纷脚尖离地，徐逸甄只看到三个人没有借着外力就悬空漂浮，而姚寅笙看到的是从天花板里生出了好多头发，黑乎乎地形成一个圈，把三个人的脖子牢牢缠住往上带。这也是为什么三个人叫都叫不醒，三个人已经快被这黑色的头发给勒死了。 姚寅笙助跑了一段之后跳起来，用桃木剑切开了黑头发，三个人瞬间被重力拉回到地上。咚的一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声音好像被放大了一倍。 姚寅笙赶忙帮陶易扬松开脖子上的头发，然后又掐了她的人中一会儿时间陶易扬才苏醒过来，紧接着姚寅笙又用同样的办法唤醒了其余的两个人。逃过一劫的陶易扬惊魂未定，她哼地一声哭了出来，“都怪你，好端端地拉着人来什么鬼屋探险，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让我爸放过你！” 陶易扬的哭声表明她真的是害怕了，刚才就那么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说不出话，对着姚寅笙和徐逸甄的背影比画了好久都没能吸引两个人的注意力。刹那间，陶易扬觉得自己升空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但是姚寅笙的一剑又给了她生的希望。 有一个人哭就会带动另一个人，尤其是她们两个人刚刚都经历了一次濒临死亡的体验，对于死亡的敬畏戳中了她们的泪腺。安颀也躲进了男朋友孟安源的怀抱里，哭喊着要回家，再也不直播了。 徐逸甄听着觉得很不是滋味，总有一种大家把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的感觉，但是徐逸甄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次直播是她自己主动叫上另外三个人一起来的，她应该要为朋友的安全着想。想到这里徐逸甄也服软了，她抚摸着安颀的后背安慰她：“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我给陆晟打个电话让他直接下楼到大门口集合，你别哭了。” 姚寅笙也在一旁安抚着陶易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女生，虽然平时性格娇纵了点，但是人并不坏，所以姚寅笙对陶易扬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好了，不直播了，走我们下楼去，回去了之后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姚寅笙的搀扶下，陶易扬勉强能从地上站起来，她比安颀强多了，最起码她没让姚寅笙背着。而徐逸甄这时候还在跟镜头前的观众做解释，“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的直播不得不结束了，下一次小甄甄我给大家多跳几段舞弥补一下，好不好？” 虽然徐逸甄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没有关掉直播，毕竟跟平台说好了的，这一次的直播只算时长，所以播得越久就越能赚钱，在离开这栋房子之前徐逸甄都不打算关掉直播，多一块钱也是钱啊。徐逸甄拿出了备用手机给陆晟打了个电话，但是只听到了嘟嘟嘟的声音，陆晟并没有接电话。 “奇怪，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安颀趴在孟安源的背上，抽泣地说道：“估计还在空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呢，要不你给他发条微信，我们先下楼到门口去等他。” 徐逸甄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说完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不多时一条信息就被她编辑好发送出去了。 “走，我们去大门口等他。” 几个人顺着原路返回，但是走了好久都没找到刚才上楼的楼梯。姚寅笙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对，有古怪。” 找不到楼梯大家都明白事态严重了，明明才上楼不久，那楼梯就消失了，难道是楼梯自己跑了？ 陶易扬紧紧地贴在姚寅笙的手臂，“寅笙，我们现在怎么办？” 姚寅笙站在二楼的栏杆往下望，她突然看到楼下是一幅温馨的画面：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欢喜地打开别墅的门，大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闲坐喝着咖啡，小孩儿坐在地毯上玩着玻璃球。 但是后来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场景切换到了饭桌上。小孩儿可能是玩了一天快饿坏了，拿着自己的小餐具敲着桌子催促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子端着一碟香喷喷的扣肉从厨房里出来。最后一道菜也上齐了，三个人也开饭了，吃饭的时候三个人还都是有说有笑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桌上的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孩儿最先发生了变化。他变得十分痛苦，哇的一下把晚饭都吐出来了，还没等女人把他抱起来孩子就耷拉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一般。 女人晃了晃孩子的身子，但是都不能把孩子叫醒，这时候男人突然仰天大笑，狰狞地跟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开始愤怒地推搡他。可是男女实力悬殊，加上男人体型高大，所以女人一直是在做无用功，反而在推搡中浪费掉了自己的体力，咣当一下跌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女人也开始像小孩儿一样痛苦，从痛苦开始到离世，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但是这还没完，男人看着两具没有生气的身体放声大笑，姚寅笙感觉得到其中带有报复的快感。但是很快男人笑着笑着就哭了，他坐在餐桌前悲痛地捂着脸，但只是一会儿他就把泪水擦干净。他找来了三条床单，一一挂好在客厅的吊灯上，然后他把女人和小孩儿都搬到客厅，再一一挂好，最后他才爬上椅子，把头伸进了属于自己的那条床单。 三个人就这么变成了三具尸体，男人可能没有那么痛苦，毕竟他晚饭吃得少，在体内的毒药开始发作之前已经自行了结了。 “看完了吗？” 姚寅笙回过神来，楼下那段回忆已经消失，三个人的尸体也不见了，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姚寅笙明白那是这一家三口去世的场景，只是为什么她会看到呢？转过身来，姚寅笙只看到了一对穿着红衣的母子，陶易扬四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姚寅笙背靠栏杆，拿出了防身的桃木剑，“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第167章 把你吃掉 女鬼的眼神冰冷，让姚寅笙感受到了强大的怨念，只见女鬼拉着小鬼的手幽幽地说道：“让你在被我们吃掉之前感受一下我们的痛苦，这样你也不亏了。” 姚寅笙微微颦眉，“吃？难道你们之前吃过人？” 女鬼呵呵一笑，“也不是我想吃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人送上门，比如你们几个。还别说，小伙子吃起来还挺美味的。” 姚寅笙想到了刚才在楼道消失不见了的陆晟，心里担心他该不会已经被这个女鬼给吃了？但是转念一想姚寅笙又觉得可能性不大，陆晟消失跟女鬼现身的时间间隔并不长，这女鬼也不会一口把人吃掉。 姚寅笙稳住了心态提起桃木剑，“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 女鬼又是一阵冷笑，“你出不去的，这里已经跟刚才不是一个世界了，你现在就像那个小男生一样出不去了，你的朋友估计现在到处找你呢。我相信没有了你的存在，她们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别忘了，这个家还有一个男人呢。” 看来不硬闯是不行了，但是姚寅笙也意外找到了陆晟，只是不知道现在陆晟是吉是凶，还是先保全自己。提着剑姚寅笙不敢松懈，“我其实有点好奇，你们到底为什么一家子一起死了？” 女鬼身上的怨气已经显现，她的双臂开始干枯发黑，跟那张贵妇般的脸完全是两幅样貌，“也罢，就让你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但是自从我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回来之后他就开始怀疑我出轨，怀疑孩子不是他的，甚至还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我、跟踪我。” “那你解释了吗？” “我”女鬼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后来确实跟别人好了，但是我们俩各玩各的。他也跟自己的秘书纠缠不清，在外面买了套公寓让秘书住着，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没有揭穿他而已。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先发难，毒死了我跟孩子。” 姚寅笙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无辜的孩子，“那这个孩子是他的吗？” 女鬼冷哼了一声，“哼，当然是他的了，但是他就是不相信，我给他看过孩子和他的亲子鉴定，他还是不相信。我还是在发现了他跟秘书的关系之后才跟别人好的，反正他都做得出，我为什么不能做？” 姚寅笙咦了一声，“怪了，按理说他自己要是也有相好的，应该不会拖家带口一起死才对，难道他对那些钱不看重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是我关心的地方，我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能够强过他，然后把他干掉跟我的孩子离开这里。” 姚寅笙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道：“所以你就把你物色好的猎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镜子里是不是？” 女鬼没有否认，“你确实厉害，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了，还是乖乖受死！” 话音刚落，女鬼跟小鬼就在他们的位置上消失了，姚寅笙沉住气仔细捕捉身边的每一处细小的动静。当她集中注意力寻找女鬼的踪影时，姚寅笙的左腿突然一沉，她赶忙低头看，那红衣小鬼现在正稳稳当当地抱着自己的左腿。而这时她的右手不自觉地往上抬，姚寅笙又往这个方向看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头发缠住了她的胳膊，像热带雨林中的蟒蛇，紧紧地缠绕、收缩，姚寅笙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勒断了。 上下两头都有麻烦事，但是姚寅笙顾不了两边啊，这时候小鬼还爬上了她的身，把她的左手给控制住，这样姚寅笙想要左手持剑的计划也泡汤了。姚寅笙扭头瞪着自己的眼睛，目光直逼小鬼的眼眶，酝酿好了情绪之后张嘴说了一个滚字。 被姚寅笙眼睛里的金光震慑到，小鬼的眼眶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流下了两条血泪，他哇地一声松开了姚寅笙的手，顺势翻滚落地，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角落蜷缩身子哭了起来。姚寅笙赶忙用左手接过桃木剑，铆足力气朝着右手上的头发丝砍下去。 又一缕头发被姚寅笙砍下来，但是阻止不了头发生长的速度。姚寅笙一咬牙，砍不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姚寅笙掏出离火符，“乾坤定位，震巽相薄，艮兑通气，坎离不相射，离离之火，岁月枯荣，烈火揭真容，燃！” 呼呼呼！熊熊烈火从发梢开始燃起，火藤蔓迅速往上爬，就快要把整个天花板烧起来了。这时候女鬼好像在自行了断这些头发，一段又一段着了火的头发掉落在地上，女鬼也因此现形了。 女鬼倒挂在天花板上，十分可惜地上那些头发，她气得两边腮帮子都在鼓气，“你敢烧了我的头发！” 姚寅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桃木剑上画下了诛邪咒，但是还没有念出来，“要是你一开始就让我们出去，我也就当你之前差点把我朋友掐死这件事当作是你的一个警告，毕竟是我们先闯入了你的领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刚刚已经透露了你的心声，你要把我给吃了，那我不得不解决你，连同你的那个帮凶我也要一起除掉。” 女鬼的身子慢慢拉长，她把脸伸到了姚寅笙面前，“哼哼，就算你不被我吃掉，也会被那个男人吃掉，他已经比我们娘俩强大了，你倒不如帮帮忙，让我吃掉之后法力大增怎么样？” 姚寅笙抬手让桃木剑在女鬼面前划了一刀，但是没有打中她，而是把她逼退了，“不怎么样，我是要出去，不是让你们夫妇两个随便吃掉的。” 女鬼把头缩回天花板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你废那么多话了，真好现在我上一餐已经消化完了，是时候吃第二餐了。”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上一餐？那个叫陆晟的人你吃掉了？” 女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刚才我太饿了，还没来得及问名字就吃掉了，不过应该是你说的那个人，现在轮到你了！” 第168章 帮手 女鬼像捕食的青蛙一样伸出了长长的舌头，直奔姚寅笙的脖子而来，姚寅笙蹲下之后朝旁边翻滚，定身看到自己原来站着的位置后方的栏杆被打出了一个洞，实木的栏杆打碎了落到一楼大厅的地板上，但是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女鬼没有把舌头收回来，而是拖着它缓缓向姚寅笙走来，“你把我的孩子吓哭了，我更要把你拿下，一半给我的孩子补身子，另一半给我自己补充法力。” 唰的一声，舌头直接被女鬼甩了过来，姚寅笙用桃木剑直直地刺过去，打到舌头的一瞬间爆出了一声空响，女鬼的舌头好像有生命似的盘上了桃木剑，想要把桃木剑拽下来。 姚寅笙手腕不停地抖动，女鬼看到姚寅笙脱不了身的窘迫，发出了得意的笑声，“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地当我们的盘中餐。小宝，你先吃，你吃饱了妈妈待会儿再吃。” 小鬼并没有女鬼预料中的出现，这让女鬼有些疑惑，小宝是不会自己乱跑的啊。 “小宝？” 因为舌头够长，所以女鬼直接把头扭转了九十度，却看到自己的孩子现在被另外一只小鬼无情地打压。 “小宝！” 女鬼想要收回舌头去拯救小宝，但是发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动不了了，把头扭过来才发现姚寅笙现在不管这舌头黏糊糊的，直接用手抓住了它，“想用这东西吃我？下辈子！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红光乍现，姚寅笙斩下桃木剑，把女鬼的舌头分成了两截，一截在自己手中，另外一截还在女鬼嘴里，但是现在战斗力被削弱了。姚寅笙把手上黏糊糊的黏液抹到一旁的墙壁上，“哼，就你有帮手啊？我也有！” 女鬼忍着剧痛往后退了两步，“你居然养小鬼？” 姚寅笙朝小八招招手，小八立马松开了红衣小鬼，朝着姚寅笙的方向迅速爬去。来到姚寅笙脚跟旁，小八像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金毛，很黏人地靠在姚寅笙的腿上。姚寅笙直接把小八抱在怀里，“算是，我跟他的关系就像你跟红衣小鬼的关系，只不过他不是我生的。” 女鬼把红衣小鬼拉到自己身后，“哼，我管你是生的也好捡的也罢，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女鬼再次发难，这一次是用自己的手发起进攻，姚寅笙还没来得及出手，小八就抢先了。小八看到女鬼枯枝般的手伸向自己，不慌不忙抬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啊的一声抓掉了女鬼的手。姚寅笙跟女鬼都很不可思议，她们一个看着自己的手，还有一个看着小八的脸，而小八现在很得意地朝姚寅笙邀功，那鼻子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姚寅笙这时候已经忘掉了女鬼的存在，毫不吝啬地夸奖起了小八，“可以啊小八，你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的，居然一下子就把女鬼的手给打掉了。” 小八一边咿呀咿呀地解释，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但是他不会说话，姚寅笙看这肢体动作也只能猜个七八十，“你说你是趁我不在房间的时候，用房间里的香炉练举重？我说怎么每次回去位置都摆不对，下次记得要放回原处哦。” 小八乖巧地点点头，那灵动的样子让姚寅笙恨不得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女鬼检查了自己的伤势之后准备开始下一轮的进攻，她现在非常地生气，把她的头发烧掉就算了还欺负她儿子，现在自己还打不过一个不会说话的小鬼。女鬼越想越气，越来越多的怨气在她的四周环绕凝结，姚寅笙见状也解开了哀魂鞭。 女鬼的眼睛完全变红，她的牙齿开始尖锐突兀，“额额额啊啊啊啊！我要吃了你们！” 有了怨气的加持，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上女鬼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她在原地弹射起步飞到空中，然后朝着姚寅笙张大嘴巴俯冲。小八抱着姚寅笙的脖子，还想要上前帮姚寅笙挡住这一击，但是姚寅笙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抬起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下。 啪！ 女鬼的两个手掌被打上了红红的鞭印，女鬼痛苦地落在姚寅笙身前，不可思议地看着姚寅笙手上的哀魂鞭，“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手我的手好疼！” 姚寅笙后退一步跟女鬼保持距离，随后才解释，“哀魂鞭，打的就是鬼。” 女鬼尝试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但是失败了。红衣小鬼这时候跑到了女鬼身边，嘴上喊着妈妈，脸上挂着泪珠。女鬼怜爱地抬起手想要摸一下小鬼的头，但是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放弃了。 “放过我的孩子，我任你处置。” 女鬼这是妥协了，姚寅笙有些意外，当姚寅笙想要问女鬼关于陆晟的消息时，女鬼突然忍着手上的剧痛把红衣小鬼推向姚寅笙。姚寅笙以为这是母子俩想出的新招数，所以向后退想要避开，但是却听见女鬼对小鬼大喊，“躲到她身后去，他要来了！” 女鬼的话刚说完，姚寅笙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气正在朝着她们来。对啊，这里还有一只鬼一直没有现身的，现在这股强烈的怨气属于他，他来了。 姚寅笙望着怨气的方向，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有些佝偻的影子，跟姚寅笙印象中的强大相差甚远。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影子，身上放出了比女鬼和小鬼加起来还要强大的怨气，这股怨气好像长了手，把女鬼往后拉。 女鬼挣扎了一下就败下阵来，朝影子的方向飞去，确切地说是被吸过去的。 “妈妈！” 红衣小鬼很听妈妈的话，躲在姚寅笙身后抱着她的腿不松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融入了那个影子里，不见了踪影。 那个影子在吞噬，哪怕变成鬼了都没有放过她。影子好像饱餐一顿般打了个嗝，然后慢慢走到姚寅笙面前，“我说怎么楼下动静那么大，原来是来客人了啊。” 第169章 虎毒不食子 姚寅笙感觉到了这个鬼影身上的压力，红衣小鬼更是害怕，把姚寅笙的牛仔裤攥得紧紧的。男鬼好像对红衣小鬼的样子见怪不怪，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哼，没用的家伙，说你是老子的种我还不信呢！你妈已经被我吃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男鬼没有像刚才对付女鬼一样用怨气把红衣小鬼抓过来，他朝红衣小鬼的方向伸出了手，想要把他抓过来。但是红衣小鬼也不会呆呆地站着让他抓，他灵活地躲开了这一抓，抓住了姚寅笙的另一边腿。 姚寅笙抬腿踹开了男鬼的手，“既然说我是客人，哪有把客人晾在一边吃鬼的？” 男鬼的眼睛这时候才看到姚寅笙脸上，他轻佻地笑了一下，“哟，还是个小美女啊，你的味道一定很好吃，别着急，我吃完这个小子了再吃你，很快的。” 姚寅笙用哀魂鞭威慑住了男鬼，“自己的骨肉都毒死的烂货，让你吃我都觉得自己掉价。” 男鬼看着姚寅笙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不让我吃了他，那我便吃了你，再把屋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吃干净！” 男鬼身上的怨气朝着姚寅笙打来，姚寅笙感觉到自己面前好像放着一台吸力强大的吸尘器，好像要把所有他面前的东西全都吸过去。姚寅笙扎着马步想要站稳脚跟，但是双腿就像拔河一样被实力悬殊地拉过去。 姚寅笙跟男鬼的距离在拉近，姚寅笙已经看到男鬼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但是在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姚寅笙胸前的玉佩开始发光发热，男鬼被这股力量烫到，大叫了一声往后退。姚寅笙感觉到吸力消失了，拍了拍胸脯让玉佩切合自己的皮肤，这样子能让她心安一点。 男鬼收拢了自己的怨气，他发现自己轻敌了，面前的那个小姑娘比他想象得要难对付。男鬼抹了一下嘴巴，“既然你不肯乖乖就范，那我就把你打死了再吃！” 男鬼用了最普通的正面进攻，但是胜在力气够大，姚寅笙用手格挡、还击、化解这些进攻，小八也很识相地跳下姚寅笙的身子想要帮忙，但是姚寅笙拒绝了，“这不是你能对付的，你带着那个小鬼躲起来，我没结束你不要出来。” 小八看到姚寅笙那么坚决，尝试帮忙了几下发现确实连男鬼的裤腿都摸不到，于是小八拉着红衣小鬼钻进了墙里，把场地留给了姚寅笙和男鬼。 腿脚功夫两个人不相上下，姚寅笙浪费了一些体力但还不至于喘不上气，倒是男鬼显得更云淡风轻一点。两个呼吸过后，男鬼又开始用怨气进攻，但是这一次怨气结成团，一团一团朝姚寅笙砸来，姚寅笙只能以符箓和桃木剑做应对，期间姚寅笙还不停地变化脚下的位置，想要找到近身男鬼的机会。 走廊上的打斗声一直没有停下来，一张又一张黄符打在怨气上，爆开之后变成了碎屑散落在地上，栏杆又多了几个缺口，全是桃木剑砍出来的。而姚寅笙在密如暴雨的攻击中只向前挪动了一小步，距离她的目标还有三大步的距离。 砰！ 又是一声爆响，姚寅笙最后一张符也已经打出去了，男鬼看到姚寅笙摸不出符纸便笑出了声，“黔驴技穷了？是不是要认输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我保证待会儿吃掉你的时候会不让你那么痛苦的。” 姚寅笙是摸不到符纸了，但是还有一把镇魂钉拿在手上，她喘了几口气把呼吸缓匀，“黔驴技穷？这个词也只能用来形容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朋友把我这个挎包叫做百宝袋，但凡是装得下的我都会塞进去，更何况要来鬼屋探险，我不准备充分一点是不敢进来的，我最惜命了。” 沉甸甸的镇魂钉在手，姚寅笙的心里也踏实多了，比暗器谁不会了，但是就要看这个准头怎么样了。 男鬼冷哼了两声可笑之后接连打出好几团怨气，姚寅笙先是扔出了一枚镇魂钉试试，虽然能够把面前的怨气打散，但是这也给了男鬼躲开的时间。还是要近身才能让镇魂钉发挥作用啊，于是姚寅笙放弃了用桃木剑跟男鬼拉扯的打算，踩着缥缈的步子躲开男鬼打来的怨气。 砰砰砰！ 怨气打在了姚寅笙身后，那些被打中的墙壁、门板和天花板全都被打穿了一个洞，不少木屑和石块掉落，还扬起了一阵灰色的浓烟。但是姚寅笙的注意力不在身后，她在努力躲开怨气，但是有一些还是打中了她的，仗着自己胸前的玉佩姚寅笙还能顶着怨气往前走。 咻！ 又一枚镇魂钉打出去，这一次打到了男鬼的手臂上，让他的手臂抬不起来了。 有用了！ 姚寅笙趁着一个空档挪到了另一边，在躲过了两波怨气的袭击之后又打出了一枚镇魂钉，这一次打中了男鬼的大腿。有了两枚镇魂钉的压迫，男鬼身上的怨气少了很多，他也开始分心去处理那两枚镇魂钉，现在来到了姚寅笙的回合。 姚寅笙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抓着桃木剑就朝着男鬼脸上劈，势必要把男鬼一下砍个两半。不过男鬼身上的怨气还是太多了，姚寅笙砍了几次都只是伤到男鬼的一点皮毛而已，不过凡事贵在坚持，姚寅笙一刀一刀接着砍，终于是来到了男鬼面前。 一枚镇魂钉被姚寅笙早早拿在手里，对着男鬼额头眉心的位置用力地刺了下去，这下子有怨气也挡不住。 噗！一枚镇魂钉牢牢地钉在男鬼的额头上，也压制住了男鬼身上的怨气，姚寅笙把桃木剑抵在男鬼的脖子上，“现在呢？还想吃了我吗？” 男鬼脸上的表情很狰狞，他在努力地与镇魂钉做抵抗，原先被姚寅笙打出来的镇魂钉不像头顶上那枚那么用力，所以有些松动了。姚寅笙啪啪两掌补在镇魂钉上，“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偏偏把自己的儿子给毒死了，真狠啊。” 男鬼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像鱼眼睛一样凸着对着姚寅笙，“哼！他们娘俩对不起我，就应该给我死！” 噗！ 又是一剑刺穿了男鬼的肩膀，姚寅笙冷冷地看着男鬼，“你们夫妻之间的爱恨情仇跟我没有关系，我只问你一句，我们走丢了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被你们给吃了，但是我知道你吃的只是魂魄，尸体在哪里？” 男鬼吐出了一口黑水，“哼哼，就在这栋房子里，有本事你怎么不去自己找啊？” 哗啦一声，男鬼的头被姚寅笙砍断，鬼影随着怨气一起飘在空中慢慢消散，姚寅笙翻了个白眼，“自己找就自己找。” 第170章 找到尸体 风浪平息了，小八跟红衣小鬼都从墙里冒出一个头，姚寅笙看两只鬼的模样有些好笑，她放下桃木剑朝他们俩招招手，“出来，没事了。” 小八很信任姚寅笙，她话刚说完就露出了身子，但是那红衣小鬼还是很戒备。姚寅笙抱起小八，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要去找出口顺便找跟我同行的人的尸体，你要是愿意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也不强求，反正现在这个房子是你一个鬼的了。” 红衣小鬼慢慢露出身子，朝着姚寅笙的方向说道：“妈妈爸爸” 姚寅笙停下了脚步，有些心软地看着红衣小鬼，“是的，你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姚寅笙就继续往前走，走廊上继续响起脚步声，不过姚寅笙仔细一听，身后还跟着一串脚步声。姚寅笙勾起嘴角，“你愿意跟着我就好，等我找到了那个人的尸体和出口，我就送你去轮回，怎么样？” 姚寅笙微微撇头往后看，红衣小鬼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脸上还是一副麻木空洞的表情。或许还没有从爸爸把妈妈吃掉的恐惧中缓过来，还是给他点时间好了。 姚寅笙把二楼其余的房间都走遍了，但是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除了废旧已久的家具其他什么都没有。姚寅笙打开一个个她能够打开的家具，打开一个个可能藏着东西的家具，但是并没有收获。双手叉腰，姚寅笙对着大大的落地窗呼出一口气，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还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跑出去了？ 休息了一下姚寅笙继续在这栋房子里探索，她打算上楼上去，“你知道楼上是怎么样的吗？” 红衣小鬼现在已经敢抓着姚寅笙的挎包了，不过他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指着楼上说道：“爸爸” 姚寅笙抱着一个拖着一个往上走，“你是说楼上是你爸爸的地盘，你跟你妈妈都不敢上去是这样吗？” 红衣小鬼点点头，可能是提到了妈妈，他又开始抽搭搭的。姚寅笙叹了口气上楼了，走廊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三楼的房间要更少一些。姚寅笙一间间打开房门，还是一样的光景。一直到她来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要是这里再找不到人那就想办法出去。心里这么想姚寅笙打开了门，这间房间好像是一个书房，墙边放置着高到天花板的书柜，但就是这么个书柜却让姚寅笙毛骨悚然。 原本用来放书的格子现在放着一个个人头，有的已经腐烂只剩下骷髅，有的还处在腐烂的过程中，半肉半骨，苍蝇和蛆这里坐坐那里坐坐，腐臭的味道撞进了姚寅笙的鼻子。 视觉和嗅觉上的冲击让姚寅笙闭上眼睛后退两步，她干咳了好几下才勉强缓过来，抬手在自己面前扇了好久才把味道扇走。姚寅笙用衣袖捂住自己的鼻子慢慢挪到书柜前，在中间部分找到了陆晟的头，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表情，恐惧。他的嘴巴张得很大，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窟窿，脸上还留着几道瘆人的血水。 找到了头，姚寅笙继续在房间里寻找陆晟的尸体，她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能够藏着东西的家具。姚寅笙只能在墙壁上摸索，摸到了一些开关，但是摁下却没有反应，大概是灯的开关。摸了一圈姚寅笙又回到了书柜旁边，这时候她才发现书柜跟墙壁并不是贴合的，姚寅笙把手尽可能地伸进去，摸到了厚厚的灰尘和一个小突起。 姚寅笙试着按下去，没想到还真的按动了，紧接着书柜开始转动，露出了一条黑黝黝的走道。姚寅笙拿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里走，没想到这走道是往下的，踩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下走，姚寅笙顺便用手机照了一下两边，但都是灰白的墙壁而已。 大概走了三十级台阶，姚寅笙走到了一片空地，手电筒射及的最远处照出了一个小堆，白花花的，姚寅笙赶忙上前查看。走近一看明白了，尸体被丢在了这里，最上面的衣服还挺鲜艳的，不用猜，应该就是陆晟身上的。 找到了尸体，姚寅笙又有了新的问题，这里是哪里？ “小朋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其实姚寅笙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那红衣小鬼肯定会摇头的，果然红衣小鬼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姚寅笙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女鬼救下来了，最起码还能沟通，但是这孩子说白了就是个拖油瓶，要不是看他可怜，姚寅笙也不会让他一直跟着自己。 姚寅笙从骨堆上把陆晟的尸体拉下来，拖着一只脚往回走，“行了，找到了我们就回去咦？刚才的台阶去哪里了？” 通道又消失了，姚寅笙被关在了一个全封闭的空间里，她拿着手电筒在四处照了照，还好只有黑暗，这时候要是照到个人那才可怕呢。姚寅笙静下心来，这地方安静得能让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 闭上眼睛深呼吸的时候姚寅笙想到了一个办法，“小弟弟，你能带我出去，帮帮我好吗？” 红衣小鬼一脸不解地看着姚寅笙，她的话他是听懂了，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带人出去，这话该不会是乱来的？ 姚寅笙淡淡一笑，“你爬到我背上，用手把我的眼睛遮住，我们就能走出去了。” 鬼遮眼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是迷惑人的，大多数鬼遮眼会让人产生幻觉，让人忽略了自己已经置身于致命的危险中。而还有一种鬼遮眼，则是让人用鬼的眼睛看周围，用于辨认处境的真伪，很多养小鬼的术人在陷入阵法或幻觉后会使用这一招找到阵眼或出口。 姚寅笙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判断是否正确，但是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红衣小鬼看到姚寅笙那么坚决，也只好爬到她身上，坐稳了之后双手捂住姚寅笙的眼睛，一阵黑暗之后姚寅笙看到了一片光就在自己的正前方，不管那里是什么地方，姚寅笙都打算去看一看。 第171章 破邪 姚寅笙拉着陆晟的尸体慢慢往那片光走去，越走越近，越走光就越刺眼，姚寅笙甚至听到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说话的人太多了，具体内容姚寅笙并没有听的很清楚。还没走到，姚寅笙还在继续往前走，一直到自己目光所及的黑暗完全消失了，姚寅笙才让红衣小鬼松开。 红衣小鬼一松开，姚寅笙的眼睛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她很确定，这里就是可以出去的地方。事不宜迟，还是要赶紧出去才是，姚寅笙拿出桃木剑，用剑身作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道破邪符，“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 姚寅笙推着桃木剑往前刺，看似在黑暗中乱刺，但其实姚寅笙能感觉得到桃木剑正在跟一个硬物做抗争。姚寅笙加大了力道，手上突然有了一种冲破阻碍的感觉，黑暗中的屏障消失了，光线刺了过来，先是一个小点，然后嘭的一声光源瞬间强大了起来。 姚寅笙被那强光亮得睁不开眼，她只能闭起眼睛用桃木剑继续砍了几下，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听得是一清二楚，姚寅笙也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我就跟你们说了，她在我们眼前消失的。” “这位同学，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的话很明显不合逻辑，哪有人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无缘无故消失的？说不定她躲起来了而已。” “但是你们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怎么都没有找到？” “这也正是我们疑惑的地方，你说你们没有离开过这栋房子，如果她真的还在这栋房子里，我们一定会找到的。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她可能自己先离开了。” “不可能！寅笙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自己先逃跑的。” “那我们就只能再找找看了，你确定你联系不上她了吗？” “我确定！我跑到门口之后就给她发消息打电话了，但是她都没有回我消息，电话更是打不通。” 姚寅笙面前的景象变得清楚多了，她居然又回到了二楼的主卧，她的视角好像就是从那扇发现女鬼的镜子里看出去似的。姚寅笙低头，地上好多玻璃碴，还有一些依旧挺立在镜框里，但是变得尖锐无比。 姚寅笙拉着陆晟的尸体走出来，发现主卧的门口围着一群人，但是都背对着自己，而陶易扬的声音在人群中冒出来，“好了？现在见鬼了？两个人找不见了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另一个人的声音很不服气，“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你以为我就很开心吗？我男朋友也不见了，我可怎么办啊？” 姚寅笙把陆晟的尸体摆好，然后小声地对着人群说：“你们是在找我？怎么那么多人啊？现在居然是白天了？” 一下子房间里多了个人，就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警察也被吓了一跳，“啊啊啊啊啊！鬼啊！” 姚寅笙苦笑了一下，“警察同志，你看清楚了，我有影子。” 陶易扬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姚寅笙还活着也是激动不已，“寅笙！太好了你没事！” 陶易扬冲到了姚寅笙面前但是又来了个急刹车，“诶等等，你是人是鬼啊？” 姚寅笙轻轻一笑，“地上有影子，我想装鬼都难，你还不相信啊？” 陶易扬确实不相信，她大着胆子朝姚寅笙的脸捏了两下，嘿，软软的，虽然有点凉但并不是冷冻肉的那种凉，这么说姚寅笙真的是大活人了。陶易扬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直接把姚寅笙抱住，“太好了寅笙，你没事！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呢，都过去三天了，老师还有你爸爸妈妈都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我好怕，呜呜呜” 看到平常把自己打扮得跟小公主一样的陶易扬现在捂着脸大哭起来，姚寅笙还有点不习惯，但是姚寅笙还是拍拍她的背安慰了她，“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儿呢嘛，别自责了。我还有本事能脱身，被鬼抓了去也没什么，要是被抓走的是你们，我才应该自责呢。” 现场除了陶易扬，其他人看到姚寅笙跟看鬼一样，尤其是她的出现还带着一具无头尸体，这要是平时早就上去把姚寅笙给摁住了，但是对方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女孩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队长，人找到了，就在二楼呢。但是还有一些情况” 门口的警察不敢动，姚寅笙也不敢向前，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好在后面有警察把江队长找来了，看到屋子里站着姚寅笙，江队长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不行，“我的姑奶奶你可真能闹腾啊，好端端的怎么又跑这里跟人家直播来了？怎么还跟大家玩失踪啊？” 姚寅笙无奈地耸了一下肩，“真遇上鬼了，但是还好是我被抓去了，要不然你要处理的尸体可不止一具。” 江队长也看到了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躲在门外的徐逸甄也伸着脑袋往里看，看到尸体身上的衣服之后啊一下的大叫起来，她是认出来了。姚寅笙看向徐逸甄的眼神软了下来，“节哀。” 徐逸甄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她不敢相信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是她的男朋友，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反驳道：“不对，这不是我男朋友，他都没有头怎么就是陆晟了？是不是你故意找的道具，就是为了报复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 陶易扬激烈地帮姚寅笙说话，“喂！你够了，寅笙好不容易帮你把男朋友的身体带回来了你还倒打一耙，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徐逸甄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姚寅笙，希望姚寅笙承认她真的如自己所说一样，是找了道具来吓唬人的。姚寅笙从徐逸甄的眼里看到了哀求，或许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她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但是这种情况下姚寅笙不能说谎啊，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姚寅笙轻轻叹了一口气，“头，在三楼最靠里的房间里放着，你们应该找到了不是吗？” 姚寅笙的眼神是看向江队长的，江队长面色凝重地点了一下头，他没有跟徐逸甄说就是因为担心她看到了陆晟的头之后会情绪激动，而且这么多头颅，性质已经不一样了，公开只会造成混乱。 徐逸甄不敢相信陆晟已经死亡，她丢下一句不可能就跑开了，听声音应该是下楼去了。江队长派人去追，自己则留在原地，“如果要是别人无缘无故消失又无缘无故出现我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如果是你，哪怕是拿着一具尸体我都不会觉得奇怪，说说，怎么回事？” 姚寅笙刚想要开口，但是她的肚子先发话了，也对，都过去三天了她没吃没喝，在镜子里她是感觉不到饿的，但是这一出来就不行了，再站久一点估计就要站不稳了。 “江队长，能不能想让我吃点东西啊？” 第172章 演技派 江队长也考虑到了这点，背着手走在前面，“先出去，这里留给他们就好了。” 姚寅笙跟陶易扬跟在江队长的身后，姚寅笙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往回看，小八和红衣小鬼还站在镜子前不敢走动，姚寅笙朝着两只小鬼指了指自己的包，用口型告诉他们跟上来。走动中自己的挎包突然一沉，姚寅笙知道是小八带着红衣小鬼跟上来了，还自觉地躲进包里藏好了。 姚寅笙来到楼下，看到大门口的阵仗更是吓到了，五六台警车停在别墅门口，还有一些穿西装的领导，姚寅笙认出几个是自己学校的，在跟另外几个人说着话。辅导员邓老师还有其他几个舍友都赶来了，不仅如此，自己的父母也来到了县城，李俊陆翊两个人还有邓老师她们都在安慰着梁美菊。姚寅笙看到梁美菊哭得站都站不稳心里也很愧疚，她快步朝着梁美菊走去，门口的人也看到了姚寅笙，纷纷指着她对梁美菊说着话。 “姚妈妈你看啊，寅笙出来了，寅笙没事。” “阿姨你看，寅笙没事，朝我们走来呢。” “阿美别哭了，你看，我们的宝贝不是在这里的吗？” 梁美菊擦了擦眼泪终于看清了姚寅笙的脸，孩子果然没事，果然没事，还好祖宗保佑啊。庆幸之余梁美菊也气上心头，那么大个人了还到处乱跑，不知道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昏过去。 看到姚寅笙走上前，梁美菊一边流泪一边抬手朝姚寅笙的屁股上打，“你这孩子真是的！好端端的跑到鬼屋来探什么险啊？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知道你消失了多少天吗？三天啊！三天里妈妈哪里都不敢去，就守在门口，就怕收到你不好的消息！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梁美菊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虽然打在屁股上肉多姚寅笙不觉得疼，但是再这么打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于是姚寅笙腿一软顺势朝着梁美菊怀里倒去，非常虚弱地说道：“啊妈妈，我头好晕啊” 梁美菊哪里还顾得上打骂，赶忙宝贝地抱起姚寅笙的身子，“哎呀，宝贝啊，你这是怎么了呀？是不是哪里伤到了？妈妈不打你了，不打了。” 周围的人也赶忙围上来想要把姚寅笙扶正，姚寅笙趁机对梁美菊身后的人，尤其是李俊和陆翊眨眨眼。多年来的好友哪里会不知道姚寅笙的打算，而且这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病恹恹的感觉，于是李俊对梁美菊说道：“啊阿姨，寅笙估计是饿了，您看啊她三天没吃东西了，估计再有一会儿都得饿昏过去了，我们还是先让寅笙吃点东西。” 梁美菊立马同意了李俊的提议，“哦对对对，寅笙这几天没吃东西肯定体力不支了，来你们帮帮忙，把寅笙弄到叔叔背上。老姚啊，快过来背着宝贝啊！还聊什么天啊？” 姚寅笙听到老爸要背着自己，索性继续赖在梁美菊怀里，她让自己好像还有一些力气似的抱着梁美菊，然后用虚弱的声音轻声在梁美菊耳边说着抱歉的话，“妈妈，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那么久。”好像说完就要不省人事了。 梁美菊早就心软了，哪里还想着要骂孩子的事情，她轻轻拍着姚寅笙的后背，“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妈妈带宝贝去吃好吃的啊，宝贝想吃什么了？跟妈妈说。” 姚寅笙趴在梁美菊的肩上，“嗯我想吃麦当当。” 梁美菊自然是什么都依着自己家宝贝的，“好好好，妈妈马上带你去吃麦当当啊。”说完梁美菊朝着姚授明的方向中气十足地喊道：“快点过来把孩子背上车啊，孩子饿了！” “欸欸欸来了来了。” 姚授明还是很听话，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把姚寅笙放在背上之后梁美菊跟邓老师说了一句先带孩子去吃饭就离开了，李俊和陆翊看着一家三口离开了有一段距离才缓缓开口，“妈的，演技派，这要是让阿姨知道她是演的少不了一顿拧耳朵。” 姚授明和梁美菊果真带着姚寅笙来到了麦当劳，点了个套餐还有小吃之后姚寅笙坐着大快朵颐起来，好几次都咽不下去，忙忙喝几口可乐压下去。梁美菊看到姚寅笙这副吃相赶忙在旁边劝着，“慢点儿吃慢点儿吃，这些都是宝贝的，没人抢的。” 饿了三天可不是盖的，姚寅笙在十五分钟之内把一个汉堡、一盒鸡块、菠萝派、巧克力派还有两对烤翅跟一个大鸡腿吃完了。用餐巾纸擦擦手，姚寅笙居然只觉得自己只吃了三成饱，她也知道自己是饿得太久的缘故，所以她也学会点到为止。 但是梁美菊看到姚寅笙不吃了还担心她没吃饱，“够不够啊？不够再让爸爸去点，你一定要吃饱啊。” 姚寅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够了的妈妈，平时我吃这些都吃不完，现在全都吃完了。” 既然姚寅笙都说自己吃饱了，梁美菊也就放心了，“吃饱了是？走，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姚寅笙被梁美菊拉着跟在她身后，“妈妈，不用了？我什么事都没有的。” “那可不行啊，你可是消失了整整三天，不做个检查怎么行？正好，趁着检查的时候你给妈妈好好说说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一次是你无聊自己跟着去的，我一定饶不了你！” 姚寅笙最后还是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被梁美菊拧了耳朵，“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好奇心就是重，这荒废的屋子是你们能去的吗？好在是你还有些本事能脱身，这要是那些单纯的孩子呢？” 姚寅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途中提醒了他们两次了，但是她们不听，我也是一不小心就被女鬼迷过去了的。” 梁美菊戳了一下姚寅笙的脑袋，“你看，这样的事情多危险啊，你还想靠自己这样的手艺吃饭？到时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搭出去的钱估计比你挣得还多。” 姚寅笙心里可不服气了，虽然她现在只是赚了万把块钱而已，但是她有一个最拿得出手的报酬就是潘清媛送给的那套房子。姚寅笙挺着胸膛说道：“谁说我搭出去的比挣得多了？我有一票干得可大了，说出来就怕吓到你！” 第173章 照片和日记 “什么？房子！” 梁美菊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一些人都看过来了，姚寅笙做手势让梁美菊安静下来，“妈，你别那么激动。” 梁美菊打掉了姚寅笙的手，“废话！我能不激动吗？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我和你爸身上还有房贷呢，你倒好，变了套别墅出来，还不花一分钱！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指不定给你爸穿小鞋呢。” “所以我要你小声点嘛，这事儿我就跟李俊她们说了，而且我也没去看过那房子，钥匙我还放在抽屉里呢。” 梁美菊压低了声音，“赶紧把那钥匙还回去给人家，到时候太引人注目了。” 姚寅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妈，你以为我一开始没想过要把钥匙还回去吗？可是人家不收啊，不过妈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他们帮我的，不会让他们用这个房子找我们家麻烦的。” 梁美菊还是一脸的担心，“这到底行不行啊？” 姚寅笙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是她觉得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应该就可以了。姚授明在一旁安慰道：“哎呀好啦，好歹也是自己堂堂正正赚来的，要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实话实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行了，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先走。” 一家人刚走出医院就看到了一辆警车，车灯忽闪忽闪的还没来得及关掉，江队长靠在车门好像等着什么人，看到姚寅笙一家出现就走上前去。梁美菊看到江队长上前，下意识地想要把姚寅笙护在身后，江队长也很识趣地停下了脚步，“阿姨你别紧张，我只是还有一些细节想要找姚同学了解一下。” 毕竟自己是当事人，理应要告诉警察全过程的，好在江队长相信自己说的话，要不然姚寅笙不知道要头痛多少回。姚寅笙拍了拍梁美菊的肩膀，“妈，这个江队长是我认识的，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就是去告诉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而已。” 梁美菊疑惑地看向江队长，江队长冲着她点头，“如果叔叔阿姨你们不放心，就一起上车，我们一起到警局里去，等姚同学结束了就可以离开了的。” 一家人坐着警车来到了警察局，江队长把梁美菊和姚授明留在了大厅里，把姚寅笙带进了审讯室，关上门和监控摄像头，“好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同学说你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的，还有那个男生，为什么他会死得那么惨，你又是在哪里找到的尸体？” 姚寅笙努力用简洁的语言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出来，因为摄像头都关闭了，所以姚寅笙什么都没有省略。结束后姚寅笙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这就是全部，我还想知道那房子到底是谁的，可是男女主人都魂飞魄散了，只剩下一个刚会走路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江队长看着那份笔录眉头紧锁，最后还是重重呼出一口气让姚寅笙签字按手印。姚寅笙照做了之后觉得可以离开了，就自觉地走到门口，但是江队长却拦下了她，“等等，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 江队长干咳了两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江队长就打开门走了出去，五分钟之后带着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回来了。 江队长把门关好之后才把牛皮纸袋交给姚寅笙，“这里面有几张照片，你看看。” 什么呀，搞得那么神秘。心里很不解，姚寅笙也就打开了牛皮纸袋，里面不仅有照片，还有几张纸，笔记本大小，皱巴巴的。姚寅笙暂且不去看那些纸，而是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照片有点多她就摊开摆在桌子上。看过之后姚寅笙的结论就是一个字，惨，太惨了。 照片大概有四十多张，前面是一个还埋在土里的瓶瓶罐罐，大约十张之后姚寅笙就在照片里看到了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干尸。那些干尸身上穿着探险服，年龄有中年也有年轻，有男也有女，照片定格的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嘴巴张大皮肤干瘪成一张纸盖在骨头上。除了那些面部特写还有一些伤口特写，那些干尸的身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抓伤有咬伤，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伤口都发黑腐烂了。 姚寅笙不敢把伤口特写的照片拿到跟前，只是扫了一眼之后就用古物的照片盖住了，太肉麻了。姚寅笙把照片整理好放在一边，想到了跟着照片的那些纸，“我可以看看那些纸上的内容吗？” “当然可以，这里面的东西就是要给你看的。” 征得同意的姚寅笙拿出了那些纸张，摊开之后发现应该是某个人的日记，上面清楚地写着几段话： “3月25日，今天我们发现了一个古代的将军墓，我们是从墓穴规格还有陪葬品的等级判断出来的，从里面陪葬品年代可以判断是一位明朝的将军。但是很奇怪，我们居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表明将军身份的东西，没有但也可能是我们还没有深探到里面，我相信我们会有所收获的！” “3月27日，经过两天的挖掘我们终于进到甬道里了，一路上我们还发现了一些有研究价值的文物，但是它们本不应该留在甬道里才对，估计这个墓也被盗墓贼捷足先登了。真是可恶，这些盗墓贼就是我们考古学家的对敌。” “3月28日，很奇怪，有个门，但是我们进不去。” “3月31日，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没有任何进展，但是门后面有声音，不知道是什么。” “4月2日，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但是” 文字到这里就结束了，姚寅笙拿着最后一张纸看了好久，“这算什么？写日记写一半写不下去了？” 江队长的眼睛一直在那沓照片上，姚寅笙也反应过来了，“难道写日记的这个人在写日记的时候变成了干尸？” 第174章 加入 江队长神色凝重，姚寅笙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把日记和照片全都放回牛皮纸袋里，“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这些人的伤口，你觉得是什么？” 姚寅笙闭眼回想了一下照片上的模样，“他们估计遇到僵尸了，那些伤口应该是感染了尸毒。” 江队长摇摇头，“不是，根据同队的人讲述，那些抓伤都是他们自己抓出来的。”江队长做了一个深呼吸才能继续说下去，“那一批进去的人都疯了，只不过程度不一样。有的人疯了之后就开始抓自己，嘴里说着糊涂话，一边说一边抓，那些伤口就是他们自己抓出来的。最让人看不懂的也就在这里，这群人的伤口里的血都是黑色的，不管上什么药都不管用，而且怎么止都止不住。他们，是活活流血流死的，就一个晚上的时间。” 姚寅笙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所以你觉得他们是撞邪了？” 江队长点头，“这个很有可能。” 姚寅笙低着头眨眨眼，“你想要我出面解决？别开玩笑了。” 江队长的表情很严肃，在人命关天面前他不可能开玩笑，“我没开玩笑，这个考古队是国家级的，里面的队员涵盖了全国多个省份，各省公安局都非常重视，都带着能人赶到了现场但是根本挽救不了局面。事情发生在我们省，上面已经给了我们压力，你说我们能坐视不管吗？” 姚寅笙眉头皱了起来，“我们省？”突然姚寅笙脑海中闪过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图案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姚寅笙又拿出照片，仔细查找自己印象中想起来的那个图案，果然在一块令牌上找到了，那对狮子，跟潘老爷子家里的瓷瓶上的狮子一样。 姚寅笙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这个地方跟自己找的地方估计是同一个，但是保守一点姚寅笙没有声张，“江队长，那个地方在哪里？” “就是在我们省安林市的弄阴山，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姚寅笙把照片重新放回牛皮纸袋去，“嗯，没什么。你要我跟你去把人救起来？” 江队长脸上苦涩了几分，“人是救不回来了，他们自己也知道，现在那批人只剩下两个还算清醒的了，为了防止他们抓伤自己，现在把他们双手禁锢放在营地里二十四小时看守。只不过，考古队的人觉得这个墓一定要探下去，但是现在连洞口都进不了，所以就想到了你们。” 姚寅笙听到了你们，意思是说在她之前已经有人先到场解决问题了，只不过没成功而已。姚寅笙笑了一下，“既然他们都弄不来，我就更不可能了，我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怎么能跟正统的人比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姚寅笙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偷摸把瓷瓶和将军送回去，但是这一次一起共事的就是考古队的，说不定还有军队的人跟着，怎么可能有机会偷溜单干啊？ 姚寅笙的拒绝在江队长的意料之内，他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上面的压力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好几批道士长老送过去都无功而返，他在最后时刻才想起了姚寅笙。在此之前，江队长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猜测姚寅笙是不会答应的，但还是忍不住试一试，结果还是失败了。 江队长还是给姚寅笙一个笑容，“没事的，你刚从险情里出来，还没恢复好我就麻烦你了，你不愿意去我也能理解。好了，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快回去，你爸妈还在外面等着呢。” 姚寅笙点点头，刚走没几步她的手机就响了。姚寅笙接起电话问道：“请问你找谁？” “是大师吗？我是潘清媛啊。” 对于潘清媛的来电姚寅笙还是感觉很意外的，“潘总，是出了什么事吗？” 潘清媛在电话那头好像有些难以开口，“其实大师你看，我爸他的事情已经过去挺久了，这个瓶子放在我们这一段时间了，大师你当时说要做一些准备，我想问一问这准备” 姚寅笙明白了，潘家已经等不下去了。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家里还揣着一个定时炸弹，这谁不担心啊。而且就算潘家人有耐心，等得起，瓶子里的大将军可等不起啊，这说不定哪天着急了冲破封印再弄出个人命来，那不就糟了吗。姚寅笙想到了刚才江队长的提议，咬咬牙决定还是把瓷瓶趁这次机会带过去，大不了把它藏得严实一点就是了。 “大师你在听吗？喂？大师？” 姚寅笙回过神来说道：“哦哦，我在听，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也怪我，这段时间忘记了。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到时候跟我朋友去把那东西带走。” “啊呀，这是看大师你的，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有空。”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我回去跟我朋友说明一下，最快今晚，最迟明天，我们过去的时候会跟你打电话的。” “好的大师，那我等你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啊。” 姚寅笙挂掉了电话，江队长站在她身后，“怎么？还有生意啊？” “也不是，就是之前接下的单子，现在要售后了。对了江队长，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可以跟你去，但是我有要求。” 江队长看到姚寅笙转变态度了也很高兴，“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门外，“我爸妈还在，我要去跟他们做一些思想工作，你也知道我刚从什么地方出来，要是他们知道我不回学校跑到山里他们肯定不会答应。” 江队长点头，“可以，这我可以理解，还有吗？” “我想带着我两个朋友一起去，算是助理，这样可以吗？” “可以，之前有几位道长也带了徒弟助理的，这个没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这一次去我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我学校那边你能不能帮我说说？” 江队长轻轻一笑，“这个也没问题，我到时候打个报告送到你学校里去，说你去协助警方办案了，回来之后我还给你送一面锦旗如何？” 姚寅笙不好意思地说道：“锦旗就不用了，我可不想太张扬。” 第175章 凑巧 姚寅笙一直到离开了警察局才敢开口，但是肯定不会说要下洞去，要不然梁美菊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一听说要请假去山里，梁美菊也不答应，“不行啊，你现在还是学生，就应该待在学校里认真学习。你以为你去的地方很安全吗？你看看之前的别墅，这一次更过分，还跑到山里去，到时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姚寅笙一直拉着梁美菊的手跟她撒娇，“哎呀妈妈，我不是说了嘛，到时候就在洞口帮人家看看，要是我帮不上忙人家也会让我回来的，你说我一个考古知识都没有的人下墓干什么？而且今天那个警官也会跟我一起去的，他会保证我的安全的。” 梁美菊一直在做着心理斗争，最后姚寅笙再三保证每天都会跟梁美菊报平安她才勉强答应。原本梁美菊还打算每天打一个微信视频的，但是姚寅笙告诉她那个地方不能让太多人看到，所以无关人士不能看到，就连她们几个到时候从山里出来的都得闭口不谈，梁美菊才同意每天发微信。 心里松了一口，姚寅笙正准备跟李俊陆翊说一声，梁美菊又给她出了道难题，“反正我也退休了，这段时间我就住在首府这里，确定你这次没事了我再回老家。” 姚寅笙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仰天长啸，没办法了，也只能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发生意外了。最后姚寅笙跟爸爸妈妈说要回学校了之后来到了star酒，李俊和陆翊已经开始往车上搬东西了，涂玉也跟在她们身后，“老板，你们这是要出去啊？” 姚寅笙简单嗯了一声，“要去外面几天，这几天你麻烦你负责店里的事情了。” “放心老板，路上小心啊。” 陆翊勾着涂玉的脖子，“你急什么，我们只是先把东西装车了，可能过两天才出门呢。” 姚寅笙清点了一下要带的东西，等到晚上东西装好姚寅笙跟着李俊来到了潘家。姚寅笙在车上已经跟潘清媛打了电话，所以一下车姚寅笙就看到潘清媛和潘嘉宁守在别墅门口了。看到姚寅笙潘清媛也是很开心，她赶忙招呼姚寅笙进屋，“大师你来啦，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姚寅笙这一次背着一个大书包，她打算把瓷瓶装进去然后一直藏着，等到了墓里再放出来。 “好了，话不多说，我过两天会带着瓶子还回去的。” 潘清媛早就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就等着姚寅笙下去了。姚寅笙也不浪费时间，一个人下到藏室之后把瓷瓶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空中突然响起了将军的声音，“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都快要闷死了。” 姚寅笙把瓷瓶放好之后拍了拍瓶口，“这次也是凑巧了，要不然我可能要等长假了才能带你去。” 听到姚寅笙的话将军也来了兴趣，“哦？怎么个凑巧法？” 姚寅笙拉上拉链，“等我带你到我房间去了再跟你说，现在一两句说不清楚。” 将军也就安静了，姚寅笙把书包背起来走出了地下室，大厅里潘清媛和李俊聊得很开心，姚寅笙还注意到大厅里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老人，定睛一看是恢复得很好的潘老爷子。看到姚寅笙从地下室里出来，潘老爷子也是喜笑颜开，“小师父，你来啦。” 姚寅笙冲着潘老爷子微微一笑，“潘爷爷，您的身体恢复得挺好的。” 潘老爷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哈哈，还是小师父你帮的大忙啊，要不是你震慑住了那位将军，家里面还是乱糟糟的，身体好的人都给弄出病来。小师父你的办法很管用啊，现在我的屋子暖洋洋的，春节那段时间天冷我都不觉得冷。” 姚寅笙把背包背着，坐在大厅里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潘清媛看到姚寅笙的背包便问道：“大师，瓶子你装进包里，真的不需要我们给你提供装备吗？你们就几个孩子，没有什么经验，这要是真的在山里出了什么意外哦不，大师你别误会，我就是担心你们。” 姚寅笙摆摆手，“潘总你放心，而且这一次不止有我们三个人去，我们还有大部队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比较复杂，所以在这里我不能对你们说，跟你们也没关系，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潘清媛明白姚寅笙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过问了，祝大师你们到时候能够成功。” 东西拿到了，姚寅笙也不做逗留，提了一句之后就跟李俊离开了。潘清媛把姚寅笙送到了大门口，“大师，那房子你还没去看看吗？我听阿宁说你一直没让他带你去看看，是不满意吗？” 这也算是姚寅笙的一块心病，梁美菊知道了房子的存在想要她把房子还回去，主要是因为家里面姚授明的身份要是日子过得太好是会让人想多的。姚寅笙叹了一口气，“那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不用说肯定很棒，但是潘总你有所不知，我家里不是做生意的，我爸只是县城里的副局长，冷不丁地出现这么一套房子” 潘清媛恍然大悟，“哎呀怪我怪我，我之前没有做了解。大师你放心地把房子收下，到时候房产证写着你的名字，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来跟我说，这房子的事情我会帮你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姚寅笙呼出一口浊气，“那我先谢谢潘总了，不过总归还是不要有事的比较好。其实我是打算好了的，等这次把瓶子还回去了再去房子那边看看。” 潘清媛拍着手说道：“那太好了，到时候大师你只管开口，我会让阿宁帮你的，装修的事情你也别担心，有我们公司兜底了。” 姚寅笙和李俊坐上车离开了，李俊一边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这潘总出手真阔绰啊，刚才我喝的那茶叶，好像千把块一斤呢，我家就一小罐我爸还不经常喝，那潘总刚才还打算送我一饼。” 姚寅笙坐在副驾驶淡淡一笑，“这就是大有钱人，这钱花得跟流水似的。” 李俊也是笑着没接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锋问道：“对了，怎么这么突然要去啊？” 姚寅笙看着路上的车屁股，表情略微沉重地说道：“那个墓可能出事了。” 第176章 常犍和卜木 看到姚寅笙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好多，李俊也认真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会很危险啊？” 姚寅笙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她撑着脑袋说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带你们去的，毕竟那里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出乎意料了，不过你们不在身边我担心我有个万一” 李俊打断了姚寅笙的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三个人都朋友多少年了，你有事我们能不帮忙吗？” 姚寅笙苦涩地笑了，“其实我本来不想接的，我刚从鬼屋里出来我妈还不放心我呢。但是碰巧那个潘总给我打了个电话催得紧，我都没敢跟我妈说我要下墓，到时候在下面你跟陆翊两个人可别头脑发热东摸西摸，我还留着你们给我打掩护呢。” 李俊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寅笙，你怎么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啊？” 姚寅笙嘿嘿一笑拍了一下李俊的肩膀，“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说万一到时候要是我受了伤之类的，你们可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李俊半信半疑地盯着姚寅笙看了好久，最后在姚寅笙的催促下发动了车子。两个人回到酒里，陆翊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好久了，但是看到李俊回来的时候一脸苦相，赶忙上前询问：“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 李俊看了一眼姚寅笙欲言又止，姚寅笙背着包表情很淡定，只是对陆翊说道：“你们两个跟我上来一趟，开个小会。” 回到房间里姚寅笙把门关好，然后打开书包露出了瓷瓶，陆翊非常好奇，正想要上手摸一摸却被姚寅笙给拦住了，“别乱摸，这里面的主子脾气大得很。” 陆翊悻悻地收回了手，“寅笙，你要开什么会啊？” 姚寅笙先是把贴在瓶子上的符纸揭下来，这个动作吓得陆翊和李俊两人往后退了一大步，“喔喔喔！寅笙你要干吗？这还没到那家伙的老家呢！” 姚寅笙把已经没有用的符纸扔到一边去，“放心，我这房间里能震慑他的东西太多了，他不会乱来的，我把他叫出来只是想要跟他说明一下情况，你们顺便也听一听。” 将军从瓶口露出一个头，瓮声瓮气地说：“真是憋死本将军了。” 姚寅笙搬了张凳子坐在将军对面，“首先有个问题，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而且那对师徒也说了，你的墓里没有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信息。你自称将军，陪葬品看上去也很大气，但是为什么又把你葬在一座无名墓中？” 将军叹了一口气，“我名为常犍，由宣宗加封，于宣德七年率领部将在此地驻军。宣宗对我的赏识我到现在还记得，临行前宣宗还赐我这一瓷瓶相伴，我一直珍藏在身旁，只是我辜负了宣宗的厚望，竟在驻军后不久便患上厉疾辞世。因为我死得突然，我的陵墓也只能匆匆完工，所以什么都没留下。” 姚寅笙目光紧紧盯着常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如果单单是你自己下葬，你的墓应该不会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 常犍呆呆地看着姚寅笙，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姚寅笙点头，但是她并不急于将自己看到地说出来，常犍垂下眼睑，但是眼里的凶光却被三人看得一清二楚。常犍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他？他是谁？” 常犍缓缓抬起眼，“当初我初到此地，就遇上了一名一心想要当野皇帝的土司兵首领卜木，他带着自己的土司兵在当地无恶不作，当地的官员都要避让三分，说是土司兵，哼，我看山贼还差不多。我们曾经与他们进行过谈判，但是他们根本不打算坐下来好好聊，趁着晚上夜色深重，他们偷走了我们的军马，杀死了几名夜间巡逻的士兵，还把一处哨岗给烧了。我怎能纵容这种事持续下去，第二天我就带兵杀进了土司兵的营地，将那匪窝一举歼灭，有的人愿意投降，但是有的人宁死不从，我们把活着的收编，而卜木我不愿意留着，一刀便让他身首异处了。” 常犍顿了一下，见姚寅笙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就继续自己往下说，“匪窝是搅翻了，但是自那以后那片地方就开始发生怪事，我们让土司带着巫师作法镇压，最后巫师给出了一个办法。” “用你来镇压，对？” 常犍有些意外，但他也还是点头，“是啊，巫师说我对他们的威慑力很大，因为是我把他们杀死的，所以在我面前他们不敢造次。当时巫师做了一个水缸那么大的陶罐，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把那些鬼魂封印在了陶罐里，但后来总算是安静了，我把陶罐跟瓷瓶放在一起，可是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生病，这一病就要了我的命。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吩咐了部将，到时候陪葬品可以没有，但是瓷瓶跟那陶罐一定要跟着我进墓。” 姚寅笙明白过来了，“所以，现在在你墓里闹腾的，就是当年那些土司兵的鬼魂？” “是啊，没有了我的镇压，他们冲出了陶罐开始在墓中胡作非为，你说的什么考古队员，估计就是被他们折磨死的。” 陆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你不是已经不在了吗？那些鬼魂怎么还愿意待在墓里面？这要是我重获了自由我肯定满世界到处飞。” 常犍冷笑了一声，“好在我当时想到了这个可能，让巫师在封洞之后做了一个封印，就算他们在墓里来去自如，他们也绝对不能迈出那墓半步。” 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姚寅笙打了个哈欠，“行了，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洗洗睡，估计后天就要上路了。哦对了，这件事情你们嘴巴严一点，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李俊和陆翊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哎呀好啦好啦，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活人两只鬼，就我们三个说话能让人听见，一只鬼不会说话，另一只鬼还被关在瓶子里，你还不放心我们啊？” 第177章 出发 江队长决定把出发时间定在后天早上，所以第二天姚寅笙一醒来就打算回一趟学校，江队长告诉姚寅笙，虽然他已经代表警方给学校发了一份局长签字的文件，但是学校还是要求姚寅笙回来补齐请假条。有了之前发生的鬼屋失踪一事，学校对学生请假的去向更加留意了，当然，这一次的批评在所难免。 姚寅笙一边在辅导员办公室写着请假条，一边跟陶易扬一起挨骂，从辅导员到系部书记再到校领导，每个人都能讲个十分钟，两个人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好不容易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姚寅笙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请假条揉了揉耳朵，“真是服了，怎么这些人有那么多话可以讲，不就是不能到处乱跑吗，派一个人来说不就完了。” 陶易扬同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还不是怕我们出事了他们要赔钱，我听说了，师范大学那边赔了两百多万呢，但是家长还不打算放过，今天早上还带着人扛着棺材摆在校门口呢。” 自己那么大个孩子在学校里出事了，做父母的肯定既愤怒又难过，想要讨公道是没错，但是采取过激的方法就不对了。姚寅笙想到了另外三个存活下来的同学，“对了，另外三个呢？” “他们啊？也被那个男生的家长缠着呢，被缠得最厉害的就是那个主播了，那些家长说要不是因为她想红想要钱计划了这一次探险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所以那些家长不仅要学校赔钱还要她家里赔钱，据说她一直躲在宿舍里不敢出门，但还是会被找到宿舍门口一直敲门敲个不停。我觉得再这么下去，那个女生估计都要抑郁了。不过另外两个人好像没有受影响，该谈恋爱还是谈恋爱，只不过已经不跟徐大主播来往了，估计也是怕引火烧身。”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几天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但是落得这个下场，也只能怪自作孽不可活。提到了鬼屋的经历，陶易扬也担心起来，“对了，那天你去医院检查，真的没什么事吗？你可别瞒着我们啊。” 两个人一起沐浴在阳光下，碰巧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路上没有什么人，两个人可以慢慢走。通过这次的事，姚寅笙发现陶易扬就是一个傲娇，其实人还是很好的，她笑笑说道：“当然没事啊，要真有事我也不会现在请假跟警方去外地办案。” “我就是看你那时候昏过去了，所以问一问，万一你受的是内伤呢？” “大小姐，你就放心，我那是装出来的，要不然我妈不知道会打我打到什么时候，不过我那时候确实饿了。” 陶易扬低着头踢了一脚路上的小石子，“什么嘛，害我昨天一直以为是我害你变成那样的。” 姚寅笙冲着陶易扬咧开嘴笑了，“怎么？你昨天该不会一直在想要怎么补偿我？” 陶易扬把头一抬，用鼻子哼了一声轻蔑的调子，“哼，这不是应该的吗？你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我是把你带进来的那个人，我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你放心啦，我身上保命的东西多了，一样一样拿出来还能跟鬼慢慢耗。” 陶易扬看到姚寅笙活蹦乱跳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她抱着手臂往宿舍走去，“哼，既然你没事就好了，本小姐还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请你吃东西呢，现在看来你不用了！” 姚寅笙一听这话赶忙追上去，“欸欸欸，大小姐你别走啊，我刚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饿，腿好像还有点软，头还有些昏昏的，需要你的一餐饭才能缓过来。” “拉倒！我才不相信呢！本小姐的温柔到期了，顶多就是你这次从外面回来之后请你一顿麦当当！” 姚寅笙笑嘻嘻地走在陶易扬身边，“嘿嘿，那也好啊。” 到了出发时间，李俊开着红色的宝马从酒出发，在警察局跟江队长汇合之后，在警车的带队下前往安林市。姚寅笙拿到了驾驶证就手痒，她软磨硬泡让李俊在高速路的时候让她来开开，李俊也答应了，反正有她和陆翊两个老司机在旁边，姚寅笙发生什么事她们也能够应对。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路程，姚寅笙把车子安稳地开到了高速路收费口，下了高速路之后江队长告诉她们一会儿要走省道和山路，所以车子又交给了李俊来开。 因为路程紧，所以大家的午餐都是在车上解决的，就是在路边买的盒饭，胡乱两口吃下去就解决了。又经过一个多小时，车子在省道上拐了一个大弯开始爬山路，路面也比省道要更陡峭一些。车子歪歪扭扭勉强来到了半山腰，警车率先停下来了，李俊也只能踩了刹车，“怎么了？该不会有东西堵着？” 江队长下车敲了一下红色宝马的车窗，“快到地方了，但是接下来的路车子进不去了，我们只能步行进去了，有人来给我们带路，拿上你们必需的东西就下车。” 三个人背上了三个背包，每个包里都带有一个医药箱，一些急救药品比如青霉素、创可贴、外伤消炎药、刀伤跌打损伤药、纱布还有消毒酒精都备有。不仅如此，三个人的背包里还背着一些姚寅笙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这些东西被分散在三个人身上，而姚寅笙的背包里还藏着两只鬼一个瓷瓶。至于姚寅笙走到哪儿都带着的哀魂鞭，则是被姚寅笙当成腰带绑在腰间了。 三个人准备就绪之后跟着江队长来到了林子旁边，已经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在一旁，江队长对他们敬了一个礼，“人员到齐，可以出发了。” 拿着冲锋枪的士兵垂眸看了三个女生一眼，眼里的疑惑和不屑被姚寅笙看到了，有一个人更是大放厥词，“三个女的能干什么？这背包估计背一会儿就背不动了，江队长，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啊？” 姚寅笙放眼望进林子里，将近六个小时的奔波已经来到了下午三四点，林子里的湿气非常重，姚寅笙感觉好像有危险藏在里面。不过姚寅笙眨眨眼抬着腿自己往前走了，“走，去晚了耽误的可不是我们三个人的时间。” 第178章 引雷炸山 看到姚寅笙走在了最前面，大家都有些意外，一名士兵冲上前，“喂！你走在我们后面，别擅自行动！” 姚寅笙侧着身子让出了路，士兵走到了她前面开始带起了路。山林里虽然树木参天，杂草丛生，但是视野还算开阔，淡淡的雾气也没有把能见度降低，姚寅笙一边观察着身边的景象一边跟在士兵身后。 突然一下，姚寅笙撞到了士兵结实的防弹衣上，前面的人背对着姚寅笙，“我们到了。” 姚寅笙从士兵身后出来，看到了一个快两米的山洞立在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洞口前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很多顶帐篷直接在洞口前搭起。姚寅笙环顾四周，帐篷的数量还是挺多的，规模有大有小，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一直在一顶帐篷进进出出，还有一些帐篷扎在比较远的位置，但都住着人。 士兵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端着枪走到了大部队的边缘处戒备着，江队长带着姚寅笙来到了对着洞口指指点点的人群中，“齐局长，我带来了一个人，能不能让她试试？” 齐千松转过头，连带着一起转过来的还有自己的下属陈佰刚和另一个姚寅笙不认识的中年人，周围还有一些戴着眼镜学者模样的人一起把视线挪到了姚寅笙身上。看到陈佰刚的时候姚寅笙也有些意外，居然连官方的民调组织都惊动了，看来这件事情不小啊。 齐千松上下打量了姚寅笙好一会儿，然后对江队长说道：“一个大学生？” 陈佰刚扯了一下齐千松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局长，这孩子是姚老的后代，身上带着哀魂鞭的。” 齐千松的眼神瞬间变得惊喜起来，“你姓姚？” 姚寅笙只是点点头，“姚寅笙，你应该就是齐局长？魂灵调查总局的局长，我听我爸提起过你的名字。” 齐千松有些惊喜，“没想到你居然了解我们单位，姚老哥近来可好？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们这个单位？” 姚寅笙意味深长地看了陈佰刚一眼，“具体并没有细说，就是之前陈叔叔把我关在审讯室想要逼我就范交出哀魂鞭的时候我爸拿着一个令牌出现了，还说以后调查组的账让齐局长自己找人对。” 齐千松眼神严肃了起来，他看了陈佰刚一眼，“你什么时候遇到哀魂鞭的？为什么没有上报？” 陈佰刚知道自己的计谋被拆穿了，当着领导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发狠，只是对齐千松谄媚一笑，“诶嘿嘿，局长啊，这件事过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不是应该想想怎么进到这洞里去吗？那阻力不消失，这些考古队员们就开展不了，我们还是别耽误人考古队员了。” 齐千松还没说话，他身边另一个中年人冷哼了一声，“真是个老狐狸。” 姚寅笙倒是看向了那位中年人，那中年人对上了姚寅笙的眼睛心里突然咚了一声，“局长，这孩子的眼睛” “哟，我当是谁呢，居然是你呀。” 洛雨薇的声音姚寅笙就算有些日子没听到了也不会忘掉，她闭上眼睛转过头，“是啊还真不巧呢，坐了一天车了还见到讨厌鬼，真烦人。” 洛雨薇哼了一声，对江队长嘲讽道：“江队长，你们大队是不是找不到帮手了？居然找了这么几个人，这不是帮倒忙嘛。” 姚寅笙眼睛冷了几个温度，“这里面，好像你也没有资格说我的朋友帮倒忙？” 洛雨薇双手环抱放在胸前，“我说错了吗？我承认你倒是有点本领，但是你身后的那两个呢？不是纯粹的拖油瓶吗？” “嘿，你！” 姚寅笙拦住了想要上前挥拳头的李俊，“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了吗？” “可是她” 姚寅笙给了李俊一个放心的眼神，“看我的。”说完姚寅笙上前盯着洛雨薇的眼睛，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一群想要把我的哀魂鞭抢走的土匪，没资格评价我朋友，管好你自己，否则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洛雨薇迫于姚寅笙眼里的压力往后退了两步，姚寅笙不打算跟她多废话，她慢慢走向洞口察看情况，刚才她听到陈佰刚讲洞口存在阻力，所以她带着常犍来到洞口，在心中她问道：“是这里吗？” “是，这里就是我的陵墓。” “他们说有阻力，是不是巫师的禁制的关系？” “不是的，你没看到里面吗？” 姚寅笙抬眼看向洞口，但是这洞口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姚寅笙试探性地往前探几步，洞口马上就发出了唔唔唔的山鸣，姚寅笙想要上前但是洞里面突然出现了好多双眼睛，纷纷冲着姚寅笙来的。 等到这些眼睛来到洞口，姚寅笙看到了他们成群结队想要挤出洞口的狰狞面容，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这里面有多少鬼？” “千八百个，还有一些不愿劝降的。” 姚寅笙退了出来，这些鬼堵在洞口不让人进去，又迫于巫师的封印出不来，只能这么僵持着。洛雨薇拉着胡承亮和花喆文来到了陈佰刚身边，对姚寅笙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哼，怎么样？没辙了？我们局长还有宋叔出手了都没解决掉，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 姚寅笙转过身淡淡看了身后看热闹的人，李俊和陆翊觉得憋屈往前一边跟他们划分战队。姚寅笙只是浅浅一笑，“躲远点，一会儿被雷劈到我可不管。” 大家还不知道姚寅笙在打什么主意，她已经掏出了一把符纸，另一只手掐了一个指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引正雷，万鬼伏藏。” 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聚集了浓厚的云层，紧接着就是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大家纷纷抬头，这天怎么看怎么奇怪，前一秒还在万里无云，下一秒就快要下大雨了。 姚寅笙望了一眼天，云层越积越厚，陆翊和李俊都有些害怕，“寅笙，这是你弄来了？” “嗯。”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姚寅笙把符纸往空中一扔，漫天的黄符在大家的头顶上盘旋飞舞，“引雷炸山！” 轰隆隆！啪啦！一道雷应声劈了下来。 第179章 闻教授 这道雷来得猝不及防，还在外面露头的人纷纷寻找庇护的地方，只有姚寅笙不怕死地站在原地。雷越来越多，符纸还在空中飞舞，姚寅笙抬着手等着符纸自己落到她的手里。 啪啦！ 又是一道雷，这是所有雷声中最响亮的一声，好多人都捂起了耳朵。而这道雷不偏不倚，打在了离姚寅笙最近的那张符纸上。姚寅笙用中食指夹住这道符，“日月重光，璇玑得序，五星顺命。开！” 姚寅笙瞄准洞口，把符纸精准地甩出去。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咻的一下离手，自己朝着洞口飞去了。这一下让大家都看呆了，一位穿着大褂的老人从帐篷里探出个头，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点意思。” 说来也巧，姚寅笙接住符纸之后天上的雷就消失了，现在连云都快要散光了，大家都从庇护之下走出来。洛雨薇、胡承亮和花喆文三个人不相信姚寅笙能搞出这么大的阵势，花喆文对着洞口问道：“陈叔，她怎么会引雷法啊？” 陈佰刚没有回答，齐千松喝止住了他们，“别吵，接着看！” 山洞里突然闪起一道强烈的白光，紧接着从山洞里发出了一声巨响，山体微微颤抖，不少石块从山上滚落，但都是一些小石头，无伤大雅。姚寅笙用自己的眼睛往里看，那些鬼影已经消失了，估计是被那一道雷给吓到躲起来了。姚寅笙迈着步子往里走，这一次她稳稳当当地走进去了，但是只往前走了几步就被叫回来了，“欸欸欸，里面很危险，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姚寅笙回头，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黑色镜框的老者，那镜片快要跟啤酒瓶底一样厚了，不过老人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来到这种荒山野林里。姚寅笙也很识趣地走出来，“这位老师，我就是试试看能不能走进去，您看，现在可以进去了。” 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姚寅笙背着包很识趣地跟李俊和陆翊站在一边，几个拿着钱的士兵担任开路的任务，往里走得更深一些再出来汇报，“一直到石门前都是畅通的。” 刚才制止住姚寅笙的老人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哎呀，还真有用，这位小师父真是神了。” 姚寅笙很好奇那位老人的身份，这时候江队长走到她旁边给她介绍道：“这次的考古活动是由国家考古队组织的，这位是带队从京赶来的闻孜呈闻教授，是国家考古队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国家考古队都来了，姚寅笙觉得这个墓好像不简单。她在心里跟常犍对话，“你确定你的墓里没有别的秘密或者机关，或者值钱的东西了吗？” “对我而言，宣宗赐予我的瓷瓶就是最值钱的东西，我可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心里在想什么。对了，刚才那个人跟你说那个什么队，是个什么组织？” “简单来说，就是用正当理由刨你坟的，要是遇上了一些保存完整的物件还会带走做了解历史用。” 常犍急了，“啊！那我这瓷瓶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不就” “放心，我会悄悄地帮你放回去的。再说了，有了洞口的怪事，我相信他们在里面也会安分得多，估计他们也会担心发生怪事不敢乱碰里面的东西。” “哦，那你打算时候进去？” “这个嘛” 姚寅笙还在专注跟常犍的对话，没注意到闻教授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嘿嘿，小师父啊，你可真让闻某人大开眼界呀。” 姚寅笙回过头来有点受宠若惊，现在洞口畅行无阻了，考古队应该准备准备继续探进去才是，怎么跑到她面前了？姚寅笙还是微笑着冲闻教授点头，“您过奖了，我只是碰巧成功了而已。” 闻教授笑过之后脸上露出了忧愁，“小师父，我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姚寅笙没有急着答应下来，“您先说是什么事情，听完之后我再做判断。” 身后的队伍已经蠢蠢欲动，跟闻教授一样穿着探险服的考古队员们已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了，闻教授看了一眼身后然后说道：“看这样子，他们还需要准备一些时间，你们跟我来。” 姚寅笙、李俊和陆翊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军用帐篷前，走进去看到帐篷里摆着两张折叠床，上面都躺着人。闻教授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其中一张床面前，上面躺着一个眼神涣散的年轻人，眉眼之间跟闻教授有些相像，姚寅笙大概猜得出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 闻教授抬手在年轻人的额头上测了一下体温，然后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当时并没有跟队进到洞里，是我儿子替我去的。但是这群孩子进去之后出来就变成这样了，有的孩子坚持不下去已经这两个孩子要不是因为手被绑着，估计现在也已经没了，唉” 姚寅笙看到过那群人的惨样，所以知道闻教授叹气的原因。这时候闻教授突然拉起姚寅笙的手，“小师父，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帮帮忙，请你帮忙看看这两个孩子，可以吗？” 闻教授的眼神很真诚，姚寅笙自然是不会让一个跟自己奶奶差不多大的老人家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查看。姚寅笙心里没底，她只好找陵墓的主人常犍问话，“他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常犍也能看到那人躺在床上的模样，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坏了！八成是那陶罐已经被人打破了。” “这跟陶罐里的东西有关？里面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一直以来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蛇虫鼠蚁了，当时巫师担心有人会在封洞之后有人从别处进墓打开陶罐的封印，所以在陶罐里放了一些虫子。” “什么虫啊毒性那么大？这得咬多少下才能把人弄成这样啊？” “不用咬，它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鼻子钻进人体里，它身上带着的毒药会直接渗透到人的血液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他的脑子估计已经被溶成一滩水了。” 常犍的话让姚寅笙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闻教授看到姚寅笙的脸色很不好看，忙问道：“怎么样？小师父，有办法了吗？” 姚寅笙眨眨眼缓过来了，她很抱歉地对闻教授说道：“闻教授，恕我回天无力。” 第180章 小心毒虫 闻教授好像被一道雷劈到了，木木地站在原地，他不相信姚寅笙说的话，“你说什么？怎么连你也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儿子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说？我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姚寅笙抿着嘴想着要跟闻教授解释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闻教授，这是一种跟寄生虫很像的虫子。它的身上带着剧毒，从口鼻中进入人体，毒染了人的血液，从而把人体变成它活动的躯壳。大家抓挠自己的动作，估计是在虫子已经攻占大脑之后了。” “那那我儿子和小兵现在的情况呢？” 姚寅笙很遗憾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现在估计情况也差不多，您也知道，要是他们的手没有被绑着现在已经把身子抓烂了。但是您控制得了他们的手，他们体内的虫子却” 闻教授懊悔地蹲在地上抚面痛哭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姚寅笙把闻教授扶起来坐到椅子上，“闻教授” 闻教授摆摆手，低着头呜咽地说：“小师父，你出去，我想跟这两个孩子再待一会儿。” 姚寅笙很识趣地离开了帐篷，外面的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要进去了，姚寅笙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洞内的情况，“大家还请注意一下，洞里面可能会有毒虫，最好把自己的口鼻还有耳朵都保护好，以防万一。” 齐千松带来的两队人好像也要下去，他们已经背上了背包快要向洞口进发了，看到姚寅笙插了一嘴，没好气地说道：“切，这洞你进去过吗就在这里乱说话，这洞口晾在这里好几天了，要有早就钻出来了，还等你在这里提醒吗？” 姚寅笙指了一下身后的帐篷，“从洞里出来的人变成什么样了我猜你们应该也已经看到了，但是你们真的知道他们在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碰到了什么吗？” 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姚寅笙的问题，陆翊朝着刚才说话的花喆文做了个鬼脸，“叫啊，刚才不是叫得挺大声的吗？怎么现在不叫了？” 花喆文气得脸色发红，但是他自己碍于现场前辈和领导的面子，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哼了一声当撒气了。陈佰刚摆着一张笑脸出来打圆场，“小姚同学，我们遇上也有四五次了，你的本领我也见识过，不如你就痛快一些，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做准备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佰刚都拉下面子讲和了，姚寅笙这时候要是再继续对着陈佰刚摆脸色那就是她自己小气了。姚寅笙打算顺着台阶下，把常犍告诉她的情况告诉给了大家，“所以，身上的七窍最好保护起来，再一个，这些毒虫常年居于墓中，对光和热肯定还有一定的畏惧，所以火把和手电筒可能会帮助到你们。当然，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大步地往前走。” 一些已经背着包的考古队员现在又把包放下来，跑回帐篷里寻找口罩和头套去了。考古队员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调查组的几个人还站在原地看着姚寅笙，姚寅笙也不打算跟他们干瞪眼，带着李俊和陆翊找到江队长，坐下来就开始给自己找点东西吃。 吃了一包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之后，姚寅笙看到闻教授已经从帐篷里钻出来了，他好像把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闻教授跟考古队员还有调查组的人围坐在一起，估计是在商量一会儿进洞的事情。姚寅笙对此并不感兴趣，刚才她听到江队长跟其他人谈话的时候提到可以回去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原本姚寅笙打算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洞里把瓷瓶放回去，但是现在洞口还有士兵把守，想要偷偷溜进去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开口要跟着大家一起下洞也不现实，怎么样都避不开这群人的眼睛，到时候还会因为瓷瓶的由来惹来一身麻烦。 姚寅笙盯着地上的枯枝败叶思考着怎么办，实在不行她还有第二套方案，那就是根据盗墓贼提供的地图找到那个盗洞，从那里下墓。但是现在考古工作正在大张旗鼓地进行着，万一在墓中遇到了就更解释不清了，说不定调查组又有理由把她的哀魂鞭收走了。 就在姚寅笙思考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洞的时候，闻教授和齐局长一起坐到了姚寅笙对面，“小师父，一会儿还请你跟队员们走一趟。” 思绪被打断，姚寅笙皱起眉毛，“嗯？你刚才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 闻教授还是很有礼貌，很谦逊地对姚寅笙发出邀请，“我想请小师傅你，到时候跟着我的队员们一起下墓。你的本事我看在眼里，我希望你能帮忙保护好我的队员们，我已经不希望再看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下墓，姚寅笙求之不得。但是跟一群人下墓，姚寅笙又要纠结怎么样能够把瓷瓶放回去还不被这些考古队员们发现了。闻教授以为姚寅笙不想下墓，所以他加大了筹码，“小师父你放心，我会让我的人在下面听你的话，不乱摸东西，而且到时候出来之后我还会跟给你一笔辛苦费，金额只要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的我绝不吝啬。” 姚寅笙没有打钱的主意，她摆摆手解释道：“钱什么的我也要有命花，跟你们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姚寅笙转头看向了齐千松，“调查局的人不是也在吗？而且还是两批人，这两批人还不能够保护你们吗？” 齐千松的眼神很平静，不像陈佰刚那样那么多心眼，所以姚寅笙看着也舒服一些。齐千松看了一眼已经在洞口集合的手下，“说实在的，我觉得你的水平更胜一筹，你跟着下墓估计会比那群孩子更有用。” 听到齐千松这么说，姚寅笙还没说什么，但是陆翊却坐不住了，“哎呀，终于有了一个明眼人了，不过大叔，不是我说你啊，你手下那几个人真的太目中无人了，回去了你可得好好教教他们。哦，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寅笙她爸说的，那时候寅笙她爸拿着你们给的令牌让他们把寅笙放了，那个非主流小混混连令牌都认不出来。” “你的反映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怎么样？小姚同学，你愿意跟他们一起下去吗？” 现在这两个人的邀请正中姚寅笙下怀，但是她不能表现得太开心要不然会露馅儿的。姚寅笙竖起了三根手指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三个要求，你们能够答应我就跟你们下去。” 第181章 下墓 齐千松很快就点头，“你但说无妨。” 姚寅笙收回手指头说道：“第一就像刚才闻教授说的那样，到了下面得听我的。第二，我下去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们不许过问不许干涉我的行动，我也跟你们保证我不会做出偷盗的事情。第三，我要带我的一个朋友下去。”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对姚寅笙的第三点要求很费解，“寅笙，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这回怎么只让一个人下去啊？” 姚寅笙朝两人眨眨眼，“你们忘了之前我跟你们说的了吗？你们还要留一个人给我妈报信，我下去了我的手机你要拿好，到时候我妈发消息过来了要及时回复，知道吗？” 陆翊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寅笙说话的时候是冲着自己说的？难道说 “寅笙，你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你不打算带我下去啊？” 姚寅笙拍了拍陆翊的肩膀，“对不起，陆翊，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带你下去。里面的危险现在我知道的也不多，把你们带过来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你腿脚功夫比不上李俊，万一在下面出了什么事李俊还能帮我用武力解决。当然啦，你也有任务，我把手机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断了跟我妈的联系，你也千万别说漏嘴。还有，万一” “呸呸呸！你他妈的个乌鸦嘴，哪有还没出发自己咒自己的？行了行了我服你了，手机给我，我天天跟你妈聊行了？” 姚寅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她把手机交给陆翊，又把陆翊包里面的必需品转移一些到了自己和李俊的包里。 “行了，我们也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下墓？” 闻教授和齐局长也起身，“如果你们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可以了，我去给他们说一说情况。” 姚寅笙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千松，“你的人，在打我们家哀魂鞭的主意。” 齐千松给了姚寅笙一个坚定的眼神，“你放心，我们调查局一贯保持自愿原则，如果这东西是你自愿上交的，我们会很感谢你，但如果你不愿意，谁拿走都是违反规定的。” 姚寅笙看向陈佰刚一行人，刚好胡承亮转过身来看到了姚寅笙的眼神，姚寅笙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只可惜，那只老狐狸带出了一窝小狐狸，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拿鸡毛当令箭了。” 齐千松顺着姚寅笙的眼神看向陈佰刚，这个下属他也很头疼，办事的能力绝对是有的，但就是有些八面玲珑，老奸巨猾，碰上一些好事就想据为己有。齐千松捏着自己的鼻梁，也很难办地对姚寅笙说道：“这你不用担心，他们是我调查组的人，自然要按照调查组的规矩办事。你说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之后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有了齐千松的保证，姚寅笙也不再说什么，话她已经挑明了，怎么处理那是这对上下级该注意的。当姚寅笙跟齐千松说着悄悄话的时候，胡承亮看到了这一幕，他转身跟陈佰刚汇报情况，“陈叔，那个女的好像也要跟我们下去，而且还在跟齐局长说着什么。你说她是不是在告我们的状啊？” 陈佰刚只是用自己的小眼睛往后瞟了一眼，然后大咧咧地说：“你想太多了？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能告什么状啊？” “会不会是我们打哀魂鞭的” “咳咳咳！”陈佰刚及时制止了胡承亮，身边还有另一组调查组的同事在，让人听去了不好。陈佰刚压低声音提醒胡承亮，“之前我怎么跟你们说的？在外面不许提这件事，四组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们的心眼加起来都没人家多，待会儿被人家听见了我们的计划就不能实施了。” 胡承亮醍醐灌顶，“哦对对对，我忘记了。” 半个小时之后，经过一番整顿，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在士兵的保护下进到甬道里。一路上无事发生，姚寅笙和李俊走在队伍的前面当着带头羊。甬道里都是厚厚的青石板，上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留下，姚寅笙带队继续走下去。 十五分钟之后大家来到了一堵石门面前，据闻教授说，当时第一批队伍在这堵石门前停了下来，后来就发生了怪事。姚寅笙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伸手去按了按石门，又左右敲了敲。 “怎么样啊大师？有办法吗？” 这话要是别人问，姚寅笙只会当作是普通的询问，但是从陈佰刚的嘴里问出来，姚寅笙觉得有一种冷嘲热讽的感觉。她回头，果然看到站在考古队员身后的陈佰刚一行人露出了看热闹的表情，好像在等着姚寅笙出糗。 不过关键时刻常犍还是帮助了她，“我记得有机关。” “嗯？在哪里？” “不清楚，忘记了，我死了那么多年，能记住的事情不多了。” 有线索就好办，找就完事了。姚寅笙对着李俊使了个眼色，“有机关，你找墙上的我找地上的。” 说完两个人就开始在墙上和地上一通摸索，考古队员和调查组的人都看出了端倪，“大师，是不是有机关？” 说话的是一名站在比较前面的考古队员，姚寅笙一边扫着地板一边说道：“到底是考古队员，专挑关键的说。这堵门当初他们怎么都推不开，肯定是有机关在附近，找一找或许就能打开了。” 考古队员们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赶忙加入到搜索机关开关的行列中，姚寅笙还不忘提醒一句有情况一定要及时告知。调查组的人也开始帮忙了，不过仅限于齐千松带过来的第四组人员，陈佰刚一行人就是挪开了地方干看着。也不能说干看着，那只老狐狸陈佰刚可是提溜着一双贼眼捕捉着大家的动作，大概是想要从中截胡。 花喆文靠在青石板上看戏，顺便用青石板给自己捶捶背，“哎，你们还真信了这大师的话啊？说不定她是诶！” 大家一转身，闻过其声却已经不见其人了，花喆文在甬道里消失了，只剩下一块微微颤抖的青石板停在原来的位置。 第182章 干尸 胡承亮最先反应过来，他用沙包大的拳头用力地捶打着青石板，但是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青石板有一道没有贴合的缝隙，胡承亮伸手扣住那道缝隙想要把青石板掰开，但是他搞得自己满头大汗，青筋暴起了都没能成功。 “行了阿亮，别在这里费力气了，小花估计已经进到墓里某个地方了，到时候我们进到墓里了再找。” “可是陈叔，这墓里面多危险我们都不知道，小花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 陈佰刚把头转向了还在石门前摸索的姚寅笙，“那就要看她的了。” 姚寅笙和李俊在花喆文消失在甬道里之后加快了寻找开关的速度，但是摸得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一处松动的。李俊不信邪，开始往高处探索，她助跑了一下居然像壁虎一样趴在没有着力点的石门上，甚至还能往上爬几步。李俊伸手往顶上的土块摸，凑近了才发现原来还有一部分石块埋在土里，李俊用铲子铲掉了几块土块，然后诶的一声滑下来了。 姚寅笙在下面接应，“怎么样？有线索吗？” 李俊指着刚才自己下铲的地方，“这块地方还有一些土块，开关在不在里面我不知道，不过总归要试试。” 姚寅笙点点头，然后弓着步子，“上来，我再扶你上去一次。” 李俊没有客气，踩着姚寅笙的腿蹬了上去，这一次她把土块铲掉更多，在落下之前她看到了被土块保护得很好的一个狮子头。李俊顺着惯性落下，跳到地面上之后对姚寅笙说道：“上面有个狮子头，我再上去一次看它是不是开关。” 这一次李俊没有踩着姚寅笙的腿，她采用的是助跑的方式，连跳带爬一跃握住了狮子头。李俊把一只腿顶在土块上，然后对狮子头又扭又捶的。 “你试着拉起来看看。” 李俊听了姚寅笙的话抓住狮子头往上提，她感觉到了石门内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原本好像有东西拖拽着的狮子头在李俊手里轻了很多。李俊没有松手，而是朝着下面大喊，“寅笙，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了。” 一听这话，姚寅笙开始尝试把石门推开，其他人也过来帮忙，李俊趁机跳下来。在大家的努力下，石门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缝，这结果让大家士气大增，更加卯足了劲把石门往里推。 咯咯咯咯咯咯石块在活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终于大家一起把石门推开了能够同时让两个人进出的宽度。姚寅笙拿出手电筒往里照，但收获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姚寅笙打上了一道离火符，“里面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一定要小心。”说完就把符纸往里面扔，符纸落地留下一团小火苗，在火苗熄灭之前姚寅笙看到有一团黑影出现在火光的边缘。 姚寅笙心中不免咯噔一下，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黑影确实存在？ 看到姚寅笙停滞不前，早就已经拿好装备的考古队员来到姚寅笙身边，“小师父，我们怎么还不进去啊？” 姚寅笙看了里面一眼，“打开手电筒，我来打头。” 好多道光从姚寅笙背后打出来，虽然没有探究到什么踪影，但这让姚寅笙安心多了。一行人走进石门，陈佰刚打出了一颗信号弹，也是为了方便查看这里的情况。 嘭！信号弹在顶上炸开，整个空间都被照亮，在获得光明的瞬间姚寅笙也吸了一口凉气。有人，啊不对，应该不能说是人，是尸体，一具双手垂放、目光朝着石门方向站立着的尸体，好像在迎接姚寅笙这些探索者的到来。 这下子不是看花眼了，姚寅笙听到了考古队员讨论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主墓室了？这墓也太简陋了？” “难道说这是我们歪打正着？” “这就是墓主？也太简陋了。” “不可能，你看他身上的衣服，好歹是个将军，怎么可能穿着布衣下葬？” 姚寅笙看着那具诡异的干尸背后在冒冷汗，她总觉得那具干尸眼睛那两个空洞的骷髅正盯着自己，有仇恨的意味，恨不得要把所见之人全部撕个粉碎。 信号弹的光已经快要消失了，这时候考古队员们要求陈佰刚再打出一颗信号弹，好让他们能够去到干尸身边。陈佰刚虽然心疼自己身上仅有的几颗信号弹，但还是照做了，谁让自己要听这些考古队员的话呢。 嘭！又是一颗信号弹在顶上炸开，大家朝着干尸的方向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咦？奇怪，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那干尸有人假扮的？” “不可能，谁那么无聊，在墓里扮尸体吓唬人的？” “那难不成是他自己长腿跑了？” 黑暗蔓延，姚寅笙举着手电筒在四周扫了一圈，除了地上的一些土块和破碎的瓶器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让他跑了？ 在姚寅笙还在思考的时候，考古队员们已经打开所有的照明设备，他们打算好好勘探一下这个大殿。有人对着地上的瓶子拍照装盒，姚寅笙就当这时间是让自己休息的，索性背着包走到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里坐下休息，李俊倒是没有闲着，蹲在一名考古队员身边问这问那的，“诶大哥，这样一块小玉石值多少钱？” 但是李俊的热情没有感化冰冷的考古队员，李俊也不问了，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姚寅笙拿出水壶一口一口喝着水，突然听到一声非常小声地嘶吼和惨叫。姚寅笙噌地一下站起来，“出事了！” 大家听了姚寅笙的话立马戒备了起来，李俊来到姚寅笙身边，“出了什么事？” 姚寅笙把食指放到嘴唇边，示意大家安静认真听，但是一片寂静，大家什么声音都没听见。洛雨薇感觉是姚寅笙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师啊，这可是在墓里，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姚寅笙没有理会洛雨薇，因为刚才的嘶吼声和惨叫又出现了，“吼吼吼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第183章 血蚕 大家纷纷看向声音的源头，但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姚寅笙趁机放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小八，让他去探探路。姚寅笙在心里告诉他，“去看看了就马上回来，不能自己乱跑。”毕竟这墓里还有一群凶残的土匪的鬼魂，万一遇上了小八可能会处于下风。 放走了小八，姚寅笙看向考古小队长，“你们怎么少了人。”姚寅笙记得在进洞之前，考古小队一共有十个人，加上两组调查组的八个人和姚寅笙两个人，一共二十人。可是就在刚刚姚寅笙清点了一下人头数，却发现穿着探险服的少了两个。 “啊，小周和小马刚才说要到里面去找找线索。” 考古小队长板着脸对那个人说道：“他们居然不汇报就擅自行动？你知道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个人有些心虚，但是确实也有自己的疏忽在内，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我以为没事的，谁知道” 考古小队长甩开手就往里走，“真是无组织无纪律，之前在上面答应闻教授的话你们都当成放屁了是不是？他们俩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他们活该！” 虽然话很难听，但是考古小队长还是担心他们的，要不然也不会拿着手电筒想要往黑暗里走去找人。但是姚寅笙拦下了他，“别轻举妄动，一会儿你也跟着遭殃。” 考古小队长明显很着急，“那那怎么办啊？里面还有一个喘气儿的，要是我们去晚了不就” 姚寅笙起身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跟在我们后面，万一出事了我还有办法对付，你们呢？” 这话不假，考古小队长还是惜命地跟在姚寅笙身后，大部队不敢多做停留，这时候抱团在一起才是正确的，所以其他考古队员也放下了手中的文物，收拾收拾东西跟了上来。姚寅笙在大殿里摸着墙壁走了好久才看到了一个向下走的阶梯，而墙壁上还多了两扇虚掩着的门。 三选一，姚寅笙拿不定主意，这时候脑海中传来了常犍的声音，“往下走。” 而与此同时，小八则是从门后面飘出来，指着其中一扇门然后又指着考古队员，意思是考古队员的人在那里面。但是小八后来又指了另一扇门，然后表情厌恶地指着陈佰刚一行人，看来他顺便找到花喆文了。可是还有两个问题，那个干尸在哪扇门里？自己应不应该带着他们往下走？ “怎么样大师？我们现在要走哪条路？” 人命关天，既然知道了地方待会儿自己再找机会下去就好了。咬咬牙，姚寅笙先指了小八第一次指的左边门，“我们先去这里面看看。” 救人心切的考古小队长闪身进了门，姚寅笙也紧随其后。他们来得还不算晚，起码有一个还是意识清醒的，但是另一个情况一点都不乐观，他已经躺在地上变成一团血团子了，胸腹部一点起伏都没有，连抢救都用不上了。 顾不上责备了，考古小队长把还清醒的人扶好开始给他包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一声叫声是你发出来的还是小马？” 小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小马的尸体，“居然居然真的有僵尸吃人僵尸真的会吃人” 姚寅笙上前查看了一下小马的尸体，脖子被咬掉了一大块肉，还看得出那是牙印。但是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好像衣服没有破损，为什么会染上那么多血？姚寅笙蹲下来用手帕翻动了一下小马的尸体，一摁到肉，血就从小马身上的毛孔中渗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他身体里有蛊虫在游走，这应该是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蛊虫，叫血蚕。” 姚寅笙回过头，她身后站着的应该是另一组调查组的小组长。虽然不是陈佰刚，但是姚寅笙还是对调查组的人留有戒备，鬼知道这个陈佰刚会不会回到局里就开始拿她的哀魂鞭说事，说不定面前这个人跟陈佰刚是一条阵线上的呢。 调查四组的组长轻咳了两声，“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宋元善，是魂灵调查局第四组的组长。我从小在深山里长大，所以对这些蛊虫了解较深。” 姚寅笙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这样啊，那他应该是没救了对？” 宋元善点点头，很遗憾地说：“是啊，血蚕的很少见，但是它的威力很大，钻进人体之后会迅速让人失去意识，进而做出疯狂的举动，之前那批考古队员就是这样的情况。” 既然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也只能把他留在原地了，姚寅笙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大家打发到大殿里，自己再以探路为由前往地下把瓷瓶放好。但是这个宋元善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低着声音在姚寅笙耳边问道：“那个台阶，通往哪里？是主墓室吗？” 姚寅笙反感地皱起了眉头，宋元善带着微笑说道：“你别那么以偏概全，我跟二组的人不一样，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养小鬼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姚寅笙吃了一惊，“你想怎么样？” 宋元善耸了一下肩膀，“没想怎么样啊，只是刚才我看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一直盯着那道阶梯看了好久，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可能是因为二组的人在，所以你不好意思开口，这我能理解，毕竟二组的人临门一脚抢走别人的功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姚寅笙抬腿往回走。 “看来姚老的后人也不过如此嘛，有胆有识，但是却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激将法对姚寅笙没有用，她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停下来，而是来到考古小队长身边，“他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检查来说没有问题，只是有一些小擦伤。” 姚寅笙想到了血蚕的恐怖程度，忙问道：“小马体内也中了蛊虫，就像之前那批考古队员一样，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对劲的地方？” 小周摇摇头，“当时我们看到了两扇石门，打算兵分两路，我是在另一道门里，刚好在那里看到了之前消失的那位小哥，正想要回来跟你们说，结果我就听见小马的惨叫声。我连忙跑到这边，只看到小马躺在地上，身上身上都是血。” 陈佰刚听到了小周的话，他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小花在隔壁？你怎么不早说啊！那什么，我们去隔壁把小花带出来啊，很快就回来。” 第184章 发疯 原本姚寅笙还花了心思想着怎么把陈佰刚一行人支开，现在他们倒自己先跑开了，这倒是给姚寅笙省了不少力气。现在就是要让考古小队长把人带到外面去休息，自己再根据常犍的指引，到下面去把瓷瓶放好。 姚寅笙眼珠子一转对考古小队长说道：“现在小周还需要恢复一下，要不你们先带着小周到外面去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附近观察一下找找线索。” 考古小队长却摇了摇头，“小师父，这你就不用费心了，刚才小周跟我说他还顶得住，我们还是等陈队长找到了人之后一起出发。对了，刚才那个往下走的台阶我们还没下去呢，一会儿等陈队长回来了我们就到下面去看看。” 考古小队长直接做了决定，姚寅笙的计划又只能中止了，不过姚寅笙没有表现出来，稍微把气撒在了乱跑的小周身上，“那到时候要是再有人乱跑怎么办？已经有人开了先例了，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一开始闻教授就答应我你们会听我的，结果呢？” 小周自己也知道是他擅作主张在先，所以低着头不敢说话。考古小队长以为姚寅笙生气了，便重重地打了一下小周的肩膀，“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好端端的你们乱跑什么？你们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 小周揉着肩膀有些委屈，“那我不是已经跟身边的人说了吗？” 说到这个考古小队长就来气，他的音量也因此提高了一些，“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跟身边的人说了就完了吗？那你把我这个队长放在哪里？” “队长，我知道错了嘛，我当时只是只是”小周的话还没说完，姚寅笙就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有什么事到了上面安全了再追究。不过这是唯一一次，下一次要是再发现乱跑浪费时间的，我连找都不找了。”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大家赶忙跑了出来，这时候另一边的房间可热闹不少，又是说话声又是打斗声的。姚寅笙跟李俊对视了一眼就往那个房间走了，这边的石门也是推开了的，小周告诉她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只有一个刚才消失不见了的花喆文，所以姚寅笙也就放下了戒备。 不过为什么里面能那么热闹？按理说找到人了之后直接会合之后带走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姚寅笙跟李俊侧着身子进到了房间里，看到里面四个人居然分散着，其中三个人把花喆文围在中间，自己的姿势也呈戒备状态。姚寅笙看到胡承亮握紧拳头，手上还带着金属指套，一拳下去估计比李俊的刺尖拳套疼多了；而洛雨薇手上夹着几根银针，针头对准了花喆文；陈佰刚则是比较沉稳的一个，但是他手里的罗盘却不安稳，指针在疯狂地旋转，这让陈佰刚的脑门上冒出了细汗；最让人疑惑不解的就是花喆文了，他现在瞪大一双眼睛，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凶狠，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仿佛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不是自己的队友，而是杀父仇人。 “别看了！快过来帮忙！” 即便是危急时刻，洛雨薇也还是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对姚寅笙发号施令，李俊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冷不热地说道：“为什么？他是我们的谁了我们要帮忙？” “你不是带队人吗？不是被叫做小师父吗？难道想要袖手旁观？” 李俊理了理自己的哪吒丸子头，“诶，我说你这个人道德绑架有一手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回到地上之后开个班专门碰瓷的？我们寅笙本事大是一回事，愿意帮你们是一回事，要是你们之前留点口德，说不定现在寅笙已经出手了。” 后续赶来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奇特场景，虽然姚寅笙可以装作局外人不插手，但是作为同事的调查四组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宋元善带着手底下三个人一起拉开了阵仗，有的人手上拿着八卦镜，有的人拿着绳子准备着。 花喆文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着自己，脸色憋得通红，他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朝着手拿罗盘的陈佰刚冲去。胡承亮就站在陈佰刚身边，所以横跨一脚拦住了花喆文的身子，但是不正常的花喆文力气不是一般大，胡承亮是抓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的。这时候花喆文开始出拳，但是毫无章法，却很有效，毕竟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他胡承亮就算身板再硬也只有两只手，挡得住双腿就挡不住双脚了。 胡承亮只是挨着打没有还手，他朝着洛雨薇的方向喊道：“别愣着啊，趁现在！” 咻！咻！ 洛雨薇甩出的银针精准地刺进了耳门穴和人迎穴，其余的却被花喆文打掉了，这两个穴位刺下去勉强让花喆文泄了不少力气，也让大家能够一拥而上把他压住并捆住。可是花喆文的求生欲很强，不停地挣扎，要不是最后胡承亮一屁股坐到他的腰上，原先按着花喆文的几个同事都要被踹翻了。 勉强控制住了花喆文的四肢，但是花喆文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洛雨薇擦了一下自己脑门上的汗，“陈叔，还没找到吗？” “他就在这里，但是他太强大了，我觉得不仅是我的罗盘失灵了，就连那些通信工具都失灵了。” 被捆成粽子的花喆文张开嘴咬住了胡承亮，力气之大让胡承亮都发出了一声惨叫。四组的人开始给花喆文招呼一些驱邪用的东西，鸡血也抹上了，大蒜也挂脖子上了，甚至脑门上贴着符，但是花喆文就是不安定，还朝面前的人吐了一把口水。 “靠！你们二组的人怎么又垃圾又无赖啊，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们，还朝我们吐口水，真是没礼貌！” 吵架绝不输阵的洛雨薇立即跟那人吵了起来，“嘿，你以为他想啊？你们四组的人就很厉害了？你们自己看看这些东西管用吗？” 眼看着两组的年轻人就要吵起来了，陈佰刚和宋元善赶忙拉开自己的组员，姚寅笙这时候来到花喆文身边，看到他眼睛里倒映着的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一个诡异的笑脸。 第185章 杀猪刀 那笑脸很得意，一副大家都奈何不了他的样子，姚寅笙俯身看着花喆文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出来。在场的人除了李俊都觉得姚寅笙这么做很奇怪，洛雨薇更是没好气地说：“喂！不帮忙就上一边去！” 姚寅笙扭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洛雨薇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酝酿，再次睁眼，姚寅笙的眼睛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就连跟姚寅笙打过很多次交道的几人也都惊呆了。这世间居然真的有这么一双眼睛，他们还以为是书上乱写的呢。 在黑暗中，点点金光在姚寅笙眼里闪烁，山林之王一般的压迫感出现在她的眼睛里，好像一只从树林中走出来的老虎。 花喆文眼中的那个笑脸笑不起来了，姚寅笙继续盯着那个笑脸，“还不打算出来？那你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姚寅笙伸出一只呈爪状的手，伸向了花喆文。 因为被一大堆辟邪镇压的东西还被捆着，花喆文能动的部位只有他的头，现在他不停地扭动他的脖子想要躲开姚寅笙的手，但是随着手指的靠近，压迫感也变得更强。最后那笑脸不得不败下阵来，借着花喆文的嘴求饶，“我出！我出！你别乱来！” 花喆文说完这句话之后嘴巴张大，一缕白色的烟缓缓冒出，一直到花喆文昏过去姚寅笙都没有转移视线，她貌似不怕那已经出现的鬼。而那鬼也是记吃不记打，刚从人体中出来就开始想着怎么算计姚寅笙了，他化成人形，开始向下俯冲且一只手像姚寅笙刚才那样伸向她，嘴里非常狂妄地说：“你别太得意了，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姚寅笙都不用出手，那鬼就被一把突如其来的杀猪刀给砍翻了，连滚了两个跟头才终于躺在地上，小八还大着胆子上前用小脚踹了踹他的手臂，一直到姚寅笙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别乱跑待在自己身边他才意犹未尽地爬回来。 帮姚寅笙出手的是在调查组眼中存在感很低的李俊，她一直躲在最边缘的地方观察着事情的发展走向，那老鬼从花喆文身体里出来之后反扑，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也是她。李俊的武器是一把杀猪刀，拿在手上不算趁手，但是主打的就是一个威力十足。其实李俊自己都没想过这杀猪刀威力那么强大，在临出发前姚寅笙从菜市场找来了这么一把杀猪刀让李俊一定要带着当防身的工具，一开始李俊还不乐意呢，但是姚寅笙非常坚持，李俊只好把这杀猪刀装进包里了。一进到这个房间来，姚寅笙就拉着李俊小声告诉她，“一会儿让你试试打鬼是什么滋味，就用你包里那把杀猪刀。” 李俊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打中了，她拿着杀猪刀在手里反复端详，脸上的表情好像小时候花两毛钱买的刮刮乐中了两块钱一样兴奋，“寅笙，我打到鬼了！我靠，这东西也太炫酷了！” 姚寅笙退出了人群，“怎么样？这把刀屌不屌？” 李俊现在对这把杀猪刀爱不释手了，她士气大涨，好像一个大杀四方的将军，用一把杀猪刀就能所向披靡。这时候花喆文也清醒过来了，左右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咦？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陈佰刚上前检查了一下花喆文的情况，“已经没事了，还是松开他。” 调查组的人手忙脚乱地给花喆文解开绳子，花喆文被胡承亮扶起来之后揉了揉手腕，“你们还没告诉我我怎么了呢，亮哥，你给我说说呗。” 胡承亮总是能给人一种敦厚、实在的感觉，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还说呢，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上前喊你你还跟我拉开距离，伸手要抓你你就开始反抗，我们还想知道你怎么了呢，怎么甬道一别你就来到这里了？” 花喆文揉着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掉进了一条暗道，那暗道窄窄的，矮矮的，我只能狗爬着前进。大概爬了有五分钟，我的手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很坚硬的东西，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到我脸上我就失去意识了。等我再有印象发现我自己躺在山里，周围都是奇怪的东西，体型巨大的飞蛾、色彩斑斓的毒蛇、身体放大数倍的昆虫，看得我心里直发慌，一心想要逃跑。再后来再后来我好像突然断片儿了一下，再醒过来我就看到你们了。” 陈佰刚拍着花喆文的肩膀安慰道：“大概是你中了这墓里鬼的招数产生了幻觉，现在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花喆文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没了，就是手上还有点儿疼。”那是被麻绳勒的。 陈佰刚算是放心了，他的眼睛又飘到了姚寅笙身上，这时候的姚寅笙正背着手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四处观望。陈佰刚笑着走到姚寅笙面前，“嘿嘿，这一次还真谢谢大师了，没有你的那双阴阳鬼虎瞳，我们小花可能就” 姚寅笙不像听到陈佰刚的恭维话，她抬手止住了陈佰刚的话头，“别这么说，他只不过是被鬼迷住了心窍产生了幻觉，这鬼还算仁慈，要不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花喆文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揉还一边说：“喂！你这个人说话怎么专挑难听的说啊？我本来还想感谢你呢，可你却这么诅咒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变成一具尸体啊？” 姚寅笙还真的没有否认，她哼了一声淡淡地说：“我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对你们我的心眼小得很，就凭你们把我关在审讯室里逼我交出哀魂鞭这件事我就能记你们一辈子。你们做的事难看还不让我说的话难听了是不是？你要是一具尸体不是挺好的吗？你们调查组的那些东西不就不用浪费了吗？还少了一张嘴巴烦人，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吗？” “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花喆文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痛，他已经不顾刚才是姚寅笙帮他把鬼赶跑的，撸起袖子就要跟姚寅笙打起来。李俊已经先一步拿着杀猪刀横跨在姚寅笙面前，“怎么？想打架？” 考古小队长发现事情不太对，赶忙上来劝架，“哎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隐患尚未消除，我们就开始窝里斗了这哪儿行啊？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宋元善和陈佰刚也把花喆文拉开，“行了，都消停会儿，还是想想那个鬼的事情，咦，那只鬼呢？” 第186章 金蚕蛊 地上没有了鬼的踪影，只有一滩黑色的水，隐隐散发着恶臭，谁都不敢上前。姚寅笙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宋元善看出了姚寅笙的不耐烦，他对姚寅笙的打算很感兴趣，所以主动提议道：“好了，现在小花也没什么事，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就进行下一步。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了一段向下走的阶梯，下面估计还有一些值得研究的地方呢，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考古小队长也兴致勃勃地说：“对啊对啊，这前殿估计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还是接着往下走。”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宋元善，眼里有戒备也有疑惑。宋元善察觉到了姚寅笙的眼神，他转过头来朝姚寅笙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但是姚寅笙没有给他回应，他自己也讪讪地把头转了回来。 大家的意见都趋向于往下走，所以都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花喆文检查了一下自己落在角落的背包，一边检查一边嘟囔着对陈佰刚说：“陈叔，那个姓姚的太嚣张了，就算是老前辈的后人，也不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啊。” 陈佰刚悄悄看了姚寅笙一眼，“唉，没办法，但是谁让她身上的本事和东西比我们厉害呢。” 洛雨薇也凑过来小声地说：“陈叔，刚才那鬼的手都要抓到她头发了她都没动手，是不是担心我们看到她的哀魂鞭所以没有带过来啊？” 陈佰刚对这个猜测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觉得那东西对她来说一件防身的大杀器，在墓中这种未知数诸多的环境中，她不可能不带着。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她不想让我们看到，现在那哀魂鞭肯定在她手里。” 花喆文打开一包牛肉干，就着功能性饮料一起吃下去了，他一抹嘴巴，眼睛里露出了凶光，“陈叔，我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我们要不要趁着还在墓里面把哀魂鞭抢过来？” 陈佰刚赶忙拍了一下花喆文的头，“你脑子是不是撞鬼撞傻了？这事儿要是让她发现了，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就算她没发现让局长发现了，那下场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花喆文还是不甘心，他小声在陈佰刚耳边说着什么，就连身边的胡承亮和洛雨薇都没听见。陈佰刚听完了花喆文的计划，心里在盘算着是否可行，花喆文继续说着让他放心的话，“陈叔，到时候在墓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发现啊？就算她有帮手，也是一个只会拿杀猪刀乱砍的局外人，掀不起什么波浪。” 陈佰刚沉着声音说道：“你别忘了，情报里说那个姓姚的手里还有一只小鬼，还会召来黑白无常两位阴差，要弄死她恐怕” “陈叔，你们俩在密谋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陈佰刚朝洛雨薇打了个眼色，“这里人太多了，不要声张，一会儿再说！” 半个小时的休整时间结束了，大家又开始背包往下走，这一次胡承亮走在最前面，陈佰刚笑着解释：“哎呀，好歹我们也是男丁，看路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小姑娘做呢，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不就成懦夫了吗？” 姚寅笙没有拒绝，这样也好，到时候有突发情况了她还能留有后手反打。一行人沿着台阶往下走，下面的过道只有一个人的臂展那么宽，姚寅笙张开双手就碰到了两边的墙壁。考古队员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墙壁，上面没有记录史实的壁画，只是每块石块上都画着类似图腾的图案，每块石块都不一样，这让考古队员不得不停下来记录。 这些图案也引起了姚寅笙的注意，她在心里发问：“这些图案都代表着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常犍的声音在姚寅笙的脑海中响起，“这是当时巫师留下来的咒语，用西南古国流传下来的古彝文记录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估计跟那些镇压脱不了干系。” 姚寅笙看到考古队员的脸上出现了兴奋的表情，看来这下子他们是有所收获了，那就让他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姚寅笙伸手摸着冰凉的石块，好像感觉石块上的图案突然动了一下。姚寅笙收回了手，她眨眨眼之后继续盯着图案看，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是考古队员的惊呼却让姚寅笙的猜想成真了，“啊啊啊啊！我这里的图案好像会动。” 话音刚落，姚寅笙就能感觉到自己面前的几个文字也被赋予了生命力，开始扭动起来。 “哦我忘了说了，这上面的古彝文都是巫师用蛊虫和蜂蜡制成的，人手上的温度足以融化掉表层的蜂蜡，蛊虫就会活过来了。” 姚寅笙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常犍的十八辈祖宗，“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好像也没问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姚寅笙冲着身后大喊：“都别碰那些图案，这些是蛊虫。”随后姚寅笙又在心里问常犍，“这些虫是不是也是血蚕？” “不是，是比血蚕稍微好一些的金蚕蛊，发作时间没那么快，一般来说七天才会发作。” 要了老命了，怎么现在才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姚寅笙只希望身后那些考古队员们戴了手套，但还是要跟这些石块保持距离，“千万别碰石块，要不然你们就中招了。还有，把面罩戴起来，以免蛊虫进入。” 大家的动作还算迅速，防护道具一下子就戴好了，有了姚寅笙的提醒，大家的记录速度更快了一些，随后继续往里走。大约在狭窄的石道中走了二十分钟，胡承亮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往旁边一甩，又有一个洞口，再往另一边一甩，又有一个洞口。三个洞口黑漆漆的，齐刷刷地朝着大部队的人张开了怀抱，仿佛在告诉他们快来。 胡承亮停下了脚步，扯着嗓子给队伍后面的陈佰刚报信，“陈叔，现在有三个洞口，我们该走哪一个？” 陈佰刚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队伍的前端，他拿着罗盘信心满满地说道：“终于轮到你陈叔我了，这里交给我了，你们瞧好。” 第187章 蛇窝 姚寅笙很自觉地让出了地方，既然有人要出风头，那就让他出好了，做对了能让他有个心理安慰，做不对她还有后手。 陈佰刚稳住了罗盘的指针，然后闭着眼睛低吟着咒语，紧接着罗盘的指针开始自行转动，渐渐偏右，最后定格在了右边东偏北的位置。陈佰刚睁开眼睛看到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东北震位，属木，木则表生机，这么说右边的洞口是安全的。 陈佰刚笑眯眯地端着罗盘在前面带路，“走右边。” 但是奇怪的是在陈佰刚靠近右边洞口的时候，罗盘的指针又开始移动了，好像被人推开似的。陈佰刚因此也站住了脚，“咦？这是怎么回事？” 胡承亮站在陈佰刚身旁，看到了罗盘上的情况，“陈叔，是不是罗盘失灵了？” “嘶，不对啊。”陈佰刚没有善罢甘休，他拿着罗盘又往右边的洞口走了两步，这时候罗盘的指针偏移得更厉害了，陈佰刚也不得不停下了。 姚寅笙看到陈佰刚脸上犯了难，心里问了常犍正确的位置，但常犍却也说是右边的洞口，姚寅笙也就打算静观其变。以防万一，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姚寅笙问了常犍另外两个洞口里有什么，得到的答案让姚寅笙毛骨悚然。 “四足蛇。” 四足蛇是古代的叫法，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蛇舅母，也就是现在大家熟知的蜥蜴，只不过多大一只就不知道了。但是不管大小，能够放在墓里待着的就算小也足具杀伤力，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看着陈佰刚要往中间的洞口走了，姚寅笙赶忙叫住他，“走右边。” 陈佰刚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姚寅笙，心里对姚寅笙的实力更是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转念一想陈佰刚似乎想通了，情报里说了她身上带着一只小鬼的，估计那小鬼已经探路回来了。不过胡承亮脑子转不过弯来，上来就问：“你怎么知道的？” 姚寅笙看着最右边的洞口很平静地说：“我看出来的。” “哦？看出来的？我不信！” 姚寅笙懒得跟胡承亮废话，她带着李俊走向了最右边的洞口，“我管你信不信，你们不想跟就自己走另外两条道，出了事我可顾不上你们啊。” 姚寅笙刚想要迈腿，又想到了之前在石道里发生的事情，这个常将军也是的，自己不问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提醒。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姚寅笙在迈进去之前还是在心里问了一句，“这里面真的安全吗？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 蛇类虫类姚寅笙都不怎么怕，但是这地下最不缺的就是老鼠了，万一那巫婆早年前没事干，抓了一堆老鼠来练蛊，就算不是致命的也能把她恶心坏了。 这一次常犍倒是很耐心地解答了，“哪能啊，这墓里就没有安全的道。只不过我这条路相对来说安全一点，里面只有毒蛇，没有蛊。” 姚寅笙心里松了一口气，哦，只是毒蛇啊，那还好，她还能对付，说不定还能抓住几只回去让老爸泡个蛇酒也说不定，而且这一次她还带着雄黄，这蛇找到面门上她都不担心。戴好面罩，姚寅笙拿着手电筒就往里冲锋。李俊是非常信任姚寅笙的，所以跟在姚寅笙身后一起下去了，留下陈佰刚和胡承亮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管了，跟着她！” 陈佰刚收起了自己已经失灵的罗盘，一边戴着面罩一边跟在李俊身后，胡承亮也赶紧招呼大家戴好面罩走右边的洞口。 来到了洞口换李俊开路了，虽说是在地下，但是这洞里还能长出好多杂草，手握杀猪刀的李俊把杀猪刀变成了镰刀，把垂在洞中的枝条和长到膝盖那么高的杂草给砍光光。不过姚寅笙还是要大家小心那些垂下来的纸条，说不定就是毒蛇伪装的。 一路砍过来都无事发生，李俊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也方便等等身后的人。李俊把杀猪刀插进皮带里，擦了一把汗，“呼，寅笙，这路挺长啊，你问问那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到头啊？” 姚寅笙用手扒开地上的杂草，“那将军说一直往下走，会到的。” 李俊重新抽出杀猪刀开始挥舞，这一次总算让她给砍中了一条毒蛇，只是毒蛇的生命力很顽强，被砍断的头还在地上拼命扭动。李俊也不惯着，竖着劈下去给毒蛇来了个一刀两断，“还敢跟我呲牙咧嘴的，我让你呲，让你呲！” 毒蛇走进了大家的视线，姚寅笙便提高了警惕，她对着身后警告道：“毒蛇已经发现了，大家千万不要好奇去摸头上的枝条，要是发现了毒蛇千万别被咬住，我刚才分给你们的雄黄直接朝它撒就行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姚寅笙让李俊继续在前面开路，走了大概五十米之后李俊停下来了，“寅笙，我们怕不是捅了蛇窝了。” 姚寅笙从李俊的肩膀看出去，就在她们面前十米的距离，一群花花绿绿的毒蛇正在路上迎接着她们，有的攀附在垂落的枝条上，有的则盘踞在地上，露出自己的三角头或身上的银环。姚寅笙认出了其中一些种类，小时候老爸经常下乡，回来的时候总能带回来一麻袋的蛇，要么是拿来扒皮的，要么是拿来泡酒的。但都是泡酒的多，因为扒皮的都是要蟒蛇，而蟒蛇在老家是不太常见到的。 姚寅笙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约有几十条大蛇还有十几条小蛇，黑白相间的银环蛇，蛇身粗壮的五步蛇，蛇头扁平的眼镜蛇，全身赫红的原矛头蝮这些姚寅笙曾经在一些叔叔伯伯家的酒缸里见过，但是现在却见到活的了。 “喂！怎么不走了？到地方了？” 姚寅笙朝身后的胡承亮做了一个安静的时候，然后指了指李俊前面。胡承亮个子很高，抬头一望便看到了前面迎客的毒蛇，嘴巴张开动了动，最后只说出了一个字，“靠！” 第188章 杀鸡儆猴 姚寅笙和李俊已经先人一步，一个把雄黄洒在自己面前，另一个把雄黄打向空中，这样一来，无论是地上的还是头上的蛇都不能靠近他们了。但这也不是万全之策，还是需要将这群毒蛇赶跑才行的。 姚寅笙掸走了手上、衣服上的雄黄，“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组里不是有一个出马弟子吗，要不要让他来试试？” 胡承亮看着面前的蛇堆哼了一声，“就你也来指挥我们？” 姚寅笙也懒得废话，“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你们胆子小躲在后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你们原地休息，等我跟我朋友把这些毒蛇全部切成段了再说，不过我不知道这要什么时候完成哦。” 胡承亮哼了一声，很不服气地转过身去，不一会儿带来了花喆文。看到那么多毒蛇，花喆文的第一反应也是肉麻，他虽然不怕，但是数量那么多的毒蛇可不多见，鸡皮疙瘩一下子自己就冒出来了。 为了不在大家面前丢面子，花喆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那什么需要我出场？” 姚寅笙斜眼瞟了花喆文一眼，“你要是只是参观也行，本来也不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 “嘿！亮哥，你看她！一点诚意都没有，就这还想把我们家仙儿请出来呢？” 雄黄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毒蛇们虽然还有些忌惮，但是估计有几只胆子大、饿昏头的蛇开始跃跃欲试了。看着毒蛇和雄黄的距离越来越近，姚寅笙指了一下花喆文告诉那些毒蛇：“吃他，他好吃。” 大概是这些毒蛇听得懂人话，蛇头纷纷转向了花喆文，嘶嘶嘶地吐着信子。花喆文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操作？这不是把锅甩到他身上了吗！花喆文对着姚寅笙咬着牙，“有你这么拜托人的吗？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懂不懂啊？” 反正那些蛇现在没有把自己当成目标，所以姚寅笙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我帮你把鬼逼出来，你也没感谢我啊。” “你！” 嘶嘶嘶！ 眼看毒蛇越来越近了，花喆文也只好放下成见，他一跺脚一咬牙，“这一次就先放过你！别得意得太早了！云锁深山行人少，古洞修真彻夜寒，清泉缭绕伴仙客，香烟腾腾吐真言，妙法高深频度世，玄观开处惊龙虎，道行现处不虚传，吾奉金花教丰法旨，急急如律令！” 一串请仙咒说完，花喆文的眼睛开始发生了变化，瞳孔逐渐收缩变得细长，嘴里也跟蛇一样发出嘶嘶嘶的声音。这是姚寅笙第二次看到花喆文请仙了，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请仙之后对于动物的压制力，那些毒蛇已经不敢向前了，就连身段都降低了不少。 花喆文嘴里一直在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好像在与前方的毒蛇进行交流，大家都不敢轻易打扰他。渐渐地，一些毒蛇已经退了出去，但都是一些小蛇，那些手臂粗的大蛇根本不害怕，嘴里不停地吐着信子跟花喆文请来的柳仙谈判。 现在反而是花喆文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不愿意让开，那我就不客气了！” 花喆文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尺寸就跟普通的水果刀一样长，但是带有一些弯度，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花喆文手腕一翻，那小刀就好像自己长眼睛似的，朝着体型最大的一只眼镜蛇飞去。眼镜蛇缩了一下脖子护住了自己的七寸，花喆文上前一步，踩着眼镜蛇的蛇尾，一只手抓住眼镜蛇的头往上抻，努力把蛇身给拉直了。姚寅笙这时候才发现，请了仙儿的花喆文好像高了很多，原本他的个头只到胡承亮肩膀的，现在已经跟胡承亮一样高了。 花喆文拉直了蛇身之后还不算完，小刀已经回到了他手上，他把刀口抵在了七寸的位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路你是让还是不让？” 眼镜蛇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口中不停地吐着信子，有那么一瞬间，姚寅笙看到了眼镜蛇眼里的不屈。 谈判很快就结束了，花喆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唉，本来想给你们这些同类一点体面的，可是你们却不领情。罢了，我割得准一点。” 花喆文说完就动手了，在蛇七寸的地方把眼镜蛇切成了两段，蛇头还被他握在手里，但是蛇身已经落在地上，抽动了几次之后永远消停了。体型最大的一条蛇都已经死了，这一次的杀鸡儆猴奏效了，不一会儿毒蛇就纷纷退散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花喆文抓着蛇头走在最前面，胡承亮紧跟着，姚寅笙和李俊耸了一下肩也跟上去了，不过身旁还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这些毒蛇还是不打算放弃啊。大部队走了有一段路之后听到了爬行的声音，大家都警惕了起来不敢向前。花喆文走在前面忽然抖了一下身子，然后软趴趴地靠在胡承亮的肩膀上，他的请仙儿时间已经到了，仙儿已经送走了。 胡承亮一边架着花喆文一边小心地在前面走着，这时候从队伍后面传来了一声惨叫，走在队伍前面的人立刻转头，“后面怎么了？” 后面的考古队员好像要被吓哭了，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小小马小马跟过来了” 李俊用手电筒往身后照，但是没有看到尸体，只有夹在中间不知所措的考古队员和负责殿后的调查组队员。李俊朝着姚寅笙摇摇头，“我没看见啊。” 快要吓哭了的考古队员在黑暗的石道里发出呜呜呜的哭泣声，这声音掩盖了爬行声，让姚寅笙捕捉不到。她小声对李俊说道：“不行，我听不到，再” 呼！一个身体不受控制的人从顶上露面，哇地叫了一声之后朝着姚寅笙扑了过去，姚寅笙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就被一双血红的手糊住了脸。 第189章 石道漂流 姚寅笙是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力气推倒在地上的，她甚至还感觉得到身后压到了几块硬石头，正好硌在她的腰上。 “寅笙！靠！你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的！” 姚寅笙听到了杀猪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现在的小马已经成为一具僵尸了，不会感觉到疼痛，所以李俊砍起来也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小马的肉身变得很僵硬，那杀猪刀对他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李俊只能继续砍着。有人在拼了命地帮自己，姚寅笙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等着，她抬脚想要把小马踹翻，但是鬼知道为什么小马能那么坚持一直掐着她的脸不松开。 最后在几人的合力之下，小马和姚寅笙才被拉开了，只是小马的情况就有点惨烈了，他的双臂都被砍得深可见骨了，但这丝毫没有妨碍小马的行动力。洛雨薇从队伍后挤上来，用一根银针插在小马的百会穴上，小马就瞬间动不了了。 洛雨薇看着姚寅笙高傲地哼了一声，“没有本小姐，你们不知道怎么办了？” 胡承亮还在从背后抱着小马没有松手，他催促赶紧来解决这个小马才是，“是是是了大小姐，你可真厉害，那你好人做到底，把这小哥给绑起来固定住行不行？我抱着他怪累的。” 洛雨薇甩了一下头发，“怎么？你不信我洛家的珊瑚针吗？” “当然信啦，但是以防万一嘛。” 洛雨薇哼了一声，但还是拿出了墨斗线开始捆粽子。姚寅笙也被李俊扶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腰，还是就是被石头硌到了有点酸，其他都还好，就是不知道背包里的瓷瓶有没有大碍。 “将军，您这瓷瓶还完好无损呢？” “嗯，皇上赏赐的东西，质量没有那么差。” 得，白操心了。 调查组的人把小马捆好之后平放在地上，洛雨薇高傲地走到姚寅笙面前，“喂，我们组的人帮了你两次了，你会不会说谢谢？人要学会感恩，你知不知道？” 姚寅笙一边揉着腰一边说道：“真是谢谢啊，再慢一点我闷死了，你们哀魂鞭都能拿到手了。” 洛雨薇心虚地转过头去，“切！别真以为你的哀魂鞭对我们来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姚寅笙没有继续吵下去，而是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至于小马，已经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被毒蛇咬上三四口了，看来他的归宿只能是这些毒蛇的盘中餐了。后面的路程就安全很多了，大家紧张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就连在前面用刀开道的李俊都开始跟姚寅笙有说有笑起来。 “寅笙，你说我们现在进来多久了？外面是不是过了好几天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不走了，估计在墓中某一处地方的时候已经受到磁场干扰失灵了。她甩了甩手，“我觉得也没多久，最多不超过一天时间，我们还都没休息过呢。你累了吗？” “我？我还好，平时都熬夜习惯了，经常四五点才睡觉。我现在没觉得困，估计是还没到那个时间，这么说的话就还算早。” 李俊像干农活一样从草堆里砍出了二里地，手上一边砍嘴巴上也不停着，只要说这话她就不会觉得困了。 “对了寅笙，你这次跟学校要了多少天假啊？呜额啊！” 李俊话刚说完人就开始往下掉，姚寅笙赶紧抓住她的衣领，但是李俊下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姚寅笙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坠落的边缘，被惯性一带，整个人也跟李俊往下掉。 “我靠，寅笙，这还是个垂直的墙面，我们连落脚站稳的地方都没有！” 姚寅笙现在只能贴着背后的墙面任凭自己往下掉，她的耳边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头上还掉落着石块。慌乱中姚寅笙的手电筒已经离手了，所以她的周围全是黑暗，即便头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她也没有办法查看。不过现在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哪里还有心情管上面的人，她和李俊两个人自求多福。 自由落体一段时间之后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双腿砸到了石头一样的东西，是不是落地了？这个想法只被证实了一半，她是落地了，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东西就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处悬崖边缘，往后一倒，又是熟悉的自由落体的感觉。 这一次的道路体验没有刚才的好，刚才那一段虽然垂直，但是没有东西刮脸啊。这一次的就不一样了，石道里都是硬邦邦的石头，她的脸被划开了几道细小的口子，姚寅笙只能抬手护住头，让石头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小段俯冲之后姚寅笙抓住了石道里突起的石头，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姚寅笙用这块凸出的小石头做依靠停在石道里整顿一下，起码把她脸上的血迹和灰尘弄干净了再说，灰头土脸的她最不喜欢了。 姚寅笙简单地用衣袖给自己洗了个脸，眼睛也不那么模糊了，只是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姚寅笙一只手搭在凸起的小石子上面一边休息，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坡度还有点大，想要往回爬应该是不可能了，估计只能往下走。姚寅笙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感觉了一下瓷瓶的状态，应该还是完好无损的，姚寅笙也就松了一口气。 休息得差不多了，姚寅笙想要从背包里把桃木剑拿出来当探路的工具，但是这石道过于狭窄了，她双手同时活动都难，更别提从包里拿东西了。 这下可怎么办啊？ 姚寅笙好像被卡在管中的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姚寅笙打起瞌睡打算睡一觉补充一下体力的时候，她的头上传来了女生的声音，而周围的石头能够让她明显感觉到上面在发生一件大事 “啊啊啊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姚寅笙感觉这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个想法突然蹦出来，不会！ 姚寅笙这一次还真猜对了，她的头上不停地有石子落下，真的有人来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姚寅笙听不出这个声音是谁，但是她感觉自己背后被撞了一下，整个人开始往下落，然后她感觉自己周围空旷了很多，应该是被撞出了洞口。但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姚寅笙的头在最后一段冲刺中撞到了不少，黑暗中她感觉自己最后是扑到了地上，也就是那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头撞到地上，眼睛一黑姚寅笙便失去意识了。 第190章 两拨人马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寅笙才恢复意识，她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周围好像有一点点火光在跳动，墙壁上投射着几个忙碌的身影。再一扭头，一张比自己脸干净的女生的脸出现在自己身旁，像一只灵动的小鹿打量着姚寅笙。 “嘿嘿，你醒啦？” 姚寅笙眨眨眼逐渐恢复了精神，她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脑袋上枕着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做成的一个枕头，自己的背包就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姚寅笙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能活动就想要自己起身。一旁的人察觉到姚寅笙的动作赶忙上前帮忙，姚寅笙坐起来之后才看到她原来是蹲在自己身旁的，而不远处忙碌着的人正是考古队的人，此时他们正围在一起，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所吸引了。 姚寅笙好奇的事情太多了，这里是哪里？眼前的人好像有点眼熟但是她想不起是谁了，还有那群考古队员围着的是什么东西？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 那位守在姚寅笙身边的女生看到姚寅笙一言不发，便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时候从不远处走出了一个姚寅笙有印象的人，陈佰刚。看到陈佰刚的那张笑脸姚寅笙才觉得头疼，她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还顺便抬起手放在额头上，摸到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陈佰刚别的不多就是脸皮厚，他也知道姚寅笙不待见他，但还是笑嘻嘻地坐下了，“小姚同学，你终于醒了。” 姚寅笙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陈佰刚的话，接着她转过头看向那名陌生的女生，“那个你是谁啊？” 那名女生笑了笑，“我叫秦融，是调查局四组的成员，也是我把你撞成这样的，不好意思啊。” 姚寅笙摆摆手，当时上面的情况估计比较险恶，这种时候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别人了？姚寅笙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在自己的背包上，这样她才安心一点，她继续问道：“这里是哪里？” 秦融耸耸肩，“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居然有一个黄金棺，这让那些考古队员高兴坏了，喏，现在一群人围着那棺做研究呢。” “我跟我朋友是踩空了掉下来的，怎么你们也跟下来了？” 秦融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那时候你们掉下去了，二组的人想要伸手拉一把，但是你们掉得太快了赶不上。后来我们身后的道路开始有石头掉下来，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石道要塌了，可是后路已经塌了我们只能往前，没办法我们只好都跳下来了。但是在下落的过程中我们好像遇到了分岔口，有些人跟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但是有些人却消失不见了，估计还有一个类似这样的空间让他们找到了。” 姚寅笙回想了一下自己下落时的情景，确实如秦融所说的那样，在终于她也摸到了一块跟石头一样的东西，但是黑暗中都看不见，姚寅笙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现在姚寅笙担心的是李俊的情况，她比自己先下来了，半路上姚寅笙就找不到她人了，现在又联系不上她。若是李俊掉进了跟这个地方一样的空间那还好，但要是李俊落单呢？一个人缩在那狭窄的石道里进退两难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儿姚寅笙坐不住了，她猛地一起身，但是一时间大脑供血供不上，她的眼睛开始下雪花。秦融扶着姚寅笙重新坐下，还顺便安慰了她几句，“你也别太着急了，我觉得存在另一个耳室的概率很大，他们应该会在那边聚集，你朋友会没事的。”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担心李俊跟这些考古队员合不来，她就是担心李俊跟二组的其他人起冲突。现在两边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这里了，那边要是吵起来估计很快就会发展到动手的地方，偏偏那个大块头胡承亮还不在这边，也不知道李俊那些功夫跟胡承亮比起来能有多少胜算。 说到调查二组，姚寅笙便很戒备地看着不远处的陈佰刚和花喆文，她昏迷的那段期间自己的背包想到这里姚寅笙马上打开了背包，还好还好，所有东西都还在，就连那瓷瓶也是毫发无伤。再一摸自己的裤头，被当作皮带的哀魂鞭还在，这下姚寅笙才是真正的放心了。 一旁的秦融看到姚寅笙又是翻包又是摸裤子的，还以为她掉了什么东西，所以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姚寅笙淡淡地看了一眼秦融，“没什么，我只是检查一下，所有东西都还在。” 秦融明白了地点点头，然后她趁着陈佰刚和花喆文在另一处休息的时候偷偷靠到姚寅笙耳边告诉她：“其实在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二组的人是想要动你的包的，但是在摸到你的包的时候他们又好像被什么东西蜇到了，唰的一下就收手了。” 姚寅笙眼神冰冷地看向独自抱团的两个人，对上了视线之后姚寅笙给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才收回视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哎呀没什么，其实我们都不怎么喜欢二组那些人的办事风格，有时候喜欢耍阴招，所以我们局的人见到他们都会绕道走的。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好像拿你没办法，每次看你把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们组的人都觉得好爽。” 姚寅笙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我就说嘛，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人，不可能看不到这种人做的事。 见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秦融感觉自己找到了跟姚寅笙的共同话题，“感觉你跟二组的人已经交手过几次了，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姚寅笙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一直想要从我身上拿走一样东西。” 秦融眨眨眼思考了一会儿，“哦我想起来了，听我们组长说你好像是姚老前辈的后人，他们是不是” 两个人谈话间考古队员的工作已经有了重大的进展，他们合力一起打开了那尊黄金棺，“来来来，一二三，起！咦？” 第191章 怪响 听到动静，姚寅笙站起来想要去看看，但迈开腿才发现自己的脚原来扭到了。秦融直接把姚寅笙的手揽到自己肩膀上，“来，我扶着你过去。” 姚寅笙轻轻道了声谢谢之后任由秦融带着自己，两人来到棺材旁边，发现里面并没有尸体，只有几样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大砍刀、火铳、骨笛和一个木盒子静静躺在里面。考古队员们戴着手套一一把东西搬出来，这时候大家发现在棺材板的最底下还有一个圆环连接着，一名考古队员卯足了劲要把圆环拉起来，“这是什么啊？” 吱啦——！ 轰隆隆！ 棺材底下居然还藏着一个入口，这让已经有了收获的考古队员们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们早已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放到一边，始终把考古放在第一位，现在的他们就差吹着冲锋号前进了。 一名考古队员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下去了，“快！留几个人在上面继续记录这些东西，我们下去看看！” 他翻身进了棺材就要走进那个入口，可是黑乎乎的入口突然喷出一股浓烟，味道非常的刺鼻，姚寅笙赶忙拉着考古队员趴下，“这里面估计有机关，先等等，让这股气体散开了再考虑要不要下去。现在赶紧把面罩带起来，跟棺材保持距离。” 在古墓中考古最担心的就是触发墓中的机关而不自知，在墓中的任何时刻都是不能放松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把性命拱手让出去。考古队员也明白这一点道理，一时间惜命了起来，纷纷戴上了面罩跟调查组的人一起贴着墙边站着。 浓烟并不是持续性的扩散，好像有个人在洞口处呼了一口气然后消散了。但是大家不敢放松警惕，一直到空中没有看到浓烟之后才敢摘下面罩，轻轻吸一口气，没有刺鼻的味道了才把面罩放到一边。 “现在烟雾已经散开了，大师我们能下去了吗？估计下面还有更华丽的文物在等着我们呢。” 听了考古队员的话，姚寅笙在心里轻轻一笑，更华丽的文物？说不定这最华丽的那一件文物就藏在我包里呢。 可没想到在人员分配上，考古队员们发生了分歧。一开始的打算是留一部分人在上面观察情况和保管棺材里的东西，另一部分人下去勘探一下，但是大家都想下去看一看，所以考古队员们花了一些时间在猜拳和抓阄上。 趁着大家都关注人员分配的时候，姚寅笙走到棺材旁边扶着棺，眼睛一直望着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洞口，姚寅笙就有一种危险降至的感觉。而在靠近棺材的时候，她的右眼皮突然无征兆地跳了两下，幅度之大直接让她闭上了眼睛。 希望不会有事。 人员敲定了，三名考古队员和一名调查组的成员跟姚寅笙都留在上面，考古队员的作用自然不用说，就是保护文物；调查组的成员需要寸步不离地跟在考古队员身边，所以哪里有考古队员哪里就有他们；而姚寅笙则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考古队员们也很体谅，这一次就让她在上边好好休息就好了。 不过好巧不巧，留下来的考古队员居然是花喆文，姚寅笙看向陈佰刚，这绝对是他刻意为之，估计就是担心姚寅笙在上面搞小动作所以派花喆文留下来监视她的。不过姚寅笙现在想乱跑也不行了，这里唯二的两个出口都不好走，一个往上估计已经被石头堵死了，另一个往下正是这些考古队员要去的地方。 姚寅笙交代了一句千万要小心就自己挪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了，哪里都去不了干脆就好好休息，她索性抱着背包闭目养神起来。考古队员们送走了先遣部队，开始忙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花喆文闲不住，现在估计什么怪事都不会发生，人也少了好多，这时候要是他悄咪咪地找到哀魂鞭的话说不定哼哼！ 花喆文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姚寅笙身边，看到姚寅笙好像睡过去了便把手伸向了背包的拉链。 “好玩吗？” 花喆文没想到姚寅笙是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他还是把手收回来，目光一直盯着姚寅笙好像熟睡了的脸。姚寅笙慢慢睁开眼睛，很嘲讽地对他说：“想动我的包？下辈子你还当人你都没有这个机会。” 花喆文把手悬在空中，然后换上了一副跟陈佰刚一样恬不知耻的笑脸，“哎呀，瞧你说的，我这不是过来跟你增进感情的嘛。之前我们发生了那么多误会，我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时候缓和一下，我们对你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希望你能够为了我们调查局、为了我们国家着想，把对国家有益的东西还给国家而已。” 这一套民族大义已经说了快八百遍了，姚寅笙听到就烦，“你要是没话说了就闭嘴，一开口就是为了国家为了调查组，你不烦我都烦。” “嘿嘿嘿，我不烦的，只要你能够自愿把哀魂鞭交给我们调查局，我也不会来烦你的。” 姚寅笙抱着背包往旁边挪了一下，“那你们还是接着烦我，我可听你们齐局长说了，自愿原则，我不愿意你们怎么样都不能把我的哀魂鞭拿走，否则就是偷盗行为。” “诶！这” 嘎吱嘎吱！ 花喆文正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姚寅笙和他都听到了几声怪响从墙壁里发出来，不仅他们两个人听到了，就连在一旁专心工作的考古队员们都听到了。他们停下手中的工作，“二位，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怪响让姚寅笙和花喆文都提高了警惕，姚寅笙把包背在身上，集中精力去寻找怪响的源头，但是怪响越来越频繁，方位也在不停的变化，但都是由远到近。可以肯定，那些怪响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大家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 当姚寅笙高度紧张的时候，常犍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注意，来了。” 第192章 骨笛镇尸 姚寅笙眉头紧锁，一直盯着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的洞口，大家的目光也随着姚寅笙看向那里，但都忽略了还有一个洞口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就在大家都等待着怪物出现的时候，先遣部队的人急匆匆地从洞口里爬出来，朝着外面大喊：“快！快过来帮忙啊！底下底下有好多僵尸！他们他们都活过来了！” 大家先是被这声人声吓了一跳，但很快也反应过来纷纷来到棺前。第一个上来的人没有卡在洞口处，他着急忙慌地靠着队友的帮忙翻出了棺材，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像沙丁鱼一样挤在洞口，后面的推着前面的屁股，嘴上还催促着快点上去。 作为队里少有的女生，秦融是第二个被送上来的，她上来之后姚寅笙看到她的眼睛里写着恐惧和害怕，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出来了。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关心安慰，还有人在下面呢。六名队员都被拉上来了之后考古队员想要把之前抬起来的棺材板放下来，但是却被一个铁一般僵硬的寸头撞破了棺材板。 僵尸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最前面的那个是被后面的僵尸集合推出来的，顺带一起推开的还有那可以当门使的棺材板。 眼看着僵尸们就要揭棺而起了，有自知之明的考古队员明白这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专业范畴，纷纷把地方让出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但先前讲到了，怪响来自四面八方，但是这些先遣部队的队员不知道这件事，纷纷躲到了队伍最边缘的位置，以为那里就是安全的了。但是这边的出口已经率先发难了，另一边的洞口也后来居上，躲到旁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考古队员惊讶地发现他们被包围了，被僵尸包围了。 “你你们快看啊！后面后面还有一群他们好像是一伙的。” 姚寅笙已经拿出桃木剑出手了，想要直接把这些僵尸劈个两半。身为调查局人员的花喆文和秦融还有陈佰刚一起抵挡另一个洞口出来的僵尸，他们的手中也都有武器，厉害的一点就是跟姚寅笙一样的桃木剑，实在不行还有铁铲呢，总之来到跟前了不留情面就是了。 一前一后，考古队员们被姚寅笙四个人保护在中间，但是毕竟只有四个人，对上数量越来越多的僵尸也只会慢慢被消耗死。不把洞口堵住不行了， 但是现在两个洞口好像开闸放洪一样不停地有僵尸涌入，那棺材板已经抵挡不住攻势了，只能与之一战。 姚寅笙一边抵抗一边在脑海中询问常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僵尸不会就是那些土司兵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办法控制他们或者一招制敌的？” “那个骨笛，是卜木的随身品，你可以试试。” “什么？你没有把握啊？” “我只知道那么多，再说了，谁闲着无聊在墓里吹笛子逗僵尸玩儿啊？” 算了，勉强试一次！ “刚才那个骨笛呢？在哪里？” 一名考古队员回答了姚寅笙的问题，“在在我背包里，我想着带回上面去的。” 一挥，姚寅笙又砍掉了一个冲到她面前的僵尸，“吹一下，说不定有用。” 现在大家也不去考究姚寅笙说得对不对了，保命要紧，那名考古队员赶忙拿出骨笛，也不管上面脏不脏，是不是藏着什么虫子之类的，放进嘴里就两腮鼓鼓地吹起来。 哔——！ 这骨笛发出的声音跟哨子声很像，听起来真的有一种集合操练的感觉。这时候再一看那些僵尸，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勇往直前，现在听到骨笛声就走不动道儿了，纷纷把头转向了那名考古队员。 考古队员抓着骨笛动都不敢动，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要是一群人看着他也不会那么别扭，可是现在是一群僵尸啊，一抬手一蹦跶能跳到自己面前把自己吃了的僵尸啊！考古队员向姚寅笙投来求助的目光，“大大师啊，这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是这是成了？还还是没成啊？” 姚寅笙心里无奈，这我哪儿知道啊，这又不是我家的东西。 不过看到僵尸好像丧失了行动能力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姚寅笙更倾向于前面一种猜测。姚寅笙缓缓放下桃木剑，“现在应该是没事了，但是跟那么多僵尸待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对了你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下面还能去吗？” 一位在队伍中说得上话的考古队员告诉姚寅笙，下面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别提了，下面就是一处乱坟岗，放眼望去都是白骨，什么姿势的都有，有的穿的衣服很旧，但是有一些又很新，估计是盗墓者。我们刚走了没两步就发现不对劲了，是小秦最先发现僵尸活过来的，紧接着就是一大堆僵尸像蜂拥一样冲向我们，现在估计下面还有一堆僵尸排着队上来呢。” 这一条逃生路线被封锁了，只能另找地方了。姚寅笙又想到了常犍，“常大将军，这里是哪里你总知道？现在距离主墓室还有多远你知道吗？这棺材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 常犍告诉姚寅笙：“这里是一个假墓室，棺材里原本放着卜木的，但是现在尸体却消失不见了，这下面走过地道就能到达主墓室。” 下面？下面还有那么多僵尸呢，下去了不是送死吗？姚寅笙打算再在这间墓室里找找，要真的没有别的路了，估计就只能跟僵尸擦肩而过了。 姚寅笙放出了小八让他穿过墙体探一探，然后姚寅笙对大家说：“现在僵尸不能动，我们大家收拾好东西，在这里找一找看有没有安全的出口，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了，单凭一只骨笛是不能够一直控制住僵尸的，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大家对姚寅笙的话没有异议，收拾好东西之后大家把僵尸摆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开始在墙上摸索寻找出路。 “咦？我怎么感觉这墙壁好像在震动啊。” 不用上前摸一摸确认，墙里就发出了一声吼叫，这一声不得了了，有人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师僵尸好像又动起来了。” 第193章 重逢 完了，这出口还没找到呢，还没处理好的僵尸又开始躁动不安了。不用姚寅笙多说，拿着骨笛的考古队员又一次吹响了骨笛，但是这一次可以说只有一点效果，一点负面效果。墙里的东西听到了骨笛声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更加狂躁，而墙体也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和自己共处一室的僵尸们好像也不那么害怕这骨笛声了。 “大大师，不管用了啊！” 废话！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不管用了！ 现在大家又形成了包夹之势，前面是未知的恐惧，身后则是虎视眈眈的僵尸，而他们甚至还没找到出口，这不就成了僵尸们的盘中餐了吗？难道自己这一次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吗？不对！小八还没回来，姚寅笙觉得小八肯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所以在小八回来之前姚寅笙绝对不能先认输。 重新拿起桃木剑，姚寅笙跟调查局的人把考古队员围在一个角落里，这时候墙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感觉到头顶上跌落的土块砸到自己身上，灰尘也迷糊了他们的视线。 突然咚的一声，墙壁居然破开了一个洞，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金属指套出现在大家面前。这大拳头让陈佰刚和花喆文兴奋不已，“亮哥！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跟陈叔。” 灰尘一时间在墓室中弥漫散不开，姚寅笙只能用手在自己面前扇一扇，但是不远处胡承亮的拳头还是围拢着一圈灰尘，看上去有很梦幻的感觉。但是陈佰刚和花喆文坐不住了，胡承亮已经出现了，说明有通道可以离开，只要跟着胡承亮走就可以了。 但谁也没想到啊，胡承亮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说：“靠哇，怎么这里也有那么多僵尸啊？” 紧接着姚寅笙就听到了她无比熟悉和想念的声音，“大个子，你发什么呆啊，后面还很危险呢我靠！怎么这么也那么多啊？” 李俊的声音让姚寅笙激动不已，“李俊，你没事啊！” “嗯？”李俊从胡承亮身边走出来，踩着石块往姚寅笙的方向走，走出浓烟之后看到了姚寅笙，李俊也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寅笙！你没事啊太好了！” 李俊给了姚寅笙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直接抱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了，重新把姚寅笙放到地上之后李俊才有时间看一看姚寅笙的脸。但是这一看就看出事情来了，李俊捧着姚寅笙的脸惊讶地问道：“寅笙，你这脑袋是怎么了？谁打的！你跟我说，我帮你打回去！” 洞口里陆陆续续有人钻出来，姚寅笙让李俊先别纠结她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拉着李俊指着已经把他们包围住的僵尸，“还是先处理掉这些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原先我们还能控制得住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胡承亮把最后一名队员护送出来之后就没有停下来，用拳头解决一切拦在他面前的东西。李俊朝胡承亮的方向指了一下，“那家伙挺牛逼的，就这墙壁少说也是砖头垒的，还加上碎石块和土块，他愣是一拳一拳把这条路开出来了，而且还不掉血，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见李俊还有心思跟姚寅笙开玩笑，姚寅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李俊一个人在另一支队伍里受欺负，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一直都只有李俊欺负别人的份。姚寅笙拍了拍李俊的肩膀，“好了，先别说这些了，把这些僵尸处理掉另找出口要紧。” 李俊拍了一下脑门，“哦对对对，我们后面还有追兵呢，寅笙，你找人想办法把那洞给堵上，那后面有一个大家伙可厉害了” 嘭！ 李俊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只有一人高的洞口被什么东西撞开，撞得更大了。姚寅笙努力眨眨眼想要看清是什么，结果发现不是别的东西，就是一开始她们推开石门之后在后面迎接他们的那具干尸。这下好了，这家伙居然还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来了那就一举歼灭他们好了。 这时候常犍的声音在姚寅笙脑海中提醒他，“小心他，他是卜木。” 姚寅笙打算让李俊带着自己的桃木剑去单防卜木，毕竟她对李俊的武力值有信心。但是卜木不是坐以待毙的种，他一跃而起居然能飞到半空中，然后俯冲着朝着人群中去。姚寅笙忽然明白了，他的目标应该是那骨笛，而那名拿着骨笛的考古队员看到僵尸靠近的第一反应还是吹响骨笛，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李俊对着考古队员的方向骂了一声，“娘的！我说怎么在那边听到哔的一声，原来是这家伙搞的鬼！” “嗯？你们也听到了？” “对啊，要不是这一声也不会把这么大一个boss引出来，我们本来都已经把这些僵尸四肢砍断了的，谁知道突然哔了一声，直接从顶上跳下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寅笙，那可是头顶上啊，没什么东西支撑着，唰一下就跳下来这么一个东西，我估计你看到都觉得害怕。” 姚寅笙在心里懊恼，“常大将军，你这办法到底是帮我们呢还是帮他们呢？” 常犍冰冷的话语也略显无奈，“所以之前我不是让你们试试看而已嘛，平日里卜木就是靠这根骨笛把人叫过来的，我看这些也是他曾经的部下，说不定他们听到就站着不动了，可谁知道能把他引出来啊。” 姚寅笙想现在就把瓷瓶撂这儿然后找出口离开了，但是现在僵尸当道，大家就算想出去也要先把这些僵尸给搞定了再说。姚寅笙直接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画符，绝对不能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脑袋就不保了。 还有还手余地的人都加入了跟僵尸的打斗中，姚寅笙朝着考古队的方向大喊：“那个骨笛，快扔掉，僵尸的目标是这个！” 考古队员心有不舍但还是学姚寅笙的照做了，把骨笛扔到了地上之后来势汹汹的卜木就放弃了进攻，这让大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谁突然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跑！”大家便开始向僵尸少的地方跑动。 姚寅笙的脚还有些使不上力，李俊拉着她扛到了自己的背上，“脚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啊！”说完背着姚寅笙就开始跑，身后还跟着一大批僵尸。 胡承亮在前面开路，但是几拳下去收获了更多灰尘和土块，这样下去只能在这个地方跟僵尸恶斗。 当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时，姚寅笙看到了小八的身影，他趴在墙上朝着姚寅笙啊啊地叫，看到姚寅笙发现他了便开始手脚并用地爬到跟棺材三十度角相对的地方，指着那地方就开始哇哇大叫。 姚寅笙朝胡承亮的方向大叫，“大个子快回来开路！” 第194章 审问 在这种关键时刻，哪里能说调头就调头的？前后都有僵尸，能拉开距离就不错了。胡承亮绕了一大圈才跑到了姚寅笙身旁，一群人边跑边打僵尸，姚寅笙守着小八指的地方不挪窝，手上的桃木剑不知道刺穿了多少僵尸的身子。 胡承亮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问道：“你有没有把握啊？你怎么知道的？” 姚寅笙让李俊把她放下来，加入到与僵尸的打斗中。她推了一把胡承亮，“你先别管，想活命就开路，我们替你挡着。” 胡承亮也闭上了嘴，深吸一口气朝着地方打下去。周围的僵尸大多都已经四肢不全了，但还是拖着破烂的躯壳一步步朝着人群走来，一些考古队员受了伤，蜷缩在墙角看着自己发黑的手臂哭丧着脸，他们大概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调查组的人还没有放弃，有功夫的就跟僵尸继续搏斗，功夫差一点的就用糯米在给考古队员拔尸毒，身后的胡承亮还在咚咚咚地用拳头开路，尘土飞扬，倒是让人群多了一层掩护。 突然胡承亮感觉自己的拳头砸空了，他兴奋地说：“下面有路子！” 姚寅笙和李俊这时候拿出了黑狗血在胡承亮砸出的洞口外面浇上一圈，胡承亮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下，但是深不见底，只好打出了一颗信号弹。 “下面应该没什么，情况紧急就不绑绳子了，我先跳下去然后在下面接应你们！” 说完胡承亮嗖地一下翻身落入洞中，没有一丝犹豫。不一会儿，在洞口处观望的人就听到了咚的一声，胡承亮落地了。随后胡承亮把手电筒绑在肩膀朝上，“好了，你们下来。” 考古队员照例是第一批下去的人，毕竟上面的情况很紧急，有了黑狗血的压制僵尸们暂时不敢上前了。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抓紧时间逃离这里，等到黑狗血在地里干涸了作用就会小很多，所以不能怠慢。考古队员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跳入洞中，胡承亮在下面一个个接住，还有力气的人跳下去了之后也帮忙接住后面的人，所以很快考古队员就都成功转移了。 接下来就是姚寅笙这些人断后了，这一次陈佰刚居然破天荒地让姚寅笙先下去，“小姚同学崴了脚，刚才又混战了那么长时间，先下去检查一下，阿亮，你在下面可要接好了。” 这陈佰刚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即便心有疑虑姚寅笙也不敢浪费时间，背着包翻身跳了下去，胡承亮稳稳地接住了她，李俊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 先一步来到下面的考古队员已经打开了手电筒查看周围的情况，下面的这个空间要比上面的墓室要大很多，他们用自己的衣服做了一个火把给自己壮胆也借此想要走得更远一些，但是很快就回来了，他们摸不到任何墙壁之类的屏障，担心再走下去会跟大部队脱节。 人员全部成功转移了，大家也不打算在洞口下做停留，他们排成两列，前后都有调查组的人守着，考古队员则处于队伍的中心位置。两排人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前进，不知道走了有多少分钟，体力快要耗尽的众人决定原地休息一下。 大家用仅有的资源生起了一团火，火光的跳动让大家感受到了生的希望，在冰冷、黑暗、无尽的空间里给了大家一丝丝温暖。姚寅笙坐在火堆旁拉起了裤腿，她刚在走路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脚踝传来的刺痛，还是得靠李俊的搀扶才能跟上大部队进行速度。姚寅笙摸了一下脚踝，有点肿但是不至于伤到骨头，李俊帮她上了一次药，“得，这下子出去你妈估计又要说你了。” 姚寅笙艰难地把腿掰回来，“现在能找到出口出去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在乎挨骂？” 李俊把医药箱放到一边，把手伸向火堆取暖，“也是了，唉，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去了多久，陆翊那家伙会不会以为我们已经遇害了？” 姚寅笙想到了之前下墓时考古队员身上带着的通讯设备，“对了，你们下墓之前不是带着对讲机的吗？” 考古小队长现在蓬头垢面的，他拿出形同虚设的对讲机，“早在我们推开石门之后，我们的通讯设备就受到了磁场的干扰，根本用不了，也联系不上地面了。” 姚寅笙有些泄气了，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可能是因为长期紧绷着神经，考古队员们现在一个挨着一个睡过去了，休息时间也不得不延长。姚寅笙不敢松懈，所以即便是有些困她也不能睡下。看着考古队员都闭上眼睛休息了，陈佰刚带着自己调查组的人坐到了姚寅笙对面，身后还跟着四组的调查员。 “小姚同学，不休息一下吗？” 姚寅笙用铁锹拢了一下火堆，“我在上面的时候睡过一觉了，再说这里那么黑，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贸然睡过去要是危险靠近了察觉不到怎么办？” 陈佰刚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寅笙，“还有小姚同学你察觉不到的危险吗？” 姚寅笙皱着眉头非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尤其是陈佰刚，“你什么意思？” 陈佰刚还是一副笑意，“小姚同学，我不跟你打哑谜，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在这里我们大家有什么本事都是大大方方展现出来的，所以我也希望小姚同学你也不要有所保留。” 姚寅笙笑了，觉得滑稽的那种笑，“我藏了什么？哀魂鞭吗？这地方用不上哀魂鞭。” 陈佰刚意味深长地看着姚寅笙的背包，“那小姚同学，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为什么你总能找到对的路线？难不成是你之前来过这里？这个可能性我觉得不大，那就是说明你身上还有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是你随身带着的那个小鬼吗？还是你的包包里藏着别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她第一反应是看向四组的组长宋元善，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带着小鬼下墓的。难不成是刚才宋元善跟陈佰刚组成了统一阵线？ 宋元善对上姚寅笙的眼睛，很无辜地摇摇头表示这个秘密不是他泄露的。姚寅笙可不相信宋元善的表情，陈佰刚笑哈哈地为宋元善做辩解，“这还真不是老宋跟我说的，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到时候我们安全出去了我都告诉你我知道什么。现在，小姚同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195章 降温 姚寅笙皱着眉头不愿意把瓷瓶的事情说出来，“下来的时候我跟齐局长征得同意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不能干涉，也不能过问。” 陈佰刚的狡猾已经掩藏不住了，他略带警告地告诉姚寅笙：“小姚同学，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齐局长答应你那些条件，但是现在齐局长可不在，可以说现在是山高皇帝远，要是我们强行做些什么齐局长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顶多就是挨上一顿骂罢了。再说了，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包里带着什么东西那么宝贝，当然啦，如果你要是想知道我们包里的东西，我们也不会有所保留的。” 真好笑，你们的包里就算有龙肉我都不感兴趣。可是现在怎么办？看四组的态度，他们好像也想知道自己包里的东西到底藏着什么，难道现在就要让瓷瓶现身吗？要是待会儿考古队员发现了要把它带走怎么办？ 姚寅笙抓着背包努力想着办法，李俊直接拿着杀猪刀横着姚寅笙面前，“怎么？想要强人所难？要不直接打起来？你们也说了山高皇帝远，我失手了出去我也有借口。怎么样？直接开打还是你要继续废话？” 陈佰刚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笑嘻嘻地对李俊摆摆手，“哎呀，这位小同志你真是心急啊，我们还都什么都没有做呢，只不过是想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嘛。” 虽然陈佰刚一副不敢惹事的样子，但是当胡承亮双手握拳准备打拳击的时候他也没拦着，李俊也把杀猪刀在地上磨了磨。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姚寅笙不想把事情闹大，拉住了李俊，眼神示意她把刀收起来。 李俊拿着刀有些吃惊，“寅笙，你这是干吗？” 姚寅笙拉着李俊往后退，“虽然那地中海大叔很讨厌，但是有一句说得对，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对他们应该透点底。但是你放心，怎么做我有分寸，主要是不能让那些人知道。”姚寅笙说完看了看还在休息的考古队员。 李俊和姚寅笙两个人耳语了一下，姚寅笙把李俊拉到身后，“告诉你们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洛雨薇冷哼了一声，“又来条件，你怎么那么多条件啊？” 姚寅笙也不惯着她，冷冷地说：“没诚意就算了，我本来还打算说呢，既然这样我们就僵着。” 到嘴的答案怎么可能不咬住？陈佰刚早就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呀，你别跟小薇一般见识啊，她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捧在手里，公主脾气惯了，你别在意啊。” 李俊看见洛雨薇就不爽，她忍不住说了一句，“切！谁不是家里的小公主啊？教不好就是教不好，什么公主脾气啊？”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家里面到底有没有送你去学校读书啊？这点理解能力了都没有吗？” “行了！” “行了！” 姚寅笙和陈佰刚同时制止住了两人，姚寅笙眼睛看着陈佰刚，“我就一个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嘿嘿，你也要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条件？” 姚寅笙用下巴指了一下考古队员，“这件事只有我们之间知道，考古队员不能知道。” 陈佰刚愣了一下眨眨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你放心，我的嘴巴啊装着拉链的，我不想说没人知道。” 姚寅笙抱着背包很戒备地看着考古队员，“在给你们看之前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前不久我帮正达集团的潘总处理家里老人撞邪的事情” 姚寅笙一边把之前看事的情况告诉调查组，一边看着在另一边休息的考古队员，担心他们一下子突然醒过来。不过考古队员可能都太累了，睡得还是很舒服，而且姚寅笙前面还有李俊和胡承亮挡着，就算考古队员醒过来也不能察觉这边的情况。 陈佰刚和宋元善听完了姚寅笙的故事之后面面相觑，然后陈佰刚看着姚寅笙的背包，“所以你带着那位将军回来了？” 姚寅笙把背包拉开一半，只露出瓷瓶的一半，不过常犍并没有露头。姚寅笙只是露了一下然后很迅速地把背包拉起来，“你们也是业内人士，墓中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如果将军不回到墓中，这座墓就不得安宁，我们说不定还出不去。所以这个瓷瓶一定要留在墓中，要是让考古队员发现了这个瓷瓶，他们肯定是要把这个瓷瓶带出去的。” 调查组的人还沉浸在瓷瓶的精美设计中，姚寅笙看着他们呆滞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姚寅笙说完之后就打算回到原处吃点东西，好奇心她已经满足了，再继续得寸进尺姚寅笙也不打算客气了。 不过调查组的人好像没有下文了，他们围坐在一起，应该是在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李俊和姚寅笙两个人紧紧地挨着，姚寅笙发现李俊坐在火堆旁还瑟瑟发抖，“怎么了？你觉得冷？” 李俊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臂，“是啊，我突然觉得好冷，你不觉得吗？” 姚寅笙环顾四周，发现好多人都跟李俊一样，不停地蜷缩着身子，努力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想让热量流失。李俊突然打起瞌睡来，她靠在姚寅笙的肩膀上，“不行了寅笙，我好困，我睡一下，一会儿你叫我。” 姚寅笙摸了一下李俊的脸，冷冰冰的，好像刚洗了个冷水澡出来，而且估计会越来越冷。这种时候是不能睡觉的，在睡觉的时候体温持续下降，有很大的可能是醒不过来的。不能让李俊睡过去，大家必须都清醒过来离开这里才行！ 姚寅笙用了点力扇了李俊几巴掌，“李妞，先别睡！给我睁眼，快点！出去了我随便你怎么睡，睡多久，现在你赶紧给我醒过来！” 姚寅笙终于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下降得很快，她脖子上的玉佩在发着红光，缓缓地给姚寅笙输送温暖。但是只有姚寅笙一个人醒着可不行，大家都要睡死过去了，不打破这种处境是不行的。 姚寅笙咬破了手指抹到符纸上，“奇哉大道，壮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以永生。清！” 嘭！符纸被姚寅笙扔到空中爆开，姚寅笙感觉四周刮着呼啸的风，火堆在强风中苟延残砖，但是有一个好消息，空气中的温度没有那么冷了。 第196章 白骨盗洞 原本受到温度影响而犯困的人清醒了一些，李俊疑惑地撑起身，“寅笙，我刚才睡着了？” 调查组的人也从睡梦中醒过来，“咦？刚才怎么回事？我睡着了？” 姚寅笙拉起考古队员，招呼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赶紧的，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还要找路呢。” 考古队员休息了一下也觉得精神了很多，姚寅笙不停地催促大家赶紧离开这里，但是李俊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寅笙，我们要往哪里去啊？” 姚寅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大家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姚寅笙发号施令了。姚寅笙张望着四周，陈佰刚看到了地上爆开的符纸，“咦？你刚才用了符？” 姚寅笙点点头，“刚才你们是不是突然觉得很冷？” 众人都点头，姚寅笙对他们解释道：“刚才你们都睡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在墓中突然的降温只有一种可能，有危险在向我们靠近，但是我不知道是机关还是看不见的东西，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这里不能久留了。至于要往哪里去” 姚寅笙想到了刚才的鬼，或许追着他们会是一个方向。姚寅笙又拿出了一张符纸，这一次她打算用符纸来追踪鬼魂，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考古队员们看到符纸觉得很好奇，“大师，这符纸有什么用吗？” 姚寅笙掐了一个指诀，“刚才降温可能是墓中的鬼魂弄出来的，但是刚才被我赶跑了，不过即便是鬼也要有一个栖息地，找到那些鬼或许就能找到新的地方了。”说完姚寅笙中食指夹着符纸，低吟着寻鬼咒：“五鬼五鬼，奔逐忙忙，迷人藏物，搬运无常，我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敢有违，化骨飞扬。寻！” 符纸在姚寅笙手中绷直然后弯曲，姚寅笙看着符纸指着的黑暗深吸一口气，试试看！ “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在我后面。如果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大家，我们带来的食物已经不能支撑我们太久了，不能在墓里浪费时间了。” 这一次轮到姚寅笙开路，身旁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胡承亮和拿着杀猪刀的李俊，身后跟着两排考古队员，其他调查组的人则继续走在队伍的最末尾。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姚寅笙让大家搭着肩前行。 无事发生地走了一段路，符纸在姚寅笙手中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又让姚寅笙直走。大家对姚寅笙的选择不敢有怨言，考古队员早就见识过姚寅笙引雷炸山的厉害，调查组的人在得知姚寅笙带着瓷瓶的事情之后也不再抱怨和疑惑，老实跟着就行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姚寅笙自己心里在暗暗打鼓，到底行不行了？到底还要多远？万一半路这符纸没用了怎么办？ 走着走着，符纸不再歪歪扭扭的了，只是直直地指着前方，而且有一种要飞出去的势头，要不是姚寅笙的手指夹着，符纸估计已经变成箭矢飞出去了。姚寅笙看着符纸的样子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加快了脚步，但是这时候队伍后面爆发出了一声尖叫：“啊啊啊啊！有人搭着我的肩膀。” 胡承亮转过身去查看情况，发现说话的人是排在队伍最末端的花喆文，现在的他动都不敢动，只是站在原地哭丧着脸，“你们谁恶作剧啊？” 其实花喆文自己也知道，他就是队伍的最末端，就算有人想要偷偷溜到他后面搞小动作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既然不是人为的原因，那就另外两种可能了——僵尸或者鬼。这两种可能哪一种都非常的瘆人，花喆文苦着脸对前面的人求救，“亮哥，你帮我看看，我后面是不是” 花喆文想要自己回头看看，但是姚寅笙站在队伍前头也不回地大喊：“别回头！” “可是” 姚寅笙继续大喊了一声：“给我滚！” 姚寅笙的声音带着罡气朝四周扩散，花喆文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减轻了，也没有了有人搭着他肩膀的感觉。花喆文松了一口气，“呼，好了好了没事了，那鬼被你赶跑了。”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姚寅笙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一直到手电筒找到了一具白骨姚寅笙才停了下来。姚寅笙一直照着那具白骨，上面还穿着现代的服装，手上还拿着一把铁铲，不知道为什么会倒在这里。 姚寅笙只是稍微做了一个停留，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路上的白骨越来越多，但都是统一的装束，看来这个墓不止一批盗墓贼光顾过啊。姚寅笙听到身后的考古队员义愤填膺地说道：“靠！那么多盗墓的？该不会把这墓给搬得差不多了？” “哼，不过坏人终有恶报，看样子他们就算找到了宝物也没能把它们带出去。” 姚寅笙走在最前面，感觉到前面有空气流动的感觉，有风！有风就有出口！看来这条路是对的！姚寅笙有些兴奋地通知身后，“不要纠结地上的那些白骨了，我感觉到有风来，估计我们快要找到出口了。” 这一句话让大家士气大增，步子都轻快了好多。越跟着符纸走，姚寅笙还听到了轻微的流水声，姚寅笙和李俊对视了一眼，这里居然还有一条地下河？姚寅笙加快了脚步，发现了一个被凿开的洞，结合刚才看到白骨的情况，姚寅笙判断这个应该是个盗洞，就是前面那伙人打的。 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了，终于不用花时间让胡承亮的拳头开路了。姚寅笙走到洞口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盗洞没有倾斜，而是直直往里打，姚寅笙伸手摸了一下洞里面泥土的情况，还算牢固。姚寅笙下意识就要钻进去，但是胡承亮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姚寅笙拎到一边，“里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我先进去，还可以把洞扩大一些，要不然这么小一个洞我钻不进去。” 姚寅笙对这个提议没有异议，对着洞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第197章 水晶翘头棺 胡承亮艰难地把身子塞进盗洞里，后面的人像接龙一样一个一个跟在队友身后，大家一起默不作声地爬了二十多分钟，手掌都要磨破皮的时候，胡承亮遇到了出口。他先是自己跳了下来，然后找了一块大石头把绳子绑在上面固定好，现在他们后面没有追兵，所以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抓着绳子爬下来。 “我把绳子扔上去，你们接好了。” 虽然爬了一段路程，但是胡承亮的体力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他毫不费力地就把绳子扔到了六米高的洞口处，在洞口等待的姚寅笙也一把抓住了绳子。 来到另一个陌生的空间，姚寅笙落地之后打着电筒张望，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只是声音非常小，只有集中注意力了才能听见。但这个消息对大家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这里有水，还是活水，那说明这里离出口不远了。 “大家加油啊，马上就要找到出口了。” 大家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朝着水声的方向继续往前走，越前进水声就越大，大家的脚步也加快了。在黑乎乎的山洞里拐了一个弯，他们找到了地下河，同时还看到对岸放着一副水晶翘头棺，手电筒找到的时候还产生了反光，让大家看得更清楚。 李俊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水晶棺，小声地问道：“寅笙，这是那祖宗的棺材吗？” 姚寅笙在心中向常犍发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是这里了，但是要小心。” 姚寅笙还来不及问怎么个小心法，考古队员就开始兴奋起来，“呼呼！这里居然还有一副水晶棺，我们快过去看看，说不定有重大发现！” “赶紧的，搭把手，我们快过河！” 这回轮到考古队员跑在队伍最前面，不用常犍提醒调查组的人都已经拦住了他们，宋元善苦口婆心地说道：“几位先别激动，我知道大家现在很着急，但是水里面有什么危险、对面有什么危险我们一概不知，你们几个这让贸然前进要是出了意外可不值得啊。” 考古队员们稍微冷静了下来，但是水晶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站在地下河旁边用手电筒往里照，“这一条小小的地下河能有什么危险啊，我看这河里啊啊啊啊！” 不管看到了什么，让非专业人士站在最前面是不行的，调查组的人赶紧把考古队员往后带，“看到什么了？” 那名被吓到的考古队员吓得关掉了手电筒，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下河说道：“脸我看到里面有好多张脸。” 宋元善朝着地下河看了一眼，“会不会是眼花了？” 考古队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的，还不止一张脸，而且太生动了，我感觉感觉他们好像要从水里冲出来。” 姚寅笙打开手电筒往水里照，脑海中常犍的声音又响起了，“小心！他们都出来了。” “他们？那些被你镇压着的鬼魂吗？” “是的，我感觉得到他们，在整个墓中肆意流窜，但是现在正在往这里赶。” “这么说河里的”姚寅笙把手电筒照到水晶棺的地方，看到了让她大吸一口凉气的场景。就在他们一群人想办法过河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对岸现在在姚寅笙眼里站满了人，手电筒的光穿过他们的身体，这些人是透明的，只有姚寅笙能够看见。 但是其他人不是感受不到，李俊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寅笙，我觉得好冷。” 那是当然啦，一大群鬼把水晶棺都挡住了，这里的阴气大到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不冷才怪呢。 胡承亮看到姚寅笙望着对面发呆，还以为姚寅笙有了点子，“怎么样？我们现在是进是退？” 姚寅笙握紧了拳头，“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过去一条路了，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对面站着一群鬼，数量很庞大，大到我没有办法估计。” 胡承亮也看着对面，但是他的眼睛是平常人的眼睛，看到的只有那一副孤零零的水晶棺。姚寅笙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她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考古队员向她询问怎么办，姚寅笙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常将军，他们这样是想阻止我们吗？” “那边的主墓室留有一道暗门，也是现在唯一的出路，我知道的他们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们肯定你们一定要过去的，就在等着你们过去送死呢。” “那我只好把他们弄得魂飞魄散了？” “你要上去迎战？他们巴不得你上去呢，你忘了，本将军现在还在你包里，我镇压了他们那么多年，他们恨不得获得自由之后把我撕个粉碎，所以他们的目标，最大概率就是你。” 姚寅笙看着对岸朝着自己狞笑的鬼魂，当着大家的面把手伸到了自己裤腰带的位置上，这个动作有点不雅，但是这时候姚寅笙顾不上文雅了，再文雅下去只会束手无策地站在这边干看着。 姚寅笙从自己的裤头掏出了哀魂鞭，调查二组的陈佰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哀魂鞭被她藏在那里啊。” 宋元善站在一旁很鄙夷地瞥了陈佰刚一眼，“怪不得那小姑娘看你们那么不顺眼，这算盘毫不遮掩地打在人家头上了，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你的心思。” 心中的秘密被说出来，陈佰刚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解释道：“我这不是感慨一下而已嘛，也没做什么别的打算啊。” 宋元善最看不起陈佰刚这种狡诈的人，他冷哼了一声往旁边站，跟陈佰刚保持了一些距离。 姚寅笙还不知道刚才的小摩擦，她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哀魂鞭的长度跟河面的宽度，她试着往河对岸那边打了一下。一声鞭响响起，好像一声闷雷在洞中炸开，河对岸的群鬼也被打退了几步。 姚寅笙还是决定往前，她朝身后点了点头，“我先过去拦着他们，你们慢慢过河跟着就行了。”说完也不等大家什么反应，姚寅笙向后退，忘记了腿上的伤痛助跑了两步跳到了河对岸。常犍没有说错，这些鬼的目标就是姚寅笙，谁让她身上带着一个他们恨了几百年的鬼魂呢？ 第198章 祭台 寅笙还没起身就甩出了一道鞭子，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最前面的几只鬼甚至被哀魂鞭一鞭子打成了两半，尖叫了一声之后化作虚无了。姚寅笙自己都惊叹于刚才那一鞭子的作用，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练习起作用了，但也让姚寅笙对哀魂鞭的威力刷新了看法。 鬼群往后退了好多，姚寅笙冷冷地看着他们，低着声音说道：“我不想弄得双方都那么难看，我们一大群人无意冲撞了这里，现在想要离开，希望你们不要伤害他们，否则，我可以让你们像刚才的同伴那样。” 群鬼聚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姚寅笙，这时候从群鬼中走出一个头戴白布帽子，身穿藏青色的民族服饰的人，那个鬼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应该是头被砍下来之后又被黏合在一起才下葬的。那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鬼走出来，“放你们走？可以。但是你身上有那个人的气味，他在你身上是不是？让他出来，我们再来决一死战！” 姚寅笙把背包换到胸前，“你说的是常犍常将军吗？他确实在我的背包里，包括那个他附身的瓷瓶，我这一次来也是为了把瓷瓶放回墓中而来。但是我还是那个要求，等我们找到了出口，我会把瓷瓶放在墓中，到时候你们怎么斗那是你们的事，只要别伤及无辜就行。” 姚寅笙还在跟群鬼商量着，这时候她身边跑过了几个兴致勃勃的考古队员，“哈哈哈哈哈，水晶棺我们来啦！” 姚寅笙看着他们不怕死的背影满头黑线，真不怕那群鬼发难吗？不过群鬼现在忌惮姚寅笙手上的鞭子，根本不敢乱动，姚寅笙也只是拿着鞭子站在原地跟群鬼对峙着。 调查组的人最后来到了岸上，宋元善和陈佰刚凑到姚寅笙面前，“怎么样小姚同学，你说的那些鬼解决了吗？” 姚寅笙只是下巴朝自己身旁点了点，“就站在旁边呢，你们想看看啊？” 陈佰刚缩了缩脖子，“还是不了，嘿嘿，不了。” 姚寅笙没有理会陈佰刚，她对着宋元善说道：“这附近留了个暗门，一会儿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劳烦宋组长趁着现在考古队员还在忙的时候找一找，要不然一会儿那群鬼不讲道理我可拦不住。” 宋元善点点头，带着自己的队员开始用手电筒在墙壁上摸索。主墓室的正中间，考古队员在想办法开棺，但是这副水晶棺好像没有缝隙，像一个完整的琥珀。平常的开棺方法可能不管用了，考古队员们开始围着水晶棺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够打开棺材的机关开关。 最后在大家合力抬起水晶棺之后，一名考古队员在水晶棺的底部摸到了一个可以活动的小突起，他轻轻按了一下，啪嗒，大家的眼神立刻欢喜了起来。把水晶棺放好，大家站在一旁静待水晶棺的变化，慢慢的，水晶棺的棺盖上升，大家合力抓着棺盖往上提，终于是把这水晶棺给打开了。 整个水晶棺的构造也值得考究，所以大家把棺盖轻轻放在地上，注意力放在了水晶棺里面。水晶棺里存放着一具黄金盔甲，只是里面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姚寅笙也踮着脚尖往里看了一眼，心里面问道：“这是你？” “是我。” 姚寅笙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找对地方了，她四处看了看，“可是陶罐呢？我没看到陶罐啊。” 考古队员开始架起火把和手电筒工作起来了，光线亮起来之后姚寅笙才明白水晶棺翘头的设计是为了什么。在高十几米的岩壁上，一处祭台嵌在里面，上面供奉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大明常将军位，牌位的右边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罐，看来瓷瓶原来的位置就是那里了。 可是又有新问题出现了，那祭台那么高，当初那师徒俩是怎么摸到那上面的？这附近没有阶梯，难不成是从上面吊绳吊下来的？姚寅笙用手电筒往头顶照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找到能够固定吊绳的地方。姚寅笙来到了祭台下方摸了摸岩壁，发现了一些人为凿出来的小凹处，应该是那对师徒用工具一处处凿出来的。 姚寅笙打算带着瓷瓶爬上去，但是祭台的位置已经在视线明朗的时候就被考古队员发现了。 “诶，你们谁有空，赶紧上去看一看，那上面好像也有东西。” 一个瘦猴一样的考古队员放下了手中的小铲子，“我去我去，我上去看看，大师你就在下面等着就好了，这种活儿还是我来。” 姚寅笙是被瘦猴挤到一边去了，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瘦猴就踩着那些凹槽往上爬。别说这瘦猴身手不错，五分钟不到就爬到了祭台旁边，他刚稳住身形就朝着下面大喊：“喂！这是个祭台，还供奉着牌位呢，还有一个陶罐，我把这两样东西拿下去给你们看看。” 瘦猴伸出手要去抓住牌位，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瘦猴感觉脚下一滑，身子没有稳住只能抓着祭台不放。但是祭台就算嵌在岩壁里，也因为年代久远突出的部分被瘦猴压坏了一部分，牌位和陶罐变得摇摇欲坠。 瘦猴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现在他的情况只能救一个，于是他选择了比较好拿的牌位，放弃了那个陶罐。 底下的人看到了这一变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姚寅笙更是眼睛一直盯着那陶罐，她跑到了陶罐即将落下的位置，打出哀魂鞭想要勾住陶罐。但是她晚了一步，陶罐从祭台上滚下来，撞到了岩壁上，在半路就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 姚寅笙和考古队员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考古队员觉得很惋惜，这么一件文物就这样破损了，希望一会儿接住的时候还有研究的价值；姚寅笙觉得完犊子了，这陶罐不能破的啊！ 可是没等姚寅笙跳脚，一声尖锐的鬼啸响彻整个墓室，固定在墙上的火把应声熄灭，就连那些探照灯都闪烁了一会儿之后失灵了。 大家失去了光源，群鬼占了上风开始狂妄地吼叫，一声声就像在对着人群索命一般。考古队员害怕地捂住耳朵，还没来得及逃离的瘦猴被迫选择了一种人牌俱毁的方式回到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他落到了地上，没有嚎叫，没有呻吟，这才是最可怕的情况。 但是现在姚寅笙顾不上瘦猴了，因为常犍在她脑海中提醒了一句，“卜木出来了！” 第199章 大战揭开 姚寅笙把火麻油浇到哀魂鞭上，然后燃起一道离火符，“乾坤定位，震巽相薄，艮兑通气，坎离不相射，离离之火，岁月枯荣，烈火揭真容，燃！”哀魂鞭变成了一道火鞭，姚寅笙朝着空中挥出一鞭子，火光照耀的同时也把空中准备进攻的鬼魂打了个措手不及。 姚寅笙也趁机看到了墓室中的情况，刚才还跟自己立定站好的群鬼现在跃跃欲试，而他们中间拥护着一个对于姚寅笙来说是陌生的新面孔，但是常犍已经告诉她了，那个新面孔就是不愿投降的土司兵统领，卜木。卜木的表情很癫狂，他发出桀桀桀的鬼笑声，这种笑声在别人耳朵里听起来很刺耳，很阴森。姚寅笙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黑暗中大家的脚步很是混乱，还好有人出来控制了局面，“大家跟我来！我找到暗门了！” 说话的人姚寅笙听了一下声音，是刚才离开队伍去寻找暗门的宋元善，看来他已经找到了出口，姚寅笙也就松了一口气了。黑暗中她听到大家的脚步声齐齐地往一个方向走去，姚寅笙也更加专注眼前的斗争，但是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姚寅笙把她往外拉。 李俊小声地对姚寅笙说道：“寅笙，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趁现在大家看不见，你赶紧把瓷瓶拿出来，让那俩老鬼自己斗就是了，我们赶紧走。” 常犍也赞同李俊的说法，“话说得没错，你已经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常犍自己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打算借坡下驴了，她打开背包正要拿出瓷瓶，空中的卜木却不想让他们得逞。群鬼的法力跟卜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只能充当人墙在数量上压制对方，但是可不会像卜木一样动动手就能让一块大石头落下挡住暗门的去处。 卜木桀桀桀地笑着，“你们想得美，今天你们谁都不能走，留在这里给我们陪葬！” 考古队员已经转移得差不多了，但是大石块的落下让逃跑的队伍中断了。不过这个大石头对于胡承亮来说不是难事，他只是一拳就把大石块分解成了小石块，然后招呼考古队员不要逗留。头顶上的落石越来越多，姚寅笙有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个卜木是想要把大家全都埋在这里！ 姚寅笙和调查四组的人一起并肩站着，二组的人在帮忙护着暗道不被落石堵上，姚寅笙推着李俊跟着考古队员一起离开，李俊却推搡着往回走，“你什么意思？这时候把我往外赶？我要待在你身边，这样我才放心！” 姚寅笙很少见地着急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现在确实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落石已经掉了一地，河对岸还传来了不寻常的声音。众人定睛一看，之前被他们拦住的僵尸现在又出现了，数量还是很庞大，像蚂蚁大军一样朝着他们冲过来。 “桀桀桀，不要做无用的抵抗了。常犍，你给我出来，到现在你还想当缩头乌龟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估计常犍已经在瓷瓶里热了身了，他告诉姚寅笙：“把我放出去，我对付卜木，你们去对付那些僵尸。” 姚寅笙终于放出了瓷瓶，还好这时候考古队员们忙着逃命，没有发现姚寅笙从自己包里掏出了这么一个色彩夺目的瓷瓶。姚寅笙把瓷瓶靠墙放着，然后拿着哀魂鞭舔了舔嘴唇，“把这些僵尸处理掉了我们就离开，不能多做逗留了！”再待在这里迟早都要被活埋咯。 说干就干，姚寅笙一手拿着哀魂鞭一手握着桃木剑，左右开弓打得僵尸近不了身。调查四组的人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帮忙，什么符箓、墨斗线统统用上了，勉强能够控制住一两群僵尸，再加上姚寅笙的配合，砍下了不少手臂。洛雨薇也没空去跟姚寅笙李俊斗嘴，双手夹着银针天女散花一半甩出去，每一根银针都没有浪费掉，稳稳地扎进了僵尸身体。胡承亮已经把考古队员送进暗门里，转身来把自己的大拳头招呼到僵尸的身上。 一群人把浑身解数都打在了僵尸的身上，空中两鬼的斗争也同样精彩。常犍从瓷瓶中出来，身上穿着带着荣耀的黄金盔甲，怒目而视，“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忘记了当初你死得有多惨了？” 相比起常犍豪华的装备，卜木身上就简单得多，他没有常犍那金光灿灿的盔甲，只有普通的布衣。但是卜木眼睛里的坚毅不比常犍少，他拿出腰间的两把大砍刀，“就是因为记得我当初死得有多惨，再被你还有那个巫师镇压了那么久，我才会那么想要见到你。这一次我绝对会让你输得体无完肤，纳命来！” 两道鬼影在原地消失，然后缠斗在一起，砰砰砰的声音不停地在空中炸开，还顺带炸开了一些碎石块。卜木要比常犍好一点的就是他还带着自己的部下，而常犍却是孤身一人，现在卜木的部下趁着常犍抽不开身的时候从别处对常犍发起进攻。但是常犍既然敢应战，那就说明他有把握应对这些鬼魂，他大吼了一声把缠在他身上的鬼魂扯出来扔到岩壁上，鬼魂爆开不得复生还砸下了更多石块。 下面的人已经把僵尸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有十几个还能动的，但是这十几个也是在苟延残喘，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宋元善先发话了，“不要恋战，这几个僵尸已经不能掀起波浪了，我们趁着现在赶紧离开，那个暗门就在不远处，我们现在赶紧过去。” 姚寅笙也明白现在可以离开了，她拉着李俊一起跑向暗门，都没看见稍微落后于她们的陈佰刚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落石还在掉落，姚寅笙把李俊推在前面，不停地用鞭子打掉落下的石块。这时候空中的打斗还在继续，姚寅笙也加快了脚步，但突然她感觉自己腰上麻麻的，紧接着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放慢，脚上使不上力跌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姚寅笙听到了李俊在对面扯着嗓子喊着自己的名字也一句咒骂，“寅笙！我操你个秃头佬！” 第200章 该上路了 过了好久，姚寅笙才恢复知觉，她先是听到了一阵悲切的孩童的哭声，再一睁眼才看到了自己还处于洞中，只是洞内好像安静下来了。稍微清醒一点之后姚寅笙感觉到自己周身凉凉的，脖子好像还被人箍着，轻轻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她的脖子被小八搂着，而那个孩子正哭得难受呢。姚寅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那水晶棺里，自己的背包也在一旁，而棺外，常犍正靠着棺材休息也在守着她。 “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这个小家伙就要哭过去了。” 小八哭得不能自已，他都没发现姚寅笙醒过来了，还是姚寅笙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才抬起头。一露脸，姚寅笙看到小八的脸都哭花了，黑乎乎的脸上还能看到几道很清晰的泪痕。姚寅笙赶忙抬手帮他擦掉眼泪，“好了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小八抽搭搭地看着姚寅笙的脸，嘴上呜哇呜哇地叫着不知道在表达什么，姚寅笙耐心听完了之后说道：“好了不用担心，你看我们现在一点儿事没有。哦对了，我这是怎么了？” 估计小八就是想要告诉姚寅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但是他还不会说话，只能嗯嗯啊啊地叫着，加上手上的动作才能勉强表达。姚寅笙看着小八的肢体动作也大概明白过来了，她这是被人算计了，姚寅笙检查了一下周围和背包，什么都还有就是少了那条哀魂鞭。姚寅笙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的眼神冷了起来，好你个陈佰刚，等老娘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欸欸欸，你想什么呢？” 常犍的话让姚寅笙收起了凌厉，“哦哦，没什么，对了，这里也结束了？” 常犍轻叹了一声，“算是，它现在被我打伤了打趴下了，本来想着回来了能让他们继续待在陶罐里安分一点，但是现在陶罐也碎了，我那瓷瓶估计也留不住了。一会儿我把你送到那条地下河去，虽然我不知道那条河会去往哪里，但是借着推力你应该能回到地上去，这是作为你把我送回来的谢礼。” 姚寅笙扶着棺壁，“推力？你要把我推出去？” 常犍嘴角微微一笑，笑出了一种即将就义的感觉，“这里已经没有我和卜木的藏身之地了，一会儿我把你跟水晶棺一起送到水里，然后就带着卜木一起将元神自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 “啊？什么诶你别这么快就盖棺啊！” 姚寅笙的话还没说完，常犍只是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水晶棺的棺盖已经悬浮于水晶棺之上，慢慢落下合上了。常犍隔着空气指挥着水晶棺，姚寅笙躺在水晶棺里有一种悬空了的感觉，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东西落水的声音，自己乘着水晶棺在黑暗中前行，还好一旁的小八拉住了姚寅笙的手，姚寅笙才没有那么孤单。 看着载着姚寅笙的水晶棺在水里流淌，常犍微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卜木，“行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卜木双臂已经被常犍扯断了，他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不断朝着自己走来的常犍，惶恐地说道：“不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姚寅笙躺在水晶棺里都能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就好像有人在山头放了炸药要炸山似的，紧接着姚寅笙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她感觉水晶棺要起飞了。姚寅笙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形，但是水晶棺里光溜溜的，连个把手都没有，姚寅笙只能尽量让自己贴着棺材底部，这种过山车一般的下垂感真不好受啊。 咚！一声巨响在姚寅笙头顶炸开，这水晶棺还真结实，把东西撞开了都完好无损的。但是姚寅笙没有高兴多久，因为她感觉自己有一次腾空然后坠落，这一次姚寅笙没有把握好，身子像一条活在案板上的鱼，来回打了两下，这可把姚寅笙的腰和脑袋折腾坏了。 黑暗中姚寅笙又是摸头又是揉腰的，周围还有石块砸下来的声音，有些砸到水晶棺上，有些则是落入水中。但好在不再有巨响，姚寅笙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任由水晶棺带着自己到任何一个它可能去到的地方。 另一边，已经脱险的考古队员一行人也听到了身后那座山发出的巨响，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原本耸入云霄的山峰顷刻间坍塌，变成了碎石块和尘土。李俊看着那座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愿意离开，她不敢相信姚寅笙就这样被埋起来了，她不相信！ 考古队员已经联系上了大部队，在山外另一头等待的大部队收拾东西赶了过来，大家纷纷拥抱庆祝。陆翊穿过人群只找到了一个对着山头行注目礼的李俊，“诶，李妞，寅笙呢？” 李俊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狠狠地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陆翊平时是嘻嘻哈哈的，但是李俊这个样子她不会不清楚，到处都找不到姚寅笙的影子，只有一种可能了。陆翊抖着嗓子说道：“怎怎么会？怎么寅笙呢？寅笙为什么没有出来？这样子我怎么跟阿姨交代啊？” 李俊哭得越来越厉害，她脑海里记得姚寅笙最后倒在地上而自己被陈佰刚那家伙拉走的场景，李俊转身找到在跟齐千松汇报情况的陈佰刚，举起杀猪刀就要砍，“你个杀千刀的秃头佬，你当初拉着我干什么？我本来可以把寅笙拉出来的！你把我拉走干什么！” 李俊毫无顾忌地把杀猪刀劈下去，调查组的其他人都帮忙把两个人拉开，李俊气急败坏地指着陈佰刚，“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小人，吃得多做得少，一路上没有寅笙我们一个人都出不来，可是你把她落在里面了，你最该死！你们不要拦着我！我砍了他！” 陆翊也加入了讨伐的队伍，她用自己的拳头打在了陈佰刚的背上，“你妈的，我就知道跟着你不会有好事发生，现在寅笙被埋在里面了，到时候她家里人知道了你们调查组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以后我天天买大粪到你们单位门口泼！” 齐千松和江队长赶忙拉开两边人，齐千松安慰李俊和陆翊，“好了好了，谁都不想看到有人员伤亡，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节哀顺变。你们不用担心，姚家跟我们调查组有很深的联系，我们调查组一定会想办法安抚家属的。现在我们大家下山，大家都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情况。” 李俊头一甩朝着已经坍塌的山头走去，“我不走，寅笙还没找到，我不会丢下寅笙的！” 第201章 棺材出山 陆翊也抹了一把眼泪，“我也不走，我要去找寅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不管寅笙我管！滚！都滚！最好去医院看看你们的脑子，被门夹坏了、被寄生虫侵蚀了才好！都滚！” 齐千松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他瞪了一眼陈佰刚，“那女孩子说的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见死不救？” 陈佰刚急得跺脚，“局长，那时候有一块水缸那么大的石头砸下来呢，我不把她拉出来，那可就有两个人出不来了啊。” 陈佰刚好像故意把说话声音放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李俊和陆翊也不例外。李俊听了陈佰刚的话身子僵在了原地，她咬着牙呜咽了一声继续朝山里走。江队长追上前去，“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刚从墓里出来，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过后再过来找她。” 李俊推开了江队长的手，固执地说：“我就要现在就找，找到了我再下山！” 江队长试图让李俊明白他们跟大自然的差距，“那山头都被炸掉了，光是你们两个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再说了，你们就这么空手去？到时候怎么找？” 李俊和陆翊头也不回，“这你就不用管了，光是我们两个我也要找，我还是那句话，找到寅笙了我才下山，你们不用管我们。” 江队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不管你们？你们是我带来的，我怎么能自己回去了把你们丢在这里？你们等着我去找几个人来帮帮忙。” 雷厉风行的江队长朝着那群带着枪的士兵和闻教授走去了，希望能够从他们那里得到医学支援，而调查组的人则已经慢慢走下山了，对于他们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到各自的车上，调查二组的人关上车门锁好，四个人挤在一起，花喆文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顺手牵来的哀魂鞭，“陈叔，怎么样？我这手法不错？” 陈佰刚把哀魂鞭拿在手里，非常的宝贝，“嗨呀，这鞭子真是不错，被那姚家孩子保养得很好嘛。嘿嘿，这一次我们组可以说是立大功了，到时候等齐局长回到总局，我们再带着这个哀魂鞭上京，功劳就记在我们组身上了。” 洛雨薇不解地问道：“陈叔，为什么不直接把这鞭子交给齐局长，他不是还没走远呢吗？” 陈佰刚仔细地把哀魂鞭放进一个袋子里，“你不明白吗，刚才闹出了那么一出，我们要是马上把哀魂鞭交上去，局长难道想不到我们是为了这哀魂鞭才不把姓姚的小姑娘救出来的吗？别忘了，局长可是一直强调这东西是自愿原则。” 洛雨薇不以为然，“那我们就说她死了不就好了吗？” 陈佰刚发动了面包车，“现在我们的嫌疑可太大了，等过段时间局长回京城去了，我们后面寄过去，就说是我们后来休整好了之后回了一趟弄阴山，在寻找姓姚的姑娘的时候顺便发现了这个，到时候人都已经死多久了，我们怎么说都有理。” 洛雨薇和花喆文听完之后不禁赞叹，“原来是这样啊，还是陈叔你想得周到啊。” 陈佰刚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假发片，“那是当然的了，我可是足智多谋的陈佰刚。对了，现在东西已经到时候了，可以跟那个人说不用传递情报了。” “嗯，陈叔，那个人就在县里面的宾馆里等着我们呢。” 不知道哀魂鞭已经落入陈佰刚手里的李俊和陆翊还留在山上，江队长从考古队那里借来了一些工具，还带了两名带枪的士兵跟着。而一心想要找到陈佰刚算账拿回哀魂鞭的姚寅笙，这时候乘坐着水晶棺从地下河的山洞里冒头了。 “诶诶诶你们看！那不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水晶棺吗？” 众人合力来到岸边把水晶棺拉上岸，好在考古队员没有离开，一些工具还能帮得上忙。棺中的姚寅笙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声地对小八说道：“小八，外面有人，躲进包里去。” 外面的人合力抬起重重的棺盖，“你们说里面会不会是干尸啊？” “干尸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僵尸就好了。” “来，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啊，一二三！” 咯咯咯咯咯咯 很快，姚寅笙看到水晶棺射进了一道光线，慢慢扩大再扩大，姚寅笙看到了熟悉的装扮和面孔。外面的人把水晶棺盖推开，姚寅笙终于重见天日了。 “诶？这不是那孩子吗？她居然在棺里，多新鲜呐！”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水晶棺旁边，确认了姚寅笙的脸之后对着另一边说道：“欸欸欸！快回来！你们找的人在这儿呢！” 姚寅笙撑起身子，还顺手在自己的包包底下摸到了一把匕首一样的刀具，感觉做工很精细，说不定有用姚寅笙就把刀藏进袖口里了。姚寅笙靠在水晶棺里，“闻教授，这里是哪里啊？” 身后传来了欢快的声音，“寅笙！” 不用回头姚寅笙都能听出这是李俊的声音，两边肩膀一沉，左右都有人抱着她，“寅笙，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这人福大命大绝对不会出事的！” 姚寅笙看到李俊和陆翊脸上都有哭过的痕迹，她拍了拍两个人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那将军帮了我大忙，要不然我真出不来。行了，先放开我，一直躺在这棺材里我心里不舒服，好像我真的没了似的。” 李俊和陆翊连忙把姚寅从棺材里扶出来，看到姚寅笙头上的绷带陆翊伸手摸了摸，“寅笙，你脑袋受伤了？要不要紧啊？我们赶紧去医院。” 李俊想到了姚寅笙身上的伤，搀着她点头道：“是啊寅笙，我们先去医院，要不然你一身伤回去叔叔阿姨看到了又该起疑心了。” 姚寅笙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算好，她任由两人这么搀着来到了车上，她也想快点把身体上的伤处理好，她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坐在车后座上姚寅笙才开口问道：“对了，那个地中海老头呢？” 一提到陈佰刚，李俊和陆翊就来气，“别提了，妈的要不是刚才人多有人护着他，老娘早把他大卸八块了，他奶奶的当时居然不让我把你拉出来，要不是他，你也不用待在山里那么长时间。说到这我就气，人不让我救，现在他们调查组的人还自己先跑了，要是让我看到他们，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要在他那身上砍几刀。” 姚寅笙用鼻子哼出了两声不屑的音调，“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敢对我耍阴招，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李俊和陆翊不了解情况，于是问道：“寅笙，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耍阴招？”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窗外，“他们把我的哀魂鞭给抢走了，单凭这一点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第202章 齐千松的警告 因为江队长已经不算外人了，所以姚寅笙很大方地把小八告诉她的事情告诉了大家，李俊气得捶了一下车门，“他娘的！我就知道那个秃头佬没安好心，原来把我拉走是为了不让我救你好让你永远埋在里面，妈的，这人心怎么那么黑啊！” 陆翊也非常地义愤填膺，“靠！寅笙，我本来还想说你出来了我就放他们一马，看来不行啊，妈的那群人给我等着，我不泼大粪不行了！” 江队长作为司机也是车内唯一一位男同胞，听到两个女孩子又是骂娘又是泼粪的觉得太不雅观了，忍不住开口劝阻：“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女孩子还是少说脏话最好能不说，这听起来怪怪的。” 李俊坐在副驾驶上砸车门还觉得不够泄愤，她现在恨不得带着十八般武器来到陈佰刚面前轮番招呼上去，不过陆翊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上去了，她拿出姚寅笙的手机，“呐，既然你出来，你的手机你自己拿着。话说回来，阿姨这次真的挺担心你的，我在外面平均半个小时就要回一次消息，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打视频。估计要是再拖下去几天，阿姨就要忍不住了。” 姚寅笙接过手机，看到这些天陆翊和自己老妈聊了好多，不得不说陆翊的嘴皮子也是真的利索，什么都能聊，因此也打消了梁美菊的疑虑。姚寅笙这一次直接给梁美菊发了条语音，“妈咪，我这边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不过带我们过来的警察叔叔还要跟当地的警方对接一下工作，所以我们要过两天才能回去。” 听到语音的梁美菊立即给姚寅笙打来了一个电话，姚寅笙赶忙给两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宝贝啊？” “妈咪，是我。” “忙完了？那能跟妈咪视频一下吗？” “额还不能哦妈咪，现在我们还在派出所，好多警察叔叔呢，别着急，我过两天就可以回去了。”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前面都有人替我挡着呢，我好着呢。好了妈咪不说了，我还有事情呢，先给你报个平安，过两天就回去了。” “诶行，你自己要注意点啊。” 挂了电话之后姚寅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车子也来到了安林市第一人民医院，这里也是调查组成员们进行身体检查的医院，只是姚寅笙不知道，但是姚寅笙她们下了车之后就被楼上的一个人看到了。 “什么？你真的看到了？” 陈佰刚对姚寅笙没事的消息大为震惊，不止他一个人，另外三名队员也非常地惊讶，洛雨薇瞪大双眼询问道：“你不会看错了？” “不会的，我要是看错一个人还好，但是不可能看错三个人。” 花喆文有些担心，“天哪，陈叔，这下子我们怎么办啊？那家伙到时候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陈佰刚坐在病床上苦恼，但是嘴上却安慰着几个孩子，“急什么，她们又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不说谁能知道？” 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出现了，“可是陈叔，那个人不是养着一只小鬼吗？万一当初” 陈佰刚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我们不说就不会”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对话，齐千松没有取得同意就推门进来了。陈佰刚看到他的脸冷若冰霜，就知道齐千松现在非常地生气，但是陈佰刚还是笑嘻嘻地问：“齐局长，您这是怎么了？” 齐千松冷眼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众人，“姚家那孩子活着呢，现在就在医院里接受检查，但是她们告诉了我另一件事，这件事跟你有关。陈佰刚，你是要我自己说还是你自己说？” 陈佰刚眼珠子直溜溜转了两圈，“齐局长，这也不是正月十五，您就别跟我玩儿猜谜游戏了。我怎么了？” 齐千松背着手走进病房，顺手把门带上，“你觊觎这个哀魂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点那孩子也知道，偏偏这一次，她带着的东西里少了一根哀魂鞭，更巧的是，你当初还阻止了她朋友把她救出来。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陈佰刚眨眨眼睛掩盖内心的心虚，“这齐局长，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我只看到有石头落下来就想着要把那孩子拉出来，没想那么多啊。再说了，那孩子那时候自己断后，我们已经跑到前面去了，那鞭子那时候在她手上，我怎么下得了手？” 齐千松还是用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陈佰刚的脸，陈佰刚的话很难让他信服，可是现在他却没有证据证明。在盯了陈佰刚好久之后齐千松才冷哼了一句，“如果到时候那孩子自己查到了什么，我是不会帮你的。” 齐千松一离开，屋内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陈佰刚更是湿了自己的手帕不停地擦汗，花喆文斜靠在床头，“陈叔，她们居然直接找局长告状，这可怎么办啊？” “你别急嘛，让我想想行不行？” 陈佰刚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思考起来，另外几位小年轻根本连话都不敢说，他们现在完全就是六神无主的状态。陈佰刚也很苦恼，这样子原定好的计划已经泡汤了，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就是把哀魂鞭据为己有不上交组织，还有一种就是让姚寅笙自愿把哀魂鞭交给调查组。但是第二条路堪比登天，要是姚寅笙真的自愿上交哀魂鞭，他们也就不会打了好几个来回没有胜负结果了。 想了好久陈佰刚想出了一个新点子，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能成功多少，但是陈佰刚觉得手上抓着的那个把柄能够让姚寅笙也会有所妥协。陈佰刚嘴角往上翘，“阿亮，你去买点水果和牛奶来，一会儿我们去找姚家孩子一趟，大家一起去。” 第203章 背叛 姚寅笙的病房里迎来了不速之客，对于陈佰刚的到来，姚寅笙三个人都感到很意外，她们本来还想找陈佰刚算账呢，这家伙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陈佰刚笑嘻嘻地放下果篮和牛奶，“哎呀，小姚同学，你真是福大命大啊，居然在那一次坍塌中存活下来了，活下来就好，这样家里人也不会担心。” 姚寅笙冷冷地看了一眼陈佰刚带过来的果篮，嘴角翘起，“我看，最不想我活下来的人，就是你们几个？” 陈佰刚站在床边搓搓手，“小姚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样就把我们想得太坏了，我们好歹也是代表国家形象的公职人员，怎么到你嘴里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坏人了呢？”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顺便伸出了手，“是吗？既然你们不是坏人，不如把哀魂鞭还给我。” 陈佰刚看着姚寅笙的手掌，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姚同学，你怎么那么认定你的哀魂鞭就是我们拿走的呢？是你，还是别人看到了？” 姚寅笙当然没看到，当时她一下子就浑身发软神志不清，看东西都是模糊的，怎么可能看到是谁拿走的哀魂鞭。但是姚寅笙也不能直接说是小鬼看到的，这样子会有养小鬼的嫌疑，养小鬼也不是什么正统好术，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就会变成把柄了。 看到姚寅笙缄口不语，陈佰刚主动掏出自己手握着的把柄，“难道说，是你身边的那只小鬼看到了？” 姚寅笙的眼神片刻之后冷了下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有一只小鬼的。” 陈佰刚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养了小鬼，我还知道你有本事召来阴差，你的这个能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力，对我们调查组来说可是有益的。” 两个人好像在各说各话，姚寅笙抑制住愤怒重新问了一遍，“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陈佰刚看到姚寅笙横眉怒目地瞪着那双可怕的大眼睛，心虚地后退了两步，朝身后说道：“出来让你们老板看看。” 姚寅笙三个人这时候才看到原来还有一个人躲在洛雨薇几个人身后，只是她太矮了所以一开始三个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看到这个人现身，李俊和陆翊都骂了一声娘，姚寅笙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涂玉慢慢走到跟前，对姚寅笙说了一句老板对不起。陆翊最先反应过来，“靠！你居然是卧底！我说你怎么在我们走之后没两天就要辞职了，原来你是” 涂玉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的她只能看着自己的鞋尖。姚寅笙现在无话可说，因为她正在怒火中烧，她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姚寅笙坐在病床上嘬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才带着怒气说道：“一开始就是他派你来的？” 涂玉只是点点头，她已经不敢直视姚寅笙的眼睛了。这是她第一次当卧底打探情报，每次她把姚寅笙的消息告诉陈佰刚的时候，她都有一种愧疚感，但是谁让她是新进组的成员呢，没有话语权，她只能完成分配给自己的任务。 姚寅笙看着涂玉的脑袋好久，最后只憋出了一声笑，被气笑了。姚寅笙一边笑一边用目光扫过其他人，“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谁我都不放过。” 这群人里，只有涂玉是认栽的，但是其他人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陈佰刚拉着涂玉来到自己身后，“哎呀，你这也是为了组织嘛，没事的。”说完陈佰刚主动出击，“小姚同学，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不希望哀魂鞭被别的道上的人盯上。” 李俊双手交叉不屑地哼了一声，“是啊，嘴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说都有理。” 陈佰刚看着姚寅笙，希望她能够作答。姚寅笙的眼睛里闪烁着金光，“所以你已经承认，哀魂鞭是你们拿的了？” 陈佰刚眼睛转了转，“有吗？我们什么时候承认了？难道你宁可相信那小鬼的话也不相信我们的话吗？” 姚寅笙很大方地点点头，“你们的话，我一撇一捺都不信。” 陈佰刚背着手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如实向局长上报你身上带着小鬼的事情了，反正遇到了本来就应该抓捕的，现在趁你还在，我们干脆一点好了。” 姚寅笙当然是不怕陈佰刚把齐千松叫来，她更担心的是到时候小八被收走了，自己的哀魂鞭还是回不来。对付这种赖皮，只能出敌不意，不能这么干耗着。姚寅笙少有地妥协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正中陈佰刚下怀，他刚才其实也在担心姚寅笙不开口呢。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其实，我们的关系没必要闹得那么僵，你说是不是？我当初安排小玉到你身边，也是为了哀魂鞭的安全嘛。其实你的能力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你那能召来阴差的本领，哎呀我们调查组没一个是不羡慕的，你想想，要是我们能当同事一起共事，这世间什么邪灵都不在话下，你说是不是？” 这是要拉她入伙吗？但是正常人用屁股想都知道姚寅笙不会答应，这陈佰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还真以为自己那张嘴能够说动姚寅笙。陈佰刚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了，他继续加大诱惑，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调查组，到时候哀魂鞭的下落自然会找到的，而且你身上带着小鬼这件事我保证不会跟局长透露，这个条件怎么样？” 姚寅笙抬着眼皮看着陈佰刚，不多想她就拒绝了，鱼死网破她不怕，闹到齐千松那里她也不怕。她要做的就是在不失去小八的情况下拿回哀魂鞭，而且她可以肯定，哀魂鞭现在就在陈佰刚这群人身上。既然这群人对她说阴招，那么她也可以，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狠招才对。 姚寅笙从自己身后突然亮出那把从水晶棺摸到的弯刀，趁着陈佰刚自信满满的时候亮出弯刀，刀刃贴着陈佰刚的头皮划过，削掉了好几撮假发。姚寅笙冷冷地看着陈佰刚，“带着你的人滚蛋，否则接下来这一刀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204章 报信 陈佰刚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怎么这小姑娘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啊？还把自己当成理发店的模型练手，这要是真的起了杀心，陈佰刚都相信那把刀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陈佰刚往后踉跄几步，由胡承亮扶住了他，花喆文上前理论道：“喂！有你这样的吗？好好跟你说着话呢，你怎么直接动手啊？不讲武德就算了，礼义廉耻都没有吗？” 姚寅笙抬眼看着这个对她用电击棒、偷走哀魂鞭的小偷，眼神更冷了，“你放心好了，你，我是最不会放过的。”姚寅笙看向惊魂未定的陈佰刚，“要我进你们调查组，也轮不到你来发邀请函，别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你有本事你就去跟你们齐局长报告我带着小鬼的事，正好我要小八来当面说说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事态明显朝着陈佰刚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这么快就要鱼死网破吗？他陈佰刚可不能接受，“哎呀，小姚同学啊，你这” 姚寅笙懒得跟他废话，拿起床头柜的果篮朝几个人砸过去，“带着你的东西滚！别再让我在医院里看到你，否则我让你出不了院！” 调查二组的人悻悻离开了姚寅笙的病房，花喆文还是气不过，“陈叔，你干吗怂啊？咱们干脆把局长叫过来，把她那小鬼收走得了，瞧给她神气的。” 陈佰刚摸着自己的头皮，刚才刀刃冰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有余悸，他也明白了这个姚寅笙绝对不能小瞧，逼急了真的会不管不顾的。陈佰刚示意花喆文安静下来，“你急什么呀？那把刀来历不明，鬼知道她能玩出什么花样。还有她身上那只小鬼听命于他，这要是”陈佰刚有所顾虑地左右查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要是让她放出小鬼偷摸在我们周围使绊，你吃得消？” “那你说怎么办？她一直这么神气下去可怎么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佰刚拉着年轻气盛的花喆文走出医院上了车，“放心啦，哀魂鞭对她来说肯定比小鬼重要，刚才我在房间里留了名片，估计她冷静下来之后会来跟我们商量哀魂鞭的事情的。现在咱们先回首府去，局长已经先行回去了，回去了之后还要开会，在局长离开首府回京之前你们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知道了吗？” 姚寅笙的病房里一片狼藉，果篮里的水果滚落一地，没有坏的已经被陆翊捡起来洗干净放嘴里了。李俊帮姚寅笙拆下头上的纱布，额头上还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淤青，不过姚寅笙用把头发放下来就刚好遮住了这个淤青。江队长听到刚才的争吵声连忙赶过来，“刚才怎么了？护士说你们这间房刚才很吵，发生了什么事？” 陆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道：“没事没事，就我们自己的一些私事儿，现在已经没事了。” 江队长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情绪不高的姚寅笙，“真的没事吗？” 姚寅笙只是沉闷地应了一声没说话，江队长看得出姚寅笙的心情不大好，但是姚寅笙不打算说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于是江队长只好说道：“没什么事的话，一会儿你吊针打完了我们就回去，局里面还有事情要我去处理呢。” 姚寅笙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名片，淡淡地说道：“你要是真的着急你就先回去，我们几个也有车子的。” 江队长也没有客气，只是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就先离开了。李俊和陆翊坐在床边等着姚寅笙把最后一瓶吊瓶打完，顺便问了姚寅笙接下来的打算。姚寅笙拿过那张陈佰刚的名片，大拇指和食指夹着旋转，“他敢给我耍阴的，我也会。他人多。我这边也不会少。他敢拿出局长来压我，那就别怪我把调查组的老前辈请来了！陆翊，现在趁还有些时间，你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卖黄裱纸的，你直接买一沓回来，毛笔和墨也要，快去快回，争取在这里把消息传给我爷爷了我们再回去。” 陆翊啃着苹果出门去了，李俊歪着脑袋等着姚寅笙给她分配任务。姚寅笙看了李俊一眼问道：“我们那个皮卡车呢？在不在？” 李俊一拍大腿，“当然在，平时就拉拉货什么的，你不说我差点没想起来。” 姚寅笙扬着下巴朝李俊点了点，“给店里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皮卡车拿去改装一下，车前盖装上保险杠，要最结实能够把墙撞开的那种。” 李俊一听这可是个大工程啊，赶忙打电话让店里的伙计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开到修车店里改装一番。 “啊，什么时候要啊？寅笙，这个” “明天！” “明天！行了，赶紧的，现在跟我磨叽那么久车都能开到大马路上了。” 挂了电话之后李俊才询问具体应该怎么做，姚寅笙转动着手中的那张名片，眼里全是复仇的癫狂和急迫，“哀魂鞭绝对在他们身上，小八看见了他不会骗我。这群人想要用小八逼着我就范，就算小八到时候真被他们收去了我的哀魂鞭估计也要不回来，那我们就用土匪一点的方法，直接闯进他们老窝，最好搅他个人仰马翻，到时候我就不信还不敢把哀魂鞭交出来。” 李俊听了姚寅笙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明天会不会太赶了？” 姚寅笙摇摇头，“明天最好，你也看到了今天那群人是一副什么嘴脸，要不是手上挂着吊针我真的会一刀把那秃头佬的假发片给弄下来。而且你发现了没？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偏要把事情闹大，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到时候难下台的还有他们，我看他们还怎么狂？” 陆翊很快就把姚寅笙要的东西买回来了，两个人合力把小桌板放到姚寅笙面前，姚寅笙拿起毛笔蘸了墨就开始写。这是一封写给爷爷的信，用的肯定是不平常的信纸，黄裱纸是两界通信的媒介，用毛笔在上面写下你要说的话再烧掉，地下的人就会收到。小的时候姚寅笙经常能看到奶奶一个人跑到家门后面烧东西，家里的黄裱纸也是一沓接一沓，现在想来，奶奶应该是靠着黄裱纸跟爷爷联系。 写好了两张双面的黄裱纸姚寅笙才收手，刚好这时候吊针已经打完了，三个人来到医院旁边的大马路上把黄裱纸点燃，还立了三炷香。等到黄裱纸全部烧光之后三个人才上车打道回府，只等着明天的到来了。 第205章 梁癸昶 姚星恒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审了一天的鬼魂终于到了放风时间，他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自己的老腰。 “姚大人，有您的一封信。” 姚星恒接过黄裱纸，难道又是孩子她奶奶写来的？可是昨天不是刚回过信吗，怎么今天又来了一封？姚星恒打开黄裱纸，像查阅卷轴一样读完了信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觉厉的笑，“好哇，现在这世道已经变成这样了，连我们家孩子都跟欺负了。” 姚星恒唰的一下把黄裱纸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我出去一趟，后面来的鬼魂留到过后我事情办完了再审。” 姚星恒在地府里歪歪扭扭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栋跟自己的家一样的别墅面前，他敲了敲对方的门，“老梁啊，亲家公，你在家吗？” 梁癸昶板着一张脸打开了门，“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准没什么好事。” 姚星恒不用招呼就一脚迈进了梁癸昶的大门，“嘿嘿，我还真找你有事，不过不是我的事啊，是寅儿的。” 梁癸昶关上了门哼了一声，“那孩子能有什么事？” 姚星恒让大堂里的小鬼散开，然后才从衣服里拿出姚寅笙写来的信，“看看，你外孙女在上边让人给欺负了。” 梁癸昶瞪了姚星恒一眼，那么大个人了还一点都不沉稳。接过黄裱纸梁癸昶就开始读起来，看完之后又不动声色地合上了，“这不是你那个组织的人吗？这是你的人，你自己去处理这件事！” 姚星恒拉着梁癸昶往外走，“你也来嘛，多个人多份力，组织上不是经常说吗，团结就是力量，现在咱们家孩子被人给欺负了，咱们可得一致对外啊！” 梁癸昶把手抽了出来，“你拉倒，被拿走的也是你们姚家的东西，跟我们梁家有什么关系？” 姚星恒叹了一口气，“唉，谁让我们姚家的祖宗当初太无聊，寻得过关乎阴阳两界的秘密，但是后来跟那地藏菩萨分享了一宿也不知道分享了啥，但是自那以后咱们姚家就开始跟地府打交道，活着的时候帮地府抓鬼，死了还要在地方当判官，为的就是那秘密。要不然你以为我希望寅儿涉险吗？” 梁癸昶摆摆手，“别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事儿还是因你们姚家那东西而起，你自己想办法。” 姚星恒眼睛转了一圈，故意叹了一口好大的气，“唉，看来你就没把寅儿当成自家孩子看，你不认寅儿不就相当于不认阿美了吗？难怪寅儿出生那么多年了，你都没去看看她算了算了，外公不疼爷爷疼。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啊，叫外人欺负差点儿被埋起来出不来了，这出来了帮忙的人还没人家多。唉，我可怜的寅儿哦。” 梁癸昶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那孩子差点叫人给埋起来？” 姚星恒都差点挤出眼泪来了，他一拍大腿伤心极了，“唉，你有没有认真看啊？那孩子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都快跑到出口了，腰上被人给电晕过去了，要不是有个将军魂帮衬，咱们连这封信都看不到咯。我可怜的寅儿啊，这要是让我们家那老婆子知道了，我肯定要挨不少骂咯。” 梁癸昶重重地呼出两口气，“那还等什么，你早点说现在人都找到了！赶紧走，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抢我外孙女的东西，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梁癸昶的速度比姚星恒还快，姚星恒跟在他身后叫着：“欸欸欸，老梁，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啊。” “你少废话！那几个人是谁？电了孩子的那个人又是谁？我跟你说这个人我亲自去会会，你别跟我抢。” “诶好好好我不抢，你看，寅儿连这些人名字都写下来了，现在估摸着这些人已经睡下了，咱们去吓吓他们，明儿个寅儿自己还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凌晨两点半，调查组的公寓里，所有人都已经和衣躺下，调查二组的人也不例外。他们连夜赶回来又连夜开了一个会，十二点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这三天墓中暗无天日的生活，大家洗了个澡之后都是倒头就睡。 可是这些人全都做起了噩梦，齐千松梦到了调查组的老前辈，“小齐，我退休的时候你刚进调查组，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你担任调查组总局的局长了，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纵容自己的部下用卑鄙的手段盗取我后人的武器，我看应将你打入血池地狱，让你在血池中受苦！” 胡承亮也梦到了一名奇怪的老人，“你小子看上去敦厚老实，但却和阴险狡诈之人为伍，你有助纣为虐之嫌，应将你打入火山地狱，让你浑身火烧却不死，一辈子忍受煎熬！” 其他人好像都梦到了同样的人，他们在梦境中被人宣判了惩罚，“你，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应被打入拔舌地狱，让小鬼来掰开你的嘴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慢地拽然后再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继续受罚！” “你，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应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再把你带入拔舌地狱，把你的舌头一点一点拽出来然后拔下！” “你，小人之举谋占他人财物，应将你打入油锅地狱，剥光你的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数遍直至两面金黄甚至焦黑，再把你十指指甲全部拔光，等长出来之后再继续拔掉！” “你，两面三刀，背叛他人，行事不端正，通风报信，应打入血池地狱，在血池中受苦长达万年！” 第206章 恶有恶报 这个晚上，调查二组的人还有齐千松没一个睡好的，做噩梦醒来还不算完，每个人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奇怪的症状了。齐千松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的时候浑身僵硬，整个人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块；热的时候浑身滚烫，用体温计一量已经快要爆表了，最后齐千松变成了一半火坑一半冰天雪地。 陈佰刚的嘴巴自打醒来之后就没合上过，他的舌头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长，一开始他并没有察觉，还以为是自己的下巴脱臼了。但是慢慢的，舌头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已经伸到下巴的位置了还不打算停，舌头也开始如刀割一般难受。 胡承亮从睡梦中醒来，汗都没来得及擦就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有力使不出。他撑着身子下床，每走一步身后都跟着一个脚印，血红血红的。再一看自己的床铺，完全就是命案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床上躺的是一个止不住血的病患。胡承亮跑到卫生间一照镜子，自己直接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都在渗血，擦掉了还会有新的血补上，就像一个移动的血泉。 洛雨薇醒来之后就说不出话了，她的舌头变得肿大无比，占据了她的整个口腔，她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搞得她只能发短信跟自己的同事求助。但是现在大家都有自己要苦恼的事，根本没有办法分心去管她。洛雨薇只能在嘴里含着冰块，希望这样能让她的舌头缩小几寸，她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亮。 涂玉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她在睡梦中明显感受到压迫感，就像鬼压床，她使不上力，任由自己在睡梦中经历过山车一般的升空再降落，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白眼已经快要翻过去了，但就是无能为力。她说不出话，翻不了身，甚至抬不起手。现在的她被神智是清晰的，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急得她已经哭了，但是却擦不掉自己的眼泪。 花喆文在公寓里嚎叫不止，他做梦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手指痛得不行，醒过来之后十指虽然都是健全的，但指尖就是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他不敢抓东西，因为他的手指稍微弯曲一下下就能让他钻心地疼，他只好坐在床上，双手僵着痛苦着。 咕咕咕！一声鸡叫让众人燃起了希望，外面天已经大亮，太阳早就爬出来了，几个人不敢怠慢，趁着现在天亮了自己的状态好一点了赶忙往调查组的办公楼赶去。 在女生公寓里，涂玉跟洛雨薇遇到了。涂玉虽然能够起床了，但是她的背好像托着什么东西，整个人像一个年纪大了直不起腰的小老太太。洛雨薇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戴着口罩，但是仓鼠一样的腮帮子出卖了她的状态。 涂玉苦涩地跟洛雨薇打了个招呼，“小薇姐，你昨晚睡得好吗？” 洛雨薇呜呜呜了几声一个字都蹦不出，她只好用手机敲出了两个带着她愤怒的字，废话！ 两个人一起出了电梯，两人好像奶奶和孙女，一前一后走在铺上了金光的大道上。赶到办公楼，两个人看到二组的其他人都已经到场，不过他们也都是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齐千松是被人放在轮椅上推过来的，一看到调查二组的几个人就知道他们跟自己一样，于是用还能活动的那半边手拉着陈佰刚，含糊不清地说道：“跟我来！” 陈佰刚几个人不敢乱来了，老老实实地跟在齐千松身后。齐千松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一道暗门之后里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挂着六张照片，这是调查组的六位元老。陈佰刚几个人难受之余也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他们来到西南分局那么些日子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暗道。 但是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因为他们闻到了一股香味，齐千松已经来到一位老者的照片面前，燃上三炷香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鞠躬，嘴里还念念有词：“前辈是我疏忽了，您饶了我，我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您放过我，再这样下去我身子骨真的撑不住啊。求求您，放过我，我这就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齐千松不停地拜，把香插进香坛里了还要作揖继续拜，陈佰刚几个人不明白怎么了，但是齐千松的助理已经分给他们每人三炷香，“照着局长的动作来，要不然，你们估计要这样子过一辈子了。” 几个人还都一头雾水，这时候齐千松恨铁不成钢地朝他们说道：“别傻站着了，现在给前辈道歉！哀魂鞭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不老实，现在人家告状告到爷爷那儿去了，你们想死别拉上我！不想死的就赶紧过来给前辈道歉！” 被折磨惨了的调查二组木木地点上了香，然后学着齐千松的样子在姚星恒的照片前拜了拜，嘴上也咕咕哝哝地说着一些道歉的话，什么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大家一马，什么您手下留情我们再也不敢了之类的。 连续拜了好久，一直到香烧到一半多的时候，大家的症状才稍微好转。最起码直不起腰的能够站直了，不能说话的现在能蹦出几个音节了，浑身流血的起码血是止住了。齐千松感觉自己体内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已经消除了不少，这才呼出了一口长气，转而他冷冷地看着陈佰刚，“你还打算瞒着我？那孩子当初出事是不是你们一手策划的？哀魂鞭现在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见事情瞒不住了，陈佰刚也只能认栽，他现在卷着舌头说道：“局长，哀魂鞭确实也在我们手里，但是你听我解释啊，我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齐千松不打算相信陈佰刚的话了，他冷哼了一声，“原因？当着姚老的面你还想狡辩？你除了想把哀魂鞭据为己有你还能有什么狗屁原因？” 陈佰刚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大着舌头说道：“局长，你先消消气，我们到外面说。到了外面，我保证把我对调查组的忠心表达得明明白白的。” 这里确实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齐千松依着陈佰刚，把大家带回到了办公室了，只是他们屁股还做粘到板凳，新一轮的冲击就来临了。 第207章 暴力开团 调查组的门口已经停着一辆经过改装的皮卡车，车前盖的双层保险杠非常地新，保险杠上歪歪扭扭地画着红色的符咒，焊接处还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车里面坐着三个女生，坐在驾驶座上的陆翊看着不远处的电动门，“寅笙，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比较好？待会儿人多你不怕误伤吗？” 姚寅笙转动着手上的名片，“放心，这里可不是普通的文职单位，里面的人没点身手进不了这个单位的。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走！” 陆翊放下手刹，踩着油门直奔调查组的电子门奔去，保安亭的人早早就注意到这辆皮卡车目的不纯，但是也不敢拦着，只是按下按钮把电子门关上。可是这电子门在皮卡车的双保险杠面前完全就是一张纸，更何况姚寅笙在上面还画了一道符呢。 像压路机一样碾烂了电子门，皮卡车的车速并没有受到影响，直接冲向了调查组的办公大楼。姚寅笙还算客气，给大家留了个门，她让陆翊稍微打一下方向盘，从大门旁边的墙面撞了进去。在车子撞到墙面的一瞬间，姚寅笙在车内捏了个指诀，巨大的爆炸声炸得大厅里的灯条摇摇欲坠 保安的反应也很快，见皮卡车已经冲破了电子门便立即拿起对讲机给办公楼里的人汇报情况，所以在车子撞开墙壁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大厅里拿着武器防备了。可是这皮卡车跟疯了一样，撞开了墙还不打算停下来，车轮转动在瓷砖上抓出了一道道黑痕，几个胆子小的只好扔下东西跑开了，但是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拿着武器就冲上去了。 姚寅笙给陆翊使了个眼色，陆翊直接熄火了，三个人从车上下来，以少打多，看上去没有胜算，其实却难分高下。李俊早就戴好了带着刺尖的拳套，谁来打谁；陆翊也不甘示弱，虽然手上的力道不怎么样，但是她的腿脚功夫了得，靠着皮卡车做支撑，她一连踹翻了好几个想要制止她们的人。姚寅笙手里拿着常将军留给她的弯刀，虽然是明朝时期的产物，但是依旧削发如泥。姚寅笙也不会闹出人命来，只是横着刀挥舞，把打到眼前的刀枪棍棒砍成了两半。 很快，第一批人被处理掉了，其余的人不敢上前，姚寅笙三个人就站在原地。姚寅笙闭上眼睛念了一个寻踪诀，“六合之间，四海之内，一符寻迹！”姚寅笙感觉到了，她闭上眼睛但是视线随着指引来到了楼上，她的哀魂鞭就在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办公室里。 姚寅笙盯着那间办公室好久，想要直接飞上去拿到哀魂鞭，但是大厅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但就是没有见到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这时候，一个还算认识的人走到两批人中间，“都收敛一些，这里好歹也是公共场合，小姚同学，能否给我老宋一个面子。”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宋元善，但是对方身后的人已经先收起了武器，姚寅笙也只好弯刀入鞘。不过她还是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不是来给你们面子的。” 宋元善摆摆手让身后的人散去，大家该干嘛就干嘛，有的人也跑上楼去通知齐千松去了。其实不用别人通知，齐千松和调查二组的人刚准备在办公室里坐下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走，看看去。” 从楼上坐电梯下来还是需要时间的，等到齐千松一行人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还是被大厅里的景象震惊到了。 齐千松有些恼怒，这里好歹也是他的地盘，但是现在却被几个黄毛丫头搅得天翻地覆，这样他调查总局局长的脸往哪儿搁？ 只是姚寅笙才懒得理他呢，见到罪魁祸首现身，姚寅笙迅速作出反应，快步跑到花喆文面前先是给了他鼻梁一拳让他眼冒金星，然后掐着他的脖子顺势倒地，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花喆文，“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姚寅笙会率先发难，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喆文已经被揍得鼻血直流了。陈佰刚朝胡承亮使了个眼色，胡承亮上前想要拉开姚寅笙，但是姚寅笙亮出了弯刀，刀尖正对着花喆文的眼睛，“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好嘛，现在谁来都不好使了，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往前一小步花喆文就瞎了。陈佰刚拖着自己收不回去的舌头说道：“小姚同学啊，咱们有什么话能不能好好说？” 姚寅笙才不听陈佰刚的话呢，她冷冷地说道：“跟我耍阴招？你们可真够可以的，先是用电击棒来把我电晕拿走了我的哀魂鞭，还想着把我埋在里面了却后顾之忧。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好端端的一个正规组织，怎么就混进来了那么多老鼠屎呢？这调查组当时有我爷爷的心血在里面，我自然不会毁了它，但是这里面的老鼠屎我见到了就要剔除掉，你说你是想瞎，还是想疯？” 花喆文没想到姚寅笙的手劲那么大，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他只好扯着嗓子对身旁的人求救，“陈陈叔救救救我救救我啊我要死了” 或许是姚寅笙的样子太吓人了，加上花喆文的嘴唇已经绀紫了，陈佰刚只好结巴地说道：“好好好！你你的哀魂鞭在我办公室里，我我这就去给你拿下来。” 姚寅笙只松口没有松手，“两分钟。” 顾不上讨价还价了，陈佰刚拔腿就往楼上跑，好在他的办公室在二楼，要不然他这身材再多一楼都要开始喘气了。 陈佰刚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个袋子，他打都没打开就塞给姚寅笙，“东西就在这里了，你看看。” 第208章 给予警告 姚寅笙斜眼看了一眼陈佰刚，“我不稀罕你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陈佰刚只好照做，打开袋子把姚寅笙的哀魂鞭拿出来让她过目。姚寅笙也讲信用，哀魂鞭到手就松开了花喆文，弯刀也收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空中响了两声鞭响，再一看陈佰刚，他的脸和舌头上被哀魂鞭打上了印记，黑红黑红的，还在往外渗血。 齐千松怒了，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部下，刚才没有插手也是看在她是前辈后人的份上。现在东西到手了还打人，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齐千松上前一步，“小姚同学，你别太过分了。” 姚寅笙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齐千松，没有领略过姚寅笙虎瞳威力的齐千松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心脏好像被人揪住不放。看到齐千松痛苦地往后退，姚寅笙冷冷地说：“我在医院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他们拿走了我的东西，你还让他们跑回来了，当初我差点就被活埋在那座山里了，你觉得现在东西还回来了就完了吗？” 齐千松眨眨眼定神之后重新站稳身子，“那依你的意思呢？” 姚寅笙重新看向陈佰刚，“趁你的局长还在，你还不坦白从宽吗？” 陈佰刚捂着自己脸上的痛苦地说：“是我让小花趁着混乱的时候电晕她，然后把哀魂鞭拿到手。我这么做也是希望咱们调查组的东西能回来，毕竟现在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这要是让坏人看上了不就” 李俊举起拳头挥了一下，“坏人？我看这里最像坏人的就是你们了！还派了卧底来接近我们，亏我们还认真对她，没想到转眼就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别人了！” 涂玉知道李俊在说她，原本直起来的身体现在躲在了胡承亮身后，她觉得自己没有脸见姚寅笙。 姚寅笙抬眼看了一眼齐千松，等着他表态。齐千松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的人动了歪心思，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对姚寅笙说道：“这一次确实是我们调查组错在先，我代表调查组跟你道歉，二组的这些人会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出任务，只能在办公楼里面留岗查看，上次在山洞里的事情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姚寅笙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过她看到花喆文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用哀魂鞭让她吃吃苦头。 在大家的注视下，姚寅笙抬手一挥，哀魂鞭缠住了花喆文的脖子，姚寅笙只是轻轻往后一拉，鞭子上的倒刺展开，给花喆文的脖子戴上了一条永久性的血色项链。花喆文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周围的人都觉得姚寅笙做得太过分了想要上前开打，姚寅笙冷冷地对花喆文说：“别那么害怕，哀魂鞭伤不到人，只是会给皮肤留下一个洗不掉的疤。这也是给你们所有人一个警告，下次再想打哀魂鞭的主意，你们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说完姚寅笙转身往皮卡车走去，花喆文被人搀扶起来一手的血，但是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只剩下一圈难看的疤痕缠绕着自己的脖子。而不留恋这里的姚寅笙已经让陆翊发动车子倒车离开了办公楼，留下一地的砖块让他们自己收拾。 这一来一回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开着只是沾了点灰尘的皮卡车走在回酒的路上，出了一口恶气的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别提过高兴了，开着车还能笑得看得见后槽牙。 “寅笙，你这招真牛啊，我早就看那群人不顺眼了，今天能够亲手揍他们一顿，我心里舒服多了。” “诶寅笙，你也是真敢耶，人局长还在呢，你抬手就给人两鞭子，你也太狂了。” 姚寅笙这么有底气是有原因的，头天晚上睡觉前爷爷给她来了个电话，“寅儿，你的事情爷爷和外公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俩先给你出出气。你今天晚上老老实实睡觉就行了，明天你要怎么弄爷爷都站在你这边，只要不弄出人命来，在调查组那儿你随便闹。要是有人敢说你的，爷爷再让他做噩梦就是了。” 所以今天姚寅笙才会天不怕地不怕地弄出这一出儿，反正现在东西拿回来了，姚寅笙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回到酒还没到十一点，没什么事做的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又打算打游戏了，这一次还叫上了姚寅笙一起。姚寅笙本来也想要一起玩的，但是却看到酒门口站着两个老人，对着门口的清风铃指指点点的。其中一个人姚寅笙认识，但是另一个呢？ “寅笙，你玩不玩啊？玩的话就上号。” “啊？哦我不玩了，我爷爷好像来了，我去外面看看。” 姚寅笙来到酒门口把门带上，“爷爷，你怎么来了？” 姚星恒笑眯眯地看着姚寅笙，“我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女有没有受欺负呀，怎么样？东西拿回来了？” 姚寅笙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拿出了哀魂鞭，“在这儿呢。” “哦哦好好好，收好了啊，可别让坏人看到了。” 姚寅笙收起了哀魂鞭才看到爷爷身旁那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老人，“爷爷，这位是你同事啊？” 姚星恒噗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梁癸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姚寅笙担心自己说错话，赶忙拉着姚星恒让他别笑了。姚星恒笑累了才拍着梁癸昶的肩膀，“寅儿，这是你外公，就喜欢板着一张脸，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了，就没见他笑过。” 姚寅笙心中大惊，这居然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外公，自己妈妈的父亲！震惊之余姚寅笙也是胆怯地叫了一声外公，声音很小，像蚊子放屁。 梁癸昶心里有些不平衡，怎么这孩子对老姚那老头子那么活泼，对自己就那么小心翼翼的？自己真的那么可怕吗？ 姚星恒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跟他说：“对孩子别跟审犯人似的，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哦哟，跟那白板一样，谁见了不吓人啊？” 梁癸昶已经在努力放松自己的面部肌肉了，但是他板着脸已经快三十年了，一下子和蔼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梁癸昶看了一眼姚寅笙，这孩子的眼睛、鼻子跟自己的小女儿一样，看着她倒是看到了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梁癸昶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你妈妈是梁美菊？” 姚寅笙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多大了？” “我是九八年生的，今年八月份过完生日就二十了。” 梁癸昶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得匆忙，外公没给你带什么好东西，这个你拿着，算是我们的见面礼了。” 第209章 拉钩 姚寅笙的手里多出了一只冷白色的骨笛，但是跟乐器类的笛子不一样，这只骨笛非常地短，只占据了姚寅笙一个手掌的长度，上面也只有三个孔，不知道吹起来是怎样的。姚寅笙想着就想把骨笛放到嘴里吹一吹，但是外公拦住了她，“欸欸欸，你现在可别吹啊，这个是在你危难时刻的时刻用的。” 姚寅笙看着手里的骨笛，“外公，这个是怎么用的啊？” 梁癸昶指着骨笛上的三个洞孔说道：“这上面每一个洞代表了一种笛声，从最上面的洞吹出来的笛声可以让附近的鬼兵听到，它们会在短时间内找到你并听命你；中间这个洞吹出来的笛声能让地府的阴差们听到，它们听到笛声之后也会赶过来见你；这最后一个孔呢你最好慎用，虽然从这个孔里吹出来的笛声外公可以听得到，但是鬼王大人也听得到，鬼王大人只会在紧要关头出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第三个孔来吹响骨笛，你明白了吗？” 姚寅笙认真地记下了外公说的每一个字，“外公，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除非特殊情况，我是不会吹响这个骨笛的。” 梁癸昶很是自然地摸了摸姚寅笙的头，“真是个乖孩子，跟你妈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太阳即将来到正空，梁癸昶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惋惜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跟你爷爷也该回去了，对，老姚头？” 可是姚星恒看上去好像很不想那么快就走的样子，“啊？那么快就回去了？我还想着让寅笙带我们去家里看看呢，她爸妈不还在这儿呢吗。怎么，你不想去看看阿美啊？” 提到自己的小女儿，梁癸昶怎么会不想？他走的时候梁美菊才二十出头，比现在的姚寅笙大不了多少，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以前的小姑娘现在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可是他却没能参与其中，只能靠着地府中的镜子看到人间发生的事。虽然他没有像姚星恒那样在孩子出生的时候露面人世间，却也在自己的府内目睹了全过程急得团团转。尽管他也很想念他的家人，但是梁癸昶坚定地遵守阴阳两界不互相干扰的原则，所以即便是七月十四的中元节，梁癸昶都很少来到人家回家看看。但这或许也是因为他在克制对家人的思念，他对家人的牵挂不比姚星恒少，若是看到了自己家那老婆子，估计他也会留恋人间不想离开了。 这么一想梁癸昶一下子呼出了一口气，“这不年不节的，有什么理由回去？你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有公务在身的人，等着你下判决的人都从罗浮山排到鬼门关了，你还想着回家看看呢？” 爷爷姚星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了，现在他们都不是闲鬼，虽说没了他们地府好像还在照样转，但是多少转得有些慢。 “也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还是不多做停留了。” 看到爷爷和外公要走，姚寅笙有点儿舍不得，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爷爷看到了姚寅笙脸上不舍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姚寅笙的肩膀，“行了啊，别苦着一张脸了，又不是见不到我们俩了。” 姚寅笙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您和外公不能请一天假吗？您刚才也说了想要我带你们回家看看，我爸妈都在家呢，他们说不定也想你们了。” 思念之苦对于姚星恒和梁癸昶来说是煎熬的，但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有公务在身，是不能够影响了地府的正常运作的。再说了，鬼哪有会累的？请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为了不打击姚寅笙，爷爷笑眯眯地伸出小拇指，“这一次确实是爷爷走不开了，但是爷爷跟你保证，今年七月十四爷爷一定回家看看。七月十四那天整个地府都放假呢，爷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到时候爷爷回家好不好？” 姚寅笙跟爷爷拉了钩，“这可是您说的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拇指再盖一个章，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姚寅笙松手了之后才回过神来，她跟爷爷拉钩了，那外公呢？姚寅笙有些胆怯地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外公，怎么会那么严肃啊？不说话不瞪眼都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要是发起火来，胆小的不得躲开二里地啊？ 但是姚寅笙也很想跟这个外公多亲近亲近，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外公，妈妈的父亲，自己的家人。姚星恒也感觉到了身边那个老头好像很想回去的样子，于是用眼神示意姚寅笙跟外公也拉个钩。 对于自己的外公，而且还是今天才认得的外公，姚寅笙可不敢放肆，她胆怯地问道：“外公，七月十四的时候，您回家看看吗？” 梁癸昶下意识想要否决的，但是看到姚寅笙那副近乎哀求的表情，维系在他们之间的亲情起了作用，梁癸昶答应了，“嗯，到时候跟你爷爷一块儿回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姚寅笙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那外公我们拉钩。” 梁癸昶看着姚寅笙已经伸出来的小拇指愣了一下，最后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跟姚寅笙的钩在一起，“好，拉钩。” 约定好了七月十四相见之后，姚寅笙就送别了两位老人，自己也回到酒里吹空调了。清明一过，南方的气温就开始像坐了飞机一样直线往上涨，早晚凉的情况已经不会出现了，反而没了空调一大早还能给你热出一身汗来，到了大中午就更不用说了。姚寅笙趁着太阳准备爬到头顶之前钻进了酒，大白天的没有客人，但是几位老板是不会亏待了自己的，空调开得那叫一个足啊。 “哟，寅笙，回来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打两把，今天我们运气不错，匹配到的都是会玩的人。” 姚寅笙收起了骨笛坐到李俊身边，“那必须的，我也好久没有打游戏了。” 第210章 困惑 姚寅笙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清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在安林市待着的那段时间里已经把时间熬到了五一假期，从安林市回来，姚寅笙学校都没回就已经放假了，姚寅笙也就在家里休息了三四天才终于回的学校。五一假期一过，确认了姚寅笙真的没有受伤，梁美菊和姚授明才回到县里继续上班。在五一休息的时候，姚寅笙的《集魂录》上多出了一条消息： 马芙依，女，武唐县侯岭村人，一九二六年生，一九五〇年卒，死因：窒息而亡。 姚寅笙看到马芙依的名字才想起了那位姑奶奶，看来她的那位郎君也已经离世，两人一起到地府报道去了，希望他们来世能再续前缘。 五一假期过后姚寅笙回到了学校，三天假期，校门口还是多了不少带着小行李箱返校的学生，快要把学校的小侧门挤得水泄不通了。姚寅笙是当天晚上才从家里回到学校的，虽然从东到西路上花的时间久了一点，但是姚寅笙还是很享受路上的风景的。 姚寅笙是最晚一个回到宿舍的，三天的假期，两个外省的舍友欧阳雪和阿豫童没有回家，在宿舍里吃了睡睡了吃，闲暇之余才会出门去首府的公园里逛一逛，所以看到其他几位舍友回来别提多开心了。姚寅笙看到兰蒙想起了马芙依的事情，她对兰蒙说道：“兰兰，你舅舅家的那个女鬼已经到地府报道了，估计那位老爷爷也已经去世了，你让你舅舅有空的话去一趟村子里，看看老爷爷安葬得怎么样。” 兰蒙比了个ok的手势，“你放心，我这就给我舅妈说一声。” 回到宿舍之后大家聊天聊得很起劲，但是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加入聊天的队伍中，偏偏这个人平时嘴巴多得不行，这才是让大家困惑的地方。看着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的陆佳馨，大家的话题渐渐来到了她身上，虽然陆佳馨平时嘴巴多，说的话还酸溜溜的，但是作为舍友再不关心还指望别的同学来关心吗？所以脾气很好的阿豫童上前问道：“佳馨，你怎么了？” 陆佳馨奇怪的地方居然还不止一点，大家还是在她抬头之后才发现，好像她从进门之后就还一直戴着口罩，头发也是散下来快要把眼睛遮住了。看到陆佳馨这副奇怪的打扮，大家一致认为她绝对出了事，阿豫童也很关心地继续问道：“佳馨，你这是怎么了？进了门还没把口罩摘下来，你是不是受伤了？” 陆佳馨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从她戒备冷酷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大概曲解了大家的关心。陆佳馨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你们别管了。”转身继续对着自己的书桌发呆，可是她的书桌上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办法的舍友们只要不把希望寄托于姚寅笙这儿了，这么大一个反差，要是她们大家看不懂，那只能让姚寅笙来看看其中的端倪了。姚寅笙走近陆佳馨观察了一下，发现她身上好像是透着一丝黑气的，但是不明显，再加上陆佳馨现在是一个全身黑的打扮，姚寅笙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刚想要定睛一看，陆佳馨就转过身来气冲冲地说道：“好看吗？” 一个五一假期回来，陆佳馨好像变得比之前更敏感了，而且更不好打交道了。欧阳雪替姚寅笙解释：“佳馨，你也别太激动，我们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佳馨动作很粗鲁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和浴巾，看样子是要去洗澡的，但是她手里还多了一副崭新的口罩，连这也要带进去吗？ “我都说了我没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说完陆佳馨就留给大家一个气急败坏的背影走进了卫生间。 主角已经不在，大家也不想自找没趣挨骂，所以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各做各的。陆佳馨的情况让宿舍蒙上了一层阴影，大家想要聊天都会因为陆佳馨的存在而感觉到不自在，宿舍还没熄灯就已经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然而陆佳馨的奇怪还不止于此，除了吃饭她的口罩是不会摘下来的，而她吃饭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有人看到她从食堂带着盒饭离开了，但是同样喜欢打包回宿舍吃的阿豫童却一次都没有在宿舍里碰到过陆佳馨。上课的时候她也不会摘下自己的口罩，要是一些大方的老师那还好说，只要你不影响上课秩序就没事，但是有一些老师则不会这样，还会要求陆佳馨大方一点，摘下口罩再大声地回答问题。而对此，陆佳馨给出的答案是她最近生病了，要戴着口罩才行，这下子，事儿再多的老师也不会得寸进尺了。 但是陆佳馨真的生病了吗？大家不知道，只是大家都会察觉到，陆佳馨用的香水越来越浓。在宿舍的时候大家看到过陆佳馨出门前的装扮，她把香水当成花露水在用，每次出门前都会在自己的衣服周围喷上几大把，最后人都走远了还能留下好大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大家对她的这个举动敢怒不敢言，因为她很敏感，敏感到别人提醒一句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事情发展到后面就越来越离谱了，她主动脱离班集体，上课的时候自己坐到第一排最靠边的位置，身后周围没人敢靠近，因为味道太重了，就连讲台上的老师都受不了。可是她不仅不收敛，甚至把香水随身带着，时不时地掏出来喷一下，一直到期中考试的时候被老师没收了香水才终于爆发了。谁也没想到，平时上课积极跟老师互动的陆佳馨，居然会因为一瓶香水在教室尖叫、咆哮，吓得老师立马把香水还给了她。 经过期中考试那么一闹，陆佳馨在学校里越来越独来独往，想要从她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惹不起那就躲起来，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陆佳馨异常的举动，一直到期中考试以后，大家发现她居然不见了。 第211章 不辞而别 最先发现陆佳馨不见了的还是她的舍友，姚寅笙一群人。那天本来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上完课之后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而陆佳馨自从下课之后教学楼一别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多日来奇怪的举动，让大家对陆佳馨这种独来独往的背影已经见怪不怪了，估计着下了课她自己找一个地方待着呢。 但是一直到晚上大家打算要睡觉了，已经快十二点了，陆佳馨还没露面，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平时陆佳馨虽然说行迹诡异，但好歹也会在十点十一点这样回到宿舍，但是今晚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了，大家都已经要睡下了，陆佳馨还是没回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我打个电话问问。” 兰蒙给陆佳馨打了个电话，但是无人接听，转而发微信，也不见回复。 阿豫童突然倒抽了一口气，“会不会是她想不开了” “欸欸欸，你别乌鸦嘴啊。” 但其实大家都明白，阿豫童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突然加重的敏感，无缘无故的暴怒，捉摸不定的踪迹，一切的一切都让大家往抑郁症方面猜。再加上现在的不辞而别还有断了联系，种种迹象都在往最可怕的一幕发展。 兰蒙翻身下了床，“不行，我还是联系不上她，我看我们干脆跟老师说一声好了。”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到时候也不会落下一个知而不报的罪名。邓老师也是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宿舍，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系部主任，一个露出高额头，给人一种严厉感觉的高大女性。 虽然两位老师身高差不多，但是站在系部主任身旁，骨架瘦小的邓老师都显得小鸟依人了许多。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邓老师扶着陆佳馨的椅子，“她真的一天都没回来了？” 这个大家是不敢乱撒谎的，“是啊，今天下午上完课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兰蒙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她联系陆佳馨的记录，“老师你看，我刚才一直给她打电话还有发微信，但是她就是不回。” 这事态严重了，系部主任的第一反应就是调监控，然后再联系家长和报警。两位老师打算同时进行，系部主任已经拨打了后勤部门的电话，邓老师也找到了陆佳馨监护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嗯对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有一名学生她的舍友反映说她一晚上到现在了都不见人影，麻烦你帮我们把今天教学楼还有校门的监控调出来一下行吗？嗯好，诶那个同学，你们今天下午的课是几点下课，哪间教室？” “下午五点钟，一号教学楼122号教室。” “下午五点钟，一号教学楼122号教室。嗯好，有消息了告诉我，诶好谢谢。” 但是不用等后勤部门的人把监控录像调出来，邓老师就已经找到陆佳馨的下落了，只是现在邓老师有一点气急败坏。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在宿舍里训斥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她明天还有课跑回家去了这也是要请假的，请假就是要你们家长跟我说的，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你们的电话。家长不说她也不说，她的舍友们都以为她玩儿失踪，我们差点就要报警了，你跟我说她回到家了？那麻烦你让她给我讲电话，我要听见她的声音才算数。”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邓老师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但是很显然她已经把气撒出去了，也有些收敛了。但是邓老师想要跟陆佳馨通话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而邓老师还抬眼很奇怪地看了姚寅笙一眼，“嗯，行了，这么晚了还是先休息，佳馨一晚上跑回去估计也已经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邓老师无奈地说道：“得，我们担心那么久，她一个人跑回家里去了。” 系部主任估计也是那种暴脾气的人，一听这个结果立马就炸了，“跑回家？明天还有课的她跑回去不打算上课了？她没跟你请假吗？” 邓老师无奈地摇摇头，系部主任继续语气严厉地问了宿舍里的其他人，“你们老师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吗？都住在同一个寝室里了，家里再有什么紧急情况也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邓老师帮自己的学生解释道：“这也不能怪她们，那个孩子最近变得有些奇怪，有些不合群，总之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但是现在可以确定了，她已经安全到家了，这样就行了，她父母也在电话里给我们说是因为疏忽忘记告诉我了，现在我们知道了就行了。” 邓老师拉着系部主任往外走，眼神还不断告诉她有事要说，两个人就这么走出了宿舍。人已经找到了，大家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下来了，明天还有课，大家都打算熄灯睡觉了。谁知这时候邓老师又叩响了宿舍门，“你们睡了吗？老师想要寅笙说几句话。” 姚寅笙一听说要找自己，只能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走到了门外，而系部主任已经走了，只剩下邓老师一个人。 “老师，你找我什么事啊？” 其实姚寅笙大概率猜测这件事跟陆佳馨有关，因为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邓老师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姚寅笙。邓老师拉着姚寅笙站在走廊上，非常严肃地说道：“佳馨的父母跟我说，她很有可能遇到了那样的问题。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听见了电话那边有东西敲打还有唱歌的声音，好像佳馨的父母请了人给佳馨看事，刚刚我让佳馨父母把电话给她，她的父母都没同意。” 姚寅笙更加能够判断，当初她看到的陆佳馨身上的黑气不是看花眼，而是确实存在的。但是既然人家已经找来了人帮忙，那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呢？姚寅笙不解地看向邓老师，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邓老师望着对面宿舍楼那已经黑暗的走廊，“佳馨的父母说，佳馨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要是今天没熬过去，那以后请谁都没用了。” 第212章 退学 姚寅笙没想到事态会那么严重，但是陆佳馨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还是不得而知。邓老师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老师想着，要是佳馨的状况要是一直好不了的话，想带你去看看。但是佳馨的父母好像不想让我们知道，一直不肯说怎么回事。” 姚寅笙一直觉得陆佳馨最近的状态怪怪的，都夏天了还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不怕捂出痱子来。如果陆佳馨需要帮助，姚寅笙肯定还是会出手的，但是陆佳馨提都不打算提一句，姚寅笙她们想帮忙都没有机会下手。 邓老师呼出一口气，“行了，时候不早了，明天你们还有课，你赶紧回去睡觉，希望是我想多了。” 日子好像又平常了起来，前段时间陆佳馨那些怪异的举动已经让她跟大家拉开距离了，所以这下子她突然消失在学校也没有太多人在意，大家还是该上课就上课，该吃饭睡觉就吃饭睡觉。一直到有一天下课回宿舍的时候在宿舍门口看到了陆佳馨的母亲，大家在大一开学的时候见到过陆佳馨的父母一面，但是现在陆佳馨的妈妈看上去比开学那时候憔悴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阿豫童打开了宿舍门让两位进来，刚一进门阿豫童就问道：“阿姨，你怎么来了？佳馨还好吗？” 估计是提到了伤心事，陆佳馨妈妈脸上一皱直接哭了起来。是啊，这种情况已经不容许她还假装坚强假装没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降临在自己孩子身上，只知道现在危险常伴左右。 看到陆佳馨妈妈哭得那么难过，大家都乱了阵脚，赶紧送上纸巾和安慰。陆佳馨妈妈哭了好久才慢慢止住了哭泣，她尴尬地笑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笑话了。” 人都哭成这样了，再问一些关于陆佳馨的问题可能就不礼貌了，但是不问就没话题了，所以宿舍一下子有些尴尬。还好邓老师及时赶到宿舍，尴尬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陆妈妈，你确定要给佳馨办退学吗？” 退学？那么严重了吗？要是休学还好说，事后还可以回来上课，但是退学了就不能回来继续上课了。这也让大家更好奇了，陆佳馨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佳馨妈妈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拉着姐姐一起给陆佳馨收拾行李了。邓老师看到陆佳馨妈妈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只好看向了姚寅笙，她拉着陆佳馨妈妈说道：“要不让寅笙来试一试？” 陆佳馨妈妈愣愣地看着姚寅笙，这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年纪的孩子，真的行吗？ 姚寅笙也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质疑，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前些日子我看到陆佳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黑气，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昨天晚上邓老师跟我说，她在电话那头听到你们家里有鼓镲敲打的声音。如果你们信任我，可以让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陆佳馨妈妈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她这一次只是来拿回陆佳馨的东西，顺带捎回去两个人也是可以的，更何况这两个人还自己开车，也不会占了后排放东西的地方。 “唉，你们要来就来，我我不知道那孩子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唉” 虽然没有明确邀请，但是姚寅笙和邓老师还是跟着陆家的车来到了陆佳馨的家所在的县城。同样是县城，但是这个县城的规模还有发展程度已经比自己家的边境县要好很多了，还有消息称过不久这个县城就要并入市里面充当一个区，到时候发展起来肯定更快。有那么好发展的地方，路边规划肯定也要比落后地区的要好，自建房已经少了很多，道路两旁更多的是拔地而起的商品房，但也有一些钉子户不愿意离开，所以就有了自建房与商品房小区并存的画面。 姚寅笙这一次全程开着车带着邓老师过来的，但是车还是邓老师的，她还没来得及也没有足够多的钱买车，只能靠别人的车过过手瘾。邓老师的车子随着陆家的车子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下车之后陆佳馨妈妈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拿就赶紧往家里去，或许是觉得姚寅笙敢过来，也证明了她有本事，陆佳馨妈妈在半路上已经决定了，让姚寅笙到家里看看。 姚寅笙和邓老师跟着陆佳馨妈妈坐电梯来到了8楼，这里是陆佳馨的家，但是现在大门大开着，门口插着一撮又一撮的红香，里面还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吟唱声。姚寅笙和邓老师随着陆佳馨妈妈脚步跨进了家门，原本宽敞的客厅现在摆着一个可拆分的大圆桌，上面摆着整鸡、小乳猪、粽子、插着蜡烛的生米还有几个鸡蛋。桌子前面坐着一个道婆，她正在闭着眼睛吟唱着一些晦涩难懂的音调，然后她把鸡蛋立在碗边，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鸡蛋好像长了脚，稳稳地立在瓷碗的边缘。 邓老师看到这个感觉非常神奇，她站在姚寅笙身边小声地问道：“寅笙，这是什么套路啊？” 姚寅笙继续看着也一边给邓老师做解释，“这个蛋现在代表的就是陆佳馨，还能立起来说明她现在的状态还是挺好的，要是立不起来了就真的” 道婆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来看向姚寅笙，姚寅笙也很识相地闭嘴了，她现在这样就好比是在魔术师面前解读魔术，还好刚才说的话不痛不痒，要是说了不好听的话就相当于砸了人家的饭碗了。过了好一会儿，道婆才停下吟唱，抬眼起身走向卧室，身边的徒弟抱着一只羽毛光亮的大公鸡跟了进去，姚寅笙也来了兴趣，抬脚跟了进去。 来到陆佳馨卧室，她看到卧室两个飘窗全都拉紧了窗帘，外面阳光明媚的但是屋里却黑乎乎的，甚至有些凉意。姚寅笙正要上前，但是道婆的徒弟抱着大公鸡怀着敌意看着姚寅笙，“你是什么人？现在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出去！” 第213章 倒霉一家人 姚寅笙耸了耸肩，这师徒二人心眼未免太小了一点了，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场子，她也不好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卧室。外面的大厅里坐着不少人，估计都是陆佳馨的亲戚，邓老师一直围在陆佳馨父母身边了解情况，看到姚寅笙出来便把姚寅笙叫到身边来，“寅笙，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佳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姚寅笙朝身后的卧室点了点下巴，“我被赶出来了，连陆佳馨的影子都没看到。” 陆佳馨的爸爸也认出了姚寅笙，虽然只跟姚寅笙见过一次面，但是他记得姚寅笙的父亲好像是在政府单位工作，所以印象非常深刻。这一次姚寅笙和邓老师的到来，他是没有想到的，所以他也询问了这一次两位到来的来意，“你们这一次来是” 姚寅笙直截了当地说：“来帮陆佳馨的，她的情况从五一假期回来开始的，在学校里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了，是不是之前在家里遇到什么事了？” 趁着道婆在里面忙活的时候，陆佳馨爸爸给姚寅笙透露了一点家里的情况，在五一过后的那段时间里，家里人就陆续出现一些倒霉的事情，只是一家人都没有放在心上罢了。陆佳馨的爸爸是承包工程的，要是一有工程就带着工人到处跑，前不久还承包下了一处房地产第一期房屋的建造工程，可是没想到开发商在楼房建到一半的时候带着钱跑路了，他只好带着工人开始了漫长的讨薪路。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工钱拿不到手就算了，工人们住在暂时停工的工地旁边按理说不会发生意外的，但是偏偏有一个晚上，一群工人在废弃的楼房上喝酒打牌，有一个人因为一直输所以趁着酒劲跟人打起来了。一边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一边是糊里糊涂劝架的人，一群人就这么从楼上摔下来，砸到了地上成堆乱放的钢筋上，一下子砸穿了身体。 这下好了，钱没要到手，自己还搭进去了好几条人命，陆爸爸只能自己认栽，自己去借钱补上了安家费。可是这只是个开始而已，陆家在小区里租了个门面，搞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超市，同时也兼当快递点帮忙存放快递。说来也奇怪了，这段时间没有碰上购物狂欢节，一天里到的快递不多也不少，但偏偏就是有客户反映自己的快递信息显示存放在小超市里了，但就是找不到。为了这个快递问题，小超市不知道赔了多少钱，偏偏小超市的东西还卖不出去了，囤货积压让陆妈妈只能看着这堆货物发呆，已经产生了转让店铺止损的想法。 要是家里往外赔钱都算是小事，毕竟钱没了还可以赚回来，但是发生在陆佳馨身上的事情就是不可逆的了。陆佳馨的情况最可怕，在五一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的舌头开始阵痛，只是一个晚上的时候就开始溃烂。一开始大家都不把这个当回事，只当是普通的溃疡，陆佳馨喷了几次西瓜霜再带上一盒华素片就回学校了。 但是就是在回程的路上，陆佳馨的嘴巴又发生了变化，至于是什么变化还要让陆佳馨亲口说才行，但是从她回到学校后的反应来看，那情况只能更糟不会变好。姚寅笙回想起来，陆佳馨收假回来之后就非常喜欢喷香水，不仅上课前喷，甚至会带在身上，久不久就拿出来喷一喷，包括刚才进屋，姚寅笙也闻到了一股很冲的草药味。现在看来，陆佳馨当初那么做，只是为了遮掩身上的味道。 就在大家在客厅里闲聊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鸡叫声，然后就是颓废的咯咯声，再下来大公鸡就没有声音了。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道婆还有徒弟端着道具狼狈地从卧室里出来，还没等发话呢道婆就摆摆手，“这事儿啊你们另找别人，我们管不了了。”说完也不说拿钱了，直接走人。 陆佳馨的父母愣了愣神之后着急了起来，这下好了，家里人介绍来最厉害的道婆都无可奈何了，陆佳馨的父母真的只能放弃了吗？ 陆妈妈突然想到了姚寅笙，对啊，不是还有这孩子的吗，刚才还在要帮忙的，现在道婆走了，或许可以让这孩子试试看。突然地，陆妈妈抓住了姚寅笙的手臂，“孩子，你不是说你能帮我们家的忙吗？现在那个道婆走了，只剩你了，你帮帮阿姨好不好？” 姚寅笙本来也想知道陆佳馨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对自视甚高的师徒在，姚寅笙连陆佳馨的脚趾头都看不到。现在没有拦路虎了，姚寅笙也没有什么好回绝的了。 走进卧室，姚寅笙想要打开窗帘。撞了邪本来就是要打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抵消阴气的，但是现在陆佳馨的房间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这阴气能走才有鬼呢。 唰啦！姚寅笙直接把两个飘窗的窗帘全都打开了，外面的阳光洒进来，姚寅笙感觉房间里暖了好多。可是床上的陆佳馨却不乐意了，“谁让你们拉窗帘的！” 看到陆佳馨情绪激动，陆妈妈上前想要跟姚寅笙商量，但是姚寅笙给了她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之后走向了陆佳馨。现在的陆佳馨躺在床上，不戴口罩了但是却把被子拉起来挡住自己的嘴，看到姚寅笙走到面前，陆佳馨还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姚寅笙没说话，只是唰地一下拉开了陆佳馨的被子，一拉直接拉到了胸口处，陆佳馨的嘴巴也就暴露在空中。一股难闻的气味从被子里散发出来，再一看陆佳馨的嘴巴，整个已经溃烂，从舌头到嘴唇，溃烂的地方甚至已经蔓延到脸颊上了，难怪陆佳馨前段时间一直戴着口罩啊。 姚寅笙想要伸手摸一摸，但是陆佳馨很排斥地偏过头去，“你干嘛来啊？” 姚寅笙收回手白了陆佳馨一眼，“人都要死了这个嘴巴还那么厉害，你不好好配合我怎么救你？” 第214章 得罪 陆佳馨虽然躺在床上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但是闹起脾气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那么烦人。陆妈妈走到姚寅笙身旁帮陆佳馨说话，“哎呀，佳馨她最近被嘴巴上的溃疡整得有点烦躁，平时她不是这样的，阿姨在这里给你道歉，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不放低姿态不行啊，前一个道婆已经收拾东西跑开二里地了，这一个要是再撒手不干，自己女儿的情况就得不到好转了，而且刚才这孩子还说人要死了，这更不能放走啊，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陆妈妈拉着姚寅笙的手臂，“孩子啊，你刚才说佳馨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姚寅笙看着一直不愿意配合的陆佳馨摇摇头，“我知道的还不是很多，我连她嘴巴的情况都看不到，但是她脸上溃烂的面积在增加，不用看，用猜的也知道这些溃烂不久就会往上蔓延，到时候整颗脑袋就” 陆妈妈听了姚寅笙的话，身子一软差点跌倒，还是姚寅笙在一旁扶住了她。躺在床上的陆佳馨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清楚姚寅笙的实力，在这种事情面前她不会说谎也不会夸大事实，本来无缘无故的生疮已经够离谱的了，一直离谱下去不是不行，所以陆佳馨选择了妥协，“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姚寅笙只是淡淡地看了陆佳馨一眼，“啊，我骗你干什么？” 陆妈妈抓着姚寅笙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同学啊，你可要救救佳馨啊，我跟她爸就这一个孩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老的可怎么办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姚寅笙也明白父母对于子女的爱，她安慰着陆妈妈：“阿姨，您别着急，我先看看陆佳馨舌头的情况。” 陆妈妈抹了一把脸，“诶好，佳馨啊，你快让你同学看看，看看嘴巴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佳馨难为情地张开嘴巴，她感觉自己嘴巴已经不疼了，但是疼痛只是从舌头转移到脸上了，哪里生疮她就哪里疼。姚寅笙屏气俯下身子观察了一下陆佳馨的嘴巴，最先发病的舌头现在已经全黑，牙龈严重萎缩露出了牙根，有几颗已经摇摇欲坠了，再拖下去估计牙齿都要掉光了。而陆佳馨脸上的情况也不是很好，生疮的地方没有结痂，一直在流出黄白相间脓水，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姚寅笙起身之后才换了一大口气，“这肯定是招惹到什么脏东西了，五一或者之前的那段时间家里面是不是去过一趟墓地之类的地方？” 陆妈妈很惊讶地说道：“哎呀，你真是神了，这都猜得到！确实，五一之前佳馨的爷爷去世了，老人家要下葬，可不就得去墓地了嘛。” 问题出在墓地吗？难道是陆佳馨在那儿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惹得老人家不开心了？但是从陆佳馨的嘴巴上看这样子不像撞邪，更像是诅咒。对，就是诅咒！那么问题可能就不是出在墓地上那么简单了，姚寅笙拿出银针准备给陆佳馨的舌头来一针激发一下活力，顺便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姚寅笙说完手正好也放下去，银针噗的一声陷进去，一股黑血已经迫不及待地流出来了。姚寅笙把陆佳馨的头扶好，又让外面的人拿一个脸盆进来等着。陆佳馨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姚寅笙借来了一个打火机在银针上烤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下了第二针。来回五六次之后，陆佳馨的舌头终于不是黑色的了，但是舌面上却出现了一张小小的人脸。姚寅笙皱起了眉头，那么狠吗？难道得罪了有本事的人？ 姚寅笙不再下针了，陆妈妈把那小半盆黑血倒掉之后回到姚寅笙身边，“怎么样？佳馨的情况好些了吗？” 姚寅笙的神色没有缓和，反而比刚才更严肃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谁，而且还是一个懂门路的人，要不然陆佳馨不会这样的。” 陆妈妈也在想，他们家到底得罪了谁，要说最有可能的，估计也就是那几个农民工的家属了。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应该啊，当时出事了陆爸爸就想办法借钱满足她们的索赔，那件事不都已经完美解决了吗？难道说那些人其中的一个离开之后反悔了？可就算他们私底下反悔，也不应该是一个懂门路的人，要是真有本事吃那碗饭，还愁钱的事情吗？ “我们一个寻常百姓家，怎么会得罪那种人，最有可能的也就是那些农民工家属了。那时候死了四五个人，四五个家庭的顶梁柱一下子就倒了，老陆也知道要赔钱所以都依着他们，要多少我们已经赔多少了，会不会是他们” 姚寅笙摇摇头，“不可能，你们也说了，从五一开始的，时间上对不上。您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别人，而且我想到老爷爷的坟前看一看，您看有没有时间给我们带个路？要是您太忙走不开，也可以让一个知道地方的人给我们带路。” 陆妈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得罪了谁，所以只好带着姚寅笙来到了前不久下葬的地方。这一次姚寅笙没有让邓老师跟着，而是让她在家里陪着陆佳馨。 跟着陆家的车来到了一座山腰上，再步行一小段山路就来到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墓地，姚寅笙环顾一下周围，这应该是一个祖坟地，前后靠山，周围大树环绕长青，土质干净无污染，确实是一个风水好地。 陆妈妈一边走在前面一边介绍着：“怎么样，这里不错？这块地一直都是我们张家的，好些年了。” 姚寅笙心里打了个问号，张家？看来不是陆佳馨那边的地啊，这爷爷埋在儿媳妇家的地里，能行吗？ 姚寅笙绕到坟前，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墓碑前放着的是一只小黑猫的尸体，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的刀疤，临死前它一定很痛苦。地上还有散落的猫毛和已经干涸的血迹，就连那墓碑都被人敲歪了，一条闪电般的裂痕贯穿整个墓碑，已经快要把这块碑给弄碎了。而埋棺材的土有好像被翻动过，在土堆的左侧大家发现了一个大洞，可以看到里面棺材的模样，洞里的土块也被抹上了一层血，估计也是从黑猫身上取下来的。 姚寅笙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下了死手！ 第215章 老七 坟堆的情况其他人也看到了，陆妈妈也凑到坟堆的洞前心痛地说道：“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同学啊，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把我公公的坟给刨了？” 姚寅笙摸了一把洞里面的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个可能性很小，这座坟又不是什么帝王将军墓，除非你们放了什么传家宝，否则不会被刨的。而且里面的棺材看上去没有被破坏，所以这人的目的不是你公公，而是这处地的风水，这地方原本风水极好，可是现在却已经被破坏了，变成了一个极凶之地，继续把你公公安葬在这里只会对你们家造成不好的影响，你们家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一听说风水被破坏，陆妈妈明显紧张了起来，“啊？这这样丢一只猫在坟前，再在坟堆旁边打一个洞就把这里的风水给破坏了？” 姚寅笙点点头，“猫血和猫尸一起丢在墓前，墓碑面对的正前方是开阔的视野，现在被弄脏了，相当于封了你公公的眼睛。这墓碑都被弄成这样了，就相当于把你公公的身份给撕碎，如果到时候阴差来勾魂的时候是会忽略这一座坟的，你公公只能留在棺材里不得超生。而那边那个洞就更厉害了，你以为只是随便打的吗？那是那个人为了拿走你公公的魂魄，现在这棺材里只有一副尸体，而你公公的魂魄我从来到这里开始到现在都没见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他已经被阴差勾走了，但是看这样子，估计是你们前脚刚安葬好，后脚就有人来搞破坏了。” 陆妈妈看着凌乱不堪的坟墓不知所措，“这那现在怎么办啊？谁会对我们家发难啊？” “所以我才会问你们，到底得罪了谁？这个手法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不多见，你好好想一想。” 陆妈妈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姚寅笙让其他人动手把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至少污秽物是要清理走的。陆妈妈一脸无奈地告诉姚寅笙，“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们家到底得罪了谁，我们家一直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啊。” 姚寅笙注意到，当陆妈妈这么说的时候，身后帮忙打扫坟墓的人群里有一个勾起了轻蔑的笑容，其他人的眼神也都在躲闪，仿佛不相信陆妈妈的话。姚寅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家里人出事了，这些人还能笑得出来？ 姚寅笙借着观察的机会偷偷来到了刚才偷笑的人身边，“你刚刚笑什么？” “啊？我？我没笑啊。” 姚寅笙低下身子在那人的耳边说道：“我都看见了，要不要我大声提醒阿姨一句？” “哎哟你别别别，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说自己一家人老实本分，我觉得好笑而已。” “怎么？难道阿姨一家不是吗？” “唉，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完了嘛。” 说完那人就走开跑到树下抽烟了，姚寅笙回到陆妈妈身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阿姨，你最好没有骗人哦，要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陆妈妈的身子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装傻充愣一般说道：“啊？你在说什么啊？我骗谁了？”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阿姨，刚才你说这块地是姓张，也就是说这不是你公公本家的地，他这样葬在你们家地里，真的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下葬看的是风水又不是看这块地是谁家的，风水好就埋进来了呗。” 姚寅笙看着破裂的墓碑，“这么说，这块地不是你买的？” 陆妈妈不以为然地说：“哎哟，我姓张，张家的地我也有份的不是？还谈得上什么买不买的啊？” 姚寅笙微微皱了一下眉，“阿姨，你老实告诉我，这块地到底是不是你的？如果张家只有你一个孩子，那就另当别论，如果不是，那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妈妈变得难以启齿起来，“这这里确实不是我的，是我是我弟的，我这不是看风水好嘛，把老人葬在这里他也舒服一点还能造福我们后代。” “那你弟弟家里人同意了吗？” “这”陆妈妈恍然大悟，“你说是老七他们家弄的？” 老七大概就是陆妈妈的弟弟，姚寅笙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一块地很大，多了一座坟就是少了一个位置而已，陆妈妈的弟弟要是真打算做得那么绝，不也就等于让自己以后没有归属吗？ 陆妈妈好像换了一个人，拉着姚寅笙招呼着大家要往自己弟弟家去，一路上陆妈妈都在吐苦水，自己对弟弟一家是多么的照顾，结果弟弟一家居然这样忘恩负义。姚寅笙坐在窗边都听烦了，但是陆妈妈还是没有停下来，姚寅笙终于明白陆佳馨的嘴巴到底是随了谁的了。 车子从山上下来直奔一处小区，陆妈妈也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自己弟弟一家就这么来了，而且还叫上了陆佳馨的爸爸一起赶过来，思维中已经认定了就是自己弟弟老七一家搞的鬼，这一次来就是兴师问罪来了。 下了车陆妈妈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弟弟家门口，抬手砰砰砰开始砸门，“老七！老七！老七！你快给我开门！我有事情要问你！” “来了来了来了！哟！是姐啊，你怎么来了？” 陆佳馨的父母直接迈进了老七的门，“我来干什么了？你们也好意思问？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我们家现在鸡飞狗跳都是你们家害的！” 开门的是一位妇女，估计是老七的妻子，看她一头雾水满脸无辜的样子，姚寅笙可以判断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果然老七的老婆跟在陆妈妈身后奇怪地说道：“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家做了什么了？” 陆妈妈一改之前温柔谦虚的形象，她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茶几，“还狡辩！不就是用了你们家的地吗？你们至于搞得我们家生意做不成日子过不下去吗？佳馨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你们怎么这么歹毒啊？” 客厅里的吵闹让一名中年男子从卧室里走出来，“谁啊那么吵？姐？你怎么来了？” 姚寅笙不想浪费时间在说明来意上，要是让陆妈妈继续说，估计说到今天晚上都没有结果，所以姚寅笙上前一步，“还是我来说！” 第216章 虚伪的亲戚 “事情就是这样，虽然我不能确定这件事情跟你们有关系，但是事情发生在你们家的地上，所以你们家的嫌疑最大。当然，我相信你们都是普通人，这种歹毒的手段肯定是学不来的，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找了谁帮忙？” 陆妈妈的弟弟老七张友德摇了摇头，说实话刚才姚寅笙的那番话他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黑猫白猫，什么灵魂被抓走，他都不清楚。张友德双手在大腿上抹着，“这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我姐家的事情我是听说了一点，而这些事情是因为我姐夫他爸埋进了我们家地里才开始，所以你们怀疑我报复？” 陆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边抹泪一边说道：“还用怀疑吗？就是你们家做的！当初你们家就不同意把我公公埋进你们家地里，现在埋进去了肯定心里不满意。老七啊，怎么说我也是你姐，你怎么这么不讲情面啊？” 张友德只是努努嘴却说不出话来，跟着陆妈妈一起赶过来的亲戚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说道：“老七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不同意，当初就应该说清楚啊，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们还怎么当亲戚啊？” “是啊老七，你是没看到老五家那孩子多可怜，躺在床上话都说不了，两天了，只喝了一点水，一粒米都吃不下，再这样下去怎么行啊？你做了什么，还是赶紧老老实实说出来，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讲吗？” 姚寅笙看到张友德只是眼睛里表现得不耐烦，但是嘴上却说不出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姚寅笙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样子的性格，难怪会被别人占便宜啊。再看那张友德的妻子，更是站在了客厅最角落的地方，朝着里面做着驱赶的动作，姚寅笙这才发现原来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已经露头了所以姚寅笙看到了两个孩子的样貌，一个高大但有点发胖的女孩子，看身上的校服应该是初中生，还有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看上去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去去去，大人说事情，你们回屋里去！” 初中生模样的孩子梗着脖子，“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你们一句话都不说！” 张友德板着脸对初中生训斥道：“你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初中生孩子丝毫不畏惧，“你当我傻吗？我们家被五姑他们家拿走了多少东西了，你们一句话都不说，还有这些伯伯，明明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只会助纣为虐，当初大哥不答应的时候轮番给大哥压力，现在又来做好人，看来大哥说得没错，这种亲戚不要也罢！” 姚寅笙有些佩服这个小女孩的胆量，要知道她面前的可是一群生活阅历比她丰富百倍的老狐狸，从她的话里姚寅笙知道，面前这些带着关心的亲戚，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什么事都喜欢插一脚的虚伪亲戚罢了。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眼睛跟心像明镜一样，谁好谁坏她分得清楚，只是她因为年龄小没有话语权，自己的父母又被亲情这根系带牢牢地缠绕产生了某种臣服的奴性，自己被自己道德绑架着。 姚寅笙觉得从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嘴里估计也套不出什么真话，倒不如转向这个小女孩。姚寅笙弯腰对小女孩小声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跟姐姐说一下？” 小女生对陌生人还是很戒备的，她带着自己的弟弟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啊？” 姚寅笙正想要做自我介绍，陆妈妈就朝姚寅笙招招手，“哎呀，寅笙啊，这小孩子的话你也能信啊？” 这时候大门被打开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孩子的话不能信，那我这个成年人的呢？” 姚寅笙的视线随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眼里带着愤怒，有对这些虚伪亲戚的，也有对自己那对懦弱说不出话的父母。陆妈妈看到男人走了进来，蹭一下就站起来了，“阿皓啊，你怎么回来了？” 初中生带着小男孩来到了男人身边，相比起自己说不出什么话的父母，自己的大哥应该更能给自己安全感。 张云皓看了一眼姚寅笙，“这位是？” 姚寅笙微微一笑，“我是陆佳馨的大学同学，兼捉鬼的。” 张云皓皱着眉头很不解，“抓鬼的？这么说你知道了？” 姚寅笙也跟张云皓对视着：“这么说是你做的？” 张云皓不卑不亢，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黑猫也是你弄的？” 张云皓却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联系人，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负责给钱。” 张云皓直接承认了，除了姚寅笙以外其他人都很震惊，最震惊的估计就是陆妈妈了，她走到张云皓面前，“你做的？为什么啊？你怎么那么歹毒啊？佳馨好歹也是你妹妹，她现在这样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张云皓看着自己的姑妈冷笑了一声，“为什么？我还有好多为什么要问你呢？你自己记起来你从我们家拿走了多少东西吗？从我还小的时候，不仅是你，还有你们这群伯伯们，老家里那么多块地，爷爷都是一碗水端平分配好了的，你们呢？趁着我爸年轻把我们家的地自己占去了，只留下一块过道那么小的地方，房子都起不了，要不是爷爷插手，那点过道都被你们占了！” 家丑不可外扬，虚伪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做的亏心事被当着外人的面被揭穿了，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就会变得愤怒，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一个看上去好像说得上话的伯伯气急败坏地说：“你懂什么？我们那时候是看你爸还太小了，等到他大了再还回去。” 张云皓冷笑了一声，“还？你们还了吗？我爸当初年纪小，现在呢？孩子都三个了，最大这个已经工作了？可是我们家的地呢？你们早就拿去盖房子去了！” 姚寅笙看着这一出家庭大战一触即发，朝墙角站去，舞台交给张云皓了。 第217章 妥协 张云皓继续细数着自己家这二十几年来吃过的亏，而其中吃相最难看的，居然是陆佳馨一家。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吃相太难看了，五姑，你不会以为我们几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身上现在戴的那些首饰，我提醒你一句，这些是太奶奶要给我妈的，可是你拿去了，说到了结婚的时候再还回来，你还了吗？不止这些首饰，你每次来我们家吃饭都要顺一点东西回去，平时家里有什么事你也只是露个面等吃饭，什么事都不做，什么忙都不帮，专门看着我家里有什么值得顺走的。不夸张地讲，要是把这么多年从我们几家顺走的东西拿回来，你们家估计得空一半？” 陆妈妈的表情很窘迫，她着急地说：“那你们也没开口啊，你们要是一开口，我肯定就会还回去了，我以为你们不在意呢。” 张云皓情绪激动地上前一步，“这么说还是我们家的原因了？是你先拿走我们家的东西的，也是你说会还回来的，你怪我们没有开口？你怎么不怪自己说话不算话啊？” 看到张云皓在长辈面前那么激动，张云皓的母亲觉得有些不礼貌，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呢。于是张云皓的妈妈拉着张云皓，“哎呀，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张云皓已经决定要跟大家撕破脸了，所以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抽出自己的手愤愤地说道：“怎么？你还向着他们？这些人把我们当家人吗？平时什么事都是我们家出力最多，这群人哪个不是一进门就坐在一边打牌聊天的？你跟我爸一样是个软骨头，不敢反抗，我们家那么多东西让出去你们吭过一声吗？你把他们当家人，他们呢？只有在有好处拿的时候这些人才把我们当成家人，靠着家人这个称呼顺走了多少东西，跟土匪法西斯一样，就你们还把人家当家人了。” 撕破脸之后说话肯定会很难听，张友德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急起来连自己爸妈都骂，他带着怒气吼了一声，“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张云皓看到自己老爸那么窝囊更气了，“我怎么说话的也比你好，你有脾气怎么不敢对着这些人发？他们打家里面主意的时候你怎么不发脾气？小姑帮我们争取那块地的时候你怎么不发脾气？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太闲了，要不要我们三个都弄出一些事情让你们操心一些你们才甘心啊？” 张友德继续自己最擅长的动作，努努嘴没说话，哼了一声坐回到沙发上。张云皓冷冷地看着这些找他们家兴师问罪的亲戚，“怎么样？还要不要我继续说？我还有好多没说完呢，不要以为你们可以事不关己，你们看热闹的时候那种嘴脸我一直记得，当时我就说过，要是硬要把人埋进来，她敢埋我就敢弄死他们家。” 心虚的人是不敢直视问心无愧的人的眼睛的，现在这些虚伪的亲戚就是这样，他们纷纷低头看着别处，还想给自己最小的弟弟老七张友德使眼色说点什么。但是张友德这时候把自己懦弱的性格发挥到极致，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还是老来子，从小被自己父母呵护着，从没想过自己的哥哥姐姐会把算盘打在他身上，自然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沉默。 大势已去的陆妈妈现在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捂着脸放声大哭着，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演戏。她含糊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把东西还回去的，我什么都还回去，现在你放过佳馨。” 张云皓很明显不相信自己五姑的话，也是，毕竟二十多年一直在从别人家里抢走东西占便宜，突然的转性是不可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不是现在他们已经处在悬崖边缘，而且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他们不会妥协的。陆妈妈看到张云皓不说话，知道他不答应，于是泪眼婆娑地拉着张云皓妈妈的手，“慧啊，我保证，那些东西我全都还回来，从你们家里拿走的东西我全都还回来，那些首饰、吃的用的，包括你们家那个门面，还有什么？只要是阿皓能说出来的，我们全都还，现在你让阿皓收手，佳馨她就快要顶不住了啊。” 张云皓的母亲看了一眼张云皓，但是张云皓的表情依旧是不得商量，“你们一家子的话我都不会信，你们家现在这样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陆妈妈差点就要给张云皓跪下了，“阿皓啊，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家啊？” 张云皓冷冷地看了自己的五姑一眼，“我要你们一家一直这样下去，你们不是喜欢那块地吗，就埋着，我们现在不稀罕了，之前你们拿走的那些东西，包括现在你们家超市的店面我都不感兴趣。现在我可以自己挣钱了，你们夺走的我可以慢慢补上。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可能从我手里抢走属于我们家的一切，我跟我爸妈不一样，我会先考虑自己家的孩子而不是所谓的亲情，你们这种亲戚我们几个都不稀罕。” 见张云皓这么不讲情面，一些好事的伯伯们又开始了，但是刚上去还没张嘴，张云皓就用眼神刺了过去，“那么爱管闲事？你们也想像五姑家这样吗？” 有了这么一句威胁，谁还敢上前啊？这些伯伯们是没有声音了，但是这时候姚寅笙站了出来，“那个我作为外人可以说两句吗？” 现在陆妈妈只能寄希望于姚寅笙身上了，她赶紧拉着姚寅笙的手，“寅笙啊，你帮帮阿姨，佳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你帮帮佳馨。” 姚寅笙有些无奈地看着张云皓，“有一点阿姨说得没错，陆佳馨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张云皓明显软硬不吃，“哼，那不也是她活该吗？她那张嘴巴就是跟她妈学的，平时没少说家里其他亲戚的坏话，自己又经常秀优越感，要不是有家长做榜样，她能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吗？”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张云皓，“可是现在陆佳馨快要死了，这难道也是你想要的吗？” 第218章 两把菜刀 张云皓也有些震惊，不就是让五姑一家子倒霉而已吗？怎么就要死人了？“你说什么？什么要死了？” 姚寅笙把陆佳馨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云皓，最后才说道：“不管你们家里面有什么仇什么怨，总不能闹出人命来。就算你们家之前吃了很多亏，土地上的也好门面上的也好生活上的也好，但总归没有人受伤，但是现在陆佳馨的情况很不乐观，这不是开玩笑的。” 张云皓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涉及人命就不是小事，他对姚寅笙解释道：“我没想要弄出人命啊，我只是想让他们家吃点亏而已。”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你刚才也说了你是花钱找的人，你还能找到他吗？” 张云皓轻轻摇头，“那个人是我一次下班回家抄近道的小巷子里遇到的，他拉着我说了一些算命之类的话，说我身上晦气缠身，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才让我一直这么苦着脸的。当时刚好五姑的公公喉癌晚期已经带回家里了，五姑也不止一次提出说要把她公公埋在我们家的地里。我们家的地风水那么好，当然不会让出去了，但是五姑一直不依不饶，还叫上了这些亲戚轮流来我们家做思想工作，好几次我爸妈已经要答应了，还是我赶回家把他们全都赶走了。”说完张云皓带着怨恨看向了那些亲戚还有自己的父母，若不是还有一层亲戚关系，现场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姚寅笙接着问道：“然后呢？你就把家里面的事告诉他了？” 张云皓点点头，“当时确实因为这件事被搞得心烦，干脆就把他当成一个倾诉对象一股脑全说出来了。说完之后他跟我说可以帮我的忙，但是代价就是我们家那块地的风水会被破坏掉。我当时已经烦得不行想着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就拜托他帮我的忙，但是具体怎么做他没有细说，他说告诉我了我也不懂，只是保证会帮我让五姑家倒霉下去。” 陆妈妈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抬手就要打张云皓，“你怎么那么歹毒啊你？我到底是不是你姑了？不就是要了你们家一块坟地吗，搞得好像吃了你们家人似的，你还勾结外人，哪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 张云皓也不甘示弱，他仗着自己身材健壮一把抓住了陆妈妈的手，“我胳膊肘往外拐？你呢？那地里埋的是我们张家的人那还好说，可是现在埋的是谁？你公公！你老公的爸！跟我们张家，跟我张云皓一家有什么关系？你婆家那边没有地吗？你老公是入赘的吗？” 陆爸爸听到这也站起来要跟张云皓打起来，没有谁愿意被别人说自己是吃软饭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小辈。陆爸爸直接抡起拳头朝张云皓砸过去，“小逼崽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在说老子吃你们张家软饭是不是？” 张云皓动作更快，他的拳头先来到了陆爸爸的脸上，“难道不是吗？要不是吃软饭，你难道连一块坟地都没给你爸弄来吗？在农村买一块地有什么难的？你是没钱？我看你就是耳根子软，活得比入赘的还窝囊！” “你！你小子再说一次！” “说就说怎么了？你比入赘的还窝囊！” “哎呀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啊。” 现场快要乱成一锅粥了，但是只有张友德夫妇在帮忙拉架，其他亲戚就只会站在旁边看着，更悠闲的还跑到阳台上抽起烟来。姚寅笙转身找到厨房，从厨房里找到了两把大小差不多的菜刀，相互磨了一下发出锵锵的声音。带着两把菜刀姚寅笙来到两头被激怒的公牛中间，把菜刀伸到他们面前，“互骂有什么用？对砍才是爷儿们！你们不用拦着他们，来，一人一把刀，对着砍就完了，看谁能笑到最后。”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你让他吵架，他跟你吵；你让他打架，他也跟你打，但是一旦把带有杀伤力的武器送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敞开了打，反而就怂了。姚寅笙亮出两把菜刀之后就是这样的情况，两个人甚至不用拉着了，站在原地手都不敢伸出来，更别提什么吵架打架了。 姚寅笙不仅没有收回来，反而把菜刀往两个人怀里送，“来呀赶紧的，我们大家还等着看热闹呢。” 没有一个人敢伸手握住刀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姚寅笙看着一脸窘迫的两人缓缓说道：“说到底，现在到底是那块地重要，还是陆佳馨的命重要？” 陆妈妈瞪大眼睛，“当然是佳馨的命重要了！” “那刚才插什么话？没这一出现在都说完了！” 陆佳馨的父母都低下了头，姚寅笙对着张云皓说道：“事情到这里我就清楚多了，现在你赶紧去找那个人，让他把地里的阵给破了，这样陆佳馨的情况就能好转。” 张云皓皱着眉头，“我曾经在五姑家开始出事的时候到巷子里找过他一次，但是没找到，问了附近的店家也说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陆妈妈大叫起来，“什么！那我们家佳馨不是没救了吗？”陆妈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哭得悲天悯人，心软的陌生人要是看到了肯定会被她的哭声所带动，但是只有知道事情原委的人才知道，她这样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姚寅笙皱起眉头，看来只好自己把那阵法给破了，不过她还是要了解对手是谁才行，“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那时候我没来得及问名字就走开了。” “那他长什么样？是普通还是奇怪？” “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他有些奇怪，大热天穿个黑袍子，而且他好像是个老瞎子，他的眼睛好像受了伤有一道疤，眼睛睁不开了拄着一根拐杖。” 姚寅笙心里提高了警惕，对方一下子就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行了，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了，我来把那个阵法给破掉，但是我现在缺少一些东西。” 陆妈妈赶紧从悲痛中缓过来，“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吗？你需要什么，我现在马上去买！” 第219章 冤家路窄 陆佳馨的爸爸很快就从街上买回来了姚寅笙想要的东西，一只活的大公鸡，一瓶五十六度的老白酒，一把大蒜，半袋朱砂和糯米。带着这些家伙，当然，还有姚寅笙随身携带的挎包重新来到了山脚下。这一次姚寅笙让车子停在山路边，她让其他人留在车上等着，自己往墓地走去。 看着已经快要傍晚的天色，陆爸爸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真的可以吗？” 姚寅笙把人留在车上自然有她的打算，她接下来是要去破阵的，是去砸场子的不是去赏花的，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了，这些门外汉帮不上什么忙，要是让他们在一旁干看着，估计只会拖后腿。姚寅笙已经在路上把几张符贴在了车窗上，也是为了陆爸爸的安全着想，“叔叔，你就安心地待在车上就好了，记住我刚才的话，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下车，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人，通通不能下车。这些符不能揭开，至少在我们离开这座山之前不能揭开，好了，我下车了。” 姚寅笙根据自己的记忆找到了今早的墓地，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找，这座墓周围的杂草已经枯萎了，是整座翠山中最显眼的一块地方。姚寅笙找了一个地方把黑猫尸体埋起来，然后把白酒倒在血迹已经干涸的地方，然后用朱砂画了一道符贴在坟堆被挖开的洞口。她从周围的树上掰下几根树枝，摆出了八卦阵，让大公鸡站在阵中。最后姚寅笙把糯米全部抹在裂开的石碑中，混上白酒增加黏性，最后还使劲按了按把墓碑扶好。 大功告成之后姚寅笙摆摆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一点，要趁着太阳落山前搞定才行。姚寅笙卡住大公鸡的脖子，“六戊六己，邪鬼自止。六庚六辛，邪鬼自分。六壬六癸，邪鬼破灭！” 话音刚落，大公鸡朝着前方咯咯咯地叫，声音很洪亮，能够传到远方。姚寅笙在大公鸡第一阵啼叫之后拿出弯刀，照大公鸡的鸡冠割下去，鲜血流了出来，姚寅笙把鸡冠血滴到阵里，山间生起了一阵风，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响。 大公鸡开始兴奋起来，扑腾着身子好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士，嘴里咯咯咯吹奏着征战前的号角。姚寅笙努力按住大公鸡，让鸡冠血继续流入阵中，不多时，厚厚的云层从远处往姚寅笙的方向压过来，山里的温度骤降，但是姚寅笙没有停下来，继续卡着大公鸡的脖子不让它乱动。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在树叶拍打摩擦的声音中，姚寅笙听到了一声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姚寅笙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你来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瞎子，没有靠别人的指引找到了姚寅笙，走的还是铺满树叶的斜坡路，这让姚寅笙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阵法背后的人。 “嘿嘿，真是冤家路窄啊。” 姚寅笙手上的力气小了很多，但是大公鸡挣脱了她的手却没有跑出阵法，它朝天仰着脖子咯咯咯地叫，两人头顶上的云好像往后退了一些，但是很快就贴了上来。姚寅笙还在脑海中思考着这又是哪一位老熟人，没想到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已经树敌了，但是姚寅笙想不起是谁了。姚寅笙转过身来，倒是认出了那个人身上的黑斗篷，但是那个人的脸姚寅笙却看了很久。 “我们认识？” 那人冷笑着蹒跚向前，“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打过一仗，你害得我把一个大黑鬼给炸开了才能脱身，但是我的眼睛”那人摸着自己眼睛上的那一道疤痕哼哼冷笑，“我的眼睛，还是拜你所赐，再也看不到了。” 姚寅笙好像有印象了，之前那个在凌竞航家门口的李建璋现在又站在了自己面前，只是现在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而这，李建璋居然怪她。姚寅笙可不认啊，当时她什么杀伤性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把李建璋的眼睛弄瞎嘛！ “你少污蔑人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别人，被人下了阴招把眼睛弄瞎了。我可不背这个黑锅啊！” 李建璋紧闭双眼，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狰狞，“你不认账？要不是没有你那把桃木剑，我的眼睛也不会变成这样！” 姚寅笙掏出了自己的桃木剑，开什么玩笑了？这桃木剑说到底还是一把木头，打在鬼身上能把它疼得嗷嗷叫。但是要说打在人身上还能把眼睛弄瞎，姚寅笙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手腕一翻，桃木剑被姚寅笙抓在手上，“这就是个木头，你要说你的眼睛被一块木头弄瞎了，是个人都不相信。” 李建璋奸笑着，慢慢向前，“不相信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这个小姑娘计较我的眼睛。但是你害我引爆了大黑鬼，我损失了一名得力干将，害我花了好长时间搜集鬼魂，现在又来坏我的好事，我可就要好好找你说道说道了。” 姚寅笙瞥了一眼破裂的墓碑，“看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李建璋身后黑压压的，姚寅笙看到了好多鬼影从树林中露头，朝着她走过来。李建璋双手张开仰天大笑，“哈哈哈，这段时间我搜集了上百个鬼魂，已经把我的鬼军阵容扩大了一大半，之前的损失算是补上了。” 鬼魂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阵法里的大公鸡都有些压制不住，大公鸡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之后感觉嗓子都哑了，蔫在阵法里了。姚寅笙知道现在靠不上大公鸡了，她用桃木剑直接画了一个半圈，把最前面的鬼打跑了，但是后面的鬼就会补上来，乌泱泱的好像根本打不完。 李建璋抬手示意让鬼停下来，他笑眯眯地对姚寅笙说：“小姑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让这些鬼直接上了，你放心，只会疼一会儿而已，一会儿你就会变成这些鬼军中的一员了。” 第220章 骨笛救难 姚寅笙咬咬牙冷哼道：“我确实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能不能告诉我？” 李建璋眉毛一挑，“哦？还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孩子啊，既然这样，我当然不会让你带着疑问去死了，你尽管问！” 姚寅笙慢慢挪向李建璋，“每一个你收走的鬼魂，你都会这么做吗？” “你指的是破坏墓地的风水？不不不，这是例外，我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帮人家办事，他要这块地的风水变坏，我也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毕竟各取所需嘛。” “这么说，你早就把目标锁定好了？” 李建璋微微一笑，“也不能这么说，自打我眼睛看不见之后，我的其他感应好像变强了，我能感受到别人的气场是强是弱，凭借着这个我也多了一个吃饭的手艺，这都要感谢你啊。自上次一别，我一直在周边县市寻找鬼魂给我的鬼军补给，我也要吃饭，一路上自然也要赚一些钱。靠着这个感觉我给人算算运势，说得不准的顶多就是落下一个骗子的骂名，但是说得准了你看，这不就好起来了吗？” 姚寅笙已经挪到了一个相对可以出手的位置，但是李建璋知道她要干什么，冷笑一声之后李建璋说道：“哼哼，你还是放弃偷袭，我刚才说了，我现在看不见了，但是其他感知能力增强了，你想擒贼先擒王？没那个机会了！去！把她的魂给我拿过来！” 呼呼呼！吼吼吼！ 群鬼呼啸着朝姚寅笙冲去，姚寅笙抬手用桃木剑抵挡着，她不想伤害这些鬼魂，她看得出来，这些鬼还没有完全丧失心智，他们还暂留有一些善念，若是这样，姚寅笙应该做的是把这些鬼从李建璋的手里救出来，把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姚寅笙没有拿出哀魂鞭，她只能用桃木剑逼退这些鬼魂，可是这些鬼魂的数量真的太多了，而且还被李建璋控制着，就算他们还有心不想伤人也是不能如愿的。 李建璋感觉到自己胜利在望，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小姑娘，这些知道我的厉害了？还是说当初是我高看你了，要是让这些鬼一起上，说不定那天晚上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姚寅笙已经没有空去应付李建璋了，她被群鬼包围着，能够活动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小，偏偏那只大公鸡现在好像睡着一样倒在地上翻白眼，帮不上姚寅笙什么忙了。姚寅笙懊悔了，早知道用哀魂鞭了，现在这些鬼都已经摸到自己衣服了，她再拿出哀魂鞭也没有施展空间了。 姚寅笙又是撒朱砂又是打鬼，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一定要找到一个能够压制这些鬼魂的办法。姚寅笙摸着自己的挎包，能拿出来的东西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现在鬼魂不敢放肆，完全就是自己胸前的玉佩起了作用。 李建璋也在不远处感受到了一股温暖，他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狡猾的微笑，“看来这一次收获不小啊，居然还有一样好东西，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往上升两级。” 鬼魂忌惮自己胸口的玉佩，姚寅笙反应过来咬破手指抹在玉上，玉佩立马发出了闪烁的金光，就连眼瞎了的李建璋都抬手挡在眼前。姚寅笙想要靠着自己的玉佩往前冲锋，但是李建璋从自己的黑色斗篷中掏出了两个小铃铛，食指和中指夹着，轻轻抖动双臂就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铃声，那些原本要后退得鬼魂不管是不是自愿的，都开始往姚寅笙的方向飘去。而现在，李建璋还加了一道命令，“把那块玉抢过来！” 姚寅笙赶忙把玉佩塞回衣服里，看来这玉佩也不能露啊，这下该怎么办？姚寅笙继续护着自己的挎包，突然她摸到了一截圆柱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外公送给她的骨笛。突然地，姚寅笙来了点子。 外公跟她说过，每一个洞孔吹出来的笛声能够召唤的鬼等级也不一样，现场还有那么多鬼，不过这些鬼也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恶鬼，应该把鬼兵叫来就够了。之前没试过，姚寅笙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自己的衣服都要被鬼魂拽烂了，还是吹！ 姚寅笙堵住了其他两个洞孔，只露出最下面的洞孔，铆足了劲儿对着骨笛吹了一口。原本姚寅笙会以为这笛声会是很尖锐的，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低沉的闷声。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样子，鬼兵真的能听到吗？ 李建璋也听到了那声低沉的笛声，他对着姚寅笙呆愣在原地，然后咧开嘴乐了，“哎呀，小姑娘，你东西不少啊，这一次又是什么了？”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一边抵挡群鬼的进攻，一边等待着形势的变化。 快点！快点！快点！ 姚寅笙心里在祈祷着，希望救兵能够快点来，这些鬼在李建璋那对小铃铛的控制下已经开始对姚寅笙发出了新一轮的进攻，姚寅笙还是拆下哀魂鞭，在群鬼的上空打出了一声响。这时候姚寅笙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传来了震动声，姚寅笙和李建璋同时慌了神，难道有什么东西从地里冒出来吗？ 不仅两个人的脸色难看，群鬼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号叫着四处逃窜，还得李建璋急忙忙摇响手中的铃铛，但是在未知的恐惧面前，这些鬼没有一个停下脚步，很快就躲进树林里了。李建璋气得直跺脚，“这群没用的东西！” 姚寅笙已经忘记现在控制住李建璋了，因为从山路上姚寅笙看到了一队人马，浑身赤红的骏马跟身穿盔甲的士兵，大部队浩浩汤汤地朝着姚寅笙的方向过来了。姚寅笙还特地看了一眼队伍脚下，他们是没有影子的，这队伍是阴兵！ 为首的一名阴兵来到姚寅笙面前，低沉的声音从厚重的头盔里发出，“可是你把我们召来的？” 第221章 千眼鬼王 姚寅笙第一次感受到鬼带来的压力，姚寅笙站稳了身子说道：“是我。” 李建璋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好像感受到了危险，脸色大变，“混蛋！你叫来了什么？” 阴兵可不喜欢被凡人叫做什么，为首的阴兵带着骏马踏上前，“你是谁？这附近怎么突然那么多鬼？” 李建璋自然不会回答阴兵的问题，姚寅笙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回答了阴兵，“他是养鬼的，这些鬼都是他控制的。” 阴兵散发着凛冽的气息，“真是这样吗？” 李建璋咬着牙往后退，没想到他这一次居然栽在了阴兵手里，他从肥大的袖筒里掏出了一张黑符，朝着姚寅笙的方向或者说只是朝着自己面前打出去。黑符在空中爆炸，姚寅笙立马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言喻地味道，她赶紧捂住口鼻，还不忘提醒一旁的阴兵，“别吸进去了，估计有毒。” 但是阴兵在姚寅笙身边横刀立马，不为所动。他看着李建璋狼狈逃窜的身影，突然冷笑了一声，“让你十步又如何？追！” 追赶一个瞎子不需要太多人力，控制住这漫山的厉鬼才是重头戏，阴兵只派出一名将士追赶李建璋，剩下的就在山上巡逻，不一会儿就像赶小鸡一样把李建璋手底下的鬼聚拢起来。原先跑出去追赶李建璋的将士也回来了，但还是一鬼一马，没有李建璋的身影。 “怎么？没抓到吗？” “那人甚是狡猾，很清楚这山中地形，属下一个不注意，让他又打出几道黑符逃窜开了。” 姚寅笙听到这话也不着急，只要破了这阵法，反噬会出现在他身上，到时候就算他躲到天上去都要难受一阵子。姚寅笙拿出桃木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阴兵，然后自顾自地绕着地上的八卦阵开始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剑出，万鬼伏藏！”说完姚寅笙对着空气一刺一劈，坟墓周围所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树干突然从里面炸开，滚滚黑烟从树干中散开。 成了！姚寅笙收好桃木剑来到树干前，待黑烟散尽后分别从树干里拿出了带有生辰八字的红纸、一撮黑猫的黑毛、一小段粉嫩的舌头，摸上去还软软的、风干了的老鼠尸体等邪物。一拿到老鼠尸体姚寅笙下意识直接把东西扔得远远的，但是她忍住了，只扔到一旁，然后拼命地甩手。把所有东西都集中到一起之后姚寅笙生了个火堆，把这些东西全都扔进火里烧干净了。 就在大火熊熊燃烧着的时候，山中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刚才没抓到李建璋的阴兵现在消失在原地，带着自己的坐骑飞奔了出去。之前逃窜的野鬼也被阴兵们抓起来了，这时候为首的鬼将带着马来到姚寅笙身边，“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们召来？” 姚寅笙先是把陆佳馨口生人面疮的事情告诉了鬼将，然后再简单介绍了一下李建璋的来历，这些鬼将听完了也就完了，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姚寅笙能够把他们叫过来，所以他重复了一遍最后的问题。姚寅笙亮出骨笛，厚着脸皮笑道：“我也就是试一试，谁知道你们真的来了。” 鬼将看着姚寅笙手上的骨笛，吓得差点翻身行礼了，他还是下了马，“你是千眼鬼王大人什么人？” 这下轮到姚寅笙纳闷了，鬼王？自己家外公是鬼王？不会！姚寅笙张开嘴巴好一会儿，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老人的声音，“她是我外孙女。” 这下子阴兵们纷纷下马行礼，姚寅笙转过头看到了自己外公就站在自己身后，穿的是姚寅笙清明节烧下去的衣服。姚寅笙对外公的到来很意外，“外公，你怎么来了？” 外公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姚寅笙甚至感觉到他的眼神很温柔。外公笑着对姚寅笙说道：“我正好是听说阴兵突然出动，从镜中看到是你吹的笛子，所以就赶过来了。” 这是在担心自己出事吗？难道外公那么闲吗？要知道她爷爷可是一天到晚干着老本行，走都走不看，怎么外公随随便便就外出啊？ 估计是猜到了姚寅笙心中所想，外公笑了几声才解释道：“这就是个虚名罢了，像我这样的鬼王多得是，所以我一时半会走开不要紧。怎么样？你没有受伤？” 姚寅笙有些惭愧地摇摇头，“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就是让对手逃跑了。” 外公双手背在身后，“这没什么，现在让这些腿脚快的去追回来了就行了。对了，这些鬼都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简单地叙述一遍事情的经过，至于这些鬼怎么处置，姚寅笙一时间还真挺难办的，“外公，这些鬼也不是自愿在坏人手里做事的，他们也是被控制的，可以把他们带到下面去吗？” 梁癸昶扫了一眼数以百计的鬼魂，大手一挥帮姚寅笙做主了，“带下去，反正有这些阴兵看着，谅他们有胆子也跑不远。” 姚寅笙对着这群鬼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大部分都不是自愿干坏事的，只是被李建璋这个歹人用恶毒的手段封印控制，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个就是跟着这些阴兵一起到地府里该干嘛干嘛，还有一个就是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我就直接用桃木剑在这里给你们来一个就地正法，你们自己选！” 没有鬼敢在阴兵面前放肆，他们也忌惮那把桃木剑，刚才在搏斗的时候他们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姚寅笙用最直接的方法将鬼魂震慑住，她对着外公说道：“外公，这些鬼就拜托你了。” 梁癸昶爽朗地笑着：“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外公现在就带着这些鬼回去，到时候有你爷爷忙的了。” 说话间前去捉拿李建璋的阴兵将士也回来了，这一次是两鬼一马，但是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我找到那人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山谷里动弹不得了。” 第222章 下山 姚寅笙看到的李建璋已经变成鬼了，他死了，在逃跑的过程中他是远远地甩开了追捕他的阴兵，但是阵法的反噬随之而来，他浑身火烤一般难受，加上他双目失明，慌乱逃跑中拐杖都丢了，只能用手在前方探路。一个不小心，李建璋踩空了，下面迎接他的不是柔软的树叶堆，而是近乎垂直的山崖。 化成鬼的李建璋自然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去，但是闻声赶到了阴兵将士不跟他扯那么多，伸手一抓直接把他抓到马上带了回来。在场的都是有本事的人，除了这些阴兵将士，还有一个对李建璋来说身份不明的老头，但从他浑身散发的气息来看，这个老头是最不好惹的。为了保险起见，李建璋只能认命了。 “魂给你抓回来了，寅儿，你要不要问问他怎么回事？” 姚寅笙对李建璋抓鬼那一套手法不感兴趣，她问了另一个困惑着她的问题，“你说的那个九咒塔，到底是什么组织？” 李建璋只是哼了一声朝别处看去，并不想回答姚寅笙的问题。梁癸昶眼神冷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面子的新鬼，对着马上的将士使了个眼色，那将士立马横刀抵着李建璋的脖子，“好好说话！人问你话呢！” 李建璋看着那横刀也不害怕，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姚寅笙的手已经搭在哀魂鞭上了，她想用哀魂鞭让李建璋吃吃苦头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到了下面估计他就神气不起来了。姚寅笙收起哀魂鞭，“不想说算了，外公，你们把这些鬼带走。” 梁癸昶嗯了一声，然后对着阴兵队伍招手，“阵型散开，让这些鬼们夹在你们队伍中间，前面带头回去，到了下面直接把人带到姚老头子那儿去！” 李建璋被架在了最前面，行军的队伍在不远处消失了踪影，已经回到地下了。梁癸昶守在原地，他要最后才离开，姚寅笙也趁这个时候把九咒塔的事情告诉外公。梁癸昶听完之后眉头皱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松开了，他安慰姚寅笙道：“没事儿，到时候外公让那姚老头子帮你打听打听，你也别太担心了，外公和爷爷在下面都看得见，倘若你还有家里真的遇到危险了，我们会出现的。” 有了外公的话姚寅笙感觉自己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梁癸昶也开始抬腿要离开了，“行了，外公先回去了，你好好学习。” 姚寅笙站在原地目送队伍离开，但是在队伍的尾端，一名身穿黑白寿衣的老人转过身来，对着姚寅笙打躬作揖，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那座坟墓。姚寅笙知道，那应该就是张爷爷的鬼魂，现在看着张爷爷的鬼魂入地府了，姚寅笙总算可以结束自己的使命了。 空中厚厚的云层已经退散，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姚寅笙不多做逗留了，收拾好东西，提溜着大公鸡的两根鸡爪回到了山路上。陆爸爸的车还老老实实地停在路边，但是当姚寅笙走近一看，里面的人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好。陆爸爸还真听了姚寅笙的话，并没有下车，但是刚才姚寅笙在下面斗法时的声音可不是闹着玩的，陆爸爸到底还是害怕了，可是姚寅笙的嘱咐他还记着，所以情急之下，陆爸爸便蜷缩在驾驶室里，用外套包头，把自己包裹起来，所以姚寅笙现在看到了一个外套套头浑身哆嗦的人。 姚寅笙轻轻敲打了车窗，这下把车里人吓了一个大跳，哆嗦得更厉害了。姚寅笙只好冲着车窗大喊：“叔叔，是我，你开开门啊！” 但是姚寅笙后面也想到了，就是她自己让陆爸爸无论如何都别开门的，现在让他开门估计是难上加难了。但是现在不回去不行啊，陆佳馨嘴巴里的人面疮还在等着她去除呢，于是姚寅笙换了个说法，“叔叔，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回去帮陆佳馨把嘴巴里的疮给治好，陆佳馨就不会有事了。” 可能是陆佳馨让陆爸爸鼓起了勇气，他把外套拉下来露出一双眼睛，看到姚寅笙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儿，“你是真的人？不是鬼？” 姚寅笙指了指车门，“我不是鬼，叔叔，你先把车门给我解锁了呀，再耗下去就到傍晚了，晚上山里有什么这不用我多说？” 陆爸爸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手脚麻利地打开了车门锁，姚寅笙也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了车。车子在山路上调了个头，然后嗖地一下像一支穿云箭拐下山了。回到陆佳馨的家，姚寅笙看到张云皓一家也在，估计是张云皓为了印证姚寅笙的话才过来的。现在张云皓的脸色也很难看，估计是看到了陆佳馨的惨样让他有些愧疚，而且这期间估计没少被那些亲戚数落，所以他一个人站在阳台那儿不愿意进客厅。 姚寅笙回来了，陆妈妈赶忙抓住她的手，“寅笙啊，怎么样？我公公坟墓的问题解决了吗？” 姚寅笙还是给大家带回来好消息了的，“解决了，老人家的魂也已经到地府去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不过这块地现在就是一块普通的地，谈不上什么风水好，而且坟墓受损严重，尤其是墓碑。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找一块新地，把老人家葬在那里，老人家也过得舒服一点是不是？” 陆妈妈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对，我们刚才就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佳馨好了我们就去找一块地，我们一定尽快下葬，不耽误我公公他老人家。” 姚寅笙抽空看了一眼张云皓，那张紧绷着的脸好像也轻松了不少，姚寅笙在心中叹了口气，免不了多嘴一句，“但是阿姨，你之前保证过的可要做到啊，从小老师就教过我们，不是自己的东西别拿。现在虽然威胁取消了，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以后没有人算计你们，你们还是要为自己之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承担后果的。” 陆妈妈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诶了一声应该是答应下来了。得到这个答复姚寅笙心里舒服些了，她呼出一口气，“好了，烧个火盆，找一把小刀给我，我把陆佳馨舌头上的疮给弄下来就结束了！” 第223章 剔除 陆妈妈啊了一声表示疑问，怎么还要烧火盆啊？姚寅笙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上，“人面疮可不好对付，它通常是因为做了坏事所以积攒了冤谴而成，也有可能是一些恶鬼刻意为之，为的就是待疮面扩大之后好起而代之。现在陆佳馨的人面疮长在舌头上，这就表示她平日里不留口德，如果再废话，到时候疮面占据了整个舌面那就更不好处理了。”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陆妈妈也不磨蹭了，自己去杂货房里找来了冬天用的火盆，哗哗哗一堆炭火倒下去，生了一个大大的火盆。再根据姚寅笙说的，找来了一把小刀，一把黑色刀柄，刀身只有姚寅笙食指那么长的小刀。姚寅笙问了，这把刀是平日里切水果用的，很干净卫生，让姚寅笙大胆用。 姚寅笙让陆爸爸下楼到药店里买一些消毒水回来，一会儿清理伤口要用到的，还有一些止血纱布，毕竟都已经要动刀子了，流血是在所难免的事。 东西都准备好了，姚寅笙就可以动手了，她先是洗了一个手擦干，然后把火盆端进陆佳馨的房间里。为了让陆佳馨有一个心理准备，姚寅笙还提前告诉了她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果然，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一下子就能接受的，陆佳馨躺在床上疯狂地摇头拒绝，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一开始姚寅笙看到的要糟很多了，因为她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了。 陆妈妈看到自己女儿这么不配合，心里也着急啊，她直接坐在地板上，拉着陆佳馨的手，“别怕啊，有妈在呢，妈陪着你。” 陆佳馨还是摇头拒绝，陆妈妈继续安慰着：“别怕啊，要帮你的人是寅笙啊，她是你同学，她已经帮家里好多忙了，你还信不过自己的同学吗？” 可是陆佳馨还是害怕啊，随随便便就对她的舌头动刀子，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用的道具也不精密，一把水果刀就可以了，这谁信啊？再怎么样也应该到医院去，让专业一点的手术医师来操刀？ 姚寅笙一直在反复烤着水果刀的刀面，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手术刀可以把你的舌头割开，但是却拿这个人面疮没有办法。我也不强求你配合，反正到时候说不出话的人又不是我。” 陆妈妈急了，对着陆佳馨说尽了好话，终于让陆佳馨点头同意了。陆妈妈赶紧让出地方让姚寅笙操作，“寅笙啊，你可一定要保证佳馨的安全啊，一定啊！” 姚寅笙嗯了一声就俯下身子，她先是用酒精给陆佳馨的舌头消消毒，把口腔里的污秽清理得差不多了才亮出那把烧得发红的水果刀。 呲！一声生肉落入烤盘的声音响起，陆佳馨原本已经做好把床单抓烂的准备了，但是很奇怪，她明显感觉得到刀口在自己的舌头上划动，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烫，甚至感觉根本就没有割到自己的肉。 但是说来也奇怪，陆佳馨能够听到自己口中发出一声尖叫，但是她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姚寅笙一边勾着嘴角一边轻轻在陆佳馨的舌头上划着刀子，不一会儿，陆佳馨的舌头被剜掉了一小块肉，她的嘴巴发出最后一声尖叫之后一道黑烟射了出来。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姚寅笙亲自动手了，“好了，止血了就可以了。” 陆妈妈赶忙把陆佳馨的舌头止血上药，姚寅笙活动了一下身子走出了卧室，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那只给陆佳馨下了人面疮的鬼被逼出来之后就没有杀伤力了，姚寅笙亮出一道符就抓住了，现在就是找个地方让黑白无常来把它接走了。 “我去楼下药店一趟。” 说完姚寅笙背着包就出门了，她确实也需要去一趟药店，但是得先找一块开阔的地方把鬼魂送下去。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药店多但是中药店可不多，姚寅笙问了两三家药店的人才找到了一家中药店，买回来一大把大苦参。 回到陆佳馨的家，陆佳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脸上的疮面已经开始愈合，舌头也已经可以说话了，就是伤口扯着有些疼，所以她不能说太多。陆妈妈代表陆佳馨对姚寅笙表达了感谢，在陆佳馨的家里吃过一餐饭之后姚寅笙跟邓老师就打算回去了，明天还有课，她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 “可以了陆妈妈，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佳馨还在屋子里呢。” “诶，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老师你晚上开车要小心啊。” 陆妈妈又拿出了一个大红包塞到姚寅笙手里，“这一次谢谢你了寅笙，你帮了我们家大忙，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啊。” 姚寅笙捏了捏但是没有打开，直接塞进包里了，她嘱咐陆妈妈道：“药一定不能落下，一定要吃到脸上的疮都消失了为止。” 了却了一件心事的陆妈妈点头称是，姚寅笙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她想到陆佳馨的面相，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类型，估计说破天她也不会消停，所以姚寅笙想了想还是不说了，顺其自然。 车子从地下停车库出来，姚寅笙一靠在柔软的座位上就开始打起瞌睡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拿出陆妈妈给的红包查看一下金额。对于姚寅笙来说，今天一天可以说是风风火火地赶路啊，从中午开始就没消停过，现在事情解决了，姚寅笙紧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下来了。这一松懈，姚寅笙的眼皮也跟着松懈了，原本想要跟姚寅笙聊一会天的邓老师扭头看到姚寅笙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也只好把目光专注于前方认真开车了。 等到姚寅笙醒来，看到的是熟悉的宿舍大楼，但是现在里面除了大厅的大灯还亮着，只有几间宿舍还开着灯而已。姚寅笙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手表，夜光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老师，我们刚到啊？” 第224章 收获 其实她们早就到宿舍楼下了，只是邓老师看姚寅笙睡得很沉就没打算叫醒她，就一直这么等着，等到姚寅笙自己睡醒过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大家都要睡觉了。” 姚寅笙拿着自己的挎包下了车，脑袋有些昏昏地走向了宿舍楼，已经夜深了的宿舍楼大厅连阿姨都没有，只有一盏大灯在给姚寅笙带路。姚寅笙走到了自己宿舍门前，发现里面的大灯还开着，而同班的隔壁宿舍的灯已经关上了。姚寅笙推开门，发现大家都没上床，而是坐在椅子上聊着天，看到姚寅笙之后她们全都涌到姚寅笙面前。 “寅笙，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呢。” “对啊，我们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有回，我们还担心你跟邓老师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姚寅笙听了这话赶忙拿出手机，因为到地方之后就一直在忙，所以姚寅笙是把手机放在包里而不是裤袋里。屏幕一亮上面就有好多条消息被折叠起来，全是舍友发过来的消息。姚寅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哎呀，我手机一直放在包里，都没时间拿出来看。” 舍友们也没有为难姚寅笙，她们也看出姚寅笙脸上的疲惫，因为劳累过度之后熬红的眼睛，微微合上的眼皮还有沉重的呼吸，都在告诉大家她很累。兰蒙拉着姚寅笙的手往里走，“好啦，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对了，佳馨的情况怎么样了？” 姚寅笙一边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睡衣，一边对大家说道：“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因为之前耽搁了太长时间，所以这段时间还要请假在家休养，应该半个月就能恢复过来了。” 姚寅笙洗好了一个澡之后日记都没来得及写就爬上床了，她是真的累了，躺在软乎乎的枕头上，盖着凉丝丝的被子，吹着舒服的空调，姚寅笙闭上眼睛就已经睡过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要不是舍友们叫醒她要上课，姚寅笙估计能继续睡到中午吃饭时间。 第二天晚上姚寅笙才有时间打开《集魂录》，这一看不要紧，姚寅笙自己都惊呆了。乖乖，一下子多了快二十页内容，如果说一页可以记录十个人左右，那么多页写下来已经快多出了两百个人了。看来外公已经把那群鬼送到爷爷那儿去了，姚寅笙粗略地看了几个人的信息，发现有一些是几年前去世的，比如： 崔志勋，男，龙庭市人，一九八〇年生，二〇一一年卒，死因：车祸身亡。 张九恒，男，聊门市会林县人，一九六八年生，二〇一四年卒，死因：自缢。 还有死了半个世纪的，比如： 李雪峰，男，上林市五祥县人，一九二二年生，一九四三年卒，死因：中弹而亡。 段凤霞，女，上华县牛家村人，一九一九年生，一九三三年卒，死因：投井而亡。 什么样的死因都有，姚寅笙看了几眼合上了《集魂录》，心中感慨这些鬼终于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了。打开书本姚寅笙打算复习一下最近上课的内容，开学已经半个学期了，又要迎来期中考，但是姚寅笙感觉自己开学以来一直在忙别的事情，都没时间好好看书，若是这个期中考没考好，到时候期末的时候只能再加把劲才能让自己的成绩好看一些。 姚寅笙一看就是一下午，下午没课的时候舍友都选择睡午觉或者出去逛街，正好宿舍很安静，姚寅笙也不用到图书馆去了。眼睛有些酸涩，姚寅笙往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但是这时候舍友都还没有起床，姚寅笙便打算玩一下手机放松一下。可是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六位数的电话号码，姚寅笙有印象，这是爷爷的电话。 姚寅笙直接跑出了宿舍，甚至跑到楼下安静一点的地方才接通了电话。 “爷爷，你怎么打来了？” “嚯嚯，寅儿啊，爷爷刚审完你送下来的那批鬼，不得不说，你这一次收获不少啊。” “爷爷，我这一次也是碰巧而已，本来是帮着同学处理事情的，谁承想冒出来一个捣乱的。” “嗯，爷爷知道那个人，他居然是个御鬼人，但是这些鬼都是他用卑劣手段收取来的，可以说是罪大恶极了。” 想到李建璋，姚寅笙就想到了他背后的那个九咒塔，于是姚寅笙问道：“爷爷，你知道九咒塔吗？” “嗯？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你遇到他们的人了？” 爷爷还真知道！姚寅笙立刻对着电话说道：“遇到了，这一次这个御鬼人就是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是好久之前遇到的了，但是被我的眼睛给吓跑了。不过这两个人都喜欢把人的魂魄收走，从他们的衣服上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爷爷在电话那边停顿了好久，姚寅笙还以为爷爷已经把电话挂断了，“爷爷，爷爷？爷爷你还在听吗？爷爷？” 爷爷回过神来，“哦哦，爷爷在听呢。那个，寅儿啊，你把之前遇到的情况也跟爷爷说说。” 姚寅笙一边在楼下捏着草一边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了爷爷，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姚寅笙才讲完，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爷爷的回复。爷爷在电话那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他们居然也还有残党。” “残党？爷爷，你之前跟他们打过交道？” “是啊，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九咒塔啊” 九咒塔是一个非常邪门的组织，追溯历史可能还要在调查局成立之前，里面的人无一例外都身穿黑色斗篷，平时即便是聚会都会把帽子戴上，非常的神秘。而九咒塔里面的人也是一些能人，他们也精通奇门遁甲，八卦算命，甚至还有御鬼好手和一些精通已经快要失传的邪术人士。他们崇尚恶行，渴望恶行，恶行带来的快感让他们癫狂，也让他们的功法有质的飞跃。他们以魂为引，让自己长生不死，让自己能量大增，让自己为所欲为，不把法律和天理良心放在眼里，是一群自私嗜血的恶魔。 爷爷在电话那头继续告诉姚寅笙，九咒塔是一个阶级分层明朗的组织，一共分为九层，每一层中还有九阁，每一阁都有自己的阁长，而每一层也有一个层主，层主管着阁长，阁长再管着自己手下的信徒。所以九咒塔大大小小的管理层加起来有八十一个，而他们都听命于九咒塔的最高管理人员，塔主。但是这个塔主是谁，就连爷爷也不能说出名字来，“当时我还在调查组的时候对九咒塔有过一次围剿，那一次让九咒塔元气大伤，很多组织成员都被抓起来，要么就是在战斗中丧生了，但是那个塔主过去了那么久了，应该不会是他了。” 第225章 芒果 姚寅笙蹲在草地上快要把一小块地方的草给拔秃了，“爷爷，你别卖关子了，跟我说说嘛。” 但是爷爷这一次好像已经很累了，他压着嗓子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那一次交手他穿着黑色斗篷，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你也别担心，他在打斗的过程中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就算现在还活着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应该。 见已经问不出什么别的信息了，姚寅笙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了，“那爷爷，是不是等级越往上，那些人就越厉害啊？这一次那个李建璋自己说是一个小层主，应该是八九层这种底层层主？” “没错，那个李建璋是刚升上层主不久，不过这里面的人哪怕是个小角色，你遇上了都不能手软。” 姚寅笙心中一惊，无论怎么样都可以吗？姚寅笙握紧手机问道：“爷爷，难道杀了他们都可以吗？” 双方沉默了好久，爷爷才说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因为这群人就算不杀人，但是他们把人的魂魄拿去做利己的事情，阻拦了这些鬼魂的轮回，本质上跟杀人犯是一样的。那些鬼魂要是在他们手里还有利用的价值就不会有事，但是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吸收元神为己用已经是好的了，还有的人会为了让那些还有战斗力的厉鬼吃掉这些无辜的魂魄，这样只能落下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可比杀人犯还有可恶。所以，如果你遇上了，可千万不要手软，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姚寅笙握紧了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固然可恨，但是要自己出手结束别人的生命，姚寅笙还是下不了手。可能爷爷也猜到了姚寅笙心中所想，他给姚寅笙出了一个主意，“当然啦，也不是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制胜，你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动手杀人嘛。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双不一样的眼睛，对于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来说，身上背负的罪孽太重，他们看到的恐惧也就更厉害。在遇到他们的时候，好好运用你的这一双眼睛，可以保命也可以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让他们对你畏惧不少。” 姚寅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吓傻过人，吓死过精怪，吓跑过无数鬼魂，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姚寅笙是不会使用的。 “爷爷，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诶，好，爷爷相信你。行了，聊了那么久爷爷也该回去继续工作了，你好好读书啊。” 说完爷爷就挂断了电话，姚寅笙摸着发烫的手机摇摇头，对着地上的杂草发呆，“九咒塔吗？希望还是别遇到了。” “哎哎哎，你这名同学怎么回事？没事做跑到楼下来拔草玩儿是不是？你看看这一地的杂草，多影响草地外观啊。” 姚寅笙起身掸掉裤子上的杂草，“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姚寅笙拔腿一溜烟儿跑开了。 虽然姚寅笙好像很轻松，但是挂完电话的姚星恒却不是轻松，九咒塔的出现让他提高了警惕，他抓着自己的判官笔心不在焉的。他的思绪在两种可能中反复横跳，“当年那样子应该早就已经死了，可是我下来那么多年却没有找到他，估计是还活着的。不过当时已经把他的四肢挑废，得力助手也全抓起来了，应该掀不起波浪了的，可能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姚寅笙不知道爷爷会在挂了电话之后那么担忧，她马不停蹄地跑回宿舍躲避宿管阿姨的追击，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已经睡午觉醒过来了，“寅笙，你去外面干嘛了？跑得那么急匆匆的。” 姚寅笙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想试试我的体力如何。” 安安稳稳地度过了期中考，陆佳馨也在期中考试之后回到了学校。经过上一次的事情，陆佳馨终于是有所收敛了，起码回到宿舍的时候还会给宿舍的人带一些水果来分享。陆佳馨的家正好是生产芒果的地方，所以她带来的芒果一个个金黄饱满，一个就有一个人手臂那么长，手小的估计一手都拿不住一个。 姚寅笙是得到最多的一个，毕竟那时候姚寅笙为了她跑前跑后的，就算陆佳馨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她的爸妈也肯定会让她多带一些水果来送给姚寅笙当作答谢。姚寅笙这一次没有矜持，她很自然地就收下了，不过真的太多了，足足十几个大芒果，要是自己一个人吃的话估计会狂流鼻血，于是姚寅笙在周五晚上把芒果带到了酒里。 “嚯！寅笙，你去哪儿买来那么多大芒果？” 姚寅笙一边把芒果扔进榨汁机里一边说：“这不是买的，前段时间我宿舍有个人家里有事，我去帮了个忙，现在她回学校了就给我带来了这么多。不仅是我，我们宿舍每个人都收到了，但是她给我的分量比较多。”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在帮忙处理大芒果，本来打算用来做今晚的果盘的，但是这品相那么好的芒果他们也不想浪费，还是自己吃进肚里比较好。于是芒果汁、芒果刨冰、芒果冰激凌、芒果绵绵冰孕育而生，几个人在酒气氛还没有活跃起来之前享用着香甜浓郁的芒果。 姚寅笙也没有忘记小八，她把芒果切成小块放在碗中，带着碗来到自己的房间，“来，老是闻香也不太行，今天给你换换口味。” 小八现形后爬上桌子抓起碗中的芒果往嘴里塞，吃干净果块也就算了还拼老命嘬着手指头。看着小八滑稽的样子，姚寅笙轻笑了一声，“好吃吗？” 小八啊了一声当作回应，然后把手当成勺子舀起一大块芒果塞进嘴巴里，姚寅笙就撑着脑袋坐在一旁看着小八大口大口地吃，嘴角还带着欣慰的笑。待小八吃完芒果，姚寅笙才伸手摸着小八的身体，“你好像圆了一点，再这么光着身子遛鸟也不是个办法，明天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第226章 大老板来了 小八一听要给自己买衣服可兴奋了，他张开粘着口水和果汁的双手要抱住姚寅笙，但是姚寅笙拒绝了，“呀呀呀，你的手脏乎乎的，别蹭到我身上！” 第二天姚寅笙睡醒了之后就从酒里出来，她起得不算早，但是白事一条街平日里也闹不起来，所以巷子里还是跟清晨一样很安静，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一家店铺都开了门，店里的伙计没事就在做着手工活儿，还有一些则是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前玩手机。 姚寅笙来到了一家卖寿衣和纸钱的祭品店，里面的老家伙眼睛都不抬一下地说道：“随便看看啊。” 姚寅笙看着墙上的寿衣拿不定主意，于是打算让小八自己选，“你喜欢哪一套？” 自言自语的姚寅笙终于吸引了老头的注意力，他的眼睛从泛黄的报纸移到了姚寅笙身上，但是姚寅笙全然不顾还在自言自语，“小西装要不要，会不会对你来说太大了。” “还是说你要穿唐装？你想当小少爷？” “嗯，这寿衣不用试穿应该也能合身，反正到时候都是烧下去给你的。” “那边那套运动服呢？背心加短裤，看上去像运动员，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一会儿再让那个纸扎店的老爷爷给你扎个球一并烧下去，平时你无聊也可以玩玩。” “嗯对哦还有鞋子，唉都是蛤蟆鞋不用挑，一会儿你选中多少套衣服再买多少双鞋子就行了。” 老爷爷放下报纸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姚寅笙，他已经看过了，这店里只有他和姚寅笙两个人，既然姚寅笙不是在跟他说话，莫不是 老爷爷扶着柜台惊恐地看着姚寅笙，而姚寅笙则是一个人背着手站在一面满是寿衣的墙面前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点点头，那样子看上去好像疯但好像又不疯。老爷爷慢慢挪步到姚寅笙身边，“那个孩子，你要买寿衣？” 姚寅笙很有礼貌地说道：“嗯，对，老爷爷，您这寿衣怎么买啊？” 老爷爷哆哆嗦嗦地指着墙上的寿衣，“这些传统样式的是二十块，那一边休闲服的是四十块。” 也没差多少嘛，就看小八自己选了。姚寅笙笑着对老爷爷说道：“我明白了，一会儿选好了我再跟你说。” 老爷爷不愿离开，他又从正面确认了一遍，这个女娃娃身边没有人。老爷爷咽了口唾沫，“孩孩子，你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姚寅笙张张嘴愣住了，她忘记了这儿还有别人呢，她刚刚跟小八说话的时候忘记这茬儿了，现在好了，估计这老大爷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呢。但是老爷爷镇定下来了，他小声地问道：“你不会在跟鬼说话？” 姚寅笙只能表情僵硬地点点头，“您也能看到？” 老爷爷摆摆手，“我看不到，只是好奇。我听说有的人真的能看到，甚至还有专门养鬼的人，但是我从来没遇到过，今天算是遇到了一个。” 老爷爷已经没有了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有些期待，姚寅笙却防备起来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买下了小八选好的衣服之后就离开了。回到酒之后姚寅笙在楼顶给小八烧去了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小八已经穿上了他爱不释手的那件小唐装，别说，还真有点少爷的样子。 “这下有衣服有玩具，开心了？” 小八抱着球兴奋地啊了一声表达自己喜悦，然后带着球一起爬到了姚寅笙身上，抱着她久久不松手。姚寅笙抚摸着小八圆滚滚的脑袋，不知不觉带着它已经有几个月时间了，姚寅笙也早就习惯了小八的存在，也没有想过要把小八送下去的事情，倒是觉得小八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好像还挺好的。 “要我跟你玩球吗？” 小八啊了一声把球塞到姚寅笙手里，自己跑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守着。姚寅笙轻轻扔出一个抛物线，小八伸出两段藕节一样的手臂努力接住，然后再扔给姚寅笙，两个人居然就这么在房间里玩起来了。 啪嗒一声，李俊却打开门进来了，“寅笙，你忙完了？快走，大老板来了。” 姚寅笙接住了球停顿下来了，“大老板？谁啊？” 李俊拉起姚寅笙就往外走，“还能有谁啊？当然是正达集团的潘总潘清媛啊。” 姚寅笙把球塞到小八手里让它自己玩，“好端端的她来干什么？” “嘿嘿，其实刚才你刚回来不久他们家的车就到了，可能就是你在楼上给小八烧衣服的时间，我们就在楼下聊起来了，刚才听见楼上的动静才来叫你的。” “她来我们这儿干嘛？” “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跟你有关系，而且不止她来了，连潘老爷子也来了，而且还多了一个我不认识的老头子，哎呀走走，总之肯定是有事找你的。” 姚寅笙被李俊拉到大厅里，果然卡座上已经坐满了人，嘴巴很厉害的陆翊一直在一张一合地跟一群人说着什么，看到姚寅笙下来之后还朝她招招手，“寅笙，快来，潘总来了。” 姚寅笙走到卡座旁边，陆翊很自觉地就往旁边坐，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姚寅笙。姚寅笙坐在了潘清媛正对面，她对潘清媛微微点了一下头，“潘总，老爷子气色真不错啊。” “还得是大师当初帮了大忙，要不然我爸他也恢复不到现在这样。” “不知道潘总这次来是为了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可能是这老爷子身体好了玩性大，又给自己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潘清媛只是笑了笑，然后让自己的秘书拿出了一大盒礼品盒，“大师，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当时的情况真是险急，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真的过意不去了，这里是一些补品，希望你能收下。” 姚寅笙没有收下这一份谢礼，“潘总，你当初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给第二次，还是说说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潘清媛的脸色并没有尴尬，她微微一笑，“我听说那房子已经很久了大师还是没去看，还以为大师你不乐意。” 啊，那房子，姚寅笙想起来了，自己名下还有一栋房子呢，也难怪潘清媛着急，这事情都办完了房子还没动静，姚寅笙也没有明确表明她收还是不收，为了不遭报应她才急忙忙地又送出这一份。姚寅笙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段时间我刚考完期中考，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去看看的。” 潘清媛脸上很是欢喜，“不用等过段时间了，大师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现在也可以去看看的！”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别急嘛潘总，你不介绍介绍这位爷爷吗？他家里估计还有棘手的事情没有解决呢，对老爷爷？” 第227章 工地童谣 潘清媛很自然地衔接到了身旁的老人身上，“我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朝辉集团的董事长，华辰华老爷子。华老，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大师，当初我爸的事情就是她给解决的。” 姚寅笙看向那位华辰老爷子，老爷子看上去身子很硬朗，满面红光而且说话声音洪亮，对视的时候目光也没有闪躲，平静中还带着一丝威严。从这个老爷子身上，姚寅笙看不出什么厄运缠身，只是在眼下的泪堂的子女宫上有几颗红斑点，估计是最近才长出来的。难道是他孩子的问题？姚寅笙试探地问了一句：“我看华老身体健康，面色红润，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家里孩子的事情？” 一句话，让华老的脸色骤然发生变化，他抓住姚寅笙的双手，“神了，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看来小潘说得没错！” 姚寅笙一边喝着新鲜榨好的芒果汁一边问道：“那还请您具体说说，您的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华辰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在我们家工地上” 华辰老爷子跟潘老爷子一样，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所以现在公司里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的孩子打理。前不久朝辉集团打算在自己的一块空地上打造一个山庄，这块地就在辉煌区附近，一些城市干道的修建也在同步进行着。动工仪式很顺利地就结束了，大家都以为工作会很顺利，但是前不久工人开始反映晚上会在附近听到小孩子唱童谣的声音。 姚寅笙心里在想估计是附近村子的小孩恶作剧，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有很小，谁会让自己家孩子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工地附近唱童谣啊？而且华辰老爷子的话也打消了姚寅笙的这个想法，“你一定在想，会不会是附近村庄的人捣乱是不是？你还不知道，我们那片地啊一望过去都是小山丘，根本没有什么村落，要想看见人啊，还要开十几分钟的车才能到达城市快环呢。” 姚寅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您继续说，还有什么别的怪事吗？” 华辰老爷子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原本大家都没把童谣声当回事，但是就在上个月月底，工人出事了，一死一疯。自从童谣声出现在工地上之后，工头会要求他们晚上没有必要的时候不要出门，以免发生意外。但是那天晚上那间屋子里的工人围在一起喝酒打牌，到了点之后童谣声又响起了，大家只当作没听见，可是那两个人估计是手气不好输了一晚上被罚了好多酒，一时神志不清想要出去把童谣声弄清楚。喝了酒的人都很犟，整个房间的工友拉都拉不住这两个人就任由他们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惨叫声，然后有一个急忙忙跑回来，缩在床上说胡话。” 这下姚寅笙觉得蹊跷了，“另外那个人呢？怎么死的？” 华辰老爷子摇摇头，“我儿子回家之后只说了那么多，事情发生得蹊跷，引起了工地的恐慌，工人们都不敢靠近施工场地，进度就这么被拖住了，我儿子这段时间只能住在施工场地附近的酒店里，每天都带着人去看看，但是都没有办法。” 所以就想到这儿来了。 姚寅笙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明白，所以她决定去找那个华总弄明白，“我想现在到现场去看一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带个路？” 华辰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有的有的！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把你请过去看一看现场的情况，我们现在就出发。” 姚寅笙却是转身上楼去，“不着急，我去拿点东西。”顺便把小八带上，唱童谣的小鬼，估计小八会派上用场。 姚寅笙收拾好东西下楼了，这一次她自己去，因为酒今天晚上要搞一些活动所以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走不开。上了华辰老爷子的车之后姚寅笙在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华辰老爷子想要找姚寅笙说什么，但是看到姚寅笙闭上眼睛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只好闭上嘴巴。 一路无话，两个人来到了事发的施工场地，一下车往里看，姚寅笙就感觉到了两股若隐若现的怨气交缠在一起，好像在搏斗，又好像在比比谁的本事更厉害。姚寅笙皱着眉头跟在华辰老爷子身后，顺便观察了一下工地四周的情况。 现在的施工场地可以说是乱成一锅粥了，建筑材料钢筋水泥全都乱堆在一团，泥头车水泥车停在路边好久没有启动了，轮胎周围的土地都冒出了几撮杂草。工人们有的揣着手蹲在活动板房前看着自己的老板和工头进进出出，有的耳朵上夹着一根烟跟其他人打牌，还有一些人穿着孝服，抬着一口棺材站在路边，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开发商草菅人命，要求给他们死者家属一个公道。 姚寅笙在大家的注视下来到了那个令人敬而远之的地方，旁边已经站着另外一群人了，其中一个人穿着深蓝色的条纹西装，看上去造价不菲，但是现在不管是皮鞋还是裤管都沾上了灰色的水泥和土黄色的泥巴。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戴着红色头盔的人，他正在对着面前的那片土地指指点点，好像在说些什么。最旁边的是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一撮全白的山羊胡吹到领口，他一边听一边用手捋着胡子。 “丰啊，情况怎么样了？” 穿着高定西装的男子转过身来，“爸！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管这件事吗？” 华辰老爷子背着手走到男子身边，“这事儿没个着落，我心里也不踏实，这不，我找了个人过来帮忙看看。大师，这位就是我儿子，华轶丰。” 华轶丰非常不屑地看着姚寅笙，这点年纪估计都没比公司里的实习生大，能帮什么忙？可能华轶丰的眼神太过不屑，不屑到华老爷子都察觉到了，他正色对自己的儿子说：“你别小瞧人啊，前段时间你潘叔叔身体不好，就是这孩子帮忙解决的，你看现在潘叔叔身体是不是好起来了？” 华老爷子的话让华轶丰身旁的山羊胡老人转过身来，目光惊讶地看着姚寅笙，随后又转为蔑视和质疑。早在不久前他就听同行的人说了，正达集团的潘老爷子遇上了怪事，谁去都摆平不了，结果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孩儿给解决的。当然，很多人没有眼见为实，所以山羊胡老人只当是那群铩羽而归的败将们的借口罢了。 不过姚寅笙已经习惯了这些人质疑的态度，她朝着不远处的地方用下巴点了一下，“那边那林子里有一个小孩儿，手里拿着一颗人头，而那口钻井旁边趴着一个无头鬼，估计在找他的头呢。” 第228章 小皮球 华轶丰和那个戴着红色头盔的人赶忙面朝着姚寅笙问道：“你在说什么？” 在他们眼里，对面空落落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风吹草动，但是姚寅笙一上来就说有俩，还是鬼，这谁受得了？ 姚寅笙确实也没骗人，她确实看到了。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卡通短袖的小男孩儿，抱着一个成年人的头颅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而在他们之间的那口钻井旁边，一个没有头颅的身影趴在井口四处观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就连那个山羊胡子老头都对姚寅笙的话惊叹不已，因为他拿出了罗盘，指针确实有所转动，一会儿指向正前方的树林，一会儿又偏移向钻井一点点。这样子难道真的有鬼？ 华辰老爷子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他是一群人当中最平静的那个，“大师，你怎么那么肯定？” 姚寅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从小就看得到。” 华轶丰紧张地舔舔嘴唇，“你说的都是真的？”他还是希望什么事都没有，也希望眼见为实。 而就在他们纠结姚寅笙说的是不是真的的时候，那小鬼抱着头颅转身要回到树林里去了，姚寅笙突然打开了遮阳伞，“小八，去找那个哥哥玩一玩，记得早点回来。” 大家只是听到空气中响起了一声稚嫩的啊，然后姚寅笙就收起了伞，“那小鬼转身跑了，我想办法去追了，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谁能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况？” 华轶丰跟包工头对视了一眼，包工头对姚寅笙说道：“你跟我来，估计只有一个人能告诉你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包工头把姚寅笙带到了活动板房前，开门前他朝旁边的工人们呲了一嘴，“一天到晚正事儿不干，天天在这里混吃等死！”工人们对包工头的话没有反应，反正现在没有事做还可以天天准点吃饭，谁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啊？ 包工头打开了活动板房的门，里面没有开灯，本来就小的窗户现在还被木板钉得死死的，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姚寅笙指着这些木板问：“为什么要钉这些东西？” 包工头耸了一下肩膀，“这不是我钉了，那家伙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时而正常时而疯癫，正常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口，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些都是他发疯的时候自己钉起来的。” “我可以开灯吗？” “这我不知道了，说实话，自从他疯了之后我们只能把他放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到了饭点会给他送吃的，其他时间都是跟他保持距离的。” 姚寅笙试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但是无事发生，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也没有愤怒暴躁的抗拒，姚寅笙只当这个人答应了。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之后姚寅笙找到了那名疯了的工人，他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瞪大双眼看着上铺的木床板傻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姚寅笙和包工头的闯入。 “走，去看看。” 姚寅笙很无畏地往前走，但是包工头却畏惧了，“你你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着你可以吗？” 姚寅笙没有异议，她来到工人床边，大着胆子伸出手在工人面前晃了晃，但是工人依旧没有反应。姚寅笙伸手要把工人拉起来，工人也非常地配合，直接坐起身，但是眼睛还是盯着正前方，什么话都不说。 姚寅笙坐下来跟工人对视了一下，工人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整张脸快要扭在一起，好像看到了非常害怕的场景。他抱着头在床上挣扎起来，双脚疯狂地把被子踢到地上，嘴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把一大群人都吸引过来看热闹了。 华轶丰顺着声音赶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往里看，发疯的工人在床上用力地踢着空气，嘴里大喊着一首童谣： “鼓鼓的小皮球。 快来跟我踢皮球。 哎呀！球不见了。 我去给你找新球。叽里，找到了。 呱啦，他的身子不见了！” 疯子一直重复着这首童谣，看热闹的工人们吓得作鸟兽散，“工头，这就是我们晚上听到的，那疯子居然学了去！” 姚寅笙看到疯子自己唱着童谣自己安静下来了，掏出一张符贴在他额头上，手指按着符纸念起了净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 疯子空洞无神的眼睛开始变得明朗起来，他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咦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啊？你是谁？” 姚寅笙不敢把符纸放下来，她对着疯子说道：“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现在我问你答，然后我再去帮你把丢掉的一魂给找回来。” “哦，你要问什么？” “那天晚上，跟你出去的那个工人是怎么死的？” “那天晚上”疯子的眼睛又无神了起来，他喃喃自语地想了好一会儿，表情突然害怕起来。姚寅笙加大了手指的力度，“不要怕，说出来！” 疯子闭上眼睛咽了几口唾沫才鼓起勇气开口，“那天晚上我们俩都喝多了要去厕所，正好听到了那首童谣觉得吵闹，他就想要去把声音的来源找到。我们在外面上完厕所之后本来是要回屋子里的，但是他好像着了魔似的，一直往树林的方向走去，我叫他他也不理我，我只当他是一心想要一探究竟，当然我也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事，所以我就跟在他后边。可是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快，他还在路上走着，下一秒我就看到看到” 姚寅笙继续按着符纸，在疯子反抗之前再给他念了一遍净心咒，“看到什么了？” 黄豆大的汗珠从疯子的头上渗出，滴落到凉席上，“我看到他的头一下子就被砍了下来，平白无故尸首分离，人头咕噜咕噜地朝树林滚去，而他最后跌进了那口钻井里。” 疯子说完已经到了极限，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之后突然笑了，嘿嘿嘿地傻笑，然后又唱起了那首诡异的童谣： “鼓鼓的小皮球。 快来跟我踢皮球。 哎呀！球不见了。 我去给你找新球。叽里，找到了。 呱啦，他的身子不见了！” 第229章 探林 疯子又变成了原来的疯子，不停地傻笑，不停地流着口水，不停地哼唱着那首在夜晚就会出现的童谣。姚寅笙把黄符揭下来，她走出房间带上了门。门外，以华轶丰为首的一群人都在等待着姚寅笙发话，姚寅笙随手把黄符撕烂，“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那个人死得蹊跷，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小鬼索命，那个人的头现在估计在林子里，你们去找过了吗？” 华轶丰的脸色很难看，他低着头闷声地说：“没那里面太”原本那林子看上去阴森森的就很恐怖，现在听姚寅笙这么一说，他们更加不敢贸然前进了。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自己进去看看了，而且姚寅笙也担心起来，小八会不会出事啊？ “没事，一会儿我进去，有手电筒吗？借来用一用。”天色已经渐渐变晚了，不做准备贸然进去肯定会出事，所以姚寅笙还是要准备一些东西的。 不用自己出力的事华轶丰办得很快，一下子就把姚寅笙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但是同样也到饭点了。闻着饭菜的香味姚寅笙咽了咽口水，还是华辰老爷子会看眼色，“丰啊，咱们先去吃东西啊，人家已经帮了那么大一个忙了，一会儿还要身先士卒，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华轶丰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也不吝啬，带着姚寅笙来到了快环附近自己下榻的酒店就餐。这家希尔顿酒店虽然开在比较偏远的地区，但是背靠辉煌区，所以还是有很多生意人选择，酒店的入住率一直很不错，来到三楼餐厅的时候差点儿还需要排队。好在是华轶丰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跟酒店经理说了一声有急事就通融了。 “来来来，大师你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 姚寅笙看了看还是点了一份羊排跟蘑菇汤，剩下的就让华家父子自己点了，西餐不需要点太多，够吃就行了。等待上菜的时候华轶丰和华老爷子一直在跟姚寅笙聊天，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华轶丰对姚寅笙的态度有了转变，要不然姚寅笙一会儿还要探树林，华轶丰估计已经开红酒了。 “大师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还请原谅我一开始的无礼，只是工地上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我也是上火了好些日子，所以招待不周。” 姚寅笙也是微微笑表示理解，客套话也懒得说了，只是一句习惯了就带过了。华老爷子坐在姚寅笙了另一边，他也有好奇的地方，“大师，你今天说那个工人少了一魂，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话题可比客套话好聊多了，姚寅笙喝了一口柠檬水说道：“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七魄指的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古时候人们就认为人分魂魄，作为阳气的魂和作为阴气的魄结合形成人，人死以后，神魂灵气归于天，精魄形骸归于地，每一样都有对应的意义，现在那名工人变成疯子，其实就是丢了爽灵，让他有的时候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活动。” 华老爷子顺着姚寅笙的话往下说：“也就是说，找到了爽灵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姚寅笙点点头，“理论上来说是的，但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魂魄离开人体的时间越长，身体遭受的损害也就越大。那这名工人来说，要是找到了他的爽灵并重新入体，估计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慢慢恢复，所以啊，到时候人变正常了就通知家里人接回去，在工地干活是不可能的了。” 华轶丰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这个我们后续会去办的。” 这时候牛排也上来了，姚寅笙拿起刀叉就开始吃。食不言寝不语，姚寅笙一向遵循得非常好，她从来不在吃饭的时候主动挑起话头，但是别人来找她说话那就例外了。吃饱喝足了之后姚寅笙看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完事比较好，于是跟着华轶丰回到了工地，而华老爷子则是被华轶丰赶回家去了。 跟着华轶丰的车回到了工地，晚上的工地跟白天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白天的时候虽说有些荒凉但好在有人，可是晚上真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华轶丰跟姚寅笙走在路上都觉得瘆得慌。 “行了，你到屋子里去等我，我去林子里看看。” 华轶丰看着黑乎乎的树林缩了缩脖子，“大师，你你你你你千万要小心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找你啊？” 有哀魂鞭在手，姚寅笙其实并不怕，她对华轶丰非自信地笑了，“华总，你别担心，要是我到了白天还没出来的话，你再报警也不迟。” 姚寅笙一深一浅地走进林子里，因为已经没有人了所以姚寅笙大声叫起了小八的名字，“小八，你在哪儿？是不是跟哥哥玩儿太开心了？” 姚寅笙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重复了好几遍，也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姚寅笙用手电筒扫着周围，“奇怪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吗？小八！” 姚寅笙继续往里走，在寻找小八的同时也不忘找找那名工人的头颅，但是均一无所获。而且越往里走姚寅笙发现了，林子里开始起雾了，温度也开始下降，在晚上都能有三十度的日子里，这林子里的温度估计只有十五六度。姚寅笙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还真有点冷啊。 “小八！你跑哪里去了？” 对着浓雾姚寅笙燃起了一道离火符，这符还是有用的，不仅能够照明取暖，还能够驱散浓雾，姚寅笙继续再往前行走。这时候她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很悲切，很痛苦，一听就知道是小八的。姚寅笙赶紧朝着小八那边赶去，但是能见度极低的大雾中姚寅笙前进的速度非常低，这时候林子上空传来了歌唱童谣的声音： “鼓鼓的小皮球。 快来跟我踢皮球。 哎呀！球不见了。 我去给你找新球。叽里，找到了。 呱啦，他的身子不见了！” 第230章 不要我了 姚寅笙顺着微弱的哭声往里寻，毫无头绪地走了好久之后姚寅笙终于看到小八了，同时她也愤怒了。小八现在被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儿摁在地上当马骑，那身好看的衣服已经灰土土的，而小八则是一脸泪痕，嘴上啊啊啊地乱叫着。 姚寅笙不管对方只是七八岁的年纪，拿出桃木剑朝着那小鬼的头刺过去，“你给我放开他！” 小鬼惊呼一声之后翻身下马，往后躲了几米，小八趁机爬到姚寅笙身后，抓着她的裤腿抽搭搭地哭起来。 七八岁的小鬼回到了自己的天地，那是一个由树洞、废弃的沙发凳、树枝拼成的皇冠、头颅还有一个魂体组成的小王国，这个小鬼就是这里的小国王。小鬼跑回树洞里坐下，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姚寅笙的到来而恼怒，他原本还玩儿得好好的，没想到马还没骑够就被赶下来了，一点儿都不尽兴。 姚寅笙抱起小八，心疼地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这孩子吃了年龄上的亏，还不会说话，受委屈了还说不出话来，只能趴在姚寅笙怀里哭泣。姚寅笙又是擦泪又是掸衣服，小八则是因为回到了温柔的港湾也越来越委屈，哭声也越来越大。 那小鬼像一个混混一样靠在沙发凳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掩盖过去，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哭什么哭？我只是在跟你玩游戏而已，输的人就要当大马，这是游戏规则！” 姚寅笙抱着小八冷冷地说道：“游戏规则？你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这也叫游戏规则？那这样现在我来跟你玩，你想玩什么？” 小鬼噘起了嘴巴，“哼！我才不跟你玩儿呢，大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 姚寅笙慢慢靠近那个树洞，“不想玩就算了，我来这里还有两件事要做，一个就是把那个脑袋带回去，还有一个就是把你身边那个魂魄也带走。” 小鬼头一副很傲慢不讲道理的样子，他张开双臂护着两样宝贵的玩具说道：“不行！这些都是我的！你不能把他们带走！” 姚寅笙眉毛一挑，“你用他们来干嘛？” 小鬼一边指着东西一边介绍着：“这个是我的新皮球，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什么要给你？还有这个叔叔，我在这里一个人好久了，现在他要留在这里陪我。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当一个仆人还是不错的。” 姚寅笙让小八躲进包里，这样自己才好大展身手。姚寅笙燃起一张离火符，火光逼向树洞，“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鬼不说话了，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黑气缭绕着，姚寅笙感觉到了怨气和刺骨的寒冷，就连离火符上的火苗都变得微弱快要熄灭的程度。小身子在剧烈地起伏，小鼻子愤怒地呼出一声又一声呼吸声，喉咙还发出令人难受的嗯啊声。小鬼朝着姚寅笙宣泄道：“他们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 估计提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小鬼坐在沙发凳上呜呜大哭起来，声音回到了小孩子该有的清脆。姚寅笙看着小鬼不停地用手臂擦掉脸上的泪水，心里也是不忍，“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相信你以前不是坏人，你能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被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小鬼拘束地坐在沙发凳上，他盯着自己的脚趾头说道：“我不知道，爸爸妈妈带我来说是来野餐的，结果带到这里让我自己玩一会儿，我回过神来肚子饿了就往回走，可是怎么找都没有爸爸妈妈的身影，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等了好久都没见到爸爸妈妈。” 姚寅笙看着小鬼身上的衣服，推测小鬼家里的条件应该不是很好，难道是因为经济原因才抛弃了小鬼的吗？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吗？” “我爸爸叫陈剑州，我妈妈叫何佳玲，我叫陈子祥，我家住在东山新村的集资建房里。” 姚寅笙想了想，东山新村她有印象，就在自己回家时候坐的公交车路线上，想不到还挺近的。姚寅笙语气放柔和了一点，“那你肯定很想找到你爸爸妈妈，要不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正好你家也顺路。” 可是小鬼却拒绝了，“不要，我要他们来接我！”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被自己的父母丢弃在树林中，看似无忧无虑的年纪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知道自己已经不得爱了，要是自己回家去爸爸妈妈肯定不会承认他的存在，这也是他的执念，他想让自己的父母来接自己回家。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去找你的父母，但是我也有条件的，我刚才说的那两样东西你要让我带出去。” 小鬼好像很舍不得这两样来之不易的陪伴，姚寅笙给他打包票，“你放心，我出去之后就去帮你找，有名字有地址，只要他们没有搬家肯定找得到，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但是这段时间你不能去捣乱了知道吗？外面住着一些无辜的人，他们要吃饭要工作，你已经害死一个人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罪孽会很深，到时候我不会帮你的忙，只会把你给”姚寅笙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桃木剑。 小鬼看着两样东西看了好久，最后才咬牙答应下来，姚寅笙当然也不会让他闲着了，她用地上的松果做了几个玩具小人陪着小鬼，然后一手抱着工人消失的头颅，另一只手牵着悬空的红绳走出了树林。 林子外还是明星高悬，看样子还没有那么快到日出时间，不过树林旁边的活动板房每一间房间都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姚寅笙。姚寅笙敲了敲包工头的房门，包工头也很警惕，“是谁？” “是我，姚寅笙。” 吱呀！门只打开了一条缝，包工头的一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外面的人，“你怎么证明你是活人？” 姚寅笙耸了耸肩，“你自己看地板。” 包工头顺势往下瞟，姚寅笙的脚下有一圈黑色的小圆圈，门口上的灯正对着她的头顶照下来。来回看了好几遍之后包工头才开了门，“大师，真的是你啊，你出来了！” 打开房门之后包工头才看到姚寅笙的全貌，一下子吓了一大跳，怎么这姑娘手里抱着一颗头啊？还有那红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悬空着啊？搁这儿给我变魔术呢？ 第231章 爽灵归体 姚寅笙倒是不客气，直接把头颅伸向了包工头，好像她手里握着的不是人头而是一个篮球，“喏，这应该就是那个工人的头了，你拿着。” 包工头怎么都伸不出手，这可是个人头啊，不是篮球足球乒乓球，这是能随便拿的吗？但是身旁的华轶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愣着干什么啊？让你拿你就拿！快点儿的！” 包工头心里对姚寅笙和华轶丰两个人翻着白眼，这两个人真是的，都是动动嘴巴的事，那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拿啊？但是对这两个人，包工头不敢怒也不敢言，一个深藏不露偷摸给你弄个诅咒啥的，一个就是自己的领导，工程款就是从他那儿拿的，两个都惹不起。 包工头还是心有余悸地接过头颅，姚寅笙这才欣慰一笑，“对嘛，人死了也要留个全尸，这无论是对那名工人还是他的家属都算是一个交代。好了，那名疯了的工人现在什么情况？” 包工头尽量不要去看手中的脑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让人看着，他说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是睡下了。” 姚寅笙牵着红绳往疯子的房间走去，“那我先让他的爽灵归体，至于树林里那个孩子的事，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说。” 姚寅笙来到了疯子的房间，房间里只留下了一盏小夜灯，而床上的被子鼓鼓的，看来里面的人睡得很安稳。姚寅笙叫来两名工人帮忙，一碗清水混合着些许朱砂，姚寅笙用手指蘸取一些之后在疯子的心口、嘴角两侧和鼻尖上都点上了三个点，再依次连接上。接着姚寅笙在疯子的床头上点上一炷香，白雾如丝缕，一点一点包裹着爽灵，钻进了疯子的嘴巴和鼻腔里。 一炷香燃尽了姚寅笙才收拾东西离开，门口有包工头和华轶丰在等着，姚寅笙关上门之后拍拍手，“好了，明天他睡醒就会清醒过来了，不过别忘了我之前说的，神志恢复了之后要休息好一段时间，所以尽快通知他的家人把他带回去休养，工地不适合。” 包工头连连点头称是，不过姚寅笙的话还没有说完，“现在来说说里面那个小鬼的事情，华总，这就要请你帮个忙了。” “什么忙？大师你直接说出来。” 姚寅笙把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华轶丰，然后说道：“那孩子被抛弃在林子里留有怨气，他的尸骨也还留在林子里，要让他的父母亲自过来把他的尸骨领走安葬，他才肯消停。我已经问到了他父母的名字还有住址，明天东山新村找一找。” 华轶丰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好！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师你这一来一回估计也累了，我们先去休息。” 姚寅笙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是啊，也该到点睡觉了。姚寅笙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分配到一间活动板房将就一晚上，没想到华轶丰把她带回了希尔顿，还顺便塞了一张房卡到她手里。姚寅笙鬼使神差地打开房间，好嘛，居然还是一套豪华的总统套房，光是进门处就有麻将桌和桌球两个占地方的桌子，客厅更是有一个小台和一片大大的落地窗，墙上的电视覆盖了整个墙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公寓呢。 不过这些姚寅笙都没来得及享受，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穿着衣服躺进了柔软的席梦思床垫里，再加上顺滑的天鹅绒被，姚寅笙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第二天姚寅笙睡到了自然醒，但是厚厚的遮阳窗帘把白光全都拦在窗外，要是不开房间灯就会是黑压压的一片。姚寅笙想要看一下现在的时间，她伸手迷茫地摸索着，最后只能在床上翻滚两下才摸到了自己的手机。这床也忒大了，还要她翻两次才摸到床头柜。 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不过她昨晚睡得晚，起得晚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今天姚寅笙已经打算好要去东山新村走一趟了，这一边东一边西，路上就要花不少时间了。姚寅笙赶紧翻身下床洗漱，起床之后姚寅笙才看到小八一个人安静地趴在台球桌上玩球，他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姚寅笙都不知道。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姚寅笙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之后开始洗漱，收拾好自己之后姚寅笙抱起小八，“玩够了吗？我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做，走，别让人家大老板等太久了。” 小八的一双手里还攥着八号球和白球，姚寅笙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才不舍地松开手。打开门姚寅笙被吓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居然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西装男，好像站岗一般守着姚寅笙的门口。 姚寅笙拍着自己的胸脯往后退，“你是谁啊？为什么会站在我房间门口？” 西装男只是朝着姚寅笙点点头，“我是华总派来接您的。” 华轶丰还有什么事啊？不过既然是对方等自己，姚寅笙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毕竟她睡得那么沉，一点儿门铃敲门声都没听到。姚寅笙抓了抓自己的短发，“那个你为什么不敲门啊？还是你敲门了我没听见啊？” 西装男对姚寅笙很恭敬，“我没敲门，华总也下了要求让我不要打扰你休息。” “所以你就一直在门口这儿等着我了？” 西装男不语地点点头，姚寅笙抱着小八走在西装男身后，“华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西装男带着姚寅笙来到电梯，按下了三楼的电梯按钮之后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不说就不说。两个人一路无话，姚寅笙带着小八就这么看着电梯的数字从两位数变成个位数，最终定格在了三楼。 叮——！电梯门打开了，餐厅里碗碟碰撞还有大家聊天的声音一下子涌入电梯，好不热闹。 姚寅笙跟着西装男来到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华总，大师来了。” 西装男让出了地方，姚寅笙看到卡座上不仅坐着华轶丰，他的对面还坐着一对非常拘谨的夫妇，从朴素宽大的衣服来看，跟餐厅里这些西装革履的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华轶丰对着姚寅笙礼貌一笑，“大师，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第232章 苦衷不是借口 姚寅笙很佩服华轶丰的执行力，她的本意是打算跟着华轶丰到东山新村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的，但是没想到华轶丰直接把人叫来了。这对于华轶丰其实不是难事，华家也算是家大业大，除了生意上的伙伴当然还有政客，正好当初负责东山新村房屋建设项目的局长跟华轶丰认识，所以稍微问了一下就拿到了确切的地址，华轶丰也是一个手段干脆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夫妻俩请到了酒店来。 看着这对神色慌张不知所措的夫妇，姚寅笙很难想象他们抛弃陈子祥时候的场景和表情，真的下得去手吗？ 姚寅笙也坐下了，因为这时候菜已经上来了，华轶丰带着歉意对姚寅笙说：“大师，这一次我擅作主张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没有你喜欢的，我们再点就是了。” 这一次华轶丰点的是中餐，各种小炒炖汤应有尽有，反正姚寅笙看对眼的食物什么都吃得下，上一次吃了西餐这一次尝尝中餐的味道也不错。姚寅笙已经拆开了碗筷，“没事，这些菜看上去也很好吃，正好我也肚子饿了，那我不客气了。” 姚寅笙能领情华轶丰自然很开心了，他也没有忘记对面坐着的那对夫妇，笑着招呼他们：“你们也别紧张啊，大家一起吃，吃完了我们再说事情。” 陈剑州和何佳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啊？今天一大早起来，组长就带着一群奇怪的人来到了家里，说什么他们老板要见他们。陈剑州本来不乐意的，毕竟他还要出去跑车子赚钱，但是这些人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说是今天的误工费，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之后就让两人上车了，两个孩子只能拜托组长送到幼儿园去。上了车之后夫妇俩问什么都得不到答复，一下子从城中村来到了快环路上，再来到这偏远的希尔顿。一开始俩人还以为自己遭到绑架了，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谁会绑架他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啊？还是没有积蓄的平民老百姓，这绑架了找谁要赎金去？ 带着困惑两个人被带到了希尔顿三楼，面对着华轶丰坐了下来，然后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啊等终于是把姚寅笙和午饭等来了。早上夫妇俩都没吃饭，所以现在华轶丰让他们跟着一起吃他们也不客气了，夹起菜跟着米饭往嘴里塞。 吃饱喝足之后餐厅里只剩下几桌人了，华轶丰让服务员把空了的碗碟收起来，送上了饭后甜品。 “现在咱们边吃边说，大师，可以开始了。” 姚寅笙放下了布丁和勺子，“其实这一次叫你们来，只是想打听一下，你们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叫陈子祥？” 陈剑州和何佳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了犹豫和惊慌，姚寅笙看在眼里已经知道结果了。而陈剑州和何佳玲两个人都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们的两个孩子现在才上幼儿园而已，之前我们没有孩子。” 夫妇俩回答得那么快，姚寅笙在心里鄙夷两个说谎的人，她好声好气地说道：“你们先别急着否认，我跟你们说一下情况。前不久这位华总手下的工地发生了怪事，一到晚上就会响起小皮球的童谣，而且已经有两名工人一死一疯了，死的那个据说整个脑袋被割下来被一个孩子当成皮球拿走了。我昨天晚上到林子里找了一番，还真找到了一个小鬼和那个消失的头颅，头颅我是带出来了，我也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被他的父母所抛弃，他很生气，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要抛弃他。” 姚寅笙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现在的神情非常地紧张，双手攥拳放在膝盖上。陈剑州要比何佳玲好一点，她已经要哭出来了陈剑州还面不改色的。姚寅笙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孩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包括他父母的名字和住址，要不然你们觉得为什么会找上你们呢？” 何佳玲低着头小声地哭起来，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扔掉谈何容易，相信他们身上是有苦衷的，但是并不能成为抛弃孩子的借口。姚寅笙看着何佳玲，小声地说：“阿姨，孩子在那里很孤单很想你们的，我曾经想要带着孩子出来跟你们相见，但是孩子觉得你们肯定是讨厌他才抛弃他的，他希望你们去把他接回家。”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攻破了，这位脆弱的母亲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罪孽，忏悔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何佳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们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们家赔了一大笔钱，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孩子他爸做生意赔了好大一笔钱，债主天天到我们家门口泼红油漆讨债，我们卖掉了乡下的房子还还不完，我们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们为了不让孩子跟着我们一起受苦，就就” 这是他们的苦衷，姚寅笙已经听完了，但是不是借口。而看这夫妇俩现在的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已经又有了两个孩子，看来是过得去的，这更不应该成为抛弃孩子的借口。 姚寅笙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当初因为负债所以把孩子抛弃了，可是现在你们日子又好起来了，为什么没想过回到林子里去找找他，又或者是打听打听孩子的下落？” 陈剑州和何佳玲沉默了，当时丢弃孩子的时候只是觉得把孩子留在身边会亏欠他，丢弃之后却也渐渐忘了这个孩子，再加上后来何佳玲又怀孕了，陈子祥这个孩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已经越来越轻了。陈剑州拉着何佳玲的手，失落但没多少忏悔地说道：“当时他年纪不小了，能自己走动，我们以为他能够找到别人救助他。” 砰！姚寅笙握拳锤在了桌子上，马克杯和里面的勺子发出了激烈的碰撞声。姚寅笙冷冷地看着陈剑州，“他七八岁是会走了，但是不至于没心到装不下父母，对于他来说你们就是他的全部，可是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丢弃他了。而且你们别忘了，那片林子周围根本没住人，你们把他带到那里去估计就没想过他能活下来，别拿日子过不下去那一套来当借口了，日子过得比你们差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跟你们一样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把孩子丢掉吗？” 姚寅笙这边还在气头上，而她的怀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孩子开心的笑声，大家都看向姚寅笙，而华轶丰则一脸震惊地指着桌子上的甜品，“这这东西怎么变黑了？服务员！你们家的菜有问题！” 第233章 最终妥协 为什么布丁会变黑，姚寅笙应该是最清楚的，她赶忙拉住华轶丰，“别把服务员叫来，不是东西的问题。” 华轶丰疑惑地问道：“不是食物的问题那是什啊！大师你腿上” 三个人都看到了，姚寅笙的腿上正坐着一个孩子，一手抓着布丁一手拿着勺子玩得不亦乐乎，小嘴上油亮亮的。 “啊！鬼啊！”何佳玲大叫了一声之后快要晕过去了，她倒在陈剑州的怀里躲起来，陈剑州也赶紧护着。 “这是什么东西？你” 姚寅笙抬起手让对面的夫妇俩安静下来，毕竟现场还有外人呢，姚寅笙不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姚寅笙拿起纸巾给小八擦擦手，语气柔和的说道：“你就那么馋？还抓得满手都是，你看看你的手，脏死了。” 小八情绪低落地啊了一声，然后学着用勺子继续挖着布丁吃，变黑了的布丁在他眼中依旧是美味，他旁若无人地吃着，估计不知道自己已经现形了。陈剑州夫妇和华轶丰都好奇地看着小八，陈剑州鼓起勇气问道：“这是你身上怎么会带着这样的孩子？” 姚寅笙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圆脑袋，“这个孩子也是被丢弃的，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他被丢弃的时候才刚出生不久，还什么都不懂，要是他是在七八岁已经懂道理的年纪被丢弃了，估计会更伤心，也更愤怒。” 小八听了姚寅笙的话，抬头迷茫地看了一眼姚寅笙，对方只是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小八看到微笑之后也咧开嘴笑了，但是转头对着陈剑州夫妇则是呲起牙，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陈剑州夫妇往后躲，背靠沙发靠背了才感觉自己安全了。何佳玲抽噎地说道：“我们不想的，我们不想的。那时候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也想过要回去找他，但是我们两个那时候连活下去的信心都没有了，所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或许对于这对夫妇来说，当时的情况真的已经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不过姚寅笙不想再训斥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了，她用手敲了敲桌子，“现在你们日子已经算好起来了的，你们现在也知道了这件事，孩子的愿望你们应该要满足，他的愿望只是希望你们能接他回去，这一点不难办。” 本来就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到时候还有姚寅笙在身旁，出了什么事姚寅笙也能出手相助。可是没成想，陈剑州夫妇居然犹豫了，何佳玲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我们也想把子祥带回来，可是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又有了一对双胞胎，我怕到时候把孩子接回去之后他会不平衡然后干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陈剑州接着老婆的话往下说：“是啊，到时候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你这么有本事，要不你直接把孩子帮忙超度了，我们全家会感谢你的。”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陈剑州，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好像以为让厉鬼超度是一件简单到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姚寅笙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带着怨气的鬼哪有那么好超度？人在死之后都会有阴差来勾魂，要是真的没有什么执念你们家孩子早就下去了，还会在林子里徘徊那么久吗？而且人家尸体还在林子里，你们作为父母不去把尸体带回来，还担心自己孩子会报复让我赶紧把他超度了，我要是能直接超度，我都用不着把你们叫来，我真后悔刚才还可怜了你们。我看啊还是直接报警，正好我有认识的警察叔叔，直接跟他们说你们俩遗弃小孩，把你们带回派出所里调查！” 陈剑州有些无地自容地别过脸去，他嘟囔道：“那现在也没有棺材没有地，我们就算把尸体带回来了放哪里？” 姚寅笙横眉质问：“没有不会去买吗？还想等着这些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吗？你们要是真心想让孩子能够轮回再投胎你们就认真一点，孩子的怨气可能也不会那么大。但是你们要是只是干看着什么都不打算出，被报复已经算是小事了，到时候这些报应降到你们孩子身上，你们心里舒服吗？” 最后在姚寅笙的训斥和何佳玲的哀求下，陈剑州才同意回去找一副棺材来把陈子祥的尸骨带走，而姚寅笙也要回林子里帮忙做一下陈子祥的思想工作。孩子都是爱吃醋的，要是陈子祥回到家里看到自己有两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心里肯定不平衡。万一到时候理智被怨气打败，估计陈子祥真的会做出伤害性命的事情。 在希尔顿道别之后姚寅笙跟着华轶丰又来到了施工场地，白天的工地还是那样，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姚寅笙又来到了那片树林，在那个熟悉的树洞前，陈子祥已经站在洞口等候多时了。 “我爸爸妈妈呢？”陈子祥还以为姚寅笙这次回来能带来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他看到姚寅笙这一次又是一个人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了。 姚寅笙也是有备而来的，她在工地周围的小卖部里买来了一些比较廉价的玩具，为的就是让陈子祥不那么生气。姚寅笙把袋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你别生气嘛，你爸爸妈妈我找到了，他们也答应要来把你接回家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等东西准备好了就会来接你，所以你先在这里等一等。” 陈子祥欢喜地拿起新买的玩具在地上玩了起来，既然姚寅笙都这么说了，那他就继续等下去就是了，还有玩具可以玩，也不算孤单了。姚寅笙看陈子祥坐在地上玩得很开心，她蹲下来小心地询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要是你回家了之后发现你的爸爸妈妈又有了小孩，你会不会恨他们？” 第234章 进林拾骨 陈子祥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姚寅笙，第一次，姚寅笙在面对一只鬼的时候有了心虚的感觉。姚寅笙有些不忍地看向别处，她感觉得到陈子祥的怨气在增长，她连忙拿起地上的玩具跟陈子祥玩了起来，“哎呀你看这辆小车车，往后拉了还能自己往前开啊，你看，呼~~” \\\"大姐姐，我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把我丢在这里的？\\\" 可能觉得眼前的玩具都不好玩了，陈子祥蹲在地上，双手失落地垂在两侧。面对这个比小八大好多的小鬼，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你爸爸妈妈当初抛弃你用他们的话来讲是有苦衷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口中的苦衷能够当成借口，他们对你不负责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的，这个我就不多做评价了，到时候你爸爸妈妈来了我相信他们会跟你解释的。不过你千万不要觉得你爸爸妈妈不喜欢你，你妈妈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哭得很伤心，她一直把你装在心里面。” 相比起那个想要撒手不管的陈剑州，何佳玲的态度还是让姚寅笙比较欣慰的。陈子祥眼里的阴霾并没有消散，他抓起地上一根细枝，“那为什么多年了都不回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他们啊。” 这个问题姚寅笙不能作答，她只能用手轻轻抚摸陈子祥的头表示安慰，“这只有他们知道为什么，你放心，到时候把你爸爸妈妈带来了，我会让他们跟你把事情全部解释清楚的。” 陈子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姚寅笙看他现在没有威胁了于是放出小八让他们两个小鬼一起玩。有了玩具的诱惑，小八虽然胆怯但还是伸手一起鼓弄起玩具来，渐渐地，两只小鬼开始熟络起来，一阵阵孩子的欢笑声在林子里回响。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姚寅笙才抱起小八离开林子，一切只等陈剑州一家准备好东西之后进行了。 因为不知道陈剑州一家准备棺材需要多少时间，所以姚寅笙让华轶丰先把自己送回学校去，接连请假的话别的课的老师可能会有意见，也会影响姚寅笙的学业，所以她还是赶回学校上课去了。姚寅笙也没忘记嘱咐华轶丰，要是想让工地早日复工，就要督促陈剑州快些做准备。华轶丰当然清楚，他其实恨不得第二天陈剑州就抬着棺材来到林子里收拾孩子的尸骨，但实际情况确实让他等了一个星期，还是华轶丰软硬兼施才终于让陈剑州变出了一口小棺材的。 重新站在快要废弃的施工场地上，所有东西和人好像都被糊上了一层灰色的尘土，看上去又旧了不少。工地上的人好像少了好多，一问才知道，一些工人等不下去，已经离开工地另谋出路去了。不过华轶丰并不担心，一旦林子里的小鬼安顿好了，他的工地就可以继续动工了，而成败就在今天。 站在林子旁边，华轶丰轻声在姚寅笙耳边问道：“这回要是成了真的就结束了？” 姚寅笙很肯定地点点头，她两次进到林子里，发现只有陈子祥一只小鬼逗留，要是把他送走了，这里就成了一个普通的林子，到时候怎么处理就看华轶丰的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华轶丰心里也轻松了很多，这一个多星期过来他每天都坐如针毡，生怕助手给他带来不好的消息。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华轶丰在看到陈剑州夫妇和那口棺材之后，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那个大师，我也要进去吗？” 姚寅笙偏着头嘴角微微一勾，“你要是想看热闹，我绝对不拦着你。” 华轶丰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是算了，我不喜欢这种场景，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好了。” 姚寅笙没有强求，现在时间正正好，早点结束姚寅笙也能早点回学校，她还有作业没写呢。 一行人往林子里走去，姚寅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陈剑州夫妇跟在她身后，再然后就是扛着棺材的人。姚寅笙一边走一边嘱咐道：“一会儿进去了就喊陈子祥的名字，他听到了你们的呼唤就会出现了。” 何佳玲点点头，在一只腿迈进林子里之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陈子祥，而她身旁的陈剑州，跟个哑巴似的。姚寅笙看到这种景象心中也是对陈剑州鄙夷了一番，可能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做这些事。 陈子祥的名字在林子中回响，姚寅笙带着队伍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树洞，陈子祥就站在那里，还抱着一堆玩具。姚寅笙在树洞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她拿出牛眼泪转身对何佳玲说：“这是牛眼泪，你要是想见见孩子我就帮你涂上，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让孩子带路找到尸骨挖出来就走。” 何佳玲看着牛眼泪露出了向往的眼神，但是陈剑州在一旁拉了她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陈剑州，“我是在问她没有在问你！”姚寅笙转过头对着何佳玲耐心地说道：“你是你，他是他，你男人不想见这个孩子，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心里还记着这个孩子，现在他就站在树洞旁边，涂了这个牛眼泪你就能看到他。” 陈剑州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他朝一旁啐了一口唾沫，“装神弄鬼！” 姚寅笙本来要给何佳玲涂上牛眼泪的，但是听到陈剑州这么说，她还是手脚迅速地在陈剑州的眼皮上抹了一把。小样儿，看你到时候还嘴硬不嘴硬？ 陈剑州被姚寅笙突然来的一下弄得火气大涨，“喂！你给我擦的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啊，到时候你要是把我的眼睛给弄坏了，有你好看的，你信不信我啊啊啊啊！有鬼！” 这时候姚寅笙已经给何佳玲涂好了牛眼泪，她也看到了陈子祥。相比起陈剑州剧烈的反应，何佳玲表现得要安静一些，她只是捂着嘴巴落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子祥，真的是你！妈妈对不起你啊！” 第235章 双胞胎妹妹 陈子祥听到何佳玲的呼唤之后立马跑了过来，用自己的双臂把何佳玲抱在怀中，而那个给予了他姓氏的父亲陈剑州则是对他敬而远之。不过陈子祥也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谁好谁坏孩子是能明白的，只是藏在心里不说罢了，现在看到妈妈陈子祥已经很满足了。 姚寅笙让后面抬棺材的人放下来歇一歇，母子重逢叙旧的时间要久一些，他们可以原地休息一下。 陈子祥抱着何佳玲，用自己的脸贴在何佳玲的头发上，“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何佳玲感觉脸上自己被一股冷气包围着，但是心里却是温暖而愧疚的，她的手臂在半空中环绕抱住了陈子祥，“妈妈也很想你，妈妈好想你。” “妈妈，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不是的，妈妈没有不喜欢你，妈妈很爱你，可是当时” 何佳玲对着空气忏悔，对着空气说出了当年的原因，对着空气落泪。其他人都在一旁露出唏嘘的表情，这世界上啊真是什么人都有，真是造化弄人啊。 “妈妈很后悔，妈妈想要回来找你的，但是妈妈没能回来，妈妈对不起你啊。” 陈子祥小小的身躯抱着何佳玲的上半身，他脸上露出了难过和纠结，咬着牙小脸快要拧在一起，好像在跟那股难以控制的怨气作斗争。事情的原因让他的怨气苏醒，而何佳玲的眼泪又让他的良知觉醒，两个力量在这个七八岁的孩子体内作斗争，最后好像还是邪不压正。 “妈妈，你现在来接我了，我好开心。” 何佳玲怔怔地望着前方，“你不恨妈妈吗？” 陈子祥摇了摇头，“你是我妈妈，你来接我回家了，我怎么会恨你呢？” 何佳玲缓缓抬起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好，妈妈带你回家了，妈妈已经找好地方安放你了，我们回家。” 休整了一会儿何佳玲才从地上爬起来，她擦了一下脸，“走，带妈妈去找你的尸骨，妈妈带你回家。” 这回轮到何佳玲走在前面，姚寅笙跟在后面，陈剑州和抬棺材的帮手依旧不变。姚寅笙斜眼往后瞟了一眼，陈剑州躲在背后不停地要把牛眼泪抹掉，好像不想看到陈子祥的鬼魂。姚寅笙冷笑了一声，“别挣扎了，这牛眼泪抹上了之后接下来两三个小时都能看到鬼，你擦掉了也没用的。”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陈剑州有些尴尬地用手背在自己的牛仔裤上抹了一下。跟着何佳玲的脚步，大部队往里走了好久，已经走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了。陈子祥指着一个山洞说道：“在那里。” 还好山洞不算高，大家只是借着脚下的石头就可以爬进去了，姚寅笙也很佩服陈子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找到避难的场所。但是这里当时并没有开发，即便躲过了野兽或者坏人的袭击，吃食方面也还是个问题，估计小陈子祥就是在这里饿死的。 陈子祥的尸骨不难找，即便现在这片区域已经被开发了，但是还没有开发到这部分地区，所以什么东西都保存得完好无损，一副小孩子的骨架和一套年代久远已经褪色了的衣服，就这么躺在山洞里。 孩子的肉体已经腐烂或者被分食了，何佳玲红着眼睛亲自把陈子祥的尸骨放进棺材里，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滴在了棺材上，滴在了尸骨上。姚寅笙一直站在洞口没进去，这是他们该做的，她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充当保镖的任务，只是担心陈子祥会被怨气操控而做出不好的事情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姚寅笙觉得自己这一次并没有派上用场，不过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捡好了尸骨之后大家原路返回，一路上没有任何怪事发生，而这一来一回也让何佳玲眼皮上的牛眼泪失效了。何佳玲在自己附近摸索着，“咦？子祥？子祥你去哪儿了？” 其实陈子祥一直站在她周围，只是她再也见不到了。姚寅笙拍了一下何佳玲的肩膀，“孩子还在的，只是现在你看不到了，好了，该带着孩子离开了。” 华轶丰终于是送走了那个唱童谣的小鬼，不过姚寅笙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她还要带着小鬼回家的。坐上了何佳玲家的小车来到了东山新村，棺材被放在陈剑州家的大厅中，因为还要找地埋葬，所以他们打算把陈子祥的尸体放在家里七天，然后再好好地下葬。 陈子祥的家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看到棺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应该是何佳玲事先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时候一辆黄色的大巴车停在了陈子祥家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了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团子，“妈妈！妈妈！” 那是何佳玲和陈剑州的双胞胎女儿，两个人今年刚上幼儿园，就在东山新村里的幼儿园上学。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家里办起白事，只是很好奇地站在门口，看着家中的阵仗和门口陌生的姚寅笙。 何佳玲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手拉着一个往里走，“放学啦，今天家里有点忙，你们自己在里面看电视不要乱跑知不知道？” 其中一个小妹妹指着墙上的照片好奇地问道：“妈妈，那个哥哥是谁？为什么他的照片会在我们家？” 何佳玲抬眼看了一下照片，“那是你们的哥哥，叫陈子祥，今天他回来了。” 一个孩子嘬着自己的手指头，另一个则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姚寅笙看到自己身旁的陈子祥还是露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大概还是吃醋了。姚寅笙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这时候那对双胞胎脱下书包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而且直勾勾地跑到了陈子祥面前，大概是这两个孩子还看得到陈子祥。 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孩子朝着陈子祥伸出了手，“哥哥，你回来了，我们进家呀。” 第236章 代步车 这一次姚寅笙让陈子祥在家里待久一点，到了晚上才把黑白无常叫来把他带走，而陈子祥的葬礼照常进行着。葬礼的事情已经不在姚寅笙的专业范畴了，所以她给何佳玲打了声招呼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回到学校之后，《集魂录》上出现了陈子祥的信息： 陈子祥，男，屏果市围秀村人，二〇〇五年生，二〇一二年卒，死因：饿死。 姚寅笙顺便看了一下日历，原来一个学期又快要过去了啊，有的课已经准备考试了，姚寅笙只好把看房子的打算放到暑假了，现在还是先认真备考。 最后一科考完姚寅笙走出教室伸了伸懒腰，她的暑假要来了。暑假里姚寅笙打算着手房子的装修，这一点妈妈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催促她回老家。姚寅笙在宿舍里开心地收拾行李，衣服和被子肯定是要拿回家洗一洗的，反正她有车子接，这些东西全都带回去都行。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来帮忙把东西搬上车，三个人一起回到酒，酒门口却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一看车标就感觉很贵，李俊的宝马都逊色了不少。 “啧！这是谁啊？把车停在人家店门口，真没有礼貌！”说完李俊就下车嚷嚷起来，“欸欸欸，这是谁的车啊？就算我们店没开门，也不应该把车停在我们店门口啊！谁的车？快来挪开！” 闻声赶来的是酒里的伙计，他脸色慌张地说道：“李姐啊，有一个大老板在店里面，点名要找姚老板。” 李俊和姚寅笙面面相觑，姚寅笙东西都不搬了，第一个走进了酒。进门之后看到卡座上坐着一个还算熟悉的人，华轶丰。 “什么风把华总吹来了？管我要售后来了？” 华轶丰看到姚寅笙之后笑了一下，“大师，你来了，我是来给你谢礼的。工地上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到国外出差了一段时间，你的报酬耽搁了，还请大师原谅。” 姚寅笙坐在华轶丰对面，她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我要是真的在乎报酬，肯定一直追着你屁股后面伸手要的。这报酬啊讲究的是一个缘字，给多给少全看事主，我是不能左右的。” 姚寅笙这一次还真忘了报酬这件事，送走了陈子祥她就一直窝在学校里复习，只要一有空就钻进图书馆里，把办事时落下的功课自学回来。 华轶丰也不含糊，他这一次就是为了报酬而来，所以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大师喜欢什么酬劳方式，我听潘姐给了你一套房子，大师你是想要钱？还是想像潘姐那样让我给你点别的？” 姚寅笙眨眨眼说不出话了，要她自己提条件她可开不了口，虽然说现在她很想用自己的积蓄买一辆车，但是两三万的存款估计只能去二手车看看了。看到姚寅笙脸上纠结的表情，华轶丰轻声说道：“大师你不要有顾虑，这是你应得的。大师，你缺少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补上。” 姚寅笙尴尬地抓了抓脸，“实不相瞒啊，我确实缺一辆代步车，但是” 华轶丰拍了一下大腿，“明白了！大师你看上哪辆了？我直接买下来当作你的酬劳了。” 姚寅笙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些生意人大老板怎么都喜欢自己拍马做主啊？她还没把话说完呢！而且她也还没到车行里看过呢！ 姚寅笙喝了一口芒果汁压压惊，“我只是想买一辆代步车，至于牌子性能这些的都不是很了解，所以” 华轶丰又拍了一下大腿，“我明白了！大师，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要不我们直接去车行里看看，我帮你看看，正好我有认识的品牌方，他不敢跟我耍花招，大师你看怎么样？” 可恶！怎么又自己拍大腿决定了？不过姚寅笙想了想，自己手上都有一套千万元级别的别墅了，就算这车不收下这华轶丰也会强塞进自己手里，那还不如去看看呢。姚寅笙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额那就麻烦华总了。” 华轶丰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没有大师你，我们家的工地现在还没解决呢，要是再拖下去肯定没有进展，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人，我们麻烦你还差不多呢。走，我们现在就去，你要是遇上满意的了今天就可以开回家。” 姚寅笙起身跟陆翊和李俊交代了一下就出门了，“不过我们家情况是这样的” “这样啊，潘姐已经跟我说明过了，大师你放心，不会让你爸妈留下把柄的。” “哦还有啊，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普通一些的车子就可以了，我自己的能力我知道的。” “没问题大师，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 华轶丰嘴上说着一切从简，遵循原则，但最后把姚寅笙带到了一家劳斯莱斯店。姚寅笙站在门口处看着那两个重叠的r迈不开腿，“这就是你说的普通？” 华轶丰不以为然地点头，“啊，对啊，大师你说了要普通低调，这挺普通的啊，而且很低调。” 这哪里普通？哪里低调了？ 姚寅笙正想要说话，可以迎面已经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哎呀，华总，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付总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您这一次要选什么车啊？” 华轶丰指了指身边的姚寅笙，“这一次是要给这位大师选一台车，我们先进去看看。” 中年男子只是看了一姚寅笙一眼没在意，还是对着华轶丰笑嘻嘻地说道：“好的华总，您跟我来。” 姚寅笙照着中年男子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华轶丰在姚寅笙身旁轻声说道：“大师，我们先看车，到时候我帮你跟这里的老板说一声，这个人待不长了。” 既然华轶丰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没有什么异议，便跟着华轶丰迈进了店里。刚一进门就看到一辆大红色的库里南正对着门口迎接着他们，鲜艳的红色确实吸引了姚寅笙多看两眼，但是更多的是车子里的那张诡异的人脸。 第237章 操作失误 华轶丰看到姚寅笙盯着那辆库里南久久没有挪窝，还以为姚寅笙看上了这辆车，于是停下询问：“大师，你喜欢这辆车？”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看到华轶丰停下了，也赶忙回到华轶丰身边，“怎么样？华总，您看上了这辆？” 华轶丰脸色有些难看，“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这一次来看车的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位大师，你要问应该也要问问大师的意见，而不是我的意见，听明白了吗？” 中年男子讪讪一笑之后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然后来到姚寅笙身边亲切地询问道：“那个小大师，大师您是不是看中了这款车型？大师您真是好眼光啊，这辆库里南是我们新到的车型，大师您要是想试试也可以进去感受一下。” 姚寅笙这时候才能够近距离接触中年男子，她先是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胸牌，原来他叫覃威，是一名不大不小的经理罢了。覃威还不知道姚寅笙在打量自己，他对着库里南一通介绍说得唾沫横飞，“大师您还真有眼光啊，这辆车采用的是全铝车身空间架构，有自动调节的空气悬架，可以根据加速度、转向信号和智能摄像提供的信息主动调节，智能缓冲道路上的每一个细微振动。前双叉臂后五连杆悬架系统造就出色的灵活性和稳定性，无论是平原还是山路还是沙漠都能够平稳运行。车子里面配置的是真皮座椅和鸡尾酒桌，就是为您这样气宇非凡的人打造的，后排空间通过玻璃隔屏和行李区形成一道屏障，车内的温度不受行李区及后备厢温度变化的影响，还有非常好的隔音效果。而且这款颜色非常鲜艳，非常适合大师您这种年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覃威在一旁说着，说得姚寅笙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爆炸了，她抬手止住了覃威的话头，“行了行了，你们店里的车就没有不高级的，不用跟我介绍那么多，我知道这车子很好。” 覃威咧着嘴说道：“那大师，您要不要试试这台车，现在这台车的报价是750万，不过您是跟着华总一起来的，还可以给您一些优惠折扣，还会送您一些保养套餐，您看怎么样？” 姚寅笙盯着那辆库里南遗憾地摇摇头，“这台车之前应该出过事？” 覃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又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这么说。覃威缓了好久才让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大师您这是什么话？这车是前两天刚到的，统一从厂里运过来的，能出什么事啊？大师您不买也别说这种丧气话啊。” 姚寅笙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辆车里有一个鬼脸，趴在副驾驶后面鬼鬼祟祟地盯着外面，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姚寅笙。估计是跟姚寅笙眼神对视上了，鬼脸慢慢缩了回去。华轶丰很好奇地上前问道：“大师，你是不是” “走，我们去别的看看，哦，那边那台车好像不错。” 覃威笑嘻嘻地领着姚寅笙往幻影走去，“哎呀，大师眼光真是犀利啊，我们店的幻影系列也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车型，你看它的车身就知道了，非常的复古沉稳，就适合大师您这种看淡万物，波澜不惊的人。大师你看啊，这车子里面” “别说那么多了，让我进去试试行不行？” 这个车型深得姚寅笙喜欢，不同于其他车型的流线型，方正的车身、皮革包裹的车舱、暗橄榄色的漆面、深色的挡风玻璃、车舱里的点点芒星，每一处细节都具有巧思。覃威恭敬地打开车门让姚寅笙坐进了驾驶室里，“大师，您要是想，我们可以开上路试一试。” 姚寅笙已经双手握住方向盘了，“真的吗？那我开出去溜一圈。” 刚发动车子，大厅的另一侧就发出了尖叫声和撞击声，姚寅笙三个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扭头一看，刚才那辆红色的库里南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直接撞开了店门的落地玻璃，然后咚地一声撞到了停车场的围墙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还开什么车遛什么弯儿啊？姚寅笙从驾驶室出来，跟着人群跑到库里南旁边，还是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这辆库里南却也是报废了。 死里逃生的驾驶员要靠着别人搀扶才能站稳，覃威双手叉腰询问一个年轻的销售经理，“这是怎么一回事？” 年轻的销售经理是一名女孩子，她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啊，客人说要上车试试，他刚发动车子就冲出去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一旁被搀扶着的驾驶员惊恐万分，“有人有人操控了我刚才我怎么都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 姚寅笙来到车子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覃威直接把她拉回去了，“大师别看了，估计就是操作失误造成的，走走，我们回我们的车子里去看看。” 姚寅笙看着那辆冒着黑烟的库里南若有所思，后排车窗里，那个鬼脸又出现了，还是笑吟吟地看着姚寅笙，好像姚寅笙奈何不了它似的。姚寅笙本来想要一探究竟，但是想了想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人委托，姚寅笙还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最后姚寅笙开着那辆幻影在附近转了一圈，一圈下来她的体验已经非常好了。 “怎么样大师？这辆车不错？” 覃威急于得到姚寅笙的肯定，这样他卖出这台车的概率又会往上升。姚寅笙也确实很喜欢这台车，她意犹未尽地点点头，“是不错。” 覃威搓搓手，“那” 姚寅笙看了一眼华轶丰，华轶丰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大师您要是看好了就行，我们随时都可以办手续。” 姚寅笙还是问了一句价格，覃威微微一笑把手上的平板递给了姚寅笙，“这台车的报价是875万。”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普通低调？而华轶丰已经在一旁排版了，“大师你那么喜欢这台车，买了！” 第238章 山渐青 拿着属于自己的车钥匙，姚寅笙还有些懵，就一个下午她就有了一台车了，而且登记上牌、洗车检查一条龙服务，她离开车店的时候已经可以把那辆崭新的车子开上路了。姚寅笙跟华轶丰也就在车店前面分开了，但是姚寅笙还是忘不了下午的那场小车祸，她对华轶丰说道：“今天那辆库里南里面其实藏着一只鬼，下午的车祸估计是它搞的鬼，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还是要小心一些，跟你朋友说一下，要是那辆车发生过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摆出来的比较好。” 华轶丰点点头，“大师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会跟他说一声的，时候不早了，公司里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一辆暗绿橄榄色的劳斯莱斯开到了白事一条街的巷子口，还好这巷子挺宽的，要不然姚寅笙的车头估计都挤不进来。姚寅笙把车停在酒门口，按了按喇叭把李俊和陆翊叫了出来。出来的不仅是李俊和陆翊，酒里的伙计们都跑出来了。 李俊摸着崭新的车门，眼睛和嘴巴张得一样大，“寅笙，你这发达了呀。” 姚寅笙给车子拍了个照片，得了这么大一笔报酬，姚寅笙肯定要跟家里报备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的，果不其然梁美菊看到照片之后立马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你上哪儿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车？” “哎哟妈咪，这是我前段时间帮人家老板解决了事情送我的。” “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我说在考试吗？怎么又偷偷溜出去抓鬼了？” “额妈咪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的。好了，事情我已经跟你讲清楚了，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先这样了啊妈咪，拜拜。” 挂掉电话之后姚寅笙呼出一口气，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对这辆新车爱不释手，“欸欸，寅笙，我们开出去兜一圈怎么样？” 姚寅笙觉得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答应了，三个人上了车恨不得把油箱里的油跑完，但还是在外面吃了个晚饭之后就回酒了。 到了第二天，姚寅笙觉得可以趁着暑假去看看那个房子了。姚寅笙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放到小八面前晃了晃，“明天我们去看看房子怎么样？” 小八从桌子上弹起来握住钥匙玩了起来，姚寅笙就当他是默认了。姚寅笙叫来了潘嘉宁，他知道那套房子在哪里，所以姚寅笙需要潘嘉宁带路。来到酒门口看到门口那辆幻影潘嘉宁张大了嘴巴，这一两个月没有见，怎么就变出了一台劳斯莱斯了？ “哇，大师，你最近是不是发达了？” 姚寅笙三个人已经在车上了，她让潘嘉宁也上车，“之前帮一位老板看了一些事情，车子就这么来了。” 潘嘉宁的反应跟李俊和陆翊第一次看到这台车是一样的，他摸着车舱里的皮革非常地爱惜，“哇，这钱来得也太快了？大师，你收不收徒弟啊？你看看我怎么样？” 姚寅笙看着潘嘉宁那张只能当姐妹的脸，轻轻一笑，“这还是要看缘分和资质的，而且我自己都只是勉强糊口，怎么可能带徒弟啊？” 潘嘉宁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姑妈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很多，但是他这种喜欢把钱花在衣服包包还有化妆品上，所以潘清媛给的零花钱有时候还是会花光，所以潘嘉宁还是会在学校里卖一些小零食给自己赚赚伙食费。 根据潘嘉宁的指路加上手机导航，姚寅笙来到了正达集团旗下位于辉煌区的别墅群，名字也起得很文雅，叫山渐青。潘嘉宁用自己的脸当作门卡让保安放行了，然后带着姚寅笙来到了别墅群深处一栋别墅前，“呐，这就是你的那栋别墅。” 姚寅笙停好了车，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已经先行跑进了房子里，姚寅笙紧随其后。房子很宽敞，有四层高，再加上两层上百平的地下室，几十个房间随便住，哪怕把伯伯一家接过来一起住都没有问题。每层楼的高度大概都有五米高，四楼楼顶则是一个超大的天台，后花园向远处延伸，也有几百平米的面积可以用来种花。 潘嘉宁像一个房屋中介一般走在姚寅笙身边不停地问：“怎么样大师？这房子你还满意？” 姚寅笙淡淡一笑，“这么大一个房子我怎么可能不满意？不过这房子那么大，到时候装修又要费一股劲了。” 潘嘉宁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穹顶，“也是啊，诶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姑妈都跟我说了的，到时候你要是决定动工了就联系我，我带你去我们家的装修公司看看装修风格，你要是有什么好点子也可以说出来交流交流啊。” 一想到装修姚寅笙就头大，她摇摇头，“这种事情我懂得不多，我看到时候还是等我爸妈有空了过来，再让他们跟装修公司的人说，我对于装修选材方面倒是没有什么要求。” 姚寅笙又来到了地下室，她把小八放了出来让小八在空旷的场地跑一跑。这里是地下二层，姚寅笙打算把这一层弄成小八的房间，一方面是这里的温度对小八来说很友好，小八住在里面可以用阴气滋养身体，而另一方面也可以很好地把小八藏起来，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小八这孩子的存在呢。 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之后姚寅笙对房子的规模肯定是很满意的，反正装修不需要担心钱的事情，到时候把这些事情丢给老爸老妈就好了。心里这么想之后姚寅笙也打算离开了，几个人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车子已经被一群年龄相仿的人围起来了。 “哇，这车看上去好新啊，我之前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都没遇到过。” “切，少来了，你住在外围，这里是别墅群深处，住的都是有钱人大老板，能给你遇上了？” “快快快，帮我拍张照，我要发朋友圈。” 姚寅笙很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于是她站在那群人身后提高声音说道：“你们干什么呢？” 大家都听到声音往姚寅笙方向看，其中一个人最激动了，蹦跶着跳到姚寅笙面前，“诶，寅笙，你怎么在这儿啊？” 第239章 命宫有异 陶易扬在这儿姚寅笙并不感到意外，她知道陶易扬家里有钱，所以出现在富人区很正常。姚寅笙耸耸肩，“我跟我朋友来看房子的。” 陶易扬的目光望向了姚寅笙身后的那栋还没有装修的大别墅，“这栋房子是你的？” 姚寅笙淡定地说道：“嗯，之前帮了一个老板家里的忙，然后她送的。” 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陶易扬身后还有几个手停不下来的男生一直对自己的车摸个不停，姚寅笙拿出车钥匙开锁，一声闷响让几个人把手收了回去。姚寅笙冷冷地看着他们，“摸够了吗？摸不够我带你们去店里，店里面有的是，让你们摸个够。” 一个男生收回手之后不屑地说道：“切，神气什么啊，不就是家里面有几个臭钱拿出来显摆吗？” 陶易扬转过头对那个男生说道：“罗士杰，你少在那里乱放屁了，我朋友是有本事的人，她的本事值得。” 那个名叫罗士杰的人对陶易扬好像很殷勤，听到陶易扬这么说他，他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小扬，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有那种东西的存在？依我看啊，这种就是骗小孩儿的，都是封建迷信。” 姚寅笙拉住了想要争论的陶易扬，“好啦，这种误解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不相信就算了，别跟他争。” 陶易扬怨恨地瞪了罗士杰一眼，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罗士杰对她说道：“好了小扬，别生气了，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来玩儿的，不是来吵架了。走，我们回去，别在这里跟骗子浪费时间了。” “罗士杰！寅笙是我朋友，你要是这么说她那我就不去你家了，以后我也懒得理你了！” 罗士杰尴尬地挠挠头，“小扬，你别被这种耍小孩儿的把戏给骗了，说不定” 陶易扬听不下去了，她拉着姚寅笙的手说道：“寅笙，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我一程，这地方我已经不想待了。” 姚寅笙当然无所谓，反正潘嘉宁已经打了招呼先离开去找酒友们玩儿去了，四个人坐一台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姚寅笙拍了拍陶易扬的手，“行了，别生气，他没几天活头了。” 罗士杰不以为然地撇着嘴，“瞧瞧，开口第一句话都一样，真以为我是那帮傻大款啊？” 姚寅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肾还是要节制，要不然哪一天早晨起不来了就麻烦了。” 罗士杰咂咂嘴但是竟无言以对，她怎么知道自己经常跟女人上床的？姚寅笙这时候又补了一句话，“伴侣要固定，什么人都跟只会害了你自己。好了，现在可以从车门挪开吗？我要开车了。” 周围都是悉悉索索地窃笑，罗士杰感觉自己下不来台，他一把抓住姚寅笙打算挽回场面，“慢着！既然你是小扬的朋友，今天遇到了我们也交个朋友，今天我打算在家里请我的朋友吃个饭过个生日，你要不要来？” 姚寅笙只是用淡淡的微笑看着罗士杰，不失礼貌地说道：“不要。” 罗士杰还想说些什么，姚寅笙只是拉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然后打开了车门，“让你的小弟们让一让，都贴在我车门上我朋友怎么上车啊？” 罗士杰慌乱地抓着门把手，“你走可以，但是小扬也不能走，今天是我生日，我把她叫过来一起过生日的。” “你留不住女人还怪我？” 罗士杰打算破罐子破摔，“是啊，就怪你！要不是你在她们面前说什么我用肾要谨慎这种话，她们也不会笑话我，所以你不把话说清楚你不可以走！” 李俊可没有姚寅笙那么有耐心，她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揪着罗士杰的衣领说道：“你屁话怎么那么多？出门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肾虚的嘴唇都发白了还不知道，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啊？” “行了行了，别吵了，你不相信我说的是不是？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不是要过生日吗？我可以跟着易扬过去，但是我两个朋友也要过去，怎么样？你接不接受？” 李俊看了姚寅笙的眼色已经松开了罗士杰，双脚触地的罗士杰松了一大口气，他有些结巴地说道：“来就来，到时候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不仅我不会放过你，我爸我妈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俊还想要动用武力但是姚寅笙叫住了她让她赶紧上车，李俊只好把拳头放在罗士杰面前挥了挥就收回来了。事情已经说好了，罗士杰一行人也先离开了，陶易扬、李俊和陆翊三个人上了车，车子缓慢地跟在大部队后面，姚寅笙也不急，慢慢踩着油门往前爬。 陶易扬坐在副驾驶上没有时间去感受这辆车的豪华，而是一脸愁容地说道：“我们就应该直接走的，这个罗士杰就是个无赖小人，你怎么还顺杆儿爬啊？” 姚寅笙看着前方罗士杰得意的背影，笑了笑解释道：“我刚才真的没乱说，他没几天活头了，确切地说，活不过今天。”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伸长脖子问道：“不会寅笙，他不就是肾亏而已？怎么还活不过今天了？就算是得病也不应该那么那么突然啊。” “这就是我想要去他家看看的原因，你们没注意他的山根上有好几颗很大很红的痘印，上面结着血痂，他刚刚说话的时候还一直想要把痂给抠出来。山根对应的是人的命宫，那么多痘印聚集在命宫处，绝对不是简单的内分泌失调的原因，很有可能会出事。最重要的是，他的命宫一直渗出一股黑气，他要是继续破坏那些伤口只会让黑气泄出，到时候真的要毙命了。” 三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陆翊最后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你是要去救他的？” 姚寅笙握着方向盘轻轻一笑，“原本是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我刚才已经把结果说出来了，现在再不管就是见死不救了，到时候报应可是会落在我头上的。哦，这就到了？” 第240章 关灯吹蜡烛 姚寅笙停好了车子下来，罗士杰正站在自家前厅上叉着腰对姚寅笙十分得意地说道：“这里就是我家，别以为只有你有两把刷子，我爸那个老迷信可是请了风水师把家里布置得好好的，住在这里不仅可以保财运，还可以无病无灾，所以你说的那些什么肾亏是绝对不存在的。” 姚寅笙扫了一眼别墅的外观，这栋别墅从采光到装修都经过风水师的指点，那个风水师的业务水平也很可以，庭院里种了几棵棕榈树和香椿树，既招财又有长寿之兆。不仅如此，庭院的西边白虎位还修了一方水池，里面有几只比手臂还粗壮的锦鲤在里面快活地游弋，可以保家运蓬勃发展。外观都已经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来布局，屋内的家具摆布肯定也非常讲究，单单看外观就已经感觉这房子养人又养运。不过姚寅笙却发现在水池边的围栏下站着一个穿着中小学校服的孩子，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别墅大门的方向。 姚寅笙站住了脚步，“你家里还有别的小孩啊？” 罗士杰的身子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他违心地说道：“什么小孩儿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了，人都到齐了，我让厨房开始上菜了，吃完了饭我们还有生日蛋糕和趴体呢！” 姚寅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陶易扬一直跟在姚寅笙身旁，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则是大摇大摆地到处看看。姚寅笙走到窗边又往外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还在往屋子里看，只不过现在他的头九十度旋转过来跟姚寅笙对视，好像一台没有生命的摄影机，人在哪儿他就对准哪儿。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确定了对方不是人之后她反而轻松些了，不过她也暗暗让身边的三个人提高警惕，因为那孩子转过头来的时候冲姚寅笙咧嘴笑，一口牙齿都被血染红，跟旺季的石榴一样。一般来说这种鬼肯定是不安分的，现在他这样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要想办法偷偷解决掉。姚寅笙打算找陶易扬了解一下这个罗士杰的情况，她拉着陶易扬小声问道：“你跟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啊？你了解他多少？” 陶易扬撅起了自己的嘴，“以前我玩性大，喜欢去ktv、酒玩儿，我跟他就是在酒认识的，而且我们还是同个学校但是不同班，所以共同话题比较多，就这样玩起来了。” 姚寅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看他对你的态度好像不一般啊。” 陶易扬盯着自己的鞋尖叹了一口气，“他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而且就算他不说，我们周围共同的好友都知道，所以想要撮合我们两个，可是我对他真的没感觉，只想当朋友。不过你说他用肾过度之后我对他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我知道他爱玩，没想到还玩到床上去了。这一次我本来不打算来的，但是好歹也是一起喝过酒的朋友，我也拉不脸来拒绝。” 跟着大部队，姚寅笙几个人来到了一间装着落地窗的起居室，活动空间有大约两百平方米，正中间摆着一条长桌，上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出现热气腾腾的菜品了。罗士杰学着自己老爸的模样，用一副主人的姿态对身后的朋友们说道：“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随便吃，待会儿天黑了我们还有蛋糕吃呢。” 大家都不拘谨，坐下来就开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时间慢慢流逝，到了傍晚姚寅笙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一直到一对夫妇出现在起居室。 “哎呀，小杰，这些都是你朋友吗？你们也是来给小杰过生日的吗？” 除了姚寅笙、李俊和陆翊三个人，其他人都对这对夫妇问了声好，“叔叔阿姨好，今天阿杰生日叫我们过来一起吃蛋糕的。” 那对夫妇就是罗士杰的父母，男人看上去大腹便便，标准的暴发户大老板模样，女人看上去则年轻很多，估计是没少花钱在皮肤保养抗衰上。男人笑吟吟地拿出一盒大大的蛋糕放到桌子上，“生日蛋糕我们给你带回来了，你们刚吃饱？休息一会儿了我们待会儿一起吃蛋糕怎么样？”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夫妇俩放下蛋糕之后也消失在起居室里，估计是回楼上去休息了。而夫妇俩的出现也让大家的话题转移到了他们身上，“阿杰，你妈还是一点都没变啊，高中那时候是什么样，现在都大学了还是什么样，保养得真好。” “对啊，以前看着你穿校服你妈穿裙子还有点区别，现在你俩站一起我都觉得你俩是姐弟了。” 罗士杰听到这种好听的话耳根子发软，他非常自豪地笑着，“我妈可是天生丽质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爸迷得神魂颠倒的。” 到了晚上八点钟，大家觉得可以吃蛋糕了，于是叫来了罗士杰的父母一起给罗士杰庆生。罗士杰的父亲今晚好像也很开心，他还给罗士杰卖了个关子，“今年你的生日礼物有些不一样哦。” 罗士杰一边带着生日帽一边问：“是什么啊老爸？” 罗爸爸憨厚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许愿吹蜡烛。” 点上蜡烛之后大灯也相应地关上了，生日快乐歌唱完之后罗士杰呼的一声吹灭了蜡烛，黑暗中有人说：“可以了，快开灯啊。” 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去打开大灯，罗士杰有些不耐烦了，黑乎乎的他怎么切蛋糕啊？罗士杰对着刚才站在开关旁边的人喊道：“郑龙，开灯啊，我不是已经吹蜡烛了吗？” 那个叫郑龙的人没有说话，姚寅笙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她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开关的方向，没人？姚寅笙走过去啪地一声打开了大灯，“开关旁边没有人。” 罗士杰不想把自己的好心情给毁了，反正现在灯已经开了，他继续切蛋糕就是了。罗士杰在乱糟糟的桌子上寻找了好久，但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嘴上嘟囔着：“咦？奇怪，刀呢？没有刀我怎么切蛋糕啊？” 罗士杰刚说完，从他身后就有一把刀伸了出来，“刀。” 罗士杰大方地接过来，居然还有些沉，不过只要能切蛋糕就好了，“谢谢啊啊！这刀怎么回事啊？” 罗士杰像触电一样把那把有重量的钢刀扔出几米远，刀刃上未干的血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划出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第241章 跳闸 这把带血的钢刀让现场的气氛凝重了很多，大家都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把钢刀。罗士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谁干的？谁这么玩儿恶作剧？是谁？”说完罗士杰就转身去寻找那个给他递刀子的人，这一转直接要把罗士杰吓晕过去。 刚才还站在开关附近的郑龙，现在站在罗士杰的身后，几乎是贴着罗士杰的后脑勺站着的，但是罗士杰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不仅如此，郑龙那近在眼前的惨样更是让罗士杰连连后退，他的腰撞到了桌子上，往后一倒整个人倒在了那个精致的生日蛋糕上，也把郑龙的惨状展现给了大家。 鲜血涌动的眼眶，僵直的身体，光是这样站在原地就能够让现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大呼小叫起来。而郑龙的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很难受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救我” 郑龙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失去了力气朝前方倒下去，罗士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郑龙就朝他砸了下来。罗士杰赶忙扶住郑龙，郑龙脸上未干的血液滴到了罗士杰的脸上，惹得罗士杰尖叫连连。 站在罗士杰对面的姚寅笙目睹了一切，她跟李俊两个人把郑龙扶起来，此时的郑龙耷拉着脑袋好像睡过去了。姚寅笙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对罗士杰和他的父母轻轻地摇头，救不回来了。 罗士杰不管背后和手上油腻的奶油，他起身之后看着平放在地上的郑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说说啊？还是说是你搞出来的把戏？是不是你把郑龙杀了？” 面对罗士杰一连串的质疑，姚寅笙非常的镇定，“第一，我跟这个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他弄成这样？” “那是因为今天我没有相信你的话，你急于证明自己，所以你这么做了！” 姚寅笙摇摇头，“这就是第二点，我要是真的想证明自己，直接对你动手不是更方便直接吗？为什么要选一个不认识的人动手呢？第三，我要证明的是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不是杀人，请你搞清楚。” 罗士杰看着地上已经尸体，有些肥壮的身体在上下拼命地起伏，“那现在这个怎么解释？” 这也是姚寅笙想要知道的，在关灯的那段时间里，这屋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人为的还是今天下午那个小孩搞的鬼？姚寅笙蹲在地上看着那把被丢得远远的钢刀，“这把刀一般放在哪里？” 罗爸爸惊魂未定地说道：“应该是在厨房里，我们家平时只用水果刀，这种钢刀一般是用来处理骨头的。” 姚寅笙起身环顾一周之后问道：“关灯之前，谁站在郑龙身边的？” 一个戴眼镜的文弱男生举起了手，“在在我旁边。” “那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个男生想了好久才摇摇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关灯还在计划一会儿用奶油打仗的事，可是现在” 现在这种场面肯定要报警的，但是大家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没有信号，而且wifi也连不上了。 “阿杰，你们家没有信号啊。” “不可能，我家信号一直都是满格的怎么回事啊！” 罗士杰一嗓子好像直接把房间的总闸嚎跳闸了，整个别墅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外面的一点路灯照进来。既然在屋内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那大家就到外面去打。这么想着有人想要打开落地窗到外面去，可是无论怎么转动把手，落地窗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着。既然落地窗不行，那就去门口，可是先遣部队很快就回来了，“没办法，大门也没有办法打开，这可怎么办啊？” 为了找些心理安慰，大家点起了蜡烛让房间亮一些，大家只能抱团聚集在一起，不想有人员落单了。但是姚寅笙还想着寻找出路，虽然他们可以一直坐着等到天亮，但是现在十一点都没到，夜长梦多，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 陶易扬没有姚寅笙傍身很不习惯，她坐在沙发上想把姚寅笙叫回来，“寅笙，你别乱跑了，一会儿要是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啊？” 现在手里的手机只能当作照明工具使用，姚寅笙看了好久看不出什么猫腻才回到沙发上，她有预感，罗士杰知道些什么，于是姚寅笙趁着没事做打算找罗士杰了解了解情况。姚寅笙碰了一下今晚的寿星，“哎，今天下午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这下子不仅罗士杰惊了一下，就连罗爸爸都紧张起来。为了转移话题，罗爸爸打算聊聊别的事情，于是他打了个哈哈问道：“诶对了，刚才我看到门口那儿停了一辆劳斯莱斯，是谁的啊？” 罗士杰指了指姚寅笙，罗爸爸露出了客套的笑容，“哎呀，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千金，家里面是做什么的？要是有建材方面的需求，我们两家可以合作合作。” 姚寅笙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家不是做生意的，我是抓鬼的，碰巧帮了一位老板的忙而已。” 罗爸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场面好像又安静下来了。而这个时候，落地窗那边传来了拍打声，啪啪啪，不大不小。大家环顾了一周只看到一处落地窗上印着一对手印，黑如墨。原本已经不那么害怕的几个女生又开始害怕了，“这是什么啊？又是谁的恶作剧啊？” 有了上一次鬼屋的经历之后陶易扬没有那么大胆了，她拉着姚寅笙快要哭出来了，“寅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你赶紧把他赶跑啊。” 女孩子的哭声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罗爸爸和罗士杰想要安慰大家，但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说什么好像都是没用的。而大家还在哭声中听到了东西断裂的声音，还没找到是哪里发出来的就听到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罗士杰发出了一声惨叫。 第242章 调包的硫酸 大家透过烛光看到，原本好端端的水晶吊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自由落体降落到了罗士杰的头上，但是并没有殃及他身边的罗爸爸。听到身边的巨响，罗爸爸赶忙蹲下身子查看，说来也巧，在水晶灯砸下来之后，整栋别墅都来电了。来不及去纠结电路到底怎么回事，大家赶忙把罗士杰拉起来再说。 但是罗士杰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糟糕了，一整个水晶灯结结实实地从头砸到尾，水晶灯被砸了个粉碎，罗士杰的身上布满了细小的碎片，有一些已经扎进肉里去了。最要紧的当属罗士杰的头，血糊糊的一颗头被卡在了水晶灯的支架中，无论大家怎么呼喊罗士杰都没有反应。大家合力把支架抬起来，然后另一部分人再帮忙把罗士杰挪到一旁。姚寅笙上前检查了一下确保罗士杰还活着，“现在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有的话赶紧报警，叔叔，家里的纱布放在哪里？现在先简单给罗士杰包扎一下伤口。” 罗爸爸听了姚寅笙的话也冷静下来了，他抬脚往药柜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一个医药箱。先把头部的碎片清理干净之后再用酒精消毒然后包扎，但是这时候负责联系外界的人传来了不算好的消息，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估计只能他们大家自己继续处理罗士杰的伤口了。 好在罗士杰家里的佣人比较多，不缺拥有护理知识的人，所以罗爸爸也把罗士杰交给他们，自己则继续想办法联系外面。总算是消停一点了，罗爸爸坐在一旁擦着汗，可是屁股还没坐热呢，罗士杰好像回光返照一般，非常有力气地大叫起来，然后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酸味。 罗爸爸听到罗士杰的动静便起身，“这是怎么了？” 一名佣人慌张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瓶子，“罗罗总这里面这里面是硫酸，我不小心” 罗爸爸赶忙跑到罗士杰身旁跪下来查看，罗士杰的小臂已经被腐蚀了一大片，难怪他会疼得大叫起来。 罗爸爸心疼自己的儿子又很气愤，他现在只好把气撒在那名失误的佣人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面装着硫酸你也敢倒下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佣人赶紧为自己辩解，“不是的罗总，这医药箱虽说平时放着不乱动，但是我也会定期查看里面的药品。而且你看，这上面明明写着酒精，原包装一点儿都没有动，我也不知道是谁换成了硫酸。”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补救啊！小杰的手要是废了，你也不用干了！” 其他人赶紧帮忙把硫酸清理干净，这时候有人听到了拍打玻璃窗的声音，“你们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外面。” 大家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异样的地方。姚寅笙一直坐在沙发上低头鼓弄自己的手机，一直没有机会私底下问一下关于那个孩子的问题，现在罗士杰人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一会儿硫酸清理干净了估计罗士杰也撑不住了，这里的秘密又要被掩埋了。那罗爸爸呢？他会不会知道？ 姚寅笙顺势抬头想看一下罗爸爸有没有空，可是却看到了下午在院子里的那个孩子，现在正挂着诡异的笑容拍打着会客厅的落地窗。好像不止姚寅笙自己看到了，处在缥缈状态的罗士杰也看到了，他再一次用尽浑身力气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罗士杰这一次居然开始挣扎，要知道刚才的他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可是现在却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了让罗士杰安静下来，只好动用了镇静剂。罗士杰是安静下来了，但是大家又不淡定了，“阿杰刚才那样子是怎么了？” “别乱想，估计是出现幻觉了，我听说人在严重受伤的时候是容易产生幻觉的。” “真的吗？可是他看到什么了表情那么害怕，你看他那个时候眼睛都要爆开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别瞎想了，我们现在还是顾好自己，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就是开不了门窗呢？” 罗士杰的一个朋友说完之后依旧不相信，抬手在落地窗的开关上使劲用力，但姚寅笙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别乱来，要不然一会儿罗士杰估计又要出事！” 那个朋友悻悻地收回了手，但是嘴上很不服气，“切，不就是一扇窗户嘛，至于那么紧张吗？” 姚寅笙没有理会那个人的话，她来到罗爸爸身边，“叔叔，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罗爸爸不知道姚寅笙的用意，他用自己阅人无数的眼睛上下打量姚寅笙，却看不透这个年龄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姚寅笙迎着罗爸爸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关于罗士杰的。” 两个人并没有走远，因为姚寅笙担心一会儿又有情况发生，所以他们只是来到了会客室外的走廊上。靠在墙上，罗爸爸显得有些疲惫，本来一个好好的生日现在却发生这种事，而且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他们离开，而罗爸爸却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不明不白。靠在墙上的一瞬间罗爸爸好像老了几岁，“你想聊什么？” “叔叔，我想问一下，你们家是只有罗士杰一个孩子吗？” 罗爸爸的眼睛全是惊讶，他盯着姚寅笙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叔叔，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 罗爸爸掏出手帕在自己的脑门上抹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现在只有我跟你，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我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比小杰小七岁多，只是家里面还不知道而已。” 姚寅笙听完之后冷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罗爸爸像是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对不起现在的老婆，可是那种时候我实在是不过那个人跟我保证了，不会出现在我家人面前，后来她拿了一大笔钱之后就消停了，我也就不再过问她的事情了。” “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罗爸爸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前几个月，孩子他妈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孩子失踪了让我帮忙找找，我心里其实很开心，毕竟这个孩子是我跟那女人发生过关系的证明，要是他消失了就不会有人相信我出轨了。”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罗爸爸，“叔叔，恐怕这个孩子，不只是失踪了那么简单。” 第243章 我要回家 罗爸爸的脸僵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寅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解释道：“不知道您信不信，我的眼睛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今天下午我来到您家之后，在院子看到一个初中生年纪的小男生，他身上就穿着校服，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年龄对上了，但就是不知道孩子的长相，而且罗爸爸觉得很离谱，为什么孩子找不见了会出现在自家院子里呢？ “你是说，你看到的是鬼？”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因为在罗爸爸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拍打着。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罗爸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与外界取得联系，他一直期待能够有人突然到访，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但是姚寅笙却在罗爸爸身后阻拦他，“叔叔，千万别开门啊，外面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罗爸爸却不以为然，“你放心，外面估计比屋子里安全呢。” 罗爸爸挣脱了姚寅笙的手，对着门口兴奋地说道：“来啦来啦！” 可是门一打开，外面的情况并不比屋里好，相反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闪电打了下来，照亮了门前门后两个人的脸。一张脸已经腐烂发黑，毫无生气；另一张脸也在渐渐失去血色，苍白无力。 慢慢地，罗爸爸开始往后退，姚寅笙赶忙上前拉开罗爸爸，“回里面去！回去了之后关上门，这里交给我。” 罗爸爸愣愣地哦了两声之后就拔腿要跑，这孩子的脸他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骨肉。可是为什么？这孩子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难道是孩子他妈告诉他这个地方的吗？可是孩子他妈也不知道这里啊，而且之前保证过了的。带着疑惑罗爸爸脚步不停地往会客室跑，但是身后传来了一声不属于孩子的冷笑声，然后罗爸爸觉得脖子一凉，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脖子，“你别想跑” 姚寅笙用桃木剑砍了小孩的后背，罗爸爸背后的凉意才渐渐退去，他又可以迈开步子了。姚寅笙的一剑也吸引了小孩的注意力，他转过身恶狠狠地对姚寅笙呲牙，“少管闲事！” 姚寅笙也不惯着他，这孩子看上去初中生的模样，但却怨气深重，那模样就跟初次见到小八一样，浑身黑乎乎的。眼看这孩子就快要被怨气淹没，姚寅笙抢先一步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哼哼哼”黑气笼罩着孩子，他的声音也被黑气感染变得尖利，“你去问问那个卑鄙的人！” 走廊上刮起了一阵风，墙上的壁画还有各种装饰品全被吹起来，然后朝着姚寅笙的方向砸去，为了抵挡这些物件的进攻，姚寅笙只能用双手和桃木剑一点一点地避开。这也给小鬼创造了逃跑的时间，等姚寅笙把所有东西打掉在地上的时候，小鬼化身成一道黑影往会客室飘去。姚寅笙抹了一下脸跟上去，会客室里坐着那么多人，一会儿要是打起来，那么多人只会妨碍姚寅笙施展拳脚。 姚寅笙提着桃木剑回到了会客室，里面已经嘈杂得不像话了。罗士杰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力气大增，躺在沙发上对着空气中的那团黑气又踢又打，可是始终碰不到黑气半点儿。而另外一群旁观的人已经被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合力驱赶到了会客室的另一边，跟黑气还有那个快要疯掉的罗士杰保持距离，而且两人还挡在众人前面，就是担心有人好奇心上前查看。 “你不要过来啊！你别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身上流着我爸的血，我也是为了不了下后患才出此下策的，别过来啊！” “桀桀桀桀桀桀” 黑气每移动一下就会给屋子里的空气一股强大的推力，大家的衣服头发都被吹了起来，可是却只能缩在墙角。罗妈妈很担心罗士杰的情况，想要上前却被李俊拦下了，罗妈妈只好询问自己的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杰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 来不及让罗爸爸做解释了，姚寅笙先是一剑劈下去，把黑气劈成两半，然后大家听到咚的一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人。癫狂的罗士杰已经安静了，只是躺在沙发上不断地重复“不要杀我”这句话。 姚寅笙用桃木剑指着小鬼，“别说我不讲道理，从现在起，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把你怎么死地告诉我，我还能送你下去轮回；但你若是不讲道理一心想要害人作恶，那我直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鬼还是很忌惮桃木剑的，刚才被这东西劈了一刀，他后背还在火辣辣地疼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鬼冷静下来了之后觉得委屈起来了，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我要回家找我妈妈，我要回家。” 姚寅笙眨眨眼收回了桃木剑，“那个你先别哭啊额小八，你出来一下。” 大家又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叫声，这一声更清脆更童真，而大家也看到姚寅笙的挎包钻出了一个小孩儿。大家还来不及惊讶就见那小孩儿手脚并用快速地爬到初中生模样的孩子旁边，借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用肉嘟嘟的小黑手拍着他的肩膀，嘴上嗯嗯啊啊地蹦出不和谐的音调，看上去好像在安慰他。 现场一下子炸锅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家伙的包包里藏着人？议论声四起，大家都开始对姚寅笙另眼相看，“哇，这是变魔术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小一个小孩躲在包里？” “她这个包看上去不大啊，而且一直没有动静，怎么突然就变出了个孩子出来了？” “诶，你们俩是寅笙的朋友，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俊和陆翊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额你们还是等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再说。” 过了好久，小哥哥才从小八的安慰中抬起头来，他擦掉了眼泪，指着沙发上的罗士杰好像在对姚寅笙告状，“就是他杀了我的。” 第244章 需要面对 对于这个答案姚寅笙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从一开始察觉到罗士杰神色躲闪的时候就猜了个大概，她现在要知道的，是过程。小哥哥告诉姚寅笙，他叫欧捷熙，是实验中学的一名初一学生。欧捷熙跟自己的母亲姓，他妈妈确实说到做到，没有告诉他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只是告诉他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欧捷熙其实也很懂事，虽然他们家从不缺钱花，但是欧捷熙没有养成那种公子哥的性格，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当初入学考试的时候还考了前十名。 原本欧捷熙就没有想要去了解自己爸爸，可是有一天放学的时候，一个有些胖胖的哥哥拦住了他，说是要跟他说一些关于爸爸的事情。本来没有多好奇的欧捷熙还是被吊起了胃口，他跟着罗士杰上了车，车子开了好久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栋别墅中。 来到别墅里的欧捷熙很拘谨，但是罗士杰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样安慰他，他们俩是兄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只是这个家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罗士杰就用一根爱马仕皮带活活把他勒死，为了让他死透，罗士杰还用一把水果刀捅了他的腹部好几下，确定他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之后再把他埋进院子里。 这些事情，罗士杰都是悄悄进行的，这栋房子虽然安排了佣人，但是平时罗士杰一家还是住在市里的高层公寓方便出入一些，而这栋别墅是家里面休闲娱乐的时候才会住上几天。罗士杰正是挑中了父母都忙的时候偷偷把欧捷熙带回了别墅，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杀害之后埋尸。 听完了欧捷熙的讲述，罗爸爸和罗妈妈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一个脸上写着惋惜，而另一个则是愤怒。罗妈妈不顾死活地抓着罗爸爸的脸，“你居然在外面有孩子！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搞女人！你这个负心汉！我要跟你离婚！” 罗爸爸一直低着头保护自己的脸，但是罗妈妈的攻势可谓是毫无章法，脸是保住了，但是头皮和脖子还是遭殃了。李俊分出来拉开了罗妈妈，罗士杰的朋友也拉开了罗爸爸，两个人勉强算是控制住了。 关于死亡过程，欧捷熙已经完全说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要弄清楚意图了，只是那个罗士杰现在眼睛微张，根本问不出什么话来，姚寅笙只好耐心地跟欧捷熙说道：“你看这个人现在被你吓得屁滚尿流的，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都办不到。这样，还是先把他送到医院去让他治疗一段时间了我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正好，你不是说你要回家吗？我带你回去看看你妈妈，你妈妈肯定是担心你的。” 欧捷熙听到自己可以回家的消息是很高兴的，但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低下头颓废地说道：“可是我已经死了” “但是这是需要面对的，你妈妈需要，你也同样需要。其实你应该要到地府去了的，但是你心里想着你妈妈，还想要给自己的死讨一个说法，所以你才会在院子里徘徊。确实，人死了最好是能够善终，回去跟你妈妈说一声，让她来接你回家比较好。” 欧捷熙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姚寅笙松了口气然后朝罗士杰的方向扬起下巴点了一下，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很快就明白了，“赶紧的啊，把这家伙送医院去，再拖下去估计这家伙撑不住了。” 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了，大家联系了120，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现场，医护人员在帮忙把罗士杰挪到车上，姚寅笙则是趁人多起来之前就把欧捷熙收回到木盒子里了。现场最憔悴的应该是罗士杰的妈妈，她先是目睹了自己亲生儿子差点丧命，然后又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居然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最后就是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已经背叛她好多年，现在她整个人完全没有了生机，她担心罗士杰但是不敢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只是坐在沙发上一个人落泪。 罗爸爸还算有点良心，他半跪在沙发旁边，想要用言语为自己的过错取得原谅，“老婆，我错了。我那时候一时半会儿没忍住，我该死，到时候你想要离婚我也依着你，现在我们先去医院看一看小杰。” 让罗妈妈产生动力的，是母爱。罗妈妈抹掉脸上的泪水，甩开罗爸爸的手自己走在前面，跨步迈上了救护车。救护车离开了，罗士杰的朋友们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会客室里的混乱就留给罗家的佣人，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走，天色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脱离危险走出别墅的陶易扬继续当起了她的大小姐，“好哇，今天本小姐环保没带车，就让你顺路送我回去一下。” 陶易扬非常自觉地坐进了副驾驶，姚寅笙想到了刚才抛头露面的小八，“对了，那个孩子你别说出去啊，他是鬼，不是人，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我担心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听到了之后会打他的主意。” 陶易扬摆摆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那种会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你这个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陶易扬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有些黧黑的笑脸，还咧着尖牙笑眯眯地看着她。上了车之后姚寅笙觉得都不是外人，所以就把小八放出来了，本以为他会安分地坐在后座自己玩，没想到跑来跟陶易扬搭讪来了。陶易扬被吓了一大跳，大叫了一声之后躲在驾驶座上缩手缩脚的，姚寅笙边开车边告诉她：“小八不坏的，估计是觉得你长得漂亮想要跟你玩。” 陶易扬胆怯地看着身后的笑脸，“还是下次” 把陶易扬送到了家之后姚寅笙三个人也打算回酒了，忙了一晚上没想到居然还能捡个魂，这意外收获大家谁都没想到。姚寅笙关上房门放出了小八和欧捷熙，她推着纸笔放到欧捷熙面前，“把你家的地址写下来，明天我带你回家看看。” 第245章 代价 因为每次都是姚寅笙答应别人，所以姚寅笙从来没有拖沓过，但是这一次除外。姚寅笙第二天很罕见地突然生病了，虽然只是简单的腹泻低烧，但是也不得马虎。在反复检查确认自己真的只是肠胃感冒之后姚寅笙选择在医院打一天吊针，在离开罗士杰家的第三天才来到欧捷熙的家。 罗爸爸对这个情妇还挺不错的，给的房子不仅地段好而且户型大，母子两个人住完全就是绰绰有余。欧捷熙的妈妈欧桃非常的年轻，才三十出头，但是非常的憔悴，可即便是这样，欧桃也没有怠慢。 “来，先喝水，你们来这里是？” 姚寅笙摸了一下水杯的温度，很好，开水，太烫放弃了。姚寅笙开门见山地说道：“阿姨，我知道你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就是欧捷熙的事情来的。” 听到是关于自己儿子的事情，欧桃整个人身子完全坐直了，“你们知道阿捷的事情？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 不管欧桃信不信，姚寅笙还是把发生在罗士杰家中的事情告诉了欧桃，“阿姨，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请节哀。” 欧桃愣住了好久，然后整个人跟漏气的气球一样开始缩起身子，最后她的头快要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掩面哭泣起来。哭了好久，欧桃才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之前到警察局报案，但是一直没有新的进展，我一直以为孩子是被拐走了的，没想到” 姚寅笙告诉欧桃自己能够看见鬼的事情，一切解释起来很奇妙，但却是真实发生的。欧桃双手攥拳，重重地锤了自己的大腿好几下，“好你个罗强，老娘跟你保证过不会去招惹你们家，你们家还不放过阿捷，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小妹妹，谢谢你告诉阿姨这些事情，但是阿姨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阿姨要去找那个罗士杰算账！” 姚寅笙平静地说道：“阿姨，就在前天晚上也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罗士杰发生了意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欧桃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真的啊？哈哈哈哈太好了，天道有轮回啊，果然恶有恶报。但是还不够，我要去找那个罗强讨个说法，我孩子死得已经够冤的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欧桃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从卧室里简单洗了个脸出来之后就拿起包出门了，“小妹妹，你知道罗士杰那小子送到哪家医院去了吗？” 姚寅笙有些意外，“阿姨，难道你不想看看孩子吗？” 欧桃有些愣住了，“你什么意思？孩子都死了我还能看见他？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姚寅笙拿出了那个装有欧捷熙鬼魂的盒子，“阿姨，可能别人这个告诉你是在开玩笑，可是我不是。” 把盒子放到茶几上，盒子毫无征兆地抖动起来，好像里面有东西要冲破牢笼。欧桃蹲下来看着颜色暗沉的木盒子，甚至大胆地上前戳了一下，“真的有那么神奇？阿捷真的在里面？” “打开就知道了。”说完姚寅笙就打开了木盒子的盖子，一股黑烟冒出来之后盒子安静了，可是欧桃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欧桃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妹妹，你说的阿捷呢？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他啊？” “妈妈，我在这里。” 身后传来儿子欧捷熙熟悉的声音，欧桃也是立刻转身，母子俩的磁场相互感应，不用牛眼泪和柳叶，欧桃也可以看到已经阴阳两隔的孩子。欧捷熙就站在欧桃身后，脖子上还有一圈发紫的勒痕，身上的校服有些脏，上面被捅出了不少口子，还印上了几块暗红色的血印，一看便知生前的最后时刻经历了怎样残忍地杀害。 欧桃瞪大眼睛看着身后的儿子，她缓缓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儿子的脸，但是她的手从欧捷熙的身上穿过，只感受到了一阵冰凉的感觉。眼泪充盈眼眶，刚才还收拾好心情要去医院找罗士杰一家算账的欧桃现在又哭了起来，看来孩子是真的离开了，那么大个房子以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阿捷你真的已经” 欧捷熙机械地点点头，他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跟欧桃对视。还是欧桃先反应过来了，一直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那个罗士杰为此付出代价。欧桃还是保持着抚摸的姿势，“阿捷你放心啊，妈妈现在就去找你爸还有那个杀害你的人讨个说法，妈妈绝对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妈妈一定让那个罗士杰坐牢，要是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妈妈也不会放过他的！” 欧桃踩着一双红底高跟鞋叩叩叩地出门了，姚寅笙三个人把欧捷熙收好之后也赶紧跟了上去。欧桃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好，你们给阿姨指个路，阿姨还不知道那个杀人犯在哪个医院呢。” 两辆车同时来到了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欧桃询问了医护人员之后找到了罗士杰的病房，罗士杰的父亲罗强恰巧出现在走廊上，欧桃毫无顾忌地冲上前，抬起自己的手包拼命往罗强的头上砸。 “好你个罗强，我不是答应过你不会带着孩子出现，也不会跟你们家有任何瓜葛的吗？为什么你儿子跑过来把我们家阿捷给杀了？老娘一而再地忍让，可是你儿子呢？他直接把阿捷杀了！你今天必须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然后跟我去警察局，我要让你儿子坐牢赔罪！” 罗强抬手护着自己的头，他很好脾气地等欧桃砸够了骂够了才说话，只是说话声音已经没有上一次姚寅笙见到的那么有精神了，“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欧桃像一个夜叉一样歇斯底里，她不管自己的头发多凌乱，上前就是揪着罗强的衣服，“你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想要用自己的关系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我告诉你，如果你儿子不能伏法，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给阿捷报仇！” 罗强眼睛里毫无生机，他木木地说道：“士杰他今天早上已经死了。” 第246章 偿命 这个答案也出乎大家的意料，只有姚寅笙还是非常平静，她早就看出来了，也提醒过了，但是罗士杰还是出事了，只能说世事无常了。欧桃则率先露出了喜悦之情，“真的啊？你说的是真的？” 这要是换作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在这个时候笑得那么开心，罗强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对方给赶走了，可是偏偏对方是自己曾经的情妇，自己另一个儿子的母亲，也是被害者的家属，她当然有资格这么笑了，毕竟是自己儿子杀了人，所以罗强只好忍着了。可是欧桃显然不想要收敛，还想要亲眼确认这个消息，她直接从罗强身边经过来到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痛快无比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这就叫做恶有恶报，罗强，想不到你要绝后了，你们也是活该，哈哈哈哈哈。” 病房里还有别人，罗妈妈坐在床位伤心地抹泪，还有一些娘家的亲戚在病房里陪着她，而欧桃的出现无疑让凝重的气氛掺杂了幸灾乐祸的成分。罗妈妈站起身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欧桃，一开始还以为是走错病房的，但是欧桃却像看到宝一样两眼放光看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罗士杰，“哈哈哈哈哈，杀人犯终于死了，还是老天有眼啊，终于给我儿子还了一个公道。” 罗士杰的舅舅看不下去了，抬手想要把欧桃赶走，“去去去！哪儿来的疯子？我们家现在没心情陪你玩，快点走啊，要不然一会儿我就要叫护士了！” 欧桃的表情是很癫狂的，但是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她冷冷地看着那些把她当成疯子的人，然后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罗士杰，“他，把我儿子杀了，就因为我儿子身上流着罗强的血。我一直没有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我儿子连他爸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无缘无故被这个恶魔给杀死了，现在他也死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该笑？” 罗士杰杀人这件事，看来在罗妈妈娘家人中是不清楚的，看他们那一头雾水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欧桃好像也不怕这群人会揍她，站在病房了还鼓起掌来了，“本来呢，我这一次就是想要给我们家孩子讨个说法，可是现在不用了，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我跟孩子也有个交代。” 欧桃就这么退出了罗士杰的病房，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轨被发现，罗强一直不敢进门，只敢在病房门口徘徊。欧桃跟罗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一句，“我还是会报警的，罗士杰出于什么原因怎么找到阿捷的我会让警方调查的，别以为罗士杰死了之后就会一了百了。” 出了医院欧桃像是闲不住一样直接奔赴警察局报案，一听说有命案发生警察也不敢怠慢，当即成立了调查组并且前往事发别墅进行勘察，果然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找到了欧捷熙的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化，重见天日之后臭味也是掩盖不住，除了法医和姚寅笙见怪不怪，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 尸体最后是选择了火化，而在后续的调查中警方也找到了佐证罗士杰杀人动机的证据。在跟罗士杰朋友的走访调查中，一些朋友提到过早在很久以前，罗士杰就知道了欧捷熙这个私生子的存在。自古嫡系就看不起庶出，但是现在世道不一样了，尤其是在他知道欧捷熙住的房子是在七百万的价位之后，罗士杰就更把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视作眼中钉。罗士杰平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那些老老实实读书的书呆子或者说普通人完全不入他的眼，所以这个尖子生私生子弟弟也让罗士杰非常的鄙夷。 但是罗士杰也知道自己跟欧捷熙的差距，那个弟弟读书成绩那么好，而自己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现在父亲罗强也在一天一天变老，到时候家里的产业肯定要找一个继承人。自己除了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就没有别的竞争力了，罗士杰也知道自己在父亲眼中是一个不成器的人，他开始胡思乱想，到时候爸爸会不会因为自己不成器所以冷落自己？那些家产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成器而拱手让给那个学习很厉害的私生子？ 由俭入奢很容易，可是由奢入俭则很难，有了上面的想法之后罗士杰开始担心自己没钱以后的生活。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罗士杰想出了一个计划并把它实施得很完美了，如果没有遇到姚寅笙的话。 这大概就是罗士杰杀害欧捷熙的动机，而在后来的查证中，警察发现了罗士杰的日记还有在网络上发布过的朋友圈，这些证据则是揭露了罗士杰的内心世界。 在日记中罗士杰也记录了发现罗强出轨的全过程，他在日记中写道：“今天在阁楼里找到了一部旧手机，看样子应该是老爸之前用过的，我试着打开充电之后开机了一下，发现居然还能用，说不定可以拿去换几百块钱。后来在恢复出厂设置删除照片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我爸的床照，我还以为我爸妈玩得挺花的，但是一看那女的好像不是我妈，我妈从来没染过酒红色的头发，这下不得了了” “想了好久还是没敢跟我妈说，自从上一次在手机里发现我爸的那些照片之后我想要找机会偷偷跟我妈说，但是我一直不敢。到时候他们离婚了怎么办？我不想他们离婚，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开这个口，真是烦啊” “真想不到，我居然还有个弟弟。虽然那个女的保证过不会带着孩子来认亲，但是我觉得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我们家钱不少，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以后要时刻提防着这个女的才行，我不能让她把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拿走” “我爸这段时间好像安分了不少，看来是没有去找那个女的了，但是我还是好不放心啊，万一那个女的现在是装的怎么办？万一某一天她突然带着那个孩子找上门怎么办？妈的，真烦躁，私生子这种生物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对！他们不应该存在！” 第247章 好母亲 调查的结果在半个月之后趋向明朗，姚寅笙也是来到欧捷熙家中从欧桃口中听说的，姚寅笙只是感叹什么叫是利令智昏。不过姚寅笙还有一点好奇，罗士杰已经被送到医院来了，也经过抢救治疗了，怎么还好端端地突然去世了呢？ 关于这一点则是欧桃告诉姚寅笙的，估计罗士杰死得是真蹊跷，所以罗强跟他老婆都选择要进行尸检，结果显示是玻璃划破大动脉导致的大出血而抢救无效死亡。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包括姚寅笙都很震惊，虽然知道结局，但是这个原因却很扯。当初把罗士杰送到医院之后医生曾经花了好大的功夫把罗士杰体内和表皮的玻璃碎片给清理干净，但可能还是有些地方没有清理干净，玻璃碎片也就留在了罗士杰的身体里。这样的一个小碎片对于罗士杰的安危来说却是一个大隐患，或许在那天早上，罗士杰的身体与别的人或物发生了碰撞，又或者是一个翻身导致了玻璃碎片移位，总而言之那块小小的玻璃碎片成了凶器。 姚寅笙再次来到欧桃的家是为了让黑白无常现身把欧捷熙带走的，让欧捷熙继续陪伴欧桃半个月已经够久的了，是时候上路了。 欧桃也知道姚寅笙这一次来访的目的，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一定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把孩子送走，这样孩子在下面也不会担心。 欧桃已经提前买好了欧捷熙的寿衣，她抚摸着寿衣就像在抚摸欧捷熙一样，仿佛一个在给即将出远门的孩子收拾行李的母亲一样嘱咐着欧捷熙，“到那边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跟别人发生冲突，你啊从小到大都很善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肯定能够早早投胎的。到时候啊希望你能够投一个好人家，妈妈的身份不光彩，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是妈妈对不起你。” 欧捷熙坐在欧桃身边，他紧紧抱着欧桃的身子不愿意松手，“妈妈，你现在还年轻，要是遇到了对的人，你就和他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欧桃笑着笑着就哭了，“傻孩子，你倒是帮我计划以后了。你不用担心妈妈的，妈妈自己可以过好日子的，你记住刚才妈妈跟你说的话就好了。” 欧捷熙很懂事地点点头，“嗯，妈妈我都记住了，下次我投胎还选你。” 虽然欧桃可能不是一个传统思想上的好女人，但是她绝对是一个好妈妈，她给了孩子生命，教他做人，告诉他要谦虚谨慎，要好好读书，要待人有礼，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不要怨恨，不要惹事生非，不要以恶为荣。欧捷熙之所以能那么优秀，欧桃的教育肯定是分不开的，这样的人哪怕不要罗强的那份家业也可以活得很好，只可惜嫉妒蒙蔽了别人的双眼，欧捷熙成了金钱斗争中的牺牲品。 在小区楼下找了一个干净无人的角落，姚寅笙跟欧桃两个人烧起了纸钱寿衣，迎来了阴差大人。欧桃看不到黑白无常，只是感觉自己身旁的空气突然流动了一下，然后心中升起了一种失落感，“阿捷他走了吗？” 姚寅笙站在欧桃身边看着前方嗯了一声，“他已经跟着黑白无常离开了，你放心，他是一个好孩子，这辈子虽然短了一点，但是下去之后不需要因为罪孽赎罪，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欧桃呼出一口气，“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好了，不过不是说人的投胎是不能自己选的吗？如果回到我身边我当然很开心，但如果他能有更好的选择那我会更开心。” 姚寅笙感受到了欧桃身上散发出来的母爱，她继续问道：“那接下来呢？阿姨你打算怎么做？” 欧桃深吸一口气之后摆动双手做一下运动，“我？我打算在商圈那边租一个门面开个美甲店，虽然罗强那老头给了一笔补偿，但总归是要钱生钱的。而且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好，省得我老想孩子的事情。”说着欧桃抬手在自己眼角刮了一下。 事情败露之后，罗强的结局应该是最不好的，儿子死了，老婆还一直要求要跟自己离婚，而情妇则是拉着警察一直要他给赔偿，可以说是赔了人又赔了钱。最后罗强赔给了欧桃八百万，又跟自己的妻子签了离婚协议，还把自己剩下财产中的百分之七十给了她，也算是对她的补偿。至于自己，赔出去那么多钱，公司的资金链差点断裂，罗强也没有心思继续管理公司上的事情了，把公司卖掉之后就没有声音了，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大家都要为了自己的明天去奋斗去努力。 回到酒姚寅笙的《集魂录》也搜集到了欧捷熙的消息： 欧捷熙，男，南邕市人，二〇〇五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窒息而亡。 姚寅笙合上了《集魂录》躺在家里的床上发呆，事情解决了，终于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得找个时间让老妈上来一趟，到时候再把她带到新房子去看一看。姚寅笙顺便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躺着的那个黑冰块，要不要告诉老妈小八的存在？要是老妈知道了会不会接受老妈？按照辈分来说是要叫姨还是叫婆婆啊？ 小八可能感受到姚寅笙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翻了个身爬起来，冲着姚寅笙啊了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姚寅笙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八的脑袋，这段时间伙食好，他好像又胖了点儿，但却好像一点儿没长大，还是只会啊啊叫。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一直把你这么藏着也不是办法，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介绍给我爸妈呢？” 小八也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姚寅笙，姚寅笙只当他听不懂自己的话在那里自言自语罢了，“算了，还是找个机会说说，我妈喜欢小孩儿，估计她不介意的。” 姚寅笙已经做好决定了，下一次跟老妈见面的时候就坦白，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下一次来得也太快了。姚寅笙起床想要给自己和小八拿个冰激凌吃，还在冰箱里选口味的时候就听到门口响起了电子锁感应的声音，“请输入指纹或密码。” 嘀嘀嘀的声音之后门被打开了，梁美菊的声音很欢快地就传进来，“宝贝呀，妈妈来看你啦！” 第248章 坦白 姚寅笙从床上弹起来，妈咪怎么会突然来了？她没收到消息啊。门口的梁美菊继续吆喝着：“宝贝快出来啊，妈咪拿了好多东西过来，停车场还有呢，快点下去帮你爸拿一点儿。” “哦哦，来了。”姚寅笙给小八使了个眼色，以防万一她还是让小八先回包里，然后她帮忙把梁美菊从老家带来的东西一一搬上家里。梁美菊还是老样子，每次都能把自己家的车装得满满的，好像要在这里久居，但实际上可能只住一个星期。 把东西全都搬回家之后梁美菊呼出一口气，“哎呀，这地方还是跟老家不一样，比老家热多了。”说着梁美菊就打开了客厅的立式空调，“你看，在老家我们都用不到空调，在这里怎么样都得开，哎呀宝贝，这是你新买的吗？” 姚寅笙一边帮忙整理东西一边嗯了一声，她现在房子车子都不愁了，手里面的钱可以给家里面做一些投资，所以买了一些电器回来提升一下家里面的生活质量。梁美菊看着家里新换的电视、空调、冰箱心里很欣慰，收拾好东西之后揽着姚寅笙脸贴脸地抱着，“哎呀，宝贝长大了，都知道给家里面买东西了，真棒。” 姚寅笙笑了笑然后说出心中的疑问，“对了妈咪，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老爸不是还要上班的吗？” 梁美菊很无所谓地哼了一声，“你爸现在不是从副局长的位置退下来了嘛，他现在是一个办公室主任，每天待在局里都要发霉了，老局长都让他要公休假出来散散心，所以啊，我们就临时决定上来玩几天。正好你不是生日了吗？你打算在这里过还是想回家里过？” 提到老家，姚寅笙还是有点想念的，老家还有自己的奶奶外婆呢，她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到两位老人了。而且姚寅笙看过日历，七月十四在八月二十几号，爷爷和外公之前也保证过会回家看看，姚寅笙还是决定回家了。梁美菊一听便拍起手来，“哎呀那好呀，回家看看奶奶外婆嘛，她们可都在念叨你呢。” 有父母在，吃喝是不用愁的，姚授明把东西放好之后就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姚寅笙想要插话都没机会。只能等过后。 “宝贝啊，你房间怎么不开窗啊，现在是白天，你把窗帘打开给房间通个风，到了晚上再把它关起来就好了呀。” 梁美菊直接把姚寅笙房间的窗帘打开了，还顺势给姚寅笙收拾屋子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开始了自己的说教，“你说你啊，八月份过了生日就二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东西还是放得乱七八糟的？你看看这个挎包，就这么随便放在书桌上，你不经常在家，这桌子落灰了都不知道你就这么放上去。你也不知道擦一擦桌子，你看这抹布上面，灰尘那么多。还有你那个包啊，背了多久了也不洗一洗，这几天还不趁着在家里休息把它洗咯。咦，你这包怎么东西那么多？” 眼看梁美菊要伸手去翻包里的东西，姚寅笙赶忙把挎包抢过来，“哎呀，这里面的东西不能乱动！” 梁美菊也不争夺，只是随她去了，继续收拾卫生擦桌子去了。到了傍晚姚授明很快就把饭煮好了，梁美菊也搞好了卫生，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吃晚饭。梁美菊刚拿起筷子就动了动鼻子，“嗯？宝贝，你还在家里烧香？你烧香干什么？” 姚寅笙心中一惊，老妈这鼻子也太灵了？她已经放在隐匿的位置了，怎么还是被老妈给闻到了？眼看藏不住了，姚寅笙放下碗筷说道：“爸妈，我说一件事情，你们别激动啊” “什么！你带着一只小鬼？” 不出姚寅笙所料，梁美菊在听说了小八的存在之后惊讶得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姚寅笙赶忙做手势让她稍安勿躁，“你小声点儿，旁边还有邻居呢！” 梁美菊声色俱厉地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怎么多出了个小鬼在身边？你不是负责把鬼魂送下去的吗？为什么他不愿意走？他现在在哪儿？” 姚寅笙一边吃着饭一边把小八的故事告诉了老妈，最后也不忘补充道：“本来那时候是要送到寺庙去一段时间洗洗怨气的，但是没想到他那么黏人，我只好把它带在身边，让他在我抓鬼的时候帮一下忙做点好事，这样才能慢慢把他的怨气洗掉，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他送下去。” 梁美菊和姚授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却也觉得害怕，毕竟那是小鬼啊。两个人忧心忡忡地吃完了晚饭，姚寅笙负责洗碗，虽然背对着客厅，但是姚寅笙还是能听到梁美菊进到她房间查看的脚步声。等姚寅笙洗好了碗，姚授明居然要看看小八，估计也是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到了这一步姚寅笙却退却了，爸爸妈妈都没见过鬼，小八死得又那么惨，看到了之后会不会承受不住啊？ 以防万一姚寅笙还是给自己的爸妈打了个预防针，“爸妈，鬼会保持着他们生命最后一刻的模样，小八是被他的妈妈用脐带勒死了，所以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根脐带，你们受得了吗？” 姚寅笙看到妈妈的眉毛皱起来了，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真的接受不了，所以他们不想见到小八的话姚寅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梁美菊凝眉好久之后还是迈出了那一步，“总归是要见的，现在见到总好过被我们突然撞见的好。” 既然妈妈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便起身回房间把小八带了出来。屋子里的灯和电视都闪了一下，然后灯光变得很暗，姚寅笙在这微弱的灯光衬托下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儿来到客厅，她把小八放在沙发上，“爸妈，这就是小八，小八，这是我爸妈，你可以叫他们额算了你也不会说话，认得他们的脸就行了。” 小八用血红的眼睛来回在梁美菊和姚授明的脸上做停留，好像记住了这两张脸之后对姚寅笙啊了一声作为回应。 第249章 莲姨妈 一开始，梁美菊看小八的眼神还是有些畏惧的，姚授明的眼神则是一如既往的平常。也许是小八的经历触动了梁美菊内心柔软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抬手抚摸着小八的小脑袋，“唉，这个妈也真是的，怀着的时候坚持要生下来，生下来了又不想管了，太任性了。” 小八没有在注意梁美菊说什么，姚寅笙刚才打开了一包米饼，他现在正抓着啃呢。小八这种还不会说话的年纪确实惹人喜欢，他身上除了那条令人不适的脐带、黑紫的身体和通红的眼睛以外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看久了两个人也就习惯了。姚寅笙倒是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爸爸妈妈两个人能那么快就接受小八，她还以为以老妈的性子会让她把小八送走的。 “妈咪，你们不害怕了？” 梁美菊淡淡地看了姚寅笙一眼，“这孩子太可怜了，有你带着他也好，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你爸也跟我说过了，我拦不了你，只希望你每次都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姚寅笙心里轻松了很多，这样看来妈妈是渐渐接受了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她也记住了妈妈的叮嘱。 第二天梁美菊姚授明夫妇俩就闲不住了，缠着姚寅笙带他们去玩玩。姚寅笙想了想觉得没事做，干脆带他们去看看房子好了，正好跟他们说说装修的事情，“那我们去看看新房好了，正好你们看一看，装修我可是指望你们的。” 带着爸爸妈妈来到山渐青别墅，路过罗士杰家的别墅姚寅笙还是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虽然白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看得出来已经没有人气了。整栋别墅看上去已经很荒凉，院子里的树即使在盛夏也显露出了衰败的迹象，也不知道里面打扫干净了没有。 姚寅笙草草扫了一眼就继续开车了，她带着爸爸妈妈来到自己名下的大房子，让爸爸妈妈也在毛坯房里走了一圈。 “老爸，怎么样？” 姚授明背着手站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这么大一套房子，没什么要说的，你好好把握就行了。” “可是我想要你们帮我看装修的事情啊，那些材料该选什么好我都不知道，还是要你们帮我把关才行啊。” 姚寅笙说的话也在理，姚授明也担心要是自己女儿来负责装修的事情会吃亏，所以姚授明答应下来了。姚寅笙高兴极了，既然这样应该可以联系潘嘉宁去装修公司看看了，不过梁美菊却拦下了她，“装修的事情过后再说，一会儿我们去你莲姨妈家一趟。” 莲姨妈是妈妈的好姐妹，也是跟爸爸同一个单位的好朋友，在爸爸妈妈还在读书那个年代就跟莲姨妈认识了，所以姚寅笙也自然也认得这个人。莲姨妈的人脉很广，在单位里认识了很多局的一把手，姚寅笙甚至都觉得莲姨妈比老爸认识的人还要多。而就是这么一个人脉广的女人，到现在了还一直单身，曾经她还住在单位配分的房子里时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后来那个男朋友生病去世了，莲姨妈就继续一个人单着。因为一直没有孩子，所以莲姨妈对其他好姐妹的孩子十分关心，姚寅笙就是这么被她关心到大的。 但人都有老去的一天，莲姨妈跟梁美菊一样已经五十多了，没有孩子的她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计划自己的养老了。在姚寅笙还上初中的时候，莲姨妈到公安局把一个孩子领养回家里，但是因为自己未婚，所以孩子的户口只能上在自己弟弟家里，在外面孩子得叫她姑妈，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孩子一直都是莲姨妈在出钱出力的养着。姚寅笙只见过那孩子几面，但是已经看出那孩子是一个牛脾气，说话没大没小的所以她不是很喜欢，但是碍于莲姨妈的面子她没有说什么。 言归正传，要跟莲姨妈一起吃饭姚寅笙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莲姨妈对她一直很包容，喜欢跟她们年轻人开玩笑，姚寅笙觉得跟莲姨妈相处没有那么拘束。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装修了，姚寅笙还是跟爸妈敲定了跟装修公司见面的时间，然后提前通知了潘嘉宁，毕竟人家暑假可能也要忙，所以要提前安排好时间才是。 傍晚车子从东边开到了西边的大学城，首府的中部和东部都在发展商业，而西边则是大学汇聚的地方，姚寅笙的学校也在西边。因为很多附属中学在这里分布，所以西边也有很多房地产进行投资开发，很多房子都是因为学区房所以得到关注。莲姨妈的房子就在西边曾经的交通枢纽客运站旁边，距离姚寅笙的学校只有一站地铁。据说这个楼盘是在西边还没发展成大学城之前就已经开发了的，莲姨妈也是最早一批购买这个楼盘的人，在当时还在一片荒地的时候，好多人都不看好这块地方，所以连带着嘲笑了莲姨妈的决定，但是现在有了回报，那些人也都没再说什么。 姚寅笙把车子停在路露天停车场，然后在附近买了一些水果和牛奶才上楼。莲姨妈的家在八楼，小区的环境还不错，但是绿化比较稀疏，更多的土地被用来做停车场了。姚寅笙跟着父母来到了莲姨妈的家，屋子里已经聚集了好多女人，都是莲姨妈的好姐妹，也是梁美菊的好姐妹，姚寅笙一一跟姨妈们问好之后放下东西自己找一个角落坐下了，这种父辈之间的聚会她们小辈是不需要插嘴的，乖乖吃饭就行了。 屋子里还有几个姚寅笙的同龄人，这些人都是姨妈们的孩子，跟姚寅笙也是发小的关系，但是因为有些姨妈住得比较远，所以几个孩子之间渐渐生疏了。姚寅笙坐在跟自己从幼儿园就在一起读书但是不同班的发小身边，跟她姚寅笙还能聊上几句，不过很快姚寅笙的注意力都被姨妈们的对话吸引过去了。 第250章 混世魔王 一个姨妈一边切西瓜一边问道：“诶，这一次你打算带你们家那个在首府多久？” 莲姨妈在旁边一边摆盘一边拍照，“不知道，打算带他去看看医生。” 那孩子生病了？姚寅笙记得那孩子在发育期，身子挺结实的啊，不过好像长大了有点肥，会不会是因为营养过剩的问题才打算看医生的啊？ 那边的姨妈继续聊着，“估计是那方面的原因，要不要找个人帮看一下啊？” 莲姨妈丧气地摇摇头，“又没有发疯不可能是那方面的问题，我想给他找个心理医生聊聊天。” “这样能行吗？” “走一步看一步了，唉。” 身边的发小碰了碰姚寅笙的膝盖，“诶寅笙，你怎么听得那么认真啊？” 姚寅笙回过神来嘻嘻哈哈地说：“哦没有，我就是听到莲姨妈说这一次来是想要带那孩子去医院，所以想听一听到底怎么回事。” 身边的人一下子没了兴趣，他们都不喜欢那个被全家人宠坏了的孩子，对人没有礼貌，见了面连哥哥姐姐都不会喊，只知道用诶来代替，所以大家都不关心他到底怎么了。 “你想这个干吗呀？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我估计啊就是被宠坏了脾气越来越大，跟以前那乖巧的模样出入太大莲姨妈才打算带他去看医生的。” 姚寅笙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一听到姨妈们隐晦地提到那方面姚寅笙就想探个究竟，但是这样多少有些晦气。 “孩子们，准备可以吃饭了，你们过来帮忙摆桌子摆凳子。” 大家集体动身帮忙，莲姨妈见快要开饭了便走到里屋打算把自己那孩子叫出来，“李家顺，快出来，要吃饭了，姨妈们也在客厅坐了好久了，你不出来打个招呼不礼貌的。” 在客厅里忙碌的人都听到了里屋传来的一声怒吼，大人们对视了一眼之后无奈地摇摇头，发小们则是非常鄙夷地看了通往里屋的走道一眼。混世魔王还是被好声好气地劝出来了，就算他再不想见人，饭还是要吃的。 一出来李家顺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还不吃饭啊？”姚寅笙听着这声音有些不对，她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这孩子不是小学还没毕业吗，怎么这么快就到变声期了，难道真的是营养过剩导致的发育提前吗？再一看那孩子的脸，皮肤黝黑还能看出颜色更深的黑眼圈，嘴唇灰紫看上去确实像生病了，但是姚寅笙眨眨眼看到一张狡猾阴险的脸隐藏在五官之下，那不是李家顺的样子。姚寅笙看出了异样但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打算一会儿吃完饭了找个时间跟老妈说一声。 这时候桌子其实都没摆好，所以一个家在临海城市的发小用腿踢了一下李家顺的凳子，“起来起来，我们还要挪桌子呢！” 但是这个李家顺屁股都不挪一下，还反咬一口：“你干什么踢我？” 那发小也不惯着他，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挡路了我为什么不能踢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以为只有你有大嗓门吗？” 李家顺梗着脖子毫不示弱，“这里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发小都快要把桌子原地放下跟李家顺打起来了，但是莲姨妈出来费了好大的力气连人带凳子一起把李家顺挪到了一边去，“好了好了，现在可以了，你们继续你呀，怎么跟哥哥说话的？你难道走路也走在路中间吗？堵了别人的路还好，你要是堵了车碰上那种脾气不好的肯定会踩油门撞你。” 李家顺是油盐不进，他一把推开了莲姨妈，“哎呀你话好多！快点开饭啊！” 姚寅笙听到身旁的一个发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上辈子是饿死鬼吗？” 这个发小当然被自己妈妈教育了一番，但是话粗理不粗，一露面就嚷嚷要吃饭，这得有多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莲姨妈虐待他不给饭吃呢。 有了一个小插曲但是并没有阻挡大家开饭，桌子摆好了之后大家入桌，那个李家顺又是最先坐下的那个，他的奶奶都还没入桌呢。姨妈们看到李家顺这样子都是见怪不怪的了，就连他的奶奶都没说什么，血气方刚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几个年轻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遵循着自己的原则，等着家中的长辈入桌了才坐下。 开饭之后李家顺吃得很快，一大碗米饭在动筷子吃饭之后五分钟就快吃完了，同时消灭的还有两个大鸡腿和半碟排骨。排骨也是姚寅笙喜欢吃的，她看到李家顺已经快要吃完的节奏所以就夹了一块，但是李家顺看到这就忍不了了，“那是我的排骨！” 姚寅笙白了他一眼，“你先把嘴巴里的咽下去了再说话，我怕你噎着。”说完姚寅笙觉得这样还不够爽，她又夹了一块，她不仅自己夹还给周围的人夹，那些排骨就这样你一块我一块地被姚寅笙分完了，只是李家顺后面一口都没吃到。 急坏了的李家顺开始耍起脾气来，要不是那桌子是一体的，估计李家顺能够把一整桌菜给掀翻了。莲姨妈赶忙拉着他，“好了好了，这些菜大家都可以吃，你都已经吃那么多了让哥哥姐姐们吃一块怎么了？” 李家顺尖着嗓子要哭起来了，他哭闹着推开莲姨妈，“你都不向着我！”莲姨妈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赶紧把他扶起来。 姚寅笙看到这一幕觉得不能忍了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住所有人，她心中带着怒气盯着李家顺的眼睛，“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对你姑妈还有大家礼貌一点，否则我是不会惯着你的。” 李家顺抖了一个哆嗦，他赶忙缩进莲姨妈的怀里，“姑妈，我害怕” 姚寅笙不吃这一套，她知道这些都是那张狡猾的脸的主人弄出来的把戏，她继续盯着李家顺的眼睛，“虽然我挺讨厌这个孩子没大没小的，但怎么说他也是莲姨妈耗了心力养大的孩子，赶紧从他身子里出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姚寅笙在说些什么，躲在庇护所里的李家顺身子哆嗦了一会儿之后恢复了平静，就连他脸上害怕的表情都没有了。李家顺低下头不敢看姚寅笙的眼睛，但是奸笑了两声，“哼哼，想不到我居然遇到了对手，你是怎么看出我来的？” 第251章 先吃饭 怀中的孩子发出的这声冷笑让大家也很意外，这李家顺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吗，为什么现在敢硬着头皮上了？难道说他变了？ 姚寅笙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家顺，她越来越可以肯定，这个李家顺绝对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李家顺。李家顺也很平静地垂眸，他不像以前那样只会窝里横了，但是姚寅笙的那双眼睛他依旧不敢跟姚寅笙直视。 大家都被姚寅笙和李家顺两个人给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个人好像都变得大家不认识了一样在说胡话？大家的心中都有好多疑问，但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只能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展。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家顺从莲姨妈的怀抱中挣脱开，“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副躯体现在是我的，你们说的那个孩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其他人还觉得李家顺的话在痴人说梦，只有姚寅笙知道这不是假话。从李家顺目前的表现和他的话姚寅笙可以判断，李家顺不是被附身就是被夺舍了，不过姚寅笙更倾向于夺舍，因为李家顺的躯壳里姚寅笙只看到了一个人的魂魄，属于李家顺的魂魄姚寅笙在这副躯壳中是找不到的。 姚寅笙起身想要找李家顺问清楚，但是李家顺也不是傻子，姚寅笙动他也跟着动，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群人围着圈坐着，姚寅笙和李家顺两个人在你追我赶，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在丢手绢呢。姚寅笙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怕我啊。” 李家顺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部分，“我怕的不是你，是你的眼睛，还有你已经看出我的事情了，是来阻止我的？我当然不会让你得逞。”李家顺挪到了门口的位置，转身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姚寅笙自然不会让李家顺这么白白溜走，她后脚跟了上去。李家顺的跑步速度和姿势更趋向于一个老人，再加上他的个子还没有姚寅笙高，姚寅笙迈开腿不一会儿就跟上了。一只手钳住了李家顺的脖子，但是李家顺反抗得非常厉害，姚寅笙一个人是控制不住他的，于是她朝着身后喊着：“过来帮忙！” 一个身材魁梧，体重有二百来斤的发小出列了，他来到姚寅笙身边帮忙控制住了李家顺，不用姚寅笙再出力，就像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公鸡一样被他抓在手里。 “接下来呢？怎么做？” 姚寅笙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把他带到沙发上，然后再来几个人把他的四肢抓住，我有办法固定好他。” 大块头发小照做了，还有两个发小也跟上来帮忙。三个男生把十一岁左右的李家顺费力地搬到了沙发上，李家顺的奶奶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这都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人来给她说明一下啊？ “莲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莲姨妈也只能把目光转向姚寅笙的妈妈梁美菊，“阿美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梁美菊朝着莲姨妈打了个手势，然后小声对她说道：“估计是我家仔看出来了什么，现在在帮忙呢。” 说话间李家顺已经被按在沙发上了，大块头发小一屁股坐在李家顺的脚上，他的双手分别被两个人按住。 “寅笙，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姚寅笙在大家的注视下从包里掏出了镇魂钉，表情冷漠得像一个即将行刑的刽子手。长辈们看到姚寅笙手里的家伙觉得不对劲了，这好端端的怎么要用上钉子了，而且还是那么长的钉子，这是要钉哪儿啊？ 姚寅笙右手举起镇魂钉就要扎下去，李家顺的奶奶这时候出来阻拦了，“不行！这不能让你胡来，万一家顺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姚寅笙收回了手，“奶奶，我要是不管，他才真的要出事，而且其实他已经出事好久了。” “什么？你你在说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让他安静下来了才是。”说完姚寅笙快速地在李家顺的双手扎下了镇魂钉，紧接着是他的脚和头，但是这两个地方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李家顺一直在挣扎，但好在最后还是稳稳地钉下了。 固定住李家顺之后他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像一件摆放在货架上的商品任人摆布，像展览会的展品任人观赏。大家看着李家顺这诡异的模样不禁问道：“寅笙，接下来呢？” 姚寅笙觉得把李家顺晾在一边给他个下马威不错，于是她转过身回到饭桌上，“急什么？饭还没吃完，先吃饭。” 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吃饭啊？梁美菊都忍不住上手拍打了姚寅笙的屁股当作惩罚，“还吃饭，事情现在都还没有解决你还吃饭！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这样估计这孩子也不用去看医生了。” 莲姨妈一脸着急地坐到姚寅笙身边，“寅笙啊，刚才你妈已经跟我说了，你有那方面的本事，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 还是莲姨妈好使，这要是别人姚寅笙估计真的会把李家顺晾在一边吃了饭再说，不过现在莲姨妈已经发问了，姚寅笙也只好把吃饭的心思收起来了。姚寅笙转过身来正对莲姨妈问道：“姨妈，李家顺开始反常是什么时候？” 莲姨妈叹了口气告诉姚寅笙，这要追溯到半年前了。半年前的一天，李家顺比平时要更晚一些回家，回到家的时候莲姨妈早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他名义上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已经在餐桌上等了他好久了。莲姨妈一大家子对李家顺都是很宠溺的，李家顺的奶奶也因为家里面多了个男丁也把重男轻女的思想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这个男孩儿不是他们亲生的。 那天晚上李家顺一言不发地吃完了饭，在饭桌上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和别人聊天的兴致也不高。吃过晚饭之后李家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到自己房间了，当天晚上的异常莲姨妈她们当然看在眼里了，可是一开始她们只往李家顺在学校里跟别人有矛盾了心情不好而已，一直到几天之后莲姨妈在李家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第252章 夺舍 李家顺从小就有收集的习惯，但是仅限于古钱币，这莲姨妈一家是知道的，在能力范围内的爱好李家顺的爸爸都会尽量满足他。但是有一天莲姨妈趁着李家顺出门的时候给他的房间打扫卫生，这也是奇怪的一个点，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李家顺的窗帘一直都是拉着的，白天一点儿光都进不来，进屋的时候都要开灯才能看清东西。莲姨妈把李家顺房间的窗帘打开顺便打算把窗户也打开通通风，但是刚拉开一边窗帘莲姨妈就发现窗台上摆放着一大堆瓶瓶罐罐。 这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在光线的帮助下现形，它们分别是：蜈蚣、蝎子、老鼠，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大飞蛾，头部长有一圈茸毛，看上去让人非常的肉麻。其中老鼠居多，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老鼠，什么地方都能找到，其次就是蜈蚣，有些还挺长的。莲姨妈当时打开窗帘之后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她没有勇气去打开另一边的窗帘了，担心另一边的窗帘里藏着同样的东西。 那天莲姨妈简单给李家顺的房间拖了一下地板就退出来了，至于那些瓶瓶罐罐，莲姨妈也不想去再多看一眼。在离开的时候莲姨妈还重新把窗帘给拉上，但还是被李家顺发现了，傍晚放学回到家李家顺就往自己的房间跑，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愤怒的嘶吼声，他跑下楼，不管莲姨妈在干什么，开口就是质问和大骂，甚至要对莲姨妈动手。最后是李家顺的爸爸出面，李家顺才勉强收起了自己的愤怒，但是也给莲姨妈立了一条规矩：以后没有允许，不准踏入他的房间半步。 从那时候开始，莲姨妈一家才觉得李家顺有些不同于往日，但只是觉得孩子现在可能青春期早熟，所以开始性格暴躁喜欢跟家里唱反调。不过莲姨妈并没有放弃对李家顺的关爱，她觉得李家顺是在学校里跟同学产生了什么矛盾没有解决才会情绪不高，所以莲姨妈来到了学校找到了校长还有李家顺的班主任，让他们在学校里多多关照一下李家顺。 但奇怪的是，班主任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纠结有些难堪。莲姨妈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于是便问了一下班主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这才知道李家顺在学校里的情况。 其实班主任也已经注意到了李家顺的异样，以前的他虽然有些被宠坏了，但在学校还是有朋友的，下午半个小时的课间活动他经常跟着几个朋友在操场玩游戏。可是最近班主任会发现，李家顺现在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的，在课间活动的时候经常能够看到他跑到教职工宿舍楼下的几棵大榕树下挖东西，在没有损害公共财产和伤及他人或自己的前提下，老师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出手制止。而且班主任还觉得李家顺的眼神变得怪怪的，上课的时候容易走神，看人的时候习惯抬眼往上看，有时候会还会突然笑得很邪性，而他的背也比以前驼了很多。 班主任建议莲姨妈在假期的时候带孩子到医院看看，这些现象会不会是一些心理疾病的前兆，所以现在，莲姨妈就带着李家顺来到了首府。姚寅笙听完之后扭头看了一眼李家顺，他现在正因为头上的灯光太刺眼了而闭上眼睛，微微活动的四肢在告诉姚寅笙，他在努力挣脱这镇魂钉的束缚。 “姨妈，李家顺的房间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 莲姨妈无力地点点头，“就在走廊的左手边，我带你去看看。” 来到了李家顺房间门口，里面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黑乎乎的。姚寅笙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看到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行李箱被打开里面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床上的被子还保持着它的主人起床时的模样，书桌上倒是摆了好多书，但都不是课本，而是一些古老的线装书。姚寅笙一一查看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她在衣柜里找到了几个装着蜈蚣的瓶子，但是有几只已经断成两截了，又在床底扫出了几只死老鼠，看大小应该是老鼠崽刚长大没多少，吓得姚寅笙一阵恶心。 把房间里可怕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之后，姚寅笙带着这些东西来到李家顺旁边，“这些，你拿来干什么？” 李家顺只是不能动不是不能说话，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哼了一声之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莲姨妈在一旁想要把镇魂钉拔下来，但是被姚寅笙的眼神制止了，她只好收回手问道：“寅笙啊，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姚寅笙并不是卖关子，她只是在收取证据来证实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姨妈，从他的表现和我看到的东西看来，李家顺应该是被人夺舍了。” 夺舍？这个词大家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了，而且不是一个可信度很高的说辞。坐在一旁的大块头发小问道：“夺舍？这不是仙侠小说里面的剧情吗？不是需要会法术吗？难道我们生活中难道也有？” 姚寅笙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夺舍是指一个修行人夺走另外一个人的躯壳，把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挤到角落里甚至让这个人灵魂出窍。现在李家顺这副躯壳就是被别人的魂操控着，至于李家顺自己的魂”姚寅笙看了一眼李家顺，“那就要问问现在这个李家顺了。” 姚寅笙来到假寐的李家顺旁边，拍了拍他的脸想要让他睁开眼睛，但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姚寅笙这一招没有用了。没办法，姚寅笙只好掰开李家顺的眼皮，笑吟吟地对他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李家顺好像也很感兴趣，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能够把他怎么样，“好啊，什么游戏？” “干瞪眼的游戏，谁先眨眼算是输。” 第253章 奈何不了 没有三二一喊开始，姚寅笙就开始跟李家顺的眼睛对视，即便不是李家顺自愿的。没有人和鬼能撑过虎瞳的注视，很快李家顺就开始浑身颤抖，嘴里发出的呜咽声好像快要哭出来了。这时候李家顺想到了宠爱自己的姑妈和奶奶，“姑妈奶奶救我！” 奶奶心疼啊，早就想把捣乱的姚寅笙给弄下来了，但是几个发小们觉得即便姚寅笙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现在这样子把李家顺弄哭也不为是一种令人拍手叫好的场面，谁让这个李家顺平时就没大没小的，这也是他当熊孩子的下场。所以几个发小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把李家顺的奶奶挡在了身后，还笑嘻嘻地安慰道：“奶奶，您放心，寅笙有分寸的。” 这边姚寅笙还在用泛着金光的眼睛看着李家顺，果然李家顺撑不了太久，嘴角已经开始渗出血水顺着脖子流到沙发上了。噗的一声，李家顺的嘴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喷泉，喷出了一口黑血，姚寅笙达到了目的之后松开了李家顺，还好那黑血没有溅到自己身上。 这场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莲姨妈以为李家顺身体出了问题，拉着梁美菊快要哭出来了，“阿美啊，寅笙到底有多少把握啊？你看孩子可都吐血了！” 莲姨妈的话让梁美菊心里也没底了，怎么一上来就见血啊？这样她之前还保证过不会有事的，现在看上去完全不像不会有事的样子。姚寅笙感受到了来自妈咪的质疑，她用餐巾纸帮李家顺把嘴角还有脖子上的血擦干净，她对妈咪露出了一个很自信的微笑，“老妈，没事的，有血吐出来，他里面的脏东西就少一些。” “那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嘛姚寅笙从餐桌上拿来了一瓶大家还没有喝完的白酒，她在李家顺眼前晃了晃酒瓶，“怎么样？要不要喝一口白酒漱漱口？” 李家顺含着泪摇头拒绝，他体内的灵魂企图用这副躯壳的外表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希望有人能够出面制止姚寅笙这场看似闹剧的驱邪意识。但是很可惜，唯一一个能够接收到他的信息的人现在已经被高个子的年轻人挡住了，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姚寅笙放下酒瓶，“那要不要来几瓣蒜？大蒜吃多了对胃好，你刚刚吐了一口血，估计是胃不好，要不要来一口？” 李家顺还是摇头拒绝，“你到底想干什么？” 姚寅笙盘腿坐在茶几上，“当然是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再让那个孩子恢复神智了。” 李家顺不屑地冷哼一声，“你都能看出我了，难道你看不出来这躯壳里的情况吗？”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再徐徐呼出，“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现在早就有千百个办法把你弄出来了。” 姚寅笙跟李家顺的一问一答属实让莲姨妈和李家顺的奶奶揪心，这两个来回打太极呢？怎么光说不练啊？ 客厅的对峙还在继续，姚寅笙仗着自己有镇魂钉想要多问几句，“你为什么会看上这孩子的躯体？” 李家顺不服软也不逞强，“哼，反正现在我们谁都奈何不了谁，那我就来告诉你怎么回事。” 半年前，李家顺在放学路上跟这个恶灵相遇了，当时他还不是李家顺，而是一个叫梁文龙的老人。当然，李家顺不认识这个梁文龙。那天傍晚两个人在路上打了个照面，梁文龙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李家顺的帮忙才能回家。这个李家顺虽然在家里是个小霸王，但是在学校里老师教导大家要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李家顺还是记住了，于是李家顺便搀着梁文龙走在河堤路上。等走到了一段无人经过的路段，梁文龙开始了自己的又一次夺舍，这一次他从梁文龙变成了现在的李家顺，而梁文龙老人家的尸体则被李家顺扔进了河里。 夺舍的过程好像非常的轻而易举，姚寅笙还是不免有些疑问，“那本体的魂魄没有反抗吗？” 李家顺像一个失意的中年男子一样叹了一口气，“有又怎么样？终归是个小孩子的魂魄，压一压就完事儿了，要是太吵闹那就消灭掉。” 姚寅笙皱起了眉头，“所以李家顺的魂已经被你给消灭了？” 李家顺卖了个关子，“哼哼，你那双眼睛那么厉害，你不会自己看吗？啊！” 说话说一半藏一般是最让人反胃的，姚寅笙直接按住了李家顺左手上的镇魂钉给他一些苦头吃，“要说话就好好说，要么你就不说，说一半藏一半，你这躯壳要是跟莲姨妈那孩子没关系，我早就扇你几巴掌了。” 李家顺惨叫了好几次姚寅笙才终于放开手，“那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那些老鼠蜈蚣是怎么回事？” 李家顺体内中的恶灵终于知道姚寅笙是不好惹的了，虽然这镇魂钉伤到肉体他不心疼，但是偏偏也能扎到自己灵体上，刚才那一下他觉得自己的手背要被刺穿了。李家顺很识时务地告诉姚寅笙：“这些是我为了下一次夺舍做准备的，我每一次夺舍都需要提前摆好法坛，然后把人带到那个地方之后进行夺舍。” “你一共夺舍了多少次？” “这我就记不清了，我并不是一直等到被夺舍方离世了才进行下一次夺舍，有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更年轻、更适合我的肉体我就会进行夺舍，所以那些东西在我来到了新的身体之后就开始准备着，以应对突变。” “那你夺舍过之后的人，都死了吗？” “死倒是少数，毕竟我不是杀生之人，我只是想长生而畏死罢了，所以就借别人的身体用一用。大部分情况我跟本体的魂魄相处得很好的，所以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没有死。但是因为我在夺舍离开时需要一些魂魄来养身子的缘故，所以我会消化掉一些本体的魂魄，所以事后他们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哈哈哈。” 第254章 黑蓬索敌 场面一直僵持着，姚寅笙真的不能拿李家顺怎么办，虽然她可以用柳条威胁一下，但是李家顺的奶奶和莲姨妈那么宝贝李家顺，这柳枝条打到他身上可是疼在两位老人的心里啊。姚寅笙现在烦恼地挠挠头，用柳条打也不是，放任不管也不是，用一些平常驱邪的办法估计也不能把那恶灵逼出来。姚寅笙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其他人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姚寅笙做出选择。 那恶灵知道自己逐渐掌握了主动权，他的笑声更加的猖狂，“哼哼哼，没办法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孩子现在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只不过他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而已。只要你们不来犯我，我就不会主动发难，而且我不会一直待在这具身体里，所以你们不用太着急，这孩子的魂魄还在体内，我只是吃掉了一点。” 恶灵说得好像很轻松，但是事情已经大条了，这恶灵已经变相了把李家顺半条命解决掉了，就算到时候这恶灵离开了，李家顺也不会恢复正常。不只有姚寅笙明白这句话的道理，李家顺的奶奶同样明白，她啊了一声，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往后倒下去了。莲姨妈赶忙叫上几个身强体壮的孩子帮忙把奶奶先搬进房间里让她休息，现场只能交给姚寅笙了。 姚寅笙的手已经握住了哀魂鞭，真想趁这个时候给这孩子来上一鞭子，可是就算莲姨妈和李家顺的奶奶不拦着，其他姨妈肯定也会拦着。想到这，姚寅笙又松开了哀魂鞭。 突然，大家头上的灯闪了两下，然后啪地一声跳闸了。 “嗯？停电了吗？” “我去检查一下电闸，阿莲啊，蜡烛在哪里？” 说话间姚寅笙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来到了房门前，是这家伙的同伙吗？来带他逃跑的吗？ 姨妈们还在寻找蜡烛，大门就在这时候毫无征兆地打开了，没有插钥匙开门，这个门好像自己就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在斗篷中，他闲庭信步地走进来，并没有在乎大家的目光，径直走到了沙发旁边。 “原来你躲在这里，真让我好找。” 黑暗中姚寅笙没看到李家顺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急促的呼吸声中，姚寅笙听到了不安。 难道是我想错了？这个人不是恶灵的同伙吗？ 姚寅笙看着面前的黑色斗篷，轻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斗篷下是一双青绿色的颜色，很浑浊，但是杀气和敌意十足。姚寅笙第一次感受到压力，她感觉自己的胸腔很堵很闷，好像呼吸需要更多能量。姚寅笙不禁后退了一小步，黑色斗篷中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你这双眼睛很有趣，但是你还是太嫩了。” 不等姚寅笙继续问话，黑色斗篷中伸出了一只苍白无血色的手臂，这手臂应该是姚寅笙看到过的，从黑色斗篷中伸出来最正常的一只手臂了，上面没有伤疤，只是很苍白，姚寅笙很体谅上面的老年斑，这比那些又是伤痕又是全黑的手臂耐看多了。但这只手臂也是最恐怖的，只见它探进了李家顺的胸腔，陷入肉体中，李家顺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莲姨妈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她上前激烈地说道：“你是谁？你对我们家孩子做什么？” 黑色斗篷只还以一双青绿色的眼睛，紧接着李家顺很快就发出了又一声惨叫，这一声听起来好像他的身体被蟒蛇缠绕，已经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莲姨妈被那双绿眼睛吓退了，她只好找姚寅笙寻求帮助，“寅笙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能坐视不管啊，要是你什么都不做，家顺他不就” 姚寅笙也想制止住黑色斗篷这种荒谬的行为，但是姚寅笙感觉到无比巨大的压力，大到姚寅笙迈不出下一步，只能在原地干看着。还好黑色斗篷并没有让荒谬的事情持续太久，他的手在李家顺体内游走，一边这么做他一边解释道：“大娘，你也别太着急，我现在是在帮你，要是这里面的人不被我带走，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要死了，虽然他现在也是半生不死的样子了。” 找了好久，黑色斗篷好像决定收手了，“哦哦，找到了。” 一个拉取的动作撑开了黑色斗篷，但还是能把里面的人遮得很严实，可是姚寅笙看到那人手上抓着一道透明的人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姚寅笙很惊讶地看着那道透明的人影，咽了口口水，“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色斗篷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已经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对你们没有兴趣，我这次来只是想把这个逃兵带回去让他接受惩罚，其他的我一概不关心。”不过黑色斗篷走到门口转过身来，“不过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 一阵风吹进来，黑色斗篷消失在楼道里，一切电器也都恢复了正常。莲姨妈吹掉蜡烛之后来到李家顺旁边，现在的他好像睡着了一般，眼睛微闭，嘴角流出一条细细的涎水。莲姨妈用力拍了拍李家顺的脸，“醒醒，家顺啊醒醒，让姑妈看看你怎么样了？” 李家顺微微睁开眼睛，很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他好像对这里很陌生。他扭头看到了好多姨妈，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姑妈，这里是哪里啊？” 姚寅笙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李家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家顺好像还挺正常的。可是很快姚寅笙就看出不对劲了，李家顺好像只记得他姑妈，其他这些他曾经见过面的姨妈全都不认识了。不仅如此，李家顺的肢体还变得不协调起来，莲姨妈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之后他站都站不稳，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扭扭的，嘴巴闭不上，眼睛只是无神地看着某个方向，给他夹菜也不用筷子吃饭，像个原始人一样伸手从碟子里自己把菜抓走一大把。 大人们把莲姨妈围在中间，“阿莲啊，家顺是不是傻了？” 第255章 痴傻 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李家顺吃得满脸油，手上的口水和酱汁他全擦到自己衣服上，姚寅笙和其他发小们全都躲在茶几旁边静静观望着，生怕自己插手就惹得李家顺闹脾气。莲姨妈来到李家顺身边，心疼地给他擦手，“家顺啊，你还记得姑妈啊，那你记得这些姨妈叫什么吗？” 李家顺拍着好不容易擦干净的双手，“姑妈，姑妈，你是姑妈。” 莲姨妈指着其他小姐妹，“那这些姨妈呢？你不认识吗？” 李家顺朝着那些姨妈拍拍手，“姑妈，都是姑妈，都是姑妈。” 完了，这下子都不用做什么智力测试了，李家顺估计只记得莲姨妈是他姑妈这件事了。莲姨妈没有放弃，她从屋子里拿出了李家顺珍藏并随身携带的古钱币，“这些，你告诉姑妈，这些东西是什么？” 李家顺只是很好奇地伸着脖子看了一下，简单地说了一个钱字就没有下文了。这下子连那些姨妈们都震惊了，曾经的李家顺对历史很感兴趣，自己会从网上搜一些历史方面的解说视频来看，还会买一些跟历史相关的书籍，按理说这些大清、民国的硬币是难不了他的，可是现在他却只知道这是钱。 莲姨妈没有放弃，她指着一块袁大头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对？你知道这块袁大头的年份的对？” 李家顺对钱币不感兴趣，他低着头一直扣着自己的手指甲不说话，莲姨妈着急地扒拉他，“你快说啊！这些不是你当时闹了好久才买下来的吗？你都不记得了吗？” 李家顺被莲姨妈气急败坏的表情吓到，他愣了一会儿之后黝黑肥大的五官挤在一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被惯坏了还是真的傻了，眼泪都不会自己擦，鼻涕和眼泪蔓延在他脸上，他也不抬手擦一下。 梁美菊赶忙把快要崩溃跟着李家顺一起哭出来的莲姨妈拉开了，“好啦好啦，孩子可能只是这段时间吓到了，怎么说也要让他缓一缓啊是不是？过两天等孩子休息好了再去看一看医生，现在先让他回房间里休息。” 最终莲姨妈还是带着一言不发的李家顺回了房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家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只好帮忙收拾外面的狼藉之后跟莲姨妈告别各自回家去了。不过走在路上大家并没有放弃讨论，“哎哟，你说这叫什么事哦，好端端的怎么一个孩子变成这样了？” “谁知道哦，诶对了，阿美啊，你们家寅笙刚才那样子还真有两下，跟谁学的啊？” “哎呀，随便比画两下而已的，没有跟谁学。” “阿美啊，问问你们家寅笙看看，她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了？” 姚寅笙还在沉思默想的时候被梁美菊推了一下肩膀，“听见了吗？姨妈问你话呢。” “哦哦哦，怎么说呢，其实就跟鬼上身差不多，不过一般的鬼上身是不会伤害宿主的魂魄的，可是夺舍就残忍很多，不仅占据身体，还要把宿主的魂魄打压甚至吞噬。李家顺的情况属于后面那一种，那个恶灵也说了，他消化了李家顺的一部分魂魄，现在李家顺变成这个样子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他变傻之后变不回来了是不是？” 姚寅笙沉重地点点头，“是这样的。”要是丢了魂还好，费点心思找回来就是了，但是现在魂已经被吞噬消化了，后半辈子，只能这样痴傻下去了。想到这儿，姚寅笙不禁心疼起莲姨妈起来，父辈们现在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几个孩子也都已经长大成人，没有后代的莲姨妈好不容易抱回来一个，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养了十多年，现在突然痴呆了，是谁都会接受不了的。 一群人带着惋惜的心情回到家里，梁美菊还有几个姨妈还在继续讨论李家顺的事情，但是除了可惜还是可惜。可是再怎么可惜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第二天来临了，大家也就开始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上了。姚寅笙带着爸妈来到了正达集团旗下的装修公司，潘清媛居然亲自带着秘书接待了姚寅笙一家，对于这个出现在电视荧幕上的大老板亲自接见这方面，姚授明和梁美菊都非常惊讶，尤其是潘清媛对自己孩子一口一个大师，夫妻俩真的是又震惊又脸上有光。 花了一个下午敲定了装修方案和选材，姚寅笙一家在潘清媛的邀请下还来到了首府最高楼的露天餐厅吃了个晚餐。第二天工人就上门开始干活了，姚寅笙跟爸爸妈妈在首府继续玩了几天之后终于收心打算回县里避暑去了。这城里好玩是好玩，就是热得不行，人上了年纪还吹不惯空调，还是回到自然凉爽的环境中最适合了。 正好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姚寅笙决定了就在老家过生日就好了。不过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为了酒的事情不能那么随便地回县城，所以监工的事情也落在了两个人身上，只是在姚寅笙生日的时候赶回来住了几天，然后又回去了。 过完姚寅笙生日之后十几天就是七月十四中元节了，之前爷爷和外公都跟姚寅笙保证过，鬼节的时候会回到家里跟家里人团聚，所以姚寅笙非常地期待鬼节的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过春节了呢。姚寅笙早早就帮奶奶和外婆两边准备好了祭品和供品，到了傍晚姚寅笙先是跟着爸爸妈妈来到大伯家。 自从姚寅笙到外地上了初中之后奶奶就回到大伯家住，所以大伯家也变成了姚家节假日的聚集地。太阳还没下山，姚寅笙就在门口还有巷子口点上了香，大伯家的房子是在爷爷去世之后才开始建的，所以姚寅笙担心爷爷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切准备就绪了，姚寅笙站在门口等候着，一直到夕阳将天空染红，天边出现了黑幕，姚寅笙期盼已久的那个身影才出现在巷子口。姚寅笙蹲在家门口腿都要蹲麻了，但是看到那个人姚寅笙还是很快撑起身子，“爷爷！” 第256章 七月十四 县城里的房子大多都是连在一起的，出了门就成了邻居，所以姚寅笙不敢太大声。不过好在这时候是饭点，大家都忙着吃饭呢，所以都没有在意姚寅笙。爷爷带着慈祥的笑容慢慢来到姚寅笙面前，“嚯嚯，寅笙，多亏了你的香，要不然爷爷就要跑到以前住的房子里了。” 爷爷口中的房子指的是不远处的老单位房，其实就在现在这栋房子的斜对面，以前姚寅笙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曾经跟奶奶来过几次。那时候现在的这栋房子已经建好了，但是奶奶还是选择住在老地方，一方面应该就是为了怀念以前跟爷爷在一起的时光，还有一个就是奶奶在楼顶养着几只鸡，不好搬过去。 姚寅笙很开心地带着爷爷进门，大伯家的一楼非常的凉爽，一进屋爷爷就感慨，“哎呀，这房子真好啊，夏天这么热的天气在一楼完全感受不到，跟开了空调似的。” 姚寅笙一边走一边说道：“一楼是舒服了，但是楼上就很热，也不知道为什么。” 来到五楼，爸爸和大伯合力把饭桌分拆之后搬到了楼顶的露天阳台上，他们打算晚饭就在外面吃了。 “寅笙快烧香，烧香了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姚寅笙燃上了八根香，七根插在室内的神台上，还有一根插在阳台外面。两家人坐在一起开始吃晚饭，按照习俗，鬼节的时候是要吃鸭子的，所以今晚的餐桌上全是鸭肉。姚寅笙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得益于一个吃不胖的体质，她不怎么挑食，对肉类都是来者不拒。爷爷的到来只有姚寅笙一个人知道，他现在正站在神台前面吃着奶奶今天刚换上的供品呢，品种也不比家里晚饭少，除了必备的鸡肉，还放了几个大粽子、几团奶奶亲手做的小零食和苹果，爷爷一个人也是吃得津津有味，还从屋子里往外看，目光所向是大家吃饭的地方。 吃完晚饭之后爸爸和大伯又把桌子拆开收回屋子里，大伯娘在厨房收拾碗筷，堂哥已经下楼回房间里打游戏去了，奶奶也下楼看电视去了，只剩下姚寅笙一个人还在阳台上逗留。爷爷吃饱喝足了也飘到阳台跟姚寅笙肩并肩地站着，“年纪轻轻的就学你爸背着手，你是老干部啊？” 奶奶自从搬离了老房子之后就不养鸡了，倒是种起了辣椒、薄荷、葱花。姚寅笙弯腰假装查看这些东西的长势，其实她并不了解这些东西，只是想把自己的声音压低而已，“那个九咒塔的人，我又遇到了。” 上一次姚寅笙提到九咒塔之后，爷爷就已经非常关注这个组织，可是爷爷派出了很多人手去寻找都无功而返，那个组织的人出现的时候都是神出鬼没，消失的时候又消失得干干净净，可真是棘手啊。姚星恒背着手抬头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几颗明星，“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人？” “人倒是没看清长什么样，全被黑斗篷盖住了，只记得他的眼睛绿绿的，手臂的肤色没有血色很白，上面还有一些老年斑。” 姚星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没有自报家门吗？” “没，一进来就说要抓逃兵，当时刚好有一个孩子被夺舍了，他一下就把那孩子体内的魂魄给拽出来，然后就离开了。” 姚星恒是庆幸大于惊讶的，“还好你们没有发生冲突，要不然那些歪门邪道不是你能吃得消的，不过这也给你提了个醒，那些身法你还要继续练，到时候出了事可不是桃木剑哀魂鞭这些东西就能解决的。你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都不会对人造成威胁，所以还是要提高自己的身手，力量和技巧都要多多训练，要是对方找不上门还好说，要是找上门了总之，你不能因为凭借现有的工具吃一辈子，这样别人很快就会超过你的。” 姚寅笙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爷爷。”看来到时候回去了要找李俊练练，至少做一些力量训练。 就在爷孙俩在阳台上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十万大山的某一座深山中，一个山洞在石块和藤蔓还有古树的掩护下掩藏得非常好，谁都不知道在这么一座不起眼的深山中居然有一个庞大的空间，里面容纳了数百人。山洞的岩壁上插着火把，把他们的黑色斗篷照亮，也把高台上的脸照亮。 高台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椅子上，他身旁放着也一根通体乌黑的拐杖，肥大的袖子中，一双干枯的老者的手伸出来放在扶手上，“你没看错？” “塔主，我没看错，那双眼睛太好认了，当时我还能看到点点金光从她眼中溢出。”回答这个塔主的，是一个长着绿眼睛的人，他把抓回来的逃兵放回了属于他的那具身体里，然后把他扔到塔主面前，“当时他躲在一个孩子身体里，我为了抓住他才跟那个人打了照面的。” “没有发生什么冲突？那孩子的实力如何？” “没当时人太多了，我不想横生枝节，但是当时她一个人能把这个老家伙用镇魂钉弄得动弹不得，应该也是有一些东西的。” 塔主起身好像要离开，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见过她长什么样子，你去负责打听她的情况，那双眼睛和那个人，都留不得。” 绿眼睛很是奇怪，“塔主，这是为何？” 塔主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用不可置疑的声音说道：“我吩咐的事情还要告诉你为什么吗？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让别人去。” 绿眼睛知道自己冒犯了，连忙跪下来给塔主道歉，“属下多嘴了，请塔主原谅。塔主您放心，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 塔主回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后脱掉了黑色斗篷，斗篷下的他跟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脸上有两道骇人的伤疤，呈一个大叉布在脸上。塔主拿起一张已经快要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姚寅笙的爷爷姚星恒，塔主恶狠狠地说道：“老家伙，没想到，我找到你家后人了，那些账，我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第257章 外婆家 姚寅笙跟着爸爸妈妈从大伯家出来了，爷爷还留在屋子里，他飘到了奶奶的房间去，诉说这二十多年的念想去了。姚寅笙还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不远处的县政府单位宿舍，姚寅笙的外婆就住在那里，今天怎么说也是个节日，他们肯定是要去看看外婆的。外婆家不算远，走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县政府的单位宿舍只有六层楼，但是却有六栋，对半分布在旧的县政府大楼两边，中间一个大院子被三轮车、轿车占据。 姚寅笙的外婆住在左边第二栋的四楼，面积不大但是也有三房一厅一卫一厨。主卧自然是外婆睡的，另一间次卧也放着一张大床，平时是姚寅笙的小表哥在睡，但是这个小表哥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只喜欢在街上当巡逻队队长，能从白天巡逻到晚上，就是不待在家里，还有一间房间曾经也放了一张床的，但是后来姚寅笙的三舅去世了之后就把床搬走了，变成了一个杂货房。 除去那个游手好闲不着家的小表哥，这么一套房子里只住着一个老妇人，情况只比留守老人要好一点。不是手底下那几个孩子不孝顺，相反的他们都非常关心外婆，姚寅笙的大舅虽然说是住在外县不能经常回来，但是会隔三岔五的就给外婆寄来一些营养品，还想过要把外婆接到自己家里住，只是外婆不愿意；姚寅笙的二舅早些年前买了一套商品房，距离外婆家有一定的距离但不算远，开一辆摩托车突突突一会儿就到了，所以这些年来二舅中晚饭都会来到外婆家动手做菜给外婆吃，二舅也说过家里宽敞可以把外婆接过去，可是外婆还是不愿意；再来就是姚寅笙的妈妈了，她也愿意把外婆接回家住，但是外婆还是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这间房子。外婆的固执让几个孩子都无可奈何，只能在平时多到外婆家看一看。 姚寅笙跟外婆也很亲，虽然姐姐说外婆有些重男轻女，但是姚寅笙并没有遭到区别对待。来到大院，此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姚寅笙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笔直身影，抬头望上外婆家的阳台。姚寅笙定睛一看，居然是前不久刚见了面的外公，只是外公现在在楼下徘徊，不知道要不要上楼去。 一家三口来到院子里，姚寅笙故意走在最后面，在路过梁癸昶的时候拉起了梁癸昶的手。身后的鬼在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姚寅笙心里很是高兴，她还担心外公跟外婆一样固执呢。 来到四楼唯一的一间大房子，姚寅笙一家三口走进屋里，“哎呀，你们还没吃完饭啊？” 客厅中摆着可拆卸的圆桌，桌子周围坐着二舅一家人还有外婆，一群人把屋子挤满了，耍宝的小侄女还在表演节目逗老人开心，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外婆坐在木沙发上笑得非常开心，看到姚寅笙一家来了还笑嘻嘻地对着门口说道：“来啦！” 看样子外婆好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但是姚寅笙注意到外婆好像迟疑了一会儿，眼神先是疑惑然后就被惊喜淹没。大概是看到了，看到了外公进门了，看到外公对着她笑了。 在外婆家待到了九点多，姚寅笙一家还有二舅一家都打算回家去了，他们一一跟外婆道别，嘱咐外婆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门窗才离开。转身出门的时候姚寅笙看到外婆脸上的笑容，估计现在她巴不得大家快点回去呢，她已经等不及要跟爱人叙旧了。 一家三口打算散步回家，虽然有鬼节不能出门这一说，但是现在的人思想没那么封闭，吃过晚饭之后该出门还是出门，该上街还是上街，所以那条热闹的街道在姚寅笙眼中看来就是一个人鬼混杂的世界。在姚寅笙眼中，有佝偻前行的老人正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他穿过无数人的身体，只为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有正值壮年的男女，走进一道又一道家门，回到那个他们曾经吃饭睡觉的地方；有活蹦乱跳的小孩儿，天真地蹲在卖爆米花、和烤肠的摊子旁边，吃着手指望梅止渴，他们或许也是要回家的，但是这人间的烟火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爸爸妈妈让姚寅笙赶紧洗澡把今天的衣服换下来，姚寅笙照做了之后穿着睡衣回到了房间，她从窗户往下望，马路上车辆和行人都比旧城区的少，只有几只可能找不到家的鬼魂还在街上游荡，再有就是一群不喜欢回家，只喜欢飙车的小青年，开着改装过的摩托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姚寅笙看了好久才拉上窗帘，鬼节是一个属于鬼魂的节日，晚上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姚寅笙只希望那些不怕死还在外面飙车的小青年今晚别遇到鬼。 过了七月十四就快要迎来开学的日子了，这一次开学之后姚寅笙就升到大二了，终于不是学长学姐口中的劳动力了。姚寅笙提前了一个星期回到首府，新房子已经把线路铺好开始做起室内装修了，因为之前已经敲定了装修方案还不用操心费用和材料的事情，姚寅笙就像一个甩手掌柜一样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 到了开学当天，姚寅笙开着自己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把行李搬到学校来。学校里出现豪车这件事一下子在聊天群里炸开了锅，一些同学纷纷赶到现场想要一睹倩影。习惯了这些事情的姚寅笙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她拉着提前回到宿舍的欧阳雪和阿豫童帮忙把东西搬上楼，然后再把车子开到酒后门停好。 刚坐下休息没一会儿李俊就拉着姚寅笙要说事情，“寅笙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哇，这段时间你不在酒，有多少人来找你，你现在名气可是大涨啊。” 好朋友之间就是喜欢鸡同鸭讲，姚寅笙完全忽略了李俊的话，自己拿着可乐说道：“对了，以后你有空教我一些拳击腿脚功夫，我用来防身。”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陆翊的声音，“寅笙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酒的门终于不用被拍烂了，快点儿，来活儿了。” 第258章 高子涵 陆翊领着两个人走进酒，这两个人都穿着西装，一个全身穿着银白色的西装，还有一个穿着米黄色的西装和黑色的西装裤。姚寅笙认得两人其中的一个，“华总，别来无恙啊。” 穿着银白色西装的华轶丰熟门熟路地坐下，倒是他身边那个米黄色西装的老板一脸愁容，根本没有闲情逸致要跟大家闲聊。华轶丰介绍了一下身边的朋友，“高子涵高总，当初那辆劳斯莱斯就是在他家店里买的。” 姚寅笙很客气地伸出手跟高子涵握了一下，“高总好。” 高子涵兴致不高地握了一下手表示一下就完了，姚寅笙看这表情知道肯定是有烦心事缠身，而且已经浪费了高子涵好久的时间，于是姚寅笙直接点题，“是因为那辆车的事情吗？” 高子涵的眼神终于亮起来了，“你知道？” 华轶丰在一旁提醒高子涵，“当初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我们正好在店里看车，我刚才跟你说过了的你忘记了？” 高子涵有些抱歉地对姚寅笙说道：“啊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最近被这件事情搞得有些烦，记忆力有些混乱了。” “没什么的，还是说回正事，我记得当时我已经让华总提醒过了，怎么，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高子涵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件事情不好办啊。我当时听了华总的话之后叫来了人帮忙看一看，而且还不止一个，有的人搞了好大的阵仗，又是做法又是跳大神的，还有的人做法之后要我捐钱献爱心积攒功德的，这些我都做了，但还是不见成效。” 不仅仅是不见成效那么简单，那些被高子涵请来帮忙的人还受伤了，在车行里做法的时候车子里明明没有人也没有插着钥匙，但那车就是突然自己发动了朝着法坛撞过来，好几个人被撞断了腿，还有的差点被轧死，有的人甚至走在路上好好的都会发生车祸。经过这样子那么一闹，车行的事情在圈内也传开了，难度系数直接飙升，以至于两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人愿意出手解决。 毕竟是当初照顾过生意的人，华轶丰知道了高子涵的处境之后想要卖一个人情，于是提议让姚寅笙来帮个忙。不过这俩人找上门的时间不怎么对，等他们想起来要找姚寅笙帮忙的时候，姚寅笙已经跟着爸爸妈妈回县里面避暑去了，正好姚寅笙也告诉她们，回县城的那段时间她不接生意，所以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帮姚寅笙挡掉了好多人。 姚寅笙伸了个懒腰，休息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开工了。姚寅笙对面前的两位老板说道：“这样，现在还有些时间，我看今天就去看看怎么样？” 这是高子涵求之不得的，有这么一辆邪车摆在店里，生意根本就做不成，再不快点解决这件事，高子涵可能就要变卖家产了。高子涵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往外走，“可以！可以！太可以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对了，需要我准备什么工具吗？” 高子涵殷勤地打开车门让姚寅笙上车，姚寅笙点了一下陆翊，“我要带一个朋友过去帮忙。” “没问题！只要你能帮忙把问题解决了，别说一个了，十个一百个都不成问题！” 来到店里，果然比上一次要萧条很多，上一次好歹也有那么七八个老板在看车，可是现在就连销售经理都没多少个了。姚寅笙来到那辆几乎报废但还是停在大门口的红色库里南面前，她敲了敲车窗又试了试车门，“这车都变这样了，你们还把它放在这个地方啊？” 高子涵苦恼地解释道：“这哪儿是我们乐意的啊，这也老邪乎了，之前撞了那么多次，再修也没有可以升值的空间了，本来我们也让修车的人把车子拖走报废了的，但是很奇怪，第二天这车自己跑回来了。” 姚寅笙打开车门往里看，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只是她的脖子后面有一股凉意袭来，这股凉意绝对不是空调吹出来的。姚寅笙还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抓住，她反手用粘着朱砂的手朝身后抓去，“找死！” 车后排突然响起一声惨叫，高子涵往后缩了两步，“这这是什么声音啊？”还没等有人给他答复，那辆红色的库里南突然亮起了车灯，引擎声在车内轰轰作响，姚寅笙还想再找到背后作祟的那个人，却被陆翊一把抓了出来，“你不要命了？” 姚寅笙被拖了出来，库里南也在一瞬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店门，这也不知道是高子涵第几次换店门了，他已经见怪不怪，都不心疼了。高子涵淡定地给姚寅笙做解释，“你看到了，每次有人接近这个车子，它就跟个疯牛一样冲出去了。有几次人道公还在那里做法呢，这车子轰一下撞过去了，邪乎得很。” 姚寅笙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库里南前车已经快要挤扁了，看来已经是经过了好多次这么猛烈的撞击，但那辆车还是锲而不舍地在朝着店门口前进。车灯还在闪烁，姚寅笙轻手轻脚地走到车子旁，那个笑脸贴在车窗上，得意洋洋地朝姚寅笙做鬼脸。姚寅笙不慌不忙地把黄符贴在还完整的车窗上，然后掏出一把朱砂，“除尽魑魅魍魉，肃清卑恶奸邪，净！” 桀——！ 车窗上的黄符开始飞舞，车内好像刮起了一股来历不明的强风，就连座椅都被吹得啪啪作响。过了十分钟之后，车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姚寅笙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着车门的打开而散发出来。身后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姚寅笙则是上前查看，车子的真皮座椅已经被划成破烂，后排还有一大摊血水，姚寅笙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鬼出现在后座，姚寅笙一点也不奇怪，她只是笑着对那只鬼说道：“终于肯消停了？” 第259章 王远亮 里面的鬼气喘吁吁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刚结束劳动苦力的样子，“哼想不到你这符那么厉害，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出来的人，还挺不赖的。” 姚寅笙还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一般般啦，只是没想到你脾气那么暴躁，这好端端的车说毁就毁，嘶，你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啊。” “哼哼，少废话，你想干什么就直说，但是我告诉你啊，要我从这里出去我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愿意谈判，那就好办，姚寅笙悠哉地坐在门边，“哎呀，话别说得那么死，要不要我给你一炷香闻一闻，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切，一炷香就打发我了？老子要抽烟，还要抽好烟，最起码五十块钱的真龙你给我续上。” 嘿，看上去挺普通的，没想到胃口那么大。姚寅笙拿出了一根细香，非常没得商量的说道：“好烟没有，只有香，爱闻不闻，再跟我逼逼叨叨一会儿直接把你打散！” 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强求了，鬼影好像饿了有一阵子了，两三下就把香给吸干净了，还不够，眨巴着眼看着姚寅笙索要第二根。姚寅笙把他的希望拿在手中，笑吟吟第看着他：“说说，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一直待在车里不肯出来？” 那鬼看着细香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抬手抹了一下下巴，“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王远亮，是被这辆车撞死的。” 不算太意外，要不然也不会扒拉着这辆车不放。 “当初发生了什么？撞你的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要是有不满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王远亮直勾勾地盯着姚寅笙手里的那根细香，姚寅笙明白他的意思，点上了香之后放在王远亮面前。吸饱了第二根之后王远亮气冲冲地说道：“那就问一下那个天杀的覃威了，我跟着这辆车来到了这里，埋伏了好久才终于明白他叫覃威。” 这个名字姚寅笙有点印象，她后来想起来了，这个人正是那时候给自己介绍车子的销售经理。覃威那张脸出现在脑海中，姚寅笙觉得有必要问一问覃威本人。姚寅笙退出车子，高子涵立马迎了上来，“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抬手让高子涵不要那么着急，“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这辆车之前发生过车祸把人给撞死了，里面那只鬼就是当初被撞死的那个。” 高子涵看着那辆库里南说不出话来，“这车一直都是展车而已啊，试驾有别的车，怎么会开出去呢？” 姚寅笙收好东西，“那就要问问你们店里的那个覃威了，那鬼说是覃威把他撞死的，把人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高子涵立刻让人去通知覃威过来，但是得到的消息却是覃威已经辞职了，而且已经是辞职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姚寅笙勾起了嘴角，肯定是心虚了。高子涵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找回来啊！人事部应该留有他的资料的不是吗？” 困扰了高子涵那么久的烦心事居然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搞出来的，还用了自己店里面的车沾上了晦气，高子涵不生气才怪呢。华轶丰在一旁建议还是报警比较保险，高子涵也确实这么做了，于是在装修豪华的劳斯莱斯店里，姚寅笙跟江队长又碰到了。 “嗨～江队长，好久不见了，最近工作顺利吗？” 江队长看到姚寅笙的时候感觉自己低血糖要犯了，这尊佛在这儿呢，八成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姚寅笙看到江队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嗤笑了一声，“没那么夸张江队长，我又不是瘟神。” 你不是瘟神，你是死神，不对，你是阎王，比柯南还灵。但是说归说，江队长还是兢兢业业地开始工作，先是找到了报案人高子涵询问情况，哪知道高子涵那家伙也是一个半天嘣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直接把球传给了姚寅笙。姚寅笙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江队长，“事情就是这样了，不过具体的我没多问，你还想知道什么？要不我再去问问？” 江队长看了一眼本子上少得可怜的线索，点了点头，“再问问，具体时间、地点，之前跟覃威这个人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姚寅笙很直接来到车旁，打开门坐了进去，但是很快她就出来了，“那家伙挺会讲价，我身上的细香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了，他要抽真龙，还要五十块钱的，否则不愿意说。” 江队长身后的警员很气愤，五十块钱的真龙，他们队里都没有多少人能抽，他可倒好，一张嘴就是五十块钱起价，这闹市中的出租车都不敢这么喊。那名警员撸起袖子，好像要给王远亮一个好看，姚寅笙也没拦着，这个人肯定拿王远亮没有办法。果然，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那名警员就败兴而归了，丫的根本没碰到鬼，对着空气骂了半天娘，累了就回来了。 “队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瞅着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们说里面有血，我也没看到啊。” 江队长瞪了他一眼，“真让你看到那还得了？上一边儿待着去，没事做去联系一下所里，到覃威的家里看看他人还在不在。” 警员情绪不高地哦了一声就转身要离开了，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姚寅笙还是把他叫回来了。“那个小哥，你交过女朋友吗？” 姚寅笙这话刚出口，周围的其他人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陆翊都会错意了，她拉了拉姚寅笙的手，“寅笙，你搁这儿相亲呢？” 姚寅笙抽出了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神经啊我突然相亲，我这么问肯定是有我的打算的。” 或许是周围看热闹的眼神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那警员一挺胸一抬头，骄傲地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第260章 鬼火少年 虽然自己也没谈过恋爱，但是姚寅笙还是忍不住被那么自信的警员戳到了笑点，她跟陆翊偏过头去笑了一会儿，然后调整好心情再说道：“给你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你刚才不是没在鬼那儿讨不到什么好处嘛，喏，到那车后排，放一下水，那鬼保证不会嚷嚷着要五十真了。” 这还是姚寅笙刚才才想到的办法，阴魂都害怕阳气重的东西，这没开张的童子尿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硫酸级别的威胁，稍微撒上一些在身上就会大片大片的腐烂，比朱砂性价比高多了。 看着姚寅笙又期待又自信的表情，警员看了江队长一眼等待他的指示。江队长的头更痛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工作了，让副队长来不就好了吗，现在还要陪一个大学生胡闹。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更合理的办法了，自从接触了姚寅笙之后江队长也会去学习了解一些相关的知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办法。算了，试试就试试。 江队长在大家的注视下点头了，还点了两次，大家伙儿都看见了，这下子想抵赖也没有用了。领导的命令就是山，除了遵守只能遵守，小警员迈着踌躇的步子亦步亦趋地挪到库里南旁边，他苦着一张脸对高子涵说：“高高总，对对不住了，这车过后你再自己洗。” 心痛是一定的，这么一辆车即便报废了高子涵也会想要把它修补成一辆完整的车再让它退休，不过当前还是要解决里面闹事的鬼才是，他还要开店做生意呢！ 得到了高子涵的同意之后，小警员双脚打开与肩同宽，解开自己的裤腰带，为了不让大家听到山泉流水声，还吹起了口哨。只是声音能够掩盖过去，但是大好青年的味道却不能盖过去，姚寅笙悄悄偏过头去，还不够，她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能够提神醒脑的清凉油鼻通放在人中闻了一下。 好在放水时间不是那么久，小警员抖了抖之后完成了任务，还没等他把裤子扣好，那辆库里南就发出了嚎叫声，非常的愤怒，非常的急切。不一会儿，另一边车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大家感觉一阵夹带着尿骚味的风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姚寅笙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寅笙就差把鼻通塞进鼻子里了，她摆摆手让王远亮往后退，“谁让你跟我乱要价的，我一个女孩子哪里来五十真给你抽？你说中华我都会联想到给你买牙膏。对付你这种人，不用一些极端手段还治不了你了，现在你愿意不愿意说？” 自己的栖身之地已经被破坏了，王远亮现在只能把事情无偿地说了出来。半年前的一天，鬼火少年王远亮依旧在还没有安装监控，刚通车不久的高架桥上玩摩托，那天晚上的车很少，一方面是已经夜深，还有一方面就是这座高架桥还有几个出口没有验收合格所以并没有完全开放，王远亮就拉着朋友一起来到这座高架桥上飞车，美其名曰青春就是要放肆。 这种摩托姚寅笙见多了，别说大城市了，就连她家那边的小县城都非常流行，改装过的排气筒，随身携带的超大声蓝牙音箱，天生自带的大嗓门，让王远亮还有他的几个好哥儿们变成了扰民的代名词。但是这些王远亮完全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才是青春，这才是装逼，这样才有女人愿意坐在自己的摩托车后座上。 可是那天晚上王远亮遇到了比他还不怕死的，平时他们拧紧油门，那些四个轮子的车子都离得远远的，遇到想要威胁他们的，王远亮也不虚，往往就是自己在毫厘之间获胜了，所以这一次王远亮也没有打算要松开油门。可是距离越来越近，王远亮已经听不到自己发动机的声音了，呼啸而过的风声把他的耳膜折磨得很疼，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汽车引擎的声音。 结果嘭的一声，王远亮和他的朋友眼睁睁地看着王远亮在空中转体，然后像一坨烂泥一样回到路面上。那辆车的车主还算有良心，下了车道歉之后主动要把王远亮送到医院去，因为自己还没玩够，再加上人车主认错态度好，王远亮的朋友帮忙把王远亮搬到车上之后就继续玩龙抬头去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王远亮根本没被送到医院去，摔得稀巴烂的他其实在搬运的时候已经咽气了，但是大家当时只是为了撇清关系把王远亮运上车就不打算理了，一直到后来再联系不上王远亮出来玩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王远亮可能出事了。说到底，这些鬼火少年除了装逼脑子里装不下别的东西，什么姓名、联系方式之类的东西全都没有留下，找到那个人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听到这里江队长好像已经回忆起来了，“这么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曾经有人来报案，在南梧高架桥那儿发生了车祸，车主跟伤者都消失了，那时候也没有监控录像，只能根据报案人描述的，找了市里面几辆劳斯莱斯车主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这车居然还在店里。这也是我们工作的疏忽了，没想到这车还没卖出去，可是为什么这辆车看上去跟无事发生一样？” 店门经理听到这儿赶忙补充道：“额警察同志，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在那段时间之前，覃威就说要带店里的车去做检查。平时他就是负责这部分的事情，所以我们就没过问，估计是覃威卡着这个时间点把车开走去撞人去了。” 高子涵听完之后横眉怒目，“这种事情为什么不上报？你们就那么纵容一个销售经理把车开走？难道你们不知道车子不能在外面过夜的吗？” 真的是因为店门自己的疏忽，所以店门经理也不敢为自己辩解，还好在高子涵发火之前姚寅笙拦下了，“现在还是先找到那个覃威，找到他，一切就都明朗了。” 江队长也同意姚寅笙的说法，“没错，先把这辆车留着，当作物证，我们找到覃威了会通知你们的。” 一名警员来到江队长身边告诉他，“覃威找到了，但是他刚才着急拒捕从楼上跳下来，现在人在医院里。” 第261章 ICU重症监护室 江队长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同行的还有姚寅笙和陆翊，高子涵也紧随其后，华轶丰则是因为工作关系所以离开了。来到医院，姚寅笙见到了之前跟自己侃侃而谈的覃威，现在的他比较狼狈，脚上打着石膏，脸上也有一些淤青，不情不愿地坐在床上。看到姚寅笙和高子涵的时候覃威是有些意外的，“高总，您怎么来了？” 高子涵上前一步冷冷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覃威明显有些状态外，亦或是他打算继续装傻到底，“什么高总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做了什么事啊？” 看得出覃威明显是在狡辩，高子涵直接把话挑明了，“之前你打着给车子检查的借口，偷偷把店里面那辆红色库里南自己开走了，对不对？” 眼睛一转，覃威想到点子了，“哎呀，高总，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事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错，车子是我开走的，我这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炫耀一下嘛，毕竟那是库里南啊，开出去多有面子啊。” 看到覃威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江队长开口问道：“炫耀？确定不是撞人吗？” 覃威一脸无辜地看着江队长，“警察同志，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撞人了？” 江队长冷哼了一声，“没撞人，那我们警察上门的时候你跑什么？还跳楼，你这样我们很难不怀疑你心里有鬼。” 几个呼吸之后覃威才终于恢复平静，他的脸上挂着拿手的职业假笑，“原来您说的是这件事啊，之前我也说了，我把车开出去炫耀了一下，结果没想到发生了剐蹭，我把车子拿到修理厂处理好了才把车子送回去的，我还以为你们上门是为了这件事呢。我干车行这么多年了，提成是拿了不少，但是可不足以赔这一下，所以我就跑了” 姚寅笙站在覃威的床尾，“那也不至于辞职？大不了多给车行打工，总有还上的一天。而且你没说实话，你不是剐蹭，你是撞死了人，一个年轻人。” 对上姚寅笙的眼睛，覃威感觉有些心虚，而且他还感觉得到病房里逐渐在降温，这绝对不是空调的作用。这时姚寅笙已经偷偷把王远亮放了出来，现在王远亮就站在覃威床边，一脸怨恨地看着他。姚寅笙双手交叉在床尾踱步，“我帮你理一理为什么你的嫌疑最大，你应该还记得你们店里的那辆库里南在两个月之前开始不正常，我看车的时候也发生过意外。而据你的同事跟我们分享，你在库里南闹鬼之后不久就辞职了，而偏偏又是你，是库里南闹鬼之前唯一一个接触过库里南的人，当初你带着库里南去做了什么很重要，可你偏偏不说实话。不过没关系，车子里的鬼我已经抓住了，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你要是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你最好当初把车开出去，去了哪儿，做了什么，车子发生剐蹭之后你又把车送到哪个修理厂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回答清楚了，要不然你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覃威嘴巴微张做了几个深呼吸，他的身体上下剧烈的起伏，最后他握拳砸在了被子上，“他该死！” “很多杀了人的杀人犯都会说这句话，但是生死不是由我们人决定的，要看天。” 覃威冷哼了一声，“天？老天那么不公平，让无辜的人长眠不醒，让罪恶之人逍遥自在，我为什么要把他的生死交给老天？” 江队长眉头一皱，“你好像跟死者有什么过节，可以说出来听听吗？” 形势已经不可逆转，覃威知道自己一直装傻下去不是个办法，他翻身下床，架着拐杖慢慢往病房外挪，“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一行人跟着覃威来到楼上的icu重症监护室，站在窗外姚寅笙看到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管子，五官浮肿的人。覃威指着里面的那个人说道：“那是我妹妹，她出了车祸，很严重的车祸。” 原来里面住着的是女孩子啊，代表着性别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一开始姚寅笙很难分辨雌雄。手掌压在玻璃上，姚寅笙问道：“她的情况如何？” 覃威的眼睛里多出了一道柔光，他红着眼睛说道：“全身多处骨折，多个器官受损，当时抢救了十个小时下了十二份病危通知。抢救过来之后医生告诉我说，她醒过来的机会几乎为零，只能靠着机器维持生命。”说到这儿，覃威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害的，你说他该不该死？” 没想到王远亮和覃威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姚寅笙也懊悔自己没问清楚就过来找覃威对质了。趁着警察和高子涵在安慰覃威的时候，姚寅笙揪着王远亮退到一边，“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把人撞成这样？” 王远亮简单地嗯了一声，“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事情都发生那么久了，我们家也赔钱了，怎么那个人还抓着我不放啊？” 把人撞进icu病房可不是一件小事，可是这个王远亮却说得那么轻松，姚寅笙心里有些不爽，真应该一剑把这个王远亮捅穿。但是放下私人感情，姚寅笙还是需要多了解一些事情的经过，于是姚寅笙给江队长使了个眼色，“先把人带回去，我还有些话想问问。” 带着覃威回到了病房，姚寅笙直接把门关上了，然后在病床旁边空旷的地方摆上了无隐阵。姚寅笙指着地上的阵法对着空气说道：“站到里边儿去，你们一人一鬼各执一词不好说，现在你们当面对质，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这样我们才好做决定。” 覃威和王远亮一人一鬼见面之后分外眼红，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但是好在有无隐阵的存在，人和鬼之间多了一道屏障，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姚寅笙朝着覃威点了一下头，“你先说，这一次不许有隐瞒，否则我就撒手不管了。” 第262章 摩托车整顿 今年年初，春节刚过不久，各大高校迎来了开学季，就读卫生职业学校的覃小梅也不例外，她带着满心欢喜把行李扛到了宿舍开始了新学期。开学当晚覃小梅跟舍友一起出门解决晚餐，顺便在市中心的沃尔玛大采购了一番。买好东西之后大家都来到了公交站牌准备搭公车回学校，但是覃小梅跟另一个舍友看到马路对面的鸡排店摆出了刚出锅的烤肠和烤鱿鱼，喜欢吃的两个人想趁着公交车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去买一些来过过嘴瘾。 东西是买好了，人却没了。在覃小梅和舍友提着香喷喷的烤鱿鱼过马路的时候，两辆不长眼的改装摩托车直接把两人掀翻了。事发路段虽然在市中心的商圈处，但那个时间段大家都还在逛街，所以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也正因为如此，那两辆摩托车才能在路上那么肆无忌惮，排气管怒吼着前行。 这起事故的肇事者之一就是无隐阵中的王远亮，他撞的也是覃威的亲妹妹覃小梅，两人的关系终于联系起来了。姚寅笙看了一眼王远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撞了人了？” 王远亮轻轻点了一下头，“可是我也” 覃威截断了王远亮的话，“还不止如此，那时候他不仅骑着改装机车，还无证驾驶，还喝了酒，那时候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他跟他朋友还躺在路边呼呼大睡呢。” 江队长也在一旁补充道：“我从交警那边了解到了，年初市中心确实有一起交通事故，两名女子被飞驰的摩托车撞飞，一死一伤，原来你是伤者家属。” 覃威愤怒地盯着王远亮，“没错，被撞的那个人是我妹妹，你是撞了她的人，她现在生不如死完全就是拜你所赐，你说你该不该死？” 江队长觉得覃威的话有些激动，于是伸手拦在他的面前，“他是要负责任，但是你也不能私自把他撞死泄愤啊。” 已经孤注一掷的覃威对着王远亮吐了一口口水，“呸！警察同志你别替他说话了，他就是该死，事情发生之后还能在路边睡着，醒来之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是要自己的爸妈来帮忙擦屁股。你知不知道，你继续在路边玩龙抬头的时候你爸妈还在医院走廊给我们家下跪，希望我们家不要起诉你，你爸妈把老脸放到地上了，可是你呢？我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替天行道，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小鬼最不值得可怜！” 明知道自己理亏，但是王远亮还是想要给自己开脱，“那你们家要钱我们也赔了不是吗？”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你们家给了多少你知道吗？九万块！九万块能做什么？那icu一天就要五千块钱，还不包括我妹用的那些药和其他零散的治疗费，你们家给的那些钱早都被用光了。而且最可气的是，事情发生那么久了，你爸妈也就来了那一次，给了钱之后就溜了，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原先我看到你爸妈两个人给我们家下跪我可怜他们年纪大了还有个不省心的儿子，现在看来我心软是多余的，你该，你们全家都该！” 剩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覃威坦白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从计划到实施，还给出了他埋尸的地点。警方根据覃威提供的地方挖出了王远亮的尸骨，还通知了王远亮的父母。看到寻找了那么久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一具尸体，王远亮的妈妈遭受不住打击直接在现场昏了过去，而等待覃威的也是法律的制裁。 坐牢什么的对于覃威来说并不可怕，他最放心不下的则是他的妹妹，他辛苦攒下来的钱勉强还够顶上一段时间，但是在那之后呢？但是这些不是姚寅笙关心的问题了，她带着王远亮从警局离开，刚刚王远亮在警局里见到了痛哭流涕的父母，离别让他感受到了害怕，他不免担心自己离开之后父母该怎么办，但已经为时已晚，这也是他自己酿成的苦果。 送走王远亮之后的一天，姚寅笙正看着《集魂录》上的信息： 王远亮，男，首府人，二〇〇一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车祸而亡。 突然宿舍里开始聊起了最近整顿摩托车的事情，“诶你们看，我们市整顿摩托车的事情都上热搜了。” “真的吗？我去看看诶真的是，而且还在我们学校附近。” “整顿了也好，要不然每次走在路上光是听到那个排气管的声音我就觉得吓人。” “哇，交警还出了一个宣传视频，我看了一眼，这群人也太逗了，还有的穿道袍飙车，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道长啊。” “还有女生呢，那种鲇鱼刘海的小太妹，还穿着学校的运动服，那校徽那么大一个缝在胸口上，这下学校跟着她一起出名了。” “诶寅笙，你看了那个宣传视频了吗，我跟你说可好笑了。” 姚寅笙拿出手机不用搜都有大数据给她推送，视频里的人虽然都打上了马赛克，但是从他们夸张的服饰还是能看出这是一批闲出屁来没事做的小青年，其中还有正处于青春期，天不怕地不怕的初中生。姚寅笙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下了，“看到了，整顿了也挺好，要不然吵哄哄的。” “可是你说这样整顿真的能治得了他们吗？” “有效但是不多，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肯定会在别的地方继续潇洒。估计出事了才能让他们消停会儿，人要吃到一定的苦头才会停手。” 大家可能都知道这一次整顿可能是会让那个地方的鬼火少年消停一段时间，但是之后呢？别的地方呢？这是一场持久战，单单靠民警的整顿效果肯定是有限的，还需要父母方、校方甚至修车行的配合。不过这都不是姚寅笙该操心的点，她正要好好享受新学期的滋养继续学习新的东西，但是享受了没几天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 第263章 校医和院长 九月份学校多出了一批穿着迷彩服的学生，她们跟去年的姚寅笙一样，正在经历着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次军训。但是这一次的军训和以往不同了，从今年开始，学校不打算带着学生到实训基地去了，估计是因为去年差点闹出了人命，当初那名差点被馒头噎死的同学家长曾经跑到学校来讨个说法，赔了几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费之后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实训基地是去不成了。但是没关系，虽然去不成，那把教官拉过来就好了，在哪儿练不是练啊。于是在芒果树遮挡的路上、在学校空旷的田径场上，在大家上体育课的篮球场上、在食堂门口都能看到迷彩服的身影。 这些新兵蛋子跟一年前刚入学的姚寅笙一样，对大学充满了向往，也非常地听话，教官让叫学姐好就叫学姐好。今天姚寅笙穿着一件黑色修身的纯色短袖，一条牛仔短裤跟一双空军一号走在芒果树下要去教学楼上课，路过一个正在站军姿的方队时被好几声响亮的学姐好给整害羞了，快步走过之后背后传来了学弟学妹们的笑声，姚寅笙因此也加快了脚步。 “好了啊，今天的课上到这里，现在老师跟你们说一件事” “老师，抱歉打扰一下，我找个人。” 站在门口的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有同学认出了他是学校的校医，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校医会出现在这里。邓老师同样也不明白，但是她还是很礼貌地停下，“你要找谁？” 校医搭着门框往里看，“这不是听说你们班有一个能力不凡的大师嘛，我想请大师帮个忙，你看方便吗？” 邓老师看了一眼姚寅笙，姚寅笙收拾好东西就往门口走，“老师，那我先去看看了。”邓老师对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姚寅笙走到校医跟前，“你找我？” 校医看着姚寅笙那张五官立体的脸有些出了神，哎呀，这长得，真挺标致的啊。姚寅笙看到校医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好久，娥眉皱了一下，“你不是要找我吗？” 校医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一声，“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那个耽误你一点时间，我们到我医务室去说怎么样？” 无所谓，姚寅笙已经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拜托兰蒙一会儿帮她从食堂带饭回来了，所以姚寅笙有大把的时间。 “那走。” 校医室设在学校的中心位置，也在去图书馆的必经之路上，姚寅笙路过了好几次，但是这校医室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姚寅笙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走进校医室之后校医关上了门，姚寅笙回头奇怪地看着他，校医讪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不习惯开着门，你要我把门打开吗？” 算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呗。摇摇头，姚寅笙拒绝了，“这就不用了，你还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 虽然关上了门需要打开灯才能看清楚东西，但是那扇木门却不能把外界的声音隔绝，外面上百上千种声音汇聚起来，提醒着姚寅笙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该吃饭了。这声音相信校医也听到了，所以他没有怠慢，只是拉开了白色帘幕，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帘幕后的病床上，身子的起伏微弱，好像是睡着了。 校医拍了拍那名男子，“院长，院长起来了，人我给你带来了。” 躺在床上的那人睁开了眼睛，然后被校医搀扶着下床。他起身之后姚寅笙才看到了他的全貌，看上去年纪好像跟自己老爸差不了多少，但是头发全都花白了，脸上还长着一些黑色的斑点，走起路来需要拄拐杖，还要校医在另一边搀扶才能勉强动起来。院长被校医扶到了姚寅笙对面坐下，姚寅笙等待着院长开口的时刻。 院长先是张开混沌不清的眼睛看了姚寅笙一眼，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想不到我行医那么多年，居然遇上了科学解释不了的症状，还需要一个来历不明的非医学专业的学生给我看病，这个世道变了呀。” 字里行间姚寅笙感受到了院长对自己的轻视，就冲院长这个态度，姚寅笙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姚寅笙看着院长的脸说道：“命宫和疾厄宫的斑点是最近才长的，事情肯定刚发生不久，而且斑点的颜色还会一直加深，估计您的腿脚已经快作废了。子女宫发黑浮肿，你的小孩估计也难逃一劫，如果我没算错，现在已经躺在家里养病了。眉尾上方的福德宫灰青凹陷，您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招来了惨样，或许再有一个星期，您也要回天无力了。” 院长惊讶得拐杖都没抓稳，他嘴巴张了张，“对了全说对了你这孩子是不是提前调查了我们家的情况？” 姚寅笙翻了个白眼，“从进门开始到现在我甚至连校医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呢？再说了，好端端的我调查你干什么？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吃饱了撑的才去调查你呢！” 不是偷偷调查，那就是猜了的吗？但这猜得也太准了？ 想到自己家里那令人背后发冷的情况，院长也顾不得自己的身段了，颤颤巍巍地起身之后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姚寅笙面前，“还请大师你帮帮忙，救救我，救救我们一家。” 姚寅笙也是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了，这人怎么这样啊，一言不合就下跪，这么老的年纪给自己一个小辈下跪，这成什么体统啊？姚寅笙赶紧把院长扶起来，“您别动不动就下跪，我岁数小，经不起您这一下，您这样可是折煞我啊。” 把院长扶起来让他坐稳之后说道：“您还是先给我说说您到底怎么了。” 可是院长却没有说话，而是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开始脱起衣服来了。 第264章 禁术 姚寅笙想要转身离开的，这都是什么癖好啊？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还当着她一个女生的面，他们不害臊姚寅笙自己都觉得害臊。可能是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了，院长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解释道：“同学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耍流氓，只是我身上也长着黑色的斑点，我想让你帮我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早说嘛！姚寅笙又回到了椅子上，眼神示意院长继续下去。院长很快就把上衣脱掉，然后露出了自己如同梅花鹿一般的上半身，姚寅笙伸手只是轻轻地按了一下，院长就发出了惨烈的叫声。院长扶着桌子哀求道：“哎哟哟同学，你轻一点儿，你这么做我可疼了。” 姚寅笙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些斑点每按一次都会渗出一些鲜血，而且松手之后颜色也会更深一些。姚寅笙收回手问道：“这上面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院长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我知道，是尸斑，可是你说活人身上为什么会长尸斑，而且还是一按就流血就会疼的尸斑？”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她只有在书上列举的禁术看到过，这是一项很歹毒的咒术，要用自己的灵魂做交换，让对方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随时随地丧命，或者就像院长这样身体先出现病变，慢慢地耗尽生命。姚寅笙示意院长穿上衣服，“院长，老实说，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院长在校医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在脑海中找到答案，“要说有，我平时在医院里遇到的人是很多，但是大多都是很正常的，极端的医闹也有，但是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呀。” “那工作以外呢？” 院长又摸了摸脑袋，“嘶～真的没有，我自认为我平时对身边的人都是真诚对待，不耍心眼的。” 那就奇怪了，这要不是跟别人产生矛盾，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下了这么凶狠的咒术？既然来源问不出来，那就问问时间，“那院长，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的？” 院长拄着拐杖好像又疲惫了几分，“我都快忘了，大概在三个多月之前，一开始是长在后腰上，我以为是一颗痣就没在意，结果它居然越长越大，就像皮肤病一样扩散到了全身，现在就连脸上都有了。” 三个月之前那正好是自己正在复习和考试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有人记恨院长对其下手。姚寅笙再一次严肃地问道：“院长，您好好想想，在这些尸斑长出来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 院长的回答似乎有些快了，快到出乎姚寅笙的反应，仿佛什么都没有回想就回答了。姚寅笙在心中对这个院长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实话，那就算了，不费那份力了。姚寅笙起身就要离开，“院长，其实你心中有数，只是你没有说实话我也不能帮你，如果你一直固执己见，那你就自求多福。” 没有从院长那里问到有价值的信息，姚寅笙回到了宿舍，在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饭，那是兰蒙从食堂给她带回来的。 “寅笙你回来啦，刚刚校医找你去干嘛了？” 姚寅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一边吃饭一边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大家，因为对方是门外汉，所以姚寅笙没有把禁术说出来，只是一笔带过。 “三个月前之前发生在医院的事情，那不是那件事情吗？” 姚寅笙嘴巴里含着东西问道：“嗯？什么事？” 陶易扬坐在椅子上跷着脚，“哎呀，我说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那件事情在网上传疯了你都没注意到吗？” 姚寅笙真的不知道，她用迷茫的摇头回应了陶易扬。陶易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姚寅笙一眼，“前段时间有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从隔壁省份入境，好像叫做诺亚病毒，其实就像甲流一样，但是这种病毒会让人上吐下泻发烧不止。那段时间医院里一下子就挤满了人，好多医院都把其他科室的人抽调到发热门诊帮忙，但还是不够用，所以好多还在医学院的研究生还研一就被拉到医院里上班了。你知道在火车站附近的那家华康医院吗？那时候他们医院有一个研究生其实已经感染了诺亚病毒，情况已经很严重需要休息了，但是他跟自己的导师申请回宿舍休息的时候被那个导师拒绝了，然后他就只能强忍着难受继续在医院里帮忙，后来晕倒了才被送去抢救，但是没有救回来。” 陶易扬喝了一口奶茶继续说道：“而且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吗？据说那个人其实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他们一直在装腔作势的抢救，为的就是不想让这个学生因工伤而亡不用给家长赔大钱。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网上有一些同为医学生的解释，看得我都觉得心酸。” “那这件事后来怎么样了？” 陶易扬一脸不屑地说道：“还能怎么样？当然就是学校花钱买水军，把舆论导向扭曲了，把那名同学说成是心源性猝死就完了，还不让人爸妈尸检，否则就不放人，最后赔了多少钱也没说，你说这是什么医院啊，这群医生不是恶魔吗？” 姚寅笙根据陶易扬说的，到网上去找了相关的词条，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已经没有新的讨论了，不过一些义愤填膺的学生还是会带着话题每天坚持着。只可惜，他们的力量太微弱了，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那些话术解释姚寅笙都不敢看下去，只能说太惨了。 收回手机姚寅笙喝了一口例汤，如果今天那个院长真的是华康医院的院长，那是解释得通的。毕竟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医院没有正视意外而是选择模糊处理，无论是家长还是在医院里实习的其他同学都会觉得心寒，父母的可能性会更大，但是也不排除带着一腔热血要肃清米虫的同学。 不过不管什么情况，当前来说跟姚寅笙都没关系，并非她见死不救，而是那院长都不愿意说实话，稀里糊涂地帮忙最后可能只会害了自己。姚寅笙把手机扔到床上准备躺下来午休，那名院长的事情她不想多想，只当是对方自己结下的苦果。只可惜，姚寅笙消停的没几天，就被带到医院里来了。 第265章 护士死亡 姚寅笙是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才从学校赶过来了，地点就是陶易扬口中那家出了事的医院，华康医院。医院门口一直都是拥挤的，只有在周日门诊不上班的时间才会人少一些，姚寅笙把车子停在了附近的宾馆里，然后步行来到医院。江队长已经在门诊大楼外面等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突然把你叫过来。” 姚寅笙抬眼看了一眼华康医院的招牌，心想这一次还是没躲掉啊。姚寅笙走进门诊大楼，一楼看上去还是很热闹的，有排队叫号拿药的，还有在咨询台问问题的，也有在自助机器上操作的。江队长带着姚寅笙先是坐着手扶梯来到了五楼，又拐进了电梯间，坐着电梯来到了十二楼。出了电梯姚寅笙看到了跟门诊大楼不一样的景象，没有病人，只有一间一间的会议室，关着门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姚寅笙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怎么？这一次又闹鬼了？” “也不算。” “不算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虽然没闹鬼，但也挺诡异的，你先跟我来看看。” 江队长来到一间挂着专家调研组牌子的会议室门前，敲了三下之后打开门进去了。姚寅笙跟着江队长身后，探出脑袋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愁眉苦脸的医生，还有一个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中年女人在抹眼泪，而一旁的移动病床上摆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从服装上看好像也是一名护士。 除了江队长，姚寅笙还有一个熟人，当初让校医把她带到校医室的那名院长。姚寅笙扫了一眼面前的医生护士，没等他们开口姚寅笙就来到病床前，解开了那名护士的衣服。 “欸欸欸，你是谁啊？怎么自己就解开别人衣服啊？” 姚寅笙只是淡淡扫了那人一眼，“我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跟你们一样长了奇怪的尸斑。” 解开衣服一看，果然那名护士的胸口也是大片大片的尸斑，“她是怎么死的？” 护士长告诉姚寅笙，这名护士是突然吐血身亡的。“当时我们大家都在三楼内科帮忙，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喝水的时间休息一下，小黛那时候喝了一口水之后突然冲到了洗手池，哗啦一下子吐了一大口。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她可能身子不舒服呕吐而已。可是后来小黛吐完之后没了动静，像软体动物一样软趴趴地靠着台子倒在地上，等我们上前查看的时候小黛已经没命了，她耳朵、鼻孔和嘴巴都在淌血，整个人瞳孔已经涣散了。” 姚寅笙背着手冷哼了一声，“人是在三楼死的，你们却把她带到了这里来，用意很深啊，院长。” 姚寅笙的眼神像一道臻冰制成的箭，射向了那名院长。心虚的院长低下头没说话，江队长在一旁提醒姚寅笙，“还是先看看这名护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看，我其实已经知道了。” 江队长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一次事情能够那么快就解决了，“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姚寅笙指着院长，以院长为在空中画了个半圆一直指到了小黛身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和江队长，身上都莫名其妙地长了黑色的尸斑，我说的可对？” 除了院长和那名看上去年纪不小的医生以外，只有护士长都凑到姚寅笙跟前，“你还真神了，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那些东西已经扩散到我的脸上了吗？” 姚寅笙笑而不语，她想要从这群人口中听到实话，而不是她靠着网上看来的消息下结论。看到姚寅笙意味深长的笑容，江队长有些糊涂，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黑色的尸斑？什么扩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场面变得有些奇怪，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现在好像成了寻求解药的病人，而姚寅笙一个普通人俨然变成了能够救命的神仙。不过神仙并没有怜悯，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其实你们心里都有数的对？不想说其实也可以，网上都有真相，只不过你们花钱掩盖了而已。” 江队长站在姚寅笙旁边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心中有数？什么真相？” 姚寅笙给江队长还有大家提了个醒，“三个月前，这家医院发生了一件事，江队长要是你上网估计也会看到的。” 这么说江队长就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医学研究生猝死的事情吗？” “猝不猝死的，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对？” 江队长没有说话，那证明他其实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没能插手，可能真的如网上所说，父母不能要求尸检而草草火化，要么就是江队长没那个能力插手。姚寅笙看着那个一直不说话的陌生医生，“你应该就是那个研究生的导师？真奇怪，你居然不是第一个死的。” 巨大的心理阴影已经把这名名医加研究生导师压垮，他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我不是第一个死的，但是我是第一个出现症状，而且最严重的人。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帮帮我，帮我把这些东西除掉，我给你钱，多少钱我都给你。” 姚寅笙悠哉地在软皮办公椅上坐稳，“还是先说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网上其实都有，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从你们口中听到真话。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们，这种时候要是你们还不打算说真话，那我帮了你们就是助纣为虐，我可不想沾上麻烦。” 跪着的医生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在心理压力下开口了，“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时候我觉得他是想偷懒，所以就”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现在她知道真相了，还是不想帮忙，谁让这些草菅人命的人是一群医生呢？明明是一个救死扶伤的职业，他们却被权势和利益蒙蔽了双眼，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宣誓过后勤勤恳恳的白衣天使了。 姚寅笙起身想要往外走，“既然都是真的，你们应该受到制裁，我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参与到其中，如果是这样，那也是你们活该，我并不想帮恶魔活下去。” 看到姚寅笙要撒手不管了，跪在地上的医生开始着急了，“你是可以不管我，我有罪我受罚，但是我们的家人呢？我们的家人是无辜的啊，他们没有参与其中，可是现在却比我还难受，你就算不帮我，也帮帮我们的家人。” 这一次不仅是医生哀求，就连院长还有那名护士长也都跪下来，“请你帮帮他们。” 第266章 殃及家人 有了无辜的人卷进来，姚寅笙只是插手了，虽然这些参与其中的人罪孽有大有小，但是这不是姚寅笙能够决定的。可是他们说得对，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是事情发生之后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带着家人自首吗？血缘的维系也不会让他们做出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不过也不至于一起陪葬。 姚寅笙回到了软皮沙发椅上，“你们的孩子？他们身上也长了这些东西吗？” 三个跪在地上的人连连点头，姚寅笙让他们都先起来，一直跪着可不是办法。 “你们先起来，起来了再慢慢说。” 三个人起身坐在椅子上，姚寅笙打算从护士长身上入手，比起那两个到死都不肯说真话的老男人，还是同为女性的护士长更容易问话。 “你们当初都参与其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了，听得我心堵。我就问问，当初参与的还有谁？你们当初在那件事情里担任的是什么角色？” 护士长还是有些害怕地看了身旁的两个人一眼，姚寅笙轻咳两声提醒她，“你不用看他们的脸色，平时可能他们是你的上级你的领导，但是现在你们是一样的，你们的命现在都是那个看不见的敌人说了算，所以要是想要活命你们只能好好表现，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了。” 护士长战战兢兢地说道：“当时我跟小黛都在抢救室里帮忙，魏医生在做抢救，我不停地给那孩子擦身体试图降温，但是没有用；小黛她负责记录时间，网上也有内行人做解释了，院方就是不想给工伤赔偿。但是事情发酵得很厉害，院长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了掩人耳目，给了负责网络公关工作的宣传部一笔钱，让他们联系一批水军帮医院说话，还联系了网络平台让他们限流。然后院长再打点了一下公安机关的人，让他们在孩子父母想要报案的时候施加压力不处理，整件事情就是这么压下去的。” 江队长听完之后也很是气愤，不仅是因为眼前这些人不尊重生命，还因为这里面居然还有公安机关的人参与其中。江队长指着院长的脸说道：“还医生，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阎王。那件事情我听说了，可是局长下令不要查，是不是你打点的关系？结果我们局长也是出意外殉职了，是不是因为上了你们这条贼船的原因？” 院长不敢说话，姚寅笙则是继续对护士长发问，“你们明知道这件事情有悖你们的职业道德，为什么还要参与进来，难道是这两个人拿着刀架在你们脖子上威胁你们一定要参与进来吗？” 护士长眼含泪花，极度后悔地说道：“不是的，只是院长承诺了，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大家能得到一笔钱，算是封口费和辛苦费。我孩子明年准备出国留学，我家里面需要钱，所以我就” 姚寅笙摇了摇头，都是钱惹的家里人祸啊，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人性。 “那其他人呢？怎么没见到他们？” 护士长抹了一下眼泪，“他们在这段时间里都去世了，有的是在家里突然死亡，有的就是在路上发生车祸，总之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估计是那人觉得我们罪孽深重才给我们下了这些东西，让我们慢慢痛苦死去。” “那他们的家人呢？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 护士长点点头，“系统外的我不知道，但是前面那个给网络平台打钱限流的宣传部的小艾，她妈妈突然查出了乳腺癌晚期，在医院已经没有治疗的希望了，上个星期出院回家听天由命了。我女儿则是前段时间突然在学校里晕倒送到医院来，但是那么多天过去了，我女儿都没有醒过来，我上班之余要去照顾我女儿，我老公就负责在家给我煮菜送饭，结果上个周末傍晚的时候他在家里炖排骨，家里的高压锅爆炸把他浑身百分之八十的皮肤烧伤了，现在还在icu躺着。” 造化弄人啊，护士长一家的意外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祈祷两个人能自求多福了。姚寅笙把头转向院长，“院长，您家里人还好吗？” 院长和医生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肯定是家里人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涉事医生苦着脸对姚寅笙哭诉，“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已经不奢求我自己能够善终，但是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我不希望她有事啊，求求你帮帮我。” 会议室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恳求姚寅笙能够出手相助，姚寅笙虽然看院长和魏医生不顺眼，但毕竟涉及一些无辜的生命，姚寅笙也不能不管。思考再三，姚寅笙还是对魏医生说道：“要我帮忙也可以，但是我只是帮你看看你们家人的情况，如果能找出幕后黑手更好，这样你们家人大概率还是有机会获救的，但也只是我的猜测。” 三个人现在不敢讲条件，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最后姚寅笙决定跟着魏医生回到他家去看看他家里小女儿的情况。来到医院附近一栋低调的住宅区，魏医生带着姚寅笙来到了一栋大平层楼房中，他的家就在这里。 进屋之后姚寅笙就闻到了很浓烈的一股中药味，还有乐器敲打的声音，看来不止她一个人来帮忙，还有同行啊。魏医生带着姚寅笙客厅先坐下，他给姚寅笙倒了一杯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等里面的人结束了你再进去。” 姚寅笙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所以很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旁边沙发上坐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一男一女，他们也管魏医生叫爸，看来应该是魏医生的老大二老两个孩子了。 卧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姚寅笙听到了东西破碎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叫声，“师父！师父你不要紧？” 第267章 长满皱纹的小女孩 魏医生还有两个大孩子都非常担心地看着卧室，很快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女生搀着一个跟姚寅笙奶奶年纪那么大的老奶奶出来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衣服都被撕成了拖布条子，老奶奶的眼睛更是颜色黯淡，双手呈鹰爪状微微颤抖。 魏医生赶紧上前帮忙把老奶奶扶好，“吴大师，您这是怎么了，不要紧？” 那位吴大师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这事儿啊，你还是另请高人，那个鬼太难对付了，老妪我是没办法了。” 魏医生好像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太悲伤或者太着急的表现，只是轻叹了一声，“我明白了，吴大师您辛苦了。” 可是魏医生的另外两个孩子好像并没有非常买吴大师的账，大一点的男生冷哼了一声，“得，又是一个办不成事儿的，爸你也别老是找这些人来帮忙了，都是一些封建迷信，你是一个医生，你应该相信科学。” 魏医生朝自己的儿子瞪了一眼，“科学？科学没能把你妹救回来，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你来说说你妹现在是什么情况！” 魏医生的儿子愤愤不平地闭嘴了，他又不是学医的，他怎么知道他妹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说道：“哎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爸，你去看看里面怎么样了，妈也去找之前那些人一起过来看看了，看看他们一会儿怎么说。” 姚寅笙觉得自己也应该了解一下情况，所以她站起身，“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去看看？” 魏医生求之不得啊，他把她带来就是要她看看的。魏医生都已经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当然当然，这边走，我带你去。” 姚寅笙来到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卧室，魏医生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小声说道：“我小女儿就在里面了，她已经好几天没下床也没醒过来了，大师你去看看，能解决更好，要是不能的话我也不强求。” 姚寅笙点点头走了进去，她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这么强烈的白光都没能让躺在床上的人产生一点动静，好像还睡得死死的。姚寅笙来到床边，这时候客厅里传来了说话声，“爸，你这又是哪里找来装神弄鬼的，那么年轻。” “嘘嘘嘘！你别胡说，人家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我们一大群人发生了什么。” “切，说不定是瞎猜的呢？你现在神神叨叨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骗你的钱骗谁的钱？” “哎呀，你想不想让你妹好起来了？想的话你就闭嘴，一会儿惹得人家不开心了不帮忙，我看你找谁哭去！” “我还是那句话，让我跟大妹带老小去大医院做检查。正好我有一个朋友现在在京城那边工作，让他帮我们在那边抢个号，然后我们再带过去，总比你这些邪门歪道要强啊。” “臭小子，你再当着人家面儿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姚寅笙觉得外面过于吵闹，想要把门关上，可是刚一转身，有人就帮她做了这些事了。一阵风吹起，原本敞开着的卧室门自己合上了，头顶本来亮堂堂的白炽灯现在忽闪几下过后变成了绿色，映在人脸上非常地诡异。 “吼吼吼” 姚寅笙耳边传来了老人的声音，紧接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儿坐了起来，姚寅笙看到了小女儿的脸，满是皱纹的一张脸安在一个孩子的身子上肯定是突兀的，再一看她的手，跟她的脸一样被绿光照得十分恐怖，看不清原来的肤色，而且她的手跟她的脸一样，干巴巴的。 “吼吼吼” 又是一声老人的笑声，姚寅笙明白过来这声音是从小女孩身上发出的，她站在衣柜的边缘，“敢问是哪一位老前辈，为何对如此可爱的一个小妹妹下手？” 小女孩双目紧闭，嘴巴也不动，但是从腹部发出了老人的声音，“你别管也别问，这事儿是我跟他们的恩怨，只有这些人全都死了我才甘心。” 吊灯开始抖动，绿色的灯光现在变成了蓝色，仿佛置身于一个停尸房中。姚寅笙大拇指跟食指捻着朱砂来回揉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魏医生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小一个小孩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磨她？” “吼吼吼” 一阵笑声过后小女孩抖了抖身子，然后软软地倒下了，姚寅笙看到从小女孩身上分离出了一道魂魄，看上去就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奶奶，放在大街上都没有人会愿意多看一眼。可就是这个看上去普通的老奶奶，把孩子折磨得不成人样。 老奶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没有怜悯也没有忏悔，只是冷冷地说道：“这是他们欠我的，我要让他们用十倍、百倍的痛苦来补偿我，最后我要让他们死！” 姚寅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老奶奶会对魏医生有那么大的怨念，她现在已经化身成一道鬼魂了，难道说医院失手治死的病人吗？看到姚寅笙对自己皱着眉头，老奶奶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我确实跟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恩怨，但要怪只能怪她是那个畜生的孩子，我要他们父债子偿。” 说完老奶奶双臂张开，一股强风从她身上发出，吹得姚寅笙毫无防备。姚寅笙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挡在自己面前，“父债子偿，那是父亲死了才轮到孩子来帮忙偿还，现在人魏医生还在外边儿好好的，哪里来的父债子偿这一说？” “哼！那你就要去问问那个畜生了，我的孩子被他活活逼死了，他那副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叫我跟老头子不要声张，否则钱和尸体一样都拿不到。你去问问那个畜生，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害死？” 哗啦！一声剧烈的声音，水晶吊灯被老奶奶身上的怨气震到了地上，卧室里洗手间的门好像被人暴力拆卸，卧室里的镜子都遭殃地裂开了。姚寅笙暗道不好，这个人身上的怨气收放自如，看来是一个法力高超的怨鬼了。咬破舌尖，姚寅笙朝前面吐出一口血，“老奶奶，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魏医生他罪有应得，我也知道你只有让魏医生偿命才肯罢休。但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让她跟着魏医生去死，那就是加重身上的罪孽，到了下面是要打入地狱被业力折磨的。” 第268章 魂链术 老奶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顾虑，“我不在乎这些，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我只要那个畜生，还有当初参与到事情中来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家人，全都死！” 劝老奶奶放手好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姚寅笙对那件事情了解甚少，干脆用这个话题拖延一下时间，顺便对整件事情做一个更全面地了解。姚寅笙这一次连桃木剑和黄符都没有拿出来，她摊开手上前走了两步，“老奶奶，我猜你应该是前不久华康医院那名去世研究生的妈妈，我们大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非常的愤怒，这件事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您变成了这样？” 老奶奶苦涩地笑了一声，“呵呵，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然是活不下去了呗！我跟他爸好不容易把他供到了大学，他自己也很争气，考上了研究生。他从小的梦想就是致力于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那么多年的努力他也快要成功了，可是就是那个畜生，仗着自己是孩子的研究生导师把他叫到医院帮忙。我孩子在医院里也感染了那个诺亚病毒，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想要告假但是那个畜生就是不给，你自己去问问那个畜生，当时他对我儿子说了什么？我儿子生病不省人事的时候他，还有那家医院是怎么做的？我跟我老伴儿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孩子的尸体领回来火化，火化的时候那医院还假惺惺地办了一场追悼会，好像我们家孩子的死跟他们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姚寅笙当然已经知道了医院的处理方式，所以才觉得气愤，本来一个治病救人的职业，现在被金钱和权势侵染，一些人的职业操守还有体谅已经变得很少很少，魏医生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如果魏医生的身体没有长出尸斑，他不会正视那件事情。这个世界好像在发展也好像在倒退，各种精密仪器的出现给人们的生活提供了便利，但是有的人心好像在倒退，退到了蛮荒时代，完全失了智。 眼睛往上看，姚寅笙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要让那些人给你儿子偿命的决心，若是你只是把矛头指向他们，这事我绝对不管，但是现在你却还要他们的家人一起付出代价，这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老奶奶，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害得你就找谁算账，我绝对不插手，但是希望你能放过无辜的人，要不然你身上背负着太多人命，到了下面会很辛苦的。” 老奶奶凄惨地笑了一下，“我已经不在乎我下到地狱会怎样，因为我已经做好了魂飞魄散的打算。” 姚寅笙听到这里心中不免一惊，难道说姚寅笙赶忙问道：“老奶奶，我还没问清楚呢，魏医生他们身上长的东西，是你下的咒术吗？你为什么会这种禁术？” 老奶奶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起来，“这件事情，孩子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知道我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我不想再害更多了。所以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保证，等我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不会再有人受伤，也不会再有人出事的。” 姚寅笙上前一步非常坚定地说道：“不！老奶奶，你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弊害，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相信这不是你自己学会的，肯定是有人教你的，那个人是谁？你可是在拿自己的魂魄做交易啊，这会害得你永世不得超生的啊！” 老奶奶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无所谓的，只要能够帮孩子报仇，我不得超生又如何？只要那些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得到了惩罚，我就圆满了。” 姚寅笙张了张嘴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老奶奶是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的，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了复仇的战场。这也是老奶奶的执念，虽然姚寅笙不知道老奶奶为什么会离世，但可能对于她来说，自己的孩子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活着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姚寅笙不想放弃，她想要弄清楚给老奶奶教授禁术的到底是什么人，直觉告诉她很有可能就是九咒塔的人。 姚寅笙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奶奶，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些的？我知道你就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不会知道这种古老的禁术的。奶奶，这种人很危险，要是大家都用这种办法报仇，那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虽然一心想着复仇的老奶奶还没有泯灭人性，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久才决定姚寅笙，“他说他叫程涅，那时候我们已经把孩子埋葬好了，后来我老伴儿出了车祸也去世了，我心死了就在家里找了毒鼠强一口喝了下去。我原本打算到下面去跟老伴儿和儿子团聚的，但是阴差我没遇到，倒是先遇到了程涅。他当时穿着一身黑色斗篷，说实话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他只是怂恿我应该报仇，应该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心动了？” 老奶奶点了点头，“我当时就心动了，但是我也知道凭借着我的力量是推不倒这么大一家医院的，所以我很快就又泄气了。但是程涅说可以帮我，前提是要我跟他签一个契约，他教会了我这个魂链术，他把我带回了医院，在医院里我可以把我的魂魄跟那些人的魂魄连在一起，我可以跟着他们去任何地方。他们身上长出来的尸斑是程涅在我的魂魄上点了几下造成的，但是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这些能够让他们感受到痛苦，只要我想，烧掉他们的生辰八字即可让他们立即死去，若是我不，他们就会这么一直痛苦下去。” 好狠毒的咒术，这个叫程涅的人不容小觑，说不定他就埋伏在这附近，等着有人离世了就抢先一步把灵魂夺走。姚寅笙还有一个关心的问题，“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还有三个人，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些事情？” 第269章 天打雷劈 老奶奶垂眸轻声说道：“也就这两天了，这个畜生现在叫来了好多道公，我自己应付不过来，我也想着早点结束早点解脱。” 看老奶奶这个样子，好像是已经把自己的结局给想好了，为了保险姚寅笙还是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解决？” 老奶奶呼出一口气，“我也知道，这种手段不干净，所以我也不想一直被他奴役着。他说过这段时间我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打算最后在这间房子里，把那个畜生一起带走。” 姚寅笙皱起了眉头，“具体来说怎么做？”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老人家在这方面是不会骗你的。” 姚寅笙还是想要把损失降到最小化，“那这个孩子呢？你也打算一起带走吗？我说过了她是无辜的，只是碰巧是魏医生的骨肉罢了。” 老奶奶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愧疚，“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个咒术的法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个孩子估计已经救不回来了，她身上的水分已经快要蒸发干了，很快就要变成一具干尸了。” 姚寅笙快步上前查看小女孩儿的身体状况，一摸她的脸果然感觉到皮肤非常的干燥而且温度很高，魏医生告诉过她，小女儿已经高烧好几天了，什么药打下去都不管用，所以才想到了要找人来看。翻开小女孩的眼皮，微弱的灯光下小女孩的眼睛已经上翻，她的双颊甚至全身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体内的水分在眨眼之间就蒸发得一干二净。 姚寅笙给小女孩盖好被子，这事必须让魏医生知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转身往外走，姚寅笙还是希望老奶奶能够就此收手不要去伤害其他人，“老奶奶，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的人你就去找谁，我绝不拦着。” 从卧室出来，客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就连院长都来了，还多出了一个愁眉不展的女人，估计就是魏医生的老婆了。魏医生看到姚寅笙出现，拄着拐杖来到姚寅笙面前，“大师，怎么样？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姚寅笙抿着唇，她第一次觉得节哀顺变这四个字那么难说出口。但是再难也要说，“魏医生，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但是请节哀，你的小女儿，我无能为力了。” 魏医生的拐杖砸到地面上滚开了几十厘米，魏医生往后退一步之后直接跌坐在地上，“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女儿怎么会死呢？她她不就是简单的发烧而已吗？为什么”突然，魏医生的眼神犀利起来，他指着姚寅笙说道：“是你！一定是你！你自诩自己为正义的一方，谴责我之前做过的事情，现在带着这种感情冷眼旁观，你就是想看我们家笑话的是不是？你就是想要我们家全都下地狱！是你见死不救，都是你！” 姚寅笙双手交叉冷冷地看着魏医生，这时候魏医生的大儿子魏佳霖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说道：“我早就说了，送医院送医院送医院，你一个医生都听不进去，天天找这些个什么大师来看病，穿这个道袍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就这还想让老小好起来？放屁！” 魏佳霖起身推开姚寅笙，“你还是少废话了，老二，你去开车，我们把老小送到医院去。一天到晚真是的，净知道折腾人，生病发烧了不带去医院打针吃药不降温，能好起来才有鬼呢！” 过了一会儿卧室就传来了一声尖叫，魏佳霖抱着已经蜷缩起来，皮包骨的小女儿跑出来质问姚寅笙，“我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变成了一具干尸？”魏佳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从小到大也已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他知道就算是发烧也不会把人给烧成干尸，这事情绝对有蹊跷。 看到小女儿现在的面貌，三个孩子的妈妈噢地一声昏过去了，刚准备下楼拿车的老二也不出门了，回来帮忙唤醒自己的妈妈。而魏医生，则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大儿子怀里的小女儿，她甚至比刚出生的时候还要小，整个人蜷缩着，好像生前很冷的样子。魏医生不敢伸手摸女儿的皮肤，用肉眼都已经可以判断，她的身体里一滴水都没有了。 魏医生呆滞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号啕大哭起来，他一边哭着一边对着空气叫喊着：“老天呐！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孩子？她有什么错？是！我是没有让那个孩子去休息，可是他不是医生吗？医生倒下了病人怎么办？他就不能再忍忍吗？我啊啊啊啊！你怎么在这里？” 很奇怪，大家看到窗外都暗了下来，黑暗中从卧室走出来一个老人，她满头的白发，身子还算挺直，但是眼睛全是黑色，眼里带着仇恨。那就是在卧室里跟姚寅笙对话的老奶奶，她现在努力感应着所有人的磁场，为的就是接下来她要说的这段话。 “医生不是人吗？你自己就是医生，还是主治医师，还是学校的研究生导师，你为什么不身先士卒？为什么你让我的孩子发着高烧还在门诊跑上跑下？他发着烧跟了九个小时的手术你都不让他休息，他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宿舍睡一觉你也不让他回去，他想要趁着假期回家看看我你也不让。可是你呢？你把他叫到医院之后就跑到门诊部楼上的办公室里喝茶去了，你不是医生吗？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医院里那么多病人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身上不是也穿着白大褂的吗？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轰的一声，一道雷直接劈在了魏医生家的阳台上，魏太太养在阳台上的嘉宝果树干已经全黑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奶奶嗖地一下子冲到了魏医生面前，双手牢牢地掐着魏医生的脖子，“发烧的滋味好受吗？我儿子就是发烧烧死了还被你们无效抢救了那么久，我现在让你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我也让你女儿活活烧死，烧成一具干尸，哈哈哈哈哈，现在还差你和院长了，你们都得死！” 噼里啪啦！好几道雷又打在了阳台上，阳台的瓷砖上已经多出了好几个小黑点，而老奶奶的眼睛居然在狂笑的时候留下了两行血泪。 第270章 别再挣扎 魏医生的眼睛已经快要爆开了，姚寅笙跟大家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阻止了老太，把这一人一鬼拉开了。姚寅笙拿出了红线绑住了老太，勉强能够稳住她。魏医生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干咳，还干呕了两声才哆嗦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陈智佑的妈妈，陈智佑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我给你道歉，求求你放过我。” 老太红着眼睛说道：“死到临头了你才知道悔过，我呸，已经晚了！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把我们两口子叫到会议室里商量私了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你说是我们家孩子自己难受不知道说，你说你们已经全力抢救了，已经没有尸检的必要了。我们强烈要求尸检你们还扬言现在就给火葬场打电话让他们把孩子直接烧了，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你们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不让我们尸检？” 魏医生已经在给老太磕头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最近我执教的学校里有一批晋升名额，如果我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我就可以成为博士生导师了，我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要是这件事情曝光，我肯定会受到影响，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要是错过这几次机会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所以我才” 老太猩红的眼睛看向了院长，“还有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当初你那副嘴脸也恶心得很，你只知道护着医院里的医生，你帮着他一起掩埋真相，你也不配为医生，你们都要死！” 院长学着魏医生的样子跪在地上，“老太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医院？到时候网上全是讨伐我们医院的声音，我们医院怎么做下去？而且到时候上面问责下来，是我要担责任啊，我也是事情发生了才知道的。” 老太的怨气对着院长爆发了，“这就是你们为自己的失职找的理由吗？你们以为给了我们两百万我们就可以不追究了吗？我们孩子都没了，我和老伴儿都是黄土埋到腰上的人了，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你们要真以为钱能够打发一切，那我把钱还给你们，你们给的那些钱我一分没动，全部还给你了之后我把你杀了行啊？” 魏医生和院长两个人双手抱拳，不停地对老太作揖，“老太太，我们现在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当初参与到这件事情中的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们三个给你赎罪，我们马上去自首，天天给你们烧香念经，我们还会去祭拜你们，每年都去！你看这样行了吗？” 老太不能商量地摇摇头，“我只要你们死。” 这个要求很简单，但是很难办到，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死啊？更何况魏医生和院长两个人一个身居要职一个还有晋升的空间，他们更不可能放弃。可是老太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们活下去，她不打算再装下去，身子稍微活动一下之后就挣脱了红绳，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是下午三四点钟左右，南方的夏天最不缺的就是阳光，可是现在屋子外可以看到整片天空都黑了，像冬天晚上八九点钟的天空。魏佳霖想要打开房间里的灯让房间亮起来，但是试了几下开关都没有反应，他只好砸门想要引起邻居们的注意。老太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没有用的，现在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别再挣扎了。” 姚寅笙拿出黄符贴在了窗户和门梁上，别的大师有些拿出罗盘念咒之后跟着指针转圈；还有的拿出八卦镜在东南西北四个角照了个遍，最后遗憾地摇摇头；还有的忙着把挂着五帝钱的铜剑拿在手上，摆出了招架的姿态。 大家的一举一动老太都看在眼里，她阴险地笑着，“没用的，你们这些东西都太小儿科了，伤不到我也找不到我。我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在一旁好好看着就行了，只要你们不妨碍我，我不会伤到你们半分，我要的，只是这几个死而已，这很简单。” 老太的声音消失了，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在大平台的楼房中寻找着老太可能藏身的地方，可是很快院长就痛苦地倒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惨叫声不绝。大家围到院长身边，看到院长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每扭动一下身子就会有鲜血从他的皮肤里渗出。院长倒在地上开始扒开自己的衣服，嘴上还说着好热好热，很快带着血的衣服被院长丢到一边。但是这远远不够，院长好像魔怔了似的跪在地上朝着阳台爬过去，他的眼神是恐惧和拒绝的，但是双手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运动着。 “不不要！不要啊！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我去自首，我去忏悔，我去主动坦白，你放过我好不好。” 院长背对着大家，他的眼神已经濒临癫狂不受控制了，一会呵呵地笑，一会呜呜地哭，有的人上前把他拉回来还被他一手打回来了。很快院长就爬到了阳台上，他借着栏杆撑起身子，脸上扯着诡异的笑容，却发出了害怕的声音，“不要啊你到底要干什么？老太太，我知道我错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啊？” 老太太不耐烦的声音再一次在大家的头顶响起，“你还不明白吗？我要你们死！你们全都给我儿子陪葬！” 大家看到院长的手脚很不协调地爬上栏杆，魏医生的家是小区里的层数不高的大平层，所以魏医生根本没在栏杆上安装防盗网。但是六楼的高度，这要是翻身跳下去了也是救不回来的啊，大家赶紧来到阳台要把院长拉回来，可是阳台上的落地推窗突然被一股力量操控，啪的一声关起来了。 就在大家想办法把推窗打开的时候，院长已经半个身子朝外，一翻身脑袋朝下朝地面俯冲下去了。大家听到院长最后的声音，还在很卑微地跟老太求饶，“啊啊啊啊老太太，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 第271章 最惨烈的死法 咚的一声，院长落地了，大家在六楼都听得清清楚楚，更不用提在楼下活动的人了。尖叫声开始响起，之前受到怪力控制的推窗现在正常了，一拉就拉开了。大家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朵大大的血花绽放在单元楼门口，一些人围在周围不敢上前，一些老爷爷老奶奶带着孩子离开了这血腥的地方，一些人掏出手机赶忙记录下来。不远处的保安亭里有一名值班保安，他听到骚动之后赶忙从保安亭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拿着对讲机汇报情况，还用手把人群赶走。 魏医生哆哆嗦嗦地跪在阳台上，他对着楼下院长的尸体哭出了声音，“院长院长你怎么了呀？老太太你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们吗？我们都说了会去自首，我保证我肯定句句都是实话，要坐多少年牢我都没有怨言，老太太，你放我出去自首。” 魏医生的请求没有得到老太太的答复，但是看这样子估计老太太也是不会答应，她之所以出卖自己的灵魂，不惜动用禁术也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肯定不会因为魏医生几滴眼泪和几句不痛不痒的承诺就原谅他的。老太太的声音再一次在房间里响起，“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我看今天也该结束了。现在无关紧要的人赶紧离开，免得一会儿误伤。” 老太太还很好心地打开了房门让大家离开，见识过老太太的功力，一些所谓的大师们都带着东西离开了。他们还是惜命的，再加上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魏医生和院长做的事情确实不地道，所以他们也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姚寅笙也跟着走到了门口，她本来就为这件事情感到气愤，而魏医生和院长临死之前还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出于苦衷，名誉和权力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忘记了入职的初衷，这样的人真的没救了。可是魏医生的老婆孩子呢？已经死了一个最小的，剩下这三个人会不会也遭殃呢？ 姚寅笙还是觉得应该要把魏医生的老婆孩子带走，于是姚寅笙对着空旷的屋子说道：“那魏医生的老婆孩子呢？你也要他们死吗？” 房间里安静了，魏医生的老婆把他从阳台扶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扯着嗓子对着天花板说道：“老太太，那件事是老魏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放过孩子，我们家老小已经死了，你还觉得无辜的人死得还不够吗？”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沉默，过了好久，走廊深处才传来了一声叹息，“唉，罢了，你们走，但是那个姓魏的要留下。我让他最后死，因为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要让他在眼睁睁看着那些帮他擦屁股的人一一死去之后再死去，用最惨烈的办法死去。” 魏医生的老婆孩子简直就是被一阵风吹到门口的，最后一只脚迈出房门之后门立刻就关上了，很快门后面就传来了魏医生的惨叫声。大家不忍心听下去，只能搭乘电梯来到楼下。这件事算结束了吗？姚寅笙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她还不知道答案，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明明对别人已经用了禁术，按理说是应该直接斩杀，奈何对方的怨念实在太深，已经很给面子地被她用红绳绑住几分钟了，要真的打起来，不知道大家合力能不能制服老太。再有就是老太背后的那个人，他会不会就在附近观察着大家的动向，要是大家贸然出手会不会被他妨碍到？ 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大家走出了单元门，院长的尸体还摆在原地，但是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业主们用来晒被子的空地上。 “欸欸欸，你们干什么？不能破坏场地。” 魏医生的老婆站在警戒线后边，“我们是这栋楼的业主，我们现在要出去。” 保安摆了摆拒绝了，“现在这里是现场，你们这些业主来来往往的会把场地给破坏掉，要是想离开你们就从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找地方离开。” 这时候他们中有一个声音焦急地说道：“楼上楼上还有事情呢，你们也一起去看看。” 一听说楼上还有事情发生，警察跟保安对视了一眼，急忙忙地跑到电梯间要搭电梯上楼。姚寅笙看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穿着一件破旧的青衫，瘦瘦高高的身形，背着一个灰色的布包，脸上的表情好像非常地关心。不知道为什么，姚寅笙觉得这张脸有些僵硬，她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可是对方全程都没有注意到姚寅笙的目光，好像一个乐于助人的大叔在警察旁边帮忙。 电梯门开了，有的人要下楼就坐了货梯，有的人要上楼所以坐了另一个消防梯。姚寅笙跟着魏医生的妻子还有那个热心大叔和警察一起挤进了消防梯，警察看到姚寅笙一个学生模样跟他们挤在一起，还以为她是来凑热闹的，连忙把她往外赶，“去去去，上面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赶紧离开，一会儿我们可顾不上你啊。” 姚寅笙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是我刚刚就是跟着大家一起下来的，现在他们还能上去我为什么不能上去？” 保安不耐烦地挥挥手，“人家是家属，是业主，是当事人，当然有权利上去了。你呢？你跟楼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姚寅笙不卑不亢地说道：“那那个大叔呢？他也跟这家人没关系，为什么他可以一起上去我不能？” 保安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电梯角落没有说话的人，没好气地说道：“那人家带着东西说不定能帮上忙呢，你呢？” 姚寅笙抓起自己的包，“他能帮的忙我也能帮。”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六楼，保安一看到地方了就不打算跟姚寅笙争论了，丢下一句别添乱就跟着魏医生的妻子出了电梯。姚寅笙跟在队伍后面走着，那个热心大叔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姚寅笙余光看到了他出现在自己的斜后方，低声跟她说了一句话，“你本事是不小，但是这次最好别妨碍我。” 第272章 找东西 姚寅笙想要叫住这个人问清楚话里的意思，但是那人迈开腿赶上走在最前面的警察，有意要跟姚寅笙拉开距离。姚寅笙只好先把话吞进肚子里，跟在队伍最后面。重新回到魏医生的家，门后面已经没有魏医生的惨叫声了，非常的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住着人。警察让魏医生的妻子打开房门，刚走进去没几步，走在最前面的警察捂着嘴巴表情痛苦地退了出来，而魏医生的妻子直接嗷了一声双腿无力地向后倒去了。 一时间楼道里响起很多人干呕的声音，有的人已经把肚子里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回馈给大自然了，楼道里的声音和味道都不是很令人舒服，姚寅笙捂着鼻子像闯关一样从楼道绕过那些警察来到了门前。门口还是聚集了很多人的，只是没有人敢进去，这是为什么？ 带着疑问，姚寅笙挤到了人群的最里面，最直观地看到了屋子里的景象。家具全都被掀翻肢解了，屋子里的沙发、电视机、花瓶、茶几、天花板、吊灯等等，都沾上了鲜血。这些鲜血呈溅射状分布，只要是放在屋子里的东西都沾上了一些。这还不止，最恐怖的是，姚寅笙还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块一块的人体组织。姚寅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警察会看一眼之后就难受到呕吐，她自己喉头都还发酸赶紧退到一边去。 背靠着墙壁，姚寅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些手指头、肉块、骨头渣还有眼球让她印象深刻，简单回想一下都觉得反胃，更不用提里面弥漫着的血腥味了。所有人都是一个反应，扶着墙干呕，只有一个人依旧平静，那个背着灰色布包的中年人不戴口罩不穿鞋套，直接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走进了屋子。 警察见状赶紧一边犯恶心一边制止他，“喂喂喂呕你干什么呢呕你现在不能进去呕你是什么人呕！” 中年人回过头来淡定地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刚刚离开的时候走得急，有东西落在这里了。你们放心，我就进去找找，绝对不会挪动屋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说完中年人就踩着没有被鲜血溅到的瓷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 最早恢复过来的民警戴上口罩穿上鞋套跟在后面，他哑着嗓子说道：“你不能进去，这里是案发现场，非专业人士不能逗留，你说说你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我们一会儿在勘察的时候帮你留意一下。” 但是中年人好像没有听到警察的话，他背着一双手，低着头慢慢寻找着地上的蛛丝马迹。姚寅笙恢复得差不多了，从门外面探出一个头往里看，屋子里的场景再看一百遍都会令人震惊不已，现在的人体残骸，究竟是经历了多大的冲击力才会炸裂成这样，有些地方已经变成肉沫了，这已经不是碎尸那么简单了，这完全就是炸尸。 姚寅笙想要进去，却被警察拦住了，“欸欸欸，你不能进去！” “那为什么那个大叔能进去啊？” 警察苦恼地皱着眉头，他上前把大叔拉开，“这里是案发现场，未经允许，请你不要在场地逗留，赶紧离开。” 被打扰的大叔有些恼火，他转过身幽幽地看着警察，“警察同志，我说了，我只是想找到属于我的东西，找到了我就走。” “那也不行，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所有无关人员都要在外等候。你说你丢了东西，那你跟我们技术人员说一声，我们会留意的。” 大叔一下子就挣脱开了警察的手，“我要找的东西，只有我知道。”说完就固执地继续低着头在地板上寻找。 警察也是无奈，既然好声好气的劝没有用，那就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警察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银手铐，“请你不要妨碍公务，我刚才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再执迷不悟。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只能依法对你实行强制措施了。” 大叔还是不把警察的话当回事，不过在客厅里走了一遭，他还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姚寅笙看到大叔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看上去应该是一张纸片，只是已经变得焦黑一块，完全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写东西。看大叔的表情东西是找到了，但是这东西已经不是原貌，大叔很罕见的情绪波动起来，咬肌抽动了一下，看样子是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大叔看着手中焦黑的东西，目光凶狠地点点头，“好好好这一次居然让你摆了我一道，想不到你一个老太婆心眼那么多。不过没关系，少了你，之前你害死的那些人现在魂魄都在我这里，勉强够用了。”大叔把焦黑的东西攥在手心里狠狠发力握紧，看样子还是不甘心。 警察和姚寅笙都看到了大叔的情绪变化，警察有些不耐烦了，上前拍了一下大叔的肩膀，“欸欸欸，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我现在第一次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不走”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叔回头瞪了警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大叔说到做到，甩开长袖走出了屋子，跟姚寅笙擦肩而过的时候，姚寅笙看到了大叔对着她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快步向电梯走去。姚寅笙跟着大叔一起离开了人群，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后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姚寅笙和大叔两个人。姚寅笙靠在墙上，“大叔，你刚才在里面找什么呢？让警察找不行吗，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大叔收起了和蔼的伪装，低着嗓子说道：“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 姚寅笙扭头一看，这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装了，一件大大的黑色斗篷从头到尾包裹着他，腰间露出一把小刀。姚寅笙看了一下电梯下降的数字，还有三楼才会停，于是她悄悄握紧哀魂鞭，“黑色斗篷？看来你就是那个老奶奶口中的程涅，对？” 第273章 鼓 黑色斗篷里的人狞笑着，“想不到那个老婆子跟你说了那么多，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没多少，只是跟我说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她的复仇计划罢了，没想到你还挺乐于助人的。” 程涅把这个反讽当成了一种夸奖，“有些时候，坏人能够逍遥自在，而好人却苦苦等待正义，这本就是一种不公。我这么做，只不过给心怀愤怒的好人，有一个机会为自己争取应有的公平罢了。” 姚寅笙微笑着，就差给程涅拍手了，“其实我对这个魏医生做的事情也很气愤，他的死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是我很好奇啊，你这魂链术到底是怎么做杀人于无形之中的？” 程涅面朝电梯门，轻蔑地说道：“你想知道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吗？不过你要是想知道也可以，用你的魂来献祭，我就可以告诉你了。” 叮——！ 电梯门打开了，因为院长的尸体还在处理，所以单元楼大门目前是不开放的。但是程涅并不在乎这样的规矩，他一个箭步冲出电梯，直奔单元门外面去。单元楼外停着警车和救护车，法医正在把院长的尸体装进裹尸布里，另一边魏医生的妻子也被送上了救护车，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程涅扰乱了阵脚。 程涅是直接把单元门给撞开，想不到这个高高瘦瘦的人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一扇九米高的电子感应门撞开了。 “喂喂喂！这里不是游乐场，不要那么冒冒失失的，你这样是对死者的不敬！” 面对着警察的阻拦，程涅左手一挥，打出了一道烟幕弹，黑乎乎的烟雾弹在警察脚下爆开，伴随着的还有硫磺的味道，让警察还有看热闹的民众都捂起了鼻子。姚寅笙屏气跟在程涅身后，两人在小区楼底下的活动区里追逐着，但是这个程涅也很精，他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恨不得再撞开几个带孩子的老爷爷老奶奶。 “快躲开！那个人很危险！” 姚寅笙一边追赶一边驱散还扎堆的人群，程涅还是故意推倒了几个老爷爷跟婴儿车，哀嚎声和婴儿的哭声让现场更混乱了。眼看程涅就要爬上小区的消防门逃跑了，姚寅笙沉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借着消防门上的栏杆赶在程涅翻出电网之前抓住了他的斗篷。连人带斗篷抓下来之后，保安还有一些热心邻居都赶过来了，但是程涅挥出一把回旋匕首吓退了众人，“少多管闲事，要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 姚寅笙用桃木剑打掉了程涅的匕首，用脚踩着刀柄，“程先生，你跑什么啊？我见过那么多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就你是最胆小不知道反抗的。” 程涅起身掸掉了斗篷上的灰尘，“我胆小？那是你没见过我的真实实力，我念在你们人多不想伤及无辜，你既然要反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 程涅双手从肥大的袖口中伸出来，要是他的双臂是五颜六色的姚寅笙都不觉得奇怪了，可是姚寅笙却发现程涅的双臂跟常人没有区别，差不多的肤色，差不多的尺寸。难道这个人是九咒塔里面比较正常的类型吗？还是说他诡异的地方在别处？ 姚寅笙看到程涅继续打开了黑色斗篷，这时候姚寅笙看到了绑在程涅腰间的那一面鼓，那面鼓并不是很大，鼓面有些泛黄，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很久的原因。程涅一手抓着鼓，另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天绝地灭，五灵自生，召吾隶魂，沉吾阴虚！” 那面鼓发出的声音是非常瘆人的，好像有千万个灵魂在哭诉，想要上前阻拦程涅的人全都站在原地不知道捂住耳朵，要不然他们会跟着一起哭出来。姚寅笙的心也因为鼓面发出的声音跟着哀伤起来，好像好多人在她耳边告诉她自己的命运有多么的不幸，好像姚寅笙已经看到了这些人临死之前那不甘的眼神。姚寅笙的眼泪噙满了泪水，其他人也跟她一样，站在原地大哭起来，姚寅笙低着头努力擦掉眼泪，但是眼泪总是前赴后继，擦掉了一批又会有新的一批。 姚寅笙内心的悲伤在放大，她甚至看到自己置身于一口大锅旁边，锅里塞满了人，他们朝姚寅笙伸手，嘴里在喊着救命。锅里的人有姚寅笙不认识的，但是也有她认识的，父母、朋友、同学、老师，就连那些曾经接触过的鬼魂都轮番出现在大锅里，都在向姚寅笙求救，可是姚寅笙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这些人消失在大锅中。 姚寅笙开始内疚，开始忏悔，这时候一声清脆的婴儿叫声把这些幻想打破了。姚寅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头顶有一个刀，刀口倒立垂直，好像下一秒就要刺入姚寅笙的头颅。而小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出来，用自己的力量顶住刀口，这才让姚寅笙逃过一劫。 姚寅笙擦掉眼泪看了看周围，周围的人还在哭泣，他们还沉浸在鼓声制造出来的幻想中，有的人蹲在地上捂脸大哭，有的人干脆躺在地上呈大字放声嚎哭。姚寅笙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已经摆脱幻境了，是时候反击了。 姚寅笙拿出了桃木剑，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写写画画。程涅有些意外，“你居然养小鬼？不错不错，看来这下有得玩了。” 可是姚寅笙并不打算跟他好好玩，她想要速战速决，“你这面鼓真厉害，但是我不喜欢。” 程涅开始像祭司献祭之前一样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拍着那面鼓，之间越来越多的人影从鼓中浮现。程涅把鼓面对准姚寅笙，加快节奏继续拍打，这时候一旁的人好像很痛苦地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我好难受啊！” 姚寅笙决定先把那面鼓给打破再说，要不然大家可能会精神错乱的。姚寅笙抬起剑就朝那面鼓刺去，程涅自然是要躲开的，他赶忙把那面鼓收回斗篷里，却没成想听到了刺啦一声，姚寅笙另一只手多出了一把弯刀，居然能连着他的斗篷还有那面鼓都划开了一道口子。 第274章 弹丸 程涅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下，斗篷已经被一分为二，那面鼓的鼓面现在像一个瘪掉的气球。程涅咬着牙问道：“你居然把我的鼓给划烂了？” 姚寅笙顺势一脚踢开了那面鼓，沿着道路滚动前进了十几米撞到了路灯杆停下来了，姚寅笙一手握着桃木剑一手握着弯刀，“它太吵了，我注意力集中不了。”说得那叫一个问心无愧。 程涅怔怔地看着那面鼓，那些被他封印在鼓中的灵魂全都获得了自由，只是一时间不知去向。程涅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整个人一下子衰老了好多，他的头发居然在眨眼间由黑变白，原本紧致的皮肤变得松弛，长出了好多条皱纹。程涅慌乱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他张了张嘴用年近古稀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姚寅笙明白，程涅身上的变化跟那面鼓脱不开干系，她也只是碰巧把这个秘密给发现了而已。可是这下子惹怒了程涅，姚寅笙只能提剑应对。不过这手上的桃木剑跟弯刀比起来笨重了不少，既然对方想要自己的命，姚寅笙只能以更锋利的弯刀迎战了。 两人摆开了架势，程涅很快就出手了，他双手打开之后捏了个指诀，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口中的咒语慢慢聚集在程涅面前。程涅左手突然指向姚寅笙，一股无形的空气朝姚寅笙袭来，姚寅笙闪过身旁，她身后的围墙被打穿了一个洞。 姚寅笙横跳着躲过程涅的咒术，在程涅又一次捏好指诀准备进攻之前，姚寅笙来到程涅的左手边，以掌为攻，直直对上了程涅左手的两根手指头。姚寅笙没想到自己的力道那么大，在跟程涅的手指头接触后的一瞬间，她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程涅啊的一声叫出来，他的手指已经不规则的弯曲变形了。 程涅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对姚寅笙的实力打了个问号，这一掌为什么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姚寅笙同样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除了被程涅的两根手指头戳出来的一点点凹陷以外，她的手掌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这段时间找李俊给自己做教练有效果了，这么快她的力量就上了一个档次，再继续练下去，相信过不久就可以出师了。 这边姚寅笙还在沾沾自喜，另一边程涅的愤怒已经提升了一个层次，他顾不上左手的疼痛，用右手继续捏着指诀，语气里的杀气更厉害了。姚寅笙出脚想要打断程涅，但是程涅并没有姚寅笙想象中的那么弱，他抬起一只脚跟姚寅笙对斗争，趁姚寅笙分心的时候伸出右手直指姚寅笙，在手指来到姚寅笙面前两寸的地方，程涅的右手张开，还以姚寅笙一掌。 这一掌的力道，绝对不是一个头发花白，牙齿快要掉光的人打得出来的。姚寅笙硬生生用脸接下了这一掌，顿时觉得眼冒金星，鼻子发酸，睁眼之后看到眼前冒出了好多电视信号不好时候才会有的小雪花。 姚寅笙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和眼睛，好在自己的鼻子没有受伤没有流鼻血，但是姚寅笙还是觉得头昏眼花。姚寅笙往后退了几步，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小雪花晃掉，视线稍微清晰一点了之后看到程涅得逞的笑容，“哼哼，怎么样？你以为就你会肉搏吗？” 姚寅笙眨眨眼终于是把小雪花赶跑了，她助跑了一段距离，决定还是以腿脚取胜。 “再来！” 嘭！姚寅笙和程涅的腿对腿，掌对掌，居然打得不分上下。而那些受到鼓声蛊惑的人现在已经因为鼓被破坏掉也清醒过来了，正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姚寅笙跟程涅两个人对打呢。但是程涅可不想让那么多人一直这么干看着，他还想早点离开呢，于是程涅从斗篷里拿出三个丸子一样的东西，朝人群还有自己面前的姚寅笙砸去。 砰！ 砰！ 砰！ 三声巨响伴随着冲击力震退了看热闹的人，弹丸爆开的冲力甚至把一些刚栽不久的小树苗拦腰折断，仿佛台风过境。小孩子们听到这种爆炸声立马大哭起来，大人们也都不去看热闹了，纷纷抱着自己的孩子开始哄起来。姚寅笙散开了自己面前的灰烟，这个程涅属泥鳅的吗？遇事不决只好放掩护给自己逃跑争取时间，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姚寅笙四处寻找着程涅的踪迹，发现他现在已经跑到了人群身后，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跑到一个被绿植掩盖的消防门处跑开。姚寅笙不会让程涅得逞，她捡起地上的鼓塞进包里，然后一路小跑追在程涅身后。程涅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不由地啐了一声，“黄毛丫头，那么想找死？” 程涅的杀心也已经起来了，三番两次阻拦他的人都得死。程涅硬生生刹住了车，转身右手已经呈鹰爪状朝姚寅笙抓来，姚寅笙伸出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双方又开始对打了起来。突然程涅冷笑道：“哼哼，没用的，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到底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双方都挂了彩，姚寅笙还是对程涅紧追不舍，程涅一边应付姚寅笙一边说道：“你以为把我的鼓划破了我就没有后手了吗？告诉你，这个鼓是封印那些灵魂的容器，你破坏了它虽然把里面的魂魄放了出来，但是他们依旧听命于我。”说完程涅用嘴巴吹出了一声哨声，姚寅笙立刻能够感受到身后的温度在下降，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重，好像好多个人压在她的身上，要把她的脊柱压弯。 姚寅笙松开了好不容易抓住的程涅，背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快要直不起腰来。程涅跑到消防门准备逃跑，他转过看了一眼直不起腰的姚寅笙，“你说你一个孩子好奇心那么重干什么，别人都跑了就你还一直追着我不放，现在栽在我手里了？你知道那个人怎么死的吗？一会儿我让这些鬼魂给你演示一遍，反正这些魂命贱不值钱，没了我再去找就是，哈哈哈，小姑娘，再见了。” 这一次程涅确实可以逃跑了，爬上消防门之后他打了个指诀，“抱着这个人，你们一起元神爆破，这是你们最后的一个任务欸欸欸，你们干什么？” 姚寅笙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慢慢轻松了不少，她正要抬眼看程涅发生了什么，却看到程涅被几十个鬼魂控制着，四肢外翻整个人快要反折过来了。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快点走。” 姚寅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鬼影推开了，可是程涅好像不甘心，他艰难地从斗篷里拿出最后一颗白色的弹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姚寅笙砸过去。 姚寅笙听到了两声爆炸声，一声是那颗弹丸在自己面前炸开的声音，姚寅笙的眼睛被打进了好多黑色的粉末。另一声爆炸声紧随其后，但是姚寅笙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第275章 失明 姚寅笙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等她终于恢复意识之后她感觉浑身酸痛，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是睁开了的，但是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这种黑暗不是自己闭上眼睛之后还会暗流涌动的黑暗，而是纯粹的、静止的黑，这种黑让姚寅笙身体发冷，她赶紧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还好，鼻子、嘴巴、耳朵都还在，只是眼睛周围围上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姚寅笙隔着纱布按了按，还是能按到球状体的存在。姚寅笙稍微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眼球是还在的，看来只是受伤了而已。 姚寅笙在床上摸索的时候听到了身边有人说话，“欸欸欸，醒了醒了，寅笙醒了，我去叫医生。” 听声音应该是陆翊的，姚寅笙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身旁有一个人帮忙扶了一下。一听声音，是李俊，“寅笙，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姚寅笙轻轻地摇摇头，“没，就是我的眼睛” 话没说完，姚寅笙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串嘈杂的脚步声，目标是奔着自己来的。不一会儿陆翊带着医生还有姚寅笙的舍友来到了病房，“医生，寅笙醒了，你看看。” 姚寅笙听到一个人穿着皮鞋走到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不错。” “有没有哪里还疼还是不舒服的吗？” “没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推来了一些仪器，医生一边给姚寅笙戴上做检查一边说道：“你送来医院的时候身上带着血和残块，人事不省，眼睛周围一圈全是墨绿色的粉末。我们给你做了检查，发现你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和头部轻微脑震荡，但是你的眼睛情况就比较特殊。”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我的眼睛怎么了？” 医生好像止住不说话了，病房里一下子就沉默了，姚寅笙攥紧了被子，“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大家好像说好了都不说话，姚寅笙只能干着急，可能是看到姚寅笙的情况不对，医生安慰她道：“你别担心，每一位后天失明的患者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渡阶段，只是现在导致你失明的原因暂不确定，不过你放心，治理方法有很多种，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尽全力把原因找出来，然后对症下药的。” 自己失明了，而且原因尚不明确。这对姚寅笙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她抬手一直抚摸着缠绕在自己眼周的纱布，心情一上一下的。医生照例给姚寅笙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确认她身体的各项指标正常就撤走了仪器，“虽然你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这段时间还是希望你可以在继续住院观察，我们也会对你的眼睛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医院也已经跟首都的协和医院取得了联系，他们会派专家过来进行会诊，你不要着急。” 姚寅笙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着急，只要点头答应了下来，医生安稳好了姚寅笙也离开了病房，可是姚寅笙还有好多细节想询问，比如是谁把她送来的？她眼睛里的粉末会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个程涅人呢？是没了还是跑了？ 诸多问题等待着被解开，但是姚寅笙现在这样却不能展开调查，只能坐在床上自己冥思苦想起来。大家看到姚寅笙坐在床上沉默不语，都以为姚寅笙一时间接受不了暂时失明的这个现实，于是变着法儿地开导姚寅笙。 “寅笙，你别太悲观了，医生还没有放弃你呢，就说明咱们还有希望。” “是啊寅笙，你醒来也花了不少时间，我们也要给医生一些时间对不对？” 姚寅笙把头扭到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我睡了很久？” 说话的人是阿豫童，“是啊，前前后后应该有五天了。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你出事了，还以为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抓鬼了没在意，后来警察找到了学校来，联系了邓老师，我们才跟着邓老师一起跑到医院来，那时候你还在抢救室呢。” 姚寅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自己居然睡了四五天，那这段没醒的时间里，邓老师一定是通知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的。可是，现在他们人呢？ 没等姚寅笙提问，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钻进了姚寅笙的耳朵里，姚寅笙甚至还听到了自己老爸说话的声音，“阿美啊，一会儿进到病房去了千万别动怒，好好跟孩子讲，行吗？” 啪的一声，房间门就被梁美菊打开了，虽然看不见妈妈的表情，但是姚寅笙能够感受得到从梁美菊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姚寅笙开始害怕，自己这一次肯定是难逃一骂了，估计学着之前那样卖惨都不管用了。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姚寅笙的脸上，紧接着就是妈妈梁美菊更快节奏的拍打和叫骂，“你要死是不是啊？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还是学生，你还要读书，不要一天到晚都把心思放在抓鬼上。我一直跟你强调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可是你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看看你，这一次把自己弄成个失明的下场，下一次呢？我本不想让你干这一行，可是你爸说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们要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能不能有个眼力见儿，别人都放手不管的事你倒好，跟抢第一名似的冲在第一个，你要钱不要命了？”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但是打在了姚寅笙的肩膀上，虽然很疼，但是姚寅笙听出了妈妈是带着哭腔在责骂她，姚寅笙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了，这一次确实是自己疏忽了，现在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只好呆呆地坐在床上任由梁美菊打着骂着。还好身旁的人都帮忙拉开了梁美菊，“好了姚妈妈，寅笙刚醒过来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肯定也不好受，我们别着急，医生说了还是有希望的。” “是啊，怎么说寅笙也是出于好心，只是这一次对手比较狡猾而已，咱们的孩子自己还不了解吗？寅笙这一次没有什么大碍已经是大幸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跟孩子说，她听得进去的。” 梁美菊手腕一甩往外走，“哼，你就向着她，既然你那么说，那好，以后她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要做什么我都尊重你！” 第276章 气话 接下来好几天梁美菊都兑现了她的承诺，一直没现身医院，姚寅笙知道这一次是她伤了妈妈的心，所以姚寅笙只好安分守己地待在医院里，尽可能的配合医生的治疗。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首都来的专家也给自己检查过了，各种检查也都做过了，可是就是不给姚寅笙开药也不做手术，就这么耗着。 姚寅笙待在病房里都要发霉了，平时的活动范围就是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还是戴着墨镜让李俊或者陆翊推着轮椅带她在楼下晒晒太阳。这天中午，姚授明带着四层的保温桶来到医院，笑嘻嘻地说道：“嘿嘿，饿坏了，来，今天早上给你炖的鱼汤，你尝尝，来的路上我都能闻到味道，可香了。” 姚寅笙摸索着碰到了碗边，想要自己进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虽然眼睛和手都是自己的，但是让姚寅笙在无视线的状态下自己吃东西，她也是办不到的。姚授明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好久才送到姚寅笙面前，姚寅笙张开嘴巴把鱼汤喝了下去，是挺鲜的，老爸的厨艺一直都在线，一喝就知道是出自老爸之手。 “爸，饭我自己来。” 姚寅笙坚持要自己吃饭，姚授明也只能依着，但一直坐在床边观察着姚寅笙的一举一动，生怕姚寅笙出什么事情。姚寅笙迈出了第一步，但是她把自己的衣服和被子弄得一塌糊涂，只是简单地舀起一勺饭，把饭送进嘴里这么简单的动作，姚寅笙都能把饭菜都到衣服和被子上。这些姚寅笙是看不见的，只是她能感觉到身旁的爸爸在不停地忙活，应该是把那些掉落的饭粒打扫干净。 “对了，妈呢？” 姚寅笙还是想妈妈的，那么多天没见到妈妈，也不知道她气消了没。姚授明还是一副平常心的样子，“哦哦，你问你妈啊，她好着呢，这段时间在家里无聊就跟你姐到处逛逛，前段时间啊莲姨妈她们也上来了，你妈跟她们天天有活动，可忙了。”姚授明顿了顿，明白姚寅笙想要问什么，他放轻声音对姚寅笙说道：“你妈当时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好在医院里配合医生治疗检查，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姚寅笙带着这个问题躺下，现在她看不见，已经没有了白天黑夜之分，只有护士来提醒该睡觉了姚寅笙就躺下睡觉。晚上是可以让家属陪护的，但是姚寅笙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就没让人陪着她，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姚寅笙躺下之后睁着眼睛没睡着，从出事到现在，她眼睛上的纱布还没有拆下来，每次换药也都是换一些消炎药，姚寅笙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医生却一直用别的话题来转移姚寅笙的注意力。姚寅笙抬手轻轻抚摸着那层纱布，会不会后半辈子都这样呢？ 带着疑问和眼前所及的黑暗，姚寅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但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了。自从看不见之后姚寅笙的其他感官好像都得到了提升，听力比之前好很多，即便是门外的脚步声她也能直接听出走路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同样的嗅觉也如此，很多时候姚寅笙在病房里凭借嗅觉就能知道走在路上的护士是不是来给她换药的护士，还有的时候姚寅笙凭借嗅觉就能闻出今天的饭菜是什么。而现在，姚寅笙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一丝凶气，她悠悠醒来，“你是谁？” 一把刀其实已经停在姚寅笙的鼻尖，姚寅笙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得到刀尖散发出的寒意，有那么一瞬间姚寅笙是害怕的，担心下一秒自己就要见血。但是鼻尖上的寒意渐渐退散，一个低沉的声音玩味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挺警觉的嘛。” 姚寅笙躺在床上笑了，“过奖过奖，现在我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行，要不然给了你们机会，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低沉的声音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这样子还那么得意吗？” “这不叫得意，这叫平常心。我猜你应该穿着黑色斗篷，怎么我跟你们就那么有缘，在哪儿都能碰上。” 姚寅笙听到了刀入鞘的声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的存在对我们威胁很大，据知情人透露，我们有三个人栽倒在你手里哦不，应该是你的眼睛上了。你的眼睛给了我们足够的威胁，我奉塔主之命来把你的眼睛挖走，以绝后患。” 姚寅笙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瞎子的眼睛对你们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你们那个九咒塔是没有别的在意的东西了吗？” “少说废话了，你嗯？你居然养小鬼？” 姚寅笙慢慢撑起身子，“你以为我会大大方方的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啊？赶紧滚，太张扬了对你们不好，小心我按铃哦。” 姚寅笙之所以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过夜，就是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小八在给她站岗，要是小偷小摸摸进来了，小八一只鬼就能够解决掉麻烦。那人看到姚寅笙居然在黑暗中摸到了呼叫铃，哼了一声之后没有脚步声地离开了。姚寅笙一直侧耳倾听着，但是一直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还是小八爬到她旁边啊了一声姚寅笙才觉得警报解除了。深吸一口气之后姚寅笙躺下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 从医院里溜进路旁的树林里，失败了的人放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双绿色的眼睛。虽然这一次没能成功，但是最起码能够调查得到一些线索，还是可以回去复命的。他沿着一条小路离开，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他停下脚步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再转头，对上了一张慈祥但一身正气的脸，“回去跟你们塔主说，要是他再打寅儿的主意，我会让他手底下的人通通到地府报道。” 第277章 休学 后半夜姚寅笙的病房里无事发生，她也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今天班上没有课，姚寅笙的几个舍友自然醒过来之后就来医院看望姚寅笙了。其实在住院这段时间姚寅笙接待了很多人，有潘清媛、华轶丰这样的集团总裁，也有老师同学这样身边的人。潘清媛一直把姚寅笙当成是潘老爷子的救命恩人，所以她不仅来看望姚寅笙了，还给姚寅笙升级了病房，现在姚寅笙住的还是单人间，配套齐全的病房，费用依旧不需要姚寅笙出。而老师同学们可能也担心姚寅笙在病房里会无聊，所以给她买来了一些好吃的零食，绝对管够。 这天姚寅笙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舍友已经来到病房里了，只是看她还在睡觉所以没有吵醒她。姚寅笙撑起身子，“你们来啦，今天没课吗？” 失明之后姚寅笙就失去了时间、日期的概念，她的时间由护士所支配，护士要她吃饭就是中午，要她睡觉就是晚上，仅此而已。 兰蒙看到姚寅笙要下床赶紧去扶着她，“今天是周一，但是我们课表上是没课的，醒得早也是无聊，我们来看看你，你吃早餐了没？我们给你打包了学校食堂的粉，洗漱好了就可以吃了，还热乎着呢。” 姚寅笙在大家的帮助下洗漱过后吃上了学校便宜又管饱的肉沫粉，兰蒙她们还帮姚寅笙要了个煎蛋，姚寅笙吃得是津津有味的。吃过了早餐之后姚寅笙想要回学校办一个休学，她住在医院那么久了治疗还是没有进展，学校里上课的内容已经落下快一个月了，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要是错过了这个学期的考试只能挂科，思来想去姚寅笙还是打算办一个休学，要是到时候治好了就回学校去上课，治不好也不会浪费学籍时间。 早在前几天姚寅笙就给老爸讲了这个打算，姚授明一直都是很尊重姚寅笙的选择，从姚寅笙小学的时候，什么事姚授明都让姚寅笙自己安排，现在倒是养成了姚寅笙这种独立的人格。这一次姚授明也不例外，“想好了就去做嘛，你自己安排就行了，老爸尊重你。” 姚寅笙跟护士说了一声之后换上一套便装跟大家一起回到了学校，还在学校食堂吃了一份她心心念念的牛肉饭，又买了一大杯奶茶才慢慢悠悠地回宿舍。姚寅笙先在宿舍里收拾了一下书本，这些课本可能这学期大概率已经用不上了，今天既然背着背包来的，那就把这些课本背回去好了。至于自己的床铺，姚寅笙不是很担心，她们都安有床帘，人不在的时候只要把床帘放下来就不会落灰，姚寅笙打算到时候办好了休学再让舍友帮自己把床铺上的东西搬下来。 剩下的就差去找邓老师和校领导办理休学手续了，姚寅笙已经提前给邓老师打了个电话，约定了见面时间之后姚寅笙在舍友的陪伴下朝教学楼走去。一路上姚寅笙听到了很多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出门之前她们还听到了学校的下课铃声，想来有些人已经下课回宿舍了。 路上很多人的眼神都瞄向姚寅笙，姚寅笙自己看不见也很无所谓，而且她在此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有些时候女孩子就是不自觉地替别人担心，勾着姚寅笙手臂的欧阳雪小声地对姚寅笙说道：“寅笙，现在人太多了，待会儿上下楼可能会撞到人，要不我们等一会儿上课了再去找邓老师，她早上的课已经上完了，有很多时间等我们的。” 姚寅笙知道欧阳雪是出于好心，不过人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再慢慢走回去也要到上课时间了。姚寅笙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慢慢走就好了。” 穿过了人流量最多的一楼大厅，姚寅笙被舍友们护在中间，走在学校人工湖旁边的小路上，这条路就在姚寅笙宿舍后面，距离平时上课教学楼的后门非常近，只需要走五分钟的路就到了。这条路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没有课的人已经离开了教学楼，姚寅笙走得也比较快。 但是戴着一个墨镜还需要搀扶的姚寅笙还是太吸引人眼球了，有一些人看了也就看了，窃窃私语姚寅笙也不在乎。但是有些人不仅看了还评价，甚至还落井下石。 “欸欸欸，你看那个人好像很眼熟，好像是那个被吹得很厉害的大师啊。” “切，还大师，搞这种封建迷信也就只有你信，你还看不出来这是个骗子吗？” “唉你别说，她真的挺厉害的，之前我听有人说了她帮忙的事情，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有两把刷子？然后就飘飘然戴墨镜装大牌了？” “诶也不是，你看她还要人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是说她瞎了？嚯嚯，这下子更像骗子了，你看看那些天桥底下的，不都是戴着个墨镜装神秘吗？” “哎呀，你别这么说，我好像听说了，她是真的出意外了，人现在身上有伤，你别这么” “我还就这么说了怎么了？好好的一个大学混进来一个神棍，动动手指头变两下戏法就能把你们迷得神魂颠倒地敬奉她为大师？呐，这下好了，装备更齐全了，到时候能骗你们更多钱。我看啊这受伤也是活该，谁让她骗了那么多人，现在变成个女瞎子了也是上天给她的报应。” 这个人左一口骗子右一口神棍，听得别提多刺耳了，他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何况陶易扬她们。 “喂！做人留一点口德，是不是嘴巴最近长痔疮了，说话那么臭？” “哟哟哟，你是这位大师的走狗吗？那么护着她？我还就说了怎么了？骗子骗子骗子，活该活该活该。” 对付无赖陶易扬她们没办法，只能跺着脚对骂着，有的不会吵架就在一旁安慰姚寅笙别当回事。但是姚寅笙还就当回事了，一路上她听到了不少窃窃私语，但至少人家没有当着面对她指指点点姚寅笙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但是这个男的不一样，他恨不得看到姚寅笙气急败坏跳脚的画面，姚寅笙也不惯着他，多日来积攒的苦闷让她卸下了哀魂鞭，朝着身后说话男生的方向挥去，啪的一声，全场都静止了。 第278章 罪不至死 姚寅笙直接来到了校长室，虽然这里不是办理休学手续的地方。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手里攥着几颗牙齿的男同学，他的父母也紧随其后赶来了，正揪着姚寅笙不放。就在前不久，姚寅笙在路上当众给了别人一鞭子，说来也奇怪，那男同学明明已经走到姚寅笙身后了，身旁还有几个同学簇拥着，但是姚寅笙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一鞭子精准打击，打掉了他的上下四颗门牙。 就算已经来到了校长室，男同学还是记忆犹新，仿佛自己的牙齿被打掉还是在上一秒，他甚至忘记了愤怒。他在想，这个人是怎么打到我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方位的？ 父母气愤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看看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了？好端端的在学校里牙齿还被打掉了，你们学校怎么管理学生的？” 一上来就倒打一耙，姚寅笙还没为自己辩解，她的舍友就已经开口了，“是他先说寅笙的，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小孩为什么没教好啊？” “嘿！我在问你们校领导，有你们什么事？再说了，说两句怎么了？说两句不好听的就生气打人，那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门口这时候响起敲门声，姚寅笙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老师，我是姚寅笙的爸爸，刚刚辅导员跟我打电话让我来学校一趟，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听到进门的脚步声有两个人，难道老妈也来了？坏了，上次在医院里老妈气得愤然离场，到现在两个人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开，这一次又出了个打人事件，这不是让老妈气上加气吗。 校长看到双方父母都到场了，便开始组织双方进行谈判，“来来来，我们先坐下来听听孩子是怎么说的。” 姚授明和梁美菊倒是坐了下来，但是对方父母可不像和和气气的，男同学的妈妈指着姚寅笙说道：“这个人打了我儿子，还把我儿子的牙齿打掉了，你们要赔钱！” 陶易扬看不惯别人那么趾高气扬地往自己这边指，她立刻反驳道：“你也不问问你儿子说了寅笙什么，说寅笙是骗子，变成瞎子是活该，换做是你被这么讲你难道不生气吗？” “那也不能打人啊，而且也就你们这么说，说不定你们说的也是假话呢？” 阿豫童站了出来，“我当时录下来了，你要不要看看，你儿子的表情可恶心了，看着就欠打。” 本来自己就没错，再加上有物证加持，姚寅笙这边的底气更足了一些。但是男同学的妈妈也不是吃素的，她虽然相信了挑起这件事情开端的是自己的儿子，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儿子“罪不至死”，于是继续为自己的儿子做辩解，“那归到底还是不能打人啊，我儿子就是说了几句话，又没有给她造成实际上的损失，可是我儿子现在呢？他掉了四颗牙齿，四颗啊，还是门牙的位置，这四颗牙不得花钱补上吗？” 陶易扬哼了一声，“那也是你儿子活该，谁让他嘴贱，本来就是不认识，互相路过的时候非要揭别人的伤疤。我看你儿子啊就是放在人群里太普通了自卑，就看不得别人好，就喜欢在别人颓势的时候落井下石，我看你儿子就是欠打，你不想让他挨打宝贝着你就把他带回家去，书都别念了！” 男同学的辅导员和系部主任这时候也赶到了校长室，原本十几平方米的校长室现在挤满了人，大家各执一词，自然是为了维护自己这一方的人。但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边觉得自己的人只不过是说了对方几句，对方却心理承受能力不强早早破防，还是需要沉淀；另一方觉得对方就是嘴贱，跟家教有关就是该教育，这时候的校长室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好了好了，两边家长我们各退一步，这位男同学呢你给人女孩子道个歉，额姚同学呢，你也给人家道个歉，再来你把人家牙齿打掉了，这补牙的钱你也得补上对不对？” 姚寅笙一直沉默不语，陶易扬和兰蒙倒是憋不住了，“他就道个歉就完事了？他可是在寅笙伤口上撒盐，本来就郁闷现在还被别人拿来说事。”兰蒙看了男同学一眼，非常鄙夷地说道：“拿别人的伤病开玩笑，你到底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思想品德那么差，我看你干脆回去从幼儿园开始重新读算了。” 男同学用露着风的嘴说道：“那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她戴着墨镜，你们又一直围在她身边，我才会这么以为的。” “你以为你就能这么说吗？还说寅笙是骗子，怎么的？你被寅笙骗了？正好，来，现在大家都在这儿呢，你说说寅笙是怎么骗人的，骗了谁。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报警，告你造谣，最好把你关进去几天。” 男同学的妈妈像老母鸡一样护着小鸡仔，“嘿，我说你这个同学怎么这样？人都这样了还不让说了是？说不得你就回家去，别在学校里待着了。” 姚寅笙从始至终都握着自己的拳头，她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说道：“本来我今天回学校就是想要办休学回医院继续治疗的。” 校长室里安静了一会儿，校长轻声地问道：“姚同学，这么说你的眼睛” 姚寅笙坦然地点点头，“出了点意外，现在真的看不见了，校长你要看看吗？” 校长摆了摆手，“不不了，那什么这位同学啊，你这样确实不应该，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拿别人的伤病开玩笑。”校长的话好像在告诉他，你被打也是活该。 这时候，门又被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人呜呜喳喳地就开始大喊：“人呢？谁说寅笙坏话的？你看我不打死他！” 同时那名男同学坐在木沙发上好好的，突然捂着脸哎哟了一声，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而校长室里却有一个枕头那么大的孩子，他大义凛然地从姚寅笙的背包里钻出来，来到男同学面前招呼了一个小小的巴掌，然后又不卑不亢地回去了。 第279章 土匪商人 匆匆赶来的李俊和陆翊因为这一声哎哟找到了目标，李俊一把抓起那名男同学，咬着牙说道：“你就是那个嘴巴贱的家伙？你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说完李俊举起拳头就要往对方脸上砸，好在是姚寅笙的爸爸妈妈还有老师一起把两个人拉开了。 姚寅笙这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李俊和陆翊两个人都来了？她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老爸老妈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被人刁难，所以把她们叫来的吗？ 姚寅笙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在头脑风暴着，她的身旁是一群为了遮风挡雨的好朋友和家人，现场也因为李俊和陆翊的加入变得火药味更足了。 “你们又是谁啊？现在跟我玩人多势众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啊，我们家在首府生活了几十年也是有人脉的，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们就会怕你。还有校长，我希望你能够足够重视这件事情，要不然在学校里一言不合就打架这怎么行啊？你要是管不了，那你就别管了，我再去找人来帮忙就是了。” 李俊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她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你再乱威胁我们，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儿子打得满头包？” 因为自己的儿子还留在别人手上，男同学的妈妈终于是止住了口舌。但是他们是停嘴了但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来劲了，这两个人跟大姐头一样把男同学夹在中间，“你，来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寅笙从来不主动动手，从来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要不是你自己抖机灵犯贱，我真的想不到寅笙动手的理由了。” 被两个大姐头包围着，男同学像一只小鸡仔缩着脖子，“我我就是措辞用得有些不恰当而已” “哦？怎么个不恰当？” 阿豫童直接不嫌事儿大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啊，我这里有录像。”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拿过手机，降低音量看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冷笑着对男同学还有他的妈妈说道：“可以啊，还倒打一耙，我看寅笙教育你一鞭子都是轻的了，来，我们来比划比划。” 男同学这时候双手合十，“几位，我我错了，我” 男同学还想要说下去，但是被自己的妈妈喝住了，“怂什么？现在是你吃亏比较多，你还服软了！” 李俊斜眼瞟了男同学的妈妈一眼，随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卡，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李俊指着那张银行卡说道：“这里面有三十万，我打听过了，市里面最好的烤瓷牙要一万块一颗，这里是你儿子一整口牙的医药费。现在我把你儿子的牙全都打掉了，然后你拿着这笔钱给你儿子做全套烤瓷牙去，行不行？” 男同学的妈妈和校领导都吸了一口凉气，有这么谈判的吗？而让人不寒而栗的还在后面，陶易扬听到李俊的话之后补充道：“要不要打一送一？多出来的那部分我出。” 李俊戴上拳头碰了碰拳头，“那再好不过了，来，你先来，你说话那么难听，不知道嘴巴用来干什么的，既然这样我就把你打得说不出话来就好了。不过你嘴巴里面的大牙我可能打不到，但是你也别担心，我带了老虎钳的，打不出来我还拔不出来吗？你忍忍啊，最多五分钟，你的牙齿就会掉光光了。” 这是和平年代法治社会的谈判吗？这简直就是不讲理的土匪啊。 男同学看着那双带着拳套的拳头瑟瑟发抖，他说什么都不会想要遭这份罪，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要，我我我我我我道歉，道歉。” 再不拦着估计真的会打起来，校长赶忙走到李俊和男同学中间，笑嘻嘻地对着李俊说道：“这位同学真是女中豪杰啊，这份豪爽劲儿让我们感受到了当代年轻人的真性情。但是同学麻烦请你注意一下，这里是学校，不是格斗场，我们还是要坐下来好好谈的嘛。” 李俊是坐下来了，但是拳套没有摘下来，只要拳套还没有摘下来，那她的威慑力就还在。李俊晃着两个拳头悠悠地说道：“又不是我不想好好谈，校长你也看到了，他妈妈一上来就说要赔钱，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的儿子说错话了不需要道歉，你说说这种人不是欠打是什么？” 校长腆着笑脸说道：“啊是是是，这不道歉也是不应该啊，那个这样，让这位同学给姚同学郑重地道个歉，姚同学呢你也退一步，人家的牙齿也是你打掉的，你看这” 要赔钱姚寅笙没有异议，但是让她道歉她绝不开口，但是李俊可不打算让姚寅笙掏这份钱，“什么意思？合着他自己犯贱我们要给他买单？” “这可是这牙齿是姚同学打掉的，这总不能是假的？” 李俊鼻孔朝天哼了一声，“那是他自己乱说话造成的，他自己不说话这牙齿现在老老实实地待在嘴巴里，你说，这到底怪谁？” 三两句话就把土匪的无赖性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姚寅笙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汗颜，想不到这早早做了生意的人就是精明，要是真不想出一分钱，李俊这张嘴估计真不让对方捞到什么好处。 男同学的妈妈可着急了，“那总不能一分钱都不赔？”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毕竟鞭子是在姚寅笙手上打下去的，肯定跟她有关系。但是李俊和陆翊的职责就是武力压制还有帮姚寅笙把经济损失降到最低，陆翊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四颗牙齿嘛，一颗按一千块，四千块给你们好了。” 好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买白菜呢，还是让利好多的买卖。这种明摆着吃亏上当的买卖，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选择去做，男同学的妈妈瞪大眼睛，“四千块？你刚才不是说三十万吗？” 陆翊敲了一下桌上的银行卡，“三十万，是一口牙的价格，你让我们打光了我们才能给你这个价，你要是不愿意，那你们就只有四千块可以拿，甚至我们连那四千块都不会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第280章 全黑的眼睛 男同学终于是带着四千块钱从校长室全身而退了，但同时他也接下了一个惩罚，向姚寅笙道歉并且亲自手写道歉信，日后亲自送到姚寅笙手上。这笔买卖最终还是他以失败告终，本想着过过嘴瘾，本以为自己过过嘴瘾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却损失了四颗牙齿。 送走了男同学之后姚寅笙也打算继续办理休学手续，虽然这个学期还没有过半，但是姚寅笙总有一种自己再也见不到光明的一天，休学这个决定她已经非常坚定的。邓老师心里其实是很惋惜的，姚寅笙整个大一的成绩是不错的，虽然有时候请假频繁了些，但是功课是一点儿也没落下。要不是平时请假太多了有些老师故意扣了她一些平时分，大一时的姚寅笙专业课已经可以排到系里第一名了，而在被扣了那么多平时分的情况下，姚寅笙跟第一名的差距也只有三分之差。 邓老师的心里其实是不希望姚寅笙休学的，休学就意味着留级，说到底，有这么一个好苗子对邓老师自己的工作也是有帮助的。有这么一个好苗子在手里，邓老师也相对的能得到学校的一些重视，教育和实习资源也会对自己的班级倾斜，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寅笙，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要办理休学？” 姚寅笙没有多想就答应了，邓老师还是没放弃，“寅笙，这个学期还很长，其实老师觉得你的伤很快就能找到治疗方法的，要不老师现在给你批个长假，然后你安心在医院里配合医生治疗。这一套申请下来比较繁琐，有一些资料还需要审核，你也知道有时候教秘办事效率低，所以基本上休学是在假期里申请的，这样我们大家都有足够的时间。” 邓老师说的那么多，姚寅笙不是不明白，但是邓老师说得已经够委婉，让步已经够多了，姚寅笙觉得按照邓老师说的做也不是一件坏事。可姚寅笙心中也有顾虑，“可是老师，考试怎么办啊？” “考试没关系的，到时候要是真的考不了老师会帮你的，不会影响到你的成绩的。”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来，姚寅笙干脆请了一个长假，正好爸妈也在场，请假流程都省了不少。拿着请假条姚寅笙回到了医院，一路上虽然爸爸妈妈都陪着，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姚寅笙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篓子，虽然有李俊和陆翊帮忙解围，但这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姚寅笙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任性，大家也都是因为自己目前的情况所以一直在做让步，这让姚寅笙更加急切地想要好起来。回到病房，姚寅笙听到爸爸咦了一声，“怎么有个和尚？” 大家站在原地不敢向前，站在姚寅笙病房门口的，是一个穿着灰蓝色布衣的老和尚，他只身一人，如劲松立于门前。看到姚寅笙的到来，释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僧下山检查身体，听闻护士在讨论一例怪异的眼疾，对方口中的病患与女施主你十分相似，老僧便问来了女施主你的病房，想要来探望一番，没想到病房里没人，还请各位见谅，老僧不是坏人。” 姚寅笙也双手合十，“让住持您费心了，这次下山您是来检查身体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姚寅笙带着释慷来到了病房里，释慷只是找了张椅子坐下，“并不是身体不适，只是我年纪大了，需要定期到医院做一些常规检查罢了。” 姚寅笙轻轻嗯了一声，情绪不是很高。释慷能够感应到姚寅笙低落的情绪，“阿弥陀佛，施主是不是因为这一眼疾而心怀愁事？” 姚寅笙觉得可以跟释慷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相比起其他人，释慷可以说是一个不怎么接近的人，所以姚寅笙更愿意向他倾诉内心。 “你们先出去，我想跟这位住持说说话。” 大家还是很听话地离开了房间，待听到关门声之后，姚寅笙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释慷。释慷很耐心地听完，然后闭上眼睛说道：“阿弥陀佛，世人皆苦，劫数无度，小师父这眼疾生得蹊跷，可否让老僧替你检查一番。” 这是姚寅笙所希望的，这段时间她做过无数的检查，但是自己的眼睛到底什么情况却没人告知，这也是姚寅笙郁闷的原因之一。在释慷的帮助下，姚寅笙解开了绕在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虽然现在看不见了，但是姚寅笙还是习惯性睁眼，纱布一摘下来，姚寅笙就听到了释慷的一声惊叹，“哎呀，这真是罕见啊。” 姚寅笙也很着急，“大师，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小师父，你应该也知道，你的眼睛不是医学领域能够解决的问题。” 姚寅笙当然知道，当初医生还有警察在询问她事情经过的时候她简单地盖过，只是说自己在跟别人缠斗的时候有东西打到眼睛里了。释慷告诉她的情况也让姚寅笙明白了为什么医院不打算把她放走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有异物掉入眼睛里，是不会像姚寅笙这样整个眼球都变黑了。 姚寅笙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她一直能感受到眼球的存在，但是眼前所及全是黑暗，而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眼球现在完全变黑了，像两颗剥了壳的皮蛋塞入眼眶，这是她不敢想的。释慷重新将纱布缠好，然后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串佛珠交到姚寅笙手中，“小师父，你我也算有缘，老僧不能为你做什么，只好把这串佛珠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回去以后我会为你诵经祈福，还希望小师父不要灰心丧气，此时的黑暗不是永远的黑暗，老僧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 姚寅笙手里捻着那串佛珠咀嚼着释慷的话，她把手中的佛珠缠绕两次变成了两个小圈，食指和大拇指不停地盘着，心中还不停地默念净心咒，胸口涌动的那阵浮躁被慢慢抚平。而姚寅笙不知道的是，大家居然还有事情瞒着她。 第281章 希望渺茫 有了释慷大师留下来的佛珠，姚寅笙便不那么急躁了，没事就盘腿在床上盘珠子，之前积攒下来的郁闷好像被她遗忘了。最近姚寅笙还发现了，她可以让小八通过鬼遮眼的方法让自己看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姚寅笙有时候会让小八坐在她脖子上，双手捂着她的眼睛，这样她就能看到窗户外的景象。这不免为一种消遣方式，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估计自己的脊柱会被压弯，姚寅笙还是要找到复明的办法才行。 日子过去了一个半星期，姚寅笙看不到但是闻得到，首府的秋天真的来了，气温开始降下来了。住院部楼下经常会出现那些推着小车的小商贩，姚寅笙可以根据她闻到的香味判断季节的变化，天气热的时候，楼下飘上来的味道早上会是经典的早点面食，到了中午就会出现绿豆冰的味道。但现在不同了，早上的味道没有变，中午开始就变成了烤红薯还有糖炒板栗的香味，就连翻炒栗子的声音姚寅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楼下这么热闹，激起了姚寅笙想要下楼的欲望，她打算好了，明天起床了就下楼让小八带着自己走一走。可是晚上她刚入睡不久就梦到了爷爷，只是这一次爷爷的声音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姚寅笙吓了一跳，怎么在梦里都是漆黑一片，只能听见爷爷的声音？ 爷爷并没有纠结姚寅笙看不看得见，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唉，没想到居然被他们摆了一道。” 姚寅笙想到爷爷可以在地府里观察人世间的一举一动，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那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程涅呢？跑了吗？” 姚星恒语气平缓地告诉姚寅笙，“我没看到，只是当初地府也感受到了那个地方突然一下子出现了好多鬼魂，于是黑白无常赶紧派出了分身前去查看。但是到了现场却什么都没找到，只看到你被一群人围着，警察医生都在地上收拾着人体残骸，但是那些突然出现的鬼魂全都消失不见了。老黑化身成人混进人群中打探消息，现场的人也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到你追着他来到了这里，然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你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个程涅估计已经化为碎肉了。” 姚寅笙大概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那些被程涅封印在鼓中的鬼魂，虽然全都获得了自由，但是他们没有离去，也没有听命于程涅的话将她置于死地，反而是缠着程涅要跟他同归于尽。姚寅笙对这些鬼魂心怀感激也有些可惜，这样他们就没有来生了。转念一想，姚寅笙想到了自己的眼睛，“爷爷，您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我的眼睛现在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医院检查了那么久都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自己的眼睛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这双眼睛大概率是中了蛊毒，程涅这个人我做过一些调查，此人善用蛊虫和巫术，他平时会随身携带一面鼓，好像是封印鬼魂的容器。他平时会用蛊虫磨成粉或碾碎制成一颗颗的小药丸，在走投无路或者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时候出手，你的眼睛现在就是被这些蛊毒侵染了。” 一听爷爷居然了解那么多，姚寅笙觉得爷爷估计也有救治的办法，“那爷爷，我的眼睛是不是还有救？” 黑色的梦境中姚寅笙听到了一声叹息，“这也是我不想告诉你的，据我了解，程涅的蛊丸从来没有失手，也就是说中了他那些蛊毒的人，最后全都死了。调查组曾经遇到过程涅几次，但都是慢人一步，每次都只发现程涅留下来的尸体，而那些尸体体内的蛊毒会在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调查组也没有什么档案记录在内。” 也就是说没有解决办法了吗？姚寅笙失落不已，好像被打上了一道枷锁，永远也打不开了。 不过爷爷好像转过来也安慰了姚寅笙，“你也别那么快就灰心丧气，俗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调查组那边没有资料记载不代表程涅的蛊毒真的不能解，这段时间爷爷去苗疆一趟，苗疆那么大，藏着不少世外高人呢，肯定会有办法的。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待在医院里，别到处乱跑惹事了。” 说到惹事，姚寅笙心中有些惭愧，该不会她用哀魂鞭打人的事情爷爷已经知道了？果然接下来爷爷开口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哀魂鞭的作用，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不能用来打人，这一次得亏你是打掉了人家牙齿没给人家留印记，要不然人家不得毁容要你赔一辈子啊？” 姚寅笙沉默不语，但是转而爷爷又谈笑风生了起来，“不过你这哀魂鞭倒是用得越来越顺手了，你都没看见人就能找到目标，还只是打掉了对方的牙齿，这难度可不低啊。” 姚寅笙苦笑了一声，“爷爷，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也知道我打人是不对，但是我当时就是控制不住。” 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抚摸着，“爷爷当然知道，寅儿是最乖的，不会主动找茬儿的。唉不过，这件事爷爷也有责任，出了这件事爷爷有时候就在想，这些东西教给你会不会害了你？原本爷爷以为你能够靠着这些本事一点点写满《集魂录》就好了，可是现在你面对的好像是更大的威胁，已经有些出乎爷爷意料了。” 姚寅笙听到了一声叹息，“事情发生之后，你爸虽然刻意瞒着，但是你奶奶还是知道了你受伤的消息。你奶奶说要来首府看你，但是她腰不好，你爸还有你大伯好说歹说终于是把她劝住了，但是她也没闲着，给了爷爷一顿臭骂，说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放过我。这一次爷爷是真的后悔了，看到你这样爷爷也很心疼，而且你妈妈也很反对，甚至跟你爸提出了离婚唉，真不知道我们姚家老祖宗当年跟地藏菩萨他老人家说了什么，让我们家跟地府联盟，这不是造孽嘛” 第282章 概率 姚寅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回味着爷爷的话，原来这段时间家里也不安宁，虽然不是鸡飞狗跳，但是已经跟姚寅笙印象中好好过日子的家庭大相径庭了。姚寅笙坐在床上想着，是不是这一次因为自己受伤了爸爸妈妈的感情才会出现破裂？又或者是自己当初用哀魂鞭打了人，让妈妈觉得这个鞭子是一个祸害才会那么生气？ 小八趴在窗口无忧无虑地看着窗外，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但是到了中午太阳准时出现了，一扫早上的阴霾给大家带来了蓝天白云，仿佛回到了夏天。楼下糖炒板栗和烤红薯的味道已经飘上来了，小八估计也馋了，钻到姚寅笙怀里嗯嗯啊啊了一会儿。 姚寅笙回过神来，对啊，她昨天还答应了小八，今早起来会跟他下楼逛逛的。姚寅笙把释慷送给她的佛珠缠绕在自己手腕上，“走，我们下楼逛逛。” 小八知道现在自己的职责就是给姚寅笙光明，给姚寅笙指路，他手脚并用爬到了姚寅笙脖子上，坐好之后隔着纱布捂着姚寅笙的双眼，这样就可以出发了。间歇性地重获光明，让姚寅笙可以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她来到门前刚打开门，就听到门口传来了陆翊的声音。 “不是医生，好久之前你就说了百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到，现在检查了那么久还是百分之一都不到，那不是跟没有一样吗？你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寅笙还等着呢你唔！” 陆翊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李俊捂住了嘴巴，她还在恼火李俊干嘛突然这样，但是余光看到了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姚寅笙站在门口，呆愣愣地面对着她。不止是陆翊，全部在场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隐瞒了姚寅笙那么久，就是不希望她知道了之后消极对待，这样子可能会让她的情况加重。但是现在，姚寅笙直挺挺地站在他们面前，很明显，刚才陆翊的话姚寅笙是听到了。 小八还捂着她的眼睛，她能看到大家脸上的表情，有懊悔，有震惊，好像姚寅笙闯入了他们的对话。姚寅笙满脑子都是陆翊的那句话，百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到，还是好久之前就已经定论的数据，姚寅笙感觉自己的眼睛有液体的涌动，好像是要哭出来了。 姚授明最先反应过来了，他不知道姚寅笙看得到他窘迫的表情，他以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对姚寅笙说：“寅笙啊，是不是要下楼走走？今天天气确实好，下楼走走也好，省得在病房里待得要发霉了。正好你同学今天来看你了，让她们带你去楼下花园散散步，好不好？” 姚寅笙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现在头脑混乱，只想要一个人冷静下来。姚寅笙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姚寅笙自己都找不到什么好说辞，她匆忙地转身关上了门，就算有小八给了她视力，姚寅笙还是在慌乱中狼狈地撞到了放在病房里的牛奶，重心不稳之后左脚绊右脚，姚寅笙跌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小八看到姚寅笙摔倒了，连忙翻身下来安慰她，姚寅笙耳边响着小八的奶音，脸上冰冰凉凉的。姚寅笙还想给小八一个我没事的笑容，可是她怎么都扯不上自己的嘴角，最后摸索着找到了床架，撑起身子之后翻身盘坐在上边。摘下释慷的佛珠，姚寅笙快速地在指间盘转，心里还不停念着净心咒。 可是这回，佛珠跟净心咒都不能让她安静下来，姚寅笙的手速越转越快，越转她越着急，着急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可是脑海中那个百分之一，大大地占据了姚寅笙的脑海。姚寅笙终于是停下了手上的运动，佛珠静静地躺在她的指间，纱布被浸湿，姚寅笙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门外的人都听到了姚寅笙关门之后的动静，他们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他们知道姚寅笙是一个要强的人，绝不可能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时候要是上前帮忙只会让姚寅笙更加抵触。可是不上前查看他们也着急，就是担心姚寅笙摔倒了之后伤到自己。他们只能在门口等，等啊等，李俊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儿，然后比了个掉眼泪的手势。这下大家更不敢进去也更担心了，就在大家围在病房前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后面赶来的人没有犹豫，打开房门就走进去了。 “我去看看，你们别进来了。” 姚寅笙还在床上哭着，她不知道自己多狼狈，衣服皱巴巴的，领子都没有翻好。但是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心里只有悔恨，可是她该恨谁呢？一切源头开始就是自愿的，不能怪爷爷强迫她接下姚家的担子；程涅已经死了，就算要追究责任连魂儿都找不到，只能自己把苦果吞下来。思来想去，好像能怪的只有姚寅笙自己，她只能怪自己为什么不够强，为什么要犹豫不决等等。 懊恼演变成了愤怒，姚寅笙哭得咬紧牙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一股愤怒想要宣泄，可是却没有地方让她这么做。而突然，一股姚寅笙熟悉的味道连同温暖包围住了姚寅笙。一开始，姚寅笙想要推开这个人，但是她一闻味道就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妈妈，她又不舍得了。 梁美菊一手揽着姚寅笙的肩膀，一手不停地顺着姚寅笙毛躁的头发，慢慢地，就把这只暴躁的小老虎给顺服了。姚寅笙缩在梁美菊怀里痛哭着，这些日子积攒的郁闷全都爆发出来了，而梁美菊就在一旁把姚寅笙包围着，让她能够宣泄自己的苦痛。 即便是终于停止了哭泣，姚寅笙还是不想要松开妈妈，她不想失去家人，在听到爷爷告诉她爸爸妈妈在闹离婚的时候姚寅笙就在害怕，她害怕有一天从爸爸妈妈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她抓着妈妈的衣服，紧紧地抓着，“妈，你不要走。” 梁美菊继续顺着姚寅笙的头发，她怜爱地亲了一下姚寅笙的额头，“嗯，妈不走，妈哪里都不去的。咦，你的纱布怎么全黑了？” 第283章 黑泪 姚寅笙听到梁美菊这么说也从妈妈怀里起身，纱布黑了？为什么会黑？梁美菊查看了一下姚寅笙的手，她的手也被变黑了，还湿哒哒的，摸上去有一种奇怪的触感。 “宝贝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姚寅笙摇了摇头，她哭过之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除了喉咙有点干需要补充水分，其他一切安好。 “眼睛呢？眼睛觉得不舒服吗？” 眼睛？姚寅笙摸了一下自己的纱布，哇，已经被她给哭湿了，但姚寅笙还是感觉良好，眼睛不痛不痒，除了看不见，根本就没什么不适。 梁美菊还是很担心，她翻身下床叫来了医生，但还是把别人拦在门外。梁美菊拉着医生来到床边，“医生你看看，正常人的眼泪不都是无色的嘛，为什么到了我们这儿变黑了？” 医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拆下姚寅笙的纱布，并没有随意丢弃而是保管好。这段纱布很有可能是一个新线索，要拿到化验室好好化验一下成分。医生也注意到了姚寅笙手上还有衣服上也沾到了黑色的泪水，他让姚寅笙先把手和脸上的泪渍洗干净，然后重新检查了一遍姚寅笙的眼睛。 小手电照在姚寅笙黑如墨漆的眼球，但是什么异常都没检查出来，只好换上新的一圈纱布。“这黑色的泪水我从来没见过，这里面的东西很可疑，我现在带着这些纱布去一趟化验室，估计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能有结果，到时候我会来跟你们说明情况的。” 对于医院的医生们来说，这完全就是罕见得不能再罕见的病例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是这也激起了医生们攻克难题的决心，医生很快就带着纱布离开了病房，门外的人看到病房的门虚掩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梁美菊帮姚寅笙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旧的那套已经塞进洗衣机里去了。扣好扣子之后梁美菊淡淡地问了一句，“开门通通风好不好？” 姚寅笙知道这是在给门外的人一个台阶，姚寅笙的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所以无所谓地点点头。梁美菊打开了房门，对门外的人招了招手让她们进来，兰蒙和陶易扬几个人先是胆怯地来到床边，“寅笙，我们给你带了奶茶和鸭脖，你要不要吃？” 姚寅笙刚才哭了好久，也口渴了，“什么口味的？” 破冰只在一瞬间，刚才还在担心姚寅笙情绪不高的众人现在跟姚寅笙有说有笑的了，一直到傍晚饭点，几个舍友才跟姚寅笙道别离开，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要回到酒去准备开门做生意了。但是姚寅笙的病房并没有因为她们的离去而寂寞，晚上姚寅笙的病房来了另一批人，梁美菊的小姐妹们来到医院探望姚寅笙了。 这些姨妈们虽然不是很清楚姚寅笙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但是都对姚寅笙很好，都带着好吃的好喝的来到病房，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姚寅笙黑色眼泪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也是第一时间就来到病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有一些心理准备。” 这里面最有心理准备的应该就是姚寅笙了，她脸上波澜不惊，倒是自己的父母还有些紧张。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把姚寅笙眼泪在显微镜下的影像展示给梁美菊和姚授明。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梁美菊还是哎呀了一声，“这些东西是什么啊？” 姚寅笙侧耳倾听着，医生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解释道：“昨天检验科的同事们把纱布的水挤出来一点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结果发现在这些液体中，有不少虫卵。我们经过讨论之后有一个猜想，这孩子的眼睛里还有很多虫卵，或者说，她的眼睛已经成为了培育虫卵的容器。” 梁美菊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不是害怕，这是恶心肉麻啊，这要是说的是真的，那再过不久，孩子的眼睛不就梁美菊不敢想下去。 姚授明把梁美菊重新扶回椅子上，“那医生，医院有什么对策吗？” 医生对着夫妇俩很无奈地摇摇头，“这只是我们的猜想，如果真的是我们想的这样，那么这孩子的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得多。这些虫卵通过泪水被排出体内，很难说会不会虫卵已经跟着体内的血液分布到身体的各个位置了，所以我们打算对孩子做一些检查。” 抽走了姚寅笙四大管血，姚寅笙觉得有些头晕便躺在床上，梁美菊和姚授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了。在医生离开之后姚寅笙跟爸爸妈妈吐露了真相，自己的这双眼睛并非感染，而是中了蛊毒，说到底现代医学的技术可能连检测都检测不出来，更别说治疗了。 “那依你的意思，你想要回家？” 姚寅笙盘转着佛珠，“我想去苗疆碰碰运气。” “这可不行！”梁美菊第一个就不答应，“据说那边的人很排外，别说是你一个人去了，就算我跟你爸陪着你一起去可能都会无功而返。再说了，你知道别人安的什么心吗？说不定前脚刚答应帮你治，后脚就把你给总之，你不能去！”说完梁美菊还抽了一下鼻子，姚寅笙是真害怕老妈一会儿又哭出来了。 可是不去怎么办？现在有办法可以走，可是却因为道路艰险而不敢迈出第一步，这不是原地等死吗？ 姚寅笙想要跟妈妈继续争论，但是想到之前爷爷说的话，姚寅笙又把自己的想法咽下去了。梁美菊现在也不得寸进尺，只要不继续争下去她是不会多说话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被唠叨。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姚寅笙不为所动，但是姚授明却有些惊讶，“齐局长？你怎么来了？” 第284章 专家 齐千松不是空手来的，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把带来的慰问品放到茶几上，“听说小姚同学受了伤，我过来看看，正好我带了帮手。” 对于这个帮手，姚寅笙暂时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该不会是那个陈佰刚收到了消息，拉着齐局长来劝她把哀魂鞭上交的？ 齐千松跟姚授明算是认识的，过去好几年调查组的年账都是请姚授明帮对账的，两个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姚授明很自然地收下了齐千松带来的东西，“正好你在这儿，医生说寅笙的眼睛里边儿有虫卵，寅笙也说自己是中了什么蛊毒？这不是你们在行嘛？帮孩子看看，今年的账我还帮你们对。” 齐千松很轻松地笑了笑，“姚老哥啊，凭咱俩的交情，加上姚老爷子以前对调查组的贡献，我们该帮忙的，还谈什么条件啊？不过既然姚老哥你开口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条件不条件的都没有自己女儿的眼睛重要，姚授明让齐千松别废话了，赶紧帮忙。齐千松背着手走到姚寅笙床边，摘下了她的纱布，纵使齐千松见过成千上万种异样，姚寅笙的眼睛还是着实让他不由自主地惊叹了一声。 “哎呀，你这是怎么搞的？” 姚寅笙坐在床上不痛不痒地给齐千松讲故事，听到了让调查组头疼不已的程涅时，齐千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么说，程涅是你杀的？” 姚寅笙轻笑了一声，“我连鸡都不敢杀我还杀人？估计是那些被他封印在鼓里的鬼报复他，抱着他来了个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得转生。唉，可惜了，他们明明还有机会投胎成人的。” 齐千松把纱布放到一边，“华康医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些人隐瞒真相，勾结权势，恃强凌弱确实活该，可是也不应该连着家人一起陪葬？”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我试着谈判了，可是对方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这事儿换成是你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齐千松打算换一个，“对了，你说程涅的鼓被你划破了，那鼓呢？” 姚寅笙对着空气一指，“我那时候收到包里了，不知道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人顺走。” “我让老宋来帮你看看，他是蛊虫方面的专家。” 原来齐千松带来的人是宋元善啊，姚寅笙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换作是二组那几个人出现在病房里，姚寅笙估计又会跟他们吵起来。宋元善来到姚寅笙床边打了个招呼，姚寅笙却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宋组长，你还带了人来啊？” 宋元善背后露出了一个小姑娘的脑袋，“哇，你好厉害啊，我都没说话你都知道我的存在？” 听声音，姚寅笙是听得出来的，但是秦融的声音她也就是在墓中接触过一会儿，所以一时半会儿想起不来秦融的名字而已。不过秦融不介意，她给姚寅笙带来了一杯奶茶安慰道：“你放心，宋叔可是很有本事的人，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姚寅笙点了点头示意宋元善可以开始了，宋元善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眼镜盒，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眼镜盒上。这不是一副普通的眼镜，它的镜片很突出而且不是透明是黄绿色的，宋元善戴上之后倒像一个修表师傅。宋元善让姚寅笙躺下，然后拿出了一个小手电，打开之后灯光是绿色的，照在姚寅笙的眼球上把她的半张脸都照绿了。 过了一会儿宋元善就把自己的装备收起来，姚授明赶忙上前问：“怎么样了？寅笙的眼睛有救吗？” 宋元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姚授明解释：“小姚同学眼睛里的情况比较瘆人，你们确定你们要听吗？” “唉，你这不是废话吗？再瘆人也要听啊，不听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 宋元善点点头，“小姚同学的眼睛已经被虫卵所覆盖，所以她的眼睛才会是全黑的，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还没发现，虫卵孵化了之后就会啃食小姚同学的眼睛，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来都没得救了。 梁美菊哎呀了一声之后双腿发软，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那那你有办法吗？这些虫卵那么多，到时候寅儿不就”想到那个画面，梁美菊胃里直犯恶心。 宋元善也皱起了眉头，“小姚同学眼睛里的这些虫卵是很罕见的针虫蛊，他们体积很小但是繁衍速度很快，虫卵可以保留一直到下蛊之后才开始孵化。姚同学这个情况，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要出壳了，情况还是比较紧急的。”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吗？听宋元善的话，好像他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姚授明虽然着急但是也听出了宋元善的犹豫，“那没有办法了吗？” 宋元善摇了摇头，“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这个蛊很罕见，要是让我短时间内用现有的材料解决掉估计会很难，而且成功率我不敢保证，所以我想回苗疆一趟。” 回苗疆？ 齐千松在一旁给大家做解释，“老宋就是从苗疆里出来的，早年间老宋就在他们寨子里出名了，后来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调查组的前辈遇到了老宋，两个人一起解决了事情之后前辈就对老宋伸出了橄榄枝，老宋也就走出了大山。” 宋元善轻轻摆摆手，“我也只是碰巧，我们寨子出名的人多了，只不过他们深居简出，现代社会也越来越用不到蛊毒了，所以他们都做回了普通人。我们对程涅的针虫蛊了解甚少，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但是也比较冒险。” 姚寅笙一听有办法，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什么办法？”不管冒不冒险，姚寅笙都想要试试，这可是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啊，一定要把握住。 宋元善吸了一下鼻子，“以毒攻毒，我打算回去找寨子里最有名的蛊婆找来，她手里有很多毒性很高，对别的蛊虫威慑力十足的蛊虫，我相信在她手里会有解决办法的。” 虽然说得很简单，但是这世外高人哪有那么容易请的？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没缘分，这些大师是不可能出山的。但是宋元善只丢下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们就放心，要是是你们家啊，芮阿婆肯定来。” 第285章 芮婆婆 宋元善丢下一个暧昧的笑容就离开医院出发回苗疆了，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他尽可能地缩短了路上的时间，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回到了山里。宋元善一走就没有了消息，姚寅笙一家只能在医院里一边配合医生检查一边等待着，这世外高人不好请的道理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不敢有怨言。好在医院给出来的结果还是喜人的，姚寅笙的血液里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的虫卵也没有什么数值上的波动，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的血液。 少了一份担忧梁美菊脸上也多了一点笑容，最开始发生的不愉快好像已经随风而去，不再有人提起。 很快，距离宋元善回到苗疆已经过去五天了，病房里的气氛虽然欢快了不少，但是宋元善说的话还是萦绕在姚寅笙一家人心头上，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治疗了，十四天左右的时间现在已经浪费了五天，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姚授明曾经找齐千松要来了宋元善的电话，但是齐千松很惋惜地告诉姚授明，“姚老哥啊，苗疆大山里面没有信号塔覆盖的，你打也是打不通的。” 实践出真知，姚授明试着打过去，真的没打通。没办法，姚授明只好在病房里干着急，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站在病房的阳台往下看，希望宋元善下一秒就出现在住院部楼下。 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待了一个漫长的周末之后，姚授明终于在阳台看到了宋元善的车停到了住院部楼下。从车上下来的不只有宋元善，还有两个姚授明不认识的人，这一老一少都穿着区别于便服的民族服饰，这让姚授明高兴不已，寅笙这是有救了！ 宋元善很恭敬地带着一老一少来到了病房，“芮婆婆，就是这里了。” 姚授明和梁美菊已经在病房里等候多时了，看到芮阿婆露头就立刻迎了上去，“您就是那位高人？久仰久仰，我们家孩子还请你多多帮助。” 出乎意料的是，芮阿婆看到姚授明一家的眼神是戒备和仇恨的，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进屋了，全程没有跟姚授明夫妇俩说一句话。这让姚授明摸不着头脑了，是他们太热情了吗？但是不是说山区人民很淳朴吗？为什么这个阿婆看上去那么不好说话啊？ 宋元善站在姚授明身旁，可怜地拍了拍姚授明的肩膀解释道：“从辈分上来说，芮婆婆是我的表姑婆，据说年轻的时候长得标致，是寨子里很多男人爱慕的对象，但是芮婆婆都看不上他们。直到有一天寨子里出了怪事但是大家对此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后来一个姓姚的前辈出现了。” 姚授明听得云里雾里的，“啊？你说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宋元善笑着小声说道：“哎呀你听我说下去不就知道了吗？那个姓姚的前辈你应该明白是谁，也就是那时候啊，芮婆婆开窍了，有了心上人了。” 姚授明听完之后终于是明白了，这感情是老爷子的桃花劫啊？可是姚授明还有问题，“这不是说苗寨里的女孩子有了心上人会给对方下蛊吗？为什么我们家老爷子还安安稳稳地回来了，还结婚生孩子了？” 宋元善叹了一口气，“当时两个人遇到的时候姚前辈已经结婚了，这点他是明确告诉芮婆婆的，但是女孩子啊喜欢上了就义无反顾，最后没办法俩人斗了一场法。据说那一次姚前辈没有手软，伤了芮婆婆的心，估计是由爱生恨，所以才会对你们刚才那样。” 姚授明也算是听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他了解，在姚授明的印象中，除了在检察院的工作时间，其他时候姚老爷子都是嘻嘻哈哈的，像个阳光大男孩儿。姚授明猜测，估计在苗疆忙的那段时间里自己老爸也改不掉那种嘻嘻哈哈的笑脸，这一下就让寨子里含蓄腼腆，阅人甚少的小姑娘一个开情窦的契机。 看着芮婆婆佝偻的背影，姚授明不敢上前了，这老婆婆对自己都这么仇恨，对寅笙不会更排斥吗？可是为什么这老婆子会愿意跟宋元善出山呢？ 姚寅笙还不知道这位婆婆跟自己家的关系，她还笑嘻嘻地对芮婆婆说：“婆婆你好，这一次我的眼睛就麻烦你了。” 芮婆婆看着姚寅笙的那张脸，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别跟你爷爷一样嬉皮笑脸的！” 姚寅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老婆婆怎么一上来就凶巴巴的啊？是不是找错人了？但是对方居然认识自己的爷爷，这么说应该是老熟人才对，难道是仇人吗？这让仇人治病，到底能不能治好了？ 芮婆婆好像是看出了姚寅笙的心思，“要真是仇人我才不会来呢，让你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你到底治不治了？不治我回去了，这大城市我一点儿都待不下去。” 姚寅笙无奈地朝宋元善看去，宋元善上前打圆场，“婆婆，来之前我们不是说了嘛，老一辈的恩怨不带入到孩子身上。” 芮婆婆还算给宋元善面子，“那你让那个孩子躺下来，我看看。”说完芮婆婆就从自己的布袋里找出一捆针，吓得姚授明赶紧上去询问，“老婆婆，这个针是拿来干嘛的？扎哪儿啊？” 芮婆婆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姚授明一眼，“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种？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姚授明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爸从来不让我碰这些东西，所以这方面的事情我估计懂得还不比我孩子多呢。” 芮婆婆用鼻子哼了一声，“那跟你说了也没有用，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事情对你孩子没有威胁就行了。” 说完芮婆婆就把三根针自上而下，依次扎在了姚寅笙的眉心、人中还有下巴上。十几秒钟之后又拔了出来，这时候姚授明上前询问姚寅笙的感受，但是芮婆婆淡淡地在旁边说道：“这就怕了？真正怕的还在后面呢。”说完芮婆婆拿出了比刚才的银针长出三倍左右的长针，姚授明揉了揉眼睛，“老婆婆，这不是吃烤串用的签子吗？” 第286章 金蝉蛊和针虫蛊 跟着芮婆婆一起来到医院的小女孩儿忍不住捂着嘴扑哧地笑了一下，就连躺在床上的姚寅笙都觉得好笑，跟着咧开了嘴。芮婆婆拿着长针的手颤抖了一下，她转过身来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姚授明，用命令的语气告诉他，“别跟我嘻嘻哈哈的，我不喜欢你们家人对我嘻嘻哈哈的。” 看到芮婆婆好像呼吸变得沉重，姚授明赶紧退到一边去，估计当初的真心换来的绝情让芮婆婆现在都没有释怀，再多嘴吃亏的可是自家女儿的。躺在床上的姚寅笙也一样闭上了嘴，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明白了，这个芮婆婆是一个不苟言笑且不怎么喜欢她们家的人，但是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来给自己看病呢？ 芮婆婆看着姚授明坐回到沙发上了才转过身来，嘴上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是一家子都没个正形！” 姚寅笙躺在床上觉得有些尴尬，她干咳了两声之后想要说说话改善一下尴尬的氛围，“婆婆，你跟我们家是不是认识啊？” 芮婆婆从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铁盒，“不认识！” “啊？那您为什么要出手帮我啊？” 芮婆婆从小铁盒里找到了自己要用的蛊虫，让它们爬到长针上，然后啪的一声盖上了盖子，“我吃饱了撑的！” 这老婆婆该不会是傲娇？算了不问家庭情况了，问问自己的眼睛怎么办好了，“那婆婆，我这个眼睛你打算怎么办啊？宋组长说我眼睛里边儿都是虫卵，该不会是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 芮婆婆拿出一些草药，让身旁的小姑娘捣碎了之后把汁水浇在长针上，反复数次直到看不清长针的原色才停手。芮婆婆一边举着两根长针一边说道：“当然是以毒攻毒啦，你惹到的人也算有本事，居然能制出针虫蛊。目前来说没有什么草药可以拔毒，我只好把金蝉蛊放进去让它把你眼睛里的虫卵吃掉了再出来了，所以一会儿你别乱动别说话，我要用这长针扎你眼睛的。” 啊？扎眼睛？这不比私刑还恐怖吗？ 不只是姚寅笙觉得恐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的姚授明夫妇也站了起来，“什么？扎眼睛？这样寅笙的眼睛还有救吗？” 芮婆婆连转身都懒得转，“不扎眼睛你们的孩子连命都没有了，你们自己选。” 梁美菊挽着姚授明，“老婆婆，有没有温柔一点的办法啊？比如吃药，这总比扎眼睛要好。” 芮婆婆已经准备就绪，已经把长针倒悬在姚寅笙眼睛上了，“没有，这不是买菜没得商量。你们要是看不下去，正好阿元你把他们带出去，我们完事儿了再进来。” 夫妇俩当然不愿意出去了，所以很自觉地给嘴巴装上了拉链，芮婆婆在下针之前跟姚寅笙说：“孩子，准备好了吗？” 姚寅笙在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重重地点头，“婆婆，我准备好了，你尽管来。” 到了这时，芮婆婆的眼里才露出了欣慰的目光，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一会儿是会有点难受，但是只要你不乱动，婆婆保证你不会有事。” 芮婆婆说完就下针了，她下针的位置很刁钻，是掰开姚寅笙的下眼睑，斜着把长针扎进了姚寅笙的眼球。眼球是很敏感的器官，稍微一些疼痛都会在眼球这里放大数倍，就算姚寅笙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疼得把身子蜷缩起来，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把眼中的异物拿掉。 “别动！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姚寅笙的手讪讪收了回去，好在疼痛只是一时的，习惯了之后姚寅笙只感觉到眼睛有东西扎着，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不一会儿姚寅笙感觉有东西在她的眼球里爬动，她觉得自己只要身子不动，动动嘴巴应该是可以的，于是她躺在床上问道：“婆婆，那虫子是进来了吗？” 这么严肃的时刻，芮婆婆却轻笑了一声，“是啊，怎么？你不害怕吗？” 姚寅笙顿了一下，感受着金蝉蛊在自己眼球上的活动，“嗯还好，就是我的眼皮子好像有点儿痒痒的。” 芮婆婆坐在床边跷起了二郎腿，“它在爬，在吃东西，在活动，当然会痒了，只要你不去惊扰它，它就不会失控。行了，你眼睛里的虫卵是挺多的，安静地让它们在里面解决掉，吃完了他们就会自己出来了。” 芮婆婆说完之后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跟着那个小姑娘丁零当啷鼓弄起了别的东西，姚寅笙的双眼已经很痒，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眼前浓重的黑幕好像在变薄，说不定过不久就会有光可以透进来了。 现在姚寅笙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但是姚寅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自从失明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对时间的概念。就在姚寅笙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脖子被芮婆婆强有力地托起来，“好了不要睡了，该拔针了。” 这么快吗？可是自己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啊。姚寅笙不是故意刁难芮婆婆，只是眼前的黑暗跟自己的预想的结果有些不一样，“婆婆，这就完了吗？可是我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芮婆婆把姚寅笙放好了之后解释道：“急什么，我只是拔针，又没说你完全就好了。你的眼球被这些虫卵压迫了那么久有些淤血，得放一放才行。”说完芮婆婆动作很快地就拔出了插在姚寅笙眼睛里的长针，突然的刺痛让姚寅笙叫了一声之后捂住了眼睛。 姚寅笙感觉自己的眼睛在流泪，但是梁美菊的话告诉她不是的，“哎呀，老婆婆，寅笙流血了，流血了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芮婆婆已经见怪不怪，她把长针仔细地包起来，“急什么，过不了一会儿你们孩子的眼睛就好了。” 梁美菊急得快要叫医生了，但是芮婆婆的话还有宋元善的眼神又让她停住了脚步。过了一会儿姚寅笙觉得眼睛已经舒服多了，她慢慢地放开了手，睁开自己的眼睛。姚寅笙的内心是欣喜的，她看到了，看到了自己那双血淋淋的双手。 第287章 酒吧伙计 姚寅笙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血液给愣住了，这些都是从自己眼眶里流出来的？那些虫卵都被吃掉了吗？她这样，算好了吗？姚寅笙弱弱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真的能永久地看到了，不是暂时的，她坐在床上欢喜地说道：“爸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婆婆，你这办法还真神啊，我嘶！” 姚寅笙高兴的没多久，一抬眼对上窗外的白光之后就痛苦地眯起了眼睛，还是不能高兴得太早啊。芮婆婆看到姚寅笙冒冒失失的样子很无奈地摇摇头，她拿出已经上好草药的纱布给姚寅笙缠上，“你着什么急？现在虫卵是没了，但是你的眼睛还需要敷药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好起来。” 重新缠上纱布，姚寅笙的世界又恢复了黑暗，但是这一次的黑暗不是静默的，是流动的，是她自主闭上眼睛之后的黑暗。不过芮婆婆已经给了姚寅笙希望，她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恢复光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了。 姚寅笙对芮婆婆还是心存感激的，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对芮婆婆道谢，“婆婆，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试过要去苗疆碰碰运气，但是我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估计还没找到人就一命呜呼了。” 芮婆婆难道地看姚寅笙的眼神软了下来，“行了，这些药我已经给你分好剂量了，用的时候你打开一小包敷在眼睛上就好，这些药用完了你的眼睛就能好了。” 说完芮婆婆已经打算离开了，她不想在医院待太久，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让她觉得很难受。但是芮婆婆还没走出病房，医院的医生就赶到了病房，“听说你治好了病人的眼睛？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用的是什么办法？” 芮婆婆的耐心和和善是有限的，对于陌生人绝对不会显露出来，她被医生堵住了去路而生气，冷冷地说道：“无可奉告，让开！” 宋元善不停地对医生们使眼色，“那个，我来给你们做解释，老人家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应该让人家回去休息了。婆婆，我让人带你回宾馆，现在天色不早了，一天时间内回不到寨子里的，明天我们再启程如何？” 姚授明也想要芮婆婆留下来，人家帮了那么大一个忙，不请吃一顿饭怎么说得过去？姚授明很贴心地把芮婆婆的包拿在手里，“是啊是啊，老婆婆您帮了我们家那么大一个忙，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呢，今晚您在市里面住下来，让我们请您吃一顿饭。” 芮婆婆就这么被拥护着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梁美菊还留在病房里看着姚寅笙。事情解决一大半的母女两人心情都大好，梁美菊给姚寅笙换下一套衣服，刚刚治疗的时候血水都沾到衣服上了，看上去脏兮兮的。换好衣服之后梁美菊也不打算把这套病号服洗起来了，询问了一下护士之后打算把衣服直接扔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梁美菊看到姚寅笙病房门口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一下子梁美菊就提高了警惕。 梁美菊来到涂玉身后，厉声询问道：“哎，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涂玉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没我没干什么” 梁美菊这才发现涂玉手里还提着东西，看样子好像是来探望病人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你叫什么名字？是寅儿的同学吗？” 涂玉有些拘谨地低着头，“我叫涂玉，是是以前在酒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伙计，我听说老板受伤了，所以就想过来看一看。” star酒梁美菊是知道的，也知道姚寅笙花了一些钱投资，所以下意识地就把涂玉当成了酒的伙计。没有多想，梁美菊就带着涂玉要进去，“哎呀，你这孩子有心了，寅儿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走，我们一起进去，寅儿要是知道有人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是涂玉却畏缩不前，她赶紧拉住梁美菊，把自己买来的东西塞到梁美菊手里，“阿姨我就不进去了，老板她可能不想看到我，我知道老板还在生我的气，您帮我转达一句祝她早日康复。这些东西还希望老板收下，虽然不是很贵重，但也代表了我的心意。” 说完涂玉像一只小兔子一样一溜烟儿跑了，只留下两箱高钙奶还有一大篮水果。梁美菊有些纳闷了，不是店里面的伙计吗，怎么还那么害怕寅儿？摇了摇头梁美菊也想不明白，但还是带着涂玉带来的东西回到病房里。 姚寅笙已经坐在窗前吹吹风，南方的天气一向很奇怪，升温的时候升得很快，降温的时候也像小孩子乱画图似的一上一下，让人不知道怎么穿衣服。深秋十月，姚寅笙已经在医院里过了国庆，国庆过后早晚温差开始变大，白天的时候依旧可以逼近三十度，可是吹起的风确是萧瑟的。现在这样的天气梁美菊不让姚寅笙开空调了，讲究的就是一个心静自然凉，所以姚寅笙在病房里觉得闷了就回到窗前吹吹风。 听到脚步声姚寅笙转过身来，“妈，你怎么去那么久？” 梁美菊把东西放好，擦了一下手，“哎，本来可以回来快一点儿的，但是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个说是之前在酒工作过的人，我们就聊了一下。” 之前在酒工作过的人？这个人连姚寅笙都没印象，酒员工的更迭实在是太快了，基本上一个月就会换上一批，而且老员工已经在自己出事开始不久就已经跟着李俊和陆翊来看过她的，姚寅笙实在是想不起来还有谁会单独来看她了。 “妈，那你怎么没让那个人进来啊？” 梁美菊把姚寅笙扶回床上坐好，然后把窗户开得大一些，“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跟人家有过矛盾或者争执？我本来是要带着她一起回来的，可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进来，还说你还在生她的气。妈怎么跟你说的，在外面跟人打交道不要积怨，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你看人家涂玉一个小姑娘提着两大箱牛奶来看你都不敢进来，你自己想想你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多恐怖啊。” 第288章 变色 从妈妈口中听到涂玉的名字，姚寅笙觉得非常惊讶，说实话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姚寅笙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的存在了。可是现在她居然会想到要来探望自己，姚寅笙不知道涂玉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她背后那个爱搞鬼的陈佰刚指使她来的？ 看到姚寅笙好像在思考问题的样子，梁美菊上前扯了扯姚寅笙的衣袖，“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姚寅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没什么，那个人跟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跟你没关系，你不知道也好。” 梁美菊看着姚寅笙好像很严肃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还以为她在闹脾气，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神神秘秘的，你们这些小年轻能有多严重的事情啊。”不过既然姚寅笙不打算说，梁美菊也不打算问了，反正孩子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很正常。 看了一眼涂玉送来的果篮，里面的水果好像经过细心地挑选，苹果都是大个儿饱满红润的红富士，香蕉也是无瑕疵通体金黄，甚至还有一只手快要抓不完的火龙果，还有小个头但是汁水丰富的库尔勒香梨跟很适合在秋天吃的秋月梨。这些都是姚寅笙爱吃的水果，梁美菊把这些果切开弄成了一个果盘，“行了，人家来看你也是一片心意，这些果吃了，秋天天气干燥，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姚寅笙没有动手，梁美菊直接插起一块火龙果怼到姚寅笙嘴边，“跟吃的都闹别扭，这要是真没别的东西可以吃了你不得活活饿死。” 姚寅笙勉强张嘴了，一吃就知道这红龙果是红心的，还挺甜，姚寅笙闲着无聊也就一口一口接着吃了。连续敷了一个星期芮婆婆配给的草药，姚寅笙感觉自己眼周都快绿了，但是苦尽甘来，姚寅笙终于等到了拆下最后一圈纱布的那天了。 一圈一圈纱布卸下，姚寅笙已经隐约看到纱布外的景象了，好多人都在房间里跟她一起等待着好消息的出现。终于，纱布全都拆下来了，姚寅笙睁眼看到了屋子里所有人惊讶的脸。姚寅笙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终于恢复视力了，不过这群人那么惊讶干什么？难道说我的脸上真的被草药染绿了吗？还是说我的眼睛其实还没好？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啊？难道我的眼睛还” 李俊摇了摇头然后递给了姚寅笙一个小镜子，“你自己看看，太奇妙了。” 姚寅笙举起镜子，看到的那一幕也让她惊讶地挑起了眉毛。镜子里的这双眼睛真的是自己的眼睛吗？她印象中自己的瞳孔不是这样的啊。镜子里姚寅笙的眼睛好像与常人无异，瞳孔和眼白分得一清二楚，只是瞳孔的颜色比之前要浅一些。正常人的瞳孔大多是棕褐色的，也有一些浅一些的琥珀色，但是姚寅笙的不一样，姚寅笙的瞳孔颜色比琥珀色还要浅，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换了一副眼球，她的瞳孔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黑色的瞳仁在金黄色的衬托下格外突出，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双眼睛。 姚寅笙一直在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姚寅笙可以肯定，这双眼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要不是姚寅笙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且明白自己的眼睛到底经历了什么，姚寅笙都以为自己做了眼球移植手术，但是这个手术难度太大了，不可能发生在姚寅笙身上的。放下镜子后姚寅笙跟李俊对视了一下，李俊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靠近，然后又抬手在姚寅笙面前挥舞了一番，“怪了，这眼睛跟戴了美瞳似的，你以前的眼睛也不长这样啊。” 姚寅笙继续用眼睛打量四周，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梁美菊叫来了医生给姚寅笙的眼睛做一个检查，十多分钟下来得出了结论，姚寅笙的眼睛已经恢复视力了，而且视力甚至比之前还要好。至于姚寅笙的瞳孔为什么会由棕色变成淡淡的金黄色，医院并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结果是好的大家也都能接受，姚寅笙在拆掉纱布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的眼睛已经好了，不需要在医院里关着了。 把东西收拾回家之后姚寅笙也是马不停蹄地赶回学校上课去了，在她出院前不久学校刚举行了这个学期的期中考，姚寅笙肯定是缺席了的，但是有邓老师的协商，姚寅笙过后可以以上交笔记的形式来弥补这一次的期中考试。有了任务姚寅笙就不敢怠慢了，她回到宿舍之后就问大家要来这段时间上课的笔记开始抄写，但是大家好像对她的眼睛很好奇。 “寅笙，你先让我看看嘛，我就觉得你眼睛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让我看看嘛！” “对啊，我老远就看到你眼睛有点不一样，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给我们说说呗。” 架不住大家的热情，姚寅笙只好一边抄笔记一边把芮婆婆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大家，阿豫童听完之后非常地感慨，“哇，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蛊的存在啊，我以为是他们乱说的。” 姚寅笙笑了笑，“其实不仅存在着，而且辐射范围还很广，那些苗疆都是藏匿在深山里，那里有着数百座深山，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呢。” 姚寅笙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终于把笔记上交给老师，自己的期中考补考就这样结束了，姚寅笙也要花时间投入到接下来的学习中了。北风南下来到了华南地区，姚寅笙给自己戴上了围巾保暖，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姚寅笙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啊。 在某座深山的山洞中，穿着黑色斗篷的塔主对手底下的人通报上来的消息并不感兴趣，“这个程涅死了就死了，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九层而已，有的是人顶上去。” 台下的人想要为程涅报仇，但是塔主的态度实在是让他们心寒，“塔主，虽然我等身居底层，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气愤，一个师出无名的小女孩儿都能骑到我们头上，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先是层主李建璋再来是有望升层的程涅，全都败在了她的手里，我们想要为两人报仇。” 程涅是下九层很重要的战斗力，他的实力已经可以跟八层的人较高下了，只是一直没能回来接受塔主的嘉奖。现在两个下九层的重要人物全都死了，下九层不仅要接受上层的嘲笑，还要在内部拉帮结派，他们需要一个新的领袖，也需要出一口恶气，而姚寅笙，也就成了下九层的目标。 塔主貌似把其他人的生命看成是纸片一般毫不介意，他握着手中的玉龙杯仔细打量，“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可不会帮你们报仇。” 第289章 江南剧院 天晚上，一群黑色斗篷的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是否要复仇以及如何复仇的事情，而姚寅笙则是在宿舍里跟舍友悠哉地聊着天。姚寅笙摸着自己的下巴，“剧院大火？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啊？” 陶易扬哎呀了一声，“哎呀，上边儿人早就把消息封锁了，据说当天是有汇报演出，好多幼儿园的孩子都等着上台呢，下面可坐着领导的。结果好像是设备电路出现了问题烧到了帘幕，本来是可以疏散开的，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幼儿园的园长想要在领导面前表现，愣是说了一句让他们先走。有了这种人带头不走，其他园长也不敢带孩子先离开了，就怕到时候那群领导给他们幼儿园穿小鞋。结果一群孩子为了不挡道只能挤在幕后，等观众席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那火也烧得差不多了，孩子跟老师根本没有退路，再找那些园长，早就一个不剩地跑掉了。” 这是发生在姚寅笙住院期间的事情，那时候姚寅笙甚至连眼睛里有虫卵都不知道，大家为了让姚寅笙高兴起来根本不敢跟她讲这些负能量的事情，尤其是姚寅笙之前还处理过类似滥用职权的事情，大家更不想让姚寅笙知道了，就怕她一个着急让人搀着她到现场去。现在姚寅笙知道了，果然是义愤填膺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些园长也太可恶了，难道就没有人受到惩罚吗？” 非常了解事情经过陶易扬喝了一口奶茶，“有，可能是那些逃出来的领导中有些人过意不去，再加上火灾现场的录像被曝光，那个园长的话被录了下来发到了网上，舆论压力肯定是有的。那些领导也不傻，直接把那些幼儿园的园长全都撤职了，还让园长自掏腰包赔偿家属。但是网民也不是吃素的，园长被撤职了可是那些领导还在呢，网上就有人说那些领导也有责任，要是当时他们跟着一起先把孩子转移出来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而且据那些到剧院悼念孩子的网友说啊，她在剧院门口看到了孩子的影子还听到了里面有合唱的声音传出来，有人说剧院闹鬼了，还有些人打算过来印证真实性。” 不过不论闹鬼的消息传出来多少则，这件事情的结局好像在幼儿园园长被撤职之后就告一段落了，网络上的舆论已经被压了下来，再过不久可能就会被新的事情所盖过。姚寅笙心里感到很惋惜，那些可都是祖国的花朵啊，可是却在那群被称为园丁的手中变成了讨好的筹码，而那群比魔鬼还恐怖的人却依旧活着，这也是大众气愤的原因。 一个周末，姚寅笙打算到发生大火的剧院看一看，同时也想给这些孩子还有到生命最后一刻都保护着他们的那个老师超度，让他们不要再在剧院里停留了。跟着姚寅笙来的还有其他舍友，大家买好了一些零食和玩偶来到了江南剧院准备悼念一下孩子和老师。 江南剧院在地铁口附近，所以非常的好找，只不过一个多月前的大火把剧院烧得只剩下一个躯壳，里面黑乎乎的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估计不过就会拆掉重建。剧院门口已经摆了好多鲜花，全都是市民们自发来悼念孩子们的，据陶易扬说，悼念活动在事发之后头七就开始了，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有人特意买花过来停留一段时间。 姚寅笙几个人也把鲜花、零食和玩偶放在了剧院门口的台阶上，让人难过的是在这些鲜花的背后，一大群人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要求涉事的所有园长赔命，让当初在场的所有领导来到事发地点下跪道歉。又是一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件，姚寅笙还在声讨的队伍中看到了老爷爷老奶奶的身影，心想这些孩子里有些可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这样的事情对老人家的打击肯定更大。姚寅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毛毛雨，可能这是老天爷也为这群孩子们落泪。 姚寅笙退到路边拿出了一大沓纸钱开始烧起来，欧阳雪蹲在姚寅笙身边，“寅笙，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姚寅笙一边把纸钱聚拢点火一边解释道：“事发突然，估计这些孩子和老师都没得到超度，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这里已经不是他们该待的世界了。” 那群在剧院门口流着泪的父母们看到姚寅笙在一旁生起了火堆，赶忙来问姚寅笙要干什么，姚寅笙耐心地告诉他们，“事情我听说了，今天我也是来看看孩子们，想帮叔叔阿姨们超度了他们，让他们能够到下面投入轮回的。” 一个老婆婆抹了一下眼泪，“孩子你真是有心了，你是不是会那个的？” 姚寅笙轻轻点了一下头，“会一点。” “那你能不能把我们家孩子叫过来，我对他说几句话，我们家孩子名字叫做黄以湉”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想跟孩子说几句话，我家孩子身上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篮球背心，他叫庄子民” “我们家孩子叫” 一时间，姚寅笙被好多悲伤的家长围起来，以至于火堆都被踩灭了。看着那么多双期盼的眼睛，姚寅笙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可能拒绝，她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剧院，说了一句我试试。 姚寅笙并没有急着找到孩子们的名字，而是抬腿要往剧院里面走去，她把孩子们的情况告诉了家长，然后让他们在外面等候，她到剧院里看看情况。但是很快她就被一名穿着制服的保安给拦住了，“欸欸欸，里面不能进去。” “啊？可是我听说里面闹鬼了想进去看看。” 保安很不耐烦地要把姚寅笙赶走，“去去去，别在网上听风就是雨，哪里有什么闹鬼啊？都是他们现编的，你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啊。” 没鬼吗？可是姚寅笙明明就看到门口那儿露出了几个小脑袋，扒着门框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但是保安的态度很坚决，姚寅笙只好另想办法了，而她刚一转身就看到刚才还在期盼姚寅笙把孩子带出来的家长们打起来了。 第290章 赶人 保安和姚寅笙都跑到人群中想要劝架，可是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路人看到了却袖手旁观呢？好不容易把家长们劝住了，姚寅笙这时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穿着正式的女人，只不过现在她的衣服上多了脚印，她出门前精心整理过的头发也乱得跟个鸟窝似的。姚寅笙还是把这个女人扶了起来，“你没事？” 这时候一个大爷在人群中告诉姚寅笙，“别扶她，她该死，就是她说的让领导先走，把孩子留在后边儿的！” 大家开始群起而攻之，“对啊，就是她，被革职了之后给我们家赔了二十万就完了，二十万我也凑得出来啊，我把她命买下来怎么样？” “而且还有人爆了她的料，几年前就开始进行权色交易，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幼儿园得到一些教育资源，这种人还配当园长吗？我呸！” “大家别松懈，今天她来肯定目的不纯，我们别让她得逞！” “对！我们继续打！继续打！” 眼看着大家的拳头又准备落下来了，姚寅笙先是拦在了两队人之间，“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现在看到仇人很激动，但是你们想想孩子啊，孩子可是在剧院里面看着的呢，你们也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爸爸妈妈可怕的一面？” 大家的怒气被压下去了，“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孩子真的在里面？网上说的不是骗人的？” 姚寅笙只能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了，“是的，我看得到孩子，如果大家按照我说的做，我会让大家跟孩子好好道别的。但是现在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搞清楚，比如阿姨，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道士，是要干什么？我看那个装备，好像不是要超度那么简单啊。” 抓住问问题的园长说不出话来，而那个道士倒是率先发话了，“贫道行善多年，以普渡众生为己任，剧院发生大火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贫道这次来就是为了给那些孩子们超度的。” 姚寅笙斜眼瞟了一眼老道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之后对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蛇毒猫血真的是用来超度孩子们的吗？你该不会是来画地为牢，让孩子和老师永世不能超生的？” 道士急忙把视线转移，“你你这个人在说什么？蛇毒是因为这里面怨气重难以消散，我用蛇毒来以毒攻毒可以达到奇效，而这血是你看好了，是鸡冠血，是纯阳之物，我用来超度的。” 姚寅笙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别吹牛了，你骗得了大家骗不了我的鼻子，虽然这两种动物的血闻起来都差不多，但是鸡冠血可没那么腥。而且你也没搞到纯的猫血，我估计你就是找来了一小碗，加了点红色颜料兑水了？阿姨，这么一个半吊子的道士你也敢用，你就不怕到时候画地为牢那个牢太松了，所有的鬼魂都冲出来找你索命吗？” 园长听了姚寅笙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警察的护送下来到了人群当中，“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去？” 道长倒打一耙地指着姚寅笙，“侯副局，这个人在给我们添堵，时间已经不够用了，要是过了下午三时，里面的怨气可能就控制不住了。” 侯副局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着急，只是那个园长比较着急，“啊？那那赶紧去啊，事情耽误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道长好像有些忌惮姚寅笙，他想要绕过姚寅笙到剧院里去，但是刚才姚寅笙的话告诉那些父母了，你们的孩子可能有危险。父爱母爱被激发了，他们一伙人拦在了道士面前，“你这个人跟杀人犯为伍，你说要超度他们我们不信，你最好给我滚蛋，要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打！” 人多势众，道长就算真的不怕这些人也会因为人多而不敢向前，他回头无助地看了一眼侯副局，对方这时候终于皱起了眉头。侯副局对身后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这些人在妨碍公务，你们还不把他们赶走！” 警察上前想要把拦到道长前面的人赶走，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好啦，警察都跟坏人杀人犯在一起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现场可不止姚寅笙一伙人，还有很多路人和特地前来悼念孩子们的路人，现在听到有人这么说，大家纷纷围起来凑热闹了，还有人已经打开手机开始录像了。警察的注意力已经被分散到驱赶录像的路人，现场一直僵持不下，这时候姚寅笙看了一眼老道士，抬手飞出一道符打到了老道士偷偷摸摸的手上。 “啊！你对我干了什么？” 老道士的布袋被打穿了一个洞，里面的东西丁零当啷地掉到了地上，姚寅笙弯腰捡起了一根成色还不错的毛笔。来回检查了好几次之后姚寅笙笑了，“从上到下都是狠东西啊，我已经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了，我给你们讲个事情哈，别以为把这些鬼魂困在人间你们到死之后就不会遭报应，地府有一面业镜，只要你们做过，到了下面就会用业镜照出来。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掩盖事实，对最后所有的报应都会落在你们身上，别人到了地府在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去上刀山下火海，真的不在乎吗？” 侯副局走到姚寅笙面前，十分严肃地对姚寅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别妨碍我们做事，这位道长是我请来解决剧院的事情的，现在请你离开。” 姚寅笙也很严肃地对上侯副局的眼睛，干瞪眼她从小到大都没输过，现在她也没在怕的。而且身后的家长也站在姚寅笙身后，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横眉怒目对着侯副局说道：“就你能请人吗？这孩子是我们请来找孩子的，你也别妨碍我们找孩子，赶紧给我滚！” 第291章 三个大人 现场一直僵持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看热闹，一度把路都堵上了。路人太多把警察都给惊动了，江队长是第二批赶到现场的警察，他看到人群中的姚寅笙，心中还是惊了一下，毕竟当初把姚寅笙送到医院的就是他，没想到姚寅笙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江队长来到人群中心，身后的警察去驱赶人群，江队长看了一眼侯副局和姚寅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个人能碰到一起啊？ 姚寅笙看到江队长并不是很意外，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欲盖弥彰就走到一边，把路让给了道长，她看过时间的，现在距离下午三点还剩十五分钟的时间了，她也想看看这个老道士是打算怎么做。姚寅笙突然的退步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尤其是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长们，看到姚寅笙转身仿佛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一个家长上前拉着姚寅笙，“喂，你要去哪里？你走了我们孩子怎么办？你刚刚不是答应过我们的吗？怎么，你想说话不算数？” 姚寅笙给了那个家长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走到原来生起的火堆处，她咬破了手指之后涂在自己的玉佩上，然后就勾着嘴角看着老道士的一举一动。老道士被姚寅笙的笑容搞得心里发毛，而且刚才姚寅笙咬破手指的时候是当着他的面的，老道士还不知道姚寅笙在做什么打算呢。可是身后还有一个侯副局长在催促，老道长只好在侯副局长的期盼和家长们的仇视中走进了剧院。 看着老道长进去了，姚寅笙反而更是一个胸有成竹的样子，陶易扬拉了一下姚寅笙的衣服，“诶，你就这么让他进去了？”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那不然呢？人家都那么有自信了，我不让他表现表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对了，那个侯副局长是什么来头？” 陶易扬很鄙夷地看了一眼同样站在树荫底下的侯副局长，“他啊，好像是几个幼儿园辖区的教育局副局长，这件事就是他压下来的。之前我爸还收到了他要结婚的请帖，看来这个老婆就是那个园长了。” 欧阳雪在一旁惊掉了下巴，“啊？这么狗血啊？那网上说的不就是真的了吗？那个园长真的利用孩子往上爬啊？”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虽然被革职了，但是她嫁了个有权有势的人，开不开幼儿园已经无所谓了。而这次把道士叫来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人还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另一边的家长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就不该相信这个凭空出现的女生的。但是很快剧场里响起了一声嚎叫，那个道长现在衣衫褴褛地跑出来，甚至脚步不稳还被自己绊了一下，像个滚筒滚下了台阶。园长和侯副局长都跑来把老道士扶起来，“怎么了道长，事情解决了吗？” 老道长好像没有力气似的摆了摆手，“不不行了不行了，我搞不来了，你们你们另找别人。” 大家都不明白剧院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老道士头上渗出的汗水还有颤抖的双腿让大家觉得这个事情不好解决了。这时候姚寅笙看到剧院门口站着一个怨气冲天的女鬼，姚寅笙猜，这应该是那个幼儿园老师，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姚寅笙把释慷的佛珠放在手中盘转着，趁着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老道士的身上时，姚寅笙溜到了剧院门口，“请问，你是幼儿园老师吗？” 女鬼戒备地看着姚寅笙，“你也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吗？” 姚寅笙摇摇头，“不，我是来送你们去超度的，但是你们一直留在剧院不走，想必是没有人来给你们引路？” 女鬼浑身冒着黑气没好气地说：“也不完全是，孩子们是想要回家的，但是我要为我们大家报仇，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负心汉，我不想放过他们两个人。” 天已经暗下来，姚寅笙身后站着一群满怀期待的家长，他们还等着能够见上孩子一面。姚寅笙注意到剧院门口，女鬼的身后有一群孩子在排排站，想出来又胆怯。姚寅笙淡定地对女鬼说道：“看来这里面你们三个大人还有别的事，但是这不关孩子们的事，你是不是应该先把孩子们放出来？” 女鬼的话让姚寅笙出乎意料，“不是我把孩子们困住的，我们都被困住了，而这一切，都是那个侯文赫搞的鬼！” 姚寅笙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侯副局长还有园长，他们两个好像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而那个假冒道士更是已经不见踪影了。姚寅笙阴沉着脸指着侯副局长，“别让他跑了！我有事情要问他。” 虽然侯文赫身边带着警卫，但是家长的人数占上风，一下子就把侯文赫和他的保镖们围起来。姚寅笙走路带着风的来到侯文赫面前，“你跟那个死去的女鬼是什么关系？在这之前你是不是找了别人悄悄来到这里设了个阵法，让孩子们还有这个老师不能投胎转世？” 侯文赫一开始是有些慌张，但是他还是摆着一副架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姚寅笙心里冷笑了一声，“我在说什么你肯定清楚，你现在狡辩没关系，等我到剧院里走一趟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说完姚寅笙不顾江队长等警员的阻拦，径直走进了剧院，身影瞬间就被黑暗吞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姚寅笙捏了一把汗，刚才那老道的情况大家是看在眼里的，那么大一个人都被吓得屁滚尿流了，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真的可以吗？不仅是家长们担心，舍友们也祈祷着姚寅笙快点能够快点出来，尤其是有了鬼屋前车之鉴的陶易扬，她甚至希望姚寅笙就此能够收手往回走。 第292章 倒地不起 姚寅笙走进黑漆漆的剧院大厅，当初火灾发生在一号厅，也是最大的一个厅，随后火势迅速蔓延，最远的八号厅只是烧黑了一部分墙体，可是也跟着整座剧院报废了。在女鬼的带领下，姚寅笙来到了事发地点，一只脚迈进黑乎乎的一号厅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寒意。 女鬼走上舞台往下看，“当初他叫来了一个人，在下边儿的座位上放了些东西，可能还在其他地方放了但是我不知道。” 听女鬼这么说，姚寅笙就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摸索起来。大厅里的座位是划分成三个区域的，最左边、中间和最右边。两边座位一排只有五个位置，但是中间的座位一排有二十个，一般来说，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是要给领导坐的，另外两边则是给到一些相关的负责人员，比如幼儿园的园长。姚寅笙从左到右一个不落地检查了一遍，这些绒皮座椅已经被烧焦只剩下一个框架，但是姚寅笙还是不敢懈怠。 终于，在中间区域左数第三个椅子上，姚寅笙找到了一张巴掌大的黄符，被一根手指长的钉子钉在扶手上。虽然不确定这个位子当时是不是侯文赫坐的，但是这已经证明了女鬼的话不假，姚寅笙打算扩大搜索范围，在整个大厅甚至整栋剧院寻找同样的东西。 最后姚寅笙在一号、三号、五号和七号大厅的不同位置找到了同样的东西，姚寅笙把四张黄符的位置一一记下，发现四个大厅在朝向上分别为坐北向南、坐东向西、坐西北向东南和坐西向东，也叫做坎宅、震宅、乾宅和兑宅。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四大吉方和四大凶方位，因朝向不同所以方位也会有所变化，而侯文赫之前请来的人就是在各个大厅的西南方、正西方、正南方以及正东方的大凶方摆下了禁制，让这些孩子还有女鬼跟剧院共存亡。大凶方也叫绝命方，它的能力顾名思义，生人可能会因此全家丧命，而鬼魂则会魂飞魄散。 找到了所有黄符之后姚寅笙看都没看就把这些东西烧掉了，一阵轻风吹进剧院，姚寅笙对着舞台上的鬼说道：“好了，现在禁制已经解除了，你们可以离开这个剧院了。” 舞台上的小鬼们一听这话高兴得不得了，他们这一个月来都能看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看他们，可是他们出不去，剧院门口也有保安拦着不让他们进来。一群小鬼排着队冲向门口，女鬼在他们后面追赶着，“慢一点慢一点，听老师的话排排队好吗？” 这么多鬼一下子冲到众人面前肯定是不行的，姚寅笙也帮忙维持秩序，“小朋友们，你们听老师的话，先在门口排好队好不好？现在你们爸爸妈妈就在外面，姐姐保证你们能跟爸爸妈妈见到面，但是你们要先听话。” 好在这群活蹦乱跳的小鬼很听话，开始在门口排起了队，姚寅笙也应该要把剧院的情况告诉在外面等候的家长们了。走出剧院，姚寅笙看到侯文赫居然倒地不起了，那个园长趴在他身上不停地呼唤侯文赫的名字，就连医护人员都来了，可是他们只是叉着腰站在一旁束手无措。 “欸欸欸，那个小姑娘出来了，出来了！” 家长们一窝蜂地涌上来，有询问剧院情况的，“怎么样了？孩子呢？我的孩子没事？” 也有让姚寅笙看一下侯文赫的，“你看看那个人，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是他自己嗝了一声倒地的，我们连他的手指头都没碰到。” 姚寅笙双手放在胸前跟这些激动的家长保持距离，“大家先冷静一下，孩子的魂魄都是安全的，现在正在剧院门口排着队呢。不过你们谁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侯副局长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家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地告诉姚寅笙，这个侯副局长是自己昏过去的，他们从来没有发生冲突。 在姚寅笙走进剧院之后侯副局长还是想要离开，但是大批家长把他包围起来让他连路都走不了，只好在原地跟家长们僵持着，“各位家长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火灾发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我们已经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给予负责人处罚了，如果大家是因为赔款问题没有达成一致，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侯文赫的话只换来了一口唾沫，“呸！你们这些在台下看表演的领导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可我们孩子呢？还有她，”家长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园长，“我刚才可听一个小女孩儿说了，你们俩领证了，她是被撤职了可是生活一点都不受影响，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侯文赫还在拼死解释，“各位请不要相信谣言，这个传言是不实的，我是有家室的人嗝！”就在侯文赫还在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他很突然地一翻白眼往后仰，直挺挺地倒在了身后的警卫员身上。 一开始家长们以为他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大家的宽容，但是家长们只当他是在逃避，一直到警卫员掐了好久的人中都没能把侯文赫叫醒，大家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医护人员做了一些抢救措施之后没反应，于是想把他搬上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侯文赫的后背好像粘在了地上，多少个人来扛都不能把他扛起来，也就有了姚寅笙出门之后看到的这一幕。 姚寅笙挤到人群中看了一眼侯文赫，一翻眼皮已经看不见瞳孔了，估计过不久就要翻不回来了。姚寅笙轻叹一声之后拿出了一截短香，点燃之后就放在侯文赫的鼻尖慢慢地熏。江队长挤进人群中询问情况，姚寅笙只是摆摆手让他安静下来，在短香快要燃尽的时候，侯文赫眼皮下的眼球有意识地滚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姚寅笙并没有多感激，反而是激动地抓住姚寅笙的手，“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第293章 情人 月亮悄然冒头了，晚高峰的车流量已经逐渐减少，是时候回家了。不想多逗留，但是又耐不住家长们急盼的目光，姚寅笙只好先安慰侯文赫，“你先别着急，你的事情急不得，现在还是让那些家长们去跟孩子见一面。” 家长们随着姚寅笙来到剧院门口，姚寅笙扶着门框说道：“一会儿里面的女老师是喊名字，喊到你们家孩子名字了你们再进去，一个一个来，看完了就出来，等你们全部都进去一趟之后我就把他们送下去了。” 不舍但还是焦急地等待着，“王琅童瑶白家豪靳筱雅冯若筠梁益唐曦纯” 一个个小朋友的名字在门后面响起，那是女鬼在点名，每响起一个孩子的名字，门口就有一个家长往里走，五分钟之后出来了，又有另一个家长进去了。姚寅笙在旁边听着，总共64个孩子，但是现场其实只有三十多个父母，一些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小鬼哭了起来，还好现场的家长好心，在曾经的家长群里通知了一声，越来越多的轿车和人挤到剧院门口，第一批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小鬼终于在第二次点名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见面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左右，姚寅笙一直在门口守着，等到最后一个父母抹着泪眼走出来之后，姚寅笙才开始了超度仪式。家长们围着一起给孩子们烧纸钱，姚寅笙点着超度经一点一点地看着纸钱燃尽，孩子们的魂魄跟着黑白无常一起走远了。 家长们跌坐着大哭，明知道已经跟孩子阴阳两隔了，但是再次见面，他们还是说不出再见。不过孩子已经送走了，家长们看着这个剧院留个念想好了，哭够了之后姚寅笙看着家长们哀伤的背影踏上了不同的归途。姚寅笙这时候才来到侯文赫面前，“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当初那场火灾还烧死了一位女老师，她好像对你们两个意见很大啊，能跟我说说吗？” 侯文赫擦了一下额头和脖子，“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我们到附近的咖啡厅里面坐坐，好吗？” 姚寅笙没有意见，跟舍友告别了之后跟着侯文赫还有那名已经吓傻了的园长来到了商业街角落的咖啡厅，跟在其后的还有那名执念未消的女鬼。坐在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侯文赫喝了一口咖啡之后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你破了那个大师的阵法把孩子还有她放出来了，你的本事我是清楚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帮我跟那个女人说说，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呲呲呲呲呲呲 咖啡厅的灯光开始闪烁跳动，各种还在后厨运作的电器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姚寅笙赶紧朝空中打出一张符，“别激动，事情还没了解清楚，等事情搞清楚了你再报仇也不迟。” 电流声消失了，一切都正常如初，大家都很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姚寅笙还很淡定地喝着杯中的焦糖玛奇朵。有了女鬼的威胁，侯文赫不再敢乱说话，他对着空气双手合十，“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这个女人蛊惑我让我这么做的，你冤有头债有主，能不能找她别找我啊？” 听完侯文赫的辩解，姚寅笙很应景地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的人一有什么事就开始推卸责任？这还有个领导以身作则的样子吗？刀叉敲了一下桌面，“不用浪费我的时间好不好？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让她一直不愿意离开？” 侯文赫深吸两口气之后说出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桃色过往，“我身边的这位是小天使幼儿园的园长，前段时间我们刚领证的，而那个女人是小天使幼儿园的老师，曾经是我的情人。” 姚寅笙竖起了耳朵，这个消息比较劲爆了，没想到还有八卦可以听。姚寅笙问出了心中所想，“所以这是一个小三跟原配之间的纠纷？” 侯文赫摆了摆手，有些尴尬地说：“不是我认识蔡颖比认识尚艺楠要晚。” 姚寅笙抢先打断了他，“这俩谁是谁？” 侯文赫指着自己身边的园长，“她是蔡颖，那个女鬼的名字是尚艺楠，她们也不是什么小三原配，她们都是我的情人” 姚寅笙觉得自己的头颅里都是小虫子在飞，嗡嗡的，这到底是什么狗血剧情啊？而姚寅笙也对这个侯副局长厌恶起来了，这个男人平时肯定不老实，已经不想帮忙了。侯文赫看到姚寅笙的眼神之后心虚了，但他为了保命还是把三人的关系给姚寅笙捋清楚。 侯文赫先认识的人是尚艺楠，那也是一次文艺汇演，尚艺楠蹲在台前给台上的小朋友领舞，汇演结束后侯文赫就给尚艺楠来了个“偶遇”。两个人发展得很快，一个有权有势，一个年轻貌美还有点爱慕虚荣，地下情就这样发展开来。尚艺楠也不急于上位，每天都是平平淡淡的，这更得侯文赫的心了，每次见面侯文赫都变着花样的补偿她。 因为尚艺楠和侯文赫的关系，小天使幼儿园变成了江南区的模范幼儿园，逐渐获得了教育局的关照。侯文赫经常借着考察为由到小天使幼儿园看一看尚艺楠上课时候的样子，上级领导来考察，身为园长的蔡颖就算错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不可能每一次都错过，终于有一次，蔡颖接待了侯文赫。 不论是从年龄还是身段，蔡颖都比不过尚艺楠，但是她有城府，这也是为什么她能笑到最后。 姚寅笙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不尊重人，但是她还是止不住地打量蔡颖，她到底哪里吸引了侯文赫？跟蔡颖眼神对上了之后姚寅笙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蔡颖则是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是用了一个神秘的小妙招，跟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294章 情蛊 姚寅笙看着蔡颖，等着她往下说。蔡颖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拨，“有一年暑假，我去了一趟贵省，本来是打算在那里旅旅游采风的，但是我遇到了一位婆婆，她给我介绍了一个东西，情蛊。” 蛊，姚寅笙接触得不少了，在将军墓中已经接触过了一些恐怖无解的蛊虫，自己也着了蛊毒针虫蛊的道儿，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情蛊。情蛊其实很常见，不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都会写到情蛊的作用，让一个人忠贞不渝地追随你，对你爱得死去活来，若是离去便会剧毒穿心瞬间暴毙惨死。这么一个蛊吸引了很多心怀鬼胎的人，比如蔡颖；也吸引了那些控制欲极强的男女。 对侯文赫下情蛊便是蔡颖的办法，她没有尚艺楠年轻，没有尚艺楠身材好，甚至比不上侯文赫的原配，但是恰恰是她，逼走了侯文赫的原配，又逼走了尚艺楠。从贵省回来之后蔡颖就察觉到了侯文赫的改变，侯文赫找她的次数变多了，甚至给她在同一个小区买了一套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原配眼皮底下恩爱起来。 当然蔡颖不满足于现在的房子，她要的是侯文赫原配的全部，她要从她手里把一切抢过来。她会趁着侯文赫出差的时机找到侯文赫的原配，要她离开他。原配也不是省油的灯，依旧负隅顽抗着，于是蔡颖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又是蛊？” 蔡颖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留了那个婆婆的联系方式，她教给了我一种蛊术，可以杀人于无形，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联想到我。我听了那个婆婆的，在房间里把婆婆提到的东西摆好，念完咒语之后就静候着。不出三个小时，我就听到了她的房子里传来惨叫的声音。” 姚寅笙转眼看向侯文赫，“这些，你知不知道？” 侯文赫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老婆怎么死，我是清楚的，但是我不知道她居然也对我下蛊。”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蔡颖继续说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蔡颖应该是可以住进侯文赫的房子里了，但是这时候，尚艺楠发现了他们的猫腻。小三发现小四，还是在同个地方工作的上下级，这多少让人感到震惊，尚艺楠也不例外。她跑去质问，质问侯文赫，质问蔡颖，但是两个人已经在情蛊的作用下好得你侬我侬的了，尚艺楠已经输了。可是尚艺楠不想认输，蔡颖也不希望三个人的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尚艺楠，她可能会失去所有。所以蔡颖想出了一个点子，软硬兼施，她给尚艺楠提了工资待遇，同时也威胁尚艺楠不能把大家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会让她身败名裂。 最后尚艺楠妥协了，她拿着比副园长还高的薪资继续工作，但是已经不能引起侯文赫的注意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文艺汇演那天，作为带队老师尚艺楠是要全程跟着小朋友的，这对尚艺楠来说不是难事，尽管她跟侯文赫之间的关系不正当，可是她是真心对待孩子们的，蔡颖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在文艺汇演那天安排她一直看着自己园内的小朋友，一直到火灾发生，尚艺楠都在努力安抚小朋友的情绪。 呼出一口气，姚寅笙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所以，你是借着那场火，把情敌除掉的？” 蔡颖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了。 “那孩子们呢？那群孩子跟你们这些破事儿没关系，为什么你要让那么多孩子后面再走？” 蔡颖这时候才露出惭愧的表情，她是这么给姚寅笙解释的，“我想要更多。” 蔡颖认为，没有领导不喜欢被巴结，而当时的情况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个表现的机会，可以让那些领导们看到她的所谓的态度，所以她说出了那句话。如果那句话没有被曝光，如果监控录像一起被大火烧掉，蔡颖可能只是损失一些安葬费，自己还能跻身首府学前教育领域的圈子中，慢慢与权势挂钩。可是事与愿违，蔡颖和侯文赫两个人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尤其是蔡颖，当初她带着私心，她最怕这些人化身成恶鬼报复她，于是她跟侯文赫商量过后想到要把孩子和尚艺楠永远困在剧院里。他们第一次请来的人成功地帮他们把孩子和尚艺楠困住了，但是就在前不久，侯文赫接到了消息，因为被大火烧过，江南剧院即将被拆除，那块地已经被开发商买下，以后会改造成商场。 剧院一倒那几张黄纸可能就不管用了，曾经困扰侯文赫和蔡颖的问题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希望请来的道士能够直接让里面的鬼魂灰飞烟灭，这样他们才无后顾之忧。可是他们没想到啊，尚艺楠的能量能那么大，还偏偏杀出了姚寅笙这么一个程咬金。 姚寅笙真的很想以白眼示人，说得好像我很愿意插手你俩的破事呢！ “事情我是明白了，但是我很奇怪，按理说这种禁制往往是需要会反噬到当初下禁制的人身上，可是为什么是你出问题了？还是说是你本身身体就不好？” 侯文赫的眼里重新了恐惧，相比刚才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走马灯了，“当初那个道士跟我说，如果是用我自己的血，禁制对他们的威力就会更大。” 姚寅笙的嘴角无奈地抽动，“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那我我也不清楚里面的门路，当时我也是害怕，所以他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做了” 这下还能说什么？这侯文赫要是死了完全就是自己作死的！姚寅笙好几次已经想要起身离开了，但是尚艺楠还没送走，她要是走了面前这两个人也活不了，姚寅笙只好把这个念头强压下来。“你刚才说要我救你，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的？” 侯文赫表情凝重地说道：“那时候大师特意叮嘱我，千万不能打破这个禁制，否则里面的鬼会来找我们索命，我也会在十天之内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最后第十天吐血身亡。” 第295章 虎丘村清子巷 无奈、挣扎在姚寅笙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侯文赫看出了姚寅笙的犹豫，他身子微微前倾，让自己看上去很真诚地说道：“小师父，你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帮我把事情解决了，我给你五万十万也行，或者你开个价，无论多少我都会答应的。” 有钱就是好办事啊，姚寅笙也不是跟钱过不去，可是现在她身边还有个女鬼呢，这要是答应下来了，那尚艺楠肯定会生气。姚寅笙干咳了两声，“现在你要搞清楚状况，我觉得比起反噬，尚艺楠可能会更直接地要了你的命。” “啊那小师父啊不，艺楠，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每年都祭拜你。” 姚寅笙在脑海中听到了尚艺楠的声音，“我不需要他的祭拜，我要他死。” 这种怨恨，估计连生前被冷落的时候也一起积攒下来了，可是姚寅笙不希望闹出人命，于是她对侯文赫说道：“很遗憾，她并不接受你的忏悔，毕竟你付出的代价太少了，不足以平息她的怨气和愤怒。” 侯文赫想了想，“那” 姚寅笙感觉到了一股冒头的杀意，她警告地说道：“你想借刀杀鬼？那你找别人去，这种程度的帮忙我是不会帮你的。” 眼看姚寅笙要走，侯文赫赶紧拦住她，“小师父，你别这么说啊，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哼，你什么都不说，眼神也已经出卖了你。姚寅笙不耐烦地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带着你现在的妻子自首，毕竟她身上背着你前妻的人命，而你身居要职却利用职务之便发展不正当男女关系，名下还有房产，这些钱单靠你兢兢业业靠工资绩效存钱是存不到的，所以你的各方各面都应该调查清楚。只有你们答应我会这么做，我才会出手帮你们。” 姚寅笙在心里这么问：“我这么做，你觉得可以？” “他们会继续掏钱上下打点的。” 姚寅笙当然留了后手，现在只看侯文赫和蔡颖怎么说了。侯文赫和蔡颖两个人对视了好久，好像在用眼神说话，最后侯文赫好像给自己留了后路一般地点头了，“好，我们答应你，事情一解决我们就去自首，我们绝对服从组织的安排。” 姚寅笙嘴角上翘，“我知道你们心存侥幸，别以为现在答应我了后面就可以搞小动作，现在不只有我一双眼睛盯着你们呢。” 侯文赫打了个寒战，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再三表示绝无二心，三个人的谈话就此告落。姚寅笙踩着月光回到了学校，一进宿舍就被一群人拉着问这问那的，“怎么样寅笙，那个侯副局长找你有什么事啊？” “寅笙，他们有没有刁难你？有没有威胁你？” “寅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姚寅笙笑了笑，先是洗了个澡才分享了今晚听到的八卦，当然，帮忙的部分没说，单是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能够让舍友们议论半天了。 三天之后是周末，姚寅笙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一个小区，侯文赫和蔡颖现在就住在这里。来到云鹤小区之后姚寅笙给侯文赫打了个电话，对方恭恭敬敬地下楼把她接了上去，来到侯文赫的家姚寅笙也是眼前一亮，这小区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可是没想到房间里的装潢还是非常的新，估计是刚翻修过不久。全套的红木家具加上一个专门放酒柜的小房间，这些东西估计抵得上一些同级干部的好几年的工资了，姚寅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侯文赫，这小小的一套房子估计还藏着不少东西呢。 不过这些不是姚寅笙在乎的，她开门见山地说：“要我帮忙，可以，但是你要跟我说说当初第一次帮你的那个人是谁，找到他就好办了。” 侯文赫却告诉姚寅笙一个令她比较失望的消息，“我第一次找的那个人，在我们完事不久之后就找不到了。” 这并不是很意外，要不然也不会找第二个人来帮忙，侯文赫也就不会失败了。姚寅笙在客厅里左右看了看，“对了，蔡园长呢？” “她啊，从昨天晚上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我看她心情不好就让她在房间里休息了。小师父，有什么你吩咐我来就好了。” 得，这情蛊的威力真不是盖的。但是休息就休息，至少不是找不见人，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当初那个人，“你没试着找过他吗？你手里有那么多人脉，叫人查一查也是应该的？” 侯文赫打了个电话回来，“我是找到了他的家，但是他们去看了，那个地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带我去看看。” 姚寅笙和侯文赫来到了一个城中村，也是首府市区里最大的一个城中村，其存在价值已经超过了商业开发价值，一直作为旧城区代表保留着。这么一个城中村有两个特点，一个路窄车不好走，另一个路窄不好停车，姚寅笙只好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商业广场上，步行走进了村大门。虎丘村曾经依山而建，所以村子里的水泥路都有些坡度，姚寅笙是可以悠哉悠哉地走，但是侯文赫走没几步就开始喘粗气了，“小师父小师父，我们还没到吗？” 姚寅笙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地址不是你拿着嘛，怎么反过来问我啊？” 估计是累昏了没想到，侯文赫摸了摸口袋，找出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在询问了几个坐在家门口无所事事的大爷之后，两个人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虎丘村清子巷98号。这是一栋五层楼高的建筑，密密麻麻的小窗户证明了它就是当作出租房建造的，当初侯文赫的人就是在这里找到了那个人。 走进大厅侯文赫就询问一个坐在懒人椅玩手机的大妈，“老姐，你们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做古宗平的人？” 第296章 寻魂咒 房东阿姨放下手机之后审视着面前的两人，为什么姚寅笙能猜到是房东阿姨呢？因为那阿姨身上的一串钥匙实在是太明显了，正常人腰间的钥匙可能十根不到，但是这阿姨腰上的钥匙用的是半月形的钥匙串，上面挂着数十把钥匙。房东阿姨看了两个人好一会儿之后又把手机拿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他好像很久没回来了，他还欠了我两个月的工资呢，前段时间也有人来找过他，那时候他就已经找不到人了。” 侯文赫上前一步，“之前来找他的人也是我派来的，你既然是他的房东，那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是有，但是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找他？是不是他在外面欠下债跑了？” “没有没有的，我们是想找他办事的，听别人说他有一些本事，我这位叔叔遇到了一点事情需要他的帮忙。” 房东阿姨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这样啊，哎呀那可惜了，他少说已经消失三个月了，这个月月底收租的时候他要是再不出现就欠我三个月房租了。” 姚寅笙指了一下楼上，“他的房间还在吗？我们想上去看一看。” 房东阿姨疑惑地皱了一下眉毛，有什么的让她一个房东带话不就完了吗，为什么他们要上去啊？ 姚寅笙看到房东阿姨很不相信他们的样子，她露出了一个对长辈独有的非常乖巧的笑容，“阿姨，十万火急，您就让我们上去看看嘛，您要是担心东西被偷，您就跟着我们，有您看着我们我们还敢乱动吗？” 姚寅笙乖巧的笑容终于是让房东阿姨放松了警惕，她领着两个人来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转动钥匙之后打开了房门，“喏，看看，这屋子两个多月没住人了。” 姚寅笙走进房间，用手指擦了一下家具表面，真的得到了一手指的灰尘，各种家具物件的摆设也都没人动过，看上去真的好久没住人了。难道真的没有线索了吗？姚寅笙走到了床边，这是一间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小房间，房间里只能摆下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一个大衣柜和一个卫生间，没有灶台，煮东西只能用电煮锅，洗衣机放在卫生间里，想要晒衣服只能把晾衣竿伸出窗外，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晒晒太阳。 在床上翻找一番之后，姚寅笙只在床单上找到几根掉发，姚寅笙把这些头发宝贝似的拿在手里，只能用这个来试试看了。爷爷留下的《咒法大全》中记载了一个寻魂咒，只需一些与之相关的物件就可以算出他的所在地，这还是姚寅笙第一次用头发追踪一个人的踪迹，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总之试试。 两根手指捻着那些头发，姚寅笙闭上眼睛静心默念咒语，“三界之间，四海之内，人迹匿踪，以之寻迹。” 脑海中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姚寅笙很惊讶，她怎么会冒出这个画面？再继续念咒，姚寅笙发现自己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下巴上长着一个黑色的大肉瘤，正盘腿坐在一个简陋的石室里，面前摆着一个祭坛，上面点着一根粗壮的红蜡烛。那个人好像发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整个人的样貌撞进了姚寅笙的视线中。 姚寅笙猛地一下睁开眼，所有画面全都消失了，眼前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小床。 “小师父，你怎么了？你还好？” 侯文赫很是关心地站在姚寅笙身边，“小师父，你刚才闭上眼睛眼球一直在转动，你刚刚是” 姚寅笙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嗯我没事，我找到了一个人，下巴上长着一个大肉瘤，非常的干瘦，是你当初找来的那个人吗？” 侯文赫一激动一拍大腿，“哎呀，果然神了，没想到小师父你居然算出了那个人的样子。没错，那个古宗平就是下巴上长着一颗大肉瘤，要不是这颗肉瘤，当初我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打听到这里。” 姚寅笙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回去了，临走前还好心提醒了一下房东阿姨，“对了阿姨，那个人可能不会回来了，我看您这间屋子打扫打扫可以继续租出去了。” “啊？为什么呀？你怎么知道的？就刚刚那两下，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姚寅笙想了想，应该是感觉，她感觉那个地方暗无天日，肯定是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姚寅笙回想了一个刚才看到的场景，古宗平所在的地方好像放着一张石床，他是盘着腿席地而坐，除了石床还有那个祭台，姚寅笙还看到了身后的墙壁是土块围成的，因此姚寅笙可以判断，这绝对不是一个房屋的房间，倒像是一个洞。为什么古宗平会躲到洞里去，姚寅笙不想去花心思猜想，现在她拿到了她需要的，还是赶回去把侯文赫身上的反噬处理掉比较好。 姚寅笙在离开之前管房东阿姨要来了一个小塑料袋，她把那些头发小心地放进去，一旁的侯文赫看到姚寅笙那么小心便好奇地问道：“小师父，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姚寅笙把袋子打了个结才放进包里，“原本我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才想要找到那个古宗平。但是现在他人估计已经跑到深山老林里去躲起来了，为什么那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很肯定，花时间找他已经是一个浪费时间的做法了，现在他的头发被我找到了，我有把握把你身上的反噬还回去。” 侯文赫一听眼睛一亮，“小师父，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不会死？” 姚寅笙淡淡地看了侯文赫一眼，“是啊，怎么，是不是想到自己以后又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开心不已？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 侯文赫怔怔地看了姚寅笙好一会儿，然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师父，瞧你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要去自首这件事我没忘，只是这几天我被那个所谓的反噬折磨得睡不着觉，当天晚上回来我就浑身发痒起红疹，我都快要把背给挠破了。前天晚上我又突然发高烧，蔡颖把我送到医院打了好多瓶消炎药都没有效果，最后却自己慢慢退烧了。昨天晚上更是，我正洗着澡呢，突然一阵心悸，我感到头晕目眩，我赶紧关掉热水跑出来，前脚刚迈出来下一秒就晕过去了，要是我在浴室里晕倒，指不定头就撞到浴缸上了。小师父，我现在是真的怕了，不论是这个什么反噬还是那个尚艺楠的鬼魂，我都惹不起，我现在只希望身上的这些事情能够解决掉。” 第297章 斗法 现在知道害怕了还不算晚，两个人回到了侯文赫的家，这时候蔡颖已经睡醒下地活动了。姚寅笙和侯文赫进门的时候看到她正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裙，脚步缥缈地走在客厅里，看到姚寅笙的时候咧开了一个女主人的微笑，气若悬丝地说：“哎呀，你来了。” 这声音听着人浑身犯软，姚寅笙一个女生听了还浑身起鸡皮疙瘩绷紧，更不用提那个管不住裤腰带的侯文赫了。可能是知道自己这身打扮不好见人，蔡颖飘进了卧室打算换一套新衣服，把客厅留给了姚寅笙和侯文赫。 姚寅笙先是看了一眼侯文赫，对方被她看得心虚，低着头往四处看。蔡颖那声音也不是天生的，姚寅笙听到过蔡颖说话，中气还是十足的，要说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估计就是昨天晚上太累了。而那个让蔡颖这么累的人，估计就是这个侯文赫了，姚寅笙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侯文赫，“好像你的生活也没有因为反噬而被影响太大嘛，昨晚不是过得比谁都舒服吗？” 侯文赫冲着姚寅笙傻笑了一轮，“小师父，您就别打趣我了，昨天晚上是我这么些天以来最平安的一个晚上，我想着无事发生我就” 没理那么多，姚寅笙来到茶几上要来了两个瓷碗还有两个小瓷碟，再让侯文赫点燃两根蜡烛，一个临时搭建的法坛就成了。姚寅笙把古宗平的头发放进瓷碗中，然后让侯文赫自己拔下几根头发放进另一个瓷碗里，两个瓷碗都加了一点水，里面的头发沾湿了之后姚寅笙开始在念咒，“乾元始，坤元生，德合无疆；乾坤逆，阴阳锁，绝情丝，囚白首，寂然无咎，破！” 装有侯文赫头发的瓷碗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声，好像小孩在扣动手里的玩具枪，侯文赫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震惊地发出了一声哦哟的惊叹声。 但这还没完，这仅仅是姚寅笙的第一步，咒已经破了，现在就是要把反噬物归原主了。姚寅笙拿出黄符点燃，在装有古宗平头发的瓷碗上盘旋，“万象皆空，以心为证，虚妄自生，如幻似真，赦！” 燃烧着的黄符并没有接触碗中的头发，可是那头发居然自己燃起了火苗。与此同时，躲在山洞里的古宗平抱着头大叫起来，霎那间闪过的恐怖场景让他浑身骨头疼，他从地上爬起来，“到底是谁，破了我的道法，我要让你好看！” 古宗平翻身找出了几个罐子，里面是一些毛发，他同样找来两个容器把头发放进去，两眼放光奸笑着：“哼哼，好久没有人陪我好好玩玩儿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姚寅笙注意到古宗平的头发火苗被压制了，马上就反应过来，对方反击了。姚寅笙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主儿，她喜欢迎难而上，既然对方已经下战书了，跟他斗一斗好了。手腕一翻，狼毫笔在手，姚寅笙蘸取一点清水在古宗平的碗边转一圈，火势稳定了下来，姚寅笙决定给对方一个反击，“天罗地网，各还本心，澈我清净，重归沓瓣，万念俱寂，去！” 噗！古宗平用衣袖擦掉了嘴角的血水，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是难缠！” 古宗平拉开衣袖用刀划了一下手臂，鲜血先是缓慢现形，然后就是咕噜咕噜往下流，全都滴到了碗里，“五毒俱发，尽归元一，收！” 姚寅笙不停地在碗边画圈，突然感觉到手上的毛笔遭受到了很大的阻力，这让姚寅笙稍微分了神，但是她做了两次深呼吸，“奇哉大道，壮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以生！”剑指碗口，火势剧增，火苗一下子蹿出碗口十公分高，这可让身后的侯文赫还有蔡颖惊呆了。 没有感受到阻力之后姚寅笙看了一眼平静无奇的另一个瓷碗，是时候了。姚寅笙把一张黄符扔进去，道了个燃字之后黄符就立刻自燃，不一会儿就连着侯文赫的头发烧成了灰烬。姚寅笙把带着余温的瓷碗交到侯文赫手上，“下楼，人多的十字路口，心里默念三遍‘保命护身’然后把碗给摔碎，里面的东西和碎片一起打扫进垃圾桶里。记住，千万不能让碎片划破你的手，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是管自己的性命，侯文赫不敢不从，他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瓷碗，嘴上说着一定一定就出门了。斗法还在继续，姚寅笙决定给出最后一击，“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古宗平哇地一声又吐出了一口老血，这一下他再也没有力气反击，只好用拐杖支撑着自己。他败了，没想到同层里的人说的是真的，这个人真的那么难对付。现在不能硬碰硬了，身体和时间上都不允许了，阵法被她破了，接下来古宗平要是不想办法就会在一个星期之后受到反噬身亡，还是先保命要紧。恢复好了之后，古宗平草草换了件衣服，拄着拐杖走出了自己的洞府。 瓷碗炸裂，火苗在里面的东西烧完之后熄灭了，只剩下一地的碎片和灰烬。蔡颖很自觉地开始打扫屋子，让姚寅笙休息休息。打扫好了地上的东西之后蔡颖给姚寅笙打来了一杯水，“小师父，让你费心了，来，喝点水休息一下。” 姚寅笙道谢之后接过来，但是没有立刻送进嘴里，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正要喝一口，可是她却看到了水里的异常。那杯水谁来看都会说是一杯普通的水，但是姚寅笙看到，水里面掺杂着一些小虫，这几乎是肉眼察觉不到的，而这些小虫却在自己的眼中放大，姚寅笙看得非常仔细。姚寅笙把水杯放好，冷笑了一声，“蔡园长，你这样做不厚道啊。” 蔡颖还在装神弄鬼，“啊？什么？小师父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候，侯文赫也从外面回来了，十字路口还不好找吗，出门就有一个，侯文赫早早就打碎了瓷碗往家里赶。一进门，侯文赫像是晚上从外面散步回来，顺手锁上了门锁。姚寅笙的表情更凝重了，“你们想怎么样？” 侯文赫已经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事情你也处理完了，对我们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了保守起见，我们决定还是灭口才能让我们的损失最小化。” 第298章 留有后手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两个白眼狼，姚寅笙并没有感到意外，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人，突然翻脸也是很正常的。姚寅笙淡淡地瞟了两人一眼，“那现在，这水我不喝了，你们打算怎么办？直接动手？” 侯文赫回来的时候顺路拐到了小区五金店，挑了一根顺手的铁棍买回家了，现在他明晃晃地亮出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狰狞着表情上前，侯文赫威胁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把那杯水喝下去，这样你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侯文赫挥了挥手上的铁棍，“我这棍子可不是山药，打人可是很疼的。” 看着那根山药姚寅笙觉得那是充气气球，吓唬小孩呢。冷笑地看着两人，姚寅笙吹出了一声口哨，瞬间屋子里的灯开始自己一开一关，电视也自己转台了，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自己呜呜呜地响起来，卫生间的排气扇也开始自己转动。这一切都出乎侯文赫和蔡颖的意料，“你你在耍什么花招？” 姚寅笙把水杯拿在手里，像拿着高脚杯一样晃了晃，“用蛊杀人，亏你想得出来，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你以为我就没有后手了吗？”屋子里所有电器的异常，全都是姚寅笙包里钻出来的小八所为，姚寅笙的口哨召唤了他，他现在正满屋子乱跑，所有开关玩得不亦乐乎呢，只是侯文赫和蔡颖两个人看不见而已。 姚寅笙把水杯放在一旁，“原本我打算跟你们斗一斗法的，但你们都是普通人，估计接不下这一招。” 侯文赫甩了几下铁棍，冷笑道：“有本事别耍花招，接下这一棍子才是硬道理。” 不用接，姚寅笙的包包已经开始躁动了。轻轻瞥了一眼，姚寅笙打开背包拿出一张黄符纸，“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跟尚艺楠玩儿，两条人命拿走，她的怨念估计也消了。” 黑影升空，尚艺楠的模样逐渐清晰，让侯文赫和蔡颖忌惮的鬼影出现了，而且步步逼向两人。侯文赫和蔡颖都是普通人，手上只有一根毫无法力加持的铁棍傍身，只有蔡颖还懂得一点蛊术，可是这在尚艺楠面前完全不够看。尚艺楠没有废话，直冲向已经慌了神的侯文赫，啊的一声，侯文赫倒在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紧紧地掐着，眼睛都要翻白了。 顾不得杀人了，蔡颖赶忙把侯文赫的手掰开，可是原本他俩力气相差就大，现在蔡颖更是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开。 “你对他做了什么？” 蔡颖向姚寅笙发问，向空中发问，姚寅笙拢了一下头发说道：“他都想要杀我了，我这样应该算是正当防卫。” “你难道不怕弄出人命吗？” 姚寅笙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客厅应该装着监控的？再说了，我离他那么远，一根汗毛都碰不到，到时候尸体上都没我的指纹，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要小心了。” 蔡颖听了姚寅笙的话，双手触电般缩了回来，“他他死了你你别来找我的麻烦，我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终归是不能闹出人命，姚寅笙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行了，吓吓他们就行了，一会儿真要弄出人命来了。” 尚艺楠哀怨的声音响起，“他说话不算话。” “我已经报警了，他不想自首也会进去的。” 此时楼下已经停住了两辆警车，这是姚寅笙事先通知江队长的，她早有预感自己一个人可能会出事，所以今天她在来到云鹤小区前就给江队长打了个电话，让江队长在收到这条消息三个小时之后来到这里抓人，在进门之后姚寅笙又悄悄给江队长报了门牌号，现在估计已经要上楼了。果然在二十分钟之后，敲门声准时响起，蔡颖顾不得外面的人是谁了，开门就冲外边儿大喊：“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杀人了！快来人啊！” 门口站着的就是腰杆子挺直的江队长，看到蔡颖像疯子似的大叫便厉声制止住了她，“安静点儿！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能好好说了，蔡颖抓着江队长的衣袖，“里面里面有人要死了，快点，他可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啊，他死了你们都逃不了干系！还有就是里面那个小姑娘杀的人，跟我没关系啊，跟我没关系！” 江队长来到屋子里，看到姚寅笙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而侯文赫捂着脖子不停地干咳。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看了一眼地上的侯文赫，“他们想要杀我，还是带回局里问话。”拿起水杯，姚寅笙晃了晃里面的液体，“这是证据，拿回去化验估计可以看到平时看不见的虫子。” 侯文赫和蔡颖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警察局，两人各一间审讯室，就连来的路上都坐的不同的警车，完全没有串供的机会。警察局姚寅笙好久没来了，有一些面孔很熟悉，但也有一些新人。对于老人来说，姚寅笙的出现就代表着大案子、难案子出现了，而对于新人来说，姚寅笙不过是一个咬定别人要杀她的女孩子。 姚寅笙也被分配到了一间审讯室，江队长亲自审问，不多时，事情的经过就被姚寅笙说完了，“我包里还带着女鬼，你要不要问问她？” 谁没事做跟女鬼打交道啊？江队长揉了揉眉心拒绝了，“这是你的口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要是无误在上面签个字按一下手印。” 姚寅笙照做了，“对了，那两个人呢？什么情况？” 跟着江队长，姚寅笙来到两间相邻的审讯室，侯文赫已经捂着脸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看上去他是招了。江队长在旁边解释：“这个侯文赫一路上抖个不停，身上还有一股尿骚味，不用多问就直接招了，但是那个蔡颖侯文赫原配这一事需要重新调查，估计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第299章 心寒 这话好像是江队长说给尚艺楠听的，毕竟蔡颖的杀人手法奇特，而且事情过去挺久的了，杀人工具估计早就被扔掉或者是消失不见了，给蔡颖定罪还是会有一定难度的。姚寅笙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困难所在，她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尚艺楠能不能理解，她就不知道了。 “只要他们被关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姚寅笙的脑海中响起了尚艺楠的声音，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怨念。姚寅笙把尚艺楠的话带给了江队长，“一切按规章进行就是了，千万别有人临阵倒戈就是了。” 出了警局姚寅笙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算是正常解决了？应该是，姚寅笙心里这样想。 “尚老师，我是不是可以送你下去了。” 尚艺楠还有些顾虑，“我想等到侯文赫这两个人有结果了再” 这个要求姚寅笙可以接受，这段时间暂且把她放在酒的房间里就好了，只要她不作妖，一天三炷香姚寅笙还是给得起的。姚寅笙突然想到了小八，“对了尚老师，我身上还有一只小鬼，但是他不会说话，这段时间你看看能不能训练他开口？” 怎么说这也是专业对口，尚老师很快就答应了，小八则是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但是没有看到表情，姚寅笙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抗拒。江队长因为事情太多不能送姚寅笙出来，姚寅笙自己走出来准备打车回云鹤小区把自己的车开走，心里边儿叹着气，又是一笔没有赚到钱的买卖。姚寅笙站在路边等着司机接单，突然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警察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警局，“我告诉你们啊，再妨碍人家学校上课我就把你们关起来！” 被带到警局的人不甘示弱，其中一个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用充满朝气的声音说道：“那学校害死了人，体罚学生把我侄子害死了，我们是去讨要公道的，不是去闹事的！你们不仅不帮忙还帮着学校打人，你给我等着，我婶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上访去，我就不信了，这世道还没有王法了！” 学校体罚学生？警察帮忙打人？难道又是一起权势联合瞒天过海的案例吗？姚寅笙朝那边看去，几个人被带头的警察一边吓唬一边推搡着进了警局，而这时候姚寅笙叫的车也来了，在马路对面按了两下喇叭，姚寅笙只好收起八卦的心上车。 事情算是解决了，现在就等调查结果了。姚寅笙把女鬼和小八放到酒楼上，拜托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她有课回不来的时候帮忙上两炷香，两人当然是答应下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姚寅笙又回到了学校，不知不觉，这个学期好像又要过去了，还有一个多星期，有的课就要结课自主复习去了，姚寅笙告诉自己要抓紧把之前落下的功课给补上。但是在女生宿舍，八卦是少不了的，每次姚寅笙从图书馆回到宿舍都能听到大家在聊不同内容的八卦。而这一次姚寅笙听到的是，“我弟说啊，那学校本来就不打算担责任，所以才会一直沉默，然后再偷偷打点市局，家长们想要报警，人警察都劝他们不要抵抗了。” “啊？这校长也太恶心了？” “你不懂，我弟跟我说，出事那个班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但是她老公是学校里的一个主任。出了事她老公就帮着，你想啊，在学校里当一个主任，怎么说也是一个校领导，这种时候肯定是要护着短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寅笙你回来了，我们在聊几天前一所学校体罚学生的事情。” 姚寅笙把书和水杯放好，“发生在我们这儿？” “是啊，而且还是一所私立学校，就在辉煌区那边。” 辉煌区是全市最有钱的一个区，在这么一个地界有一所私立学校，可以说从校领导到学生估计都有些背景。学了一天了，姚寅笙也打算转换一下注意力，“这么说来，上次我把那个贪官还有他情妇送进局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像是有一群家长被一名警察带到了警局里，他们嘴上也在说着学校体罚学生的事情，而且好像学校叫了人把家长打了。” 兰蒙很是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是啊，网上已经传开了，那孩子是被罚站的，突然间倒地不起还浑身抽搐，最后你知道那个老师多可恶吗？她走下来看一眼之后就继续回去上课去了，后来还是他的同学叫来了校医打算送到医院去，但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抢救时间了。” 有这么一个老师也是心寒呐，学生已经发生明显地抽搐了还能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这已经不是平静了，只能是冷漠。而学校的处理方式也让人心寒，不仅没有在监控录像曝光之后跟家长进行沟通，还当起了缩头乌龟，却也找来了帮手，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姚寅笙跟着舍友讨论了一会儿之后直摇头，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很难不让人对国家公仆心寒啊。 但是说归说，大家除了帮忙维持一段时间热度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个星期之后，姚寅笙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侯文赫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他的调查也都与坊间传言属实，落马是肯定的了，只不过那个蔡颖只能证明她跟侯文赫原配的死有关，但是因为证据太少加上她是自首，即便检方提起诉讼也只能关上一两年。” 这个消息不知道对尚艺楠来说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姚寅笙还是把消息带到了。 “这样我也知足了，只是有愧于我父母。” “你还能有羞愧之心，证明你还没有很坏，只能说这一世太糊涂了，下次再回到人间，可别被这些权势和物质冲昏了头脑啊。” 纸钱燃尽，尚艺楠离去，《集魂录》上出现了她的信息： 尚艺楠，女，安宝市萍乡人，一九九〇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火烧致死。 《集魂录》上不仅有尚艺楠的信息，那些在大火中丧生的孩子也记录在案，这些孩子平均在五六岁，可是却因为蔡颖的私心付出了生命。合上《集魂录》，姚寅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过她耳边一直有一个孩子在念叨着：“妈妈妈” 第300章 蔡颖死了 姚寅笙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小黑脸直接贴着自己，小八就趴在自己脑袋旁边，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当成球了。姚寅笙提着小八的衣领把他放好，“妈什么妈，我这岁数像你妈妈吗？”说完姚寅笙就反应过来了，他妈好像真的跟自己一个岁数。 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姚寅笙说道：“好，虽然我的年纪确实可以当你妈妈了，但是你叫我妈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充其量是是你姐姐而已，叫声姐姐。” 姐姐这个音小八还没学到，所以只好一脸无辜地看着姚寅笙，嘴上继续发着妈妈的音。姚寅笙扶额无奈，“这还不如啊啊啊地乱叫呢，来，看口型，姐~~姐~” 小八看着姚寅笙重复了好几遍才终于动嘴了，“姐姐姐姐” 姚寅笙很满意地揉了揉小八的脑袋，“嗯，不错不错，进步很大嘛，看来以后我没事做可以教你说说话了。” 但是姚寅笙不会没事做，就算她真的闲，这事情也会找上她。有一天，姚寅笙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蔡颖，在看守所死了。” 姚寅笙匆匆赶到警察局，江队长已经在监控室等她了。还没坐稳姚寅笙就发问了，“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很明显，江队长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具体情况还是看了录像再说。” 江队长点开了录像，看守所里蔡颖原本好好地躺在床上，却很突然地捂着脸大叫起来。尖叫声透过视频传入姚寅笙的耳朵里，姚寅笙真切地感受到蔡颖的痛苦。蔡颖从床上摔下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持续的尖叫引来了警察，他们打开围栏的之后蔡颖就已经咽气，一群人围了上去，然后惊呼一声之后退开离尸体半米远。从监控画面上姚寅笙可以看到蔡颖的死状有多恐怖，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视频中的警察已经因为恶臭捂住了口鼻，纷纷退出了画面。 录像到这里就暂停了，“怎么样？你怎么看？” “这段时间，有人来看过蔡颖吗？” 江队长打了个电话，把姚寅笙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很快他就挂了电话，“有，一个老太太，说是蔡颖的奶奶，来看看蔡颖。” “她这么说警察也就这么信了？” “她当初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蔡颖的父母，而且她岁数比较大，警察也不好为难他。” “有视频吗？” 江队长问来了时间，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之后就看到了当时见面的视频。就和平常的探监一样，说一些家里人很关心之类的话，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对话。关掉录像，姚寅笙又问道：“当初她在录口供的时候是不是提到了她怎么杀人的？” 江队长点头，“没错，说什么用蛊虫杀死的原配。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当初蔡颖在贵省苗疆要来杀人蛊的时候对方留了个心眼，在她身上偷偷下了别的蛊，现在蔡颖把事情暴露了，蛊毒发作她就死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蛊婆只是善于制蛊，但不会预知未来。那么第二种的可能性就大很多，蛊婆在知道自己被蔡颖出卖之后，可能是那边的警察已经找她问话了，她心中有气，便来到看守所假借探监之名下蛊，把蔡颖给毒死了。” “你这么肯定？” “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这些，毕竟刚才你也看到了，全身那么快就溃烂了，这可不是什么病毒做得到的。” “不用看尸体也能肯定？”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就算我想看，现在估计已经看不到了？” 江队长看着姚寅笙的笑容有些发毛，他赶忙给法医打了个电话，“什么？你说那具尸体不见了？什么叫化成一滩水了？” 江队长怔怔地放下手机，“法医说，蔡颖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滩黑水，还是在冰柜里融化的。” 蹊跷，真的太蹊跷了，但是姚寅笙一点都不例外，“蛊婆都比较记仇，而且蔡颖学到蛊术之后还选择出卖了她，这在蛊婆看来可不是小事，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她当然会生气了。” 江队长还想着那滩水，“那现在怎么办啊？那滩水现在还在冰柜里呢。” 姚寅笙跟着江队长来到检验科，一群身穿白大褂的法医正围着冰柜一圈，江队长拨开了一伙人，“让一让，让一让，让人看一看。”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滩水罢了，只不过在已经可以制造冰块的温度这滩水居然还是流动了，这多少有点突出了大家的意料。姚寅笙看着冰柜想了想，“把里面的尸体搬出来，然后整个柜子烧掉，你们买个新的，这样最保险。” “诶不是，你谁啊？一上来就指指点点的？” “小方，语气放好一点！” 那个叫小方的警察并没有收敛，指着姚寅笙说道：“江队，这是你找来的人？我还以为找来了个帮手呢，你找了个看热闹的？” 姚寅笙抬手把小方的手指按下来，“你不也是看热闹的吗？” “嘿，你！” “行了行了，跟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吵什么？有那个时间赶紧帮忙把尸体处理出来，然后把冰柜找一个地方烧干净了。” 虽然不知道江队长为什么要听这个人的话，但是大家还是动起手来了。剩下的事情姚寅笙不打算插手了，江队长也把她送到了门口，“真是不好意思啊，原来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这些原本在电话里你就可以跟我说清楚的。” 姚寅笙倒是觉得无所谓，“你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不过以防万一，今天接触过冰柜的人回到家了最好都用盐水洗个澡，再把今天穿的这套衣服也烧掉，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跟着江队长走出警察局，迎面朝姚寅笙走来一个人，这个人她有印象，就是之前她在警察门口看到威胁群众的警察。这家伙脸上胡子拉碴，眼眶乌青，看上去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而姚寅笙也停下了脚步，这个人身上怎么还有一股死气啊？ 第301章 你的报应 看到姚寅笙站着不走了，江队长也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那个人是谁啊？” 顺着姚寅笙看的方向看去，江队长哦了一声，“哦，是刚从别的分局调过来不久的二队长，怎么了？” 姚寅笙把上一次看到的场景告诉了江队长，当时江队长是在局里忙侯文赫和蔡颖的事，所以不知道警局门口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听姚寅笙这么说，江队长对着二队长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多了厌恶。 走进大厅的二队长感觉到了江队长的目光，他转过头来热情地跟江队长打了个招呼，“江队，刚处理完事情啊？” 江队长板着一张脸，“有人说你之前威胁群众，是这样吗？” 二队长心中一惊，但是也大概知道是江队长身边的女生告的状，他沉住了气，“我是接到了学校的报警，说有人妨碍学校的教学活动才把人带回来的。” 江队长很明显不相信二队长说的话，他凝视了二队长好长一堆时间，用不可商量的口吻说道：“我有空会去看看监控的，如果情况属实，我会跟上面打个报告的，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你应该也知道你是为什么被调到这里来的，你最好能好自为之。” 二队长说不出什么，只能点头称是，在低下头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姚寅笙，有点怨恨的意味在里面。姚寅笙现在视力可好了，就算看不见她的感觉也提了一个层次，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来自二队长的敌意。这个人虽然不讨喜，不过想了想姚寅笙还是打算提醒他一下，“最近走在路上小心一点，出门的时候能搭地铁就搭地铁，总归不是坏事。” 二队长和江队长两个人都莫名其妙，二队长不明不白地问：“不是，你谁啊？我出门坐什么交通工具都要你指导我？” 姚寅笙瞥了他一眼，“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你的报应就在这几天了，不想死的话你就照我说的做，当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谁都不愿意从别人嘴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死亡这件事，多少都觉得有些晦气，正当二队长要上前找姚寅笙问个清楚的时候，她已经上车离开了。 “江队，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啊？你看看她刚才说的话，让人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江队长是站在姚寅笙这边的，他见过太多太多了，“别的事情我不敢确定，但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最好听进去，否则出了事，你别让你叔来问我。” 江队长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二队长一个人在纳闷，怎么这个姓江的也那么神神叨叨的，咱们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吗？ 二队长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姚寅笙不在乎，她已经把话传递到了，那就行了。不过很显然二队长是没有听进去的，还没到第三天，姚寅笙就在学校里看到了已经负伤的二队长。 看到二队长的时候正好是早上放学的时间，姚寅笙刚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打算吃一碗热乎乎的关东煮，但是她在学校的读书走廊上看到了拄着拐杖的二队长，他左边拄着腋杖，右边手打着石膏绷带，正拉着一名下了课的同学问些什么。姚寅笙停下了脚步，她有一种直觉，这个二队长是来找她的。 姚寅笙想得没有错，在看到姚寅笙的脸之后，二队长不顾拥挤的人流选择逆流而上，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姚寅笙的面前抓着她的手不停地说道：“大师啊，你真的是大师啊！” 在人群中搞出这么一出，大家都选择停下了脚步看热闹，教学楼门口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姚寅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勉勉强强，看来我的话你没听全，只听了一半。” 挖苦、嘲讽二队长全接下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真诚和迫切，“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大师，大师我不想死啊大师。” 姚寅笙把手抽了出来，给了二队长一个面子，“这里人太多了，另外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食堂是不可能去了，那里现在连找个位置都难，于是姚寅笙把二队长带到了学校外面的餐馆里。这些餐馆虽然开在学校周围，但是白天的生意还是很惨淡的，就算学生们白天没有课也只会选择在晚上的时候出来逛逛，所以中午时间段根本没什么人。 反正也不是谈什么私密的事，姚寅笙和二队长坐在了大厅中间的位置，也方便服务员上菜了。点完菜之后姚寅笙就开口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方法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听进去。” 二队长一脸惭愧地点头，“之前是我不对，是我误会大师了，我给大师赔礼道歉。” “算了，我也没损失什么，你不用给我赔礼道歉，反正你听不进去出了事的也是你。” 二队长挠了挠绑着绷带的手臂，“大师，你可要帮帮我啊，我感觉我的霉运还没有结束。” 姚寅笙喝了一口滚烫的大麦茶，“那你跟我说说，之前江队长可是说了，你好像有前科才被调到这里来的，我看那时候在警察局门口我看到的场面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二队长没有否认，他只是开口先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其实在姚寅笙看到他身上的死气之前，二队长就开始倒霉了，但是一开始是只是小打小闹，比如钥匙钱包找不见，或者是走在路上被鸟屎砸到，要么就是踩到狗屎。这些事情都没有让二队长往心里去，只觉得是这段时间片区的卫生做得太差劲了。但是慢慢地，二队长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大，甚至让他开始心慌，他开始走在路上会遇到高空抛物，一些果皮垃圾还好，最可怕的是有一次，一把菜刀落在了他刚走过的瓷砖上。 后来在警察局里遇到了姚寅笙，听了她的那些话之后二队长回到家心有余悸，随后找了家里人求来了一张护身符带在身上，本以为会这张护身符能够让他安然无忧，可是没想到刚把符纸贴身带在身上的第二天，在去上班的路上就发生意外了。 第302章 二队长 二队长艰难地抬起自己受伤的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我在路上弄出来的。” 在那天上班路上，二队长遇到了车祸。姚寅笙的话，二队长只听进去了他会出事，但是姚寅笙建议他坐地铁这一点他没有听进去。他有车，平时上下班直接把车开到单位的停车场里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心思去挤地铁？再说了现在自己身上还有护身符，肯定不会有事发生的。那天，二队长就是这么兴冲冲地开着车出门了。 一路上可以说是无事发生，只是几个十字路口上的红灯等得他有点烦，但还是能在规定上班时间来到警察局。而就在他即将把车子开进辅道的时候，一辆看似失控的suv已经从自己的车道上偏离了方向，在一声声撞击声中朝二队长的车开来。 看距离，已经不可能不撞上了，危急时刻二队长把方向盘打到底，想要用车子的后部分接下这一撞。可是没想到车子在转向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减速带，二队长的车头翘了起来，同时那辆suv也撞了上来，直接把二队长的车撞起来，差点弄了个王八翻身。 不过suv在这个时候终于熄火了，而二队长却被困在驾驶室里，还是群众齐心协力，在车子燃烧起来之前把二队长救出来送到医院去。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万幸人没事，而万幸中的万幸就是二队长只是手臂和小腿骨折，并没有其他内伤。 经过了这一次车祸之后，二队长趁着江队长来探望他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关于姚寅笙的事情，从江队长口中他才知道，姚寅笙到底有多厉害。二队长也是个明白人，尤其是姚寅笙的那句坏事做多了要遭报应，一直回荡在耳边，所以二队长趁着今天医生查房早他偷偷溜出了医院，想要来找姚寅笙化解自己身上的霉运。 这时候菜正好上来了，姚寅笙拆开碗筷，“不急，先吃饭再说，今早我上了一早上的课饿死了。” 吃了个半饱之后姚寅笙才开口，“要我帮你不是不行，但是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否则我是不会管你的。” 二队长现在对姚寅笙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定一定，我一定说。” 可是姚寅笙上来就给二队长出了个难题，“你先说说你做了什么坏事，别跟我说你没有，你那样子看上去就是恃强凌弱的。” 这话说得二队长有些尴尬，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好实话实说了。二队长本名叫苏励梦，家就住在首府市，从小不爱学习，打架倒是无师自通，家里人为了让他有一个好工作便让他去读了警察学校。在警察学校四年糊里糊涂地毕业了，成绩在同届生中是中游偏下的，要是靠这些成绩自己找工作肯定拼不过同届生。不过好在苏励梦有一个在区公安厅当办公室主任的叔叔，苏励梦的工作就是靠这位叔叔的介绍获得的。 起初苏励梦是分配到了离家比较近的大安区，大安区的工作待遇也不错，而且这个区是全市第二个即将崛起的区，房价已经紧随辉煌区之后。要是苏励梦在大安区安安稳稳地工作肯定是无事发生的，但是苏励梦的骨子里好像就是不喜欢安定，尤其是身后还有这么一位叔叔帮忙撑腰，苏励梦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渐渐地把自己当成了老子。 在大安区工作期间，苏励梦虽然不是恶贯满盈，但口碑绝对可以用差来形容。他公然带头收取好处费，还经常将举报他的人随便编一个理由带到警察局里行政拘留两天；跟富商走得很近，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帮他们牟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最可恶的是在大安区的时候一位富二代谋害了一名想要曝光富二代新闻的记者，记者的母亲希望严惩凶手，但是苏励梦却收取了富二代的好处，帮他拖延案件审理时间让富二代办好了出国手续，现在富二代已经在国外潇洒了，而那位记者的母亲现在只能抱着儿子的遗像抹泪。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件事情终究是压不住火，单靠苏励梦一个人的手也不可能遮天。这件事情还是被公安厅的人了解到了，或许是内部人说漏了嘴，也或许是曾经被苏励梦压制过的人冒死向上检举，公安厅的人还是着手调查了。富二代的家还是被查了，人已经上了国际通缉令，就算他能在国外逍遥，可是自己的父母已经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入狱，潇洒不了多久。而这件事情的从犯苏励梦，在叔叔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个大过处分，然后调到了别的区进行反省，估计三四年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苏励梦并没有好好反省，要不然也不会让姚寅笙看到那个画面。姚寅笙终于吃饱放下筷子，“之前的事情我不多问，之前我看到你威胁人家，那又是怎么回事？” 苏励梦颓然地低下了头，“那什么前段时间不是有一名学生被老师罚站然后倒地不治的消息嘛，那个学校的校长跟我叔叔是同学，正好那件事也是我在负责处理，所以他找到了我我当时也想，我欠了叔叔那么多人情，帮一下他的同学也是应该的。” 人情，这是很多人长大了之后卖得最多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与我们的生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那你叔叔知道吗？” 苏励梦轻轻地摇头，“虽然我叔叔很看重情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估计也不会帮忙隐瞒，所以我跟校长说好了，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叔叔知道。” 那件事情之前在网上疯传过一段时间，但是热度已经压下去了，真正关心的其实只有家属，网友们只是在特定的时间推波助澜罢了。姚寅笙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那现在呢？事情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而且我当时还听说了，你打了人，我也在网上看到有人拍视频了，你不会一直这么压下去？” 苏励梦正想要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震动，一摸口袋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 第303章 毕校长 接起电话之后苏励梦立马变了脸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电话里的人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让苏励梦的表情都不自然了。姚寅笙无聊地扒拉着吃剩下的鱼肉，抬眼正好对上了苏励梦的眼睛，“好好好那个我这边有一个人很厉害，毕叔，要不要我带她去你那儿看看？” 苏励梦稍微挪开了眼睛之后又把目光转移到姚寅笙身上，“好，毕叔我跟她说一声，不过人家有本事还有正义感，听了我们的事情估计嗯好毕叔，我跟她说一声，一会儿给你答复。” 挂掉电话，不用苏励梦开口姚寅笙都知道，苏励梦口中的那个毕叔估计遭遇到了同样的难题。苏励梦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自己已经被扒一层皮了，脸面什么的现在已经不需要考虑太多了。 苏励梦把手机收起来之后尴尬地开口，“那个大师，那个学校的校长好像出了一些事情，你有没有空跟我去看看？” 得，现在又多了一事，不过姚寅笙还是答应下来了，所有事情环环相扣，只有真正解决了所有事情，才能够善终。但是姚寅笙只可惜了下午的时间，本来还想着去图书馆看看书复习的。 坐上了姚寅笙的劳斯莱斯，苏励梦的眼睛都瞪大了，“大师，你这么有钱啊，这车，不得几百万吗？” 姚寅笙发动了车子，她的车子经常跟老师的车子停在一起，虽然她的车子要收费，但是方便姚寅笙出入校门，那点钱也不算啥。姚寅笙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还好，这车是老板送的，要是我自己花钱买肯定买不到这样的车。” 姚寅笙的话刷新了苏励梦的认知，这是帮了人老板多大的忙才让他送了一辆车当作谢礼啊？由此看来这个人肯定是有本事的，苏励梦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姚寅笙通过高架桥从西到东，来到了一所私立学校门口，校门充满了文化气息，两旁的花草清新淡雅，在这高高的铁门内，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的祖国花朵，可就是这么一所学校，曾经出现了辣手摧花的故事。 学校的保安是比较尽职的，不允许姚寅笙把车开进去，而且也不允许在上课时间进入校门。没办法，苏励梦只好给校长毕萩炎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不到，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出现在校门口，跟保安说了些什么，校门就被打开了。 毕萩炎来到两人面前，简单扫了一眼姚寅笙，眼神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小苏啊，我电话里说的可不是玩笑话。” 苏励梦尴尬地看了一眼姚寅笙，“毕叔，这位就是我说的大师，她真的很厉害，这个我们江队长也是有目共睹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就是没有听她的话造成的。” 毕萩炎听得云里雾里，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实在不行还有苏励梦这个警察在场，到时候通知局里也方便得多。 “算了，你们跟我来。” 姚寅笙重新回到了高中校园，但是来不及好好欣赏学校的花花草草，毕萩炎在前面走得飞快，稍微一不留神就要跟丢了。不过这所学校很大，紧赶慢赶十分钟了才从校门口穿过校园大道来到礼堂，而教学楼还要在更里面的位置。这毕校长是真的着急了，明明都看到苏励梦腿脚不便，却也没有停下来等等他，一直走到了教学楼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等着身后的两个人赶过来。 姚寅笙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苏励梦呢，急不得。有求于别人，毕校长也不好催促，只是看到姚寅笙和苏励梦来到跟前之后带着乞求说道：“你们还是快点，再这么耗下去，估计人就要疯了。” 三个人来到了教学楼二楼，从楼梯口往右拐就来到了一间教室门口，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是教室里的学生全都聚集到了走廊上，十分惊恐地往教室里看去。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咦？你们班主任呢？不是让她在这里看着你们的吗？” 一名高大的男生一边看着教室一边说道：“王老师去找张主任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但是去了好久。” 毕校长急得快要把走廊踏穿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老公，这个王琪真是的！ “行了，刚才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拿着书到围栏那儿去看书去，教室里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姚寅笙就站在毕校长的身边，她来到窗边往里看，看到里面有一个老师正对着空气又踢又打，表情十分地狰狞。因为关着窗，姚寅笙只听到一小点儿声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不会妥协的，你这样是浪费了大家的上课时间，现在就快要期末考了，耽误了大家的学习和复习我就找道士把你给啊啊啊！你要干什么！” 学生们都把毕校长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现在有一个发神经的老师奇奇怪怪的，他们怎么看得下去书，看热闹不好吗？而且这些孩子心还是大，看到老师一个在教室里转圈乱跑的时候还哈哈地笑了出来，只有姚寅笙目光平静地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事情。 “安静安静安静！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你们这样在走廊上吵吵闹闹的，影响了别的班上课课怎么办诶，大师你要进去吗？” 姚寅笙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很好，转不开。她用眼尾瞟了毕校长一眼，“不进去，我干看着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吗？” 姚寅笙后退了两步，警告身后看热闹的学生，“一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往前，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说完姚寅笙一抬腿，不讲道理地朝门板踹了几脚，门锁松动之后姚寅笙撞开了门，一股寒意冲门而出，好像盛夏开着四台全是16度强劲制冷风的空调。 姚寅笙迈进去一步，那名老师跑累了摔倒在她身边，“你是来救我的吗？” 第304章 我帮你 姚寅笙往旁边撤了一步，“不是来救你的难道是来看热闹的吗？” 那老师已经累得不行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这么多天以来，只要轮到他的课，无论是哪个教室，他都能看到那个死去的韦阗策，他什么都不做，就站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死死地盯着自己。一开始这老师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眨眼或者是转移视线，韦阗策就站在那里。后来，韦阗策开始张嘴了，只有他听到了韦阗策说的话，“你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是什么，只有这个韦阗策知道。姚寅笙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韦阗策并没有太大的怨气，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姚寅笙试着跟他交流：“你，为什么要缠着他？” “他害死我，还说谎。” “那你现在想要他怎么做？” “我觉得他不配当一名老师，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不是继续在这里上课。” 这要求听上去好像不难啊，姚寅笙点点头，“好，我帮你，让他付出代价。” 韦阗策的头机械地转向窗外，窗外的人是看不到他的，但是他能看到他们。他指着匆匆赶来的班主任王老师和王老师的老公以及校长，“还有他们，他们对我见死不救，还找人动手打了我妈，他们也不可以置身事外。” 话这么说是在理的，姚寅笙跟韦阗策商量了一下，还是把教室还给同学们，他们一起到别的地方聊一聊。韦阗策同意了，姚寅笙带着走路都打颤的老师出来的时候，走廊上的同学已经聚集很多了。也对，都到下课时间了，隔壁班的同学甚至楼上的同学都要下来看热闹，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教室门口了。 毕校长让教导处主任去把同学疏散开，然后来到姚寅笙身边小声地问：“小师父，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一半一半，鬼和人我都给你带出来了，但是那个鬼是有要求的。” “啊？真的有鬼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靠近姚寅笙的同学听到了姚寅笙的话，发出了来自心灵的质疑，这让很多同学都开始讨论起来。毕校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现在你们大家回教室去，这里没你们事了。” 毕校长把大家带到了教室旁边的教师办公室，把门关上之后还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根本一点缝儿都看不见。这是姚寅笙要求的，原本她都还不打算开灯的，但是人太多了，还是一群不知悔改的人，到时候估计会有一些小动作，还是开着灯。 姚寅笙很自觉地坐在了一把办公椅上，身旁拄着腋杖的苏励梦站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他现在绝对要保持中立，要不然自己的霉运估计是扫不干净的。 让校领导和老师一群人一排站好之后，姚寅笙摆出了个无隐阵，韦阗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身上没有伤痕和血迹，但着实还是把大家吓了一跳。 “妈呀，真的有鬼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是变戏法吗？你是韦阗策什么人？” “呜呜呜，你你不要来找我啊，我那个时候去帮你找主任去了，不是我害的你啊。” “够了！一个个现在才知道害怕，人家父母找来的时候怎么想着打人啊？” 一箭双雕，姚寅笙的话让毕校长和苏励梦都低下了头。姚寅笙也不多废话，用下巴点了一下刚才那个老师，“你应该就是当时上课让这名学生罚站的老师？” 那名老师的头发到现在已经全被汗湿，贴在额头上非常的牢固，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是我，我是一名物理老师，那时候我是看到他上课打瞌睡，才想着要他站起来清醒一下的，没想到十分钟他就坚持不住了，有些调皮捣蛋上课爱睡觉的学生站一节课都没事，谁知道” 姚寅笙没有理会物理老师接下来的话，她看向韦阗策，“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吗？你真的是因为上课打瞌睡才被叫起来的吗？” 韦阗策没有说谎，直接点头承认了。事情发展到罚站这一步其实是没有错的，打瞌睡被叫起来站着听课这件事很多学校都会有，就连姚寅笙初高中读书的时候都有同学被老师叫起来醒一醒，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学校的处理方式出错了。 一只手撑着脑袋，姚寅笙接续问下一个问题，“那为什么看到他昏倒抽搐了之后却见死不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怎么抢救，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你也不应该回到讲台上继续上课，那时候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在网上看到了，他已经抽搐了你肯定也看到了，可是你却转身回到讲台上了，还是周围的同学关心他。你说说，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物理老师这时候说不出话了，他是不知道说什么吗？不是，他只是怕他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之后，姚寅笙会撒手不管；又或者他担心姚寅笙是韦阗策的家长派来对付他的，所以他不敢开口。其实物理老师的做法，目的不难看出，他就是觉得韦阗策当时是假装生病想要坐下来休息而已，所以他才会选择视而不见。而在韦阗策被送到校医再到送往医院最后宣布抢救无效之后，物理老师才知道怕了，而偏偏更怕的是毕校长还有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要是问责起来，这些人会在物理老师之前被追究责任，所以这群人拉着物理老师一起当起了无赖。 姚寅笙看着物理老师冷哼了一声，“不说？那我就问问别的人，班主任呢？是谁？” 一名穿着简朴但不失贵气的女老师站了出来，“我是班主任。” “当初事发的时候你没有先来联系校医而是先跑去找所谓的教导主任？为什么？” 班主任看了一眼身后严肃的教导主任，“因为因为” 因为了半天，班主任都没有下文了，姚寅笙不想浪费时间，她掸了掸裤腿，“这件事情很多事情都已经在网上传开了，我也知道你们跟苏队长之间的联系。所以我觉得，现在这件事情应该让别的警察来处理，苏队长，麻烦你跟江队长自首，顺便把他叫过来。” 第305章 豁然开朗 接到苏励梦电话的时候，江队长正好找到了苏励梦在警察局门口威胁群众的视频，江队长正恨得牙痒痒呢，苏励梦还自己送上门来了。江队长决定好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一定要跟上面打报告，让苏励梦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到时候把自己这儿的口碑都搞臭了，谁负责？ 江队长挂了电话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进门之后看到姚寅笙并没有感到很意外，而这时候他还看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跟校领导们对峙着，而那些校领导包括苏励梦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甚至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江队长狠狠瞪了苏励梦一眼，然后向姚寅笙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江队长赶到学校前不久，另一批接到学校电话的人比江队长早一些时候赶来了，这群人就是韦阗策的家属。韦阗策的爸爸妈妈甚至说叔叔伯伯都没放弃对学校的追责，但是他们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有毕校长那种手段和人脉，只好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找。教育局、信访部、检察院甚至区政府和市政府他们都去了，但是所有人都不想惹事上身，尤其是这件事情已经在他们内部传开了，更不好打别人的脸。一直以来，家属们都在被踢皮球，可是他们就是没有放弃，现在突然接到了学校要商量和解的电话，他们积攒已久的愤怒在双方见面的时候就单方面爆发了。 “怎么？是不是还想打架？来啊，老子怕你啊？” 一上来，应该是韦阗策的父辈，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跟毕校长缠斗起来。当然，毕校长是单方面挨打的。 “来啊，之前不是躲起来不肯见我们吗？不是还叫上警察还有学校保安来打我老婆吗？我老婆现在还躺在家里面呢，每天以泪洗面，没事就抱着孩子的相片抹眼泪。而你们呢？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继续拿着政府给的钱逍遥着，我们要是不把你们拉下来，你们指不定会害了别的孩子！” 韦阗策的父辈一边说一边打着，毕校长一边护着头一边求饶，而周围的人却没有办法上前拉架，因为韦阗策的其他亲戚们都把这些老师拦住了。姚寅笙也不打算拦着，接连处理了几件滥用职权的事情，让姚寅笙觉得这些人德不配位，该打。一直到毕校长快要被打趴下了，姚寅笙才假装上前拦下了他，“好了好了叔叔，还是说说正事。” 那名打人者一直到现在才发现了姚寅笙的存在，“你是什么人？你也是这个狗屁校长请来的吗？” 姚寅笙摆摆手，指向了身后，“我是来帮你们的，你看，那里站着的是不是你们小孩？” 目光向姚寅笙后方看，还真有一个孩子站在八卦图中心，打人的人一把推开了毕校长冲上前想要抱住韦阗策，但是姚寅笙拦下了他，“叔叔，你碰不到他的，要是你擅自跨入这个图，他就会消失了。” 韦阗策的家属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一直抱团等待着，一直到江队长的到来。江队长扫了办公室一眼，“现在这起案件将由我全权负责，你们不要想动歪脑筋，之前那些打人事件在我这里是不会发生的。现在，你们全部人，叫上当时涉事保安，一起到警察局接受审讯。” 说完江队长还剜了苏励梦一眼，“包括你，审完你之后你就去收拾收拾东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佛。” 苏励梦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江队长已经走远，他只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跟在队伍最后面。姚寅笙把无隐阵撤掉，韦阗策可以自由活动了。 “谢谢大姐姐。” 韦阗策很有礼貌，还对姚寅笙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姚寅笙这段时间产生的阴暗面，好像照进了一束阳光，豁然开朗了起来。 “不用谢我的，本来我也看不惯这种事情，不止我看不惯，很多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有能力帮忙我肯定会帮的。你放心，后来的那个江队长跟苏励梦不一样，他的为人你是可以相信的，绝对不会发生之前那种事情了。” 韦阗策很信任姚寅笙，阳光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这样我就放心了，当初他们在校门口打人的时候我在教学楼看到了，我想要下去帮忙，可是他们身上好像有我害怕的东西，我不敢靠近。” 韦阗策说的，应该是苏励梦身上的制服。自古以来警察惩奸除恶，身上带有鬼怪害怕的正阳之气，人和制服都是载体，鬼阴气重，自然是要避开的。可是这个苏励梦却身披正义当起了恶人，遭遇车祸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发生在苏励梦身上的那些事，都是你干的？” 韦阗策点了点头，“他当时对我家人态度很不好，就是他打了我妈，我堂哥还有伯伯想要上去帮忙，他还把他们拷走了。那场景我一直忘不掉，所以我就” “他会遭到制裁的，只是不应该由你来制裁他，他虽然打了你妈妈，但是并没有杀人。而你却让他险些丧命，要是你真的成功了，这些罪孽会降罚在你身上，这样你到了下面不会好过，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韦阗策是一个听劝的孩子，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低着头颓废地说：“我知道了错了。” 姚寅笙眨了眨眼，还是安慰他道：“不过还好你没有酿成大错，现在已经是及时止损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了姚寅笙的话韦阗策才终于舒心一点，姚寅笙让他来到符纸中一起带到了警察局，他待在学校里那么久了还没回家呢，到时候送他回家看看了再把他送下去好了。 有了江队长的介入，再加上事发突然，曾经帮过毕校长的人都乱了阵脚，在还没来得及给江队长的领导打电话的时候，江队长已经把所有人的口供都录好了。江队长还趁这个时候打了个报告，把苏励梦那尊大佛送走了，回去管他是叔叔也好伯伯也罢，这么多事情积攒下来苏励梦是做不了队长了，真是还面临撤职的风险。至于那些校领导和老师，也都因为这一起教学事故而撤了职，甚至教师资格证都被吊销了。这也算是给家属和群众一个交代。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录好口供之后姚寅笙把带有韦阗策的符纸交给了他的家属，“孩子还没办葬礼？” “没呢，死得不明不白的谁甘心下葬啊，现在还放在殡仪馆里呢。” “节哀顺变，孩子的魂现在在里面了，你们带回去之后好好把孩子安葬好，他也能到下面去。” 韦阗策的爸爸把大家包里的现金全给了姚寅笙，凑起来居然也有五六千块钱，这些钱韦阗策的爸爸塞到姚寅笙手里，“你帮了我们家，帮了孩子大忙，还请你收下这些钱。” 姚寅笙拗不过，只好把钱塞包里，看着黑白无常跟着韦阗策的家人一起离开才回到自己车上。刚把车子发动，电话就响了，一看屏幕居然是李俊打来的，“啥事儿？” 电话里李俊的声音有点颤抖，“寅寅笙，你现在有空回来一趟吗？” 第306章 讨水喝 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劲，姚寅笙答应了一声便往酒赶。来到酒之后姚寅笙扫了一眼酒外观，什么都没有变，也什么气息都感觉不到。但是走到酒门口姚寅笙就发现不对劲了，门口的地毯上有好多黑色的小圆点，蹲下查看之后才发现，这好像是虫子的尸体。姚寅笙晦气地用脚扫开了这些尸体，心想会不会是闹虫灾了？ 打开酒大门，姚寅笙看到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一脸凝重地坐在台上，看到姚寅笙之后立刻冲了上来，“寅笙，你终于来了。” 姚寅笙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着急忙慌地打电话叫我回来，发生了什么？” 陆翊沉了一口气，“你看到门口的那些虫子了吗？” 姚寅笙点头，“看到了，被我给扫走了。难道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把我叫回来的？你们又不是不会驱虫。” 李俊急切地说：“要是平时的虫子我们哪儿会把你叫回来啊。” 李俊给姚寅笙看了一段监控，日期是上个星期的周末。姚寅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酒了，视频上的日期就是姚寅笙不在酒的那段时间。只见画面上原本还好好的，结果突然有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小妹妹，你们这里有水吗？我想讨口水喝。” 白天的酒不开门，突然出现一个讨水喝的老婆婆固然可疑，但是法治社会又是大白天的，还有监控记录着，就算老婆婆是想要碰瓷的也有证据证明清白。于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就很热心地给了老婆婆一杯水，甚至还跟老婆婆在门口聊上了。 “婆婆，现在天气挺冷的，你怎么不在家里烤火在大街上溜达啊？” “吼吼，老了闲不住哟，到大街上捡一些瓶子还能换几块钱。” 李俊和陆翊应该是看到老婆婆身后带着大袋子装着塑料瓶，于是她们把之前攒下来的塑料瓶全都送给了老婆婆，“婆婆，我们这儿还有一些瓶子，你都拿走，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大冬天的一会儿别吹感冒了。” 老婆婆道了声谢之后就离开了，李俊和陆翊也在老婆婆离开之后关上了酒的门，监控也就到此为止了。姚寅笙看得云里雾里，“这能代表什么？” “我们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别的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 姚寅笙摇了摇头，“这不就是一个普通老太太吗？这跟你们叫我来有什么关系吗？” 李俊压低了声音，“可是酒里就是自从那老婆子走了之后就开始出现这些虫子的。” 皱了下眉头，姚寅笙还是感觉这两件事关系不大，李俊看到姚寅笙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转身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扭动躯体的虫子。姚寅笙凑近一看，好嘛，一条跟瓶身差不多长的蜈蚣，脚上足干还在疯狂地摆动。看着这油亮的躯干，姚寅笙心里有一瞬间也发毛了，这不是普通的蜈蚣，这是带着蛊毒的蜈蚣。姚寅笙终于明白李俊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回来了，有人寻到这里了。 “最近除了这个老婆子，之前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李俊很认真地告诉姚寅笙，“晚上人多我不敢保证，但是白天真的没发现什么人，而且我们怕遗漏还问了阿飞他们，他们也说没发现。”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那个老婆婆放的？可是为什么啊？姚寅笙接触过的蛊婆就芮婆婆了，再有就是教蔡颖蛊术的那名蛊婆，可是姚寅笙就觉得自己没有跟人家结怨啊，而且蔡颖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现在才想到要秋后算账？ 姚寅笙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下的毒，只好安慰李俊和陆翊一会儿之后买来了好多艾草和柳条，她们在酒门口的门梁以及每一层每个房间的角落全都放置好。布置完之后姚寅笙给了李俊、陆翊还有酒里的伙计们每人一张护身符，“贴身放好，能保命的。今天放的那些艾草和柳条千万不能挪位置，晚上开店的时候加强巡逻和监视，一定要确保东西留在原来的位置。” 姚寅笙的这些话大家不敢不听，尤其是那只歪歪扭扭的大蜈蚣在瓶子里闷了好几天都生龙活虎的，她们更加不敢乱来了。姚寅笙在酒观察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并没有在门口发现新的虫子便离开回学校了。来到了复习周，姚寅笙的学习压力变大了，之前因为眼睛问题请了个长假，有好多功课是落下的只能靠笔记自学，所以姚寅笙经常从中午到晚上都泡在图书馆里。 伸了个懒腰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再看一个小时就回宿舍洗澡休息了。姚寅笙抬眼往窗外看去，让自己的眼睛得到一些放松，姚寅笙趁着休息的时候拿出了《集魂录》，上面多了一条信息，看来韦阗策应该是已经下去了： 韦阗策，男，首府市人，二〇〇一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救治无效而亡。 看了一眼韦阗策的信息姚寅笙就收起了《集魂录》，然后重整精神再继续盯着书本。没过多久，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李俊打来的电话。姚寅笙曾经告诉李俊，这段时间她要在学校里复习功课，没什么大事不要给她打电话，现在李俊来电，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酒出事了？ 带着手机来到图书馆厕所的小平台上，姚寅笙接通了电话，“喂？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还是劲爆的舞曲在轰炸着大家的耳朵，姚寅笙都快要听不见李俊的声音了，只听到李俊在电话那头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寅笙，你回来一趟，那个老婆婆，她又来了，而且这一次她给你留下了一张纸条。” 第307章 老姜驱虫 姚寅笙把书收好就背着背包来到酒，表面上看上去酒还是平常的样子，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每个人都在舞动自己的身子。但只有姚寅笙三个人知道，黑暗中可能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酒，等待着姚寅笙的出现。 进门前，姚寅笙还特意左右看了看，可是却没有寻见可疑的人影，巷子里的店铺早早就关门了，门前连个灯都不舍得开。但就是这样的黑暗，让姚寅笙觉得一定有东西藏在深处，她想要往里走，可是却又止住了这个念头，打开门走进了酒。 穿过舞动的人群，姚寅笙来到了台，“怎么回事？” 李俊直接拿出了一张纸，好像是随意从笔记本上撕下来，边缘并不平整。这张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姚寅笙，明晚十二点，龙河水库见。”没有署名，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字迹歪歪扭扭好像写字的人平时很少动笔。 姚寅笙把纸拿在手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那老婆婆什么时候出现的？” 李俊咽了口唾沫，“今天下午傍晚快吃饭的时候。” 老婆婆出现的时候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正准备点外卖，感觉到门被打开了也只是认为是晚上的伙计来上班了，但是没想到一抬头，老婆婆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俩人当时也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扔出去了，“老老婆婆，你又出来捡瓶子了？最近我们店的瓶子有点儿少，你要不要？” 老婆婆一只脚迈进酒，她的脚边密密麻麻地跟着一群小虫子，在红色的地毯上格外显眼。老婆婆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这个，给你们，记得把这张纸交给你们那个朋友，哼哼” 纸片如落叶般飘到地上，老婆婆收回那只脚离开了，她脚边的那些虫子也都随着她离开了。李俊和陆翊捡起纸片就看到了上面写的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怎么认识寅笙的？跑到门口已经找不到老婆婆的踪影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觉得这是巧合，是恶作剧没当回事，把那张纸塞进台的抽屉里就完了。 但是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被老婆婆看在眼里，她们对纸片不屑一顾之后酒就开始发生怪事了，先是负责果盘的伙计晚上在切水果的时候告诉她们，仓库里的水果全都被虫啃了，一个个都残缺不全，有些还长了霉斑，根本不能拿来做果盘。而负责打扫厕所的伙计也在工作时发出了尖叫，他们在打扫马桶的时候突然有蛇还有蜈蚣从马桶里钻出来，水箱还不受控制地一直冒水，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水管已经堵上了好多虫子和老鼠，吓得他们一下子把拖把扔掉了。不仅是仓库和卫生间遭到了虫子的袭击，就连楼上的包间还有几人休息的房间都出现了虫子，密密麻麻地挂在房间的床帘和灯条上。 李俊和陆翊两人终于知道老婆婆的厉害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在处理掉了这些虫子，逼退了它们之后，李俊给姚寅笙打了个电话。姚寅笙把那张纸攥在手心里，“之前我布置的东西难道不管用吗？” “也算管用，卫生间里的那些虫子只敢在马桶边缘徘徊不敢出来，但是冲水是冲不掉了，我们就撒了一些雄黄，喷了一些杀虫剂。但是那些虫子生命力太顽强了，单是一间卫生间我们就用了快一瓶杀虫剂，现在虫子退去差不多了但是马桶还是不能用，我们只好把一些虫灾严重的卫生间封起来了。” 身后是舞动的人群，他们好像没有发现酒里发生了什么，姚寅笙看了李俊陆翊两人一眼，这俩人心也是真的大，酒都已经这样了还开门营业。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姚寅笙接过了那张纸片，就相当于明天要去赴约，现在酒的情况还等着她处理，姚寅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跟我来。” 带上朱砂和雄黄，姚寅笙还叫人从后厨拿了一把艾草和生姜，最后又叫酒保送来一瓶烈性伏特加。一切准备就绪，姚寅笙让两个保安在卫生间门口守着，不能让别人看到卫生间里的异样。姚寅笙找来一个盆，艾草和生姜捣碎然后稍微倒入一点伏特加，后厨的姜选的都是老姜，大个儿还辛辣，拍碎之后辣的姚寅笙鼻子一抽，“阿嚏！”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的鼻子也被辣味呛到，偏过头去打了一个喷嚏。老姜的威力不用小觑，这些蛊虫都是阴暗之物，经常生活在见不到阳光的老林或地底下，本身阴气就很重，现在跟老姜发生碰撞，自身的蛊毒也不能抵挡住老姜先天的优势。 姚寅笙端着盆撞开了卫生间的门，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从水箱里冒头的小老鼠之后，姚寅笙还是厌恶地闭上了眼睛。这蛊婆真烦人啊，拿什么不好非拿老鼠来恶心人，信不信我去抓几只大毒蛇来把你这些老鼠全都吃进肚里！心里这么想姚寅笙就敢动手了，她把老姜和艾草捣出来的汁一点点倒进马桶里，马桶里扭动着的蜈蚣、蝎子等虫子便像见了鬼一般往下水道里钻。姚寅笙再让人先把水箱的盖子盖上，然后把捣碎了的碎姜和艾草抹在水箱盖子上，所有隔间都弄上一遍之后姚寅笙把手洗干净，“好了，十分钟之后再来看看，现在去仓库。” 当天晚上后厨的老姜全都贡献出来了，但是虫灾算是平息掉了，姚寅笙处理完整个酒里的虫子之后手上是一股浓烈的姜味，不论她上了多少遍洗手液都没用。手指放到鼻前闻了一下，还是好浓，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能留到明天晚上也不错。 姚寅笙在酒里睡了一晚上顺便观察夜深了有没有异常，但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一切正常，头天出现在酒里的那些虫子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是酒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姜味。姚寅笙睡到自然醒之后就走出酒，朝着巷子里面走去了。 第308章 为孙报仇 “寅笙，你真的要去啊？那老太婆什么来历我们都不知道，这万一是个圈套呢？” “是啊寅笙，而且我刚才出门的时候算了一下，这一次的事情好像变数很多啊，你看天上的月亮” 李俊陆翊两个人还是跟着姚寅笙来到了龙河水库，但是姚寅笙让她们在龙河水库大门口等着就可以了，剩下的路姚寅笙要一个人往里走。面对陆翊的问题，姚寅笙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昨天晚上老婆婆已经给酒来了个下马威，那张纸条更可以说是一封挑战书，姚寅笙既然接下了，就要应战。 “好了好了，我自己知道分寸，你们放心，”姚寅笙拍了拍自己的包，她可是今早起来就去巷子里补货了的，“我包里这些东西花样那么多，就算她个老太婆虫子多，我的招数也不少。” “可是这里面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啊，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这水库里要是发生什么事，我们连求救的人都没有。” 李俊看着黑黝黝的水库，这个点就连水库的工作人员都钻进被窝去了，十摄氏度湿冷的天，哪怕一直开着取暖器脚底板都是冷的，这样的天不会有人在外边儿巡逻的，也让水库更加的危险。姚寅笙知道李俊的担心，她拍了拍李俊的肩膀，“放心，我身上保命的技能多，要是你们真听到水库里发生什么动静了，你们最好先离开，不用担心我。” “哎哟，我们怎么不担” 陆翊还没说完话，姚寅笙已经丢下一句锁好门窗就下车了，然后像散步一样慢悠悠地往里走。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看了一眼周围，黑乎乎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两人把车子熄火，车灯全关了，然后抱着两个小小的电暖手袋取暖。 姚寅笙一走进水库就看到路边的草丛里钻出了一条小蛇，上面带着银白色的圆环花纹，还是一条小银环蛇啊。那银环蛇对姚寅笙吐了一下信子，然后在小路上慢悠悠地挪动身子，它是在给姚寅笙带路。 不知怎么的，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姚寅笙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跟了上去。小蛇在前面走得很慢，就像在可以等姚寅笙跟上，姚寅笙双手插兜跟在小蛇身后，还偷偷在路边的树干上做下记号。 小路走到尽头，姚寅笙看到了一汪看不到边的池水，月光洒在水面，流动的池水浮光掠影，看上去很静谧。但是这粼粼波光确是橘红色的，姚寅笙抬起头看到了一轮橘红色的圆月，刚才陆翊好像提到了月亮，看来今晚不简单啊。 只是一个抬头的瞬间，小蛇就跑没影儿了，姚寅笙打量了一下周围，树木环抱，活水流动，蛊虫需要的条件都具备了，难怪老太婆会选择这个地方。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准备到了，那老太婆应该要现身了。 半刻钟之后，身旁的林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姚寅笙扭头看去，来了。 “哼哼，你胆子挺大呀，敢一个人来赴约，你的那两个小助理呢？” 姚寅笙双手抓着口袋里的暖宝宝让自己的手热乎一些，“要是不来，我们酒就要被虫子淹没了，做不了生意就赚不了钱，不来怎么行？”稍微顿了一下，同时也是在观察面前的那个老婆婆，姚寅笙再三确认她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老婆婆，“恕我多问一句，老婆婆，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 姚寅笙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叫我来？还知道我的名字？” 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杀意，“我是不认识你，也没跟你打过交道，但是我提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姚寅笙静静地等待着老婆婆的话，干瘪没有血色的嘴唇嚅动了两下，“程涅。” 啊，原来是他啊，这么说这个老婆婆跟程涅有联系？这么说这老婆婆是来找她报仇来了？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呢？ 老婆婆拄着一根反光的拐杖上前一步，“程涅是我的孙儿，你杀了他。” 姚寅笙看到老婆婆身后出现了好多类型的虫子和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跟老婆婆保持距离，“老婆婆，我提醒一点，程涅不是被我杀的，是被他自己封印的鬼集体害死的。说到底，还是坏事做尽遭到了报应。” 拐杖点地，老婆婆身旁的虫子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它们都已经转换了进攻模式，就等着老婆婆下一个指令。老婆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管，没有你，程涅也不会死。当初那些鬼害得他尸骨无存，而你当初要不是你，程涅也不会死。” “那程涅害死的那些人呢？要不是程涅，他们也不会死，你说他们找谁说理去？” 老婆婆不想多费口舌，她再次拐杖点地，“别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把我的孙子害死了，我们家的蛊术没有后人了，你这是要我们家绝后，我要为我孙子报仇。去，把她给我撕碎，那个人就是你们今晚的夜宵。” 不只是老婆婆脚边的虫子出动了，就连林子里也响起了嘶嘶嘶翅膀振动的声音，姚寅笙余光看到好多虫子朝着自己飞来，面前也已经聚集了很多虫子，但是这些虫子不敢靠近她，只是把她团团围住。姚寅笙勾起了嘴角，看来她身上带着的东西还是让这群虫子害怕的。 既然如此，那就来到姚寅笙的回合了，她先是从包里掏出了几个火折子，这是她今早找了好多家店买到的。点燃之后朝着虫子聚集最多的地方扔去，蛊虫虽然有毒，但终究还是难逃怕火的天性，一下子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起，一团虫子就这么被烧焦了。 老婆婆看上去并不是很心痛，她继续拐杖点地，这些虫子一一排列好，但是并没有进攻。姚寅笙还在纳闷，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更细微的东西，石缝中钻出来好多蚂蚁，这些蚂蚁体型要比虫子小很多，按理说天那么黑只有月光的情况下常人是看不见的，老婆婆也以为姚寅笙会没有注意到毒蚁的存在。但是她想错了，姚寅笙拿出了一瓶薄荷油，只是打开盖子就已经让清凉的味道往外扩散。 第309章 没有机会了 姚寅笙对老婆婆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老婆婆，天气冷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家睡觉比较好。这南方的冬天湿度大，而且我们又是在河边，小心过几天得了风湿哦。” “哼，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说完，老婆婆双手把拐杖横亘在胸前，念起了一串姚寅笙听不懂的咒语。 不等姚寅笙反应，这些虫子已经放下了之前对姚寅笙包里东西的畏惧，朝着她冲锋陷阵来了。姚寅笙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要跟自己死拼到底，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往后退了几步，姚寅笙才卸下了自己的哀魂鞭，拿出一小瓶火麻油浇在上面，点燃一个火折子之后扔上去。 轰的一声，一条火鞭就握在姚寅笙手中了，好久不挥鞭子，姚寅笙也有些手痒。 “哼哼，来，看看你们能撑多久。” 手臂挥动，哀魂鞭在姚寅笙的手里活过来了，一条火龙在水库边翻腾、升空、转折、下劈。抬手之后姚寅笙只是抖抖手腕，就把所有要靠近她的蛊虫都打掉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现在都肚皮朝天，失去了生命力。哀魂鞭上的火一直在熊熊燃烧，盘旋在姚寅笙头顶上的飞蛾一团又一团的阵亡，地上的蝎子、蜈蚣、毒蛇也被火鞭劝退。 清理了一大半蛊虫之后姚寅笙转了转手腕，应该是冬天了衣服穿得有点多所以影响了发挥，要不自己怎么才舞了半个小时就累了。再看老婆婆，脸色更黑了，这些可是她精心挑选培育的蛊虫，里面有的跟了她有半辈子了，但是现在被火这么一烤，胆子都变小了，有毒也发不出了。 姚寅笙没有停下，她突然甩起鞭子朝老婆婆打去，在老婆婆面前几寸的地方响起一声鞭响，鞭梢上的火焰跳到了老婆婆的头巾上，吓得她赶忙拍灭。姚寅笙看到老婆婆狼狈灭火的样子心里舒服一些了，让你个老太婆倚老卖老还恶人先告状，我还没帮我的眼睛算账呢，你倒报起仇来了。 “老婆婆，别说我不尊重你，是你孙子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在先，当时还要取我性命。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当时什么事都没做，因为我被他封印的那些鬼魂压着，可是那些鬼魂对他积怨已久，选择了跟他一起元神自爆，这才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解释了，你要是再坚持复仇，那我只好继续朝你身上打鞭子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希望这个道理老婆婆能明白。狼狈的老婆婆看着一地的尸体，决定还是先休战比较好，“你给我等着” “你没有机会重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一道寒光，把老婆婆的头从脖子上割了下来。姚寅笙定睛寻找寒光的踪迹，只见一个人从老婆婆身后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提起老婆婆的头颅，还伸脚踢了踢老婆婆的身子，“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本来就是想让她来探探你的虚实，现在你的实力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该交手了。” 又来一个？而且又是一个不自报家门的，现在的人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啊，都要跟人切磋了还不自我介绍，很没有武德啊！ 把哀魂鞭放在一个随时可以进攻的位置，姚寅笙问道：“你是谁？我跟你，又有什么过节？” “你跟我是没什么私人恩怨，但是你杀了我们九层的层主还有几名得力干将，这口气我们九层的人咽不下。” 那人说完亮出了一支棕色的笛子，姚寅笙皱眉，“九层的人？他们自己废物关我什么事？” “哼哼，口气不小，不过恕我直言，要是没有你手上的鞭子，你什么都不是。” 姚寅笙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鞭子，“哦？你还挺了解的嘛。” 那人把笛子放到嘴边，“所以呀，把你手上的鞭子抢过来就好了。”一声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姚寅笙也绷紧了神经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可是两边僵持了好久，那人也觉得纳闷，为什么自己的笛声没起作用？ 姚寅笙没有感受到丝毫危险的气息，刚稍微松懈一点就又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好像有更危险的人正在靠近。那人好像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放下笛子恐惧地看着四周，姚寅笙觉得很奇怪了，他不是坏人吗，那来的不应该是他同伙才对吗？为什么他要怕？ 只是稍微分神了一下，姚寅笙就感觉那股气息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了，往旁边一看，又一个黑色斗篷出现在姚寅笙身边。 果然是同伙，再一看原先那个人，却朝着这边跪下，“见过塔主。” 塔主？这个人就是塔主？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也是来报仇的吗？ 好多问题在姚寅笙的脑中浮现，只是没有问出口，两个人处在不同的立场，他能回答自己的问题那是真的有鬼了。但是戒备心不能掉，姚寅笙悄悄攥紧了哀魂鞭，这个塔主肯定要比之前那个人要有实力。 塔主慢慢抬起头，一双灰色浑浊的眼睛只是扫了一下姚寅笙，然后就径直走到了跪着的人面前。一张嘴，姚寅笙听到了一个沉闷带着怒气的声音，“你胆子还真不小啊，听不懂我说的话了是不是？” 那人一直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姚寅笙看到他的黑色斗篷在颤抖，那是他在害怕。塔主冷哼了一声，抬脚踩在了那人的头上，让那人直接磕到了地上，“他们已经重新注意我们了，你想死，别拉着大家一起死，明白吗？” “明明白！” 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塔主发出了命令，“滚，再有下一次惹来了人，你们下九层的人全部去给官方顶罪。” 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起身跑开，而那个塔主则转过身来对着姚寅笙，迈开几步走到姚寅笙面前，让自己的眼睛跟姚寅笙的对视。看了许久都没有动静，姚寅笙活动了一下脖子，“那个你也是来找我报仇的？” 姚寅笙就纳闷了，我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仇人？ 第310章 九尾猫 那个所谓的塔主走到一半就停下了，浑浊的眼睛像凝视深渊一般凝视着姚寅笙，然后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想要搭在她的肩上，又或是她的头上。姚寅笙皱了个眉头，身子一偏躲开了。塔主冷哼了一声，“老姚家的家教已经那么松懈了吗？不知道大晚上的不应该一个人来到这种陌生的地方吗？” 姚寅笙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拜托啊，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这个老婆婆先是放蛊再是下战书，我会来这里凑热闹吗？而且你谁啊？我家家教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 姚寅笙的态度让塔主不怒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又是一个来找自己报仇的？难道也是为了那几个黑色斗篷吗？姚寅笙往后跳开，“你先等会儿！你要打，我不反对，但是你也要跟我说说我跟你之间什么仇什么怨？” 塔主摊开双手，地上的碎石在缓缓升空，“无他，你身上，有我想要得到和毁掉的东西，把你除掉我才能达到目的。” 大战一触即发，姚寅笙抓紧了哀魂鞭，“什么东西？” 塔主冷笑了一声，双手朝前一送，石头立刻砸向姚寅笙。躲闪不及只好应战，还好自己的视力得到了提升，在月光下也能洞察到石头的动向。啪啪几声，那些石头有被劈开的，有被打回去的，姚寅笙在哀魂鞭的保护下没有受到一点儿伤。此时她发现那个塔主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难道他想要的，是自己手上的哀魂鞭吗？那他想要毁掉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抬起右手，塔主朝着池水点了一点，水柱旋转升空，即将朝着姚寅笙砸下来。塔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不自然，“就是那个东西，把它给我，我或许还能放你一马。” 姚寅笙深吸一口气，“或许而已吗？那我可亏大了！”用力一挥，鞭子朝水柱打去，但并没有奇效，水柱之后又重新续上了。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水柱出现了，姚寅笙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这个塔主要用那些水柱置她于死地。姚寅笙这时候想到了逃跑，她就算能对抗这些水柱，但也是无用功，水对于塔主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己会被一直消耗体力到死的。眼睛向后瞟去，来时的路就在眼前，但是姚寅笙觉得就算自己撒开了跑，也比不上对方攻击的速度。 这下怎么办？对了！引雷！ 姚寅笙已经做好准备了，她正要把一把符纸扔到空中，可是这时候树林里传来了一声猫叫，“喵！”声音不是很大，好像刚出生的小奶猫在叫，而两人好像都听到了往旁边看。塔主居然放下了攻击的姿态，双手垂放在身旁两侧，非常戒备地看向树林。 来时的路就是通过树林走来的，姚寅笙趁其不备按照原路返回了，一直到走到小路上姚寅笙才敢回头看，塔主却还站在原地不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为什么不拦着我？难道就这么放我走了？会不会林子里有什么陷阱吗？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更多的是错愕的表情，难道是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吗？ 姚寅笙站在原地想了好久，看到塔主没有跟上来，也就摇摇头没有多想，转身沿着小路离开了。 一直到姚寅笙消失在视线中，塔主的眼神都没有收回来，只是林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塔主咬着牙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为了自己的孙女，居然连九尾猫都放出来了，怎么，你就那么怕我伤害她吗？” 姚星恒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了姚寅笙逃跑的小路上，“那些水柱打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你难道真的忘了我让绿眼带回去的话了吗？” 塔主抬手朝姚星恒打过去，一道强劲的剑气朝姚星恒打了过去，姚星恒一下子就拦下了剑气，“没用的，你忘了之前那一战了吗？” “我没忘，你最好也别忘了我当时说的话。”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寅儿我会保护好的。” 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塔主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就凭你，现在一个老鬼？就算你看得了这一时，你能看得了这一世吗？你看得了一个，你看得了所有吗？” 姚星恒皱眉，“你还想对没有还手能力的人动手吗？你就不怕我把其中一层给你毁掉吗？” 塔主犹豫了，看姚星恒那表情，好像他真的会这么做。这两个人打了一辈子，对方的秉性早就摸清了，塔主冷哼了一声，隐去身形消失在黑暗中。姚星恒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塔主不敢对家里人动手，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保不齐这老东西会突然带着人发难。以后是要小心才是，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九尾猫应该也送到了姚寅笙手中，姚星恒转身走进小树林去，地上突然裂开了一条裂痕，姚星恒就这么走下去了。 姚寅笙还在快步往后跑，塔主没有追上来就是好事，但还是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走在小路上，姚寅笙耳边还传来了几声猫叫，这猫好像就在自己附近，但是姚寅笙着急着赶路，根本没工夫停下来寻找小猫的踪迹。 “喵！喵！喵！喵！” 不论姚寅笙走开多远，她都能听到很清楚的猫叫声，好像那只猫从未离开。姚寅笙只好停下脚步，在草丛中寻找。拨开一个草堆，姚寅笙看到了一个攒动的黑影，她仔细一看，可以判断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啧啧啧” 黑影起身，姚寅笙看到了矮小的四肢努力撑起圆滚滚的身子，小猫转过来露出了两个蛋黄一样的眼睛，这还是只黑猫，除了眼睛其他全都融入黑暗里了。姚寅笙慢慢上手摸了摸，发现它没有反抗，反而还很享受。 “喵！喵！喵！喵！” 小猫细尖的叫声引起了姚寅笙的怜爱，这么小一只猫，来的时候是没有发现的，是不是小家伙夜里自己乱跑跑到这儿来的？ “小家伙，夜里不安全，你快点去找你妈妈去。” 姚寅笙把草丛重新盖起来，起身就要走，但是刚起身就察觉到小猫跟在自己身后。姚寅笙一回头，“你想要跟我走吗？” “喵！” 第311章 大明星 “所以，你就把它带回来了？” 李俊和陆翊终于等到了姚寅笙，并且在确认温度和影子之后才让姚寅笙上了车，上车之后姚寅笙居然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活物，会喵喵叫的黑猫。 “这也太黑了？这万一一个不小心，一屁股不得坐扁咯！” “喵！” 小黑猫个头不大，但是脾气不小，而且好像听得懂人话，张着嘴露出自己刚长出不久的小牙想要吓退陆翊。陆翊看到小黑猫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姚寅笙则摸着小黑猫的后背安抚道：“好啦，人家是没有恶意的，对人要有礼貌。” 把毛顺好了大家才发动车子离开，李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姚寅笙撑着脑袋，一副苦恼样，“应该算是解决了，但是平白无故又冒出来别的人，那个老太婆的头被”姚寅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把在水库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塔主？那是个什么人物？” “就是之前我提到过的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今晚他也现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猫叫之后他就愣住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现身那么快。”说来，还得好好谢谢这个小家伙。 回到酒，正是大家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姚寅笙从后门进，直接上楼去了。关上门姚寅笙放出了小黑猫和小八，一开始小八看到小黑猫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一直抓着姚寅笙的衣服不松手，姚寅笙只好抱着小八让它慢慢接触小黑猫，“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欺负小八，你们俩要和平相处，不可以把房间弄得鸡飞狗跳的知不知道？” “啊！” “喵！” “还有啊，平时我还要上课，有的时候不能带着你们，这个小八你是知道的，你最近都有乖乖我就不说了，但是小猫你要记住，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没有我的允许是不可以乱动的，知道吗？” “喵！”小猫端坐在桌子上，梗着脖子，看上去十分严肃。 “嗯，你这么说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好了，我去找个快递盒给你当窝，你来得突然，我们都没时间准备，你就先将就一下。” 小黑猫就这么住下了，蛊婆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姚寅笙继续回到学校，每天周而复始地复习，宿舍、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 突然有一天，姚寅笙刚回到宿舍，缩在椅子上看剧的欧阳雪对她说：“寅笙，你知道吗，那个大明星沐梓要来我们学校取景拍v呢！” 娱乐圈的事情姚寅笙并不是很关注，这个沐梓好像也就在平时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过几次，但是她有什么作品姚寅笙是真不知道。 “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但是不怎么熟悉，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也就过段时间，可能是在我们考完期末考之后，到时候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回家了，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正好可以拍v了。” 陶易扬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的？” “学生会的学姐跟我们说的。” 上了大二之后欧阳雪就当上了校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这可比系学生会的竞争要激烈了，里面不只有一个系的学生在竞选，所以当上部长之后责任肯定也越大，学校里有什么事他们也会掌握第一手资料。 喜欢娱乐圈的阿豫童明显很感兴趣，“具体是哪天你知道吗？我也好改签，我想到时候看一眼沐梓了再走。” 这我不懂耶，我之前也问过学姐，她也说不知道，估计沐梓的团队还在跟学校做协商，但是来是肯定会来的。 姚寅笙是不关注这些的，但是粉丝们却每天都过得很焦灼，阿豫童就是。 “啊呀，她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在微博超话里看了也没有确定时间，小雪，你能不能再帮我跟学姐问问啊？” “今天也没消息吗？会不会是不来了？那我的车票怎么办啊，我都已经改签了。” 心如焦火地等待了一个周，最后一门课的期末考终于是结束了，姚寅笙一身轻松地走出教学楼，就看到有好几辆保姆车从学校大门口开了进来，而在图书馆前面的小广场上已经停着差不多十辆保姆车了。姚寅笙看到都不免停下了脚步，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 感到惊讶的不只姚寅笙，一些没事做的学生早就围在不远处看热闹了，不过学校保安也在，他们一直挥手让学生们站远点儿。姚寅笙就站在图书馆旁边的人工湖岸边静静地看着，一直到有人从保姆车上下来，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和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沐梓啊！真的是沐梓！” “女神，我的女神，我是你粉丝啊，你看看我！” “天，她真的好美啊，身材也好好啊，好羡慕。” “快点拍照快点拍照，我要发到网上去让别人羡慕我们。” 姚寅笙站得那么远是看不到大家口中的女神沐梓的，但是这些话她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无奈地摇摇头，姚寅笙觉得大家追星未免太疯狂了。这时候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寅笙，你也是来看大明星的吗？我们凑近点儿看看。” 原来是阿豫童啊，姚寅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豫童拉着往前走了，回头一看，好嘛，整个宿舍的人都来了。虽然有些人可能不是很粉沐梓，但是有明星可以看谁会不想看呢？就这样，姚寅笙被带到了人堆里，有些人甚至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沐梓团队的保护工作做得很好，早就把沐梓转移到了室内。 见已经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一些人也识趣地离开了，留下来的就是一些真爱粉，他们估计是等着沐梓下班的。姚寅笙觉得已经没意思了就不打算做停留了，跟阿豫童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兰蒙一起先回宿舍了，路上还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邓老师，出于礼貌两个人还是跟邓老师打了个招呼。而邓老师在看到姚寅笙的瞬间，愁眉一下子就舒展了，“正好，你跟我来！” 第312章 人多口杂 姚寅笙糊里糊涂地被邓老师拉着走，“水水等等，你这么着急是要干啥去啊？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邓老师只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继续拉着姚寅笙，还催促她赶紧跟上。 绕过图书馆，姚寅笙来到了学校的行政楼，要不是墙上的三个大字，姚寅笙还不知道这栋楼是干什么的，这栋楼没教室，她跟老师私底下也没有交集，当然不会来到行政楼了。电梯缓慢上行，最后停在了5楼，不是顶楼，但是也跟顶楼差不多了。走出电梯来到一间办公室前，上面写着学院书记，邓老师敲开了门，“走，我们进去。书记，我把人叫来了。” 跟着邓老师走进办公室，里面坐着很多人，其中就有全副武装的大明星沐梓。姚寅笙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只是前段时间被阿豫童和欧阳雪摁着科普了一番，才终于对沐梓有一点印象。可是为什么大明星会在这里？难道是在谈工作？ 邓老师很热情地给沐梓介绍姚寅笙，“沐小姐，这位就是我们说的那个人。” 姚寅笙感觉到沐梓抬了一下头往自己看过来，她也看向沐梓，平心静气。这个沐梓穿着一件lv印花的蓝色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做内搭，黑色的破洞铅笔裤包裹着那一双纤细的大长腿，脚上踩着一双和裤子同色的马丁靴。姚寅笙看着都打了个哆嗦，这沐梓看上去穿的好少啊，这么冷的天她不冷吗？ 沐梓对姚寅笙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但是没说话。不过沐梓身后的经纪人打量姚寅笙的眼神不是很友好，她对学校的选择是抱有质疑的，“就她？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师？一个学生也能当大师？年龄好像还没有我们沐梓大？” 姚寅笙本来还想坐下来跟大明星面对面呢，起码回去还能炫耀一下，但是这种刺耳的话听起来姚寅笙完全没了兴趣。谁乐意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试都考完了，还想着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呢！ “没意思，走了，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谁想惯着你了？求人办事的时候姿态摆得那么高，纵然姚寅笙觉得自己不是天下第一，但是尊严还是有的，这经纪人这么说话她可不爽，索性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姚寅笙转身离开是大家没有想到的，邓老师赶紧拉住了她，“哎呀寅笙，怎么闹脾气了？先听听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姚寅笙睨了那名经纪人一眼，“都不把人放眼里，天塌下来都跟我没关系，正好，外面同学还等着呢，我去给他们说说经纪人耍大牌目中无人的故事。” 没想到，沐梓居然站起来挽留姚寅笙，“刚才我经纪人的话失礼了，我替我的经纪人给你道歉，请你帮帮我。” 沐梓不仅道了歉，还朝姚寅笙鞠了一躬，幅度不大，但是看得出诚意。这让姚寅笙心里好受些了，她要的无非就是态度，说白了，你态度好一点，话让人听着舒服了，事情自然就好办了。一上来就把自己当皇帝、太后，她姚寅笙又不是那宫里的丫鬟，犯贱才会想要去伺候你呢！ 人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不好不给面子了，坐下来之后示意沐梓尽快把事情说清楚，但是沐梓双手捏着外套下摆，一副开不了口的样子。姚寅笙明白了，“老师，你们先出去一下，这是人家的私事儿，那么多人看着不好，人多口杂。” 校领导是不太想要离开的，一来呢他们想要跟沐梓团队多接触一下，到时候说不定后续还能有合作，这样就能给学校带来一笔不错的收入；二来就是他们也想了解了解娱乐圈的八卦，多听听总会有收获的。但是姚寅笙不会把这种机会给到他们，眉毛一拧，“要不然你们在这儿，我走？” 惹到了这尊佛，想要卖人情都卖不出去，无奈之下校方之后全部退出了办公室，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三个人，姚寅笙、沐梓和她的经纪人。姚寅笙看了一眼让她心情大跌的经纪人，“沐姐，如果是涉及私人问题，我觉得就是经纪人也不应该在场，毕竟你的身份，留下把柄就麻烦了。” “嘿，你这小朋友怎么这样？沐梓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替她做主了是？我走了你对沐梓做坏事怎么办？我不得提防着你啊？”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沐梓让她自己做决定。办公室里人少了之后沐梓已经卸下防备，露出了一张清纯可人的长相，就连姚寅笙都被她的样貌给迷住了神，难怪那么多粉丝呢，这长的真的很好看而且很有辨识度。不过淡妆下，憔悴并没有掩盖多少，看来烦心事已经困扰了她不是一两天了。 “杨姐，你先出去，我跟这位大师聊聊。” 连自己手下的艺人都这么说了，经纪人杨姐感觉很意外，“沐沐啊，我在这里怎么了吗？我的为人你不知道吗？这些事我也清楚的，难道我不能在场吗？” 沐梓轻轻把杨姐往外推，“杨姐，我当然信任你啦，但是现在办公室外边儿肯定有人趴着想偷听呢，你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杨姐是被沐梓推到门口的，她不甘地剜了姚寅笙一眼，但是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把杨姐也打发走之后，沐梓对着姚寅笙苦笑了一声，“这些你满意了？” 姚寅笙脸上露出了无辜的笑容，“被小鬼缠着，这种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沐梓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校领导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了一杯水，姚寅笙端起来喝了一口，“没点本事也不能帮你看事对不对？更何况”姚寅笙的眼睛看向沐梓的后方，笑容收敛地告诉她：“他就在你附近呢，我想看不到都难。” 第313章 娱乐圈的人性 见自己暴露了，小鬼也不跑，反而露出一个头，龇着牙威胁姚寅笙。姚寅笙可不惯着他，这屋子里又不是只有他一只小鬼，“小八！出来放放风，顺便跟他玩玩。” “啊！” 沐梓感觉自己身后凉飕飕的，她抓着衣服用力包裹自己，“这这是怎么了？” 这个凉意一下子就过去了，姚寅笙看了一眼后方，然后勾着嘴角说道：“没事了，你还是跟我讲讲你的事情。” 身子暖和一下之后，沐梓才跟姚寅笙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沐梓本身就是科班出身，从小就是唱歌的料子，直到大学的时候，她和同学们被选中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性的歌唱比赛。虽然那时候没有取得成绩，但是凭借清甜的长相和不俗的唱功圈了一波粉。当时的沐梓还没有踏入娱乐圈，比赛回来之后她就继续在学校里过着一名普通大学生的生活，直到大学毕业。 毕业之后沐梓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在酒里驻唱，没事的时候就写几首歌，有机会的话就在酒里唱一唱。她就是学这个的，也算是专业对口了。但人都是有野心的，沐梓不安于自己的歌只被酒里的人听到，周围的朋友甚至她在驻唱期间积累下来的小粉丝都告诉她，她应该让更多人看见。 那时选秀节目已经噤声，但是寻找好声音的节目火了起来，在大家的鼓励下，沐梓报名了。大概是经过长期的沉淀，原本还青涩的嗓音多了一分成熟，沐梓在节目中晋级，加入了自己儿时偶像的阵营准备决赛。可是决战之夜他们败了，并不是唱功比不过人家，只是那些大家默认的规则打败了他们。导师在录制现场发飙，怒斥节目组，但是冠军的王冕已经戴在别人的头上，你想让人家摘下来，也只能看人家愿不愿意了。 沐梓只觉得心寒，难道娱乐圈，已经没有公平可言了吗？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媒体已经大肆报道冠军的消息，而亚军无人问津。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消沉之后，沐梓重新振作起来，赛后她还是签约了，既然这样她就继续写歌，她相信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努力终于是获得了回报，她写的歌被收录到自己的同名专辑里，反响很不错，甚至获得了最佳新人奖，这个成绩对于沐梓来说是已经很不错了。后来她的歌被选中了偶像剧的片尾曲，随着这部剧的火热开播，大街小巷都能听到沐梓写的那首歌。 这段发家史很励志，姚寅笙听完之后也很佩服这个只比自己大四岁的人。不过言归正传，她现在很显然遇到麻烦了，“看上去好像没有惹到任何人，可是为什么” 沐梓苦涩地笑了一声，“在娱乐圈，并不是我犯了人，人家才会想要整我。有时候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服，或者是把别人挤下去。” 这就是人性，姚寅笙很同意沐梓说的。 “那么，你有人选了吗？” 沐梓摇摇头，“没有，我知道我斗不过那个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把那个小鬼赶跑，让我睡个好觉。我不想染指什么，只想安安静静地做音乐，可是这段时间我连觉都睡不好，更别说创作了。” 姚寅笙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要求好像不难办啊，随便找个明白的都能帮你办到，再不济你还能去灵一点的庙里求几张护身符带在身上，何必要来找我？”我有那么出名了吗？ 沐梓深吸了一口气，“道长，我找过了，但是他们好像收了那人的好处，没有人想要帮我。其实之前我是想过跟这个小鬼和平相处的，可是我觉得，他想要了我的命。” “哦？具体说说。” 沐梓喝了一口水说道：“一开始，我只是做梦，一连好几天能梦到那个小鬼，我就开始吃褪黑素和安眠药。后来我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总是能听到孩子的笑声还有跑动的声音，但是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后来我发现家里的东西好多被移位了，我一开始是觉得自己记性出了问题，但是我发现并不是，好像真的有人”沐梓说着缩起身子，好像周围就有可怕的东西跟着，“好像真的有人在我身旁，而我却不知道。” 情况越来越严重，沐梓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她向经纪公司求助，但是自己的公司也就是一个小公司，外面比他们有钱的公司多的是，若是经纪公司帮忙，背后的那个人跟她的金主说不定会偷偷打压经纪公司。最后经纪公司决定让她来到离家千里的地方开启一些工作，这才有了到学校来拍v这件事，本以为离开了家就能摆脱那个小鬼，可是没想到他好像跟过来了。 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她已经了解了，看来这人也挺可恶的，好端端地去给人下套，想用这种走偏门的方法迅速飞黄腾达，典型的有命赚没命花。第一眼姚寅笙就明白跟着沐梓的那个小鬼不是普通的小鬼，而是东南亚尤其是泰国盛行的古曼童。佛牌和古曼童是有钱人最中意的两类物件，二者都可以为其带来好运，只不过二者亦正亦邪，一些佛牌和古曼童的制作过程干净透明，得到过寺庙高僧的开光，自然很灵；但也有一些却非常得邪乎，一些怨灵会被封印在佛牌中，还有一些古曼童甚至是有人花大价钱从贫苦人家手里把孩子买来，而非那些自然夭折的婴儿，这样的物件也很灵，但是相应的要付出得更多。 自古邪不压正，既然这东西邪乎得很，自然要用正统之物镇压了。姚寅笙摘下自己手上的佛珠，“沐姐，这串佛珠你拿着，这可是我们市一座灵庙的主持送我的，有它保护你那小鬼绝对不敢近身。” 沐梓并不敢接下，“这太贵重了，而且这是人家送给你的，我再拿不合适，你能帮我把他赶跑吗？钱我也有的，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姚寅笙笑笑把佛珠塞进沐梓的手里，“小鬼，我会帮你赶跑的，但不是现在。他之所以出现在你周围，肯定是受了主人的致使，但是按理说小鬼是不会离自己的尸身太远的，所以他的尸身估计就在附近，又或者有人带着一些媒介储存他的灵体，总之你这段时间在这边工作的时候要小心。” 第314章 身边有人 沐梓把那串佛珠收下，“有了这个，那个小鬼就不会干扰我了吗？” 姚寅笙微微扯着嘴角，“当然不是，我既然答应了帮你赶走他，自然是会做到的。但是我觉得从根本上，还是你家出了问题，所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能够到你家里看看，你看方便吗？” 沐梓抓着佛珠双手合十，“哎呀，真的吗，那太好了，正好我这次拍完了v之后是有一段时间休息的，要不你等我忙完v的事情之后跟我一起回去？” 姚寅笙点点头，反正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那就等忙完这件事之后再回家好了。事情说定了姚寅笙也就可以离开了，“这样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不过我提醒一句，佛珠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你明白吗？” 看到姚寅笙脸上的表情那么严肃认真，沐梓不由得心一紧，真的那么严重吗？可是姚寅笙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她只能点点头但还是提出了疑问：“任何人？也包括杨姐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宁可我的猜想是错的，但是现在在一切还没有明朗之前，你还是要小心，不要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 姚寅笙先行告退，来到行政楼一楼大厅的时候校领导还缠着沐梓团队不放，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找找小八在哪里。图书馆还围着一群等待沐梓的粉丝，不过已经比她走开之前人更少了，姚寅笙叫了声小八，然后就在行政楼门口安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从一栋教学楼旁边儿出现了两个小身影，两个都是黑不溜秋的，不过一个邪性一点一看就是小鬼，还有一个倒像个和善的非洲人。那个缠着沐梓的小鬼现在满头包，估计是被小八给揍的。再看那小八也是悠闲，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树枝，押着小鬼走到姚寅笙跟前，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用树枝敲打小鬼的头，“打打打！” 姚寅笙就站在一旁哭笑不得，等两只小鬼走到跟前，姚寅笙才对小八点点头，“我们找一个人少空旷的地方。” 一人两鬼来到了图书馆的负一楼，这里曾经是学校的快递站，当时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人都非常多，但是这个学期开学之后快递站已经另有地方，负一楼也就荒废了。姚寅笙站在曾经寄快递的地方，靠着已经闲置好久的台子，“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那小鬼歪着脑袋跟姚寅笙对看，不一会儿低下了头，摸着自己的手指一句话不说。姚寅笙想了想，这孩子大概跟小八当时差不多，而且因为长期干坏事，个儿头好像比小八还要小，肯定也没人教他说话，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姚寅笙换个问题，“沐梓身边是不是有人带着你？” 小鬼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她是谁？” 小鬼张着嘴呜呜啊啊地叫了好久，但姚寅笙听不明白他在表达什么，扶着额头，姚寅笙对小八说道：“小八，你听不听得懂？你听得懂你就给我翻译翻译。” 小八拿着树杈子认真听了好久，然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人” 好嘛，合着耗了半天就磨出了这个字，姚寅笙也只好收起想要从小鬼身上得到线索的想法。虎瞳微瞪，表情略显严肃起来，“从现在起，赶紧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要是再靠近沐梓，你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听明白了吗？” 估计是被小八打疼了，小鬼抱着头抽搭搭地答应了，姚寅笙这才放走了他。小鬼，姚寅笙现在还不能伤，她不能一下子把事情做太绝，要不然小鬼的主人，那位背后的明星或者金主不高兴了动用手里的人脉给自己摆一道那就不好玩儿了。 看着小鬼消失在空中，姚寅笙才扯着嘴角说道：“走小八，我们也回去，对了，你从哪里学来的，还知道找东西当武器？” 那根树杈子被小八一直拿在手上，听到姚寅笙的夸奖他也很是高兴，举起树杈子对姚寅笙挥舞着，“打打打” 姚寅笙猜了一下，“你是说你用这根树枝把他打成这样的？” 小八先是嗯了一声，但又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这个” 姚寅笙失笑了一声，“那你还真是厉害呀，以后轮到你来保护我了。” 小八叫了一声，很显然是答应了。过了几天，姚寅笙接到了沐梓的电话，“大师，我的v已经拍完了，明天就要启程回魔都了，明天你能来吗？” 算算日子，也就过去了五天，这五天里姚寅笙一边等沐梓的消息一边为了她的事情准备一些东西带过去。坐在已经装袋好的东西前，姚寅笙拿着手机回应道：“嗯，能，但是我要带我的两个朋友过去，她们可以帮我的忙。” 只要能帮自己把事情解决了，多少朋友她都不介意，沐梓在电话那头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行，那大师，我让杨姐联系一下你，帮你们把机票订了。” 姚寅笙拒绝了，“机票的事情我们可以自己解决，我之前说过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忘了吗？” 沐梓是没忘，只是她没想到这保密工作要做得那么严谨，“那大师我给你转机票的钱，让你们自费也说不过去。” 沐梓这么坚持着，姚寅笙只好把银行卡号发给沐梓，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就收到了有钱入账的短信，姚寅笙一看眼睛都瞪大了，二十万，这可不少了！而且那大明星不是说这是机票钱吗？就算三个人头等舱来回也用不到二十万啊！ 这时候沐梓的短信又进来了，“大师，这是机票钱加定金，要是事情办成了，我再给你五十万谢礼，你觉得这个价钱可以吗？” 姚寅笙放下手机就骂：“这帮有钱人真能霍霍！”然后又双手捧起手机下楼，“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去魔都！” 第315章 入住明星的家 飞机落地，姚寅笙不紧不慢地跟在沐梓团队后面，她们买的是同一班飞机，这样姚寅笙也能顺便观察沐梓周围的人有谁搞小动作。不过三个小时下来，姚寅笙的眼睛一直盯着沐梓的后脑勺，但是无事发生。 下了飞机之后姚寅笙三个人眼看着沐梓被她的粉丝包围，三人只好假装普通旅客走在人群的最外围。沐梓是有专车接的，但是姚寅笙三人没有，好在李俊曾经在体校一起训练的一名同学现在在魔都当健身教练，李俊把他叫来当司机了。 上了车之后姚寅笙给出了一个地址，然后跟着沐梓的车行驶在快环路上。一路上李俊和她的同学聊得不亦乐乎，兴许是因为好久不见，所以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陆翊嘴皮子厉害人也很开朗，很快就融入了对话里去，而姚寅笙是比较内向的性格，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啧啧啧，不得不说，这大城市发展就是不一样，那么快就看到高楼大厦了。 “对了，小哪吒，这次你们来要待多久啊？” 李俊因为发型原因，从小学的时候就被人叫做哪吒，这个称呼也一直延续下来了，但是除了姚寅笙这样亲密的朋友才会偶尔叫上一两次，看来李俊也把这个朋友当作是亲密的朋友了。 摸着自己的两个丸子头，李俊咂咂嘴，“这不好说，得看寅笙了，这次来就是她处理事情来了。要是我们结束得早，那我们就可以留在这里多玩儿两天再回去，要是临近春节的话就不行了，家里面也催着回去过年的。” 透过后视镜，司机同学好奇地看了姚寅笙一眼，原本看着窗外的姚寅笙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她也顺势看了过去。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集中精神，姚寅笙的眼神非常的锐利，这么一抬眼，倒是把司机同学吓了一跳。 “额额小哪吒，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 李俊故作神秘地说道：“嘿嘿，我这朋友啊可厉害了，现在人家都叫她大师，就是处理那种事情的。” 说法很隐晦，但是司机同学还是明白过来了，再次从后视镜看向姚寅笙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打探。等到车子来到目的地，姚寅笙才收回目光伸了个懒腰。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这小区管控很严格，除非是物业登记的车辆，否则是不可以开进停车场的。” 能送到这里，李俊已经是非常感激了，“行了，我们已经很满意了，到时候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司机同学在车里大手一挥，“咱俩谁跟谁啊？还搞这一套？你们是客，我算得上半个东道主了。” 司机同学离开了之后姚寅笙给沐梓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戴着墨镜的沐梓出现在大门后面，跟保安攀谈了一会儿之后门开了。沐梓一路小跑着过来，“大师你来了，我们进去。” 虽然戴着墨镜，但是沐梓还是被李俊和陆翊认出来了，她俩走在姚寅笙身后张大了嘴巴，寅笙只告诉她们是来处理事情的，可她们没想到事主居然是大明星沐梓！走进电梯四下无人了，李俊和陆翊才拉着姚寅笙说道：“靠！要来见明星你也不说一下，早知道我就带新买的衣服来了，你看我现在穿的，跟个跟班儿似的。” 姚寅笙无奈地看了李俊一眼，“你也没问啊。” 叮——！电梯到了，姚寅笙看了一眼层数，28楼，不算是高楼层，但是一出门姚寅笙就明白了，这里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一层楼就一户人家，电梯一打开就是自己家里边儿了。难怪刚才在电梯里没看到别人呢，姚寅笙还以为是她们抓的时机好呢。 “来，你们的房间我已经帮你们收拾好了，枕头被套都是新的，虽然是客房，但是空间也不小，我带你们去看看。” 来到客房放下行李，这客房的也不小哇，占据了一层楼的屋子，那房间能小到哪儿去？姚寅笙几个人也不是来观光旅游的，放下行李之后姚寅笙就拉着沐梓问道：“之前没让你说的事情，你都没说？” 沐梓咧着嘴，“哪儿能说啊，我听了大师你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往外蹦，就连杨姐都不知道。” 这还差不多，姚寅笙很满意，“那有没有人突然问题一些奇怪的问题？” “嗯？没有啊，只是杨姐那天问了我在办公室里跟你说了什么，见我没说她也就没问了。” 姚寅笙眉毛还是拧着的，但也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杨姐是沐梓的经纪人，自然要了解自己手下的艺人发生了什么了。深吸一口气，姚寅笙对沐梓说道：“好了，不说这个，我给你佛珠你都带在身边的？” 沐梓点点头抬手，亮出了自己手上的佛珠，“这佛珠真厉害，自从我带在身边之后就睡得很舒服，再也没有做噩梦了。前段时间拍v其实挺累的，但是我居然不用吃褪黑素就可以睡着，而且每次都睡得很沉，一夜无梦。大师，你这串佛珠真厉害，是在哪儿买的？有空了我也要去买一串。” “这佛珠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买得到的，能买得到的啊都是没有功效的，这也是我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的，所以佛家的东西啊讲究的是一个缘分，缘分到了，东西就会是你的了。” 沐梓听完之后瘪了一下嘴，有些失望。姚寅笙看到沐梓突然摆出一副小女生的样子还有点不习惯，目光转移到别处，“实在不行，我到时候临走的时候给你画几张安家辟邪符，到时候你住得也安心。” “真的啊，大师你真好！”沐梓听闻就立即蹦跶起来，显然非常地高兴，之前她也不信这些的，但是经历了小鬼一事之后，她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了。 姚寅笙双手背在身后，一间一间房间地察看。沐梓的家很宽敞，但是用得上的房间却没几个，最大的一间房是她的卧室，姚寅笙进去找了半天没发现可疑的东西，接下来就是衣帽间、录音室、杂货房和好几间客房。走到一间闭着门的房间前，姚寅笙已经把手搭在门把上了，“这是谁的房间？” 沐梓有些着急了起来，“这是杨姐的房间，有时候她会来这边跟我一起住上一段时间，顺便督促我写歌的。” “我能打开看看吗？” “这个我可能做不了主，要不我给杨姐打个电话？” “小沐，我有东西落在房间里了，过来拿一下。” 第316章 人所热爱 来者对姚寅笙的存在感到很意外，要不是之前见过一面，杨姐估计会把姚寅笙当成是私生饭一类的人看待。再看她的手，居然搭在了自己房间的门把上，杨姐的眼神开始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姚寅笙眉毛一挑，“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杨姐上前掰开姚寅笙的手，“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去！” 姚寅笙也不恼，笑吟吟地把手收了回来，“那好，我还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小鬼呢。” 杨姐恼羞成怒地瞪了姚寅笙一眼，“你在说什么？我还没找你问话呢，之前在学校里你跟小沐说什么了？” 姚寅笙指着杨姐的房间，“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就告诉你。” “切，神神叨叨的，好像我多稀罕似的！” 杨姐说完拧开门把手，闪身进屋，迅速把姚寅笙和沐梓隔绝在外。但仅开门的那个瞬间，姚寅笙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跟当初看见小鬼的时候一样。姚寅笙心中更确定了，这里面藏着东西，肯定是要找机会进去看看的，但是沐梓好像很听杨姐的话也很尊重杨姐，想要通过她再进到杨姐的房间肯定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找机会偷偷进去看看了。 杨姐进去一会儿之后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东西，用红布包起来，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简单看了一眼，姚寅笙可以确定，那小鬼的气息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看到这儿，姚寅笙看杨姐的眼神更奇怪起来，这是要转移阵地吗？而更奇怪的是，沐梓好像对杨姐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可以说给了杨姐足够的尊重。 “我不管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但是你最好别打扰到小沐的休息，小沐就这几天假期，她要是休息不好到时候肯定有你一半的责任！” 沐梓跳出来帮姚寅笙说话，“好了杨姐，我是让人家来帮忙的，前段时间我不是说我睡不好嘛，找了这位大师之后我前段时间睡觉安稳多了，都不用吃褪黑素和安眠药了。” 杨姐看沐梓的眼神柔和了一些，“都跟你说了，你啊就是太累了才会这样，找什么大师啊，去医院看看内分泌科不是更好吗？” “哎呀，杨姐，我心里有数儿，你放心。” 杨姐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感觉到一股令她不舒服的目光看了过来，话还是咽了下去，“行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记得过几天有一个节目要录制，你现在睡眠好的话就多休息，到时候上镜也更好看些，我先走了。” 啪嗒！杨姐离开了沐梓的住处，不带一刻留恋。姚寅笙看向沐梓，“沐姐，你不在乎你经纪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沐梓很明显不在意，她斜靠在沙发上，“总归还是杨姐自己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人家不想说我也不会过问。” 姚寅笙摇摇头在沐梓旁边坐下，“如果我说那东西是装小鬼的呢？”姚寅笙现在终于知道沐梓为什么会招惹小鬼了，她太老实了，而且对身边的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有点心机的人都会想要欺负她一下。再加上这人不争不抢的性格，吃亏了也不会说，更让人觉得好欺负了。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的时候沐梓第一时间是质疑的，“怎么会？杨姐可是我经纪人啊，她一直都帮我联系人帮忙解决问题的，只是那些大师都拒绝了我们。” 姚寅笙决定让沐梓看清一些事实，“那我问你，之前你们找大师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不在啊，之前我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跟杨姐说了，她让我不要担心，她自己去帮我找大师来处理一下。但最开始的大师来我家看了一眼之后就说小鬼太厉害了，他解决不了，后来找的人也都拒绝了杨姐。”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私底下去找一个大师？” 沐梓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时候我的工作压力很大，在参加一个生存类的歌唱节目，需要观众的投票才能取得好名次。我跟那些有粉丝基础的人不一样，我的粉丝太少了，就算大家都能为我投票，我可能也比不过他们。但我也知道不能松懈，唱歌是我热爱的事业，能够收到那个节目的邀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公司没有多少钱帮我跟电视台打点，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刷下来，我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唱好每一次，所以那段时间我努力编曲，根本没有时间自己去找什么大师。” 姚寅笙靠在沙发上，这是一个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奋斗的女孩儿，姚寅笙很佩服。说起热爱的事业，姚寅笙也有，从小她其实想要当一名行走天下的摄影师，她最喜欢拍的就是大自然的各种生灵。姚寅笙这时候在想，要是自己天生没有这双眼睛，而是一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眼睛，她现在会不会坐在家里，一个一个擦拭着心爱的镜头，装备齐全地走在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上。 有梦想的人很了不起，至少不应该被人暗地里用铜臭味玷染了，这背后的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利用这种阴险的手段谋取一时的利益，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至于那个杨姐，肯定是一个关键因素，姚寅笙决定找个时间偷摸地找到杨姐，把话说清楚了。 决定了那么做之后姚寅笙靠在沙发上，跟沐梓聊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娱乐圈的事虽然她不感兴趣，但是一旦八卦起来两个人就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天色渐晚，肚子咕咕叫起来，两人才止住了话头。 “哎呀，都这么晚了，你们到这儿来都快一个下午了，我也没问你们吃没吃东西。你们现在肯定饿了，我们点外卖，你们想吃什么？” 吃什么姚寅笙不挑剔，她道了句随便，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听到吃饭两个字也冒头了，跟姚寅笙一样，她俩的口味也是随便，沐梓就点起了一些烧烤等着送过来。这时候姚寅笙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感觉告诉她，电话背后是对手。 思考再三，姚寅笙还是接通了电话，“喂？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冰冷，分不清男女，应该是用变声器处理过的，“沐梓请来的大师，可否赏脸跟我们见上一面？” 第317章 古装小花 姚寅笙一个人出门了，毕竟那人还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的动向。”明明她们来的时候很低调，但是居然还是被人给琢磨透了，虽然这对她们来说算得上是一种好事，但是姚寅笙还是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临出门前，沐梓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明确，因此姚寅笙拒绝了，就连李俊和陆翊她都没叫上。来到小区门口，一辆黑色宾利把车窗摇下来一半，一副等人的姿态，在满地都是豪车的魔都，还真有点难猜，总不能一辆车一辆车地问你是不是大明星。好在从车子上下来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姚寅笙看到那个人之后有把握了很多。 “杨姐，原来你没走远啊。” 杨姐一脸不耐烦地朝姚寅笙招手上车，“别废话那么多，让人拍到不好。” 切，还以为自己是个腕儿吗？这话沐梓来说她可能会信，但是你个经纪人说算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随后车子开走了。 坐在车上姚寅笙问：“我们要去哪儿？” 杨姐坐在自己身旁，前面就一个不爱说话的司机，再没有别人了。杨姐把车窗关上，“她要见你，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她就在那里等你。” 好，既然喜欢卖关子就让她继续卖，不过姚寅笙看着杨姐换了一个话题，“自古以来，当叛徒是最遭人唾弃的。杨姐，你说说，为什么有些狗就是养不熟呢？” 杨姐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她干脆不讲话，侧头看着窗外。姚寅笙瘪了一下嘴，不想说就算了，到时候撕破脸的也不是我。车子不知道往哪儿开，不一会儿来到了一栋独立的小洋楼里，门口没有保安只有一道铁门，还是保安下车自己开门再把车开进去的。 这未免也太低调了点？那些明星，哪个不是周围保镖成群，可是这个连个看门儿的都没有。 “我们到了。” 杨姐的声音提醒姚寅笙收神，她从另一边下了车跟杨姐走进洋楼里。这是一栋六层楼高的小洋楼，有一个占地数亩的花园，但并没有什么花，只有粉色的三角梅从三楼的阳台下攀墙而下，覆盖了大半个墙面。还是个有情趣的主儿。 走进一楼大厅，杨姐直接把姚寅笙带上楼，搭着电梯来到六楼楼顶，一出门就看到了开阔的视野。水天相连的黄浦江，近在咫尺的东方明珠，霓虹闪烁的摩天大厦，距离她们好像只有几步之遥，姚寅笙看着不免在心里感叹，这里遍地都是有钱人啊。 “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这栋楼就送给你。”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姚寅笙转头看过去，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她初中时期就火起来的电视剧小花楚羽晴。姚寅笙从小不喜欢看古装剧，但是也知道这么一号人物。以前有质量的古装剧很多，又是仙女下凡又是江湖武林的，各类题材都有，就算不追剧都能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地方台滚动播出，姚寅笙记得，楚羽晴是古装剧的老熟人了，经常在各大热播古装剧中露脸。 没想到啊，这么一个跟自己老姐一个年纪的人，曾经还被评为古装四小花的楚羽晴居然是背后指使小鬼的人，这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败坏路人缘。楚羽晴从门里走出来，身穿粉色绸缎浴袍，伸出自己的玉手给姚寅笙打了个招呼，“你就是那位大师？我叫楚羽晴，幸会幸会。” 姚寅笙还处在震惊当中，但是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抬起来跟楚羽晴握上了。简单地握手问候之后楚羽晴看着姚寅笙，眼里的笑意很浓，“原来你那么年轻啊，跟我家的小妹妹一个年纪，我还以为大师都是七老八十的呢，看来是我接触得少。” 是恭维？还是反讽？姚寅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低头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姚寅笙才抬起头，开门见山：“你养小鬼？” 楚羽晴嘴角勾着微笑，很大方地承认了，“没错，我养小鬼，我听说养小鬼可以增加运势。干我们这行的，最看重的就是运势，要是运势好收入就好，运势不好没收入还不说，可能还会被别人算计。” “可是你现在是算计别人的人？” 楚羽晴很自然地拉起姚寅笙的手，就像姐姐拉起妹妹的手，要把她带到另一个地方。楼顶的另一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涂上酱汁的牛排，造型独特的冰激凌还有一瓶红酒。 “先吃饭，这个时间点把你叫过来，应该耽误了你的晚饭。” 还真被楚羽晴说中了，姚寅笙确实在半路就饿肚子了，但是楚羽晴这副极力讨好的样子让姚寅笙不得不戒备，谁知道这个美艳的皮囊下装着一颗什么样的心。看到姚寅笙站在原地没有落座，楚羽晴失声一笑，“怎么，担心我给你下毒啊？”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姚寅笙的不为所动已经给她说明了。楚羽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放心，我对吃的东西很尊重，不会随随便便糟蹋粮食的。还是说这东西不合你胃口，要不要我让后厨给你再做一份别的？” 反正都来到这一步了，要是姚寅笙想跑也跑不掉，楚羽晴也不用多此一举。这么想之后姚寅笙释然了很多，但是她还是没有坐下来，她牛肉过敏啊！ “那个你不糟蹋粮食这一点我很欣慰也很认同，但是我对牛肉过敏，初中测了过敏源之后就再也没吃过牛肉了。” 楚羽晴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嘴都没有擦就赶忙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擅自做主了，我让后厨给你煎一份羊排，还是说你有想吃的也可以跟我说，我让后厨给你做。” 端到姚寅笙面前的最后还是羊排，她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是自己能吃下嘴的就可以了。一边吃姚寅笙还打算一边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把我叫到这里来，又为什么指使小鬼缠着沐梓呢。” 第318章 楚羽晴 答应要来到魔都这边帮沐梓忙之后，姚寅笙在沐梓拍摄v期间对她做了一个调查，发现沐梓在观众里口碑算是不错的，出道以来那么久没有出现绯闻或者是抄袭的负面新闻，这对于一名歌手来说已经是不错的肯定了。沐梓上的综艺很少，从歌唱节目中出来之后就专心做音乐，很少去大地方台的热门节目露脸，就算是宣传期也只是在微博上为自己的歌发一则动态。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很难跟人结怨，况且姚寅笙了解到，沐梓跟楚羽晴好像没有交集，要是硬在两人当中找到关联，那就是沐梓曾经给楚羽晴出演的一部古装剧写过片尾曲，而且那首歌在当时火爆一时，街边的奶茶店、服装店每天都会循环，就连小孩子嘴里都哼得出一大半。 就这么一点关联，姚寅笙觉得不足以让楚羽晴动用小鬼的力量折磨沐梓。但是楚羽晴自己开了红酒喝了一口，本来不加粉饰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绯红，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动人，配上那身浴袍让现场的氛围暧昧了不少。姚寅笙心想，还好她不是个男的，要不然估计现在就不是面对面吃饭那么简单了。 一杯红酒入口，楚羽晴双手撑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姚寅笙，“因为，她临插一脚，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抢走了。” “抢？你能具体说说吗？” 楚羽晴告诉姚寅笙，她出道的时候很早，16岁就被导演选中拍戏了，曾经让她大火的那部古装剧就是她的成名作也是处女作，在那之后她也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进剧组，一年进三个甚至五个都不在话下。每天穿着戏服站在镜头前，楚羽晴演过单纯开朗的小公主，演过武艺超群的侠女，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演过垂帘听政的女帝。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楚羽晴碰上了一些故意刁难她的制片方。出道头两年她是由妈妈带着跑剧组的，大家可能因为家属在场的缘故所以收敛不少，等到楚羽晴成年了，制片方的魔爪才伸向了她。 说不惊讶姚寅笙自己都不信，她虽然从网上看到过一些娱乐圈的阴暗面，但是当楚羽晴一脸轻松毫不顾忌地说出来的时候，姚寅笙还是被惊到了。楚羽晴看到姚寅笙的模样很是欢喜，她伸手摸了一下姚寅笙的脸，“你还真可爱，像我家那边的妹妹，我也有一个你这样年纪的堂妹，从小就喜欢黏在我身后姐姐，姐姐地叫，现在我回去了也是。” 楚羽晴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思乡之情，这里虽然是她住的地方，但是不是她的家。她回去的时间很少，甚至不敢回去，她现在还算年轻，还可以演几部剧来充实自己的家底。楚羽晴眨眨眼睛，神情像刚见面时的那样，“抱歉，我偏题了一下。” 说起楚羽晴和沐梓的联系，确实是因为那部古装剧，沐梓写了一首歌被当时拍摄的导演看上了，一听就要拿来做片尾曲，甚至跳过了制片方自己拍板做决定。而彼时，楚羽晴刚从制片方的床上下来，她当时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谈戏份了，只不过当时公司希望她能够有一个新尝试。拍戏那么久了，楚羽晴的演技在大家眼里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但是演技已经不能成为卖点了。在新生代崛起的时代，楚羽晴急需一个新卖点才能抓住这股新的缰绳。 当时公司的决定是让找人写一首歌当片尾曲，楚羽晴就是唱的人，唱歌就是她隐藏的强项。一开始楚羽晴是退缩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歌唱好，但是在大家的鼓励还有公司请的老师的帮助下，楚羽晴有了自信，已经走进录音棚开始录制歌曲了。却没成想，这次的古装剧导演之前就注意到了沐梓，他私底下偷偷跟沐梓公司接触，希望最近沐梓的作品能够为他所用。几番接触之后，导演拿到了沐梓写的新歌，也就是后来那首红遍大街小巷的片尾曲。 楚羽晴红着眼睛，双手握拳，新做的美甲恨不得嵌进肉里。她好像把对面的人当成了沐梓，咬牙说道：“那时候我听到录好的歌不能用，心里多委屈你不知道，觉都跟别人睡了，他还跟我打包票会让我去综艺节目里唱唱歌拉一拉观众缘。可是一切都因为沐梓那个人给毁了，片尾曲原本是我的，那些粉丝都应该是我的！” 砰砰砰！楚羽晴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敲打着桌面，桌子上的刀叉和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敲打声。她的声音提高，好像在尖叫，在歇斯底里。姚寅笙看楚羽晴一下疯一下正常，担心她这样下去精神会出问题，赶忙两指放在楚羽晴眉间，替她念起了净心咒。 楚羽晴慢慢恢复了平静，姚寅笙这才放开她的手，“虽然你这么说，但是这不是沐梓的错，她老老实实写歌做着自己本分的事。联系她的是你的导演，做决定的也是导演，你不应该把气撒在沐梓身上。” 楚羽晴叹了一口气，“道理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凭我的实力，我能找导演算账吗？万一惹怒了他，我的戏被删掉不说，可能还会引来一场封杀，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在娱乐圈，最不能惹的，就是导演和制作人。道理姚寅笙也是懂的，这是娱乐圈一条明文规定，谁让人家权力大呢。 “机会没了还有下一次，可你不能用这种阴险的手段对人下死手，之前小鬼就把沐梓缠得觉都睡不好，现在甚至想要沐梓的命。这不是开玩笑，而且你还托人打点，让别人不要帮沐梓的忙，她就是在慢性死亡，这也是你想要的？” 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楚羽晴好像坦然了很多，“没错，我就是要她死，谁让她抢走了我那么好的机会？原本一切都按照我预想的进行，可是谁知道这个沐梓突然出现，把属于我的热度、粉丝、喝彩声全都抢走了，这事儿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会不会愤怒？” 突然，六楼的壁灯全都灭了，只留下桌子上的几根蜡烛还在微微燃烧着。姚寅笙看到楚羽晴红着眼睛，双手撑着桌子，“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只希望你不要插手，这样你能不能办到？” 第319章 阿赞 现在的楚羽晴完全就像恐怖片里的女鬼，双眼发红，头发散落，衣服乱七八糟的，跟刚才那个怜爱妹妹的大姐姐模样一点儿都不像。姚寅笙用蜡烛点燃了一张符，朝空中打去，符纸在空中爆开，阴冷的感觉减少了很多。 “我要是不呢？”她当然要说不啦，大老远跑到魔都来，难道又什么都不做地回去吗？ 姚寅笙的回答明显不能让楚羽晴满意，她靠在椅子上仰天大笑，“你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之前你把我的小鬼打伤了，我已经从泰国把阿赞请过来了。就算你执意要帮忙，你也逃不过阿赞那一招，别怪姐姐没有提醒过你，要怪只能怪你软硬不吃！” 嫉妒，已经让楚羽晴完全扭曲了。就算一开始她养小鬼的目的是增加自己的运势，现在她的做法已经有违天理，如果不及时制止，迟早有一天她要被自己养的小鬼给害死。 姚寅笙把背贴在椅子上，“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不会想要让那个阿赞杀了我？” 阿赞是对泰国大师的尊称，本意为大学老师、师傅的意思，学泰语的学生会管他们的老师叫做阿赞，但其实在泰国当地，大学里的老师反而很少用阿赞称呼自己，这个词更多地被用在巫师身上。这类阿赞在泰国分黑白两派，二者本是同源，只是在法术造诣上有不同的见解。白的也就是柔和派，有着正统背景，制作的佛牌或者古曼童都是使用的都是自然死亡的灵魂；而黑那就不用说了，邪！就是邪，有些甚至为了制作灵器杀生，称这样会更有效。 不知道楚羽晴请来的阿赞是白是黑，但是从小鬼想要了沐梓的命这点看来，大概率是一个黑阿赞。 铃铃铃铃铃铃 姚寅笙听到了摇铃的声音，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她不由得朝着楼顶唯一的出口看去。黑乎乎的门口慢慢走出一个身影，一个光脚和尚走进大家的视野，他的身旁还跟着杨姐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那阿赞还是个行脚僧，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上，这大冷天的要不是魔都有暖气，估计阿赞都冷得哆嗦。 阿赞对着姚寅笙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泰语，姚寅笙是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好在阿赞身后的黑衣人给姚寅笙当了翻译：“阿赞说了，只要你现在放手不管这件事，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小鬼被打这件事也可以不计较。” 哇，好大方啊，听得姚寅笙想要鼓掌叫好了。她还真这么做了，慢慢拍了两下之后姚寅笙起身做了个合十礼，这面对国际友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哪怕对面是个邪性的人。起身之后姚寅笙对着翻译说道：“我不需要他的宽容大量，我只希望他带着自己的那些东西滚出我们国家，少祸害人了！” 那翻译应该是把姚寅笙的话准确翻译给了阿赞，气得阿赞脸上的五官快要拧在一起了，就是叽里咕噜一段话之后，翻译继续翻译：“用咱们的话说就是，你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姚寅笙真的觉得这个翻译只拿钱不办事，人阿赞每次都叽里咕噜说出一长串话，结果他就崩了几个屁就完了，有点太不敬业了。 “敬酒也好罚酒也好，我都不喜欢吃，我只喜欢喝漓泉1998。” 姚寅笙看到翻译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看来这下子他不知道怎么翻译了，但是阿赞也是一个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姚寅笙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要放弃。他对身后的两人说了什么，翻译还有杨姐全都退到了一个非常远的距离，就连楚羽晴都跟两人会合了。 楼顶的空间留给了姚寅笙和阿赞，阿赞把手从袍子里伸出来，对姚寅笙勾了勾，“a！” 这姚寅笙是听得懂的，泰语也叫傣语，属于汉藏语系，是一种复杂的多元化的混合体。泰语中的许多词汇来源于古汉语、古梵语、古巴利语、古孟语（高棉语）、古缅语、现代英语等。在现代泰语中，保守估计有15以上来自古汉语。跟西南地区的土话或者壮话相像，一些词语的发音只存在着音调上的区别，比如刚才阿赞的那声“a”，姚寅笙从小就听奶奶讲土话，就是“来”的意思，这是要跟姚寅笙斗法。 但是姚寅笙不是很喜欢主动出击，好像自己没事找事一样，这种时候她更喜欢对方先出招，然后她再见招拆招。姚寅笙用同样的手势回应了阿赞，阿赞哼了一声之后双手合十，站在原地开始念起了难懂的经文，然后拿出一个大钵，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只见大钵冒出了黑色的浓烟，慢慢地，一个人头好像感知到了阿赞的召唤，从屋子里面飘到两人面前。 人头是一个女人的人头，她慢慢靠近，姚寅笙看到了她的全貌之后觉得有些反胃，她恨不得把今晚的晚餐全都吐出来。人头是完整的，但是脖子下连着的，是一个鲜活跳动的心脏，此外便没有其他。姚寅笙知道，这是泰国的一种女鬼，就叫她飞天女鬼好了。 这种鬼因为被诅咒永远的饥饿，所以她必须在每天晚上出发去寻找吃的，而她的食物也很特别：血跟肉。白天的时候飞头女鬼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但一到晚上她的头将从身体分离，为了填饱肚子而到处寻找食物。而现在，她看到了她的猎物。 姚寅笙后退了几步还是没能把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她从小到大见的鬼不少，恶心的、恐怖的、缺斤少两的，但是脑袋下面连着心脏的还是第一次见。不止她，就连楚羽晴他们也都看见了，这时候纷纷跑开干呕去了。 姚寅笙没空去管他们了，她自己现在听着别人的干呕声都反恶心，而那飞头女鬼在得到阿赞的指令，朝着姚寅笙的门面飞了过来，途中已经张开了嘴巴，准备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 第320章 成群结队 姚寅笙忍着恶心朝自己面前扔出一把朱砂，虽然对方是外国的鬼，但是换汤不换药，其阴气重这个事实是不可忽略的，至阳之物对她肯定有用。但这样却治标不治本，朱砂在飞头女鬼面前只起到了烟雾弹的作用，待朱砂散去，女鬼又会卷土重来。 尖锐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姚寅笙感觉要是不捂住耳朵自己的耳膜就要被这种声音给刺破了，可她现在双手都在战斗，根本不能保护自己的耳膜。桃木剑打退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女鬼好像不知疲倦，像一条疯狗不停地冲向姚寅笙。 只有用那一招了！姚寅笙掀起刚才还用来吃饭的桌子，趁着时间缓冲的时候抓出一把符纸撒向空中，“天地方圆，律令九章，吾引正雷，万鬼伏藏！” 顶楼突然狂风大作，把桌布和符纸吹到空中，在姚寅笙头顶盘旋。夜晚看不到乌云，但是黄浦江边的高楼被云层拦腰遮住，大家才感觉到了压抑。 轰隆隆轰隆隆滚雷从远到近，一下子好像回到了春天，春雷好像就是这样的。但很快情况便急转直下，大家发现了这不是春雷，这比春雷更来势汹汹。头顶的云层亮起一道道闪电，紧接着就是吓得人不敢动的雷声。女鬼听到这雷声也慌了，也知道要找一个有掩盖的空间躲起来，但姚寅笙并不打算放过她，食指中指夹住了一张符箓，朝着女鬼打了过去。 符纸正好打中了女鬼脑袋下连着的心脏，尖叫了一声，心脏和脑袋一起炸裂开，血液和肉块飞溅，楼顶满地都是。楚羽晴几个人看到这个场景更是吐了出来，今晚楚羽晴还吃了一块上等的和牛，现在美食还没吸收就已经变成呕吐物了。 阿赞看到自己的飞头女鬼如此不堪一击，对姚寅笙击败女鬼的方法也有所忌惮，他眯着眼睛看了姚寅笙一眼，虽有不甘但是并没有认输。那女鬼死了就死了，反正他还有。闭着眼睛默念经文，大钵又冒出了比刚才还要多的浓烟，快要把阿赞整个人给包裹起来了。 姚寅笙站在原地看着阿赞还能耍出什么花样，这时候躲在门后面看热闹的杨姐哆哆嗦嗦地说话了：“那那些是什么啊？” 往自己身后看，姚寅笙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天幕还没有拉开，云雾中她看到了好多人头，下面连着心脏，有的更多甚至肠胃都连在一起，正慢慢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飘过来。一个女鬼都已经够恶心的了，这下子还成群结队，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姚寅笙也更反胃了。 捂着嘴把恶心的感觉咽回去，姚寅笙解开了哀魂鞭，“老和尚，你祸害了多少人？怎么那么多飞头女鬼？” 阿赞好像听得懂姚寅笙说话，他叽里咕噜地回应，但是翻译早就躲开了，姚寅笙又听不懂泰语，只好当他在乱说话。不过从他得意的表情看来，他应该是在介绍自己的丰功伟绩，顺便看一看姚寅笙的笑话。 在外国人面前丢脸怎么行？姚寅笙燃起一张离火符，擦遍鞭梢，半米多长的火龙在空中一下又一下，打掉了跟苍蝇一样甩不掉的飞头女鬼。有的姚寅笙打在脸上，有的姚寅笙打在内脏上。鞭子打在内脏上跟打在脸上的痛感是不一样的，打在脸上的女鬼还能重新站起来，但是内脏受伤的女鬼内脏破裂，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苍蝇被解决了一大半，但还有女鬼前赴后继，姚寅笙不想跟这些女鬼缠斗了，她决定要从那个大钵入手。姚寅笙猜了个大概，那个里面装的就是跟飞头女鬼存在某种联系的媒介，只要激活了媒介，飞头女鬼就会听到阿赞的召唤。 往地上一滚，姚寅笙抡起一张椅子朝女鬼砸下去，然后甩起哀魂鞭朝阿赞的大钵打去。阿赞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扬起袍子把大钵盖住。哀魂鞭打在了阿赞的黑色袍子上，居然没有激起一点火花。姚寅笙感到一丝丝意外，这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能防火。 阿赞放下袍子，单手指着姚寅笙，发出了一声命令，飞头女鬼一下子全都来到了他面前给他作掩护，他自己抱着那大钵往回跑了。姚寅笙看着这一头头屏障直犯恶心，估计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打算吃牛杂、猪杂一类的下水了。不过说到这些姚寅笙又有些饿了，刚才那一小块羊排还没吃完呢，这个阿赞就冒出来了，她到现在还饿着呢。 抹了一下嘴巴，姚寅笙决定速战速决，这群飞头女鬼还是比较难缠的，姚寅笙打算直接诛之以绝后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姚寅笙握紧了哀魂鞭，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手腕上，呼气之后睁眼，眼神明亮了许多。抬手将哀魂鞭重重地打出去，面前的女鬼接连被哀魂鞭和离火打成两半，脑袋肉眼可见的萎缩最后变成了一颗干尸的脑袋。 运用真气挥动哀魂鞭居然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姚寅笙自己也很惊讶，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按照书上说的在调节呼吸，感受体内真气的流动并学会运用。在学校偷偷练习的时候，姚寅笙顶多能把树枝打掉，没想到现在能有那么大的进步。 欣喜过后姚寅笙再次调整呼吸，把剩下的这些女鬼一鞭子解决掉。没了障碍物姚寅笙拖着鞭子慢慢朝门口走去，火舌跟在身后并没有熄灭的意思，只是那阿赞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人呢？” 阿赞是不见了，但是还有一个杨姐没有跑，看了一眼她脚下湿漉漉的地板，估计是没力气跑了。杨姐倚靠着墙壁，手指哆嗦地指着楼下，“他的房间在在四楼，现在应该应该已经跑到房间里去了。” 杨姐说完看见姚寅笙还在盯着她，赶忙为自己辩解：“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晚那个什么女鬼我也是第一次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21章 阿赞反噬 姚寅笙一个人来到了四楼，小洋楼里每一层都有很多房间，姚寅笙一间一间地找有点费时间，于是她弄了一个寻魂咒，“六合之间，四海之内，人迹匿踪，一符寻迹。”这一招她之前在古墓里也用过，本以为只对鬼魂有用，没想到对人也一样管用。 顺着符纸的指引，姚寅笙来到了一扇门前，抬手扭了扭把手发现门从里面锁起来了。姚寅笙心里高兴，终于找到了，还以为把门锁起来就没事了吗，哼哼，笑话。后退几步缓冲，来到门前抬腿就是一脚，门就已经被踹开了一条缝儿，门锁已经岌岌可危了。姚寅笙连续补了几脚，终于是把门踹开了，进来之后发现阿赞正狼狈地抱着大钵想要从窗户逃走。 姚寅笙哪里能让他得逞，抬手一扬，哀魂鞭立刻缠上了他的腰，一拉就把他从窗台拽下来了。阿赞和大钵都倒在地上，大钵还顺势滚到一边，直到撞到床脚才终于停下。姚寅笙没有理那个阿赞，径直走到大钵旁边拿起它观察。这个大钵从外观上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平时她用来吃饭的不锈钢碗的放大版而已，再伸头往里看，钵底铺满了毛发，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棕色的，还有的是灰色白色的，看样子一定不是从一个人身上收集得来的。姚寅笙想到了刚才那些飞头女鬼，还是忍不住反胃。 一把火扔进去，符纸带着毛发燃烧着，蛋白质燃烧的臭味加上符纸燃烧的味道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阿赞看到大钵里的火苗眼神绝望了。叽里咕噜连带着用手比画了老半天，姚寅笙也没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这不重要，这些女鬼已经彻彻底底的销声匿迹了，接下来就是要解决这个老和尚了。 不过姚寅笙也懊恼啊，这屋子里就她俩，俩人语言不通根本交流不起来。姚寅笙想到了那个翻译，想要到外面走廊上喊一声把翻译叫上来，可是又担心老和尚会趁机逃走或者偷袭。不过不等姚寅笙做出决策，老和尚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反噬的症状了。原本光溜溜的头上开始长头发，甚至手臂、身体、腿脚都长出了头发，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毛人。对此老阿赞不能做什么，只能绝望地尖叫，可是尖叫不能减缓毛发增长的速度。慢慢地，阿赞不叫了，开始傻笑，他开始边傻笑边抓着身上的毛发东拉西扯，扯掉一大把之后就塞到嘴巴里，不一会儿就把腹部的毛发吃干净了。 可这样还不算完，阿赞像失去了痛觉一般抓挠自己的腹部，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力道好像也越来越大。阿赞的腹部被自己抓住了一道道红印，紧接着抓出了血，再紧接着抓穿了，对，就是抓穿了，因为姚寅笙看到了阿赞肚子里的内脏。 一种强烈的恶心感油然而生，姚寅笙想要上去阻止，“快停下！” 反噬是不可能停止的，一旦开始了就只有死亡得以终结，姚寅笙也是明白这样的道理的，只是她没想到，这反噬居然那么凶狠。阿赞傻笑着扯出自己的肝脾，像吃生腌一样咬了下去，离得远姚寅笙都还能听到很清脆的声音。这画面不能再看下去了，还是赶紧把人叫来报警收尸，姚寅笙注意到了，这房间里有摄像头，希望它能把这一切记录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刚走到门外，阿赞就已经咽气了，姚寅笙摇了摇头，这都是自己作的孽啊。 “有人吗？上来帮帮忙，这里有人死了。” “” 回答姚寅笙的只有她的回音，姚寅笙又叫了一次，这一次还是没有人回应。怪事了，难道那群人都跑了吗？这也太缺德了，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说不定这群人已经跑到外边儿去报警了，到时候几个人私底下串供把她推出去当杀人凶手怎么办啊！ 姚寅笙扶着手扶梯慢慢往楼下走，才走没几步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呜呜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姚寅笙仔细辨认声音的方位，循着声音来到三楼，姚寅笙听到了更加清楚的声音，“呜呜呜你不要过来啊呜呜呜我供着你，我一定供着你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吃我啊！” 是楚羽晴的声音，姚寅笙立即加快了脚步，但三楼的布局跟四楼的一样，都有很多房间，还都是关着门的，姚寅笙只好再用一遍寻魂咒。这一用不要紧，居然还发现了两个魂，难道是两个人？ 姚寅笙来到了楚羽晴的房间，站在门口就能很清楚地听到门后面的声音，好像在哭泣，也在求情。姚寅笙贴在门上仔细听，居然还听到了别样的声音，姚寅笙心中一喜，“小八，你先进去。” 挎包冷不丁地抽动了一下，姚寅笙再打开门，看到楚羽晴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床头，一张貌美的脸现在妆都哭花了，感觉到门口的动静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一见到姚寅笙站在门口，楚羽晴裹着被子下床，跑到姚寅笙身边死死地攥着姚寅笙的手臂，“小妹妹，你救救我，那个小鬼他要吃了我，我好害怕啊！” 楚羽晴的力气很大，好像要把她的美甲扎进姚寅笙的手臂里去，疼得姚寅笙直皱眉，大姐，你先放开我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好人做到底行了？” 姚寅笙不用出手，小八已经跟那个小鬼打得不相上下了，但总体来说还是小八占上风一些。姚寅笙这时候把楚羽晴的手掰开，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五个小月牙，这姐们儿力气还真大啊。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那小鬼伤不了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楼上那个老和尚已经被反噬了，现在能控制小鬼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要怎么处理这小鬼？” 第322章 骑大马 之前说过了，有些古曼童是被迫死亡，这样的怨气自然比自然夭折的孩子要大很多。要他们帮忙虽然很灵，但是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养着这些小鬼的人不仅要按期给他们供奉，有的时候小鬼还会托梦告诉对方他们需要什么，这种时候哪怕想要一颗天上的星星你都要想办法弄到手，此外还要定期回到当初领养小鬼的寺庙，让当初的阿赞帮你继续加固对小鬼的束缚，否则小鬼就会为所欲为。 还有一种情况小鬼会失控，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能够束缚它控制它的人突然死了，小鬼就像被放生一样无拘无束了。 楚羽晴大概是领略到了小鬼的恐怖之处，她已经不在乎什么运势、名气、热度，她现在只想活着！抓着姚寅笙的肩膀，楚羽晴红着眼睛说道：“你帮我把那个小鬼解决了，我把我这辈子的积蓄给你都可以，只要你让我活着，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姚寅笙被楚羽晴抓得有点疼，她看得出来现在楚羽晴非常地激动，因为害怕而激动，甚至有些癫狂了。慢慢把楚羽晴的手拿下来，姚寅笙平静地告诉她：“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孩子，活着的时候被人杀害已经够可怜的了，平时他没伤人还帮你增加运势，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恶毒了一些？” “那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姚寅笙看着已经大获全胜的小八突然笑了，估计是她跟李俊在练拳击的时候他看了去，居然还学会了几招，打得还有模有样的，两三下就把那小鬼揍得有怨气都不敢放肆，被小八当成大马骑了。姚寅笙收回视线说：“他的尸身还在不在？” “在在在，我当时为了让小鬼接近沐梓，让杨姐把尸身带着，听说沐梓找了人帮忙才让杨姐把尸身搬回来的。”当初那个被红布包着的，就是小鬼的尸身。 “要是想要心安理得一点地送走小鬼，那你就把他的尸身保管好，有空了就把他的尸身带回泰国去好好安葬，让寺庙里的和尚超度他，这样他也能去轮回了。” 一来一回而已不算麻烦，钱也不是大问题，但楚羽晴担心的是，这样就可以了吗？姚寅笙知道楚羽晴心里在想什么，她继续说道：“你要亲自去，就像你当时亲自把他接回来一样。而且你要有诚心，你心中所想他清楚得很，一旦你心存杂念，没人能救得了你。” 楚羽晴用袖子擦了一下脸，“我明白了，大师我明天就带着孩子回泰国。那现在这孩子？” 姚寅笙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在那里小八还在玩着摇摇车，而他胯下的那只小鬼现在苦不堪言，要怨气比不上人家，要力气也比不上人家，真是要什么没什么，打架输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姚寅笙给小八一个眼色让他下来，小八还没玩够，但还是瘪了瘪嘴翻身下来了。 “到时候回去了我带你去游乐园让你玩个够。”姚寅笙还是忍不住安抚了一下小八，这让楚羽晴站在身后有些胆寒，她怎么一个人自说自话啊？她到底行不行啊？ 姚寅笙用桃木剑点地，“你刚才也听见了，你的勉强算干妈，她会送你回原来的寺庙里超度安葬你，你也可以去投胎了。这个方法你愿不愿意？你不愿意那我就继续让我们家小八跟你打，打到你愿意为止。” 看到小八伸到面前的拳头，小鬼终于是败下阵来点头答应了，姚寅笙有些责备地看了小八一眼，这些动作到底是谁教他的，流里流气的。 小鬼同意了，那现在应该回到尸身待着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姚寅笙让楚羽晴把小鬼的尸身拿来让小鬼归位，然后继续用红布包着再放回平时放置尸身的房间里。关上门前，姚寅笙也不忘警告小鬼，“说过的话就要遵守，这样才是好孩子，你别想着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又可以继续作怪，我在你的瓶子外面贴了一道符，你要是头铁可以试试。” 头顶上的灯自己跳动了两下，小鬼算是答应了，姚寅笙这才带着小八关上门。门外是楚羽晴、杨姐还有那名翻译，楚羽晴一脸关心地问：“妹妹，事情都解决了吗？” 姚寅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是答应我不会继续闹腾了，但是你答应的事情也要做到，否则这就不在我的处理范围之内了。” “是是是，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我已经派人买机票了，明天就把孩子送回去，妹妹你放心，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在脑子里，不会忘的。”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楼上还有一个呢。“对了，楼上还有一个和尚呢，他的死状挺惨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楚羽晴露出了一个不着急的表情，“放心，我已经联系人过来了，保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咯，这样我自己也少了一些烦恼。小鬼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姚寅笙也把以后的利弊告诉她：“以后没有小鬼了，这段时间你的运势可能会受到波及，但不会造成反噬，因为你及时止损了。至于以后怎么想那是你的事，重新养一只小鬼也好，不养最好，都是你的事。但我希望你能收起嫉妒，一夜爆红的概率太小太小了，沐梓也是每天窝在录音室里写歌创作才有的今天，她值得现在的一切。这些旁门左道用来增加运势没人会说什么，但如果用来损害别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那就跟杀人没有区别，就算警察算不到你头上，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会以别的形式还给你的。” 姚寅笙一个人离开了那栋小洋楼，她叫了辆车回到沐梓的家，一进门就有一股浓烈的卤味和生冷的麻辣味钻进鼻子里。 “寅笙，你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没受伤？饿不饿，我们买了鸭脖，还有别的，有你喜欢的鸭肠、鸭心和鸡胗，快来吃啊。” “呕！” 第323章 以绝后患 姚寅笙扶着灶台在洗手池边干呕，之前吃的一点东西已经吐出来了，但还是觉得恶心，又干呕了好一会儿。喉咙发酸，眼冒金星，姚寅笙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她一同呕出来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一旁又是冲水又是拍背，“寅笙，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姚寅笙艰难地摆摆手，接连用水漱了好几次口才勉强能开口，“没什么就是恶心到了。” 被李俊和陆翊搀扶着，姚寅笙来到了饭桌前，“寅笙，你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啊？那个幕后黑手又是谁啊？你给我们说说呗。” 说是可以说，但是面前好几袋荤类让姚寅笙好不容易抚平的心灵又波涛汹涌了，“赶紧拿走！赶紧拿走！” 那几袋鸭肠鸭心被冷落在角落里，姚寅笙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对了有面吗？我有点儿饿了。” 沐梓在橱柜里找到了几包方便面，还有她为了减肥买的挂面，“你要吃什么面？我给你做。” 姚寅笙有气无力地说道：“随便什么面，总之清淡一点就行了。” 煮面最不花时间，五分钟的时候，一份飘着葱花、放着两个油亮荷包蛋的清水面就完成了。沐梓其实是想着再放一点火腿肠的，但是姚寅笙坚决不要，边说脸色还开始变得难看，于是沐梓就妥协了。 姚寅笙顾不上讲故事，喝了一口可乐之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吃得那叫一个香，什么吃饭时不能发出声音这种礼节她统统摒弃，恨不得把碗中的面全都塞进嘴里。另外三人看到姚寅笙吃得那么猛，便更想知道发生在姚寅笙身上的事情了。 把汤喝完姚寅笙擦了嘴巴，总算是满足了，而她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三个人，包括令她恶心的飞头女鬼，还有那个阿赞被反噬的场景。女孩子的承受能力多多少少都比较弱一些，更何况这种场景光是听描述就已经让人害怕得起鸡皮疙瘩了，沐梓更是听到后半段捂起了耳朵，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虽然一边就着可乐一边听，但是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陆翊更是到最后可乐都拿不稳了。 情景再现之后姚寅笙好像没有那么恶心了，那些场景她渐渐能够坦然面对了，倒是苦了另外三个人还有那几袋鸭下水，估计是要全须全尾地被扔进垃圾桶里去了。李俊就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她一瞄到被丢在旁边的袋子就很痛快地把东西扔掉了。 再说回刚才的事情上，李俊问道：“你说的那个楚羽晴，真的是电视上演古装戏的那个吗？”她有点不敢相信，荧幕上天真无邪、灵气十足的小师妹居然是幕后黑手。 姚寅笙白了她一眼，“我虽然没有看过她演的剧，但是好歹也认得她的脸，人都跟我面对面坐着了我还能认不出？” “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自己的片尾曲被抢走了？这有啥的？” “哎呀你不懂，这里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总之她已经承认是自己做的了，而且也同意把小鬼送回去。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她成不成功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小鬼是不会缠着沐梓了。” 陆翊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那我们过几天去周围逛逛怎么样？” 姚寅笙眉毛一横，“谁跟你说没事了的？小鬼是不敢来了，但是你别忘了，杨姐可是楚羽晴安排在沐梓身边的卧底，她的房间之前就存放着那个小鬼，现在虽然拿走了，但是说不定杨姐在房间别的地方放了什么邪门儿的东西，我们还要全方位的检查检查以绝后患。” 说到那个杨姐，沐梓的表情变得失落起来，她攥着一瓶可乐，“杨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为什么？无非就是利，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钱。不过姚寅笙没有点破，而是没心没肺地耸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得问问她。不过我觉得现在事情败露了，她可能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免得两边都尴尬。” 可是姚寅笙那张嘴好像有毒一般，嘴上刚说完现实立马就打脸了。四人还在桌前慢慢聊着，身后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了，转身看去，来的人居然就是她们刚提到的杨姐。 看到杨姐出现，沐梓蹭一下地站起来，“杨姐，你怎么来了？” 杨姐显然局促很多，她只迈出电梯门一小步就揣着手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扭捏地站着，“那个我来拿我的东西的，我已经跟经纪公司提出辞职了，以后我就不是你经纪人了，公司会安排一个新的经纪人来接管我的工作的。” 杨姐这次回来是收拾行李来了，沐梓也知道了杨姐对她做的那些事，可是昔日的交情让她不舍，“杨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杨姐羞愧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是的，都不是，只是唉她们给的太多了，我又正好需要钱，所以我才” “可是我差点死了，那个小鬼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明明知道一切你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真那么狠心？”质问的语气说出肯定的意思，沐梓是真的心寒了，她没想到她对身边的人真心，换来的却是别人的无情。 杨姐低着头轻声说着对不起，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两人已经出现裂痕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杨姐做贼心虚地闪进自己房间，很快就推着一个行李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沐梓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就剩姚寅笙三个人坐在客厅收拾。 “大师，你帮我跟沐梓说声对不起，我知道私底下她对我很好，把我当朋友，我也帮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可是，我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我对不起她。” 姚寅笙随意地睨了一眼就不打算理会杨姐，“你刚刚不都已经跟她道过歉了嘛，她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 杨姐的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推着行李箱离开了。 第324章 报答而已 姚寅笙吃饱了之后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开始拉着李俊和陆翊三个人一起像家政人员一样把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收拾了个遍。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屋子里的沙发下、茶几里、电视柜身后、沐梓的床头下，还有每个房间的西北角都找到了一张黑符，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红墨水画着符。大家把这些黑符集中起来，数了数居然有四十四张，这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看着充满邪性的黑符，姚寅笙只能感叹沐梓这个人真是福大命大，这么多黑符藏在屋子里还只是做做噩梦而已，但一直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姚寅笙就不得而知了。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这些黑符都烧掉，姚寅笙几个人又带着沐梓去了一趟花鸟市场，沐梓的屋子还残留着一些邪气，一些植物可以很好地过滤这些邪气。 买了一些常见的白鹤芋、菊花、虎皮兰、铜钱草、佛手这些能够辟邪招财，调理风水的植物，回到家之后把所有房间的窗帘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感觉灌进来的风都是暖和的。沐梓买得最多的是白鹤芋和佛手，这两个的寓意一个是一帆风顺，一个是辟邪，至于那种招财的虎皮兰和铜钱草只是买了一点点意思一下。 姚寅笙还买来了一些符纸，给沐梓重新画上了几张符，分别贴在门楣、客厅还有主卧床头。在沐梓家住了三天，姚寅笙三个人让沐梓的家来了个大变样，一些家具布局已经变了，但看上去舒服多了。看着宛如新家的环境，沐梓很是感激，之前这个家她总感觉有些压抑，哪怕她已经选择了颜色、风格鲜明的家具也是如此，她还以为是自己压力大的原因，但是现在经过一番调整，整个家舒服多了。 “天呐大师，你好厉害啊，我现在光是站着就能感受到我的身子松了很多，好舒服啊。” 沐梓直接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啪一声拍到姚寅笙手上，“大师，给！这是你帮我的报酬，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加。” 姚寅笙已经知道有钱人的共性了，除了有钱乱花还有就是不喜欢推辞，要是姚寅笙推着说不要，两人肯定又会上演一场拉锯战。再说了，这一次她确实不推辞了，这一次搞得她都做噩梦了，还不敢吃肉了，这十万块钱她就当作精神损失费了。拿了钱没事做应该是要回去了的，不过三个人玩性起来了，又接着在魔都玩了三天，这三天里沐梓也继续让她们三个住在自己家里，三个人倒也省了住宿费。 本来还想接着玩的，但是梁美菊的电话打进来了，“这都什么日子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姚寅笙被这么一问立马回过神来了，一看日历居然已经腊月廿二了，姚寅笙知道自己是要被叫回去打扫屋子去了。“好好好，妈咪，我这就回去。” 三个人告别了沐梓来到魔都机场，正准备登机呢，突然一条短信送进来：您的借记卡账户6957，于12月28日银联入账元，交易后余额 姚寅笙抓着手机皱着眉头，这又是谁转的钱？该不会是转错了？ “寅笙，你干嘛呢？准备登机了，收拾东西了。” “哦哦！” 姚寅笙赶紧把外套背包之类的收拾好，现在机场里是有冷气的，但是一会儿回到南方就只有湿冷了，所以三个人都拿了一件厚外套跟着。就在大家忙活的时候，姚寅笙的电话响了。 “哎呀真是的，还在我忙的时候给打电话，真是有够烦的。” 看都没看姚寅笙就接通了电话，没好气地问道：“喂，你谁啊？我在忙！” 电话那头的人听完之后扑哧笑了一声，“妹妹啊，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啊？” 一听声音，姚寅笙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楚大明星嘛，可是为什么她会有我的电话？ “你找我什么事？”她可不想再跟古曼童或者是飞天女鬼扯上关系了。 楚羽晴的心情好像很好，感觉她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我打电话来只是想问问你，钱你收到了吗？” 那笔钱是楚羽晴给的？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银行卡号？楚羽晴听到电话那边沉默了，收起了玩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这么做确实过了，但我也只是为了报答你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姚寅笙已经在排队了，“我是受了别人的委托而已，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给我钱。” “哼哼，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这么做的，要不然你怎么会收下我的钱嘛。怎么说你也救了我一条命，难道不值得这二十万吗？” 姚寅笙现在满头的黑线，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啊！但是楚羽晴完全不管姚寅笙心里在想什么，“好啦，既然钱你已经收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登机了，谢谢你啊妹妹，我把小鬼送走之后感觉轻松多了，拜拜。” 倒是楚羽晴先挂了电话，姚寅笙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扔进口袋里，三个人坐好了之后才问：“寅笙，谁的电话啊？” 姚寅笙看着舷窗外的机翼说道：“那个大明星呗，刚才我的卡里多了二十万” 飞机起飞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听完了姚寅笙的故事，两个人惊掉了下巴，“寅笙，这么说你有那个大明星的电话？等回到家了你能不能帮我问一张签名照？不多，一张就够了？” 姚寅笙闭上眼睛很是疲惫的样子，“拉倒，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想要沐梓的命的，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有太多接触，万一哪天要我帮她做一些泯灭良性的事情呢？” 话题就此结束，姚寅笙很罕见地在交通工具上睡着了，飞机落地了才醒过来。陆陆续续跟着人群走下飞机，姚寅笙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这种跟了她二十几年的寒冷，每年姚寅笙都被它打败，那种冷风刮在脸上、钻进皮肤、深入骨髓的冷让姚寅笙一下子就清醒了。 在等待机场大巴的时候，姚寅笙把衣服穿上之后还直打哆嗦，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不可一世的声音：“欸欸欸，让开让开，别挡了我们的路！” 第325章 瞅你咋滴 姚寅笙没好气地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站着一大群人，服装统一好像是家庭出行，但可以肯定这群人一定不是本地人而且分为两拨人，一批人一口京片子，另外一批人说话一股大碴子味儿。但这两批人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目中无人，这也是姚寅笙最讨厌的。 站在原地姚寅笙没有挪窝，其中一个戴着麂皮帽子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没好气地说：“喂，说你呢，赶紧让开，这里是我们要上车的地方，别挡道儿！” 姚寅笙还是没有让开，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机场，我想站哪儿不行啊！ “嘿，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让开，一会儿我哥找不到我们你就完了！嘿，你瞅啥，该不会是个哑巴？” 姚寅笙淡淡地说道：“瞅你咋滴？” 年轻人一看就是暴脾气，他不顾南方的湿冷撸起袖子，“嘿！我”年轻人的手已经举起来了，他身后那么多长辈却没一个拦着，姚寅笙在心里摇摇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拳头眼看就要砸到姚寅笙身上了，姚寅笙只是放低身子，往旁边一闪，握住了挥出直拳的手腕向后掰，趁对方不注意抬腿轻轻一扫。那年轻人很是惊讶，“靠，你耍诈！”但为时已晚，姚寅笙把他放倒在地不说，还单膝跪在他的丹田上，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他，“谁让你在我面前呜呜喳喳的，吵死了。” 这时候终于有长辈出手了，“哎呀小姑娘，我们只是” 姚寅笙抬头瞪了说话的老者一眼，淡金色的眼睛不怒自威，加上那一双英气十足的柳叶眉，让老者感受到了姚寅笙身上的气势。尤其是那眼睛，让老者思维断片了片刻，“你你的眼睛你是谁？啊不不不，你先把阿云放开！” 姚寅笙盯着人群不为所动，还是李俊的一句话让姚寅笙松开了手，“寅笙，我们的老熟人来了。” 松开了那个叫阿云的手，姚寅笙顺着李俊的目光看去，从对面的停车场走来了四个人，四个姚寅笙快要忘掉的人。陈佰刚不紧不慢地走到跟前，“哎呀，小姚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啊，好些日子不见了，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你这是刚从哪儿回来呀？”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陈佰刚脸上的那两道印子还是那么清晰，好像刚打上去不久，但其实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快小半年了，这哀魂鞭的威力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啊。再看陈佰刚身后的花喆文，冬天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还一直缩着脖子，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看到二组的人现在那么狼狈的样子，姚寅笙心里在窃喜，“那群人，你们认识？” 那个叫阿云的人早就来到花喆文面前，“哥，那个女的刚才挡我的路还打我，你快帮我报仇。” 花喆文瞪了花喆云一眼，“你又惹什么事了？我跟你说这里不是东北，我罩不了你！” 花喆云很惊讶，“不是哥，你不是说你在这边可神气了吗？” 花喆文好像很丢脸一般拍了一下花喆云的脑袋，“别废话，先上车，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说。” 在花喆文的带领下，大家好像要离开了，但是姚寅笙对着花喆文的背影开口了，“慢着！” 花喆文的身子一顿，转过头喘着粗气问：“姚大师，还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指着花喆云，“你家到底有没有大人，怎么两个小孩都那么流氓，那嘴巴是不是跟陈佰刚学的，还倒打一耙！明明是自己先要动手打我的，打不过就成了我欺负他，他是不是也想挨一鞭子？” 花喆文赶忙把花喆云藏在身后，“我弟在家里娇生惯养，大家都惯着他，平时也不怎么出东北，所以说话有些不礼貌，如果他刚才有冒犯你的地方，我替他跟你道歉，回去我一定揍他一顿。” “诶不是，哥，你怎么还” “哎呀你让我省点心，赶紧上车。” 二组的人带着那群人离开了，姚寅笙他们要坐的大巴车也来了，三个人上了车，根本没把刚才的事当一回事。但是花喆云走在路上就喋喋不休，“哥，你为什么那么怕那个人啊？她什么来头啊？也是调查组的？” 花喆文的表情很不好看，他就说怎么出门前右眼皮在跳，没想到居然在机场遇到了死对头。想到自己从姚寅笙那儿得到的屈辱，花喆文摸了一下脖子，“她不是调查组的，但是你惹谁也别让她撞见，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花喆云很明显不在乎，“不是哥，还有不给调查组面子的人？还是说你们因为犯事犯多了才畏手畏脚的？” 一名老者从中插话，“阿文啊，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我刚才被她瞪了一下就感觉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有一种恐惧生出。” 花喆文很是惊讶地看着老者，“爷爷，你们没有起别的冲突？”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一旁响起，“还别的冲突，光是你那个弟弟就快把机场保安叫过来了，我们家可不想跟着他一起惹是生非。” 说话的人花喆文认得，是洛雨薇的亲姐姐洛雪薇，但是她看向花喆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洛雨薇拉着洛雪薇的手，“姐，没起冲突才是对的，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有背景，连我们局长都怕她三分，而且我们已经在她身上吃了不少亏了，陈叔和小花还被她打了一鞭子呢。” 洛雨薇的话让大家回过神来了，陈佰刚上了车也没有摘下自己的口罩，而花喆文则是有事没事就煞有介事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花喆文的爷爷心疼孙子，拉着花喆文的手问道：“什么？她还会鞭子？打哪儿了让爷爷看看！” 花喆文拗不过家里人的坚持，跟着陈佰刚一起露出了哀魂鞭留下的印记，两人的印记让两家人都大为震惊。 第326章 吹风蛇 “这阿文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刚打上的？” 花爷爷十分心疼自己的孙子，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啊，这可是喉咙，还有被尖刺的东西划过的痕迹，这稍微不注意可能就会划到动脉了呀。心疼孙子的花爷爷赶忙追问：“阿文，这是那小姑娘弄出来的？” 花喆文有点难堪地承认了，气得花爷爷差点要司机掉头回去找姚寅笙算账，但是陈佰刚拦住了他，“哎哟老大爷，咱们可消停点儿，这孩子有来头的，咱们可惹不起啊。” 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不公，就连洛家都看不下去了，“惹不起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对了我刚刚听说齐局长都怕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佰刚把事情跟大家说了一路，把自己一伙人说得是孤立无援，而那姚寅笙就是那魔童降世，谁都奈何不了。一言堂完了之后洛、花两家的长辈都气得不行，虽然洛雨薇没有被鞭子打到，但是跟这种人打交道还是很危险的，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洛雨薇了呢。有了花喆文的前车之鉴，洛家人打算先入为主给姚寅笙一个警告，但是这也被陈佰刚拦下来了：“唉，我们这都是过去式了，局长也让我们不要去招惹她。现在你看，不招惹她就没事儿，我们几个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几位别想那么多了，这次来是来跟孩子团圆的是不是，咱们先好好把这个年过了再说。” 姚寅笙还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又一次被害，她回到了酒就马不停蹄地开着车往县城赶，梁美菊的电话催得急，姚寅笙更加确定这是在催她回去一起搞卫生。当天晚上就赶回了家，一进门梁美菊就开始念叨她：“终于肯回来了？在外面玩儿得那么疯？连家都忘了？” 姚寅笙也不恼，嘴角咧着笑勾着妈妈的手臂，“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我也给你带了东西的呀，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几件新衣服和新鞋，还给你买了一个包，妈咪你背肯定很好看。” 看到包包，是个女人都会走不动道儿，梁美菊当下也就忘记继续唠叨了，拿着包和衣服就上楼了，“你眼光倒是还不错，不过你乱花钱干什么？” 对着妈妈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姚寅笙算是逃过一劫，但是第二天就没那么好过了。第二天一大早梁美菊就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姚寅笙房间，窗帘一拉，被子一掀，嗓子一扯，“起床了，今天大扫除你也要帮忙，我跟你爸已经楼下的大门给洗干净了，现在开始拖地板，你负责把家里的扶手还有凳子沙发都擦一遍，然后帮忙洗窗户！”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钟，时间不早不晚，至少还给她留了早餐的。吃了一份豆浆油条之后姚寅笙就开始了她每一年必得的任务，擦扶手，从一楼到五楼，看似简单，但是那些镂空的部分是最难的。五层楼，打扫起来好像不算难，爸爸妈妈分工拖地，爸爸负责面积最大、使用频率最多的一二三楼，另外的四楼和五楼就是妈妈负责，两人拖好地板正好姚寅笙也把该擦的都擦了，接下来就是把窗户拆下来洗了。 忙活了一整天，估计喝粥都是甜的，当晚姚寅笙睡得可舒服了。过了几天就是年三十了，姚寅笙跟着爸爸妈妈又是在奶奶家吃饭又是在外婆家吃饭的，平日里冷清的外婆家人变多了，现在也热闹起来了。不过里面有姚寅笙不想要见到的人，那就是姚寅笙的大表哥，她大舅爷的儿子。在她们这儿，孩子要管妈妈的哥哥要叫舅爷。 这大舅爷在姚寅笙心目中是非常和蔼的存在，他是家里的老大，最沉稳也最宠爱小孩。至少在姚寅笙心里，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大舅爷红过脸，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也都是不紧不慢的。但是他的小孩，姚寅笙的大表哥却完全没有遗传到这一点，甚至与之相反，这也让大表哥获得了一个称号，叫吹风蛇。吹风蛇就是眼镜王蛇的别称，大家都知道眼镜王蛇是我国体型最大、性情最凶猛的毒蛇让大家敬而远之，大表哥就因为那个暴躁的脾气，让家里小辈对他敬而远之。 姚寅笙小时候怕他，但是长大了不怕，却也保持距离，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一点就着的脾气，不怕都得躲远远的以免惹火烧身。但是要过年了，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过个好年，姚寅笙在进门的时候还是跟大表哥打了个招呼，没办法，谁让她是小辈呢。但是大表哥现在参加工作了好像更喜欢端架子了，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微微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姚寅笙也识趣，找了个小板凳跟姐姐坐着烤火盆了。 吃饭的时候应该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妹妹的关心，大表哥问道：“你现在在学校怎么样？” 姚寅笙认真地吃着碗里的排骨，“还好，专业课过得去，平时的集体活动也没有落下。” 可能是跟二舅爷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大表哥整个人开始把自己端起来了，“要我说啊，现在应该就要为以后做准备了，你看你现在学的这个专业，以后出来多难找工作啊？要么考公，要么考教资，无非就是这两条路能让自己活得舒服一点，要我看还不如像我一样，学一个会计专业然后到银行工作。你看现在我，已经快做到业务副主管了，将来还有晋升的空间，不是挺好的？” 姚寅笙一边点头附和着一边在心里翻白眼，要不是大舅爷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待着不能转回来呢。不过过年嘛，大家都讲究和气，有些话听了就过了，有些话确实要忍下的。这边姚寅笙已经吃不下打算下桌了，大表哥就又拉着姚寅笙还有大表姐一起喝酒，姚寅笙摆摆手借口不喜欢喝酒，大表哥切了一声，“你不喝酒，在学校里面怎么跟社团的人，学生会的人交流？你不交流，又怎么扩充自己的人脉？没有人脉，你到社会上怎么过下去？还不喝酒，你不喝酒也要练酒量，要不然以后工作了怎么办？” 第327章 丢脸的婚礼 虽然这话在理，但是听着却很刺耳，大表姐都帮姚寅笙开脱，“哎，她不想喝就别逼着她喝了嘛。” 大表哥这时候满脸红光，瞪着眼睛对大表姐说道：“你们就都护着她，在家里能护着我看到了外面谁护着！现在就是让她陪我喝点儿酒都不乐意了，以后不会看人脸色，被人领导穿小鞋怎么办？” 姚寅笙心中冷笑着，哼哼，现在可都是别人看我脸色，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这时候的大表哥已经满口说胡话了，大舅爷和二舅爷叫来了一辆三轮车，让他自己先回住处去，这才让姚寅笙舒服一些，要不然她真的有可能跟大表哥正面吵起来。 鼓弄着火盆里的火炭，姚寅笙听到一旁的长辈们好像在商量着关于大表哥的事情，她竖起耳朵听，听到的只是请人、看看、法事一类的词。一提到法事姚寅笙就来了兴趣，但是大人背着她偷偷摸摸地聊，姚寅笙要是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所以姚寅笙挪了挪屁股，走到大表姐身边，“姐，舅爷他们在讲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打算找日子请人来给梁亮看看。”梁亮，大表哥的名字。 “啊？为什么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表姐吸了一口气，低着嗓子说道：“难道你没发现，今年他那老婆没有跟着回来过年吗？” 大表哥在姚寅笙大一的时候结婚了，当时姚寅笙是趁着周末去到大表哥的家里参加婚礼了的。大舅爷和大舅妈其实都是这个小县城的人，但是当初学完之后分配工作分配到了现在他们居住的县城，户口也就落在了那边。那个县城离姚寅笙这边很远，在没有高速路的年代要开五个多小时的车，小时候姚寅笙跟着大表姐和外婆在暑假的时候去住了一段时间，半路上就被颠吐了。但是那个县城发展的要比自己家好，自己家这边是一个边境县，一些偷渡走私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更别提发展了；而那边那个县城距首府很近，资源相对来说得到了倾斜，但最主要的是那个县城有丰富了铝矿资源，当年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还亲点要发展铝业，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工厂和矿业公司就出现了，很多外地的大老板都跑到县城里谈生意，这也带动了别的产业比如房地产、酒店行业的发展，税收也就上去了，大家的工资待遇自然也就提高了。 一直以来，大舅爷是全家里混得最好的，当姚寅笙几个孩子都还在穿着蓝猫童装的时候，大表哥的衣服鞋子都已经是阿迪达斯之类的运动大牌了。从小的这种落差也让大表哥看不上老家这个地方，顺带地也在心里暗暗鄙夷几个不如自己穿得好的兄弟姐妹。可这么富足的一户人家，在孩子婚礼上的时候却表现得极为寒酸。 大表哥婚礼的时候程序是没少，但是听了大表姐的复述，姚寅笙才知道那时候的婚礼有多委屈那个表嫂。表嫂是云省春城人，跟大表哥是在实习培训的时候认识的，那时的大表哥刚毕业，人没发福是挺帅的，再加上他嘴巴厉害，会说话的时候能逗女孩子开心，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气人，所以很快就把表嫂迷住了。 大表姐告诉姚寅笙，一开始，表嫂的家人是不希望表嫂嫁给大表哥的。姚寅笙很佩服表嫂的家人，眼光很独到，那么快就看出了这个人的本质。但那时候的表嫂处在热恋中，这种话哪里听得进去啊？有一句话说得好，叫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时候表嫂还就非大表哥不嫁了，最后表嫂的家人妥协了，那就做上门女婿。这话一说完大舅妈第一个不同意，在她眼里她的宝贝儿子那可是天之骄子，觉得自己家环境也不差，凭什么就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了？ 那时候亲家只好再退一步，俩孩子结婚可以，但是只能办酒席，不能领证。大舅妈一听也不乐意了，这可不是儿戏啊，而且万一到时候结了婚人跑了怎么办？表嫂也坚持一定要嫁，最后还是亲家又一次妥协了，可以嫁，但是婚礼办完之后两个人还是留在原来的地方上班，平时周末可以坐动车来回走动一下。 婚礼就这样定下来，但仅仅是丢脸的开始。结婚当天姚寅笙是上了课才匆匆坐动车往大表哥的家赶，但是到的时候也已经中午快一点了，所以早上发生了什么姚寅笙是不知道的。大表姐告诉姚寅笙，当天早上接新娘的时候，所谓的婚房根本没有布置，就是一个空房间，里面放上床和衣柜，就没了！连床单被套都没有！ 亲家那边来的人很多，小孩子都跑上楼去顺便帮忙滚一下婚床，但是看到之后孩子却说找不到婚房在哪儿。当时帮忙的人都慌了，忙找来大舅妈问怎么回事，大舅妈却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不是她们带来的吗？” 听到这里姚寅笙就已经觉得很丢脸了，从小到大她参加的婚礼就算没有上百起码也有十个，哪个不是婚房布置得喜庆的？轮到自己家的倒好，没有红红火火的被单，连囍字都不贴，这可以说是最寒酸的一场婚礼了。当时大舅妈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后来身边的人告诉她，应该要给新娘子准备一套，就算不用也应该摆出来看上去喜庆一些，大舅妈才从柜子里找到了一套红色的床上四件套给摆上，再找来一些花生瓜子喜糖，简单地在床头柜摆了个爱心果盘，只能这样了。 姚寅笙觉得很窒息，这要是自己结婚，男方那么不重视，她估计到地儿了就转身走了。后面的酒席姚寅笙参与了，也看出了当时的寒酸。当时的酒席是在一家比较老牌的酒店举办的，可能是突出一个饭菜味道好，但就是那个酒店门口太寒酸了，窄窄一道门，进去就是上楼的楼梯，看上去一点都不大气，姚寅笙也是那时候感觉好像有些丢面子，而大表姐告诉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328章 酒品差劲 第一场婚礼是结束了，那时候的表嫂还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大家也都觉得表嫂这个人承受能力是不错的。但是第二场婚礼才是让全家人丢脸的时刻，当初两家人估计是说好了，婚礼两头办，现在你这边办完了，那就轮到我这边办了，亲家那边订好了日子，就是元旦的时候举办婚礼。估计是看了第一场婚礼那幅寒酸景象，才决定一定要在自己的主场把婚礼办得漂亮一些。 第二场婚礼姚寅笙因为学业还有身上的一些事情走不开，所以没能参与，但是当时她看了妈妈还有大表姐发的朋友圈，仅是一个简单的新郎新娘入场就已经比第一场婚礼的排场大了。从视频中也可以看出来，表嫂家选的酒店非常的高级，大表姐喝了一口水纠正姚寅笙：“不是高级，是豪华，整个过程下来我们已经看出两家的差别了。” 从接待到婚礼现场再到家庭背景，表嫂家就是完胜。别人家是小区里的楼中楼，家里用的全都是名牌家具，请亲家住的是星级酒店；轮到我们这边却寒酸得不成样子，住的宾馆虽然要价很高，但是星级都评不上，家里用的更不用说了。别人家结婚把酒店包下来，我们这边还要一层楼跟别人分半，这也是姚寅笙搞不懂的一点，虽然一个县城比不上春城繁荣，但是比那家酒店要好的酒店多了去了，随便找一家撑撑场面也行啊。 再说到婚礼，别人家用餐前仪式感满满，新郎新娘从幕后走到台前，姚寅笙看了那个视频，那台子估计能有二三十米长；再想想当时自家办的婚礼，台上台下也就是几个台阶的距离，更不用提这种携手相伴前行的场面了。 要说这些已经足够看得出两家的差距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是让姚寅笙觉得最丢脸的。当时两家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吃饭呢，婚礼嘛肯定是要敬酒的，不过姚寅笙的大表哥最重要的一个缺点，那就是酒品不好，是真的不好。当天晚上本来大家都在和和气气吃着饭的，表嫂的领导在敬酒的时候用家乡话说了几句，无非就是祝福结婚好好过日子之类的，但是大表哥喝了酒觉得自己的眼睛鼻子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居然以为别人是在说他的笑话，在看不起他，当场就发起了酒疯，就差跟人打起来了，要不是大表哥的兄弟们拦着，估计真的会发展到斗殴的场景。 当时表姐一伙人已经离开酒店回到宾馆了，但是亲家一通电话打到了表姐的手机里，估计亲家也是觉得表姐比那个亲家母更可靠。一通电话，把表姐和大舅爷叫回了酒店，对方扔下一句话：“你们赶紧来把你们的人带走，我们丢不起这个人。”是啊，在小孩的领导面前出了这样的洋相，是个人都觉得丢脸。 偏偏那个大表哥还不领情，急红了眼逮着个人就骂，拳头差点就轮到大舅爷的身上了。大舅爷也是心寒，啜泣着扔下大表哥不管了，等出了酒店眼泪就掉下来了。姚寅笙听到这心里也是心疼大舅爷，人已过半百了，自己儿子的脾气不可能不知道，好不容易结了个婚还把半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怎么能不心寒？ 表姐说完之后也是唏嘘，“所以啊，这种婚姻你说能走多久？我们还没对外说，其实啊梁亮已经离婚了，只是看你还小不想让你知道家里的这种事情，所以都没跟你说。” 离婚了？姚寅笙还觉得这对于表嫂来说是一个解脱，但是这跟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表姐一边看手机回消息一边继续跟姚寅笙说，“自从那次婚礼之后回来啊，梁亮就开始各种不顺，工作上被刁难，自己也不够正气比不过别人，就算有大伯的关系在又能怎么样？还是不能晋升，已经被卡了好久了。” 还有就是婚姻问题，抛开当时造成的混乱让梁亮在亲家眼里大扣分以为，之后的几次探亲都还可以，可是这时间长了大家想到一点，是不是该有孩子了？在几次努力之后表嫂终于是怀上了孩子，不用大表哥了，就是表嫂的家人也会悉心照料。可就是在全家人的呵护下，表嫂还是流产了，自然流产，身体上没有太大痛苦，但是可能精神上很痛苦。在那之后不久，表嫂和大表哥不声不响地办理了离婚手续，原因可能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了。 不过离婚之后大表哥的霉运还在持续，也找不到心仪的对象了，日子得过且过。大舅妈看不下去，觉得一定是有什么绊住了儿子，所以打算趁着这个春节，请人来给儿子看看。一晚上的谈话，火盆里的火炭已经添了两回了，父辈们的对话还没有结束，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父母不想让姚寅笙知道，姚寅笙也不打算问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轻轻松松过了个春节，年夜饭吃了，年也拜了，红包也收了，过了大年初三，年好像就过完了。到了大年初六那天，姚寅笙被叫起来跟着父母一起来到了外婆家，大舅妈请了人，今天来给大表哥做一个法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外婆家，房门大开着，门口摆着一只整鸡，身子板正正对着楼梯口。姚寅笙绕过去进屋，屋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女人正对着神台唱词，另一个男人背对着神台，找了张桌子，装上三碗生米，每个碗里插上三根香。香已经点燃好久了，但是香灰一直没掉下来，那人也就一直在唱词，跟另一个人唱的不一样。 这倒是挺新奇的，一般来说一件事就是一个人来看，这两个人同时进行的很少见，可见这次大舅妈有多重视，又或者是大表哥的情况真的很严重了。姚寅笙找了一个角落靠着，这种事没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就趁着这个时候观察大表哥的情况。 大表哥现在躺在床上玩手机，姚寅笙只是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些灰气，就是典型的霉运缠身，并没有多大事。这时候大表哥翻了一个身，姚寅笙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大表哥太阳穴福德的位置凹陷发青，这样下去，估计会倒霉一辈子。 “诶，你看什么呢？” 第329章 走阴 姚寅笙回过神来，表现得有点胆怯，“没没什么。” 在大表哥眼里，姚寅笙好像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不喜欢说话，很内敛的小屁孩儿，已经工作了的他已经对她不屑一顾了。姚寅笙走到妈妈身边问道：“妈咪，这我们要弄多久啊？为什么要这么弄啊？” 梁美菊扯着姚寅笙的衣袖，低声告诉她：“你别问那么多了，安静待着就好了，这事儿跟你大表哥有关，人家说外公在下面过得不好才用你大表哥来转告我们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你好好看不说话就行了。” 外公在下面过得不好？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别人可能会相信，但是说给姚寅笙，姚寅笙可不会相信。外公她是见过的，人在下面还当着鬼王呢，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大表哥这个情况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身，做法事是可以去除霉运的，但是也要做对了才行啊。 姚寅笙决定自己找找原因，刚想要开口却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寅儿，过来帮忙！” 姚寅笙来到客厅，原本放沙发的地方现在被空出来，两个舅爷像变戏法儿一样从门口扛着两块红木板进来了。大家先把一块木板平放在地上，一张白布铺在上面当床单，然后用两把高度相同的椅子压着头尾。而刚才对着神台唱词的女人现在躺到了木板上，双手重叠放在肚脐上。还没等看清楚女人脸上的表情呢，另一块木板就盖上了。姚寅笙看着这两块木板想了想，这不就是棺材吗？说完姚寅笙又在心里给自己掌嘴，这种时候还有活人躺在里面呢，说这种晦气话干什么？ 姚寅笙弯下腰想要从侧面观察，但是妈妈的声音又打断了她，“寅儿，来，帮忙把这张黑布盖上去。” 姚寅笙明白过来了，这是要下去一趟，也就是走阴。走阴，简单点来讲可以理解为“请鬼魂上身”，阳间人思念已故人，或者有什么事想要问清楚的，便可去找走阴婆帮忙把已故人带上来，听起来跟问米差不多，但其实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问米是用秘术把已故人召唤上来，但走阴不一样，走阴需要人亲自走一趟阴间路把已故人带上来，而能走阴间路的人非特殊体质不可，所以现在的走阴人非常的少见。 走阴，姚寅笙在书上、捉鬼电影里是听说过的，但是现实中接触这还是第一次。黑布很宽很长，能够把木板整个覆盖住，还能拖到地板上，里面的人什么情况已经看不到了。点上四根红蜡烛，依次固定在木板的四角，这才算一切准备好了。男人不仅自己手里拿着香，还让姚寅笙的家人手里拿着都三根香，他对家人说道：“一会儿跟着我的动作做，不能说话，也不能碰到木板，明白了吗？” 男人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处理过那么多事情的姚寅笙也知道其中的弊害，但是大表哥拿着香不以为然，“能有什么？就算碰到了不也就是把蜡烛撞倒而已吗？” 大表哥的话让男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好像下一秒就要撒手不管了，还好是大舅爷在一旁道歉：“您别介意，小孩子没接触过这种东西，自然好奇。但是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碰到的，绝对！” 姚寅笙和表姐对视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都那么大人了，还要家长出面擦屁股，真不知道这一次的法事能不能帮到大表哥。 又听了好几句顺耳的话，男人才终于收起脸色，“开始！” 房间关上了灯，跟梁家没关系的朋友已经进屋子里回避了，男人带着大家围成一个圈，开始顺时针绕着那个简易的棺材转圈。大家的脚步不紧也不慢，前后都间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男人一边转圈儿一边用土话唱着大家都不怎么听得懂的祷文，唱完一遍就停下脚步，对着棺材鞠躬，起身后继续唱第二遍。 大家一直沉默不说话地照做，姚寅笙也走在其中，她数了数，顺时针走着鞠躬鞠了九次之后就换方向了，开始逆时针走。祷文一下子唱了十八遍，但终于是结束了。男人让大家把香吹灭可以扔掉了，然后合力把“棺材”拆解，小心翼翼地拿下蜡烛、黑布和木板，姚寅笙看到躺在里面的女人满头大汗地起身了，好像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刚醒来的女人没有多少力气起身，她坐在木板上好久，不停地喘着粗气，偶尔抬起手擦一下脸上的汗水，最后在男人的搀扶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喝了一口水缓和了一下，女人似乎又有力气了，开始原来的工作，对着神台唱词，一边哭一边抹泪。姚寅笙又问了妈妈怎么回事，妈妈告诉她：“她在唱外公的生平呢，比如以前在哪儿工作之类的，别说还真对上了。” 灯重新打开了，男人也继续背对着神台，一边唱一边拿出家里人早就准备好的大公鸡，手起刀落，鸡冠血顺着流下来。男人拎着那只大公鸡说道：“家里的两个儿子，每人带上一根香跟着我下楼去，一会儿就能把老爷子的魂带回家来了。” 姚寅笙想要跟着去，但是却被妈妈拦住了，“女孩子不能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到房间里待着去。” 姚寅笙也没闲着，她跑到阳台往楼下看，这时候男人已经带着自己的两个舅爷下楼，穿过小操场消失在姚寅笙的视野中了。等过了好久，三个熟悉的身影才终于回来了，姚寅笙注意到原先跟着他们的那只大公鸡已经不见了，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影子，姚寅笙眯着眼睛仔细看，那个影子佝偻着，凭借自己的印象，姚寅笙可以判断这根本就不是外公的魂，甚至不是男人的魂！ 是哪里出错了吗？那个男人难道没发现吗？这个影子跟着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几个问题出现在姚寅笙的脑子里，一直到三个男人回来了，姚寅笙都还在阳台上发呆。这时候大表姐叫醒了她，“寅笙，出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第330章 不能跪 还要我们做事？做什么事啊？姚寅笙跟着大表姐来到客厅，这时候两个舅爷和男人已经进门了，而他们身后那个影子也站在门口。姚寅笙注视着那个影子，却发现那个影子居然已经变成了外公的模样，就跟墙上的黑白照一样。姚寅笙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刚刚她在阳台看得很清楚，那影子弓着身子，根本直不起腰来，绝对不会是外公的魂！ 男人见家属已经到齐，便让大家在客厅里朝着门口下跪，“魂我已经给你们找到了，当初老人家是在医院去世的？没人领着回家，在下面游荡了那么久，现在你们跪下来对老人家说走好，好好送送老人家，那小伙子的事情也就能够解决了。” 姚寅笙不知道外公当初是不是真的这么惨，但是大家已经弯下膝盖准备下跪了，姚寅笙这时候吼了一嗓子：“不能跪！” 梁美菊赶忙拉着姚寅笙，“你干什么呢？什么不能跪？让你做你安静照做就是了！” 姚寅笙指着门口，“引回来的不是外公的魂，舅爷没发现就算了，你一个神汉还没发现吗？” 男人被姚寅笙问得有些难堪，但这时候门口刮起一阵风，大门被风带了一下关上了，房间的灯全都灭了，只剩下神台上的蜡烛透过红色的灯罩发出诡异的红光。离开关最近的人试着按了按开关，房间的灯没有反应，“咦？停电了吗？” 这时候大家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却又听见啊的一声，这一声是大表姐叫的。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大表姐指着走阴婆，“她她的脸好奇怪！” 姚寅笙大胆地凑到走阴婆身边，只见她双目紧闭，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突然，原本安安静静的走阴婆突然发难，一下子掐住了姚寅笙的脖子，把她摁在草席上。走阴婆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睛快要滴血，嘴角在无限放大上扬，“让你坏我的好事！你看我不掐死你！”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帮忙啊，一会儿孩子要被掐死了！” 但是走阴婆的力气变得好大，两个舅爷一人一边都掰不开她的手，男人也过来帮忙拉开，“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也没这样的情况啊！” 姚寅笙的眼睛已经下起了雪花，她用仅存的理智指着自己的包，“符符” 还是男人先反应过来了，一把抓过她的包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张黄符，直接拍在了走阴婆身上。走阴婆一下子就被定住了，这时候两个舅爷才得以把她的手掰开，把姚寅笙解救出来。 姚寅笙被梁美菊和大表姐一起扶起来，捂着脖子不停地干咳，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红褐色的手印，看得梁美菊心疼极了。但是这件事还不算完，刚才那个鬼魂很明显上了走阴婆的身，现在虽然被符箓压制，但是走阴婆刚刚走过一次阴，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要是被那鬼魂长期占据，到时候很可能落下病根。 终于把气捋顺了，姚寅笙来到走阴婆面前，“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来到我们家？” 走阴婆牙齿打战，“你先放开我，要不然我是不会说的！” 这个要求，姚寅笙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不可能，万一符纸拿开了你又掐我怎么办？你不想说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 姚寅笙闭上眼睛以后做了一个深呼吸，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金光，对上走阴婆的眼睛，不一会儿她就全身颤抖，胸口起伏巨大。姚寅笙用这双眼睛幽幽地盯着走阴婆，“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动不了，只能任我摆布了。” 走阴婆发出了阵阵尖叫，但是姚寅笙始终没有挪开目光，这时候房门被一阵风吹开，一个老者的声音响彻房间，“寅笙，住手！” 姚寅笙抬起眼睛，梁癸昶居然站在门口，姚寅笙也很意外。而最让人意外的是家里人也看到了外公，两个舅爷和妈妈都开口叫了一声爸。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公会出现在这里？是就在附近吗？如果就在附近，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跟着，还让一个外人趁虚而入了？ 梁癸昶走到走阴婆身后，揭下了那张符纸，走阴婆是能活动了，但是迫于身后的压力不敢转身。梁癸昶看着走阴婆的背影，“还不肯出来吗？真要我动手？” 走阴婆的身子抖了一下，一缕白烟从她头顶冒出，一个老奶奶的身影出现在走阴婆身边，头都不敢抬一下，“见过千眼鬼王。” 梁癸昶看着老奶奶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认得我，还想要对我的家人动手？” “不是的，鬼王大人，我只是恼怒于这孩子坏了我的好事，想要给她一个小惩罚。” “脖子都掐出印来了，还只是小惩罚？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刚才说了什么！” 老奶奶悻悻地低下了头，不再辩驳。梁癸昶站在她面前，挺直了腰杆，“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要缠在我孙子？” 老奶奶就是让大表哥倒霉的根？姚寅笙打量着老奶奶，身上的寿衣看上去很精美，生前还穿金带银的，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按理说这类鬼魂在下面是很享受的，只有那些穷死、饿死的鬼才会缠着别人，给别人带来霉运，但是为什么这个老奶奶也会呢？ 有了鬼王的压力，老奶奶不得不说实话，“是，是我在把霉运带到那孩子身上，但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请鬼王大人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梁癸昶只是朝她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可以说了。老奶奶指着大表哥，愤怒不已地说道：“我追着他不放，是因为他祸害了我孙女！” 老奶奶的话音刚落下，全家人都沉默了。祸害这个词意味可太深重了，用在男女之间，很大一部分可能性是用于清白上。想到这，大家看大表哥的眼神也都开始变得鄙夷起来，这人怎么净做一些丢脸的事？ 但是大表哥连连摆手拒绝，“我不知道！我没有啊，我没有祸害谁啊！” 第331章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见到大表哥为自己辩解，大家也只好听着老奶奶继续讲下去。老奶奶的眼神带着批判，“我的孙女名叫岑俊媛。”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啊？姚寅笙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她的前表嫂，大表哥的前妻名字就叫岑俊媛。诶，这下有趣了啊，人奶奶居然找上门来了。 梁癸昶做起了谈判家，“你说他祸害了你孙女，你的依据是什么？” 老奶奶指着大表哥，“他跟我孙女结婚了又离婚，对我孙女一点儿都不好，我孙女还流产了，他现在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凭什么他还能够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而我们家俊媛却要承受那么多的伤痛？我发誓我不可能让他那么好过！” 这就是纯粹地想要报复，姚寅笙多少有些理解老奶奶这么做的目的，大表哥这种性格的人和他那张嘴，真不是心大的人都能忍受得了的。当初大表哥结婚的时候姚寅笙还在心里想过，大表哥婚后喝完酒了会不会有暴力倾向，没想到刚结婚不久就悄悄离婚了。当然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促成的，肯定是两人在结婚的时候出现了什么不和，这自然也是只有大表哥知道了。 大表哥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俊媛的事，我跟她离婚只是我们两个人聚少离多加上性格不合而已，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对一般人来说结婚之后激情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少，况且两人还聚少离多，长期异地只会让两人激情减少得更快。但是老奶奶不吃这一套，她继续说道：“你们一家子对我们家俊媛都不上心，当初要结婚的时候我们家要你到春城去一起住，你是怎么说的？” 这时候姚寅笙竖起耳朵听着，家里的好多好多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只听大表哥大声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去了春城我不就成了上门的嘛，而且去了春城我爸妈、朋友都不在身边了，成天围着你们家转呗？” “那俊媛说要到你们家来，你们家也不帮忙解决工作问题，我们家怎么可能放人？” 一来一去，姚寅笙也了解到了更多当初结婚之前发生的小事。当初表嫂是希望两人结婚之后能在一起生活的，毕竟都结婚了，两人的工作也不是非要分居不可。但是老奶奶的话让姚寅笙想到了又一次跟大表哥一起吃饭时他说的一句话，“要我去春城我才不去呢，要么就是她来，反正我不去，我妈在哪儿我在哪儿！” 偏偏姚寅笙的这个大舅妈也是一个小气婆，一直觉得自己家的条件跟表嫂的家就是门当户对，甚至可能还要高出一筹，也就理所当然地觉得表嫂能够嫁过来已经是对表嫂的恩赐了。所以才会在亲家提出当上门女婿的时候一言堂拒绝了，根本不给双方商量的空间，要不是亲家看在自己女儿实在喜欢大表哥的份上，他们也不会一步又一步的妥协。但是妥协换来的是什么？是对方一点又一点的轻视，最后发展到了蔑视。 老奶奶喘着粗气转过身来面对梁癸昶，“鬼王大人，您看到了？这就是他们的态度，一直不把我们家孩子放在眼里，我们家俊媛为了他受到了多少冷嘲热讽他们不会知道。人都说结了婚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可是这个人一看就不踏实！再看这个妈，从面相上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样，从她眼睛里我看不到尊重，当初结婚的时候你们大家都看见了，那婚房准备得比村里的都差劲，嫁过去能好吗？” 大舅妈这个人在家人中的口碑好像随着姚寅笙年龄的增长而变差，姚寅笙还在读书的时候每次见到大舅妈都是对自己笑吟吟的，但是每每讲到大舅妈还有大表哥这对母子，不论是平时不喜欢嚼舌根的妈妈还是对自己很好的大表姐，都会对他们嗤之以鼻。年纪大了，姚寅笙也渐渐明白人无完人这句话，原来她那看似温柔和蔼的大舅妈，背地里也是一个精明狡诈，眼高手低的人。 大舅妈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坐在一旁不说话，仿佛一个外人。梁癸昶往身后扫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是要他一直这样倒霉下去？别忘了，他倒霉是你一手造成的，这要是一直下去会影响到更多人甚至威胁到他自己的生命，这要是弄出人命来，你又该怎么化解？你现在已经是不属于人间了，不应该插手人间的事，赶紧跟我走，别再缠着他了！” 老奶奶不甘心，还在狠狠地瞪着大表哥，那眼神好像要把大表哥抽筋扒皮。梁癸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老奶奶心里不服气，毕竟他袒护的人，从血缘关系上是他的孙子，但这个孙子跟姚寅笙一样，是在他去世之后出生了，所以比较生疏。梁癸昶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孩子，但是人鬼殊途，两个孩子现在已经分开了，已经没有联系了。至于你说的那场婚礼，确实是我们家准备得不周到，他的品行随他妈，从小疏于管教，养成了现在这种嚣张的性格，不会来事儿，我给你道个歉。” 让鬼王大人道歉，这是老奶奶不敢想的，还没等梁癸昶鞠躬，老奶奶就已经松口了，“鬼王大人，哪有大人给小人道歉的？我明白了，我跟您回地府就是了。” 梁癸昶看到老奶奶眼里还隐藏着一些想法，他僵硬地转过身对大表哥和大舅妈说道：“你们两个过来！给人家赔礼道歉，我现在拉下脸给你们讲好了，你们要是不珍惜这次机会，去找谁来帮做法事都没有用！” 话说得非常坚决，不照做不行，就算不情不愿，但是母子二人还是对着空气鞠了一躬，“老太太，对不起，我们当时对俊媛疏忽了很多，在这里给您道歉，希望您能放过我们孩子。” 第332章 停车 黑暗中，姚寅笙听到了一声叹息，再往老奶奶的方向看去，对方的身形已经渐渐隐去。不一会儿，白色灯条开始呲呲呲地响，闪烁了几下之后亮了。一切恢复正常了，梁癸昶也没有多待的理由了，转身自己就要离开，但是路过那对让整个大家庭跟着他们一起丢脸的母子，梁癸昶也是带着气愤说道：“慈母多败儿！” 看到梁癸昶的身影逐渐消失，道公赶紧对着梁家人说道：“快！老爷子要走了，跪下来送送老人家啊。” 大家正想要下跪，却听到梁癸昶说道：“让寅儿送送我就好了。” 姚寅笙走出了人群，梁美菊跟在后面，“爸我也想”我也想送送你。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梁癸昶还是心软了，当时他走的时候，就这个小女儿还没有成家立业，他也是最放不下她。叹了一口气，梁癸昶没说什么就往外走，姚寅笙赶紧拉着妈妈的手跟着上去。 在政府大院门口，“好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爸自己走。” 梁美菊站在门口抹眼泪，父亲离开的头几年，她还会在父亲的忌日、自己的生日还有春节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偷偷哭，花了好久她才从父亲的离世中走出来，但是心中对父亲的思念从未减少。梁癸昶很少见地抹了一下眼角，“好了，回去，爸终究已经是个鬼了，留在你们身边太久不行。” 梁美菊拉着姚寅笙，“爸，你怎么知道孩子名字的？” 梁癸昶轻轻笑了一下，“我之前就见过她一次了，孩子跟你长得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寅儿身上有很多你的影子，你是个好妈妈。” 梁美菊捂着嘴眼泪还是流，梁癸昶迅速眨眨眼，做好了道别，“好了，爸走了，让那小子自觉一点儿，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再从下面上来找他算账。” 梁癸昶消失在街角，梁美菊想要跟上去，但是被姚寅笙拦住了，“好了妈咪，外公已经走远了，以后他会回来看我们的。” 在楼下哭了好一会儿，梁美菊才平复心情跟姚寅笙上楼了，楼上的法事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帮忙收拾东西了。厨房里已经传来炒菜的声音，这是他们这边的一个习俗，做完了法事之后才能开火，让帮忙的人留下来吃一顿饭了才算全部完成。 吃完饭送走了两个帮忙的人，姚寅笙一家也打算回家去了，从下午忙到现在，大家也都累了，坐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当车子开过姚寅笙曾经的幼儿园的时候，姚寅笙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男子，好像看准了时机从姚寅笙的车子撞过来。 “爸，停车！” 姚授明赶忙踩了个刹车，还好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县城里的人大多都已经睡下，路上根本没什么人。 “寅儿，怎么了？” 大马路上突然让停车，姚授明知道姚寅笙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姚寅笙指着车子面前，“前面有一个大叔，你们没看见？” 梁美菊和姚授明都无助地摇头，姚寅笙知道，她见鬼了。从车子上下来，姚寅笙对着站在自家车前的保安大叔说道：“叔叔，大晚上的跑出来吓人可是不对的。” 保安大叔机械地转过身来，嘴角微微扯起一个笑容，“你看得到我啊？” “要不然，我也不会停车。” 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保安大叔，发现他身上好像没有外伤，全身上下好好的，就连保安服都一尘不染，要说是人姚寅笙都会信，但是他踮着脚，脚下没有影子，妥妥的鬼无疑了。只是为什么这个鬼要冲向自己的车呢？ “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死了之后不愿意下去？” 保安大叔很迷茫地看着姚寅笙，然后低着头检查自己的躯干、四肢，“我我死了吗？”他好像在自问自答，自己摸着制服问了一遍之后抬头，看着姚寅笙几秒钟之后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是啊，我死了，哈哈。”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难不成遇到的是疯鬼吗？但是那保安大叔已经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往自己的保安室走去，“哈哈，我死了，我死了，我终于死了。” 保安大叔离开了，姚寅笙摇了摇头上了车。刚一上车就让姚授明赶紧离开这里，梁美菊则是关心地问道：“寅儿，这是怎么了？真见鬼了？” 姚寅笙表情凝重地点点头，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车子的后视镜，她看到那鬼已经又从保安厅出来，站在路边，等着车子经过，然后冲到路边撞上去。车子拐个弯，后视镜就再也看不到保安的身影了，姚寅笙这才问道：“妈，这段时间幼儿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比如人命啥的？” 梁美菊轻轻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脑袋，“大晚上的说这些干什么？跟你看到的鬼有关系吗？” “有，那个鬼穿着保安制服，我想应该是幼儿园门口的保安，他一开始是站在路边的，看到我们的车了才冲到路中间想要我们撞上去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没有缠上我们就好了，今天累了别想那么多，回去了好好洗个澡休息。” 当晚姚寅笙躺下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是被梁美菊叫醒的，“起来，起来，快起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今天天气好，妈妈拿你的被子出去晒晒。” 姚寅笙不情不愿地起床了，被子已经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被梁美菊拿到楼顶上去晒了，姚授明在二楼客厅里看电视。今天是大年初七，是最后一天节假日了，但是对他们一家来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夫妇俩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年纪，梁美菊已经申请退休等待文件审批了，姚授明也已经从副局长的位置调到了办公室主任去了，待遇好了一点活儿还少了，想不惬意都难。 晒好被子之后梁美菊来到客厅一边开着取暖器一边看手机，这时候她看到姐妹群里发出一段车祸的视频，“咦？寅儿，你过来看看，这好像是我们昨天晚上停车的路段啊。” 第333章 我信你 姚寅笙接过手机点开视频，视频是梁美菊的一个好姐妹在路边拍下的，一边拍还一边说：“你们看呐，县幼儿园门口发生车祸，追尾哦，好多辆车追尾，喔唷你们看，啧啧啧，太惨烈了。” 姚寅笙盯着画面看，车祸现场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但是警戒线的外面是好多看热闹的人，已经把后面的车道堵得水泄不通了。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姚寅笙看到了昨天晚上那张脸，他就站在人群里，好像一个看客，但他好像知道姚寅笙在看着他，居然朝着那个姨妈的方向转过头来。隔着视频，姚寅笙跟那个保安对上了视线，姚寅笙唰地一下好像触电一般把手机塞回到妈妈手里。 “你怎么了这是？” 冥冥之中，姚寅笙感觉那个保安好像要找她，所以才会一直出现在姚寅笙面前。坐在沙发里想了十分钟，姚寅笙拿起妈妈的电动车钥匙，“妈，我去现场一趟。” 身后的梁美菊问道：“诶，你又去干什么？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但是姚寅笙已经下楼了，开着妈妈的小电驴来到现场，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队，姚寅笙只能把车停在不远处电业公司的操场里，再步行几分钟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中，却被交警和警察喝退了，“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挡了后面车子的路！” 姚寅笙像一条沙丁鱼一样随着人潮走动，最后她被挤到了马路对面的一个斜坡上，她的目的当然也不是看热闹，而是找人。在人群中姚寅笙想要找到那个保安的脸，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咦？你不是寅笙吗？”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姚寅笙便转过头去，看到了几个顶着蘑菇头的姨妈，她认得那些姨妈，都是自己老妈的好闺蜜。姚寅笙被几个姨妈拉到一边，“你妈刚才给我们打电话了，要我们看着你点儿，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干什么？总不能说是来找鬼的？姚寅笙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一个姨妈已经抢先回答了，“该不会是那方面的事情？刚才我听第一个踩刹车的那个人说，是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路中间他才踩的刹车，但下了车之后又找不到那个人了。” 姚寅笙往警戒线里看去，还真有那么几个人围着交警和警察，嘴上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真的有一个保安突然从路旁边窜出来，就是那个幼儿园的保安。” “这位同志，我是愿意相信你，但是你也要讲证据对不对？你说有人横穿马路，可是那人呢？你说是幼儿园的保安，我们已经派人去找幼儿园找了，也没见人，你这样根本没有说服力。” “就是就是，你别浪费大家时间了，赶紧商量赔偿的事情。” “真不是我啊！你们怎么就没人信我呢？” “我信你！” 人群中，姚寅笙从里面挤出来露头了，她身后那些姨妈拉都拉不住。这时候一名交警走上前，“你是谁？不是说了不让你们看热闹的吗？”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见一名盯着她看了好久的老交警在那名交警耳边说了什么，那名交警皱着眉头问：“你爸是姚副？” 早年间姚授明还没从副局长的位置退下来的时候，县里面认识他的都这么叫，现在哪怕不是副局长了，好多人也改不了口。姚寅笙点了点头，这时候莲姨妈也出面了，她拉着老交警说了些什么，老交警把人支开，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你信，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我昨天晚上也看到了。” 老交警的表情很惊讶，“你说清楚点！” 姚寅笙也压低了声音，“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老交警让人加快收拾现场，然后带着姚寅笙和几名车祸司机带回队里，莲姨妈也跟了过来，梁美菊不在，她承担起了看护姚寅笙的责任，但同样的，她也通知了梁美菊。 来到交警大队，老交警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这下你能说说了？” 姚寅笙很快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老交警，并且还把自己今天看到视频里的内容告诉了他。老交警皱着眉头，“你是说，那鬼藏在人群中？你说一下那个人那个鬼长什么样，我马上让警方去做调查。” 姚寅笙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人的长相，除了那略微地中海的发型，其他的就太大众化了，属于放到人堆里都不可能一眼认出来的那种长相，之所以能从视频中认出他，还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了一面之缘，如果日子再久一点，姚寅笙可能也认不出来了。但是有一个线索很关键，他是县幼儿园的保安，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可以从幼儿园找到那个人。 老交警让警察找来了县幼儿园的负责人，顺便带着幼儿园职工的资料过来的。突然被警方传唤，副园长很是害怕，她坐在椅子上畏手畏脚的，还是警察安慰了她：“放轻松一点，我们叫你来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害怕，但也是要配合的，副院长拿出了职工资料，老交警让姚寅笙现场做辨认。最后，姚寅笙的手指在了一个叫李国福的男人照片上，“就是他了。” 警察对着那张照片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前不久死了呀。” “要是没死，他也不可能变成鬼。” 听到姚寅笙和警察的对话副园长有些好奇，“你们在说什么呢？” 姚寅笙看了副园长一眼，“这个人死了，你不会不知道？他为什么死的？” 不问不要紧，一问姚寅笙就察觉副园长警惕提高了不少，“额应应该是生病” “嗯？生病？生了什么病？” “额生了应该是肠胃诶不对不对，是” 啪！姚寅笙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副园长，“到底怎么死的？说实话！” 第334章 李国福 哆哆嗦嗦了老半天，副园长才终于改口，“喝喝药死的” “什么药？” “毒毒毒鼠强也就是老鼠药” “他为什么要喝？” 副园长不断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应该应该是跟那件事情有关” 副园长告诉姚寅笙，在寒假前的那个学期里，有一天在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都在操场上自己玩，突然一个孩子在操场上跑得太快了自己摔倒了。傍晚放学的时候家长了解到了这件事非常的紧张，孩子妈妈带着孩子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甚至拍了ct，但结果只是膝盖摔破了一点皮而已。可孩子妈妈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是有人故意绊倒孩子的，就要求调监控。幼儿园照做了，结果孩子摔倒的地方旁边就坐着一个老师，不过那个时候自由活动，老师就坐在凳子上看手机。孩子母亲一口咬定是那老师绊倒孩子的，虽然从录像上看老师跟孩子之间隔了一定的距离，很明显的两人没有碰到，但孩子母亲不这么认为。 孩子母亲开始要求女老师赔钱还赔礼道歉，甚至扬言要是校方不这么做的话她就要闹到教育局、闹到县里去，还要找电视台来给她评评理。碰上这种难缠的家长，幼儿园就算是清白的也被她泼了一身脏，没办法幼儿园只好让那位女老师给孩子妈妈赔礼道歉。可女老师也是个刚烈的性格，自己没有做错事就不道歉，她在看到校方妥协之后就提出了辞职，到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那孩子妈妈前段时间没放假的时候还跑到校门口要找学校讨个说法。 “可是这跟那个保安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往下说就是了。” 老师是辞职不干了，但是校方还是要派代表到家里去慰问，希望孩子妈妈能够就此收手。后来到了那孩子的家时候才发现，无论是这孩子现在住的地方还是户口上的地址，都是不能划分到县幼儿园来上学的。姚寅笙的老家虽然小，但是人口也一直在增加，尤其是响应了二孩号召，出现了一大批有学前教育需求的孩子。可县城里教育设施、机构的发展跟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以前县城附近村庄的孩子还可以到县里面读幼儿园，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没办法，县领导就想出了划学区就近入学，摔倒的那名学生住在县城附近的村子里，村里面就有幼儿园，根据县城里面的规定是不能到县幼儿园上学的。 可这时候这个问题已经被弱化了，但校方也因为这件事拒绝继续道歉，若是对方想要上诉那就随她去，不仅如此，幼儿园也因为这个情况委婉地告诉孩子妈妈，“出了这个事情，你的孩子对我们的教学展开来说太困难了，把孩子接走。” 把锅甩给了孩子妈妈之后幼儿园开始调查是谁让这孩子排队报名的，这一查，就查到了李国福身上。李国福和这孩子是一个村的，两家人还住得比较近，这点小忙李国福还是可以帮的，再穷不能穷教育啊是不是？ “就因为这件事，李国福服毒了？” 副园长摇了摇头，“也许，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批评他，但他可能觉得这件事跟自己也有关系，如果不是他帮忙把孩子送进来，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副园长说的已经够多的了，但是姚寅笙想要知道更具体的信息，她决定还是要找到李国福问一问。从交警大队出来，梁美菊的电话打过来了，“都几点了还不回家，饭菜都要凉了！” 姚寅笙只好先回家吃饭，到了晚上借口要跟李俊、陆翊两个人出去玩又来到了幼儿园门口。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已经在幼儿园门口等着了，两个人都裹紧自己缩着脖子，今年的春节不是一般的冷啊。 “寅笙，你大晚上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啊？” 姚寅笙卖了个关子，“车开来了吗？” “开来了，就停在对面饭店的停车场里，你要干吗？” 现在时间还没到，姚寅笙拉着两个人到公园附近的烧烤摊坐下先吃一些宵夜。三个人要了一些炸土豆、炸香菇和烤肠，一边吃姚寅笙一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二人。两人听完之后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哦，这个啊，之前我就听说过了，不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嘛，那个家长也真是的，明明监控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自己孩子跑得快自己摔倒了，非要怪幼儿园，没道理。” “我看啊她就是想要钱，我还听别人说了，那个妈有一次带着那孩子到广场的蹦蹦床玩儿，自己爬杆子抓不稳摔下来了，那个妈愣是要人家赔了七千块钱呢。这一次好像要三万，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还好那个老师也不傻，直接辞职了，你人都找不到我，只能在哪儿干跳脚。” 三个人一言一语一边吃一边聊，一直到烧烤摊的人换了好几批，姚寅笙伸了个懒腰，“嗯，行了，该出动了，先去拿车。” 李俊擦了嘴巴后起身，“诶，寅笙，你还没说今晚要干吗呢？” 姚寅笙走在前面转过身，不开玩笑地说：“我要见鬼。” 姚寅笙那样子就不像在开玩笑的，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只好一起上了车，姚寅笙先让李俊开着车绕县城一圈，等到街上人和车都变少了再回到幼儿园门口。 “你直接往前开就好了，如果我们幸运，还可以撞见那保安出来寻死。” 这是哪门子的幸运啊？大过年的谁想见鬼了？但李俊还是踩着油门慢慢往前开，心里有了即将见鬼这个设定，脚上的力气已经限制很多了。车子慢慢开着，姚寅笙的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幼儿园门口，在车子即将驶过幼儿园的时候，姚寅笙看到了飞奔到车前的李国福。 “停车！” 第335章 两个要求 车子在深夜发出吱的一声，姚寅笙立即开门下车，“又见面了。” 李国福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愣，他转过身，看着姚寅笙，一言不发。姚寅笙看着他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自杀，是因为那名女老师的辞职吗？” 怔怔地看着姚寅笙，李国福双目空洞地说道：“你你都已经知道了？” 姚寅笙轻轻地点头，“副园长跟我们说了，但只说了一点点，我想知道更多。” 李国福抱着头蹲在地上，整个人非常地懊悔，“我对不起小陆啊，早知道那疯婆娘那么不讲理，我说什么都不会帮她把孩子送进县幼儿园里面来上学。小陆是没错的，可是她却因为这件事辞职了，最应该得到道歉的是她，可是那个疯婆娘却” 姚寅笙找李俊要了一根烟，点燃之后放在车头，“大叔，我相信你是好人，事情我也已经听副园长说了，但是你不应该因为这个就自杀啊，自杀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了。” 李国福满足地吸着香烟，叹了一口气，“哎，事情发生之后我过意不去，曾经私底下找过那家人从中做调解，我以为我之前帮过她的忙她会给我个面子，可是谁曾想啊，她还反过来骂我懦夫，说我是被幼儿园派来的，在村子里骂的不知道有多难听。后来我帮忙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大家背地里一边在说她无理取闹，一边在说我助纣为虐，说我多管闲事。那种感觉太不好受了，我感觉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不仅村里面是这样，来到县里工作了也是这样。我知道这件事闹得很大了，我想弥补也不知道怎么弥补，偏偏小陆又辞职了，而那个疯婆娘根本不知道收敛。一来二去，我受不了大家对我说的那些话，就想着一了百了了。” “可是，你为什么一直要找车撞你呢？副园长说你是喝了老鼠药才死的。” 李国福抹了一把泪，“那天晚上是我值夜班，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开始每天晚上喝一瓶酒，大家的那些话在我心里扎根太久了，我喝得有些神志不清，想着干脆出去找辆车撞死我算了。我走到路边，等着车子开过，好不容易等到有车子来了，我冲上去但是对方没撞死我，反而把我骂了一顿。我回到保安室，在角落找到了一瓶前段时间幼儿园杀老鼠剩下的毒鼠强，我一口气就喝下去了” 善语结善缘，恶语伤人心。好多人对别人的评价常常不过脑就说出口了，殊不知这些话已经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伤了别人的心。身边的这种案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偏偏人又是记吃不记打的生物，可能当下发生了一件事，可能会让大家有所戒备，但是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姚寅笙轻叹一口气，“大叔，现在你已经是一道鬼魂了，你应该知道人鬼殊途，你应该下去了的。” 李国福吸掉了最后一口烟，“大师，我知道你有本事，你能看见我，你能不能帮帮我？” 重点来了，这是李国福的执念，执念未消是不会离开人间的。 “大叔，你先说说是什么，要是我真的有能力帮，我一定帮。” “我的要求不多，我只是希望那个疯婆娘能够消停一点，还有就是小陆能够让回到学校继续当老师。孩子们很喜欢她，小陆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有时候也能听到孩子们说想她。是我对不起小陆，这种歉意是金钱不能弥补的，我只希望小陆能够继续之前的生活，她前段时间还被园长哄骗当了她的贷款担保人，现在园长躲起来了，债主经常到幼儿园来找小陆要钱，本来小陆过得就比较拮据了，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啊？” 没想到那名陆老师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姚寅笙不好做保证，但是李国福已经先行一步跪下了，“大师，我就这两个要求，还请你帮帮我。”说完还弯下身子给姚寅笙磕起来了。 鬼拜人，不用你开口就已经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了，姚寅笙回家的路上也在懊悔，难缠的泼妇可比恶鬼难处理多了，偏偏这一次姚寅笙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泼妇。 第二天姚寅笙拉上李俊陆翊给自己壮壮胆，三个人来到公园，沿着公园的路往南走，走过一道桥就来到了李国福的家，敏玉村，那个难缠的泼妇也住在这里。虽然说是村，但是跟县城就隔着一道桥，道路两旁也都是五六层楼高的自建房，看上去跟县城没什么区别，甚至村大门都没有，但大家都管这里叫做村。 姚寅笙看到路边好几辆摩托车上坐着一群耳朵夹着烟，穿着倒钩球鞋的小青年，年龄看上去最多初中了。这群人姚寅笙不想要去招惹，不是怕，单纯的是觉得这群人一旦沾惹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会被烦死的。姚寅笙找到了一户人家，一位老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旁边还有一只小板凳，上面趴着一只肥嘟嘟的胖猫。 “阿婆，我问一下，苏静宜的家是哪一户啊？” 老奶奶的表情很不耐烦，好像姚寅笙把她一天的好心情都给毁了，但是姚寅笙一直乖巧地笑着，老奶奶冷哼了一声，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一直往前走，有围栏大门的那家就是，你要是不确定就贴在门上听一下，哪家最吵就是哪家。” 姚寅笙道谢之后就朝着老奶奶手指的方向走去，但是在背后还是听到了老奶奶的叹息，“唉，好好一个家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姚寅笙走了几十米，看到了一户挂着大红灯笼的人家，里面传来了不和谐的打骂的声音，“一天到晚想的就是钱钱钱，钱你妈！现在崽都没有书读了，你还想着钱，你跟钱过一辈子去算了！” 第336章 苏静宜 门里面还有女人尖叫的声音，还有孩子哭喊的声音，也还有老人拉架劝架的声音。姚寅笙在门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但是这时候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盛怒之下的男人指着门口恶狠狠地朝里面说道：“滚！现在就滚！老子要跟你离婚，离了婚你去找谁算账都跟我没关系，现在马上给我滚！” 门开了，姚寅笙也能看到屋里的情况，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正坐在地上撒泼，她的鞋已经踢飞了一只，另一只只是前脚掌勾着而已。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苏静宜，之前听人家说她非常的嚣张，哪怕是敏玉村里的人见到了都要躲起来，可是现在她颓废地坐在地上，一点都不害怕，要不是姚寅笙知道苏静宜之前做的那些事，姚寅笙可能会怜悯她。 “嗯？你是谁？” 男人在发完火之后才看到门口站着的姚寅笙三人，姚寅笙对男人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是苏静宜的家吗？” 男人的兴致不是很高，“哦，你找这个疯婆娘啊，呐，地上那个就是，你要找就找，找完能帮我把她带走更好。” 男人的话让姚寅笙更加不敢进门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结果陆翊在一旁说道：“知道你们村的那个李国福吗？他死了。” 男人点点头，“我知道，他的白事我也去帮忙了，怎么了，这跟你们来找这个婆娘有什么关系吗？” 姚寅笙抬眼望向男人，“当初是李国福帮你们把孩子送到县里的幼儿园去上学的？” 男人不耐烦地指着地上的苏静宜，“那是这个婆娘擅作主张，我一直觉得小孩子在村里的幼儿园就好了，离家也近。但是她偏不，挤破头想要进到县里面的幼儿园读书，那里的老师也是在教孩子唱歌跳舞啊，在哪里学不一样？” 姚寅笙进了屋，继续说道：“你们家出的那件事我不想多说了，李国福因为这件事连带着一起被戳脊梁骨，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才决定服毒的。怎么，难道你们没有一点都不觉得亏欠吗？” 男人烦躁地挠了挠头，“亏欠啊，可是人都死了那又能怎么样？我不是没劝过这个婆娘，但是她呢，一定要告，一定要告，人老师都逼着辞职了还要告，一定要拿到那笔钱，我们孩子那天晚上回来就活蹦乱跳的，她还要告。不仅我，就连老李和村长都轮流来劝她不要再计较了，人教育局还有县领导都已经买了牛奶送到家里来了，她还觉得不够，一定要人老师赔钱。我看她就是瞎的，明明监控上都看得清清楚楚跟人老师没关系了，还要抓着不放，你说说这不把人逼死都不算完！” 姚寅笙看着坐在地上的苏静宜，院子里不是没有别人，但就是没人上前帮忙，看来大家都已经懒得理苏静宜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围兜的小男孩儿哭哭啼啼地走出来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坐在地上的苏静宜，嘴里还妈妈妈妈地叫着。这时候姚寅笙才看到那孩子手上绑着纱布，脸上已经被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了也没人帮擦，而院子里的那些人，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苏静宜疼爱地用衣袖把孩子的眼泪擦掉，姚寅笙问了一下男人，“孩子的手怎么回事？” 提到孩子，男人的眼睛里才出现了一丝柔光，“我就说作孽嘛，之前那么得寸进尺，现在报应降到了孩子身上。” 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孩子比别的孩子多一段时间待在家里，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喜欢放炮，这孩子从小就被苏静宜宠坏了，自然买了好多炮放在家里让他一次性放个够。用家乡话讲，这孩子非常的野，村里面的孩子，比他小的都被他欺负了个遍，比他大的也不敢招惹他，就怕磕到碰到了被苏静宜缠上。 除夕夜那晚，家里早早吃了晚饭，这野仔又拿着炮出门去了。农村别的不多，牛粪多，这野仔自己找了一坨超大的牛粪来炸，炸开了花还在那里乐呵呵的。但是牛粪很快就炸腻了，他又找了附近人家狗狗的饭盆，为了达到一飞冲天的效果，他在饭盆下放满了炮仗。点燃之后没有跑多远，就五步远。但不知道那些炮仗是不是受潮了还是引线太长，久久未见炸开，小孩儿好奇心强啊，伸手就要去把饭盆掀开。还没碰到饭盆呢，炮仗就全都炸开了，那盆都炸个稀巴烂，碎片直接扎进了孩子的手里，还有些炮仗是被弹飞了才炸开的，直接把孩子的手炸了个血肉模糊。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引来了家长，送到医院去孩子的命和脸是保住了，但是手却保不住，右边手掌被整个截掉了，另外一边手也被不锈钢饭盆的碎片扎中几处，留下了难看的伤疤。苏静宜在医院里哭天喊地，但是这一次谁也怨不了，只能带着孩子回来了。 自那以后，村子里的老人就说这是孩子跟孩子妈之前作的孽降下的报应，以前一直都是他们母子二人欺负别人，现在终于是恶人自有天收了。对于那孩子，全村人没有一户人家是怜悯的，经常在村子里没大没小，不是欺负这家的孩子就是去弄那家的猫猫狗狗，偏偏家里人还不管，大家只好告诉自己的孩子，千万别跟这个人玩在一起。 村里人的话还是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他也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吵着嚷着要跟苏静宜离婚，从大年三十吵到现在了也没有个结果。男人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啊，你赶紧把那个离婚协议书给签了，然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管了！” 苏静宜突然面目狰狞，“我不离！我坚决不离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婚，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离婚的！” 男人也气极了，“好啊，你不离婚是，我死，我去死总行了？”男人说完直接一头朝着自家的墙头撞了过去。 第337章 陆老师 男人的这一举动才终于让院子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拉着男人，“哎呀，你别冲动啊，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自寻短见算怎么回事？” “对啊，那几个长舌妇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们就是太闲了，别去理会她们。” “孩子他妈，你也上来说两句啊，哎呀你这个性格就是得理不饶人，但是这终究是你老公啊，你难道真的要把自己老公逼死啊？” 苏静宜起身拉着孩子站在原地，她想要上前但是不敢，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叹气。姚寅笙把男人拉起来，“你别这样，你这样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男人坐在地上抱着头十分苦恼，“我已经快要被逼疯了，她总以为谁都是欠她的，孩子都这样了她还觉得是别人害得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苏静宜，苏静宜对上一眼之后就避开了目光，拉着孩子紧紧地跟在自己身边。大家把男人扶进屋子里，姚寅笙这才上前，“孩子不是你挣快钱的方式，每个孩子都很宝贝，不只有你家的孩子是金子，你要是一直这种宠着他，就算他的脑子真的很灵光也会被宠溺所埋没。当初李国福是看在你为了孩子的学习环境着想帮了你一个忙，幼儿园也只是不想把媒体引来，所以忍让着，你还是别得寸进尺了，到时候耽误的只有你们自己。” 姚寅笙想了想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虽然事情好像没有解决，但是姚寅笙觉得肯定不会有进展了，还是去找那个陆老师了解了解情况。但是这时候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你要去找陆老师吗？我也去！” 大家都很疑惑，男人这是要干什么？男人沉住气解释道：“我要去告诉陆老师，我们不追究责任了，还要跟陆老师道个歉。” 苏静宜站在一旁想要说话，但是男人剜了她一眼，“这个家不能让你说了算，除非你跟我离婚，要不然这件事我做主了，你一边儿待着去！” 姚寅笙跟着男人走出了大门，找到了陆老师的家，敲了好久门才被打开一条缝，“你是谁是你！” 看到男人的陆老师想要把门关上，但是姚寅笙伸手拉住了门，“陆老师，我没有恶意，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 男人站在姚寅笙身后附和着：“陆老师，你先听我说，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是来给你道歉的，而且我们家不追究什么责任了。” 陆老师顶在门后面，“真的？”想了一会儿，陆老师才终于开门让姚寅笙几个人进屋。这是一间很旧的房子，墙壁上晕染开的黑色使得屋子里即便是白天也要开灯，狭窄的窗户采光有限，却也紧紧地拉着窗帘。 姚寅笙走进客厅，看到沙发和茶几上摆着各种道具和一部架好的手机，茶几前是一个圆形的补光灯，亮得姚寅笙一瞬间失明了。姚寅笙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你现在在做主播？” 陆老师尴尬地关掉了补光灯，“是啊，从幼儿园里出来我没找到别的工作，加上那时候的事情县里面都知道，我不想被大家评头论足，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出门也不敢出门。后来我是在网上看到有人做主播，我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直播了一段时间，收益还不错，起码能让自己的日子过下去。” 看到姚寅笙一直盯着自己的道具看，陆老师担心会让姚寅笙误会，她把道具堆成一堆，“我的直播内容是正经直播，没有什么擦边舞蹈之类的，我就是跟人家连麦pk唱歌而已。” 姚寅笙收回目光笑了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陆老师你别紧张。” 陆老师讪讪地笑了一下，她在姚寅笙面前总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那你还有谢爸爸来找我是” 谢爸爸再次跟陆老师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起诉陆老师，这可让陆老师惊讶不已。她躲在家里不出门，一方面是不想听到别人评论她的话，还有一方面就是担心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里跟谢家撞到，尤其是被那个苏静宜遇到了那就更不得了了。谢爸爸深深地给陆老师鞠了一躬，“陆老师，之前的事情是孩子他妈无理取闹，我没能强硬起来，让她撒欢了那么久，害得你都辞职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你放心，以后我们家不会再缠着你跟学校了。” 陆老师是个很善良的人，她赶紧把谢爸爸扶起来，“谢爸爸你不用这样，你的话让我很开心，这样就已经够了，父母担心孩子是常事，这我多少也能理解，而且现在我已经辞职了，早就不是陆老师了。” 看到陆老师那么善解人意，谢爸爸的心更加不是滋味，他掏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陆老师，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补偿你，我” 陆老师把钱退了回去，“谢爸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自己还挣着钱呢。” 来回推让了好几个来回，谢爸爸还是没能把钱塞到陆老师手里，只是再道了一次歉之后低着头离开了陆老师的家。谢爸爸虽然走了，但是姚寅笙三个人没走，陆老师看着面前不认识的三个人，一度有些尴尬，“那个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还以为姚寅笙三个人是跟谢爸爸一伙儿的。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李国福？就是幼儿园那个保安。” “啊，是，我知道，怎么了吗？” 陆翊一边玩着麦克风一边说道：“你不知道吗？他死了，前不久，喝老鼠药死的。” “啊？为什么啊？这好端端的，李叔为什么要喝老鼠药啊？” 姚寅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陆老师的表情，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把撞鬼的事情告诉了陆老师。“你真的不知道？就算你足不出户，你不是还有手机吗？为什么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338章 简单粗暴 陆老师的表情黯淡了下来，“虽然我是清白的，但是我之前被园长哄骗当了她的担保人，她借了好大一笔钱现在人跑了，钱一直没还回去，对方找不到园长只好来找我，要我帮她还钱。我自己的手机已经很久没有开机了，电话卡也不插，这部手机还是我在网上偷偷下单买的，卡也是在店家那边用别人的身份证开的户，这样债主就找不到我了。”当然，陆老师跟自己的朋友同事也就失去了联系，所以她才会消息闭塞。但其实李国福的死只有少数人知道，估计陆老师就算跟朋友还有联系，可能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现在听说李国福是因为自罪情绪喝下老鼠药，陆老师脸上也很难过，这表情不是装出来的。陆老师颦着眉，“你们，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吗？” “是，但不完全是，我们是带着大叔的心愿来的。” “心愿？” “大叔跟我说，他觉得对不起你，希望你在事情明朗之后回到幼儿园继续当老师，孩子们也很想你的。” 陆老师的眼神闪过一丝明亮，但很快就变成了失落，“我也挺想孩子们的，但是现在要是找不到园长，我就要帮她还钱，我担心那些人找到幼儿园去。” 这确实是个难题，姚寅笙看了一眼陆翊，“要不你算算这个人在哪儿？” 陆翊翻了一个白眼，“大佬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需要什么条件，八字都没有我算个屁啊！” 姚寅笙交叉着双手，靠在沙发上想着怎么办，看上去好像比陆老师还着急。陆老师反倒很豁达，她还反过来开导姚寅笙，“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感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份消息，起码还是有很多人在乎我，有很多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的我虽然收入不固定，但好歹也有得吃，我已经报警让警察帮我找到园长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真的是这样吗？这种泥鳅一样的老赖姚寅笙不是没见过，躲起来把自己活活饿死的都有，真那么容易找到就好了。既然用正当方法找不到，那还不如试一试不正当的方法呢，姚寅笙想到了一个人。 当着大家的面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大师，过年好啊。” “华总过年好啊，老爷子身体可还好？哦哦那就好，我这次打给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哦叫陆老师，你们那园长叫什么名字？” “张婉婷，悠扬婉转的婉，女字旁的婷。那个你要干什么？” 姚寅笙抬手让陆老师先别说话，“张婉婷，悠扬婉转的婉，女字旁的婷，记下了吗？哦这个人借了高利贷，骗了别人给她当担保人，现在人找不见了，担保人被那群放高利贷的烦得不成样了，你帮我找找这个人怎么样？” “找人是可以，但是这种人狡猾得很，估计要花点时间啊。” “没问题，只要能找到就好。哦对了，你不用太温柔啊，用一些方法你懂的，简单粗暴一点。” “哈哈，既然大师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放心，不出意外十五之前会给你结果的。” 挂了电话之后姚寅笙看到陆老师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姚寅笙有点心虚，“那什么陆老师你放心，我叫了帮手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回到幼儿园当老师了。” 陆老师被姚寅笙心虚的动作看笑了，“这事儿说简单也不简单，现在什么工作都是出来容易进去难，我走了之后估计已经有新的老师顶替我的位置了，而且我是自己辞职的，也不好再给幼儿园递一次简历啊。” 李俊在一旁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的？当初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不赔冤枉钱、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辞职的。现在真相大白了，难缠的人也已经消停了，大家又都希望你回去干嘛不回去？有这么一个好的归宿，我巴不得回去呢！” 可能是觉得李俊说的有道理，陆老师陷入了沉思，一直到姚寅笙离开，陆老师也没有下定决心，“我再好好想想。” 对方这么说，姚寅笙三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切就等那个园长张婉婷现身了再说。那天晚上姚寅笙又来到了县幼儿园的门口，李国福还在那里，重复着死亡那天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怎么做就要看陆老师自己的了。” “老谢家不追究我已经很意外了，那谢奇就是一个软脚虾，平时老婆说话声音大一点他都不敢说话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转性了。” “有压迫的地方就会有反抗，再说你已经因为这件事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自杀了，压力自然而然就顺到了他的身上，压抑久了自然就会爆发。” 虽然没等到陆老师回幼儿园，但姚寅笙也确实了了李国福的一个心头之患，他对姚寅笙道了谢，跟着黑白无常离开了。回到家姚寅笙就看到自己的床头放着一枚全身翠绿的扳指，下面还压着一张纸：谢礼。属名：李国福。姚寅笙打开了《集魂录》，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列新的小字： 李国福，男，敏玉村人，一九六四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服毒而亡。 当晚姚寅笙做梦梦到了李国福，他在梦里继续对姚寅笙道谢，姚寅笙问了扳指的事情，李国福告诉姚寅笙，那是他的传家宝。这样姚寅笙更不愿意收下了，李国福让姚寅笙安心收下便是，“我年轻的时候爱玩没有娶老婆，到死了都还是光棍一条，早就没有后代可言了。你帮我了了心愿，这东西你应该收下。” 不等姚寅笙回话，李国福就在姚寅笙的梦里消失了。第二天姚寅笙醒来，那扳指还放在床头柜上，姚寅笙找了个小盒子仔细放好。虽然她戴着有点老气，但是这枚扳指成色还是很不错的，好好保存着说不定能越养越好。 春节的年味渐渐收起来了，在外务工的人早早地就驱车离开了县城，回到自己打拼的大城市，陆翊和李俊也提前回了首府开门营业去了，只剩下姚寅笙一个人跟着家人准备过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元宵节。一个被邻居鸡叫声吵醒的早上，姚寅笙接到了华轶丰的电话，“大师，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给找到了！” 第339章 无人生存 接到电话之后姚寅笙来了精神，“在哪儿呢？” “在红革市，她在那里当了一个老板的小蜜，那老板给了她一套公寓住着，每个月还能拿到十万块钱的生活费，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你们没有惊动他们？” “没呢，手底下的兄弟一找到地方就先跟我汇报了，大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姚寅笙眼骨碌一转，“一般这种欠了高利贷的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那还能怎么处理，丢给放高利贷的那群人自己解决啊。” 姚寅笙拍了一下手，“那就这么办！” 姚寅笙找到了陆老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陆老师试着开机，发现自己的手机除了一些讨债的电话短信以外就是其他人的关心，陆老师一一回复了那些关心，然后长舒一口气，“真的结束了？” “算是，至少现在人找到了，那些债主就不会追着你要钱了，你也可以安然回到幼儿园去做着你的本职工作了。” 这么几个月来，陆老师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那些快要把她压垮的人和事现在全都消失了，她终于能直起腰杆走出家门了。陆老师微笑着送走了姚寅笙，她决定先给自己的房间来一个大扫除去去晦气，然后重整旗鼓给幼儿园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陆老师到底能不能成功回到幼儿园继续当老师，姚寅笙已经不关注了 ，过完了十五，她又要收拾行李准备回学校了。有了驾照和车，姚寅笙就不用父母送了，距离开学还有两天时间，姚寅笙就告别父母自己开着车回到了首府的家，简单休息了两天之后就是开学的日子了。 跟上一次开学一样，姚寅笙一个人开着车把东西拉到了学校，这次她还是第三个，外省的欧阳雪和阿豫童永远是宿舍第一、二个到的，宿舍的卫生也是她们先打扫了的。第二天就开始正常上课了，平静了没几天，开学第二个星期，姚寅笙就被江队长的电话传唤了。 这还是江队长第一次打电话让姚寅笙来警局一趟，平时江队长恨不得不要在工作的时间别跟姚寅笙打照面，但是这次属实是无可奈何啊。 姚寅笙中午简单吃了一顿炸鸡之后就赶到了警局，轻车熟路地找到江队长的办公室，在里面却看到了另外一批人，齐千松坐在江队长左侧，他的身旁还跟着几个老者，另一旁是姚寅笙看到就想翻白眼的调查二组五个人，其中花喆文和洛雨薇两个人都对自己不屑一顾。姚寅笙也懒得理，只是把门关上，“江队长，找我什么事？” 江队长指着几位老者说道：“给你介绍一下啊，这几位” “其实不用介绍，春节前就已经打过照面了。” 江队长有些意外，但是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这样啊，那也好，正好省去了一部分时间，那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们来讲讲正事，小姚同学，这次把你叫来，是想让你还有调查组的几位一起帮我们解决一个案子。” “等等江队长，”姚寅笙抬手说道：“我就算了，我还要上课，而且调查组那么多能人在场，我相信事情一定会很快就会解决的，用不上我的。” 江队长苦涩地笑了一下，“你先别急着下定论，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呢。” 一旁的洛雨薇只是小声地切了一下，姚寅笙淡淡扫了一眼，没想到洛雨薇就此而止了，一般不是还要说一些酸溜溜的话吗，难道是因为齐千松在场的原因吗？就这么一小段思考的时间，江队长就当姚寅笙默认了，于是他轻咳了两声，“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直接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很严重，而且透露着诡异。” 诡异二字多少是吊起了姚寅笙的胃口，她专注地听着江队长接下来的话。还没过十五的某一天，江队长所在的警局接到了一个下属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有一个村的人全死了，死在自己的家里。派出所一开始是接到了乡长打来的报警电话，那天他正好要去那个村找村长说事情，结果还没看见村口呢，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进了村子之后他立马就发现诡异了，整个村子一点生气都没有，大白天的，就算冷天小鸟不哼哼，但是各家各院的家畜家禽也都没了声音。乡长心里涌上了一股寒意，他就近选择了一家敲门，许久都没有应门，也没有狗叫声，于是他选择翻墙进到院子里查看情况，这一翻不要紧，差点把乡长裤子给吓尿了。 院子里躺着这户人家，身下就是一大摊血池，因为天气比较冷，血水已经凝结了。再看那户人家，面朝下地趴在地上，旁边屋子里倒着一个老人家，她想要伸手拿什么东西，但是已经离世，伸出去的那只手耷拉在床边，鲜血从手臂流下。 这场景吓得乡长腿软站不起来，他试了五六次才终于站了起来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不敢再看下去，蹬着自行车逃开了，自行车都快踩冒烟了地来到派出所，又语无伦次地把看到的场景告诉警察。警察跟着他回到村子，经过检查，全村人都已经被杀害，家家户户都没有一个活口，哪怕一只鸡，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下事情大条了，这个村少说有三百多人口，一夜之间全都咽气了，身上还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已经不是派出所能够处理的事情了。派出所立即上报，江队长接到了电话之后组织了警队先到村里去调查，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怎么都进不到村子里，始终跟村大门保持一定的距离。 恐怖、诡异，使这个案子变得棘手起来。现场进不去，没有生还者，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乡长回到家之后已经变傻问不出什么线索了，江队长只好把这件事继续上报，公安局局长也就联系了齐千松，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姚寅笙听完之后摸着下巴，“是很奇怪，但是我说了，调查组有那么多能人，不算上我也没事，所以这件事我不参与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拜拜。” 第340章 来信警告 姚寅笙说完就直接走出了警察局，她也很想去现场看看，虽然她喜欢刺激但是跟不喜欢的人共事，真金白银她都很难动摇，更何况这次还跟着调查二组的人一起，上一次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如果这一次还一起，她不知道这群人又会为了哀魂鞭想出什么别的方法把她给解决掉，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回到学校姚寅笙就当无事发生，还好现在大家对她独自突然离开学校已经习以为常了，好像也明白这么快就回来的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好打听，也就什么都没问。 但是江队长好像没有打算放弃，甚至连齐千松都要来了姚寅笙的电话，两个人这几天没事就给姚寅笙打电话。不过姚寅笙上课的时候经常把手机静音，这两个人经常是等到系统自动把电话挂断了。 原本姚寅笙以为自己拒绝了这一次行动之后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周末，姚寅笙回到了自己家，跟小八和小黑一起享受着美好时光的时候，李俊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寅笙，你赶紧过来酒一趟！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听声音非常地紧急，姚寅笙收拾一下东西，单手拎着小黑，另一只手拽着小八就出门了。 从自己家赶到酒，路上有点儿堵，但还是很快就赶到了。一下车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口，这里面还有李俊和陆翊，姚寅笙赶紧上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俊和陆翊脸上愁眉苦脸的，她们让出了一个身位，姚寅笙看到在酒的门口印着好几个大大的血手印。因为颜色太鲜艳了，鲜艳得有点假，姚寅笙便凑到跟前用鼻子闻了闻，却也真真确确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但是不是人血却也有待商榷。姚寅笙用手指刮了一下，血迹已经干涸了，姚寅笙的指尖只触碰到墙体的温度。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名伙计回答道：“就是今天早上我交班的时候，我刚从酒里出来就看到了，可吓人了！” “你只看到了这个血手印？还有别的吗？” 陆翊摸出了一封信一样的东西，“当时地上还有这个。” 姚寅笙打开信封，里面真有一张纸，上面写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你不打算管，那你最好一辈子都别管。 无聊！姚寅笙直接把那张纸给撕碎了，“把东西洗了，你们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既然姚寅笙都这么说了，伙计们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开口了，毕竟姚寅笙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凝重的。打来一桶水，伙计们开始用抹布擦掉像小广告一样的血手印，但是姚寅笙却把李俊和陆翊拉到了一边，“今晚先不营业，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从中做鬼。”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的表情也紧张起来，“还来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的仇家？” 血手印的出现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故意的，还有一种就真的是鬼找上门来了。要是人为的还好说，顶多就是对你挑衅下战书，而第二种可能就更可怕一些了，就是索命，鬼在这里做了个记号，不多时就会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杀掉某个人。姚寅笙其实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但是那封信的内容并不是来下战书的，更像是警告，姚寅笙已经有预感了，今晚一定会出事。 姚寅笙没有把血手印的含义告诉两人，只是让伙计们忙完了之后今天晚上不用来了，还给了每人一道护身符，嘱咐他们一定要贴身放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姚寅笙还给酒里的符全都检查了一遍，发现贴在靠近门口的几道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换下裂开的符之后姚寅笙把铃铛布满了整个酒，只要是有窗户的，她全都安上了铃铛。等到天一黑，她就把所有的房间全都锁死了，门也关上。三个人打开了监控录像，就死盯着门口的监控，姚寅笙相信今天她不为所动，那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者说那群人今晚就要来进行下一步了。 “寅笙，对方是谁啊？怎么找到我们的？” 姚寅笙盯着监控画面，灰蓝的灯光打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确切地说是来找我的，前几日” 二月底的天，还需要开着取暖器，陆翊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全村人都死了？会不会是谋杀啊？” “很难讲，就算是谋杀，那么大一个村，杀了一户人也应该有人听到求救声，不可能傻呆呆地待在家里等着人提刀上门的。我知道得太少，不能下结论。” “诶，这一次你为什么不接下来？这事儿要是做得好了，说不定你真能得一面锦旗呢，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学业综合测评的时候有了警察局的文件证明，你还能加不少分呢，甚至有可能还能得一笔钱呢。” 姚寅笙开玩笑的兴致并不高，她板着脸说道：“如果没有那几个人，我说不定真的就应下了，但是偏偏那几个人还有人家家属都参与了，那么多能人聚集在一起还解决不了这个事？” 虽然姚寅笙嘴上说着因为人多已经用不上她了，但是姚寅笙在想什么她们也清楚，上次在墓中都能把姚寅笙差点儿活埋了，这一次要是真的放心地把后背交给调查二组的人，说不定又要被捅上一刀。 这时候姚寅笙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让陆翊把灯关了，然后三个人窝在电脑前。 “寅笙，要来了吗？” “嗯，我感觉到了，三个人，好像还带着鬼。” “鬼？不会，有多少只啊？” 姚寅笙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然后盯着监控画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时刻。但是这时候监控画面开始波动，从左下角突然出现了一抹黑影，然后慢慢放大、放大、再放大，一直到一张鬼脸覆盖了整个监控画面。 饶是姚寅笙这样见过那么多鬼的，在这张脸慢慢放大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恶心。画面中的鬼脸张大嘴巴，两边颧骨高耸着，眼睛往上吊着，好像在监控前上吊一般，而这时候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在黑暗空旷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第341章 重生计划 陆翊紧紧地扣着姚寅笙的衣袖，监控画面上的鬼已经够恐怖的了，现在门口还有人敲门，这绝对是对方找上门来了。陆翊自己一张口都吓到了，她的牙齿在打哆嗦，根本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寅寅笙，对对方到到底是是谁啊？为为什么又是鬼又是敲门的啊？” 姚寅笙来到门后面，“赶紧给我滚！” 这一声可能对鬼有用，但是外面站着的其实是人，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三个呈品字形站在门口，好像在等着姚寅笙开门，可是等了好久就等来了一个滚，也不恼，只是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这就怕了？” 激将法对姚寅笙来说没有用，她要是不想出门，对方说的话多刺激她都无所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门外刮起狂风，窗户上的铃铛被吹得叮当作响，这些风的目标就是这栋酒。这下子不应对不行了，姚寅笙拿起桃木剑打开了门，只见门缝伸进来一只灰蒙蒙的手臂，姚寅笙直接一砍，对方吃痛一声缩了回去。姚寅笙闪身出门，迎面站着的就是三个黑色斗篷，她已经准备好了，“血手印和信都是你们留下的？” 中间为首的人开口说道：“没错，正是我们。” “我都已经不打算参与调查了，怎么你们还不打算放手？” “就算你不打算参与，我们也会来的，你，是我们整个层的敌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除掉你，为我们层的人报仇。” 这么说来，那个血手印的含义就是索命了，索的还是她的命，而那封信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对方提到了报仇，也算是自报家门了，说起来能跟姚寅笙有仇的也就九咒塔的那几个人。 “莫非，你们都是九咒塔第九层的人？”她也就遇到过几次第九层的人，要结怨也只能是跟第九层结怨了。 冰冷的声音从黑色兜帽下发出，“不错，正是。” “那这一次那个村集体死亡的事件，也是你们干的？” 为首的人同样承认了，“是我们干的，为的就是给我们层主苏醒过来。” 第九层的层主姚寅笙有印象，名字好像叫李建璋，先是被姚寅笙的桃木剑弄瞎了双眼，后来又在跟姚寅笙打斗逃跑的过程中摔下山崖。姚寅笙是亲眼看到李建璋的魂魄被带到下面去的，这下还怎么苏醒啊？ 可能是看到了姚寅笙的表情不一般，那人哼哼冷笑了几声，“你肯定在想，魂已有归属，何来苏醒一说对？反正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也无妨。层主的尸身我们已经找到了，并且保存完好，只需数百个怨灵为引，血月挂空之日便可让层主起死回生，那件事你不管最好，就算我们这些人奈何不了你，等到层主苏醒之日，你，还有你的家人、朋友、亲人，都会一一死在我们手中。” “你休想！” 一掌打出去，打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黑色斗篷被惯性推的后退了几步，但是很快就站住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好像还有点发酸，“哼哼，手上力量是不错，但是你这样是打不倒我们的，就算你把我们三个人杀了，我们身后还有好多个兄弟姐妹，层主苏醒已经在所难免了，你要是不想等到那一天，那你现在就受死！” 三个人集体发难，六只手都朝着姚寅笙抓去，姚寅笙踩着门口的石狮子蹬了一下，腾空甩出一记扫堂腿，速度之快，六只手只抓到了她的裤子边边。什么都没打到，两边人分开了，但随后就缠斗到了一起。姚寅笙躲开了好几道攻击来到黑色斗篷面前，一个下蹲用桃木剑扎了一下对方的脚背，然后迅速出腿朝对方的脚踝扫去。 这一脚速度之快，对方倒地了还没反应过来，姚寅笙就起身如一只老虎一样将其扑倒，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是对方只道了声不好，兜帽下便升起了浓烟，一下子就把姚寅笙包围起来，她的视线也受阻了。 有了程涅的先例，姚寅笙已经顾不上抓住对方了，赶忙把自己的脸埋进臂弯里，慢慢往后退。等到自己退到了一个安全一点的位置之后，姚寅笙才放开手，但是巷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就连刚才蛰伏在周围的鬼都不见了踪影。 “这就走了？”姚寅笙提着桃木剑，一边擦脸一边走回了酒。 一进门，陆翊和李俊就涌上来，“寅笙，怎么样了？对方是谁啊？” 姚寅笙打开了大厅里的所有灯，有了光明的大厅不再那么害怕了，至少不会让人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出现幻觉。姚寅笙还是有些担心，她赶忙洗了个脸，擦干之后看到洗脸巾上面什么都没有才放心。 “寅笙，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你给我们说说啊！” 姚寅笙放下洗脸巾，轻叹了一口气，“这下子，这件事不管也得管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她的命，今晚可能没有下死手，但是可以肯定了，那一村的人都成了复仇的贡品，换句话来说，他们的死，跟姚寅笙是有关系的。 就在姚寅笙给李俊二人讲故事的时候，三个逃跑的黑色斗篷回到了那个死亡村，穿过山林回到了他们的根据地。 “怎么样？见到那人了吗？” 肩膀上的酸痛还在持续，但是没有那么剧烈了，“见到了，小小打了一架，腿脚功夫是不错，但是比起赖老五还是有差距的。” “别的呢？你没试探出来？” “没，她把我踹倒之后就想瞪我，我知道她的眼睛很厉害，所以我们就赶紧躲开了。” “哼！真没出息，这点儿功夫就把你给吓跑了，看来当初不应该让你们三个人去。” “呵呵，你也别说我了，那双眼睛，就是上面几层的人去估计都得吃点亏。” 一名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现在的目标已经达成了，这件事她估计会插手，这段时间要小心，可不能让层主苏醒失败了。” “苏长老，我们知道的。” 苏长老摆了摆手，“到时候让那个人来就行了，其他人别来捣乱，你们自己去解决那些碍事的家伙。” 第342章 说一不二 已经决定要阻止李建璋的重生了，姚寅笙就开始准备一些到时候用得上的东西了。但是对对方的了解甚少，姚寅笙还是把材料的准备着重放在朱砂、鸡冠血、桃符、柳条的准备上，武器方面还是李俊比较在行，姚寅笙就让她去准备了。 这几天姚寅笙其实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主动去找江队长和调查组的人合作，双方合作了姚寅笙就能了解到更多细节，但是这肯定免不了调查组的人一顿冷嘲热讽，姚寅笙最受不了的就是调查二组的嘴脸了，她自己都担心到时候她一个不小心，又把鞭子挥出去了。但是不合作，自己就只能自己摸索，像盲人过河一样，进展会很慢，这样肯定阻止不了了。 姚寅笙一边上着课一边考虑到底要不要主动找上江队长等人，心里有事会表现在脸上，舍友们都把姚寅笙的表情看在眼里，最后还是把担心说出口了，“寅笙，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啊？” “嗯？啊，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兰蒙坐在姚寅笙对面，“你看你，这几天只要一静下来就开始皱眉头，上课还容易走神，现在吃饭都还发呆，你再不吃你最喜欢的鸡排就要凉了。” 姚寅笙回过神来，夹起鸡排咬了一大口，但总感觉今天的鸡排好像差了点味道。兰蒙没问出来姚寅笙发呆的原因，还没有放弃，“寅笙，你还没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兰蒙是见过调查二组的人，所以姚寅笙先把跟调查二组之间的纠纷说清楚，最后才说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上。当然，姚寅笙没有把死亡村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影响就真的太大了，她只是简单地用有事发生一句带过，然后把自己这段时间苦恼的问题说了出来。 毕竟不是专业对口，兰蒙只能做一个倾听者，却不能给出太多的建议，她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很多人的生命，我觉得你应该就事论事，放下之前的恩怨跟他们合作。你刚才也说了，合作了你能了解到更多的线索，这对解决问题不是很好吗？” 经过跟兰蒙的交谈，姚寅笙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合作倾斜了。一天晚上从楼顶练了一会儿鞭法下来，姚寅笙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据说这个月会出现血月，那个人也说了，血月挂空之日便是李建璋苏醒之时，现在看来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已经不能怠慢了。 回到宿舍刚坐下，姚寅笙的电话就被陆翊打了进来，“寅笙，你快来酒一趟啊！” 听到陆翊慌乱不已的声音姚寅笙抬起脚就往外走，“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有血手印？” “不不是啊是哎呀你先来了再说，快点儿啊！” 姚寅笙驱车来到酒，却发现巷子里静悄悄的，酒也是稀松平常的样子，但是奇了怪了，今天酒居然不营业。姚寅笙一把推开了酒的门，看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涂玉的脸上还是惊魂未定，她是一路哭着跑到这儿来的，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选择投奔这里的。涂玉泪眼婆娑地站起来，“老板，我们那儿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诡异的事情，而且今晚还还闹鬼了，闹得好严重，大家都跑出来了，有能力的还在局里跟那些鬼作斗争，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儿，我又担心鬼追上来，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跑到这儿来了？你也不怕把鬼引到我们这儿来是？”对于曾经背叛了她的人，姚寅笙从来不会心软，所以她看到涂玉流眼泪的时候一点同情、怜悯的感觉都没有，只有厌恶和鄙夷。 涂玉是真的害怕和惶恐了，她拉着姚寅笙的手，“老板，我知道我曾经对不起你们，一开始我就不想要当卧底，但是那时候我刚进二组，作为新人我希望能够为二组多做一点事情，而且陈叔也一直说不会造成伤害，所以我才” 对于背叛，姚寅笙说一不二，她甚至可以不顾外面还有鬼在寻找涂玉的踪迹，一心想要把涂玉赶出去，“这些我都不想听，你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自己找一家酒店住下来好了。” 这还是姚寅笙第一次下逐客令下得那么坚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要不是涂玉，当初陈佰刚也不会把姚寅笙的动向和家底掌握得清清楚楚，这种别样的泄密方式让姚寅笙浑身难受，在涂玉的身份曝光之后姚寅笙就在心里下决定，可怜谁都不会可怜叛徒。现在姚寅笙也没忘记当时下的决心，她指着门口，“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别给我们带来麻烦，我没空陪你在这里瞎胡闹。” 涂玉很是不情愿地走向门口，她完全可以像陈佰刚那样赖着不走，但是她心中的道义不允许她这么做，她知道自己已经很对不起姚寅笙了，跑到曾经工作过的酒纯粹是碰碰运气罢了。在陆翊给姚寅笙打电话的时候，涂玉就想到了，姚寅笙来到的时候肯定是会把她赶走的，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走出酒大门，涂玉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很少很少，只有调查组的几个同样是小透明的人而已。可是现在她们都有地方躲起来，或者是都有本事来自保，可她涂玉除了画几道符、诵经超度以外就没有别的能力了。涂玉离开酒之后并没有走远，她蹲在巷子口十分难受，曾经她以为来到了调查组之后自己就会得到成长，但是现在看来她的成长是缓慢的，是惨痛的。 涂玉蹲在地上眼睛已经模糊了，她一边擦着泪一边看到了一双鲜艳的绣花鞋出现在自己面前，涂玉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画面。 第343章 小纸人 “寅笙，我们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儿？我看她那表情不像是装的，现在天色也晚了，要不我们让她在我们这儿待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让她离开？” 陆翊和李俊两个人虽然也非常的气愤涂玉的卧底行为，但人家都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了，再赶走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姚寅笙只是瞪了陆翊一眼，“要不你去陪陪她？还是说到时候酒出事了你来解决？” 陆翊缩了缩脖子，“我只是建议一下嘛，说不定她这一次又是被那个地中海派来的呢，让她走了也好，省得我们有麻烦，嘿嘿。”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以后别大惊小怪的，酒里有我的符在，你们不乱动就不会有事。” 姚寅笙刚走到门口就停下脚步了，她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阴气就聚集在附近，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真的有东西来了，而且好像还在朝酒这里靠近。 “寅笙，怎么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姚寅笙对李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小声说道：“有东西来了，把灯关起来，躲到台下面去。” 看到姚寅笙没得商量的表情，李俊手脚麻利地关上了酒所有的灯，拉着陆翊躲到了台下面。姚寅笙加固了门锁并在门锁上涂了一层朱砂，试着用力拽两下也纹丝不动之后才来到小仓库找来了一张大大的黑狗皮，盖在自己和李俊陆翊的身上，“今晚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了，等到明天天亮了再走动。” 陆翊不解，“寅笙，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紧张啊？” 姚寅笙摁着另外两人趴在地上，黑狗皮从头到脚把她们结结实实地盖好了，“巷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很不好惹。目前不知道是不是人为操控的，我们已经跟别人结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吗？” 陆翊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三个人挤在一张狗皮底下还是有点紧，陆翊挪了挪屁股，“寅笙，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啊，咱们要不要转移阵地？趴在卡座上也比趴在地上强啊。” 姚寅笙一边攥着黑狗皮的一角一边打了陆翊一下，“你当时露营呢，还选地方！现在我们这么趴着，在鬼的眼里充其量就是地上的一张废纸，不会多看一眼的，黑狗皮已经把我们生人的气息掩盖了，别乱动就行了。” 姚寅笙都这么解释了，陆翊也就不再说什么，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趴在台下面。很快，三个人就听到门外狂风大作，好像台风登陆要把地上的所有建筑物全都吹起来，三个人也因为这个风声提高了警惕，更加用力地抓着黑狗皮。 大风刮过之后，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把大家吓了一跳。陆翊紧张得浑身发抖，姚寅笙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在门上涂了朱砂，那东西进不来。” 这时，门口响起了涂玉的哭声，“老板你救救我啊呜呜呜女鬼跟上我了呜呜呜我好害怕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听声音，涂玉好像跑开了，但这条巷子什么情况姚寅笙三人肯定更清楚，大晚上的里面那些店肯定不会怜悯一个小女孩开门的。李俊扭了一眼，“寅笙，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姚寅笙也提心吊胆起来，外面的情况可能有两种，一种就是女鬼假扮了涂玉来求助，还有一种就是涂玉真的遇到麻烦了。姚寅笙很清楚地听到门口涂玉的哭喊声，她好像在为了规避女鬼而到处逃窜，听声音已经又哭又跑的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了。 陆翊拉了拉姚寅笙的衣袖，“寅笙，虽然她以前那样做不厚道，但要是外面真的是她遇到了不测，我们袖手旁观，不也就跟她一样不厚道了吗？要不我们慢慢挪到门口那儿，看看怎么回事。” 姚寅笙从黑狗皮下钻出来，“要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们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姚寅笙提着桃木剑蹲在门后面，涂玉的声音她已经听得很清楚了，还有另外一种鞋子拖地走的声音，两种声音冲突，涂玉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姚寅笙打开了一条门缝，她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褪了色的红嫁衣的女鬼，正侧身站着，面朝涂玉的方向。而涂玉则是在原地打转，脸上的表情非常低惊恐，但是脚上根本停不下来。 这是遇到鬼打墙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女鬼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涂玉这么跑下去估计会跑到天亮，到时候脚都要跑断了。姚寅笙在门口迅速用符纸和金箔折成了一个小纸人，“以纸为身，速速归来。金箔成目，神清气爽。动！” 姚寅笙把纸人扔到了门外，小纸人好像活过来一般直直地站立着，一下子就把女鬼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女鬼抬起双手朝小纸人扑过去，小纸人往后跳了一小步躲过了，姚寅笙趁着这时候看到涂玉已经清醒过来了，连忙朝她招手。 涂玉看到酒的门打开了感激不已，她小跑着来到门口，侧着身子闪进了门内，姚寅笙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然后拿出好多符纸贴在门口上。拉着涂玉往台的方向走，“快！那纸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快躲到黑狗皮下面去。” 黑狗皮下又多了一个人，更为拥挤了，但是姚寅笙还是要大家别出声，安静地等待第二天日出的到来。 再说那女鬼追着小纸人一路，终于是抓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纸人撕了个稀巴烂，后来才反应过来被骗了。女鬼又来到原地，发现涂玉也不见了便更加的生气了，她把目光锁定在了酒的大门上。 在拥挤的黑狗皮下四个人已经被闷得昏昏欲睡了，姚寅笙强打着精神清醒着，别人睡了也就睡了，但是她要是睡了，万一出现了个什么紧急情况就不好了，说不定还会因此着了女鬼的道儿。陆翊已经不知道打了第几个哈欠了，因为迟迟不见女鬼的动静她也就放松警惕了，哈欠声一声比一声大，“哈~~吼~~寅笙，那女鬼是不是走了？” 砰砰砰！陆翊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第344章 第二天 陆翊把还没打完的哈欠咽回去了，用眼神询问姚寅笙：“是女鬼吗？” 姚寅笙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又担心陆翊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一会儿会一惊一乍的，她给李俊一个眼神，李俊心领神会地捂住了陆翊的嘴巴。陆翊挣扎了一会儿，姚寅笙和李俊用眼神警告了她才终于安静下来。姚寅笙又对涂玉冷冷地说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我门口的那个符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刚才我用纸人骗了她，现在她怨气大增，肯定是要进门的。安静一点，等到明天早上我再好好问你怎么回事。” 涂玉点头嗯了一声，答应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着的。姚寅笙看着陆翊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了句“害怕就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也行。” 这招估计有用，陆翊和涂玉都这么做了，一下子黑狗皮下面安静了很多。可是门外的动静却没有停下，砸门声不绝于耳，还有指甲划着门板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折磨人的耳朵。过了一会儿，门呼的一声打开了，狂风差点把黑狗皮吹飞，姚寅笙和李俊两人死命抓着黑狗皮的两边才稳住了。 姚寅笙示意李俊一起躲进黑狗皮里，外面的情况一律不听、不看。黑暗中姚寅笙的听力非常的灵敏，她能根据鞋子地板摩擦的声音清楚地判断女鬼走到了哪里，她先是走到了卡座的位置，一通翻找无果又走到了平时驻唱的小舞台上，一会儿又往后厨走去。不过后厨有姚寅笙的符纸，女鬼并没有继续往前，她只好往回走。走回来的时候路过台，跟姚寅笙四人擦肩而过。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指甲在台的台面上刮着，姚寅笙听得浑身难受，心也跟着节奏在咯咯咯地发麻。最后姚寅笙也没有松开黑狗皮，她窝在黑狗皮里眼皮渐渐发沉，伴随着酒里东西翻动的声音睡了过去，但是在睡着之前，姚寅笙听到了一声奶猫咋咋呼呼的叫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姚寅笙发现黑狗皮下就只剩下她和陆翊两人了，陆翊睡得特别舒服，虽然是趴在地上的，但是双手叠放在下巴那儿，差点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对了，李俊和那人呢？姚寅笙掀起黑狗皮，看到涂玉已经在帮忙打扫酒大厅了，而李俊则是把大厅所有能够打开的窗户和门都打开，让阳光充分照射进来，她第一次那么渴望阳光。 见陆翊没有醒姚寅笙也不去打扰她，把黑狗皮当成被子盖在她身上之后起身伸了个懒腰，“起那么早啊？” 李俊从卡座上爬下来，“那是，昨晚趴在那儿谁睡得着啊，也不嫌硌得慌。” 姚寅笙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做美梦的陆翊，这样的地方估计也只有她睡得着了。看着一地的狼藉，想必昨晚女鬼闹得不轻，不仅把真皮沙发全都划开了，还把几瓶价值不菲的酒给打破了，再看门锁，已经被女鬼撞断了，朱砂、黄符散落一地，门锁的地方还是焦黑的状态。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打扫现场。 把该扔的都扔掉之后大厅的东西好像少了很多，李俊看着那些被划开的真皮沙发心痛不已，这下子又要花大钱换一批了。姚寅笙想到了昨晚听到的那声猫叫，她走到楼梯口看到一双圆咕隆咚的黄眼睛正躲在楼梯口拐角处。 “小黑，你怎么自己跑出笼子的？” 小黑喵了一声很灵活地下楼梯，走到姚寅笙脚边撒娇，鼻子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姚寅笙把小黑拿在手上，小黑现在还很小，一只手掌就能容身了，姚寅笙还不知道它的身份，只觉得它这样乱跑很危险，尤其是昨天晚上。姚寅笙手指点着小黑的脑袋，“看来要给你换一个新笼子了，要不然你到处乱跑，昨天晚上多危险啊，你还乱跑，到时候你被抓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喵！” “嘿哟，你还不服气了？” 姚寅笙把小黑端在手心里，李俊看到小黑也很意外，“寅笙，你还有空把小黑拿下来？咱们酒现在损失那么大，你赶紧想想办法啊，那女鬼要是今晚再找来怎么办啊？” 姚寅笙看了涂玉一眼，“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涂玉点点头，“我听陈叔说，这些是那些人的一个警告，要我们不要插手村子的事情。” 李俊听得有些奇怪，“什么？什么村子的事情？寅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姚寅笙只好把死亡村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没有参与这件事的调查，所以我才不想跟你们说的，但是现在看来，那些人好像不会因为我不参与就会放过我。” 李俊也很气愤，她砸了一下沙发，“这帮人真的太无聊了，寅笙，你咽得下这口气？” 姚寅笙用鼻子对着门口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咽得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都犯我两次了，我再忍下去我就是傻子。那个谁，收拾一下，我带你回调查组去，我倒要看看那群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都跑出来了。” 收拾好垃圾，叫醒陆翊，四个人上了皮卡车来到调查组。和上一次看到的调查组不同，这一次调查组的大门换成了高大的电子铁门，而门口的保安看到那辆皮卡车之后慌乱不已，已经拿出了对讲机，“保卫科！保卫科！这里是门口，那辆皮卡车又出现了，我们是放行还是阻拦？请指示！” 保安的声音很慌张，姚寅笙几个人在车里都听见了，三个人是一脸的黑线。涂玉可能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探出头对保安说道：“大叔，是我，涂玉，帮帮忙把门打开好吗？” 保安是认得涂玉的脸的，但是他反而更紧张了，对着对讲机大喊：“保卫科！保卫科！这里是门口，歹徒现在还挟持了调查组成员，我们要不要报警？请指示！” 第345章 鸡笼村 涂玉也跟着尴尬起来，她好着呢，怎么就成被挟持的人之了？ “大叔，我真没事儿，昨天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嘛，我跑出去了，然后是老板她们收留了我。哎呀，你先让我们进去，我们跟局长说。” 没有上级领导的指示，保安大叔可不敢开门，好在这时候接到消息的齐千松带着调查二组的人赶到了门口，保安大叔这才终于开了门。看到姚寅笙出现，齐千松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姚寅笙这一次是为了死亡村的事而来。 “快快快，赶紧带着小姚和她朋友进来。” 齐千松直接领着姚寅笙一行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走进办公大楼的时候姚寅笙看到里面的场景跟酒是差不多的，一地的玻璃碎片，扶手残渣，一处楼梯都快要被铲平了。来到办公室姚寅笙还看到了之前在机场遇到的那群人，花喆文的弟弟花喆云现在手臂上打着石膏，脸上也是伤痕累累，有淤青也有抓痕。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只不过没有花喆云的明显而已。 一看到讨厌的人落了个这样的下场，陆翊肯定是免不了要开口嘲讽的，“哟哟哟，这不是当初很神奇的那位少爷吗，怎么手给断了？是不是嘴巴贱惹到别人了？” 花喆云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说你啊” “行了！” “行了！” 姚寅笙和花喆文两个人齐声喝止了两个人，然后自己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姚寅笙收回眼神之后看向齐千松，“事情我还了解到更多，人家这是冲我来的，这下我不管都不行了。” 姚寅笙愿意入伙，齐千松是非常开心的，但是刚才被呛的花喆云却不以为然，“切，多大的本事啊就让人家冲着你来，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齐千松看了一眼花喆文，花喆文明白该怎么做，他大异灭前一般地朝着花喆云踹了一脚，力道其实不大，只踹到了他的屁股，“少废话，认真听就行了！再多说话我就让你回去跟老爸钓鱼去！” 花喆云终于是安静下来了，齐千松泡了杯茶递到姚寅笙面前，“楼下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昨天晚上突然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把保安杀了之后冲了进来，他们身上都是带着怨灵的，见到人就咬，一些工作人员被咬伤了现在还在医疗所治疗，没人可以折腾那些怨灵就像混混一样打砸调查组的东西，真是太恶劣了。” 姚寅笙看着齐千松冷哼了一声，“一大家子人奈何不了几个黑色斗篷？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齐千松冷静地说道：“我们当然可以反击，那些怨灵已经被我们歼灭了，但是那些人” “全让他们给跑了？” “也不是，抓到了两个，但是他们口风紧，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只好关着而已。” 姚寅笙大手一挥，“也不用问了，我之前说了，他们是冲我来的。”姚寅笙把之前在酒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齐千松，然后耸了一下肩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些人是为我而死的，我肯定要去那里看一看的，现在，你能把那个地方的地址告诉我吗？” 齐千松眼睛一转，“告诉你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被我们记录在案了，我们肯定是要调查下去的，这样，我们的人跟你一起去，路上互相有个照应是不是？” 姚寅笙眼睛扫了一办公室一圈，“这些人，照应我？你确定？” 就算姚寅笙已经让调查二组的人服气了，但是这些人的家属呢？齐千松也知道姚寅笙跟调查二组几个人之间的纠纷，他拍了拍胸脯，“其实这次我是在京城接到了通知赶过来的，到时候我也会跟着去，有我在这里做担保，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姚寅笙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不过转念一想姚寅笙还是决定同意了，毕竟对方多少人手她不知道，要是孤军深入很可能一下子就被团灭了。姚寅笙还是点了点头，“既然齐局长跟着，那我就放心多了，不过我也有要求，我要带着我朋友一起。” “没问题！”齐局长答应得很爽快。 事不宜迟，大家直接从调查组出发，前往死亡村的所在地，鸡笼村。 一群人分了四辆车，姚寅笙三个人一辆，调查二组和齐千松一辆，洛家和云家各一辆。突突突了两个小时之后大家来到了鸡笼村不远处，车子就停下了。 “怎么了？导航上显示还有一公里呢，怎么在这儿就停下来了？” 齐千松指着不远处的村大门，“那里就是鸡笼村，但是我们的车只能开到这儿了。上一次也一样，开到这个地方之后再往前开什么东西都失灵了，而且一直跟村大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多久都走不到地方。” 姚寅笙看了不远处矗立在云雾中的村大门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天气不冷也不热，周围也没有水池河流，也不是位于深山的位置，为什么会有那么浓的雾出现？姚寅笙试着往前走几步，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观察什么时候会失灵，慢慢地，姚寅笙感觉自己一直在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睛不是在盯着村大门就是在盯着自己的手机看。手机上的时间被定格了，姚寅笙却没发现，还一直勤勤恳恳地记录着时间。 “喵！” “啊！” 猫叫小孩儿的声音同时在姚寅笙耳边响起，姚寅笙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左边肩膀沉沉的，一看，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八也抱着自己的小腿不松手。背后突然被拉了一下，连人带包往回后退了好几步，陆翊的声音在背后训斥着她：“你耳聋了吗？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听不见，你自己看看你走的路到底要去哪里！” 姚寅笙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就是一处山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直接滚下山了。 第346章 黑猫引路 姚寅笙收起脚往回走，发现齐千松等人就站在原地，一副你看的表情。齐千松对姚寅笙说道：“你不是第一个，之前派来的警察还有摔下去的，身上摔断了好多处骨头，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呢。” 姚寅笙知道刚才自己是被鬼迷眼了，心里对浓雾也提高了警惕，可是该怎么进去呢？姚寅笙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八，“小八，你看得清路吗？能不能在前面带路？” 齐千松很疑惑地看着姚寅笙，“你在跟谁说话呢？” 不用姚寅笙开口，陈佰刚就附在他耳边解释了一通，姚寅笙也懒得理，只是等着小八的回复。但是小八居然罕见地摇了摇头，姚寅笙不解，“为什么？你看不见吗？” 小八脸上的表情很畏惧，他指着浓雾摇了摇头。姚寅笙问道：“你不敢去？” 这回小八点头了。 “为什么啊？” 小八踮着脚费力地指着浓雾中的村大门，“门有人多” 姚寅笙往村大门看去，隐隐约约地看到人影重叠在村大门，而小八还不停地拉着姚寅笙的裤腿，“走回回家” 姚寅笙把小八抱起来，“现在我们还不能回家，我们都到这儿了，要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害怕的话就躲进包里去，不用担心我。” 小八很害怕，但也很关心姚寅笙，所以他没有躲进包里，而是缩在姚寅笙怀里。但现在怎么办？进村的路只有这一条，现在还靠近不了，这样还怎么调查？ 姚寅笙看向齐千松，“你们没想出办法吗？” 齐千松耸了一下肩膀，“我们带来的仪器一旦靠近就全部失灵，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苦恼。”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以为这一次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姚寅笙肩膀上的小黑叫了一声，然后从姚寅笙身上跳下来，往村子走去。姚寅笙赶忙要去抓住小黑，“小黑，别乱跑！” 这时候陈佰刚说话了，“局长，说不定那只猫能带我们进去呢。” 姚寅笙知道是有这么个说法，黑猫通灵，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这么小一只猫，真的可以吗？ 齐千松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要不就跟着它走。” 小黑已经快走进雾里去了，再不跟上去一会儿可能就要不见踪影了，姚寅笙一咬牙还是决定跟上去了。就这样，一群由黑猫带队的人走进雾里，他们排成一列，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掉队。 也真是奇怪，明明就一个大拐弯的距离，但是小黑却带着他们走得歪歪扭扭的，平坦的大道上愣是走得蹦蹦跳跳的。要不是前面带头的不会说话，姚寅笙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出口的。但已经来不及了，扭扭捏捏走了十多分钟，小黑居然真的把大家伙带到了村大门，而姚寅笙也看到了，在村大门的另一边，徘徊着一群鬼魂，他们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有的结伴在树底下乘凉聊天下象棋，有的推着木板车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还有的漫无目的，就在这世间游荡，而他们都没有因为姚寅笙的到来而感到惊讶，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 看到姚寅笙没有往前走，齐千松问道：“怎么？有情况？” 姚寅笙表情凝重地点头，“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现在他们就像平常过日子一样，只是没有发现我们。” 既然来了，就要进去看看，齐千松主动向前迈了一步，“走，我们进去看看。” 就在他们踏入村大门的那一刻，那些原本姚寅笙还看得到的鬼魂一下子消失了，同样地，他们身上那股浓雾也消失了，进村的路终于让大家看到了，也让大家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平坦的道路有的地方被砸出了几米宽的大坑，有一些地方则是被削得只有两个脚掌宽的地方，难怪刚才小黑一直带着他们靠墙走呢。 往村子里走，姚寅笙感觉到了空气中还带有一点点血腥味，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按理说这股血腥味应该已经消散了才是，但是姚寅笙却总能闻到。大家决定分开调查，这样能提高效率也可以扩大搜查面。 姚寅笙带着李俊陆翊来到了一户人家前，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屋子里很安静，但是姚寅笙却没有发现尸体，只发现了几道血痕，歪歪扭扭地朝着门口去。走进屋子，在家里用来吃饭的地方，姚寅笙发现了三副大红棺材，头朝外脚朝里。 陆翊没注意撞到了姚寅笙，“哎哟，寅笙，你干吗不走了？” 姚寅笙侧过身子让陆翊看到那些棺材，陆翊也是嘶了一声，“怎么在饭厅放棺材啊，多不吉利啊。” 李俊想要上前看得仔细一点，但是姚寅笙拦住了她，“别冲动，我们先出去，跟他们说一声。” 姚寅笙是最先从屋子里出来的，齐千松等人还都聚在屋子里，姚寅笙上前拉住齐千松，“我那边发现了棺材，你们呢？” “我们也发现了。” “尸体呢？不是说尸体没动地方吗？你们那儿找到尸体了吗？” “没呢，洛长老现在想要把棺材打开看看尸体在不在里面，但是花长老觉得不妥，万一里面躺着尸体，但是起尸了就麻烦了。” 那边花长老和洛长老还争得死去活来的，“你怕个球啊，有我洛家的银针，多少起尸都可以解决。” “快省省，一会儿真起尸了你那堆针都不够看的。” 姚寅笙不去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往村子里面走，没走到一户人家就推门进去看看，结果如出一辙，屋子里没有尸体，只有几副大红棺材摆在屋里，象征着这户人家有多少口人。姚寅笙想要找到空气中那股血腥味的来源，便继续往里走，这时候已经冲到前方的调查人员又跑回来了，一边跑一边朝着姚寅笙这边招手，“快快去看啊！好好多尸体” 第347章 又起浓雾 呼喊声不大，但是大家都听见了，开始迈着步子朝村子里走去。越往里走姚寅笙闻到的血腥味就更重，甚至连李俊和陆翊都闻到了，“天呐，寅笙，好重的血腥味，诶哟不行，有点熏。” 跟着调查人员穿过一片竹林，姚寅笙听到了水声，这里居然还有一条河，但是刚才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有河流经过，这条河流是流向哪里的呢？掰开竹林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姚寅笙也看到了一条血红色的河。 河水的源头是个谜，它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河面大概只有三米宽，但是现在这三米宽的河水里的水全是红色的。不对，姚寅笙上前看了一眼，她敢肯定，这里面流的就是血。在岸边往河流上游走，姚寅笙想要找到血水的源头，身后赶来的调查组人员有的在做河水取样，有的跟着姚寅笙一起往上游走。 拐了一个弯之后大家就找到心心念念的尸体了，也开始干呕起来。上游的位置被尸体搭成了一道人肉水坝，河水被拦截水位被抬高，只有一部分水能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顺着血流流下来。而那些被当作水坝材料的尸体，有很多已经被泡胀发白了，位于底部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巨人像甚至因为挤压已经爆开，肠子挂在别的尸体的手臂上，在水里像水草一样飘荡。 姚寅笙的身后有人发出了干呕声，还有的人是真真实实吐了出来，而姚寅笙则是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下来。齐千松很快就被叫过来，看到那么多具尸体摆在水面上也是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组织调查组的人帮忙把这些尸体搬下来，顺便要联系一下江队长。可是姚寅笙却把齐千松的电话抢过来，“现在还不能把江队长叫过来。” 齐千松还保持着拿电话的姿势，“为什么？” “你想想我们刚才怎么进来的？没有小黑的引路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九咒塔的那些人估计还躲在附近虎视眈眈，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这种情况，你确定要把更多人扯进来吗？” “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多尸体肯定不是我们能解决掉的，而且你看最下面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这条河流下游估计流经别的村庄，要是污染了水源怎么办？” 这也是一个问题，姚寅笙想了想说道：“村口那些浓雾是进村最大的障碍，我去村口看看，你们在这里处理尸体的事情，村口的事情要是解决了我立刻通知江队长，如何？”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齐千松点头同意了之后姚寅笙一行人就带着黑猫来到了村口。现在的村口还是没有浓雾，只有萧条和荒芜，原本一个上百口人的村庄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丧命了，整个村子少了生机，连那些不会说话的植物都快要枯萎了。 姚寅笙把小黑放到地上，然后拿出一大沓纸钱在村门口烧了起来，火苗只蹿高了一会儿火堆就炸开了，这是那些鬼魂在抢钱。姚寅笙把所有的纸钱都扔到火中，“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准备，这些钱你们先拿着，赶紧到下面去，争取早点投胎做人。” 那些抢到钱的人对着姚寅笙双手抱拳作揖，而没有抢到钱的人则摊着手伸向姚寅笙，希望姚寅笙能够施舍一笔钱。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把身上带着的所有的纸钱都烧给你们了，我跟你们保证，你们现在先下去，到时候这里的事情解决了给你们统一修坟，到那时我保证带足够多的纸钱烧给你们，怎么样？现在有人故意要拿你们的魂魄做坏事，我通知了阴差，一会儿你们就跟他们下去，要不然你们真的就没有轮回了。” 姚寅笙还在苦口婆心地说着，但这时候李俊提醒了她，“寅笙，你看外边儿起雾了。” 姚寅笙抬眼望去，还真是，而且这个雾好像有了自我意识，朝着村里蔓延进来。地上的小黑全身的毛全都竖起来了，对着浓雾呲牙咧嘴，好像在驱赶。 李俊拉着姚寅笙想走，但是浓雾一下子就把她们给包围了，“寅笙，这真的是雾吗？”李俊没有得到姚寅笙的答复，转身回头看，才发现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一个木棍，而姚寅笙却不见踪影了。 “寅寅笙？陆翊？你们在哪儿啊？你们别吓我啊” 姚寅笙被浓雾笼罩着，浑身感觉湿漉漉的非常难受，她的耳边还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呼呼，还想阻止我们的计划？胆子不小啊。” “你是谁？有本事就出来！” “呼呼呼”姚寅笙只感觉自己的双脚被抓住，低头一看，一双苍白但是很好看的手正从土里伸出来，抓着姚寅笙的脚踝不放手。姚寅笙用桃木剑猛地一刺，并没有让那双手放开，反而印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冲破土壤露出自己的半个身子，狞笑着看着姚寅笙。 这个人穿着黑色斗篷，但因为躲在土里的原因，黑色斗篷有些脏乱，也让姚寅笙看到了黑色斗篷下的那张脸。那是一张土黄色的脸，看上去很年轻，脸上根本没有皱纹，就是颜色不好看，而且跟手上的肤色不相同，看上去好像得了黄疸。 “呼呼呼，小妹妹，多管闲事是不对的哦。” 姚寅笙这次直接举起桃木剑朝那张漂亮的黄疸脸打下去，黄疸脸反应也很快，她把自己的手使劲变成鹰爪，指甲好像一瞬间猛增数倍，扎进了姚寅笙的皮肤里。姚寅笙疼了一下打偏了，桃木剑顺着黄疸脸旁边刮下去。 “嚯嚯嚯，小妹妹还是个急性子啊，不要太着急嘛，来跟姐姐好好玩一玩，姐姐一直跟着一群大老爷们们待着，好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标致的小妹妹了。” 姚寅笙弯腰握住了黄疸脸的手腕，朝着尺骨的位置一用力，就算紧绷着肌肉也会感到疼痛。把那双手拿开之后顾不上查看脚上的伤口，姚寅笙直接给黄疸脸打了两个巴掌，“还姐姐，真不要脸！” 第348章 断掉的双臂 黄疸脸被打了两巴掌也气得不行，她噌一下地从地里冒出来，“臭妮子，你敢打我？” 姚寅笙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你还敢把我腿给抓伤呢，我怎么就不敢打你了？” 黄疸脸挪到了姚寅笙身后，“好，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姐姐不客气了，有我在，你休想把这些鬼魂送下去，他们是用来献祭给层主的！” 姚寅笙朝身后挥出手肘，打到了黑色斗篷，但是并没有伤到黄疸脸，姚寅笙侧身就地滚了一下，黄疸脸也扑了个空。雾越来越浓了，姚寅笙的能见度只有自己的半个手肘的范围，再往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突然，雾中冲出了一个人，就是那黄疸脸。她冲向姚寅笙，双手掐住了姚寅笙的脖子往后倒，姚寅笙的头直接砸到了旁边的一个石碑上，还没来得及还手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到姚寅笙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而且她也回到了皮卡车上躺着，周围围着一圈人，有的在车子周围说着话，但是李俊和陆翊，就连小黑小八都趴在旁边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姚寅笙想到了刚才的那个黄疸脸，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蹭一下就站起来，“快！有人操控浓雾！是一个黄脸婆，快去把她抓回来！” 陆翊赶忙扶着姚寅笙，“寅笙，你在说什么？什么黄脸婆？” 这时候齐千松转过身子，“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姚寅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觉得还有点疼，于是拉开自己的裤子，每边都有五个手指印，一碰还挺疼。姚寅笙也在心里骂了那黄脸婆，臭女人，这手指多少年没剪了，能那么疼。还有自己的脖子，姚寅笙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有个黄脸婆，是九咒塔的人，她操控了村口的浓雾，你们没见到吗？” 齐千松叹了一口气，“说来也巧，在你离开之后，我们在处理尸体，好不容易搬下几具，河边就开始起雾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又散去了，然后你朋友就跑过来找我们，说你受伤了晕倒在村口，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村口，她被转移到了车上，而现在通往村口的路终于现出了原形，坑坑洼洼的。扭头一看，在她们车子前面已经停了几辆警车，江队长已经接到通知带着人过来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黄脸婆，”齐千松的话让姚寅笙回过神来，“我们没有找到她，但是只找到了一双手，就落在你身边，你能说说当时怎么了吗？” 姚寅笙也有些出乎意料，她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齐千松，并再三保证自己倒地之后头砸到了石头直接昏过去了，根本就没来得及还手。齐千松看着姚寅笙点点头，“你的话我是相信的，我们给你做了检查，你的后脑勺磕破了，现在血是止住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你一会儿还是要到医院里检查一下比较好，以免留下什么隐患。” 姚寅笙点头答应了，“对了，是谁先发现我的？” 李俊凑到姚寅笙面前，“是我，当时在雾中能见度好低，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后来雾渐渐散开了，我就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地上，我走过去就看到你躺在地上，后背还有一滩血，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 姚寅笙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有我一个人吗？” 李俊哦了一声抱起小黑，“它倒是挺忠心的，就守在你身边给自己舔毛呢，我看不到小八，但是估计他也守着你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小八，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你知道那个黄脸婆怎么被打跑的吗？” 小八指了指小黑，然后手脚并用做出了撕咬打斗的动作，“猫咬哇” 可能是自己的脑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姚寅笙居然猜不懂小八的肢体动作，她又看了一眼小黑，对方只是朝着自己喵了一声。刚一张嘴，姚寅笙就看到小黑的奶牙上沾着血，姚寅笙心想，该不会这孩子突然饿了吃人肉？ “你不会吃了人家的手？” 小黑喵了一声表示不屑，姚寅笙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的逻辑很好笑，还没人巴掌大的小猫，怎么可能咬得动黄脸婆的手嘛！看到小黑在李俊手里挣扎闹脾气，姚寅笙只好给小黑道歉，“好啦好啦，我不该怀疑你的，别生气了。” 但是姚寅笙的话并没有让小黑心情变好，它从李俊手里挣脱，然后在扶手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了。齐千松跟江队长说了些什么，然后来到车窗边说道：“里面的尸体交给警察处理，你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后面再说。” 李俊已经发动了车子，一骑绝尘地带着姚寅笙来到了医院做了个脑部ct。虽然砸到了后脑勺，但好在颅内并没有淤血，也没有砸到颈椎，好几个医生看了片子之后都说姚寅笙只是有些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可以了。李俊和陆翊听到这个消息是松了一口气了，但是姚寅笙却很苦恼，时间不等人啊，再有几天就到血月之日了，到时候九咒塔那些人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齐千松赶到了医院探望姚寅笙，姚寅笙让他把病房门关上之后说道：“你们有多少把握解决这件事情？” “说实在的，五成不到，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江队长和我已经派人在村子附近寻找九咒塔那些人的踪迹了，希望能尽快找到。” 姚寅笙摇摇头，“这样子太慢了，血月之日不等人的。” “这我也知道，我也从京城调来了其他组的队员，这段时间我们会加班加点地排查调查的。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对？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在学校里待着就好了，要是你再受伤，估计你妈妈还有姚老爷子又来找我的麻烦了。” 对方的目标始终是她，姚寅笙怎么可能不管？但是齐千松这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还不忘嘱咐李俊和陆翊这段时间看着姚寅笙。可是血月之日来临之前，好像一切都不得安宁。 第349章 火葬场 姚寅笙被李俊两人强迫在医院里过夜，虽然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另外两人现在是不敢放松警惕了，只要姚寅笙没有拆下纱布，就不能迈出医院一步。拿着平板无聊地看着视频，姚寅笙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她怀里的小八也看得非常认真，还是动画片好看啊。 “butterfly，butterfly， the flower, the sky, the dbutterfly，butterfly， the flower, the sky, the d” 姚寅笙赶紧拿起电话，大晚上的会是谁打来的啊？一看备注是江队长，姚寅笙立马警觉起来，“江队长，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乱很吵，姚寅笙甚至还听到了枪声，还有人惨叫的声音。江队长声音颤抖地告诉姚寅笙，“赶紧到市火葬场来一趟，电话里没时间跟你说了，总之你快点来！”江队长挂掉电话之前就已经开枪了，姚寅笙还听到了一种低吼声，但不明确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江队长的电话十万火急，姚寅笙立马翻身下床，穿好鞋子正好碰上了前来查岗的护士，“唉，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护士姐姐，我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要我回去一趟。”姚寅笙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也不管身后护士的追问。 姚寅笙直接在医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小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火葬场！” “什么？火葬场？” 看着司机大叔惊恐的脸，姚寅笙掏出了五百块钱，“大叔，其实我没去过火葬场也不知道它在哪儿，这五百块是这一趟的路费，你看够不够。” 司机大叔看着那五百块是心动的，但是火葬场给他带来的恐惧不是五百块能抵消的，“不是，小姑娘，这大晚上的就你一个人，你去火葬场干什么啊？” 姚寅笙低下身子故作神秘地说：“其实我是要去完成组织给我的任务，那种任务你知道的，签了保密协议的，非常的隐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要是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很有可能”姚寅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司机大叔手一哆嗦，手上的五百块钱都拿不稳了，“小小姑娘，你没骗我？这隐秘任务要是真的那么要紧的话，为什么组织上没有派人来接你啊？” 姚寅笙眼睛迅速眨了眨，想不到这个大叔逻辑还是在线的啊，但是时间不等人啊，不能再磨叽了，“大叔你不知道啊，我之前就是因为这个任务受了伤，现在我的队友们全都在前线奋斗呢，刚给我来了个电话。你不知道，都用上这个了！”姚寅笙比了一个枪的手势。 司机大叔的眼睛瞪得老圆，“哎呀，那不得了啊，那我得赶紧送你过去才行啊。”说着司机大叔转动钥匙，飞一样地把姚寅笙送到了火葬场。 但是等到姚寅笙来到火葬场的时候，火葬场门口停着四五辆警车，全都熄火了，而且车玻璃和车门全都被卸下来，只剩下一副框架。另一边火葬场里一片漆黑，却也很安静。这下姚寅笙皱着眉头不知道要不要前进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样自己还要不要进去啊？ 出租车已经走了，现在估计只剩下姚寅笙一个活物了，她还拿不定主意，火葬场里却发出了声响。姚寅笙面朝火葬场站着，可以看到火葬场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难道有人？姚寅笙想了想决定迎上去，但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他的身上穿着褪色破洞的工作服，看样子应该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 姚寅笙赶紧把那人扶起来，“大叔，这火葬场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我看到外面停着好多辆警车，警察人呢？” 大叔现在上气不接下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抬起手抓住了姚寅笙的手，“快快跑他他们活过来了”说完大叔慢慢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好像睡着了。 姚寅笙探了一下大叔的鼻息，又摸了摸大叔的脖子，真的救不回来了。但这样把尸体摆在门口也不是个办法，姚寅笙把尸体挪到门口放好，打算进去看看，但是她的肩膀突然被搭上了一只手，这让姚寅笙瞬间僵住了。现在可是晚上，这里还是火葬场，火葬场是有禁忌的，其中一条就是在晚上的时候不能从背后叫人，也不能把手搭在别人的肩膀上，这样会把人身上的三把火拍灭的。 姚寅笙现在感觉到背后传来了一股凉意，难道真的有鬼找上来了吗？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玉佩，安安静静地贴在姚寅笙的皮肤上，并没有发出感知到危险的信号。难道是我想多了？ “你你是谁？” “我是江队长。” 听到熟悉的名字和声音姚寅笙呼出了一口气，但她并没有松懈，说不定这江队长是鬼假扮的呢。姚寅笙低头看了一下地面，月光和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在两人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圆圈。有影子，那就不是鬼，姚寅笙这才打掉江队长的手，气愤地转过身来，“大晚上的别那么吓人行不行？这里可是火葬场啊！” 江队长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从林子里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就过来找你了，快点儿，大家在林子里呢。” 火葬场旁边就是一片松树林，大晚上看过去感觉阴森森的，还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瘆得慌了。这群人跑到林子里去干什么？姚寅笙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谁说我一个人的？你没看见有尸体吗？” 江队长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什么尸体啊？尸体全都跑进林子里了，我们正追着呢，有一些已经控制住了，但有一些跑没影儿了，我们还得继续追。” “怎么没有尸体了，一个火葬场大叔，满脸是血，刚刚还跟我说话呢！” 还有工作人员？不可能啊，很早的时候我们就让火葬场的人员撤离了。” “怎么不可能，我就把他放在”姚寅笙朝着刚才摆放尸体的地方指去，那块地上什么都没有，别说满脸是血的大叔了，地上一滴血都找不到。 江队长看了一眼姚寅笙的手，“咦？你的手怎么回事？” 第350章 报警电话 姚寅笙把自己的手伸到灯光下，她的手腕上是一个黑色的手印，搓是搓不掉的。姚寅笙想到了刚才那个满脸是血的大叔，难道他是鬼？只有鬼才会留下这样的黑手印，但是他留下黑手印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见踪影了，这大叔是敌人还是只是一名普通的鬼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姚寅笙简单拿了一把朱砂敷上去，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滴上几滴鲜血在朱砂上，不一会儿朱砂就开始冒烟了，姚寅笙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姚寅笙咬着牙挺到了朱砂浮现黑手印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用符纸把朱砂刮下来，手上的黑手印已经清理干净了，那一把朱砂却变黑了。 姚寅笙把朱砂在地上擦开，“好了，刚才可能是我着了鬼的道，现在没事了。对了，火葬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没跟我说说呢。” 江队长看到姚寅笙没事了，便要姚寅笙跟着他进到林子去，“我们还是边走边说。” 江队长是今天晚上十点半左右接到的报警电话，工作人员非常惶恐地告诉江队长，早些时间他们送来的那些尸体，现在全都活过来了。要是平时，江队长肯定会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玩笑，但这一次他非常地坚信这是事实，毕竟这些尸体是他亲自送过来的。 江队长立即召集人手赶到了火葬场，出发前也给齐千松打了个电话。当江队长带着警员赶到火葬场的时候，齐千松带领的调查组还有花、洛两家人都提前赶到了，正拉着架势跟那些“活”过来的尸体做斗争。 洛家的定尸针尚且还能与尸体一战，但是花家是出马世家，跟尸体打交道是有些鸡肋，即便是请了仙，那些尸体又听不懂人话，什么谈判也都是对牛弹琴。洛家的定尸针打出去一道又一道，但是这群尸体只被定住了几秒钟的时间便迈出了脚步。但很奇怪，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人群或者市区，而是朝着火葬场旁边的树林慢慢走去。花喆云的耳朵比较灵，他听到了林子里隐隐约约有敲铃铛的声音，“林子里，有人在林子里！” 这一回轮到花家打头阵，一溜烟就钻进了林子里，洛家也紧随其后，接着是调查组的人，再后面就是警察。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警察能够处理的了，他们跟在调查组后面，十分警惕地戒备着四周。但是花家追到一半被迫停下来了，因为那些落在后面的尸体突然决定不走了，而是转过身来朝人群扑过来。 大家不得不停下来反击，阵型渐渐被冲散了，有的人还在林子里跟尸体磨蹭，还有的跑到了外边儿躲回到车里。但那受人操控的尸体就像那发了疯的大猩猩，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姚寅笙在外面看到的警察就是这些尸体的杰作。不过姚寅笙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她只看到了警车没有看到尸体或者血迹，那那些人应该是没事的。 江队长继续告诉姚寅笙，他们跟调查组的人分散了，调查组的人还在林子里面不知道情况，他们警察大多是躲在树上，尸体上不来伤不到他们，他们也无计可施。也就是在树上，江队长看到了后面赶来的姚寅笙，他趁着尸体走远的空当从树上溜下来，这才有了姚寅笙肩膀被拍的一幕。 说着说着两个人来到了林子中央的位置，调查组还有洛、花两家的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还在忙活着什么，看到江队长出现，一些警员朝他招手，“队长，我们在这儿。” 跟着江队长走上前一眼，地上居然躺着十多具尸体，有的身上已经被打穿了好几个洞，还有的身上带着缝合的痕。他们或张开双目，或嘴巴张大，或如常人，或如癫狂的疯子。他们的脖子还有头顶都扎着银针，想必是洛家的定尸针，但定得了一时却定不了一世，大家还是齐心合力用随身带着的墨斗绳把这些尸体当成僵尸一般对待，绑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姚寅笙后面才到，洛雨薇不服气地鼓囊说：“哼，事情都处理完了还来干什么？一点儿忙都没帮上。” 姚寅笙斜眼瞟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问江队长，“这次你们送出来的尸体有多少？” “少说也有三十几副，一次性转移出来是不可能的了，火葬场的容纳也有限。本来是打算等到明天把一些化好妆的尸体火化了的，但是没想到晚上出了这件事。” 三十几具尸体现在只控制住了一半左右，也就是说还有一半已经跑到了林子里，或许已经跟那个操控者汇合了也说不定。 望向林子深处，姚寅笙迈开腿就要往里走，这时候洛雨薇冷哼了一声，“这下想着要帮忙了？你没那个机会了，小花已经带着他弟弟追上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这一次没你什么事了，大师。” 大师二字的嘲讽意味非常的浓厚，姚寅笙就算脾气好不想跟调查二组的人再发生冲突也已经到达了忍耐极限，对调查二组的人，她的忍耐度几乎为零。姚寅笙转过身正对着洛雨薇，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洛雨薇担心姚寅笙会突然亮出哀魂鞭，便躲到一位长老身边，“二爷爷，你可要保护我啊。” 那个被洛雨薇叫二爷爷的老者身子一闪挡住了洛雨薇，“这位小友别冲动，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是战友。现在我们还面临着未知的敌人呢，咱们可不能先起内讧啊。” 好话坏话都让他们家说完了，这哪儿行啊，姚寅笙跨上前一步，“不起内讧？我可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是你们家的千金嘴巴说个不停，人老了听力下降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说一点都听不见？还是说，洛小姐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洛雨薇躲在自己二爷爷身后，刚想要说什么，但是姚寅笙脸色突变，“别说话！有人来了！” 第351章 交换 看到姚寅笙不寻常的脸色洛雨薇也是识趣地闭上了嘴，但是屏气等了好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声鸟叫都没有。洛雨薇翻了个白眼，“切，神经兮兮的，能有什么人啊？要有也是小花他们哥俩回来了，搞得那么紧张干什么？” 姚寅笙并没有因为洛雨薇的话就放松了警惕，她沉着声音告诉众人，“或许真的是姓花的那哥俩回来了，但绝不止一个人，少说有五个人的脚步正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 陈佰刚跟一只猴子一样蹦跶到姚寅笙面前，“小姚同学，你这是怎么下的判断啊？我们可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也还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姚寅笙瞥了陈佰刚一眼，“瞎过一次之后无师自通了，你要不要试试？” “额这样啊，啊那我还是不试了，这个代价太大了，嘿嘿嘿嘿嘿嘿” 洛雨薇拉了一下陈佰刚的衣袖，“陈叔，她在胡说八道你还真给她面子了？” 陈佰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我的右眼皮在跳，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洛雨薇让陈佰刚放宽心，“说不定是这段时间没睡好呢，陈叔你也别太担心了，追几具尸体，小花的腿脚功夫还是很厉害的。” 陈佰刚笑了笑，但愿。 不过没有什么但愿，很快大家都听到了脚踩枯叶的声音，嚓嚓嚓嚓嚓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家已经可以从树后面看到来者的轮廓了。姚寅笙赶忙给江队长使了个眼色，不用姚寅笙的眼色，江队长还有警员们都已经把枪拿在手上，有的还已经藏到了树后面，准备来个包夹之势。 来访者非常的自在，并没有把这群人当成威胁的对象，他们走到距离人群三米远的距离之后从肩上卸下了两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花家那哥俩。“哎呀，这俩小兄弟可真沉啊，这一路给我们哥俩扛得累够呛。” 花家人看到自己家的两位少爷被扔在地上，立马想要上前把两人带回来，但是其中一个黑色斗篷踩在花喆文的肚子上，语气悠哉地说道：“急什么？咱们来做个交换怎么样？” 花家长老并不畏惧，“你伤了我花家的孩子，还有脸跟我们谈交换？” 黑色斗篷用力踩了两下，花喆文痛苦地吐出了两口血，然后再度昏过去。看到花长老有些颤抖的身子，黑色斗篷冷哼了一声，“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要是想要把这两个小毛孩儿杀了，完全可以直接动手，你最好别惹怒了我。” 陈佰刚搓着手站出来，“那个我是你脚下那孩子的直系领导，那什么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现在是和平年代，切忌打打杀杀的，你说是不是？” 黑色斗篷也不是完全不给面子，哼了一声之后说道：“这还差不多，我要的也不多，那些尸体，还有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指的是姚寅笙，她也是九咒塔全体下九层的敌人。 这下陈佰刚犯了难，要是单纯要尸体，陈佰刚或许还能做做江队长的思想工作，毕竟放长线钓大鱼嘛。但是还加上一个姚寅笙，这姑奶奶可不是他陈佰刚一张嘴能够说动的，说不定人一会儿一心烦给他一鞭子，他更加破相了。 看到陈佰刚迟疑了，黑色斗篷亮出了一把钢刀，刀尖点在花喆文的脖子上，“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你们没有诚意啊，既然没有诚意，那我们就不谈了，虽然损失了那么多具尸体，但是好歹有两具新鲜的，也算弥补了一些损失。” 陈佰刚和花长老同时说了声不要，但是阻止不了那把钢刀，但所有人都没想到，那把钢刀会被一条鞭子打断。 啪的一声，钢刀一分为二，带着刀尖的部分被打到一边去，另外一边被黑色斗篷拿在手中，却也令他十分意外。“这这是什么鞭法？” 姚寅笙把哀魂鞭拿在手上，直接选择跟对方打了起来，“问那么多干嘛？要拿我做交换，你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啪！又是一鞭卯足了劲的挥鞭，花家的人也看出来了，这家伙好像没有把两位少爷放在眼里，误伤也就误伤了。 三名下九层的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应对，有夹在指缝中的铃铛，有通体画着符文的鱼叉，还有一个胆子更大，直接打算用自己的手抓住姚寅笙的鞭子。当他做出这个壮举的时候陈佰刚都在心里为他祈祷，你说你惹她干嘛？ “啊！嘶！” 被哀魂鞭的倒刺划伤，那个徒手接鞭子的人不敢相信，“你这鞭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苦练了几十年的铁砂掌就这么被你的鞭子给划伤了！” 姚寅笙没有作答，只是趁他病要他命，抬脚踹到了那人的膝盖上。而此时手拿鱼叉的黑色斗篷趁着夜色挪到了姚寅笙身后，想要对着姚寅笙的后腰扎下去。 “小心啊，有人在你后面！” 姚寅笙弯下身子来了个后踢腿，感觉是踢到了那人的下巴，继续往上带，姚寅笙顺势翻了个身后退半步，腰间出拳打在了黑色斗篷的腹部。不过比起拳头，姚寅笙更喜欢用脚踹人，她继续抬脚在那人肚子上踹了一脚。 虽然还没有过瘾，但是姚寅笙已经感觉到身后还有人要搞偷袭。那个指缝夹着铃铛的人现在拿出了一把刀，那把刀上面非常的干净，好像要用姚寅笙的血来给这把刀开刃。但是姚寅笙往后看已经瞥见了那道寒光，翻身在地上滚了一圈，那人没能得逞。 江队长的枪口一直对着四个人，但只有姚寅笙穿着亮色衣服很显眼，另外三个人全身套着黑色斗篷，几乎与夜色融合，这样子很难瞄准。江队长虽然让大家都瞄准了黑色斗篷的人，但是却因为担心会误伤到姚寅笙而迟迟不敢开枪，不过姚寅笙好像不需要子弹的帮助，就用比较暴力的方法把三个黑色斗篷制服了。 第352章 战俘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上前帮忙，姚寅笙就起身来到了手握小刀的黑色斗篷身后，对着脑袋的位置劈下一记手刀，但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后边儿。黑色斗篷吃痛有点儿站不稳，这时候另一个拿着鱼叉的黑色斗篷又朝姚寅笙刺过来，姚寅笙赶忙提起面前的黑色斗篷，摁着那人的头就朝鱼叉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姚寅笙手中那个黑色斗篷流下了鲜血，而那个手拿鱼叉的人完全僵住了。姚寅笙直接踹了一脚木愣愣的黑色斗篷，“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这时候姚寅笙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个黑色斗篷才对，在周围找了半天，看到地上留下了一串血滴，居然让他给跑了。 但怎么说也是收获了两名战俘，但是一死一伤，还是有点可惜了。调查组和警察一起把花喆文兄弟俩和那两个黑色斗篷带出树林，江队长看着已经死掉的黑色斗篷说道：“大师，你这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这人都死了。” 姚寅笙不以为然地白了一眼，“不这样，被那鱼叉插中的人就是我了。人家都想要我的命了，我这样难道不属于正当防卫吗？再说了，我爷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齐千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爷爷？你爷爷说什么了？” 姚寅笙指着尸体说道：“我爷爷说了，遇上九咒塔的人绝对不能手软，必要时刻可以下死手。” 洛雨薇走在姚寅笙身后，非常不屑地说道：“切，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姚老前辈早就去世好多年了，怎么可能跟你说这种话？” 姚寅笙没理会她，只是朝着火葬场里走去，她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浑身是血的工作人员，难道真的是自己把鬼当成了人吗？但是姚寅笙还能走进去就被江队长叫回来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这里是火葬场，大晚上瘆得慌，赶紧走。” 姚寅笙最后还是跟着江队长上了警车，江队长把她放在酒门口才离开，那些尸体还有这两个黑色斗篷给他们留下了不少难题，今晚对于他们来说还战斗还没有结束。姚寅笙回到了酒之后简单洗漱一下就睡过去了，李俊陆翊问什么也只是说明天再说。 穿过火葬场旁边的那片松树林就是一条二级路，路边只有一户三层楼的小楼房，门边用木板写着小卖部的招牌，但是现在大晚上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早早关门了。一个黑色斗篷捂着自己的手快速穿过松树林，来到这户人家门前急促地敲门，下才把门敲开。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黑色斗篷立刻闪身进屋，里面的人拉着他有些恼怒，“敲那么急干什么？有人要杀你啊？” 黑色斗篷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于叔，你给我看看，我这个手我这个手是怎么了？” 于叔把黑色斗篷的手拿在手上检查，嘴上也没忘了问另外两人的去向，“对了，你不是跟赵德发还有吕嘉民两个人一起的吗，怎么只有你回来了？那两个人呢？” 黑色斗篷苦着一张脸，“他们被抓了。” “什么？被抓了？不是只要你们把尸体运回村子里吗？怎么那么不小心？” 黑色斗篷解释道：“一开始我们是这么做的，但是谁知道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火葬场的人还是发现了报警了。那帮警察来得也忒快了，我们刚把尸体引进林子不久就被那帮人给追上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分出一半的尸体去应对，结果被两个毛头小子追上了。这两个小子我们还是能对付得过来的，本来已经把他们打趴下了，但是赵德发那家伙又心疼那几具尸体，说什么要用那两个小子换尸体我们就又折回去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高手，我就是被那个人给伤了。” “高手？你说的那个高手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当时站在一旁没说话，但是赵德发点名要她和尸体一起换过来，没想到那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于叔你看，我这手就是被她给打伤的！” 于叔碰了一下伤口，那人吸了口凉气缩回去了。于叔试着用一些草药敷上去，“你们三个人对上那群人不是狼入虎口吗？那赵德发也真是的，尸体没有了就再找啊，村子里还有那么多呢肯定够用了的，偏偏还折回去，他被抓也是活该。” 黑色斗篷的人摇了摇头，“于叔，赵德发不是被抓了，他是被吕嘉民的鱼叉给插死的，而且那群人没动手，就是那小姑娘跟我们打了起来。” 于叔瞪了黑色斗篷一眼，“三个打一个？你们都打不过？” “于叔，她手上有一条鞭子特别厉害，你看我这手，就是抓了一下那鞭子，立马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那道暗红的伤口，于叔陷入了沉思，黑色斗篷碰了一下于叔的肩膀，“于叔，你在想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呢，为什么她是咱们下九层的敌人啊？” 于叔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这些事太复杂了现在没时间说，总之，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层主，我们现在要给层主报仇。” 于叔说的是很胸有成竹，但是黑色斗篷貌似很泄气，“可是于叔，那人手里的鞭子真的很吓人啊，你看我的手，我一路跑回来的，现在伤口一点愈合的迹象也没有，这样子看上去丑死了。于叔，你知道那鞭子是什么吗？我总觉得它不是普通的鞭子。”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百科全书，你怎么问那么多？你我都是下九层的人，整个九咒塔等级最低的人，能知道写什么？行了，血止住了再继续观察，我去跟那边的人说一声。” 第二天无事发生，但是姚寅笙知道现在是暗流涌动，这周五就是血月之日了，马虎不得。想到这儿，姚寅笙干脆把这个星期的假都请了，死亡村的事情没解决，姚寅笙也是不能安心在学校里待着的。 请好了假之后姚寅笙给李俊陆翊打了个电话，“咱们再回村子里一趟！” 第353章 新发现 “寅笙，咱们这样悄咪咪的进村，不通知一下江队长真的好吗？” 姚寅笙坐在副驾驶里，手里还给小黑顺毛，“别那么担心，江队长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昨晚晚上忙了一晚上今天不得让人家休息休息啊？我们只是去看看，什么都不拿就行了。” 车子来到了鸡笼村附近，那坑坑洼洼，非常陡峭的山路还是没变，只不过现在没有云雾笼罩着了。姚寅笙三个人还是没有松懈，倒是小黑还是悠哉游哉的。再次回到鸡笼村，已经没有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恐怖了，只是非常的安静，村民的房子已经开始长出杂草，家里面也开始铺上了一层薄灰。 姚寅笙这一次还是推开了村民的家，想要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但是这一次，她们发现之前摆在家中院子里的棺材不见了，全都消失了。三人又来到了之前发现尸体的河流，尸体有的已经被警方转移了，还有的已经被人用裹尸布包好准备下一批的运输，但有些还泡在水里。 再次看到这样的尸群，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还是有些恶心，她们抱着双臂站在姚寅笙身边寻求一些安全感。而姚寅笙则把目光放到了河对岸，那边也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就是几座大山，古树覆盖，郁郁苍苍，却也多了几分诡异。 看到姚寅笙抬脚，陆翊赶忙拉住了她，“寅笙，真的要过去啊？可是我们怎么过去啊？这里就只有尸体啊，难不成我们要踩着尸体过去吗？” 姚寅笙是很想到那边竹林去探探究竟的，但是陆翊死死拉着姚寅笙的手，姚寅笙只好说道：“我去看看就回来，你们在这里等我好了。” 刚想要对尸体得罪了，三个人就看到尸群动了起来，这下子陆翊更是直接把姚寅笙拽回来，“寅笙，你看，这这是不是诈尸啊？还是说周围有人在看着我们？” 姚寅笙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吸引了尸体们的注意力。她拉着李俊和陆翊躲到竹林中，观察着不远处河流中的动静。尸群攒动，扭扭捏捏地起身，然后集体面向河对岸，排成一列只有带头的那具尸体僵硬地迈开步子，朝竹林走去。姚寅笙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两点整，阳气最重的时间段，但也是阴气活动最频繁的时段。 陆翊指着尸群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寅笙，这” 姚寅笙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等到尸体全都走进竹林之后带着两人慢慢退出竹林，然后马不停蹄地回到车子上，“赶紧回去，这个情况要让江队长还有调查组的人知道。”她也知道对方人多，单单靠三个人加上一只猫和一个小鬼的力量完全是打不动对面的，所以只能回去多叫些人手过来了。 车子直接来到了警局，姚寅笙直冲江队长办公室，“快通知调查组的那群人，有新发现！” 一推开门，姚寅笙看到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这些人的肩章职位都不低，估计都是江队长的上司。而一旁，齐千松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他应该就是代表调查组过来的。这么说他们现在是在开会了？姚寅笙讪讪一笑，“原来你们忙着呢，那我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姚寅笙正要退出去把门关上，但是齐千松喝了一口茶说道：“来都来了，过来喝两杯？” 姚寅笙拿不定主意，这里可能还坐着什么局长这样的大人物呢，她一个大学生可不好掺和进来。姚寅笙对着齐千松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你们聊你们聊，你们聊完了我再说，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就好了。” 江队长却起身对身边的领导介绍起姚寅笙，“孙局，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大师，虽然她年纪看上很小，但是是真的有本事，我已经跟她打过几次交道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个人绝对有本事。” 姚寅笙脸上的肌肉突然抽动了一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瞬间，所有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统统把目光放到她脸上，这让姚寅笙屏住了呼吸，好像自己正在接受审判。还是齐千松开口让现场的氛围不那么紧张，“别再把人小姑娘吓着，你们这样比鬼还恐怖。” 一位领导对齐千松还算客气地说道：“齐局长，你们的事情我不多问，但是你确定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她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一个邪恶组织的小领导给解决了？” 姚寅笙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当初李建璋可是自己摔下山去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解释起来很费劲，估计到时候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就又闭嘴了。齐千松也没想着要抓住这个点不放，“哎呀，这里面有些事情很难解释，但是她的本事，我确实可以打包票。对了，小姚同学，你刚才说有新发现，是什么新发现？” 姚寅笙没有立即告诉齐千松，只是眼睛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领导。齐千松明白姚寅笙的顾虑，他嘴角扯着笑说道：“没关心，说，这些领导就是听一听，实际下命令还是我来。” 既然齐千松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就放开了说，但是一说完一位领导就厉声斥责了她：“胡闹！那里是犯罪现场，未经允许你怎么可以擅自闯入？要是线索丢失了怎么办？这不是成心捣乱吗？” 齐千松轻轻瞥了一眼那位领导，然后淡淡地说：“吉书记，你这话就严重了，这孩子怎么说也是调查人员，调查人员到现场勘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就是胡闹了？” 吉书记并没有服软，“调查人员？齐局长，虽然我知道你手底下有很多年轻优秀能力出众的人，但是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妥了，我们警察都还在这儿呢！” 办公室里渐渐开始剑拔弩张，平时威风十足的江队长现在只能缩在角落里，一个屁都不敢放。姚寅笙不是来看热闹的，她是来找人帮忙的，于是她咳了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能不能等这件事解决了你们再吵？我提醒一下，血月之日，就在周五，也就是两天之后，要是等到那天再行动，我估计胜算不会太大，你们还要继续吵下去吗？” 第354章 大战在即 吉书记像看骗子一样看着姚寅笙，“你说的血月之日，是什么东西？这跟案件的侦查有什么联系？” 姚寅笙耸肩解释道：“血月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故称血月。说这么多就扯远的，这么说，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一群邪术之人，他们希望用邪术，在血月当晚利用那些邪气、怨气、戾气和阴气来让人死而复生。鸡笼村的村民全是被他们杀死的，整个村子里的怨气可以说重得不行，等到血月当晚，整个鸡笼村的怨气可以放大上百倍。到时候别说是跟对方对峙了，就连你踏进鸡笼村都会难受得不行，更不用谈跟对方搏斗了。所以有什么关系？只能说，拖得越久，世间就越不太平，到时候他们真的成功了，临近的村子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吉书记看到姚寅笙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认真，再看向齐千松，对方现在居然也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吉书记居然害怕了起来，现在整个村被杀的事情还没解决，上面已经花了很大的功夫来压住消息了，这要是真如这个小女生说得那样，那到时候估计压不住了。吉书记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乱了阵脚，他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好，“你说得那么玄乎，那好，我跟你去，我倒要看看那个村子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有什么怨气。小江，你也跟过来，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姚寅笙看着江队长说道：“多叫一些人，我打算到河对岸去看看。” 江队长点头，“要不要带上” “最好还是带上，用来防身还是很不错的。” 七八辆警车响着警铃出发了，后边跟着一辆皮卡车和一辆面包车还有若干辆小轿车，齐千松就坐在唯一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上，另一边就是开着面包车的陈佰刚。陈佰刚笑嘻嘻地说：“局长，怎么突然通知我们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齐千松把姚寅笙看到的告诉了陈佰刚，洛雨薇坐在后座上不可思议地说道：“不会，局长，你不是在说笑？尸体自己走进林子里了？没有赶尸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齐千松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咱们见到的怪事还少吗？所有不可能在我们这里都是可能，没有什么奇怪的。” 十几辆车子把鸡笼村附近的公路堵得水泄不通，下了车之后大家一步一个脚印地踩着土块来到鸡笼村大门口，光是站在鸡笼村的村大门处，一些警察就感觉到不自在，“队长，我怎么感觉跟上一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啊。” “我也感觉到了，队长，我觉得好压抑啊。队长，我可不可以不进去啊？” 没想到居然有人打退堂鼓，吉书记第一个就拉下脸来，“干什么？你们是人民警察，仗还没开始打呢，你们就打退堂鼓了，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把枪拿好，这只不过是你们的心理作用罢了！”说罢，吉书记自己也把枪牢牢拿在手上，以身作则走在队伍最前面。 但是姚寅笙拦住了他，“小姑娘，你要干什么？你现在又要开始神叨叨了是？” 姚寅笙白了他一眼，突然用力跺了一脚，从村民的家里、树上、井盖下钻出了一股又一股黑浪，伴随着绿豆大小黑亮亮的眼珠子，看得让人赶忙把脚缩回去。姚寅笙看到与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之后也是恶心地转过头去，这群老鼠比那些泡发了的尸体还恶心。 身后的警察也都拿着枪嫌弃起来，“怎么那么多老鼠啊？上一次来的时候一只老鼠都没发现，这才不到两天时间啊，这是生了多少窝啊？” 老鼠全都往竹林的方向跑去，姚寅笙看不到老鼠尾巴了才迈开腿走进去，“这些都是估计都是那些人培养的监视器，现在估计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大家小心，这些人喜欢放冷箭，一定不能松懈了。” 这么一句话从一个小姑娘口里说出来可比不上书记有可信度，但是刚才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大家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松懈。一行人这一次不再浪费时间去搜查房屋了，径直走到了河边，而在河对岸，大家看到了一大批穿戴着黑色斗篷的人。 身后的警察看到对面的阵仗立刻举起了枪，“警察！不许动！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双手举过头顶，站在原地不要动！” 就连一般的歹徒都不会这么听话，何况专门修炼邪术的九咒塔这些人？但是九咒塔的人没有双手举过头顶，也没有慌乱逃窜，只是有一个人上前说道：“少管闲事了，这是我们跟那个小姑娘之间的私人恩怨，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要不然别怪我们一会儿误伤了你们。” 私人恩怨？姚寅笙在冷笑，“若真是私人恩怨，为什么还要杀害整个村子的村民？若真是私人恩怨，为什么不知道来找我算账？你们下九层的人那么多，我就一个人，你们难道还打不过我吗？” 吉书记端着枪对姚寅笙说道：“别跟他们浪费时间，现在人已经到齐了？到齐了大家一起上，抓活的，要是有拒捕反抗的，鸣枪警告！” 没等警察先动手，九咒塔的人居然全都退到了竹林里，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吉书记朝着竹林开了两枪，但没有收获，他收起枪朝身后的警察一招手，“追！” 看这执行力，可想而知当年吉书记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肯定是冲在第一个打头阵的，这么无所畏惧、敬业正直、尽显警威的表率，不让身边人跟着一起亢奋都难。但是现在不是面对狡猾的歹徒，这么冲上去肯定会正中对方下怀的，姚寅笙赶紧把吉书记拉住，“别冲动，对方可能在竹林里下了陷阱！” “那你说怎么办？” 姚寅笙看着对面的那片绿幽幽的竹林，“你们走在最后面，我”姚寅笙看向了陈佰刚，这种出头鸟还是他来当比较好，于是姚寅笙指向了陈佰刚，“这件事还是调查组的人在行，让调查组的人来打头阵再好不过了，你们就在后面必要时可火力掩护就好了。” 第355章 大战开启 陈佰刚被大家的目光注视着，洛雨薇上前挡住他，“凭什么你来指挥啊？那么多个领导在这里，轮得到你来下结论了？你把齐局长还有这些领导们放在哪里了？再说了，你自己说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在前面当诱饵不是更好了？” 姚寅笙看着陈佰刚，对方只是站在原地干笑，“就就是说啊，小姚同学，你这样多少有点先入为主了？这咱们领导可还在这儿呢。” 姚寅笙看向齐千松，这里只有他说得上话了。齐千松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嗯我是这样觉得的，咱们作为公家人，自然要走在人民前面为他们保驾护航了。这一次咱们调查组是主力军又是我们擅长的领域，自然是要在前面打头阵的，而各位警察领导的作用小姚同学也提到了，在后方做火力掩护就行了。所以，老陈啊，你放心，我们在后面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调查二组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齐千松，这怎么就突然倒戈了呢？齐千松心里也苦啊，这姑奶奶背后那股力量他可不敢再惹第二次了，上一次搞得他半身热半身凉的，这一次要是再惹到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吃不吃得消。齐千松给了陈佰刚一个鼓励的眼神，陈佰刚也只能叹一口气然后拿出自己的罗盘开始带路。 一行人走进了竹林，慢慢地开始爬坡，紧接着陈佰刚停下了。 “老陈，怎么不走了？” 陈佰刚转过身让出了个视野，“局长，你们自己过来看看。” 姚寅笙跟着齐千松走上前，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一个大坑的边缘，脚下是一个直径目测十米左右的大坑，大坑里摆着的，就是之前摆放在村民家中的棺材。这些棺材被人刻意摆放成一个扇形，所有棺材的头都指向了一个大黑棺，棺盖都打开着，里面都躺着一具尸体，接受着月光的洗礼。 齐千松小声说道：“大家警戒！敌人有可能就在我们周围，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其他人，把家伙拿出来，这些棺材和尸体是关键，我们破了这个阵！” “就凭你们也想破了我们的阵法？哼，真是可笑！” 空中突然传来的一声嘲笑，让调查组的人停下了脚步。齐千松环顾四周，对着空气抱了一个拳，“不知是哪位仁兄在此布阵，为何要残害这些无辜的村民？” 竹叶摩擦发出唰唰唰的声音，那个说话的声音从竹林中传出来，“自然是因为有用，所以才布阵。至于这些村民嘛，死得也不怨，他们现在不是发挥了自身的作用了吗？” 洛雨薇躲在人群中比较大胆，尖着嗓子说道：“你有本事现身啊！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信不信姑奶奶我一把火直接把这里烧得灰都不剩了？” 咻咻咻！竹林中飞出了好多根箭矢，箭头是暗绿色的，上面应该是涂了毒的。不过这些箭全都射在了大家的脚边，土壤开始升起白烟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一个警告，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跟你们大部分人没有结怨，只有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是我们的仇人，你们可以把她留下然后离开，我保证我的人不会伤害你们，呵呵。” 齐千松看着地上的箭矢冷笑着：“要我们不要多管闲事？你真当我们调查组是吃干饭的吗？你们已经不仁了，我们自然也就可以不义，孙局，吉书记，你们还是一样火力掩护，其他人拿好家伙，我们今晚破了这阵！” 黄符纸、墨斗、黑狗血、朱砂、桃木剑调查组的人在齐千松地带领下下到大坑里开始破坏那些大红棺，这下子终于把下九层的人逼出来了。“混蛋！你们都给这些人陪葬！” 各种说不出名字来的虫子、无故刮起的阴风、突然睁眼起身的尸体让调查组的人转而攻之。竹林里还不停地射出毒箭进行骚扰，留在坑边的警察们毫不吝啬地开枪，但也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 姚寅笙用离火符烧掉了一批来到脚边的蛊虫，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加上毒液释放挥发的味道熏得姚寅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寅笙小心！” 姚寅笙感觉自己面前刮起一阵风，然后就是一声闷响，后退几步抹掉眼泪，姚寅笙看到一旁倒着一个尸体，李俊手戴拳套站在一边，“赶紧想办法，那些尸体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调查组带来的墨斗线有限，现在已经全都缠在了尸体身上，一些没有被墨斗线绑着的尸体就被洛家用定尸针定住了。可是现场有几百具尸体啊，这么纠缠下去到时候下九层的人还没有接触到呢就已经耗费体力了。 必须要把下九层的人引出来！ 想到这，姚寅笙看向了那口大黑棺，她想到了一个点子。“一会儿我要引天雷来炸棺，你去告诉大家处理好手上的麻烦之后躲起来。”说完姚寅笙迅速掐了个指诀，乌云开始笼罩之后姚寅笙把包里剩下的符纸扔到空中，“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 天上突然响起的雷声让洛、花两家的人老老实实地躲在调查组后面，坑边的警察也都把枪放下来看着头顶的黑云出神，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一道紫色的闪电打下来，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飘在空中的一道符纸，姚寅笙赶紧接住那张符纸，食指中指夹着。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着一共五道雷都打在了那张符纸上，姚寅笙觉得五道雷的威力肯定是够的了，于是把符纸朝黑棺甩去，“天将骑吏，径下云罡。斗转星移，潋滟三光。上应九天，下应九地。雷公霹雳，风云聚会。罩布十方，乾坤定位。” 黄符朝着黑棺飞去，天上的雷并没有散去，而是继续打在其他的符纸上，姚寅笙双手自然张开闭眼做着深呼吸，那些符纸全都按她所想在她头顶盘旋着。再次睁开眼睛，黄符打在了黑棺上，砰的一大声，大家觉得脚下的土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黑棺是被炸开了，但是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么大个雷就炸开了一堆木板。这其实在姚寅笙的意料之中，她也想到了可能这黑棺只是个障眼法，但或许这样能够把下九层的人引出来。 果然她做到了，站在坑边的警察最先察觉到了竹林中的异常，纷纷把枪口对着竹林，“什么人？出来！” 第356章 擅自行动 从竹林中走出了一撮又一撮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大大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脸，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不过从说话的语气中还是可以听到，他们对那个黑棺不在乎，“想不到啊，年纪轻轻就能顶着五道天雷炸棺，实力可嘉，但是你想多了，我们层主的尸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出来让你炸呢？” 姚寅笙的手因为刚才接雷而微微地颤抖，但是她的声音并没有发颤，“这五道雷，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炸掉李建璋的尸体，我要的，只不过是把你们引出来罢了。我不喜欢大晚上跟你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大家面对面地过过招不好吗？” “哼哼，如你所愿，我们现在现身了，但是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打败我们？你就不怕我们对这些保镖出手吗？” 姚寅笙只是冷笑着，调查组的人已经先行一步开始爬回坑边，警察也已经鸣枪警告了，但是下九层的人没一个害怕的，一开始就说话的人摊开手说：“警察同志，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开枪，我们虽然也是凡人之躯，也不想跟你们发生冲突，但是如果你们得寸进尺，我不介意用你们中的一些人来开刀。” 齐千松等人已经来到坑边，“起死回生乃是邪术，这种违背客观规律、有违天理的邪术应被剔除，而你们九咒塔多年来潜心研究邪术，草菅人命，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若放任你们这些杂碎继续横行，这个世界不知道有多混乱。” 花、洛两家人也听说过九咒塔，对他们做的事情也是嗤之以鼻，曾有不少手下人也栽在九咒塔的人手中，所以现在两家人看到下九层这些人就像看到仇人一般，分外眼红。洛家人已经把银针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动手，花家人则是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不一会儿身子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再睁眼的时候大家的眼睛全都变成了瞳仁竖着的蛇眼，嘴里还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下九层的人看到对方已经亮剑了，自己也应该出击应对了，“哼哼，那就来！” 双方一下子剑拔弩张，下九层的人手里也拿着自己的武器，但是双方都等着对方先发难。齐千松对着江队长说道：“让你们的人退到一边去别轻举妄动，现在已经不需要火力掩护了，但是你们要保全自己，对方人数很多，我们调查组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看你们了。” “我们明白！” 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洛雨薇回头看了一眼，“咦？那家伙呢？该不会临阵脱逃了？” 齐千松和下九层的人都往坑里看，刚才那个大动干戈引来天雷炸棺的姚寅笙现在居然不见了！齐千松只是倍感疑惑，但是下九层的人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那个人该不会是去 这时候陆翊艰难地爬了上来，她一边掸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来到齐千松身旁，小声地说道：“寅笙去找尸体去了，希望我们能够拖住这些人一段时间。” 齐千松的心情现在是一上一下的，这孩子多少有些无组织无纪律了，这一声不吭直接消失了，还好还留下了一个人通风报信，要不然齐千松肯定更头疼。 “她有说尸体在哪里吗？” “没，但是我相信她。” 齐千松现在心里的自信减少了好多，虽然作为队友是要互相信任，但谁又知道姚寅笙真正的打算呢？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姚寅笙已经出发了，有什么抱怨也等事情结束之后。齐千松叹了一口气，“动手！” 至于姚寅笙，她已经跟着李俊两个人趁乱从大坑的另一边，也就是黑棺后面爬到地面上了。躲进另一边的竹林之后姚寅笙小声唤了两声小八小黑，一猫一鬼很快就从竹林里露头了。在黑棺被炸掉之后，姚寅笙见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偷偷放出小八让他去四处转转，加上那个好奇心很重的小黑也趁乱跟着小八离开了，姚寅笙本来想把它塞回包里的，但是那孩子溜得太快了，姚寅笙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小八和小黑都平安无事，姚寅笙是松了一口气，“怎么样？找到了吗？” 小八啊了一声指着身后的竹林，“后面有人鬼” 姚寅笙看了一眼后方，“那有找到尸体吗？” 小八摇了摇头，“不懂人多” 姚寅笙理解地点头，“没事，带路，我们去看看。” 姚寅笙牵着小八，让小黑在前面带路，越往里走竹子就越密，路也越来越陡峭，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开始爬坡了。这时候小八和小黑都停下了脚步，小八指着竹林后面嗯嗯啊啊地叫了几声，姚寅笙和李俊对看了一眼，到地方了。 两个人放低身段，轻轻拨开面前的竹子，看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小八和小黑却发现了这里。姚寅笙让李俊把拳套戴好，自己也把弯刀拿在手上，两个人还有一只猫轻手轻脚地来到洞前。 刚准备走到洞口，两人就听到了说话声，“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于叔他们已经去了那么长时间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哎呀你少在那里预感了，就算对方来头不小，但是我们人多啊，刚才老莫的老鼠不是说了嘛，只有五十多个人，咱们这里人是他们的四倍多，还怕不是人家的对手吗？” “你也别夸下海口了，我刚刚算了一卦，今晚真的是凶多吉少的，现在大部队出动了只留下我、你、阿泰阿山两兄弟和土灵儿，我总觉得心慌慌。” “行了，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这片林子多少年没来过人了，路上还有范二牙放的毒虫毒蛇，除了咱们的人，不可能有别人能来到这儿。” 毒蛇毒虫？可是姚寅笙两个人可以说是畅行无阻啊，连蛇皮都没见到。想到这儿姚寅笙突然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小黑正舔着自己的猫爪回味着什么美味。 第357章 深入敌方 姚寅笙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但现在不是证实这个的时候，她摇了摇头集中注意力，这时候洞口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行了，于叔之前跟我们说过的要好好站岗，现在休息了十五分钟了，阿泰，这下轮到你们兄弟俩了。” 洞口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然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两个身高起码超过两米的壮汉从山洞里走出来，就像古代侍卫一样站在洞口两侧。想要不声不响地进到洞口一探究竟，这两个壮汉肯定是要放倒才行的，姚寅笙给李俊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是细胳膊细腿的，两个人对付一个估计都难。李俊还以为姚寅笙会就此罢手退回去，但是姚寅笙拉住了李俊，她亮出了那把弯刀，眼神冷冰冰的，“一会儿，你先帮我控制其中一个，我” 李俊咂了咂嘴，“寅笙，杀人是犯法的。” 姚寅笙看着不远处的洞口，答案就藏在里面，她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往后退。姚寅笙紧握着弯刀说道：“我们要进去的，这两个大汉要是发现了我们，我们估计也只有死路一条，你要是怕的话” “哥，我去那边儿尿个尿啊，今晚喝了好多汤，我都快憋死了。” 还没等姚寅笙和李俊反应过来，掩盖她们身影的竹子就被扒开了。“哥，快来啊，这里有人啊！” 姚寅笙手起刀落，直接是捅了那人的肚子一下，有预谋的杀人她可做不出来，之前那一次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姚寅笙把那人捅了一刀之后李俊赶忙用随身携带的布袋捂住他的嘴巴，然后给那人的后颈一记手刀，终于算是把他弄晕过去了。 “阿山，你怎么尿个尿那么久？是不是这段时间泡鸡店泡多了，把肾都给泡坏了？” 阿泰走到阿山尿尿的地方，却只看到了背朝天倒地的阿山。阿泰把阿山扶起来，发现他的肚子被捅了一刀，但并不是致命伤便掐着阿山的人中让他赶快醒过来。阿山醒过来之后抓着阿泰的手，“有有人！刚才我尿尿的时候捅了我一刀。” “人？什么人？” “两个女的！” “女的？”阿泰切了一声，“你最近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虽然你平时逛鸡店我不反对，但是现在我们还在执行任务，你别老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啊。” 阿山挣扎着站起来，“不是的哥，我真的看到人了，我肚子上的伤口就是她捅的，就是那个全体下九层的仇人，她她带了帮手找到这里来了！” 阿泰还是不相信，就算是下九层的仇人，为什么大部队没有拦截住她？还能让她带着人找到这儿来了？而且就算那人那么有本事躲过了大部队的围剿，但是这一路上的毒蛇毒虫呢？总会惊动一两只的不是，难道她也有能耐躲过所有毒虫毒蛇吗？ 阿泰刚想把阿山扶好再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听见洞里面发出了打斗争吵的声音，“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少废话了老秃瓢，于叔说了，只要遇到了她，直接动手，是死是活无所谓！” “小妮子，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老秃瓢，那个人的命是我的，我要为我的双臂报仇！” 阿泰搀扶着阿山回到洞里，本来还想给洞里的人汇报情况，但是现在对方已经跑到大本营来了。看着姚寅笙和李俊两个瘦弱的身板，阿泰觉得自己一手一个都能把俩人像拍蚊子一样拍扁，所以阿泰拍了拍胸脯，“灵姐，交给我，我来会会这俩人！” 说着阿泰就抬起他两个充气般的大肉掌，朝着姚寅笙和李俊拍去。姚寅笙和李俊分别躲开，阿泰的手掌打到了地上，尘土飞扬，模糊了大家的视线。土灵儿背过身去咳嗽不止，“蠢货！你这样就是帮她掩人耳目，万一她逃走了怎么办？” 呼！呼！阿泰只听到两声风声，自己的头就受到了撞击，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并没有走远，只是趁着尘土迷住所有人眼睛的时候抬腿朝着阿泰的脑袋踢去。不过这大脑袋还真是硬邦邦的，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使了劲儿才把阿泰踢趴下，但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们俩的腿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解决了大山一般的哥俩之后洞里还有三个人要对付，从体型上看，单靠肉搏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是能够应付的，但就不知道这三个人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来对付她们了。保险起见，姚寅笙卸下了哀魂鞭，尸体她看见了，就放在这洞里的一个水晶棺中，那个水晶棺晶莹剔透，姚寅笙可以看到李建璋的脑袋耷拉着，那双被姚寅笙用桃木剑刺瞎的双目正对着她。既然如此那就要速战速决了。 三个人看到姚寅笙的目光一直盯着洞口里的那副水晶棺，立即用肉身挡在前面，“小姑娘，还有我们三个呢，你别把我们忽略了。” 姚寅笙拿着哀魂鞭淡淡地说道：“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你们三个一起上，我觉得我应该能一下子对付你们三个。” 土灵儿看到姚寅笙情绪异常的激动，她尖叫着说道：“你给我等着，我要你为了我的双臂付出代价！”但是说完却直接消失在了姚寅笙的视线中，姚寅笙知道她是钻进土里去了，便低头想要寻找土灵儿，但这时候一根拐杖已经来到姚寅笙面前了，“别得意忘形了，看招！” 姚寅笙头往后仰，躲过了拐杖，然后抓住那只手把人拉过来，再松开手冲着那人的脸推出一掌。寸劲在一瞬间爆发，连人带拐杖被打出了三步远。姚寅笙乘胜追击，直接在洞里挥舞起了哀魂鞭，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脚被咬了一口，低头一看，居然是土灵儿，她借着土块把自己堆起来，把土变成了自己的双臂，握住了姚寅笙的脖子，“纳命来！” 第358章 阿泰阿山 姚寅笙看准时机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对着正前方的土灵儿吐了出去，那些缠绕在姚寅笙脖子上的土块瞬间凝结，姚寅笙也举起桃木剑用剑柄打了下去，差点把土灵儿的脸砸出一个坑来。土灵儿半个身子还埋在地里，却来去自如，躲开了之后向后平移，捂着脸露出一只眼睛，“好哇你，别得寸进尺了！” 土灵儿一边狰狞地看着姚寅笙，一边嘴唇嚅动念念有词，失去了双手她做不了指诀，但是很快大地还是给了反应。土地开始堆积成土堆，出现裂痕，地里有说不清的白烟出现。姚寅笙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这时候土灵儿再次发难，“小妹妹，这种时候要是顾头你可就顾不到尾了！” 姚寅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她脚下的土地突然下陷，那些可以活动的土堆挪到了她脚边，结结实实地把她的腿给包住了。姚寅笙好像突然陷进土坑中，双腿怎么使劲都拔不出。 “你这又是什么鬼把戏？” 报复了的土灵儿看到姚寅笙这副窘迫的模样很是欢喜，“哈哈哈哈！小妹妹，这下看你怎么办！”说完，土灵儿指挥着土块，一块一块贴着姚寅笙的身子，好像要把她弄成一个土俑。 但是土块来到胸口的时候却自觉拐了一个弯，把胸口玉佩的位置绕开了，这让土灵儿很疑惑，她来到姚寅笙面前，认真盯着空出来的那块地方。土灵儿咦了一声，“你们快来看啊，她好像还有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咱们把它拽下来，等出去了我们就找个好买家，到时候钱平分，怎么样？” 可玉佩在这个时候发出明亮的红光，土灵儿觉得格外的刺眼，她朝着身后看去，“黄老头，你快过来帮忙啊！真是的，要不是我没手了，这块玉佩我就独吞了。” 土灵儿向后看去却没有找到她身后的同伙，再仔细一找，却看到他们跟李俊打在一起。两个打一个，却是自己这边比较吃力，土灵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决定还是先把姚寅笙的头也给封起来，然后再去帮那边的忙。 可是再转头过来的时候，土灵儿看到姚寅笙身上趴着一只小鬼，正用自己的小手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土块给抠下来。土灵儿大惊，“你居然养小鬼？” 姚寅笙被迫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让小八帮忙，她看着那么费力的小八心里很暖，也正是因为看到小八那么拼命地帮忙，她下定决心一会儿就速战速决。土块还在坚持往上走，但小八也不服输的，一直不停地抠下姚寅笙身上的土块，终于，小八把姚寅笙的上半身，至少是双手解放了。 重获自由的双手先是给了小八一个肯定，姚寅笙把小八抱着，“好了，这样就够了，接下来看我的就可以了，你去别的地方待着，要不然一会儿误伤了你。” 小八很听话地啊了一声，便消失在空中，姚寅笙在小八消失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她拿着哀魂鞭直接朝土灵儿打过去，“不逗你了，看招！” 啪！第一鞭，姚寅笙把土灵儿身上的那一层土块制成的保护壳给打破了，露出了土灵儿的本来面貌，这么一看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土块儿打交道。 啪！第二鞭，姚寅笙朝着土灵儿娇嫩的皮肤打去，还顺便帮了李俊的忙，打到了跟她对打的其中一个黑色斗篷的背上，“嗷吼吼！你居然搞偷袭！” 趁着土灵儿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姚寅笙用桃木剑把脚上的土块慢慢铲掉，双腿活动开了之后走到土灵儿身旁，歪着脑袋问道：“还抵抗吗？” 失去双臂土灵儿算是丧失了战斗力了，她现在就算是浑身痛，也只有哀嚎的份了。姚寅笙用镇魂钉固定好土灵儿，让她平躺在地上，随后姚寅笙跑到李俊身边帮忙。一鞭子打出去，鞭子缠绕着对方的双腿，倒刺拉开然后往回收，裤子就这么被扯破了。 “啊！我的腿！” “邓哥，我早就跟你说过那鞭子厉害得很，你可别掉以轻心啊，哎哟我的头！” 比起土灵儿，这两个人要好解决得多，估计下九层的人是觉得他们没有战斗力，所以才安排了站岗的。这次姚寅笙跟李俊直接用墨斗线把两人捆住，跟土灵儿一起丢在一边。松了一口气，两人走向水晶棺，却听见身后有人用粗犷的声音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哦，还有抵抗的？姚寅笙转过身去，却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原先她们弄晕的那哥俩，现在醒了，两个人跟黑塔一样站在不远处，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掩盖不住了。 阿泰率先上前一步，这一步踏得是尘土飞扬，而阿泰的声音好像容不得半点商量，“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想干什么？” 姚寅笙咽了口唾沫之后强装镇定地说道：“当然是来把你们那个层主的尸体给解决掉了。” 阿泰又往前了一步，“有我们在，你们休想碰到水晶棺！”说完阿泰和阿山两个人同时动手，他们的手攥成的拳头能有姚寅笙上半身那么大，这么一个拳头砸下来，不得把人砸扁咯。 姚寅笙拉着李俊往水晶棺的方向跑，“躲到水晶棺旁边，他们不敢伤到水晶棺半分，我们围着水晶棺想办法！” 果然如姚寅笙所说，两人躲到水晶棺后边了，阿泰阿山兄弟俩也不敢动拳头了，只是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追着姚寅笙和李俊跑。但这水晶棺不大不小，最多也就两米的长度，还不够四个人绕圈圈的。而且这两兄弟也不傻，还知道分头行动，一时间就把姚寅笙和李俊堵在中间了。 李俊靠着墙壁，看着面前两座黑塔，“寅笙咱们咱们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姚寅笙看着水晶棺，略带威胁地说道：“你们乱来，就不怕你们的层主现在连人带棺被我们给烧掉？” 第359章 炸雷 说完姚寅笙一手托着棺材底给李俊使了个眼色，李俊快速斜眼瞟了一眼，然后跟姚寅笙一样，把手托在棺材底下。近二十年的友谊让她们的默契度非常高，不用倒数三二一，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两人合力掀翻了水晶棺，这可让阿泰和阿山两个人慌了，于叔在离开前曾经交代过的，层主的尸体要好好保管，水晶棺一定不能有磕磕碰碰的地方。 两个黑塔扶住水晶棺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这时候李俊跳上水晶棺，“寅笙，我拖住他们，你把这棺材给毁了！”说完就亮出拳套，用她在体校的毕生所学还有多年的实践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招式开始跟阿泰阿山过招。 姚寅笙也没闲着，她分别用桃木剑和弯刀对水晶棺又劈又砍，但这水晶棺就是比木棺要结实得多，不仅防虫蛀，还凸显一个耐揍。姚寅笙的弯刀都快要冒火星了，也不见有一点效果，而那边李俊已经挨下了几拳，要是再打下去，估计真的要像八角笼一样被人往死里打了。 姚寅笙也提着弯刀跳上了水晶棺，还是先解决这两个会动的大汉再说。挥舞着鞭子，虽然打到了兄弟俩身上，但这俩好像皮糙肉厚的，打出了伤口却不知道疼，一边流血一边挥舞着拳头。姚寅笙好像发现了什么，对着李俊先指了指兄弟俩，再指了指她们脚下的水晶棺。 李俊好像明白了姚寅笙的用意，事到如今只好赌一把了。在拳头再次砸下的时候，李俊和姚寅笙没有躲闪，而是等到拳头快要碰到她们头发丝的时候，两人往后跳，不仅躲过了一次进攻，还让拳头砸到了水晶棺上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 姚寅笙跟李俊对视之后笑了，这招居然有用，那就继续想办法把拳头引到水晶棺上。可是兄弟俩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们因为身上的伤口而亢奋，但是在一拳砸到水晶棺之后就冷静下来，甚至说惶恐起来了，就连躺在地上的三个人都在喊道：“别打水晶棺啊，层主的尸体还在里面呢，待会儿大部队回来了我们怎么交代啊？” 羞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阿泰和阿山两个人好像被惹怒的公牛，呼呼呼地喘着粗气，“你们两个臭婆娘，我要你们给层主谢罪！” 两人闪开了拳头，这一次拳头是打在了她们身后的土墙上，直接把土墙砸得凹出了两个大坑。姚寅笙趁这时候把之前积攒了天雷的符箓全都悄悄贴在了棺材头的位置，一边跑一边掐指诀，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姚寅笙一边掐指诀一边示意李俊往外跑，身后的两座黑塔却穷追不舍，“你们休想逃跑，你们害我们打坏了水晶棺，我要拿你们戴罪立功，乖乖束手就擒！” 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玩儿命地跑，快要到洞口的时候两人也快要被黑塔给追上了，这时候姚寅笙突然高喊：“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敕！” 洞里的水晶棺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即便身后有两座黑塔挡着姚寅笙和李俊也能感觉得到，在两眼一黑之前，姚寅笙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是雷声炸开的声音。 姚寅笙睁开眼睛，发现两张脸出现在她的上方，涂玉和陆翊。 陆翊蹲在姚寅笙身边戳了戳她的脑袋，“寅笙，你醒了？” 姚寅笙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不停地深呼吸，涂玉有些担心便问道：“老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姚寅笙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她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突然她感觉自己头下边枕着的东西软乎乎的，稍微活动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涂玉把自己的大腿当成枕头让姚寅笙枕着了。姚寅笙噌地一下起身，“你们怎么在这里？” 洞口处还有洞口里面都有警察和调查组的人在进进出出，而齐千松和几位警察局的领导就站在洞口商量着什么，见到姚寅笙醒了也是赶紧跑过来，“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姚寅笙摇了摇头，“我没事，对了，我朋友呢？” 齐千松让姚寅笙放轻松，他指向一旁的竹林去，“你朋友比你醒得早，已经在那里包扎了。” 顺着齐千松手指的方向看去，李俊还真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由洛家人帮忙包扎伤口，看到姚寅笙醒了还笑眯眯地朝她招手。看到李俊没事姚寅笙也就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她才问道：“对了，洞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齐千松看向姚寅笙的眼神变了样，多了欣赏，“本来我们在山脚下打得有来有回的，可突然看到山间有一道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爆炸声。那些下九层的人朝山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变得非常颓废，我们趁这个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成功捕获了好多人，但也有一些靠近竹林的人率先反应过来跑掉了。江队长分出人手到竹林里去寻找了，我们剩下的人就找了条路寻到了这里，却看到你和你朋友还有两个高个子一起昏倒在地上，而你们身后的洞口那时候还在冒着滚滚浓烟。一直到浓烟散去我们才进到洞里面，不过里面除了这些水晶碎块就只有三个人躺着，哦对了，还有一些尸块，你给解释一下？” 姚寅笙幽幽地看着齐千松，“那尸块，你还不明白吗？” 齐千松眼睛转了转，“下九层层主李建璋的尸块？” 姚寅笙点点头，“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了，当时我也想过应该把现场保留等到你们找来的，但是你们动作太慢了，那两个大个子又追得紧，我一时间没办法只好这样了，要不然拖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种情况齐千松也表示理解，“你放宽心，我们抓人有时候不强调死活，而且明天就是血月之日了，如果真的把尸体留到明天，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第360章 大战结束 姚寅笙把自己的解决过程告诉了齐千松之后齐千松就让她坐在一旁稍微休息一下，一会儿大部队收工了再一起回去，姚寅笙也就坐在石头砌起来的小堆上。李俊这时候已经包扎好了，活蹦乱跳地来到姚寅笙面前，“嘿嘿，寅笙，你那招可真酷啊，只可惜被炸开之前我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场面肯定很壮观。” 姚寅笙淡淡笑了一声，“真不怕被亮瞎眼啊？” 李俊挺着胸脯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那么炫酷的场景，要不是后面有俩大个子追着，我肯定是要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的，文案我已经想好了！” 姚寅笙摆了摆手，“行了别贫了，那是天雷，不是照相机的闪光灯，你要是真的拍了估计你的手机报废不说，可能直接在你手上炸开都有可能。” 这点道理李俊还是知道的，笑笑就把话题带过了，“对了寅笙，要不要让那边那个大小姐给你检查一下，她虽然脸臭，但还是有职业素养的，比她那个妹强多了，刚才就是她帮我检查了的。” 原来刚才给李俊检查的是洛雨薇的姐姐啊，姚寅笙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深，或许是因为她不张扬的关系。不过姚寅笙自我感觉良好，也就没有去麻烦人家，而且她对洛、花两家戴着有色眼镜，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跟人家呛起来，所以决定乖乖待着，等下了山再去医院做检查就好了。 山洞里的人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会捧着一块碎块，有时候是水晶棺的碎块，有时候是李建璋的尸块，但是接触这些东西多了，在场的人没有谁是感觉不适应的。涂玉拉着姚寅笙的衣袖，眼里有担忧也有卑微，“老板，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帮你去把洛姐姐叫过来帮你检查一下。”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但是涂玉还是没能改口叫姚寅笙老板，姚寅笙则是见到涂玉就别扭，她还迈不过被涂玉背叛的那道坎儿。不过涂玉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了，要是继续摆脸色就成姚寅笙小题大做了，于是姚寅笙冷冷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 涂玉知道姚寅笙还不怎么想跟自己说话，也就识趣地坐在原地一言不发，等到大家把洞里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再一起下山。山下还有一伙人在忙碌着，老远就看到洛雨薇那个大小姐叉着腰站在坑边挥斥方遒，“快点儿快点儿，再处理完这最后几具尸体我们就可以收工了，你们看，上山的人都已经下来了，你们还没搞定，加快速度！” 看到调查组的人，洛雨薇赶忙迎上前，“陈叔，上面是什么情况啊？” 陈佰刚回头瞄了一眼，“这个嘛回去再说，回去再说啊，赶紧让大家把尸体处理好，我们大家也该回去了。” 见陈佰刚不愿意说，洛雨薇也只好噘着嘴闹脾气似的离开了，但是嘴上还是不停地指挥着：“快点啊，陈叔已经说了要回去了，大家抓紧时间啊，我知道你们都累了，忙完这一次之后回去给你们放几天假啊。” 离开村子的时候很顺利，已经没有九层塔的人来捣乱了，只是那段崎岖的山路在物体运输时还有些麻烦。上车之前姚寅笙也了解到，这一次并没有人员阵亡，只是几名警察还有洛、花两家的几名手下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已经全部送往医院治疗了。而那些被控制的下九层的人，齐千松已经叫来了调查组的帮手，先行把人运回去了。 得到这个好消息的姚寅笙跟着李俊陆翊两个人来到医院，她们两人还是不放心姚寅笙，于是决定给她来做一个全身检查。检查的结果还是维持上一次的结果，就是轻微脑震荡，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姚寅笙会比李俊晚醒过来。不过检查结果没事，三个人也都放心了，回到酒不用看时间已经知道非常晚了，在酒里玩的人都散场了，可想而知这场战打了有多久。 从紧张的环境中脱离出来，姚寅笙感到身心疲惫，她简单洗了个澡之后头发都没吹，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后来自己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她是被小黑和小八联合弄醒的。要不是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胸闷难受，姚寅笙是不会醒过来的。 一睁眼，姚寅笙看到一团黑乎乎的毛孩子，正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的鼻子和嘴巴都被小黑堵住了。姚寅笙赶紧把小黑拿开，“你想要杀主是不是？” 小黑委屈地喵了一声，转身跳下床摆弄着自己吃饭用的不锈钢碗，用一种收破烂的声音来提醒姚寅笙， 它该吃饭了。姚寅笙连着呸呸呸好几次才把小黑的毛从嘴里吐干净，这孩子是不是到了掉毛的时间了，怎么自己能吃了它一嘴毛啊？ 但现在还顾不得给小黑喂饭，姚寅笙一脸无奈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八，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有的一些海拔，要是一直让小八这么趴着，到时候不会从小山压成平原？ “行了，我现在醒了，你是不是也饿了？” 小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饭饭饭饭” 姚寅笙也把小八从自己身上挪开，转身下床先给小黑倒了一碗猫粮，然后再拿出几炷香打算让小八吃个饱。但是小八拦住了姚寅笙，“要鸡翅膀”这是小八第一个能够连贯说出来的词，要知道，他连叫妈妈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的。 姚寅笙的嘴角抽搐着，她不知道是要开心还是要难过，带了小八那么长时间，还没个鸡翅膀亲密！而且这到底是谁教的，为什么这孩子那么钟情于鸡翅膀？不过闹归闹，姚寅笙还是抱着小八下楼，“行，我们去吃鸡翅膀。” 小八还继续补充着：“要烤的” 姚寅笙直接叫了宅急送，二十个奥尔良烤翅让小八吃过瘾了，她自己也买了一个汉堡简单填一填肚子。这时候她才在手机上发现问题，怎么就周六了啊？她昨天睡了一天没起来吗？难怪这俩孩子今天就是挨骂也要把她弄醒啊。 姚寅笙还在感慨着的，兰蒙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寅笙，你怎么还没来啊，今天是体测的日子啊！” 第361章 不开心 姚寅笙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今天好像是学校集体体测的日子，学校已经提前一个多星期发了通知的，但她因为太忙忘记了。顾不得细嚼慢咽了，姚寅笙拉着手握翅桶不放的小八上车直奔学校。下车前姚寅笙叮嘱小八，“你在这里乖乖吃东西等我就行了啊，我很快就回来。” 但是小八还是紧紧地跟着姚寅笙，当然手上还拿着一个翅桶，姚寅笙看着身后的小八欲言又止，“算了，你跟紧了，别乱跑，别吓人，知道了吗？” 小八啊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姚寅笙也就马不停蹄地往体测的地方赶。还好兰蒙已经告诉她体测地点了，要不然姚寅笙还要翻一翻群消息。这次的体测分两个地方进行，身高体重测量、仰卧起坐、坐位体前屈、立定跳远这些项目是安排在了室内，就在食堂三楼的健身房里进行；而令人闻风丧胆的八百米和一千米，就是在学校的田径场进行。 姚寅笙赶到食堂三楼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在排队，不过兰蒙已经拉着她一起完成了这些室内项目，只是大家都没看见姚寅笙身边带着一个黑娃儿，他正抱着一个翅桶吃得津津有味。室内的这些测量项目还是很简单的，除去排队的时间也就花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测完了，最后才是最要命的八百米长跑。 长跑是分组进行，一组的人数定为三十人，由体育系的一些学长学姐计时，也有老师在一旁监督防止放水。姚寅笙跟陶易扬还有欧阳雪分到了一组，另外三名舍友就坐在场边帮忙看东西。八百米对姚寅笙来说并不是什么耗费体力的运动，她小学的时候就跟着李俊陆翊三个人一起，从县里的电业局出发，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跑，跑到了山腰的一个岔路口再返回来，来回已经不止八百米了。 姚寅笙是这一组里第一个跑过终点线的，她过线的时候同组的人还有好几个才开始跑第二圈，要不是有体育老师在场，大家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体育系以外的人能跑那么快。大家还在惊叹姚寅笙的八百米成绩的时候，看台上有人在惊叫，“啊！这里怎么有个黑娃？” 姚寅笙循声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黑娃就是小八，他可能吃得太开心了，两只手一只拿着小鸡腿一只拿着烤翅，把这两样东西当成应援棒鼓掌加油呢。而发出惊叫的人就是阿豫童，姚寅笙赶紧冲上看台用身子挡住小八，“快进包里去，大家都看到你了。” 小八很是委屈，只能瘪着嘴钻进了姚寅笙的挎包里。正好现在大家都已经体测结束了，大家也都打包了午饭回宿舍去，有的还没有从八百米的猛劲儿缓过来的则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比如陆佳馨。回到宿舍，阿豫童还是没有忘记刚才看到的黑娃儿，她试探性地问姚寅笙：“寅笙，那个孩子是鬼吗？”当时她就在旁边半个手臂的距离，那烤翅的香味还有孩子的加油声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是眼花或幻觉。而且当时姚寅笙也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阿豫童更加坚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姚寅笙为难地看着舍友，想了想还是应该跟她们坦白一下，于是她一边打开背包一边说道：“确实是鬼，但是你们放心，他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小八，出来。” 可是小八只是冒了个头，并没有全身出来，而且露头的时候还非常的不情愿，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了。姚寅笙知道他是在闹别扭，可能刚刚自己的态度确实是有些恶劣了，但姚寅笙只是不想让小八的突然出现吓到大家。 “哎哟，你不要生气嘛，我刚刚没有对你大吼大叫的，只是你突然出现会吓到别人。你看现在，大家知道你的存在了就不害怕你了，你忘了下车的时候跟我保证过的嘛，你会乖乖待着的。” 但是小八就是背对着姚寅笙不打算理她，这时候兰蒙问道：“寅笙，这孩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见小八还在生自己的气，姚寅笙只好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大家，“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当初那件事你也知道，只是这个孩子你还不知道。不过你们放心，他现在可乖了。” 阿豫童大着胆子来到姚寅笙身旁，“这孩子看久了就跟普通小孩差不多，就是肤色黑了点儿而已，倒也不那么害怕了。对了寅笙，刚刚他好像是想要给你加油，我看到他两手拿着东西蹦得可高兴了。” 姚寅笙这时候才明白，刚才可能是小八看到自己跑步的时候给自己加油呢，自己又跑在前面，估计这一兴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磁场，一下子现形了。再想到刚才自己那么着急地要他藏起来，没有真正理解小八的用意，所以小八才会这么生气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姚寅笙讨好般地对小八的背影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那时候给我加油呢，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们明天再去买翅桶吃好不好？” 小八还是一个气嘟嘟的背影，姚寅笙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不起嘛，要不我晚上带你去游乐场玩，你想玩什么我都带你玩。” 小八好像有些动摇了，姚寅笙给舍友们使了个眼色，“这些姐姐都不害怕你的，我们叫上大姐姐们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姚寅笙这么说了，舍友们也都非常地配合，“啊对啊，刚刚姐姐只是被吓到了，没有讨厌你的，你喜欢吃什么？饼干要吃吗？还是你要吃辣条？” “你还会给寅笙加油呢，你好懂事啊，平时一定很喜欢寅笙对不对？” “你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乖的小孩儿，胖嘟嘟的好可爱，转过来让姐姐们看看好不好？” “我这里有果冻哦，你要不要吃？” 在大家一声声鼓励下，小八终于是渐渐开心起来，姚寅笙还是第一次在小八那黑黢黢的脸蛋上看到了红晕。 第362章 下边儿派来的 小八是气消了不少，但是看到姚寅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然后双手交叉，一副被误解了的表情。姚寅笙自知理亏，只是悻悻地笑着，而舍友们在看到小八的正脸的时候也没有吝啬那些好话，反正小孩子都是要哄的。 “哎哟你好可爱啊，脸上肉嘟嘟的，姐姐能摸一下你的小脸蛋吗？” “哎呀滑溜溜的好可爱啊，你这个手臂也肉嘟嘟的肉好紧实哦，你一定力气很大，是个小大力士对不对？” “你叫小八对不对，以后让寅笙带你来宿舍玩玩儿好不好，我们都很喜欢你啊，尤其是那个小脸蛋儿。” 小八就在姐姐们的一声声赞美中有些飘飘然了，他从包里爬出来，瞥了一眼姚寅笙，发现她正在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从眼神可以看得出来是温柔的，这倒是让小八有些害羞起来了。 “肯出来了？走，我们去学校超市逛逛，也应该让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八举起双臂欢呼了一阵，然后从桌子上扑向姚寅笙。姚寅笙跟着舍友带着小八来到了学校的地下超市，那是一个用地下车库改造成的地下小商城，除了一个小型的百货超市以外还有发廊、奶茶店、蛋糕店、水果店和文具店。姚寅笙带着小八来到了小超市，周末人不算多，大家没事都会出去玩儿的，姚寅笙也让开小八让他撒开了跑，只有一点还是要保证的，那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到他。 走到零食货架的时候小八被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吸引了，几个大姐姐也都抢着要给小八买零食，“小八，你喜欢吃鸡翅对不对？那这个你看喜不喜欢？这个是蜂蜜烤翅，吃起来甜甜的，跟奥尔良的味道不一样，但是一样很好吃，好多人都喜欢的。” “哎呀，老是吃鸡翅怎么行？小八，你吃不吃辣条？这个牌子是老牌子了，姐姐以前上小学那会儿就开始吃了，可好吃了，要不要给你买一包？” “光吃怎么行啊？小八还是小宝宝，你们就不能给他买一点儿有营养的吗？小八，姐姐给你买牛奶好不好？你看看，这个大眼睛娃娃是不是很可爱，就跟你一样可爱，姐姐给你买一排回去喝好不好？” 大家的样子像极了屈臣氏的柜员，十分热情地给你介绍她们手上的产品，还是姚寅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制止了她们，“差不多得了，一样一点，你们买太多了他也吃不完。”最后大家都买了一点自己认为好吃的零食，回到宿舍之后直接拆开让小八挑着吃，没吃完的就带回去过后再吃。 玩了一天了，小八和姚寅笙都有点累了，体测也已经顺利结束了，姚寅笙也打算回酒去了。但是大家好像有点舍不得这个小黑娃儿，“寅笙，你就留小八在宿舍里几天，我们还没跟他玩够呢。” 姚寅笙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再怎么说小八也是男孩子，还是要避一下嫌的。姚寅笙还是带着小八回到了酒，但是在酒门口看到了好久不见的两个人，黑白无常。小八感受到了黑白无常带来的压迫感，缩在姚寅笙怀里瑟瑟发抖，哪怕没有看，他都觉得害怕。 姚寅笙安慰地拍了拍小八的背，“要是真的害怕，你就躲进包里去，你也知道的，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八是真的害怕了，他现在宁可缩回到姚寅笙的背包里待着也不想见到两位阴差大人。等到小八在包里安静下来了，姚寅笙才走上前，“你们俩最近不忙吗？还有空来酒找我喝酒？” 两个穿着现代便装的黑白无常看到姚寅笙，微微躬身，“姑奶奶，是下边儿派我们来的。” 姚寅笙还是第一次看到黑白无常穿着现代人的衬衫牛仔裤，一边打量他们的装扮一边问道：“下边儿派你们来的？能有什么事派你们来了？” 白无常伸着舌头，“我们还是找个地儿坐下来说。” 姚寅笙下巴指向酒，“有地儿，但是有些吵闹，你们不介意？” “不介意的。”说完姚寅笙就带着黑白无常走进了酒，不过酒里都是轰隆隆的电子舞曲，要是不捂着耳朵大喊对方是听不见自己说话的，于是姚寅笙把他们带到了楼上的ktv包房。ktv包房虽然晚上也是人声鼎沸，但是至少比楼下隔音一些。 来到包房之后姚寅笙打开了大灯，还顺便要来了一些果盘和一大瓶饮料，“来，吃点儿，大老远赶来估计也挺累的。对了，这东西我们叫可乐，你们尝尝。” 黑无常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皱着眉头很是反感这个感觉，“啧，怎么麻麻的？姑奶奶，你怎么好这口啊？” 姚寅笙白了黑无常一眼，“你懂什么啊？这东西可是美味，夏天的时候从外边儿运动、出汗回来了喝上一口冰镇的饮料，嘶，别提多爽了。现在天气早晚还有点儿凉，但是累了一天喝一口也舒服极了，你们以后多试试会习惯的。” 黑无常是对可乐敬而远之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喝我的崂山酒去。好了，说正事儿，前两天你送下去了几百号人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啊，怎么平白无故多出来那么多条人命？你不知道啊，下面已经警戒了，这才派我们上来了解了解情况，你可要好好说啊，要不然姚大人在下面也不好过。” 听到黑白无常这么说，姚寅笙才想到自己包里的《集魂录》，她赶忙拿出来打开。一看不要紧，足足多了四五十页，初步统计多了三百多口人是可以肯定的。姚寅笙合上了《集魂录》，一时间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之前她对三百多口人这个概念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但是当这些人的消息占据了四五十页纸的时候，姚寅笙才觉得，人类渺小却又庞大。 喝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饱嗝之后，姚寅笙才开始半眯着眼睛说道：“你们应该知道九咒塔？” 第363章 来访者 从第一次接触到黑色斗篷的人开始，姚寅笙讲述了自己接触到九咒塔的全过程，一直到前两天的大战当中。当然姚寅笙也有疑惑，“按理说，上面出了什么事，下面应该都能看到才是，为什么这件事你们不知道？” 黑白无常两个人的脸色很罕见的同时凝重起来，这哥俩的眉毛都快要拧成一个川字了。对于姚寅笙的疑问，黑白无常两个阴差肯定是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答复的，他们只好把他们认为的说出来，“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没有知道，那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人当中出现了叛徒，他帮忙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了，所以我们才不知道。” 这个说法行得通，姚寅笙也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一点，“可是，这么大一件事，就算爷爷这样的人看不到也就算了，可是上面乃至整个地府都不为所动，看来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不过黑白无常解释道：“话是这么说，但其实阎罗王他们负责的事情很多，只要是地府没有出现重大危机，他们是不会过多关注这些事情的。” 姚寅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你们回去也可以交差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下面能够重视一下这个九咒塔，他们那些邪术都是伤天害理，我相信实际被祸害的人数远比我们接触到的要多得多。” 白无常微微点头，“这个我们明白，关于这个九咒塔，姚大人之前也曾上书过，但没有得到反响。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下面肯定会重视起来的，到时候我们也会跟姚大人一起提出意见的。行了，今晚耽误了你那么长的时间，我们现在要回去了，若是再遇到九咒塔的事情，希望姑奶奶你能及时通知我们。” 姚寅笙已经起身要送客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忙，你们放心，我也会注意的，慢走不送啊。” 送走了黑白无常姚寅笙回到房间里，小八已经在房间里跟小黑玩起来了，可能对小孩子都是有一定的忍耐力，小黑再不情愿也是任由小八随便玩。姚寅笙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眼下就是巷子里昏暗的灯光，不远处就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紫黑色的天空看不到一颗明星，闪烁的霓虹灯让姚寅笙感觉这个天根本就没有暗下来。 “啊！” 姚寅笙回头看，小八双手捧着小黑来到了身边，可能是想姚寅笙跟他们一起玩。姚寅笙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拿起逗猫棒还有小八的玩具车，“再玩一会儿就睡觉了啊。” 经过一个周末的休息之后，姚寅笙又回到了学校，九咒塔这一次的事情可能已经告一段落了，那些下九层的人员该抓的抓，该阵亡的阵亡了，活着的人自有地方去，死了的人估计已经下地狱去受罪去了。但这些都不是姚寅笙该关心的事情，要不是这一次人家是冲着自己来的，姚寅笙是真的不打算管。 重新回到了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生活，姚寅笙还有些不习惯，好像日子过得太太平了她浑身刺挠。可能这就是人，忙的时候希望闲下来，等到真的闲下来之后又希望自己忙起来。这人呐，就是贱。 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姚寅笙趁着周末去了趟别墅看看施工进程，现在房子的装修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吊顶和窗户已经完成了，现在正是铺瓷砖、木地板的时候。看着逐渐成形的新家姚寅笙心里也有说不上的期待，她也很想看到房子成型的时候。 周末过后姚寅笙继续上课、吃饭、睡觉，她渐渐地把重心转移到了日常生活上，不刻意去找事做，只享受当下的生活。类似于医不叩门，总不可能大街上碰见个人就去说我帮你抓鬼，姚寅笙现在对一些事情也看开了，只接受来访者的委托，而一天中午，她就遇到了一位来访者。 这天中午姚寅笙和舍友刚从食堂吃完午饭打算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但是在宿舍楼大厅里遇到了同班同学，对方正拉着一个小女孩儿，“诶寅笙，这个小妹妹找你呢。喏，那个就是你说的什么大师，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就是了。” 姚寅笙一看那孩子就还是读初高中的年龄，身上还穿着市里面统一的中小学校服，胸口缝着自己学校的校徽。姚寅笙扫了一眼那孩子校服上的校徽，西大附属中学，看来还是个成绩不错的孩子啊。 见姚寅笙没说话，陶易扬碰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啊？你生意上门了。” 姚寅笙回过神来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那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貌似很警觉，“这里人太多了，大姐姐，我们找一个地方单独聊聊好吗？” 姚寅笙带着小女孩来到了一间空教室，午休时间教学楼是没有人的，可以说非常安静了。“这里行了？” 两个人坐在一楼大教室的中间位置，两边都拉下了窗帘，但是前后门还是打开着的。小女孩左右看了看觉得安全了才开口，“大姐姐，我是想请你陪我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可不是专门陪人过家家的。” 小女孩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沓现金，全是一百块的，十几张肯定是有的，还有数不清的零钱。小女孩把这些钱全塞到姚寅笙手上，“大姐姐，我有钱，你看，这些钱我都给你。” 姚寅笙没有收下，“你先说说你要我陪你去做什么？”一般需要人陪的，大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姚寅笙觉得这孩子是附属中学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开口的事才对。 小女孩抿着嘴好久才开口，“大姐姐，我希望你跟我去找一个鬼，她就在我们学校教学楼里，这个我非常肯定。” 第364章 庄曼琪 姚寅笙看了面前这个小女孩儿一眼，只是觉得这孩子会不会是好奇心太强了，又或者是中二病犯病的年纪。于是姚寅笙摆摆手，“见鬼？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你会受伤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也别想着见鬼了，好好读。” 小女孩很是激动，她双手攥拳，眼睛红红的，“大姐姐，我没有在闹，我真的有我的目的。” 姚寅笙看到小女孩的眼睛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也耐下心来问她：“你的目的？你有什么目的？你最好好好跟我说说是怎么个事儿，要不然我很难帮你。” 小女孩儿告诉姚寅笙，她叫庄曼琪，是西大附属中学高中部一名高三学生，在学校里面是文科重点班的学生，模拟考的成绩已经超过一本分数线一百多分了。庄曼琪在学校里有很多朋友，理科的文科的都有，平时也是非常随和的一个人，虽然家里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大学教授，但是庄曼琪没有摆出一点架子来，平时为人处世都非常的低调。但庄曼琪最近这两个月来却因为一件事变得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发呆，下课时间也不怎么跟同学们聊天。 姚寅笙第一时间庄曼琪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但是庄曼琪摇了摇头，“没有的，同学们都很关心我，只是只是，两个月前，我的发小从楼上跳下来了”提到伤心事，庄曼琪嘴一撅就哭出来了，姚寅笙赶紧拍着她的肩膀，还不忘给她递纸巾。 庄曼琪擦掉眼泪之后姚寅笙才说道：“你是因为太想念你朋友了，所以才想要找到她的鬼魂，是这意思吗？” 庄曼琪点了点头，但后来却又摇头否认了，这让姚寅笙摸不着头脑。庄曼琪接着告诉姚寅笙，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是因为升学压力的问题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庄曼琪也在参加完了发小的葬礼之后陷入了自责，要是自己当初多关心她一点，或许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尽管心里自责着，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教室里已经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老师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再坚持几天就是胜利这样的话，好像除了庄曼琪，大家已经把那件事情忘记了。 为了不落在别人后面，庄曼琪一边痛苦着一边努力让自己专注复习，后来出现了不解的现象。“我的本子上开始有人动过的痕迹，还有人在上面写字，一开始我以为是我自己写的但是我忘记了，结果越来越多，而且都是一些鼓励我的话。我以为是朋友们见我太低沉了给我的鼓励，可是我问遍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承认。” 直觉告诉姚寅笙，那些话，都是庄曼琪的发小写的。“所以你觉得是你的发小？” 庄曼琪的眼神非常肯定，“不是觉得，而是就是她！我们小时候上过书法班，她的字什么样我清清楚楚，那些字我后来认真比较过，真的就是她的笔迹！” “所以，你是想要我陪着去找到她的鬼魂，然后呢？”姚寅笙觉得毕竟事发突然，肯定没能好好说再见，庄曼琪可能只是想要找到发小的鬼魂去好好地道个别。要是这个要求的话，姚寅笙觉得很容易做到。 但是庄曼琪突然激动起来，“不止这样，我后来好像疯了在纸上留言，她也会给我回复，后来我们就这样书信往来着，然后有一天她跟我说她不甘心。”庄曼琪说着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连封面都写写画画的草稿本，她翻到了比较后面的位置，“姐姐你看，这些都是我跟她聊天的内容，红色字体是他，黑色字体是我。” 姚寅笙简单扫了一眼草稿本上的内容，“琪琪，最近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很感谢你心里一直想着我，但是你要开心下去哦。” “琪琪，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的目标是首都的外国语学院，如果你做到了我也会为你高兴的。” 前面一直都是红字在自说自话，一直到姚寅笙从那往后翻的第五页，黑字才出现，“你是子悦吗？” “琪琪，无论我是谁，我都希望你能开心。” “你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子悦，这对我很重要！” “琪琪，我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很重要！我比对过了，这些字都是子悦的字，你就是子悦对不对？” “是的，我是子悦。” 接下来的内容，完全就是好闺蜜之间的对话，旁人看来没有营养，但是对庄曼琪来说弥足珍贵。聊了大概有十页纸的内容，姚寅笙才看到了那句关键句，“琪琪，其实我很不甘心，我这么一走了之了，我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一定会难过的，但是琪琪，我觉得我不完整了。”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而别？你跟我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马上去跟老师说！” “琪琪，我突然不想说这件事了，我看了，离高考已经越来越近了，以后我还是不找你了，你好好复习。”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红字再也没有出现，反而是黑字一直希望红字能再次出现。姚寅笙把草稿本还给了庄曼琪，“那你后来弄清楚，那个子悦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庄曼琪满脸的愧疚，“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放学我们本来要一起回家的，我们像往常一样来到楼底下汇合，她楼层高我先到的一楼，然后她出现的时候还笑眯眯地抱着我说来晚了。我们一起往校门口走，突然她说有东西没拿要回去一趟，让我自己先回家。我没有先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她，结果”庄曼琪突然捂着脸非常痛苦地哭了起来，“结果我就听见教学楼那边传来了咚的一声，那时候是放学时间大家都往外走而且挺吵的，大家都没在意但是我感到特别的心慌，我就往教学楼跑去。” 结果就是庄曼琪所不敢回想的，老师已经跑到楼下，还有一些楼上离开得比较晚的同学站在围栏边上往下看。庄曼琪没有勇气上前，她木木地转身，脑袋空空地抬腿奔跑，一路跑回了家。 第365章 附属中学 第二天，庄曼琪一醒来脑袋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子悦已经不在了。她躺在床上大哭，爸爸妈妈直接给她请了假在家休息一天，事情他们也是听说了的，两家人都是街坊邻居，有了什么事很快就传开了。只休息了一天庄曼琪就回到学校去了，但是刚到教室大家就很关心地涌上来，当晚事发突然甚至还有学生，所以消息也传得特别快。身边的人在揣测事情的真相，不论上课下课，庄曼琪都能听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这让庄曼琪非常的气愤。 庄曼琪肯定感兴趣，尸体怎么处理的，校方是怎么解释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一系列的问题让庄曼琪不能集中注意力，但是她不敢去触碰，因为真正去了解了，那就证明子悦真的离开了。她曾经试着到子悦的班里去寻找一些线索，但是被子悦的同班同学告知，子悦的书桌已经被老师叫人搬到教学楼最顶楼的杂货房去了，那里是很多荒废的桌椅板凳的归属。庄曼琪想要去找的，但是自己没有钥匙，杂货房的门窗都是锁起来的，还拉下了窗帘，她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心里装着事肯定是容易分心的，庄曼琪后来的日子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她少了上下学一起走回家的伙伴，少了能够一起分享心事的姐妹，甚至少了一个家人。直到后来，草稿本上出现了子悦笔迹的红字，庄曼琪的希望又燃起来了，她不相信学校的调查结果，什么升学压力大，子悦是理科班前十的好苗子，考试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压力会有，但绝对不是诱因。 庄曼琪非常坚定地说道：“姐姐，他们说你看得到鬼，你跟我到学校里去，你帮我找找子悦，帮我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是不是我带的钱不够多？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帮到子悦了，我还有存在银行里的压岁钱，我都可以给你，全给你！” 姚寅笙揉了一下庄曼琪的头发，“放心，不是钱的事情，你的忙我会帮的，钱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庄曼琪没想到姚寅笙答应了，她赶紧抱住姚寅笙生怕她会反悔，“大姐姐你真的答应了吗？大姐姐你真好！你真是人美心善的一个大师！” 姚寅笙只是淡淡笑着不说话，这一次的忙她是带了点私人感情的。庄曼琪的事情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到了那一次她无能为力的经历，想到了她第一个失去的朋友。她很清楚遗憾的滋味是什么，所以她不希望身边的人留下太多的遗憾，这样会让人挪不开脚步的。 姚寅笙跟庄曼琪敲定了时间，就是周末时间，周末的时候不用上课也没有晚自习，学校不会有人发现她们的。到了周末的时候姚寅笙轻装上阵，只把平时装在包里的东西随身带着就来到了西大附属中学，庄曼琪已经换上一套便装在校门口等着了。 庄曼琪骗保安说是跟姐姐出来买东西，但是想起来有书本落在教室里了顺路进去拿才顺利进到校园里。中学不像大学那么开放，那大门敞开着你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所以要是没有校牌或者提前通知，一般人都不能进到学校里，现在大部分学校甚至不让家长进校园了，这也是担心一些报复社会的躁动分子趁机混进校园里，初衷都是为了孩子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 庄曼琪带着姚寅笙穿过了篮球场、田径场、游泳馆、食堂，最后才来到了教学楼。庄曼琪把姚寅笙带到了自己教室所在的楼层，“姐姐，怎么样？你看到子悦了吗？” 姚寅笙抱歉地笑了一下，“没有，估计她现在没在这里，你带我去她的教室看看。” “好！” 子悦的教室在另一栋楼的四层，两人高二分班之后选择的科目不一样，庄曼琪喜欢语言所以选了文科，子悦喜欢钻研数学所以选了理科，两个人就被分在了文科楼和理科楼里。但是两栋教学楼是相对的，甚至还有走廊相连接，理科楼有走廊的一面正好面对着文科楼的背面。 姚寅笙跟着庄曼琪从一楼两栋楼之间的小花园穿过去，楼梯口旁边就是宣传栏，上面挂着的是上个月月考的学习标兵。看到理科楼的宣传栏，庄曼琪眼里唏嘘了好久，“那时候这板宣传栏是子悦留在学校里唯一的照片，现在这里也没了。” 姚寅笙看着宣传栏，里面列出了理科排名前五百名的学习标兵，其中全年级前十还可以露脸，穿着校服戴着绣有学习标兵四个字的绶带，站在镜头前面微笑。可惜现在那个女孩儿已经被别人挤掉了，唯一一张图片已经被校工拆下来，或扔掉或封存起来了。 两人顺着楼梯往上走，一直走到了三四楼中间的拐角，姚寅笙看到四楼的楼梯口有一个人影，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个人，谁脑袋砸扁开瓢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着啊？只能是鬼了。但是她站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从她的眼神看好像非常地戒备姚寅笙，甚至还带有一点怨恨。 姚寅笙站在楼梯拐角处没有往上走了，庄曼琪很奇怪地转身，“大姐姐，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了？” 姚寅笙慢慢走上台阶，但是越往上，子悦的鬼魂就越往前，她不是在阻拦庄曼琪，而是在阻拦姚寅笙，她不想让她靠近。行，排斥就排斥，至少不会伤害自己的委托人就是了。但袖手旁观也不行，姚寅笙还是微笑着问道：“你就是子悦？我是你的发小庄曼琪叫来帮忙的。” 尽管姚寅笙的微笑好像很平易近人，但是子悦的眼睛里只写着抗拒，她冷冷地说道：“姐姐，你让琪琪不管这件事了，好好复习才是最重要的。” 庄曼琪听到姚寅笙提到了子悦，一下子激动得不行，“姐姐你真的看到子悦了吗？她在哪儿？离我们近吗？子悦，子悦我是琪琪啊，你还在不在？为什么不把话说完？我来帮你了，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第366章 暴力破窗 看着庄曼琪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转，子悦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些温度，她好几次已经想要上前去抱住疯狂寻找她的庄曼琪了，但可能想到了自己现在这样子，子悦还是犹豫了。姚寅笙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淡白色有些浑浊的液体，拍了拍庄曼琪的肩膀，“喏，把这个东西擦到眼皮上，你能看到子悦的。” 庄曼琪对姚寅笙的话深信不疑，把牛眼泪接了过来，也不问是不是真的，打开盖子就往眼皮上抹。子悦想要上前阻拦，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庄曼琪已经把牛眼泪涂在自己的眼皮上了。她也看到了子悦的鬼魂，“子子悦？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庄曼琪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她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能够平复下来，但是她很难做到。现在的她眼睛里噙着泪水，“子悦，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样，一定很痛对不对？”说着庄曼琪就上前抱住了子悦，她应该会被子悦惨烈的死状吓到，但是面前的人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庄曼琪的思念是要大于恐惧的。 子悦木木地站在原地让庄曼琪抱着她，她的眼睛也默默流下两行泪水，她肯定也是很想念很在乎的，要不然也不会守在庄曼琪身边，在她难过的时候写下一些句子来鼓励她。 庄曼琪抱了一会儿之后松开了子悦，“子悦，你之前说的不甘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怕，我找来了帮手，就是那个大姐姐，她很厉害的，她会帮我们的。” 子悦看向姚寅笙的眼神里多了些歉意，她一开始还把姚寅笙当成坏人呢。姚寅笙受不了这种温馨的场景，她已经把太多的私人感情放进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失去重心的。吸了一下鼻子，姚寅笙自己往楼上走去，“你们两个太久没见了应该好好聊聊，琪琪你也别一直缠着子悦说那件不甘心的事情了，这件事我来调查就好。牛眼泪的时效有两个小时左右，你们抓紧。” 说完姚寅笙就上楼去了，楼上就是庄曼琪说的杂货房，姚寅笙想要去找到子悦的桌子找找线索。看着姚寅笙潇洒上楼的背影，子悦拉着庄曼琪问道：“琪琪，你从哪儿找来的大师啊？” 姚寅笙自己来到了楼上，这栋教学楼每一层楼都配有一个办公室，三间教室，配套的男女厕所甚至教职工厕所也有。可是现在除了厕所所有的教室和办公室都锁着门，窗户也从里面锁起来拉下窗帘，这让姚寅笙三选一还是有点犯难。 “大姐姐，你有办法进去吗？” 庄曼琪居然和子悦一起上来了，姚寅笙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有是有，但是我的方法很粗暴的，所以最好一次就能成功，要不然会比较麻烦，你们知道是哪间教室吗？” 庄曼琪也很苦恼地摇摇头，她和姚寅笙一样，只能从外面看过去而已。但是子悦指了中间的那间教室，“在那里，我的书桌被他们锁在那间教室里。” 有了目标就好办了，姚寅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你们站远一点儿啊，要不然一会儿被误伤了就麻烦了。” 庄曼琪是肉眼凡胎，肯定要站得远远的，但是子悦就是一缕魂魄，普通的东西还真伤不了她。姚寅笙直接用桃木剑狠狠地砸，把最大一块儿玻璃的四角都砸开了之后用脚用力一踹，玻璃掉进了杂货房里面。姚寅笙跳上窗台，“我进去看看就好，你们在外面看着。” 姚寅笙跳进杂货房里，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霉味，还有封尘已久的灰尘，因为外人的到来飞扬起来。姚寅笙捂住口鼻拉开了窗帘，这才让杂货房看上去明亮一点。这个杂货房并没有全部用完，只是后墙的地方摆满了很多木质的课桌椅，一个接一个搭到了天花板上，却还留出了大半个空间来让人自由活动。 子悦的课桌就在这些木桌椅当中，因为材质不一样所以非常地好找，甚至抽屉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清理。姚寅笙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无非就是一些课本练习册草稿本之类的，姚寅笙把这些课本拿到窗台边上跟庄曼琪一点点地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打算放过。 终于，在一本物理练习册里，庄曼琪找到了一封叠好，放在信封里的信。庄曼琪打开之后看得非常仔细，姚寅笙猜测这大概是遗书之类还没有说完的话，就没有太在意，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东西，朋友看看就可以了。 但是庄曼琪看完之后好像更不对劲了，她差点跌倒在地上，姚寅笙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 庄曼琪现在心里很痛，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蹲在地上大哭，哭到尖叫，双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要把自己抓成一个疯子。子悦在一旁安慰都没用，姚寅笙把没有检查完的书本拿着一起翻出了窗户，拿起庄曼琪扔在地上的那封信。物理老师、办公室、次数、日期再往上姚寅笙看到了子悦写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如果，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在自习课上踏进办公室问问题，这样我也就不会落入魔爪了。” 姚寅笙数了一下，次数多达二十次，甚至还曾被带到医院去检查身体。而且跟她一样的人，不止她一个，而她是解脱的那一个，还有的，现在或者此时此刻正在痛哭着。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她终于明白庄曼琪歇斯底里的原因了，但是现在她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因为庄曼琪现在疯了似地要跑下楼，“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姚寅笙赶紧上前抱住暴走的庄曼琪，“你冷静一点，你叫我来不是来帮忙的吗？我答应过我会帮你的你忘了吗？子悦还在呢，她不想让你这么难过所以才选择不告诉你你不明白吗？” 庄曼琪冷静不了，那些肮脏的字眼跟物理老师的名字挂钩了，她现在只有愤怒，她已经找到子悦离开的原因了，她要为子悦报仇。庄曼琪挣扎着，“大姐姐，你别拦着我，我要去告发他，我要让他坐牢，我要让他偿命！” “欸欸欸，你不是刚才那个要到教室里拿书的学生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诶，这杂货房是怎么回事？” 第367章 教导主任 姚寅笙没想到，她都已经大学了，还要跟高中生一起被教导主任留下来。眼前这个圆脸、圆鼻、圆眼、嘴角下垂的人应该就是西大附属中学的教导主任，姚寅笙看着这个教导主任觉得非常的眼熟，以至于一直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姚寅笙终于想起来这个教导主任像谁了，香港tvb的一名演员，名叫欧阳震华。 教导主任“欧阳震华”被姚寅笙一直盯着，他的嘴巴也没有停下来，“我对你有印象，你是文科班的学生，而且你还是清北班的，为什么周末时间你会出现在学校的杂货房楼层？” 庄曼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板鞋，她现在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一言不发，姚寅笙轻轻拍了一下庄曼琪让她放轻松，然后上前一步对“欧阳震华”说道：“庄曼琪是我的委托人，打破杂货房玻璃的人是我。” “欧阳震华”看了一眼姚寅笙，“你？那你说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看样子你应该不是本校的学生，你说她是你的委托人，那她委托你做什么？” 姚寅笙轻轻扫了一眼“欧阳震华”说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我要找一样东西。至于我的委托人委托我干什么，我有权为我的委托人保密。” “欧阳震华”苦恼地揉着眉心，“还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啊，那至少告诉我，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杂货房里都是废弃的课桌椅，有什么是你的委托人需要找的吗？” 庄曼琪抬起头，眼睛里还带有水气，“你们为什么要把子悦的课桌锁起来？里面有” “欧阳震华”突然紧张了起来，“有什么？” 姚寅笙捂住了庄曼琪的嘴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不用说话，我来搞定。”说完姚寅笙拿出子悦的练习册，上面写着子悦的全名：曲子悦。姚寅笙扬了扬手中的练习册，“我是为了这个来的，这些应该算是曲子悦的遗物？难道不应该在孩子父母手中吗？怎么还会在学校里？” “欧阳震华”表情紧张，“你是曲子悦的家属？是她爸爸妈妈让你来的？” 姚寅笙选择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教导主任知道姚寅笙不是他能够轻易掌控的高中生，所以他打算从庄曼琪入手，“你来说说，庄曼琪，要不然我就把你班主任还有家长都叫来。周末本来就是给你们休息自习的，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了？有多少时间由得你在这里胡闹的？” 一半斥责，一半激将，庄曼琪很快就开口为自己反驳了，“我来这里是要找子悦的，老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遇到了子悦的鬼魂。” “你在胡说什么？政治课你都学到哪里去了？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主导，我们都应该拥护唯物主义，唯物主义是不讲鬼神的知不知道？” “可是子悦给我”庄曼琪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姚寅笙制止了她，她对庄曼琪摇了摇头，“我来。” 姚寅笙走上前，“前段时间，一名学生在教学楼坠楼的事情我听说了，而她坠楼的原因，我已经找到了。” 教导主任“欧阳震华”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抹平了，他见过的学生没有上万也有八九千，很难被人尤其是比自己年轻的人牵着鼻子走。教导主任干笑了两声，“你是不是记者，或是侦探一类的人？这个事情我们是可以做解释的，孩子就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这也是我们学校的疏忽，没有做好心理疏导才发生了悲剧。” 庄曼琪非常气愤地瞪大双眼，“不是这样的，你们绝对知道原因，只是你们不想说是不是？” “庄曼琪同学，我了解到你跟曲子悦是好朋友，她的离世对你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是我前面已经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应该尽快调整好心情投入到最后一轮的复习中去。” “我不！本来我就觉得子悦的死很蹊跷，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之后我更不会袖手旁观，李密伦那个人应该被抓起来！” 李密伦，应该就是曲子悦信中写的那个李老师。教导主任对着庄曼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情绪维持得很好，“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你这样是什么吗？没有根据的话就是诬陷，如果李老师真的追究你的责任会耽误你的。” 庄曼琪拿出手机输入了三个数字——110，“你不相信没关系，我现在就报警，我有子悦的信，信里说得清清楚楚的，我相信警察看完会调查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快把手机放下！” 教导主任失态了，他伸手想要把庄曼琪的手机抢过来，但是姚寅笙横跨一步直接挡住了庄曼琪，她钳着教导主任的手腕说道：“这位老师，你未免有些激动，难道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吗？” 教导主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想到姚寅笙的力气能那么大，但他并没有忘记警告庄曼琪，“同学，你可别乱来啊，我现在就通知你的家长还有李老师跟你的班主任一起过来，我们先坐下来聊一聊，我觉得你最近应该是复习压力太大了，应该给你多放一点假，或者直接回家进行自主复习也可以。” 教导主任的动作很快，用另一只手就开始打电话，“喂梁老师，对对对，你们班的庄曼琪行了，你赶紧过来，电话里说不清楚，顺便叫上她的家长，她现在跟一个奇怪的人待在一起。” “喂李老师，是这样的嗯，总之你过来一趟，赶紧的。” 教导主任干净利落地打完了电话，再看庄曼琪，她的手机还停留在键盘输入界面，她的胆子还是很小，她不敢拨号。这下子，主动权就来到了教导主任手里了。很快，庄曼琪的爸爸妈妈、班主任还有那个所谓的物理老师李老师就赶到了学校。 第368章 抓鬼的大学生 庄曼琪的妈妈一来到办公室就凑到教导主任面前，“吕主任，琪琪怎么了？” 教导主任压低声音跟庄曼琪的父母说了什么，惹得庄曼琪的父母朝姚寅笙的方向疑惑地看了几眼，庄曼琪受不了这种眼神，姚寅笙是她请来的，爸爸妈妈质疑她不就相当于在质疑自己吗？庄曼琪上前拉着妈妈往后，“妈，你听我说” 庄曼琪的妈妈看向自己的女儿，又看向自己的老公，“老庄啊，我们要不要听吕主任的，带孩子去精神科看看？” “妈！连你也”庄曼琪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庄曼琪的妈妈用手背帮她擦掉眼泪，“好好好，妈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额吕主任是觉得你最近复习压力太大了，这样会影响复习，所以建议妈妈带你去看看医生说说话，不是什么” “够了，妈！”庄曼琪愤怒地甩开妈妈的手，她拿出了曲子悦的信，“这个是我们在子悦那里找到的，你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庄妈妈看了一眼之后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每个字，她的反应就跟庄曼琪第一次看完信的时候一样。吕主任张了张嘴，“那个庄妈妈，你先冷静一下，事情不是”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位老师走了进来，“吕主任，我们班的庄曼琪做了什么事了？咦，庄妈妈庄爸爸你们也在？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见到李密伦，庄曼琪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她尖叫着冲向李密伦，双手拼了命地抓着李密伦，“你这个人渣！禽兽！就是你害的子悦，我要杀了你！” 庄曼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掐住李老师的脖子，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孩子，掐着一个至少有一米七五身高的老师的脖子，还能发力掐得死死的。李密伦双手抓着庄曼琪的手腕想要把她的手掰开，但是庄曼琪不仅掐着他，还对他不停地踢打，还是梁老师和吕主任两个人再加上庄曼琪的爸爸妈妈才终于把两个人拉开。 “咳咳咳梁老师，你们班的学生怎么咳咳咳怎么这么暴力？咳咳咳！” 梁老师看向庄曼琪，“庄曼琪，你这是在做什么？” 庄曼琪看到李密伦就无法淡定，曲子悦信里的内容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现在恨不得把李密伦撕成碎片。吕主任拉着李密伦耳语了一会儿，姚寅笙站在一旁背着手，“不是我说，你们俩的小动作能不能私底下做？要么就别那么明显，你们当我们这些人都瞎吗？” 李密伦抬眸，“这是谁？” 吕主任告诉李密伦，“是庄曼琪找来的，那东西就是她找到的，她直接把上面，”吕主任指了指楼上，“她好像直接把上面的窗户给打破了。” 李密伦略有戒备地看着姚寅笙，“你是什么人？” 姚寅笙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李密伦，“一个抓鬼的大学生，现在是庄曼琪的受托人。” 李密伦看着姚寅笙没有说话，庄曼琪歇斯底里地大喊，“姐姐，别跟他废话了，快报警，快报警，要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我有必要为我的委托人报警。”说完姚寅笙就拨通了江队长的电话。 “我是江队长。” “我是姚寅笙。” “这次又是什么事？” “你先到西大附中来再说，我们这里”姚寅笙把手机伸到吕主任耳边，“你给江队长说一说我们现在在哪栋楼。”吕主任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喂警官，我们在三号教学楼二楼的教师办公室里，对对对，一会儿你到了之后可以让保安带路。” 吕主任说完又讪讪地把手机还给了姚寅笙，“你认识江队长？” “是。” “那个你说你会抓鬼？我们学校是出了什么事吗？” 姚寅笙轻轻睨了一眼吕主任，“你们不应该坚定不移地信任唯物主义吗？鬼神可是唯物主义之外哦。” 吕主任讪讪笑了一下，“话是这样没错，但是但是毕竟那种想法根深蒂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不对？” 姚寅笙只是勾了一下嘴角，看向吕主任，“心虚了？” 吕主任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姚寅笙又看向了李密伦，他好像对自己敬而远之，躲得远远的，恨不得自己有隐身的能力。江队长在保安的带领下来到了办公室，敲开门之后看到了里面已经坐着很多人了，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丰富，有迷茫的、慌张、恐慌、悲伤、可惜、心疼。 江队长直接来到姚寅笙面前，“这下可以说了吗？” 姚寅笙抽出曲子悦的信，它一直被攥在庄曼琪的手中，“你先看看这封信。” 江队长花了最多两分钟的时间看完了信，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然，“几位老师，你们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信里的内容吗？” 吕主任快步上前，“警察同志，这事情是这样的。”吕主任踮起脚尖想要低声跟江队长说话，但是江队长的腰身挺得很直，根本没有给吕主任机会，“这位老师，有什么话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为什么要支支吾吾的？” 吕主任愣了一会儿，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哦哦哦也对哈。那个江队长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最近临近高考了，孩子一直在复习，难免会给自己一些压力，要是不能得到释放的话” “不要再说压力大这件事了，就算子悦真的有学业考试的压力，但绝对不是重要因素！是信里面说的事情，信里面的！吕主任，你不要骗人了，你肯定知道什么！” “这个庄曼琪同学，你先别激动，我们先冷静冷静好不” “啊啊啊啊啊！鬼啊！鬼啊！你别过来！” 第369章 为什么 大家循声望去，只看到李老师一个人抱头蹲在角落里，身上全然没有了刚才进门的斯文儒雅。他的眼镜被甩飞到地上，头发也乱糟糟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掐痕。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是谁假扮的？是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大学生？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密伦的改变让吕主任和梁老师都很困惑，梁老师上前想要把李密伦扶起来，“李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带毕业班的压力有点大？这是每个毕业班老师都要经历的事，你刚参加工作三年，今年又是第一次带毕业班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倒下啊，你倒下了班里的学生怎么办啊？” 李密伦推开了梁老师，“别碰我，有鬼，梁老师有鬼，你看见了吗？那个跳楼的孩子，你看到了吗？她就在那里，你看到了吗？” 梁老师顺着李密伦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笑着说道：“李老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这里哪里有什么鬼啊？这世界上都不会有鬼，我们可是老师啊，要给学生做好表率。” 大家都看着李密伦一个人在角落里发疯，姚寅笙蹲在李密伦面前，“有鬼？鬼只是你心中的映射，你做了亏心事你就能看见鬼，哪怕你想尽办法欲盖弥彰，你还是会见鬼。” 江队长走到李密伦跟前，“这位老师，关于这封信上的内容可靠性还需要调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到警局里配合我们的调查。” 李密伦好像一根不会说话的蜡烛，任由江队长把他架起来往外走。呆滞地跟着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李密伦回过神来了，他挣扎着，“放开我！我我什么都没做！放开我！” 江队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这位老师，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我警告三次之后就要对你施行强制措施了！” 最后江队长还是实行了强制措施才把李密伦押上了警车，还好现在是周末学校没有什么人，要不然学生们看到了又要议论一番了。而江队长离开之后姚寅笙还没有离开，她跟庄曼琪一家人站在校门口，“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你还是好好复习。” 但是庄曼琪好像并不满意，“大姐姐，我担心学校会” 姚寅笙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会跟进这件事的，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庄曼琪站在原地咬着下唇，姚寅笙揉了揉她的头，“相信我，你不用想太多。” 在学校大门分开之后姚寅笙上了自己车，还没转动钥匙车窗就被人敲了。姚寅笙把车窗摇下来，露出一条缝，“吕主任？你的动作那么快吗？” 吕主任指了指副驾驶，“聊聊？” 姚寅笙倒是想要看看吕主任在打什么主意，她打开了车锁。吕主任打开副驾车门坐了进来，一上来就开始套近乎，“哎呀，想不到你的车还是辆豪车，家里应该挺有钱的？” 姚寅笙双手敲着方向盘的皮革，“我家也是普通家庭，连很多市里的家庭都比不上，只不过我帮了一些大老板的忙，这辆车就是报酬之一。” 吕主任摸着车内的真皮皮革，“对了，我刚刚也听到了，你会抓鬼对不对？” “是。” “哎呀，原来抓鬼可能那么有钱啊。” “哼哼，也不算，有些钱有命挣没命花，自从我走上这条路之后，我进医院的频率就频繁多了。”说着，姚寅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吕主任没想到自己会把天聊死，他干笑了两声，“话说回来了，刚才相处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姚寅笙。” “哦哦，姚，是一个好姓氏。那个小姚啊，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姚寅笙也没有装傻，“嗯，知道，但是，为什么？” 吕主任叹了口气，“小姚，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无奈，我只是一个小教导主任，这件事情要是让上面知道了，那会更麻烦，所以” “吕主任，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你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如何吗？”吕主任的脸色有点难看，姚寅笙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华康医院的事情，院长和当时所有涉事人员全都无辜死去，死状都非常的惨；江南剧院的那场大火，负责把舆论压下去的侯副局长现在落马了，那名院长因为自己的私欲丧命；另一所学校的老师应该是最轻的，被吊销了教师资格证。” 吕主任嘴角抽了一下，“小姚，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做的？” 姚寅笙用鼻子哼出了一声带着不屑的自嘲声，“我？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根本不会给你在这里跟我讲条件的机会。那些人的死，都是鬼做的，虽然你不相信这种事，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看得到鬼，有些鬼死后是带着怨气的，不达目的她们不会离开人间的，如果这次贵校不认真处理这件事，我觉得贵校距离闹鬼也就不远了。至少，今天你们几位老师见鬼是可以肯定的。” 吕主任抿着嘴十分纠结，“小姚，难道没有别的补救的办法了吗？” “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李老师，你一定要护着？刚才我听庄曼琪的班主任说，他才参加工作三年，怎么，他教学有一招还是因为他有背景？” 吕主任摇摇头，“都不是，只是事关今年示范性学校的评比，要是这件事被教育局发现了，今年无论我们学校考出多少个清华北大的学生可能都会功亏一篑。小姚，这件事要是认真处理起来，肯定是要通知教育局的，到时候我们学校的评比资格就” “那是你们的事，我跟你们的立场不同，我既不会可怜你们也不会帮你们。当然，如果你们一定想要把李老师保下来，我不介意，但曲子悦的鬼魂会不会找你们算账那我就说不上了，而且我不会拦着她的。” 吕主任下了车之后姚寅笙就把车开走了，本来姚寅笙想要直接回学校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改了车道往江队长的警察局开去。 第370章 话说满了 姚寅笙赶到了警察局，因为已经是常客了，所以直接走进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刚一走近江队长办公室的门，姚寅笙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讲话，“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孩子是老师啊，是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的。” “是啊，警察同志，你不能凭一张纸上的内容就给我们孩子判罪？”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李老师判罪了？只是把他带回来做调查而已。” “警察同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学生的恶作剧？” “所以我才说带回来做调查的，毕竟写下这封信的学生，前不久已经去世了。” 门里面的说话声停止了，姚寅笙这才进门去。一进门，姚寅笙就遇到了四位给她感觉很不一样的人，三男一女，都是爸妈年纪的人，而他们身后，则是那个魂不守舍的李密伦，那么这四个人姚寅笙大概能猜出来了，肯定是李密伦身后的人。 见到姚寅笙，江队长脸上少有地出现了尴尬的表情，尴尬之余又很无奈。姚寅笙径直走到江队长面前，“这几位是？” 江队长没有说话，但是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非常戒备地看着姚寅笙，“你是谁？” “爸，那个人就是”李密伦在那人身边耳语了好久，李永新迟疑了一会儿，“就是你报的警抓小伦的？” 姚寅笙点头，“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无可奉告。” 李密伦的父亲李永新上前，“我是李老师的父亲，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知道，多少钱？”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毛，“什么多少钱？” 李永新冷嗤了一声，“还装单纯，你想从我们这里拿到多少钱？” 姚寅笙半眯着眼睛，“你是觉得我为了钱才把李老师送到警察局来的？” “难道不是吗？”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到底做没做过什么？” “你” “好了，各位，现在李老师还没有接受审讯，请各位先出去。” 审讯交给另外两名警察进行，在审讯室外面的几个人也没有闲下来，女人拉着江队长的衣袖还抹着眼泪，“警察同志啊，我们家小伦肯定是被陷害的，我们小伦肯定是无辜的。” 估计是看多了鳄鱼的眼泪，江队长并没有共情，只是掰开了女人的手，“您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说完江队长就退到了姚寅笙身边，他感觉这样子对自己来说清静一点。 不过姚寅笙也在问问题，“江队长，这四个人中有两个我知道是那个李老师的父母，但另外两位是？” 江队长压低了声音在姚寅笙耳边说道：“另外两位，一位是西大附中现在的校长，而另外一位是西塘区的教育局局长。” 西塘区就是各大附属中学和大学的所在地，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向上通报了。姚寅笙把吕主任在车上说的告诉了江队长，江队长回答道：“单纯是李老师这个人，确实没有什么好保的，但坏就坏在他的背景。他妈妈是从西大附中退休的老师，退休前做到了副校长的职位，他爸也是在西塘区宣传部工作的，自然也认识一些官场上的人物，所以，那两位大人物就来了。” 说到底还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嘛，但是这样就难办了，估计这一次的事情会成为一个意难平。江队长这时候在旁边的补充让姚寅笙的心更是凉了半截，“而且取证方面更是难上加难，要是断定他侵犯，那一定要收集残留物的，可是现在那孩子已经火化了，只有这封信做物证肯定是不够的。” 姚寅笙忧心忡忡地望向监控室，李密伦在里面嘴巴一张一合，看上去好像对答如流，但姚寅笙知道，为自己撑腰的人来了，还不止一个，李密伦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想到这儿，姚寅笙暗暗攥紧了拳头，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想了很久，姚寅笙想到了一个点，“江队长，信里面提到过，这个李老师曾经带着曲子悦到医院去检查身体，有没有可能从这里入手？” 江队长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姚寅笙一个较为可惜的眼神，姚寅笙一看就明白了，“啧，妈的，烦死了。”这是姚寅笙少有的爆粗口，那种答案近在眼前但始终差一步的距离，让她烦躁不安。 啪嗒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负责审讯的警察来到了江队长面前，“江队，他说他什么都没做。” 这是意料之中的，姚寅笙也很清楚能够让李密伦定罪是很难的，所以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办了。李密伦已经从审讯室里出来了，他的妈妈在审讯室外面等待的时候一直在双手合十，现在看到李密伦出来了赶紧上前检查他的衣服，“哎呀，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李密伦给妈妈亮出了一个安慰的微笑，“妈，我能有什么事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哎呀对对对，事情说开了就好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嘛，从小我们家家教就很严的，一定是那个女同学诬陷你，不过她已经不在了那也就算了。行了，我们回家去，还好你没事，这样也没耽误你跟小崔的婚礼。” 那些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警察局，江队长知道姚寅笙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我知道你想帮忙，我也会想办法的，但是现在是他们得志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冲动，这样会被他们抓住把柄的。” 姚寅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江队长，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去搜集资料的。” “好，如果有需要，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姚寅笙心情不是很高地走出了警察局，她有一种对不起庄曼琪的感觉，一开始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问题变得非常棘手，姚寅笙还没想到要怎么跟庄曼琪说。但是刚一出警察局，姚寅笙就在自己的车旁边看到了原本应该回家的庄曼琪，对方一脸的担心，而且眼睛红红的，看来刚才可能还是大哭了一场。 姚寅笙走到庄曼琪身边，庄曼琪的声音很小声，“我刚才看到李老师了，他出来了。” 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姚寅笙只是揉了揉庄曼琪的头发，“走，我请你去喝奶茶吃甜点。” 第371章 崔老师 庄曼琪没说话，只是很自觉地上了姚寅笙的车，在车上庄曼琪也没说话，两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奶茶店。周末的人还是很多的，点了两杯奶茶和两个欧包之后姚寅笙好不容易找到了奶茶店里一个角落的位置。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吃吃看，这个布朗尼看上去不错的。” 庄曼琪漫不经心地舀起一勺，像完成任务一样把蛋糕塞进嘴巴里，但是味同嚼蜡。姚寅笙吃了两口之后觉得好甜腻，快要把她的后槽牙给甜掉了，再喝一口奶茶，啧，也好甜啊。比起身边都是聊天说笑的人，姚寅笙跟庄曼琪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好像很尴尬，姚寅笙不也忍心看到庄曼琪哭鼻子的样子，所以她说道：“这件事，难办了，没想到那个李老师家里能叫来校长还有教育局局长。” 庄曼琪只是轻声嗯了一下，好像在听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攥紧刀叉的手已经骨节泛白出卖了她。姚寅笙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不能泄气啊，庄曼琪已经够泄气的了，要是连着她也泄气了这件事真的就不能处理了。 “好啦，你也别那么垂头丧气的了，我说过会帮你我就会帮你。” 庄曼琪还是没精打采的，“可是怎么帮？李老师已经出来了，再加上他家里的关系，他肯定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回学校上课。” 姚寅笙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确实，而且说一些打击自信心的话，子悦不在了，没有人作证，也没有物证，单单靠子悦的遗书，确实很难给李老师定罪。甚至可以说，那封遗书可能都不能够真的把李老师跟子悦联系在一起。” 庄曼琪还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她也好不甘心啊。姚寅笙把欧包推到庄曼琪跟前，“但是这不是你该苦恼的点，我之前说过会帮你我就会帮你，你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好好复习。” “我怎么可能好好静下心来复习？”庄曼琪有些激动，双手握拳砸在桌子上，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 姚寅笙快速对周围人扫了一眼，然后对庄曼琪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着急想要帮忙，但你想过没有，现在校领导已经联合起来，目标很明确地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或者把它变成一个无中生有的事件，你的班主任、教导主任今天也知道了你也参与在内。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参与其中，学校那些老油条可能会用你的前途威胁你。” 庄曼琪不以为然地把叉子插在了蛋糕上，“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到时候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上不了好大学呢？要是他们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你或者你的爸妈呢？你现在是觉得无所谓了，但是你想想你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想想你曾经立下的志愿。而且现在曲子悦还在看着你呢，你以为她就希望你被这件事耽误了吗？” 姚寅笙的声音比刚才严肃了不少，加上她的眼睛不怒自威，庄曼琪被吓了一跳，眼睛顿时雾雾的。看到庄曼琪嘴巴已经撅起来，下一秒可能就要哭出来了，姚寅笙赶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我那么吓人吗？” 庄曼琪委屈地点点头，真的很吓人啊，本来姚寅笙那头齐耳的短发已经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了，再加上姚寅笙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瞳，更加给人一种气场强大的感觉。姚寅笙嘴角抽了抽，绝对还是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来加深自己的印象分，“你别害怕啊，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呢，你怕我了，那你还要不要我帮你啊？” “那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做啊？” 姚寅笙喝了一口甜腻的奶茶，“现在有一个大问题是我们掌握的资料太少了，我会想办法让我的朋友去帮查查的。” 庄曼琪挪了挪身子往前倾，“姐姐，你是要了解哪方面的事情？是关于子悦的还是关于李老师的？我知道的也不少，你可以直接问我啊。” 姚寅笙原本想要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刚才拒绝她差点把她弄哭的样子，姚寅笙想了想还是算了。而这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小崔是谁？” “小崔？什么小崔？” “这个小崔要跟李老师结婚，你知道是谁吗？” 庄曼琪哦了一声，“这个小崔是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崔老师，我好像从上个学期开始就听说李老师和崔老师要结婚了，但是李老师在带毕业班，可能是想着把这届学生送走了再结婚。” 姚寅笙把手撑在桌子上，“说具体点，这两个人很恩爱吗？”要是很恩爱怎么可能还会在外面搞人？ 庄曼琪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我好像听说崔老师比李老师大了几岁，她在我们学校的时间比李老师要长，而且好像是家里面撮合的，具体的我知道的不多，李老师只是高一的时候带过我们班的物理课，高二分班之后我就没有注意他的消息了。大姐姐，这件事跟崔老师有关系？” 姚寅笙垂眸没有说话，她在想为什么李老师的妈妈会那么在意李老师和崔老师的婚礼，这个李老师条件也是不错的，按理说不应该缺对象，可是李老师一家好像要吃定崔老师一样不松口，这到底是为什么？ “姐姐，姐姐，大姐姐！” 姚寅笙看到了庄曼琪挥舞的双手，“哦哦那那个崔老师呢，你了解多少？” 一提到崔老师，庄曼琪的眼睛开始放光，“崔老师可是我们的女神呢，她长得好漂亮，比一些娱乐圈的明星还漂亮。虽然她年纪比李老师要大一些，但是我听之前上过她的课的学姐说她好像个不老女神，多少年过去了还是以前的模样，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家里很有钱。” 有钱？姚寅笙想了想，学音乐没有经济支撑是很难的，但是姚寅笙还是在这个地方打了一个问号。姚寅笙又问了一些关于崔老师和李老师之间的事情，但是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到两个人把奶茶和欧包消灭干净了，庄曼琪也应该回家去了，“大姐姐，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姚寅笙没有退让点点头，“对了，你们复习到第几轮了？” 第372章 查一个人 “复习到第二轮了，现在已经不讲课了，大多时候都是自主复习，我们在教室里看书或者做卷子，要是有问题了就去办公室里找科任老师问问题就好。怎么了，大姐姐？”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现在学校已经知道你参与进来了，到时候可能会在学校找你谈谈心，无非就是告诉你希望你能够放弃追究李老师这件事，而且那个李老师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说不定他心存怨恨想要对你怎么样。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你这段时间，一直到事情解决或者是高考时候，都请假回家自主复习，这样学校就算想要找你也找不到了。” 庄曼琪身子抖了抖，很显然她害怕了，于是连连答应下来。见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姚寅笙也打算让庄曼琪回去了，“走，我送你回家。” 庄曼琪的家是在西大附中附近的一套学区房，小区的安保还算不错，姚寅笙把庄曼琪送到楼底下才离开，分开前姚寅笙和庄曼琪交换了电话号码，“发生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不过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当中，还是会以复习为主，记得吗？” “我记得的大姐姐。”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姚寅笙才离开了庄曼琪的家，她马不停蹄地回到酒，一推开门就冲里面的两个人说道：“帮我查一个人！” 李俊和陆翊从台抬起头，“查人？你好久没查人了？出了什么事吗？” 姚寅笙让伙计帮忙弄了一杯果汁喝下去解腻，“事情是这样的”姚寅笙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然后她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所以，现在我让你们帮我查一查那个叫李密伦的老师。” 李俊双手交叉撑在台上，“查人很简单，但是你具体要查哪方面的？” 姚寅笙掰着手指头说道：“我想想啊，他的感情状况；为什么会跟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他曾经带着女同学到医院里去体检，那名医生是谁，是不是被收买了；还有查一查他还祸害了谁我现在能想到的就那么多，你们先按照这个帮我查一查，等我想起来别的了我再跟你们说。” “成，没问题，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吩咐好这些事情之后姚寅笙又回到了学校，她不能一直请假，还是得回学校去上课的。在上课期间姚寅笙也没忘了跟庄曼琪联系，她知道庄曼琪现在要复习了，所以并不会主动找她，但是庄曼琪却会主动找姚寅笙。姚寅笙当初没猜错，学校已经开始联系她了，但是当时回到家之后庄曼琪跟家里讲了在家里复习的打算，所以趁着第二天周日的时候把学校里的书搬回来了，现在学校根本找不到人。这一招先斩后奏果然有效，学校只能不停地打电话旁敲侧击，但是都被庄曼琪的爸爸妈妈给敷衍过去了。 “大姐姐你没说错，我们班主任还有教导主任现在经常给我爸爸妈妈打电话，要我们挑个时间面对面聊一聊，但是我爸爸妈妈根本就不理他们，咯咯咯。啊对了大姐姐，还有，前两天我们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甚至找上门来了，想要弄一家家访，但是我爸爸妈妈以我要复习不希望被打扰为由拒绝了。” “那曲子悦的爸爸妈妈呢？” 说到这个庄曼琪就丧气很多了，“自从子悦去世了之后叔叔阿姨就搬走了，现在应该是在另一个城市生活了。”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 庄曼琪在电话那头把嘴巴抿成一条线，“大姐姐，其实这也是我苦恼的地方，按理说这些是子悦的东西，我不应该霸占着，但是我不知道叔叔阿姨听到这个噩耗之后能不能挺过去。之前子悦离世的时候阿姨就大病一场，现在心情好像还没有恢复好，我要不要跟叔叔阿姨说呢？” 姚寅笙把手上的佛珠卷成两圈放在手里盘着，“如果子悦妈妈的心情不好，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但是可以先跟子悦的爸爸讲，当然了，这些事情还是要你爸爸妈妈来做比较好。” “好，大姐姐我知道了。” “行了，我不耽误你看书了，我也要上课的，下次聊。” 这一次短暂的聊天之后姚寅笙又度过了一个星期，李俊那边的人还在继续调查着，姚寅笙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所以只能自己焦心等待着。突然一天庄曼琪给姚寅笙打了个电话，“姐姐，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一个人见见你。” 一个人？见见我？会是谁呢？姚寅笙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跟庄曼琪约在了上一次喝奶茶的那家店见面。到了约定时间姚寅笙开着车准时赴约了，庄曼琪和另一名同学是后面到的，看到姚寅笙已经坐在店里来，庄曼琪有些抱歉地说道：“大姐姐，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我没想到今天地铁人那么多。” 姚寅笙把手机伸到两人面前，“没什么，周末嘛可以理解，看看想喝什么吃什么，我请客。” 庄曼琪跟那名同学点了两杯奶茶之后就收手了，姚寅笙又帮她们加了两块蛋糕才下单，“好了，这位同学，请问怎么称呼？” “大姐姐，我叫鲁昕妮，也是西大附中的高三学生。” 姚寅笙点了点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鲁昕妮抢先开口了，“我知道李老师的事情。” 姚寅笙有些意外，然后看向了庄曼琪。鲁昕妮以为姚寅笙在责备庄曼琪走漏风声，便开口解释：“这件事不怪庄同学，其实庄同学就算不在学校，这件事也在学校里传开了，我们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 姚寅笙皱着眉头，消息走漏了风声，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说子悦，这对死者是大不敬的。鲁昕妮看到姚寅笙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于是攥紧双手轻声说道：“大姐姐，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能为子悦作证，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姚寅笙感到很意外，她眨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鲁昕妮看着姚寅笙眼睛里的惊讶轻笑了一声，“李老师也对我那样了。” 第373章 鲁昕妮 姚寅笙听到这样也认真起来，她身子往前倾，“他也对你那样了？跟你同样的女生还有多少个？” 鲁昕妮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到最近学校的传言才意识到原来学校里还不止我一个人这样。” 姚寅笙觉得喉咙发干，她喝了一口水果茶，“愿意跟我说说吗？” “愿意愿意！只是”鲁昕妮看了看身边的庄曼琪，庄曼琪很明白地站起来带着奶茶往外走，“刚才在路上我看到了一个盲盒机在排队，我过去看看。” 等到庄曼琪离开之后，鲁昕妮才告诉姚寅笙她跟李密伦是怎么遇到一起的。鲁昕妮跟庄曼琪一样是文科生，只不过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庄曼琪是文科班的尖子生，成绩好长相端庄大方，是一个会惹长辈喜欢的长相；而鲁昕妮则是文科班最后一个班的学生，从初中就喜欢打扮，平时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化妆，长相也是很出众，可以说在化妆品的粉饰下有不同于学生的成熟。 鲁昕妮从来没跟李密伦打过交道，哪怕在高一的时候，鲁昕妮的物理也不是李密伦教的。但就是这两个人，突然就碰上了。那天中午放学，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吃午饭午休去了，鲁昕妮因为东西有点多收拾起来有点久，也正好错过了放学高峰期。鲁昕妮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正要往外走，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她不认识的老师，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开始鲁昕妮觉得没什么，背起包打算从后门离开。 “同学，你等一下。”那名老师叫住了鲁昕妮。 “嗯？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鲁昕妮可以肯定，这名老师她不认识，甚至可以说整栋文科楼都没见过这名老师。 那名老师上前几步，“同学，你是这个班的英语课代表吗？学校新下发了一批听力磁带需要各班派人去领。” 鲁昕妮摇摇头拒绝了，“老师，我不是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而且今天我们也没有接到广播通知啊。” 那名老师温柔一笑，“哦，是刚才才到的，还没来得及通知就已经放学了。” “那既然这样，等下午上课的时候再通知英语课代表去领就好了。” 那名老师好像有些苦恼地挠挠头，“这个恐怕时间有点紧张了，今天下午就是英语听力练习的时间了，要是下午再让英语课代表去领，听力就完不成了。” 对鲁昕妮来说，听不听英语听力对她来说无所谓，但是她的班上还是有好好学习的人的，所以心中道德让她决定跟这名老师走一趟。但是没想到来到办公室之后，等来的不是英语磁带，而是一头狼。 后面的事不用鲁昕妮多说，姚寅笙已经知道得大半了，“你的遭遇我很可惜，现在我在处理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鲁昕妮眼神顿了一下，然后道了句谢谢。姚寅笙继续问道：“你记得那天是几号吗？” “去年五月十号，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鲁昕妮的手握拳，骨节泛白微微颤抖，表现得她非常气愤和激动。 姚寅笙把手附在鲁昕妮的手背上，“放轻松，我再问一些问题，老师办公室里有监控吗？” “有，但好像三个月更新一次，不知道还” “那就够了，还有，除了办公室，李密伦还带你去过别的地方做那种事吗？” “有一次他带我到一个公寓去，那里应该也是李老师的家。” “还记得那个公寓的名字吗？” “好像叫龙臻丽院，龙臻丽院的b栋二单元601。” 姚寅笙在手机上记下了这个地方，“还有，那个李老师有没有带你到医院去检查过身体？” “有有的，有一次我亲戚来晚了，李老师慌了，就带我去检查了一下，结果只是我内分泌失调，医生开了点黄体酮就好了。” 姚寅笙沉吟了一会儿，“你能告诉我你们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鲁昕妮想了想，“好像自从那名学生去世之后，李老师就没有再让我跟他已经有快一个月了。” “那如果让你做一下取证，你愿意吗？” “如果是证词，我当然愿意。但如果是物证我可能没办法了。” 姚寅笙想了想觉得也是情有可原，她轻轻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知道，时间过去太久了，是找不到什么遗留物的。” 鲁昕妮红着脸说道：“不不是是李老师的问题。” 姚寅笙的耳朵动了一下，难道还有意外收获？“你能说得清楚一点吗？李老师的什么问题？” 鲁昕妮喝了一大口奶茶，“李李老师不行” 姚寅笙差点被水果茶呛到，“不不行？是他抬不起头还是？” “他他他没有库存” 要不是因为场面实在是太严肃了，姚寅笙真的会笑出声了。不过现在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姚寅笙喝着水果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嘴角，“这样啊，那还真是对了，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鲁昕妮看到姚寅笙一脸尴尬的表情也轻声笑了一下，“就是之前他带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以为我们是夫妻，是为了不孕不育的问题来的，给我做了个检查之后让李老师也做一个检查，嘴上还说夫妻问题是两个人的问题之类的，两边都要检查比较好，所以李老师硬着头皮做了一个检查，结果出来显示，李老师是先天无精症。所以，就算李老师最近跟我还有互动，也不能从我身上找到什么遗留物，顶多只能做一个鉴定证明我被那个了。” 姚寅笙镇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谢谢你今天的坦白，如果到时候事情有进展需要你的帮忙，希望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不占用的，我现在就是混日子而已，我已经好久不学习了，高考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 姚寅笙尴尬地挠了一下鼻头，“那个你现在下判断还是太早了，只要还有时间你就应该努努力对不对？”姚寅笙还想说下去，她的手机就响了，“寅笙，你绝对想不到，我这里有一个超级劲爆的消息要告诉你，那个李老师居然居然天生就是个不孕不育的料哈哈哈哈哈。” 第374章 预定劳动力 奶茶店里的音响挺大的，但是周围的人都已经听到了姚寅笙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姚寅笙赶紧捂着手机，“是是是，这消息真的太劲爆了，但是你能不能克制一点儿，我还在外面喝奶茶，周围都是人，大家都听到了。” 电话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就是一刻不停地诉苦，“好哇，我们俩跑前跑后地给你打听消息，你倒好，没事做就去喝奶茶去了，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喝奶茶怎么样？” “为什么要事成之后请啊？我要现在就喝，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你别，等你到了我就走了，我这边还有两个小妹妹，一会儿我要送她们回家的。” 好不容易挂掉了电话，姚寅笙看到对面的鲁昕妮嘴角上扬，好像笑得很开心。姚寅笙想起刚刚见面的时候鲁昕妮一副拘谨的样子，跟现在完全是两副模样，想了想也就算了。收起手机姚寅笙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了，你别觉得我啰嗦，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你完全可以再努力拼搏一把，你没努力过怎么知道你不行呢？” 鲁昕妮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她用吸管搅拌着自己的饮料，“可是我打基础的时候就没打好，就算我现在真的想要好好努力一把，我也赶不上别人了。” “谁说一定要赶上别人了？你要做的是超越以前的自己，其实大家努力的最终目的也是如此，超过自己而不是别人，你想想，以前你不会的现在你会了，不就是超过了以前的自己吗？只要你会的越来越多，你就会站得比原来高，看到的更多、更远。” 鲁昕妮抿着嘴思考着，“可是我学的是文科，我家里人说学文科以后的出路很窄，就是考公考研。我学习成绩这么差，我爸妈已经打算让我高考结束之后就去外面打工赚钱，这样比较现实一点。” 姚寅笙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慵懒地靠在靠背上，“高考结束，那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我们不用想得那么远，你只要认真努力一把，肯定会有收获的。如果你高考结束了被爸爸妈妈赶出来找工作，你不用去太远，我的酒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岗位，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鲁昕妮的眼睛放光，看样子她应该也是一个爱玩的孩子，姚寅笙还是点头，“但前提是，这几个月你努努力，好好看点书，虚心请教同学，这样我才同意给你一个岗位。” “好，大姐姐，我们拉钩。” 姚寅笙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预定到了一个劳动力，轻笑了一声之后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庄曼琪是在姚寅笙和鲁昕妮拉完钩之后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盒盲盒，她两眼放光，看来是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姚寅笙收拾了一下，“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庄曼琪和鲁昕妮走在她身后，“大姐姐，要是你还有事，那你就去忙，我们可以自己坐地铁回去的。” 姚寅笙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那行，你们路上小心点儿，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送走了庄曼琪和鲁昕妮，姚寅笙回到了酒，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已经在酒里等着了。姚寅笙回到酒坐在卡座里，“除了那个劲爆的消息以外，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 李俊直接把脚搭在桌子上，“当然有了，我们打听到了那个要跟李老师结婚的崔老师，她家还真有钱耶，爷爷奶奶两个人都是文工团的，以前经常代表华南工团到京里比赛演出，待遇可以说是这个。”李俊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消息很有趣，但是对于这件事来说没什么关系，“还有吗？” “还有？她爸妈也是有来头的，她爸没有选择参军但是选择了从商，虽然不是什么集团级别的公司，但是年收入上亿也不是问题，而她妈妈那边也很厉害，她外婆家是干工程的，她身上有两家的若干股份，学音乐就是兴趣，当音乐老师挣的那点钱就是她的零花钱。”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位崔老师来头不小啊，陆翊也凑过来补充了一下，“至于她和李老师的那个婚礼，据说是李老师要入赘的，而李家看上的就是崔老师的钱。” 姚寅笙垂眸若有所思，“李老师的事情，那个崔老师知不知道？” 陆翊坐在姚寅笙旁边跷起了二郎腿，“那哪儿能让她知道啊，知道了这婚肯定结不成了的。你别说，李家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到现在崔家还不知道呢，估计人家家大业大，平时都没空打听这种小道消息。” 姚寅笙眼睛转了转，“知道崔老师的家在哪儿吗？”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脸上也浮现出了坏笑，“你现在就要去找啊？” 姚寅笙鼻子哼出一串长音，“女人就应该帮助女人，难道你们希望看到一名可怜的女老师和她的家人被蒙在鼓里？” 另外两个人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赶忙起身，“当然不想，我们可是乐于助人的好公民，当然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人人就算不为我，我也要为人人！寅笙，我们快点走，再慢一点，悲剧就要跟上我们了。” 李俊和陆翊一个拿着姚寅笙的车钥匙，一人拿着姚寅笙的挎包走在前面，姚寅笙则是负手走在他们身后。上了车李俊很自然地当起了司机，姚寅笙坐进了副驾驶，“知道她家的地方吗？” 李俊转过头来笑了一声，“寅笙，你说巧不巧？那崔老师的家，跟你家那别墅一个地方，正好咱们可以去看看你的新家装修得怎么样了。” 姚寅笙不喜欢做无关紧要的事，所以她轻拍了一下李俊的头，“别三心两用，咱们现在是要去帮忙把崔老师从爱情的骗局中拯救出来，赶紧开车，东西都带齐了？” 第37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姚寅笙来到了山渐青别墅群，李俊带路来到了一栋形似城堡的别墅前，“走寅笙，那个崔老师就住在这里。” 李俊下车按响了门铃，很快崔家的佣人就出来开门了，“咦，你们三位是什么人？” “额我们是来找人的。” 崔家的佣人脾气还算好，她只是轻轻一笑，“我当然知道几位是来找人的，但是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难道不说说自己的来历吗？” 姚寅笙上前一步，非常诚恳地说道：“其实我们跟崔老师这一次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这事关她们的终身大事。” 崔家的佣人愣在原地几秒钟，然后眼睛里藏着嘲讽的笑意说道：“这样啊，那我进去通报一声，几位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等那佣人进门，陆翊双手交叉朝着那背影呲了两声，“切，得意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的主人呢。” 很快，崔家的佣人就回来了，脸上还是带着那副公事公办的笑容，“真不好意思，我们家不接受陌生人的访问。”这个拒绝姚寅笙是意料之中的，但她没有立即离开，那名佣人转身得比她们做决定离开的速度还快。 不过这时候崔家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两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好了崔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的。” “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帮我给华老爷子带个好啊。” 华老爷子？听到这四个字姚寅笙就停下了脚步，她原本已经打算先回去，等到上学的时候再去西大附中找一找崔老师，但是现在好像已经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姚寅笙听到了一句呼唤，“姚大师，是你啊。” 姚寅笙转过身，很是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华总，好久不见啊。” 华轶丰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姚寅笙，他激动地走上前，“姚大师，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 “承蒙华总还有潘总当时的关照，我的眼睛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 寒暄到此结束，华轶丰话题一转，“姚大师，不知道你这一次是因为什么事？崔哥，你家出事了吗？” 被华轶丰叫做崔哥的那名中年男子也是一头雾水，“刚刚我家佣人跟我说门口有三个人要找雨苒，不会就是你们三个？” 姚寅笙点点头，“我确实找崔老师有事。” 一听对方称呼崔雨苒为崔老师，崔泰安一时间把三个人当成了崔雨苒的学生，“哦哦，雨苒的学生是不是？你们是音乐特长生吗？可是雨苒好像没有约学生在周末见面啊。” 华轶丰扯了一下崔泰安的衣服，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事情，崔泰安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姚寅笙，“你们找雨苒什么事情呢？” 姚寅笙还是那句话，“事关崔老师的终身大事，方便我们进去说吗？” 有了华轶丰的保证，崔泰安把姚寅笙三个人引进了门，他对姚寅笙三个人还算客气，把她们带到了会客厅，华轶丰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姚寅笙知道华轶丰在的话说话会方便一点，所以没有说什么，崔泰安才是主人，人家说走才算是逐客令。崔泰安把客人安顿好之后就转身上楼了，在姚寅笙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楼上一直在传来悠扬的琴声，估计是那名崔老师在练琴呢。 崔泰安消失一会儿之后，楼上的琴声就停止了，再次看到崔泰安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美若天仙的气质女性，那应该就是崔老师了。姚寅笙也看呆了眼，崔雨苒长得真的很标致，明眸皓齿，给人的感觉甜美又干净。她学习钢琴，一双纤纤玉手自然是少不了的，更加给她增添了女性的魅力。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她有着洁白细嫩的皮肤，面庞像桃花一样烂漫芬芳。对上姚寅笙的眼睛，崔雨苒微微扯上嘴角，给了来访者一个浅浅的微笑，两个小小的梨涡显得她俏皮又可爱。 姚寅笙眨了眨眼，“额崔老师你好。” “你们好，请问你们找我什么事吗？” 姚寅笙看了一眼周围的佣人，崔泰安抬手把他们往外赶，门关上之后崔泰安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姚寅笙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崔老师应该要和西大附中的李密伦李老师结婚了是？” 崔雨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姚寅笙继续问道：“前不久西大附中的一名学生去世了，现在李老师被牵扯其中，这事崔老师知道吗？” 崔雨苒又点了点头，“那件事我听说了，那个孩子成绩那么好，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可是却” 姚寅笙看了崔雨苒好久才继续说道：“那名学生其实留下了一封遗书，我和她的好朋友找到了，里面写着这件事，崔老师听说了吗？” 崔雨苒这时候才终于把柳叶眉皱起来，“这会不会是污蔑而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姚寅笙一直保持着微笑，“是没有，只是我想从崔老师这里了解一下你心目中的李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雨苒歪着脑袋想了好久，“体贴入微啊，给我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觉得他对我是挺好的。” “那崔老师觉得，李老师为什么会想跟你结婚？是爱情吗？” 姚寅笙换了一边脚跷二郎腿，“问一个隐私一点的问题，崔老师你跟李老师两个人有没有睡在一起过？” 崔泰安蹭一下地就站起来，“小姑娘，你到底什么意思？一来就问李密伦那小子的事情，你那么想知道怎么不去问那个人啊？要不要我给你打个电话把小李叫过来？” 姚寅笙有些抱歉地摆摆手，“崔总别着急，也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他同意上门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我敢肯定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你们说。”姚寅笙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了李密伦的检查报告，推到了崔家人面前，“各位请看看。” 第376章 探虚实 崔雨苒仔细地把调查报告看完了，随即瞪大了眼睛，“这你们这怎么知道的？” 陆翊得意地笑了，“崔老师，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啊？” 崔雨苒脸唰一下就红了，“我我们是很少做这件事的，而且他也会提前做好防护，所以我就” 原来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啊。崔泰安把检查报告抢过来扫了一眼，然后直接扔回茶几上，“他们家居然瞒着这么大的事，我说怎么那么爽快地同意呢，原来是这样。” 崔雨苒有些气急了，转过身子去对崔泰安说道：“爸！你说这些干什么？这里还有别人呢！” 姚寅笙三个人很默契地把头转过一边去，你们大可以把我们当作不存在。崔泰安喘了两口气，重新拿起茶几上的体检报告，“不行！我现在就给李家打电话，这件事儿一定要问个清楚！要是这事儿是真的，这婚没法结，也不可能结！” 陆翊非常赏识地看向崔泰安的背影，“崔总，这就对了，一定要提防这样的小人啊，可别到时候家产都被人家搬空了都不知道。” 崔雨苒现在很混乱，她刚接触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一时半刻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到陆翊这么说，崔雨苒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陆翊眼睛转了转，“知道的不多，李密伦同意做上门女婿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家的钱。所以啊，崔老师你可要小心了，以后没有孩子不说，钱可能还会被李密伦那个人忽悠去了，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崔雨苒很配合地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也很想知道。陆翊开始掰着手指头给她说：“最可怕的是，你们家很有可能被李密伦算计进去，什么毒死老丈人和妻子吞并财产，或者借着自己不能生育这个秘密给你设计一个局，让你在不知道这个秘密的情况下怀上别人的孩子，然后突然有一天吵架的时候扯到孩子的问题上，假装去做亲子鉴定，然后你就成了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崔老师，你想想，要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们不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了吗？” 崔雨苒的柳叶眉微微皱起，似乎陆翊的话起了作用但并不多，“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吗？” 陆翊一听这崔老师居然质疑自己，当时就拉起架势要跟崔雨苒好好辩论一番，但是李俊已经接收到姚寅笙的眼神，一把拉下陆翊笑嘻嘻地对崔雨苒说道：“要是没那么夸张就更好了对不对？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但是崔老师，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你要好好考虑你跟李老师的将来。” 姚寅笙见崔雨苒低着头纠结着，便开口说道：“崔老师，其实这个消息我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你知道是谁吗？” 崔雨苒抬头，“谁？” 姚寅笙轻启红唇，“被李老师欺负的同学。” “可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肯定是觉得，曲子悦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是不是？” 崔雨苒点点头，姚寅笙因此接着说道：“崔老师，这才是最让人痛恨的一点，李老师有点滥情，他欺负了不止一个同学。当然我目前知道的有两个，一个是曲子悦，她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个就是西大附中的同学了，在来到这儿之前，我刚跟她见过面，李老师的秘密也是她告诉我的。” 姚寅笙看到崔雨苒的脸色煞白，应该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崔泰安这时候也回来了，依旧是气愤地把检查报告摔在茶几上，“那李家的人也太过分了，我问什么都不肯说，雨苒啊，听爸的，这婚咱不结了，咱们以后慢慢找，不着急。” 有了刚才姚寅笙和陆翊的话，崔雨苒现在冷静下来了，她也对李密伦和李家失去了信心。姚寅笙见目的达成了，便想要问一些关于李老师的问题，但崔泰安却看向她，“听华总说你是有本事的大师？” 姚寅笙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崔泰安沉吟了一会儿开口，“刚才我给李家打电话的时候李永新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后来跟我说了一句最近小李撞邪了日后再说就挂了。既然你是大师，你能不能去帮我探一探虚实，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单方面解除婚约；如果是假的，我就带着人上门去讨个说法，你看怎么样？” 姚寅笙正愁没地方找到李家呢，她跟李俊陆翊对视了一眼，直接把这个活儿给揽下来了。崔泰安也是一个豪爽的人，直接甩出了一千块钱，“这是你们的路费和定金，回来之后我还会给你们一笔报酬。” 三个人美滋滋地带着一千块钱的路费加定金上路了，根据崔泰安提供的地址，姚寅笙来到了一个叫做田园紫薇的小区，这里分了好几个区，每个区有一个大门，上面写着这个区的名字。姚寅笙找到了那个叫做香城湾的区域，田园紫薇小区香城湾43栋1104，这里就是李密伦的家了。 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有人应门了，“谁啊？” 李俊压低了声音说道：“物业的。” 这很有效，后面的人没有戒备就开门了，但是看到门外的姚寅笙，李永新的脸就垮了下来，“怎么是你？” 姚寅笙笑眯眯地看着李永新，“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李永新想要把门关上，姚寅笙赶紧拦住他，“我听说李老师撞邪了，正好我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可以帮你看看。” 李永新疑惑地看着姚寅笙，“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但不用李永新掩埋，姚寅笙已经从门口看到李老师出现在玄关处，正如李永新在电话里告诉崔泰安的那样，李密伦撞邪了。姚寅笙看到李密伦头戴假发，脸上画着粗劣的大浓妆，一条运动裤外面又穿了一条格子短裙，扭扭捏捏地朝她走来，“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小妹妹啊，快进来，我们一起玩扮装游戏好不好啊？” 第377章 癖好 姚寅笙是直接被李密伦拉进屋子里的，连带着一起被拉进来的还有李俊和陆翊，李密伦俨然成了一个妈妈桑，对着三个女孩子的外貌一通夸，“哎呀，你这个小姑娘的五官真是标致立体，但是你别一直板着一张脸啊，笑笑嘛！哎呀，你这个女孩子的丸子头扎得好好看啊，能教教我吗？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一个男人婆的打扮？哎哟其实你长得也不赖，就是别一直留男生头了，你可以试试留长发，你看你朋友的头发，长度刚刚好，又飒又有风度。” 三个人被李密伦的样子给吓到，尤其是姚寅笙，她可是看到过李密伦抵赖的样子，跟现在比可是差了好几条街了。姚寅笙求助地看向李永新，知道事情瞒不住的李永新垂头丧气着，他叹了一口气，“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这孩子不正常了。” 姚寅笙给李俊扬了一下下巴，李俊立马搭着李密伦的肩膀往房间里走，“啊啊那李老师男姐姐你可真厉害啊，那你帮我这个朋友看看她有哪方面需要改变的吗？你帮帮她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你们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房间里的衣服可多了，保证能让她摇身一变，变成全场最靓的靓女。” 房门关上，姚寅笙和李永新也落座沙发，“李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永新还是给姚寅笙倒了杯水，“唉，作孽啊，这是遭报应了。” 从警局出来之后李密伦并没有立刻回学校上课，这是校方的意见，他们也知道李密伦做的窝囊事，为了不引起舆论，李密伦在家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一直到校长告诉李密伦的妈妈学校一切安好，李密伦才回到学校。有了校长的保护和警告，李密伦就收心不再做那些事情了，整个人就是上班下班带带晚自习，但是一段时间过后，李永新最先发现了不对劲。 李密伦的情绪好像比之前低沉了不少，上了班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父母怎么问都不说，还是一次李密伦外出带晚自习的时候李永新来到李密伦的房间，却看到他里的镜子被封了起来。李密伦的卧室只有两面镜子，一面是浴室里的大镜子，还有一面是衣柜自带的试衣镜，可是这两面镜子完完全全被李密伦用黑色胶带给封得死死的。 李永新搞不明白李密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当是他工作上压力大才做出的举动，于是一次吃完饭的时候李永新夫妇跟李密伦聊到了与崔雨苒的婚礼，但是李密伦表现得毫不在意，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渐渐地，李永新夫妇发现李密伦有时候下班回来鬼鬼祟祟的，经常是进了家还会把自己的公文包死死地抱在怀里，回到房间之后还把房门反锁起来，至于他在里面做什么，只有李密伦知道了。 李永新喝了一口茶，“后来我们发现，那孩子居然居然把人女生的小短裤偷回来，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摆满了抽屉的柜子了。” 要不是刚才在门口，姚寅笙被李密伦的样子吓到，光是这样听李永新讲述，姚寅笙只会觉得李密伦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那那些假发裙子之类的呢？也是偷来的？” 李永新痛苦地摇头，“不，那些，都是他自己买回来的。” 一天傍晚，李密伦拿回来了好多快递袋子，拆开来就是这些假发、裙子、化妆品。李密伦在卧室里换上这些东西，期间卧室是关着门的，可是李永新夫妇俩用手机把卧室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早在发现李密伦把房间的镜子全都封起来之后，李永新就偷偷在李密伦的卧室里安装了监控，就是为了搞清楚李密伦这些异样举动背后的原因。可是李永新做到的只有观察、观察、再观察。 李密伦也越来越奇怪，他甚至不再躲着父母，光腿穿着全套西大附中的女生礼仪校服出现在两老面前。西大附中的女生礼仪校服是裙装，上身衬衫加领结背心，下半身就是裙子加小皮鞋，只有在出席活动的时候女学生才会穿着这一身衣服。一天晚上李密伦就穿着这一身出来吃晚饭了，脸上还扑着白粉，好像刚学会上手化妆，一点都不熟练。 这时候夫妇俩才确定李密伦是撞邪了，赶忙给学校请假，把李密伦锁在家里，去找一些所谓得大师来帮忙。李永新疲惫地倒在沙发里，“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孩子，我们俩是操碎了心，今天他妈妈已经启程去了外省，据说那边有一座非常灵的寺庙，希望能拿到一张护身符回来。” 这时候李俊和陆翊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陆翊脸上湿漉漉的，而李俊脸上则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姚寅笙挪开了地方让两个人坐下来，“怎么？改造失败了？” 一提到这个，陆翊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把一次性洗脸巾用力揉成一个紧实的团，然后扔进垃圾桶里，“别跟我提这个，妈的一进去直接要给我剪头发，都快要把我鬓角那儿给剪没了！后来又要给我换衣服，你知道吗，他衣柜里一排的粉红小裤裤，裤头都带着小蝴蝶结的！你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我看啊他不是撞邪了，他就是变态！后来又要给我化妆，我跟你讲啊，他完全就是在和水泥，先用散粉把我脸给弄白，然后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都快成芝麻糊了才要涂到我脸上来，这谁顶得住啊？我看啊我们也不用看了，回去跟那个崔总说，这家伙疯了，要他们别结婚了。对了，大叔，你是他爸？赶紧送精神病院去，留在家里反而会越来越疯！” 姚寅笙往旁边看了一眼，却有了意外发现，她不动声色地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难道是你的改造难度太大了他放弃了？” 陆翊切了一声，“老娘受不了他，直接给他背后来了个这个！”陆翊比了个手刀，在空中劈下去。 姚寅笙笑笑起身，“我去卧室里看看。” 第378章 两条路 姚寅笙走进卧室，李密伦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表情淡然，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不正常。不过姚寅笙关注的不是这个，她已经找到了李密伦不正常的原因，“没想到你居然偷偷跟在李老师身边，是在学校太无聊了吗？” 李密伦卧室的角落里站着曾经有一面之缘的曲子悦，她站在角落却有些胆怯不敢向前。姚寅笙倒是上前一步，“怎么了？你很怕我吗？” 曲子悦摇了摇头，“你是来抓我的吗？” “抓？我为什么要抓你？” 曲子悦像一个做错事的学生，在姚寅笙面前低下了头，“因因为我让这个人变成这样的，叔叔阿姨说他撞邪了，现在不能带出门，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当成疯子送到精神病院去。在这之前，叔叔阿姨已经请来了好多跟你一样很厉害的人来做法了，但是我都跑得远远的。” “那你为什么见到我不跑？是没来得及吗？” 曲子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确实没来得及跑，因为她在卧室里听到了姚寅笙的声音，她只是来到门口想要确认一下，没想到就被姚寅笙发现了。姚寅笙也没有生气，只是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曲子悦抓着自己的校服，“他应该不会被关起来了，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有一天晚上我跟着他回到了家，开始在镜子面前吓唬他，再慢慢上他的身去偷一些女孩子的裤子”曲子悦一看就是很乖很乖的女孩子，她自己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都受不了，要不是因为心有不甘，她就算是鬼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么一解释，姚寅笙就清楚了，曲子悦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报复李密伦，想要用自己的方法把李密伦给毁掉。只不过她还是太温柔心太软，如果今天碰上她的不是姚寅笙而是别人，那可能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 姚寅笙已经理解了曲子悦为什么这么做了，她也想到了一个点子。姚寅笙拍了拍曲子悦，“好了，我不会抓你，但是你也不要继续缠着他了。” 曲子悦以为姚寅笙是看在两个人见过一面才高抬贵手的，她不愿意离开，“可是我不甘心啊，他明明明明就差一点儿了” “我知道，我也很可惜，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能提供的证据太少了，就算警方真的愿意帮我们好好调查，却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而导致调查停滞不前的。但是你放心，我想到了一个方法，让我出去跟李密伦的爸爸谈一谈，争取了了你的心愿。” 姚寅笙把曲子悦收进了符纸中，走出来的时候李永新马上凑到了跟前，“怎么样？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李叔叔您别着急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了，你快说啊！” 看着李永新急得上火的样子，姚寅笙也不继续倒胃口了，而是淡淡地说道：“其实这确实是李密伦自己吞下的苦果，自己之前也说了这是造孽，那也就说明你是知道李密伦做的事情的对不对？” 被姚寅笙这么一问，李永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确实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要帮李密伦瞒过去。姚寅笙扫了李永新一眼，“这么说，缠着他的，就是那名女同学的鬼魂，她想要揭开李密伦的真实面目，但你们联合学校拼命掩盖真相，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就这么缠上了李密伦。” 一听说是曲子悦搞的鬼，李永新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就留下了一张纸条，真实性还有待考究，怎么能凭这个就证明我儿子有罪呢？你也是有抓鬼经验的是不是？我给你钱，你帮我把她处理掉，多少钱都可以，只要在我承受范围之内的，我肯定不还价。” 姚寅笙挑了一下眉毛，“李叔叔，你别忘了，一开始就是我报的警，你不会觉得我现在会站在你这边？” 看李永新的表情，他好像确实没有想到这点，眼前这个人之前在警局的时候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这一次来找他可能依旧站在对立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帮自己的忙嘛。但死马当活马医了，已经请来了好多个师父都没有用，他就不信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爱钱。 “一口价，十万！十万你帮我处理了那个小鬼头，我们家会非常感谢你的。” 姚寅笙笑眯眯地说道：“但如果我帮了曲子悦，会有更多人感谢我，那我何不去帮她呢？” 李永新急躁地抓了抓脸，“十二万！我再给你加两万，够不够？” 姚寅笙拿出了符纸在李永新面前晃了晃，“李叔叔，这不是钱的事，你说我清高也好，但我就是不喜欢帮人做黑事，这样子我的钱拿着也不安心。其实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就是李密伦清醒过来之后去自首，主动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这样曲子悦也就不再缠着他了；当然还有第二个，你们继续抵抗，曲子悦继续缠着李密伦，一直到把他折磨成一个神经病，到时候邻居发现了他的一样会帮你们联系精神病院的，当然我也可以帮你们联系精神病院，到时候李密伦就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这样曲子悦也算复仇了。” 姚寅笙说完就带着曲子悦打算离开，“两条路我都给你们指清楚了，你们自己想好。走了，我们的事情结束了。” 就在这之后不久，姚寅笙收到了庄曼琪发来的微信，“大姐姐，你真厉害啊！今天鲁昕妮跟我说有好多警察叔叔来到学校，把校长还有一些校领导都带走了，好像是因为子悦的事情。大姐姐，我听说前段时间李老师请病假了，好久都没出门，这一出门就去了警察局，再后来警察就来了。” 这个结果还是很欣慰的，姚寅笙也很是满意，看来这下子，曲子悦是可以送下去了。庄曼琪还在那边继续说道：“对了大姐姐，子悦过得还好吗？过段时间学校要举办成人礼了，你能带子悦来一趟吗？我想让子悦也体验一下成人礼的氛围，到时候子悦的爸爸妈妈也会到场，然后我们再好好道个别” 是啊，那时候事发突然，曲子悦好像还没来得及好好跟身边的朋友亲人告别呢。姚寅笙答应下来了，“嗯，你把日期发给我，我到时候会去的。” 第379章 成人礼 四月，美好的四月，春天中的春天，就这样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滑过，滑过指缝，滑过梦想，滑过寂寞，滑过悲伤。西大附中的成人礼如约而至，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小风波而延期，姚寅笙踩着红毯和落下的花瓣来到了西大附中的田径场，成人礼的举办点。今天的西大附中算是半开放的一天，校门对所有人都敞开着，外面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姚寅笙就这么走进来了。 庄曼琪早就在校门口等着她了，看到姚寅笙她踮起脚招招手，“大姐姐，我在这里！” 姚寅笙走到庄曼琪跟前，今天的庄曼琪穿着裙装，很是青春活泼。时间过得好快啊，姚寅笙在高中的时候也曾参加学校举办的成人礼，那时候她们也是一个方块一个方块坐在田径场上，看着家长代表还有各班班长上台，接过父母写给孩子的一封信，然后大家一起走过一个拱门，预示着大家迈进了成人的大门。 姚寅笙猜想这一次的成人礼估计也是大同小异，但还是开口问道：“这一次你们成人礼有什么活动？” “这我也不知道，往年还会给我们一个气球，让我们在上面写下志愿然后放飞，还会让学长学姐们站在板凳上喊每个班的口号。但总的来说还是领导讲话为主，不过不用待在教室里就好了。” 那倒也是，读书的时候最不喜欢就是上课了，到现在大学了松懈了，姚寅笙反而怀念起来了。 “大姐姐，我们到了，我爸爸妈妈在那儿，还有子悦的爸爸妈妈也在。” 姚寅笙跟着庄曼琪走到了两家家长前，“叔叔阿姨，又见面了。” 事情他们已经听说了，两家父母对姚寅笙敬佩了不少，“谢谢你帮忙证实了我们家子悦的事情，孩子那时候事发突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草草了事之后我们就回了老家，没想到” 眼看曲妈妈就要落泪了，曲爸爸赶紧扶住她安慰她，“好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来到这儿不哭的嘛，现在坏人被抓起来了，孩子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姚寅笙也点头安慰着：“是啊曲妈妈，而且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我带了子悦的鬼魂过来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好好说上一些话。” 曲妈妈喜出望外，“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再见到子悦吗？” 姚寅笙趁着成人礼开始的时间，把曲子悦的父母带到了人群的后方，这时候大家都在听着台上的领导发表演讲，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三个人。姚寅笙把曲子悦放了出来，又给了她的爸爸妈妈一人一副柳树叶，“把这个贴在你们的眼皮上，你们就可以看到子悦了。” 曲家夫妇照做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曲妈妈啜泣的哭声，姚寅笙挡在他们身前，假装在听台上领导讲话。曲家夫妇跟曲子悦讲了好久，一直到领导演讲快要结束了，阴阳相隔的一家人才止住了哭泣，“孩子，爸爸妈妈会想你的，你节日的时候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好不好？” 曲子悦满脸泪水地点头，她唯一觉得抱歉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还有拼死拼活为她跑前跑后的庄曼琪。这时候姚寅笙拿了个气球过来，“待会儿要放飞气球了，写下你的心愿，然后放飞它。” 曲子悦怔怔地看着面前淡粉色的气球，“可是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姚寅笙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谁说死了就不能写下自己的愿望的，写。” “来，我们倒数三个数，大家一起放飞自己手中的气球了！三！二！一！” 在欢呼声中，颜色各异的气球缓缓升空，曲子悦也松开了自己的手放飞了气球。那么多气球一起飞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气球上，根本不会注意到一个突然升空的气球。老样子，西大附中的孩子们以班级为单位，一一跨过成人礼的拱门，走进了成人的世界。庄曼琪在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上多了一股冰凉的感觉，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抓紧了那股凉意，让曲子悦跟着她一起穿过那个拱门。 成人礼结束了，大家都可以自由活动去了，一些家长跟着孩子在校园里合影留念，一些家长找到了班主任或者是科任老师，询问自己家孩子的状况。庄曼琪和姚寅笙来到了学校的人工湖边，这里现在没什么人，曲子悦也选择了在这里悄悄地离开。 蹲在湖边，庄曼琪看到曲子悦就站在她身边，但是她一抬眼是看不见曲子悦的。庄曼琪只能盯着湖面说道：“子悦，你走了以后，上下学路上我都只能一个人了，我好想你。” 说了好久，庄曼琪才终于起身，但是眼睛一直盯着湖面，生怕她再也见不到曲子悦了。庄曼琪搓着自己的裙边，“大姐姐，子悦下去了之后会不会不能轮回呀？我看了一些书上说，自杀的人是要进入枉死城的，枉死城是不能让人轮回的，子悦会不会也这样？要是这样，能不能不把子悦送下去，让她陪着叔叔阿姨？” 姚寅笙失笑一声，“你这都是从哪儿看来的？以后没事少看这些东西，那上面说得不全。地府里是有这么一座枉死城，而且里面收容的确实是自杀身亡的人。但并不是给他们下死罪一定不能轮回，只是自杀之人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可能你没有从子悦身上感受到，但她却是如此。身上怨气重的人，自杀者伤父母肉，毁未来佛身，果报很大。自杀有罪，会受额外的苦，只是会暂时迟滞轮回一段时间而已不会太长，最终还是会轮回去的。至于会不会继续入人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转念想一想，或许不当人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一棵草、一朵花、一粒尘埃也挺好。” 庄曼琪似懂非懂，但是总的来说曲子悦还是能回到这个世界中来的。终于郑重地道别之后，庄曼琪跟姚寅笙一起烧了一沓纸钱，曲子悦不想看到爸爸妈妈再哭一次了，所以选择悄悄离开。曲子悦最后抱了庄曼琪一下，“琪琪，以后我爸妈希望你能帮我” “放心子悦，我会的，你到时候回来了，记得来找我。” 湖面上的倒影显示曲子悦已经跟着黑白无常走远了，庄曼琪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了，她这才明白，原来那天她不是因为来晚了才拥抱自己，而是跟自己做了道别。原来曲子悦已经做好了道别，但是庄曼琪没有。 第380章 爬山 《集魂录》出现了曲子悦的名字： 曲子悦，女，首府市人，二〇〇二年生，二〇一九年卒，死因：坠楼而亡。 姚寅笙合上了《集魂录》才走进一家饭店，庄曼琪的父母还有曲家夫妇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邀请姚寅笙吃一顿饭表示感谢。姚寅笙现在已经不怎么推辞了，反正自己又是出力又是卖人情的，一顿饭说得过去。只不过吃完饭之后，庄曼琪还是偷偷拿出了一大笔钱要给姚寅笙担当辛苦费，“大姐姐，这些钱是这一次的辛苦费，谢谢你帮了子悦。” 姚寅笙没有收下，“刚才那顿饭已经够了，这些钱你留着自己当零花钱，今年九月份你就要上大学了，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你要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上。” 庄曼琪抿着唇，姚寅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那顿饭已经够奢侈的了，你看我还打包了那么多东西回去，已经够了。现在事情结束了，你回去了好好看书，争取六月份能考出一个好成绩，这样也算给我一个交代了。” 告别了庄曼琪，姚寅笙最后还是提着四个大饭盒回到了宿舍，“都在呢？来，吃夜宵，还热乎着呢。”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四个大饭盒上，原型的打包碗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里面还满满当当塞了好多东西，有干锅牛蛙、蒜蓉海鲜、炒饭和大鸡腿。这哪里是夜宵啊？这是一顿正餐还差不多。虽然大家嘴上也都是太多了吃不完，但是吃起来毫不含糊，五个人居然也能把四个大饭盒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的。 阿豫童斜靠在靠背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不行了，我真的好撑啊，我感觉再吃下去我就要呕出来了。” 欧阳雪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水，“谁让你吃肉的时候吃那么大一口？嗝寅笙，能再帮我打杯水回来吗？我感觉我走一步肚子都颠得难受。” 姚寅笙笑了一下接过欧阳雪的水杯，到走廊上的自动饮水机给她打了一杯冷热水混合的温水。回到宿舍兰蒙像个孕妇一样扶着腰艰难地往外走，“我去学校的小超市里买酸奶，顺便散步了。” 陆佳馨拉住了她，“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估计小超市老板都已经关门了。” 兰蒙一看手机，果然，已经夜里23：48了，估计走到地方了小超市真的关门了。没办法，兰蒙只能挪着步子往回走，“天哪，我吃得太撑了，好难受啊，今晚我可能要睡不着了。” 陶易扬也艰难地伸了个懒腰，“唉，今晚吃了那么多，估计要好几天的运动量才能补救回来。” 说到运动，这好像提醒了阿豫童，“对了，上星期姜老师跟我说她明天要请假，那我们明天不就一天都没有课了嘛，明天我们去爬山怎么样？我来这边那么久，还没去过清灵山呢，我们明天去清灵山玩怎么样？” 阿豫童口中的清灵山就是首府市非常出名的旅游风景区，它还有另外一个名称，首府市植物园。顾名思义，里面种着很多种植物，据说还是整个省自然科研科普首选地，很多地方的考察队都到清灵山感受过里面丰富的自然资源。 说到做到，第二天整个寝室的人都出动了，因为是工作日加上不是节假日，清灵山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只有一些外地的旅游团会来到这里玩上一天。清灵山非常的大，确实是旅游团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姚寅笙开着车载着舍友们来到了清灵山山脚下的北门区，陶易扬也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毕竟六个人挤一台车被交警叔叔看到了是要被罚款的，好孩子们可不能这么做。 清灵山需要门票入场，当然门票也不贵，一张成人票20块，儿童票就10块，但并不包含园内观光游览车的票价。清灵山很大，光是用脚把每个地方都走一遍是要花上一天时间的，而且各景点之间间隔的距离有点远，所以对于一些腿脚不好的老人和小孩来说，观光游览车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姚寅笙几个人是为了消耗体力而来的，自然没有买包含了观光游览车在内的50块钱的门票，只买了20块钱的成人票就进去了。 从北门进去就看到了一大片兰花，各种颜色的蝴蝶兰、形似动物的蜘蛛兰和章鱼兰。还有开了花的石斛、大片金黄的波斯菊和已经过了花期的别种花。路上不乏拿着手机、单反拍照的人，姚寅笙一伙人也是走走停停，遇到光线好的时候就停下来拍几张照片。一路往山上走还有一个纪念碑，那是纪念抗战时期学生军牺牲的纪念碑，要爬上五百多级台阶才能到达。为了消耗昨天晚上的夜宵，几个人咬咬牙，爬！ 从纪念碑上下来大家还没有觉得累，又沿着一条幽静的山路往上走，在山顶还有一座观音禅寺，好多人来爬山也是为了这座寺庙而来。一行人走在山路上，路边种的全是小叶榕，垂下来的气生根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把阳光过筛成了碎片。 跟姚寅笙一样选择徒步的人很多，有的拖家带口，累了就在路边的圆凳上休息；有的背着背包，操着一口外地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外地游客。走到一个岔路口，有一条很宽敞的下坡路无人问津，只有三个背包客走下去。姚寅笙几个人走进岔路，看到墙上的牌子写着园区未开放区域，请勿擅自闯入。 姚寅笙赶紧拦住那三名外地游客，“朋友，这下面不属于开放区域，是不能进去的。” 为首的是一名纤瘦但是很高的男性，年龄大概在25-30岁之间，听到姚寅笙这么说，他转过来对姚寅笙笑了笑，“哎呀这没什么的，我们就是下去看一看而已，而且这条路那么宽敞，不会有什么事的啦。”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人牌子上明摆着写着的，就算没有危险也可能是园区用来做别的事情的，不能让游客掺和进来。姚寅笙上前拉住了三个人，“听口音你们应该是外省来的游客，你们能来我们作为本地人肯定很欢迎，但是请你们遵守园区的规则，这样不仅对园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被拉住的那名男子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把姚寅笙的手给甩开了，“滚犊子！老子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不着！” 第381章 累到翘课 路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热闹，但是没有一个人像姚寅笙一样上前阻止，他们只是想看看而已。甚至有的人还不嫌事儿大，开口继续起哄，“哎呀，管那么多干吗？腿长在人家身上，你管得了现在，等你走了以后呢？人家想下去还不是继续下去了。” 阿豫童站出来维护姚寅笙，“那也不能为了好玩、刺激不守规矩啊，你们没有在电视上看吗，一些背包客不听劝，就是喜欢往禁地走，结果浪费了好多资源来拯救他们。” 大汉切了一声，“我可没有要他们来救我，你放手，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姚寅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陶易扬把她拉住了，“行了，人家都不领情，我们干嘛还要热脸贴冷屁股啊？他们想找死就让他们去，我们已经提醒过了就可以了，大不了一会儿遇到园区的人再说一声就好了。” 争执随着姚寅笙的离开结束了，姚寅笙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看向那三个人，发现他们中只有那个大汉会回头看，另外两个人都不说话，刚才那么多人围上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表态，完全就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看到姚寅笙还关心那三个人，陶易扬把她的头扭过来，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啊，收起你那好奇心，咱们自己玩儿自己的就行了，你又不是没提醒过他，再出了事也跟咱们没关系。” 姚寅笙心里叹息，只希望那片禁地里只有还没有整理好的杂草，不适合游客光顾而已。忘掉了刚才的烦心事，几个人逛到了下午四点钟才终于走出了清灵山。坐在车子上看了一眼手机，下午四点半，她们是从早上九点半入园的，算下来她们差不多玩了七个小时了。回到宿舍再一看微信步数，好嘛，今天在山里足足走了四万多步，昨天晚上的热量都不可能消耗得了。 这么累的一天大家别提睡得有多香了，晚上十点多就有人说困了，大家很有默契地关掉台灯睡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的十一点。 “啊啊啊啊！今天有英语课的，我们都没起来！” 姚寅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但是她掀开床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下床，大家都跟她一样，从床帘里探出一个头。刚才发出尖叫声的是阿豫童，她就是班里的学委，平时老师上课有事都是直接找她的，换言之谁翘课都行就是不能她翘课。 阿豫童现在着急死了，这是她大学以来第一次无故翘课，且不说老师点名，老师不点名都有可能在下课的时候找她，要是没找到她，一切都知晓了。阿豫童从床上跳下来，拖鞋都没穿就跑到阳台上收衣服，“怎么办啊？现在赶去还来不来得及啊？” 其他人要比阿豫童淡定多了，最淡定的应该是陶易扬，“哎呀，放心啦，我刚才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人找我们，估计今天上课的时候无事发生。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收拾一下直接去食堂吃饭，要不是肚子太饿，我真的还会接着睡。” 其他人没说什么，但都心照不宣地下床穿衣服，趿着拖鞋就出门了。因为还在上课时间，所以饭堂的人不算多，而菜品已经满满当当地摆好，等着中午十二点的到来了。六个人找了一张大桌子坐下，一边聊天一边吃，“诶你别说，昨天爬山还真有用，我原本还以为昨晚那一顿吃下去我会胖个几斤，但刚才出来前我称了一下，我还瘦了四斤，看来昨天的运动有效果了。” “真的啊？那我一会儿回去了也要称一称，不过我刚刚下床的时候差点抓不稳，我右边腿整个都是僵住的，走路膝盖都弯不了。” “我看你啊就是缺乏运动导致的，你瞧你一天没事做就窝在宿舍里看剧，要不就是打游戏，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十分钟之后，打饭大军出现了，一些好吃的窗口一下子排起了长队，姚寅笙她们周围的桌子也都被人用书本先占了位置。同样刚下了课的同班同学看到姚寅笙一整个宿舍优哉游哉地吃着午饭，打了个招呼后问道：“你们今天怎么集体没来上课啊？” 姚寅笙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们睡过头了，定了闹钟都没把我们叫醒。” 那名同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今早我们出来上课的时候还听见你们宿舍传出来的呼噜声，你们是感冒了吗？” 一听说自己打呼噜，几个人都心虚地把眼睛往别处瞟，一个宿舍六个人能把呼噜打得震天响，这路过的人不都听见了吗？ “诶，你们在想什么呢？你们是不是真的感冒了？但是我听你们声音也不像啊。” 姚寅笙打了个哈哈，“哦没有感冒，我们只是昨天出去玩了一天太累了，对了，今天英语老师上课点名了吗？” “点名那倒是没有，但是寅笙，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英语课是按位置坐的，老师有座位表的，一看那位置空了去找座位表对照就知道谁没来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姚寅笙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这下好了，原本还抱有的侥幸心理一下子瓦解了。不过已经快要放清明三天假了，平时分扣这么一次就扣，反正也弥补不回来了。 清明三天假期之后姚寅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今年扫墓的难度比以往加大了一下，山路被封加上雨天路滑，让姚寅笙浑身肌肉绷紧了两天。回到宿舍刚坐下来休息，欧阳雪就抱着手机来到姚寅笙面前，“寅笙，你看，清灵山前段时间发现了三具游客尸体，你说会不会” 第382章 共同点 姚寅笙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难道是当初我拦下的那三个？” 欧阳雪皱着眉，“感觉像是，但是现在网上只有警方的通报，根本没有照片流出，我担心是我想多了。” 姚寅笙直接找欧阳雪要来了手机，屏幕里正好展开了那则新闻：今日凌晨，清灵山工作人员在闭园巡逻期间发现了三具尸体！姚寅笙刚忙往下看，新闻里说这三具尸体是在一处隐蔽的山脚发现的，看衣着打扮就是一副背包客的模样。而在山崖上则发现了三个大大的防水背包，里面有身份证，经查证正是三名尸体的背包，且背包里都留有一份免责声明。目前可以确认，死因为坠崖，初步判定为自杀，具体情况还需警察进一步调查之后再通报。 姚寅笙的脑海里闪过那天的场景，那三名游客都背着包，身上穿得好像来户外探险一样，背包客这一条对上了。再看到警方公布的死者名单，三名死者的年龄都在壮年，最大的也就33岁，最年轻的是28岁。三个人都是外地人，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省份，有来自豫省的，有来自川省的，还有一个来自江城的。那天姚寅笙听到背包客的口音也是外地的，这一条也对上了。 往下翻评论区，姚寅笙看到了一些知情人士在评论区里描述更多细节： “我朋友是清灵山的工作人员，他说那些人跳崖的地方是园区未开放的区域，明明就已经立了牌子了，权当看不见。” “有些背包客真的很烦啊，明明是自己的错，现在死了要景区买单，真是太不负责了。” 接下来的评论语气更加激烈了，姚寅笙已经不打算看下去了，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往昨天那三名背包客倾斜了，重重线索都跟那三名背包客重叠在一起。欧阳雪收起手机，很是担忧，“寅笙，会不会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那三个啊？” 姚寅笙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欧阳雪的肩膀，“安心，就算是，那天我们也尝试过要制止他们的，可是他们一意孤行，现在死了，怨不了我们。” 本来就是，听人劝吃饱饭，如果昨天那三个人不往里面走，肯定就不会有事发生了。姚寅笙那天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对方自己听不进去，这也怨不得别人了。 清灵山发现尸体的消息还是在当地论坛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毕竟这是清灵山，甚至全国景区少有的事，但后续发展如何，大家都已经没有心思追下去了。姚寅笙也继续上着课，有时候走在路上被一些在外面游荡的鬼骚扰，姚寅笙一眼瞪过去，他们就老实了，姚寅笙也趁机送下去几个人，《集魂录》里的信息也就多了好几条。 大概过去了半个月，姚寅笙突然被江队长的电话叫到了咖啡店里。姚寅笙不是第一次被江队长打电话叫出来了，但以往都是到警局，这到咖啡店还是第一次。姚寅笙来到咖啡店坐下，江队长先让她点一杯东西，一会儿是要慢慢聊的。姚寅笙也就点了一杯桃桃乌龙茶，咖啡她不喜欢，而且喝了晚上还可能睡不着。 拿着冰冰凉凉的桃桃乌龙茶，姚寅笙单刀直入：“这一次找我来干嘛？” 江队长今天没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套休闲的运动装，他点的是一杯普通的玫瑰拿铁，因为是热饮所以一直没有喝。江队长敲了敲桌子，“前段时间的清灵山坠崖事件你应该听说了？” 哦，原来说的是这个啊。姚寅笙点头，“是听说了，说来也巧，就在那的前一天我跟我朋友刚去了清灵山玩儿，也遇到了三个擅闯未开放区域的背包客。” 江队长疑惑地嗯了一声，“你遇到了那三个人？” 姚寅笙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只是遇到了三名背包客，也不一定是他们。而且清灵山那么大，应该也不止一个未开放区域，不会真的那么巧？” 江队长手指点着杯壁，“你先跟我讲讲他们的特征。” 姚寅笙把自己遇到的三名背包客的特征说了一遍，从衣着到口音，再把她们的一些对话告诉了江队长。“所以，你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难道又是清灵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江队长的眉毛已经拧成一个川字了，他忍着温度喝了一口拿铁，“是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但不是清灵山，而是别的景区。”江队长告诉姚寅笙，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了，全国各地都发生了在景区发现尸体的案例，这些案例有着很多共同点。 一听到共同点，姚寅笙也认真倾听起来。这些人全都留下了自己的遗书，里面写着自己的选择没有被他人左右，都是自己的决定。他们有男有女，年龄都是中青年，社会压力最大的一个群体，最大的不过42岁，最小的甚至刚满18，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有着不同的社会身份。在走访调查中警方还发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因为社会、家庭的压力饱受抑郁、焦虑的折磨，有些人甚至已经服用了很长时间的安定。还有些人没有服用药物，但已经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在湘城东菱山跳崖的死者，一直背负着每月三万块钱的房贷和八千块钱的车贷，而她的工资在每个月扣光了这些部分之后只剩下可怜的一千五百块，房租水电还花出去八九百，剩下的几百块钱只能花在买菜上，外卖都不敢点。在她的日记里写道，她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儿，可是自从背上了房贷、车贷之后，她路过服装店连里面的衣服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停下脚步。 世人皆苦，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光是听江队长的描述，姚寅笙就感觉到胸口压抑，喉咙干涩，一种苦楚的滋味爬上舌尖，她赶紧喝一口桃桃乌龙茶回甘。但到目前为止，江队长都没有告诉姚寅笙，他找她的目的。 江队长看到了姚寅笙的眼神中有一丝疲倦，于是跳过了那些死者信息，“原本我们以为这些人都只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加上有了清灵山的先例之后模仿出来的。但是当汝洺县的警察调取那江林场的监控录像时发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晚上溜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第383章 讲座 关键点终于来了，姚寅笙终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为什么九咒塔的人会出现在发现尸体的地方？答案很简单，他们要那些人的魂。至于做什么，肯定是没好事的。 “黑色斗篷的人出现的时间跟发现尸体的时间相差多少？” “就在当天晚上，警察收队了之后他们就出现了。那时候是晚上，发现尸体的地方晚上没有灯很黑，但也还是发现了一个黑影从山林中冒出来，背对着镜头做了些什么之后咻的一下就离开了，速度非常的快，快到快到我们觉得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姚寅笙心里嗤笑，那个地方里的人，她觉得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溜得快的算什么，还有更加奇怪的人他们没遇到呢。不过这只是姚寅笙的心里话，她觉得光喝茶已经不够了，她又叫来了一份黑森林蛋糕，“我再吃块蛋糕你应该会报销？” 江队长无声地点点头，姚寅笙知道他现在为了这个案子烦得透顶，她悠悠地说道：“九咒塔的人出现也很有可能是巧合，他们可能是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事件，然后觉得有机可乘，所以才会出现的。而且他们出现了的话，你们应该跟齐局长说呀，跟我说干什么？” “齐局长已经通知各地的调查组人员前去调查和蹲守了，但我们这边的调查组说实在的，我宁可相信你。” 驻守在西南分局的调查组就是调查二组和另外一组后勤人员，前者负责在外面跑业务，后者负责在办公室里处理后事。江队长也见过几次调查二组了，对于陈佰刚的为人他不多做评价，但绝对不想要跟他共事，所以他想到了姚寅笙。 “所以哪怕这次我加入了，我还是要跟调查二组的人碰上？” 江队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情已经上报调查局了，调查组不可能不管。而且说实话，就凭那几个人和警方的力量，那个什么黑色斗篷出现了，我们也很难制服对方，但要是你在就不一定了，我觉得你比他们几个加起来厉害多了。” 也不知道江队长这些话是为了拉自己入伙还是真心话，但姚寅笙听得很顺耳，而且说不好听的，就算姚寅笙不愿意，江队长也有可能搬出另一套公民有义务协助警方。想了想姚寅笙轻笑了一声，她已经秉承着医不叩门的原则了，可是现在事情找上来了，那也就没办法了。 “要我帮忙也可以，但是” “你放心，这一次的主导权还是我，就算他们架子大，没有我的话他们擅自行动我也有权告知齐局长的。” 虽然江队长是这么说的，但是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头绪，清灵山的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了，也没有见黑色斗篷出现在未开放区域，难道是清灵山的游客逃过一劫？而且现在事情尚不明确九咒塔的人跟这些游客自杀事件有关，姚寅笙也不能妄下定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想这件事跟九咒塔的联系有多少，如果真的是九咒塔的人要求那些游客做出这种事的，那我也愿意跟着一起调查下去。但如果不是呢？你也知道现在的人生活压力很大，有时候为了寻求所谓的解脱，他们可能是自愿这么做的。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清灵山的事件可以说是给他们开了先河，那些游客可能模仿也说不定。” 姚寅笙说得也在理，江队长也停下来好好思考，姚寅笙一边吃着蛋糕一边问道：“那些死者的共同点，你们就找到了这么点？他们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同样的人或者都有让你们觉得奇怪的地方？” “死者所属地的警方通过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了调查，也就发现了上面的那些工作压力、社会压力、学业压力和家庭压力，汇总上来的就是那么多你等等，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说是打一个电话，但是姚寅笙已经把黑森林蛋糕吃完了，江队长都还在打电话，数了一下手指头，这应该是他打的第八个电话了。无聊的时候姚寅笙往窗外看，不是周末的大学城路上人很少，就算是天气好的下午，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偶然路过。突然姚寅笙看到一个神色颓废的男生低头走在街上，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上了，男生道了个歉，双方就错开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回去让他们加大排查范围，到时候有新发现了再给你打电话。” 姚寅笙坐着地铁回到了学校，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展板摆在门口，过两天有一个讲座，主要内容是给大家分享社会经验的。姚寅笙一向对这种讲座不感兴趣，小学的感恩教育、初高中的学习方法再到现在的社会经验学，没有一种是对他们的身心发展是有用的。但很不巧啊，这一次代表班级出席的，正好轮到了姚寅笙的宿舍。 大学里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出席活动，有一些活动其实就是缺少观众，所以半强迫地要求每个班都要出席，当然，出席了是有平时分加分的。为了公平起见，每个班都会采取轮换的方式，让每个同学都有机会参加到学校活动中。那些自愿、感兴趣参加的同学就更好了，但是极个别少数。 活动当天姚寅笙一整个宿舍找到系部的老师签到之后入座，为了让耳根子清静，六个人选择了靠墙又靠后的地方。反正就是做做样子，待个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讲座开始了，主讲人是一个上了年纪快要退休的老者，牙床已经萎缩快要出现地包天的面相了。看着这么一个主讲人姚寅笙更是翻白眼，为了拿小小的一分，她要在这里浪费自己的下午，真是虚度光阴啊。 台上的讲师喋喋不休，姚寅笙只感到眼皮子变重，她直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睡意渐浓，姚寅笙突然觉得耳朵里听到的东西变味了，“一个人的价值，不一定要活着的时候才能体现，你们的灵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我们是非常有益的。何不寻求一种别样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价值呢？来，现在的生活太痛苦了，你们出去以后要面临很多很多压力，有的要考研，有的要考公，这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吗？这么做真的能体现你们的价值吗？我看到了你们的反抗，来，把你们交给我，我来跟你们一起反抗这个扭曲的社会！” 姚寅笙听到了噗的一声，她睁开眼睛看到讲师站在讲台上张开双臂，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站起来，闭着眼睛跟着讲师做着同样的动。她们的手里还全都拿着一把小刀，有一名学生已经闭着眼睛流着泪把刀刃插到自己的腹中。 姚寅笙感觉到自己的挎包在震动，打开一开，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江队长发来的：新的共同点发现了，快到警局来！ 第384章 催眠 姚寅笙已经没有时间回复江队长的短信了，她站起来大吼一声：“全都给我醒过来！” 这一声振聋发聩，比拿着话筒讲课的讲师还要大声，姚寅笙看到同学和老师们的身子一顿，缓缓睁开眼睛，便被自己手上的小刀给吓到了，“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把刀在我手上？” “罗老师，快来啊，我们班的徐紫杭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姚寅笙的舍友也清醒过来了，“寅笙，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一把刀在我手上啊？” 姚寅笙没有回话，她看到讲台上的讲师已经想要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名受了伤的同学上时开溜，但是姚寅笙直接踩着椅背往前，“别想跑！” 讲师对着姚寅笙冷哼了一声，抬手打出了几个飞镖，但是姚寅笙低身躲过，拿起哀魂鞭直接朝讲师打去。 “快来帮我！”讲师朝着礼堂两侧喊了一声，一时间很多陌生面孔出现，拦在了姚寅笙面前。 “大家帮帮忙，别让他给跑了，那个人很重要！” 但是现场非常的手忙脚乱，大家都在关心那名拿刀捅自己的同学，根本来不及拦住那名讲师。等到姚寅笙把面前的障碍处理掉追出去的时候，一名事先反应过来的同学跑出去又跑回来，“那个人跑了，翻墙跑到旁边小区去了。” 姚寅笙啧了一声，这时候救护车的声音接近了，“这位同学你让一让，别挡在门口了，我们得赶紧把伤者送到医院去。” 姚寅笙回身，那名同学已经昏过去了，他是被两名同学抬着四肢平移出来的。姚寅笙赶紧让开了地方，今晚的活动也就结束了，姚寅笙跟其他人坐在礼堂里等门口的人少一点了再离开。 “寅笙，我们刚才是怎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把刀举起来了。” “是啊寅笙，你怎么那么快就清醒过来了？” 姚寅笙想了想解释道：“我刚才睡过去了，然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们就全都站起来了，后来我就大吼一声你们才清醒过来的。你们都怎么了？” 兰蒙嫌弃地扔掉了手上的刀，“我也不知道，我就感觉突然的意识模糊起来，然后我好像觉得很压抑很想哭，心里面觉得那老家伙好像说得有道理，我有一种想要一了百了的感觉。” 姚寅笙再看向其他人，她们也都点头表示自己跟兰蒙的情况一样，都非常地压抑悲愤，内心藏好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生长蔓延，形成了一股冲动。要不是姚寅笙那一嗓子，估计她们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到大家忧心忡忡的样子，姚寅笙告诉她们这是催眠，那个讲师肯定不是一个好东西，姚寅笙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九咒塔的人。六个人最后一批离开了礼堂，姚寅笙这才想起来江队长的短信要她到警局一趟，而她要打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江队长，于是姚寅笙跟舍友就在礼堂门口分别了。 驱车赶到警局，姚寅笙直奔江队长的办公室，还是敲了三下意思一下之后直接打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办公室里不只有江队长，好久不见的调查二组也坐在里面跟江队长讨论着事件的发展，看到姚寅笙出现之后陈佰刚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小姚同学，我们又见面了，什么事啊那么着急？” 姚寅笙没工夫跟陈佰刚嘘寒问暖的了，她拉过一张椅子直接坐在江队长桌前，“我有新的发现，关于九咒塔的。” “什么发现，你说。” 姚寅笙简单地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了江队长，然后等待着江队长的话。但是江队长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人像，“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姚寅笙扫了一眼，发现这上面画的人确实跟今晚的讲师有点像，于是缓缓点头，“是差不多，怎么？你们也知道了？” 江队长指着那张画说道：“一名死者同事对警方说，他的朋友生前接触过这个人，他自称是一个社会学大师，在一天下班的时候给他们推销自己的书。死者买下了那本书但是同事没有，事后他回想，会不会是那本书里的内容诱发了悲剧。而今晚我刚接到消息，不止一个地方的警察接到了这个消息，所有死者生前，很有可能都见过这个人。” 姚寅笙点头，大家的死跟这个人肯定脱不了干系，毕竟今晚礼堂快要演变成一个大型献祭现场了，一名同学迷迷糊糊就把自己捅了，要是姚寅笙清醒不过来，她很有可能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姚寅笙一脸凝重地对江队长说道：“现在我可以肯定，那个人跟这些事件肯定有关，你们可以到学校里调取监控，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脸。哦对了，那名讲师的名字好像叫季卫风，但是不是真名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陈佰刚起身说道：“小姚同学，这可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做邹山雀，是九咒塔第八层的人，去年刚从下九城升了一层。” 姚寅笙这时候才扭过头，语气缓和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陈佰刚有些自豪地搓了搓鼻子，“嘿嘿，怎么说我也是调查组的人，知道一些对手的消息不过分？” 姚寅笙点点头，“是不过分，那你们还知道什么吗？”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姚寅笙知道那个邹山雀来势汹汹，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自杀了，他甚至想要更多人在同一时间死去，其目的却不得而知。 陈佰刚见姚寅笙那么好说话，也感觉到很意外，但他也知道现在人命关天，所以笑着说道：“嘿嘿，小姚同学，这一次我们可要和平共处啊。这个邹山雀呢擅长的东西正好是催眠，他的实力你今晚也看到了，一个大礼堂不说有上千人，七八百人肯定是有的？能够那么多人一下子唬住了，他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啊。” 第385章 竹林上吊 姚寅笙手指点着桌面，“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佰刚笑嘻嘻地耸肩，“谁知道呢，这也得遇到了问问才知道。” 第八层跟第九层的实力差距还是挺大的，起码第九层的人姚寅笙还能从容应对，但刚才面对那个刚从第九层升上来的邹山雀，姚寅笙一点危险都感觉不到，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放肆。警察已经取得了礼堂的监控录像，确认了讲师就是邹山雀，但是对于他的逃跑路线却捉摸不透。没办法，姚寅笙只好先回学校去，等待警察和调查组的调查结果。 时间过去了三天姚寅笙还是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但自杀事件还在继续，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方式，看得网友都已经麻木了。一开始可能还在呼吁大家的身心健康，到现在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些阴谋论的东西。 “我早就说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你们不知道外网有一个死亡游戏吗？我觉得其实咱们国内的人也接触很多，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上面的，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什么鲸鱼游戏？那个我也听说过了，但是不是已经销声匿迹了咩？” “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不代表不存在，国外的暗网比你想象中的要黑暗，我觉得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一直把评论区拉到比较下面的地方，姚寅笙才看到了有人惋惜这些生命的离去。姚寅笙抓着手机的手微微握紧，这些都是那个邹山雀搞出来的吗？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不出答案的姚寅笙烦躁不安，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一直到她迎来了五一假期。 “宝贝啊，妈咪这个五一上去陪你过啊，我们去周围玩一玩怎么样啊？” 姚寅笙在电话这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妈咪，五一人那么多，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咱们不如错开高峰期，等不是假期的时候再去玩。反正你现在已经退休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对不对？” “哎呀，这有什么的，人多热闹，咱们去感受那个氛围啊。你妈咪我这个年纪的人了都没在怕的，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这也怕那也怕？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到家了我们再做攻略，不准说不去！” 电话已经被梁美菊提前挂断了，姚寅笙想要拒绝都来不及了。算了，就当出去散散心。 五一假期的人真的不少，姚寅笙跟着爸妈来到了东南亚主题乐园。首府市靠近东南亚，对于跟东南亚国家的贸易也非常看重，这个东南亚主题乐园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建成的。主题乐园的占地面积很大，但再大也奈何不了人多，光是排队入场就排了半个小时，走在里面好不容易宽敞一些了，但想要在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确实天方夜谭。 在看了几个东南亚国家展馆之后，姚寅笙和爸爸妈妈在越南馆门口找了一块树荫坐下来休息。爸爸妈妈从家里带了些面包，毕竟这里也是景区，一根热狗都卖到了10块钱，更别提午餐了。姚寅笙啃着咸味的肉松面包，看着人来人往，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往景区挤，刚刚她在参观的时候完全就是走马观花，想要停下来好好欣赏一下展品都很难。 不过可能越南馆的位置比较深，还没有那么多游客走到了这里，所以这附近相对要宽广一些。姚寅笙吃了一个面包就不吃了，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植被都非常的茂盛，有的已经长到齐腰的位置了。爸爸妈妈还在慢慢地吃，姚寅笙打算在附近逛一逛，走着走着她就来到了越南馆的背面，那里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曲径通幽，却没有人发现。 姚寅笙没看到禁止入内的牌子，便迈开腿往里走了。鹅卵石小路两旁只有竹子，只比人手臂还粗的大竹子，看样子应该是种了很多年的。只走了几步路姚寅笙就发现。除了竹子她再也没发现别的新奇东西了，差点儿就往回走，要不是姚寅笙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登山鞋摆在小路上的话。 姚寅笙皱了一些眉头，她来到登山鞋旁边，往竹林里看，竹叶交织间她看到了一个把自己悬挂在垂枝上的人，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黑色斗篷。姚寅笙赶紧拨开竹林，“喂！你是什么人？” 姚寅笙的突然出现，让黑色斗篷吓得不轻，他撒腿就跑，方向就是姚寅笙刚才走来的方向。姚寅笙一边甩出哀魂鞭缠住他的脚踝，一边大喊着：“快来人啊，这里有人上吊了！” 其实姚寅笙也知道，这里地处偏僻，很大概率是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声音的，但她还是要喊，一方面是抱有希望，还有一方面是希望能吓到面前的这个人。看到自己的脚踝被一条鞭子缠着，那人拿出一把小刀要把鞭子割断，但是哀魂鞭常年被姚寅笙用火麻油和黑狗血浸泡，鞭梢非常的柔韧，跟那咬不断的老面筋一样。黑色斗篷也吃瘪了，他干脆抬腿一扫，并扔出了一个烟雾弹。 顷刻间，姚寅笙已经看不见黑色斗篷了，权衡再三，她还是放弃了上吊的人，抬腿去追黑色斗篷去了。烟雾升起的时候姚寅笙就闻到了非常刺鼻的味道，在冲破烟雾时姚寅笙虽然捂住了口鼻，但是眼睛还是被熏得眼泪直流。姚寅笙抹了一下眼泪追上去，黑色斗篷已经被那个人脱掉扔在地上，姚寅笙朝着刚才来的方向奔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喊，“快点帮忙啊，他是杀人犯，他刚才杀了人了！” 黑色斗篷本来是想把黑色斗篷脱掉再跑到人群中去的，但姚寅笙一嗓子喊出来，大家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他身上来了。要说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起码见义勇为的人多呀。姚寅笙还没追上来呢，那个人就被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非常健壮的大哥用一记扫堂腿扫过脚踝，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了。 那老大哥估计是组团儿来旅游的，黑色斗篷已经倒地不起了他也没用放松，反倒是一屁股坐到了黑色斗篷的尾椎上，疼得那人嗷嗷叫。老大哥也不惯着他，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让你叫了吗你就乱叫！杀了人还有理了？大家伙儿帮个忙，赶紧报警啊！” 第386章 不是他 跟老大哥一伙儿的人有的找来了主题乐园的工作人员，有的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工作人员和警察都来得很快，但是老大哥在询问的时候摸着脑袋，“我不知道啊，我就听见有个小姑娘追着他跑，嘴里说着这人是杀人犯，我就踹了他一脚。” 被警察铐起来的人挣扎着，“我不是！我没有杀人！” 警察和工作人员一时间犯了难，“刚才是谁说他是杀人犯的，麻烦出来一下！” 姚寅笙揉着眼睛来到人群中心，“是我。” “他真的杀人了吗？” 姚寅笙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但越南馆后面的竹林里确实有一个人上吊了，我发现的时候他正好就在尸体旁边，他一见到我就跑，没办法我只好说他杀人了，要不然控制不住他。” 警察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两名工作人员和警察退出了人群，看方向应该就是往竹林的方向走了。剩下的警察守着那个人，他的样貌姚寅笙已经看清了，并不是邹山雀，但他一开始穿着黑色斗篷，那肯定也是不能放走的。保险起见，姚寅笙联系了一下江队长，后者很快就带着人赶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指着竹林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了江队长，然后小声对他说了一句黑色斗篷，江队长立刻明白了，“铐住了，马上带回局里去！” 一名不明真相的警察觉得江队长的做法有些偏激，“江队，这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们的辖区，你会不会有点先入为主了？” 江队长沉住气，把那名说话的警察拉到一边，耳语一番之后那名警察泄气了，朝着自己的人招招手，“得了，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现在这个案子交给江队，我们收队。” 江队长留下了一些警察到竹林去处理尸体，亲自带着那名黑色斗篷离开了主题乐园。姚寅笙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江队长看到了姚寅笙的爸爸妈妈，所以他没让姚寅笙跟来，“你还在跟你爸爸妈妈过节日呢，我就不打搅你了，后续有情况了我再通知你。” 江队长离开了，大家对越南馆也是敬而远之，在这里发现了尸体，谁还敢往前迈一步啊？而且大家游玩的兴趣已经被尸体冲散了，再待下去都觉得晦气，姚寅笙跟着爸爸妈妈也离开了主题乐园，好在是她们已经把每个馆都参观了一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诶对了寅儿，刚才你跟那个江队长嘀嘀咕咕什么呢？看上去挺神秘的。” 姚寅笙一边开车一边含糊地说道：“哦嗯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发现尸体时候的情况，没别的。”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又开始参与一些危险的事情了。” 看着车后座的妈妈漫不经心地盯着手机，姚寅笙违心地说道：“没没呢，这一天天哪里有那么多危险的事情等着我去参加啊，我现在都乖乖待在学校里的。” “嗯，你这样妈就放心了，你说你抓鬼可以，抓一些没有啥危险的鬼，赚个几百块钱当零花妈就不说你什么了，但像之前那样害自己住进医院的事情可不能参与啊。” “嗯，我知道的妈咪。” 五一虽然放了五天假，但是姚寅笙一家子也只玩了一天，父母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一天逛下来别说爸爸妈妈了，就连姚寅笙都要缓上两天才缓解了肌肉酸痛。五一收假爸爸妈妈也回老家去了，姚寅笙也回到了学校，但是一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姚寅笙就觉得不对劲。 姚寅笙的桌面东西不算多，两个布艺收纳盒放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上面再叠着几本笔记本和作业，几个书格分别放了课本、路由器，桌面上放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便再无其他。就这么点东西，姚寅笙还是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了，姚寅笙一本一本书翻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她在一本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翻到了留言：7号晚上十一点，金德大厦楼顶，我们做场交易，不见不散。 姚寅笙把这页纸撕下来，然后询问了假期留在宿舍里没回家的欧阳雪，“小雪，五一放假这段时间，有谁来过我们宿舍吗？” “没有啊，怎么，你东西丢了吗？” 姚寅笙随手把那张纸折叠塞进挎包里，“嗯没什么，我刚刚找我的本子没找到，现在想起来五一前我把它当成作业本交上去了。” 五一假期欧阳雪也不可能全天都待在宿舍，姚寅笙都从朋友圈看到了，她五一几天都跟同校没回家的老乡一起在外面逛呢，不是商场就是公园，玩得比姚寅笙还开心。姚寅笙决定赴约的，但这个情况她肯定还是要跟江队长说一声的。 来到走廊空旷的尽头，姚寅笙拨通了江队长的电话，但是江队长那边先开口了，“我正想打电话找你呢，抓到的那个人不是邹山雀，不过我们了解到了一些新消息。” 姚寅笙赶到警局的时候调查二组的人也在，进门时姚寅笙简单扫了一眼然后对江队长说道：“问出什么来了吗？” 江队长拿出自己的本子，“那个人叫施垣桀，是邹山雀的跟班，之前出现在景区监控画面里的人也是他，跟他一样帮邹山雀办事的人还有好多个。他也承认那些人都是受到了邹山雀的催眠，定时定点地去催眠的。” 姚寅笙心中一惊，“他这催眠那么厉害的吗？” 陈佰刚趁机插了一嘴，“何止啊，根据局里提供的资料显示，那个邹山雀的催眠功力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有时候你在路上跟他聊着天呢，脑海中已经被他植入一个指令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发号施令。” “所以那些人都不是自愿的？” 陈佰刚干涩地笑了一下，“一旦被催眠，你的脑子和身子就完全不属于你了，可能你还清醒，但是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执行他的某一条指令呢？” 姚寅笙感觉自己背后发凉，难道自己也被邹山雀植入了指令？现在她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就是在执行邹山雀的指令？思考得出神的时候江队长在她面前打了两个响指，“嘿！嘿！想什么呢？” 第387章 金德大厦 姚寅笙回过神来缓了缓，“哦哦，没什么。对了，他有说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吗？” 这正是江队长苦恼的地方，“他很含糊地说这些人的魂魄全都归邹山雀所用，但具体原因我们问不出来，他也不愿意说，饿了一天了都没说。” 这时候姚寅笙拿出了那张留言，“想知道的话，去问问就好了。” 江队长把那张纸摊开，陈佰刚也带着调查组的人挤了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超市抢购呢。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往旁边站了站，这群人还真是性急啊，一群人快要趴在桌子上了。江队长拿着那张纸若有所思，“你从哪儿找到的？” “在我本子的最后一页，我也是五一收假回到宿舍了才发现的，还好他上面写了日期，要不然过没过期我都不知道。” 江队长把纸张的正反面来回查看，“你要去？” “不然呢？邀请函都发了，不去不就是不给他面子吗？再说了，我们一直很被动，这一次估计是一个反客为主的机会。” “好！那到时候我带着人跟你一起去。” 姚寅笙觉得让警察和调查二组的人跟着也有保障，最起码江队长能给她兜底，于是姚寅笙点点头，“但是别太张扬了，要不然人家可就不愿谈了。” “这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全都换上便装，绝对不会打草惊蛇的。” 江队长的技术姚寅笙是不担心的，她睨了另外几个人一眼，陈佰刚知道她在看他们，他摸了摸自己的假发片，“这个小姚同学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我们怎么可能会给你添堵呢，对？” 姚寅笙皮笑肉不笑，“这很难评，毕竟你们的先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虽然姚寅笙不信任他们，但是陈佰刚还是拍着胸脯给姚寅笙做担保，这次绝对不会出错。反正有了别人兜底，就算陈佰刚一群人跳出来邀功也好，事情结束了倒打一耙也好，她都不怕。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姚寅笙在外面简单吃了一餐才回的宿舍，刚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天，一张纸条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门缝里被扔进来了。 靠近门口的阿豫童把纸条拿起来，“这是什么啊？小广告？看着也不像啊。”把纸条打开，阿豫童一字一句地把上面的内容读出来，“别耍花招，我看着你。这什么鬼啊？谁的恶作剧啊？” 姚寅笙蹭一下起身，打开房门往外开，但走廊上，甚至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宿舍里吹着空调，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闷热之中。姚寅笙跑下楼找到舍管大妈，“阿姨，刚刚有没有什么可疑人进到宿舍里来？” 舍管阿姨已经换上了鲜艳的睡衣，“可疑的人？没有啊，咱们女生宿舍连男生都进不来，哪里来的可疑人啊，快快快，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追剧了。” 姚寅笙不服气，又跑到了另一边找到了另一个舍管阿姨，但是得到的答复是同样的。姚寅笙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舍友赶紧上前来，“寅笙，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姚寅笙想起了今天在警局里陈佰刚的话，姚寅笙张嘴要解释的念头还是打消了，“哦哦没什么，就是我想知道是谁做的恶作剧，这话说得太莫名其妙了。”说着姚寅笙直接把那张纸抢过来，揉成团随意丢在自己的桌子上。 这件事被姚寅笙随意带过，大家也都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到晚上大家都钻进床帘睡觉的时候，姚寅笙才敢给江队长发消息，“他知道我的动向。”姚寅笙在上床睡觉之前偷偷地把那张纸条拍了下来，这个时候才敢发给江队长。 “今晚的事？” “对，八九点的时候，我追出去的时候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我们的计划被他发现了，到时候” 到了七号晚上，姚寅笙吃了晚饭之后就离开学校了，这两天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被监视着，好像身后或者头顶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让姚寅笙感到很压抑。姚寅笙来到了酒，一进门就要了瓶啤酒，这让李俊和陆翊有点意外，“你这是怎么了？活那么久第一次见你主动要求喝酒的，怎么，心情不好？” 姚寅笙本来已经把酒送到嘴边了，但是想到一会儿她还要开车，又把酒推了回去，“这次我遇到棘手的对手了。” 李俊陆翊两个人各自拿了一瓶酒，“怎么了？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两个人说了，最后用指甲刮蹭着啤酒瓶，“那个人贼得很，让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真的好烦！” “那你今晚还要去？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不去怎么办？你看这段时间下来，自杀的戏码还少吗？如果不制止就会一直这样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头上。” 李俊拍了拍姚寅笙的肩膀，“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 姚寅笙很果断地摇头拒绝了，“不行，对方的能力很特殊，这一次不是跟人家比谁的拳脚厉害的，是要比意志力，一会儿你们无缘无故被他策反了都有可能，还是我自己去。” 陆翊也很担心姚寅笙，“可是你一个人真的行吗？要是你催眠了怎么办？没人帮你啊。” 姚寅笙瞟到了墙上的钟，已经快十点半了，她决定好了起身离开，“我跟江队长都说过了，我争取拖住他们两个小时，十一点之后你们开始计时，两个小时之后再去到那个地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 姚寅笙开着车来到了阴森的金德大厦，这座大厦位于一个烟草公司附近，曾经还是很繁华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些地方注定是要被淘汰的。还有一种说话就是这栋大厦里面闹鬼，具体的姚寅笙也没多去了解，总之经手了这座大厦的老板不是破产就是身亡，邪乎得很，所以一直荒废着没有拆除。 白天这座大厦看着就渗人，现在夜深了，里面黑乎乎一片，还真可以用来取景拍恐怖片。姚寅笙打开手电筒往里走，没有电梯姚寅笙只能走楼梯，一层一层往上走，姚寅笙来到了18楼，这不算是大厦的顶楼，但往上的楼梯已经被人用铁链锁起来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约定时间了，但18楼却一个人都没有，姚寅笙只能一个人乱转。突然一个孩子的叫声让她清醒过来了，原来她周围都站着人呢，木木呆呆，密密麻麻，定睛一看，五名舍友都还在其中。 身后传来了一个垂暮老者沙哑的声音，“你破坏了苏长老和下九层的计划，现在又来破坏我的计划，小姑娘，你胆子真的不小哇。” 第388章 太阴凝祥咒 面前的人无一例外，躯体僵直，两眼无神，有的还闭着双眼看似已经睡过去了，但都给了姚寅笙危机感。姚寅笙伸出手在兰蒙的眼前晃了晃，邹山雀站在人堆中冷笑着，“哼，别妄想唤醒这些人了，要是操作不当，很有可能变成一辈子的傻子。” 姚寅笙收回手，“你催眠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在这里要了我的命？” “哼哼，你也太看得清自己了？一开始我只想要这些人的魂魄，但没想到你一而再地打乱我的计划，现在还把我的人抓起来了，不花点心思来对付你，我的计划不可能完成了。”说完邹山雀就打了个响指，变为傀儡的同学纷纷上前一步，缩短了跟姚寅笙之间的距离。 姚寅笙无处可退，只能站在原地，“你在纸条上写着要做交易，什么交易？” 啪！这一层所有的路灯、壁灯还有天灯都亮了，姚寅笙看到邹山雀摘下自己的兜帽都出了自己的样貌。和讲座那天看到的长相一样，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比那天衰老了很多，也阴险了很多。邹山雀张开双臂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人，你都可以带回去，但是我要你跟条子讲，把我的人放出来。” 姚寅笙尾音上扬地哦了一声，“把你的人放了？放了之后呢？让你们继续祸害无辜的人吗？” “哈哈哈，我这是在帮他们！现在的好多人都太迷茫、太压抑了，好多人已经失去了所谓的信念，只是内心的道德牵扯着他们，让他们勉强偷生。我这么做，是在帮助他们得到解脱，他们应该感谢我。” 姚寅笙慢慢握住哀魂鞭，“我不跟你多废话，我只想知道你要那么多魂魄来干什么？” “哼哼，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说那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就行了。” “我要是不呢？” 邹山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不？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这里那么多人，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都是因为你啊。” 姚寅笙也跟着冷笑，“这么多人，跟我认识的只有五个，我哪里有空管得了所有人？” 邹山雀凌厉着眼神，“这么说我们谈崩了？” 姚寅笙也上前一小步，“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用那些亡灵来干什么呢。” 邹山雀嘴唇嚅动了一下，气笑了，“既然你找死，那我也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这些人的魂魄，我全都用来提升我的功力了，我通过吞噬这些人的魂魄来提高我对灵魂的掌控。我已经从以前只能在一个人身边控制他为我做一件事，到现在我能在千里之外下达指令，让他们随着我的意愿做事。” 姚寅笙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名对手，这是一个精神世界非常强大的人，他的能力看不见摸不着，不是什么符纸、朱砂能够帮忙解决的。姚寅笙一直紧绷着心里的一根弦以提防对方突然下手，但对方的招数神出鬼没，姚寅笙自己心里都没底：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对方掌握了。 邹山雀用左手在他面前画了个半圆，“好了，现在你也清楚我的目的了，那你更不可能活下来，我知道你已经通知了警察，我不打算把你绑了当做人质，这几百名人质已经让警方够头疼的了，现在我要你死！杀了她！” 一声令下，傀儡们马上有了反应，虽然不是他们自愿的，但他们的四肢已经开始像僵尸一般僵硬地活动起来。开了灯姚寅笙才看到，原来他们手里都抓着凶器，接到指令之后已经抬手要把姚寅笙扎成蜂窝了。 姚寅笙一下子犯了难，这些人是无辜的，她不可能用哀魂鞭杀出重围，但也不可能束手待毙。擒贼先擒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谈何容易？姚寅笙只能一边跑一边躲，身后那些傀儡们不知疲倦，抓着刀死死地跟在姚寅笙的身后。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那个方法管不管用，但现在看来只能试一试了。 姚寅笙突然跑到窗边，用桃木剑打破了一扇窗户，皎洁冷白的月光照进来。姚寅笙站在窗口，背对着月亮，双手把桃木剑合十夹住，“阴华发辉，纯阳不亏。阴极生阳，和霭霏霏。非雨非霰，天花速现。一片初飞，中华已偏。帝敕所告，阴凝阳战。” 姚寅笙刚把话说完，月亮周围的黑云全都散开，让月光最大限度地照射在地球上。身后的傀儡突然站定了脚步，姚寅笙这时候又打破了几扇窗户，越来越多缕月光洒进来，傀儡们都心神向往般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看到这个场景姚寅笙面前松了一口气，用太阴凝祥咒通过物极必反的方式，让这层楼里的阴阳达到了平衡，是能够抵抗这种借助阴气进行催眠控制灵魂的邪术的。邹山雀明显没有想到姚寅笙能想到这个办法，他还在气急败坏地下放指令，“愣着干什么啊？快杀了她！你们要不杀了她，要不就一个个排队从这里跳下去！” “我看你敢！” 姚寅笙绕过人群慢慢走近邹山雀，她的脸上是愤怒的，手腕一翻剑指对方，“九咒塔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敬仰邪术妄想改命长生，却不曾想过邪不压正，客观规律不可抗，现在我就要替天行道！” 邹山雀掐了一个复杂的指诀，“哼哼，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以为现在定住了这些人就能让我恐慌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呢？” 姚寅笙心中一惊，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试过了抬手、抬脚，却都是无用功。邹山雀推着姚寅笙来到破碎的窗户前，“我承认，你刚才那个方法确实有用，这样的咒术我还是第一次见，看来你懂得远比我们了解到的要多。不过呢，你还是太心急了，这么快就把底牌亮出来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邹山雀慢慢把姚寅笙往窗户外面搬，姚寅笙已经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了，可她依旧动弹不得。唯一能够活动的就是姚寅笙的表情和思绪，邹山雀看到对手对他恨之入骨的表情笑得更放肆了，“哈哈哈哈，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我早就说过我能够在远处大范围地催眠别人，更何况你孤零零一个人在我身边呢？催眠你让你麻木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姚寅笙已经感觉到自己在下垂了，身后也传来了江队长和李俊陆翊的声音，“喂！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她！” “臭老头，这里可是十几楼啊，你快把寅笙放下来！” 但是来不及了，姚寅笙感觉到本来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松开了，邹山雀戏谑地说道：“哎呀，手滑了。” 第389章 被推下楼 风声呼啸，姚寅笙感觉自己准备开始做加速度了，但这时候一声奶奶的猫叫声溜进了姚寅笙的耳朵里，虽然微弱，但是无法忽视。而正是这声猫叫，让姚寅笙感觉自己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来不及多想这猫叫声从哪儿来的，姚寅笙现在决定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就那个把自己扔下去的邹山雀。 姚寅笙反手抓住了邹山雀的衣袖，“跟我一起下来你！” 邹山雀刚被那声猫叫声弄得打乱了阵脚，这时候再被姚寅笙拽着一起做加速运动，想抓着窗台都没机会，只留下了一声惊叫。 李俊和陆翊顾不上邹山雀的手下们了，她们跑到窗台前想要抓住邹山雀，但还是晚了一步，就这么看着姚寅笙跟邹山雀摔下去了。李俊蹲在窗边懊悔，“妈的，早知道提前半个小时就来了！” 陆翊气得拿邹山雀的手下出气，随手拿起地上废弃的钢筋打出去，“你麻痹的！几个晦气玩意儿，你们等着，我要你们给寅笙陪葬！” 江队长这时候已经带人控制住其余的九咒塔的人，被催眠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醒过来，兰蒙看到了熟人上前打招呼，“嘿，你们也在啊，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但是李俊没有心情去回答兰蒙的问题，兰蒙也发现了李俊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兰蒙不问还好，一问李俊就气得要落泪，江队长这时候走过来组织大家一起下楼，“走，下去看看，还是要面对的。” 一群人挤在只能容纳两人并肩而行的楼梯里，李俊和陆翊都沉默不说话，兰蒙几个人越看越不对劲，陶易扬拉着陆翊不甘心地问道：“你们俩怎么这副表情啊？还有，你们怎么在这里？寅笙呢？” 陆翊红着眼睛啜泣起来，“寅笙她被人推下楼去了” “什么！”五个人都不可思议地提高了音量，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能接受。陆翊抹了一下眼泪，“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啊？我亲眼看着寅笙掉下去，妈的，就差一点就抓住她了！都是你们这群瘪犊子害的！我跟你们势不两立！”说完陆翊觉得不解气，直接抬脚猛踹身后被押着的九层塔的人们。 江队长带队走到了一楼，在距离大门还有两百米距离的时候他停下来对李俊和陆翊说道：“一会儿看到了，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说得让李俊和陆翊都不敢上前了，一路上她们都在脑补再次见到姚寅笙的时候会是什么样，越是不想见到的画面就越清晰，最后她们还祈祷姚寅笙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可她们也知道，姚寅笙是仰面朝天摔下去的，脑袋不开瓢怎么可能嘛！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陆翊和李俊打算上前去面对现实了，五名舍友也都跟着两人，她们的眼睛也红红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她们是害怕的，也不敢面对，但姚寅笙作为她们的同学、舍友、朋友，她们肯定不能不管。 大家慢慢靠近大门，江队长呼吸一沉拉开了金德大厦的大门，随后呼吸一滞，站在原地不动了。李俊和陆翊慢慢从江队长身后露头，看到的却是让她们又惊又喜的场景。大厦外确实躺着一具已经开了花的尸体，但她们很高兴那不是姚寅笙，她们要找的姚寅笙就在那具尸体旁边几米远，双手撑地坐在地上，一只腿勾着一只腿微微弯曲膝盖，两只腿形成一个三角形，姚寅笙本人则痛苦地望着天。 看到江队长一群人出现在一楼，姚寅笙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扯出一个微笑朝门口的位置伸出手，“快过来拉我一把，我好像摔断腿了。” 惊讶片刻之后李俊和陆翊立马冲了上去，担心坏了的李俊还是收不住手锤了她一下，“妈的，吓死我了，我他妈还以为我要给你收尸呢！” 姚寅笙痛苦地眯着左眼，“先不说这个了，我腿好疼。” 李俊直接让陆翊帮忙把姚寅笙扶到她背上，“我背你去医院。” 姚寅笙的双腿已经不能在有人帮扶的情况下支撑自己站起来了，后来还是兰蒙几个人帮忙慢慢把姚寅笙扶正，李俊才起身的。调查组的人来把九咒塔的人带走了，江队长直接开着警车把姚寅笙送到了医院，拍了片才知道，姚寅笙摔断了左腿，右腿的膝盖和小腿也有较为严重的骨裂，这肯定是要打钢钉打石膏的。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姚寅笙还在检查阶段就已经疼得嗷嗷叫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的衣服都快要被她抓破了，最后终于是先打上了石膏保护着，等过两天手术了。躺在病床上估计是太累了，姚寅笙在护士离开之后就昏睡过去了，李俊和陆翊送走了江队长，跟着姚寅笙的舍友一起留下来照顾她。 陆翊打来了一盆热水给姚寅笙擦擦脸和手，“行了，有我们在这里，寅笙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回学校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姚寅笙痛苦的样子，也都很想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翊一边给姚寅笙擦手一边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寅笙让我们那个时间点再出现，等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一群人呆呆地站着，然后寅笙被人揪着衣领子往窗外送。妈的，想到这个我就气，还好那个人死了，要不然我也要废了他！诶，对了，你们为什么会集中到大厦里啊？” 兰蒙也很苦恼，“我不知道呀，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本来要去洗澡了的，但是还没进卫生间呢我就失去意识了。” 一切的一切还是要等姚寅笙醒过来了再说，舍友们在医院里陪着李俊陆翊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离开了，等到了第二天没课的时候再来看，姚寅笙已经比较有精神地靠在床头吃午餐了，而且江队长也在里面。 第390章 纸包不住火 原本要进门的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胆怯地站在病房门口，姚寅笙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她们招手，“快进来啊。” 进门之后几个人先是跟江队长打了个招呼，江队长对她们微微点头之后说道：“正好，你们昨天也在场，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 她们几个人可不像姚寅笙一样经常跟警察叔叔打交道，所以还是有些拘谨的，对于江队长的问题也是尽可能地提供有效的线索。 “昨天晚上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厦里？” 大家一致摇头，“警察叔叔，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也是糊里糊涂的，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大家都在宿舍里，然后就有一段记忆出现了空白。等我们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大厦里了。” “这期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队长相信这些学生不会说谎，于是他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还有没有过类似昨天晚上记忆断失这样的情况？” 有的人摇头有的人点头，点头的是欧阳雪，她告诉江队长，在五一期间她有过一两次这样的经历，也是发生在晚上，但她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没有往那方面想。 对舍友的问话只持续了几分钟，江队长转过身子对姚寅笙说：“现在到你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寅笙伸着腿靠在床头，极其慵懒地讲述了昨天晚上江队长赶到之前发生的故事。除了李俊陆翊，几位当事人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寅笙，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拿刀追着你要砍你？” 姚寅笙笑着点头，“你们当时被那个人催眠着，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本来我都把你们勉强控制下来了，他还要给你们下令一个个从楼上跳下去，这催眠真可怕啊。”想到自己坠楼前那种意识清醒但是身子不受控制的感觉，姚寅笙也是背后一阵发凉。 江队长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之后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邹山雀跟着你一起跳楼了？而且你不是应该先落地吗？为什么你跟邹山雀上下调了个位置？” 这个问题姚寅笙仔细想了一下，“那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猫叫声，然后浑身就都能动了，所以我就想着我就算死也要把邹山雀拉下来当个垫背的，他的催眠太可怕了，我觉得就算把他抓起来，保不齐哪天他能给人催眠了把他放出来，所以我拽着他的衣服往下拉了。” 那时候也算是巧合了，估计真的是姚寅笙命不该绝，所以她才能在危急关头摆托催眠。比武，姚寅笙是不虚邹山雀的，她在下坠的过程中还跟邹山雀扭打着，最后凭借着自己的蛮力把邹山雀拽到了自己身下，他先于她落地。但有了这个肉垫也不能说完完全全就能保护姚寅笙周全，这不，她的腿就没有完全护住，硬生生摔断了。 “对了，你们后来是怎么醒过来的啊？” 陶易扬告诉姚寅笙，她们同样也是听到了一声猫叫而恢复了意识。猫？大厦里怎么会有猫？她当时上楼的时候没注意到呀。 李俊这时候拎着猫咪的出游包让姚寅笙过目，“会不会是这个小家伙啊？昨晚我们要出门的时候它死死地咬着我裤腿，我们把它送回去好几回了它还是跑了出来，我们就带着它上了车，要是你们说猫，我估计就它这一只了。” 姚寅笙隔着包逗了一下小黑，对方用粉色的小肉垫把自己撑起来，用鼻子去闻姚寅笙的手指。姚寅笙看到小黑这可爱的模样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们吗？” “喵~” “真的吗？你那么厉害？” “喵~喵~”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厉害了，回去给你加鸡腿。” “喵~”小黑探出脑袋，用自己的头顶蹭着姚寅笙的手背，嘴巴发出咕噜咕噜很高兴的声音。江队长的笔录已经做好了，他也要回局里了，“这一次辛苦你了，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们会报销的，到时候我会帮你跟队里还有调查组申请一笔奖金，你这段时间好好在这里养病就好了。” 钱不钱的姚寅笙不看重，毕竟她自己那些存款只要不乱花就可以用很久，她担心的是家里人知道了这件事。果然是那纸包不住火，三天之后姚寅笙要做手术了，梁美菊和姚授明在手术前一天赶到了医院。一进门梁美菊就抱怨起来，“你手术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要瞒着我？” 姚寅笙认错似的说道：“我已经成人了，我觉得这种小事我能解决。” 梁美菊这一次居然没有抬手指责姚寅笙，反而温柔地说道：“那也不能不让爸爸妈妈知道啊，你说你也是，在学校里打球就打球嘛，脚下也不注意一点，现在摔断腿了，以后你在操场可长点心！” 姚寅笙心照不宣地看向李俊，后者得意地冲她眨眨眼邀功呢。她跟姚寅笙认识二十年了，难道能不知道她家里人的品性？这要是让梁美菊知道了手上的真相，估计闹得比上一次还欢，她们一群人可吃不消长辈这么折腾啊，于是李俊这次就用这个借口帮姚寅笙糊弄过去了。正好姚寅笙平时也比较喜欢锻炼，所以这个理由看上去一点瑕疵都没有。 第二天姚寅笙被推进了手术室，九点半进去的十二点出来，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过，姚寅笙躺在床上熟睡着，李俊陆翊两个人跟着梁美菊和姚授明在病房里等着。这时候江队长突然开门要进来，李俊和陆翊赶忙把他推到门外去，还好梁美菊和姚授明夫妇俩一个在背对着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姚寅笙；另一个在阳台外面的洗手间里洗东西都没有发现江队长，要不然指定穿帮。 把江队长拉到离病房比较远的地方李俊才开口，“江队长，你来干什么啊？” 江队长手里拿着两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我来把奖金给你们啊，你们这是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李俊和陆翊接过牛皮纸袋，“这样啊，那我替寅笙收下了，她麻药还没过还没醒呢。”然后指了指姚寅笙的病房，“叔叔阿姨可在里面呢，可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件事了。” “李妞啊，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第391章 缺不缺男伴 李俊和陆翊连忙把奖金先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额没！没什么！” 梁美菊看着两个孩子觉得怪奇怪的，但对上她们一脸傻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正好看到了江队长，梁美菊咦了一声，“你不是之前那名警察同志嘛，这次来是？” 江队长正想要实话实说，但是看到李俊和陆翊两个一个人对他挤眉弄眼，一个人偷偷扯他衣服小声说道：“别说实话，找个借口。” 不明所以的江队长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他清了清嗓子，“额是这样的，这不是上一次小姚同学在东南亚主题乐园报了警嘛，我们警方通过对犯人的审讯解决了一起特大、多省杀人事件，这一次我是来给小姚同学送奖金的。” 江队长可没有完全乱说，自杀事件之前闹得沸沸扬扬，死亡人数甚多，多省多地都有发生，可不就是特大、多省嘛。梁美菊一听这事儿她当时也在场，所以对江队长的话深信不疑，“哎呀，原来是那件事啊，这没什么的，我们从小也都教育孩子，要做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奖金送到了，江队长在病房里看到姚寅笙还没醒过来就先行告退了，离开的时候转身还把姚寅笙的医药费偷偷给结了，这是他跟姚寅笙说好的，也是应该的。 姚寅笙在江队长离开之后才悠悠醒来，但是麻药的后劲还在，她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思维也是停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大概有五分钟，姚寅笙的眼睛才终于明亮起来，这时候梁美菊也才开口说话：“醒了，感觉怎么样？” 姚寅笙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梁美菊帮忙把她扶起来之后姚寅笙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牛皮纸，“这是什么东西？” 梁美菊一边削苹果一边把刚才江队长到来的事情告诉了她，姚寅笙明白这钱的真正含义，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姚授明把钱拿到附近银行的at机存起来。术后一个星期姚寅笙就可以下地了，但还不能走，只能坐着轮椅任凭爸爸妈妈把她带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放放风。半个月之后姚寅笙拿到了一副拐杖，连带着她的电动轮椅一起回到了学校。 虽然梁美菊和姚授明都觉得姚寅笙有些着急回学校了，不过姚寅笙自我感觉良好，而且她不想落下太多课程，上个学期就有了一次教训，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但宿舍里上床下桌的设计还是让她的生活有些困难，好在这个学期的课程减少了，晚上也不排课了，姚寅笙就当起了走读生，姚授明就是她的司机。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姚授明现在还没有退休，这一次临时出事他就把所有的公休假全要了，眼看着也要到了回去上班的时候。好在姚寅笙已经恢复很快了，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姚寅笙现在已经可以单纯拄着腋杖行走，也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地爬上上床的楼梯，而且再不济还有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呢，所以姚寅笙不缺司机，姚授明和梁美菊也就打道回府了。 少了体育课的姚寅笙打算在图书馆消磨时间，到了大二了可以报考英语四级考试了，虽然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科目，那也只是曾经了。上了大学的姚寅笙虽然专业课没有落下，但学习的态度多少还是有些转变的，估计是因为初高中的时候被压力压迫久了，现在她想要真正的自由，英语作为副科对她来说已经不算很重要了，学习效率也就大不如前了。 但是该考的考试还是要考的，更何况这个考试能加分，考试报名也是花了钱的，不认真看看书怎么行啊？姚寅笙一直待到了傍晚吃饭时间，要不是陶易扬的电话打进来叫她一起去小吃街吃饭，姚寅笙还打算继续看下去呢。 收拾好东西之后姚寅笙来到了学校西门，这里是最靠近学校小吃街的一个门，其他人也很快赶到了，她们在一家烧烤店里美滋滋地吃着烧烤，一边吃一边聊着今天的事情。 “诶，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看到旁边篮球班的一个帅哥好帅啊，起码有一米八，那个肌肉线条好饱满啊，嘶~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不是？诶，有没有照片啊？给我看看呗？” “哎呀，我今天光顾着看了，没想起来要拍，下周体育课我拍下来，我跟你说是真的帅，不骗你。” 姚寅笙就坐在一旁听着，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可这时候一群光着上身，坦然地露着啤酒肚的男人目标明确地朝姚寅笙她们走来。姚寅笙抬眼看到他们来到了欧阳雪的身后，双手撑在欧阳雪的椅子上，语气暧昧地说道：“小妹妹们，就你们几个人在这里吃烧烤吗？缺不缺男伴啊？”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欧阳雪也绷着身子没回头，“不不了，我们几个聚一聚就好了，不需要什么男伴。” 身后的那群男人她们都可以叫叔叔了，这把年纪了还出来撩骚，还真是让人反胃。自信过度的男子直接从别桌扯过一张椅子坐在欧阳雪的斜后方，“哦？那你们缺不缺男朋友呀？” 陶易扬喜欢把表情写在脸上，她一把拉过欧阳雪，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男人一眼，“我们缺的是清净。” 这是在变相地赶他们走啊，男人不是不明白，只是装傻充愣而已。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姚寅笙的桌子上，“你他妈的，老子要跟你玩玩那也是看得起你，你个小浪蹄子别不识好歹！” 男人的声音很大，其实整个烧烤店的人都听到了，纷纷转过头看热闹呢。男店主已经走出来打圆场了，“这不是小杨哥嘛，您这是干什么啊？” 那个被叫做小杨哥的人一把推开了男店主，“老子干什么也要跟你汇报吗？好好做你的烧烤去，其他的别问！”说完转头看向欧阳雪，“喂，小妹妹，今晚你们几个陪哥哥一晚上怎么样？哥哥保你荣华富贵。” 大家已经没有胃口了，起身就要走，陶易扬走之前也是回答了小杨哥的问题，“不怎么样。” 砰！这四个字，换来了一声酒瓶碎裂的声音。 第392章 双方叫人 姚寅笙的脸已经沉下来了，那个小杨哥带来的人一言不合就打碎一个酒瓶，这种人能对女人温柔到哪儿去？姚寅笙正想要掏手机给李俊打个电话，打架她不怂，但现在她腿脚还没好利索，其他舍友又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不叫人根本走不出去。但手还没碰到背包呢，她的手就被一个人给摸上了，“小妹妹，你这手还嫩嫩的，好像那鸡蛋羹啊，让我摸摸好不好啊？” 姚寅笙一个反手直接把那人的手拧过来，两指摁着那人手腕的凹陷处使劲，那人原本铁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臭娘儿们你干什么呢？给我松开！把我惹急了我管你是男是女，照样一酒瓶抡你头上！” 姚寅笙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她没有后退，直接抬起右边的腋杖捅进了那人的嘴里，泥土的芳香加上金属塑料冰冷的咸锈味，直接撞开了那人的牙齿。姚寅笙捅进去的不少，她也感觉到顶了，但是力气还是保持着的。 约莫过了十秒钟，姚寅笙才一甩腋杖甩开了，腋杖的底部带出了一条银色的细线，那人弯下身子吐了出来。这群人一看就是喝了好多酒过来的，姚寅笙这一下直接捅到了喉咙里，呕已经算好的了。 小杨哥看到自己的人被这样洗刷，一时间也放弃了纠缠欧阳雪，握拳来到姚寅笙面前，“这小妮子性格很烈啊，还是一头小野马？” 姚寅笙甩了甩右边的腋杖，“嘴巴臭得我拐杖都臭了，回去一定要换一副。” 小杨哥直接抓住姚寅笙的手臂，“臭婊子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姚寅笙垂眸盯着自己手臂上的手，“松开。” 小杨哥也来了脾气，“松开？要是我说不呢？你想用拐杖就制服我？我告诉你，我可不像刚才那个蠢货一样，你爸爸我身手敏捷着呢。” 姚寅笙抬起眼皮，好似好奇地哦了一声，然后甩出了那根腋杖。小杨哥稳稳地接住了姚寅笙这一招，十分得意，“哈哈哈，小妹妹，哥哥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刚才那个蠢货啊！” 自古以来反派死于话多，这小杨哥的死法也一样，要是他没有停下来显摆而是反客为主的话，姚寅笙估计真的要遭殃了。但这个小杨哥就跟喝醉了酒品不好的中年人一样，过于自信，满口胡诹，让姚寅笙有机会可以打出下一招。 姚寅笙甩出去的腋杖只是一个障眼法，她只是在腋杖被握住之后以左脚腋杖为支撑，抬起已经恢复过来的右腿冲着小杨哥的三角区域踹了出去。姚寅笙很喜欢这种出敌不意的爆发，她感觉这样有一种突然出现的快感，那个瞬间可以让姚寅笙的自信和愉悦达到巅峰，所以姚寅笙经常跟李俊练习怎么样能够快速出击，一招制敌，把自己力量在一瞬间发挥到最大化。哪怕现在姚寅笙脚上的力气不大，但那瞬间突然的爆发，加上三角区的脆弱，小杨哥一个大男人也只能捂着自己的小兄弟痛苦着。 树倒猕猴散，这领头人先倒下了，后面的人再愤怒也不敢出手。小杨哥捂着自己的三角区哀嚎着，“你敢踢我？” 姚寅笙拿着腋杖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杨哥，冷笑了一声之后抬手，用腋杖的末端朝小杨哥的嘴巴和眼睛捅去，“我不仅敢踢你，我还敢把你嘴巴、眼睛捅穿，你要不要试试？” 眼睛可比三角区还要脆弱啊，小杨哥挨了一下直接一手捂着上面一手捂着下面，“哎呀，你们看着干什么？快点把她给我拿下！去叫人，快点去叫人，他奶奶的，今天不把她给办了，我就不姓杨！” 兰蒙先于姚寅笙拿出手机，“你敢叫人我不敢？你等着，到时候看看我们两边的人到底哪一边的比较厉害！” 兰蒙快速拨打了潘嘉宁的电话，另一边的人也在打电话，而闲着没事做的人则继续盯着六个人，对方稍微有点小动作就开始摔酒瓶子、摔凳子警告，很快就砸坏了很多把店里的椅子，看得店老板很是心疼，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小杨哥的人来得更快一些，改装摩托车很快就把烧烤店门口给停满了，不仅如此，还有一辆宽大的越野车，霸道地停在车道上，把后面的车子给堵住了。 一位膀大腰圆，双臂刺青的光头走了进来，“是谁要让我的人绝后啊？” 姚寅笙一看，这人她不认识，也就没有搭话，只是把腋杖继续抵着小杨哥的三角区。光头不说什么怜香惜玉，上来就推了姚寅笙的后背一把，“你他妈的什么人？敢动我的人？” 姚寅笙有些踉跄没站稳，光头可不是小杨哥那种话多的类型，他看到姚寅笙脚上有伤站不稳，就直接抡起拳头要往姚寅笙的头上砸。但他没想到，姚寅笙站是站不稳，却还能接下他的拳头，还以柔克刚般地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节奏中，还没反应过来，门面就被对方拍了一张。光头往后退了几步，摸着自己的额头，眼睛里闪过惊讶，他的眼神变得凶狠暴戾，“还练过？那我就要认真了。” 明眼人都知道姚寅笙是在硬撑，姚寅笙自己都知道，刚才她能化险为夷，只不过是自己的肌肉记忆罢了。现在她还让了对方一只手，一只脚，这让本来就不公平的局面变得更不公平了。可是他们俩最后还是没打起来，因为潘嘉宁已经带着家里的打手和保镖赶过来了，“哟，我还以为是谁呢，一个地痞流氓而已啊。” 潘嘉宁带来的打手，论身材和肌肉都比光头要强很多，原本像一座山一样的光头在潘嘉宁的人面前显得娇小了很多。光头往后看了一眼，却也冷哼道：“原来潘少爷啊，别来无恙？” 潘嘉宁难得正经地背着手来到光头面前，“原来你还记得我啊，识相的话就乖乖给人道歉，你也不想这件事闹到老爷子那里对？” 光头是不服气的，可他没有办法，只能拿出一根烟无奈地咬了一口，点上之后吸了一大口，“她差点把我兄弟的兄弟弄没了。” 潘嘉宁幽幽地看着光头，“你应该庆幸她没有把你们所有人的兄弟都变没。” 光头瞥了一眼姚寅笙，依旧不甘心地说道：“她是你什么人？” “你们今天围住的人里有我多年的发小，而你惹不起的那位，是我们家的座上宾，按理说，我应该叫她大师的。” 第393章 樊家 光头看向姚寅笙的眼光充满了不相信，“什么大师那么厉害？” 潘嘉宁笑着疏远他，“大师的事，轮得到你过问？现在要么道歉然后赶紧滚，要么就让肥龙跟你过过招，然后听大师的吩咐，她要卸胳膊就卸胳膊，要卸腿就卸腿。” 光头最后极不情愿地给姚寅笙几个人道歉，又被迫留下了一点现金给店长作为补偿，才终于得以摆脱。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啊，当时那么多人，全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尤其是那个被戳中小弟的小弟，更是让他觉得丢脸。回到家，光头就奔着老爷子的房间去了。 “爸，帮我查个人。” 光头来得不是时候，这个点他爸还没从床上下来呢，露着半个屁股一边努力耕耘一边说道：“滚！老子没空！” 从房间里出来，光头朝门口吐了一口痰，“妈的个老不死的，早晚有一天他娘的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不查我自己查！真他妈不让我省心，都一把年纪了还他妈天天播种，老子灭口的速度还没你播种的速度快！” 姚寅笙几个人在事情结束之后也不想再在店里继续吃下去了，心情已经被影响了。 “今晚谢谢你啊，要不然我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潘嘉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小事而已，比起你为我们家做的事情，这些算不了什么。” 姚寅笙想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来历，毕竟这种人专门属狗皮膏药的，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摆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摸清对方的底细，然后见招拆招。潘嘉宁找了一家奶茶店请几个人喝奶茶，算是压压惊了，也是在店里觉得人少，潘嘉宁给姚寅笙说了光头的背景。 光头原名叫樊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黑二代，家里就是混道上的，而且黑白通吃，除了潘清媛这种带动经济的龙头企业能够撼动他们家以外，有钱人都未必能扳倒他们家。樊锷从小就在暴力中成长，处理事情的方式也趋于黑道常用的方式，极其不讲理，这也是为什么一上来就跟姚寅笙动手。 要是樊锷真的找上门来，姚寅笙倒是没在怕的，她就是担心会连累今晚一起吃饭的舍友。潘嘉宁可能看出了姚寅笙的顾虑，加之他也有点担心樊锷这个人会秋后算账，便嘱咐几个人，“最近没事的话就别出去吃吃喝喝的了，起码过了这阵风头之后再说。你们放心，在学校里他们不敢造次，我回去之后也会让姑妈跟樊家说一声，让他们别乱来的。” 一杯奶茶下肚，大家跟潘嘉宁在西门告别了，姚寅笙拄着拐杖一起回到了宿舍。日子还是照常进行着，很令人意外的是樊锷居然真的没有找上门来，大家的警惕也都松懈下来了。 另一头樊锷在了解了姚寅笙的背景之后陷入了沉思，如果她真的那么有本事，那可以让她来帮自己处理那件事啊。但是她真的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没有从家里的其他大师口中提到这个人？ 樊锷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楼底下已经乱哄哄的了，管家敲了敲樊锷的门，“大少，老爷他又开始了。” 樊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是让你把他锁起来吗？他现在已经七十多了，上星期来那两次都快要把自己弄成太监了，怎么这周就让他找女人了？你想让他死？” 管家忙解释道：“少爷是我工作的疏忽，我刚刚是到地下室检查酒窖去了，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老爷就自己挣脱了。” 樊锷不语，他觉得管家这是借口，为自己工作的疏忽找的借口。管家站在门口也很难办啊，但是楼下的场景真的太混乱了，还是要樊锷出手解决才行啊，“大少，老爷他一直这样耗费精力也挺累人的，好歹他也是您的父亲，您看” 又开始打感情牌了！樊锷是老来子，樊锷的父亲樊胜国年轻的时候也很爱玩，跟着帮派的人打打杀杀泡妞混日子，到四十岁了有自己的企业了还不收心，一直到了46岁才终于跟一名小他22岁的模特，也就是樊锷的母亲结婚，到48岁才有的樊锷。但很不幸，樊锷的妈妈在三年之后胃癌去世了，留下了樊锷一个亲生合法的儿子，但在樊锷之前，早就有多少哥哥姐姐出生了，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公布。樊胜国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那些私生子私生女来说可以像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甚至没有给过他们一分抚养费，也就让他们没有能力在樊锷面前叫嚣。 但这样的身份并不能让樊锷高兴，他虽然是樊胜国唯一承认的儿子，但他并没有多出息，要不是靠着樊胜国这样的靠山，他一双拳头连地下打黑拳的都打不过，更不可能会打出一片天。偏偏樊胜国越来越老了，已经七十多岁了，本应该退休了，却因为接班人能力不足继续活跃在道上。人老心不老啊，樊胜国虽然已经七十多了，但是找女人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就像樊锷说的，他播种的速度还没有樊锷灭掉弟弟妹妹的速度快。 但渐渐地，樊锷好像发现自己的父亲不对劲了，他开始更加地犯瘾，哪怕透支自己的身体都要继续下去，频率甚至比年轻力壮的人要高出两倍。再后来，樊胜国开始说胡话，白天茶不思饭不想，晚上就像女人，走路都轻飘飘的了还想。 为了樊胜国的身体着想，樊锷找来了安眠药，每天晚上到点睡觉了就让樊胜国服下，可是现在已经发展到白天也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樊锷头也跟着大了，上辈子是没碰过女人吗？ 樊锷还是打开了房门走下楼，樊胜国站在客厅中间，下半身不穿裤子，双腿开叉，对着空气痴笑着，舞弄着。家中的仆人都躲得远远的，尤其是女仆，就怕自己突然被老爷子拉过去。樊锷也不客气，直接朝着老爷子的脖子打下一记手刀，“行了，把他拖回房间去锁好！下次再有这种老爷子偷跑出来的情况，你们都不用做了。” 回到房间，樊锷看着姚寅笙的资料，把姚寅笙的电话记了下来。 第394章 表哥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砰！宿舍门直接被人撞开了，姚寅笙坐在椅子上被吓了一跳。今天下午是体育课，姚寅笙这种已经请了长假的人没事做只能待在宿舍里睡午觉，她也才刚起来不久，门就被欧阳雪给撞开了。 “寅寅笙，那个人又来了！” “那个人？哪个人？” 欧阳雪把门锁起来，“就我们前两天去吃烧烤的时候遇上的那个人。” 姚寅笙的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差点被她变太监的小杨哥，但是欧阳雪摇摇头，“不是他，是那个光头，那个老大哥。” 哦，那个人啊，姚寅笙也有印象，一上来就推了她一把，毫无道义可讲。姚寅笙也没有放在心上，“发个消息让她们赶紧回来，我们这儿是女寝，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上来的。” 欧阳雪还是心有余悸，一边在群里发消息一边说道：“寅笙，我们要不报警？这一次好像他是冲你来的，我看到他一直拉着人找人，嘴里说的是你的名字，会不会是来寻仇的啊？” 姚寅笙沉思了一会儿，如果真的是来找自己的那还好，最起码没有迁怒别人。这时候有人叩门，叩叩叩，“姚寅笙是不是在这个宿舍？” 声音听起来不是男人的声音，倒像是宿管阿姨的。欧阳雪打开了房门，“阿姨，你找姚寅笙什么事吗？” 宿管阿姨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姚寅笙，指了指外面说道：“楼下有一个人找你，说是你的表哥，你去看看。” 表哥？她可不会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表哥来，看来这个光头为了找她也是煞费苦心啊。但转念一想，姚寅笙觉得这阿姨是不是收了好处，为什么这种理由都能相信？不过对方既然费时费力又费钱地找来了，岂有不见的道理？姚寅笙拄着腋杖一步一步地挪出来，“好，我去看看。” 欧阳雪是想把她拦下来的，谁知道那个光头这次安得什么心，但是姚寅笙给了欧阳雪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跟着宿管阿姨下楼了。路上宿管阿姨也没停下嘴巴，“哎呀，你这个腿怎么搞的啊？” “前段时间下雨，我没等地板干就到户外打球去了，一摔，就成这样了。” “哎呀，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性子急，我看你一个大姑娘长得也挺漂亮，你这一摔到时候腿上留下什么疤，夏天都不能穿裙子了。” “阿姨没事的，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了，我的伤口被医生缝得还挺好看的，到时候会有祛疤膏可以涂，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纹身盖过去，别说，我想想还挺酷的。” “诶到了，喏，你看看，那是不是你表哥。” 姚寅笙顺眼望去，站在女生宿舍铁门外面，背对着女生宿舍的光头就是樊锷。还不错，还懂得避嫌。姚寅笙对宿管阿姨笑了一下，“是我表哥，他之前都在外省工作的，前段时间说会回老家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啊这样啊，行了，那你去，我还有宫斗剧没看呢。” 阿姨溜进了自己值班的小房子里，姚寅笙则是用自己的学生卡刷开了女生宿舍的大门，“请问，你找我？” 樊锷转过身，看到拄着腋杖的姚寅笙微微点头，“这里不方便。” 姚寅笙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没有人的，只有宿舍门前通往食堂的小路上走着刚下课的人，“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樊锷拿出烟正要点燃，看到姚寅笙皱眉了之后悻悻收回，“可能真的是比较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有一个茶馆，我们到那儿去聊聊？” 茶，姚寅笙不常喝，只是高中的时候为了白天不犯困，从大伯那儿拿了红茶叶泡过一段时间。姚寅笙还是跟着樊锷来到了茶馆，只不过路上她给欧阳雪发了个消息报告自己的情况，到了茶馆之后又发了个定位，让大家要是联系不上她的话就帮忙报警。 其实姚寅笙的动作都被樊锷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她终于汇报完放下手机之后，樊锷已经把一壶金骏眉给泡好了。把茶杯推到姚寅笙面前，“这么防备？会不会有点太紧张了？” 姚寅笙在杯中欣赏到了金骏眉芽尖在汤水中舒展的优美姿态与晶莹剔透的茶汤，又享受了金骏眉茶在冲泡时的清香飘逸的茶香，不由地接过茶杯品啜起来。不得不说，这茶是真的香，有蜜花果综合香，回甘好，醇厚润滑。啜一口入喉，甘甜感顿生，滋味鲜活甘爽，高山韵显，喉韵悠长，沁人心脾，仿佛使人置身于森林幽谷之中。 “好茶。” 樊锷眉毛一挑，“你懂茶？” “不是很懂，家里我爸妈也喜欢喝茶，不过我们家家境一般，喝不起什么名贵的茶叶，就是喝我大伯自己翻炒出来的红茶而已。” “原来大伯还是手艺人啊，这自己翻炒出来的茶叶才香呢，而且价格肯定不便宜。” 姚寅笙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我好像从家里人口中听说有人找大伯买，三百五一斤，我大伯都不愿意卖。” “哈哈，自己炒出来的茶叶当然要自己留着细细品了，这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 樊锷还真是花了大手笔的，用这么名贵的金骏眉招待她，姚寅笙又啜了一口，“好了，我们还是敞亮一点，现在这个包厢就你和我，你来找我的事情，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樊锷放下茶壶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这件事真的有点难以启齿，是关于我们家老爷子的事情。” 姚寅笙耐心地听下去，樊锷先把老爷子的风流史简单概括了一下，又把最近老爷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姚寅笙。姚寅笙一边品茶一边仔细听着，直到听到老爷子昨天在大厅里做的荒唐事才扑哧一声被泡好的茶水呛到。 姚寅笙自己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樊锷倒是不在乎地摆摆手，“所以我这一次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家老爷子看看，虽然他很混蛋给我留下了很多麻烦，但好歹他明媒正娶了我妈，给了我一个拿得上台面的身份，还把家产交给我，我不管他是不行的。” 第395章 春宫幻象 事情都听了那么多了，茶也喝了好几盏，姚寅笙要是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行，不过先说好啊，如果我发现真实情况跟你说的有偏差，我随时会袖手旁观的。” 见到姚寅笙答应，樊锷心情好多了，“你放心，我没必要编谎话骗你。” 想想也是，谁无聊拿自己老子开玩笑啊。说定之后姚寅笙就跟樊锷来到了樊家老宅，虽说樊家现在手也不怎么干净，但是住的地方却正义凛然，过条马路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樊锷把姚寅笙带到了一栋幽静的别墅，这里就是樊家老宅，一处大隐隐于市的独栋别墅。没时间欣赏花园中的美景，姚寅笙跟樊锷进了门。 别墅很大，但是里面的佣人却很少，只有两三个打扫卫生的女佣人，再来就是负责别墅运作的管家。 “大少爷，您回来了，这位是？” “我请来给老爷子看病的，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管家表情苦涩地看向楼上，“今早十点半是醒过来了，但一直没下床，午饭送上去了也只吃了几口，再这样下去我怕” 樊锷冷哼了一声，“放心，他死不了那么快的，死了可就快活不了了。” 管家的表情有些难堪，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外人，还是个女孩子，这些话让人听了去会不会不好啊？樊锷看向姚寅笙，想要看看她怎么做，姚寅笙挪着腋杖往楼梯走，“我想先看看老爷子的情况，可以带个路吗？” 管家站在原地没有动，看向了樊锷。樊锷眉头一皱，“看我干什么啊？人家要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管家走在最前面，姚寅笙和樊锷并肩走在后面，三个人呈品字来到了樊胜国的房间门口。门外放着只吃了几口的餐盘，姚寅笙注意到餐盘里剩下好多米饭和青菜，却不见肉类的踪影，于是她问道：“老爷子今天的午餐是什么？” “这两天老爷子闹得紧，我们就给他做了一些补身子的人参鸡汤，还有就是一些营养均衡的家常菜。” 姚寅笙点点头推开了门，一下子就看到对着门口的梳妆镜，怎么这儿还有个女鬼在对镜帖花黄啊？女鬼好像从镜子里看到姚寅笙了，对她莞尔一笑，化成薄烟回到了挂在墙上但没有展开的卷轴中。姚寅笙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一个老头子的房间，正中央却摆着一面黄铜梳妆镜，女主人却是一个女鬼。姚寅笙咂咂嘴回想刚才女鬼对自己的笑容，确实千娇百媚；再回看她身上的衣服，不像是近代人，难不成是古时候的名妓？ “我能把灯打开吗？太黑了。” 啪，灯被打开了，姚寅笙被床边的景象吓到了。樊胜国呆坐在床边，裤子褪到膝盖的位置，脸上的表情迷离但满足，好像刚结束不久。姚寅笙表情有些复杂，这樊胜国看上去瘦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怎么感觉精力比年轻人还要旺盛。凑近一步反而后退两步，姚寅笙难受地捂起鼻子，这老头子周围还一股石楠花的味道，看来刚结束不久啊。 “那个老爷子现在是清醒的？还是？” 樊锷给了管家一个眼神让他上去试探，管家半推半就地来到樊胜国跟前，“老老爷，大少爷来了” 樊胜国表现得非常冷漠，只是眼睛转动一下看到了眼角旁边的樊锷，哦了一声就完了。姚寅笙趁着这时候观察老爷子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画，但都不是为了陶冶情操的水墨山水画，倒是一幅幅春宫图，里面的女子体态丰腴，活灵活现，看着让人不由地展开联想。 姚寅笙尴尬地挪开视线，“那个樊大哥，老爷子的这些画是个人爱好收藏？” “这些？这些好像都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送的。”听到姚寅笙这么问，樊锷也猜到可能跟这些话有关，于是问道：“问题出在这些画上面吗？” 姚寅笙暂时还不确定，她确实在这间房间看到了女鬼，但只有这么一个并不能对老爷子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姚寅笙走到春宫图跟前，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便自然而然地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让她的思维迟缓，甚至眼前的景象都发生了变化。 姚寅笙感觉自己来到了载歌载舞的宫殿，长灯神阶上坐着穿黄袍的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大美人，却看不到五官表情。大殿中，穿着华服的女子时而排成一列，时而排成方块，舞动长袖只为博得一点君心，然后突然开始敞开衣襟，跟别人做起苟合之事来。然后，好多面容姣好的男子出现在姚寅笙面前，非常的赏心悦目，不多时就把姚寅笙团团围住，夸赞她，敬仰她。姚寅笙开始感觉身子发热，像是发烧了一样，她周围的那群美男子好像也是这般燥热难耐，开始自己解衣宽带，用自己光溜溜的皮肤蹭着姚寅笙的手臂。 就在姚寅笙要妥协咧开嘴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樊锷急躁的声音，“欸欸欸，你怎么了？” 美男、美女、美梦、伴舞全都没有了，姚寅笙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手触摸着春宫图上的人像，触电一般把手收回来，“这画有问题！” “什么问题？” 姚寅笙不确定地说道：“单单靠触摸我下不了结论，如果你有认识鉴定方面的专家，我建议你带着这些画去做一个鉴定。我刚刚在碰到画的一瞬间突然闻到了一股难以抗拒的香味，然后我陷入了幻觉，老爷子估计就是陷入了幻觉，才会这么的” 樊锷听懂了，他连忙让佣人把老爷子房间的春宫图全都摘下来，送到鉴定机构去。被摘下了的同样还有那副没有展开的画卷，姚寅笙把这幅画卷拦下来，“这幅画卷交给我来处理。” 樊锷奇怪地看着她，“不用鉴定吗？” 姚寅笙摇摇头，“这里面有别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没有被打开？你有没有奇怪为什么老爷子的屋子里有一面化妆镜很奇怪吗？” 樊锷眼神往下移，走到了画卷上，“难道这画卷里面是什么大凶之物？” 姚寅笙轻轻一笑，“倒不是什么大凶之物，这里面住着一只女鬼。帮我把老爷子转移出去，或者是找一间房间，我要问话。” 第396章 仕女图 樊锷直接让管家和佣人把樊胜国扛走，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姚寅笙和樊锷两个人，姚寅笙打开了画卷，画上画的就是一幅简单的人像，不是妩媚动人、令人遐想的春宫图，就是一幅简单的仕女图。画中人微微捻唇，拿着一把小圆蒲扇，却长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不弄自撩，让人联想到了轻薄之意。 就在姚寅笙看着画像出神的时候，画像上的人突然眨了一下眼睛，樊锷最先反应过来了，“哎呀，人人里面的人动了！” 姚寅笙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动了吗？” 樊锷咽了一口唾沫，非常肯定，“动了！我亲眼看到她的眼睛眨了一下。” 姚寅笙把画展开要来了一碗夹生米，点上了三根香静候。好一会儿，三根香烧到一半的时候才终于是让画中人现形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钻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你倒是还有些礼貌，知道焚香。” 姚寅笙看着画中人身上的服饰不一般，也作了个揖，“还未请教您芳名？” 那人打了个哈欠，“乔蓉儿。” 姚寅笙也不嘘寒问暖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房间里？” 乔蓉儿倒是岔开了话题，飘到了樊锷的身边，用手戳了戳樊锷的手臂，“哎呀，这位壮士身材魁梧，定是让不少人喜欢的？”樊锷打了个哆嗦，他的身边感觉到凉凉的。 姚寅笙亮出了桃木剑，“回答我的问题。” 没承想，这乔蓉儿不怕这桃木剑，袖子一甩就来到姚寅笙身边，用冰冷的手指戳了戳姚寅笙，“你是道士？” 姚寅笙用眼神告诉她，差不多。乔蓉儿瘪了瘪嘴，“我又没害人，你少拿那玩意儿来吓唬我。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房间里嘛，我告诉你就是了。” 樊胜国房间里的画，其实都是他的孩子们送的，虽然他平时不厚道不认这些孩子，但到了节假日还有自己生日的时候又非常渴望亲情，在重要的日子里还是会把孩子们叫回来吃一顿饭。这登门拜访没有礼物说不过去啊，大家就琢磨着送一些字画，也衬得他的身份。乔蓉儿的仕女图就是其中一幅，它是樊胜国第八个孩子送的礼物。樊胜国好女色，但是年纪大了，这些画正中他的下怀。不能实践难道还不能看了是？ 姚寅笙打断了一下，“难道是你让樊胜国产生幻觉的？”虽然姚寅笙觉得还是那些春宫图在作祟，但也保不齐真的是这位乔蓉儿在画中作祟呢。 乔蓉儿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小妹妹，我是有自己的任务，但我的任务可不是让那老头子一天到晚泛情的。我的任务主要就是监视，看看这老头子每天怎么样了而已。” 樊锷和姚寅笙都很错愕，“为什么要监视他？” 乔蓉儿耸了耸肩，“那你就要去问送这些画的人了，反正我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大局我是不知道的。”乔蓉儿说完伸了个懒腰，“好了，没什么事情了？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等等！”姚寅笙叫住了她，“问一个跟这件事无关的问题，人死了是要投胎的，你为什么会被封印起来？” 乔蓉儿突然不说话，呆呆地站在原地，“因为害我的那个人，不希望我投胎，于是便叫来道士将我封印在这幅画中。” 姚寅笙轻触画卷，柔软的羊皮纸因为岁月变得有些粗糙，但这也正是它的价值所在。姚寅笙收回手，“人间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帮你把这封印破了，你到下面去投胎如何？” 乔蓉儿并没有因为自己要去投胎而兴奋，她好像想到了别的事情，嘴角轻扬微笑着：“你要是帮我破除了封印我自然很感谢你，但是，我可不想下去那么快，我跟随这幅画卷从墓中来到地上，从古代走到现代，看到了很多东西，但我不满足，我还想看更多东西。” 姚寅笙疑惑的时候乔蓉儿又飘到了她面前，“在画中闷了上千年了，我能出来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范围也只有画卷数米的周围。如果你真的把我的封印解除了，可怜可怜姐姐，带我四处逛逛好不好？” 对上这么一双狡诈又迷人的眼睛，姚寅笙自道自己还是心太软，“要我带你去逛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没问题！” 姚寅笙还是决定先把乔蓉儿的封印给破了，她让樊锷找来一碗公鸡的鸡冠血，把手吸干净之后盘坐在画卷前闭目吸气。乔蓉儿和樊锷都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捂着嘴巴安静地看着姚寅笙。 再次睁眼，姚寅笙的眼睛明亮了很多，她拿着画卷打开卷轴的盖子打开，里面的空间塞满了泡沫。姚寅笙一点点把泡沫拿出来，发现这些泡沫形成了一个圆柱，从中破开里面有一个中号的塑胶袋，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加上几根毛发。姚寅笙知道，这些都是乔蓉儿的。 将这些东西全都泡在鸡冠血中，不一会儿鸡冠血就像被煮开一样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泡。而姚寅笙面前的画卷开始像被大风吹打着，可是房间里明明没有风，就连窗户都是关着的。画卷抖动了一会儿居然自然起来，画面蔓延开血色，这让樊锷吓得不轻，顾不上保持安静，指着画卷激动地说：“大师你看啊，那画那画烧起来了！” 姚寅笙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瓷碗，里面沸腾的血液已经平静下来，姚寅笙拿起瓷碗往朝画卷一泼。嘭的一声，画卷剩下的部分被炸开，一幅仕女图变成了碎片。姚寅笙拍拍手，“好啦，这些你的封印就解除了，现在你该跟我说说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对老爷子了？” 第397章 乔蓉儿 这事儿还要从今年春节的时候说起，原本是一个阖家欢乐，共度新春的日子，在大年初三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当着大家的面儿宣布了要将樊锷作为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家产会全部留给樊锷，那些在外面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樊锷的弟弟妹妹们倒是没什么要求，他们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但樊锷的哥哥姐姐们却不这么想，他们心里可有气了，觉得老爷子这么做是在羞辱他们。他们自认为要把樊锷有实力，而且平常节日里补品礼物没少给，到头来自己一个子儿都拿不回来，连一点股份都拿不到，这怎么行？估摸着春节过后，樊锷的这些哥哥姐姐们就聚在一起计划着这件事了。 在不久前樊胜国的生日上，这些哥哥姐姐统一送了樊胜国这些春宫图。樊胜国也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人，骨子里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所以对于这些字画他只看出不出名，不去追究其内涵和真实性，一听是出自古代大家就收下来了。 乔蓉儿知道的就这么多，具体那些哥哥姐姐们怎么商量的她不知道，姚寅笙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了，索性把这烫手山芋扔回给樊锷，总归来说是他们自己的家事。 “事情你也听到了，接下来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樊锷在一旁点点头，“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会去处理，这一次辛苦你了，你放心，钱一定少不了你的。” 姚寅笙拄着腋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没了这些画老爷子应该就能正常一些，这段时间这间卧室别人老爷子住了，开窗通风一段时间。然后去找一些柳木来泡水，用那个水来打扫卫生，房间很快就会干净了。” 刚刚目睹了画卷自燃，樊锷现在对姚寅笙的本事是绝对肯定的，态度都变得谦卑很多，跟姚寅笙说话的时候甚至弯下腰来，“好的，我一定照办。” “哦对了，我把那画卷烧掉了，到时候你哥哥那边可能会知道，我觉得他们身边肯定也有有本事的人跟着，所以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 这是樊锷没想到的，他眼睛里对姚寅笙的佩服又多了一分，“多谢大师提醒。” 姚寅笙摆摆手，这态度转变可真快啊。因为要处理家里的事情，樊锷让司机把姚寅笙送回学校去，跟着姚寅笙一起上车的还有那个乔蓉儿。一上车她的嘴巴就闲不住，“哎呀，这跟我们的轿子差不多，轿子也有两人、四人、八人抬的，你们这圆咕隆咚的叫什么？” 姚寅笙无视司机的存在，耐心地给乔蓉儿做介绍，“这叫车轮，作用呢就相当于以前抬轿子前行的人了。” 关于车门上的按钮，乔蓉儿也好奇得不得了，她一下按了车锁，一下又按下车窗，有风吹进来她还高兴地鼓鼓掌。姚寅笙就坐在一旁干看着，反正只要她不打开车门，这也不是她的车，随便怎么鼓弄都行。但前面的司机吃不消啊，这一会儿突然间锁车，一会儿窗户突然自己落下来的，背后的人好像还在自言自语，这哪怕是大白天他也顶不住啊。 不过上车前樊少爷有交代，后面那个人物很重要，一定要敬重，所以即便心里很好奇，但是司机还是不敢乱开口。好不容易把后面这尊佛送回到学校，他赶紧把车窗全部打开，甚至天窗也不放过，他要让阳光洒进来，要不然他觉得冷。 回到学校姚寅笙带着乔蓉儿走在学校的鹅卵石路上，这里有一片阴凉的小广场，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好了，现在你能说说你自己了吗？” 乔蓉儿在小广场里转了几圈，贴在教学楼的窗户上往里看了好久才飘到姚寅笙面前，笑着问道：“你对我那么感兴趣啊？” 姚寅笙一脸平静，“只是想知道你的过去，还有你为什么不愿意下去而已。” 乔蓉儿带着长袖的手伸到姚寅笙面前戳了一下，“真是不可爱，哪家姑娘像你这样不苟言笑的？你们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那么多，怎么你还板着个脸呢？” 收回手乔蓉儿才告诉姚寅笙，她生在清朝一个寻常人家，虽然生活过得去但并不是大富大贵。十岁那年遇上饥荒，家里面为了让吃饭的嘴少一些，把女孩子全都送到了风月楼中，这一送就送走了孩子的一生。乔蓉儿后半生的日子全是在风月楼中度过，还没长开的时候她就在风月楼里打杂，帮这个姐姐端茶帮那个姐姐送水，晚上睡下了还要被拉起来给姐姐们去买夜宵。没办法，这就是命，若是不从，那这风月楼都待不下去，在那个时候还有谁会敞开大门接纳她呢？大家自保都成问题了。 过了八年打杂日子，乔蓉儿的美貌终于被发现了，她也成了妈妈手中的一张牌，而且还挺受欢迎的。因为从小就在名妓圈里待着，姐姐们的待人接物、一颦一笑她都学到骨子里了，但又有自己的特色，上岗之后很讨客人的欢喜，很快就取代了之前的头牌。 乔蓉儿说这些的时候神色很是自豪，在她看来，在风月楼坐到顶尖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她做到了，这不值得自豪吗？但很快乔蓉儿的眼神就黯然下来，她告诉姚寅笙，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人，她对他动了心，他也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感情，甚至想要与她共度余生。 他承诺会带她走，她信了，也跟着他走了，却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个变态老道士，玩够了厌恶了就把她杀了。担心她的鬼魂复仇，老道士还把她封印在一幅仕女图中，让她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姚寅笙看着乔蓉儿的眼神，“他把你杀了，你不恨吗？” 乔蓉儿双手撑在下巴那儿，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当然恨了，但是你知道吗，他的下场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第398章 话痨 那道士发展很全面，吃喝嫖赌都占了，不仅经常出没风月楼，没事还往地下钱庄跑，每次去都是满满当当地进去，松松垮垮地出来。日子久了欠下了一大笔赌债，没钱还呐，只能挨打或者躲起来。可那地下钱庄的人有哪个是吃素的？你躲起来他们就找，找到了就开始打，几次下来，道士被废掉了三根手指，腿也断了，但他坚强不屈，从路边找来根木棍当拐杖又去了。最后，道士是在家里被活活打死的，乔蓉儿当时在画卷中目睹了这一切。 道士的家荒废了，乔蓉儿跟随着道士家里还值钱的东西来到了地下钱庄，被地下钱庄的老板给收藏了。再后来时过境迁，乔蓉儿跟着画卷辗转多地，最后来到了一个道士手中，他把画卷送给了樊锷的哥哥，樊锷的哥哥了解了画卷的玄机之后便把她送到了樊胜国这里来。 乔蓉儿伸了个懒腰，“就是这样，我在那画卷里待了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虽然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但都是走马观花。在画卷被摧毁之前，我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所以，现在我自由了，我为什么要下去？” 姚寅笙眯着眼睛，“既然你现在自由了，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又不傻！我走了，你保不齐用什么方法把我抓住，直接把我送到下面去，那不还是一样嘛！所以我跟着你，乖乖的不惹事儿，你也没理由送我下去，要是你执意送我下去，我可以跟判官大人说我心愿未了，阴差大人又会把我送上来了。” 想不到啊，这个乔蓉儿还是一个卡bug的高手，姚寅笙也只能认了。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下去？你总不会一直赖在我这儿不走？” 乔蓉儿乖巧地笑着，“有什么不可以吗？你身边不是也有一个小鬼跟着你吗？怎么我就不行了？” 姚寅笙的脸阴了下来，“你们俩不一样，他身上有怨气，当初不愿去寺庙待着我才带在身边的。” 这话乔蓉儿只信一半，“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呢？同样是鬼，我可感受不到这孩子身上有怨气，其实你应该也知道的，这孩子的怨气已经消散不少了，理应送下去了，可是你没有。” 姚寅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乔蓉儿还真说中了。看到姚寅笙的脸色不好看，乔蓉儿也知道点到为止，“你别这样嘛，我只是想跟着你在这世间多停留几天，等我腻了就下去了呢，你带带我好不好？” 乔蓉儿直接飘到姚寅笙身后搂着她的脖子，左右摇晃撒娇着，就像以前在风月楼她跟那些男人撒娇一样。乔蓉儿的声音娇滴滴的，却也不像现在那种夹子音那么做作，被她这么软磨硬泡着，姚寅笙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唱了一句我就是心太软。 “把你留在身边也可以，但是你别乱跑，不能惹事。你要是让我难堪了，我才不管你那么多直接把你送下去，到时候你也别想着跟判官大人说什么心愿未了，那判官大人是我爷爷，你觉得你说话好使还是我说话好使？”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乔蓉儿满口答应下来，“好啦，我知道啦，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我说不定还会帮你呢，你就放心。” 姚寅笙亮出自己的玉佩，“平时你可以在我身边游荡，但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你就躲进这里来，我不是关心你啊，我只是不想让你到时候碍手碍脚的。” 乔蓉儿已经先于姚寅笙迈开了腿，“好啦好啦知道啦，快走，诶对了，这栋楼是干什么的？” 姚寅笙自认倒霉，也只能一边走着一边给乔蓉儿当地陪，但是这姑奶奶真的话太多了，看到一个东西都要问为什么，“你们手里拿的那个叫手机的东西是什么啊？” “哇，这个大门好神奇啊，居然不用人来开门就可以进去了。” “哇，这个方方块块的东西是空调？这不是人家家里有的吗？我听说一台很贵的，你们几个出资自己买的吗？” 已经回到宿舍了，但是乔蓉儿的话还是没有停下来，姚寅笙觉得自己的耳朵今日负担真的太重了，但还是要回答这位姑奶奶的问题啊，“这是学校统一安装的，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夏天多热，三十多度的天，没有这玩意儿根本晚上睡觉根本就睡不着。” “嗯？寅笙，你在跟谁说话？你在打电话？” 姚寅笙还没编好理由，乔蓉儿倒是很大方地现身了，“你们好啊，我是她新收的女鬼，我叫乔蓉儿。对了，你们刚才管她叫什么？那是她的名字吗？对哦，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呀？” 姚寅笙觉得自己收了个话痨，她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裂了。小八待在包包里也不安宁，他已经被吵了一路了，现在从包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乔蓉儿，又很同情姚寅笙的遭遇。 宿舍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大家都很惊讶，再看这人没影子，还自称是鬼，大家一下子就愣住了。但看到乔蓉儿身上的衣服很华丽，人长得也很漂亮，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也就不那么拘谨了，“寅笙你又开张了？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姚寅笙已经闭上双眼揉着眉心，“就是那个光头找的我，他家里的一些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大家现在已经顾不上听姚寅笙讲故事了，乔蓉儿已经绕着宿舍在每个人的位置上做停留，“你们的床在上边儿？下边儿是书桌？这构造挺奇怪的。” “这个黑黑扁扁的东西是什么，还在发光呢。” “嗯？这是什么？怎么还有跟我一样的古代人在里边儿？” 舍友们也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乔蓉儿，一时间围着乔蓉儿问这问那的，“姐姐，你是古代人？哪个朝代的？以前你们的生活真的是这样的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姚寅笙觉得吵闹和疲惫，直接钻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看到她们还在聊，心里摇摇头，怎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讲？ 第399章 樊胜国去世 晚上，姚寅笙是被冷醒的，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危险在身边，否则怎么可能会那么凉？宿舍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是大家的床帘厚厚一块，打开的那一点点缝隙根本不够吹，所以瞬间这么凉肯定有问题。 姚寅笙刚想要起身查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手横跨着，扭头一看，那张脸只能是乔蓉儿的，只不过她现在睡得比姚寅笙还要香甜。姚寅笙把她的手掰下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虽说鬼应该是轻飘飘的，但真的跟人勾搭上的话，人体还是能感受到重量的。 乔蓉儿估计睡眠比较轻，自己的手被摆弄了一下她就醒过来了，看到姚寅笙撑坐在身边，她也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了吗？” 姚寅笙看过乔蓉儿，她半撑着身子，衣裳松散垂落，倒是个诱人姿态，她要是个男的可能真的把持不住了。姚寅笙只是淡淡收回目光，摸着自己的脖子，“你刚刚把手压在我脖子上，还靠我那么近，我觉得有点凉，我还以为有什么危险，所以起来看一下。” 问题在自己身上，乔蓉儿莞尔一笑，“对不起啊，我以前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挨着枕头。” 姚寅笙已经重新躺下了，“你别锁我喉就行，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我还有课。” 乔蓉儿哦了一声，确实没有锁着姚寅笙的喉了，但是她直接抱住了姚寅笙的肚子，然后自己先睡过去了。姚寅笙还想着侧身睡呢，可是现在自己成了乔蓉儿的枕头，只能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接连几天，姚寅笙去哪儿乔蓉儿就跟到哪儿，在外边儿的时候她也很遵守承诺，不现身不捣乱。但回到宿舍之后她就开始把在外面积累着的问题一吐为快，有时候姚寅笙会做一些解释，但有时候是别人。对于乔蓉儿来说，谁跟她说都行，只要能给她答疑解惑就可以了。 过了半个月快要六月份的一天，姚寅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喂，请问你是？” “喂，大师吗？是我，樊锷。” 哦，光头啊不，樊少爷啊。姚寅笙转过身去背对着舍友轻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樊锷那边好像很吵，姚寅笙能从背景声中听到吵架的声音，“少在那里给我假惺惺的，樊胜国那家伙风流成性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们这些下人平时一口一个少爷小姐叫得好听，现在樊胜国两腿一蹬你们也跟着翻脸不认人了是？” 樊锷好像跑到了更远的地方，姚寅笙听到电话里的争吵声减弱了不少。樊锷来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才说道：“大师，您能不能来我家一趟？前两天我爸死了，今天这群人就全都找上门来，要求属于自己的那份钱。” 姚寅笙觉得这是对方的家事，所以婉言拒绝了，可是樊锷不依不饶，“大师，您还是来看一看，我那些哥姐们有的也请来了高手，他们现在说是我破坏了老爷子房间里的布局才害得老爷子去世的，现在他们全都聚在一起要我给一个说法。” 话都说到这儿了，姚寅笙知道自己应该出面帮樊锷做一个解释，“那好，我打车过去，一会儿就到。” “哦不用不用，大师您在学校里等着就好，我现在马上让司机去接您去，马上到！” 既然对方要过来了，姚寅笙也就不敢怠慢，她开始收拾起东西，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乔蓉儿看到姚寅笙手脚麻利地往包里塞东西，也明白她的意思，“你这是要出去？” 姚寅笙只是轻点头，“樊锷出了点事情，我过去看看。” 乔蓉儿上前抓住姚寅笙的衣服，“是不是他那些哥哥姐姐找上门来了？” “嗯，他爸前不久死了，现在他那些哥哥姐姐已经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现在已经跟樊锷翻脸了，还带来了一些人，我要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姚寅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乔蓉儿跟在自己身边就行了。樊锷的司机很敬业，姚寅笙来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在路边等着了，看到姚寅笙出现还摁了摁喇叭。姚寅笙立即上了车，二话不说就往樊家赶。 等姚寅笙来到樊家的时候，樊家门口已经停着好多辆车了，有的车一看就是做老板会开的车，还有的车是属于比较中产的suv，牌子也是比较大众的车。姚寅笙粗略地数了一下，一共停了有差不多二十辆车，据说这些还都是今天来找樊锷讨要说法的哥哥姐姐们的车，还没算上樊锷的弟弟妹妹，看来这个樊胜国真的是遍地开花啊。 走进大厅已经可以看到一片狼藉了，地板上乱糟糟的脚印，脏兮兮的泥印子，被撕扯开的花瓣，全都粘在地上，可以想象在姚寅笙到来之前的场面有多混乱。跟着司机往里走，姚寅笙已经可以听到争吵声了，打开门之后姚寅笙看到好多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但这些人里面并没有樊锷。姚寅笙是在人群边上找到樊锷的，他正抱着双手，冷眼看着打架的人群。 姚寅笙走到樊锷身边，樊锷的表情才稍微柔和下来，“大师，你终于来了。” 姚寅笙下巴点了点，“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樊锷冷哼了一声，“这群人自己狗咬狗一嘴毛，根本就没有统一战线，我把他们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搬上台面之后他们就心虚了，拼了命地把自己往外摘，喏，这下好了，一群人倒是先自己打起来了。” 姚寅笙绕过打架的人群来到樊胜国的遗像前，既然都来了，烧一炷香是肯定要的，毕竟死者为大嘛。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前面一群大人不管不顾地为自己的利益打斗着，后面姚寅笙好像没听见似的，慢慢烧香再拜三拜，慢慢把香又插上了。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姚寅笙又回到樊锷身边，“我不是跟你说了要怎么做了吗？为什么老爷子还是死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第400章 谁弄的 樊锷拍着大腿，“大师，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的实力，你说的我还敢不从吗？你走了之后我就让他们照做了，东西还是我亲自开车去买回来的，柳木也是我亲自泡的，就连他们擦东西的时候我都盯着呢。” 那就奇怪了，按理说房间充满生气，人也会被渐渐调养起来才是，但这个樊胜国居然反过来了。姚寅笙看着那口棺材问道：“老爷子是怎么死的？” “医生说是老爷子之前透支太多导致的，就算我们不把画拿走让他一直这么自我消耗，他估计也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姚寅笙摇摇头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死在女人上了。但死者为大，说再多也活不过来了，还是解决眼下的问题。打架的人已经被拉开了，但是嘴上却不留情，“你还说呢，就是你这个馊主意，害得我老婆现在觉得我有特殊癖好。” “诶，你是谁啊？是不是也是樊胜国的种？我怎么之前在这儿没见过你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快五十的中年男子，发福迹象明显，头发也是常见的地中海，但一点都不慈祥，还非常得阴险。面对这种人，姚寅笙向来是不给好眼色的，“我只是过来帮忙的而已，你说你们这群人也真是的，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吵，也不怕一会儿把他吵醒了。” 有人在人群中嗤笑了一声，“真是好笑，他现在都死了，难不成他还会站起来啊？” 樊锷走到姚寅笙面前挡住她，“胡哥，我叫你一声哥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你别以为我真的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对我的人放尊重一点，如果不是她，老爷子现在还痴呆呢。” 一个刻薄的声音传来，“哼，我看啊如果没有她，老爷子估计还在世呢。话说回来你也挺搞笑的，你爸什么德行你能不知道？他就好女色，你活生生让他戒掉，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我看啊你也别自导自演的了，你就是想要让老爷子的遗嘱生效你才这么做的，你就是怕我们几个把你的钱抢了去！” “我我什么时候这么想了？”比起女人的伶牙俐齿，樊锷的嘴显得有点笨，再加上他以一敌多，根本应付不过来，大家也看准了这个机会跟他吵得不可开交，根本没人发现棺材里发出了指甲挠板子的声音。 一直到棺材发出明显的震动，才终于有人看出异常来，“你们快看啊，棺材好像有古怪！” 说话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孩子，估计刚接触这行不久，姚寅笙望过去，感觉好像比她还小。但这孩子跟其他七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乖巧地跟在一个老烟枪后面，姚寅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抬棺的。他前面的老烟枪也拧着眉毛把烟筒收起来，“樊少，这事儿估计难了” 没等樊锷问话，棺材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发出了刺耳的抓挠声，还伴随着不规律，不分人畜的低吼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即便是抬棺的，也没人敢上前动棺材一下。樊锷环顾一周，“谁能给我来个解释啊？” 姚寅笙点上香在棺头拜了三拜，“老爷子，生死已定，你就别再留恋了，大不了让你儿子烧一点丫鬟下去，你在下面也可以继续风流。” 三炷香摆在棺头，香灰居然没有掉下来，这让老烟枪有些意外，“你居然懂这些？” 姚寅笙对这个老烟枪的感觉还不错，所以扯了一个微笑，“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说完姚寅笙转身对着樊锷还有那些不上台面的哥哥姐姐们说道：“谁弄的？” 别说是刚接触姚寅笙的人了，就连樊锷都有点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樊锷来到姚寅笙身边，轻声问道：“不是大师，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谁弄的？我爸他刚刚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不扭捏，指着棺材说道：“按理说，尸闹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怨气未消，还有一种就是有人作祟。正常死亡的人入棺是不会发生变故的，除非是尸体接触到了生气，或者是有人偷偷对棺材做了手脚。所以我才会你们，刚才那样是谁在背后搞鬼。” 搞鬼之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不明所以的人也不好发话，场面就这么沉默下来了。还有觉得姚寅笙是在故弄玄虚的，当着面儿发出了质疑，“你说是有人搞鬼，那你怎么证明啊？我看那棺材是挺正常的，可能是刚才棺材没放稳？” 姚寅笙开始绕着棺材寻找证据，棺材是普通格式的木棺，只不过用料却是阴沉木的，看来樊锷在棺材上也是下了血本的。棺材表面的漆刷得很均匀，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姚寅笙看到棺头上的三根香快要燃尽了，加快了检查的速度。但直到香燃尽，姚寅笙都没找到异常的地方。 怪事，难道在棺材底下？ 姚寅笙刚想叫抬棺的帮忙把棺材抬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诶，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老爷子放了五天了，也该抬到山上去了？”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附和，“是啊，老爷子的遗产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们去讨论啊，樊锷你可别想着自己独吞啊。” 遗产是人家的家事，姚寅笙不会过问，但是她很好奇，为什么有的人想要那么快就让老爷子下葬？一般来说是要停棺在家七天的，碰上春节只是不发丧，却也会停棺三天的，现在不年不节的，老爷子也不闹腾，怎么有人那么快就想要下葬了？ 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姚寅笙没有注意到，棺头的那三炷香已经燃尽，香灰像被切断一般，从中间断落一截跌落在地上。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刺耳的抓挠声再次响起，姚寅笙惊讶转身，棺材抖动的幅度比刚才要大很多，姚寅笙感觉到了一股不明觉厉的恐惧。 “快！离棺材远一点！里面的老爷子估计要起尸了！” 嘭！话音刚落，棺材板直接被炸飞，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然后重重地砸在了门外的草地上。 第401章 棺底有血 大家都退到了门外面，大厅里只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棺材，还有墙上樊胜国那张不苟言笑的遗照。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正常的解释肯定是解释不清的，樊锷跟在姚寅笙身后，“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香不管用？” 姚寅笙一直盯着屋里的棺材，沉默地摇头，樊锷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棺材的黑烟消散不少，大家看到一双枯木般的手突然抓住了棺材的边缘，还没看到尸体正面姚寅笙就可以推断樊胜国已经尸变了，他的指甲变得很长很长，正常人想要达到这种长度估计要留年。 樊胜国的尸体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大家看到老父亲铁青一样的脸色之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有人的脸是青色的？看到尸体抬起双手要向人群扑来，姚寅笙赶紧推了樊锷一把，“跑远一点，别碍手碍脚的！” 樊锷的哥哥姐姐都撒开腿地跟在樊锷后面跑掉了，只留下姚寅笙还有那些抬棺的，老烟枪把烟筒在地上磕了两下，“闹得那么大，这场面我都没见过多少次，小师父，你有多少把握？” 姚寅笙已经拿好墨斗线，打算尸体出棺的话直接捆上，听到老烟枪这么问，她也只是耸了一下肩膀，“一半一半，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不是吗？” 老烟枪把烟筒别在腰间，“需要我们帮忙吗？”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尸变程度到了哪儿，我不敢轻举妄动，我觉得是有人对棺材动了手。一会儿要是尸体跑出来了，我来对付尸体，你们去帮我检查一下棺材，我刚才看了外部，但是内部和底部没有看。” “行，但是你自己要小心啊。” 姚寅笙点头，“你放心，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起尸的情况了。” 樊胜国僵着身子站起来，然后跳了一下跳出棺材，朝外面蹦去。姚寅笙给了老烟枪一个眼神之后就起身了，她朝樊胜国的尸体靠近，还好樊胜国只是朝着人群的位置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姚寅笙很轻松地就把墨斗线捆上了。但是姚寅笙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刚才闹得那么厉害，怎么一出棺就这么安静了？ 姚寅笙屏着气抬头看了一眼樊胜国的尸体，只见尸体扭过头来朝她勾了勾嘴角，姚寅笙心头颤抖，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不闹腾终究是好的，正要叫人过来帮忙把尸体带走，却听到了身后传来沉重的呼气声，冰冷的气体打在自己的后颈，姚寅笙招呼人的动作也顿住了。 可能是看到姚寅笙愣在原地，一名抬棺人来到姚寅笙身旁，“小师父，都解决了是？要不要我帮忙啊？” 姚寅笙往后望，那尸体却没有了刚才的动静，姚寅笙猜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哦哦，那你帮忙把尸体搬回到棺材里，对了，棺材那边检查得怎么样了？” 抬棺人已经把手从尸体的胳膊下面抄起来，直接把尸体扛起来，“哦，棺材啊，里面倒是没什么，但是老师在棺材底下找到了一块血印子，还等着你过去看看呢。” 姚寅笙跟着抬棺人回到了大厅，抬棺人直接把尸体平放在地上，想到刚才地打在后颈上的凉气，姚寅笙为了保险还是在尸体的脑门上贴了一个定身符。来到棺材旁边，老烟枪还蹲在地上，拧着眉毛一言不发。 “老大哥，听那位小兄弟说，棺材底下有一块血印子是吗？” 老烟枪点点头直接把棺材掀起来，指着底部一块巴掌大的血印子说道：“这肯定是后面抹上去的，我摸上去还湿润润的。” 姚寅笙试着用食指在血印子上走了一下，还真感觉到了液体的触感，看来刚弄上去没多久。在远处，樊锷一群人已经看到姚寅笙和抬棺人把樊胜国的尸体扛回来了，于是他们也赶回到大厅里。 “大师，我爸这是什么情况啊？” 姚寅笙指着那块血印子，“有人在搞鬼，这上面抹的是猫血，尸体不能近猫的禁忌你也是知道的，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樊锷当然知道尸体与猫的事情，他气愤地攥紧拳头吩咐下人，“赶紧去把做棺材的老木匠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他安得什么心！” 姚寅笙拦住了樊锷和下人，“好啦，你们找老木匠也不能解决问题，这跟老木匠没关系。你想啊，要真是老木匠作祟，老爷子不可能在里面躺了五天才发作。刚才我摸了一下，还有点湿，那肯定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你好好想一想，今天有谁来接触棺材了？” 这樊锷还真记不清楚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跟这些哥哥姐姐纠缠，哪里还有空盯着棺材啊。姚寅笙听完之后有点失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繁琐一点罢了。姚寅笙让樊锷把今天出现在大厅里的人都叫过来，甚至樊家所有的下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大厅集合。 “把你们的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樊锷让他们照做他们就照做了。姚寅笙不仅一双手一双手的检查，还把他们的手放到自己面前闻一闻。能把猫血抹在棺材上的人也不傻，完事之后肯定会洗手的，所以姚寅笙在一双双干净的手中寻找着一丝丝猫血的甜腥味。 但是姚寅笙闻到了好多种味道，有泥土的味道，有洗手液、洗涤剂的味道，有油盐酱醋的味道，还有蔬菜的味道。闻了好几批，姚寅笙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股猫血味，但也只好把人放走了。家里的下人是可以排除了，那就只能是剩下的哥哥姐姐和抬棺的人了。 抬棺的人都很敞亮，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但樊锷的几个哥哥姐姐都觉得让别人闻手上的味道很别扭，想要拒绝。“诶，别搞那种神神秘秘的，说不定是你自己在贼喊捉贼呢。” 姚寅笙心里满是黑线，大姐啊，闻味道的是我，吃亏的好像也还是我啊！最后检查出来，樊锷的哥哥姐姐也都没有嫌疑，但姚寅笙却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上闻到了土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血腥味，但是非常的微弱，转瞬即过姚寅笙差点没捕捉到。 姚寅笙抬眼看向这双手的主人，她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他一直藏在人群中。姚寅笙指了指面前的人，“就是他了。” 第402章 大打四方 面前的人在跟姚寅笙装傻，“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干了什么？” 姚寅笙冷冷地说道：“少装蒜，猫血是你抹上去的。” “什么猫血？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姚寅笙抓着那人的手举起来，“那你怎么解释你手上的土腥味？你不会做了不敢承认？” 那人挣扎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在说什么啊？我手上的土腥味是因为刚才在花园的时候看到了一株很漂亮的雏菊，想要把它弄回去养着。” 姚寅笙没理会这人的借口，叫来了樊锷，“就是这个人在棺材底下抹猫血的。” “大师，你可以肯定吗？” 姚寅笙眼神坚定地点头，“我可以肯定，就是他。他在抹上了猫血之后试图用泥土的腥味掩盖住猫血的甜腥味。他是先洗了手再把手埋在土里一段时间，所以土腥味最重，洗手液次之，最后只有一点点甜腥味。如果时间再久一点，估计他真的就成功了。” 找到了作祟的人，樊锷也不惯着他，叫来了小弟直接把那人架起来往外走。那人一边用脚踢着空气一边问道：“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我做了什么？” 樊锷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一拳砸到了对方的脸上，顿时那人就流下了两道鼻血，人已经耷拉着脑袋了。樊锷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威胁，“我要干什么？你害得我老爸死了都不得安宁，我当然要给你一点教训了。谁让你的手那么贱，往我爸的棺材下面抹猫血，你那双手我看已经不用要了。带走！直接把手砍下来！” 看到樊锷来真的，那人才真的慌了，他为自己找弥补，“诶等等，等等，我要是说是谁让我这么做的话，你会不会放过我？” 樊锷叫住了下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谁指使你的，我当然会问出来。本来我打算把你的手砍掉了再问，可是现在你主动提出了，那就先说出来，再把手砍掉。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慌忙指向人群，“是曾楷让我这么做的，他要我在今天让老爷子活过来，然后操纵老爷子把你还有大家都给杀了。原本成功了一半，没想到老爷子还没走到我能操控的位置，就被这位大师给抓住了。” 姚寅笙想到了刚才扑打在她后颈上的凉气，原来那个时候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再往前走一步估计就不受控制了。姚寅笙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三四十岁的年纪，瘦瘦干干的，却没想到居然是操控尸体的好手。 问出了幕后指使者，樊锷朝下人摆摆手让他们带着人下去继续做该做的事情，然后关上了大厅的门，一脸凶相地对着自己血缘上的哥哥姐姐说道：“好哇你们，我看你们年纪在我之上我对你们还有些敬重，没想到你们居然给我下套。先是老爷子房间里面的那些春宫图迷得老爷子魂不守舍，后来老爷子透支体力死了你们全都倒打一耙，现在又想趁着葬礼的时间点来捣乱，还想要杀了我，曾楷，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完，樊锷抬脚就朝人群踢去，踢得人嗷嗷叫，但姚寅笙不知道踢到的人是不是曾楷。樊锷打起架来谁都拉不住，他冲进人群中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把对方举到空中。姚寅笙看到那人一脸惶恐，想了想那大概就是曾楷了。 樊锷的拳头练家子都不一定能顶得住，何况这种穿着西装，弱不禁风的上班族呢？一拳下去，曾楷的牙齿就混着血水落到了地上，他含糊地求饶着，却不能唤起樊锷的怜悯。樊锷上头了之后根本不管对方是谁，甩开膀子跟个绞肉机似的，打得那些哥哥全都瘫倒在地，而那些姐姐全都缩在墙角，像看鬼一样看着樊锷。 樊锷宣泄了一通之后恢复了理智，他抹了一把脑门，对姚寅笙和抬棺人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姚寅笙和抬棺人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老烟枪则是提醒了樊锷一句，“最好换一口棺材装人了，这口棺材已经不能用了，猫血没有处理掉，再放进去老爷子也是会起尸。” 樊锷相信老烟枪的话，吩咐了下人去联系之前给他打棺材的老木匠，要一口全新的棺材。姚寅笙看着一地哀嚎的伤员，并没有同情，总的来说还是利令智昏，但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处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姚寅笙也打算离开了。 樊锷亲自把姚寅笙送到车上，“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师，这一次没能亲自接送。” 姚寅笙并不太在意这些细节，“我知道你还有事情在身上，去把你父亲的葬礼完成了再说。” “好，大师，你看这次多少钱合适？你给我说个数，把银行卡号给我，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转账。” 姚寅笙也不知道该要多少钱，这酬劳都是随缘的，事主愿意给多少就是多少，不愿意给姚寅笙也不勉强。姚寅笙淡淡一笑，“这种事一般都是随缘的，你想给多少，给什么都看你。”说完姚寅笙摇上车窗，让司机发动车子离开了。 三天之后姚寅笙收到了一个包裹，从快递站拿回来的路上她都在想这是什么。姚寅笙平时并没有乱爱东西的习惯，她都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去买，她回想了这段时间买的东西，全都已经签收了的，没有在路上的包裹。 回到宿舍打开快递，姚寅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盒子里摆着十块圆盘状的茶饼。闻着这个味道姚寅笙感觉很熟悉，简单回想一下，当初在樊锷的茶庄里喝的金骏眉就是这个味道。这样一来姚寅笙也就知道东西是谁寄来的了，何况樊锷后来也打了电话询问东西收到了没，姚寅笙就把这些茶饼当作是自己这一次的报酬了。不过她平时不喝茶的，想了想姚寅笙打算寄回家去，让老爸和大伯分了去好了。 “诶寅笙，你知道吗，我们这个学期暑假要去研学，就在黄河边上的沣城。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第403章 探洞 现在才五月中，离放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所以姚寅笙也没有去想那么多，但这个日期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该进新房了。前两天姚寅笙就接到过工头的电话了，房子已经装修完成了，已经可以住进来了。姚寅笙挑了个日子，这月二十九号不错，就决定这天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姚寅笙的舍友们也是最先知道进新房的消息，正好那天是周五，第二天肯定没什么事的。日子敲定了之后姚寅笙也通知了一下父母，正好他们在老家也没事情做，想了想干脆带着两边的老人一起上来住一段时间。这个主意姚寅笙是双手赞成的，她也好久没能看到奶奶外婆了，正好到时候可以趁着周末时间带着两位老人到市区逛逛。 决定了乔迁宴，请帖肯定是少不了的，但这些不是姚寅笙去操心的了，因为她还要操心别人的事情。在樊锷的事情解决后不久，没出五天姚寅笙就被人找上门了，这一次是一个不那么出众的中年男子，他穿着简单平常的运动套装，脸上有那么一点憔悴。 姚寅笙坐在那人的对面，“请问您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那人深吸一口气，可能因为太急了所以被呛到干咳了一会儿，但姚寅笙听出了不同。正常人被呛到的时候最多咳一分钟就能缓过来了，可是这位大哥好像没有要缓过来的样子，而且好像越咳越喘不上气，肯定是肺部出了问题。 眼看着大哥的脸快要憋紫了，姚寅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希望有一点帮助。大哥自己也比较争气，把气喘匀了之后对姚寅笙道了句谢谢，然后把这次寻来的目的告诉了姚寅笙。 大哥名叫俞磊，就是首府市人，今年三十八岁，是一名铁路局不大不小的领导，下面有三四百号人跟着他一起干活的。平时俞磊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喜欢在节假日的时候跟几个网上认识的朋友一起组团探洞去。 探洞是—项具有风险性的技术运动，探险者会带着装备进入陌生的洞穴，探索未知的地下。这项运动是非常具有探索性的，同时也很危险。危险的存在也正是这项运动的魅力之一，它让人有机会到达那些原本达不到的地方，突破自己的极限，获得内心的成长，这些恰巧是我们大家生活中所欠缺的。 俞磊已经探洞十年有余，已经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知识经验，探洞的时候也都是跟着固定的队友一起。但就在前段时间五一放假的时候，他们进行了一场探洞之旅，就是这一次的探险，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俞磊没有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拿出了自己在医院拍的肺部ct。姚寅笙拿过来一看就看出了端倪，这不用专业知识都可以辨别得出，俞磊的肺部已经纤维化，这已经严重影响俞磊的呼吸功能，他表现出来的干咳、呼吸困难就是症状加重的表现，且随着病情和肺部损伤的加重，俞磊的呼吸功能将会不断恶化。 姚寅笙深吸一口气，“你生病了？” 俞磊又咳了一会儿，“是啊，病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跟探洞有关系吗？” 俞磊点头，“我觉得有关系，当时跟我组队一起的队友们全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我还是比较轻的一个，其他五个人已经被送到医院去进行救治了。可是结果很不理想，因为肺部ct只能看出我们肺部的病变程度，全套检查做下来，医院告诉我们这个症状跟特发性间质性肺炎很像，但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在肺部病理切片中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病菌。” 这种未知病菌的发现已经不是第一例了，之前姚寅笙也听说过，一名游客在东南亚海岛上旅游回来之后染上了繁衍性极强的病菌，这些病菌有些知名但有些不知名，不知名的病菌更是多达上百种。上百种病菌引发的脑炎让她每天都在生死线徘徊，最后医院的研究速度还是比不上病变的速度，那名游客只能停药接受死亡，但对于那些未知病菌的研究还在继续，只是后来大家都不关注了。 俞磊一行人的情况跟那名游客很相似，只是俞磊他们体内的病菌没那么多，却足以致命。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有本事，但这件事跟自己的本事不对口，姚寅笙已经打算拒绝了，“很抱歉听到你们的遭遇，但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能看见鬼并与之交流，医学上的事我并不是很清楚。” 俞磊并没有失望，反而充满了希望，“我就是听说了你的能力，所以才决定要找你的。实不相瞒，自从肺部发生病变之后我就请假在家，有时候状态好一点就到小区里晒晒太阳。慢慢地，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总是能梦到一个人。但不止我有这样的梦，当初一起探洞的六个人都梦到了，有的还声称看到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一个人？那个人长什么样？” “是一个男人，长什么样我形容不出来，只是他每次都站在我对面盯着我，每次我都被盯得发毛就醒过来了。” 姚寅笙扯出一张便笺纸，“你在上面画一画，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人对你们的病情来说很重要。” 俞磊接过纸笔，不加思考地在纸上画出了梦中人的轮廓。姚寅笙看到画上的人虽然脸型方正，却长着一双三角眼，难怪俞磊会惊醒，那双眼睛真的太邪恶了。姚寅笙还看到那人居然是束发的，那不是道士就是古人了。 俞磊只画出了那人的面貌，然后就递给了姚寅笙，惴惴不安地说道：“就是这个了，每当我从梦中惊醒我都觉得有这么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真的太可怕了。” 却是很可怕，姚寅笙看了一眼也觉得很不舒服便放下了，“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我跟你去一趟医院，我想听听你的朋友是怎么说的。” 第404章 六人组 姚寅笙要跟着去医院，俞磊倒是挺乐意的，但他也不忘给姚寅笙打预防针，“到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们，他们五个人的情况都不是很好，有两个已经在icu里住了五天了，另外三个也在住院，可听说清醒的时间很少，他们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差了，估计快要”他们的结局就是俞磊的结局，俞磊还没走到那一步，肯定想要想办法及时止损了。 两人来到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这所医院是首府最权威的三甲医院了，要是在这里都治不好的话只能远走外省另外想办法了。姚寅笙对这所医院还算熟悉，之前她失明的那段时间就是在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住院的，跟一些医生护士也混了个眼熟。 再次出现在住院部，姚寅笙跟着俞磊来到了八楼最里面的病房，他的队友就住在那里。住院部一共有十层，其实每一层的走廊上都坐着人，但八层最靠里的病房前却空荡荡的。姚寅笙不禁奇怪了，“他们没有家属看护吗？” 俞磊颓然地解释道：“有，但大家又都担心会被传染，所以经常是到了饭点把饭送过来，等里面的人吃完了再把保温桶拿走，不敢多做停留。而且他们现在每天都要吊消炎药，国产的进口的，不吊的话就会发高烧甚至昏迷，那些药也要钱，所以他们的家人很多时候都在为了药费奔波。好了，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进去了。” 俞磊打开病房门，姚寅笙跟着他一起迈进了病房。一进门姚寅笙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咳嗽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可病房里只有三个人。俞磊把顺路买来的水果放到一边，“哥儿几个，我带了人过来帮我们看看。” 姚寅笙看到最靠里的病床上的人艰难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没有力气般地倒下去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发出，“俞哥，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你看我们这个样子，已经没救了。俞哥，你还是趁现在情况还好，多去几家医院看看。” 俞磊没有离开，反而把床上的三个人一一扶起来坐好，“哎呀，老李，你这是什么话？我带了帮手过来，我们让她帮忙看看总不是坏事。” 最靠近门口的病人对姚寅笙很是质疑，“俞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找了个姑娘来真的可以吗？” 其实说真的，就连俞磊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胜算能有多少，他也是在求医无果之后才往那方面想。找人托关系问了问，最后才找到了姚寅笙这号人物，他其实在第一眼看到姚寅笙的时候也怀疑过自己的眼睛，这是不是找错人了。所以当自己的朋友问起来的时候，俞磊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姚寅笙没有在乎，只是把手点在最靠近自己的病人的额头上，许久才开口，“你们在洞里，是不是拿走了一些东西？” 俞磊帮忙倒水的手顿了一下，保温杯跌落在地上，就连床上的三个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她。俞磊慌乱地捡起地上的保温杯，“你你怎么知道的？” 姚寅笙收回手指，“我要是没点本事，你也打听不到我。那东西是什么？一本书？还是石头？还有你们当时在洞里到底做了什么，最好一字不落地说出来，要是信息不全我可不知道怎么帮你们。” 刚才露了那么一手，姚寅笙已经让病床上的三个人服气了，最主要的是姚寅笙说中了一点，他们确实从洞里拿走了一些东西。 当时跟俞磊一起探洞的五名队员分别叫苏荣锦、尹澄、李继茫、杜少晖和田翼，六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探险者，彼此也一起陪伴了七八年的时间。五一期间他们探洞的地方选择了隔壁云省，云省的地貌类型很丰富，具有很高的旅游和经济开发价值，其中喀斯特地貌让云省形成了许多独特的自然景观，也成了探洞者心中的首选。 这一次六个人想要让探洞有一些挑战性，便避开了那些耳熟能详的山洞，转而往人少的地方跑，找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洞进行探险。说到底，还是这些人太自以为是造成的后果。人是一定要敬畏大自然的，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能跨越与自然的底线，否则伤害了大自然是小事，要是大自然反过来要报复你，你未必能扛得住，俞磊他们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话说回六个人打算进洞探险的时候，他们的装备还是很齐全专业的，六个人穿戴整齐之后排成竖列进洞了。山洞是典型的喀斯特溶洞，里面有一条流动性很强的地下河，放眼望去的石钟乳和石笋让大家放慢了探险的脚步。 慢慢往里走，大家才发现了除石钟乳和石笋以外的东西，一处平台和一些不知名的陶罐。苏荣锦走在最前面，也是最先发现陶罐里的夜明珠的，“嘿呀，兄弟们，咱们还有意外收获啊！” 苏荣锦直接把夜明珠捞起来，一只手就捞起来不少，“哈哈，赶紧的，我们拿几颗回去。这卖掉也能卖一个好价钱，自己留着也非常有收藏价值的。” 一把夜明珠在苏荣锦手里分了家，而且陶罐里还有很多，所以即便还想要还可以自己伸手从陶罐里拿。六个人把夜明珠收好之后继续在平台周围探索，除了一些散开的竹简就没有别的发现了，而有了意外收获的几个人在走到底之后没有留恋地退回来了。但后来就开始出现一样了，先是大家集体发高烧，然后发展成肺炎，再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苏荣锦和杜少晖早已人事不省住进了icu，尹澄、李继茫和田翼三个人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听到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姚寅笙第一反应是这些人误打误撞进到了墓穴里，“难道你们探的那个洞，里面埋着人？” 这个猜想俞磊否决了，“可能性不大，那山洞并不深，洞口到底部最多只有四百米的距离，而且沿途我们也没发现别的道路和机关，也没有发现墓碑或者壁画。总之那个洞非常的怎么说呢，鲜有人踏足。” 第405章 夜明珠 也不纠结那洞里是不是埋着人，姚寅笙转变了个话题，“那那些夜明珠呢？你们每人拿了多少颗还记得吗？拿出来之后把夜明珠怎么处理了？” 俞磊帮忙回答道：“好像老苏拿的最多，拿了三颗。我们其他人都是拿了一颗而已，至于拿出来了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好像都打算要把这些夜明珠卖掉。我们之前打听过了，一颗珠子能买一套房呢，要是真的找到了卖家，那我们不就发了嘛！” 可是还没等他们找到卖家呢，报应倒先找上了。当他们回到首府市，一下车他们就感觉浑身软弱无力，嘴巴发干口生苦涩。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从高海拔回到低海拔有些不适应，想着回家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但症状因人而异，苏荣锦和俞磊算是队里年纪最大的两个人了，但俞磊却是六个人中症状最轻的一个。 姚寅笙很是不解，“为什么？” 俞磊不知如何作答，姚寅笙猜想估计是跟夜明珠有关，“你的那颗夜明珠呢？” “放在家里呢，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哪还有心思想要把东西卖掉啊？” “能带我去看看吗？” 俞磊点头，“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姚寅笙靠在墙上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觉得，你们事后碰到的那个人跟夜明珠有关，你们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对方找上来了。” 俞磊很是震惊，“啊？那那我们身上的这些毛病也是他弄出来的？” 姚寅笙不能肯定，“现在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关于那个人，你们都是睡梦中梦到的吗？” 除了俞磊，田翼和尹澄两个人也点头了，只有李继茫给了不同的答案，“不我不是，在我住院之前，我在小区楼下看到过他。” 见过面？难道对方是人？ “你跟他说话了吗？他穿着什么衣服？” 李继茫身子滑了一下，整个人平躺着望向天花板，“他他他”没有下文，李继茫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睡过去了。其实不只是李继茫，就连尹澄和田翼两个人也是这样，一下子倒下、昏睡过去了。 姚寅笙问不出答案有些失望，俞磊则是帮三个人把被子盖好，然后来到姚寅笙面前摇摇头，“情况就是这样了，经常醒着醒着就昏过去了，有时候能昏上一天，有时候几个小时，都是随缘的。” 或许睡着了对他们来说就不那么痛苦了，姚寅笙跟俞磊离开了病房，又来到了位于顶楼的icu，苏荣锦和杜少晖就住在这里。隔着一块大大的玻璃姚寅笙看到里面的两人衣服全都被剥去，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床头连着很多电子仪器，这些仪器记录着两人的生命。 俞磊把手摁在玻璃上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苏家的媳妇儿已经带着女儿跑回娘家去了，医药费都是老苏他爸妈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让俞磊探望了一下旧友两人才离开，姚寅笙和俞磊回到了家，俞磊家是单位分的房子，跟他上班的地方很近，但只有公交车经过。家里还有俞磊的老婆，两个人的孩子刚上小学，因为俞磊的情况不确定，俞磊的老婆把孩子送到了外婆家去。比苏荣锦好一点，俞磊的老婆没有抛下他，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俞磊的情况还比较好，若是发展到了苏荣锦的地步，不知道他老婆会不会丢下他自己跑远了。 俞磊从床头柜拿出了那枚夜明珠，那颗夜明珠呈墨绿色，在正常光线下只能看出一点点绿色，但是拿到灯光和太阳底下，就能看到外围的一圈纯粹的绿色。拿到夜明珠之后姚寅笙又让俞磊带路，一下子把六个人拿出来的夜明珠全都聚集起来，找了江边的一块空地上，将夜明珠放在红布上。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啊？” 姚寅笙微微转动头部，“把那个人引出来。” 当然不是现在，大白天的那道士估计不会给面子，还是要等到晚上比较保险一些。两个人直接在江边吃了顿外卖，等到江边的钓鱼佬都回家吃饭的时候，姚寅笙拿出了两个浅浅的小碗，舀起两碗江水，在里面洒下一点土之后面对面放好。姚寅笙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碗水，对着前方恭敬地说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吾在此归还前辈之物，望前辈能赏脸现身，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说完姚寅笙就把江水泼在自己脚边，然后恭敬地端着小碗等待着。因为事先已经告诉俞磊不该说的话别说，所以俞磊现在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姚寅笙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俞磊心里还是有疑问的，姚寅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的原理是什么？她刚才念的那些词都是什么意思？ 江边刮起了风，吹乱了姚寅笙的头发，她已经举着那空碗快十分钟了，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时间越久姚寅笙心里也越没底，这前辈这么不给面子的吗？还是说这件事已经没得商量了？ 就在姚寅笙手臂发酸的时候，暗处走出一个人影，因为已经提前看过画像了，姚寅笙可以肯定这个人影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姚寅笙的眼睛望着人影的方向，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姚寅笙快速扫一眼脚下，来者没有影子。 很显然，俞磊也看到了对方，他顾不上姚寅笙之前的嘱咐，轻声对姚寅笙说道：“就就是他我在梦里梦到的就是他。” 姚寅笙当然知道了，她没有俞磊那么害怕来者，拱手行了一个礼，“多谢前辈赏脸。” 那人也不客气，拿起姚寅笙放在对面的碗喝了一口，“别什么赏不赏脸的，我只是为了我的东西而来，拿到了我就走。” 姚寅笙眼神一沉，“拿了东西就走？前辈，这样不厚道啊。” 第406章 薛屏客 对面的人抬手一捞，夜明珠就来到了他手上。东西到手就没有留恋的必要了，姚寅笙看到那人转身要离开，当下就打出了几张符。符纸飘到那人的脚边，瞬间炸开，地上平白出现了几个黑点。 老道士低头看了一眼，眼神多了几分惊讶，“想不到啊，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你就这么有自信能让我屈服？” 姚寅笙也知道见好就收，“现在是和平年代，前辈，虽然他们几个拿了您的东西有错在先，但是现在已经还回去了，他们身上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应该去掉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咱们为什么不坐下来聊聊？” 老道士非常宝贝地护着自己的夜明珠，对姚寅笙的话只是付之一笑，“我为什么要谈？这群人不告而拿就是偷！你应该知道的，就算现在是和平年代，你偷了东西也应该付出代价，我是鬼不是人，你们阳间的那套法则不能帮我主持正义，我只有自己来了。” 姚寅笙负手站在原地，“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拿了别人的东西现在已经物归原主了，他们也挨了这么一遭，双方是不是应该握手言和了？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就这样痛苦地死去？我知道您一直待在他们周围，他们的痛苦您应该也看到了。” 老道士的魂安静下来了，许久他才开口，“要治好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让我服气才行，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姚寅笙倒想要看看这个老道士到底有什么能耐，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能耐不咋地，她的腿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要是真的打起来她明白自己的胜算没有多少。看到姚寅笙沉默不语，老道士还以为姚寅笙是在暗中发力，他也不甘示弱，张开双手，任由夜明珠在他周围绕成一个圈。姚寅笙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涌动，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色越来越暗了，江边没有什么灯光，姚寅笙在夜色中屏气凝视前方，她突然咬破手指涂在胸前的玉佩上，掐了个指诀之后默念道：“使者灵灵，大有威狞。周行三界，巡察人情。遍告雷府，传达愚诚。闻吾有请，速降临身。” 老道士看到姚寅笙胸前的玉佩在暗暗发光，心道发现了一样好东西，当下就决定要给姚寅笙致命一击再把那东西抢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扎着马步两掌往前推，姚寅笙感到胸口正被一股力量压迫着，使她慢慢往后退。 姚寅笙知道了，是那些夜明珠搞的鬼，看来这些不是普通的夜明珠，应该是作为老道士储存实力的容器。现在看来不得不反击了，不过并不需要姚寅笙出手，旁边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接着一个，范围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江面中心位置突然下陷，仿佛江面下面打开了一个大洞，成吨成吨的江水往里灌。 黑白无常这一次的出场方式还是比较特别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刚来到江底捉拿拘捕的鬼魂的，这刚撞到上了锁链就被这姑奶奶邀请了。从江水里出来，黑白无常看到了单拄着腋杖的姚寅笙，还是有点稀奇的，“哟，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还负伤了呢？” 姚寅笙往后踉跄一下，勉强用腋杖稳住自己的身子，“现在没空跟你们聊这个了，对面那个鬼你们处理一下。” 黑无常看到了老道士身前的夜明珠，也是一惊，“凌天珠？你是” 老道士看到了黑白无常，还在往前推的手掌顿了一下，“你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阴差都给叫来了？”说完倒是不恋战，突然收起那些夜明珠转身要离开了。 “休想再跑！” 姚寅笙还没反应过来，两道铁链直接从她身旁窜出去，像两条遒劲有力的蟒蛇奔向自己的猎物。两道铁链非常没有感情地分别锁住了老道士的腿和脖子，两位阴差瞬间来到了老道士旁边，黑无常向来不给人好脸色，扇了那老道士一巴掌，终于是让他安静下来了。 “好你个薛屏客，我们哥俩找了你三百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姑奶奶，这次你可算帮了大忙了，我们哥俩欠你个人情。” 姚寅笙也很奇怪，难道这三个人之间还有故事？把铁链打进薛屏客的魂体里，黑白无常两个人又反复检查了两遍才稍微松了口气，“呼，这下我看你还怎么逃，走，跟我们回去下地狱去！” 姚寅笙拦住了三个人的去路，“先等等，你们先听我说一下”拄着腋杖对空气自言自语额了好久，姚寅笙才把事情说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可以不去打听，但是现在他还不能走，要是你们现在把他带下去了，那些因为拿了凌天珠而生病的人很快也会死去，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不希望有人因为这种事无缘无故地死去对？” 黑白无常还是很给姚寅笙面子的，拍了一下薛屏客的后脑，“还便宜你了，这位姑奶奶说得对，这些人是无辜的，本来人家把东西还给你了你就应该把东西收回来的，赶紧的，跟着这位姑奶奶到医院去，把东西收回来之后再跟我们下去！” 薛屏客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不讲道理，他甚至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两位官爷，咱们要不商量一下，我把那些东西收回去，让那些人健健康康的，你们就放我走？我对二位发誓啊，我死了这三百多年来，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我手上干干净净，一条人命都没有啊。” 白无常少有的动粗了，他踹了薛屏客一脚，“少废话，就算你在人间没杀人，但是你从地府里逃出来本就是死罪一条，我不管你逃出地府的动机是什么，你都已经上了阎王大人的黑榜了，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跟我们回去，否则你面前那位姑奶奶可没耐心，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 薛屏客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姚寅笙，他还真不知道，“什什么来头啊？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嘛。” 黑白无常听到这个称呼立刻紧张起来，心里还为薛屏客祈祷，祝他好运，也希望姚寅笙不要滥伤无辜。姚寅笙慢慢挪到薛屏客面前，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你刚才说我是什么？小丫头片子？” 第407章 竹简 姚寅笙从小就说不得，是大家公认的自尊心极强的小孩，用大人的话说就是小气，开不得玩笑。黑白无常也是领略过姚寅笙的脾气的，尤其是黑无常，他可能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能上前咬他，稍微开玩笑说话难听了变着法儿地折磨他，再加上她那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黑无常经常是吃亏的。 曾经黑无常也管姚寅笙叫过小丫头片子，那后果就是姚寅笙爬到了黑无常的身上，撑着他的眼皮跟她对视，吓得黑无常做了五年的噩梦，从那以后黑无常就消停了很多。现在这个称呼再度出现，黑无常只觉得身后一凉，赶紧避开视线，同时手中的铁链也攥紧了。 姚寅笙来到薛屏客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小丫头片子？少在这里给我倚老卖老了，一句痛快话，那些人身上的病到底怎么治？” 盯着薛屏客看了快一分钟，薛屏客原本还集中精神的眼睛开始眼神涣散，之后浑身开始颤栗，他开始紧咬牙关，仿佛在克制无法摆脱的恐惧。终于在薛屏客一边抖动身子一边快要翻白眼过去的时候，姚寅笙挪开了眼睛，只留下一个触电般抖动的薛屏客。 “怎么样？现在肯好好配合了吗？” 薛屏客还没缓过劲来，头顶就传来了一个可以宣判他死活的声音，薛屏客只好认输，“我我配合我现在就就去”不配合不行啊，那地狱里的血河、火焰、冰霜、剃刀，一样一样展现，那种全身紧绷却还是无孔不入的濒死感让他害怕，原本以为死了变成了鬼他能抵御很多伤害，没想到还是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姚寅笙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转身找到了被她冷落在一旁很久的俞磊，“叔叔，过来，我有办法把你们的病治好。” 俞磊一直躲在石头后面，他今晚看到的一切都太玄乎了，请鬼喝酒也就算了，这咋还从水里面冒出两个黑白无常呢？黑白无常不是电视里才有的吗？ 俞磊弓着身子来到姚寅笙旁边，面对着黑白无常还是有压力的，“那个小的见过二位阴差大人。”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俞磊只能用电视里学来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黑白无常倒也没那么讲究，只是问了一些病情，然后推了一把薛屏客，“赶紧的，没听见吗，还有五个在医院里呢，要真是因为你这些人死了，账可是算在你头上的，知道吗？” 薛屏客现在只能点头应是，“是是是，我知道的，我现在就帮忙，现在就帮忙。” 说完薛屏客拿出了两片竹简，非常珍惜地递给姚寅笙，“他们身体里的是我偶然在凌天珠发现的生命体，它们可以附着在动物身上。你们去过山洞应该会发现，里面什么动物都没有对不对？那是因为这些东西进入到动物体内，就像你们现在一样在动物的体内生长，最后占据整个肺部，动物也就死了。所以我就把凌天珠当成一种抵御外人入侵的防线，接触到的人就接触到了这些东西，我曾经也因为第一次接触而产生跟你们一样的症状。后来我发现用竹简烤干了之后磨成粉，泡水喝下去之后就能慢慢恢复了。” 姚寅笙接过竹简，“一次就可以了？” “也不尽然，我那时候喝了三天的时间，现在这位兄弟跟我当时的情况差不多，所以他可以参照我的时间来喝。至于在医院里的那些兄弟，估计要更长时间。”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上的竹简，每片大概有五十公分，一米长的竹简应该也能磨成不少粉，应该够这些人喝的了？ 薛屏客看出了姚寅笙的顾虑，他淡淡地说道：“你放心，磨成粉之后每次一小勺，一天一次就可以了，我给你的竹简肯定够用的。” 现在薛屏客这样子估计也没空继续骗她了，姚寅笙还是收下了竹简，看着黑白无常把薛屏客带走之后马不停蹄地带着竹简来到了俞磊的家。一进门，俞磊就把厨房的火炉打开，“来，赶紧放上来烤，不过这得烤多久啊？那人也没说。” 姚寅笙把竹简横放在火炉上，“这竹子里估计还有水分，把水分烤干了应该就可以了。” 两个人窝在厨房里看着竹简一点点被烤出了汁水，紧接着一股沁香充斥着厨房，甚至香到了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俞太太，“你们在做什么呢，这么香。” 姚寅笙觉得这个竹子的味道非常好闻，不是一般的清香，甚至还有一种清冽的薄荷香。姚寅笙觉得这汁水不一般，赶忙拿了一个玻璃瓶把这些汁水收集起来，或许能够加工一下为自己所用。竹子是用植物化煞的最佳吉祥物，它虽属阴，却因生长环境终日向阳，在成长过程中吸收了大量的阳气，所以便有了火的属性，便可平衡阴阳压制阴气。 得到了一瓶竹子水之后姚寅笙心满意足了，在竹简被烤干之后姚寅笙就告辞了，把竹简磨成粉不是什么难事，烧得干脆的竹简扔进机器里，要不就是扔进磨盘里，手动也好机器也好，很容易就能磨成粉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俞磊自己做，姚寅笙带着那一小瓶竹子水回到了酒，因为暂时还没有时间去琢磨创新，所以姚寅笙把那一瓶竹子水封好放进自己的小仓库里。 这件事情好像告一段落了，一个星期之后姚寅笙在学校里收到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慈悲济世，善德永存。姚寅笙还是在放学的时候收到的，当时她根本没注意，而且已经有很多人把俞磊和另外三个人围起来了，还是田翼看到了姚寅笙朝她招手，“大师，你下课了，我们给你送锦旗来了。” 姚寅笙已经朝向食堂的脚迈开了又收回来，陶易扬拉着姚寅笙往人群里挤，“让一让啊，让一让，让我们大师进去。” 姚寅笙在大家的注视下接过了锦旗，“这个你们这也太夸张了，一句谢谢就可以了的。” 俞磊可不同意这种说法，“这怎么能是夸张呢？大师你可是救了我们几个人的命啊，要不是你帮忙找到了法子，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归西了。你看我们四个现在，生龙活虎的，老苏还有老杜两个人喝了一个星期之后已经醒过来了，现在人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你说说，这不是你的功劳是什么？” 第408章 进新房 姚寅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见姚寅笙没有推辞，俞磊四个人很开心，“我就说大师神通广大，你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俞磊塞了一个大红包到姚寅笙手中，那重量跟砖头一样，姚寅笙掂量了一下也觉得很意外。 为了防止姚寅笙把红包退回来，俞磊摁住了姚寅笙的手，“大师，这是我们六个人凑给你的，我们六个人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六十万不算多。” 六十万一出口，人群都沸腾了，“天哪，六十万，什么事情啊一下子赚六十万，这都能买学校旁边一套房了。” “是啊，我知道这种事来钱快，但是这也太快了？六十万，不知道我工作多少年才能攒到，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赚了那么多，羡慕啊。” “诶大师，你收不收小弟啊？你看我怎么样？或者你收不收助理啊？” 姚寅笙好说歹说把俞磊送走了，跟着舍友一起来到食堂，但现在她因为刚才放学的事情被当成了大明星，走到哪儿都有人注视，都有人议论。姚寅笙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她回到宿舍把钱收好，这周五就要进新房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呢。 周五姚寅笙只有早上的课，她中午下了课就赶紧往新房赶，虽然当初自己不怎么愿意收下这栋别墅，但真正开始装修了姚寅笙还是很期待的。姚寅笙回到家的时候陆翊和李俊也赶过来帮忙了，这房子大是大，但总归只有姚寅笙这么一些人，没有仆人帮忙只能自己动手了。 厨房是姚寅笙的爸爸和大伯占据着了，两个人做菜都很好吃，自然由他们来掌勺。梁美菊则是叫来了自己的好姐妹，正领着她们从一楼开始往上一点一点介绍呢。姚寅笙的大伯娘更是拿着手机到处拍，不仅拍照还录像，估计今天的朋友圈会是一条接着一条的。 姚寅笙跟到来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来到了地下室，三层地下室里姚寅笙专门弄了一层给小八当活动场地。虽说是地下室但并不简陋，除了需要开灯，还真跟楼上的房间没什么两样的。姚寅笙特地买来了地垫直接铺上，然后又买了好多运动器材，小杠铃啊，小举重，还有一个儿童版的篮球架，儿童版的球门，各种玩具车应有尽有。 姚寅笙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小八已经在地下室里撒欢了跑，看到姚寅笙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踮着脚快速跑到姚寅笙脚边，抱着姚寅笙的裤子，“寅笙！” 姚寅笙无奈地笑了一下，盘腿坐在地垫上，掐了一下小八的圆脸，“你现在是不是飘了？妈也不喊姐姐也不喊，开始直呼我名字了是不是？亏我还给你买了那么多玩具让你在这里随便玩呢，你个小白眼狼！” 小八更是开心地笑了，然后嘟起嘴巴在姚寅笙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大口，亲了很久很久，姚寅笙也被哄好了。在地下室跟着小八玩了一会儿，李俊在楼梯上喊了一声，“寅笙，开饭了！” 姚寅笙拍了拍小八的屁股，“乖，自己在这里玩啊，我先去吃饭。你要是乖乖的我给你带大鸡腿下来。” 这一次梁美菊和姚授明叫来了很多人，光是两家的亲戚就坐了三桌人，还有姚寅笙叫来的朋友，就连潘清媛和华轶丰两个首府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露面了，那些长辈们看姚寅笙的眼神多了一些敬佩和羡慕。一大群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喝饮料很快就把话题聊开了，姚寅笙也是开心了，跟着李俊陆翊一起拿着啤酒瓶吨吨吨地喝。但自己的老父亲还在场，姚寅笙可不敢真的喝醉，她给小八送去了一碟大鸡腿之后回到二楼，奶奶和外婆坐在阳台上聊着天，这种场景她们吃饱了就自己找地方待着了。 姚寅笙双手撑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光，她有些恍惚。她不敢想象，短短两年的时间，只是帮了几个人的忙，她现在手里有足够多的存款，还得到了一套房子和一辆车，那些有钱人一口一个大师地叫着，简直要把她捧上天去。这种生活在以前，姚寅笙想都不敢想。 喝了点啤酒姚寅笙觉得脸有点热热的，她喝酒跟自己老爸一样，会上脸，喝多了还会打开话匣子巴拉巴拉地说不停。望着远方好一会儿了，姚寅笙才听到外婆坐在藤椅上喃喃自语，姚寅笙扭过头，“婆，你在说什么？” 外婆一边晃着藤椅一边说道：“唱歌啊，有人在唱歌，你没听到吗？” 屋子里那么吵，怎么可能听到嘛。姚寅笙摇摇头，“没有呢，估计太吵了我听不到。” 外婆很是傲娇，抬起头对姚寅笙开玩笑，“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耳朵还没有我一个老太婆灵，真是的。” 姚寅笙只是对外婆笑一笑，“那当然啊，我婆可是顺风耳，谁的耳朵能有她厉害了？” 外婆轻轻戳了一下姚寅笙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姚寅笙调皮之后朝她邀功那样，姚寅笙被戳了也不恼，反倒挺开心的。“婆，你说你听到有人唱歌，那那个人唱的是什么歌啊？” 外婆年轻的时候高低也是一个军人家庭的大小姐，她习惯性地翘着二郎腿，“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歌，就是〈虫儿飞〉而已。” 《虫儿飞》这首歌姚寅笙也有点印象，小时候梁美菊就常常用这首歌来哄她睡觉，但每次妈妈都只哼前面几句，“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姚寅笙没有太把那件事记心上，外婆和奶奶很快也上楼睡觉去了。晚宴吃到了快一点钟，姚寅笙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之后又跟着家人一起收拾碗筷，等真正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 躺在新的床上就算姚寅笙很累也没有马上睡着，她有点认床，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慢慢地，姚寅笙好像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一首熟悉的歌传进了姚寅笙的耳朵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第409章 虫儿飞 姚寅笙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歌声忽远忽近，《虫儿飞》的歌词重复了数遍。姚寅笙想要起身去寻找音源的，但身体上的疲惫将她死死按在床上，再也抵挡不住困乏，姚寅笙翻了个身闭眼睡去了。 第二天中午姚寅笙被叫醒，虽然爸爸妈妈也纵容姚寅笙在周末休息日的时候不用早起，但不吃早餐已经是爸爸妈妈的底线了，要是连午饭都不吃，那可是不行的。 “起来了起来了，午饭快要做好了，快点起来。” 姚寅笙迷迷糊糊地起身，梁美菊则是打开窗帘窗户通风，姚寅笙想到了昨晚听到的歌声，便随口问了一句：“妈，昨天晚上你听到歌声吗？” “没有啊，昨天我那么累，洗完碗什么的一倒头就睡了。” 姚寅笙也没有再说什么，估计是周围某一户人家晚上喜欢唱歌，刚好她的房间离得比较近就听到了。吃了午饭之后姚寅笙带着奶奶外婆一起在周围走一走，据说这里的投资已经砸了上百亿，环境优美肯定不用说了，基础设施也非常地完善，走几步就有休息的长凳，还有运动器材就分布在老年人活动中心附近。 带着奶奶外婆走了几百米，大家坐下来好好休息，姚寅笙也是第一次漫步在别墅群中，每次她来看房子都是开着车沿着一条路走下去，根本没想过绕远路逛逛其他地方。今天走了一圈之后姚寅笙才发现，这里住的人还不少，有的姚寅笙在电视上见过，还有的姚寅笙不认识，但人家车库里摆着豪车，身价也可见不一般。 不过也有一些装修了之后没有使用的房子，这些估计是一些外省尤其是北方省份的人买下来的，专门就是用来过冬或者度假用的。奶奶外婆休息好了之后姚寅笙又带着她们继续沿着石子路走，姚寅笙也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别墅的装潢，突然她看到了一栋楼前停着车，一群统一黑色西服着装的人正在进进出出。不过姚寅笙也不好奇，看了一眼就带着奶奶外婆往外走了。 过了一个星期，奶奶外婆也该回去了，老人家就是喜欢待在老房子里，现在接过来住了几天虽然房子宽敞，有地方散步也交到了一些朋友，但还是老人家还是觉得不自在。所以住了几天外婆就嚷着要回家了，梁美菊和姚授明也就收拾收拾东西把老人送回老家去。送走了老人姚寅笙突然觉得偌大一个房子变得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看来这房子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过房子里没有别人了，姚寅笙也就把小八放了出来，让他满屋子跑都没关系，正好自己也有个伴儿。晚上睡觉的时候姚寅笙让小八跟自己待在一屋，这样她睡着也舒服一些。 迷迷糊糊中，姚寅笙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歌声，“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姚寅笙在床上惊起，这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比上一次要更清晰，难道是离自己更近了吗？小八好像也听到了这个歌声，爬到床上拉着姚寅笙的衣服，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好奇。姚寅笙被这歌声搞得烦躁，就算是她不想要知道，这声音还是会钻进自己的耳朵里，她想睡觉都睡不成，这不是纯纯扰民嘛！ “小八，我们去找找那家人怎么样？” “啊！” 姚寅笙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带着小八出门了，小区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路灯，所以姚寅笙不用打开手电筒。循着声音找了一会儿，姚寅笙站在一栋有年份的别墅前，姚寅笙有些惊讶，她曾经到过这里，上一次看到这别墅的时候，姚寅笙还看到有很多穿着西装的人进进出出呢。 会不会是我找错了？姚寅笙看着黑乎乎的房子很是纳闷，别墅里没有开灯，这个点估计大家都睡下了，不像是有人在里面唱歌的样子。而且再看周围的邻居，好像都没有被这歌声给打扰到，难道是自己找错地方了还是太敏感了？ 这时候小八居然从屋子里飘出来，指了指屋子，“里面妈妈人” 姚寅笙皱了一些眉头，“里面有人？” 小八肯定地点点头。 “有多少个？” 小八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儿，给出了四根手指头，而且还补充道：“跟我一样” 里面有四个鬼？姚寅笙也很惊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住得那么远都觉得吵闹，而周围人却一点不受影响的，原来只有自己听到了。姚寅笙想了一下还是打算离开，大晚上的到时候被邻居发现了可能会被当成可疑分子的，还是白天去找物业方了解一下情况。 这么想姚寅笙就朝小八招了招手，“行了，出来，我们先回家，白天了再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没等姚寅笙说完，她的耳朵又听到了这首《虫儿飞》的歌声，难道是那些鬼知道自己找来了？但既然知道了，为何不见面，反而用歌声不断吸引自己呢？ 小八其实是想让姚寅笙进来的，他拉着姚寅笙指着屋子，“后面他们在后面” 姚寅笙看到小八那么坚持，《虫儿飞》的歌声又一直重复个没完，再三考虑之后姚寅笙还是决定进去看个究竟。从一边围墙翻进去，姚寅笙轻盈落地，然后在小八的带领下穿过一片花海，在房子后面的小花园中，姚寅笙看到了一口非常违和的古井。 看到古井小八明显兴奋了，拉着姚寅笙加快脚步。姚寅笙来到古井旁边，找到了《虫儿飞》的音源，便是从这口古井里发出的。 姚寅笙站在古井边朝里探，一时间瞳孔收缩，古井里真的有鬼，一大三小，在干涸的井底自娱自乐，那《虫儿飞》的歌词就从大鬼的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唱出来。 第410章 井中鬼 井里的鬼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虫儿飞》，另外三个小鬼则是围着大鬼安静地躺下睡着了，看上去还有别样的温馨。姚寅笙没有打断他们，等到大鬼自己停下来了，姚寅笙才开口，“你每天晚上都要唱歌给孩子们听吗？”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女鬼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吵到你了吗？真是抱歉。” 姚寅笙眨了眨眼，这女鬼是怎么回事？这么有礼貌？一般被人坏了好事不是应该呲牙咧嘴的吗？她这样一下子让姚寅笙难办了，而这时候乔蓉儿从她身后飘出来，“真是的，你真的打算憋死我啊？把我放在符箓里这么多天，也不让我出来玩玩，你是不是故意的？” 姚寅笙听到了乔蓉儿的声音才回想起来，啊，原来她还带着一只鬼呢，只不过这只鬼之前实在是太聒噪了，姚寅笙想了个法子把她骗到符箓里给自己找了一段时间的清静，没想到这乔蓉儿自己就钻出来了。从符箓中解放的乔蓉儿可没有消气，她在姚寅笙周围不停地打转，还不停谴责姚寅笙对自己的“暴行”，“我说你啊，到底怎么回事？说好要带我逛逛的，这才几天啊你就不耐烦？你有点耐心行不行啊？咦？这里怎么有一口锁魂井啊？” 听了乔蓉儿后面的话，姚寅笙脑海中也想起了锁魂井，爷爷给的书上有一本曾经提起过这锁魂井。锁魂井跟锁龙井有异曲同工之妙，传说锁龙井是大禹治水时与蛟龙搏斗，战胜蛟龙之后压制蛟龙稳定华夏水脉而成。全国很多地方都有锁龙井的传说，但其实锁龙井的运作原理其实已经被科学解释过了，锁龙井中的链子锁的并不是龙，而是古人为了调节井中水量和水压做的设计。在锁龙井的底下是一条水流很急而且压力很大的暗流，如果没有相应的调节措施，将会引起井中的水到处四溢，周围地方会发生水灾。但即便如此，很多人还有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还是让大家觉得，锁龙井其实顾名思义。 而锁魂井跟锁龙井差不多，是秦朝一名方士根据锁龙井的作用加以修改的一道能够人死后的魂魄，让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一直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中的毒术。之所以叫它毒术，是因为它对鬼魂的限制和伤害非常之大，姚寅笙也发现了，在井底，除了枯枝败叶就只有这一大三小四只鬼，他们的双手双脚全被铐上了镣铐，而古井的中间部分画着暗红色的符，倘若鬼魂挣脱了那镣铐，也会在逃离古井的过程中被扒一层皮，而且可能还不会成功。 这两个迹象表明了，让他们待在井里的那个人，没安好心，为的就是让他们永远被困在这里，顺便帮他保护那个龌龊的秘密。 乔蓉儿也看到了古井中的鬼，她扶着井边说道：“天哪，这里面居然还有孩子，这什么人啊那么恶毒？” 姚寅笙蹲在井边问道：“你应该是这三个孩子的妈妈？是谁把你们锁在这里的？孩子父亲呢？” 女鬼的眼神冷下来了许多，“父亲？他不配这个称呼。” 其实姚寅笙应该想到了这一点，女人身上穿着生前的衣服，看上去就有一种养尊处优的感觉，再加上她的言谈举止非常地得体，想必生前定是一个不会轻易与人结怨、发生矛盾冲突的人。而三个孩子更是尤见可怜，几个还没上小学的孩子能做出什么让人想要杀了他们的事情？这么一大家子人现在被锁在井里，偏偏那个父亲不见踪影，这不让人怀疑都不可能。 就在姚寅笙在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对策的时候，女鬼开口了，“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说明你不是一般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要我帮你什么？” 女人把枕着自己大腿的孩子轻轻放到地上，跪直了身子仰头对姚寅笙说道：“再过三天就到了我跟孩子去世整三年了，这井中的禁制并不是一劳永逸，经过三年的时间已经减弱不少，那个人想要在我们去世整三年的时候加固井中的禁制。求求你，帮我的孩子脱离苦海，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忍心看着他们一直人不人鬼不鬼地被困在这里，你肯定有本事帮我把孩子送下去的对？” 姚寅笙静静地看着古井中的女人，她其实是感受得到她的怨气的，被自己的丈夫困在这一口井里，每日遭受心灵上的折磨，如果不是三个孩子傍身左右，她可能已经用这三年的时间化身成厉鬼了，这小小的禁制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姚寅笙在井边与女鬼对望，从她已经被怨气浸染的双瞳可以看出，她想要在忌日那天跟前夫决一死战，但前提是孩子不能在场。 姚寅笙觉得女鬼孤注一掷的胜算并不大，到时候男人肯定会叫来很多帮手，而她单靠现在这样被压制下来的怨气殊死一搏，只会把自己玩到魂飞魄散。姚寅笙垂眸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下来，“我可以帮你，不仅把你的孩子带出来，你也一起出来，我不是他们的妈妈，到时候他们要是跟着我一个陌生人肯定会害怕。” “可是我”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恕我直言，单靠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够。这样，我先回家准备一些东西，明天我来破了这锁魂井，有什么，等到时候我们出来了再说。” 姚寅笙说完就回家去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还是要回去养精蓄锐的。在姚寅笙转身离开的时候，井里的女鬼对着月光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三年了，她每天哼着歌哄孩子睡觉，没有想过自己能有自由的一天。原本她已经打算逆来顺受了，可是那男人根本不想让她们这么过下去，甚至想要再加上一层枷锁。 既然你不仁，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摆在面前了，我怎么可能不把握住呢？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什么都不懂的蠢女人了！ 第411章 说谎的男人 回到家姚寅笙也没闲着，她让乔蓉儿带着小八到地下室去玩一会儿，自己回到卧室打坐冥想了十五分钟之后睁开眼睛。一看手机，很好，凌晨00：25，可以动手了。符纸铺开，姚寅笙吸气之后提笔，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天向一中分造化 。很快，八张破刹符画好了，姚寅笙放下笔直接爬上了床，八张符画下来让她出了一身汗，还搞得她精疲力尽，好像刚跑完一场八百米长跑。 姚寅笙累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她起来的时候小八和乔蓉儿两个人还躺在地下室的地垫上熟睡着。姚寅笙简单给自己弄了一碗面吃起来，收拾过后小八和乔蓉儿也醒了，经过昨天晚上一晚上的玩闹，两只鬼现在相处非常的融洽。乔蓉儿带着小八从地下室出来，“你这是要出去？” 姚寅笙把东西全都塞进包里，嗯了一声说道：“昨天晚上都答应人家了，怎么能有反悔的理由？” 乔蓉儿跟在姚寅笙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就说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我果然没看错。” 姚寅笙走在前面不回头地说道：“还真是谢谢你对我的抬举了，但是一会儿你可别捣乱啊，跟小八在一旁待着就好了。” 来到了昨天的别墅，姚寅笙没翻墙进去，因为在门口她看到了一辆奔驰轿车。 奇怪了，怎么碰巧今天来人了？还是说这辆车只是碰巧停在这儿的而已？ 姚寅笙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去，倒是一个男人戴着墨镜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姚寅笙看到这个男人把自己包裹起来，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一副大大的墨镜把自己的半边脸遮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呢。 看到姚寅笙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那男人也非常惊讶，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冒出个人来？男人决定把姚寅笙当成是邻居处理，“中午好啊。” 姚寅笙看出男人对她的客套，礼貌性地点点头，“你好，你是？” “哦哦，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今天回来看一看。” 姚寅笙看男人的眼神开始紧张起来，真的那么巧？自己昨天晚上刚翻进院子里，今天就把人惊动了？姚寅笙把心里的问题压一压，她看到男人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可以判断他今天只是过来探探虚实，等男人走了自己还是可以实施计划的。 心里面打算好了之后姚寅笙也露出了一个客套的笑容，“哦哦原来这里住着人的啊，前段时间我才进的新房，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唱歌，昨天晚上我实在是被吵得睡不着觉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这里来。但那个时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还以为这房子不住人呢，所以我就今天白天来看看。” 男人摆出一副很抱歉的表情，“哎呀，可能是我家里的音响忘了关了。这房子我平时不住的，我平时住在市区里另一套公寓里，平时有空了才回来小住一段时间。你听到的歌声可能是我上一次住的时候忘记关了的，打扰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啊。” 姚寅笙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却也摆摆手表示无所谓，“也还好，我家隔得远，只有晚上非常安静的时候才会听到一点点。但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睡觉的时候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所以我才会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的，没想到离得还挺远。” 男人依然一副很抱歉的表情，“没什么，这可以理解的，总归来说也是我的不对，大家都是为了图个清静才买下这里的房子的，但我还是扰民了，真是不好意思。” “嗯没事没事，你现在应该把音响关掉了？关掉了就好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听虫儿飞这首歌？是不是你的感情遇到了一些阻碍？” 《虫儿飞》是1998年电影《风云雄霸天下》插曲，由陈光荣作曲、林夕作词的插曲，是《一对对》的国语版本。根据歌词来看，《虫儿飞》这首歌是关于爱情的，可以看到歌词中多次重复了一种孤独的忧伤美，以虫儿到处飞以寻爱来表达，虫儿本无情，但是当人有情时，虫儿飞的时候就带上了人的主观感情色彩，即都有了寻找温暖的含义。但歌曲悠扬的旋律又类似于童谣的风格，所以更多人会把它当成一首儿歌来哼唱。 听到歌名之后男人的身子好像僵在了原地，透过墨镜的镜片，姚寅笙感觉得到男人的一丝慌乱。可是撒谎成性的人的厉害之处就是一本正经地说谎，再加上自己精湛的演技，让谎话的可信度往上噌噌噌地涨。 男人抬手刮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实不相瞒，这首歌其实是我前妻最喜欢的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唱这首歌，现在她不在了，我不敢看她的照片，只敢听一听这首歌来怀念我前妻。” 姚寅笙似懂非懂地点头，“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件事。” 男人倒是很好说话，哽咽了一下之后又摆出了微笑，“没关系的，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和孩子，是我对不起她。这栋房子其实是我们之前一起生活的地方，后来她离开之后我不想触景生情也就搬走了，但又不想让我们的回忆没有地方保存，所以我把这栋别墅保留原貌，等我想她的时候就回来看看。” 现在是两个人互飙演技的时候，姚寅笙表现出一副被男人的痴情感动到的样子，“你真爱她，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希望你尽快走出来。” “谢谢你的安慰，前段时间吵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 姚寅笙装作一副已经没事了的样子往回走，看来要等这男人离开了另找时间了。 在家里待到了傍晚，姚寅笙叫了份外卖简单吃一点儿，还有事情没有做她可没工夫下厨。吃饱了姚寅笙拿上东西往老地方去，轻车熟路地翻过墙之后姚寅笙来到了古井旁，刚想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就听到井中还有身旁的人提醒她，“小心！” 第412章 破！ 姚寅笙也自觉有危险，立刻往旁边一翻，在地上打了个滚。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手握一把长刀，直接朝着姚寅笙劈了下来，因为姚寅笙躲闪及时，所以刀没有打在她身上，倒是砍到了井边，让石头缺了一口。 看到那人的装扮姚寅笙并不觉得意外，正是今早那个人，不过现在他摘掉了包裹自己的帽子和墨镜，一双眼睛猩红地盯着面前。姚寅笙稳住了身子起身，“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那人没有理会姚寅笙的话，他紧咬后槽牙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姚寅笙扶着井口说道：“哎呀，没想到你这里居然还有一口井，不过没有人住这口井都干涸了，以前是不是用来浇花的啊？” “我在问你话！”那个人表现得异常激动，姚寅笙这种不痛不痒的反应直接把他点燃了，“快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见那人一点幽默细胞都不打算有，姚寅笙也正色道：“我来，自然有我的目的，我每天听到歌声不假，循声找来发现了这口井，也发现了一些秘密，呵呵。” 那人握着刀柄，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所以你都知道了？” 姚寅笙想了想摇头了，“那倒没有，我只知道了一点点，却是最重要的一点点。”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那人往前跨了一步，姚寅笙自然是不能让他靠近自己和这口井，所以她选择了出击，抬腿一脚，就把那个人踢翻在地。那人暂时是不能起身了，所以姚寅笙开始在井口八个方位贴上符咒。小八已经趁着姚寅笙跟男人打斗的时候捡来了不少树枝，姚寅笙摸了一下小八的头就开始在把树枝在井边插好，然后用红绳连成一个圈。 “不！”看到这个场景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你不能这么做！” 姚寅笙简单扫了男人一眼，“你说不能就不能？你说不能我偏要！”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啧，你们怎么还干看着啊？快来帮我啊！” 还有帮手？姚寅笙看到从屋子里走出两个人，巧了，居然都穿着黑色斗篷。姚寅笙夹紧符纸意味深长地笑了，“怎么哪儿都有你们的身影？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少人？” 两个黑色斗篷顿了一下，然后严肃地发问：“你是谁？” 看来之前没有见过面啊，姚寅笙也就松了一口气，“一个好心人。” 其中一个黑色斗篷发出了一声冷笑，“呵呵，好心人？这年头好心人最不值钱了，你还称自己为好心人？” 姚寅笙看出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一个人跟她一样夹着符箓，一个人手指头夹着烧烤签一样的长针。因为不知道名字，姚寅笙姑且把这两个人叫做符箓佬和烧烤佬了，对方已经亮招了，姚寅笙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才是，于是她把符箓举到嘴边，她背在身后的手掐了一个指诀，“魔星恶鬼，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有六甲，下有六丁，骚扰为历，定干雷霆，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口诀一出，周围突然刮起一阵风，姚寅笙把符箓衔在嘴里，双手合十但食指叠在一起，“天中火光日晶明，太阳火铃金刚精。日中火晕高阳明，魁星玉辅天元庭。宝辉火室玄景贞，猛骥火妖荧惑星。火星火轮元君平，火山大圣金童君。太上皓凶流火铃，帝尊有敕降真灵！” 风变大了，姚寅笙身后的那口古井突然迸发出金光，八张符纸被风吹动，打着卷一起灌到井里去了。不一会儿古井好像活过来了，有翻滚的水声，有儿童欢快的笑声，最重要的是还有开锁的声音。那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姚寅笙松了一口气，却把对面三个人吓得不轻，烧烤佬用长针指着姚寅笙，“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破了这锁魂井？” 姚寅笙觉得很好笑地咧开了嘴，“我不是说了嘛，我叫好心人，不过你看不起好心人，那你叫我红领巾。” 水流翻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姚寅笙向后看，女鬼带着三个孩子，在井水的推动下慢慢现身。姚寅笙解开了锁魂井，也解开了女鬼的怨恨，从她出现在井口的那一刻姚寅笙就感受到了，对面的人也感受到了。 男人一双抖得厉害的腿越来越弯，已经快要跪下来了，他带着哭腔说道：“倩倩倩你你不要杀我啊” 倩倩先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姚寅笙身边，然后腾空，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不杀你？不杀你怎能了却我心头之恨？” 男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倩倩，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啊，我我给你道歉，给你磕头，我给你啊！”男人话还没说完，倩倩一个抬手直接把他掀翻了，他哎哟了一声扶着腰，想必是倩倩让他磕到了腰。 男人一边扶着腰一边对两个黑色斗篷求助，“你们别光看着啊，快点帮我把那个女鬼给” 符箓佬夹着一张青色的符纸，咬着后槽牙冷哼了一声，“不用你吩咐，我们自然会找对面的人算账的。”说着就把那张青色的符打了出去。 姚寅笙还是第一次看到青色的符，尚不清楚这种符箓的威力，但从它自身冒出的青烟看来，这种符肯定很邪乎。为了探虚实，姚寅笙打出了一张普通的黄符对抗，嘭的一声，黄符报废了却没有拦下青符，姚寅笙只好又打出一张更为厉害的符，也失败了。眼看着青符已经要飞到跟前了，倩倩却抬手一挥，青符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自己的出发点去了。 勉强化解了青符却迎来了长针，嗖嗖嗖几声，那长针全部离手，朝着姚寅笙飞了过来，势必要把姚寅笙扎成刺猬才罢休。姚寅笙用桃木剑御敌，眼疾手快地打掉了所有长针，不过倩倩不希望她恋战，她对着姚寅笙的背影说道：“这里交给我，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就行了。” 第413章 出师不利 姚寅笙并没有离开，开什么玩笑，她可不会丢下人自己先跑的，鬼她同样也不会丢下的。姚寅笙卸下哀魂鞭随时准备开打，“我说过了，孩子没跟在妈妈身边会很没有安全感的，我可不想一下子多出三个小鬼头。所以，要么你跟我一起走，要么你就别废话。” 符箓佬被自己的青符打到，黑色斗篷居然烧掉了一个大洞，姚寅笙一时间对青符感了兴趣，要知道她的哀魂鞭可能都未必能伤到黑色斗篷半分，可那青符却轻易做到了。这边符箓佬还在摆弄着自己的黑色斗篷，另一边的烧烤佬像金刚狼一样又变出了一手长针，狰狞地朝姚寅笙过来了，“看来你身手不错啊，我来会会你！” 不一会儿，姚寅笙就跟烧烤佬打在一起，小八则跟着乔蓉儿一起守着阵法不被破坏。女鬼则是趁着这个时候，在月光下聚阴，打算给符箓佬和男人致命一击。跟姚寅笙打斗的烧烤佬不明所以，还傻愣愣地催促道：“你快点啊，现在趁机会赶紧把古井给封起来，还勉强可以保命，你不想活了？” 身后没动静烧烤佬也不敢贸然回头，要不然他就是顾头不顾腚了。姚寅笙也挺想快点结束战局的，她也担心一会儿倩倩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人，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她也百口莫辩啊。一记直捣黄龙，姚寅笙用桃木剑刺穿了烧烤佬的手掌，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力了。 烧烤佬握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姚寅笙上前踹了他一脚，然后一脸无辜地说道：“你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你居然不躲，你要是躲了，能受伤吗？”不过趁他病要他命，姚寅笙又在烧烤佬的腰上踹了几脚，终于是把他制服了，用镇魂钉把他固定在原地，姚寅笙提着剑来到了井边，那边小八和乔蓉儿还在奋力抵抗。 “喂，你有完没完啊？你的同伴已经被我打趴下了，你还想继续？” 符箓佬看了一眼姚寅笙身后，哼了一声对自己的技术表示信任，“我可不像他那个莽夫一样，我的符箓可不一般。” 这一点姚寅笙确信，刚才她也目睹了青符的威力，所以姚寅笙再次对上符箓佬也格外得小心。 “不过你挺厉害的，居然能用一把桃木剑就制住了老严，要知道他的长针可是带着剧毒，你居然能从中毫发无伤地打败他，可见身法不一般，要不要加入我们九咒塔，这里可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 哟，还帮九咒塔宣传来了！姚寅笙这一次直接拿出了哀魂鞭，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的哀魂鞭厉害，还是那所谓的青符厉害。 几次过招下来，姚寅笙打掉了不少青符，自己身上也没有负伤，倒是哀魂鞭被青符打掉了一点碎屑，这让姚寅笙心痛不已，她可是每年都会保养哀魂鞭的啊。姚寅笙深吸一口气，闭眼掐了个指诀，再次睁眼，姚寅笙眼前的运动全都放慢下来了，青符再次打出来的时候，她毫不费力地就躲开了。 这变化符箓佬没有发现，只是惊叹姚寅笙的动作比刚才要灵敏了，而且给了他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这一次的青符打出去算是白搭了，一点用都没有，而姚寅笙这时候已经近身了，他只能改为近战肉搏。这下符箓佬吃亏不少，因为他多快的拳头都会被姚寅笙的眼睛放慢速度，姚寅笙也更轻易地躲开他的拳头，进而把自己的招式打在他身上。 嘭！嘭！两声撞击声发出之后，符箓佬被姚寅笙两掌打中胸口，跌坐在地上，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他的眼神涣散了。姚寅笙蹲在他面前，“还来吗？” “不不来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姚寅笙，你是九咒塔的人，多少层的？” “我我们两个都是才加入不久，还是下九层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们九咒塔的？” 原来是刚加入的啊，姚寅笙还纳闷呢，要是第八层的人实力肯定不会只有这么点，当初跟下九层的大战倾尽了所有下九层的人手，不可能不认识她的，现在这么一解释就全部都清楚了。姚寅笙起身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回去问问你们下九层的那些残党们，姚寅笙这个名字他们认识不认识。” 下九层这两个人也是出师不利，他们加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单还是他们经手的第一单，本来想要大展身手打出自己的名堂来的，没想到在姚寅笙这里吃了瘪。现在也不管自己经营的大师人设崩塌了，在姚寅笙撤走镇魂钉的时候两个人夹着尾巴一溜烟跑掉了，只留下一个尿裤子的男人。 倩倩的前夫坐在地上目睹了全过程，他的腿早就不抖了，但他忘记了逃跑，等缓过神来想要逃跑的时候，倩倩已经来到了他周围，他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是倩倩，现在已经快要到了一个疯魔的地步了。男人早已没有了今天早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的衣服好像在地上打了个滚，全都沾上了灰尘，现在还坐在地上捂着脸害怕着什么，裤裆的那一块水渍已经停留已久，他也当作没发现一样。 姚寅笙来到嗷嗷乱叫的男人旁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安静一点！这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男人被姚寅笙的这一巴掌拍醒了，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来阻止姚寅笙的了，当即拉着姚寅笙的手哭喊道：“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给你钱，你帮我把那个缠人的女鬼解决了好不好？” 姚寅笙对这个男的怎么都没有好感，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好，麻烦你排个队，是那位女鬼先拜托我的，我当然要先把她的事情完成了再去接受别的委托。” 倩倩这时候也来到男人面前站定，她怨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林绍文，你好狠的心。” 第414章 绝世好男人 林绍文定是看到了倩倩的模样，他又惊恐地包头大叫起来，“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跟孩子们道歉，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倩倩尖声吼叫起来，“你杀了我，还杀了我们的孩子，还把我们锁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你有什么苦衷能让我原谅你这种罪行。” 在林绍文和倩倩的对话中姚寅笙回想起来林绍文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三年前，姚寅笙还在念高中，沉迷于各种杂志的她有一天在一本时政杂志中看到了一则消息：首府市的一户人家被保姆报复在家纵火，家里的女主人和三个孩子全都被烧死了，而男主人那个时候因为在外出差所以逃过一劫。 这则消息在当时还是比较轰动的，姚寅笙记得下课了老师们也在讨论这件事。后来的结局还是比较大快人心的，纵火者被判死刑，上诉了两次都维持原判，最后还是被执行了死刑。而姚寅笙现在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在外出差的男主人，就叫林绍文，杂志还报道了女主人和三个孩子的名字，柳倩、林桉、林杺、林樾。 回想起这些名字，姚寅笙只能感慨一声命中注定啊，这四个人的名字中都带着木，五行上火克木，偏偏他们葬身火海，只能说天意难违啊。要是没有今晚这一幕，姚寅笙可能会觉得这是天命难违，但林绍文现在一副看到柳倩就吓得尿裤子的模样，姚寅笙很难把他跟荧幕前那个痴情男联系起来。 在火灾发生之后，林绍文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副好男人的形象，在镜头前痛哭自己思念妻儿；扬言一定要让保姆付出代价；把自己手底下的三家服装品牌的公司名字全都换成了三个孩子的名字；以自己妻子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来回馈和帮助社会上有需要的人。当时大家对林绍文的夸赞可是绝世好爸爸，痴情好丈夫，就连当地媒体都对他进行了跟踪报道。 而一年半以后，保姆被执行死刑了，媒体再一次关注了这个大新闻，同时也发现林绍文已经另寻沧海了。那时候舆论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觉得林绍文变心了，曾经说什么终身不娶这种话都是骗人的；还有一种就是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斯人已逝，遇到了有缘人自然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过那个时候的热度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重要了，大家只是在网上激战了两天就草草收尾了，那时候姚寅笙并没有太关注，只知道林绍文续弦了而已。现在看来，这里面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姚寅笙忍着尿骚味拎起林绍文，“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也是看错你了，当初我也觉得你是一个爱老婆爱孩子的人，没想到你那么狠心，我现在就把你丢到警察局去，我怀疑当初的火灾并没有那么简单。” 姚寅笙当然没浪费资源，现在事情还没有明确真的跟林绍文有关系，姚寅笙当然不会麻烦江队长了。不过姚寅笙把林绍文带进屋子里，已经弄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关系，那么这房子肯定不会是林绍文跟柳倩的婚房，当初那栋房子可是被烧得干干净净的，这房子肯定是林绍文为了锁住柳倩和三个孩子才买下来的，这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姚寅笙提醒自己要小心。 “我现在很怀疑，当初真的是保姆纵火的吗？不会是你嫁祸给保姆的？” 林绍文赶忙说道：“火真的是保姆放的，但是确实是我” 虽然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了，但是姚寅笙还是颇为震撼，林绍文直接打破了自己好老公好爸爸的人设，他才是背后主使者。姚寅笙压着自己内心的感情问道：“为什么？是你们感情出现问题了？” 林绍文感受到了柳倩身上的压力和怨气，他对着空气双手合十拜了拜，“倩倩，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的，我给你道歉，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绍文说不敢了，姚寅笙可不行，她已经观察出了这男人的面相，脸型狭窄，五官也是非常的紧凑细小，嘴唇和眼睛都非常的狭长，眼角微微下垂，不说话都能透着一股狡诈的味道。姚寅笙不信，已经变成鬼还被折磨了三年的柳倩又怎么会信？就连生前已经懂事快要上小学的孩子，现在都不愿意靠近林绍文，他的话连小孩子都不信，可是他却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倩倩你不知道啊，那时候我们公司出现了资金周转的问题，我就是为了这个资金问题跑上跑下经常出差的。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投资商，只有她愿意给我投资，但前提是我带着公司跟她走。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你和家庭，但是我那时候真的无路可走了，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闹大，所以我” “你还觉得你这么做是出于无奈之举？你想傍上那个女人你为什么不说？公司的钱大多数是我投的你干嘛不说？你想要拿到我手上的那份股份你为什么不说？你还是在说谎，当初把我封在井底的时候，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孩子当时也在，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我来帮你回忆，你为了我手里的那份股份你不惜把我跟孩子锁在井底，每天画上符号的铁链把我们折磨得够惨，孩子每天都喊疼，每天都问我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你那时候说什么？你说我要是不把那份股份交出来，你就让我们生不如死，那是我留给我爸妈养老的，你难道想要把我爸妈逼到绝境吗？” 姚寅笙冷眼看着冷汗流不止的林绍文，眼睛里的鄙夷已经不加掩藏，对这样一个软饭男无需太多表情，鄙夷和不屑就够了。 林绍文对着柳倩跪下，“倩倩，我那时候是” “你不要再说了！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跟那个贱女人给我偿命！”柳倩说完就伸出手要把林绍文给掐死，而那三个孩子已经对这个父亲没有感觉了，所以也没有拦住自己的妈妈。 但是林绍文被掐住了还在为自己开脱，“倩倩这不关我的事啊是郑筠那个女人逼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我跟了她公司就能好起来要是我不那我们家只有破产啊” 第415章 娇妻来电 这种话别说是姚寅笙了，柳倩都不相信，不过姚寅笙肯定不能放纵她杀人的，还是象征性地打出了一张符，“好了，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他才是纵火案背后的凶手，应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才是。” 林绍文极力否认自己的这一层身份，“不不不不是的想到这个方法的不是我是郑筠让我” 呼！一眨眼的功夫，柳倩就消失得不见踪影了，林绍文得以解脱，但姚寅笙知道现在要立刻追上柳倩，否则那个叫郑筠的人估计就要丧命了。其实从古井中解脱之后姚寅笙就能感受到柳倩身上涌动的怨气，只是柳倩的意志力还算坚强，还能自己把这股怨气压下去。但在痛心的现实面前，柳倩再也忍不住了，就算她不为了自己，肯定也要为了自己的三个孩子。 姚寅笙一把拉起林绍文这个吃软饭的，“她估计去找郑筠算账了，你赶紧带我去！” 林绍文哪里像姚寅笙那么有精神啊，他把自己送到了沙发上，恨不得现在就在沙发上睡一觉，“你让我缓一缓，我刚刚可差点被掐死啊。” 姚寅笙看着林绍文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刚才我就不应该救你，不过既然你不着急那我也无所谓，反正柳倩跟三个孩子，加上保姆的命都可以算在你们头上，到时候柳倩找郑筠报完仇了，你觉得你逃得掉？” 林绍文确实被姚寅笙的话给吓到了，而姚寅笙这时候继续说道：“反正你们横竖都该死，那我就不掺和了，当初我答应柳倩了，孩子出来了就把他们送去地府，那我先带孩子们走了。” 言外之意，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看到姚寅笙真的不打算管了，林绍文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别别别！你帮帮我，多少钱？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姚寅笙还没来得及嫌弃，林绍文的电话倒是先响起来了，姚寅笙垂眸盯着林绍文的黑色挎包，林绍文本来没打算理的，但敌不过姚寅笙的眼神，他还是把手机拿出来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婆”的备注，姚寅笙看着这两个字觉得很是讽刺。在姚寅笙的眼神示意下，林绍文接通了电话，还没等发话呢，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嗲声嗲气的女声，当中又带着恐惧的哭腔：“文文，你在哪里啊？家里停电了，我好害怕啊，你快回来啊。” 林绍文在姚寅笙的鄙夷下硬着头皮安慰道：“筠筠，你别着急啊，可能是指跳闸了，你等一会儿就好了。我现在就回去了，你再等一会儿啊。” “快点儿啊！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有多害怕啊！有人敲门了，文文，是不是小偷强盗啊？” “筠筠你别害怕，只要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为了好奇心去开门，我马上就回来啊。” 挂了电话之后林绍文不知所措起来，安慰的话他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但真要他回去保护郑筠，他真的没那个胆量。而且郑筠已经在电话里说了，现在家里停电了，还有人敲门，肯定就是柳倩找上门来了，他再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姚寅笙站在一旁早就洞察了林绍文的打算，她冷哼了一声，“一口一个筠筠叫得亲密，电话里表现得那么着急，挂了电话连腿都迈不开，我看啊你根本就不关心郑筠？”不过姚寅笙倒也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那个郑筠会是一个事业女强人，要不然也不会逼着林绍文带着家产入赘。但刚才郑筠的声音让她恍惚了，要不是知道了真相，姚寅笙也会被郑筠的声音骗过去，现在她更想看看这个郑筠的真面目了。 一直被姚寅笙冷嘲热讽，林绍文心里也有气，他被姚寅笙的话搞得心烦气躁，挠了一下头发，“回去就回去，我就不信那柳倩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在车上姚寅笙也了解到了林绍文跟郑筠是如何搞在一起的，当时林绍文的公司确实难做，虽说是做童装的，但现在市场上大大小小的牌子让人挑花了眼，如何从一众品牌中脱颖而出是每一家根基不深的公司都需要面对的一个难题。而且抛开产品独特性，每一家服装品牌都会经历一个近乎毁灭的低谷期，如果不讲究创新势必要被大众淘汰，但如果撑过了那段低谷期，很可能破茧成蝶，再不济也能维持下去。 但显然，林绍文的公司并没有撑过去，反而已经到了要破产的地步。那段时间林绍文不是没有努力，他不停地应酬，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投资商让他的公司能起死回生。也是这个时候，他误打误撞在一家饭店里遇到了郑筠。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郑筠先打听到了林绍文的情况，她对林绍文也是一见倾心，于是动用家里的关系给林绍文抛出了橄榄枝，但唯一条件就是林绍文要跟她结婚。 林绍文一开始也不愿意，虽然郑筠比柳倩要年轻漂亮一些，但他好歹也跟柳倩生了三个孩子，那么多年来一起经营公司，可以说那三家服装品牌的成功，柳倩也是功不可没的。但被爱情冲昏头的郑筠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而且她也确实拿捏住了林绍文的命脉，在得知了林绍文的顾虑之后郑筠想到了买凶纵火这个方法。 郑筠先说服了一名家中条件不好的阿姨，让她假借保洁之名在林绍文的家里偷东西，有一次露出马脚被柳倩训斥了，她就借此为由，放火烧了整套房子。姚寅笙坐在副驾驶上冷笑，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说话娇滴滴的女孩子，做起事来那么心狠手辣。 故事说完了，两人便没有了新的话题，也来到了林绍文和郑筠的家，悦兰郡府。这是一个低密度的高档小区，一梯两户，每栋楼只有八层高，但不远处就是用于接待国家领导人的荔园山庄。 刚来到门口，姚寅笙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味道，“你们家大夏天的怎么也存着炭啊？” 第416章 怎么突然就死了？ 林绍文没有多想地说道：“郑筠她喜欢吃烧烤，经常会叫上一些朋友到荔园山庄里去烤烧烤，所以炭火是常备的。咦？这门怎么在里面反锁了？” “嘀嘀嘀嘀嘀嘀密码错误！”电子锁发出了报警声，让走廊上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姚寅笙暗道一声不好，便抬腿开始往门板上踹。林绍文心疼这扇门，那可是郑筠花了一百万从魔都订过来的，要是真的踢坏了那姑奶奶不得心疼死，“欸欸欸，你悠着点儿，这门可贵了，到时候郑筠生气了就” 姚寅笙直接把林绍文推开，“你要是想救她的命你就别废话，屋子里一股烧炭的味道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我才不信这郑大小姐突然来了兴致在家里做烧烤！” 姚寅笙这么说，林绍文也大概明白了，他也跟着着急起来。不着急不行啊，他是入赘的，在郑家的地位不算高，要不是仗着郑筠喜欢他，他可能连郑家的佣人都比不上。要是现在郑筠出了什么事，郑家人不把他扒一层皮才怪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即将遇到的惨痛惩罚，林绍文也开始帮忙拆门了，人命可比门重要多了。但两个人又拉又踹得也不管用，实木门配上电子锁，只能请锁匠了。林绍文刚拿出电话就被姚寅笙拦下来了，“太慢了，你靠后。” 林绍文还不知道姚寅笙要做什么，往后退了几步看到姚寅笙把一张普普通通的黄符纸贴在电子锁上面。姚寅笙心里对电子锁道了声对不住，然后掐了个指诀，低声默念口诀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还是好的，但锁头的部位被炸出了一个洞，周围黑了一圈。 就在林绍文还在吃惊的时候，姚寅笙又踹了一脚，这一次终于是把门给踹开了。其实在门锁被炸穿的时候，姚寅笙就闻到了浓郁的炭火味，她觉得郑筠活下来的概率不大了。用衣服捂住口鼻，姚寅笙拉着林绍文进门了。 一进门烟雾缭绕，姚寅笙打开了所有大灯之后还得摸索着找到阳台，打开窗户之后她先在阳台上大口呼气，缓过一阵子之后又跑到别的窗户，把所有窗户打开之后姚寅笙才注意到林绍文的动静。林绍文一进门就告诉姚寅笙他要去找郑筠了，找了几个房间没找到林绍文，姚寅笙是在卧室的浴室里找到了林绍文和郑筠的尸体。 抬眼一扫，郑筠的鬼魂就站在她尸体旁边不远处，她看着自己的尸体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姚寅笙来到林绍文身旁，“还是先报警。” 郑筠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清水没过她的鼻子，安静得像睡美人，如果她的心肠没有那么蛇蝎的话。林绍文收拾好了情绪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的老丈人打了电话。林绍文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跑到外面去了，只剩下姚寅笙跟郑筠的鬼魂共处一室，姚寅笙斜眼瞟了一眼郑筠，“觉得很惊讶对？怎么自己突然就死了呢？” 郑筠突然转过身来，“你看得见我？” 姚寅笙点了一下头，“本来是赶过来救你的，但是从那边赶到这边来有点远，路上也花了点时间。” 郑筠凄凉一笑，“就算赶到了你们也救不了我的，我知道，她来找我了。” 姚寅笙转过身子来对郑筠说道：“其实这样的解决对你来说已经算轻的了，五条人命，你只用一条命来抵，你心里应该偷笑才是。” 郑筠无话可说，看样子她是知道锁魂井的事情的，或许当初也是她怂恿林绍文去找人来弄出来这么一个锁魂井，可能她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较有可能有一天会遭报应，就算不是那时候想到了，刚刚在停电的时候她可能也明白过来了。 “所以你是自己躺进浴缸里的？” 郑筠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家里停电我怕得要命，哪里还有心思泡浴缸了？那时候我缩在床上，用被子包着自己，对门口的声音视而不见。后来敲门声渐渐小了，我试着探出头想要去开灯，但是我看到那个女鬼就站在我床边，我吓了一大跳。我对上她的眼睛之后我就觉得好可怕，后来我的行为不受控制了，我自己爬起来，把所有窗户都关起来，把火炭拿到浴室里，然后打开浴缸，水满了之后我就坐进去，一直到后来我死了。” 一直到死，郑筠的头脑都是清醒的，但是她的行为举止不受控制，她就这么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自杀”了。姚寅笙并没有太多感情，因为这都是郑筠自己作的孽，她只想要知道柳倩的下落，“那个女鬼呢？” 郑筠摇了摇头，“她在我死了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姚寅笙已经听到外面有交谈的声音了，想了想应该是辖区警察和小区负责人都来了，姚寅笙让出了地方让专业人士来处理尸体。郑筠来到姚寅笙身边，“那件事情，你跟林绍文说一声，别让我爸妈知道。” 原来郑筠的父母还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见不得人很正常。姚寅笙自然不希望太多人牵扯进来，但忽而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找到柳倩的地方，“你父母家住在哪里？” “佑江华府，怎么了？”其实不等姚寅笙解释，郑筠就已经猜到了。 姚寅笙更是直接拉着林绍文往外跑，“快点，去郑家！” 林绍文也是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去郑家，刚刚我老丈人的电话打不通，我丈母娘的电话也打不通，我正要去看看呢。” 既然林绍文也要去那个地方，姚寅笙肯定也要跟着了，她心中的那个猜想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她担心要是去晚了结局可能会跟郑筠一样。跟警察交代了一声姚寅笙就拉着林绍文离开了郑筠家，也不管警察在后面怎么阻拦，姚寅笙只丢下了一句“我们会回来的”就关上了电梯门。 第417章 出手相助 林绍文以生死时速般赶到了佑江华府，那是一个商品房和别墅并存的楼盘，郑家住的就是里面最高档次的独栋别墅，所以很好找。但现在远远就看到一栋火光冲天的建筑物，林绍文的额头布上了细汗，那栋建筑物，就是他老丈人家。 别墅门口已经停着三辆消防车了，消防队员正在紧张地救火，林绍文扒开人群，“爸！妈！你们在哪里？” 看热闹的人不少，其中有人认出了林绍文，对他说道：“小林啊，你妈刚被消防队员抱出来，但是你爸可能” 林绍文着急得很，要是没有了郑家的庇护和帮助，那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林绍文恨不得自己冲进火海里把老丈人救出来，但邻居和消防队员都拦着。姚寅笙看到有那么多人拦着林绍文，自己就不凑上去了，她还在寻找那个想要找到的鬼影。 最后姚寅笙是在人群中找到了快要逃跑的柳倩，姚寅笙悄无声息地跑到柳倩身边，“这火也是你弄出来的？” 柳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是他们活该。” “如果里面烧的是林绍文和郑筠，我不会拦着你，但两位老人是无辜的，郑筠也说了两位老人对这件事情不知情。我不反对你复仇，但冤有头债有主，是他们两个害了你的，你杀了他们两个我都不会阻拦，可是现在你已经开始伤及无辜了，那性质就变了。” 柳倩不为所动，她恨恨地看着那栋燃烧着的房子，“子不教父之过，郑筠能想出这种卑劣的手段，做父母的肯定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们没有把郑筠教好，郑筠又怎么会在得知林绍文有家世的情况下还主动贴上来？先撩者贱，她父母若是容忍她这种做法，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姚寅笙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自己也是一个母亲，你也有一个女儿，你应该能理解父母对孩子的疼爱。郑家也一样，而且从始至终，我们都不知道两位老人对你们到底了解多少，可能只是知道女儿有心仪的对象，这样的帮忙在他们看来无可厚非。我还是那句话，要报仇，你找林绍文和郑筠就够了，现在郑筠已经死了，你要是让林绍文自己走进去被活活烧死我都不会拦着，毕竟这是他的果，可你要是让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对你的处理方式也就不一样了，你的孩子我也不打算管了，谁知道会不会跟你一样偏执。” 柳倩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她才做了决定，“林绍文要去自首，要把事情的真相摆出来，要让郑家人还有他爸妈都知道他这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这个要求可比杀人简单多了，姚寅笙立刻就答应下来了，“你放心，有我在，就算他事后反悔了我也会把他送进警察局去的。” 有了姚寅笙的一句承诺，别墅的火势减小了不少，姚寅笙也看到了一名消防员在水枪的帮助下成功抱出了一位老爷爷，那应该就是林绍文的老丈人了。又过了十分钟，火势终于是被扑灭了，姚寅笙找到了林绍文，很严肃认真地问道：“你应该知道，这场大火的含义？” 两位老人现在都还惊魂未定，已经在管家的陪同下前往医院检查了，林绍文送了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上车之后擦了一脑门的汗，“我知道，是她对不对？” 姚寅笙无声地点头，林绍文重重地喘了几声粗气，见周围的人都散开了没有多少人在关注他们，林绍文气上心来，指着姚寅笙的鼻子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把她放出来了，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口口声声说要帮忙，我看你就是助纣为虐，你就是想让我也死！你他娘的，要不是你，筠筠也不会死，现在也不会发生火灾，都是你害的！” 说着林绍文就抡起拳头要打姚寅笙，姚寅笙连躲都懒得躲，这种虚伪的人一看就知道体虚，估计平时用肾太多了，这拳头打下来肯定没力气，姚寅笙伸手接都能接住。而且也不等姚寅笙伸手去接，一名消防队员已经抓住林绍文的手腕，把他往后一推，“喂，你干什么？” 姚寅笙也很惊讶居然有人出手相助，扭头一看脸，嚯，居然是自己的姐夫。在这里见到姐夫姚寅笙是很意外的，平时姐夫可是只在队里对人训练的而已，怎么今天居然出现场了？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姐夫让手底下的人控制住林绍文，“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这地方多危险啊，要是让你姐知道了，你妈妈也会知道，到时候免不了唠叨。” 姚寅笙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然后指着林绍文说道：“他要打我。” “嗯，我看见了，你跟他什么关系？” 姚寅笙想了想，对哦，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是敌对关系，但是这要是说出来姐夫能信吗？姚寅笙想了想说道：“额那个他是我委托人的前夫。” “委托人，你不还在读大学吗？怎么就突然工作了？” 姚寅笙觉得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只好对姐夫说道：“这个说起来可能有点玄幻，不过姐夫，我答应了我的委托人要把那男人送到警察局去，你们要回去顺路吗，能不能捎我一段路？” “这有什么难的，上车，正好我们也收队了。” 姚寅笙跳上了消防车，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坐上消防车，姚寅笙坐在最靠边的位置，姐夫坐在中间，旁边是林绍文，再旁边就是司机。姚寅笙趁着人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姐夫，也不管姐夫相不相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 一来一去警察局也到了，姚寅笙把林绍文踹下了车，也不忘跟姐夫道个别，“姐夫，这次谢谢你啦，我先走了。” 看着姚寅笙进警察局像进自己家一样，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看着姚寅笙的背影哇了一声，“队长，你这小姨子什么来头啊？我怎么感觉她进局子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姚寅笙的姐夫拍了司机的脑袋一巴掌，“赶紧开车，废话那么多。” 姚寅笙拎着林绍文出现在警局大厅的时候，一名已经见过姚寅笙几次的警员扯着嗓子往里喊，“江队，那祖宗又来了！” 第418章 上身自首 在值班人员往里喊的时候江队长就已经听见了，他的心也是跳了一下，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这祖宗怎么又来了？晾了外面的人大概有五分钟，江队长才装作听见声音的样子出来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 林绍文已经被姚寅笙压制得不耐烦了，他决定比姚寅笙先开口，他就不信这样姚寅笙还能拿他怎么办。“警察同志，是这样的，这个人先是闯进了我家里，然后自己胡言乱语说什么我的妻子和孩子的魂魄被锁在一口井里。我本来就打算把她送到警察局里的，但是后来我老丈人家突然着火了，我只能先处理那边的事情，结果她却说我是纵火犯，还动用她消防员姐夫的关系把我押到了这里来。警察同志你可要帮帮我啊，我相信你们不是污蔑好人的人。” 林绍文的话让他自己表演得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但是他很奇怪，姚寅笙怎么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啊？这样子他心里很毛啊！而且不止姚寅笙不相信自己的话，从江队长的表情来看，好像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话啊，这下可怎么办啊？ 看到林绍文从自信到质疑，姚寅笙一直笑而不语，正要开口的时候却看到林绍文翻起了白眼，浑身抖动了好一会儿。江队长没见过上身的过程，还以为林绍文是身体出现了状况，但姚寅笙拦住了他，“别动他，一会儿就好了。” 江队长信了姚寅笙的话，多次的并肩作战下来让他对姚寅笙无比的信任，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姚寅笙的。很快林绍文真的如姚寅笙所说的那样，安静下来了，不过再开口他已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了。这个声音姚寅笙也清楚，就是柳倩的，估计是觉得林绍文不靠谱所以跟过来了。 不得不说柳倩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林绍文真的是前一秒一个样后一秒一个样，口口声声答应了姚寅笙的要求，结果到了警察局直接反悔了。其实姚寅笙不害怕林绍文反悔的，她知道江队长更相信她，现在柳倩还上身了，那就没有她解释的必要了。 女人的声音从林绍文的嘴里发出来，不只是江队长，其他在场的值班人员都感兴趣地凑上来想要仔细瞧瞧。江队长听到林绍文的声音不对劲，也明白了为什么姚寅笙会带着林绍文过来，立刻让人腾出一间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柳倩借着林绍文的嘴把他和郑筠做的一切全都说出来了，江队长认真做好笔录之后看向林绍文的眼神鄙夷了很多，林绍文的案子当初他也参与了调查，也见过林绍文几次，但那个时候他总是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样子，跟个男版林黛玉似的。可没想到啊，这样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老婆孩子的人，居然跟着情人一起把老婆和孩子设计杀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在纸上签字按手印之后林绍文就清醒过来了，看着满当当的口供还有自己的签名林绍文很震惊，“我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想了想他看向了姚寅笙，“是你！是你让我糊里糊涂地录了口供，然后我还不知道是不是？” 姚寅笙瞪大眼睛很无辜啊，“哇，你可别诬陷好人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有摄像头还有你信赖的警察同志为证，我全程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现在白纸黑字的口供已经签字生效了，林绍文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更何况江队长知道其中的猫腻肯定是不可能让林绍文走出警察局的。离开警察局姚寅笙叫了辆车，折腾了快一晚上，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姚寅笙也应该回家休息了。 等车的时候姚寅笙身边站着柳倩，她很自觉地跟姚寅笙保持距离，今晚她失心疯杀了郑筠还险些把郑筠的父母也葬身火海，她知道姚寅笙心里对她有了一些看法。但是姚寅笙还是顺了她的意，把林绍文带到了警察局，所以她还是应该跟姚寅笙说一句谢谢的。 “今晚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没事，了了你的心愿，你也能到下面去轮回了，这对你来说更是好事。” 柳倩双手垂在两侧，“我杀了人，我还能轮回投胎为人吗？” 看来还是心软的啊，现在害死她的凶手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已经没有怨气了，柳倩还是生前那个柳倩。姚寅笙听了之后安慰她道：“会的，只是时间问题。”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亲自解决了杀害自己的人，算是了结了一桩因果，能有多大的罪，再不济也就下辈子出身没那么好罢了。 有这个答案柳倩就舒服多了，车子也到了，跟着姚寅笙一路无话回到了姚寅笙的别墅，她的三个孩子被小八跟乔蓉儿照顾得很好。回到家之后姚寅笙看到了一地的玩具，乔蓉儿凑到她身边说道：“那三个孩子在井里待了三年了，再把他们带到地下室那种地势低的地方他们也不愿意，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玩具都拿上来了。” 虽然乔蓉儿一脸不怕死的样子，但是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可能姚寅笙进门的时候没有收住表情，四个小孩都不敢动了。小八是最紧张的一个，他跟在姚寅笙身边那么久了，一些脾气秉性他已经了解了，姚寅笙不喜欢在自己的空间里东西看到东西乱七八糟的，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够让她恼火的了。 许是看到了小八害怕的眼神，姚寅笙心里叹了一口气，跟一群孩子置什么气，又没有把家里的东西打碎，只是乱了一点而已。 “一会儿你们自己收拾，我累了先回屋睡觉去了。” 姚寅笙是真的累了，从傍晚开始她就不停歇地跑了三个地方，各地之间的距离还不远，光是坐车就够呛，现在虽然肚子饿了，但她也懒得弄夜宵了。简单洗了个澡把自己扔床上，姚寅笙很快就闭上了眼睛，隐约中姚寅笙又听到了那声催人如梦的歌声，“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第419章 白基盛 第二天姚寅笙睡到了自然醒，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下楼发现昨天那一堆乱糟糟的玩具已经收拾干净了，只留下一小部分让四个孩子在客厅的茶几上玩，柳倩跟乔蓉儿则坐在沙发上聊着天，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新手妈妈交流会。姚寅笙轻咳了一声，“你们应该也饿了，我给你们点几炷香。” 虽然几个人都没有明说，但是姚寅笙把香点上之后他们就i全都围了过来，姚寅笙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人和鬼都吃饱喝足了，姚寅笙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事情已经解决了，虽然林绍文在本质上是自首，但十几年牢狱也够他喝一壶的了。林绍文一自首，郑家人自然是会知道这件事的，纸包不住火，他们难过也没有用了。现在你的心愿已经了了，应该准备好下去了？” 柳倩端坐在姚寅笙对面，抿着唇好久才鼓起勇气说道：“确实是应该下去了，但我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你放心，这是最后一件事了，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既然这样，姚寅笙也只能听一听了。柳倩拜托姚寅笙的最后一件事，是给了姚寅笙两个地址、一串六位数的号码。姚寅笙看着纸上的地址很纳闷，柳倩解释道：“这上面的地址，一个是我名下的一套公寓，还有一个是我父母住的地方，那六位数号码是保险箱的密码。保险箱就在我的公寓里，里面有一些我留给父母养老的股份，但是需要公证，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把那些股份进行公证。你放心，人我也给你找好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也放在了保险箱里，你打电话之后跟那个人报我的名字，他会知道的。” 原来柳倩早就看出了林绍文出轨的端倪，但当时她并不知道郑筠已经计划到了要灭口的地步，但她还是防患于未然地偷偷把公司里属于自己的那份股份进行了财产转移，这样哪怕那三家公司完全被吞并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钱跟自己的命一样打水漂。而在害死了柳倩之后，林绍文的那颗肮脏的心也不加以掩饰了，他也是在后来的资金整理的时候发现了柳倩的操作，于是用她和孩子们的自由相威胁逼迫柳倩道出那笔钱的去向，但是柳倩根本不如他所愿，也正因为如此，柳倩和孩子们才会被林绍文锁在井中不能轮回。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耗些油而已，姚寅笙很快就答应下来了。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姚寅笙就不打算拖下去，已经动身了。这一次姚寅笙只身一人来到柳倩名下的房子，柳倩当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林绍文和郑筠动用了很多关系都没有查到这里，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完好无损，只是太久没人住，所有的家具都罩上了白色的防尘罩。 姚寅笙来到主卧的床头，找到了隐藏在床头背后的保险箱，按照六位数密码打开了电子保险箱，姚寅笙看到里面有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的大概就是需要公证的文件，还有就是一张名片。柳倩让姚寅笙拿出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所以姚寅笙一股脑地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回到车上姚寅笙才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名片上的那个人名叫白基盛，接到姚寅笙电话时只是公事公办地问道：“你好，我是白基盛，请问你是？” “我是姚寅笙，是柳倩让我找你的。” 听到柳倩的名字白基盛就明了了，“你拿到文件了吗？” “是的。” “那我们直接在柳倩父母那儿碰面。” 这没问题，姚寅笙开着车来到了一处近郊，那里有一处依山而建的半疗养院式的小区，柳倩的父母就住在这里。在小区门口姚寅笙见到了白基盛，一副金丝眼镜，全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眼睛里全是严肃，见姚寅笙朝他走来也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两个人不用多客套，彼此做完自己彼此的事情就是了，不过在上楼的时候，白基盛却要求要验证一下姚寅笙手上文件的可信度。姚寅笙也明白，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现在才要进行公证？ 姚寅笙把牛皮纸袋拿出来，拿出了其中的一张递过去，她也不傻，你防备我就是不信任我，既然两边地位不平等，那我就正确平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白基盛也明白了姚寅笙的用意，眼睛里闪过惊讶之后对姚寅笙露出了笑容，“刚才如有冒犯，我在这里郑重地跟你说声对不起。” 态度到了就好，姚寅笙也不计较什么。出了电梯白基盛敲开了柳倩父母的门，柳妈妈好像认得白基盛，看到他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哎呀，小白来了，快快快进来，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真是的！” 两个人都进门了，柳妈妈才看到白基盛旁边的姚寅笙，“咦？这位是？” 白基盛说道：“阿姨，我们是为了柳倩给您二老留下的财产而来的。” 入座之后姚寅笙拿出了牛皮纸袋，里面的文件一一拿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由白基盛负责了，姚寅笙也不感兴趣，借口出去透风就来到了阳台上看风景。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叔叔阿姨家是一个大平层，背后就是山坡，现在天气热起来倒也没那么闷热，漫山色彩看得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 不知过了多久，白基盛的事情完成了，柳倩的父母却拉着她问道：“孩子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你跟倩倩认识吗？你是倩倩的什么人？” 这些问题也是白基盛想要知道的，他也站在柳倩父母身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姚寅笙想了想还是进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二老，毕竟对二位，她没有隐瞒的必要。听了姚寅笙的话，柳妈妈痛哭流涕，“这么说这三年，她还有孩子们都还在这个世上？” 姚寅笙点头，“是的，只是形式不同了而已。” “那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不愿意带着孩子回来看一看？” 这其实也是柳倩交代过的，姚寅笙在这里撒了个谎，称柳倩把这些交代完之后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其实柳倩是不想面对自己的父母，她知道若是自己见到了父母，她更不想走了。安慰了柳倩的父母，直到他们不再哭泣为止姚寅笙和白基盛才离开了二老的家，在电梯里姚寅笙看到白基盛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她眉毛一挑，“你跟柳倩，应该不是委托人与被委托人的关系那么简单？” 第420章 从未放下 白基盛的眼睛闪过一丝窘迫，然后他眼睛别过一边去不说话。姚寅笙看这样子心里也猜了个大概，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就这么猜好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临上车，姚寅笙听到身后白基盛发问了。 姚寅笙的手都已经要打开车门了，看到白基盛跟着自己来到了车旁边，心里也暗笑道，果然是这样。姚寅笙也不吊着白基盛的胃口了，大方地承认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基盛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那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姚寅笙望着旁边山上的白兰花，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印象中的她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啊，那你说的她被锁在一口井里，是真的吗？为什么会被锁起来？其中的原理又是什么？” 姚寅笙失声笑了一下，“这种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用科学的方式跟你解释，但确实如此。” 白基盛回想过来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白痴，他轻声自语：“她为什么不回来看看？” 原因只有姚寅笙知道，但她不打算说，而白基盛还继续在身后自言自语，“不！我不相信她就这样放下了她的父母，她是那么孝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回来看看呢？” 姚寅笙这时候转过身来，“你好像很了解柳倩啊？” 白基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话被姚寅笙听进去了，他心虚地看向别处，“我跟她确实认识了很久，我们从初中就是同学了。” 姚寅笙半眯起眼睛，恐怕不是同学那么简单。白基盛自己别扭了半天，反倒释然地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喜欢她，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了。只是那时候我很木讷，嘴巴不知道讨女孩子欢心，柳倩就一直把我当成朋友来看待。后来到了大学她遇到了林绍文那个家伙，他长相也出众也很会说话，柳倩一下子就被他拐跑了。她们婚后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下了，后来柳倩找我帮忙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家伙出轨了，可是我并不知道，柳倩还有孩子的死居然是他和那个女人安排的，如果我知道这一点，我拼了命都要把她抢过来。” 姚寅笙静静地听完了白基盛跟柳倩的故事，她从白基盛的眼神里看出了悲痛，估计他说的放下从未放下。姚寅笙作为一个局外人，却也只能道一句节哀。白基盛却一心想要撕碎林绍文，尤其是知道了林绍文还活着，他更想要马上在林绍文脸上揍几拳，不，把他打死了才好。 “他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 “别找了，在警察局里呢，昨天晚上我就替天行道了，剩下的就交给法律。” 白基盛并不打算罢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看到白基盛攥紧了拳头，姚寅笙淡淡地说道：“他现在这样跟生不如死没多大区别，到时候判决下来了，他就要跟社会脱节十多年，到时候出来了你再找他算账也不迟。不过现在”姚寅笙看向柳倩父母的家，“柳倩没了就没有人给她爸爸妈妈养老了，如果”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把柳倩的父母当成是我的父母了，以后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就不会让二老饿着，我也不会让不怀好意的人打二老的主意的。”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姚寅笙的事情也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 回到家柳倩就迎上来了，“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姚寅笙点点头，“你选择的人值得信任，事情办得非常顺利。” “那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既然那么想知道，那刚才干嘛不跟去嘛！姚寅笙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却还是很淡定地汇报着：“提到你，二老肯定是难过的，但是再难过还是要过日子，你给他们留了钱，白先生也决定了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赡养陪伴的，希望有白先生的陪伴，他们能够开心一点。” 提到白基盛，柳倩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他干嘛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希望他帮忙公证而已。” 姚寅笙嘴角勾着笑，“他对你的心思，我相信你知道。” 柳倩不说话地低下了头，姚寅笙也点到为止，给自己煮了一碗饺子充饥。不是她不会下厨，只是她一有事就在外面跑一天，哪里有时间静下心来琢磨做菜了，还不是越简单越好咯。 吃过晚饭天色渐晚，柳倩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带着孩子离开了，主动跟姚寅笙打了招呼。姚寅笙收拾好碗筷，拿了几沓纸钱还有一个烧得焦黑的铁桶来到院子里。纸钱烧到一半的时候黑白无常现身了，柳倩跟孩子们手拉手，一起唱着《虫儿飞》往前走，没有回头。姚寅笙一直到纸钱全部燃尽了才起身，回到屋子里《集魂录》已经出现了柳倩还有四个孩子的消息： 柳倩，女，包桉市人，一九八〇年生，二〇一六年卒，死因：火灾 林桉，男，首府市人，二〇〇八年生，二〇一六年卒，死因：火灾 林杺，女，首府市人，二〇一〇年生，二〇一六年卒，死因：火灾 林樾，女，首府市人，二〇一二年生，二〇一六年卒，死因：火灾 几个孩子都还没满十岁，却成了林绍文和郑筠计划下的冤魂，而林绍文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还在他们死后不停地利用他们的名字来博取社会的同情，现在露出马脚了，之前有多少人同情他，现在就会有多少人，甚至翻倍的人来唾弃他。 处理完了柳倩的事情之后姚寅笙回到了学校，过了几天放学的时候姚寅笙在教学楼门口被一个戴着大大的蛤蟆墨镜的女人叫住了，“大师，你刚下课啊？” 第421章 古装女王 姚寅笙穿过人群来到女人身边，那女人看上去身材纤细、凹凸有致，一定是一个物质条件丰富的人，所以姚寅笙把她归为富太太那一类。 “你找我？” 女人看到姚寅笙走近更是笑开了花儿，“啊，对啊，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叫大师。”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女人还是笑眯眯的，但她突然凑近姚寅笙摘下了墨镜，露出了自己的眼睛，“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认出了面前的人之后姚寅笙也是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怎么古装女王楚羽晴会来到学校找她？之前不是说她又进剧组了吗？更可怕的是，这楚羽晴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像她这种咖位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前呼后拥，叫上一群保镖把她包围起来的吗？ 楚羽晴看到姚寅笙惊讶的表情笑得更是开心了，“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稳重的女孩子呢，没想到你也会惊讶啊！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 姚寅笙愣愣地点头了，“你确实吓到我了不是！你一个一线女明星，现在只身一人跟一个普通人见面，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你的经纪人、助理、保镖呢？你就不怕有狗仔跟拍吗？” 楚羽晴还是很识趣地把墨镜给戴上了，但她还是很不以为然，“一个人来又怎么了？你这里是学校，又不是深山老林，难不成你们这群大学生还能吃了我啊？” 是不能吃了你，但会把学校挤得水泄不通甚至有可能惊动领导！姚寅笙揉着眉心叹了一口气，“你找我有事？” 楚羽晴还是想逗逗姚寅笙，“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把你当成妹妹看了，现在姐姐来看望妹妹不是合情合理吗？” 姚寅笙竟被楚羽晴的话给噎住了，好像这逻辑没有什么不对，但她是大忙人啊，前段时间刚进组的，真有空余时间来找她聊天那姚寅笙真的可以倒立吃饭、睡觉、洗头了。看到姚寅笙的脸色有些阴暗，楚羽晴知道应该见好就收了，“行了不逗你了，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容易臭脸？明明长得也不错，但是你那看人的眼神总是不在乎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玩。” 姚寅笙只想仰天长啸，这古装女王什么时候那么俏皮了？“姐姐，你别打趣我了成吗？” 楚羽晴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姚寅笙的脸，“好啦，我找你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她这种大忙人居然抽出时间亲自找上门来，看来事情不小啊。既然说到了正事姚寅笙也就认真起来了，“出了什么事？” 但是楚羽晴又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她朝着食堂方向看一眼，“哎呀这也到中午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啊？” 姚寅笙也上了一早上的课，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过她也知道要掩人耳目，万一在学校里有人认出楚羽晴了，不知道会在背后臆测什么谣言。这么考虑之后姚寅笙决定带着楚羽晴出去吃，主要也是人少方便说事情，“走，我们到外面去吃去。” “怎么了？你们学校不是有食堂吗？干嘛还要吃外面的？” 这楚羽晴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大啊，姚寅笙都怀疑她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不过姚寅笙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姐姐你可别任性了，这里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认出你来了怎么办？到时候你自己被包围起来也就算了，你就不怕有的人故意编一些故事来害你吗？” “切，这有什么？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清者自清。再说了，我找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不了到时候内容太夸张了我就发一张声明呗。”嘴上好像不在意，但楚羽晴也没有让姚寅笙难堪，她很自觉地往外走了，“不过最近我在拍戏肯定是要保持身材的，我让助理定两份饭，你跟我到保姆车上来。” 还有车子跟来就好，姚寅笙还以为这大明星真的一个随从都不带呢。楚羽晴的保姆车停在了学校曾经开放的一处小门附近，但是大二的时候不知道校领导发什么神经把那扇小门关上了，还赶走了马路对面的小吃摊，大批摊贩都消失不见了，好多美食姚寅笙都吃不到了。 保姆车旁边站着一个抽烟的男人，估计他就是保姆车的司机，认出了楚羽晴但看到身旁跟着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很疑惑，“晴姐，你粉丝？” 楚羽晴笑了一下，“这就是我要找的人。”说完就带着姚寅笙上车了，然后把门关上，司机则继续留在外面抽烟把风。 车子里还有一个同样风情万种的女人，姚寅笙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楚羽晴的经纪人，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年纪，一头大波浪肆意披散，脸上涂着淡妆。她并没有掩盖自己眼角的细纹，这是劳累所致，也是年龄到了的标志。但这让姚寅笙觉得这个人很真实，应该不会拐弯抹角。 经纪人看到姚寅笙上车了，转过身来用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上下扫描姚寅笙，姚寅笙也不甘示弱，虽然她不喜欢这种眼神，但很理解对方的戒备。反过来却是楚羽晴在一旁笑得不成样子了，“还别说，你们俩还真有点像，看人的那眼神都是凶巴巴的，妮姐，以后这个妹妹估计会跟你一样是一个女强人。” 柯妮淡淡地收回了眼神，从座位上拿出了两份饭，“先吃饭。” 楚羽晴接过了两份饭，把卤肉饭给了姚寅笙，自己吃那盒连火腿都少得可怜的沙拉。姚寅笙拿着热乎乎的卤肉饭有些过意不去，“你真的一点肉都不吃啊？” 楚羽晴看着姚寅笙认真的表情笑了一声，“别太担心了，在剧组里女演员都是这么吃的，要不然我怕戏服穿不下。妮姐，你看，我就说这妹妹很可爱！” 柯妮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很随意地嗯了一声，但随后说出来的话姚寅笙听得却很刺耳，“也不知道那么可爱，到时候能不能把事情解决好。” 第422章 剧组 姚寅笙知道柯妮是在质疑她的能力，毕竟现在她还什么能力都没有展现出来，别人自然会质疑她。姚寅笙不动声色，很快就把饭吃完了，而且还把包装盒按照开动之前整理好，这让柯妮对姚寅笙的为人有了一些新的看法，至少不会吃得到处都是，而且把餐盒收拾得很整齐，还是挺注重礼节，有条理的一个人的。 姚寅笙把外卖盒子放到一边，擦了一下嘴巴问道：“现在能说到底什么事了吗？” 楚羽晴一边用叉子吃着草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同剧组的一个朋友最近怪怪的，性情变了很多，我担心她可能遇到了脏东西，所以想请你去帮忙看一看。” 如果只是帮忙看一看的话，随便找个人都是可以的，但偏偏楚羽晴找上了她，姚寅笙对这件事情的难易程度先打了个问号。她还想要了解更多，“你能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兴许是人家家里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也不一定。” 楚羽晴一边吃一边回忆道：“我印象中好像她上一部剧杀青了之后她的性格就变了很多，不仅我这么觉得，就连她周围的助理和上一部剧演对手戏的人都这么觉得。以前她是很随和、平易近人的，但是现在她没事就自己缩在角落里，跟别人说话也是恶声恶语的，我们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最主要的是现在她跟我在同一个剧组里，导演要我们还是尽量保持身材，但她却撒开了吃，你是不知道我们女明星的身材管理有多严格了，她这么吃简直就是要把自己吃成杨玉环。” 楚羽晴口中的这个好朋友也是活跃在娱乐圈第一线的女演员，这个人的戏姚寅笙也看过，叫辛向阳，很中性的一个名字，却也是个妥妥的美人。她的年龄跟楚羽晴差不了几岁，但不怎么演古装戏，更多的是演军事题材的剧，在第二梯队的地方台的观众缘还是挺好的。但就是这么一个在娱乐圈口碑很不错的女演员，最近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口碑快要砸没了。 就像楚羽晴说得那样，辛向阳在上一部剧杀青之后就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剧组里变得沉默，对周围的人恶语相向，不顾跟导演的约定胡吃海塞，把自己吃圆润了不少。但更让楚羽晴接受不了的，是一向单身主义的辛向阳居然开始跟男导演、编辑和制作人厮混起来。虽然娱乐圈这种明晃晃的潜规则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辛向阳居然也不挑人，还专门跟那些油腻腻的大胖子在一起，完全就是陷进去了。 身为辛向阳入圈后认识的，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好朋友，楚羽晴当然着急了。不是说看不上那些导演们的体型，但这种敦厚的身材却不老实啊，睡过了腻了就换一个，这种交易对男人来说又不吃亏，对女人可不同，次数多了、保护措施不到位的话可是很伤身体的。再者说了，辛向阳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傍大款也应该傍一个有颜有钱的不是？可这些话辛向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继续我行我素。种种这些迹象看下来，加上自己的一些经历，让楚羽晴觉得辛向阳应该是遇上了脏东西了，所以她想到了姚寅笙。 姚寅笙听完之后靠在靠背上思考，光是听别人口头上说，她还是觉得这不是她的责任范围。楚羽晴也知道眼见为实，于是她邀请姚寅笙跟她一起回组里，让姚寅笙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观察一下，正好今晚还有一个导演筹备的聚餐，楚羽晴也想让姚寅笙看一看辛向阳现在的对象。 “怎么样？你下午有课吗？要不要跟我回剧组去看看？” 姚寅笙觉得这个方法也可行，正好她这个学期体育课是不用上的，所以姚寅笙答应了，“可以，我下午本来是体育课的，不过我不用上，我跟你们回去。” 姚寅笙肯来，楚羽晴当然是开心的，不过她也有疑惑，“为什么你不用上体育课？你有特权？” 姚寅笙无奈地伸出了自己的左腿，虽然穿着一条直筒牛仔裤看不到里面的伤疤，但姚寅笙还是解释道：“前段时间从楼上摔下来了，还好有个人垫背我只摔断了腿，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找不到我了。” 楚羽晴来了兴趣，“哇，什么情况啊，你跟别人打架了？” “是可以这么说，所以我现在勉强可以走路了，但是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疾走。” 楚羽晴也想起来了，刚刚姚寅笙走在路上的时候一直比自己落后一截，而且走路的速度非常慢，原来是她腿上有伤。楚羽晴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早知道你腿上有伤，我刚刚就应该让司机把车开到校门口的。” “没必要，我也没那么娇弱。” 谈拢了之后车子发动了，姚寅笙跟着保姆车一路颠簸开进了一座山里，在车上楚羽晴告诉她，这一次的戏不是古装戏，而是符合国家现代主流的题材剧。拍摄地点在山里的一座影城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是等真正到了地方姚寅笙才知道，外面有的东西里面也有，酒楼、饭馆、旅店、火锅店、烧烤店、连锁酒店统统都有，完全不用担心生活物资的问题。 因为下午还有戏要拍，楚羽晴直接让司机把保姆车开到了拍摄现场，在现场还有几个她的助理，她让姚寅笙跟着这些助理，顺便观察一下辛向阳。那些年轻助理们收到了晴姐的吩咐，对姚寅笙也非常友好，毕竟她们年龄相差不大，也还是有一些共同话题的。 姚寅笙就这么一边聊着天一边瞟向一旁补妆还不忘吃的辛向阳，不得不说她的长相真的很漂亮，曾经在电视上姚寅笙也看到过她穿军装的样子，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可是现在全身肿了一圈不说，吃起东西来还全然不顾形象，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一旁的化妆师好言好语地劝她少吃一点，还被她喷了一脸。 辛向阳的动静闹得挺大的，就连导演都过来了，她也顺着人群围过去看热闹，这下她也发现了在辛向阳的那副皮囊下到底藏了个什么。 第423章 猪妖 在辛向阳那副美丽但臃肿的皮囊下，藏着一头猪，确切来说应该是精怪一类的东西，它附身于辛向阳，渐渐取代辛向阳本体，把自己爱吃、爱肥肉的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导演好说歹说终于是把辛向阳安抚下来了，然后他拿着喇叭大喊：“各部门注意，现在演员已经准备就绪了，我们要开始拍摄第八集的戏份了。” 姚寅笙还想多看辛向阳几眼，却被柯妮拉着领子往回走，拉上了保姆车柯妮才开口告诉姚寅笙：“在剧组里千万别乱跑，你对剧组来说是新面孔，按理说没有导演和制片人的同意，我们演员们是不能随意加人进组的，所以你别到处瞎逛，待会儿遇上嘴多的到处乱说，楚羽晴的处境也不好。” 之前把小鬼送回去之后楚羽晴有一段时间是没有工作展开的，她也知道这是她的报应，曾经她借用小鬼挤掉了太多人，现在没了小鬼的庇护她自然是被别人后来居上，或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抢走了机会。但她不急不恼，没戏拍的时候就在家里看一些与演戏相关的书籍来继续学习，等到苦尽甘来的那天，现在这部剧的导演带着剧本找上了楚羽晴和柯妮。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不论是楚羽晴还是柯妮都很珍惜。且经过小鬼事件之后楚羽晴也变得踏实很多，她不再钻牛角尖去勾心斗角了，跟原来的金主断了联系，尘封的时间就是金主对她的惩罚，她也明白的，不过现在的她只专心钻研剧本。 听柯妮这么说，姚寅笙也明白了，甚至连车都不下了，乖乖地待在车里玩手机等着晚上聚餐的时候。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她们三个人的小群里找她出来玩，但是姚寅笙拒绝了，“我现在在剧组里呢，没空。” 李俊：不是，你怎么进剧组了？难道是有星探发现你了？ 陆翊：你怎么不让我们去给你当助理啊？难道你打算抛弃我们了吗？ 姚寅笙：哪里的事，之前那个楚羽晴联系我有事要我帮忙，我现在跟她在剧组里，等我回去再说，现在说不清楚。 姚寅笙关掉了手机，这时候车窗被敲响了，姚寅笙摇下车窗看到楚羽晴。楚羽晴刚下戏，妆还没卸，衣服也没换就跑到车子这儿来了，“怎么样？你看到阳阳了吗？” 姚寅笙点头转动着佛珠，“嗯，看到了，确实有些奇怪。” “我就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楚羽晴打开车门想要直接上车的，但是她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戏服呢，柯妮拉着她先去卸妆，“行了啊，等会儿再聊，反正今天你的戏已经拍完了，先把衣服换下来再说。” 楚羽晴的动作很快，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嗖一下来到了车上，“说说，阳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姚寅笙还没有猪妖的事情告诉楚羽晴，而是反问道：“她上一部剧，也是在这种大山里拍的？” 楚羽晴嗯了一声表示肯定了，“是在山里拍的，她经常拍军旅题材，环境可不是一般的恶劣。上一次就是这样，虽说是在大山里，但是比这里艰苦多了，那时候她们直接在山里面住帐篷的，哪像我们这一次还有酒店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上一部戏是在山里拍的，那遇到猪妖也就不奇怪了。姚寅笙简单说了一下辛向阳的情况，这回轮到楚羽晴目瞪口呆了，“猪猪猪猪妖？这个世界真的有妖精存在？” 姚寅笙轻笑了一声，“你一个养过小鬼的人，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合适？”意思是你明做过一些违背科学的事情，现在却反过来质疑，多少有点倒打一耙了。 楚羽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那你有办法把那妖精赶走吗？总不能让它一直赖在阳阳身上？” 姚寅笙自信地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今晚不是还有聚餐嘛，到时候先礼后兵，谈拢了它自己会走，谈不拢再杀了就是了。”反正精怪留在人世也是一种隐患，躲在山里各自安好的就算了，要是附身于人，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楚羽晴已经觉得她们胜利在望了，“太好了，妮姐，今晚你也来啊，正好让你看看这妹妹的身手。哦对了，你不会伤到阳阳？” 姚寅笙淡淡地瞥了楚羽晴一眼，“原来你也会关心别人啊，之前有人还说要置我死地呢。” 楚羽晴愣了一下，然后很大方地抱住了姚寅笙，“哎呀，人家那个时候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嘛，事后我也觉得很抱歉啊，你要是还计较那我在这里跟你郑重地说声对不起。” 姚寅笙也就是顺便提一嘴而已，哪想到楚羽晴会认真对待，看到楚羽晴眼睛里的真诚，很难想象上一次她们面对面的时候居然是对手。楚羽晴带着姚寅笙回到了酒店，因为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楚羽晴打算在房间里休息一下。 到了傍晚柯妮来敲门了，晚饭时间到了，导演组在同一家酒店订了最大的包厢，据说今晚不仅总导演副导演都会到场，制片方也会到场，也是为了犒劳主创们这段时间的辛苦拍摄。走在去往包厢的路上，柯妮板着脸对姚寅笙说道：“一会儿别乱说话，那些老男人找你搭话你别理就是了。” 姚寅笙走得有点慢，落在两人后面轻轻点了一下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姚寅笙一直信奉的理念。三个人一起进了包厢，里面的氛围已经非常火热了，导演招呼楚羽晴和柯妮坐下，也看到了走在她们身后的姚寅笙，“哎哟，你的新助理吗？” 楚羽晴亲昵地拉着姚寅笙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是啊，小静临时有事要回一趟老家，公司派了这个妹妹来接替小静的位置，她还是个新人，希望游导不要为难她啊。” 游导坐在正对门的主位上，笑吟吟地看着楚羽晴和姚寅笙，眼里的贪婪和骚动姚寅笙看在眼里，不过碍于面子没有发作。但是入座之后周围有人已经开始打姚寅笙的主意了，姚寅笙右侧是坐着楚羽晴的，左侧却是一个不知名的导演，他见姚寅笙一入座就凑过来了，“小姑娘多大了？我看你长得也很不错，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啊？”说完就伸手握住了姚寅笙的手，身子往姚寅笙的方向倾斜着。 第424章 弯刀出鞘 姚寅笙很是嫌弃地往后靠，但是对方却一直想要贴上来，楚羽晴也看出了姚寅笙的窘境，于是伸出手揽着姚寅笙的肩膀，想用自己的手臂把两人隔开，“哎呀牛哥，人家小姑娘是刚来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这样子会吓到她的。” 那个叫牛哥的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羽晴一眼，眼神里多是压抑的怒火。想他牛天权是什么人，那好歹也是跟在制片方身边的人，平时你们这些演员们见了面还不是要对我点头哈腰的，这次居然公然让我难堪，这小妮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心里这么想，牛天权就不打算放手了，他身子是往后靠了，却也把姚寅笙的手握得更紧了。牛天权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新来的小妹妹啊，我就说看着眼生，你放心，我们大家都是正经人，只是想跟你有一点深入的交流。” 姚寅笙这回很正式地给牛天权一个警告的眼神，牛天权不怒却喜，就喜欢有点小脾气的人，到了床上估计会更刺激。只是牛天权没想到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不需要楚羽晴和柯妮帮忙，姚寅笙反手抓住了牛天权的手腕，对他的五根手指疯狂施力，很快牛天权的表情就不对劲起来。牛天权先是惊讶再到愤怒，他忍着痛威胁姚寅笙放手，“喂！你在做什么？快放手！” 姚寅笙不但没有放手，还将牛天权抓得嗷嗷大叫，坐在一旁的楚羽晴和柯妮无动于衷，位于主位上的导演也没有说话。都没人替牛天权出头，姚寅笙便更加的放肆了，谁让他一开始就动手动脚的，她又不是没脾气的人。 抓着牛天权的手从桌子下举起来，“你这只手，是不是不打算要了？” 在众人面前出糗，牛天权觉得非常掉面子，但是他跟姚寅笙之间的实力太悬殊了，他只有哀嚎的份。姚寅笙还觉得不解气，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她的弯刀已经出鞘，把牛天权的手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三十厘米长的弯刀。姚寅笙用刀对着牛天权的手腕比划了一阵，好像在找下手的角度，这下子终于把导演和制片人都吓到了，“喂，你在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姚寅笙抬眼望向导演，“你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跟我握手，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还是下一秒就要死了，那么急着跟女人上床？我看你不仅这只咸猪手不用要了，就连你的作案工具都没收了才是！” 说着姚寅笙就抓起牛天权的头发往后掰，直接把他往墙上砸，把人砸懵了之后姚寅笙甩出弯刀来了个飞到，刀稳稳地扎在了牛天权大腿中间前面几寸的地上。这一下终于让所有人服气了，要是不服气，一会儿疯发到自己身上，谁受得了啊？唯一一个还笑得出来的就是辛向阳了，她双手拿着大鸡腿对着牛天权肆意大笑，“哈哈哈哈哈，活该啊你，终于看到你被收拾一趟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哈！” 姚寅笙冷眼瞥了尿裤子的牛天权一眼，还真是一个不中用的家伙，只会欺软怕硬。可能是导演觉得牛天权这样子煞风景不成体统，于是叫来了酒店的服务生换了一间包厢，谁会想要在有尿骚味的包厢里吃饭啊？ 来到新包厢大家都选择了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谈，姚寅笙也不理，菜上来了就吃，有汤就喝汤，反正这些人谈论的事情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她没必要多口。但很突然地，在一旁一样吃着喝着的辛向阳突然嗝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赶忙要去把辛向阳扶起来，这时候姚寅笙拦住了大家，她要自己来。辛向阳的经纪人已经快要急哭了，这姑奶奶这阵子就没消停过，不是因为吃得多就是因为在剧组里面跟人起争执上了热搜，现在又闹出了这一出，她还怎么跟公司交代啊？而再说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助理，到底是什么来头？脾气大还粗鲁，现在还拦住她不让她接近自家艺人，还拿出了一股红绳是在干什么？ “喂喂喂，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姚寅笙拿出红绳绑在辛向阳的手腕上，公事公办地解释道：“帮忙。” 还帮忙？就这样的还帮忙？我看帮倒忙差不多。经纪人在心里呐喊，但并不敢说出口，因为楚羽晴的经纪人柯妮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待在一边就够了，可经纪人还是很担心辛向阳。 而这边，姚寅笙已经把辛向阳扶起来仰面朝天，她先扒开了辛向阳的眼睛看一看，然后严厉地说道：“行了，我看得见你，你装死也没用！” 在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辛向阳幽幽睁开了眼睛，一脸的哀怨。她用怒不可遏的声音对姚寅笙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 “先礼后兵，既然你知道我看得到你，那你说说，怎么样才愿意离开这具身体？” “离开？哼！做梦！”辛向阳冷冷地看着姚寅笙，“要我离开绝对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吃好喝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害她，只是让她吃胖了一点而已。” 这还不算害吗？这对女明星来说已经算是致命的了！ 姚寅笙拉起红绳，“这么说谈判失败了？那我只好动用武力了？” 猪妖明显感觉到了来自手腕上的刺痛，不得不说，这股红绳给它的压力还是太大了。无奈之下，猪妖只好妥协，“你先把红绳解开，我我真的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本只是一只猪妖而已，平时也不作恶，只是碰巧遇上了一群人，想要跟他们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我一开始只想着待上几天就好，但是没想到现在有那么多好吃的，我又什么都想吃，所以我就没有控制住。” 第425章 惩罚负心汉 辛向阳的话让大家沉默了，要不是辛向阳说话的声音跟她平时的声音出入很大，大家很有可能以为辛向阳疯魔了，什么猪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但是姚寅笙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看到了。 手上的红绳微微收紧，“若你只是想要出山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无可厚非，可是你现在已经停留在人类身体上多长时间了？你不过是想要自己欢乐，根本不顾别人死活！她是一名演员，平时需要保持身材，可是你却把这副身子吃胖了，体重上去了不说很可能还影响了她的身体健康，到时候你拂袖而去之后她又怎么办？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害人，可是你这样比害了人更可恶！” 猪妖借着辛向阳的身体解释道：“我承认我是有点自私的，我不知道什么保持身材，有时候我也在告诉我自己，吃完这顿了就赶紧离开她的身体。但是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而且”说到这里，辛向阳含情脉脉地看向了这部片子的导演，那眼神姚寅笙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你不会是对这导演真的动了情？” 辛向阳一脸正义，“是！那又如何？” 导演倒先因为辛向阳的直白而弄得不好意思了，这个圈子里导演跟演员之间的关系，能纯情到哪里去？更别说动情了。导演也是垂涎美色，所以让辛向阳跟他在一起搞暧昧，但他单纯的走肾不走心啊，这玩意儿谁走心显得谁更傻，可是现在辛向阳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来讲了，他要是不表个态就显得自己格局小了。 “咳咳，我说两句啊。这个首先呢，我也很欣赏你的才能和演技，你的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只要做朋友就好了，往后就不要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了。” 辛向阳很不满意，哦不，是辛向阳身体里的那只猪妖不满意，“什么？你睡了我然后说只做好朋友？你这种负心的男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看到这猪妖不是在开玩笑的，姚寅笙拉紧了红绳，“还那么放肆，真当我不存在的吗？” 辛向阳红了眼眶，“我就是因为他，我才留下来的。”换言之，猪妖它动心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导演，高是高了就是肥肉很多，一双眼睛隐藏在肥肉中，看不出多少真心，真不知道这猪妖是看上了哪点。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姚寅笙不对猪妖动心这件事下判断，只需要把猪妖从辛向阳身上赶走便是。 “就算你动了心，人妖殊途，你觉得你们会有结果吗？毫不客气地说，在此之前，导演一直把跟他搞暧昧的对象认为是辛向阳而不是你，这样你也可以接受吗？” 辛向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姚寅笙接着说道：“你现在只是把这具身体吃胖了，平时操纵着她的身体做了一些跟她本人品格不相符的事情，她的口碑在渐渐被你搞坏，到时候她的名气下来了，这位导演也会抛弃你，人心就是这样。” 姚寅笙的话把导演的脸搞红了，虽然这是基本操作，但是放到台面上讲多少还是有些羞耻的。趁着猪妖考虑的时候，姚寅笙亮出桃木剑，架在辛向阳的脖子上，“好话我说完了，现在，马上给我出来。” 猪妖并没有多害怕桃木剑，她眼神越过了姚寅笙看向了她身后的导演，“你当真没有动过心？” 导演沉默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猪妖明白了，辛向阳的身子发出了一声冷哼，然后一阵抖动，包厢的灯却突然灭了。房间里刮起一阵风，随后便是导演的一声惨叫，并伴随着玻璃打碎的声音。只是停电维持了一小段时间而已，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导演给吸引过去了，他正捂着自己的东西在椅子上打滚尖叫，身旁是一个空了的暖水壶，这是用来装茶水的。 姚寅笙没有上前，因为灯亮之后她观察到辛向阳昏了过去，脸色有点苍白，想来也是这段时间被猪妖附身而丧失了一些阳气所致。姚寅笙把辛向阳放平，往她怀里塞了个聚阳符，并嘱咐辛向阳的经纪人，“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平时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但是现在天气热可别晒太久，要不然会中暑的。我给了她一张聚阳符，在完全恢复元气之前千万不要拿掉，一定要随身带着，哪怕是洗澡也要带着。” 早在猪妖承认自己的身份时，辛向阳的经纪人就猜到了姚寅笙的身份，只是对她的年龄抱有一定的质疑，现在姚寅笙已经把事情解决了，经纪人也就收下了那张聚阳符。安顿好了辛向阳，姚寅笙才来到导演身边，这时候他已经收拾收拾准备送医了，原来在检查之后发现，导演的胯下被那壶滚烫的茶水浇了个遍，快要把东西烫熟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下裤子检查也不对，导演自己都拉不下面子，所以忍着剧痛让人把他送到医院去。 其实导演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姚寅笙是清楚的，负了一个女人心的男人，哪怕那个所谓的女人是一只猪妖，受到点惩罚都是应该的。姚寅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看了一眼天色也还早，也就不继续在影城逗留了。楚羽晴知道她要回去的打算，便让自己的司机用保姆车把她送回学校去，姚寅笙也顺杆儿爬答应了下来。 车子还在山里转悠的时候姚寅笙从窗户里看到了那只猪妖，体态丰腴，衣服快要被挤爆了，走一步那个肉都要抖三抖，现在站在一棵大树背后幽幽地看着车子。姚寅笙让司机把车子停一停，自己下车来到了大树跟前，“你怎么还没走？” 猪妖没想到姚寅笙会在夜色中发现自己，抱着树干不知所措起来，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人类世界终究不适合你，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要不然下次我遇见你，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看得出来猪妖还是没有把心狠到底，既然这样姚寅笙只能用武力胁迫了，果然这招有用，猪妖到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就化成一股风，往山外吹去，估计是要回到自己的地盘去了。姚寅笙重新上车，车子把她拉回学校已经是深夜的光景了，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所以姚寅笙回到宿舍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就怕舍友这时候已经睡觉了。 可谁知道，一开门大家就涌上来了，“你今天居然去见了明星？” 第426章 知己 姚寅笙被这阵仗给吓到了，赶忙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关上宿舍门，“你们怎么知道的？”姚寅笙这是变相承认了。 兰蒙伸出手机让姚寅笙自己看，“这都上热搜了，你没看见吗？” 姚寅笙接过兰蒙的手机，上面只有几张照片，但带的话题则是：楚羽晴出入大学疑为新剧。一溜烟看下来，舆论的走向很多还是猜测楚羽晴来到西大是为了新戏，所以很多人都在询问西大的学生是不是真的有剧组在学校里拍戏，一时间大家讨论的重点已经改变了。而姚寅笙为这个热搜做的贡献，就是几张露脸了的照片，仅此而已。 姚寅笙把手机还给兰蒙，“嗯，她今天来找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姚寅笙一个除了抓鬼没别的特长的人，能让大明星主动降低身段找上她，定是遇到了一些不可言喻的事情。大家开始八卦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姚寅笙这一次口风很紧，愣是一点都没有吐出来，毕竟涉及了另外的演员，所以姚寅笙也知道要闭紧嘴巴。 见什么都问不出的舍友也就此作罢，大家洗漱过后就在自己的床位上做自己的事情了。姚寅笙洗好澡之后打开手机，看到了手机上汇款入账的短信，一看金额居然是五十万，姚寅笙的手都差点拿不稳手机了。 更不巧的是，楚羽晴的电话打了进来，姚寅笙这下真的拿不稳，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但是很快她就把手机捡起来了，跑到阳台上才接起了电话，“你找我？” 楚羽晴被姚寅笙这慌张的语气给逗乐了，“噗，不是大师，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啊？这一个电话能把你给吓到？” “我当然不怕一个电话了，但是我怕你啊，你做事之前能不能给我知会一声啊，五十万说转就转，电话也是说打就打，万一我手机不在身边被别人看去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我们俩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一次的报酬阳阳已经给你转过去了，她还想要亲口对你说一声谢谢。” 姚寅笙离开的时候辛向阳虽然已经醒了，但是身子非常虚弱，眼睛都是半闭半开的状态，要说话估计更困难。姚寅笙也不是一定要得到感谢，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现在听说大明星亲自跟自己道谢，姚寅笙反倒害羞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楚羽晴直接自作主张把电话递给了辛向阳，“喏，阳阳，人我已经给你叫来了，你们自己聊聊。” 姚寅笙还在惊讶的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了辛向阳的声音，“大师，你好，我是辛向阳。” “哦嗯我不算什么大师，你叫我姚寅笙就好了。” “姚寅笙？嗯，听起来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段时间我自己都感觉我要崩溃了，控制不住地进食，无端地与他人争吵，公司为了这些事情没少找我谈话，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一个人苦恼着，好在有你帮了我，真的很感谢。” “嗯没什么，这些是我的专长，我看到了应该要出手帮忙的。” 可能是因为对面是一个没说过话只见过面的陌生大明星，所以姚寅笙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好在辛向阳也不多说，感谢的话说完了就挂电话了。 过了几日姚寅笙来到医院复查，又在医院遇到了释慷大师，在医院的长廊里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姚寅笙很感谢释慷给她的那一串佛珠，让她在心情烦闷急躁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但同时姚寅笙也对释慷大师的身体状况关心了一番，“大师，这段时间身体还好？” “阿弥陀佛，多谢小施主的关心，只是这段时间可能天气太热了，心火过旺，感觉心跳加快，所以过来看看。” 是啊，现在六月份的天，已经进入盛夏了，南方的太阳那叫一个灿烂，配上极高的湿度，走到哪儿都是一个大蒸笼。姚寅笙想了想提议道：“大师，不如买几台空调回庙里装起来好了，现在的天气是一年比一年热了，虽然寺庙在山中温度没有大城市里高，但热起来也是要命啊。” 释慷婉拒了，“多谢小施主的好意，但吾乃修行之人，替世人忍受万苦，怎能败给这酷暑呢？” 姚寅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看释慷的态度，知道自己这些空调是送不出去了，也就只好作罢。在医院等到了检查结果，姚寅笙的腿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够自主行走了，只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避免剧烈的跑、跳运动，肯定能恢复得更快的。 释慷看到了姚寅笙的检查报告，也表示了自己的关心，“小施主，你前段时间受伤了？” 姚寅笙随手把检查报告塞进包里，“是的，前段时间跟坏人有一场恶战，我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问题，多谢大师的关心。”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开了，姚寅笙三步一回头，看着往另一个方向前进的释慷。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释慷交谈的时候总能让姚寅笙有一种亲切感，姚寅笙也只是把这种感觉理解为知己。 打了辆车回到酒，现在已经快要到期末考试了，有些课已经结束了，所以姚寅笙的空闲时间便多了起来。经过半个月的复习，姚寅笙走完了自己的大二学业，迎来了已经近乎三个月的暑假。因为这一次暑假要外出研学，所以课程结束得相对早一些，但是考完试没几天，收拾好东西的大家就一起踏上了研学的飞机，直奔黄河。 当然，同一班飞机的还有李俊和陆翊，她俩口头上说着不放心姚寅笙的腿，其实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出来玩一玩，只不过没有跟学校一起活动就是了。入住了同一家酒店，李俊和陆翊把东西放好就想着要找姚寅笙玩，但是姚寅笙还有研学的资料要看，所以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只好自己走在这个黄河小镇上东看看西瞧瞧了。 第427章 活人献祭 来到一个地方肯定要尝一尝当地的美食的，李俊和陆翊在傍晚的时候走出酒店，听了前台的推荐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这里卖的肉夹馍堪称一绝，让吃不惯面食的两个南方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的。酒足饭饱之后李俊和陆翊来到了一处河堤，脚边就是黄河，河面平静无波，一些人跟李俊陆翊一样吃饱了饭之后在这里散步消食。 李俊和陆翊一边走着一边在拍河岸上的风景，而这个时候一个头发衣服半湿半干的女生从两人对面跑来，边跑边回头看，应该是有人在追赶。本来两个人是打算视而不见的，但这个女生的状态一看就不好，谁无聊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跑在大道上，而且还在两人面前体力不支摔了一跤。 李俊和陆翊连同路人一起把女生围起来，李俊扶起她，“你没事？” 女生看到有人帮忙，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帮帮我，我我不想当什么新娘。” 新娘？难道有人逼婚？ 有人看到女孩子说话糊里糊涂的，便说道：“小姑娘，你先缓缓，想清楚了再说，没事儿的，咱们这儿那么多人，就算有人想伤害你也不怕。” 有在河堤上跑步的女生把自己的水瓶递给了女生，对方接过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疯狂地往里灌水。喝了小半瓶，女生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她已经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没那么害怕了，于是说道：“我是一名外地游客，前段时间在前面的一个村子落脚休息，但是却被村民们控制住，说要把我献给河神当新娘。今天本来是我下水的日子，但是我从地窖里跑出来了，他们已在来捉我了，你们帮帮我，我不想死啊。” 以活人献祭的地方不少，以活人女性给河神献祭也算是大江大河流域的一大特色，就算没有亲临黄河，也会在书里看到过。古时候，人们把旱灾或水灾认为是河神发怒的表现，于是每一年人们都会以活人献祭给河神为妻，以保平安。 虽然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但是河神的观念还是扎根在大河流域附近的村庄里，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惹了谁都不能惹了河神，所以位河神娶妻这件事还是继续，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罢了。李俊和陆翊两人以前也在小说里看到过相关的片段，没想到这回遇上真的了，而一些本地人则连连摇头，“唉，这种封建思想真难根除啊。” 虽然嘴上说着过分，但李俊和陆翊注意到根本没有人要真正的拉她一把，陆翊想要报警，却被一个老伯伯拦下来了，“报警是没用的，我估计拿这姑娘献祭的应该是上游的松子村，他们村怎么说呢，恶霸很多，是出了名的难缠。小姑娘，如果你真的是被他们当成公主，我建议你现在立马换一身衣服然后离开这里。” 看到老伯伯说得那么认真，李俊不免问道：“老伯伯，你是不是很了解那个松子村？” 老伯伯摆了摆手，眼神望向黄河上游，“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我是一名退休警察，松子村这个名字在我们警察眼中就是恶魔。从这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多少都有些狂，他们相信河神的存在，有着非常悠久的活人献祭的历史。其实以前并不只有这一个村子进行活人献祭，但是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大家的思想也开放很多了，献祭的方式也从活人献祭转变成了牲畜献祭，只有松子村到现在还是活人献祭。上面曾经来了很多批人给松子村的人进行科普，可是他们就是油盐不进，不仅如此还勾结了他们那个片区的警察，让他们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我了解，你不是第一个被抓去献祭的外地人了，其他人都已经下去了，但是你逃出来了。既然你已经逃出来了，那就不要在这里逗留，这也是为了你好。” 老伯伯的话震耳欲聋，从他严肃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虚假，李俊和陆翊也觉得老伯伯不会害了她，要不然也不会说那么多。 女生也是想快点离开的，她开口说道：“我明白的，但是我所有的证件和钱财都还在村子里，我没有换洗的衣服，现在的时候也不早了，估计已经没有回我家那边去的办法了。” 这倒是个麻烦，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样，你跟我们住一晚，明天我们把你送到机场去。” 女生一听这话立马焕发了精神，“真的吗？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 发生了这件事，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带着女生离开了，她的衣服还乱糟糟的，而且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换的，还是赶紧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才是。而且这衣服太显眼了，要是待会儿松子村的人找来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丢掉比较好。 把女生带回了房间，李俊拿出了自己的一套休闲装让女生换上。李俊平时就喜欢穿一些宽松的衣服，现在女生的衣服越做越窄，跟童装几乎没什么区别，所以李俊平时为了舒服经常买小码男装来穿，这样的衣服对女孩子来说完全是绰绰有余。 有了新衣服再洗了个澡，女生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在房间里三个人也是聊了起来。女生名叫祝潇，也是南方人，历史专业出身，非常痴迷黄河文明，所以趁着暑假一个人到这儿来走一走看一看。 来到松子村是一个意外，她本意虽然确实是要往上游去，但她并没有要落脚某一个村落的意思。但是在路上她遇到了一个跟她聊得很来的本地人，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质朴，一路上聊了很多，所以祝潇也对这个本地人降低了防备。一听说祝融想要到黄河上游去，对方主动请缨当了导游，陪着她一路往上走直到把她带到了松子村。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的东西被全部没收，人被赶到了一个地窖里，等着良辰吉日的时候放进棺材里献祭。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听了之后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气愤是对松子村的人，无奈是对祝融的。其实黄河公主也没那么容易当，一定要了解了生辰八字才行的，祝融被选作黄河公主，想来应该是她在跟那个本地人聊天的时候泄露了自己的八字，所以才会上了当。 “你也是心大，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跟外面的人讲！” 祝融心虚地低下头，她当时可没想那么多。李俊伸了个懒腰，“嗯，行了，现在你是安全的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把你送回去咦，怎么突然停电了？” 第428章 门外 停电的同时外面狂风大作，好像是要下大雨之前的征兆。之前李俊和陆翊没听清是因为她们在房间里开着空调和电视，注意力又放在祝潇身上。现在房间里安静了，屋里屋外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夏天刮大风在这里可不多见，一不靠海二不是雨季，那么有且只有一种可能，也是非常可怕、难以解释的一种可能：闹鬼了。 一开始只遇到停电祝潇还没有多害怕，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虽然心中有数但是没有说出来怕吓到祝潇，可是门口传来了鞋子拖地的声音，有人在走廊上走动，难道是电路维修人员吗？黑暗中李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让这一柱微弱的光给大家带来一点点安慰。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门口的声音时而近时而远，好像走了几个来回之后终于停下了，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来到门后面，所以都猜测对方应该是离开了。可提着的一口气还没有呼出来，刺耳难受的挠门的声音让三个人尤其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心道不妙。 原本停电刮风的时候她们就感觉到不对劲，心里面已经有一种对方找上门来的感觉，现在这刺耳的抓门的声音更加坚定了她们的猜测。祝融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也觉得非常害怕，她紧紧抓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怎怎么办啊？” 对方并没有给予答复，而祝融也感觉到了一丝诡异，怎么这手感摸起来，湿漉漉的？一抬头，祝融发现自己抓着的根本不是今天救了她的李俊和陆翊，而是一具泡发了的尸体，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就连头发丝都还在滴着水。 “啊啊啊啊啊啊！”祝融一下子甩开了那只手臂，整个人快要从床上摔下去了，而这个时候，那具尸体好像动了，朝她伸出了手。 “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祝融害怕极了，拼命拍打着面前的手，她已经逃过一劫了，她不想再当什么黄河公主了。 只是祝融的进攻好像没有效果，刚才她挽着的那只手现在抓住了她，把她整个人往上拉。祝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了还算熟悉的声音，“你发什么疯？这黑灯瞎火的还大喊大叫，你就不怕把外面的人惹急了？” 外面是人是鬼，三人尚未得知，但总归先这么称呼。 祝融被拉回来之后怔怔地看着陆翊，“你你不是尸体？”她摸了一下陆翊的手臂，很好，是干的，没有湿漉漉。那这么说刚才自己是 陆翊在黑暗中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大姐，有你这么损的人吗？你要是再往后都要砸到床头柜了，我不拉你一把难道要眼睁睁看你砸到吗？还尸体，有这么说自己救命恩人的吗？” 祝融往身后一摸，果然自己已经退到了床的边缘，再往下就要摔下去了，看来刚才真的是陆翊救了她。可是为什么，她会把她当成了水里的尸体呢？祝融搓着手指，手上那湿漉漉的感觉很真实，可是现在她一滴水都没找见。 抓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李俊忍不了了，找了根金属衣架给自己壮胆。她来到门后面就开始大喊，“快点滚！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门外终于是消停下来了，但李俊还没有松一口气，就迎来了外面剧烈的砸门声。陆翊赶忙把李俊拉回来，“完了完了，你这一嗓子把外面的人给吼急了，现在估计要进来跟你拼命了。”李俊也觉得憋屈，她看每次姚寅笙都是朝着鬼吼一嗓子，那鬼就跑开了，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行了呢？ 祝融一刻也离不开这两个人，她看到陆翊下床了她也跟着下床，来到李俊身边，“要不我们从猫眼看出去，看看外面是谁？” 这个主意真馊，不是一般的馊，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就算是鬼上身了都不会同意的。 “你还真是心大啊，还往外面看，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以肯定，外面的绝对不是人。” “啊？那那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诶，把寅笙叫过来，她肯定能帮我们！” “寅笙？寅笙是谁啊？” “我们俩的朋友，你别管了，快去拿我手机过来，我给寅笙打个电话。” 陆翊很快就把李俊的手机拿过来了，可是屏幕一亮就有新的问题了，手机没信号。陆翊和祝潇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同样没有信号。三个人拿着手机不知所措，这下子不会真的要被外面的东西给找上门来弄死？ 李俊和陆翊还在想办法，她们想从自己的包里找到能够与外面的东西抗衡的东西，但她们之后手机壳里的一张护身符，就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了。 陆翊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怎么办，要不要拿这张护身符出去搏一搏？” 李俊翻了个白眼，“你要搏命你就去，我在后面支持你。” “靠！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寅笙也不在，我们俩就算知道要怎么对付脏东西，现在手上也没有工具啊。”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祝潇的心里又害怕又内疚，她来到两人中间，“你们别吵了，都怪我，那东西应该是朝我来的，要是我没有跟你们回来就好了。要不，你们把我放出去，这样脏东西就不会缠着你了。”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现在急火攻心，但也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李俊没好气地瞪了祝潇一眼，“你这主意还不如让我们从猫眼往外看呢，我们吵架是我们俩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吵吵了。” 祝潇是闭嘴了，但是外面的动静还在继续，而且外面的东西耐心值已经归零了，估计已经想要用更大的力气把房门砸开了。但是三个人命不该绝，李俊和陆翊在房间里听到了救世主般的声音，“给我滚！” 第429章 水渍 这声音在李俊陆翊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天籁，两人心里轻松了不少，有救了。呼的一下，房间来电了，手机肯定也是恢复了信号，李俊大着胆子从猫眼往外看，门口站着的不是姚寅笙还能是谁？李俊一下子打开房门，哇的一下抱住了姚寅笙，“寅笙，我就说我们之间心有灵犀，我就知道会来救我们的！” 房间大亮，祝潇看到李俊带着一个留着一头凌厉、长度到下颚线的短发的女生走了进来，那个女生的眼神让祝潇很害怕，她好像在审犯人。姚寅笙不严肃不行啊，这房间里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再加上刚才酒店里的诡异景象，她对祝潇肯定是非常防备的。 “这是谁？” 李俊拉着姚寅笙坐下，把今天跟祝融相遇的经过告诉了姚寅笙。姚寅笙听完也是拧着眉头，“黄河公主？这么说她是从棺材里跑出来的？” “没有没有，我是从地窖里跑出来的。今天本来是我进棺的日子，村子里今天也很忙碌，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看着地窖，我是趁着大家中午杀猪宰羊的时候溜了出来，一路跑到了这里的。” 姚寅笙用审犯人的眼神盯着祝潇看许久，最后下了个勉强相信她的结论。有了姚寅笙坐镇，李俊和陆翊就放心多了，刚才姚寅笙一吼就把脏东西赶跑了，谅它也不敢再来了。陆翊拉着姚寅笙给祝潇介绍着：“呐，这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寅笙，她姓姚，懂抓鬼，刚才那脏东西就是她赶跑的，你说是寅笙？” 姚寅笙点点头，她确实发现了停在房间门口的脏东西。闹鬼的时候整栋酒店都停电了，但那时候姚寅笙和兰蒙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要不是空调突然停了她俩被热醒，也不会察觉到停电。 “哎呀，怎么回事，大热天的还停电，这酒店是想热死我们吗？” 兰蒙在床上翻来覆去，原本已经睡着的她被热醒了，肯定有些急躁的。比起兰蒙姚寅笙要安静得多，她认为这可能是酒店跳闸了，不一会儿可能就来电了，于是打算在床上心静自然凉下来。 可是过去了好一会儿，一点儿来电的迹象都没有，兰蒙这时候打算玩手机转移注意力，“啧，怎么回事啊？停电了难道手机也没有信号吗？” 这不是没有可能，但前提是这一次的停电是大规模停电，整座城的电力设施崩坏了才有可能造成信号不强。姚寅笙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往外看，楼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些树叶被风吹在空中，而外面的路灯亮堂堂的，可以判定并没有遇上大规模停电。 遇上脏东西这种念头在姚寅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转念她又觉得可能性也不大，她们一路下来没有惹上脏东西，姚寅笙自己也没有发现有脏东西跟着。难道是这个酒店本身就存在猫腻？ 心里这么想之后姚寅笙打算到外面去看看，她让兰蒙待在房间里不能乱走动，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她先是来到自己这一楼层的电表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跳闸。楼道里只有绿色的紧急通道还亮着，这让整个场景更诡异了。 姚寅笙决定下楼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但是很快，姚寅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停电不能使用电梯，姚寅笙只能走昏暗的楼梯一层一层往下走，她的房间位于五楼，楼道里没有指示牌，姚寅笙就在心里默念层数。 可她只往下走了一层，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四楼的楼梯上有很多水渍，好像刚滴上去，还散发着一股腥味。姚寅笙的警觉性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她沿着水渍往下走，发现水渍从求生通道的楼梯来到了四楼的走廊。 姚寅笙猫着腰来到了四楼走廊，顺着水渍她看到在绿光的映衬下，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僵直站在房间门前，手里重复着挠门的动作，动作看上去也非常的僵硬。一看到这个场景，姚寅笙就知道酒店里发生的停电是因他而起，姚寅笙也是运气发出了一声怒吼。那个人影听到了姚寅笙的怒吼，停下了动作往她的方向看过来，黑暗中姚寅笙看到了对方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有点恶心但是姚寅笙并不害怕。看着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原地，酒店里所有的灯就全都亮起来了，姚寅笙这时候才走到这扇门前，发现这居然是李俊陆翊的房间，而门前的地毯上，有一团颜色很重很重的水渍，甚至让地毯下去一对脚印。 这时候李俊开了门，就有了后面的事情。姚寅笙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好了，现在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我明天还要早起跟学校去参加活动。既然你们明天有打算，那我就不拦着了。” 见姚寅笙要走，李俊陆翊两个人心里又没底了，要是一会儿脏东西卷土重来杀了个回马枪怎么办啊？陆翊拉着姚寅笙的手希望她留下，“寅笙，你今晚在这里陪我们睡一晚，反正咱们都住在一个酒店里，你明天起来了上楼洗漱就好了。” 姚寅笙抽回手，却也不忘安慰陆翊，“我留在这里了，但要是兰兰一个人在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啊？我知道你们担心那脏东西一会儿会回来捣鬼，我跟你们保证，它不会也不敢的，我刚才那一声吓得住它，它今晚肯定是不会再来的了。” 见陆翊还是不放心，姚寅笙给三个人每人一张护身符，“要真是怕啊，你们睡觉的时候就攥着这护身符，绝对能保你们一条命。” 姚寅笙回到房间兰蒙已经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睡过去了，只给姚寅笙留了一盏床头灯，姚寅笙也回到自己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按规定的时间起床、洗漱、下楼集合，刚出电梯门姚寅笙就听到大厅里传来的争吵声。 “我不管，有人看到说有两个女的带着她来到了你们酒店，我们现在就要上去找人。” “先生，您这么做是不符合规定的。” “规定？你们的规定有河神的旨意重要吗？到时候发大水或是闹旱了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二叔，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人那么多，直接往楼上冲，一间一间地找就是了！” 第430章 涨水 姚寅笙已经大概率猜到了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但是她打算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默默地给李俊陆翊两个人发了个消息：别让祝潇出来，那些人已经找来了。消息发出之后李俊和陆翊两个人都没有回复，估计是还没有睡醒，姚寅笙发完消息也收起手机，她知道这两个人一醒来就会先看手机的，到时候这条消息一定能看到的。 带队的邓老师和甘老师也不想惹是非，而且她们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打算从墙边绕过去。但是那群人非常不讲道理，不仅一大堆人挤在大厅里，还有人负责把守门口，想要出来或者进去都是不可能的。看到邓老师想要出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了她，“欸欸欸，你干嘛呢？” 邓老师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对那个小混混笑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一定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外省的研学团队，现在正要出去发黄河，麻烦让一让。” 小混混根本不可能让开，他斜靠在门上，“不行，现在我们的人没有找到，你们谁都不能从这酒店里出去。当然，也不可能有人能从外面进来。” 甘老师可不像邓老师那么好说话，她在学校也算一个系部领导，本身就自带着威严，“这位先生，我姑且称你为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们这么做很明显是不对的，要去哪里是我们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不得不说甘老师在说教方面确实比邓老师厉害一些，小混混文化程度不高，自然说不过伶牙俐齿的甘老师，但是他会耍赖，说不过就始终重复着一句不行，然后整个人拦着门口，有人上前就把对方推回去。这种无赖让两位带队老师很恼火，班上血气方刚的男生也坐不住了，一个男同学走到最前面，想要仗着自己比小混混壮压过他一截，“你算哪根葱？赶紧让开，我们今天要去黄河边上玩儿，你别挡道！” 小混混根本不怵，他双手交叉冷哼了一声，“哼，还去黄河？你们现在去就是找死！” “嘿，你什么意思？” 邓老师赶紧把自己学生拦下来，“好了好了，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动不动就动手！那个这位先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现在去黄河就是找死？” 小混混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非常不屑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河神已经发怒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人，本来要送给河神的新娘跑了，河神没了老婆不高兴，我们现在正在找人呢。” 甘老师立刻反驳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全都是骗人的，都是小说、电视里杜撰的。” 邓老师同样不相信河神这一说法，但是她可不敢说封建迷信、怪力乱神这种话，姚寅笙的本事她可是看过好几次了，这话她说不合适。小混混见甘老师反驳，也立刻跟她争论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你们不知道？今早起来黄河的水位已经涨了好多，要是还继续涨就要发生洪灾了。要是发生洪灾，第一个受难的就是我们村，别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你们要是想出去，那你们就帮忙找人，要不然就别说话。” 听到这话姚寅笙也望出门外，果然外面的地板还没干，一看就是下过一场雨的。 甘老师觉得小混混的话荒谬至极，“嘿，我说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这边甘老师和小混混吵了起来，邓老师在中间一直劝架，那边村子里的人一直嚷嚷着要上楼一间一间房地找，酒店当然是不会同意的。姚寅笙站在两团人中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甚至还有空看了一眼手机，李俊是醒了，率先在群里回了消息：现在怎么样了？ 姚寅笙：很不乐观，这群人找不到人不罢休。 李俊：那怎么办？我们只能在房间里待着？ 姚寅笙：恐怕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就这么僵持着。 发完这一条消息，姚寅笙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因为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那群人见来硬的不行，那就干脆来软的。一个眼神之后，大厅里的人哗啦一下全都跪下了，为首的人甚至开始磕起头来，“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河神大人要是见不到新娘是会迁怒我们的，我们不想看到我们的家园被水淹啊。” 松子村村民的这一转变让酒店的人愣了一下，这是干什么啊？姚寅笙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且不说河神是否真的存在，现在水位上涨，他们要是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一会儿家还得被淹。 姚寅笙上前还没说话，一个中年人就在村民们的簇拥下走进了酒店，“怎么找个人那么久？” 为首跪在地上的人一开始也闹得最厉害，而且看样子好像在村子里的地位也很高，可是在看到这名中年人之后，他的脸上就全是谄媚，“付先生，这酒店不让我们上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个被叫做付先生的人瞥了对方一眼，“老村长，不是我危言耸听啊，今早村子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已经不能住人了，这会儿功夫估计河水已经泛滥了。你们要是真想继续住在村子里，那就应该尽快找到黄河公主献给河神。” 村长对这位付先生点头哈腰，“是是是，我明白的，但是付先生你能不能帮帮忙？这酒店不愿意让我们上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付先生负手立在一旁，“哼，酒店不让上去你们就不上了吗？腿长在你们身上，你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吗？” 老村长一咬牙，朝着后面一招手，“走，我们上去！” 姚寅笙发了一条消息之后抢先站在了电梯口，“你们再往前一步，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 第431章 人在做天在看 也不是姚寅笙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现在的情况她不拦着，这群人会真的冲上去，到时候李俊陆翊两个人被发现了肯定抵挡不了，所以姚寅笙不能让他们上去。老村长看到有人阻拦，气得直跺脚，“我看你们是外地人才没有对你们动手的，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姚寅笙却瞪着一双眼睛看向村长，“那你们为什么要拿外地来的游客当什么黄河公主？你就不怕到时候我曝光你们，让上面的人来这里调查吗？”她虽然没本事让官方的人来调查，但是代表官方的组织领导人她还是找得到的，齐千松的电话她还留着，她都想好了，要是事情发展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她就欠齐千松一个人情。 村长被姚寅笙的话噎住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还有滞留在大厅看热闹的游客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这批村民们。村长张了张嘴，心虚地为自己辩解道：“那她的条件符合，而且河神也已经过目了才下的聘礼，说明她跟河神有缘，那是她的福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呸！”一名游客情绪激动地在大厅里指着村民叫骂，“你们这是拐卖，是谋杀，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们全都抓起来。”说完那名游客就拿出了手机，但是还没等打电话就被人抢过去了。 “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抢手机的人就是付先生，他抓着游客的手机示意村长，“还愣着干什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吗？” 村长也是下定了决心，今天不把人找到带回去不算晚，于是一扭头就往姚寅笙冲了过来。姚寅笙看到事情不妙了，抬手拦下了他们，“等一下！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供奉的是真的河神？” 这一下可把大家就连老村长都问倒了，姚寅笙继续说道：“按理说，河神这官职可是由东汉龙宫里的龙王册封才奏效，龙王的册封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册封的时候龙王亲临，定会刮大风下暴雨。你们想想，你们村子里的记载里，有哪一年是出现了暴雨天气的？” 老村长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没认真去看。姚寅笙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她就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河神他老人家真的存在，你们用一个外地女人来代表你们村献给河神，老人家手眼通天，你们的小把戏他会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你们找一个外地女人来糊弄他，他会不会觉得你们没有诚意因而报复你们？” 姚寅笙这话刚说完，天空就非常配合地响起一道闷雷，吓得老村长把背拱起来。姚寅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付先生，“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泯灭人性有违天理，河神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降罚于你们。” 这话对松子村的村民还是威慑力很大的，其中最大的当数老村长了，因为他就是这一次献祭的始作俑者。一直以来，松子村每年都会挑选合适的人选送给河神做新娘以保平安，但有几次选中了家里做生意的人家。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古代，当地首富的女儿被选中都没得说，可是现在时代发展了，人的思想也在进步，有了钱，人对神也产生了逆反心理。那些家里有钱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被献祭，他们费尽心机找来了外地人冒充河神公主，好几年下来都没事，大家的心也就不虔诚了起来，家里有点钱的被选中了就花钱找人代替，实在拿不出钱的才心甘情愿地被献祭。 今年，付先生算出的黄河公主就是老村长的女儿，这可把老村长给愁坏了。老村长一共有四个孩子，上面一女两男，选中的是他最小的女儿，今年正好20岁。被选中之后老村长家里就没开心过一天，小女儿已经在外面上大学了，一回家就接到了这个消息，肯定受不了，在家里又哭又闹。老村长也是心疼小女儿，于是才想到要模仿村子里有钱人的做法，给自己的小女儿找个替身，于是就找到了祝潇。但没承想，祝潇也是一个求生欲极强的人，稍微一个不注意居然让他给跑了。 这些姚寅笙都不知道，不过她从老村长躲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非常的慌张。老村长确实很慌张，他左右两边都很害怕，一边是翘首以盼希望日子安稳过下去的村民，还有一边是所谓的河神，得罪了一边他都不好受。再加上那个地位比自己高的付先生，到时候要是对方一言堂，自己的女儿不死也得死了。 老村长想到这些，眼神坚定了起来，就算不为全村人也要为了自己，把那个女人给找回来。老村长带着人正想发动进攻，门口却走进来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不许动，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在拐卖良家妇女，现在大家配合一下，把手放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姚寅笙跟同学们都照做了，一些游客不明所以但也很配合，只有松子村的人一脸的不情愿。姚寅笙看到跟着警察一起的还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而且警察对那群人好像还很敬畏，姚寅笙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些人身上。 等到场面控制住了，警察才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杰哥，人都控制好了。” 那个叫做杰哥的人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可以带她下来了。” 她？难道是祝潇？这群人又是什么来头？看上去好像跟松子村的人不是一伙的，那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啊？ 姚寅笙还在困惑的时候，电梯从四楼下来了，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祝潇蹦蹦跳跳地来到那个杰哥身边，“杰哥，你怎么来那么快啊？” 杰哥对祝潇还是比较友好的，起码语气有了温度，“老太太直接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快吗？你有没有受伤？” 祝潇笑嘻嘻地摇头，“没有的杰哥，我遇到了好人，她们帮了我，你看，就是她们。”祝潇露出了身后的李俊和陆翊，杰哥对她们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帮了小姐，我们祝家欠你们一个人情。” 祝家？姚寅笙可以肯定，她对这个祝家没印象。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事，现在祝潇已经安全了，那就没她什么事了，“既然有人来接你回去了，那你就回去，千万别自己乱跑了。” 第432章 渡口 可是姚寅笙没想打啊，这个祝潇并没有想着赶紧回家，还拉着杰哥的手撒娇道：“杰哥，我的东西还在她们村子里呢，我想去把东西拿回来。” 杰哥很想让祝潇回去，这样才算对老太婆的交工，“你东西落在哪儿了？跟我说，我去帮你找回来就行了。” 祝潇是一个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要是放在昨天她肯定很害怕，巴不得快点飞离这个地方。但是现在一个晚上过去了，背后又有人给她撑腰保驾护航了，她想的就不是回家而是接着玩了。祝潇拉着杰哥的手，“我带你们去嘛，只有我知道我的背包里有什么，也只有我知道是谁藏起来的。” 杰哥估计领略过很多次祝潇的胡来，又碍于身份不能训斥，一下子两难了下来。姚寅笙已经跟着大部队打算出发了，耽误了这么一个小时，这对她们来说是损失。祝潇看到姚寅笙要离开了，立马拉着她说道：“杰哥你看，就是这个人帮的我，要不然我昨天晚上都不知道怎么办呢。对了，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姚寅笙抓着包带说道：“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研学，所以现在我们要出发去黄河附近的。”姚寅笙已经把祝潇当成是为所欲为地富家大小姐了，所以她也劝祝潇还是赶紧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谁知道祝潇却拉着姚寅笙不松手，“这样啊，那我跟你们一起可以吗？你们是不是要往上游走？我也是要去上游的，我们一起可以？” 姚寅笙有点语塞，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啊，而且她把她们这个团队当成什么了？旅游团吗？姚寅笙自然是不方便说话的，邓老师和甘老师再不济也不至于那么没有眼力见，她们肯定已经看出了这个女孩就是村民们要找的所谓的黄河公主，而且家里好像还比较有钱，这下这群村民算是踢到铁板了。 另外两个人也看出了姚寅笙的难堪，为了让姚寅笙不被人说三道四，李俊和陆翊主动提出要陪着祝潇一起去把东西找回来。但是她俩也有一个前提，东西找到了就赶紧回家去，虽然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但父母总归是要看到真人了才能把那颗心放下。祝潇也是很痛快地答应了，这么看来她又挺好说话的。 一行人分成两队分开行动，姚寅笙还是安稳地跟着学校的大部队去研学去了，而李俊和陆翊则是坐在杰哥的车队里，同样也朝松子村前进了。可是两伙人准备出发前听到了松子村老村长的哭声，“没用了你们去不了了，上游估计估计已经蔓延开来了，你们听我一句劝，还是别往黄河靠了。” 邓老师和甘老师上前，看到老村长还有村民们颓然的样子，还是心软下来了，“老村长，您这么说是有什么根据吗？” “根据？”老村长凄凉地笑了一下，“没有什么根据，只是根据我们多年生活在黄河岸边总结出来的，新娘没有送过去，河神肯定会发火的，昨天晚上的大雨就是证据。” 虽然村长脸上的表情不像在骗人，但此次研学的目的就是黄河，不去怎么行？而且甘老师联系的人已经在岸边等着了，不去不就是放人家鸽子了吗？甘老师还是带着队离开了酒店，先是坐了半个小时的大巴车来到了一处渡口，甘老师联系的人还在渡口那儿等着，但是看着奔腾的黄河陷入了沉思。 “不好意思啊，刘老师，我们今天在酒店里出了一些意外来晚了。” 刘老师摆摆手表示不用放在心上，“要说不好意思，我也要跟你们说一声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是要带着你们搭船在黄河上走一走的，可是没想到一个晚上水位上涨得那么厉害，没船可搭不说，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么说来松子村的人没有在说谎，那个所谓的河神已经开始发力了。邓老师看着不远处咆哮的黄河，已经来不及感叹黄河磅礴的气势了，她肯定也想到了松子村村长说过的话，她轻轻地说道：“难道真的是因为河神？” 刘老师的耳朵比较灵，他嗯了一声，“邓老师，你说河神？” 邓老师在甘老师的眼神警告下摆摆手，“额没有没有，是我乱说的，乱说的，哈哈。” 可是甘老师警告得了一个人，却警告不了一群人，一个经常跟陆佳馨玩在一起的男同学自告奋勇地说道：“有人说黄河水位上涨是因为今年河神没有老婆，今天我们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些人就是在找河神老婆的，他们可太可恶了，居然把游客抓走说要给河神当老婆。还好后面警察赶到了，要不然我们今天还出不来呢。” 这名男同学平时就在学生会的活动中跟甘老师接触比较多，已经可以跟甘老师称兄道弟的程度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纵然是关系好，甘老师也忍不住瞪了一眼对方，“多嘴，没有人想知道！” 看到甘老师罕见地发火了，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还是刘老师出来打圆场，“原来是这样啊，我猜他们八成是松子村的村民，现在也只有他们村的人还保留着这个传统。” 既然对方都不计较，那我们就更不需要计较了，说不定这还是个共同话题呢。这一次是姚寅笙先开了口，“刘老师，您对那个松子村的事情了解多少？” 刘老师收起了浅浅的微笑，“也不多，但是他们村的名声在我们本地可是非常臭的。松子村的女孩子其实挺可怜的，一生都要笼罩在黄河公主的阴影中。我听说她们从16岁开始就自动加入到了黄河公主的备选名单中，由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在祠堂里通灵老祖宗，选出黄河公主。” 刘老师看着浑浊的河水，眼神黯然，“黄河公主也是有年龄限制的，好像超过22岁就不用担心再被选上了，但是这么幸运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松子村的人越来越少，一些心疼女儿的人会趁着孩子出生之后就待在外面不回去了。但有一些女孩儿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要她们的童年在松子村度过，定是要回报村子的。曾经我班上有一名学生，她很优秀、很开朗、很有志向。但是在她大二那一年，暑假过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我给家里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她被选中了黄河公主，已经赴约了。” 第433章 河神发怒 看到刘老师眼中的可惜和悲哀，大家更多的是因为松子村的陋习而愤怒，他们以河神之名，剥夺了女人活着的权利。同学们已经把研学抛在脑后，“那难道不报警吗？警察就这么由着他们这么胡闹？” 刘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那种地方，可能警察还没有一个先生管用，别说那些警察了，就连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要听先生的。” 愤怒之后是无奈，邓老师和甘老师在心里感慨了一会儿便组织同学们回去了，可能是出于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的愧疚，刘老师还是打算带着同学们沿着河岸走一走。上游的水位虽然上涨了不少，但是现在他们位于中游的位置看上去并没有多大起伏，只是偶尔有一处涌流激起。 大家在距离河岸半米远的地方，一边走一边感受黄河的汹涌澎湃，在一声声黄河的怒吼声中，大家走到了临界点，再往前走就危险了。刘老师也很尽责，给同学们讲了一路关于黄河的事情，现在他转过身来，“好了，就到这里，前面的水很急了，估计一会儿就要蔓延到这里来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 心里面是抱有遗憾的，但是大家还是很听话地往回走，走到渡口的时候却看到一伙人集体对着黄河跪下，嘴里还在说着：“请河神饶恕，我们回去给您多奉上几只牲畜。明年，明年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儿。” 大家一眼就认出了这群人，就是今早在酒店里瞎闹的人，现在他们给河神下跪，为首的老村长已经被排挤到旁边，最中间站着的那个人，是付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姚寅笙总有一种感觉，这付先生并不能帮到村民，反而会害了村民。但这都不是姚寅笙该管的事情，她这一次是为了学习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路过村民的时候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而付先生还带着村民打开双臂进行祈祷，可付先生磕了两个头之后无奈地说道：“不行，河神还是很生气，每一年的黄河新娘是必不可少的，牲畜根本没法比。” “啊？那怎么办啊？付先生，你也看到了，那个姑娘来头不小啊，现在还带着保镖，我们怎么能下手啊？” 付先生的眼睛看向了躲在一旁的老村长，语气阴森，“你们别忘了，一开始河神选中的，可是老村长的女儿，只是老村长不想把人交出来罢了。” 付先生的话提醒了村民，他们都看向老村长，老村长惊恐地往后退一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不许打我们家老小的主意！” 村民们已经顾不上敬重老村长了，“村长，黄河公主每年都要，今年你们家妮子被选中也是她的福分，你还是赶紧回去，让她收拾收拾，也算帮了我们村啊。” “就是啊村长，明明就是你们家妮子应该下河的，现在好了，你找了别人来替还没成功，河神已经发怒了，你难道要看着我们村被大水淹没吗？” “别跟他好声好气的了，这人吃硬不吃软，我们现在就回村子里，把那娃娃给塞进棺材里！” 说干就干，村民们纷纷起身，然后拿着家伙往上游走去。刘老师见状也是看不下去了，拦住了他们，“你们就是松子村的村民？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黄河上涨只是天气原因，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你们这么做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现在黄河水位上涨，你们还是待在安全的地方。” “你谁啊？滚开！” 村民们很不领情，一把推开了刘老师，目标明确地朝上游去了。刘老师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消失在自己眼前，也只是无奈地叹一口气而已。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加快了回去的脚步，虽然不能在黄河上行舟游览，但是刘老师答应了要带他们去别的地方参观，也算是弥补了损失。刚在大巴车上坐好，大家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从地底冒出来，整个大巴车都随着摇晃。不仅大巴车，就连马路上行驶的车子也都停下来了，有的车刹不住车，撞上了前面的车形成了追尾事故。 同学们以为发生了地震，赶忙抱着头蹲在椅子前，等恢复平静了甘老师才抬头，“行了，没事了，大家都出来。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下车看看情况。” 刚刚那股震动很像地震，但是持续时间非常地短，就好像有人用雷管进行爆破，砰的一下就结束了。马路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被刚才的震动惊吓到，跑到空旷的地方静观其变。姚寅笙跟着大部队一起下了车，站在一处花圃上左右察看，不远处跑来一群人，正朝着他们挥手。 姚寅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对面的人在大喊，“涨水了，上游的水下来了，大家快跑啊，河神发怒了。” 一听这话，大家没来得及辨别真伪，撒开腿往后方跑。这种时候车一定是开不了的，很有可能会被堵在路上，所以邓老师和甘老师也叫上同学们往酒店的方向跑，跑到酒店里就安全了。同学们也都感受到了恐慌，挤在人群中往酒店的方向跑，姚寅笙也紧紧地跟着老师，人群中她还看到了祝潇几个人，姚寅笙朝着她们招手，“快回去，要不然会有危险的。” 大家慌不择路选择了就近的房屋躲起来，同学们半跑半走地回到了酒店，这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拿出防洪沙袋在门口垒起来了。酒店的前台也很好，招手让大家进来之后才把大门给堵住。沙袋垒起来大约有一米高，应该是能够应付得了。 回到酒店姚寅笙直接来到了酒店的高层，从走廊的小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刚才大家所处的渡口位置已经被黄河淹没，现在的黄河就像猛兽一般进攻人类文明社会。轿车、绿化带、来不及躲避的行人已经被卷入，只是眨眼之间，这座临近黄河的小城市已经被黄河占领了。 第434章 不安全 城市主干道变成了河道，河水里漂浮着人头、枯枝败叶、塑料袋等等，看着十分揪心。姚寅笙看不下去了回到大厅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酒店给大家都准备了午餐，还好酒店自带餐厅，所以后厨的储备是充足的，至少能挺过三天。 姚寅笙坐在大厅里吃着午饭，反正现在回房间也没事干，还不如在大厅这里看看情况。河水已经开始泛滥，酒店的工作人员又把剩余的防洪沙袋全部用上，垒出了一个两米半左右的高墙。从大厅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出，这水已经有一米五左右了，而且还有往上涨的趋势。 无独有偶，外面的天色还暗了下来，姚寅笙听到酒店的前台人员在聊天，“唉，今年好像挺严重的，以往顶多就是河水进门了我们扫一扫就解决了，今年居然要用到沙袋，也是罕见呐。” “是啊，而且每次还都下雨。之前水位低就算了，现在这水位一米多，再下雨不知道这两米半的沙袋能不能挡得住啊。” “经理不是说去联系别的店找沙袋去了吗？” “现在这种情况，别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多余的沙袋给我们用吗？我看估计经理这次是要无功而返了。” “唉，你说这个天怎么这样啊？我记得我小时候根本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谁知道呢？现在的天气啊，就跟人心一样，很难看懂的。” 两位工作人员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姚寅笙已经听不到了，轰隆隆的雷声跟乌云一起压过来，大家都很担心这种时候下起雨来，到时候水位随着降水升高，那这些沙袋估计是拦不住的。但好在现在还只是打雷不下雨，大家都悬着一颗心，希望水赶紧退去。 有些同学吃饱喝足了觉得没事做，干脆回房间去睡个午觉，然后等吃晚饭。姚寅笙也回到了房间眯一下，房间里空调的呜呜声很催眠，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兰蒙摇醒了她，“寅笙，寅笙，到傍晚了。” 姚寅笙揉了揉睡眼，发现无事发生自己还睡得很舒服，心情也愉悦了不少。来到大厅工作人员已经在放饭了，一人一份少不了，更喜人的是水位已经降下来了，大街上已经有人开始走动了，不过水还是有人的小腿那么高，还是不宜出门的。 邓老师和甘老师跟同学们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给大家做计划，“这一次咱们研学有些不理想，没想到会遇到发大水和极端天气，现在老师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咱们是继续在这里跟着刘老师研学？还是等着大水退了回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最后要留下来的和要回家的人一样多，根本不能少数服从多数。姚寅笙其实是主张回家的，她只是担心留在这里夜长梦多罢了。李俊和陆翊也在大厅里听到了大家的讨论，不过她们只是以姚寅笙朋友的身份出面，自然不作数。祝潇更不用说了，一个被李俊和陆翊散步捡回来的黄河落跑新娘，身边的保镖巴不得她赶紧回家，倒是她还想着趁暑假接着玩儿。 “行了行了，大家不要吵了，现在外面的情况还不是很理想，我们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是不会有事的，等水退去了以后再说。” 可是并不是待在屋子里就安全了的，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突然黑了，轰隆隆的雷声更近更大声了。这一次不是只打雷不下雨了，雨滴随着雷声一起到来，落在了还未退去的水面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这次的雨来得非常急，不一会儿就缩短了间隙，密密麻麻起来了。 看着窗外的景象，原本打算撤掉一些沙袋的工作人员也只好停手了，这雨下得那么大，估计过后水位还是会上涨，到时候沙袋还有用处。姚寅笙看着外面那么大的雨开始担心起来了，天色也晚了，又下着大雨，外面的阴气别提多重了，还真是一个闹鬼的好时刻啊。 姚寅笙重重地叹了口气，真别出事啊。但是怕什么来什么，下午五点钟外面就全黑了，酒店里也打开了大灯，不看表甚至以为已经晚上八九点了。这种压抑的天气让人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越看这个天姚寅笙心里越发慌。 叩叩叩叩叩叩 有人在敲玻璃，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来到玻璃前，“谁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工作人员这一嗓子直接把大厅的灯都喊罢工了，房间一黑，大家都开始害怕起来。一名工作人员拿起手电筒往里走，“我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黑暗中，外面的人还在敲玻璃，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女孩子尖叫起来，压抑了那么久的诡异气氛终于爆发了，姚寅笙赶忙让大家都镇静下来，“大家别怕，他说不定只是一个想要求助的路人。” 刚才那名被吓到的工作人员已经花容失色，她手脚并用地爬回前台，抓着手机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不是人人不会那样子的”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工作人员很是害怕，她只是指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你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 虽然同学们和老师都极力反对姚寅笙这么冒险，但是姚寅笙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玻璃，肯定不会有事的。凑近一看，姚寅笙的瞳孔瞬间缩小，外面站着的确实不像一个人，不会有人被泡发成这样，脸上头发上还粘着水草，隔着玻璃姚寅笙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姚寅笙让后退几步，她确实也被震惊到了，而且她有预感，这玩意儿绝对是本着祝潇来的。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的人恼怒了，他开始举起手拍打玻璃，最后又变成了拳头。这个人的劲真的好大，不一会儿，玻璃居然被他拍出了裂痕，估计用不了多久，这扇厚重的玻璃就要被他拍出一个洞了。 姚寅笙直接在玻璃上贴了一张符，“我劝你最好别乱来，否则，你进来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第435章 内鬼捣乱 外面的人好像打到了很痛的东西，把手掌缩回去了，姚寅笙心中冷笑，就这样还想跟她斗，真是不自量力。可是松懈没过半分钟，姚寅笙就看到外面的人张开双臂，身后是海浪那么高的河水。只见那人放下双手，那些河水就打在了玻璃上，一下又一下，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大家都没有见过这种阵仗，都吓得缩在一起。邓老师安慰着已经吓哭了的同学，一边对姚寅笙说道：“寅笙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外面的人是谁啊？” 没等姚寅笙回答，一名趁乱跑进酒店的松子村村民已经开口了，“是河神！河神来了！”说着就朝河神跪下，不停地磕头作揖，“河神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我们今年准备了黄河新娘的，但是让她给跑了。河神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了，这里女人那么多，您进来随便挑一个带走，也算是我们村给您的一个交代了。” 这个主意可谓是馊到不行，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而且外面的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河神还说不定，保不齐是松子村的村民为了轻松拿到祝潇演出的一场戏呢。而外面的人消停了一会儿，好像在做思考，然后他沉闷的声音大厅里响起，“开门。” 那名松子村的村民非常地乐意，那模样像极了汉奸，“诶，好的，河神大人我这就给您开门，您放心，一会儿这里面的女人都是你的。” 不用等他走到门前，他单单是迈出了第一步就已经被男同学拦住了，“站住！你敢上前一步我打断你的腿！你以为你是谁？妓院里的老妈子吗？还这里面的女人随便挑，你要是敢碰到门一步，我立马把你踹出去。” 但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刚才逃难的时候有多少松子村的人跑进了酒店里，现在松子村的人站起来，要把河神放进来。“你们少管闲事了，要不是那个女人跑了也不会这样，现在河神找上门来了，赶紧让那个女人出来才是！” “就是就是，我看你们是小孩子所以没计较，你们别逞英雄了，河神都找上门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等着干什么啊，我们拦住这些人，刚子你去给河神大人开门！” 说着松子村的人就都站了起来，形成一道屏障，把外人拦在身后。刚子很快速地来到了大门，但是手刚一伸出去就被一条鞭子打到了。姚寅笙抓着哀魂鞭恼怒地说：“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刚子很忌惮姚寅笙手里的那条鞭子，刚刚那一下虽然没有打在他身上，但是自己的指甲已经被鞭子削去了一截。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动，不管是松子村的人还是外人，姚寅笙都用眼神警告了回去，“再动，我一鞭子打下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就连邓老师都觉得现在的姚寅笙好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不如她意的话她真的会翻脸不认人的。姚寅笙警告完身后的人之后向刚子迈出一小步，“你们要献祭，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们拿村外的人献祭，哪里来的脸？到现在你们还打算供着河神，你们信不信我直接让你们去见阎王？” 这话说完，没有人再敢动一点儿，姚寅笙则是扬了扬手里的哀魂鞭，“滚！” 但是门外的河神并没有胆怯，只是对着里面说：“开门。” 姚寅笙以冷笑回应，“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踏进这里一步。” 大战好像拉开了，河神也不多废话，还是抬起手控制着浑浊的河水，一下一下地打在玻璃上。铁杵都能磨成针，更何况这种不堪一击的玻璃，只要肯坚持，早晚能打破。姚寅笙也知道这种玻璃坚持不了太久，她拿出了所有的符纸，招呼陆翊和李俊帮忙把它们贴在玻璃上，然后对着工作人员说：“后厨有没有糯米？有的话全给我拿过来，要不然玻璃破了就难办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往后厨去，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一人负责一边玻璃，符纸贴完的时候姚寅笙已经把朱砂化开，用狼毫笔蘸取一点在玻璃上画起了镇宅符。原本已经快要破烂不堪的玻璃在符纸和朱砂的加持下牢固了不少，可外面的水势在加大，河神的攻势也更猛烈了。 姚寅笙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劳永逸的，她扭头朝身后大喊，“糯米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糯米从后方一个传一个地送上来了，姚寅笙接过然后手湿水一抓，却迟疑了。拿出来仔细看了一眼，这一袋糯米居然夹着一大把生米，要不是姚寅笙感觉得出来，这黑乎乎的情况真的可能会直接抹上去的。 姚寅笙把袋子扔在地上，“谁在里面做了手脚？” 没有人说话，姚寅笙才得到这个结果的，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咬破手指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卍”，玻璃总算是稳固好了。姚寅笙还在玻璃前跟河神对峙，李俊和陆翊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揪着衣领找内鬼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做不是办法，河神又尝试了几次，发现这下丝毫不能打动玻璃之后便离开了。姚寅笙看着河神消失在水中才松了一口气，河神走了，电也就恢复正常了，大厅又开始变得亮堂堂的。 姚寅笙没有闲着，她走到被围在一起的松子村村民面前，“谁干的？” 当然没有人回答，姚寅笙冷哼了一声，“不说是？那就把你们全都扔到外面去，现在雨还没有停，水位还在涨，河神是要找你们算账的，把你们扔出去了估计河神就不会来找我们了，一劳永逸，大家帮帮忙，把他们扔出去！” 松子村的人开始哭喊起来，大喊自己冤枉，大喊着向邓老师和甘老师求情。大概也觉得姚寅笙这么做有些残忍了，外面还是极端恶劣的天气环境，把人丢出去就是送死，甘老师拦下了姚寅笙，“我们不能做那么绝，他们终究也是人，你这么做就太残忍了。这样，你们大家写个保证书，保证不会出现刚才那种倒戈行为，要不然就让工作人员把你们集中管理，24小时派人看着。” 松子村的村民们还是在保证书上摁了手印，姚寅笙虽然不赞同这个做法，但是碍于老师的情面还是同意了。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也累了，几名男同学自告奋勇接下了看守的任务，姚寅笙也就上楼休息去了。 是夜，姚寅笙还在熟睡着，突然耳边就传来了清脆的破碎声，姚寅笙惊坐起来，出事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第436章 谁开的门 睡梦中姚寅笙还是把这一声惨叫听得非常清楚，她立马坐起来，就连睡觉不轻易醒过来的兰蒙都坐了起来，“寅笙，楼下是不是出事了？” 姚寅笙嗯了一声，翻身下床，拿起自己的挎包，趿着拖鞋往外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待在房间里别乱跑。” 姚寅笙赶到楼下，只见酒店的大门打开着，阴魂不散的河神现在又回来了，而且还走了进来。地上是一些歪着脑袋的人，他们好像睡着了，但是左心口破了一个大洞，肯定叫不醒了。大厅的沙发上挤着一群人，是姚寅笙的男同学，他们早些时候自己揽下了看守松子村村民的任务的。 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这个待会儿再讨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所谓的河神送走。姚寅笙拿出了桃木剑，指着河神，“滚，别再让我说第四次了。” 河神僵直站在原地，嘴里发出呜呜呜的低吼声，好像对姚寅笙的建议很不满意。姚寅笙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把剑刺了出去，“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就送送你！” 噗！桃木剑直接刺进了河神的身子里，早就泡发泡软的身子一下子被桃木剑攻破了，姚寅笙自己都觉得离谱，怎么连躲都不躲啊？拔出桃木剑，姚寅笙领略到了河神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才一会儿，那个窟窿就自己补好了。姚寅笙舌尖抵着门牙，看来桃木剑不好使啊。 从楼上已经下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河神的那一刻他们也都是害怕的，尖叫着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河神慢慢迈开步子往前走，嘴里机械地说着：“还给我” 姚寅笙用朱砂在大厅划出一道界线，“这里没有什么欠你的，赶紧滚！” 一声罡气阻止了河神的脚步，姚寅笙把离火符拿出来，说白了这河神就跟水鬼一样，一天到晚泡在水里身上包裹着一层易燃的油脂，最怕的就是火了。 “乾坤定位，震巽相薄，艮兑通气，坎离不相射，离离之火，岁月枯荣，烈火揭真容，燃！”哗的一声，符纸自燃，姚寅笙对着火苗吹出一口气，火焰迸飞，直接打向河神。河神就算自我修复能力极强，却也抵不过属性上的克制，尖叫了一声，留下一大摊水渍，撞倒了沙袋跑开了。 终于又是赶跑了一次河神，姚寅笙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还有的工作人员以为姚寅笙会戏法，早就忘了刚才的情况有多恐怖，正拍手叫好着：“太神奇了，这是魔术戏法吗？” 姚寅笙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魔术戏法？要真的只是魔术戏法，能死人吗？”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一时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样子是死了啊，不是开玩笑的啊。虽然姚寅笙不喜欢松子村的人，但终究是几条人命，还是安顿好才行。 姚寅笙对着松子村的人招手，“赶紧过来，怎么说也是你们同乡，你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躺着？” 松子村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老村长不在，他们只听付先生的。村民们齐刷刷地看向付先生，付先生只是皱了一下眉，然后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我们的同乡，大家还是先搭把手，把他们安顿好，等大水过去了再把他们带回去。”说完付先生主动找到酒店的工作人员，拿出一大笔钱要了酒店最大的总统套房，用来安置这些村民的尸体。 不得不说付先生这么做确实挺让人动容的，最起码村民们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好像自己没跟错人一样。但姚寅笙看着付先生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边付先生已经开好了房间，叫上村民们把尸体搬上去，而姚寅笙也开始调查到底是谁打开的门。 姚寅笙把几个负责看守的男同学集中起来，“你们当时在场？门是怎么打开的？谁能给我说说？” 由于专业关系，班里男同学不多，只有六个，但是对付那些村民还是绰绰有余的。今晚他们主动包揽了看守村民的任务，所以自行分配了两人一组来守夜，每组两个小时。事情发生在下半夜，那时候刚好是第二趟交班，第二班的人应该是最痛苦了，前面睡得好好的被叫起来，好不容易精神起来了再睡下还挺难的。可是第二班的同学在睡着之前都清楚地记得什么都没发生，一直到尖叫声响起。 姚寅笙的眼睛转移到了第三班同学的身上，第三班负责看守的同学是班长还有那名跟甘老师走得很近的学生会副主席。班长是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是在睡着之前什么都没发生的。” “嗯？你睡着了？” 班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不是时间太晚了，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直很困，所以我就打了个盹儿。” 姚寅笙对不靠谱的班长白了一眼，他也不是第一次不靠谱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姚寅笙也不问那个学生会副主席了，他也很会给自己找借口，问他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姚寅笙不是很喜欢他的性格，跟陆佳馨玩得很好，两个人嘴巴一个样。姚寅笙直接找到了酒店的管理人员，要求调出今晚大厅的监控录像。 有了刚才喷火的场景，酒店的工作人员对姚寅笙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她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很快姚寅笙就看到了监控录像，画面中显示一开始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因为之前的冲突松子村的人不能离开大厅，有的人靠在沙发上睡觉，有的人坐在地上打牌，有的人直接在大厅打地铺睡了起来。要说仅有的活动，也就是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去厕所而已，姚寅笙注意到第三班人看守的时候只有六个人去了厕所，班长和学生会副主席前后分别去了一次，中间夹杂着松子村的村民，不过每次也都是两分钟就回来了。 录像继续在播放，一直到事情发生之前的五分钟，那时候大家都睡下了，就连酒店的工作人员都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这时候门口已经站着河神了，而有一个人慢慢挪着屁股朝门口走去，他亲自打开了酒店的大门。 姚寅笙看完录像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学生会副主席，“肖京巍，你怎么解释？” 第437章 好处三千 老师也都在场，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肖京巍看，看得他心虚、心慌。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可能还可以为自己辩解，但现在监控画面记录得清清楚楚，他怎么狡辩都没用。甘老师还是很器重肖京巍的，毕竟跟学生会一起处理过学校的很多活动了，对肖京巍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甘老师苦口婆心地说道：“京巍啊，不管那个是人是鬼，他都已经杀了人，刚才那些村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成了共犯了，你可要想好了。” 肖京巍无助地站在原地，他这个人很要面子，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一些闻讯赶来的女同学非常鄙夷地说道：“什么嘛，他居然是内鬼，我看还不如班长靠谱呢，人家顶多是打瞌睡而已还不至于出卖我们，他可倒好，直接倒戈了。” “是啊，之前还嘲笑班长成绩不怎么样，动作娘娘腔，但他好得到哪里去？人班长起码做事光明磊落，你看他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敢承认。” “就是了，好双标一个人，你看现在要是开门的人是班长，他肯定是声讨得最厉害的那个。跟老师走得近就是好啊，你看老师刚才还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这都已经死人了，你说要是别的同学把门打开，不得被骂得狗血淋头啊！” “之前我不就跟你讲过了吗？他还会挑节日给老师送礼物呢，你没看他朋友圈？三只松鼠的零食大礼包，好像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节日，反正不是教师节。” “真的啊，诶我没有他微信没看到，回头你给我看看呗。” 同学们的话题一茬儿接一茬儿，话题转变速度之快，内容之广，羞耻度之高，让甘老师都有些挂不住脸了。好在姚寅笙站出来让大家把握重点，“好了，这些八卦我们回到房间再聊，人无完人，肖同学是有一些爱显摆的毛病，也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理念，这是我们不能干预的，最好也别评价。现在，肖同学，你能不能说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肖京巍现在是恼羞成怒，但是他的愤怒没有源头，同学们的话很难听，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秉性，那些人说的没毛病，他还是知道自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的。肖京巍甚至害怕了起来，他害怕大水退去之后自己会被警方抓去调查，害怕自己以后在老师的心目中是一个背叛者，也害怕自己的学业绩点因为这件事而大打折扣。 姚寅笙看到肖京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懒得理他，继续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把男厕所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甚至肖京巍在去厕所的路上经过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调出来，她就不信还找不出线索。 走廊上的监控画面显示，走在路上的肖京巍还是挺正常的，一边走一边玩手机，但是肖京巍身后跟着一个人，姚寅笙看出来了，那个人是付先生。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挺远的，看上去就像两个同时去厕所的陌生人而已。 画面转到了男厕所里的监控，两个人一直到洗手的时候才有了交集，而且是付先生主动开口的。付先生好像在跟肖京巍密谋着什么，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最后洗好手的两个人没有直接出来，反而进到了男厕所的隔间里。 画面到这里可以停止了，姚寅笙看了一眼肖京巍，对方已经憋红了脸，但就是一句话不打算说。姚寅笙也不打算在这里消磨时间了，她直接去找付先生，但没想到付先生倒是自己出现在她面前了。 姚寅笙愣了一下才说道：“付先生，你给我们班同学什么好处，让他冒死打开这扇门？” 相比起肖京巍的扭捏，付先生倒是坦诚地多，“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 有人说进了大学就是来到了一个小社会，里面所需要的能力和条件只是成人社会所需要的缩小版，金钱、能力、外貌这些都是社会上所需要的，在大学里，这些同样重要。上大学的都是成年人了，而成年人的世界，金钱占了首要地位，有了钱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大学里的攀比严重，有了钱做物质基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跟别人拉开差距。 姚寅笙不知道肖京巍为什么会那么直接地拿了钱倒戈，她淡淡地问道：“多少钱？” 肖京巍站在一个离大家都有半步远的距离，小声地说道：“三三千” 三千引起了一阵喧哗，这笔钱对于一个还在读书没有正经工作只能兼职的大学生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但是在现实面前，这笔钱好像不值一提。姚寅笙冷笑地嘲讽道：“三千？要是今晚我不下来赶走那个河神，这三千块钱给我们所有人买棺材都不够用，你能不能带着这三千块钱离开这里都不知道，这样的钱你也敢收？” 肖京巍惊恐地看着姚寅笙，“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那个人也没跟我说会这样，谁知道那个河神会杀人？”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肖京巍，那双眼睛让他害怕，但是他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他不敢惹姚寅笙，最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惹。现在事情说通了，甘老师还是觉得应该要给肖京巍留一些体面的，于是她说道：“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京巍你把钱还给人家，你是一个大学生了应该知道，不是什么钱都能拿的。” 甘老师的话还是比较权威的，肖京巍已经慢慢地去掏手机了，但是姚寅笙却拦住了他，“还回去干什么？你又不是没完成他要求你做的事，门开了河神也放进来了，这辛苦费你拿着不亏。” 知道姚寅笙是在阴阳怪气，肖京巍的手却停住不动了，姚寅笙转身对着付先生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猝不及防，直接把付先生踹翻在地，这还是穿着拖鞋踹的，要是穿上运动鞋，这付先生估计要起飞了。 付先生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下来，姚寅笙走到他身边，冷冷地对他说：“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你最好跟我说说，这松子村的河神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直接把你还有那群尸体全都扔到外面去，谁劝都没用。” 第438章 因果已沾 付先生的身体其实不差，但是他没料想姚寅笙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而且她的力气真的挺大的，付先生疼是真的疼。他捂着肚子痛苦的表情下藏着狰狞，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的计划总是被她打破？可是现在不好撕破脸，那边还没个交代呢，这边要是再被赶出来，就真的只能撕下面具跟所有人对着干了。 付先生假装蹲在地上痛苦了一阵子，心里想好了对策之后才艰难起身，而姚寅笙这时候已经被甘老师批评教育了，“你这个同学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出来就是让你出来动手打人的吗？虽然你的本事在刚才救了大家，但是你现在这么做也是很不厚道，而且对方年纪那么大了，被你这一脚踢成这样，万一出了什么内伤怎么办？” 姚寅笙不紧不慢地蹦出一句，“那就赔钱呗。”她又不是没有，小两千的医药费难道负担不起吗？ 甘老师看到姚寅笙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邓老师拉着她让她消停一会儿才终于闭嘴的。甘老师是消停了，付先生也站起来了，姚寅笙穿着条纹睡衣等待着他的答复。 付先生起身之后揉了揉肚子，很无奈地说：“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你的本事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一名会看事儿的，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松子村的一名看事先生而已，出师之后河神选我做他的使者，每年传递他的意愿给村民们，我这么做是为了村子好。” 姚寅笙嘴角勾起一个不明觉厉的笑容，“为了村子好？为了村子好还让河神把人给杀了？” “这完全是意外，河神娶亲的时间耽误太久了，河神老人家发怒了，现在的大水暴雨就是见证。河神现在已经认定那名黄河公主了，所以才会找到这儿来，相信我，只要黄河公主跟我们回去，乖乖跟河神大人结婚，一切都会结束的。” “什么狗屁黄河公主，本小姐我说不当就不当呢！” 不知什么时候，祝潇出现在了楼梯口，其实刚开始发生事故的时候她在楼上也听到动静了，但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不让她下楼，毕竟对方就是冲她来的，现在出面只会是自投罗网。后来还是杰哥派了人下楼查看情况，确认没有危险了才让祝潇离开房间，谁知一下楼就听到这么丧心病狂的话，纵使她是一个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人，也会发脾气。 看到祝潇的出现姚寅笙并不意外，她淡淡地对付先生说：“你们也说了，现在这个黄河公主是替身，既然祝小姐不愿意为你们村现身，你们若是执迷不悟，也应该是拿自己村里正牌的黄河公主赴约。” 付先生苦着脸，“现在已经晚了，祝小姐的八字已经被河神认定了，现在祝小姐才是河神钦点的黄河公主。” 祝潇铁青着一张脸，“去你的，我才不嫁到河里去呢，等雨停了我就回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回家再重新弄就好了。你们村的那些破事儿你们自己处理，我不会同情你们的了。” “祝小姐留步！”付先生看着祝潇的背影，阴着一张脸说道：“祝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一旦河神大人钦点了，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河神大人找到。”这不是付先生危言耸听，普通的鬼都有能力给自己的猎物做标记，何况所谓的河神呢，虽然身份是否正统还有待商榷，但那操纵河水的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祝潇心里还是害怕的，但她也知道现在要是自己回头了，害怕了，那就会被付先生抢占先机了。所以祝潇没有转过身也没有落泪，只是挺直了腰杆，“我堂堂祝家人会怕了这个来历不明的河神？我一个人的时候都能从你们村子里逃出来，现在我背后有人了，他要来我也不怕，大不了我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俩同归于尽，我也算是为社会做了一大贡献了。” 祝潇说得视死如归，却又有一番赌气的语调在里面。姚寅笙勾着嘴角摇摇头，算了，这因果可能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沾上了，还是要善始善终啊。 付先生没想到祝潇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气愤地喘着粗气，“如果是这样，那各位就是跟松子村过不去了，那下一次河神大人来的时候，我还有松子村的村民就是大家的敌人了。黄河公主，你有这份觉悟最好，但是你到时候真的能够如你所说的那样，跟河神大人拼个你死我活吗？付某拭目以待，希望祝小姐在下一次河神上门的时候不要做缩头乌龟。” 祝潇气得双手握拳，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这是气愤的眼泪，懊悔的眼泪。祝潇想要转身对付先生破口大骂的时候，姚寅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静但是却感觉到很可靠，“用不着下次上门了，明天我去找他，把他修理了就好了。” 付先生和祝潇集体回头，两个人都看向姚寅笙，但是姚寅笙好像看不到这两个人一样，迈着步子上楼了，“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收了好处费的也好，给河神通风报信的也好，我都不想见到了，我先回房间了。” 姚寅笙回到自己的房间，兰蒙紧随其后进屋关门，“寅笙，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去找那个河神？” 姚寅笙重新洗了个脸躺下，“就算我不去找他，他还是会来的。” “可是他要找的不是那个黄河公主吗？” “你真的觉得他是来找黄河公主的而已吗？” “啊？难道不是吗？” 姚寅笙双手枕在脑后，“今晚河神动手杀了人，如果他真的是来找黄河公主的，自然是一进门就去找祝小姐才是，可是他却在大厅里大开杀戒，我自然有了诛杀他的理由。就算跟我们没关系，我阻止了他那么多次，他早就记恨我了，估计也会想着有一天把我给杀了，我倒不如主动去找他，把他先解决了。” 说完姚寅笙便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可是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敲得很急很急，兰蒙只好下床开门。门一开，甘老师和邓老师就冲了进来，甘老师更是气急败坏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计划我反对，你明天不能擅自行动，不能迈出酒店半步！” 第439章 调查八组 床上的那个鼓包听见了甘老师的话，但是不为所动，这种态度更让甘老师恼火了，她就没见过那么自我的学生，做事情我行我素，还不把她放在眼里。甘老师上前一步，忍耐着怒火说道：“姚同学，你现在别装睡，老师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之所以没有上前扒拉她，是因为在来的路上邓老师已经把姚寅笙的本事告诉她了，再加上刚才在大厅里姚寅笙的那一脚，也让她有些忌惮姚寅笙。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作为带队老师，阻止学生擅自行动也是她的责任。可是姚寅笙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只是在鼓包里翻了个身。 无奈甘老师只好用学分来胁迫姚寅笙，“我告诉你啊，你明天要是真的给我乱跑，你信不信我回去了扣你的学分？平常是有邓老师护着你的，要是这一次你轻举妄动，邓老师怎么帮你求情都不管用。” 姚寅笙还是没有离开被子，甘老师的话她也都听见了，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但是她也在为了大家着想，一直这么被动的水来土掩不是办法，河神要是真的想找无论天涯海角都找得到。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出击，这样大家也都安心。 甘老师知道说不动她，只好随意找了个台阶给自己离开了房间。兰蒙在老师走了之后才来到姚寅笙身边，“寅笙，你真的打算明天出去吗？” 姚寅笙这时候才在被窝里嗯了一声，其实在甘老师滔滔不绝地阻止她的时候，姚寅笙已经在手机上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俊和陆翊，这两个人本来就因为大雨被困在酒店里闲得快要发霉了，现在姚寅笙告诉她们有事情做，这俩人现在还在房间里做热身运动呢。不过姚寅笙没让两人把明天出发的时间告诉祝潇，就是怕她跟过来。 放下手机眯了一会儿，睡了一两个小时天就蒙蒙亮了，因为昨晚折腾了一宿，兰蒙倒是睡得很舒服，姚寅笙趁着兰蒙还在熟睡的时候起身离开了。来到大厅，一些泥泞的脚印朝着门口，看来松子村的人应该是离开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一人一个背包，看到姚寅笙兴奋地招招手，“寅笙，吃早餐了吗，我刚刚去买了点儿包子。” 姚寅笙接过早餐一边吃一边往外走，雨还在下，但已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了，打不打伞都没关系。吃了两个肉包子之后姚寅笙问道：“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李俊拍了拍自己的背包，“你放心，早就准备好了。昨晚你说的时候我们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天刚亮我就起来去找地方补货去了。” 这俩人平时看上去嘻嘻哈哈的，但是交代她们的事情都能完成，这也是姚寅笙对她们很放心的原因。几个人叫了辆车往松子村去，那里是事情的源头，只有在那里才可以找到河神然后解决掉。司机把车子开到一半就停下了，“三位，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进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奉劝你们一句啊，现在雨还没停，松子村又位于上游，极有可能再次发生洪涝。我把你们送到这里已经不错了，剩下的路我不敢开了，我劝你们也别去了，等过几天再说。” 三个人没说什么，李俊直接拿出了三百块钱，“嗯，情况我们也是知道的，但是我们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是车费。” 剩下的路只能步行了，这路走起来才知道有多难走，大水退去的道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沉积的泥沙让她们一脚就踩出了一腿的泥巴。在泥地里走了一大段，姚寅笙的电话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了，一看是同学和老师打来的她一一挂断了，只是给兰蒙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带个话：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又走了一段路，裤腿上的泥巴已经裹着裤子让她们连抬腿都困难了，无奈只好停下来休整休整。就在姚寅笙三个人把裤子上的泥巴弄掉的时候，她们还发现了原来这条路上不只有她们三个人，在她们身后还有一群人，从衣服上看居然还有救援队的，这让姚寅笙很好奇这群人是干什么的。 那群人好像也发现了姚寅笙一直盯着自己看，而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这么三个女生也很奇怪，于是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 姚寅笙的视力很好，再加上对方朝自己走过来了几步，她看到了熟悉的名牌：调查八组。姚寅笙盯着名牌说道：“调查组的人都来了？是不是松子村出了什么事情？” “哦哟，你居然知道我们调查组？怎么？松子村的事情你们也知道？” 姚寅笙掸掉了裤子上已经结块的泥巴，“了解一点，但是不完全了解，只是知道他们没有按时献祭河神，惹得河神发怒了，所以我现在要去找河神算账。” 对方不屑地切了一声，“那是他们自己这么说的，人河神老人家来去自如，怎么可能天天盘在那松子村里？” 听口气，对方好像并没有把所谓的河神放在眼里，姚寅笙发问：“哦？那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对方看着翻涌的河水叹了一口气，“也跟那个河神有关系，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呢我们就接到消息，有一群人在松子村河段集体跳河了，据知情人士透露，那场景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往里蹦。而且他们每个人在下河之前都在说一句话，那就是请河神饶恕。” 姚寅笙眼睛森森地看着对方，要只是单纯的集体自杀，也轮不到调查组出动的，松子村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对方被姚寅笙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便警觉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有，你还没说你是谁呢，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学生，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姚寅笙觉得可以跟着调查组一起前往松子村，于是她正色道：“我叫姚寅笙，我确实是一名来此地研学的大学生，但是松子村的事情我也要参与，你能不能让我们三个跟你们一起去？”为了不让对方拒绝，姚寅笙搬出了齐千松，就算她一个小女孩的面子不给，这齐大局长的面子不会不给？ “对了，我认识你们局长，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你们可以给齐局长打个电话。” 第440章 信息交换 齐千松的名字从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口中蹦出来，着实吓到了调查八组的人，而且听姚寅笙的语气，齐局长好像还会向着她，这让调查八组的人不禁思考了：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在调查八组里待得最久的莫过于姚寅笙眼前这个中年人了，他也是调查八组的组长，莫叔浣。莫叔浣在听到了姚寅笙的名字时就已经有一个猜想了，只是需要实践一下，而他身后的调查八组成员们原本以为姚寅笙是在说大话，心里还是很鄙夷的，只是没有像洛雨薇那样直接说出来罢了。 莫叔浣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队员们的情况，他想了想还是给齐千松打了个电话，为了让大家都听得清楚他还打开了免提，“齐局长，最近还好吗？” “还行，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不是说你们那儿出了事吗？” “是是是，我们现在也正前往事发地点的路上呢。不过齐局长，我们在半路遇到个人，她说她认识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姚寅笙的小姑娘？” 电话那头的齐千松明显沉默了一下，最后说话的语气很认命，“那姑奶奶怎么又跑到你们那儿了？” 齐局长这话的意思是真的认识？那会不会是莫叔浣还没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只听见姚寅笙没好气地对着手机说道：“你以为我想掺和到这件破事里来啊？姑奶奶我本来研学过得好好的，从天而降给我砸了个落跑新娘黄河公主烂摊子，现在好了，拖着一裤子泥巴去找那个什么狗屁河神算账。我告诉你啊，那东西我不管你们什么打算，我看到就直接给他一鞭子！” “好好好，小姑奶奶你消消气儿，你还是留体力去打河神，我在几百公里外的京城给你加油。” 调查八组的人嘴巴都要惊掉下巴了，这什么情况啊？身居高位的齐局长，那可是大领导看到了都要客客气气的人啊，怎么到了这莫叔浣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一尊大佛啊，他关闭了手机免提，溜到一边说道：“局长，她姓姚，该不会是” 齐千松捏了捏眉心，“是，而且这孩子真的是个母老虎，那脾气上来了真的拦不住，小心别让挨鞭子。” 莫叔浣连声称是，齐局长也在电话那边吩咐了，“让她跟着你们，她脾气虽然是大了点，但总归是有本事的，而且本事不小。她也明白道理的，只要别无缘无故去招惹她，还是很好相处的。” 齐千松说完就挂断电话了，莫叔浣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笑脸相迎了，“原来是大前辈的后人啊，还恕我没有眼力见儿，希望小姑奶奶你不要介意。” 姚寅笙眉毛一皱，“小姑奶奶？齐局长跟你说我坏话了？” 莫叔浣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齐局长夸你们呢，说你们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一个顶俩呢。” “那我们能跟着你们了？” “能能能，你能跟着我们最好了，我们还担心自己处理不了这件事情呢。有你的帮助，我们八组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姚寅笙还是挺喜欢莫叔浣的，虽然他跟陈佰刚一样喜欢口若悬河，但起码莫叔浣给姚寅笙的感觉很真诚，没有陈佰刚那种狡猾。姚寅笙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松子村，我不了解那里的情况，你们能给我说说吗？” 莫叔浣是把姚寅笙当成是大前辈后人来优待，但不至于什么都听她的，这样不就成了越俎代庖了嘛。两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莫叔浣笑眯眯地说道：“也可以，但我也想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这是交换条件，姚寅笙知道的，所以她没有保留，把这两天发生在酒店里的事情告诉了莫叔浣，包括对付先生的怀疑。姚寅笙说完最后补充道：“我觉得那个付先生跟那个所谓的河神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他今天已经带着松子村的村民们离开了。” 莫叔浣听完心中有数了，他也很守信用地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姚寅笙，莫叔浣是本地人，从小就在黄河边上长大，对于松子村的故事，他也是从小听到大。松子村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靠水吃水，靠着黄河灌溉农田，靠黄河捕鱼为生，靠黄河捞尸糊口，可以说没有黄河，松子村就不存在了。正因为黄河对松子村的重要性，松子村的人也非常相信他们能有今天是河神的保佑，这种想法传递了数千年，即便现在已经来到了新时代，他们的思想依旧停留在过去。 每一年，松子村都会像外面所说的一样，选出一名妙龄女子作为黄河公主嫁给河神。村子里的女孩子不是没有反抗，但奈何一个山高皇帝远，一个众寡悬殊，单凭自己或者女孩子们自己的力量，很难扞卫自己的权利。就这样，习俗一年一年地传承下来了。 但就像之前说的，有的人走到了外面，过上了好日子，部分人观念已经发生转变，重男轻女的现象减少，一部分松子村的家庭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担任黄河公主，所以把手伸向了游客。调查组之前也听说了类似的消息，只是这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只是看着公安机关上门沟通科普。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沟通是失败的。 这么看来，祝潇是幸运的，她找到了逃跑的机会并牢牢抓住，然后遇到了好心人又拉了她一把，终于把她拉出了深渊。 松子村的情况，莫叔浣了解的也就那么多，姚寅笙听了之后觉得有用的消息没有多少，不过也没太在意，毕竟她说的那些东西也是调查组应该知道的。一行人继续往松子村人跳河的地方走，路上已经看到了尸体，救援队下水打捞，捞上了七八具尸体，死状让人震撼，“莫队长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第441章 金蟾抱尸 闻声上前，莫叔浣和姚寅笙都看到了死者的惨样：七窍流血，四肢扭曲，左心口有一个大窟窿。光是看这死状姚寅笙觉得跟酒店里的尸体一样，再往上一看，姚寅笙心中一惊，这一具尸体就是死在酒店里的。姚寅笙继续检查别的尸体的脸，发现第一批死在酒店里的松子村村民现在被从河里捞上来，而这些尸体比在酒店里的时候要惨得多。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姚寅笙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些尸体，都是河神在酒店里杀死的，不是跳河而死。” “啊？那他们这些伤” “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其他伤势均是后面造成的，至少在我看到他们被搬上房间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七窍流血，四肢扭曲。当然是不是松子村的人后来把他们弄成这样的也说不定，但是我肯定，在我看到他们最后一眼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被剖了心而已。” 还而已，被剖了心已经很严重了好不好？莫叔浣在心中呐喊，但没有发作。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得赶紧赶往事发地点才行。 “寅笙，你看，河里面有东西。” 顺着陆翊手指的方向，大家看清楚了河里的东西，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如同河道上的驳船，整齐地码列在河面上。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每一具尸体头上都有一只满身疙瘩的蛤蟆抱着，前足像捂眼睛一样抓进尸体的眼眶。这群人估计刚死不久，姚寅笙的眼睛还能看到尸体的眼眶还有血丝流出来，但只是一点点，像红线似的。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从小在河边长大的莫叔浣都没见过，见过金蟾抱鲤的，没见过金蟾抱尸的，还一下那么多具尸体。救援队的人想要用杆子把尸体拉过来，但是杆子还没靠近，尸体上的蛤蟆就察觉到了，它们像一个掌舵手，前足控制着尸体的脑袋拐了个弯，尸体就直接朝着岸边来了。 尸体随着水流被冲上了岸，救援队的人想要把尸体拉上，蛤蟆却张大嘴巴射出了一条舌头，精准地打在救援队的手上。这舌头的力气好像很大，被打到的救援队员表情狰狞，“莫队长，这这些癞蛤蟆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攻击性那么强？我从没见过主动攻击人的癞蛤蟆。还那么大一只。” 莫叔浣站在原地也捏了一把冷汗，这些蟾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高傲地挺起自己的头颅，藐视眼前比自己高的生灵。这时候这群蟾蜍突然叫了起来，不像青蛙那样动听，还在这种诡异的时刻更加诡异了。 一名调查八组的组员出列，站在蟾蜍面前听了好一会儿才脸色苍白地说道：“组长，这群蛤蟆说他们是来给河神传话的，说要我们不要管这件事了，这些都是松子村的人自找的。” 姚寅笙看向说话的人，那个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年龄看上去好像跟自己堂哥一样大，整个人好像因为来到了前面而有些拘谨。莫叔浣听了和弥昇的话，眉毛也是拧得紧紧的，看来这是那河神给的一个下马威，也是最后一个警告，要是再往前，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 但是调查组就是吃这口饭的，要是因为这群蛤蟆和尸体就退却了，干脆回去打离职报告好了。莫叔浣厌恶地扭开头，“别怕，我们继续往前。” “那这些尸体呢？” 说话间，蛤蟆转动尸体的脑袋，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来表示抗议，内容翻译过来肯定就是别多管闲事之类的。这群蛤蟆确实聒噪，尸体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儿，突然姚寅笙一鞭子打出来，直接让这群抱尸蛤蟆身首分家了。 姚寅笙收回哀魂鞭还不忘抱怨一句，“吵死了。” 莫叔浣和调查八组的人静静地看着姚寅笙，从抽出鞭子到收势，姚寅笙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那群蛤蟆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斩首。姚寅笙收好了鞭子摆摆手，“走，前面这些尸体就让救援队的处理就好了，前面还有东西等着我们呢。” 姚寅笙往前走，莫叔浣也带着调查组的人往前走，留下了一部分救援队的人处理尸体，另一部分的救援队员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大家就停下了，前面有一棵断木横亘在路上，估计后面的路也阻碍重重，如果真的想要往前走，估计就只能走水路了。 莫叔浣不放心走水路，便叫上了组里的男生跟着救援队员一起尝试看能不能把大树搬走，但是这树干有两人高，除非有吊车帮忙，否则人力很难做到。而且树干上凑近了一看，居然盘踞着几只与树干颜色相同的蝮蛇和蟒蛇，一有人靠近就抬起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来人。 前进之路再一次受阻，莫叔浣看了看姚寅笙，希望她能像刚才那样直接一鞭子把这些蛇给分成两段。但是姚寅笙这一次却不想出手了，因为浪费时间。 “莫组长，还是叫船，走水路。” 莫叔浣瞪大了眼睛，表情上是在说我不同意，但是直接说又太生硬了，他还在想怎么委婉地告诉姚寅笙，却看见姚寅笙已经转头对救援队员说道：“你们救援队应该会在附近安排了船等着的？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诶，别说，还挺礼貌。可是救援队员不能下决定啊，这一次他们就是跟着莫叔浣来的，一切都要听他的。救援队员看向莫叔浣，把球踢给了他，莫叔浣现在也觉得头疼了，这姑奶奶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姚同学啊，这水路明显不安全啊，这就是那个河神的套，你可别往里钻啊。” 姚寅笙嘴角扯了一下，“现在这样也没区别了，刚才是癞蛤蟆现在是毒蛇，再往下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谁知道？他这么做明显就是想要我们走水路，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你们不走我不强求，但是我要走。要是救援队的船用不到也没关系，我跟朋友自己去找，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处理这种事情最不能催了，你说是？” 眼看姚寅笙转身就要离开了，莫叔浣烦躁地挠了一下头，“吴队，让人把船开上来。” 第442章 河神身份 船很快就开上来了，只是一艘比较小的冲锋艇，但是姚寅笙三个人加上调查八组的几个人是够用的。莫叔浣让救援人员留在岸上，只带上了一名救援人员负责开船。冲锋艇朝着松子村前进，比起陆地，水路要轻松得多，路上也不再出现尸体和阻碍，只有一些垃圾零散地漂浮在水面上，可见这场大水的破坏程度。 船上的氛围比较凝重，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莫叔浣带着调查组的队员们找姚寅笙三个人聊天。 “姚同学啊，看样子你还是学生，你怎么跟齐局长认识的？几位老前辈可是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了，我们这些当初见过一面的小辈都打听不到消息了的。” 姚寅笙看着浑浊的河水淡淡地说道：“说来话长，一次考古活动的时候认识的。” “哦这样啊，姚同学，听你口音应该不是北方人？” “嗯，我是南方人，这一次是学校组织研学活动才来的，可是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姚同学，你有信心吗？”说话的是调查组里的一名调查员，年龄跟姚寅笙差不多，给姚寅笙的感觉也很友善。 姚寅笙觉得这调查八组的人都不错，比陈佰刚那群人给她的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姚寅笙也对他们打开了话匣子，“一半一半，之前只正面交锋过一两次，了解得不全面，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招数。” “你们在说松子村的河神？这事儿是河神搞出来的？”负责开船的救援人员冷不丁地插进来一句话。 莫叔浣觉得这名救援人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于是向他打听情况，“当地人是这么说的，这位大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给我们说说吗？” 救援人员一直站在船头，“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我也不确定我说得对不对。” 救援人员告诉众人，他的父亲曾经在松子村当过一段时间的巡逻队，他目睹过很多松子村的离谱事情。当时是动荡年代，松子村这种小地方没有多少大财主，但也迎来了一批年轻有志向的大学生，他们住在村子里，跟村民们同吃同住，一起劳动，这一住就有八年。八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动情，据说大学生中有一名男同学，就是在这八年里喜欢上了村里的女人，可偏偏那女人是个寡妇，老公下河捕鱼的时候出事了，再也没回来，就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平日里靠三亩薄田维持着。 那大学生早已在城里接受了新思想，喜欢上了也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好几次借口帮忙跟寡妇拉近了距离，寡妇的心也渐渐被焐热了。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有的时候淳朴和刁蛮是同时存在的，村里有些混混平日里就喜欢逮着单身女子吹口哨耍流氓，那大学生跟寡妇看对眼了，在他们眼里变得龌龊了起来。 救援人员叹了口气，“我听我爸说啊那些话说得特别难听，一个城里来的小孩儿哪里听过这种粗俗的话，后来好像受不住屈辱，那孩子跑到村子河边，一个猛子扎进去了。” 没想到这背后的故事这么令人沉默，姚寅笙坐在船边若有所思，而调查组的人则跟着李俊和陆翊在为大学生打抱不平，“这群人真是太可恶了，果然什么时候都有流氓，臭男人！” “他们就是吃不到嫉妒，这种人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别说寡妇了，是个女的都看不上他们。” “就是，现在我觉得松子村的人一点儿也不可怜了，这都是他们嘴贱惹下的祸端。组长，要不我们直接回去，这河神肯定就是那大学生了，他现在肯定是为了报复松子村才这么做的，等他发泄完了这些事情就都结束了，我们别管了。” 说话的是一个说话声音有点儿粗的女生，看上去也是人高马大的，姚寅笙差不多一米七的个子在南方已经算比较出众的了，可是她却比姚寅笙还高出不少，看样子得有一米八左右。话粗理不粗，如果了解了这样的背景，这件事确实是松子村的人自作孽不可活，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有坏人就会有好人，姚寅笙也不相信一个村子真的就一个好人都没有。让好人为此买单，姚寅笙可不答应。 同样的，莫叔浣也不同意，“好了好了，小玲你少说两句，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气愤很激动，很想为那名大学生抱不平，但这不是我们纵容他杀生的理由。刚才路上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么多具尸体，难道都是当年说闲话的人吗？不见得？所以我们要做的，更应该说是保护不该卷入这件事的人的安危，而且那大学生当时含恨而死，你觉得他能做到精准报复吗？” 莫叔浣的话让那个女孩子垂下眼皮，“组长，我知道了，我刚才就是太气愤了。” 看到自己手下还是明事理的，莫叔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而这时候眼尖的姚寅笙发现水里的异常。姚寅笙拍了拍莫叔浣的肩膀，“莫组长，你看，水里面有东西。” 莫叔浣的眼睛可没有姚寅笙那细致入微的视力，加上他年龄大了，眼睛多少有些老花，这浑浊的河水于他而言就是一股流动的黄色。莫叔浣扫了一眼，没有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怕丢面子，他只是摆出请教的姿态问道：“姚同学，你在水里看到了什么？” 姚寅笙指着水波，“水底下，我们的船周围都是蛇，有水蛇也有蟒蛇，个头还都不小。” 莫叔浣和调查组的人都很惊讶，趴在船边仔仔细细地往水里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一名调查队员挠挠头，“什么嘛，我什么都看不到啊，这水那么浑，肉眼怎么看得清水里的东西啊？” 李俊在一旁骄傲地说：“哼哼，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寅笙只有桃木剑和鞭子厉害吗？她厉害的还有眼睛，她那眼睛跟一般人可是不一样的。” 听了李俊的话，莫叔浣抬眼看向姚寅笙的脸，他果然也发现了姚寅笙眼睛的不同。就算是外国血统，也很少见到金色瞳孔的人，而这个东方长相的孩子现在正用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盯着河水，根本没有在意莫叔浣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姚寅笙才正色对救援人员说：“继续开，别停下来，这种事我们来处理。” 第443章 成风 诶不是，怎么还带上我们啊？我们还什么都没看到呢！但莫叔浣没有时间抱怨，姚寅笙丢出一袋雄黄塞到他怀里，“赶紧的，全倒进去，要不然等它们主动发难非得把船掀翻了不可。” 莫叔浣回过神来，看到不止他手里有雄黄，除了负责掌舵的救援人员，其他人的手里都多了一袋雄黄，现在正不要钱地往水里倒。而救援人员则在姚寅笙的催促下加大马力，恨不得把冲锋艇当成飞机在开。 马达嗡嗡嗡的声音在加大，冲锋艇的船头已经翘起来了，身后激起了一连串的水花。水花平静下来后大家发现，冲锋艇原来的位置现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泡，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沸腾过后就是蛇身飞溅，大群大群的蟒蛇水蛇在河中痛苦地扑腾。姚寅笙简单扫了一眼身后问道：“还有多久能到松子村？” “快了，现在已经到松子村的地界了，再往前开一段就能看见村庄了。” 路上已经出现了障碍，说明他们离河神越来越近了。很快姚寅笙就看到了房屋，就是简单的土房加茅草，看得出来物质生活比较困难。一些不牢固的房子已经被水泡软了，没有看到有人求救，大概是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已经在水里泡着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救援人员面色紧张地鼓弄了发动机好久，然后一张脸很苦涩，“莫组长，奇了怪了，这发动机好像坏了。” 莫叔浣自然知道发动机不会无缘无故坏掉的，这是他们的敌人来了，莫叔浣好声好气地安慰救援人员，“没关系的，你好好待在船上，跟他们待在一起就好了。” 距离村落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发动机就失灵了，这要是别人只会觉得是船的问题，但是姚寅笙和莫叔浣都知道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水面先是翻涌，然后旋转下陷，一个大漩涡在顷刻之间形成，要是冲锋艇再往前开一点，估计已经被卷进去了。 河底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似的，河水倒灌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平静，一具浮尸被河水从河底抬了出来。姚寅笙定睛一看，不是前几次出现在酒店里的河神还能是谁？浮尸本来背朝天的，露出水面的同时翻了个面，泡发的身体里发出愤怒低沉的声音，“你们还是来了。” 姚寅笙代替了救援人员的位置站在船头，“从这里到酒店，这路挺远的嘛，我怎么好意思劳烦河神您老人家跑远路呢？所以我就来了。” “你们不安好心。” 姚寅笙眉毛一挑，“难道河神您安好心？” 一道水柱应声而起朝冲锋艇打去，姚寅笙打出一道黄符，“水部威雄吹凌风，激波搏水阴云浓。剪水使者宣灵通，化雨作雪成元功。南阎世界瑞炁重，纷纷密布玄阴宫。琼瑶祥光年不凶，随符报应祛玉龙。变化灵光一刻中，敢有违令罪北酆。” 嘭的一声，水柱打在符纸上被打散了，浑浊的黄河水哗啦啦地落下。河神躺在水面上冷眼看着一切的发生，他的眼神本来就空洞无情，但现在好像变得狰狞起来，“你们确定要拦着我？” 姚寅笙负手站在船头，“事情我们刚刚才知道个大概，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惋惜，但并不是所有村民都是坏人，再不济多少也有一两个是不会落井下石的？” 河神冷笑了一声，声音悲凉了起来，“可那又怎么样？别人说什么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的人也” 大家在船上很奇怪地对视了一眼，这里面难道还有别的事情？也对，那救援人员也是听自己老爸说的，老爷子当初也只是在村子里当了巡逻队一段时间而已，能了解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总归是要跟你殊死一搏的，你让我不明不白地死好像也说不过去？” 浮尸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松口，“哼，也罢，你既然已经有了赴死的打算了，那就告诉你，就当本河神开恩了。” 那时候是动荡年间，大家都不读书了，都往农村跑，越贫穷的地方越是让他们欣喜。松子村这种山旮旯，陆地交通不怎么发达，村民们也都是靠黄河这条母亲河过一辈子，消息闭塞，只跟周边的村落进行交易往来。从而天降了几个有文化的人，大家还是很欢迎的，不管是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儿，还是拄着拐杖走不动路的老爷爷，都很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成风就是大学生中的一名，他当时正值壮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胸怀大志，热血激昂，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大男孩儿，村子里不少姑娘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动了情。但是小地方的人也很害羞，不敢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且成风只把他们当成好朋友，是革命性的友谊。 但偏偏，成风遇到了她，一个带着孩子独自生活的寡妇。初见面时，寡妇正背着孩子吃力地挑水。成风骨子里就喜欢助人为乐，当时就帮忙挑着两大桶水回到了寡妇家。寡妇很感谢成风的帮忙，但是担心村子里的人说闲话，只是给了几个柿饼作答谢。 从那时候开始，成风就像入了魔一样往寡妇家去，他不知道那寡妇的样貌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中。寡妇看上去不算老，或许只比成风大两三年，农村人普遍结婚早，所以没什么稀奇的。再说那寡妇的长相也标致，经常劳作双手是老茧遍布，但是那张脸除了被晒黑一点，憔悴了一点，五官的光芒没有被掩盖，晚上躺在床上，成风满脑子都是寡妇的脸，后来，成风做梦梦见了她。 成风知道自己喜欢寡妇，他没有掩盖自己的感情，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一天，他照例来到寡妇家帮忙，顺便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寡妇一开始自然是不相信的，成风也没有气馁，第一天不相信他就第二天继续说，连续说了一个月，成风终于让寡妇接受了自己的感情。 “我比你大了四岁多。” “我不介意。” “我还有一个孩子要养。” “我不介意。” “可是你总有要回去的一天。” “如果你答应，我愿意留下来，或者把你一起带回去。” “别人知道了会说你闲话的。” “说了便说了，我又不是跟他们过日子。” “你是当真的？” “当真！” “好。” 第444章 你真好 两人看似甜蜜地在一起了，成风更是直接住进了寡妇家里，平时什么脏活累活成风全包了，让寡妇在家安心带孩子即可。但穷乡僻壤虽质朴，但刁民百出，松子村的刁民不少，那些刁民比长舌妇还爱说闲话，看到成风跟寡妇在一起了，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 那寡妇是十村八店的美人，年纪轻轻成了寡妇，那是多少人都惦记着的。那群人，背地里没少拿寡妇做情梦，想要把她据为己有，却也害怕村里别人说闲话把自己说得无地自容，所以久久未行动。可这成风来了一两年的时间就住进人家家里了，那些人一方面觉得这寡妇是个随便的人，不守妇道，心里又觉得惋惜，要是当初自己也主动出击，是不是就没有成风什么事了？ 嫉妒之下是丑陋肮脏的内心，寡妇是同村的人他们不好说话难听，只好把气撒在了成风身上，要不是他，自己早成功了。带着这样的想法，那群人开始不给成风好脸色看，甚至恨屋及乌，连带着成风的同学一起讨厌了。成风的同学们被村民们突变的态度给惹到了，心高气傲的他们当时就收拾东西去了别的地方，只有成风一个人留了下来，他履行了他的承诺。 曾经的同学也劝过成风，跟他们一起走，但是寡妇不愿意，成风就不勉强。在村口送走了同学，成风回到村里继续忍受着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对自己的谩骂、侮辱。成风是个读书人，他用书中的道德规范自己的行为，自然是不会跟那群人动手和争吵的，他始终认为两个人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可那群人见成风骂不还口，除了变本加厉地用难听的词语以外，还开始在成风干活的时候添乱。成风依旧默默忍受着，倒是寡妇看不下去了，但成风让她别放在心上，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成风留在村里得到了上面的器重，他开始忙了起来，有时候要到外面去出差，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正常的，但每次他都带一些新奇玩意儿回来给寡妇和孩子送礼物，这也让村子里那些人更酸溜溜的。 但成风最后一次出差回来，却撞见了这辈子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的一幕。那一次他到外地出差半个月顺便回家探亲，他已经想好了过段时间就带寡妇回家见父母，顺便说说结婚的事情。这一来二去在外面待的时间有点长了，成风也买了好多玩具还有衣服首饰带回去，给娘俩赔罪。可没想到一开门，两个人的炕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已经结束了，女的靠在男的充满胸毛的胸口上睡着了，男的则是抽着烟好不惬意。 读了那么多年书的成风终究没忍住发火，他把东西摔在桌上，吵醒了寡妇。寡妇一开始还有些心虚，但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拍拍她的背让她别担心，寡妇想了想，也就顺从了。 成风质问她为什么，她只是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他有钱。是啊，这个人成风不会不认识，他是松子村最早一批出去打拼的人，挣回来的钱比打鱼捞尸种庄稼得的多得多。可成风觉得自己的感情比钱贵重，寡妇只是嗤笑，“我跟了你那么久，住的还是这个破土房，虽然你每次给的东西都是外面买回来的，但你好歹改善一下我们的家？而且你每次出去都那么久，我跟守活寡差不是差不多吗？” “所以你就跟了他？” 寡妇沉默了，默认了。成风的心痛死了，他终究还是太单纯，以为自己的真心抵得过一切，殊不知有的时候，金钱才能给人这世界上最满足的爱。成风最后甚至屈辱地被男人扔出了家，连带着那些他买回来的东西，“这种破玩意儿到时候我给你一大箱，还不带重样的。” “你真好！” 事情在一天之内就传遍村子里了，大家看成风的眼神里有同情，有怜悯也有嘲笑，当初那些刁难他的人又出现了，当着全村人的面笑他是武大郎，媳妇儿跟人跑了。有了一个人笑就会有第二个，慢慢地连村里的小孩都开始笑他，甚至连寡妇和寡妇的孩子也一样。 成风的心碎了，事情发生不久寡妇就要跟那个男人结婚。男人财大气粗，婚礼当天把整个村子都轰动了，大家都去看热闹去了，没有人注意到成风走向后山来到河边。在跳河前他发誓，要让松子村的所有人付出代价。后来成风的怨念太深，化身成了黄河中的厉鬼，他开始报复松子村，也是在这个时候，成风遇到了付先生。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姚寅笙感觉在情理之中，她早就觉得付先生不正经，也继续往下说。成风却不打算往下说了，“说了那么多也够了，现在你是不是该上路了？” 姚寅笙放下背包，拿出桃木剑和红绳，“那就陪你玩一玩。” 刚要上前，姚寅笙却被莫叔浣拦下来了，姚寅笙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叔浣对姚寅笙笑了一下，“你是跟着我们来的，总不能什么事都是你身先士卒？这显得我们调查组多废物似的。我组里有很多需要练手的孩子，要不要让他们先来练练手？我知道你实力强大，但是你好歹也叫我一声组长，我总不能有名无实？” 姚寅笙猜大概是莫叔浣觉得自己被晾在一边太久了心里不舒服，想想也觉得没问题，那就让调查组的人先来好了，抢着开头总比结束了抢功劳要好一点。姚寅笙退到一边，坐在李俊和陆翊身边，“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等你叫我了我再出手。” 重新拿回了主动权，莫叔浣对姚寅笙道了句多谢理解，然后对着自己的组员说道：“好了，我们的目标是那具浮尸，之前都是你们看着我处理的，这一次你们几个人自己想办法，看看怎么样能把这浮尸解决了。” “好的，组长！” 第445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调查八组的人还真不是吃干饭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干劲十足的样子。姚寅笙注意到，调查八组除了莫叔浣还有七个人，规模比陈佰刚他们要大一些，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有的拿着符纸打出去，有的用红线把船边围起来，之前那个高大威猛的女生更是勇猛，徒手把跃起的大鱼和水蛇抓住一把扯断。唯一一个没有武器也没有打斗的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姚寅笙猜他大概是有兽语方面的才能，他就站在高大的女生旁边，嘴巴一直不停地说着什么。 救援队员在这个时候也尝试找到发动机出故障的地方，可是几番检查下来，发动机还是完好无损的。 大家都在奋力拼搏，反倒是姚寅笙三个人悠哉地坐在船上，就差中间摆一张茶桌了。不过很快李俊就发现了水里的异样，本来就不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雾，三人对视，心里都清楚好像有大事发生了。 不等提醒，大家就都感觉到了一股掀翻巨物的能力从水中涌起。忽然间，冲锋艇开始随着波浪上下左右摇摆，船上的人可比坐海盗船还难受，陆翊直接被颠得早餐都要吐出来了。姚寅笙赶紧掏出符纸贴在冲锋艇的两边，“多有冒犯但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这假冒伪劣的河神害人不浅，我们正在替天行道，是在行善积德。还请您多多海涵，我们保证事情结束立刻离开，绝不打扰您的修炼。” 那水下的东西好像听得懂人话，再加上姚寅笙的符纸威力很大，现在冲锋艇就像粘在水面上，多大的力气估计都甩不开。不过姚寅笙也没有掉以轻心，这河里的东西没有上千年也有好几百，怎么可能会乖乖听她的话，无非就是听到她们在替天行道不好阻拦，要不然会影响自己修炼的，所以它才会饶了这一次。姚寅笙呼出一口气，“时间紧迫，刚才的情况你们也是看到了，如果我们不抓紧，到时候我们可能要应付的东西更多。” 高大的女生一边徒手扯水蛇一边说道：“那你可别说风凉话了，赶紧过来帮忙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 那不是你们组长要你们练练手嘛！现在自己出不了风头才想到要帮忙，有点自知之明但是不多啊。莫叔浣一脸汗水加河水，他随意抹了一把，“姚同学，这不行啊，前方有鱼和水蛇，船又用不了了，我们根本靠近不了成风。我们现在很被动啊，姚同学，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姚寅笙倒是在刚才休息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风险太大了，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不到最后时刻她是不想用这个办法的。对面的成风好像知道了他们现在两难的境地，躺在水面上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就这么站在水面上。成风打开双臂，身后是一道又一道的水柱。成风的声音在大家的耳边回响，“你们就这点能耐？就凭你们这几张薄薄的符纸，怎么斗得过我？你们说如果我现在让这几道水柱打下去，你们会发生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整艘冲锋艇连一颗螺丝钉都凑不完整呗！ 见他要来真的了，姚寅笙也从挎包里最隐秘的夹层里抽出一张金色的符纸，陆翊和李俊跟了姚寅笙那么长时间，连她们都没见过这样的符纸，觉得很好奇，“寅笙，这是什么符？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姚寅笙看着手中的金符，淡淡地说道：“这符可不能经常用，不到危急关头或者一筹莫展的时刻我是不会用的。” 陆翊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咱们现在只是过不去而已不是吗？怎么怎么现在就到了危急关头了？” 看着成风身后的水柱，姚寅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你们以为他背后那水柱只是水而已吗？” “你们别聊天了好不好？没见到现在情况紧急吗？”说话的是调查八组的人，他们在前面勤勤恳恳地御敌，这仨在后面跟聊天似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吗？“再不想办法，那些水柱就要打过来了，欸欸欸，成风的尸体好像要沉到河里去了。” 要想使水面恢复平静，关键点就在于成风，要是能控制住或者说把成风消灭掉，一切就都结束了。可现在成风好像要躲到水里去，不说水里浑浊能见度低，那些大鱼水蛇也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临时出动也没有准备潜水设备，要是这一次让成风逃了，下一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姚寅笙夹着请神符来到船头，“急什么？不就是到河里去了嘛，我去追就是了。” 李俊和陆翊赶紧把她往回拉，“你是饿疯了还是发神经？你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吗？还你去追，你怎么追？你下水了都扑腾不开。” 调查八组的人有的在捂脸偷笑，有的只是扭过头去，姚寅笙也有点尴尬，她从小就怕水，以前在公园里游泳的时候人家都摆脱游泳圈了，她还死死抱着游泳圈不放，就连舅妈说要抓着她的手帮她，她都不肯。可是现在没办法了，要是不把成风解决掉，那便后患无穷。 姚寅笙扬了扬手里的符纸，“所以我现在拿出了这张符啊。” 这张符姚寅笙还没有做说明，但是莫叔浣单从符纸的颜色上就可以判断出这张符纸的作用了，就连他都没见过几次的符纸怎么会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莫叔浣盯着姚寅笙手中的符怔怔地说道：“你知道这张符的用法的，你这么做” 姚寅笙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我只能坚持十五分钟，在这十五分钟里，你们就在船上等我消息，我已经在船上贴好符了，暂时不会有东西能对船造成伤害。” 陆翊着急地问：“寅笙，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坚持十五分钟？要是十五分钟之后呢？会怎么样？” 姚寅笙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挎包拿下来放到陆翊手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陆翊看姚寅笙的眼神有点不对，怎么好像在诀别？ “寅笙，不！” 可是姚寅笙已经盘腿坐在船头，面前居然还点上了三炷香，她闭眼点出符咒：“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龙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将来临，拜请三恩主烈圣金刚众诸尊！” 第446章 龙王降身 三遍请神咒念完，灰暗的天空开始亮起了闪电，轰隆隆的雷声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雷声中大家还听到了夹杂着的，类似牛叫的声音，李俊朝四周看去，“什么东西在叫？” 莫叔浣瞪大双眼看着姚寅笙，不会，这个人，居然在请神！而且听这声音，请的还是龙王？ 雷电打下来，大家看到一道雷正正劈到了姚寅笙身上，但她好像什么事没有，就头顶冒烟而已。身体抖动一阵之后姚寅笙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瞳仁竖直，这样的眼睛不会出现在人身上，只有蛇或者是龙。 姚寅笙起身，看着成风下潜的位置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就你还想称河神？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说完一个猛子扎进去，水花四溅，吓得李俊和陆翊在船上直跳脚，“坏了坏了，终究是没有能拦住她啊，这是什么破办法啊，她也不看看她那身板顶不顶得住啊！” 可是姚寅笙已经出发了，在水里的她不借助任何工具就能快速游动，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意识也没那么清楚了。但这并不妨碍姚寅笙的行动，她在水下把成风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成风在水中呼风唤雨，利用无数尸体作为障碍掩护他逃跑，姚寅笙比那水蛇还灵敏，左扭右扭直奔成风。 漂在前面的成风估计不知道姚寅笙发生了什么，转过身来吐出一团黑气，黑气在水下蔓延，又给成风增添了一道屏障。姚寅笙的眼睛也不是吃素的，她的视力本来就已经异于常人了，再加上龙王降身，在水里的视力就跟在陆地上似的。 冲破黑气直奔成风，姚寅笙的双手变成爪状，一把抓住了成风的脚往回拉。成风也不甘示弱，见蹬不开，在水里招招手，成群的浮尸飘过来，还有不少鱼类和水蛇，好像要把姚寅笙分食了。姚寅笙只是冷哼一声，双手在水中一合掌，水中以她为圆心，居然形成了一道冲击波向四周散去，而冲击波经过的地方，一切生灵全都失去了活力，那些浮尸更是被冲击波打成碎片。要是平时的姚寅笙，心里定是觉得可惜，但现在的姚寅笙不是原来的姚寅笙了，她的眼睛里只有不屑。 “还有多少障碍？通通拿出来，我一并解决掉了再来解决你这个冒牌河神。” 这回是那些难产的水草，它们疯狂生长，靠近姚寅笙，却又不敢与她接触。姚寅笙看着逐渐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水草，五指成爪，在面前抓了两下，直接把水草划得稀巴烂，而成风的手已经伸到了姚寅笙面前。这水草本来就是掩饰，现在成风抓到了机会，要想在水中解决姚寅笙，让她成为浮尸中的一员。 不过成风怎么都没想到，姚寅笙一个活人居然能够在水下跟他缠斗那么长时间不换气，而且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只是这一点时间的分神，姚寅笙的手便抓向成风，噗地一下直接把他的肩膀抓穿了一个洞，姚寅笙的手还没拿出来。成风自知自己的修复能力不一般，所以并没有把姚寅笙这一招放在眼里，转而拉过一条长百尺的水草要把姚寅笙捆住。 但成风后知后觉，自己的胳膊好像动不了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伤口居然没愈合，而且还在被慢慢腐蚀，伤口越来越大。成风机械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嘴巴一张一合，“你是怎么做到的？” 姚寅笙一把掐住了成风的脖子，“你当我跟你一样吗？一个没被册封的冒牌货，我看你再嚣张！” 成风已经死了的，感觉不到疼痛，但他也不会任由姚寅笙把他摁在水里摆弄。成风张开嘴巴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的牙齿变成了獠牙，眼睛全黑，手指和指甲全都变成了黑色，好像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跟恶魔做交易来做出反击。变了模样的成风可怕极了，力气也变大了不少，但是姚寅笙只是厌恶地看了一眼，双手作爪状放在身前，看准成风出手的时机出手阻拦。 手臂被成风长长的指甲划破，水里的血腥味吸引了一些鱼类和在四周潜伏着的水蛇，但它们现在都不敢靠近，只是一直围绕在一人一尸周围看热闹，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姚寅笙收回手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流的血还不少，这加剧了她眼里的嗜血和癫狂。 在水中四只手碰撞出巨大的冲击波，震开了鱼群，就连水面上的船都受到了影响。陆翊把姚寅笙的背包抱在怀里，一脸担忧地盯着水面，这水下的动静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水里搞拆迁呢。李俊在船上焦躁不安，她希望下一秒姚寅笙就能浮上来，但是好多个下一秒过去了，这水里的动静是越来越大，还有不少鱼和蛇的尸体浮上来。 莫叔浣看到两个人一脸着急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一下，但是那些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难道不着急吗？他也着急啊，要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说不定齐局长还会怪罪下来，总归是一条人命，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李俊在着急的时候也没忘了计时，只是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倒计时时间到了，水上浮起来好多泡发了的肉块，这些肉都被泡发泡软泡到发白了，从这一点可以推测这不是姚寅笙，应该是那个成风的。那姚寅笙呢？ 在水下完成搏斗的姚寅笙徒手将成风撕成了碎片，那龙爪一般的手杀伤力之大，跟菜刀似的，一把下去就给成风撕开了。成风用最后的力量换来的是姚寅笙一手的抓痕，但是他终究还是失败了，就连附着在他身上的灵体，都被姚寅笙给撕碎，永无轮回之日了。 姚寅笙看着自己的手臂，眼睛突然一翻就昏过去了，失去意识之前，姚寅笙看到有东西朝自己而来，之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第447章 死了？ “寅儿！寅儿！寅儿诶！醒醒！” 姚寅笙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站在医院里，身旁却站着自己的爷爷姚星恒。姚寅笙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爷爷，我这是” 姚星恒叹了一口气，“寅儿啊，这一次，难了。” 什么难了？爷爷在说什么呢？姚星恒无力地看了姚寅笙一眼，“你跟我来。” 姚寅笙乖乖地跟在姚星恒身后，爷孙俩朝一间病房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呢，姚寅笙就听到了哭泣和大喊声，“我的孩子啊！医生你救救她，我们寅笙还有救的，医生你再试一试啊，再试一试啊！” “这位家属，我们已经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可是你孩子伤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她多个器官已经衰竭了，我们已经给她打了七管肾上腺了，但还是无能为力，请节哀。” 妇人绝望地哭喊着，差点给医生跪下了，“医生，你再想想办法行不行？再想想办法，我求求你了，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啊。” 医生还是无奈地摇头，“这位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您孩子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能撑了那么多天已经不错了。作为医生，看着病人从我手里离开我也觉得是我技艺不够高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节哀。” 梁美菊跌坐在床边，抱着姚寅笙的身体，“寅儿啊，你看看妈妈啊，妈妈来了你看一眼啊。你说个话啊，你不说妈妈打你了啊！”说完梁美菊抬起手就要打姚寅笙，可是平日那个笑着抓住她手腕然后顺势扑到怀里撒娇的人现在像一个睡美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梁美菊已经快要崩溃了，她的手终究没有打下去，只是轻轻贴在姚寅笙冰冷的脸上，“寅儿快起来，起来了我们回家，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莲藕饼，奶奶要是知道你回家了肯定也会给你做好吃的菜包给你吃的，快起来了啊，我们回家去。” 眼泪滴在姚寅笙的脸上，梁美菊一遍又一遍帮姚寅笙擦掉，又一遍一遍地呼唤姚寅笙的名字。邓老师和甘老师两个人也已经泪流满面了，医生站在一旁也很是痛心，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啊，抢救了那么多天还是没能挺过来。 看着一屋子的泪人姚寅笙心里很难过，尤其是妈妈魔怔了似的一直叫她醒过来，姚寅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姚寅笙还有些不适应，“爷爷，我这是死了吗？” 爷爷的声音一下子疲惫了很多，“从你出事我就守在你身边了，可你终究还是伤得太重了，确切地说是你透支得太厉害了。” 请神可不是开玩笑的，又不是请来画符，那是请来打架的，那神力在凡人身上多少人能撑得住？这孩子居然想当然地直接就请了，还挺能折腾的。 姚寅笙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死亡的现实，怎么那么梦幻啊，两个人同时处在一个空间里，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冷冰冰的，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会说会哭会笑。 因为担心再哭下去梁美菊会昏过去，姚授明把她架到了走廊上，“好了你先平复一下心情，你本来心脏就不好，一会儿你再出什么事这可怎么办啊？” 梁美菊的哭声止不住，“还怎么办？我看我跟着寅儿一起下去算了！我孩子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甘老师哽咽地说道：“姚妈妈，您不能这么悲观啊，您这样寅笙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这也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肯定也有责任，您放心，我们学校一定不会逃避的。” 梁美菊现在心都死了，自己女儿都已经没了，什么赔偿责任承担了又能怎么样？孩子已经回不来了。她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孩子擅自要去的，不能总怪到人家身上。现在想要去追究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在病房里，姚寅笙看到门外的妈妈从原先的嚎啕大哭到现在的一言不发两眼无神，她的担心一直在加剧，她担心妈妈从此一蹶不振，她宁可现在被妈妈打着骂着，也不希望妈妈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门外的另一侧坐着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自从把姚寅笙捞上来之后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朋友的离世让他们难过，尤其是姚寅笙被捞上时候的样子，让他们的童年阴影重现了。乔蓉儿抱着小八站在李俊和陆翊身边，大家是看不到它们的，它们也看到了姚寅笙，知道现在她跟它们一样了，因而哭得更伤心了，尤其是小八，直接把自己哭得一抽一抽的。 姚寅笙在病房里看着自己的尸体，眼睛红红地对姚星恒说：“爷爷，我想回去。” 爷爷怎么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死呢？所以他才守在这里那么多天，可是这次终究是 “唉！”爷爷叹了口气，“寅儿啊，爷爷确实有本事可以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中，但是你现在这具身体，外表看上去只有一些皮外伤的样子，其实内伤多大你不知道。刚才医生也说了，你是多个器官衰竭造成的死亡，就算你现在回到身体里，没有能量支撑着你醒来，你一样还是死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到底伤得有多重？姚寅笙不甘心，“爷爷，我当时在水下”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请神符是随便用的吗？为了一个小小的假河神你就请神，你也不想想你这体格子撑不撑得住！你还下水去了，你不会水也就算了，你看你去的地方，黄河！水下一百多米！你一点儿潜水设备不戴着！你要是能在规定时间内回到船上可能还能吊着一条命，可是龙王离去的时候你在水里了，你的内脏受得了那水压吗？” 在姚寅笙的印象中，爷爷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姚寅笙说话，姚寅笙也明白，这一次爷爷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这么生气。姚寅笙眼泪滴了下来，她不为自己做辩解，她料想过自己的结局，只是看到了家人朋友同学为她哭泣流泪的样子，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爷爷指着姚寅笙的身体，“之所以让你看到这一出，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思考策略的时候还不够全面。爷爷知道你比其他人理智，头脑也聪明，可是有的时候你想要一招制敌，这时候你就会省略掉很多很多因素。爷爷想让你知道，你并没有超脱凡世，还有很多人会惦记你，所以你在做决定的时候要比现在更冷静，想得更多一点。” 姚寅笙惨笑，“爷爷，现在说好像有些太晚了？” 姚星恒的眼神也是痛苦的，对姚寅笙的话他不做答复了，越说，他也会越伤心的。 爷孙俩在病房里不说话也不离开，却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病房来了。 第448章 死而复生 “喂！你要干什么？”看到有人要动自己的尸体，姚寅笙下意识地出声制止，但是她忘了她现在只是一副灵体，她说话根本没人听得见。 无奈之下姚寅笙只能看着，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是祝潇，姚寅笙也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只见祝潇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只有她的巴掌那么大，从玉瓶里倒出了七八颗黑色的药丸，祝潇数都没数就直接打开姚寅笙的嘴巴，像喂鱼一样灌进去了。 “喂！你干嘛呢？你给我吃了什么？” 祝潇当然是没听见了，她双手合十不停地说道：“你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是你被送到医院之后我就被家里叫回去了，路上我一直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离开前留下了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后来才听说你已经命悬一线了，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刚才那些药是我家祖传的，我爷爷说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姚寅笙在一旁看着愧疚的祝潇，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有这份心也不枉姚寅笙出的这份力。当然姚寅笙也知道，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的药啊，她的情况她自己也了解到了，根本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可姚寅笙慢慢地觉得自己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她感觉有一种吸力要把她吸进身体里。 “爷爷，我好像” 爷爷已经在祝潇拿出小玉瓶的时候了然了，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推了一把姚寅笙，“去，寅儿，你命不该绝。” 爷爷的大掌很有力，一把把姚寅笙推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去，一道明亮的白光照得姚寅笙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寅笙才恢复意识，她还没能睁眼，但是已经能听到有人在她旁边说话了。 “你这女孩子怎么这样？你这样不是折腾尸体吗？” “我我只是想试一试” “试一试？人心脏都停了半个钟了，你随便灌几颗药就能好？要是这样要我们医生干什么？” 滴滴滴 仪器上的声音打断了医生跟祝潇的对话，大家看到心电监护仪上原本已经平直的线条现在开始跳动，一切已经归零的数字开始变化。医生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快步走到仪器前，确认无误之后瞪大了眼睛，“这是活过来了？不可能啊，之前的检查不是已经器官衰竭了吗？怎么”主治医生看向祝潇，“你给她吃的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会这样？” 祝潇还因为刚才被医生责备而闹脾气，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现在也不是探讨这个事情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姚寅笙身上，她有了心跳，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姚寅笙身上的力气是一点一点在恢复的，一直到十几分钟过后，姚寅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先是模糊后是清晰，姚寅笙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脸。动动手指头，姚寅笙感觉到自己能真正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回来了！ 梁美菊来到姚寅笙床边，又哭又笑，“我就说我们寅儿没事，太好了，我们寅儿没事，老祖宗保佑啊，我们寅儿没事。” 姚寅笙现在身上的力气只能眨眼扭头而已，虽然那仙丹一般的药丸吃下去，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好起来的，姚寅笙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由内而外的疼痛。医生一直守在床边，等姚寅笙眼睛明亮一点了才问：“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姚寅笙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半天才蹦出一个字，“疼。” 废话！能不疼嘛，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双臂有七八条口子，还咕嘀咕嘀往外吐血，上强度抢救吊了几天命之后器官衰竭，现在还能醒过来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有没有恶心的感觉？”医生这是担心体内的淤血和积水还留有，这是一个隐患。 姚寅笙轻轻地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就是浑身上下疼得不行，好像被车来回碾过，骨头碎了又重新接回去的感觉。医生又给姚寅笙打了一针肾上腺素，“这情况也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但是能醒过来就好，先观察一下，要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叫我。” 姚寅笙现在意识是清醒了的，就是浑身使不上力气，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很乱，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理才可以。不过姚寅笙床前一直不缺关心的人，先是爸爸妈妈，再来是李俊陆翊，然后是老师同学，就连祝潇都来到床边，“你醒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的。” 面对大家的关心，姚寅笙现在能做的只是以微笑回应，一直到了傍晚，姚寅笙才有力气开口说话。刚醒过来姚寅笙肚子饿了只能吃一点流食，梁美菊就买了一碗小米粥慢慢地喂，看着自己女儿能吃东西了，做妈妈的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你让妈说你什么好？你又不会游泳，当时一下子就跳下去了，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 姚寅笙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梁美菊这一次也没有抱怨太多，“总之你能活下来就是好事，你都不知道妈当时看到你”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了。 姚授明赶忙接过小米粥，“你看你，怎么又哭上了，孩子现在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 “我就是太激动了嘛。” 是该激动啊，死而复生，这是多少在医院的家庭希望看到的情况啊，不激动怎么行？不过这下一激动梁美菊的眼泪还是收不住，李俊就自告奋勇地端起小米粥一口一口地给姚寅笙喂饭。看到老妈离自己那么远，姚寅笙才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了她最想问的问题，“我那个时候怎么了？” 李俊听完瞪了一眼姚寅笙，眼神里有责备也有后怕，“你说怎么了？当时你快把我们大家吓死了。” 第449章 浮现 李俊告诉姚寅笙，在姚寅笙露出水面之前，水上先是出现了一阵怪异的现象。那时候成风的尸块已经浮上来了，随后就开始黑云翻滚，一旁的林子里开始生出雾气，几乎要把树木全都掩盖了。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了，先是银针般的大雨，后来甚至下起了冰雹，足足有大青枣那么大，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让大家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可是姚寅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不愿意离开。 河水开始变得汹涌起来，好几次险些要把冲锋艇给打翻了。莫叔浣抓着船边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妙，我们还是先回去，等这势头过了我们再下河找姚同学。” 李俊陆翊两个人很是不甘心，她们不想要放弃姚寅笙就这么回去，突然李俊发狠脱掉了雨衣，那势头一看就知道是要下河的。调查八组的队员拦住了她，“你疯了？雨天这种时候涨水，是最不适合下水的，你现在下去简直就是送死！” “是啊，我知道你担心姚同学的心情，我也很担心，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撤退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等雨停了，我就带着救援队员的人下河搜救，一定会帮你们把姚同学救上来的。” “而且你们往好处想嘛，她刚才在水里的样子跟一条鱼一样，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某个地方先上岸了也不一定呢。” 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李俊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她现在陷入纠结，是走还是留？就在大家为了去留争辩的时候，姚寅笙背朝上的浮到了水面上，然后一道黑影翻涌离去。还是陆翊先认出了姚寅笙的衣服，才指着她大喊：“快看啊，那是寅笙！” 姚寅笙顺着水流漂到了船边，李俊直接跳下水把她扶起来，跟陆翊一上一下合力把姚寅笙拉上了船。但是姚寅笙的情况太不好了，从小生活在河边的莫叔浣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惋惜了，“看这样子怕是” “行了别废话！赶紧回去，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明眼人都知道姚寅笙在水里泡那么久的后果是什么，但是陆翊还是拨打了120，她不敢去看姚寅笙的样子，她那样子，跟小学的时候那名同学捞上来的时候是一样的。船已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岸上，莫叔浣也跟岸上打了招呼，救护车已经在岸边等着了，一上岸姚寅笙就被送到救护车上了。 后来就是无休止的抢救，这件事太大了肯定瞒不住，所以李俊通知了学校和姚寅笙的父母。两个人在抢救的时候免不了被老师批评一顿，虽然她们不是甘老师和邓老师的学生，但就当这些骂都是替姚寅笙挨下的，她们罕见地一言不发也没有为自己辩驳。 邓老师和甘老师两个人也是紧张的，学校好久没有开展这种研学活动了，之前就是因为在外期间有学生发生了事故所以停滞了的，现在又出事了，以后这研学干脆别办了。但是骂完了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啊，到时候人家家长来了怎么解释？而且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很难过的，骂完过后老师同学们都跟两个人一起等着姚寅笙的消息。 后来就是抢救一直进行着，虽说是把姚寅笙的命吊起来了，但是情况非常的不乐观，医生已经不止一次地下病危通知书了。再后来，就是姚寅笙看到的那样，回天无力，大家哭成一团，要是没有祝潇趁乱溜进来喂的那把药，姚寅笙现在已经在下面跟爷爷和黑白无常聊天打麻将了。 李俊指了指一旁的陆翊，“那时候那家伙别提多难过了，每天在医院给你算卦，看表情都知道卦象不好。后来她跟我说了，那时候给你算的时候，卦卦都是大凶，就一次有一线生机的，但是很不明显，好在那个祝潇出现了。” 提到祝潇，姚寅笙就想要见见她，怎么说她也是帮了自己大忙的人，姚寅笙当面表示一下感谢是正常的。李俊把祝潇叫了进来，姚寅笙对她道了声谢谢，祝潇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你也别谢我了，还是我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现在不知道要漂到哪里去呢。对了，这一次我家里人也过来了，你们有时间见一面可以吗？” 姚寅笙只以为祝潇的家人也听说了祝潇的事情，所以前来感谢的，没多想就点头了。祝潇笑了一声去把自己的家人叫进来，一进门一名老者的声音就洪亮地响起，“老姚家还不赖嘛，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姚授明看到来者便站了起来，“祝伯，您怎么会在这里？” 祝伯走到姚授明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叫什么话？你们家孩子救了我们家的孩子，我这个做长辈的过来道个谢怎么了？不得不说你这孩子还真有姚老弟当年的影子，做事果断技法高超，我听小莫说了，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啊。” 祝潇看到自己爷爷跟别人叙旧，赶忙招呼爷爷，“爷爷，人在这边呢。” 祝伯嚯嚯一笑来到姚寅笙病床前，直接把姚寅笙的手拉过来号脉，不过他全程皱着眉头，这让姚寅笙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还有什么是大家瞒着我的？过了一会儿祝伯脸色凝重地收回手，“孩子，你这回命大捡回一条命，往后可得小心了，神不是随随便便请的，你这小身板儿吃不消的。” 姚寅笙躺在床上轻声地说道：“我知道的祝爷爷。” 祝伯大手一挥，“好啦，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一个靠谱的孩子，你们老姚家都挺靠谱的，除了你那个爷爷平时嘴巴不着调以外。” 姚寅笙一下子来了兴趣，刚才祝爷爷进门的时候姚寅笙听到爸爸管他叫伯，看来两家是认识的。姚寅笙弱弱地问了一句：“您认识我爷爷？” 祝允庭微微颔首，“那是自然，我跟姚老弟一样，曾经都在调查组待过。” 第450章 断人财路 这么说这位祝爷爷也是调查组的六位元老之一了，难怪一进来就跟姚授明那么熟络，估计以前见过。祝允庭见姚寅笙主动提出来了，索性就把祝家的情况跟姚寅笙说明了，反正是老友的孙女，又不是敌人。 祝家世代生活在川省的大山里，世代都跟草药打交道，和其他五位需要借用冷热兵器抓鬼镇邪的同僚不同，祝家对付鬼的方法是草药，祝家利用各种草药的阴阳五行对症下药，或制成粉末或制成药丸，用在鬼身上，鬼便无处遁形乖乖就范。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祝家在六个人当中算是医疗兵的存在，平时有些小伤小病的五个人就会找到祝家，抓上一把药就回去了。 祝家没有趁手的武器，只有高超的医术，而且还有一口让无数人都垂涎的炼丹炉，和一记独门秘方。秘方上只记录了一服药的秘方，就是姚寅笙吃下去的那副还魂丹的秘方。而那口炼丹炉炼出来的药丸，更是能将药材本身的药力发挥到最大化甚至让其翻涨数倍。 正是这两样东西，祝家成了正邪两派都想要拉拢的对象，他们家的药丸一吃下去就能恢复健康活蹦乱跳，临死的时候还可以卖一个人情求来一颗还魂丹，何乐而不为。可是祝家祝老爷子祝允庭的脾气也很大，只要他想，菜市场的大妈都可以送上一两颗堪比仙丹的丹药，要是不想，哪怕是调查组的六人也别想从他那拿到药渣。 随着调查组的发展和年轻血液的涌入，调查组的六位老人也都归隐田园了，祝允庭也搬回了山里的老宅中，每天没事晒晒草药磨制成粉，过得不亦乐乎。要不是这一次自己的小孙女哭着跑回来说出大事了，他的生活还是会一成不变。 在来的路上祝潇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爷爷了，除了挨了哥哥姐姐们的一顿臭骂以外，祝潇一点损失没有，但是因为担心姚寅笙的情况所以哭了一路。好在自家的丹药把姚寅笙拉了回来，要不然祝潇得内疚一辈子。 听了祝家的来历之后姚寅笙也很意外，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居然能遇到跟爷爷曾经共事过的好友。她谢过了祝家的丹药救了她一命，祝允庭和姚授明坐在一旁聊了一会儿天，祝潇也没闲着，她把自己的哥哥姐姐挨个儿介绍给姚寅笙。祝潇上面有三个哥哥姐姐，她是第四个孩子，因为是早产所以对母亲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祝潇没有弟弟妹妹。现在祝家在川省经营着一家规模庞大的草药公司，两个哥哥都在公司里帮忙，其中大哥比较有商业头脑所以主要负责公司的事情，而二哥比较有天分，继承了祝老爷子的衣钵，平时邻里闹鬼了他也帮忙去看看。三姐跟祝潇的性格完全相反，整个人安安静静的，所以整天窝在药房里制药，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神秘典雅的气息，就像大山里未被发现的草药，静谧且坚韧。 哥哥姐姐们也给姚寅笙道谢，其中处事最圆滑的大哥最会说感谢的话，花样也最多，倒是和李俊陆翊这两个做生意的人聊到一起去了。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祝家也离开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把梁美菊和姚授明送回了酒店，老人家嘛还是要多休息的，护工这种事就让她们俩来就好了。 刚苏醒过来，姚寅笙也没多少能量支撑自己熬夜，灯一关一会儿就睡过去了。沉睡中姚寅笙而听力依然保持高度敏感，她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整个人早已清醒过来了。因为眼睛的关系姚寅笙不能睁眼，只能用心听着房间里的脚步声。 那人明显冲着姚寅笙来的，只听到了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姚寅笙不能断定此人是不是带着武器。不过这大半夜的，擅闯病房要是不带武器都说不过去，总不可能是外卖送错地方了？ 姚寅笙在想着怎么制服对方，可自己的身体行动有限，身上还贴着电极板还插着管子，着实是有心无力啊。啪嗒一声，那人好像站定了，姚寅笙闭着眼睛等了好久也没有走动的声音，可以断定现在那人就在自己的左侧。要来了吗？要直接痛下杀手吗？姚寅笙感觉到了杀气，但是并不多，可能是那人的决心不够坚定。 “哼哼哼，你断了我的财路，去死！” 这声音很熟悉，付先生！是啊，那天早上付先生就带着人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不知道这几天付先生经历了什么，居然想要对姚寅笙下死手。砰的一声，姚寅笙感觉到了金属打击重物的声音，付先生一个闷哼倒地了。他终究是没能把打到姚寅笙，姚寅笙这时候也打开眼睛，陆翊打开床头灯抹了一下脑袋，“呼，好险我去上了个厕所，要不然就李俊那种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早就让这人得逞了。” 姚寅笙躺在床上吐槽：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趴在地上盖着一张黑狗皮都睡得流口水。 翻了一阵白眼之后姚寅笙才哑着嗓子问道：“他是怎么回事？”刚醒过来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这不，她睡觉前量了下体温，人就发烧了。 陆翊叫醒了李俊，把付先生扛到小床上，像捆猪一样捆好付先生，“其实调查组那些人一直在找这家伙，但是这家伙跟个泥鳅一样，这几天怎么找都找不到。但是调查组的人给我们提了个醒，这神棍估计靠河神吃饭的，现在我们把他财路断了，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没想到今天你刚醒他就出现了，看来这几天他一直没走远啊。” 李俊出门打电话去了，估计是给调查组的人通风报信去了。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也没有影响姚寅笙的睡眠，反正有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在，交给她们就好了。第二天姚寅笙昏昏沉沉地醒来已是中午，梁美菊已经把粥买来了，而且病房里还多了一个人，莫叔浣也来了。 姚寅笙知道他大概是过来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姚寅笙也想知道，所以让陆翊想了个办法把他们支走了。莫叔浣直接坐到姚寅笙床边，“昨天晚上我们问出了一些事情，关于九咒塔的。” 第451章 恶蛟 姚寅笙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九咒塔掺和在里面，莫叔浣告诉姚寅笙，那付先生在二十年前还只是一名初出茅庐，普通的看事先生，结果有一天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找上了他，要付先生为他做一件事情。付先生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但是对方出手阔绰，一把拿出了一万块钱拍在桌子上。以当时的物价，一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当然现在在姚寅笙看来也不是小数目，付先生也是要吃饭的人，只能收下钱答应了。 那名九咒塔的人让付先生做的，就是鼓动村民们每一年都要给河神献祭一名黄河新娘，就连河神，那九咒塔的人都已经物色好了。讲到这里姚寅笙才反应过来，那成风怕不是一颗棋子而已。 “那河神就是成风？” 莫叔浣脸上的表情阴暗不定，“他只是个冒牌的，我估计他也是受了九咒塔的蛊惑跟他们达成了协议，不过现在他已经四分五裂了，我们也问不出来，就当事情是我们这么想的。” 莫叔浣继续说下去，答应了九咒塔之后黑色斗篷带着付先生来到河边，也就是在那里，付先生跟成风第一次见面了。那一年付先生就开始了以河神使者的身份开始给村民们传话，“今年的黄河新娘，河神大人看上了谁谁谁家的，你们赶紧好好准备一番。” 这是成风钦点的，莫叔浣这几天深入调查之后发现，做了黄河公主的那几家都有一个特点，男主人的口碑年轻的时候不好，曾经就是他们嘲笑的成风。二十年来每年一个，成风还没有好好报复当初笑话他的所有人，就被姚寅笙撕碎了。 “你刚才也说了，成风是个假的，这跟你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莫叔浣笑了一下，“你往下听就明白了。” 河神不是一个幌子，在那数百米深的水下，浑浊且昏暗，并不是每一寸地方都已经被人类探索清楚的。莫叔浣身子往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九咒塔他们想做什么付先生并不知道，不过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九咒塔并不是想要培养什么河神傀儡，他们真正要养的东西还在水里。” 姚寅笙听完也很震惊，这么说自己费了老大劲，还没真正解决掉祸害吗？莫叔浣告诉姚寅笙，“这也没办法，这也是我们后来审过付先生才弄明白的。” 姚寅笙斜靠在床上，“那他们真正要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莫叔浣认真地盯着姚寅笙的眼睛，“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龙吗？” 龙？这跟龙还扯上关系了？姚寅笙淡淡一笑，“我当时请的就是龙王，你觉得我信不信？” “那多少也有点儿不一样，你请的那位老人家可是神仙，算是一种信仰，相信的人越多它就越存在。但是这龙，不管你相不相信，都不影响它的真实存在。” 姚寅笙没有在龙的真实存在上纠结，只问道：“难道九咒塔真正养的，是龙？” 莫叔浣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确切地说它不是龙，只不过是一条渡劫失败了的蛟而已。” 古有说法，鲤大成鳅，鳅大成蛇，蛇大成蟒，蟒大成蛟，蛟最后渡过劫难会修炼成为一条真龙。但不是所有蛟都那么幸运，有一些就是在雷劫的时候被雷劈到，撑不过去的当场摔断成两截毙命，有的则是回到水中变成恶蛟。恶蛟通常是黑色的，破坏了修行的它们会终日待在水里，早已忘记了修炼的初心，变得残暴嗜血，身上会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并且这股味道会伴随着剧毒，八字硬的都没几个扛得住。 这么说来，九咒塔真正要养的，就是那条恶蛟，可是为什么呢？ 莫叔浣看到姚寅笙在思考，并没有着急打断她，而是等姚寅笙抬眼望向自己的时候才开了口，“九咒塔的目的我们也在调查中，但总归不会是好的。目前我们的猜测是双方各取所需才有的合作，九咒塔向来不喜欢国泰民安，他们恨不得把整个国家搅得天翻地覆。我想了一下，我们这儿处于黄河中上游的位置，而松子村更是位于上游，如果他们想搞破坏，让恶蛟在水里来一趟走蛟，就会引来河水，你没见过九八年的大水，其实那一次” 那一年姚寅笙才刚出生，但是也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涵盖了那么多个省，那发水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要是再来一次，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更何况九咒塔的目的是什么无人知晓，保不齐会趁着大家慌乱的时候他们又在别的地方捅了你一刀。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没从付先生那里问出那个人的名字吗？” 莫叔浣摇摇头，“付先生也说当时他们交谈的次数甚少，而且从始至终，那人都没有露出真面目，声音是低沉的并没有多少辨识度。” “那也不至于跑到医院来杀了我？我不过就是揭穿了河神的把戏，又不是把他祖坟给刨了。” 莫叔浣忽而一笑，“他这么做也不是没道理，他自己交代了，在跟成风搭伙的二十年间，成风没少给他好处。黄河水那么深，里面藏了多少金银财宝了，每次祭祀过后，成风都会从水里捞上一些金啊银啊的。付先生拿着这些东西到村子外头找卖家，二十年下来换来了不少票子呢，你想想，连续二十年卖古董卖了那么多钱，现在钱没了，不得找源头泄愤啊？” 莫叔浣这么说姚寅笙就明白了，除了无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在是陆翊当初去上了个厕所，姚寅笙可能只有挨打的份了。莫叔浣看到姚寅笙垂眸，还以为姚寅笙是在难过，他还反过来哄她开心，“行了，这些都是我们调查组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去想太多，而且那个付先生现在还在调查组里呢。这一次来我主要跟你说一下昨天晚上的审讯情况，还有就是为了这个。” 说着莫叔浣掏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被红布包裹着，轻轻捻着一角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巴掌那么大的鳞片。 第452章 逆鳞 那黑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波纹，它比正常的鳞片大很多，而且呈不规则的圆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姚寅笙伸手触摸了一下，“这是” 莫叔浣把鳞片交到姚寅笙手上，“这是你的东西，但我们都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鳞片，所以趁着你还在医院的时候拿回去让检验科的同事帮忙鉴定一下，现在物归原主了。” 姚寅笙摸着手上的鳞片，冰冰凉凉的，还很润滑，摸在手上还有一种电流经过的感觉，麻麻痒痒的。姚寅笙当然也有疑问，“这东西是我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其实这是姚寅笙在被捞上来的时候李俊摸到的，这么大一片就贴在姚寅笙的口袋里，不规则的形状有点膈手，李俊就从口袋里把这东西掏出来了。这东西没多少人见过，黑黑一片，李俊一开始还以为是水里的垃圾带上来了，正想要扔掉呢，却被莫叔浣拦下来了。 “哎呀，你差点儿把好东西给扔了啊。” 李俊还担心姚寅笙呢，管它是什么好东西，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在冲锋艇往回开的时候，莫叔浣拿着那片鳞片给一船的人做科普，“这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龙鳞了。这可是个好玩意儿啊，传说古时候炼法器，只需稍加一些龙鳞，便可让法器的威力大增。而且你们看，这鳞片上还带着黑色的血水呢，我估计这鳞片还是逆鳞的位置，这更是难得一见啊。” 陆翊不以为然地抢过鳞片，放在水中洗了洗，“还有血水呢，那还是洗干净了好，要不然得多脏啊。哦对了，你们不会要把这鳞片据为己有？这是你们调查组的传统吗？” 莫叔浣的脸色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好歹也是代表官方的组织，怎么可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呢？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借我们回去研究几天，你放心，等鉴定结果出来了我就把它还给你们，我保证！” 两个人都还在担心姚寅笙的安危，这鳞片留在自己手里也是碍事，于是就便宜莫叔浣了。没想到过了几天，莫叔浣真的带着鳞片回来了，而且还亲自交到了姚寅笙的手中。莫叔浣指了指那片鳞片，“当时我就是看到了那片鳞片，还有你身下那道黑影才判断这河里有蛟龙的，没想到鉴定出来的东西还真的跟蛇鳞鱼鳞不一样。后来我又查了一些资料，才了解到恶蛟的存在。” 说到黑影，姚寅笙就想到了自己意识连接上之后看到的那道冲着自己而来的黑影，难道那就是那条恶蛟？可是为什么它会来帮忙呢？莫叔浣不是说它是恶蛟性情残暴吗？那不是应该把自己吃掉吗？为什么还要救她呢？ 好多问题出现在脑子里，让姚寅笙的头有些疼，她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幕正好让刚进门的梁美菊看到了，她赶忙跑到姚寅笙床边搂着她，“寅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妈去给你叫医生来啊。” 姚寅笙摆手拒绝了，“不用了妈，我刚才就是在想一些问题，突然想太多就痛了，现在不想就好了。” 看到姚寅笙脸色轻松了些，梁美菊才放下心来，“好啦，现在人都还在医院躺着呢，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东西送回来了，事情也说完了，莫叔浣也就告辞离开了，“这一次姚同学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段时间姚同学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们调查组会报销的，你们不用担心医药费的事情。” 得，又是一次公费住院，没想到这公费住院还是全国性的。看着窗外的阳光，姚寅笙抬手挡在面前，“出太阳了，天气变好了？” 李俊给姚寅笙削了个苹果，“啊对啊，说来也奇怪，明明那时候送你来医院的路上还下着大雨呢，这一到医院天就晴了，而且大水很快就退去了，现在街道已经打扫干净了，跟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这算不算是自己的功劳呢？ 晚上姚寅笙睡觉，梦见了一个老爷爷，他穿着蓝色的古代长袍，双手放在袖筒里，嘴巴像鳄鱼一样往前伸，两边还各留有一条白须。姚寅笙站得远但是她也认出来了，这不是龙的长相是什么？她梦到了龙？ 还在困惑呢，老爷爷开口说话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你很有勇气。” “你你是龙王？” “正是。” 姚寅笙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龙王，龙王好像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那恶蛟藏匿在黄河里也有四五百年了。原本我打算，它待在河里安分守己，不祸害人间我就不找它麻烦了，可没想到，它居然为了能成为真龙不惜与恶人勾结，以活人为食增加自己的法力。哼，这样的修行不如废掉，原本你不请我，我也要找时间下来找它算账的。现在那恶蛟已经没有反击之力了，那逆鳞就是从它身上弄下来的，没了逆鳞它的修为就大打折扣了，这也算是给你个礼物了，那逆鳞你好好留着，以后会用得上的。” “那也是你让它把我驼上来的？” 龙王这回点头回答了，“是我，我不能看着你溺毙在黄河里，你是一个心思纯正敏捷的孩子，你身上的能力可保一方平安，我作为神仙，自然不会让这样的能力流失。” 姚寅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你。”当初在医院里看到妈妈差点哭得背过去气去，姚寅笙别提多后悔了，她现在无比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龙王大手一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那东西掀不起什么风浪，顺便告诉你一声那鳞片的来历，现在事情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呼的一下，龙王不见了，姚寅笙从梦中醒过来，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想来是还没有天亮，而那片逆鳞就放在她的枕边，黑暗中却闪烁着微光。 第453章 同学聚会 姚寅笙这一次在医院里生生躺了一个月，要不是平时能把病床摇起来，姚寅笙真的觉得自己的背后要长痱子了。出院那天姚寅笙还是很虚弱的样子，李俊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直接掏腰包买了一副轮椅把姚寅笙推出了医院。 坐在轮椅上姚寅笙无奈地笑了，“我只是有时候气缓不上来而已，你这也太夸张了？” 李俊在身后不以为然，“能不夸张吗？你想想你这段时间，连自己坐起来都困难，要你走这几步路我觉得都费劲。” 坐在姚寅笙腿上的小八也在呜呜啊啊地抗议着，姚寅笙听着头大，只好让李俊推着她上车了。今天姚寅笙也要回南方去了，莫叔浣特地带着调查八组的人来机场送行，因为莫叔浣打过招呼的关系，姚寅笙一行人在机场里一路畅通。带着祝家送的补品，姚寅笙上了飞机，回到了熟悉、闷热、潮湿的大蒸笼南方。 回到南方之后姚寅笙被安置在了别墅里静养，反正梁美菊的退休已经批下来了，她有大把时间陪着姚寅笙。而姚授明虽然还没有到退休年龄，但是一向女儿奴的他直接跟单位说明了情况，直言女儿现在这个情况走不开，也不管领导批不批假，反正他也就这么住下来了。 姚寅笙回到南方的时候是七月底，比同学们晚回来一个星期，听说姚寅笙也回来了，还在首府市的舍友兰蒙和陶易扬都上门探病来了。看到姚寅笙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样子，两人都红了眼睛，“你这次真的太吓人了，你都不知道那天早上没找到我们多着急，后来在医院里看到你那样，我们都快吓死了。” 兰蒙和陶易扬推着姚寅笙来到小花园里吹吹风，当初装修的时候姚寅笙直接让人运了好几棵已经长成的树种下去，现在绿叶虽然没有多茂盛，但是也能把成捋成捋的阳光变成碎片，零零散散地打在地上。姚寅笙已经跟很多人说过让你们担心了这种话，对方也并不是一定要姚寅笙愧疚，只是不希望姚寅笙出事而已。 暑假无聊，兰蒙和陶易扬周末的时候就跑过来找姚寅笙玩，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也不例外，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姚寅笙终于能够在拐棍的帮助下走上一两公里了。姚寅笙的变化喜人，大家都感觉很欣慰。 这天李俊跟陆翊陪着姚寅笙在别墅区里散步，突然提到了即将举办的同学聚会，“寅笙，过段时间大家说小学几个人聚一聚，你要不要去？” “怎么没见班群里说啊？” “我们也是刚接到电话的，估计没通知到你。” 说完姚寅笙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就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现在勉强还有联系的黎净打来的。一接通，黎净就跟姚寅笙说了要办同学聚会的事情，“寅笙，你最近有没有空？咱们准备办一个同学聚会了，你到时候能来吗？” “嗯，可以的，我这段时间都在首府，什么时候，人多吗？” “唉不多，就我们这些还在首府读书的同学而已，一些在外省读书的今年碰上了学校安排的活动有的没来，有的早就断了联系我也懒得叫了。” “这样啊，行，那到时候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到时候会去的。” 挂完电话三个人继续走，走到一处喷泉她们就折回去了，这处喷泉就像一个标志点，每每走到这里姚寅笙的运动量就达标了。同学聚会定在了姚寅笙生日过后，地点是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本地风味的餐馆里，人不多，所以只订了一个包厢，姚寅笙三个人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余人了。 不得不说大家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小学毕业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大家的五官肯定发生了变化，加上姚寅笙小学毕业之后就到市里读书了，除了李俊和陆翊以外跟大家的联系方式只有qq，所以有些人姚寅笙甚至没能认出来。 聚会一开始多少有些尴尬，因为不只有姚寅笙认不出同学的情况，别人也有。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一开始是有些尴尬，但是等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之后，大家就都聊到一块儿去了。 组织这一次同学聚会的是班里曾经的大姐大，现在在首府的民族大学读一个东南亚小语种的专业，人也比以前要富态了许多。人坐得差不多满了就开始动筷子了，大家相谈甚欢了大约有十分钟，有人又从外面推开门，“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来的人说话声音娇羞中带着粗犷，姚寅笙听着极其不顺耳，但是那么多人在呢，她也不好甩脸色。李俊和陆翊看到来的人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早知道她会来，她们宁可不来。莫妤婕挑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来，“哎呀，对不起啊，晚高峰路上堵还不好找停车位，所以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姚寅笙吃饭之余抬眼看过去，很好，八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讨厌这个声音。莫妤婕罚了三杯啤酒之后砍到了姚寅笙，嘴里发出一声惊叹的声音，“哎呀，寅笙你也来了！” 姚寅笙心里白了一眼，您可别了，我跟你真的不熟。莫妤婕是到了六年级才转班过来的，在之前就算看着眼熟也不会因为一年的相处有感觉，更何况当初莫妤婕跟着别人给她起外号，她更不可能跟莫妤婕和和气气的。 见姚寅笙没说话，莫妤婕也有些尴尬，转而又跟其他人聊天去了。这时候黎净来到姚寅笙身边，“她不是我通知的，澜姐也没通知，估计是那些男生通知的。” 姚寅笙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大家开开心心的同学聚会一场，不能扫了兴。 可有些人就是贱骨头一把，你不去惹她她还会自己来找你，而且还不止一个。就在姚寅笙和黎净说话的时候，另外两个人让姚寅笙看着想要翻白眼的人进来了，这么讨厌的三个人出现在没有通知的同学会上，姚寅笙真的觉得她们三个是故意的。 莫妤婕这时候还拿着一杯酒过来，“寅笙，你该不会还因为之前的事情跟我们怄气？” 第454章 你也配？ 听到莫妤婕这话姚寅笙都快要笑出声来了，这家伙到底哪里来的脸，来找自己说这样的话？当初那件事自己的态度难道不够明显吗？ 见姚寅笙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莫妤婕也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她扯了一个微笑说道：“寅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会真的那么小气，一直跟我们三个置气？” 姚寅笙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李俊已经忍不了了，她拍了一下桌子，“怎么？当初不是你们三个人给寅笙起外号的吗？不是你们把全组人的作业扔到地上还踩了凳子几脚的吗？要不是寅笙拦住，我回来那时候早就把你们三个揍一顿了。” 那时候正好碰上李俊陆翊到体校去体验一个月，而姚寅笙在学校里跟同桌发生了争吵。本来是一场同桌之间的争吵，要绝交那也是姚寅笙跟同桌何佳霖之间的事，可偏偏当时两人的前桌莫妤婕和岑梅灵也莫名其妙地跟她断了友谊。原本玩得挺好的四个人变成了三加一，姚寅笙也不在乎这三个莫名其妙的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就算是当时的处理方式不对，她事后也跟自己的同桌道歉了，可是人家不接受，姚寅笙也坦然面对。 只是这三个人聚在一起了之后就像长舌妇一样，把矛头指向了姚寅笙。那时候已经小学六年级了，大家已经开始在班里传同学录了，所以姚寅笙没计较那么多，每天当一个小组长也好不快活，下了课不想抱团就自己坐在座位上翻字典。 但这三个人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得寸进尺，姚寅笙已经想要无声地让这件事情还有这段友谊这么过去了，她们偏不，尤其是莫妤婕和何佳霖，开始给她起外号，故意用她听得到的声音在大家面前指桑骂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去读姚寅笙刊登出版的作文；放学路上故意走在姚寅笙后面，等她搭上公交车了再大喊她的外号。这些姚寅笙不追究，但是有一件事不能，永远不能。 那件事就是李俊口中的那件事，姚寅笙那时候是小组组长，每天早上课桌上都有会同学们交上来的作业。姚寅笙一开始没想到是这三个人做的，可是看到凳子上的脚印，姚寅笙忍不住了。不管是不是针对她，这绝对是故意的。 当时姚寅笙把凳子直接搬到了办公室，那时候的班主任钟老师看到姚寅笙一脸愤怒地冲进门还觉得很意外，“寅笙，你这是怎么了？” 姚寅笙不说话，只是把凳子放在办公室正中间，钟老师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那一天的数学课没上成，钟老师不会容许欺负同学的事情发生，而且姚寅笙当时脾气也上来了，如果钟老师找不出那个人，她就带着凳子去找校长，总会有办法的。 人没找出来姚寅笙就待在办公室不出来，后来还是平时跟姚寅笙玩得好的同学来告诉她，就是那三个人搞的鬼。姚寅笙承认，那时候听到消息她是心寒的，后来她也想明白了，自己一直这么低声下气才会让这种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后来三个人是道歉了，可是姚寅笙不接受，永远都不会接受，那牛脾气上来了谁都拉不住，而且姚寅笙还借来了钟老师的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老爸打了个电话。 “来接我回家，有人在学校欺负我，我不想见到她们了。” 后来就是姚寅笙在家里待到了李俊陆翊回来的日子，最后还是李俊和陆翊跑到家里来拉着她要她回学校一起玩姚寅笙才答应的。回去之后座位没有变，那时候大家都跟自己的同桌好得不得了，换位置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姚寅笙发现那三个人收敛了很多，想了想大概是李俊用拳头警告了一番。 这件事后来随着毕业就在姚寅笙脑海中消失了，她不愿去回想，她觉得那是她曾经的耻辱，曾经为了那段只有自己珍视的友谊低声下气，现在想起来姚寅笙都会嘲笑自己。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三个人能在自己面前再次提起这件事，她说过了，永远不会原谅。 再次对上莫妤婕的眼睛，姚寅笙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我干嘛不记得？当时在大街上不是喊的很起劲吗？我想不记得都难。” 莫妤婕以为姚寅笙只是在记恨当初给她起外号的事情，她莞尔一笑，“哎呀，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要是还记恨，那你现在给我们起回来就好了。” 姚寅笙夹起凉拌木耳放进自己嘴里，啧，还没自己家老爸做得好吃。冷冷看着莫妤婕，“你也配？哪里来的脸在我这里刷存在感了？” 莫妤婕的脸色有些难看，岑梅灵这时候叉着手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啦，我都说了人家不会原谅我们的，当初差点把我们家长找来，你觉得她会那么容易原谅我们吗？寅笙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呢。”岑梅灵故意把原则二字的声音加重，其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一旁的澜姐和黎净赶忙拉开姚寅笙和莫妤婕，“好了好了，今天是同学聚会，我们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不要聊这些话题了。”她们这么拦着，最主要的还是担心李俊脾气上来了直接开打，当初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当面找三个人算账了，据说家伙都带来了，后来还是澜姐好言好语地劝下来了，要不然这三个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姚寅笙示意李俊陆翊收敛一点，另外三个人给不给面子她无所谓。大家还是入座了，只不过莫妤婕三个人坐在了离姚寅笙很远的位置，对方聊什么都是不知道的，这样也好，避免打起来。 现在大家都长大了，有了不同的选择，有些人选择了早早出社会，一股世俗气；有些人选择了大学，聊的也都是专业有关的事情，一下子就分出了团体。不过有些人注定是主角，他的话总是能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你们还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去老家那边跟家里人去了庙里一趟，别说那庙可神了，我妈当天买彩票就中了四千块钱。” 第455章 举手之劳 周围的人可羡慕了，“哇，真的那么神？那你怎么不许多一点？” 那人说道：“可不得贪心啊，那庙很灵但是也很邪，这只是我听说的啊，有的人心不诚什么愿望都不能实现，有的人愿望实现了，但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我听说有的人回去之后发高烧好几天才好，还有的人愿望实现了但是无福消受这就是代价。” “哦，那你呢，你们家中彩票了你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人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因为干活儿而健硕的肌肉，“我倒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但就是自从我妈中奖之后我手上就开始出现这颗痘痘了，你别说还挺疼，我最近一直在擦红霉素，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姚寅笙抬眼扫了过去，一下子就定住了，那不是普通的痘，姚寅笙甚至看出了一丝黑气缠绕。而对方还在侃侃而谈，“我觉得过几天就好了，其实有这种情况我还心安一点，最起码我没有不劳而获嘛，我付出了一点健康的代价换来了一笔钱，不亏。” “林康，你再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说话的人是姚寅笙，她坐在林康对面一副命令的样子，看得林康有些心慌，“怎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手啊？你是学医的？” 姚寅笙摇摇头，“我不是学医的，只是我觉得你手上的那颗痘有点奇怪。” 林康低着头检查自己的手臂，还捏了捏，“奇怪？哪里奇怪了？” 噗地一下，林康把已经发白好久的脓包给挤爆了，白色的脓液顺着手臂流下来，靠近他的人还闻到了一股腥味。刚才还在羡慕林康的同学现在捂着鼻子，“哇，林康，你这我看不是一般上火的痘啊，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康随手抽出一张纸把脓液擦掉，嘴巴朝说话的人点了点，“去去去，老子就是精力旺盛长了青春痘而已，用什么去医院看啊？” 可是好奇怪啊，林康已经用了好多张纸了，却仍然止不住血。姚寅笙放下筷子来到林康身旁，把他的手拿开让血往下流，伸手蘸上一点血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这不是人血。” 姚寅笙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然后爆发了热烈的讨论，“不是人血？这怎么可能？这血不是从林康身上流出来的吗？” “对啊，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从伤口里流出来的。” “会不会是寅笙骂人啊？那骂的也太高级了？”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骂人嘛，而且林康跟寅笙以前又没什么过节。” “寅笙，你为什么说这不是人血啊？你闻得出来？” 姚寅笙已经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嗯，闻得出来，当然也看得出来。”说话的时候姚寅笙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康，那眼神好像要把林康给刺穿。 林康有些心慌，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姚寅笙，“寅笙，你怎么这么说啊？我是人，我身上流下来的血不是人血还能是什么？” 姚寅笙盯着林康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的应该是后龙山背面的那座夫子庙？” 林康没有否认，“对啊，你也知道那座庙？” 姚寅笙扯了张椅子坐下，然后让陆翊点上了三根香，“那座庙我也是听我妈聊起过的，那座庙很邪，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非要完成的事情最好别去那庙里求，你也说了有人回来发烧了有人死了，你还去，真是不要命。” 说完姚寅笙直接把燃着的香直接怼到了林康的伤口上，林康发出了惨叫，但是李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毛巾塞进去嘴里，“嚎什么嚎？寅笙这是在帮你，你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你还不知道呢？” 林康的眼神从痛苦变成了震惊，而姚寅笙的事情还没结束，她用香把林康体内残余的邪气逼了出来，然后姚寅笙用醋给林康清理伤口。刺辣的感觉让林康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但是很神奇的是，林康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整个人这段时间身子沉闷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好了，你活动看看。” 林康照姚寅笙的话转动了一下胳膊，还真没半点的不适，林康脸上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寅笙，你真厉害啊，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这些天一直觉得浑身很沉很沉，做工的时候也觉得乏力，你这一下子就把我的情况给弄好了！” 姚寅笙只是轻笑，“也还好，我没有做什么很厉害的事情，只不过是看到你身上带着邪气所以帮个小忙，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猜，从阿姨中奖到现在，你们还没到庙里去还愿？” 林康的表情像是被说中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什么我平时都在首府这边跑车子，我妈在家里干农活儿，忙起来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这个啊。而且我们觉得这是小事，就没放在心上。” 姚寅笙无奈地摇摇头，“也难怪对方会找上你们，不管多小的愿望，只要你们在神像面前许愿了，一旦实现了是必须还愿的。也难怪这庙里的神仙让你们难受一段时间，你们不去还愿，下场会更惨的。” 林康也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一会儿我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明天就带上东西去还愿。”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的话题又聊到了姚寅笙身上，“寅笙你刚才那两下可真牛诶，你是跟谁学的？” “寅笙，你不是在西大读书吗？怎么还会这种招式啊？” 姚寅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一下鼻子，“祖传的，我都是看我爷爷留下来的书学会的。” 莫妤婕那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了，“寅笙啊，你该不会是靠这个吃饭的？我看你刚才那样子很熟练啊，应该是骗了不少人？” 李俊一看到莫妤婕就觉得倒胃口，小学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懂看脸色，现在更像是在找茬儿的。李俊看着莫妤婕冷笑了一声，“靠这个吃饭怎么了？你刚才也听到林康说的话了，客户的回馈就是最好的口碑，客户说好那就是好，怎么，寅笙比你有存在感你嫉妒啊？” 第456章 三个人都有份 莫妤婕还是很忌惮李俊的，她忌惮的是李俊的拳头，那真的是不长眼睛的。而且李俊自己本身就是女生，也就不讲究什么绅士风度了，到时候要是她真动起手来那真的是拳拳到肉。想到这里莫妤婕往旁边退了一步，“你没这么说啊，李俊你还是不要那么暴力了，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冲动，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丢人了。” 字里行间都是在讽刺李俊冲动不懂事，李俊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层意思，可现在她要是动手就真的坐实了莫妤婕的话。莫妤婕站在原地心里只是冷笑，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莫妤婕吗，那都多少年前的人，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还有了后台，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们呢？ 李俊不好冲动，但是姚寅笙上前几步走到莫妤婕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朱唇微启，“你觉得这些话从你一个绿茶嘴里说出来很好笑吗？” 莫妤婕做出了委屈无辜的表情，“寅笙，我知道那时候是我们掺和到你跟佳霖的事情当中，可是我们那时候只是想跟佳霖当朋友啊，为了维护友谊做的那些事，你应该理解？” 姚寅笙眉毛一挑，居然被气笑了，“哟，又当又立还要我理解？我为什么要理解伤害了我的人？难道你也要孩子他爸的原配原谅你插足当小三的事情吗？” 姚寅笙的话就像一枚深水炸弹，嘭的一下在包厢里炸开了，“什么？莫妤婕她当小三？” “不是，这么劲爆吗？我之前看她朋友圈的照片看到她确实过得挺好地，没想到啊” “可是寅笙是怎么看出来的？” “哎呀，这有什么的？她连林康身上的脏东西都能看出来，一个小三怎么能看不透嘛。” 姚寅笙垂眸，居高临下地盯着莫妤婕的肚子，“你说说，要是原配知道了，你会好到哪里去？” 莫妤婕神色不是一般的慌张，她怎么会知道的？她连自己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生活的？ 姚寅笙抬手指了指莫妤婕的肩膀，“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我不选择报复你们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但是你们也别得寸进尺。就像蚊子一样，不来招惹我烦我我是不会拍死它的，但是一旦把我惹急了，死得有多惨都不知道。” 姚寅笙的眼睛顺势看向了另外两个人，其中停留在岑梅灵身上的时间最久，“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挺老实的人，没想到你跟她们混到一块儿去了。我知道，那天我的板凳你们三个人都有份，如果我真的要追究，你们每个人都欠我一脚，是不是想要我在这里踹回去？” 这话让人怎么接啊？姚寅笙的话让三个人无地自容，最后她收回手指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今晚扫了大家的兴，今晚的局我请客，要是大家没吃饱可以继续点，或者换一个地方我都不介意。” 有了台阶谁还不愿意下啊，几名男同学努力炒热气氛，李俊和陆翊也加入到了谈话中，姚寅笙还是那个喜欢安静的性格，所以她坐在李俊身边慢慢地吃着东西。同学聚会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结束，姚寅笙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开车，今天是李俊和陆翊开着车带她过来的，现在两个人都喝酒了，姚寅笙只好叫车回去了。 斜靠在酒店门口的石狮子旁，身边站住一个人，“那时候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恨意。” 身旁的人是曾经的同桌，虽然刚才在跟莫妤婕剑拔弩张的时候她一句话没有说也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看到曾经结队的三个人同时出现，不管是不是在酒店门口偶遇的，姚寅笙都当她们是一起的。姚寅笙靠在石头边上没有理会何佳霖，何佳霖也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想过姚寅笙会原谅她，她知道姚寅笙的脾气，说一不二，为人非常正直，当初她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跟姚寅笙坐同桌的，可是后来没想到，因为一个娱乐明星，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车子来了，姚寅笙认出了车牌号码，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何佳霖看着已经开走的车子，眼里满是惋惜。 回到家姚寅笙简单洗了个澡，梁美菊问了一下今晚玩得开不开心，姚寅笙只是轻轻答了个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已经是午饭时间，受了那么大的伤，姚寅笙怎么睡梁美菊都不管了，得休息好了才行。 吃饭的时候梁美菊提到了几个姐妹打算要去海边散散心，想着暑假还长想把姚寅笙也叫上。姚寅笙这段时间也是待在家里快要发霉了，于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梁美菊也是执行力非常迅速的人，姚寅笙一答应下来晚上她就收拾好了行李，第三天快快乐乐地出门了。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海边，但是并没有出省，坐动车两个小时就到了。这座海滨城市还有一个口岸，已经与东南亚国家达成了合作协议，每天都有大货车往来。姚寅笙一行人在一间民宿住了下来，因为都是妈妈级别的人居多，所以她们选择了农家乐式的民宿，一大伙人住在一起。 行李放好之后姚寅笙跟着发小施茵茵在附近闲逛，这座民宿就在海边不远处，从后门走出来穿过一个十几米的树林就来到了海滩，在屋子里都能听到海浪声。施茵茵换上了短裙和凉鞋，抓着姚寅笙往海边走，“走啊寅笙，我们拍照去。” 除了抓鬼，姚寅笙还有一个兴趣就是摄影，如果不是自己体质特殊的原因，她可能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摄影事业，带着相机踏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现在她只能趁着出来旅游拍几张了，就当是消遣。 施茵茵找到了一个人少光线充足的地方，姚寅笙刚举起相机就看到镜头里闪过的一道人影，她把相机方向来朝那个地方看去，只听到有人大喊：“不好了，快救人啊，有人跳海了！” 第457章 林间小路 姚寅笙已经顾不上拍照了，她拉着施茵茵顺着声音跑去，却根本找不到有人跳海的痕迹，而刚才那个大喊有人跳海的人则是一脸的不相信，“咦？人呢？我明明看见了有人跳下去的啊，怎么不见了？” 很多人都是听到叫喊声才赶过来的，现在发现什么也没有，也干脆扭头离开了。施茵茵站在礁石堆上往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寅笙我们走，估计是看错了。” 没有什么收获姚寅笙也不打算多逗留，现场只留下大喊有人跳海的那个人挠着头，“啧，怪事了，我刚才明明看见的。” 姚寅笙施茵茵跟他擦肩而过，路过的时候姚寅笙假装往后看，在一块大礁石背后，姚寅笙看到了一个人影。有了发现姚寅笙也很意外，但是她并没有折回去，她收起了好奇心，打算把这次旅行当成是一次简单的放松之旅。 在海边拍照一直到大人打电话叫回去吃饭，姚寅笙和施茵茵两个人在海边小摊贩的烧烤摊买了几串烤鱿鱼打算边走边吃。烧烤摊是由一辆辆三轮车改装而成，姚寅笙选的那家离海边比较近，夫妻二人也非常的热情。在等待烧烤的过程中姚寅笙简单观察了一下这对夫妻，年纪应该跟自己爸妈差不多，可能实际年龄会小一些，但是因为经常在海边风吹日晒，又经常跟炭火打交道，所以夫妇二人的皮肤都是古铜色的，双手可能因为接触炭火过多所以皲裂了。 “来，两位美女，你们的烤鱿鱼好了。” “哦哦，谢谢。” 接过烤鱿鱼姚寅笙就往回走，回到民宿正好开饭了，看到两个人手里提着的烤鱿鱼梁美菊心疼钱，“这都要吃饭了你们还买烧烤回来吃，一会儿饭又吃不下了！” 姚寅笙找了个碟子，把烤鱿鱼全都摆出来，“哎呀，正好回来的时候闻着味道很香嘛，这也算一道菜啊，你看这鱿鱼须那么大，我们每个人一串正好。” 莲姨妈也在队伍当中的，自从她的李家顺变成了痴呆儿之后她的心情低沉了很久，一群姐妹们也是不忍心看下去经常带着她在周边旅游。几次下来莲姨妈的心情好多了，又继续可以跟姚寅笙这些小辈们开玩笑了，“哎呀，人家寅笙和茵茵也是一片好心，你看俩孩子买回来那么多，肯定是想着让我们也尝尝的，你老说她干什么？好了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开饭。” 今晚的饭餐是几道很简单的家常菜，姚寅笙不挑食，所以吃得很开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消耗了太多能量，现在吃什么都觉得好香。吃过了晚饭，大家简单收拾一下就到海边散步，走过小树林的时候姚寅笙感觉跟下午走过的时候不一样，她忍不住往后看，后面空荡荡的。 “寅笙，你在看什么？快点儿，姨妈们走好快啊，我们已经落在最后面了。” 施茵茵的声音让姚寅笙回过神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小树林里。突然施茵茵回头，“嗯？后面有人？” 姚寅笙走在施茵茵的前面，她回头看的时候施茵茵已经很疑惑地看着自己身后了，但两个人什么都没看到，姚寅笙只看到一旁的树叶在微微摆动，可是现在并没有海风。姚寅笙皱着眉头看着那团树叶，施茵茵也因为刚才的触感抱紧了自己，“寅笙，我们赶紧走。” 姚寅笙觉得这林子比白天要诡异得多，确实不宜久留，她拉着施茵茵的手大步向前，“赶紧走。” 施茵茵迈开了脚步往前走，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又紧张了起来，“寅笙，那个感觉又来了，它它好像在摸我的脖子。”说着施茵茵就要往后看，可是姚寅笙头也不回地告诉她，“别回头，跟我往前走。”说完姚寅笙往施茵茵手里塞了一道符，有了点安全感，施茵茵才冷静下来，继续跟着姚寅笙往前走。 两个人走出小树林，施茵茵手中的符快要被汗水沁湿了，但她始终攥着那张符不放，“寅笙，刚才那个是什么啊？” 一直到离小树林差不多三十米的距离，姚寅笙才敢往回看，可小树林里还是空荡荡的。姚寅笙心里安慰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拍着施茵茵的后背，“可能是幻觉，这林子以后我们不走了，还是走大路安全一点。” 这小树林本来就是民宿后门的一条近道，正门也有大马路可以到达海边，只不过要绕远路罢了。施茵茵重重地点头，有了刚才的经历，她说什么也不敢再踏进小树林一步了。 “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慢啊？我们都走到那边的夜市了，赶紧过来。” 梁美菊的电话打过来催促，姚寅笙拍了拍施茵茵的肩膀，“我们也去夜市看看，你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姚寅笙的话起不起作用，但是从那之后施茵茵就再也没离开过姚寅笙的身边，两家人也当做是两个小姐妹有共同话题，平日里见不到才这样的。夜市里的东西很丰富，除了小吃还有衣服装饰品，只有姚寅笙和施茵茵喜欢买吃的，妈妈们都选择了凉爽透气的阔腿裤，手工编织的篮子、包包，还有好几顶遮阳帽。 因为第一天舟车劳顿加上处理晚饭花费了不少精力，妈妈们逛了一会儿就想要回去休息了，看到她们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姚寅笙赶忙上前拉着梁美菊，“妈，我们换一条路走好不好啊？” “这好端端的小路不走，换什么别的路？刚才来的时候不就是走的这条路吗？” 姚寅笙跟施茵茵对视了一眼，施茵茵也赶忙拉着自己的妈妈，“哎呀，我们就是想走另一条路嘛，那小树林那么黑，连个路灯都没有，多没安全感啊，我们走公路回去嘛，就当是散步了。” 最后几个人还是依着姚寅笙和施茵茵，花了半个小时走公路回到了民宿。一回到民宿大家就都开始洗漱了，明天她们已经做好攻略了，今晚一定要休息好才能玩一整天。姚寅笙和施茵茵两个人在一间房里舒服地睡下，可能是现在睡眠太沉了，一闭眼姚寅笙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姚寅笙是被施茵茵叫起来的，门外面还有梁美菊略有严肃的声音，“你们两个小朋友过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458章 小脚印 姚寅笙听妈妈的语气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赶忙爬起来换好衣服来到梁美菊所在的房间。这间房间并不是梁美菊住的房间，是另外两个姨妈住的，但是现在这个房间挤满了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在。姚寅笙来到门口，担心迁怒自己所以乖巧地发问：“妈咪，怎么了？” 梁美菊板着一张脸指着地上的一对脚印，“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们两个搞出来的鬼？” 姚寅笙觉得她和施茵茵两个人冤枉啊，虽然她和施茵茵平时聚在一起鬼点子多，但那也是好几年前读书时候的事了，现在两个人都二十出头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啊？姚寅笙低头看了一眼停在床边的脚印，头朝床铺，可以说当时有人正对着床上的两个姨妈。可会是谁呢？难道是遭贼了？ 梁美菊还是板着脸教育姚寅笙要诚实，姚寅笙没办法伸出一只脚跟脚印做比对，“妈咪，你看，我的脚比她还要大一圈呢，就算我们想搞恶作剧，这一点我可没办法办到。” 施茵茵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伸出了脚，“对啊对啊，我的脚也跟这脚印不一样大小的。再说了我们也算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还做出这种无厘头的玩笑啊？” 不是这两个小的有精力弄出这东西还有谁？难道是歹徒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到房间里来了？可是也没有啊，今天她们帮忙检查了，什么东西都没丢，而且昨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动静，只能说内部人搞鬼啊。 就在大家毫无头绪、胡乱猜测的时候，姚寅笙趴到地上把脚印看得更仔细。凑近的时候姚寅笙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东西腐败的味道加上腌咸菜的味道混合起来，让姚寅笙有点儿接受不了。 起身之后姚寅笙拿出随身携带的鼻通用力一吸，让清凉油的味道冲掉了刚才那股味道，连续吸了好几大口姚寅笙才开口道：“这脚印不对劲，绝对不是我们当中的人弄出来的，只能是” 姚寅笙戛然而止了，在场的妈妈们都吓傻了，她们明白姚寅笙隐去的内容代表着什么，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住在这间房间里的姨妈气愤地拍着床铺，“把房东叫过来，居然敢让我们住在这样的地方，你看我不收拾他！” 这个姨妈脾气是一群人当中最火爆的，发起脾气或者是喝了点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现在她气得尖声说话，姚寅笙只能往后退一步，但目光还集中在那对脚印上。 接到电话的房东很快就赶过来了，姚寅笙还是第一次见到房东，昨天她们赶到的时候是从邻居那儿拿的钥匙，邻居说房东去打麻将去了。现在看到房东姚寅笙可以断定他确实喜欢打麻将，拉到胸口处的汗衫和五分裤，加上一双人字拖，腰间别着一串钥匙，看上去好像包租公。耳朵上还夹着一根烟，张嘴一笑满口的黄牙，嘴里说着谄媚的话，“嘿嘿，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暴脾气的姨妈指着地上未褪色的脚印说道：“你看看你这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姚寅笙听见赶忙上前捂住那姨妈的嘴巴，“姨妈，可不能这么说人家，一会儿对方不高兴了，我们也不好受啊。” 急脾气的人脾气上来的快去得也快，经过姚寅笙这么一提醒，姨妈也明白了口无遮拦多耽误事，连忙点头然后重新组织语言，“你让我们跟跟那位住在一起，你看这脚印，明显对我们不满意，你自己看看怎么解决！” 房东看到地上的脚印也惊讶不已，但是姚寅笙也捕捉到了他眼里的恐慌，只是现在没有揭穿他。房东摸了一把汗慢悠悠地说道：“这这是不是你们几个跟我开的玩笑？” 暴脾气的姨妈立即横眉怒目，“我们几个很闲吗跟你开玩笑？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来跟你装神弄鬼的！你赶紧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然后跟有关部门反映！” 暴脾气姨妈的执行力非常迅速，她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了录像，想要把房间的脚印拍下来。房东慌慌张张地摁下了手机，“欸欸欸，您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曝光发到网上去啊。” 大家都一言不发地看着房东，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房东见姨妈稍微配合了一点，叹了口气才说道：“这可能是我那去世的父亲，早些时候他就是在这间房走的，可能又出来看了看。”说着房东便抬头对着空气大喊：“爸，我们大家都很好，您不用挂念了，您还是赶紧走，现在咱们家的房子我用来招待客人赚钱呢，您别吓到人家。” 姚寅笙站在人群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做戏还做得挺全的。梁美菊大概是相信了房东的戏码，扯了一下姚寅笙的衣服让她收敛一点，可是姚寅笙非但不收敛还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这脚的大小是个老爷爷的脚？你骗我们人可以，但是你骗鬼，那可就麻烦了。” 房东一时间愣在原地，偏偏施茵茵这时候也开口帮腔道：“就是啊，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脚，比我的脚还小一圈呢，估计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是老人嘛！” 可是妈妈们好像已经相信房东的话了，她们推着姚寅笙出去，“好了好了，怎么做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了，你们去外面等着，一会儿跟房东讲好了我们就出去玩。” 最后大家只比原定时间晚出发了一个小时，房东承诺会把脚印清理干净并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退掉了押金，免掉了后续的费用，姨妈们这才松口。可是姚寅笙没想到，她会被鬼给找上门来了。 那天大家玩了一天，回到民宿已是晚上十点多，洗漱之后全部躺下已经是十二点的事了。姚寅笙近来睡得很熟很沉，不是什么声响都能吵醒她的，可那天晚上她却听到了小八在她身边发出呼噜噜的威胁声，她睁开眼睛，看到床尾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着她。 第459章 舒恩 姚寅笙惊坐起来，轻声问道：“你是谁？” 床尾的鬼好像更胆小，她怯怯地说道：“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姚寅笙看到身旁睡得很沉的施茵茵松了一口气，小女鬼站在床尾好像很拘谨，“那个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但是我不想惊扰大家，所以我让大家睡得比较沉一点，姐姐，这应该没关系？” 姚寅笙气笑了，这都已经先斩后奏了，有没有关系的重要吗？不过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还大费周章让大家睡得那么沉，姚寅笙不听一听她的诉求好像也说不过去。摸了摸小八的头，姚寅笙轻轻地说道：“好了，人家对我们没有恶意，你也别吓人家了。” 小八勉强嗯了一声收敛了，姚寅笙翻身下床，“这里说话不方便，而且我知道你的能力估计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还是去客厅。” 客厅没人，姚寅笙也不敢开大灯，只是打开了一盏落地灯然后坐在沙发上，“好了，你要我帮你什么？” 小女鬼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她叫舒恩，跟房东还有亲戚关系，房东是她的亲叔叔，她爸爸的弟弟。舒恩称自己是被杀害的，凶手就是她的亲叔叔，这间民宿的房东。姚寅笙确实没料到这间房子里居然还有舒恩的存在，她把自己掩藏得太好了，以至于姚寅笙这两天都没发现她。 “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舒恩站在原地，表情木然，“我希望你帮我把真相说出来，我叔叔婶婶抢了爸爸妈妈的房子，这栋房子原本是爷爷留给我们家的，但是叔叔却占了去，把我爸爸妈妈逼得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我不希望看到我爸爸妈妈这么辛苦地过一辈子，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姚寅笙没想到这间房子背后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她还想要了解更多，于是就让舒恩把事情说得仔细一点。 事情发生在七年前，那时候舒恩的爷爷患癌已经发展到了晚期，医院已经通知家人把老爷子接回去吃好喝好了。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回到家就趁着还精神的时候立下了遗嘱。老爷子曾经有一艘渔船，在渔船上拼搏了大半辈子，也算赚了个盆满钵满，在房地产刚进军这座海滨城市的时候买下了两套房子，一大一小，大的就是现在这间近海民宿，小的就是普通的商品房，越来越多的楼盘加入使得那套商品房的小区变成了一个城中村的尴尬处境。 当时老爷子立遗嘱的时候说得很明白了，大的留给大儿子，也就是舒恩的爸爸，小的留给小儿子，他整天吊儿郎当的，老爷子其实不太想管，只是亲情血脉使得他放不开手，勉强给了小儿子一个容身之地。但谁知道小儿子胃口那么大，他早早就盯上了留给舒恩家的大房子，这样住起来才宽敞。可是老爷子死活不松口，称大房子是留给舒恩一家的，他们家人多需要的空间大，而且小的那套房子让小儿子一家三口住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小儿子却不这么想，他想全都要。见从老爷子身上啃不下这块肥肉，小儿子就开始打自己大哥的主意。舒恩的爸爸是老爷子的骄傲，师范出身，在当时可是香饽饽啊，本来他可以当一辈子人民教师安度晚年的，却没成想自己的女儿遭遇了绑架，为了凑赎金他不得不卖掉老爷子留下来的房子，可女儿还是被撕票了，而自己身后还有一屁股债。而舒恩告诉姚寅笙，一直到现在，爸爸都还不知道这背后都是这个小叔一家搞的鬼。而当时小叔家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冷嘲热讽，舒恩爸爸伤了心也决定不再跟小叔来往，小叔就用那笔赎金重新把房子买回来，改装成了民宿，过上了暴发户的日子。 姚寅笙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整段故事，想不到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房东也是放冷箭的好手，“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帮你报警？我不知道你这边的情况，要是你小叔到时候花钱打点，我也没办法的。” 舒恩攥着拳头却也无可奈何，就在双方关系陷入僵持阶段的时候，姚寅笙听到了门后面有动静。动静不大，如果不是姚寅笙听力好还真听不出来，好像是有人进了林子，可是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谁大晚上不睡觉跑林子里去？ 姚寅笙给舒恩使了个眼色然后来到后门，只打开了一条缝看出去，就看到了提着东西往林子里走的房东。姚寅笙很好奇，这大晚上的能干什么？姚寅笙叫上小八和乔蓉儿跟了上去，一路上乔蓉儿因为自己是鬼所以肆无忌惮地对姚寅笙吐槽，“哎哟，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走哪儿，哪儿都能遇上事儿啊？” 姚寅笙也很无奈啊，她都已经放下自己的好奇心了，没想到还是被鬼找上了。姚寅笙低声嘟囔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放松一下啊？” 走到一半姚寅笙就停下来了，只见房东已经跪在一棵榕树下，燃上了香插在树根上，双手合十不停念叨着：“恩恩啊，小叔知道你出现了，小叔来看你了，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能不能不要来打扰小叔了？小叔知道当初小叔这么做不对，但是没办法，谁让你爷爷偏心呢？我什么都不会可是你爸厉害啊，没钱没房子了你爸也可以过得很好，他现在就在海边跟你妈买烧烤呢，可赚钱了。” 房东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几个苹果，恭敬地垒起来，“恩恩啊，你听小叔的话好不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了，你表弟他还要读书，我跟你婶婶打麻将也要钱，你跟你妹妹一样乖乖的好不好？” 姚寅笙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她留下乔蓉儿和小八继续守着房东，然后退回到房间，“你还有个妹妹？你妹妹是怎么回事？” 第460章 明天再聊 舒恩也很错愕，但她很快也回答了问题，“是啊，我是双胞胎，还有一个妹妹叫舒愿。大姐姐，怎么了吗？” “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舒恩想了一下才说道：“当然是跟我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你确定？” 舒恩迟疑了，后来她才说道：“姐姐，我当时被绑到这里之后就被杀了，我也不确定，但是我妹妹”舒恩最后也自己反应过来了，她捂着嘴巴眼睛已经涌上泪水，“姐姐，难道我妹妹她” 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两姐妹都遇害了，但是姚寅笙没有肯定，她只能回到房东那里去问清楚。“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你小叔问问，你在屋子里等我。”说完姚寅笙又从后门出去了。 回到房东下跪的地方，姚寅笙看到了好笑的一幕，房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大叫着在原地转圈圈，要不是舒恩让大家睡得沉一点，现在早就被吵醒了。而姚寅笙知道房东为什么会这样，乔蓉儿可能是玩性大发了起来，正飘在空中绕着房东转圈呢，想必房东也是看到了乔蓉儿，认为自己见鬼了才会如此慌乱。 姚寅笙走近一听确实听到了房东乞求的声音，“别杀我啊，别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神仙娘娘您放过我，我有罪，我受罚。” 乔蓉儿好像铁了心要把房东逼疯，她笑吟吟的样子看上去是美若天仙，但是捉弄人可也是一把好手。一旁的小八完全就是在看热闹，但是他看得很开心，站在地上不停地鼓掌。姚寅笙走到房东面前打了个响指，“你给我安静一点！” 见到活人了房东很激动，他拉着姚寅笙的手说道：“救救我，你快救救我，我碰见鬼了，你救救我！” 姚寅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什么见鬼啊？我只是看你在这里大喊大叫地吵死人了才出来提醒你的，你个房东真奇怪，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鬼哭狼嚎，要是让我那些姨妈们看到了你估计还得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原本退掉了押金免了后面几日的房钱已经够亏的了，要是再赔钱，那这笔生意真的就做不成了。房东大喘气着低下声音，“小姑娘，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那个我也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休息的。那什么我现在事情也办完了，就先走了，你回去继续睡，继续睡，嘿嘿。” 房东作势要走，姚寅笙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说道：“你给我站住。” 姚寅笙只是口头阻拦并没有行动，但是房东也不敢再迈出一步了，他机械地转过头，“你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只是有一些事要问一问你。” 原来是有事情要问啊，房东擦掉了脑门的汗，“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啊，要不我们明天再聊聊？” 明天？姚寅笙的脑子里也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笑着答应了，“好啊，明天再聊，房东你慢走不送啊，这大晚上的路上也没什么人，小心” “啊啊啊啊啊啊！我会小心的，不用你操心了。” 房东一溜烟就跑掉了，连自己带来的篮子都没拿走，姚寅笙垂眸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应该都摆出来放到那棵大榕树下面了。姚寅笙走到大榕树地下，那三炷香还没有烧完，旁边放着三个苹果还有一些小超市买来的散装小饼干。姚寅笙在心里面冷笑，这忏悔一点都不诚心。 可是房东选择在这个地方祭拜，难道是舒恩的尸体被埋在这里吗？姚寅笙回到房间问舒恩，“你的尸体是不是被埋在树林里的榕树下面了？” 舒恩点头，“是的。” 姚寅笙想到了之前在小树林里的诡异感觉，“那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想找我了，所以才碰了我朋友？” 舒恩抿着唇说道：“那时候我不知道姐姐你这么厉害，那时候我只是看到了你身边的那位姐姐的裙子很好看，所以我才想要摸一摸。”舒恩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孩。 姚寅笙总算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施茵茵平时就喜欢穿洛丽塔的裙子，家里衣柜全是色彩鲜艳华丽的裙子，都快装不下了她还拼命往家里买。这一次施茵茵带来了五套裙子，每天变着法儿地穿，就被舒恩看到了。 “那那天晚上的脚印呢？你怎么解释？” 舒恩告诉姚寅笙，住在那间房里的姨妈，长得很像她妈妈，所以她才会站在她床边一晚上。姚寅笙揉了揉眉心，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不过一下子明朗了很多，今天晚上可以告一段落了。 “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眼睛咕噜转了一圈，“你放心，这件事情你拜托我了，我肯定是会帮你的。” “我相信大姐姐你是好人，可是我小叔他很狡猾，刚刚你放他走了，明天他就有一大堆理由搪塞你说来不了了。” 这个姚寅笙也想到了，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办法，到时候房东不来都不行。姚寅笙笑着往屋子走，“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现在让我回去睡一觉，大晚上的把我叫醒我现在困死了。” 姚寅笙回到房间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第二天她是最后一个起的，还是施茵茵把他叫起来的，“寅笙，起床了，今天我们还要去海鲜市场逛逛呢。” 姚寅笙撑着身子坐起来，施茵茵已经换上了一套水蓝色的蓬蓬裙，裙摆还绣有一圈蕾丝点缀，施茵茵看上去就像一个富家小姐。姚寅笙起床换衣服洗了个脸，然后假借扔垃圾来到树林里。她来到昨天晚上那个地方，拿出小铲子开始挖，挖到硬东西就停手，从土里真的找到了几块骨头。也不管是不是舒恩的尸骨，姚寅笙直接扔下铲子大喊着往屋子跑去，“妈咪！我在树林里发现了骨头！” 第461章 缸子 姚寅笙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同行的长辈们全都来到门外，梁美菊听到姚寅笙的声音便跑到了最前面，“怎么了这是？” 姚寅笙朝树林的方向指，“我刚刚从小树林那边回来，就看到路边有几块骨头，估计是流浪狗从地里刨出来的。” 地里？梁美菊的心一提，抱着姚寅笙问道：“你没看到什么？” 姚寅笙摇摇头，“没看到，但是我觉得那个骨头很奇怪，不像是动物的骨头。” 在场的都是女性，除了姚寅笙还真没有人很大胆地去小树林里一探究竟，可是又不能放着可疑案件不管，思来想去，姨妈们还是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赶到之后姚寅笙作为发现骨头的人，自然是要带路了，警察也确实从榕树下刨出了一具尸骨，看尺寸判断应该是一名女孩子，年纪应该在高中阶段。距离死亡事件还需要进一步检测，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近两年。 这就跟舒恩对得上了，这尸骨就是姚寅笙故意报给警方的，警方很快对姚寅笙一行人做了调查，然后叫来了房东。房东今天估计又是打算要去麻将馆泡一天的，姚寅笙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了，还是汗衫加黑色棉质短裤，脚上夹着一双人字拖就过来了。 赶过来的时候房东第一眼没有去看警察，而是看向了人群中的姚寅笙，他感觉姚寅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好说。警察把房东拉到一边，“这片树林也在你房子的范围内，对于林子里的骨头，你有印象吗？” 骨头？房东的眼神错愕了一番，但并没有承认自己认得那骨头，还表示自己自从接手了这套房子之后就没听说过有什么骨头。姚寅笙全程一直紧盯着房东，这时候舒恩突然拉了拉她的衣服，把姚寅笙带到了一个缸子旁边。这个缸子高度只到姚寅笙大腿的位置，这种缸子她也见过，家里面腌菜用的，可是舒恩把她拉到这里来说明什么呢？ 舒恩指着缸子说道：“那时候他们把我折起来，塞了进去。” 姚寅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缸子别说塞个人了，就是姚寅笙站进去蹲下都不能把她全部塞进缸子里，可是房东居然联合别人把舒恩整个人塞了进去。姚寅笙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现在要面对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手段极其残忍，要不是人太多，姚寅笙现在早就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掐断了。 姚寅笙回到客厅找到警察，“警官，我在厨房发现了一样东西很可疑。” 姚寅笙把警察吸引到了厨房，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缸子上，然后趁这个时候坐到房东面前，“又见面了啊。” 房东心里明显很慌张，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把所有都做得很好，应该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线索。可是姚寅笙这个不确定因素坐在他面前又让他心慌，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到底知道多少？ “大叔，我们别拐弯抹角的了，正好现在警察也在忙，我们还有时间，要不要再续昨晚的话题呀？” 姚寅笙的声音就是平时说话的声音，可是现在的警察很敏锐，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眼睛已经开始盯着两个人了。姚寅笙并没有觉得别扭，还是一脸微笑地等待着房东的回答。房东低下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昨天晚上的话题啊？” 姚寅笙微笑着深吸一口气，她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经汹涌澎湃了。舒恩和房东之间她更愿意相信房东，原因就是舒恩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现在她已经是灵体形态了，这时候要是再说谎就要随时接受因果的惩罚，这可比常人接受的要痛苦得多。而房东不一样啊，他不说谎的话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而且可能还会牵连到更多的人，不说谎怎么行？ 房东的回答在姚寅笙意料之中，她翘着脚踢了一下房东提醒道：“若不是心里有鬼，你何必怕我？” “我诶你干什么！” 房东还有在场的人怎么都想不到，姚寅笙会像一只猛虎一样突然发难，两只手抓着房东的肩膀把他摁在沙发里。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房东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着，越来越紧。姚寅笙盯着房东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别跟我耍花招，我的耐心很有限了，而且我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你现在要聊还是不聊？” “欸欸欸，你这个小姑娘干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姚寅笙只是扭头看着想要上前拉开她的人，“滚！我在做事的时候别打扰我！” 那双眼睛射出的利刃让所有人为之一振，一瞬间那种说不出来的敬畏与恐惧，让他们腿软。 姚寅笙扭过头来看着瑟瑟发抖的房东，“一句话，你说，我还是我替你说？嗯？” 房东的身子被禁锢在沙发上，姚寅笙那双手好像天生蛮力，让房东动弹不得。房东还想要狡辩，但是看着姚寅笙的眼睛，他的世界好像改变了，舒恩舒愿两姐妹站在他面前，手拉着手十分怨恨地看着自己，他的老父亲拄着拐杖气急败坏地说着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几秒钟的时间房东感觉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那种背后发凉的感觉从脚趾头爬上发梢，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噗！哇！”房东吐出了一大口血，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姚寅笙慢慢松开了他，也闭上自己的眼睛，她把释慷送给她的佛珠拿在手里盘着，“她们，你看到了？” 房东不停地干呕，嘴巴里的血腥味挥之不去，还恐怖的是他刚才那身临其境的感觉。几名女警察心软看不下去，一边帮房东处理血迹一边斥责姚寅笙，“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跟房东现在都是嫌疑人，你怎么能突然动手呢？而且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会吐出那么大一滩血？” 姚寅笙转动着佛珠慢慢睁开眼，“刚才那种感觉，还想再来一次吗？我已经休息好了。” 第462章 嫌疑 客厅这边姚寅笙还没问出结果，厨房那边就已经有了惊人的发现，一位警察走出来，“房东，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厨房角落的那个缸子你放了多久了？” 房东拍着胸口虚弱地说：“这个缸子我接手房子的时候就已经在了，这套房子我平时不住的，都是用来做民宿，所以里面的家具我都没有挪地方。警察同志，怎么了吗？” 那名警察明显不相信房东这种含糊不清的说辞，他严肃地说道：“你最好说老实话，我们在里面提取到了一枚指纹，技术人员已经回去核对了，很快结果就”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他腰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喂，什么？真的是那个女孩子的？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警察的脸上明显有了愠色，“舒泰林，你现在怎么解释缸子里有你侄女舒恩指纹这件事？” 舒泰林现在才缓过来一些，他惊魂未定地说：“警察同志，你在说什么？在缸子里发现了恩恩的指纹？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警察挂了电话直接坐到舒泰林旁边，“当初那案子我也参与了，我记得也问过你话了，你说孩子被绑架前你没见过，可是现在怎么解释在你家缸子里找到了舒恩的指纹？” “这这我哪儿知道啊？警察同志，其实这房子以前是我哥的，只是后来恩恩被绑架，我哥我嫂为了凑赎金把房子卖了。但我觉得这好歹也是老爷子的心血，所以我后来花钱又把房子买下来了，那房子从拿到手我就没动过一点，我也不知道啊。” 警察很明显不相信舒泰林的话，“你少糊弄我！整片东兴区谁不知道你舒泰林就是个喜欢打麻将的人，一天到晚泡在麻将馆里什么事都不做，你打麻将能把买房子的钱凑齐？”警察自己又重新捋了一下思绪，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想到了，该不会当初你也参与了绑架，你哥的那笔赎金该不会是落入了你的口袋？” 舒泰林慌忙地摆手否认，“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人混蛋了点儿，但是舒恩怎么说也是我亲侄女，我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对自己亲侄女下手？” 这时候姚寅笙冷哼了一声，“还真说不定呢。” 警察这时候才发现了姚寅笙的存在，刚才负责问话的警察看着姚寅笙问道：“你是谁？” 姚寅笙耸肩往后瞧，“一名游客而已。” 对上警察的眼睛，姚寅笙没有害怕，她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间屋子闹鬼哦。” “闹鬼？”警察的剑眉皱了起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别整那些神啊鬼啊的。” 当初的脚印大家都看到了，怎么可能说没有呢，脾气暴躁的姨妈站出来帮姚寅笙说话，“警察同志，我们当然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但我们也要相信眼见为实啊，我们都看到了的。” 大妈们的威力可不是吹的，警察一下子就为自己刚才的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耳朵快要被姚寅笙这些姨妈们说聋了。后来还是警察服软了，姨妈们才闭嘴的。暂且相信了鬼神说，但是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警察打算先把尸骨捡走再继续做调查，可是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唐队，好奇怪啊，那骨头居然能自己回去。” 唐队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其余警察把尸骨捡起来放进裹尸袋就往警车上走，可是刚走出林子就感觉袋子轻飘飘的，胆大的警察打开一看，里面的骨头全都不见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自己的疏忽让骨头从袋子里掉出来，但是一路往回找没找到一块骨头，反倒是发现骨头的大坑里，完完整整地摆着一大堆骨头，警察一看就认出了是自己之前捡起来的骨头，可是为什么骨头会自己回去呢？ 姚寅笙这时候走到坑边，“估计是她不甘心，所以不愿意让你们把尸骨拿走。” 唐队再次看向姚寅笙的眼神有些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姚寅笙扭头看向同样望向树林的舒泰林，“意思就是，凶手就在这里，你抓了，骨头就能捡起来。” “你怎么那么确定？” “要不然你能怎么解释呢？”姚寅笙不想跟警察浪费时间，这个唐队不像江队长那样信任她，她说再多都没用，所以姚寅笙直接挑明了，“听说舒泰林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以前哥俩儿为了父亲的遗产问题争得不可开交，你说会不会” 唐队也是一个感觉敏锐的人，他道了句我去看看就迈开腿往舒泰林走去。姚寅笙站在原地，舒恩就守在自己的尸骨旁边，姚寅笙看了她一眼往回走，一走进屋子她就听到舒泰林的辩解声：“警察同志，我知道我人混蛋了点儿，但是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啊？是，我承认那时候我爸他分配房子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不公平，可是后来我爸跟我解释了，我自己也想通了，我怎么可能也没有能力去为了房子绑架孩子啊。” 可是唐队非常坚决要把他带回警察局审问，“我现在只是怀疑你，想要带你回警察局里问一些事情而已，要是你能提供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绝对不会冤枉你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这间屋子现在不能住人了，你们几位还是找一家酒店住下来。” 警察带着舒泰林离开了，姚寅笙一行人也不想逗留，老一辈觉得这屋子晦气，连忙打包好行李住进了酒店。住在双人间姚寅笙躺在床上，梁美菊见没有人了，便趴在姚寅笙身边问道：“寅儿，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姚寅笙望着天花板怅然，“嗯，黄恺阿姨房间里的脚印是一个女孩子的，她是房东的侄女，是被自己的叔叔婶婶杀害的。” 第463章 调查结束 姚寅笙把发生在舒恩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对妈妈她没有保留，梁美菊听完了也是一阵唏嘘，“唉，这遗产害人不浅，人心真是可怕啊，这亲兄弟都算计上了。” 不过姚寅笙现在还是很关注这件事的，她想让舒泰林自首伏法，可是舒泰林这种狡猾的人是不可能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过的，那就还需要姚寅笙去推一把。可应该怎么做呢？这是姚寅笙接下来两天都在思考的问题。 舒恩没有再来找姚寅笙了，虽然姚寅笙在搬出民宿的时候就偷偷告诉舒恩，有事可以到酒店找她，但是舒恩再也没有露面了。可三天后姚寅笙接到了警方的来电，打电话的是唐队，说有一对夫妇想要感谢姚寅笙，让姚寅笙到警局一趟。姚寅笙没有让别人跟着，自己打车来到了警局，一进门她先是听到了悲切的哭声和咒骂声。 “你们怎么那么狠毒啊，那是你们的亲侄女啊，她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顺眼望去，姚寅笙看到一对夫妇被警察拉开，可仍然隔空对着舒泰林和一个女人拳打脚踢。姚寅笙猜测，那个不认识的女人应该就是舒泰林的妻子，杀害舒恩的凶手之一，而那对悲痛欲绝的夫妇应该就是舒恩的父母了。姚寅笙盯着舒恩的父母看了好久，一直觉得他们很眼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在他们摊子上买过烤鱿鱼。 舒恩的爸爸妈妈也认出了姚寅笙，“哎呀，你不是之前在我们摊子上买东西的那个人吗？这么说是你帮的恩恩？” 姚寅笙还在纳闷呢，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看到恩人舒泰森和佟君兰就拉着姚寅笙的手说着感谢的话，“谢谢，谢谢你找到了我们恩恩，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原来恩恩离我们那么近。” 就在前天晚上，所有对舒泰林的审讯已经结束了，不知怎的，在警察局待了一晚上的舒泰林配合了很多。他先是承认了自己策划绑架舒恩索要赎金的事情，这其实完全就是舒泰林一家子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 那时候舒泰森还没有从学校辞职，正好碰上带毕业班所以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佟君兰那时候跟着单位出差去了不在家，家里平时只有舒恩舒愿姐妹俩。好在姐妹俩很乖巧懂事，没让家人操心，舒泰林就趁着自己哥嫂工作忙没空的时候来到校门口，先把舒恩叫出来，说有样东西放在舒恩家里了，要舒恩回家帮忙开个门。 没有什么心眼子的舒恩一下子就相信了，跟着舒泰林上车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门就被一闷棍敲死了。舒泰林和自己老婆先是把舒恩藏进厨房的缸子里，因为个子比较高舒泰林甚至用锤子把舒恩的关节全部敲断折起来塞进了缸子里，再在外面罩上一层厚厚的隔水罩，然后转身离开。 而舒愿则是被他们的儿子舒浩叫了人把她绑到一间仓库里，那仓库是一个渔船公司平时放包装箱的，所以只安排了一个仓库管理员。舒浩买通了那个仓库管理员，把舒愿存放在这里，然后开始向舒泰森和佟君兰两个人索要赎金。那时候已经夫妇俩已经急昏头了，满世界寻找姐妹俩，还一边筹赎金，可赎金交出去了，姐妹俩还是没能回来。绑匪给的理由是两人交赎金的时间晚点了，人已经撕票了。其实是舒泰林根本没想让姐妹俩活下来，因为从头到尾他们都是露面的，要是人真的放回去了舒愿肯定会告发他们，所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在舒愿的腰上绑了一块石头，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扔到海里去喂鱼了。而舒恩，早就在舒泰林带着老婆孩子上门假惺惺关心哥嫂的时候让舒浩把缸子转移到了树林里，随便挖了个坑把舒恩倒出来，然后丢了几个香囊，放在林子里风干了好久才拿回来的。 舒泰林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警方当即就把他扣押下来了，同时还把舒泰林的妻子和儿子也抓回来了，这三个人作为主谋，一个都没有逃脱，这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姚寅笙也有一个疑问，舒泰林不是一直都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吗？为什么过了一个晚上他就承认了？ 姚寅笙来到舒泰林面前，“坦白是好事，可是你为什么一开始还狡辩？” 舒泰林看到姚寅笙就像看到鬼一样，哇的一声往后退，身子弓起来，戴着手铐地双手放在胸前颤抖，“不不要过来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怕了。” 姚寅笙有点尴尬地挠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吓人吗？” 舒泰林突然一反常态抓住姚寅笙的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已经承认了，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做噩梦了？” 噩梦？姚寅笙摇摇头，“我可没那个本事。” 舒泰林不相信，他不愿放开手，“没那个本事？那为什么我被你盯着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吐血了？后来在警察局里，我眯着休息的时候就开始做噩梦，全都是我们家的人，姐妹俩要杀我，我爸要杀我，就连我儿子都糊着一张脸要杀我。我一闭眼睛就能看到这些人，一闭上就能看到，你懂吗，不是睡觉，就是我现在眨眼我都能看到这些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现在坦白了，你能不能帮我，让他们不要在我面前转悠了？我真的怕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姚寅笙还是摇头拒绝了，想来这应该是舒泰林从虎瞳中看到了自己的恐惧，使得大脑反复重现这些恐惧让他崩溃。这不是姚寅笙能够控制的，她只是点着舒泰林的额头念了一遍净心咒，以后怎么样，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舒泰林和妻子被带走了，姚寅笙却没发现舒浩的身影，“不是说他们儿子也参与进来了吗，人呢？” 说道这个唐队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人在医院抢救呢？但我估计下半辈子也毁了。” 第464章 找到愿愿 舒泰林坦白之后警方兵分两路去抓人，在抓捕舒泰林妻子的时候还算顺利，她完全是懵了的状态下铐上了手铐，之后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但舒浩就比较困难了，他在学校听说有警察找他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从学校逃了出来。可这个人也是轴，他没想过要躲起来，在逃跑的路上他发现父母的电话都打不通了，他便知道事情败露了，当下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要去找自己的伯伯还有伯娘理论，他以为是大伯和伯娘害得他爸妈进局子的。 被舒浩找上门的时候舒泰森夫妇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案件已经告破，只是舒浩一来就抡起拳头，他们也知道来者不善。舒泰森没有学过格斗术，从小到大也没有打过架，但是这几年的风吹日晒让他从生活中练就了一身肌肉，他的力气就是推着自己的小摊子退出来的，对付舒浩这种小混混还是可以应付的。 叔侄两人就在海边打起来了，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小，周围的摊贩都在帮忙拉架，后来警方也赶到了，但是这两人都打红了眼，谁拉都不好使。舒浩是被几个中年男子抱住的，但是他卯足了劲一起身把人撞翻了，冲上来就要打自己的大伯。 可这时候不知怎么的，他踩到了一个空瓶子，脚下一滑居然把烧烤摊给撞翻了。这一撞可要了命，舒泰森的摊子还带着一个油锅呢，里面的油为了能够快速出货经常保持着高温，舒浩的这一下把油锅撞翻了，里面的油全都洒出来了。好巧不巧的是，这些油全往舒浩一个人身上浇，舒浩的皮肤一下子就被烫成了粉红色。 被油泼到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尤其是舒浩躺在地上的哀嚎声听得出来他十分痛苦，警方也不提逮捕的事情了，直接开着警车把他送到医院去。当时正好舒泰森夫妇也在，警方也就顺便把事情说清楚了，夫妇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让他们恨到骨头里的绑匪居然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媳。 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和消化，夫妇两人平静下来之后决定不会因为看在亲情的份上原谅他们的。那个晚上佟君兰睡了个好觉，还梦到了自己的女儿舒恩，舒恩在梦里说自己是遇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才得以真相大白，并告诉她这个好心人之前就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佟君兰醒过来之后觉得这个梦很真实，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对自己说谎，于是找到警方要找到姚寅笙，这才有了姚寅笙接到的那通电话。 事情得以解决姚寅笙自然是最开心的，但是佟君兰搓搓手，一副还有事相求的样子，但是又开不了口。姚寅笙看出了她的纠结，“您还有什么事吗？” 佟君兰垂下眼皮说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现在恩恩好歹是找到了，可是愿愿” 舒泰森在一旁拉着她示意别说了，“哎呀，你想什么呢？你也听那家伙说了，愿愿那时候是绑了块石头下海的，那么多年过去了，尸体在水里早就”舒泰森自己的都说不下去了，掩面抽动着肩膀。 听他们的话姚寅笙也猜到了，他们大概是想找到舒愿的尸体一并安葬好，但他们也知道舒愿的情况很特殊，正常情况下尸身肯定已经被海里的鱼吃掉了，可他们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姚寅笙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但姚寅笙怎么说也是个凡人，她还真的不能做到七年前的尸体现在找到尸骨，不过姚寅笙倒是有一个点子。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但是很抱歉你们这个想法行不通，原因你们是知道的。” 舒泰森和佟君兰脸上的失落很明显，姚寅笙抿着嘴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虽然我不能把舒愿的尸体找到，但起码把她的魂给你们找回来，这样也算回家了。” 佟君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真真的吗？你你有把握？你真的能把愿愿的魂找回来？” 这点事姚寅笙还是办得到的，不过她的东西没有全部带着，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意外撞见的，所以她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我现在东西不全人手也不够，可能需要您二位的帮忙。” “你说，你说！只要是能够找到愿愿，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姚寅笙没有让夫妇俩帮太多忙，只需要他们去找到了一个在她们出门招魂的时候守在家门口的人就可以了，这个人一般是男性，因为招魂的时候难免有一些孤魂野鬼会跟在她们身后想要进门，这时候男性身上的阳气会逼退他们让野鬼们进不了屋。而对于这个守门人也有一个要求，姚寅笙根据舒愿的生辰八字稍微推算了一下，属龙属蛇的人不宜做看门人，让舒泰森看紧了。 接下来姚寅笙让佟君兰带自己来到了专门卖丧葬用品的地方，这一次不仅要招魂还要引魂，要用到纸钱的地方很多，如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撒纸钱也算是给路费了，所以姚寅笙买了一大袋纸钱。还不够，姚寅笙在一家纸扎店里相中了一副招魂幡，一开始店家是不愿意卖的，可是姚寅笙出手也是阔绰，八千块钱借一次。 事情姚寅笙简单跟店家说了，店家也知道这是好事，而且这招魂幡是借不是卖，也就没什么不好答应了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姚寅笙让佟君兰先回家洗一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能是红色的，等到了晚上姚寅笙就会过来带着她到海边去给舒愿招魂了。 招到魂了还要一路喊魂把魂引回家，这是妈妈要做的事情，爸爸身上的阳气太重了反而不好，只能在家里等着。听了姚寅笙的话佟君兰立马领着一袋子纸钱回家去了，到了晚上十一点，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要出门了，“妈，我出去一趟，有点事你先睡，给我留门就行了。” 梁美菊还没反应过来，姚寅笙已经关上门出去了，“诶你这孩子，上哪儿去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第465章 行个方便 招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在晚上进行，且只能是由阳气较弱的女性来进行。佟君兰早早就在海边等着了，她还是从警方那里得知，舒愿死亡的海域就在自己平时摆摊的地方。一想到自己女儿曾经跟自己离得那么近却阴阳两隔，佟君兰的心更痛了。 姚寅笙明白佟君兰失落的原因，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样可能佟君兰的心情能好一点。 姚寅笙在一块大大的礁石上立了法坛，面朝大海一片开阔。三炷香点上，姚寅笙拿着招魂幡打开与肩同宽，对着明星和弯月念着词：“荡荡游魂，何处生存。河边野处，坟墓山林。虚受惊吓，失落真魂。敬请路神，快快帮寻。童子送魂，附体安稳！” 佟君兰就站在姚寅笙身后，开始前姚寅笙就嘱咐过她，千万不能中断或者发出尖叫来打扰招魂，所以她一直捂着嘴巴乖乖地待着。时间只过去了一会儿，姚寅笙感觉到潮汐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有拍打礁石声的海滩开始响起哗哗哗的海浪声，姚寅笙感觉到了一股阴气正慢慢向自己靠近，循着自己的感觉看去，姚寅笙看到在不远处的沙石堆中隐约有一团模糊的人影。 姚寅笙抓着招魂幡平举到胸前，“既然来了，何不上前？” 待人影靠近，姚寅笙有点意外，这不就是之前她在海滩上看到的那个躲在礁石后面的女孩儿嘛！这么一看她跟舒恩长得还真有点像，但是脸要比舒恩远一点，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姚寅笙可以判断，这就是舒愿。 “你是舒愿？” 舒愿点点头，刚想问姚寅笙怎么知道她的，却看到了姚寅笙身后的佟君兰，一瞬间愣在原地。 “你的女儿找到了，现在开始喊她的名字，我们该回去了。” 佟君兰后知后觉，拿出了纸钱烧掉一部分，然后扯着嗓子大喊：“舒愿，我们回家了！” 姚寅笙这时候已经收起招魂幡，转而拿出一对铁制的楔子，佟君兰喊一遍姚寅笙就敲一遍，舒愿就跟在佟君兰身后。只是近凌晨还有些大排档火热得很，但大家好像都见怪不怪，最多多看一眼就又喝上了。 姚寅笙选择了远路，这也是正儿八经的回家路，从树林里走小路只能从后门进屋，寓意不太好。远离海滩走在公路上，佟君兰的叫魂声还是没有停下来，两个人就这样一下又一下配合着，却也十分顺利。 可渐渐的佟君兰的声音有些沙哑沉重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成功了，而姚寅笙也只是一言不发地在前面敲打着楔子。佟君兰感觉到了身后人有在跟着，想要偷偷转头看一眼，但是姚寅笙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警告她：“现在转头你就功亏一篑了。”佟君兰只好继续喊着舒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往前走。 公路靠山也靠海，海边没发生的事不代表山边不会发生，比如现在，姚寅笙感觉到好几团阴气凑了过来，就连佟君兰都感觉到了，她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凌乱繁杂，绝对不止一个人啊一个鬼。 佟君兰抓着自己的衣服小声地说：“后面好像” “我知道。” 姚寅笙顺手抓了一把纸钱扔到空中，“撒钱，见好就收的我们就不用理会，得寸进尺的我会出手的。” 佟君兰照做了，可也因为害怕人软了很多，再加上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声音已经没有原先的大声清脆了。姚寅笙啧了一声，又抓了一大把钱撒到空中，“小辈在此引孤魂归家，还请各位前辈拿了钱行个方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纸钱被吹到两边，姚寅笙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有好鬼的啊。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把舒愿引回了家，这时候姚寅笙才看到了舒泰森夫妇找来的守门人，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嘴巴上有一圈胡子，腰间还别了个酒葫芦，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喝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醉汉喝醉了随便找一家门口坐着休息呢。但这个人绝对不是酒蒙子，他虽然耷拉着脑袋醉醺醺的，但他一看到姚寅笙靠近就抬起眼来，看着姚寅笙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是个不错的后生，进去，门外的交给我了。” 姚寅笙朝男人微微一躬就带着佟君兰进门了，屋里的舒泰森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佟君兰姚寅笙回来立马迎上来。佟君兰却因为一路上被阴气冲撞得太厉害，一下子腿软昏过去了。姚寅笙让舒泰森先把佟君兰扶回屋里去，在外面目睹了舒恩舒愿姐妹俩相见。 “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被小叔给算了不提我，你呢？你怎么也” “我是被堂哥带走的，小叔一家就是绑架我们的凶手，堂哥把我关在海边的一间仓库里，然后给爸爸打电话索要赎金，我都听见了。” 姐妹俩都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姚寅笙就坐在沙发那儿看着，还是舒恩哭过之后拉着妹妹对姚寅笙表示感谢。姚寅笙觉得自己的事情办完了，也就跟舒恩舒愿还有舒泰森告辞了，临走前她叫来了黑白无常，是时候让两姐妹到下面轮回去了。 姚寅笙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事情好像解决了，从地上看得出搏斗的痕迹，但是一个人影或者鬼影都没见到，看来那个男人还是有一点本事的。一路上姚寅笙很顺利地回到酒店，回到的时候《集魂录》上就已经出现了姐妹俩的信息： 舒恩，女，博海市人，一九九七年生，二〇一二年卒，死因：重伤而亡。 舒愿，女，博海市人，一九九七年生，二〇一二年卒，死因：坠海。 居然比自己还大一岁，姚寅笙对着《集魂录》扬了一下眉毛，看来这个姐姐她们是叫错了啊。不过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人家去世的时候也就初中年纪，现在她都已经大学生了，可不就得叫自己姐姐嘛。 收起《集魂录》姚寅笙叩响了房门，“妈咪，开开门，我回来了。” 梁美菊刷一下打开门，让姚寅笙进门后才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拍一下，“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你真的要我操心死才算完是不是？” 第466章 锦旗 姚寅笙揉着屁股进门，然后乖乖地洗澡上床睡觉了。舒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姚寅笙又继续在当地玩了几天，这期间姚寅笙也打听到了舒泰林一家的下场，他们的儿子舒浩因为被热油烫伤，全身百分之七十的皮肤都需要植皮，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但是舒泰林夫妇就没那么容易了，舒泰森已经明确表示要起诉他们，恨不得让他们两人给舒恩舒愿姐妹俩偿命。而且舒浩的伤他们也不会管的，虽然他们这些年靠摆摊挣了一点钱，但是头几年的钱全都用来还债了，现在自己有了点积蓄也不会因为亲人的关系把钱拿出来给舒浩治病的，让他自生自灭就是最好的惩罚。 又玩了五天姚寅笙才收信回到了首府，稍微调整了几天就开学了。再开学，姚寅笙就已经大三了，当然开学第一天她就被叫到校长室里谈话了。研学期间发生的事情终究是不可能不让学校知道的，当然，这主要也是姚寅笙擅自行动造成的，挨一顿骂不过分。可是姚寅笙没想到，这校长教育完了之后还从抽屉里掏出一面锦旗笑眯眯地递给姚寅笙。 “这是上面送过来的一面锦旗，点名要给你的，说是为了感谢你对黄河上游松子村事件的贡献。” 姚寅笙一看，锦旗上红底黄字绣着八个大字：“斩妖除魔，福泽一方。” 见到姚寅笙在迟疑，校长还以为姚寅笙是因为刚才挨骂了不想收，就语重心长地说：“老师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关心你，你想啊，你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学校就损失了一名优秀的学生，这对于我们学校、我们国家来说多可惜啊。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要是觉得刚才老师的话难听啊，就说明老师说道你心坎儿里了，你本质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老师相信你听了老师的话，日后想通了会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的。这面锦旗也是对你的肯定，老师也听说了你的事情，虽然中间细节没有了解，但是老师相信你是心系百姓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老师很为你感到骄傲。这样，周一的升旗仪式老师给你开一个颁奖环节怎么样？” 姚寅笙赶紧把锦旗收下，她可不想等周一升旗的时候上去出名，她还是想要低调一点好。回到宿舍姚寅笙就把锦旗塞到柜子里，打算周末得空了再带回酒去。刚开学大家都还没有收心，在宿舍里天南地北地聊着暑假做了什么，这时候姚寅笙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一看备注，居然是江队长打来的，“听说你在外地受伤了，我打过来慰问一下。” 姚寅笙无奈地笑了，“江队长，我都已经能从床上走下来能跑能跳了，你这个电话未免也太迟了？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要到喜马拉雅山顶交话费了才能打过来？” 江队长有点尴尬，确实，事情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他才打电话，是个人都觉得别有用心。姚寅笙也不磨叽，直接发问了：“不会又有事情发生了？” “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请你帮忙找个人。” 找人？姚寅笙没听错，在信息网络发达的今天，一个公安局的大队长拜托自己帮忙找人。要知道找人这种事情，除了侦探就是公安最在行了，还要她来帮忙找人？ “我没听错，你要我帮你找人？你们公安的信息网都找不到，你觉得我一个大学生能找到？” “哎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有空的话就出来一趟，我已经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了。” 好嘛，人都已经找到学校来了，姚寅笙不见面也说不过去了。五分钟之后姚寅笙上了江队长的警车，新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姚寅笙是一个自首的犯人。警车呜哇呜哇地开走了，路上江队长倒是没有说事情，反倒关心姚寅笙的身体状况，“听说你在医院抢救了好些天医院都放弃了，结果又活过来了，是真的吗？” 想到当时医院的场景，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好像是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遇到了能出手帮我的人，她们家的药有奇特功效，我就是吃了那种药才救回来的。” “哦，那你是怎么伤得那么重的？听说你还擅自行动了。” 姚寅笙好笑地笑了一下，“我杀鬼去了，不擅自行动难道要带着同学老师们在恶劣天气下观赏吗？” 被姚寅笙噎了一下，江队长也就换了个话题，“这一次是什么鬼？让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没什么，一个假冒伪劣的河神罢了，其实这是以前种下的苦果，只是现在反噬在了后人身上。” 江队长不再说什么，车子也开回到了警局。姚寅笙一进门就有熟悉的警员跟她打招呼，姚寅笙也是微笑点头问好，然后跟着江队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也不是姚寅笙第一次来到江队长的办公室了，但是这一次让她觉得整个办公室乱七八糟的。书桌上，墙壁上，白板上，就连沙发上都铺着一张大大的地图，上面的标记已经做了很多遍，无数的箭头胡乱打向四面八方，看上去毫无头绪。 江队长随便把一张地图拿起来空出地方让姚寅笙坐下来，姚寅笙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问问题，“知道的你是在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挖宝呢，什么人让你们找得那么费劲？” 江队长拿出一个男生的照片，“这个孩子，三个月前放学出校门之后就失联了。他的父母在晚上没见到孩子回家就先联系了学校，学校也很是配合地调出了监控，确认他确实离校了之后父母报警了。” 怎么听都像是离家出走那一出，正好这照片上的男孩子看上去也到了青春期的年纪，说不定躲到哪里藏起来寻找存在感也不一定。但是江队长摇摇头，“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是经过多方打听到这孩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阳光大男孩儿，别说在家里了，就是在外面也没跟人红过眼。再说了，就算青春期赌气离家出走，也不可能整个人人间蒸发一般，什么地方都找不到？” 姚寅笙不以为然，“说不定是你们警力不足，有些地方遗漏了呢？” 江队长直接反驳了姚寅笙这个猜测，“不可能，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登报了，各大平台都在第一时间相继报道，全国人民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件事呢，我们绝对不会马虎。而且事情发酵了三个月，已经有很多志愿者加入搜寻了，不夸张地说，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地毯式搜索，但就是找不到人。” 第467章 八字追魂 江队长想到姚寅笙脑子里还在想着别的可能，他直接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全都告诉了她。自从那个小男孩儿失踪之后，各大媒体平台的报道引发了大家的广泛关注，就是市里面也下达了命令要尽快找到小男孩儿。全市各区的警力就全都调动起来，不管是不是在自己这片区域失踪的，一律当成他就是在自己的辖区失踪的。 可是找了一个半月，事发所在辖区的道路监控、街边商店、宾馆酒店的所有能查的监控全查了。有些监控确实拍到了小男孩的身影，但是随后他拐进了一条巷子里，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有了线索警方当然会出动，他们顺着监控找，把小男孩儿出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找得格外仔细，可还是一无所获。 至于别的片区的警力在搜查一遍无果之后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辖区内的高速路口处和二级路段，警方已经做出了多个猜想，这孩子或许遭到了绑架或者拐卖，歹徒可能已经趁着警察搜查的时候打算带着他出省，所以这段时间首府市每个高速路口都排查得非常严格。 三个月下来每一辆车都调查得仔仔细细的，可是小男孩儿还是不见踪影，外界的关注度因为新闻媒体阶段性的报道以及孩子父母在网上的活跃而持续着，上面的也因为网民们逼得紧给江队长他们很大的压力。作为出事辖区的大队长，江队长这三个月几乎住在警局里了，手机也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生怕自己错过可能的线索。 但是三个月过去了，希望已经渺茫了，网络上出现了一种新的猜测，孩子估计已经被杀了。可能就连孩子的父母也猜到了这一点，但又不敢接受这一点，只是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寻找，他们的意志力非常地坚定，就是相信自己的孩子总有一天会找到的，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既然江队长都找到她了，为了给人家父母一个交代，也为了让事情早点真相大白，姚寅笙也是选择了出手相助。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 江队长抿着唇哑着嗓子说道：“我好像听说有一种追魂术，不知道你会不会。”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直接找到那孩子的魂魄然后问出肉身所在？” 江队长点点头，姚寅笙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但是我需要孩子的名字、生辰八字和贴身衣物，你要是能帮我弄来，我可以用这个办法试一试。” 江队长直接用座机打了个电话，放下之后对姚寅笙说道：“我已经通知孩子的父母了，你还需不需要别的东西，我一并帮你准备了。” 姚寅笙在江队长打电话的时候拿着地图看了好久，虽然她觉得孩子生还机会不大，但还是应该抱有希望，觉得他应该是躲在了首府市里的某个角落。至于动机，姚寅笙不知道，所以只能把自己脑海中想到的可能性一一筛查，列出了无数条可能的逃跑路线。听到江队长这么问她也放下地图，“再给我一碗生米，其他的我包里有。” 东西很快就凑齐了，小男孩儿的爸爸妈妈还有其他亲戚也都赶过来了，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担心孩子的安危。这么多家属在场，也给姚寅笙带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她沉住气拿出包里的罗盘，跟那碗米一起平放在地上。罗盘旁边就放着孩子的一件衣服，姚寅笙已经净手面对着墙壁坐下，她拿过写着孩子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条，梅承光，甲申年丁卯月辛亥日壬辰。 姚寅笙点上香插在生米上，把两枚铜钱放在梅鑫宇的衣服上，“三魂七魄，奔逐忙忙，迷人藏物，搬运无常，我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敢有违，化骨飞扬。” 闭上眼睛姚寅笙以为自己看到了梅承光的所在，没想到她看到的居然一座城，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枉死城。姚寅笙猛地睁开眼睛，找是找到了，人已经下去了？还在震惊的时候姚寅笙看到从墙里走出两个人，一黑一白，这哥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姑奶奶，好久不见，你身体恢复过来了吗？” 因为还有人看着，所以姚寅笙没有说多余的话，“嗯，我在找人。” “我们知道的，姚大人在地府中感受到了你的一丝气息，料想到你在只有追魂术，就赶忙让我们过来看看。” “既然如此，能不能跑个腿，帮我把梅承光的魂带过来，我有事情问他。” 这一次，黑白无常却没有让姚寅笙如愿，“姑奶奶，你刚刚不是已经追魂术找到梅承光了吗，这目的不就是达到了吗？” 姚寅笙幽幽盯着墙面，“肉身尚未找到。” 白无常捂着嘴巴笑道：“姑奶奶，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想让你们知道？” 说完黑白无常便隐去身形，三炷香也在顷刻之间熄灭了，这才烧了一半不到。姚寅笙撑着膝盖站起来，梅承光的家人立刻涌上来，“怎么样？找到我们家孩子了吗？” 看着家属们迫切的眼神，姚寅笙的答案一时间难以出口，最后她还是沉着声音说道：“还请节哀，孩子可能已经早就不在了，至于尸体，我会想别的办法帮你们找到的。” 梅承光的舅舅不相信这些，他看了半天憋了一肚子火换来了这么个丧气答案，早就忍不住了，“什么？你在那里神神叨叨那么久了，结果就来一句节哀顺变？你晦气不晦气？还有你这个大队长，你们不好好找人现在找这样的神棍来糊弄我们，你们信不信我们继续找新闻媒体曝光这件事。” 姚寅笙倒是不紧不慢地收拾起东西，至少她还了解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人是自杀的，要不然进不了枉死城，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尸身，起码可以肯定这尸体不会跑。姚寅笙看着梅承光的舅舅说道：“我明白你们的心情，要不然也不会帮你们，你们现在也不会知道孩子是死是活，接下来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帮你们找到尸体的，如果做不到，随你们怎么说。” 第468章 养殖场 姚寅笙回到学校，整个人看上去比离开的时候凝重了很多，兰蒙凑过来问道：“寅笙，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把东西放好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梅承光的事情。就跟江队长说的那样，网上一搜就能搜到梅承光的消息，只是更多的是早期时候拍到他身影的监控录像。姚寅笙看完了视频，还不忘翻一翻评论区，说不定还有知情人士能道出视频里没有提到的东西。 一路看下来更多的是大家对这次事情的猜测，但是现在大概率猜孩子已经遇害了，现在的工作重点是要找到尸体和凶手。姚寅笙找来地图，找到了梅承光的学校，孩子是离校之后消失的，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在学校附近藏匿了。 看到姚寅笙对着地图那么认真，舍友们都凑了上来，“寅笙，你怎么魔怔了？回来一句话不说。” 姚寅笙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含糊地答道：“哦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走丢的那个孩子，我也想尽一份自己的能力。” 欧阳雪直接把手放在姚寅笙的额头上，“这也没发烧啊，受什么刺激了吗？” 姚寅笙把欧阳雪的手，“今天我被警察叫过去了，对方要我帮个忙，我忙了，结果发现那孩子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宿舍的其他人都凑了过来，“寅笙，你说的是真的吗？”现在外界都还在猜测，孩子可能是躲起来了还可能是已经遇害了，但是大家都不敢下定论，可是姚寅笙现在说得那么肯定，这也让大家非常的好奇。 姚寅笙在地图上已经找到了那孩子的学校，市十九中，是一所普通的初中，位置倒是靠近市中心，隔一条路就是规模巨大的石山公园。姚寅笙把搜索范围缩小到相隔一条马路的范围，说干就干，第二天趁着没课姚寅笙就来到了石山公园。 南方多丘陵，有一个一个公园就依山而建，平时爬山已经成了首府市人的习惯了。姚寅笙进了门之后就往最隐秘的地方去，现在的公园好像比平时的人要多，而且很多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年轻人，再看他们背心上的字，估计都是自发来帮忙找孩子的志愿者。 姚寅笙在一段小路上发现了江队长，他果然没说错，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跟同事们进行地毯式搜索，可是一直没有进展。姚寅笙这一次带着罗盘来的，她有了梅承光的生辰八字，想要通过罗盘找到他的尸体，是罗盘的指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看到姚寅笙的时候江队长还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要帮忙就会来帮忙的，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 江队长摇摇头，“土都要被我们翻一遍了，可是别说人影了，连件衣服都摸不到。可是按理说他如果一个人是不会跑得太远的，而且监控画面显示他来过这里，可是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就差把水管给挖出来了。” 姚寅笙看着罗盘的指针，它正指向一条枯草丛生的山路，姚寅笙指着那条路问道：“这条路通往哪里？你们去过吗？” “哦你说这条啊，这条路通往石山山后的一座养殖场，可是好几年前因为禽流感盛行，那时候整个养殖场的猪都因为禽流感死了，老板赔了一大笔钱转行了，那座养殖场也就荒废了。我们也下去找过，但是养殖场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很多年没有人走过，路边有很多蛇洞，我们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没有探到底。” 姚寅笙看着那条绵延向前的小路，半路就被一片狗尾巴草掩盖了，看上去一点生机都没有，还有一点恐怖，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往这条路走。但是姚寅笙觉得尸体很有可能就在那里面，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的人都会打算找一个安静、无人问津的地方悄悄离开，这条小路通往的地方正是就是这么一个理想的地方。 姚寅笙已经迈开腿往下走了，江队长还有警员都过来拦住她，“那下面太危险了，那孩子不可能去那里的。” 姚寅笙幽幽地看着江队长，“你忘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肯定，那孩子可能就会在那小路里找到。” 见姚寅笙拦不住，江队长只好提议也要跟着姚寅笙下去，他也不想放过这仅有的可能。两个人顺着小路往下走，两边的杂草从开始的膝盖那么高长到了齐腰深，两个人还踩踏了两三个蛇洞，惊扰了几团眼镜蛇。要不是姚寅笙及时洒出一把雄黄还点上了火把，那些眼镜蛇可能已经追上来了。 举着火把两个人穿过了一片杂草看到了废弃的养殖场，看得出来当时老板离开的时候是临时的，养殖场里有一股久久不散的臭味，像是肉变质了的味道。打开一扇门，里面曾经是猪圈，估计当时把养殖场封起来的时候没有把东西清理干净，姚寅笙还能看到猪栏里摆着几堆猪骨头。 江队长给姚寅笙分了一个口罩，“戴上，这个味道挺难闻的。” 姚寅笙接过口罩戴上，接着探索这座废弃的养殖场。两人兵分两路一间房一间房地寻找，最后姚寅笙在一个曾经放猪食的仓库房梁上找到了上吊用的东西，走近一看姚寅笙才看出这是用两根鞋带绑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鞋带还很新。看着这一圈细小的圆环，姚寅笙觉得这里应该是梅承光丧命的地方。可是工具找到了，尸体呢？不应该牢牢挂在鞋带上才对吗？还是说有人比他们先发现尸体了？ 姚寅笙正对着鞋带发呆呢，听到了脚步声还以为是江队长走过来，没多想就开口了，“江队长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个鞋带会不会是” 姚寅笙止住了话头，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可是这个人现在身上全是腐肉，走一步掉一块，隔着老远姚寅笙还能在口罩里闻到了腐肉的味道。最奇怪的是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刚才姚寅笙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跟姚寅笙四目相对上了，那尸体好像更怕姚寅笙，居然转身跑了。姚寅笙愣了一下，缓过神来才拔腿跟上去。 第469章 十点钟方向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锻炼了，姚寅笙感觉自己跑步的速度比以前降低了不少，好在前面的尸体比姚寅笙还不灵活，只能跌跌撞撞地前进。姚寅笙扯着嗓子在空旷的养殖场里大喊，“江队长，你在哪里？我找到尸体了！” 江队长从另一间房间冒出头，那房间比姚寅笙发现尸体的房间还要靠里，等姚寅笙扭头看一眼再转回来，尸体已经朝左边一闪不见踪影了。姚寅笙扶着墙壁看着茫茫杂草，恨不得现在一把火把这些杂草全都烧掉。 江队长赶到姚寅笙身边，“尸体呢？” “跑了！” “跑了？” “啊，跑了，怎么，你不信我？” 弄丢了尸体姚寅笙也很懊恼，她可以肯定刚才那具尸体就是大家找了三个月的梅承光。可是现在疑点重重，梅承光那样子一看就是死了好久的，可是却能站起来还能活动，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他，而且距离肯定不远，也就是说刚才姚寅笙和江队长来到养殖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他们两个了，可能是想用梅承光的尸体把两个人吓退。但是他留着梅承光的尸体有什么用？对方来者不善，姚寅笙也提高了警惕。 “要不要叫增援？”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最好还是把公园里的人都疏散出去，现在不知道那尸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还在我们周围还好说，可要是跑到外面去，公园里那么多人很有可能造成混乱。” 江队长听完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可是这个养殖场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信号都只有微弱的一格，江队长打了两三个电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江队长还是打算亲自跑一趟把人叫下来，“这里没信号，我刚才打电话他们都听不清我在说什么，我们先回去。过后你不用跟下来了，现在情况太危险了，交给我们就好了。” 可是姚寅笙像没听见一样，随便应付一声就要往养殖场左边走去，“你去，我在这里稳住他们。” “可是你” 姚寅笙已经跳下台阶钻进了左边的杂草丛中，江队长又气又无奈，只能蹲在墙角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然后跟在姚寅笙身后。刚跳进杂草丛里姚寅笙就闻到了刚才的腐肉味，杂草上面沾上了一些腐肉，姚寅笙顺着方向找去，江队长在身后粗暴地把杂草拔起来，“诶你等等我，你不是刚好起来吗？怎么还上蹿下跳的？” 姚寅笙看到江队长跟着自己没有多说什么，一边在前面寻找腐肉的味道，一边轻声说道：“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你说话别太大声了。一会儿找到尸体的话你用这张符贴在他的脑门上或者背上都可以，我负责去找背后的那个人。” “还有别人，这么说梅承光真的是被人杀害的？这么说是有人制造了他自杀的假象？” 姚寅笙在空中抽动鼻子闻了闻，找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也没忘记回答江队长的问题，“不，他的的确确是自杀的，还记得我之前在警局第一次找他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地方，叫枉死城，自杀的灵魂都会聚集到枉死城里，所以我可以肯定，梅承光是自杀的。但是现在他的尸体像丧尸一样能活动，肯定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找到了尸体，把尸体被别人拿去炼尸了，但是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总归是不好的。” 只要是不好的目的那就是与正义为敌，江队长从自己的裤腿掏出了一把枪，上了膛拿在手上，“这么危险，那你等下可要小心了。” 姚寅笙看着江队长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会儿你还是想想怎么样不损害尸体，他已经腐烂好长一段时间了才被炼尸，我想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唔！” 江队长突然捂住了姚寅笙的嘴巴两个人一起蹲下，“小声一点，我找到他了。” 姚寅笙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睛和耳朵上，想要找到一丝丝风吹草动，江队长慢慢松开他的手，小声地说道：“在我们十点钟方向，那个树林里，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姚寅笙悄悄抬起头朝江队长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因为身上穿着暗红色的校服，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已经腐烂发黑发臭，这个人已经跟身后的树林融为一体了。姚寅笙还是看到了刚才那具尸体，江队长拿着符开始匍匐前进，“只要把这张纸贴在他身上就可以了是？我去试试，你待在这里见机行事。” 姚寅笙依然趴在地上，她看到江队长慢慢往十点钟方向爬，她整个人贴在地上，用耳朵去听。除了江队长匍匐的摩擦声，还有一个轻点地的声音，那个人好像很久才迈出一步，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轻，除此之外姚寅笙再也没听到别的声音。 这时候姚寅笙听到了一阵沙沙声，四面八方都有东西朝自己涌来，姚寅笙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一条过山峰已经抬起身子对着她吐信子。姚寅笙看到过山峰的身子往后一压，她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弯刀，也不管是不是七寸的位置直接把过山峰一刀两断，但是蛇头蛇身各动各的，姚寅笙把蛇头用力踢开，却看到她跟江队长刚才走过来的路现在聚满了毒蛇，而江队长好像也发现了身后的异常，加快了匍匐的速度。 突然嗖的一声，姚寅笙听到自己后方有破空声，她赶忙朝身旁一闪，还顺手砍掉了几条突然发难的毒蛇。 咚！一根手臂长的钢针插在了姚寅笙刚才的位置，她看向树林，“既然来了，那就见一面，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本事？” 嗖嗖嗖！又是三声破空声，姚寅笙卸下哀魂鞭打掉了银针，银针上的东西一碰到杂草上就开始腐蚀杂草，还发出刺鼻的味道。这样的武器吓得姚寅笙赶紧检查一遍自己的哀魂鞭，还好哀魂鞭表面还是完好无损，姚寅笙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生气，她朝身后打出一鞭子，地上就又多出了几截蛇身。 这时候江队长已经来到了梅承光的尸体旁边，一起身立马把符拍在尸体上，姚寅笙这时候朝着树林奔去，她要看看到底是谁突然发难。 第470章 八个人，八座坟 姚寅笙一股脑扎进小树林里了，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跑到树林深处，停下脚步四处观望，姚寅笙发现了一截被暴力掰断的竹子，立刻在心中提高了警惕。她改为一步一步往前挪，发现了藏在这里的八个人。 这八个人虽然都穿着黑衣斗篷，但是并没有戴上兜帽，姚寅笙看了一下，五男三女。这还不止，在他们脚边都有一个坟包，有的有墓碑有的没有，看样子好像埋在这里很多年了。 这些九咒塔的人是干什么的？姚寅笙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可对方好像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唉，既然来了，何不见一见，我也想看看塔主忌惮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见自己已经暴露，姚寅笙也不躲了，大方露脸，“外面那具尸体是你们弄的吗？” 八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姚寅笙看到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画有白色的符号，眼神都是不友好的打量。姚寅笙上前走了几步，右手却背在身后，她还是要拿着弯刀以防万一的。可是对面的八个人都不是很害怕，反而还有些失望，离姚寅笙最近的一个人啧了一声，“还是个女娃娃，真不知道塔主怎么想的，这有什么好怕的？”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塔主既然忌惮她，自然也有塔主的道理。” “我看既然找到这里了，不如我们帮塔主一个忙，把她在这里除掉好了。” “姜姐，你可别乱来啊，塔主只是要我们留意，可没让我们这些手下动手啊。” “怎么不行了？你们几个大男人还娘儿们叽叽地，我们三姐妹可要上了啊诶，你干什么！” 几个人还在商量姚寅笙的去留，姚寅笙已经来到坟边搞破坏了。她先前看错了，这八个坟看上去好像许久未动，其实土层很薄，用坟边的铲子开挖，几铲子下去挖到了东西。姚寅笙看到里面是跟梅承光一样的尸体，不过这一具没有梅承光的尸体带来的视觉冲突强，还比较养眼一点，而且块头要比梅承光的要大。 姚寅笙把铲子拿在手上，“这些是你们炼出来的尸体？” “嗯？不错，算你有点见识。” 姚寅笙的目光在八个人和尸体中来回切换，“这些尸体哪儿来的？” “哼哼，你想知道？可没那么容易，阿乐，起来了，有玩具送给你。” 叮的一声，那人手里晃了一下铃铛，姚寅笙就看到坟里的阿乐松动着土块要起身。姚寅笙立即拿出一张符贴上，对面的人又晃了一下领导，那张符对阿乐来说就没有威慑力了。姚寅笙夹着铲子，双手平行中指和食指并拢弯曲，左右手的小拇指分别钩住另一半的食指，“锁！” 阿乐的尸体僵持住了，他正以一种倾斜的姿势被定住，然后咚的一声倒下了。 “你你这结印谁教你的？” “书上看到的。” “哼，算你还有点本事，但是你搞定得了一具你能搞得了其他几具吗？” 铃铃铃铃铃铃 姚寅笙注意到每个人的手上都多出了一只铃铛，姚寅笙拿起铲子冲向八人，“我搞不定他们不要紧，我搞定你们不就行了吗？” “呵呵，狂妄！” 这八个人居然还都是练家子，好几次都化解了姚寅笙的招式，但是姚寅笙也不甘示弱，继续出招跟他们中看上去最有威望的人打在一起。另外七个人肯定会帮忙的，姚寅笙这时候放出了小八和乔蓉儿，“你们帮我拦住他们！” 小八和乔蓉儿的出现让七个人对姚寅笙又有了新的看法，“养小鬼？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没有答复，他们已经被两只鬼给缠上了。小八动作迅速，手脚并用在地上爬，扬起了地上的尘土，然后爬上一个人的肩膀，捂住了他的眼睛。乔蓉儿则是用自己的长袖将三个人包裹在其中，剩下的三个人可能功力没那么深厚，只看到四个人叽叽喳喳地乱叫而帮不上什么忙。 姚寅笙这边，她用铲子发现效果不佳，把铲子扔到一边拿着弯刀继续打。见姚寅笙手里拿着武器，对面的人也没有慌张，只是他故意漏了个破绽，让姚寅笙把他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然后笑吟吟地用血把自己脸上的符号涂上红色。 过了一会儿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身子僵硬，肤色暗沉下来，指甲在疯狂生长，手臂上长出了白色的毛。姚寅笙心里一惊，这是什么邪术？这是把自己变成白毛僵尸吗？ 白毛大叔嗷地一声就朝姚寅笙扑过来，姚寅笙只能拿桃木剑挡在身前，却也被他击退了四五步。而化身僵尸的白毛大叔动作敏捷，一下子就跳到了姚寅笙面前，姚寅笙用桃木剑刺向白毛大叔，可他的身子好像穿了一层无形的铠甲，这一招根本不管用。 就在白毛大叔伸手要掐住姚寅笙脖子的时候，姚寅笙胸前的那枚玉佩发出微亮的金光，这道光好像把白毛大叔的手给烫了一下，让他触电般收回了手。同时在身后姚寅笙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江队，真的是这里吗？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少废话，这林子里还有敌人，对方数量不清楚，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 一群荷枪实弹的人闯入了他们的打斗，端着枪和防暴盾牌指着九个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九咒塔的人怎么可能会听话，他们朝地上打出了一个烟雾弹，然后拉着已经僵化的白毛大叔趁乱躲进了林子里。 “江队，要不要追？” 江队长这时候拿不定主意，对方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根本就不怕子弹。可要是现在放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祸害别人。江队长看向姚寅笙，姚寅笙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不了，他们应该不会乱来，不过我们还有意外收获。” 等到烟雾散去，江队长才问：“什么收获？” 姚寅笙指向八座坟包，“里面还有尸体，挖出来我检查一下，一并处理了。” 第471章 记者会 一听说还有别的尸体，江队长就让大家一起把坟包挖开，随后整理出来了八具尸体，全是男性，年龄判断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不等。大家一起把尸体抬出来，连同梅承光的尸体一起摆放在养殖场里，姚寅笙还需要做最后一步检查，确保他们与九咒塔不再有关联。 姚寅笙检查了一遍尸体，发现他们身上都画有符号，或多或少，有的在手臂上，有的在腹部，有的在背面，有的在脚底板。姚寅笙勉强在这些符号上面贴上符箓，然后对江队长说道：“这些尸体不能久留，我的符箓最多能帮他们撑过三天，三天之后要是对方找上门来可能就会把尸体带走。你们要在三天之内处理掉这些尸体，最好就是火化，变成一把灰了谁都操控不了了。注意一点，哪怕到了要火化的时候，他们身上的符箓都不能摘下来，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江队长把姚寅笙的话一一记下了，姚寅笙这才放心地跟着大部队离开这座废弃的养殖场。梅承光的尸体算是找到了，可是过去了三个月，尸体早已经不成样了，别说家属了，就连一些心理素质不够顽强的警员看到了都得皱眉头。现在又有一个难题摆在江队长面前了，这家属通知到了该怎么说服对方相信孩子是上吊的？现在外面的传言大多倾向于梅承光遇到了变态杀人犯，还是一个心理素质极高的变态杀人犯，而且由于尸体腐败程度太高了，尸检已经检查不出什么线索了。 这时候留在后面扫尾的警员一脸兴奋地找到江队长，“队长你看，我在那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江队长一看是一只录音笔，看上去还能用，这肯定是一条有利的线索。不过这已经不是姚寅笙关心的事情了，她只负责找尸体，不负责侦察。 从发现尸体到召开记者会，这一次只用了三天时间，最后梅承光的这一次离开定义为事件而非案件。记者会姚寅笙也参加了，江队长说她出了一份力，应该要知道事情的结果，不过她没有在台下跟记者们一起，而是躲在了幕后听着。 记者会上，江队长播放了一小段录音笔里的音频，字里行间都听出了这个孩子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和挣扎。音频从下午六点半开始记录，他最先是来到了一栋楼的楼顶，但是没有勇气跳下去，所以他下来了。再来他一个人在晚上九点半躲进了石山公园，也是偶然间在石山公园背后发现了那座废弃的养殖场，当天晚上的夜景非常的荒凉，他最后决定留在这里了。 最后一段音频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录下的，他好像很累了，语气听起来好像平淡了许多。录完这最后一段话之后，梅承光就把自己留在了这座养殖场里。 现场先是沉默再是哭声一片，那哭声是梅承光的家人发出的，上吊这个答案他们不能接受，他们宁可相信孩子是遇害了之后被凶手伪造的自杀现场。因为如果不这样，凶手就是无形的，或者是家里人，或者是学校里的人，或者是你，或者是他。 在记者会上姚寅笙也了解了更多细节，在三天时间里江队长找到了梅承光曾经在社交平台上使用过的小号，虽然他后来把账号转让给别人并且进行过很彻底的信息删除，可是这世界上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网络也不例外。在这个小号里的梅承光跟现实生活中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不一样，他很痛苦，很压抑，很纠结，很无助。 梅承光所在的学校不是市里顶尖的学校，不过他在学校里的成绩还算是中等，勉强过得去。但是随着教育事业的发展，对技术人才的需求一直是非常迫切的，政府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一些成绩不怎么理想的孩子放弃普高转向职高，同时提高职高的师资水平来保障教学质量和环境。不仅如此，政府也已经准备好了针对性的补助政策，而今年已经选择测试点开始实施了，测试点就是梅承光所在的中学。 这种做法看上去挺好的，网上也有人提倡这种做法，毕竟有的人三年普高读下来最后还是会到职业学院就读，倒不如少浪费几年去学一门技术，出来了可能比大学生还好就业。家长可不认同这一点，他们始终觉得上一所高中读一个本科更有出路，对于职业学校，大多数家长其实还是戴着有色眼镜的。 梅承光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小号中透露，他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升学压力，他被动地去提高自己的成绩，被动地去做题。甚至在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听到父母在房间里为了自己的学业而苦恼，他因此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负罪感，他认为自己在仅有的一项任务也就是学习上都不能完成得很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而更多的，是他觉得自己的未来走向变得渺茫，动力和意志力全都丧失了。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不想再麻烦父母也好，害怕父母了解到自己的情况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也好，他都没有对外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后酿成了惨剧。 记者会结束姚寅笙看到了梅承光的父母还瘫在椅子上哭泣，他们的愤怒和悲伤无处宣泄，他们自认为自己给了孩子足够的关心，可没想到别的压力把孩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谁都不怪了，只能自己吞下泪水。 后来姚寅笙也了解到，其他几具尸体也已经处理完成了。他们有的是登记在案的失踪人员，还有的是火葬场里登记过的尸体，无缘无故消失的，家属到现在才明白真相。而江队长也按照姚寅笙说的，让家属们在三天之内把尸体火化了，带着一抔土还比盯着一具尸体安心。 参加完记者会的姚寅笙回到了学校，彼时正是上课的时间，路上没有什么人。姚寅笙走在路上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色衬衫的领导边走边说话，姚寅笙没多想就从他们身边路过了，可是那些人的对话还是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老黄啊，你就收了这几个孩子，我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压下来的。” “钱校长，不是我不愿意收，学校这几年也收了几个专升本的了，可是你那件事确实太唉，到时候她们到学校里来了影响不好。” 第472章 校长请客 姚寅笙回头看了一眼，黄校长也回头看到了姚寅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讨好地对姚寅笙笑了一下。姚寅笙没当回事，已经往宿舍走去了，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五个舍友在聊着天，脸上全是愤恨的表情。 “怎么了，在聊什么那么气？” “寅笙你回来了，我们在聊过这个学期学校接收专升本的事情。” 姚寅笙刚才在路上听到两位校长聊的也是这个事情，于是点头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政策对专科生很友好，她们有本事通过考试圣城本科，学校没理由不接。” 陶易扬双手抱拳打着大腿，“可问题是她们也不是考试进来的，是专科学校保送上来的，而且是发生了命案才把这几个人保送到我们学校来的，我们怎么能跟凶手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啊。” “命案？什么命案？你是说这一次保送来的人都参与进去了？” 兰蒙勾着姚寅笙的肩膀，“寅笙啊，我真的觉得你应该每天都花点时间玩一下手机了，要不然你人天天在外面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兰蒙说完掏出手机翻出了一条短视频，画面颤颤巍巍的，很明显拿手机的人很激动。再一仔细一看，画面上打了马赛克，但姚寅笙还是看到了血红色。 再拿近点看上面的文案，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一名女生跳楼了，穿着红衣服脸着地，据说她在宿舍里早就遭到了其他七名舍友的孤立和谩骂，跟学校申请换宿舍的请求也被老师和学校驳回了。评论区里还有学校的学生把细节说出来，“学校也是绝啊，在班群里发公告让我们不要往外说，还说要是事情暴露了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我就不，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学校的嘴脸，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就住在她们宿舍同一层，今天已经跟着家长把行李搬走住进酒店了，真有方法啊。” “叮！最新情报，那七个人学校为了封口已经同意保送本科了。” “楼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要真是这样那女孩子会死不瞑目的。” “别说了，就算那七个人不专升本，穿着红衣服跳楼她就没想过要安宁。” “那个这边歪个楼啊，我今天好像看到他们学校校长来我们学校了，好像是我们学校不愿意收这七个人，所以校长急了。” “真的吗？哈哈哈哈，贱人自有天收，保送又怎么样，人学校根本不收。” 评论区聊得火热，但是姚寅笙的心是凉的，她也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所以她多少也能理解那个女孩子的心情。也难怪大家会那么气愤，施暴者现在不仅没有付出代价，反而更上一层楼了，谁看到都会说一句操。可是为什么校长也不愿意接收呢？要知道学校每一年接收专升本上面是下达了指标的，按理说七个人白白送上门来，这指标一下子完成了不少，学校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姚寅笙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最后决定不想了，坐在椅子上听宿舍其他人聊天就好了。可到了傍晚，姚寅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第一遍姚寅笙觉得是诈骗电话所以没有接，可是很快那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最后姚寅笙还是接下来了，“喂，你是谁？” “额嗯是姚同学吗？我是黄校长啊。” 姚寅笙心里咯噔了一下，黄校长怎么会亲自给我打电话？ 黄校长那边好像有点吵，估计是在包厢里喝酒，他提高了音量对电话说道：“姚同学啊，这个江美学院的钱校长想找你帮个忙，这个点你应该还没吃饭，要不要我们坐下来边聊边吃啊？” 江美学院，姚寅笙有印象，就是发生跳楼事件的那个学院。虽然名字上带个学院很高大上，可是就是一所普通的职业学校，录取分数线每年都在三本线以下一百分。而且他们的校长姓钱，姚寅笙还记得今天白天碰到的两个校长中的一个也姓钱，难道真的让评论区的给说中了，那七个学生真的会专升本来到西大，可是现在学校不接受吗？那既然不接受，黄校长为什么又现在卖人情呢？ 姚寅笙拿着电话沉默不语，下楼拿外卖的欧阳雪看到姚寅笙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便担心地问道：“寅笙，出了什么事吗？” 姚寅笙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然后对欧阳雪摆摆手，随后她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关于他们学校学生跳楼的事情？” 黄校长在电话那头含糊地诶了几声算是肯定了，姚寅笙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闹鬼了吗？” 黄校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你过来了就知道了，我给你地址，我们就在枫叶酒楼三号包厢。” “我有说我要去吗？” 被姚寅笙噎了一下，黄校长没想到姚寅笙会直接拒绝他，“这个姚同学，你就来一下嘛，钱校长也是听说了你的厉害之处，才决定邀请你吃一餐饭，你放心，决定权在你，你来听了之后帮不帮忙你说了算，我绝对不会让钱校长为难你的。” 呵呵，说什么决定权在我，我要是真的答应你了这因果我铁定沾上，而且我会不知道你们这帮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吗？我要是真的去了我才是真的傻呢。 “校长，我没空，而且我已经点外卖了就不去了。我劝你啊最好也别掺和这件事了，省得到时候自己惹了一身腥，还让女鬼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来。” 说完姚寅笙就挂了电话，欧阳雪拿着勺子凑到姚寅笙跟前，“寅笙，我怎么听到你说校长啊？校长给你打电话了吗？” 姚寅笙简单嗯了一声，“纸包不住火这也就算了，现在估计那女孩子的鬼魂开始在学校里闹事了想要我去帮忙除掉她，我才懒得理他们呢。” 说完姚寅笙就出门去吃饭去了，欧阳雪看着姚寅笙的背影轻声说道：“难怪那学校搬校区搬得那么仓促啊。” 第473章 满地珍珠 来到食堂姚寅笙先是找到了同样在食堂里吃饭的阿豫童和兰蒙，三个人打算都吃麻辣烫过过瘾。拿了牌子等待叫号的时候，姚寅笙看到黄校长急匆匆地赶到了食堂，在食堂里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然后看到了姚寅笙便朝她们走来了。 “姚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啊。” 姚寅笙抬起头很奇怪地问道：“校长，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在包厢里吃饭的吗？ 校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都已经出事了哪里还有空吃饭啊！校长看到了姚寅笙手上的麻辣烫号码牌，耐着性子问道：“姚同学，这麻辣烫能不能打包了回去吃啊？出事了，你去看看好不好？” 出事了？姚寅笙在判断校长说话的真伪度，以防万一还是先不打算插手，“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啊？” “那个在这里说不好？” 姚寅笙也若有所思，“嗯，那就等我吃完麻辣烫了再说，校长我饿了，你要不去买杯奶茶慢慢等？” “叮咚！请98、101、72号顾客取餐！” 三个人拿着属于自己的麻辣烫回到位子上，然后把校长晾在一边开始吃了起来，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看上去磨蹭极了，校长没办法了只好说道：“姚同学啊，要不你边吃边听发生了什么？” 姚寅笙咬着腐竹点了点头，校长坐在姚寅笙身边告诉了她刚才在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当时黄校长的电话是开着免提的，姚寅笙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被姚寅笙挂了电话的黄校长有点尴尬，但是钱校长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老黄啊，我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了，可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要是让学生们到处乱说，到时候我会被问责的，我已经快要退休了，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影响到我啊。” 黄校长表面笑嘻嘻地点头称是，但是心里却很鄙视钱校长。虽然他所带的学校跟西大相比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是出了这种事钱校长这样的处理方式其实大家都不是很理解，本来应该处分开除的学生现在占了专升本的名额，本科院校的黄校长肯定也觉得不妥。而且钱校长已经透露了学校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得已提前搬到还没有完全竣工的新校区，更不想要惹祸上身了。 钱校长的江美学院自从发生了那起跳楼事件后就人心惶惶的，那七名涉事女同学已经离开学校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那间空下来的宿舍每天晚上都不得安宁，后来发展到了整栋宿舍楼开始闹鬼，再后来就是整个学校。黑板上的红油漆，废弃杂货间的诡异身影，宿舍里自言自语的声音 再后来就是当初赶到现场却操作不当造成二次伤害的校医，他本人没有遭到伤害，可是他的父亲走在路上却被一块玻璃给砸到，脑袋当场开了瓢，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因为医生操作不当，本来可以脱离险境的父亲变成了植物人。然后就到了那些躲在酒店里的七名女同学，她们先后声称自己接到了死去的夏晓绮的短信和电话，而且都是凌晨两点钟之后收到的。几名同学已经被搞得精神衰弱了，本来胆子就比较小的同学甚至提出不要专升本的保送了，要立马转学回家。可即便这样，夏晓绮还是没有放过她们，她开始出现在七位女同学的梦里、视线里。 这样人心惶惶的日子引起了学生们的不满，本来学校之前强行封口已经让他们很气愤了，现在开始闹鬼了，大家都知道是女鬼找上门来了。无奈钱校长只好决定提前搬校区，他认为只要搬到新校区了环境不一样，风水不一样就会好起来了。可是今天晚上，轮到钱校长出事了。 本来心情就郁闷的钱校长今天被姚寅笙拒绝了，心情更不好了，他也知道现在这些人愿意跟他坐在一块儿吃饭更多的是为了看自己笑话的。钱校长自己一个人喝着酒，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这时候服务员从包厢外走进来，“让一让，我来给你们上一道菜。” 已经喝多了的钱校长只是象征性地挪了一下身子，其实根本没有动，不过服务员也没有再要求了，摆上了一道新菜之后就从钱校长身边退出来，“满地珍珠，请大家慢用。” 钱校长也想试试这新菜什么味道，于是抬手去夹，这一夹直接把他吓得酒都醒了。这满地珍珠的摆盘太奇怪了，苋菜红色的汤汁打底，上面漂浮着一块块规则不完整的豆腐，有大有小，沾染上了苋菜汁水的地方像极了脑浆。 “啊！”钱校长直接把筷子扔出去，这下子引来了众人的关注，“老钱，你这是怎么了？” 钱校长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没就是这道菜看着也忒没有食欲了。” 黄校长不以为然地夹起一块豆腐吃进去，用心咀嚼之后点评道：“有吗？我不觉得啊，这味道还不错啊，挺香的。” 钱校长现在连看那道菜的勇气都没有，他把这道满地珍珠转走，余光却注意到刚才进来上菜的服务员现在还没有离开。钱校长现在又气又没有地方发泄，只好拿服务员出气了，“好了，你们的菜也上完了，现在你们出去，别打扰了我们吃东西。” 可是服务员并没有离开，钱校长感觉到自己斜上方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他，他胆怯地扭过头去，“你怎么还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是你！鬼啊！” 钱校长看到的不是服务员，而是那名死去的夏晓绮，惨死的尸体塞进干净整洁的制服中，夏晓绮扁了一边的脸笑吟吟地看着他，“校长，你怎么不吃啊，这食材可是从我身上取的，应该很新鲜才对啊。怎么校长你不喜欢吃呢？” 钱校长看到夏晓绮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本人已经开始惊恐地战栗起来，然后眼睛一翻，嗝儿一下昏了过去。 第474章 下一个就是你！ 钱校长突然昏了过去让大家有点慌乱，他们赶忙掐人中的掐人中，打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不一会儿钱校长悠悠醒来，整个人的眼神从涣散过渡到了恐惧，“你你你怎么还没有走？” 是的，那名服务员还留在包厢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可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都没有发现这名服务员的存在，“老钱，你在说什么？谁没有走？” 钱校长被身旁的两个人扶起来，他不敢碰饭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只是擦掉了脑门的汗，“那名服务员啊，刚刚来上菜了之后就没出去了，不用干活吗？” 包厢里的人都觉得钱校长在开玩笑，都很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老钱呐，你是不是喝醉了啊？服务员上完了菜早就出去了，这里没有什么服务员啊。” 没有服务员吗？钱校长环顾一圈，发现刚才服务员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钱校长松了一口气，看来可能真的是自己喝醉了。钱校长讪讪一笑，也觉得自己刚才是产生了幻觉，“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来来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被我影响了。” 喝多了酒就想上厕所，包厢里没有卫生间，钱校长只好来到包厢外的走廊尽头上厕所。刚解开裤腰带就感觉到自己头上的灯条闪了两下，钱校长心生寒意，尿都不想尿了，可是水龙头已经开始流水了，钱校长只能心急地催促自己快点。 好不容易结束了，钱校长皮带都没扣好，赶忙洗个手就想要躲回包厢去。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地流水声让他稍微安心一些，可是流出来的液体却让他忍不住大叫起来。红色黏稠的血液从水龙头里不要钱似地往外流，还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把钱校长的衣袖喷湿了一大片。 “用我的血洗手，洗得干净吗？” 钱校长听到身后的声音，不敢往后看，却在洗手池那面大大的镜子里又看到了夏晓绮。此刻的她穿着跳楼时的衣服，扁掉的脑袋血流如注，衣服已经被染红一片，可夏晓绮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扯出了一个微笑，“不要以为搬了校区我就找不到你们了，下一个就是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钱校长狼狈地跑回包厢，他疯了似的给黄校长下跪磕头，“求求你了，黄校长，就算你不要我们那几个保送上来的学生，你也看在我们同行的份上帮帮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死的。我已经看到她了，今晚已经看到两次了，刚才她还想掐死我，你看我脖子，这真的是她弄出来的啊！” 包厢的人都凑到钱校长身前，看到了他脖子上出现了一对黑手印，仿佛要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快点死。黄校长看到那对黑手印也吓得不轻，钱校长发现黄校长动摇了，赶忙继续说道：“你别以为那鬼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是杀了我，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黄校长承认他是怕的，所以他先告别了众人跑来找姚寅笙了。姚寅笙坐在一旁吃麻辣烫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在听故事。黄校长说完之后感觉口干舌燥的，咽了一口唾沫等待着姚寅笙的反应，可是姚寅笙不但什么都没问，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汤，急得黄校长想掀桌子。 姚寅笙看出了黄校长的着急，她淡淡地说道：“校长，你别担心了，大不了我给你一张符，你随身带着，不会有事的。” “姚同学啊，我知道我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可是”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黄校长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姚寅笙朝黄校长扬了扬下巴，“校长你还是先接电话。” 黄校长心里那个恼火啊，怎么关键时刻还有人来打扰他？可是电话显示的是钱校长，黄校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钱又出事了？ “喂？老钱？” “哇啊啊啊啊啊！老黄你快救救我啊，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帮我跟那同学说，说我求求她了，她要多少钱我都愿意，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快帮帮我。” “不不是，老钱，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啊？” “死了，全死了，我爸妈，媳妇儿，还有我的孩子，他们他们全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钱校长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用开免提姚寅笙也能听了个大概，全家只剩下钱校长一个人了，这女鬼怨气可真不小啊。姚寅笙还听到钱校长断断续续地说道：“老黄，我知道错了，你求求那位同学，求她帮帮我，不为我，也为了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啊！” 姚寅笙之前表达得已经够清楚的了，黄校长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他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跑回来找姚寅笙的，刚刚姚寅笙又答应了给他一张护身符，黄校长现在已经不想理钱校长了。黄校长一脸试探地看向姚寅笙，姚寅笙也坐在椅子上考虑。姚寅笙没有开口黄校长也不敢挂电话，就连电话那头的钱校长都哭得小声了一些。 最后姚寅笙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带我去看看，钱校长说得没错，家人是无辜的。” 黄校长挂掉了电话领着姚寅笙上车了，在分开的时候黄校长也没有忘记让兰蒙和阿豫童两个人闭紧嘴巴，但是黄校长平时在学校里经常见不到人，还不如周书记露的脸多，兰蒙和阿豫童自然是把校长的话当耳边风了。不过黄校长也顾不得那么多，带着姚寅笙一路飞驰来到了钱校长的家。 钱校长的家距离学校还是比较远的，位于江南区一处老牌地产中。刚把车开到小区楼下，两个人就看到了三辆警车停在事发楼下，还拉起了警戒线。姚寅笙下车后挤进人群里，看到单元楼门口躺着两个人，已经盖上了白布，看不出什么，而钱校长现在被警察拉着做笔录，哭得是稀里哗啦的。 第475章 好事一桩 等到警察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钱校长才钻出警戒线，姚寅笙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钱校长，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钱校长看到姚寅笙还非常奇怪，后来还是看到了姚寅笙身旁的黄校长才明白过来，姚寅笙肯帮忙了。钱校长赶紧拉住姚寅笙的手，“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姚寅笙淡淡地看了钱校长一眼，“还是先把事情怎么发生的跟我说一下。” 钱校长现在一脸的悲痛，“我知道的不多，我还是接到了物业的电话才知道我家出事了的。原本我喝了酒在车上已经睡着了，后来是司机受不了我的手机一直响才把我叫醒，物业告诉我我家里傍晚的时候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就在给我打电话之前的几分钟，有人看到我爸妈从楼上跳下来了。” “我赶回家的时候警方已经在现场了，我爸妈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我老婆和孩子没有看到。但是听邻居讲，他们在疏散的时候听到我家里已经没有动静了，不知道我老婆和孩子去哪儿了。现在警察正在我家里调查，我也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既然钱校长知道的也不多，那就只能耐心在楼底下等待结果了。好在警察的调查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摄像头下来了，“钱裕财，我们从你家里发现了监控录像，里面记录了你家发生的事情，现在请你回去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钱校长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只是木木地跟在警察身后，姚寅笙也紧随其后，但是被警察拦住了，“你是什么人？” 姚寅笙本来还想编一个身份的，但是她发现自己对钱校长一家了解甚少，肯定会穿帮的。最后姚寅笙还是含糊地说：“我是来帮忙的。” 警察一脸的不相信，也没有让姚寅笙上车，只是对钱校长批评一般教育道：“这种事情你要相信警察，只有警察才能查明事情真相，你随随便便到大街上拉个人来帮忙，你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钱校长只是一脸的愧疚，“是是是，警察同志我知道了。” 警察呜哇呜哇地开走了一辆，还有两辆在处理善后的工作。警戒线还没拆下来，而且这个分队的警察警惕性都很高，一些八卦的大妈上前问些线索都没成功。姚寅笙也觉得在这里待着没用，于是对黄校长耸了一下肩膀，“校长你也看到了，这里还有警察呢，我施展不开，要不今天就算了。” 黄校长现在已经不怎么关心钱校长的破事了，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呢，一听姚寅笙这么说他就咧开嘴笑了，“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们还是走。对了，姚同学，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护身符？” 姚寅笙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张，像发小卡片一样两指夹着递到校长面前，“校长你可要拿好啊，要贴身放好，洗澡的时候都别拿下来，要不然出事了小命可难保了。” 黄校长直接把护身符捧在手心里，宝贝的不得了，“嘿嘿，姚同学你放心，我丢了这符都不会丢的。” 这一次没有什么收获，姚寅笙很快就被送回学校了，回来的时候不免有一些八卦要打听，姚寅笙也只是说了个大概，毕竟她现在也只知道个大概。可是坏人遭到了报应在大家眼里就是好事一桩，只可惜啊，出事的不是当事人。 第二天姚寅笙上着课好好地就被校长叫走了，有了护身符校长明显开心了很多，他把姚寅笙带到自己办公室，“姚同学啊，老钱来了，你跟他好好聊聊，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啊。” 黄校长没有进门，把办公室留给了姚寅笙和钱裕财。姚寅笙敲门进去，钱裕财坐在矮矮的沙发上很是颓废，看来家人的离世给他的打击不小啊。让姚寅笙没想到的是，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人，她没有见过这个人，所以姚寅笙提高了警惕。 钱校长抬头看到了姚寅笙，“那个同学你坐。” 姚寅笙决定不关门了，掩着方便逃跑，她坐下之后问道：“这位是？” 钱校长给姚寅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校医，那时候跳楼的事情就是他到现场处理的，只可惜那名同学伤得太重了，还是没能把她救回来啊。” 看到钱校长这副假装可惜的样子，姚寅笙只觉得好笑，看来之前是钱校长伪装得太好了，或者说钱校长为了保全自己，哪怕现在很害怕也还要让自己看上去是个好校长。姚寅笙自己倒了一杯水，“校长，人在做天在看，注意你的言行。”姚寅笙还指了指上面。 钱校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只是讪讪地笑了一下缓解尴尬。姚寅笙眼睛望向那名校医，看上去好像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有点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姚寅笙歪着脖子问道：“人跳了楼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有做胸外按压？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校医惊慌地抬起头，“我是在救她啊！这种情况不应该这样吗”校医自己都越说越小声，姚寅笙只是冷哼了一声，“校长，这样的人都敢招进来，你们学校的门槛也太低了点儿？” 钱校长剜了校医一眼，然后强打着精神堆着笑脸对姚寅笙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做错了，你看，我们现在也不得安生，家里人病的病死的死，就算我们真的罪不可赦也不应该让我们的家人来替我们买单？同学，老黄说你是有本事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解决好这件事。你放心，这件事要是处理好了，我肯定会让学校所有涉事人员，包括我自己全部去领罪，那几个保送的学生也不例外。” 姚寅笙暂且对钱校长这个决定持保留意见，她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牵扯进来的人比较多，而且已经闹得你们提前搬校区了，你们应该知道这女鬼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弄清楚，你们如实给我回答，别想糊弄我，是真是假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第476章 江美学院 钱校长先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家里人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相继毙命，有自杀的也有被杀的。昨天姚寅笙已经在楼下看到了钱校长的父母，而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则死在卧室里，孩子是被捂死的，妻子是自己割腕的。 “捂死孩子的，就是你的妻子？” 钱校长痛苦地点头，从监控录像上看，他的妻子先是在家里大吼大叫，然后用刀逼着两老从阳台上跳下去，不跳就会被捅死。可怜的二老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从阳台上跳下来了，同样的脸着地，直接不治身亡了。随后钱校长的妻子又回到客厅把两个还在玩耍的孩子拽进卧室里，活活用枕头捂死了两个孩子，然后自己用刚才威胁二老的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躺在孩子的尸体旁边。 整个过程十分钟左右，却令人毛骨悚然，钱校长和姚寅笙都知道，这是夏晓绮的报复。在警局录完口供加上完整清晰的监控，警方判定是钱校长的妻子先杀人之后畏罪自杀，事情已经基本告一段落了。钱校长看似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是他知道，他可能也会有这么一天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他没有放弃让姚寅笙帮忙。 姚寅笙靠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单手撑着脑袋说道：“有句话叫罪有应得，不过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与其你现在拼了命要我帮忙，不如早点把该开除的人开除，该自首的自首，比来找我有用多了。” “我知道，但是我”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啊。”钱校长临时接了个电话，但是对对方的语气不是特别好，“我不是说了嘛，我在外面又是，今天不要来找我什么？现在什么情况？好好好，你们先稳住她，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钱校长对依旧姚寅笙毕恭毕敬，“姚同学，你就帮帮忙，我们学校现在那七个女孩子中间的一个现在也要跳楼了。我求求你了，帮帮我们！” 姚寅笙抿着唇还是点头答应了，三个人从西大驱车赶到了江美学院的新校区，新校区环境还是不错的，但是有一些地方看上去还是工地一样乱糟糟的，绿色的网格没有拆掉，有一些地方还是黄泥地。姚寅笙跟着钱校长赶到了崭新的宿舍楼下，消防车已经到位，充气垫已经在楼下摆好了。 钱校长仰着脖子，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同学，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啊，学校不是已经答应让你们专升本了吗？你这是干什么啊？” 站在楼顶边缘的同学哭喊着：“我不要什么专升本了，我要转学，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就要转学。太恐怖了，我受不了了太恐怖了。” “好好好，转学，我同意你转学，同学你先下来好不好？我们有什么好好说！” 可是上面的人却不打算下来，“还有其他人，她们也不能专升本，要不然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夏晓绮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到夏晓绮，这好像是整个江美学院不能说得名字，看热闹的同学也终于明白要跳楼的人是之前孤立夏晓绮的舍友。一时间楼下全都是嘲讽的声音，“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把人家逼死了现在学人家跳楼，你也配这么死？” 有的人对着楼上大喊：“要跳就赶紧跳，你也是施暴者，不要你假惺惺的眼泪，你要是真的悔改，那就以死谢罪！” 还有的人发现了躲在人群中的其他施暴者，他们把其余六个人推出来，“要死一起死啊，你们还没有人家有觉悟，人家起码还有负罪感，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最该跳楼的是你们，一群社会蛀虫！” “现在上去还来得及，一起死，省得我们到时候又要花时间多看几次。” 钱校长让几名老师保护那几名被推出来的女同学，他对众人说：“不要起哄！现在是起哄的时候吗？每条生命都弥足珍贵，惨剧已经发生了，你们还想推动更多惨剧吗？那你们这样跟原来的施暴者有什么区别？” 江美学院的学生可不害怕校长，仗着人多，有人在人群中高声说道：“你一直在包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钱校长的身子一顿，他气得张开嘴巴大喘气，却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钱校长这时候想到了姚寅笙，他扭头想找姚寅笙，姚寅笙却不见踪影了。这时候一名学生指着楼上说道：“快看啊，那个人被拽下去了，唉没戏看了，散了。” 没有热闹看了，大家都主动散去，只留下数名老师和六名女同学和后面闻讯赶来的家长。钱校长看到姚寅笙拎着那名嚷嚷着要跳楼的女生下来了，那女生好像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来，姚寅笙往前推一把，把她推到了同类人中，“又转学又跳楼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名同学腿还是软的，被姚寅笙突然一推，有些站不稳地倒在舍友的怀里。她的父母把她搂在怀里，“我们也是无奈啊，宿舍里面拉帮结派了，我们孩子要是不站队，被欺负的就是她啊。” “你还觉得你女儿什么都不沾是？我告诉你们，要不是刚才她自己脚软往后倒，现在人已经在地上了。”姚寅笙鄙夷地看了那名同学一眼，“你以为这样就能给她赔罪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之后夏晓绮没有满足，把魔爪伸向你家里人呢？我想你们家这段时间多多少少都已经出事了？还不知悔悟？” 还是钱校长反应过来了，他对姚寅笙说道：“知道的，知道的，我们知道的，我马上让教务那边取消她们专升本的资格。还有，我现在马上进行调查，当初那些不同意夏同学换宿舍的老师全部停职调查，包括这名校医。我发誓，我一定严查到底，一定给社会一个交代！” 可能是知道夏晓绮无处不在，钱校长说得特别大声，希望夏晓绮能够听到。夏晓绮也确实回复了钱校长，空中幽幽地飘着一个怨恨的声音，“我要你们全部给我陪葬！” 第477章 急刹车 姚寅笙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皱着眉头说道：“差不多得了，现在学校已经答应你配合调查了，到时候该罚的罚，该革职的革职，你已经害死四个人了，现在才找到债主头上是不是有点晚了。”言下之意，你要是一开始就找她们，我姚寅笙是绝对不会管你的。 从楼顶被扔下了一把椅子，就砸在姚寅笙跟钱校长之间，“少管闲事，我说了，我要他们死！不管多少人，只要跟他们有关的，我都要他们死！” 看着断裂的椅子，姚寅笙皱着眉头，“这怨气不是一般的重啊，规劝不行可能只能动手了。” 一听到动手，一名社会打扮的女同学激动地说道：“你会抓鬼？那你赶紧动手啊，快点，我爸很有钱，你只要把那个缠人的女鬼给杀了，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姚寅笙眼角往上抬，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名同学，“你应该就是主谋？带头孤立夏晓绮的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套美式的裙装格子校服，瘦腰的设计把她的山峰衬托得挺立傲人，微微烫卷的头发加上刻意画上的小雀斑，还真有美式啦啦队长的味道了。不过姚寅笙不会对这种人有好感，“哦？我要多少钱都可以给吗？那我要”姚寅笙掰着手指细细数着，“一二三光是你家一家三口就一人十万总共三十万了，还没包括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那个摔得脑震荡的弟弟，单单是保住你家我就可以要一百万了，你给吗？” “你你怎么不去抢啊！” 姚寅笙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垂眸看着对方，“你以为你们的命很金贵吗？我收的是工费，你以为你这条贱命值十万？按照鸡肉现在的市场价，你满打满算不到一千块，你爱活不活，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姚寅笙抬腿就要上楼，刚才她在楼上没有察觉到夏晓绮的存在，她现在要上去仔细找一找。还在楼顶善后的消防队员已经下楼了，但是天台的门还没有关，姚寅笙点上一炷香，“夏同学，原来你也跟着大家来到新校区了啊，能不能赏个脸露面一下？” 烟吹向右边，姚寅笙就往自己的右手边走去，看到夏晓绮就站在天台右手边的杂物房墙边，眼神里全是冰碴子。 “我说过了，你别管。” 姚寅笙夹着香说道：“如果你只是找当事人算账，我绝对不管，但是我有一个问题，钱校长的家人是不是你杀死的？” “没错，还有校医的家人，卢萍的弟弟，都是我出手让他们受伤的。” “为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哼，我明白又怎么样？他们死了我也不解恨，她们全部人，跟她们有关系的家人，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全都该死，你别想劝我。” 香灰拦腰而断，谈判失败了。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把香放在地上让夏晓绮吸干净，夏晓绮错愕了一下，但是白给的香火不吸白不吸。一根香燃尽，夏晓绮的身影渐渐隐去，一阵风就把她吹散了。姚寅笙看着地上的香灰，叹了一口气把香灰搜集起来，心情复杂地下楼了。 楼下还没散，钱校长看到姚寅笙连忙凑上来，“怎么样？”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自求多福，我给你们一张护身符撑过这段时间，但是我还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哦对了，你刚才说的话你可要说到做到，夏同学已经听见了，不论你们什么时候死，你答应了对方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样也不至于到时候死得太难看。” 姚寅笙叫了李俊到江美学院来接她，“不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又开张了？” 姚寅笙嗯了一声，“但是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了，对方怨气太大了，而且那群人现在根本没有悔改，估计是死路一条了。” 李俊握着方向盘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既然对方怨气太大，另一边又不好好道歉，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省得你到时候又伤到自己，你别忘了上一次你伤得那么严重，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姚寅笙嘴角带笑，“好了，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要去了解一下情况，要不然” 吱——！李俊突然踩了一个急刹车，两个人都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了。李俊骂了一声想要下车找对方理论，姚寅笙却拦住她了，“对方不一般。” 李俊抓着安全带愤愤地说道：“不一般又怎么样？不一般就能冲到马路中间吗？我管他什么不一般，老娘在路上开得好好的他从路边窜出来了，撞死了我还嫌晦气呢！我必须下车！” 但是李俊没下车，那个冲到马路中间的人就用自己的一双大手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这事你别管！”说完自己又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李俊惊魂未定，车窗上的一双泥黄的手掌印让她咂咂嘴，“寅笙，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扭头看着车窗，只觉得这手掌印很恶心，“先回去，静观其变，倒是顺便洗车了。” 离开江美学院有三天了，三天里姚寅笙抽了一天空来到江美学院的原址，这里本来是打算并入高校做校区的，但是事发突然，有些文件手续还没有下发，所以现在整个江美学院都是闲置的，只有几个校门还有保安把守。姚寅笙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反正现在里面只有空气和灰尘，能丢什么东西哦。 姚寅笙根据钱校长的提示来到了夏晓绮曾经住过的宿舍楼，不出所料，姚寅笙在曾经的宿舍里找到了夏晓绮，可这宿舍里不光有夏晓绮，还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在跟姚寅笙对面对撞上的时候，女人很明显吓了一跳，姚寅笙第一时间想的是对方应该是夏晓绮的妈妈，来悼念女儿很正常，只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女人先开口了，“你是她的同学吗？” 第478章 黑榜 姚寅笙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夏晓绮，“你呢？你是夏同学的” “哦哦，我是她家亲戚，听说她出事了来看看她。” “亲戚？”姚寅笙假装皱眉头，“为什么是她亲戚来看她而不是她的父母呢？”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唉，她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了事来把孩子的尸体拿回去早早埋葬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手里面也不比人家有权有势，就算想要追究也没办法。唉，这个世界真是无情啊。” 姚寅笙仔细观察着女人，她总感觉这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原因。假装停留了一下姚寅笙就先行告退了，不过下楼梯的时候她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在楼梯拐弯的地方，姚寅笙偷瞄到夏晓绮的宿舍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可能是在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姚寅笙也就如她所愿，直接走出了宿舍楼，但后来姚寅笙又找了一条路拐回来了。 这一次上楼她动作轻了很多，整个人走在走廊上都是猫着腰的。姚寅笙在门外已经听到里面的对话了，“你看到的就是她？” “是，我警告过她了的，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 “你们交过手吗？” “没有，但是我觉得她人应该挺好的，要不然怎么会放我走呢？按理说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她完全可以当场把我杀掉，那时候我都已经感觉到她身上带着东西来的，可是她没有出手。” “哼，你还觉得她是仁慈？她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听说过她的事情，她不是没有能力杀了你，而是没想动手而已。你该不会是害怕了？” “怎么可能！那群人不死不觉得痛苦，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好，你放心，跟了我们，你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下一个？” “怎么了？手痒了？” “差不多，今天本来可以让杨丽丽跳楼的，但就是那个人出现了，杨丽丽也是个胆小鬼，站在天台边死活不敢跳下去，亏我还帮她把消防员拦住呢。” “哼，那正好，今天她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悔改，你没必要可怜她们的家人，有这样的孩子也是她们的孽缘，死了也好。” “嗯，我知道，这样，当初是安元慧对我意见最大，我现在就让她哭！” 对话结束了，姚寅笙听到了窗户拍打的声音，应该是夏晓绮飞出去找安元慧算账了。姚寅笙想要通知一下钱校长，但碰巧，宿舍门打开了。女人看到姚寅笙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但随后就是了然的表情，“你果然回来了。” 姚寅笙也不猫着身子了，“你认识我？” “上了我们黑榜的人我们都要认识，必要时刻可以下死手。” 姚寅笙定定看了女人一会儿，然后歪着脑袋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我还是先回去。” “站住！你觉得偷听了我的话，你还能走吗？” 姚寅笙转头看到女人手里多了一根乌木杖，她也抓紧了自己的哀魂鞭，“这里路那么宽，我怎么就不能走了？” 乌木杖点地，姚寅笙听到了乌木杖发出了一种呜呜呜的声音，看来里面是空心的，应该是一种发信号的工具。很快姚寅笙就听到了脚步声，一群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冲到了楼上，原来这些人是一伙儿的。 姚寅笙被一群保安包围着，她背靠着墙壁思考着对策。女人握着乌木杖，用乌木杖的顶端抬起姚寅笙的下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就上了我们九咒塔的黑榜，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你怎么一动不动的？” 九咒塔？这些人都是九咒塔的？夏晓绮跟九咒塔的人勾结，难道不怕自己魂飞魄散吗？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姚寅笙，“怎么？害怕了？不要怕，阿姨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现在你要跟我们走一趟了，塔主放话了，要我们怜香惜玉一些，你就识趣一点，乖乖配合，也能免受皮肉之苦。” 姚寅笙垂眸看着下巴的乌木杖，“乖乖配合？要我怎么配合？” 女人放下乌木杖，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拿绳子来，捆住手就好了。” 姚寅笙卸下哀魂鞭，“我要是不呢？” 抬手用力一挥，哀魂鞭逼退了众人，姚寅笙另一只手拿着弯刀，对最近的人发起了进攻。女人很显然低估了姚寅笙的速度，她额前的头发被姚寅笙一刀削成了狗啃刘海，眉骨上多出了一条血水。 女人抬手抹了一下，然后尖声说道：“你敢打我！” 姚寅笙直接给女人一个肘击，这一次打在了女人的鼻子上，让她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站稳之后女人高声对保安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控制住，这一次要是把她带回去，塔主就会给我们嘉奖，你们难道不想要吗？” 保安的积极性被女人调动了，大家纷纷拿出甩棍和电棒朝姚寅笙走去。那么多人，姚寅笙就算功夫很高也难免会遭到偷袭，她先用弯刀劈伤了前面几个人的手臂，然后转身朝另一边的楼梯跑去。笑话，她知道自己现在敌众我寡，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跟那么多人硬碰硬她肯定是脑子秀逗了。 姚寅笙三步并两步，几乎是跳下楼梯的，她直接按原路返回，要不然从别的地方杀出更多人她就难保了。姚寅笙在前面跑了好一会儿就觉得喘不上气了，暑假回来之后她就没有这么剧烈地运动过了，这几百米跑得她肺都要炸了。姚寅笙找了一棵树干比较宽的大树，躲到了大树后面，同时她也看到了一堵墙，姚寅笙心有一计，猫着腰来到墙角想要从这里翻到外面去。 虽然现在体力不如前，但从小翻墙爬树不在话下，姚寅笙对翻墙也是颇有心得。双臂刚攀上墙壁，姚寅笙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打了她一闷棍，往后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头，姚寅笙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只好先委屈你了。” 第479章 接连死亡 等醒过来，姚寅笙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她摸着还隐隐发痛的后脑勺，还有点头昏。 “你醒了。” 姚寅笙定了定神，难道这房间里还有别人？等眼睛适应黑暗了她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从若隐若现的五官姚寅笙看出来了，那是夏晓绮。姚寅笙坐起来找了面墙靠着，“我这是在哪儿？” “学校的操作教室。” “是你把我带来的？” “对。” “你为你杀人了？”姚寅笙原本想要问问为什么，但是她察觉到夏晓绮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煞气，姚寅笙也就明白过来了。 夏晓绮也不掩盖自己做过的事情，“对，把你弄晕带到这里来的人也是我，我不能让你妨碍我复仇。” 姚寅笙休息好就站了起来，拍拍裤子，“那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夏晓绮冰冷地说道：“你放过我一次，就当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不欠你了。” “你杀了多少人？” “他们全部。” “包括他们的家人吗？” 夏晓绮已经转身要离开了，“这你别管，这些都是他们的报应。”夏晓绮还不忘给姚寅笙指路，“出了门往右边走会看到一个校门，你从那里出去就安全了。” 姚寅笙追了上来，“那你呢？心愿了却了也该消停了？” 夏晓绮的身子一顿，“消停不了，我我已经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了，这是我答应他们的。”姚寅笙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夏晓绮推了她一把，“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无需多言，快走，一会儿他们要把我收走带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们还不知道你被我藏起来了，你从我给你指的方向走，不会有事的。” 轻轻一推，姚寅笙就来到了门外，身后刮起一阵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日后相见我们可能就是敌人了，到时候我不会手软的。” 姚寅笙往身后看去，身后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夏晓绮，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姚寅笙无奈，但也只好按照夏晓绮所指逃到了学校外面，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来吃点东西压压惊。姚寅笙也没忘了钱校长几个人，她打电话过去试探了一番，结果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喂，你是谁？” 姚寅笙看着手机很错乱，没打错啊，钱老板的老婆也死了，谁接的电话啊？ “喂？喂？喂？不说话我挂了啊。” “额那个，我找钱校长，麻烦请他接个电话。” “你找钱裕财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 “我就是一名学生，钱校长是我校长，我找他是关于学校方面的事情。” 虽然这个借口很扯，但对方好像不追究了，“你找他也没用了，钱裕财已经死了，他的手机现在在我们警方手里做证据。” 钱校长已经死了，姚寅笙颓然地挂了电话，这时候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姚同学，你人在哪儿呢？我们找了你好久！” 一听这声音，姚寅笙想了想，是自己学校的黄校长。可是为什么他要找自己呢？ “黄校长，我现在在江美学院原校区附近的咖啡店里呢。”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你不知道啊，那件事的所有人接二连三地死了，那些家长们都快要急疯了满世界找你呢！” 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也就过去了快六个小时了，也难怪家长们会找她，估计那七名女同学无一幸存，但这是她们自己种的恶果，怎么着都得自己吃下去。姚寅笙揉了揉眉心，“校长，实不相瞒，我到江美学院来就是为了找到一些线索的，但是我在这里发现了”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姚寅笙面前的卡布奇诺也快要喝完了，她把最后几口蛋糕一股脑塞进嘴里，“行了校长我现在回学校去，到学校了我再找你。” 但是校长现在极力阻止姚寅笙回学校，“别别别，你千万别现在回来。那群家长现在正满世界找你呢，她们的孩子死了，钱校长死了，校医死了，还死了四名涉事老师，现在这下家长们都在怪你没能及时处理这件事情，在学校里拉横幅烧纸钱说要你还有学校赔偿呢。” 姚寅笙嘴角抽动一会儿勾起了冷笑，还真是一种米吃不出两种人，有这样的父母，自己的孩子变得恃强凌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姚寅笙也不打算当缩头乌龟，“校长，我还是回去，总归要把事情跟她们说清楚，要不然她们一直这么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姚寅笙直接打车回到了学校，还没下车她就看到学校地铁口附近的校门已经被记者围起来了，空中还升起一股浓烟，想必这群家长还在烧纸钱。下了车姚寅笙挤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当中，听到了那群女同学家长的哭诉，“这个学校的孩子冒充神棍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死得好惨啊，要不是她装神弄鬼，我的孩子也不会出事的。” “我的孩子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我们好不容易抚养成人眼看就要专升本了，现在死了，我也不活了。” “校长快给我出来！你们的学生装神弄鬼害死了我们家孩子，现在却躲着不敢见人，若不是心虚你们怎么可能躲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这个校长责无旁贷，公然鼓吹封建迷信，你这个校长应该下台，应该撤职。” 姚寅笙看到有的家长手里还拿着手机支架，看样子是在做直播，而且也是做直播的家长最先发现姚寅笙的，一下子冲到姚寅笙面前，差点把手机塞进她的嘴巴里，“就是她！观众朋友们，就是这个人装神弄鬼！说什么我们家孩子被鬼缠上了，说会帮我们解决，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却又躲起来找不到人了，我们家孩子救不回来了！” 姚寅笙斜眼看着已经顶到自己下巴的手机，有些家长也把手机对准了姚寅笙，记者们也反应过来了，开始对着姚寅笙咔嚓咔嚓。姚寅笙平静地环顾一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帮你们的了？” 第480章 撕破面具 “你你还推卸责任！观众朋友们看啊，这就是她的态度，这种人害人不浅，不得好死啊！” 一位家长拿着手机对着屏幕做出悲痛的表情，他的直播间里也是飞扬着各种弹幕，“这位父亲真可怜，自己的女儿被骗被害死了一定很难过，这个人也太没有心了？” “对啊，听说还是西大的学生，这可是我们省的一流大学啊，怎么会出这种害虫啊？” “肯定不是大学本部的，说不定是前面挂了名的院校，二三本的分数就能读了。” “诶，可是我看她有点眼熟诶，我之前好像在另一个直播里见过她。”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那个主播我之前也刷到过，平时就是擦边跳舞聊个骚，有一天突然脑子发抽说要去鬼屋探险，好像也叫上她了。” “那场直播我看了，我感觉她挺有本事的啊，临危不惧是所有人里面最淡定的一个。” “切，说不定是演的呢，什么鬼屋探险直播一般都是有剧本的，有的人负责害怕，有的人负责高深莫测。”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听说那场直播真的出事情了，而且那时候的主播跟我一个学校的，我听说好像是死了人。” “啊！又是死人，这个人也在场，该不会就是她搞的鬼？” 直播的家长抽空看了一眼直播间里的弹幕，很好，这样的内容正是他想看到的。那名家长开始抽着鼻子哭泣道：“观众朋友们，这就是个骗子，我的孩子听了她的话要来了一张护身符说可以报平安，但是没出一天啊，我孩子就在上课的时候大叫一声然后去世了，送到医院救不回来了啊！” 这下弹幕彻底疯狂了，直接把姚寅笙当成了骗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当然也有保持理智的吃瓜群众，可是他们的发言已经被骂红眼的其他观众淹没，甚至被他们当成跟姚寅笙是一类人而进行语言攻击。 看着弹幕越来越多，姚寅笙对着手机摄像头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只知道你女儿可怜，有没有想过被她逼得跳楼的女同学可怜呢？” 拿着手机直播的正是卢萍的父亲，用语言和冷暴力逼得夏晓绮跳楼的真凶。对于这样的死者家属，姚寅笙可怜不起来，“在做直播的时候你只说了我怎么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孩子怎么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孩子在宿舍里带头孤立同学，言语辱骂逼得人家跳楼这个背景？” 卢萍的父亲被姚寅笙的眼睛吓得后退了一步，姚寅笙一挑眉接着说道：“你们以为在场的每一位家长脱得了干系吗？你们的孩子都参与到了这件事当中，”她指着卢萍的父亲，“你的孩子是主谋，其他的人是从犯。她们对夏同学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鄙夷的眼神，统统都是把她推向悬崖的凶器！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老鼠，现在对夏同学又有多少忏悔？哦我忘了，你们，从来都没有对夏同学感到忏悔。” 姚寅笙的话让面前的所有人无言以对，直播间的观众把姚寅笙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弹幕的舆论一下子扭转过来了。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档子事儿，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前段时间确实有一名学生跳楼了，好像就是因为宿舍的人排挤她，不会就是这群人的孩子弄出来的？” “是真的，事情就发生在江美学院，当时学校下了封口令，直接威逼我们不准说出去，但是我们才不管呢，就是要说，这件事是真的！” “没错，当时我就在场，没想到那群同宿舍的人居然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啊？我还见人家可怜给家长刷了礼物呢，老头你还我五百块钱的火箭！” “还说别人是骗子，我看你们这群人才是骗子！我就说我粉上的大师人品不会差，当时在鬼屋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挡在最前面，这样正义感和安全感爆棚的女大师上哪儿找啊！” “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来欺负大师一个人，得亏是大师脾气好，要不然大师出手你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姚寅笙浅浅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还是有头脑清醒的人的。见自己的面目被揭穿了，有几位脸皮薄的家长已经想要离开了，但是卢萍的父亲还罢休，“就算是我们家孩子先做错了，那我们道歉赔钱不就完了吗？至于让我们几个人的孩子命偿命吗？” 姚寅笙不屑地轻笑一声，“人死的时候你们没有道歉赔偿，自己女儿死的时候也没有说要道歉赔偿，现在自己的面具被扒下来了才知道要道歉赔偿。这位爸爸，你不会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 这时候警车鸣笛呜呜呜地赶过来了，江队长下车，“有人举报这里聚众闹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寅笙在下车之前给江队长打了通电话，这种家长软硬不吃肯定很难缠，作为普通人的姚寅笙肯定是会被他们缠住的。但是身披警服的江队长可就不一样了，对于警察大家一般都抱有敬畏之心，所以有些事情只能警察来做。 一见到警察，前来闹事的家长们就蔫儿了，就连卢萍的父亲都收起了手机，就是不知道直播关没关。当然这不是姚寅笙该在乎的事情，她指着卢萍的父亲说道：“就是他，带着一群家长在学校门口闹事，还造谣诽谤我。” 江队长没想到这事儿又出在姚寅笙身上了，他上前一步，“哦？诽谤你什么？” “说我是骗子。” 江队长心里吐槽：你平时神叨叨那样子确实挺像骗子的。但只能心里这么想，江队长可不敢当着姚寅笙的面说出来，最后他喝散了记者，还把不愿意离开的家长强制带回警局批评教育，必要的话可以行政拘留几天。 这些都是后话了，姚寅笙并不担心这些人会吃亏，吃亏对他们来说反而还是好事，就是夏晓绮九咒塔的人会带她去哪里呢？ 第481章 国民弟弟 姚寅笙还是不放心夏晓绮，于是私底下拜托了齐局长和江队长帮忙留意九咒塔的消息，毕竟夏晓绮还保有心智，但那九咒塔的人可以用邪术让她浑身带着浓重的怨气进而害人。这样不仅可以让自己不沾上因果，还满足了自己变态嗜血的嗜好。再一个，姚寅笙曾经跟九咒塔在江美学院发生的冲突，定会让他们怀恨在心，所以防一手也是很正常的。 事情拜托下去，江队长和齐局长都很爽快地答应了，姚寅笙也就安心待在学校里过好每一天，有事没事找李俊练练拳，又或是带着哀魂鞭在空旷的操场挥上几段。 可有一天陆翊给姚寅笙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她显然非常地激动，“寅笙快！你快回来一趟！” 听陆翊的语气好像不是坏事发生，所以姚寅笙在路上还是很悠哉的，只是在酒门口一露头姚寅笙就被陆翊拉进来了，“快点儿啊，还要人明星等你啊？” 明星？姚寅笙脑海中想到的明星就是沐梓和楚羽晴了，要是硬拉关系，那跟辛向阳也有一点。可这一次来找她的，三个中会是谁呢？ 姚寅笙跟陆翊来到卡座上，店里的伙计都被驱赶了，只剩下姚寅笙三人和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人。姚寅笙刚入座就看到楚羽晴摘下墨镜，“妹妹，我们又见面咯。” 姚寅笙看到楚羽晴，就像江队长看到姚寅笙，都很头疼对方的到来。但是人都找到店里来了，姚寅笙也不可能不接待啊。姚寅笙没有说客套话，单刀直入，“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啊？” 楚羽晴一抬屁股挪到了姚寅笙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杯基本没有度数的鸡尾酒，她还是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姚寅笙的脸，笑眯眯地说道：“哎哟，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一副苦瓜脸啊？你的两个朋友，都是笑眯眯的，你怎么不一样啊？阳阳你看，我就说了，这孩子就是喜欢给我摆臭脸。” 另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居然是辛向阳，可能是因为长期演军旅题材的作品，她的体态比楚羽晴端庄大方，坐在卡座也是挺直了摇杆，一点儿都没碰到靠背上。辛向阳摘下眼镜对姚寅笙微微一笑，“小师父，好久不见了。没有提前通知就上门打扰，确实是我们冒昧了，希望小师父你不要介意。” 好久没有被人叫小师父了，姚寅笙还有点不习惯，她低下头含糊地嗯了一声，看上去有些扭捏。陆翊在另一边勾着姚寅笙的肩膀，“哎呀，明星姐姐们你们不懂，我们寅笙平时得装出一些高深莫测的样子来，要不然怎么让别人相信她是大师嘛。不过寅笙从小到大就是脸皮薄，别看她现在波澜不惊的，”陆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不定现在耳朵都红了，她就是傲娇。” 楚羽晴非常惊喜地撩了一下姚寅笙垂在耳边的头发，“真的吗我看看，诶还真是啊，阳阳你看，这小大师还有害羞的时候啊。不过可能是你夸她了她才会害羞，我都夸了她好几次了也没见她对我这样。” 姚寅笙胡乱把头发刮下来盖住耳朵，然后瞪了陆翊一眼，“你到底是谁朋友？这么揭我短。” 陆翊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嘿嘿，人大明星在你来之前已经跟我们合影留念了，还在咱们酒的墙上签了字。诶，以后我们可以搞一张名人墙，这样我们酒的知名度也就打开了。” 李俊用肩膀撞了一下陆翊，“行了，别扯远，归根结底人家还是来找寅笙的。” 楚羽晴在一旁大咧咧地说道：“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这次来是这位哥哥有点事。” 姚寅笙看向对面那个一身黑，全副武装，一句话都不说话的人，他慢慢摘下自己的棒球帽、墨镜和口罩，姚寅笙三个人都震惊了，这不是选秀节目出身的国民弟弟葛晨泽嘛！ 前段时间爆火的选秀节目就算姚寅笙不追星她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的选秀节目已经不比小学时候看得快乐男声快乐女声了，现在更多的不是自己本身的实力，更多的还是资本的博弈，这也让很多有实力、脚踏实地追求梦想的人被淘汰了。姚寅笙看着葛晨泽，他长相确实很柔美，一看这五官就很能吸粉，加上他有一个强大的后台经纪公司愿意给他撒钱，所以哪怕节目全程他的实力都饱受诟病，却也还是第一名成团出道了。不过成团只不过是一个噱头，前十的人在一起发行了一张专辑之后就开始单飞自己活动了，而葛晨泽也开始转型成为演员，靠着经纪公司拿到了一部跟楚羽晴、辛向阳两个人合作的古装剧。 这些是姚寅笙在网上和宿舍了解到的，就是不知道跟这次事情有没有关系了。姚寅笙还是让葛晨泽把发生的事情说一说，但葛晨泽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双臂。灯光下的抓痕清晰可见，姚寅笙向前倾看到了抓痕之后就靠回卡座上，“怎么弄的？” “我不知道，一睡起来就有了。” “那抓痕看上去挺深的，没把你疼醒？” 葛晨泽摇摇头，姚寅笙嘶了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两个月时间了。” 姚寅笙用鼻头声调上扬的嗯了一声，“两个月了才想到要找人帮看？还是说你之前找别人帮看过？” “之前的抓痕不像现在这样，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剐蹭到了所以没在意。后来渐渐地这些抓痕越来越多，我不论擦什么药膏都不管用，每天有新的抓痕出现，旧的那些也留下了难看的疤。我到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我是被猫抓的，可是我猫毛过敏，根本就不可能跟猫有接触。” 姚寅笙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思考，“这些抓痕，都集中在手臂上吗？” “我身上也有，你要看吗？”说着葛晨泽就作势要脱衣服了。姚寅笙赶忙摇头说不用了，要是个健身运动的人脱还可以饱一下眼福，这种一看就是纸片人的脱了有什么好看的。 姚寅笙手指敲着桌面，“问题可能出在房子上，如果有时间可以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第482章 葛晨泽 一听到要回到自己家，葛晨泽并没有立刻说好，而是迟疑地嗯了一下，随后才点头答应了。但是葛晨泽也有自己的难处，“可是最近我都在剧组里，估计不能直接去。” 姚寅笙理解，而且她自己也只有周末有空，最后经过商量，姚寅笙三个人周末的时候跑一趟。好在葛晨泽周末也正好有空，可以回家处理一趟，而且他的家就在隔壁省，坐动车也不会花太多时间。 三个明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说定日期了就离开了。等到三位明星离开了，姚寅笙才面露难色，李俊和陆翊还以为她遇到了难题，便问了一句，“寅笙，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困难啊？” 姚寅笙摇摇头，“我觉得那个男的有事瞒着我，你们没发现吗，刚刚我问了他一点生活中的事情他就支支吾吾的，要么就是转变态度，这么不配合，他到底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李俊揽着姚寅笙的肩膀，递给她一听可乐，“安啦，人家可能只是不善言辞，要不就是没准备好，到时候再问问呗。” 到了出发那天，姚寅笙三人坐动车来到了特级经济城市鹏城，当初被画了一个圈的地方。近年来当地经济发展迅速，又靠着经济特区，有了很多发展机会，许多人几十年前一股脑扎进来赚了个盆满钵满，可以说遍地都是有钱人。根据网上的资料显示，葛晨泽原来是北方人，但经纪公司却在南方，出道之前已经在鹏城住了很多年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房子。 葛晨泽不能露面，所以让自己的经纪人到火车站接人，姚寅笙也没说什么，跟着就上了保姆车。财大气粗就是好啊，保姆车的级别都比楚羽晴的高级，不过经纪人接到人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车子里十分压抑。等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经纪人才慢悠悠地开口了，“你真的有把握处理这件事吗？最近天气还是比较热的，我们小晨已经穿了好长时间的长袖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对家怀疑。要是这件事情被别人拿来做文章，小晨的资源会被抢走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赶紧给我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说话的时候手指对空气指指点点，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姚寅笙三个人都觉得很难受。陆翊最先受不了了，她坐在最后排，对经纪人的背影做鬼脸，“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我们你那个小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你现在这样败坏我们对你的好感，到时候我们到地方了撒手不干，就跟你这么耗着，我们一没承诺帮忙二没跟你签合同，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你！” 陆翊也不惯着她，抱着双臂狠狠地靠在靠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了，李俊和姚寅笙两个人都没表态，但也说明她们默认了陆翊的话。经纪人只觉得她们在耍嘴皮子闹脾气，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车子来到了一片装修大气的小区，所有的房子都是大平层，出入都是豪车，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经纪人带着三人从地下停车场搭电梯上到最高层，明星为了隐私一般都会把隐蔽性最好的买下来，顶楼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开了门之后经纪人没有进去，“好了，我把你们带到这里就行了，这个时候他应该醒了，进去了你们自己商量，最好把事情给处理好来，有些通告不能再拖了。” 陆翊还是不服气，对着经纪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老女人，摆什么谱啊，这种经纪人等我回去了我就去网上曝光出来！” 姚寅笙劝了她，“好了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进去，这个葛晨泽也是大牌啊，我们都来了他也不来看看。” 陆翊还是气在心头，“可不是嘛，估计都是被粉丝惯的，这种选秀出身的还没出道就被粉丝捧上天了，肯定觉得自己是老大。寅笙，我看啊，一会儿要是他再不配合我们直接买票走人，不受这个气了。咱们也不是没见过有钱人，你看那些老板对你，一口一个大师，这人呢？他出事就怪他活该。” 姚寅笙笑了一下没有接陆翊的话，而是对着里屋说道：“大明星，我们来了，你好歹接待一下。” 过了一会儿，所有关着门的房间打开了其中一扇门，葛晨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出现了。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一进门我其实就已经听到声音了，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坐，你们要喝什么？” 姚寅笙挑了一个单人沙发坐下来，“我都可以。”李俊和陆翊也都表示随便，葛晨泽给三个人三瓶可乐，坐下之后葛晨泽搓着手，“这个你有办法了吗？” 姚寅笙没有先搭话，而是先喝掉了一半的可乐，“嗯？办法？什么办法？” “就是我身上的这些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耸耸肩很无奈的样子，“我倒是很想帮忙，可是我什么事情都没了解啊，你让我能有什么办法？” 葛晨泽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惊讶地看着姚寅笙，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他还以为姚寅笙来了就有办法解决了呢。一时间他有些着急，说话的声音有点高，“你骗我？” 姚寅笙竖起食指摆了摆，“此言差矣，我说的是实话，你去打听打听，一般处理这种事情的，哪个不是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之前自己做过的事说得明明白白的？我之前在酒里问了你好多问题你都没有答上来，我就算想帮也没有办法啊。” 自己理亏，葛晨泽坐回沙发上，他摘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张恐怖的脸，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有长有短。惊讶之余姚寅笙也察觉到自己带来的猫包一直在动，姚寅笙把小黑放出来，“小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黑跳出猫包直奔一间关着门的房间，对着门不停地喵喵喵。 第483章 猫魂 姚寅笙看到小黑一开始还是很和平的喵喵叫，慢慢地演变成快要炸毛的叫声，身子转过来对着四个人，小小的身体弓起来。姚寅笙也是第一次看到小黑这么生气的样子，她试图让小黑冷静下来，“小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黑不会说话，它呲牙咧嘴，用眼睛瞪着葛晨泽，下一秒一声尖利的猫叫，小黑像一道闪电一样窜到了葛晨泽身上，用自己的爪子把葛晨泽当成猫抓板，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衣服抓成条子了。姚寅笙也被小黑突然的袭击给震惊到，缓过来的时候她赶忙上前抱着小黑的腰，但是小黑的爪子死死勾着葛晨泽的衣服，撕拉一声，葛晨泽的上衣终于阵亡成两边了。小黑还不打算罢休，还对着葛晨泽挥舞着爪子，把葛晨泽当成了杀父仇人。 姚寅笙抱着小黑不停地顺毛，“好了好了，你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姚寅笙也发现了刚才小黑对着喵喵叫的房间，她把小黑抱在怀里问道：“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葛晨泽用纸巾把自己渗出来的血擦干净，然后含糊地说道：“就是就是一间普通的杂物房，我平时喜欢网购一些东西，也有一些品牌方送的时尚单品，用不到的我就把它们放进那间房间里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葛晨泽噎了一下，含糊地问道：“这跟处理我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小黑还是把鼻子皱起来，对葛晨泽喵喵乱叫，像哭得不能自已的婴儿。姚寅笙看到葛晨泽还在回避，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这里所有东西可能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你到底还在怕什么？你要是真的怕，那就把事情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娘儿们叽叽的。你要是还不想说我也不烂着了，陆翊，买票，我们回去了。” 见对方要走，葛晨泽也只好咬着牙打开了门，“你们不能往外说啊，要是这件事情曝光了我就完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说出去。” 这话模棱两可的，姚寅笙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这家伙是不是在做什么非法的勾当啊？就连神经大条的陆翊都听出其中的诡异，“喂喂喂，你不会犯法了？” 葛晨泽沉着脸回答道：“那倒不至于” 打开那扇所谓杂货房的门，大家都感觉到了凉意，陆翊搓了搓手臂，“嘶~~你这房间怎么那么凉啊。” 可不凉吗，姚寅笙看到房间里分布着很多猫的影子，这些都是猫魂啊，这个葛晨泽该不会私底下虐待动物？姚寅笙看着葛晨泽，对方还表现得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们看，就是一些我用不到也不舍得扔的东西，有什么好看呢？” 姚寅笙感觉到怀里的小黑又有变化了，她低头一看，小黑的眼睛流出了两行清泪，在它黑乎乎的毛发上衬得像颗颗的珍珠。姚寅笙不忍心让小黑继续看下去，抱着它先转身了，“把门关上，我已经知道你做的事情了，你跟我老实讲，还能保住你，你要是还执迷不悟装糊涂，我还是那句话，我立马走。” 李俊和陆翊看到小黑流泪也觉得很罕见，两人都怜爱地揉着小黑的毛，“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凶一下哭的？寅笙，这是怎么了？” 姚寅笙抽出纸巾给小黑擦眼泪，然后怨恨地瞪着葛晨泽，“还不是这个大明星搞的鬼，这里面堆着那么多东西，下面估计压着十几只小猫？那满屋子的猫魂，你被挠已经算是轻的了，我看得出来，它们的体型都很小，这要是再大一点你已经活不了了。” 葛晨泽的身体随之一震，然后惭愧地低下头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俊和陆翊也明白过来葛晨泽干了什么，行动派的李俊直接抡起拳头往那张残破的帅脸上砸了一下，“畜生！寅笙，我们别管这件事了，让他自生自灭，最好被那群可怜的小猫挠死！” 陆翊也气得不行，她已经拿出手机买回程的票了，“寅笙，我们马上走，别管他了，这种人还能红真的没道理，让他自己干着急好了。” 看三个人好像真的要走，葛晨泽慌了，他噗通一下跪在姚寅笙面前，哭得泪流满面地忏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那时候实在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我才会” “这些是理由吗？这些只是你的借口，只是为了能让你的行为不付出代价而已。”姚寅笙抱着小黑垂眸看着葛晨泽的头顶，“杀人犯在被揭穿的时候也会说自己错了，可是他们不值得原谅，你也一样，同样都是不尊重生命的人，没必要原谅。” 姚寅笙说完就转身要离开，葛晨泽抱着她的裤腿哭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个时候真的只是压力太大了不知道怎么缓解。一开始我只是买了一些植物回来剪掉、掐掉，但是就这样我还不能缓解压力和焦虑。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他告诉我可以把注意力进行转移，我就开始在档期不忙的时候尝试自己动手做菜，后来我发现砍肉的时候最舒服，我就买了很多猪肉排骨回家砍。再后来我在外网看到了那种视频，觉得里面猫咪悲惨的叫声让我让我很舒服，所以我我也学着视频的来了我一直都说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啊！” “还觉得自己很可怜？” 葛晨泽摇摇头，“不是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帮我，晴姐给我讲过你很厉害，你帮帮我，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保证。” 姚寅笙对葛晨泽嗤之以鼻，“你的保证跟草一样很贱，我不需要。那些尸体呢？” “尸体尸体被我给给扔了” 姚寅笙看向那间阴气逼人的杂物房，看来那间房间就是葛晨泽用来“释放压力”的地方了。姚寅笙让李俊抱着小黑，自己又打开了杂物房的门，走进去之后关上了。 第484章 忏悔 关上门姚寅笙没有开灯，这间杂物房没有窗户，头顶只有一盏圆圆的顶灯。不需要开灯姚寅笙还能看得更清楚，她数了数，一共有十五只猫魂，正对着她这个外来客喵喵叫，好像在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这些小猫的声音在姚寅笙耳边环绕，但是从声音和声调就能感受到小猫们的怨恨，难怪刚才小黑会又哭又闹的。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点上三炷香放在东南方向的墙角，“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不会把你们灭掉，但是你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好不好？” 小猫的声音在抗议，姚寅笙耐心地蹲下来对它们说道：“我也很生气，这样，我让他给你们找块地方好好安葬，然后让他在你们墓前好好跟你们道歉并保证怎么样？” 姚寅笙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抓了一下，轻轻的，好像在跟她拉近距离。姚寅笙把手打开掌心微张朝上，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心也跟着软了。 “怎么样？我让他去给你们买罐头买猫条，让你们吃饱饱的，然后给你们道歉，你们愿意离开他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吗？” 小猫们的声音柔和了很多，姚寅笙知道它们答应了，她撑着膝盖起身，“那你们在这里等我。” 姚寅笙从杂物房出来了，葛晨泽已经换上了一套衣服，“怎么样？它们愿意走了吗？” 姚寅笙不打算给葛晨泽好脸色，“原意是愿意了，但是你要为你的行为进行忏悔。”姚寅笙把自己的提议给葛晨泽说清楚，葛晨泽还算配合，立即在外卖平台上下单了好多猫粮、猫罐头和猫条。 东西送来之后姚寅笙让葛晨泽自己进去为自己赎罪，虽然很害怕，但是为了自己的星途，葛晨泽还是进去了。把所有猫粮倒在碗里，猫条挤出来，罐头打开，他跪在地上就差给这些猫磕头了，“猫大爷们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已经快被你们挠死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吃好喝好，放过我好不好？” 葛晨泽没有姚寅笙的能力，看不到被他害死的那些猫咪正埋头认真吃饭呢，葛晨泽跪得膝盖酸痛才起身。姚寅笙告诉他，要等到明天看看东西吃没吃掉，要是吃掉了就说明猫咪们接受了他的道歉，他可以开始准备给猫咪下葬的事情了。葛晨泽对姚寅笙的安排没有异议，但是他还有担心的点，“可是我已经把尸体扔掉了，估计早都被机器粉碎了，下葬的事怎么办啊？” 姚寅笙靠着沙发说道：“简单，你去买够数量的猫咪衣服给它们弄一个衣冠冢，不立碑起码也要把流程走完表达自己的诚意。” 能花钱的事情就是轻松的事情，葛晨泽最不缺的也是钱，买几件猫咪的衣服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马上要打电话让经纪人把东西买来，但是姚寅笙拦住他了，“这种事情最好自己来，要他们看到你的诚意，而且也要明天确认它们把东西吃掉了再去买。” 尽管心急，但是姚寅笙的话他不得不听，只好应下。见没什么事了，姚寅笙三个人就先离开去酒店开一间房休息了，一切只有等明天了。在房间里陆翊忍不住地骂人，“那个杀千刀的葛晨泽，你说我们帮他干吗？直接让那群猫把他挠死算了，诶你说我们把这件事情卖给报社怎么样？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李俊在逗着小黑，“你得了，还赚一笔，到时候人家经纪公司反应过来了买水军公关的能力比我们厉害多了，娱乐圈单凭我们的实力很难扳倒他们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这是人家的事情。” 陆翊气得不轻，“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情过后他还可以接通告赚钱，那些猫咪呢？” 姚寅笙拍了一下陆翊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李妞说得没错，事情爆发了经纪公司的反应速度比我们快多了，要是没有资本和人脉估计很难成功，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见陆翊还要说话，姚寅笙先开口了，“你也别担心啊，你忘了，人身上都是带着气运的，他手上沾了血，也会影响他的气运的。除非他懂得去找大师给他转运，否则今后他的星途估计一片渺茫了。” 这个消息听上去还勉强能接受，陆翊想通了之后也觉得是这么个事儿，心情也平复下来了。 第二天姚寅笙一大早就接到了葛晨泽的电话，说那些猫粮全都被吃完了，看来猫咪们是答应了。姚寅笙让葛晨泽出门去把猫咪的衣服买回来，十五件一件不多一件不少，然后起身把另外两人叫起来，“走，找个地儿给猫咪们下葬。” 姚寅笙赶到葛晨泽家里的时候葛晨泽已经一去一回买来了猫咪们的衣服，不多不少十五件，看尺寸只有巴掌那么大，看得陆翊又开始对葛晨泽咒骂起来。葛晨泽知道自己理亏，他一直低着头，姚寅笙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行人偷偷来到小区活动区的深处，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把衣服放进坚实的盒子里，然后挖了大概半米深的坑放进去。 葛晨泽全程负责动手，他没有怨言，亲手挖出一铲一铲的土，然后再一铲一铲地把土埋起来。最后葛晨泽还双手合十悼念：“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给你们安家了，希望你们能去到那个地方开心地生活，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虐待你们的同类了。” 结束了之后姚寅笙三个人没有逗留，拿了钱就走人了，三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回首府，刚下动车就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新晋小生葛晨泽经纪人账号被黑，爆料者放出葛晨泽虐待动物的照片和聊天记录。 看，纸就是包不住火，就算你已经善后了，及时止损了，但是你做的坏事。老天一定会以某一种方法公之于众，你始终要接受道德和法律的审判。陆翊看到这则消息莫过于最开心的那个人，她拍着姚寅笙的肩膀，“寅笙你看，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第485章 胡昊炎 姚寅笙简单看了一眼，这个葛晨泽也是有点呆的，做了这种事还跟别人到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情呢。聊天截图里的照片打了马赛克，但是从轮廓和颜色可以看出葛晨泽的手法非常的残忍，有肢解的，有烤焦的，有血肉模糊的，种种酷刑在猫咪身上实施，不让网民愤怒都不行。 评论区不用看了，一定是斥责葛晨泽和脱粉的，当然还有一些爱得特别深的粉丝更多的是为葛晨泽开脱。姚寅笙已经懒得看了，骂人的话千篇一律，葛晨泽的经纪公司已经发了声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件事，那大家就当作是默认了，骂得更厉害了，甚至有的粉丝扬言要去找葛晨泽当面骂人。 回到酒姚寅笙把小黑放出来，然后开了个罐头放到它面前，“哎，这人啊自作孽就是不可活，只能说他自己作的。来小黑，这次你立大功了，开个罐头给你吃饱饱。” 小黑很开心，喵了一声开始埋头猛吃。一抬眼，姚寅笙看到了躲在楼梯口的小八，她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把小八和乔蓉儿放在酒的房间里，估计两个人已经待得发霉了。果然乔蓉儿一阵风穿到姚寅笙面前，“你说说你啊，一天到晚把我跟小八这孩子关在房间里，你自己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你是要把我们闷死啊？” 姚寅笙自知理亏，立马点上三炷好香赔罪，“对不起嘛，我前段时间有点事，等我过几天考完试了我再带你们去外面逛逛好不好？” 乔蓉儿吸着香翻白眼，“得了，你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说不定又忘了。我看啊你还不如趁现在有时间带我们出去逛逛，你现在不就有时间吗？” 姚寅笙没办法，只好带着乔蓉儿和小八来到游乐场，周末的游乐场人可多了，但是姚寅笙三个人还是耐心地排队，坐了旋转木马，过山车这些刺激类项目，小八开心得哇哇大叫。一晚上下来两只鬼终于玩尽兴了，一行人回到了家，姚寅笙看到酒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纯色polo衫，中年人一样把衣服扎进西装裤里，腰间还别了一串钥匙串。 姚寅笙让小八和乔蓉儿先回楼上，但是乔蓉儿拉住姚寅笙，“你小心点啊，我觉得这个人身上怪怪的。” 姚寅笙给了乔蓉儿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上前攀谈，“你好，请问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走近那人姚寅笙就感觉到了阴气，她在说话的时候也自上而下地打量对方，想要找到阴气的来源。但对方隐藏得很好，姚寅笙找起来很费劲，一直到对方开口姚寅笙都没找到源头。 “听说你这里有人能抓鬼？” “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这个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 姚寅笙对着酒做了个请的手势，“不介意的话就进去坐坐，可能喝一杯就说出来了。” 对方没有拒绝，而是跟着姚寅笙走进了酒，走进酒的时候，头顶上的清风铃冷不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姚寅笙为此顿了一下，扭头看并没有见到鬼。对方还不知道清风铃的作用，还以为就是一只普通的风铃。两个人找了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姚寅笙要了一杯苏打水，让对方随便点，酒水算在姚寅笙身上。 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精酿啤酒，男人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声音，然后开口说道：“我家闹鬼了。” 姚寅笙笑笑不说话，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男人告诉姚寅笙，他叫胡昊炎，是一名普通的工厂职工，平时比较喜欢买彩票和抽奖。前不久他在商圈广场上买了一张彩票，刮开中了奖但奖金不是钱，而是一个价值五百元的盲盒。胡昊炎也不知道盲盒是什么东西，他的年纪都可以给姚寅笙当爸了，他只知道自己捞了个五百块钱的便宜，而且工作人员告诉他，盲盒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止一件，说不定还有价格比五百元高出很多的物件，工作人月这么说他也就满足了。 带着奖品回到家，胡昊炎就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还不错，一副苹果的蓝牙无线耳机、三件断码的男士短袖、一个儿童手表、一副不规则墨镜、一枚鎏金的戒指、一张有趣的挂报。十块钱换来了这么些东西，胡昊炎也觉得自己不亏，尤其是耳机、短袖和戒指是为他所用的。 第二天胡昊炎就戴着最新款的蓝牙耳机和那枚戒指出门了，顺带把其他用不了的东西当成垃圾扔掉了。也就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房子变得很奇怪，他的房子开始出现脚印和手印，家里的东西还有被挪动的痕迹。一开始胡昊炎以为自己家遭贼了，他花钱买了摄像头安在客厅和卧室，可是一整天下来他的家都没有外人出入。 胡昊炎的工友听了他的话觉得他就是太敏感了，还有的笑他胆小，但是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说胡昊炎可能是撞鬼了，最好让懂门路的人帮忙看看。胡昊炎就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让大叔帮忙介绍能人。说来也巧，那大叔休息的时候喜欢在工厂附近的公园里下象棋，一来二去还真认识了一个懂点门路的人，那个人姚寅笙也认识，就是巷子里开花圈店的老板。 花圈店的老板一听就知道胡昊炎撞邪了，但他并没有抓鬼的本事，于是他把姚寅笙推荐给了胡昊炎，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姚寅笙觉得胡昊炎只说了个大概，她不去关注抽奖的事情，而是让胡昊炎把家中诡异的情况详细说说。 胡昊炎喝掉剩下的啤酒，“除了家里出现手印和脚印以外，我还感觉到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睡在我身边，可是我一睁眼又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觉得床上另一边凉凉的。” 第486章 鎏金戒指 姚寅笙点头示意胡昊炎说说细节，胡昊炎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后颈，“好几次了，我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就感觉身边凉凉的。我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着睡，经常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人在对我的脖子吹气，可是我转身却什么都看不见。还有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却感觉有人在掐我的脖子，快要把我掐断气了，有几次我差点醒不来，还是拼命咬了一下舌头才醒过来的。” 姚寅笙把胡昊炎带到了自己的小仓库，然后用犀牛角磨成的粉拍在胡昊炎的脖子上，不一会儿胡昊炎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只黑手印，看手指的方向真的在掐着胡昊炎的脖子。姚寅笙找来一面镜子让胡昊炎看一眼，胡昊炎看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撞鬼了？” 姚寅笙收起镜子郑重地点头，“现在看样子是的，其实从刚才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有点儿不对劲，你进门的时候门口的清风铃响了，那就说明你身上有鬼，但是我现在还没找到。你刚刚说你拿到戒指之后就戴上了，能给我看看你的戒指吗？” 胡昊炎点点头直接把戒指从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摘下来，左手中指表求财，很多人都会把戒指戴在中指上为自己求一点财运。姚寅笙接过那枚鎏金的戒指，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是表面刻着一串稻穗，躺在姚寅笙手掌中散发着一股冰丝丝的凉意。 姚寅笙可以肯定就是这枚戒指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找到呢？ “你的工厂是干什么的？” “我是炼铁厂里的一名工人，平时我守着厂里的煤炉往里面添煤，怎么了吗？” 难怪，经常待在火旁，人也会慢慢地聚起阳气，阴气不敢近身或者压制不了阳气，也就不明显了。要是胡昊炎是从事其他与火不相关的工作，说不定情况会更糟。姚寅笙把戒指放进一只小木盒里，盖上盖子一下子木盒就开始抖动起来。 胡昊炎惊讶地指着木盒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盒子就是姚寅笙之前用来装鬼魂的，跟符箓不同，被装进这盒子里就相当于被关禁闭了，鬼无处可逃，只能无能狂怒。姚寅笙把盒子放到关二爷的神像前拜了拜，“这魂不安宁，您受累压一压，您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不入眼的东西一直在您面前晃悠的。” 安顿好了木盒子之后姚寅笙对胡昊炎说道：“这枚戒指来得古怪，应该是一个阴物，要不是你经常跟火打交道，你可能都撑不到这天了。现在关键的是要弄清楚这枚戒指的来源，你还能找到当初抽奖的那群人吗？” “能的，之前抽奖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们的活动时间，他们的活动要持续三个月，而且就在商场的中心位置，很好找的，我们明天过去可以吗？” 姚寅笙看了一下课表，“明天白天上下午我都有课，晚上，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出发。” 胡昊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姚寅笙又给了胡昊炎两张符，一张护身符让胡昊炎随身带着，另一张是镇宅符，让胡昊炎贴在床头上。领了符的胡昊炎离开了酒，姚寅笙也上楼洗漱睡觉去了，乔蓉儿趁姚寅笙睡着前拉着姚寅笙问这问那，“怎么样？是什么事情啊？我的感觉对不对？” “确实有东西，那个人手上戴有一枚戒指，我摸的时候就觉得凉丝丝的。我已经把它放到盒子里用关二爷压一压了，没想到那鬼脾气大，刚刚还把盒子弄得嘎嘎响。” 再聊了一些东西姚寅笙就躺下了，第二天她精神饱满地到学校上课，下午下课的时候简单在食堂吃了一份晚饭就赶到了胡昊炎抽奖的地方。两个人在商场广场上见面了，胡昊炎带着姚寅笙来到活动举办的地方，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活动现场还是非常火爆。胡昊炎找到了一名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工作人员也觉得很惊讶，他们的奖品中出现了能让人见鬼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觉得很稀奇，但是工作人员还是要见到戒指才算数。姚寅笙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就带着盒子一起出门了，不论是学校还是商场，人都很多，人多的地方阳气重，就算这阴物本事大也不敢乱来。 姚寅笙打开盒子让工作人员检验真伪，好在电脑上有中奖记录，盲盒里的东西电脑上都有记录，很快工作人员就找到了胡昊炎的中奖记录。工作人员这下犯难了，这枚戒指真的闹鬼吗？可是闹鬼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姚寅笙也不想让工作人员难办，她盖上盖子问道：“我知道你们也是打工的，我想问问你们知道这些奖品是从哪里买来的吗？” 这个工作人员还是可以答上来的，“这些奖品有的是我们从网上网购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在线下店门买的，这枚戒指估计也是网购来的。” 这个答案不是很明确，姚寅笙换个问法，“是谁负责这次奖品的？” “是我们经理，这次活动就是他策划的。” “能带我们去见见他吗？” 两名工作人员对视着，看样子他们是拿不定主意的。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这样，你们谁有经理电话，给他打个电话，他如果不愿意过来我再跟他说。” 这两名工作人员估计都是来兼职的，肯定没有经理的电话了，其中一个转身朝后面叫了一声姐，叫来了一个资质更深的工作人员。几分钟把事情说清楚了，后来的工作人员拨通了经理助理的电话，“刘姐，经理现在有空吗？啊？哦没什么，就是有一位中奖的顾客说我们的奖品有问题。嗯，嗯，好，我会转告他们的。” 挂了电话工作人员告诉姚寅笙，经理会过来，但是时间不确定。姚寅笙也不着急，她拉着胡昊炎坐在休息区开始喝的饮料，还顺便拿了一把薄荷糖放进包里。大概是姚寅笙薅羊毛的手法太恶劣了，工作人员躲到暗处又给经理打去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名三十多岁经理模样的人赶过来了。 “是谁一直拿我们薄荷糖的？” 第487章 男鬼还是女鬼 姚寅笙对着经理又把薄荷糖抓了一大把塞进包里，“是我。” 经理快步走到姚寅笙面前，耐着性子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原本他以为姚寅笙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没想到简单的打发不能把她打发走，反而还让她钻了空子。要不是工作人员事后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知道姚寅笙都快要把薄荷糖全部倒进自己的挎包里了。 姚寅笙拿出木盒打开，“这戒指是你们的吗？” 在这件事上经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我们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姚寅笙指了指胡昊炎，“他拿了这枚戒指之后就开始撞邪了，我怀疑这枚戒指是一个阴物，这东西你最好找懂行的人把里面的鬼魂超度了，不要拿出来害人。” 经理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悦和担忧，然后他开始装傻充愣，“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阴物？那是什么东西？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嘛，如果你们不想要，扔掉就好了，何必拿着戒指过来闹事？” 姚寅笙上前一步沉着脸说道：“你别跟我打岔，这些奖励是你负责的，你才从哪里弄来的你自己最清楚。你要是不知道你刚才不会露出担忧的表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东西的威力，要不然你不会想要把它扔掉的。” 经理有点心虚，姚寅笙直接把戒指拍在经理手里，“如果你一点都不觉得是戒指的问题，那这枚戒指我们不要了，我们是顾客，有权利退还，对？” 这枚戒指现在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经理好不容易送出去的怎么可能让人退回来，而且退回来遭殃的是自己啊！经理换上了一副表情，“哎呀，刚才是我们不对。这样，二位何不到我办公室里坐坐，现在入秋了天气比较干燥，喝口茶去去燥如何？” 这是打算说实话了？姚寅笙和胡昊炎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了，“带路。” 经理把姚寅笙和胡昊炎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只有二十几平，一个大大的办公桌占据了四分之一的位置，还有一套矮沙发来接待客人。经理给两人泡了一壶红茶，好像三个人要来谈生意的。 “来来来，尝尝这红茶。” 姚寅笙没有喝，“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喝红茶的。” 经理的表情有点僵，然后扯着笑脸赔笑道：“啊是是是，那咱们现在说说这个戒指的事情。这个戒指确实有点邪，所以我才把戒指列入盲盒中送出去。” 姚寅笙拍了一下茶几，“你知道这东西是邪物你还送出去祸害别人？你是何居心？” 经理把手放在胸前摆，“不是不是的，这东西一开始也不是我的，是我的上司送给我的。他让我把这枚戒指处理掉，说要是我处理得好的话就给我升职加薪。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要怎么处理，正好商场最近有这个抽奖的活动，我就想着把戒指混进奖品里送出去，我也不知道会出这件事啊。要是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答应的，这害人的事情我也不敢做的啊。” 姚寅笙瞥了经理一眼，“你上司有说这枚戒指是谁的吗？” 经理摇头，“不知道，我上司只告诉我，要我把戒指处理掉，让它去到越远的地方越好。” “把你们上司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经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个这个可能有点突然啊，我们上司他” 一提到经理的上司，放在茶几上的木盒子表现得非常激动，姚寅笙看到盒子的缝隙溢出了浓如墨的黑烟，这家伙怨气好大啊。胡昊炎和经理没有看到黑烟，但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温度在疯狂下降，两人都搓着自己的手臂说道：“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姚寅笙皱眉看着盒子，拿出一张符准备着，“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出来是为了伤人，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听懂了吗？听懂的话响两声，听不懂就什么都别做。” 叩叩。两声敲，盒子里的家伙同意了。姚寅笙也就打开了盖子，瞬间扭曲的磁场让办公室的电器发生了故障，办公室一下子变成了昏暗的环境。 “啊啊啊啊啊！鬼啊！” “啊啊啊啊啊！你别吓我啊，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姚寅笙白了抱在一起的胡昊炎和经理一眼，“瞧把你们吓的，这不就是一个鬼而已嘛，有什么可怕的”姚寅笙自己说着都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这戒指里藏着一个普通的女鬼，没想到是一个理着板寸头、身穿红色连衣裙、五官立体明锐，一看就是男人的鬼。 姚寅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这只鬼了，是要叫大哥还是大姐啊？还是鬼先开口的，“你想知道什么？” 声音是粗犷的，一听就知道是男人，但是身上的红裙又让姚寅笙很恍惚。姚寅笙晃晃脑袋，“你怎么这副打扮？” 男鬼只是哀怨地瞪了姚寅笙一眼，“我乐意。” 好，这个问题按住不表，那问别的，“你为什么会留在戒指中？” 看到戒指，男鬼的眼睛里多了温柔，“这是我和那个人的定情戒指。” 哦，那还真浪漫啊。姚寅笙突然觉得口干，喝了一口红茶继续问：“既然是定情戒指，为什么那个人会打算扔掉？” 这句话好像触到了男鬼的逆鳞，姚寅笙亮出黄符，“别乱来啊，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男鬼收起了强大的阴气，“那个人抛弃我了！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为了他做的改变全都白费了，而且他还要杀了我，我我不甘心！” “我了解了，那你现在能说说，抛弃你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抛弃你吗？” 男鬼的眼睛变成血红色，他的身体几乎全是黑色，他恨恨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邹立德。” 邹立德这个名字姚寅笙没听过，倒是经理发出了惊讶的叫声，姚寅笙看过去，经理哆嗦地说道：“那不就是我的上司吗？” 第488章 低声下气 既然跟上司有关，那更应该把这个邹立德叫来了。事情扑朔迷离，经理也不敢乱来了，赶忙给邹立德打了个电话，“邹哥，你现在有没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啊，什么事？那个”经理往后看了一眼姚寅笙和茶几上的戒指，“那个邹哥，你之前让我处理的那枚戒指出问题了，人带着戒指回来了。” 邹立德不知道在电话那头说什么，总之经理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最后他无奈地说道：“邹哥，你做事不能这么绝，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东西，你不能现在把东西扔给我了就不管不顾了。而且对方有来头，已经弄清楚这戒指的事情了。” 最后经理脸色轻松地挂了电话，“等会儿，邹哥等会儿就到了。那个小师父，你能不能先让那位躲起来？这房间里凉飕飕的，我总觉得不自在。” 姚寅笙只是看了男鬼一眼，让他自己做决定。但是一听邹立德要来了，男鬼更不可能藏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纠结，姚寅笙在猜测，他想要见到邹立德又不想。 过了一会儿邹立德就匆匆赶来，一进门就来了个下马威，“好哇你个曾鹏明，你敢威胁我！” 曾经理苦着一张脸不敢说话，在电话里他还敢语言威胁几句，但是面对面，他不敢对邹立德有半点不敬，要不然他的工作可能就不保了。邹立德可能经常看到曾经理这副面孔，撒了气才注意到姚寅笙和胡昊炎，“嗯？你们是？” 曾经理赶紧给邹立德介绍，“邹哥，就是他们带着戒指来的，那位大哥是抽到盲盒的人，那位姑娘是跟着大哥来的，她可有本事了，刚才一下子就让我见鬼了。” 听到见鬼，邹立德的眼神闪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平静，“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见鬼，哪有那么多鬼啊神啊的。” 姚寅笙也不打算跟邹立德多废话，她把戒指拿在手上，“认识吗？” 邹立德张了张嘴，“这不是抽奖的奖品嘛。” 姚寅笙挑了一下眉毛，“仅此而已吗？”她在用眼神告诉邹立德，做人要诚实，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不可乱说话，否则一切都不好处理了。 姚寅笙的眼神邹立德不是没有看到，他心虚地看向别处，双手攥拳好久才慢慢松开，“小曾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本事让我们见鬼？”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见到他，我不介意帮个忙。” “不用！” 话刚说完，男鬼就出现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看到男鬼出现在姚寅笙身后，要不是因为那张脸太熟悉和打扮太熟悉，邹立德都觉得是姚寅笙自己在装神弄鬼。见到曾经的情人，邹立德五味杂陈，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颓废地靠在沙发上，“你放过我好不好？” “为什么？”男鬼跨上前一步，“我哪里不好了？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你看，我穿了你喜欢的红裙子，我还为了方便戴假发剃了头。还是说你更喜欢自然的长发？那我也可以留！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姚寅笙还是在一旁默默张大了嘴巴，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低声下气地商量，可是对方好像不打算解释，只是一味地低头不语。胡昊炎看不下去了，也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情了，提议要先离开，姚寅笙这才想到了他脖子上的黑手印，她不得不打断含情脉脉的男鬼。 “我打断一下啊，看样子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着一段不俗的过去，但这不是我们两个想要知道的。前段时间胡先生把你带回了家，你为什么不安分地待在戒指里，反而是跑到胡大哥床上，又是吹气又是掐人的？” 一提到胡昊炎，男鬼看他的眼神羞涩了不少，这下子可把胡大哥吓坏了，赶紧绷紧自己的神经。男鬼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厚实，那么宽广，让我想起了曾经跟他在一起的时光。他的背影让我着迷，所以我才从戒指里走出来，希望他能注意到我，所以我才对着他脖子吹气的。后来我发现他跟邹立德一样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才会生气地掐住他的脖子想要给他一个教训的。” 看男鬼这样子，姚寅笙可以判断，这个男鬼就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者。在选修的心理学课上，心理老师曾经给学生们做过很多科普，其中就有从先天方面对同性恋者做了解释。现代社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跟同性别的人在一起，其理由是说因为童年的创伤或者是童年时期的成长环境影响了他们对异性的看法，这些都是可以解释为受后天环境影响的同性行为，更大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有倾向性的双性恋。而有些人称自己从小就意识到自己跟别人的选择“不一样”，他们其实是天生的同性恋。这比例只占了个位数的百分比，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从生理的角度解释，即当他们还是婴儿时期，怀孕一至两个月的时候，母亲受到了不良的外界刺激所分泌的双性激素紊乱，让婴儿的性别的形成变得曲折，最后孩子从娘胎里就已经定性了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者。性别认知障碍者同理，只不过这些事情是在其婴儿时期三到四个月的时候发生的。但不管是什么取向，只要不妨碍到别人，不妨碍社会运转，都应该被尊重。 话转回来，眼前的这个男鬼应该很早就认定自己的取向，所以倾尽自己的热情给邹立德，但后来邹立德应该是离开了他。姚寅笙干咳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人给你找来了，你有什么话对他说，东西我们也物归原主了，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胡大哥了。” 男鬼也比较好说话，他对姚寅笙微微点头，“我明白的。” 第489章 纠结 看到姚寅笙要走，邹立德赶忙上前拦住姚寅笙，“你就这么走了？” 姚寅笙给了邹立德一个莫名其妙的衍生，“那不然呢？本来就是你自己的情债，你不打算负责还险些害了别人，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眼看着姚寅笙要撒手不管了，邹立德双手抱拳对姚寅笙作揖，“算我求求你好吗？你帮帮我，把他超度了好不好？我之所以想要把戒指处理掉，就是因为他在我家也不安分，吵得我老婆孩子睡不着，两个人已经回娘家好长一段时间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很害怕，所以我才会借着商场抽奖的时候把戒指塞进去的。” 姚寅笙看着邹立德，“你有老婆孩子了？那你之前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看得出来男鬼对爱情非常的专情，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邹立德又是戴假发又是穿裙子的，可邹立德后来不仅离开了他，还回到了所谓“正常人”的行列娶妻生子，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是背叛了他，难怪男鬼会那么气愤。 邹立德懊恼地抱着头，“我曾经跟他在同一所林场工作，那时候林场就我们两个人负责巡山、守山，我们两个人住在半山腰的木屋里，平时打交道最多的是不会说话的树。每半个月我们会下山一次补给，平时就两个人相处。我也是男人，那时候正值壮年，生理需求我肯定需要，后来我有了第一次，我感觉很奇妙，心里对小马也有了依恋。我承认，那时候我真的有了心动的感觉，但是后来我们相继从林场出来了，我们两个同居过一段时间，他内向不善言辞，在林场的几年没怎么跟别人打过交道，我就让他在家里主内我主外。”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邹立德从林场出来之后托关系来到了商场内部，从普通的公关部底层员工做起慢慢爬到了现在分部负责人的位置。因为工作需要他接触到了许多人，其中就有现在的妻子。心理学老师曾说过，受后天环境影响的倾向性双性恋也会因为后天环境，比如接触到的人、所处的工作环境、被对方的某个方面打动等改变自己的选择。 邹立德跟妻子的几次接触之后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愫，他的妻子不算漂亮美艳，但生得大方典雅，属于耐看型的五官。随着后来的接触变多，邹立德觉得自己对妻子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可他也知道自己家里还有一个每天做好饭等着他回家的男人，他陷入了纠结。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内心纠结，甚至找到心理咨询师做咨询之后，邹立德先正视了自己对妻子的感情，那是比喜欢更深程度的感情，面对这段感情的时候他想到的更多。邹立德下定决心之后慢慢把女方透露给小马，然后找了一个时机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想要跟小马成为过去式。 邹立德还记得，小马收拾东西离开的那天，他的背影是多么落寞，邹立德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是个渣男。他也曾对小马说如果小马有困难，他会第一个伸出援手，可是小马只是惨然地笑了，他不需要。 两人分开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邹立德其实也过得很不自在，当时还不是他女朋友的妻子也察觉到了邹立德的不对劲，主动关心他，这让邹立德更加地难受。他在一次喝醉了之后在妻子面前痛哭，说明了自己的过去，对妻子的追求，对自己的失望，对小马的愧疚。 最后经过一段尴尬的时间，邹立德还是跟妻子在一起了，两个人都明显不提小马，日子过得也算温馨。小马自从离开之后就消失在人海里，他主动断了跟邹立德的所有联系方式，把自己原来的手机号注销，这让后来曾经想要亲自上门道歉的邹立德觉得，他好像放下了。 可是小马其实根本没有放下，他还是会偷偷躲在邹立德婚房所在的小区里偷窥，默默看着邹立德和妻儿的温馨，心里不甘心又嫉妒。他的内心也很纠结，他可以说他爱邹立德，可是邹立德不爱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只听到邹立德说喜欢，没听到爱字。可是这不妨碍他爱邹立德，但慢慢地，随着偷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又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有一次他趁邹立德妻子带着女儿去上兴趣班的时候，他来到了邹立德家门口，敲开了邹立德的门。可是那一次他哭着离开的，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邹立德的小区里，又过了一个月，有一个快递送到了邹立德的家，是一枚戒指和一封信，是小马托人寄过来的。 从信上邹立德才知道，小马后来查出了结肠癌晚期，已经去世了，他留下了一枚戒指，这还是两个人在林场的时候，邹立德下山在金店里买回来的。那时候小马笑称这是两人的定情戒指，邹立德笑着没有反驳，两个人那时候也很是甜蜜啊。 从信里邹立德了解到，小马为了他甚至生过要去国外做手术变性的念头，但是他自己一个月赚的钱很少，勉强能把自己送出国却不能负担手术的费用。于是小马开始买很多很多的假发和裙子，全是按照邹立德妻子的造型和喜好买的，他疯魔到觉得即便是当替身也好，他想要以邹立德喜欢的方式留在他身边。但是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穿戴上，小马就已经离开了。 念在旧情邹立德把这枚戒指留下来，并没有对妻子隐瞒，表明了戒指的来历之后邹立德把戒指留在了书房的抽屉里。可是后来家里开始闹鬼，邹立德觉得都是因为戒指而起，为了安全也好，家庭和睦也好，邹立德决定要处理掉这枚戒指了，于是他想到了商场正在举办的抽奖活动。 来龙去脉已经理清了，邹立德也知道自己对小马有愧，可是谁又能说曾经干柴烈火过后就不能分开呢？何况邹立德也没有表明自己的取向，这么说虽然有点渣，但不能成为被道德绑架的原因，或许当时邹立德只想到享受当下，没有想到两个人的以后，而妻子的出现让他对未来有了规划，只能说妻子更适合邹立德而非小马。 邹立德靠在沙发上无奈地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去过你的墓前给你下跪道歉了，我也决定给你父母养老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是不仁不义的人，但是唉”说再多也没有用，邹立德把自己的脸放到手掌上痛苦着。 第490章 你会忘了我吗？ 办公室里只剩下沉默，其他看戏的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成了那个搅局的人。小马站在邹立德面前抿着嘴，“我也不想，可是我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了。我后来找的伴侣都有你的影子，但都不是你，你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我这次跟你保证，我待在戒指里好好的，不打扰你们一家的生活，我就当一个旁观者就好。”就像以前那样。 可是邹立德却摇头拒绝了，“小马，这件事我办不到，现在我老婆和孩子因为家里闹鬼不敢回家，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丈夫、父亲了，我要对他们负责。我这么说对你来说是不公平，可是我们当时已经说好了，我们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我真的很喜欢，但我从来没有定义我自己的取向，我在跟你同居的时候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分清了我对你和对涵涵的感情之间的区别。你若是把我当成一个负心汉，那你就冲我来，不要对涵涵还有我女儿下手，如果你现在因为我离开你这件事想要了我的命，那我人就在这里，你尽管来。” 不光是小马，就连姚寅笙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邹立德，没想到短短的几分钟，他就从超度转变成了偿命。小马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他狰狞的五官痛苦地哭起来，“我怎么可能对你下得去手？我要的不是这样，我只想要陪在你身边而已。” 可是这个想法也太奇葩了，且不说邹立德的妻子知道小马的存在，他的妻子还知道小马和邹立德的过去，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一个隐形的情敌跟自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邹立德肯定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会要拒绝小马的。 小马哭得不能自已，他止住眼泪却止不住自己的怨气，“那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你，没有你的老婆和孩子呢？” 邹立德的表情变得惊讶，他感觉自己不认识这个小马了，曾经的小马像个弟弟一样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巡山，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可是现在，小马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已经把目标锁定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小马一抹脸，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了，只要这样就好了。”说着小马的身形渐渐隐去，想要往门外飘，姚寅笙赶忙在小马的身上拍了一张符，小马便动弹不得了。 “你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不管这件事了吗？” 姚寅笙淡淡地说：“我是说了不管，但是你现在已经想要害人了，我不管也不行了。” 小马对姚寅笙露出了凶相，“你放开我！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若是你跟他之间的事，那你为什么要想杀掉他的妻子和女儿，你觉得他的愧疚还不够多吗？你的去世他已经很受伤了，他在尽力找补了，可是你一直抓着他不放，你这不是爱他，他是在逼着他跟你一起去死？” 小马怔怔地看着姚寅笙，“我只是想取代他身边的人的位置。”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你跟他已经阴阳两隔了，你待在他身边久了他的健康也会出问题，你若是真的爱他，又何必看他受苦呢？你放不下他，但是他现在有新的生活，他也没有忘了你，他会到你的墓前祭拜你，会给你的父母养老，他没有对谁隐瞒，你只想到了自己的爱，你有没有想过他到底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才勉强把一碗水端平的？” 因为黄符的关系，小马冷静下来了，他像以前一样只敢用眼角瞄着邹立德，“你会忘了我吗？”被遗忘，比死亡更可怕，死亡证明了你存在过甚至存在着，但是被遗忘，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痕迹也被抹除了。 邹立德用自己的肩膀担当起很多责任，现在多一份也不打紧，他很郑重地对小马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也不会忘了你，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也记忆深刻。但是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成立的家庭，我的重心定会放在家庭上，初一十五我会给烧纸，节假日也会去探望你父母的，你放心去，这辈子你活得太累了，希望下辈子你能遇到一个对你付出所有的人。” 小马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要好好保重。” 姚寅笙试着揭下了黄符，小马真的没有乱动了，她干脆在办公室叫来了黑白无常，让小马直接跟黑白无常下去了。 阴差出现带来的磁场变化让整栋大楼停电了，盯着幽绿色的安全通道灯光，黑白无常出现了，“好久不见啊姑奶奶，之前听闻你请了龙王差点把自己请下去，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啊。” 姚寅笙双手背负在身后，“本小姐我命不该绝，捡回一条命来，不能下去跟你们斗地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啊？要真的想跟我打牌，你们再等个几十年。喏，这个鬼麻烦你们了。” 看到奇装异服的小马，黑白无常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小马上了锁链，“好啦，死人上路，生人回避！” 走出去没几步，白无常罕见地回过头来，“对了姑奶奶，最近有没有不太平的地方？” “要说太平每天也都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要说不太平，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挺太平的。你干嘛这么问？” 白无常脸上多了几分愁容，“这不是” 黑无常少见打断了自己搭档的话，“鬼王大人还没下结论呢，别乱说！小姑奶奶，我们先走了，谢谢你这次的帮忙了。” 呲呲呲电都回来了，除了姚寅笙的其他人都重见光明，胡昊炎紧紧地贴在姚寅笙身边，“额小师父，刚刚说话的是不是阴差大人啊？” 姚寅笙嘴角勾着笑，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嘘~~佛曰，不可说。” 第491章 爷孙恋 处理了戒指的事情，姚寅笙带着酬劳离开了，这一单没赚多少钱，不过胡昊炎一个工薪阶层的工人，能给一千块钱已经比较意外了。随后姚寅笙给了几道聚阳符，吩咐他回去以后贴在门楣和窗户上，房子要经常开窗通风，慢慢地，屋子的阳气就回来了。 过了几天之后姚寅笙又在学校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请问你是star酒的姚大师吗？” 姚寅笙一听就知道是生意送上门来了，她嗯了一声，“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可不可以请你回酒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我就在酒门口呢。” 姚寅笙听对方这么说也只能起身，正好是傍晚，回去蹭个饭也不错。回到酒门口姚寅笙就看到了一辆低调的大奔停在门口，姚寅笙也注意到酒门口多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本店兼职处理各种灵异事件，大师电话 姚寅笙无奈地摇摇头，原来李俊陆翊她们前段时间说的翻修指的是这个啊，难怪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呢。走进酒，姚寅笙就看到经常招待客人的卡座上已经坐着人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给对方上了饮料和水果，看到姚寅笙进门便向她招手。 刚来到卡座边上，陆翊就已经开始给来访者做介绍了，“这位就是我们的抓鬼大师，姚大师，有她在，什么鬼都能轻松搞定。” 姚寅笙轻剜了陆翊一眼，然后还是坐下了，“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对面的人是一个年纪跟自己姐姐差不多的女人，但是保养得很好，平滑有光泽又不油腻的水光肌，挽得没有一点错乱的丸子头，得体地穿着加上珠宝的搭配，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富贵人家，突出的就是一个珠光宝气。可是，姚寅笙总觉得这个女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对面的人莞尔一笑，“听闻姚大师年轻有为，没想到居然那么年轻。” 姚寅笙让李俊给她拿一瓶冰可乐，“就当你是在夸我，还是说说怎么回事。” 对面的人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这一次来，是想让大师帮我招个魂。” “招魂？为什么要招魂？” 对面的女人告诉姚寅笙，她想要招的魂，是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而这个丈夫的名字让姚寅笙吓了一跳。女人的丈夫名叫李毅湾，一开始姚寅笙还以为这个李毅湾跟电视上的那名刚去世不久的男演员同个发音的时候，女人告诉姚寅笙自己的名字，她叫丁佩宜。两个名字都对上了，曾经被媒体争相报道的，年龄相差四十岁的爷孙恋的女主角现在就坐在她对面。 李毅湾好像是上个月因病离世的，走的时候七十二岁了，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给自己的娇妻和亲生儿子。姚寅笙一听就知道，现在李毅湾家里的，丁佩宜和李毅湾的儿子肯定为了遗产吵得不可开交，可是为什么丁佩宜会想到要招魂呢？ 丁佩宜解释道：“小辉现在已经是公司的老板了，可是他现在还想要把属于我的那份遗产给抢去，无论我怎么说他都觉得我会把他当成了敌人。他很听我老公的话，我希望你把我老公的魂招过来，让他好好跟小辉说一说，我把小辉当成一家人了，怎么可能跟家人勾心斗角呢？” 这话说得有些勉强，毕竟一开始被爆出爷孙恋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丁佩宜就是奔着钱去的。李毅湾很早就开始演戏了，年轻时候的他浓眉大眼，鼻梁挺立，唇红齿白，当时一出道就俘获了万千少女的心。后来上了年纪，他演不动青年才俊了，戏路拓展到了重臣皇帝的角色，知名度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中年之后他的目标也不止于演戏了，他拿出一部分积蓄进行投资，开公司工厂，演戏的同时当老板，赚了比别人多一倍的钱。但是李毅湾的感情之路非常得坎坷，年轻的时候为了工作他不敢谈恋爱，一直到了近四十岁他才结了婚，婚后跟妻子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就是丁佩宜口中的小辉。而他的原配则因为高龄产妇的原因，在生下孩子之后身体状况大打折扣，七年后去世了。从那以后李毅湾就当着单亲爸爸，一边赚钱一边带孩子，他的儿子李耀辉也很争气，年纪轻轻就获得了牛津大学金融管理学的博士学位，回国后来到自家公司，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可几年前，李毅湾和丁佩宜两人相遇了，当时两人是在一名富商好友的宴会上认识的，李毅湾觉得自己焕发了第二春，立即对丁佩宜展开了追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丁佩宜很快就同意了，还对记者说不图钱只看重李毅湾的才华和人品。 这个说法没有人会信，包括李毅湾的儿子李耀辉。所以在李毅湾去世后，两个相差五岁的后妈和亲儿子便展开了较量，这也是丁佩宜来找姚寅笙帮忙的原因。 姚寅笙听完了丁佩宜说的故事，心里对丁佩宜的话还保留了百分之五十的怀疑，所以她没有直接答应。姚寅笙打算拖延一段时间，“这样，招魂我是可以帮到你，但这招魂也是讲究日子的，不是天天都能招魂。我看了一下，这段时间阴气比较重的就是周四晚上，要是你愿意，周四晚上我去你家帮你招魂。” 丁佩宜好像做什么都很急，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答应了，也不管这里面是不是有别人设下的圈套。或者说，丁佩宜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装出这副样子来的。不过姚寅笙也不关心，招个魂赚了钱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定好了日子，丁佩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屁股，姚寅笙若有所思。李俊在一旁问道：“寅笙，这招魂还分日子的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姚寅笙回过头笑了一下，“其实也不用这么严谨，只是我觉得那个丁佩宜的话不能全信，你说换做是你，那么大一笔钱摆在你面前，你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第492章 李耀辉 李俊激动地拍着大腿，“当然不能够啊，谁吃饱了撑得跟钱过不去啊。” 姚寅笙自信地笑了，“所以啊，没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之前，我可不敢随便动手，要不然到时候都不知道是帮人还是害人了。”说完姚寅笙就转身进了酒。 李俊跟在姚寅笙身后，“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该不会是想要拖到那天之后再想一个理由继续拖下去？” 姚寅笙白了李俊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等着，说不定还有变数呢。” 姚寅笙说的变数来得很快，第二天姚寅笙就接到了另一个陌生电话，“姚大师，我们能见一面吗？” 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姚寅笙大致猜了一下，估计是李毅湾的亲儿子李耀辉坐不住了。正好，两边她都接待一下，看看他们眼里的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姚寅笙开着车赶回酒，李俊看到姚寅笙的时候默默地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嘴巴到底还是开过光的厉害，说来就来啊。 姚寅笙对李俊和陆翊使了个眼色，然后坐到李耀辉面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李毅湾的儿子李耀辉？” 李耀辉喝了一口茶，眼神里略微惊讶。姚寅笙勾着嘴角说道：“别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了，跟你后妈争到现在，要是一点动向都不掌握，你怎么赢？我说的对？” 李耀辉眨了眨眼，然后释然地笑了，“说得也是啊，既然大师你都看出来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可惜这一次姚寅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还请李先生自己说一说。” 李耀辉放下茶杯，“我这次来呢，跟那个女人一个目的，帮我，把我爸的魂招来，我有东西想让他看到。” 姚寅笙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感兴趣，“什么东西？” 李耀辉脸上浮现出了一层不屑，“当然是那个贱女人的嘴脸了！大师不瞒你说，自从我爸死了以后，我们家就开始鸡犬不宁的，那个女人拿着我爸的遗嘱天天跟我闹，要我把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到她名下。说什么笑话，就算是我手上的股份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五，一半的股股份全给她了，那公司不就是她说了算的吗？可是你知道那个贱女人怎么说的吗？她说这是我爸的意思，说我爸这么做是体谅她一个女人不容易，把钱留给她多一点她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李耀辉扯开自己的领带，打开腿大爷一般地靠在沙发上，要不是近日来的烦心事弄得他心浮气躁，他也不至于这么失态。李耀辉继续说：“那贱女人也是一个天生的戏精，在外人面前把自己说得多么专情、多么委屈，可是只要你们到我家里去看你们就知道了，整个一泼妇。我家里什么贵重的花瓶都被她砸了，那可是我爸生前一点点搜集来的，她要是真的爱我爸，怎么可能这么做！” 控诉一茬儿接一茬儿，姚寅笙坐在对面也不插嘴，一直到李耀辉自己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抱歉啊，让你们看笑话了。” 姚寅笙倒是无所谓，她对丁佩宜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不做评价，只是问道：“所以你也想让我招魂，把你爸招回来，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会给我爸看录像，听录音。那个贱女人在我爸死后不安宁，拿着我爸留下来的钱花天酒地钓凯子，回到家之后又对我摆架子，我明明才是积累财富的人，我明明才是我爸的骨肉，我拿着那份遗产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她老老实实很本分，就算她以后跟别人过了我也会给她一笔钱，可是她偏不，那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跟她有好脸色。” 说到底，两个人还是为了钱啊，一个用爱包装，一个用亲情点缀，都那么富丽堂皇。姚寅笙深吸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来了，“我明白了，看来这魂我是非招不可了。这样，反正我也答应了丁女士，周四晚上我会准时赴约的，到时候你应该在家？” 两边都委托她帮忙招魂了，那索性到时候双方都在场就好了，反正她只是负责招魂又不是负责判案，做什么决定、怎么做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听到姚寅笙答应了，李耀辉立马站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在场。” 送走了李耀辉，李俊和陆翊完全看不懂这一家子的操作了，“寅笙，是不是小说里的豪门之争被我们碰上了，这勾心斗角的，没点脑子估计连帮忙的都算不上。” 姚寅笙已经走进小仓库去把属于自己的招魂幡拿出来，抖了抖灰尘，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这对招魂幡也是爷爷留给她的，但爷爷说招魂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用到招魂幡，所以姚寅笙让这对招魂幡常年坐冷板凳了。但经过上一次招魂之后，姚寅笙觉得这招魂幡还是有它的用处的，别的方法可能招来的是孤魂野鬼或者假冒的，用招魂幡招来的魂一招一个准。 除了招魂幡，姚寅笙还顺便把哀魂鞭保养了一番，前段时间她淘得了一瓶桐油，今天正好来试试这桐油的效果。虽然平时哀魂鞭都是用来吓唬人的，但日常的保养还是要继续的。 到了周四晚上，姚寅笙刚下课来到酒，饭都还没吃呢就看到酒门口并排停着两辆轿车，一辆黑色的大奔，姚寅笙认得那是丁佩宜的。还有一辆也是大奔，但是是香槟色的，比较少见，这居然是李耀辉的。走进酒姚寅笙便看到了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笑话，我当然是来接大师的了。” “那我也是来接大师的。” 看到姚寅笙出现在酒门口，李耀辉和丁佩宜都迎上来了，“大师你来了，走上车，我带你到家里去。” “大师别听他的，是我先来找你的，应该是我接你过去，你上我的车。” 姚寅笙觉得头疼，她决定谁的车都不上了，“我跟我朋友开自己的车过去，你们在前面带路就可以了。” 第493章 招来李毅湾 三辆豪车陆续来到李家老宅，原本就是李毅湾用来静养的地方。当初卧病在床的时候李耀辉也算有孝心，从市区方便通勤的公寓搬回了老宅里住，而身为妻子的丁佩宜更不用说了，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李毅湾。要不是现在因为遗产的问题，丁佩宜肯定不会住在这么一个远离闹市的地方。 走进李家老宅姚寅笙就让两人把她带到了老爷子生前住过的房间，丁佩宜告诉她，李毅湾就是在房间里去世的，所以说这间房子就是最适合招魂的地方了。李毅湾的房间还保持着他生前的样子，丁佩宜虽然住着，但是里面的格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姚寅笙要来了李耀辉的生辰八字，立了法坛点上三炷香，拿着招魂幡打开双臂，“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李毅湾魂来！”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主卧的窗户是开着的，突然的一阵风吹得百叶窗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法坛上的蜡烛快要被劲风吹灭，复燃的时候由橘红色变成了绿色，要不是屋内的灯还开着，还以为撞鬼了呢。姚寅笙听到了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的，其他人也听到了，都缩在一起寻求心理安慰。姚寅笙将招魂幡平举到胸前，再双手将招魂幡合上，“既然来了，就速速现身！” 啪嗒一声，门把手自己转动了半圈，门从外面打开了，李毅湾顶着一张呆滞木讷的脸走进来，对姚寅笙说：“是你把我招来的？” “是我，招你来是你妻子和儿子所托，他们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们慢聊，我不打扰了。” 说着姚寅笙就退到一边，拉着李俊和陆翊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李毅湾的头扭过去看向丁佩宜和李耀辉，眼神里多了一分温柔，只是不知道是对谁。 “你们找我什么事？” 再次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李耀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红着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可是丁佩宜不这样，她嗷一嗓子就哭出来了，“老李，你走了，我在这个家里就被欺负了。所有人都说我是为了钱才留下来的，可我真的想好好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啊。老李，你留给我的钱我很感激，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小辉对我的意见那么大，他连你留给我的那份钱都要抢走，老李，你说一下他，他最听你的话了。”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站在墙边惊讶地看着表情切换自如的丁佩宜，估计当代小花来演都演不出她这么像的，看来还是高手在民间啊。李耀辉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他早已见识过了人情冷暖，早就看穿了丁佩宜的把戏，所以他咬着牙说道：“好你个丁佩宜，敢恶人先告状，你等着，正好我爸也在，就让他看看你在家里是怎么作威作福的！小黄，去把我之前收集的录像拿过来！” 小黄动作很快，拿来了一个平板，他在上面点点画画了一会儿就调出了一份监控录像，位置好像就是楼下的大厅。画面中的丁佩宜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名贵的真丝睡衣，站在楼梯上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姓李的我告诉你，虽然你是老李的儿子，但遗产还是要给我的，我是老李的配偶，从法律上讲我比你先享有继承权！” 李耀辉的声音出现了，但监控录像里没有看到他的人，可能是站在楼梯下来了，“我也告诉你丁佩宜，现在我爸死了，没有人再被你的表象所迷惑，而且我爸的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给你的钱就是那么多，你拿了钱赶紧滚！我告诉你，现在家里的人没有一个看你舒服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滚蛋，滚到你新招的男人那儿去！本来我还念旧情给你一笔遣散费，但是你胃口太大吃相太难看了，我现在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包括我爸立了遗嘱的那部分！” “啊啊啊啊！”丁佩宜一边尖叫一边张牙舞爪，她顺手抓起楼梯边上的一个花瓶，直接对着楼梯下来砸了下去，花瓶瞬间摔成了碎片。丁佩宜指着楼梯下面的人说道：“姓李的，只要有我在，你们李家的钱就都是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你爸这种老古董在一起？你以为我真的为了爱情吗？我就是为了钱，为了你们家的钱，可是你爸什么都不懂，到死了他都被我蒙在鼓里。原本我还想着在你爸临死前狠狠地敲一笔公司股份的，但没想到你爸的身体差劲到不行，花钱打的那些药都没用。但是没关系，你是斗不过我的，大不了我们法庭见！” 这段视频终于是播完了，李毅湾的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看，这不是废话嘛，谁死了还要被招回来看家里这档子破事啊。丁佩宜很显然不知道李毅湾偷偷在家里安了监控，她哭喊着自己是被冤枉的，李耀辉一边让她不要假惺惺一边对李毅湾说道：“爸，我才是你亲儿子啊，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没让你骄傲？你让我去读金融，我去了；你让我回家管理公司，我也回来了。可是你为什么后面几年一直听这个女人的话？明明我才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啊。” 丁佩宜跌坐在地上，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毅湾的鬼魂，“老李，我那时候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实在是气糊涂了才会这么说的。我我根本没有打算要其他的钱，你遗嘱上留给我的就已经够了，我不奢求别的了。” 可是李耀辉好像不想就这样放过丁佩宜，他还找出了一大堆丁佩宜在外私会男人的照片，虽然法律上没有禁止死了配偶的人不能跟别人谈恋爱，但是人心上说不过去，尤其是丁佩宜拿着李家的钱去养别人，这更不可能。虽然背对着，但是可想而知李耀辉的脸可以黑到什么地步，丁佩宜和李耀辉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对方的不是，却听见李毅湾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你们都给我安静！” 第494章 翻脸 两个人一个跌坐在地上拍地板，一个指着地上的人骂骂咧咧的确实丢脸不好看，估计这李毅湾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所以才会发火。等到女人不再哭闹，男人不再大声说话了，李毅湾才开口了，“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有一家人的样子吗？传出去都让媒体记者们笑话！” 丁佩宜和李耀辉都惭愧地低下头，李毅湾看着两个人接着说道：“想来我也是没有看错你们，还好我留了一手，哼哼。”说完，房间里的灯就黑掉了，姚寅笙却听到了李毅湾苍老含糊的声音，“孩子，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今日你把对我进行招魂，看来是你我有缘，不知孩子你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小忙。” “小忙？若是小忙那帮一帮无所谓，就怕你这所谓的小忙披着外套让我办难事。” 李毅湾很肯定地说道：“不会的，我只需要你帮我联系一个人，他手里拿着我真正的遗嘱，我以前就想到我们家可能也会有这么一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年轻的老婆是奔着我的钱来的？当然我也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跟她在一起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给不了她多少激情，她在我死后去找了别人这我也知道，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我生气的是她视频中的态度，没想到我一走她就变成这副模样。而我的儿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很优秀很有能力，其实嫉妒心和占有欲很强，这也跟我从小对他的教育分不开。我早就想到过他们有一天会因为遗嘱吵得不可开交，所以我立了一份遗嘱偷偷交给一位公证处的朋友帮忙保管。当时我跟他说了，若是有这么一天了，他就可以帮我执行真正的遗嘱。现在看来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不需要等到媒体记者或者是他觉得可以执行了，你给他打一个电话，把我接下来说的这串数字告诉他，他会明白的。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钱。” 接着不管姚寅笙答应不答应，李毅湾给她说了一个名字，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六位数的密码，姚寅笙答应下来了李毅湾才微微一鞠躬离开了。等房间里的灯全部亮起来了，姚寅笙晃了晃脑袋，“行了，你们这么吵不是办法，我的事也办完了，你还是先走。” 可是李耀辉却拦住她不让她离开，“先别走！我爸呢？为什么灯一亮我爸人就不见了？” 姚寅笙淡淡地看了李耀辉一眼，“当然是失望离开了。” “那他有说，这钱，到底是谁的吗？” 姚寅笙摇了摇头，编了个谎话，“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说完姚寅笙向后看一眼，示意李俊和陆翊可以离开了。 可李耀辉还是死守着门口，“不行！这件事你做得不好，你没有完全帮到我，你还不能走！” 陆翊很不喜欢这种无赖，她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只是来招魂的，不是来给你们做民事调解的。你就说魂是不是给你们招来了？” 这种情况下的人一般只认死理，他们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唯一正确的。现在不仅李耀辉拦着姚寅笙，就连跟李耀辉老死不相往来的丁佩宜都站起来，跟李耀辉一起拦住姚寅笙不让其离开。看到面前的两人开始耍无赖，姚寅笙也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怎么？现在开始跟我来硬的了是吗？我就明摆着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刚才那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实在是让李先生心寒，他离开也是情理之中。倘若你们两个人能各退一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相信李先生不会这么早离开的。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了，我只负责招魂，现在魂招来了被你们给气走了，你们反倒怪我了是？” 说完姚寅笙就想要硬闯，但是李耀辉给了身旁的保镖一个眼神，对方就蠢蠢欲动了。见过翻脸的，没见过翻脸那么快的，姚寅笙三人也不会束手待毙，李俊和陆翊已经摆好了架势，姚寅笙站在最前面，“想来硬的？你可要想好了，这下脸皮一撕，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李耀辉没有说话，身旁的保镖更是向前走了一大步，李俊率先打出一拳，但被化解了。随后她又抬腿踢了一脚，也被保镖用格挡挡住了，但李俊的腿部爆发力很强，还是踢得保镖后退了两步。陆翊负责对付另一边的保镖，她打架的本领没有李俊厉害，却也能防得住。品字形中间的姚寅笙上前，两指做钳状捣了李耀辉的眼睛，害得他大叫一声。 听到雇主的惨叫声，保镖们无心恋战，三个女生趁这时候关上房间的大灯，身子一闪离开了主卧。虽然在别墅里还遇到了其他佣人的阻拦，但是这些平时负责打扫做家务的佣人又有多少留人手段？两三下就躲过了。 回到车上，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系上就先发动了车子，等到车子驶离了李家老宅，姚寅笙三个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陆翊拍着胸脯气喘吁吁地说：“呼，吓死我了，这有钱人怎么都那么不讲理啊？这也太狗腿子了，达不到目的就翻脸，瞧给他惯的。” 李俊一边握着方向盘附和，但也问了姚寅笙一个问题，“寅笙，接下来怎么办啊？” 姚寅笙不紧不慢地掏出电话， 先拉黑了丁佩宜和李耀辉两个人的电话，然后根据记忆打出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那边就接通了，“你好，我是公证处的徐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姚寅笙按照李毅湾的说法，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对方，当然她省略去了招魂的部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招魂的事情。好在徐奥也没有追究姚寅笙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既然对方已经说出了之前李毅湾跟自己约定好的暗语，那么真正的遗嘱就可以执行了。 “好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对李先生的帮助，李先生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第495章 遗嘱去向 事情交代清楚了，姚寅笙了无牵挂地挂掉了电话，这时正好她们回到了酒。不过丁佩宜和李耀辉的动作也很快，估计他们是抄了近路才比姚寅笙几人快一步赶到了酒，现在已经带着一大批人堵在酒门口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李俊和陆翊就更没在怕的了，不夸张地讲，店里的伙计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当初在招聘的时候李俊和陆翊就想到了酒里可能会有客人喝多闹事的情况，所以酒里的伙计多少都要有点功夫在身上，现在倒是没有喝多的客人，却有找茬儿的。陆翊对酒吹了一口哨，然后大喊道：“人都死了吗？没看见有人找上门来了吗？” 话音刚落，酒里就冲出了一群没放下手中抹布的员工，有的还戴着围裙，估计是在后厨帮忙的。他们主动略过那群黑衣保镖，看到了自己的三个老板，“哎呀，陆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陆翊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有人来找茬儿的！” 对上了保镖的眼睛，伙计们的眼神才凶狠了起来，好像抹布都能当武器。很快，两拨人就在酒门口打起来了，可酒里乐声雷动，就连离门口最近的人都没发现门口已经打起来了。很快两拨人又都停下了，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酒的伙计是拳拳到肉的皮外伤，而保镖的脸却被伙计用抹布打红打肿了。姚寅笙看着自动拉开的两拨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要不，我报警？” 一听说报警，李耀辉带来的人都犹豫了，他们的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但要真的追究责任，可能还是自己吃亏，所以他们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老板。李耀辉不怕报警，他有的是手段能让这件事看上去无事发生，但他忌惮姚寅笙，能把自己老父亲的魂招回来的人，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这么悠闲看热闹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耀辉大手一挥，“先回去！” 人都走了，姚寅笙也就让伙计们回去休息了，“有没有谁伤到骨头了的？” “没有，没有的姚老板，我们这群人以前就经常拉帮结派地在街上混，这点小伤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淤青个两天就自己消退了。” 一场斗殴声势浩大地展开，又悄无声息地结束，第二天到来的打击，对丁佩宜和李耀辉来说才是致命的。第二天一早，助理就给李耀辉打了电话，“李总，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李总还有一份遗嘱？而且已经生效了！” 李耀辉从床上惊坐，“这是怎么一回事？” 助理告诉他，就在今天早上八点钟，公证处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称李毅湾在公证处留有一份最真实的遗嘱。现在公证处的徐奥先生作为李毅湾的委托人，认为现在李家的状况已经达到了执行遗嘱的时候了，也就是说在电话打过来的同时，徐奥已经将那份遗嘱生效，即将李毅湾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捐出用于教育福利事业。至于之前李耀辉手上的那份，早就已经不作数了，李毅湾在立遗嘱的时候耍了个心眼，最终把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耍进去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李毅湾和丁佩宜有多绝望姚寅笙是不知道的，但其实她也接到了徐奥的电话，“姚女士，很抱歉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挂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在这份遗嘱中，李先生还列了一条赠与项目，即通知我执行该遗嘱的人也可以获得一笔五十万元的赠与金，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公证处来一趟？” 这笔钱姚寅笙没打算要，而且李毅湾这一善举也让姚寅笙颇为敬佩，但是徐奥执意要姚寅笙做决定，姚寅笙只好说道：“那你连我那份一起捐出去，再穷不能穷教育。” “好的，我明白了，感谢姚女士对社会做出的贡献。” 李家的事情结束了，虽然李耀辉和丁佩宜还是不服气，曾来到酒要找姚寅笙说理，但都被伙计们用锅铲和抹布劝退了。姚寅笙继续回到学校上课，刚好到了期中考的日子，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小小的考试周过后就是自己给自己放的一个小长假，暑假回来已经升到大三的姚寅笙空闲时间多了很多，有的同学们已经趁着这个时间去兼职实习为大四要提交的实习报告做准备了，但是姚寅笙还没动静。要不是实习报告的评分被列入了毕业分数中，姚寅笙也不会那么苦恼。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四才是实习的关键期，到时候再考虑也不迟。 接下来的两天没有课又碰上了周末，姚寅笙打算回别墅住几天清静清静。晚上洗好了澡姚寅笙在床上跟妈妈打了个视频，虽然现在姚寅笙做的这些事妈妈已经不阻挠了，但还是希望她的学业不落下。姚寅笙在电话那边不停地嗯着答应着，而妈妈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姚寅笙有没有时间。 “有的啊，大三开始了我的课变少了，这不，今天才星期三我都回家休息了，明后两天我都是没课的。” “这样啊，那你唉，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看到妈妈吞吞吐吐的，姚寅笙心想可能出事了，“妈咪，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她得罪九咒塔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对方现在杀她个措手不及是完全可以的。 但梁美菊让姚寅笙不要那么紧张，“没有的，家里奶奶和外婆两个人的身体都很好，我跟你爸的身体也很好，你不要乱想啊。” 可是梁美菊脸上的表情就表明了有事，姚寅笙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这时候镜头里出现了爸爸的身影，“嘿嘿，寅儿啊，最近怎么样啊？在学校里一切都还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休息啊？你的身体还没彻底好起来，可不能自己一个人乱跑啊。” 姚寅笙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爸爸的关心，然后开口问道：“爸妈，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们千万不要瞒着我，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站在你们前面保护你们了。” 爸爸笑得很开心、很欣慰，不过他也没有瞒着姚寅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散步的时候在路上可能见鬼了。” 第496章 诡影招手 撞鬼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但是爸爸却还笑眯眯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心大啊，有时候姚寅笙真的觉得自家的心大是遗传的。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姚寅笙揉着眉心问道：“爸，这不是开玩笑，万一真的撞见了很有可能跟着回家的，而且妈咪身体不好，要是真的撞鬼了到时候生病了你们看不出来怎么办？” 爸爸脸上的笑容总算是收敛了一些，“嗯，你放心，咱们家是按照你爷爷吩咐布置的，不至于一些鬼都拦不住，至于那个鬼嘛唉，还是你自己跟孩子说。”爸爸说着就把手机还给了妈妈。 妈妈接过手机，可能是想到了当时诡异的场景，所以脸色有点难看。前不久梁美菊和姚授明两个人在外婆家吃过晚饭又顺路探望了一下奶奶才慢慢散步回家，小县城道路两边都是居民的自建房，一楼经常会被用来当门面租出去开店。梁美菊的同学就住在一条街上，不过她家没有把一楼租出去，所以平时都是大门紧闭的。 而这名同学则是被双重打击迅速击倒撒手人寰的，她本身从事教育事业，终于熬到了一所小学的校长。而就在半年前发现老公出轨了，索幸孩子已经长大念大学了，两个人没有牵挂地离了婚。只是前夫太可恶了，刚离了婚就立马拉着小三儿去领证了，前后不到三天时间就办酒席了，而且还是大操大办，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久而久之自己心中憋着一股气，随后又在体检的时候查出患有乳腺癌，她试着做了几期治疗但效果都不是很理想，几个月下来瘦成皮包骨，然后去世了。 “妈咪的这个同学你也认识的，就是你小学时隔壁班的陈婧的妈妈。” 姚寅笙听到这个人心里就有了陈婧妈妈的模样，印象中她顶着中年女人标配的男人头，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时而慈祥时而严肃。姚寅笙记得，在她还是小学的时候，陈婧的妈妈就已经当上了她们小学的副校长了，那时候陈婧还凭借着这一层关系把自己安排进了学校的鼓号队，但有训练的时候一次都没参加，只有在有活动的时候出现，领走别人的功劳，所以姚寅笙对陈婧这个人不是很喜欢。 说回到陈婧妈妈的事情上来，当时葬礼的时候梁美菊和一众同学都出动帮忙了，家散了当时只有陈婧一个人，她们实在是不忍心。也可能是出于对老同学的照顾和缅怀，她们做了家里人该做的事情。七天过后下葬，葬礼结束了，大家也慢慢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直到梁美菊发现自己撞见鬼了。 那晚散步的时候路过陈婧家，物是人非无人居住的房子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可那天晚上居然房子二楼客厅居然亮起了灯。梁美菊和姚授明都知道那栋房子是陈婧家的，一开始还以为是陈婧的亲戚到房子里打扫或者收拾东西准备整栋楼挂牌卖出，但定睛一看，二楼窗户那儿有一个人影，因为背光看不清五官，只能从轮廓看得出那是一个女人。 “咦，老姚啊，你看，二楼那儿是不是有个人啊？” “哪里？我没看见啊。” “啧，怎么没有，就在二楼左边那扇窗户那儿啊，你看还朝我们招手呢。你真的没看见？你这眼镜戴着到底是干嘛的？” 姚授明还是没看见什么人影，但是梁美菊斩钉截铁地指着马路对面的楼房二楼，姚授明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拉着梁美菊快步走回了家，然后让梁美菊跨火盆以防万一。等一切工作完成了，姚授明才慢慢引导梁美菊意识到今晚自己这样是撞邪了。事后清醒过来的梁美也吓了一大跳，然后一直担心自己会被鬼给顶上，那段时间路过陈婧家的时候他们都是快步路过，心里还默念着阿弥陀佛，祖宗保佑。 但事情好像没有结束，梁美菊在自己的同学群里看到了其他人撞鬼的消息，有的是用文字表达出来的，还有的大胆一些，直接拍下来了。梁美菊也是一个比较怕鬼的人，那些视频她是万万不敢点开的，可是那诡异的身影还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让她头几天害怕得睡不着觉。 几次开导之下，梁美菊才把这件事告诉姚寅笙，姚授明给了她一个角度思考，或许她们的老同学，是有事需要他们的帮忙，才会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身影的。虽然这么说那道人影就没那么害怕了，但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全黑的身影在对着自己的招手，梁美菊想到还是会背后发凉。 姚寅笙也觉得事情蹊跷，她一个翻身做了决定，“妈咪，明天我回家一趟，正好去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处理了。” 拗不过姚寅笙，梁美菊只好答应下来，也就嘱咐姚寅笙早点休息。第二天姚寅笙带着小八和乔蓉儿启程了，两只鬼在路上看了一路高速公路的风景也不腻，每每从山洞中豁然开朗，车子里的鬼都会惊叹不已，姚寅笙也不觉得无聊了。这一次本来她还想叫李俊和陆翊一起回去的，但想到她们要管酒的事情，也就没有占用她们的时间。 四个半小时的高速路车程，姚寅笙终于回到了自己出生长大的小县城，来到外婆家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开饭的时间，姚寅笙也就留下来跟外婆吃一餐饭再一起回去。吃过晚饭又去探望一下奶奶，姚寅笙才拉着爸爸妈妈往家里去。路过陈婧家的时候姚寅笙特意慢下车速，梁美菊指着一栋没开灯的房子说道：“呐，这栋就是陈婧的家。咦，今晚居然没开灯。” 姚授明在一旁说道：“说明今晚鬼休息了，整天站在窗台上招手她能不累嘛。” 回到家姚寅笙也没有停歇，而是拿着妈妈的手机看了一下其他人发到群里的视频，确实跟妈妈说的一样，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僵硬地抬起手对着镜头摆动，好像在打招呼似的。姚寅笙看着这个视频反复播放了好几次，还是妈妈把手机夺过来，“好了，这视频我看一次都觉得头皮发麻，你看那么多次你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啊？” 姚寅笙也不恼，勾起嘴角钻到梁美菊的怀里，“睡不着我就去找妈咪你啊，跟着妈咪我就能睡得着了。” 梁美菊只是在姚寅笙的脸上抹了一下，“多大个人了，还要跟妈妈睡，害不害臊啊。” 姚寅笙却很得意地抬起头，“不害，对了妈咪，你能不能跟我仔细讲讲陈婧她们家的事情？在视频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 第497章 心飘了 梁美菊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算了，反正不是讲鬼故事，也只好满足她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有些可能答不上来。” 姚寅笙点头理解，也就开口问了，“出轨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陈婧妈妈也没有多讲，我们只是知道那个男的找的是陈婧妈妈学校里的女老师。” 陈婧妈妈本名叫许欧，曾经在姚寅笙就读的实验小学担任副校长，随后被教育局调到了城厢镇中心小学当校长。城厢镇中心小学的存在也比较久了，小时候就是这两所小学并驾齐驱，但因为中心小学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收纳的学生还有执教老师有限，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而实验小学则是一个年级能有六个班。这么看来，许欧当初被调走，说是从副校长做到了校长，却也是明升暗降的举动。 不过许欧不在乎这些，在哪里当不是当了，副校长还是校长对她来说没区别。许欧在中心小学一做就做到了现在，要不是因为离婚加上身体疾病的打击，她可能还会继续担任中心小学的校长。 再说到许欧的前夫，陈婧的爸爸陈威，跟姚寅笙的爸爸一样，也是一位在政府单位工作的领导。姚寅笙见过陈威几次，他长着一张减龄的圆脸，时常上扬的嘴角，真正一笑起来十分有感染力。他的为人很幽默，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在跟别人笑眯眯的，给姚寅笙的感觉就像《猫和老鼠》里的汤姆猫。印象中姚寅笙记得陈婧一家也很恩爱，陈威对陈婧也很好，对许欧也经常主动示爱。可是没想到啊，居然在孩子长大成年了开始心飘了。 说回到那栋房子，姚寅笙问道：“妈，你确定那房子现在不住人了吗？” “可以肯定个八九十了，这房子以前就是陈婧一家住着，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在老房子住着，陈婧现在还在读书肯定住在学校里，老人家本身又舍不得老房子，怎么可能搬上来住嘛。” 姚寅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妈咪，明天我想去那房子看一看。” “不会有什么危险？” 姚寅笙轻松地笑了笑，“哪里那么容易有危险啊？要真的有危险，许阿姨早就让你们先出事了。” 提到鬼影梁美菊又觉得背后毛毛的，拍了一下姚寅笙的屁股，“行了，早点休息了，你今天开车回来也累了。” 第二天姚寅笙在中午被叫醒了，吃了个饭又在家无聊到了傍晚才跟梁美菊骑着电动车来到外婆家，吃完饭天色黑下来了，姚寅笙就出动了。梁美菊还是有点担心，所以只让姚授明跟着姚寅笙，自己留在外婆那儿陪外婆看电视。 来到陈婧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半，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吃完饭出来散步运动了，街上到处都是人。今晚姚寅笙的运气不错，看到房子开了灯，姚寅笙想了想摁了门口的电子铃，悠扬的门铃响起，即便是房子外面都能听见。 本来姚寅笙没奢望会有动静的，可是门铃居然被接通了，“喂，你是谁？” 这个声音听上去就是死的，很干很冰凉，勉强能听得出是女人的声音，但也仅此而已了。姚寅笙跟自己老爸对视了好久，谁都没能说出话，姚寅笙看到汗水从爸爸的额头滑下，看来他也是紧张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铃里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说话！”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高了许多，想来应该是等不到答复给逼急了。 姚授明擦了一下汗水，“你是许欧吗？我是老姚啊，阿美的老公，前段时间你对阿美招手我们看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如果你们是想找老同学帮忙的话，今天我带我们家孩子过来看看，她懂得一些本事的，让她帮帮你，等你心愿完成了，再让她送你下去，如何？” 这一次轮到屋子里的声音沉默了，姚寅笙和姚授明两个人也不着急，她们父女俩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过了几分钟姚寅笙才听到门锁啪地一声打开了，应该是屋子里的许欧通过电子门铃打开了门锁。 姚寅笙拉开门便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气，仿佛夏天掉进了冰窟窿，让姚寅笙和姚授明都打了个哆嗦。一楼普遍是用来停车的，楼梯修在一堵厚墙背后，姚寅笙看到楼梯的位置已经开了路灯迎接他们了。刚迈开腿，身后的大门哗啦一下自己关上了，对方的用意不难猜，既然你们答应帮忙，那你们就不能轻易离开。 姚寅笙上了楼，看样子这房间确实很长时间不住人了，楼梯扶手已经积了一层灰尘，整个空间好像因为长时间没有通风而有些闷。来到二楼就是厨房跟客厅，陈婧家不像姚寅笙家一样做一个天井让阳光直射，反而一层层都糊上天花板，让人觉得更压抑了。 客厅里亮着灯，许欧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这一次看清五官了，还是跟生前一眼，只是跟姚寅笙印象中相比多了几道皱纹。许欧还算客气，没有对姚寅笙父女俩做什么，只是看到姚寅笙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你说她能帮我？”这话是对姚授明说的。 姚授明适应了许欧的鬼影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他笑着说道：“别的不说，就说她那双眼睛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只是我们家之前对她有所保护，你们都不知道而已。后来我爸留下来的书全让她看去了，懂得多少就看她的本事了，不过我相信，你的事情应该不算棘手，寅儿是能够处理的。当然，要是你想让寅儿去杀人，这我们可做不到啊。” 许欧点头，“我明白的，我也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恨他们两个，但是不至于让他们偿命的地步。” 这么看来，许欧的要求应该很好答应，所以姚寅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阿姨，你是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吗？” 许欧看着姚寅笙的眼睛，不可商量地说道：“虽然我跟陈威已经离婚了，但是我不答应他和那个女人结婚，陈威跟谁结都行，就是不能跟她！” 第498章 帮鬼带话 姚寅笙有点想不通了，不是这许阿姨管得是不是太宽了点儿，虽然已经跟前夫离婚了，但现在前夫跟谁结婚难道不是他的自由吗？这法律也没规定说，夫妻离了婚，妻子有权力决定前夫的结婚对象？虽然陈威之前做的事情确实不地道，但总归已经阴阳两隔了，许欧管不着也不该管才是。 许欧的这个要求还不如让姚寅笙去杀人呢，起码能给个痛快，现在这样僵持不下，姚授明自己都后悔刚才说的话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还是对鬼的承诺，要是做不到，估计许欧真的会报复他们家的。 想到自己害得女儿难看，姚授明有些愧疚地看着姚寅笙，但姚寅笙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她没立马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而是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或许是因为跟自己女儿一个年纪，看到姚寅笙就让许欧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她还记得在自己的葬礼上女儿知道了一切之后的表情，这让她心疼不已。想到了陈婧，许欧的眼神坚定了，“那个人跟陈婧一个年纪，你想想一个同龄人做后妈，换成谁都受不了啊。现在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陈婧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我猜她知道了之后会更崩溃。” 姚寅笙现在觉得脑子有点乱，老妈不是说找的是小学里的老师吗？怎么又跟自己同龄了？就算是同龄人，现在也应该还在读师范没有毕业才对啊，怎么可能到学校里工作了呢？姚寅笙问出了自己的疑虑，许欧笑了一声，“她哪里是什么正规编制的老师啊，只不过是书读不下去了，托家里的关系到学校里当了一个挂牌的音乐老师。” 小县城，托人办事很方便，一句话的事。而且这个职位不是很重要，能识谱会唱歌就行了，小学的音乐课能难到哪儿去？无非就是教唱几首歌就完了。 许欧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你们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其他人看到我招手都被吓跑了，所以我还挺感谢你们的。这样，我也不要你为我做什么了，帮阿姨给陈威带个话。” 姚寅笙抬头看向许欧，“什么话？” 许欧斜靠在沙发上，想了想张嘴说道：“就说他对不起陈婧，他可以跟别人结婚，但就是不能跟现在这个，要是他一意孤行，那他就要做好被我缠一辈子的准备。你放心，阿姨不会缠着自己的老同学的。” 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姚寅笙抽了一口凉气，这是要跟陈威纠缠到底啊，姚寅笙也开始好奇了，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让许欧如此阻挠。答应了许欧，姚寅笙跟姚授明直接来到陈威的家，若只是带一句话，那简单得多，到地方了敲门，对方开门了在门口就可以把话说清楚了然后离开。可姚寅笙忘记了她身旁还跟着一个老父亲，老一辈见了面，就算不进家里坐坐也要站在门口鬼扯一些有的没的。 果然敲开了陈威家的门，陈威看到了姚寅笙和姚授明脸上已经乐开花了，好像他根本没有受离婚和前妻去世的影响，“姚寅笙！哇，好久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怎么样，现在在哪里读书啊？” 姚寅笙只能扯着笑脸对陈威说道：“考得一般般，就在首府的西大读书呢。” “哈呀，西大好啊，那可是高等学府啊，我们省排名第一的大学，你还能叫考得一般般？老姚啊，你这孩子很谦虚啊。” 姚授明也像姚寅笙一样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勉强过了分数线而已，之前高考的时候我还担心她没书读呢。” 说话间，陈威已经跟姚授明勾肩搭背起来往屋子里走，“正好你来了，走，我们进去坐坐，我进到了几罐茶叶，你也来尝尝怎么样？” 一听到喝茶姚授明就来劲了，“哈哈，好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姚寅笙也只能跟着两个大男人后面进了屋。 来到二楼客厅，陈威从电视柜里拿出了还没有拆封的西湖龙井，“你看，这是我侄子从杭州寄过来的，市面上卖到七百块钱一克呢。” 西湖龙井茶的历史，可追溯至唐代茶圣陆羽的《茶经》：钱塘生天竺、灵隐二寺。当时，西湖产茶基本集中在天竺、灵隐一带，僧人在寺旁开山种茶，自种自采、自制自用，也用来招待香客。唐代杭州的茶树大多种植在寺庙旁的北高峰、天竺、白云峰一带，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温度适中，雨量充足，加上适宜茶树生长的酸性土壤，灵山秀水、鸟鸣涧幽的生长环境以及茶人的悉心照料，这些茶叶，也成为西湖龙井茶的源头。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连不懂茶的人都能说出西湖龙井来，可见其影响力和知名度之广。姚寅笙不怎么喜欢喝茶，陈威倒也不强求姚寅笙喝，反倒是让姚寅笙自己到冰箱里去拿果汁或者碳酸饮料自己喝。看到冰箱里摆满了各种年轻人喜欢喝的饮料，姚授明打趣道：“这是越活越年轻啊，都开始喝年轻人的饮料了。” 陈威摆摆手，“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家里现在这个年纪小，还喜欢喝这种东西，所以我就买回来了。” 姚授明往身后看，“说话回来你不是已经领证了嘛，老婆应该跟你住一起才对，怎么我们做了那么久，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了也没见她人啊？” “别找了，我们还没办婚礼，她还是喜欢回自己家住，而且之前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也不光彩，经常互动会被人说闲话的。现在她怀了孩子呢，要是心情不好也会影响胎儿的发育，所以我们现在偶尔会在这里或者她家吃个饭，吃完之后各回各家。” 说曹操，曹操就到，姚寅笙的耳朵在两个父辈谈话的时候已经听到楼下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然后有人穿着高跟鞋噔噔噔上楼的声音。 “老公啊，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我在楼下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这声音好熟悉，姚寅笙转过头看去，也瞬间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想到陈威的老婆，陈婧的后妈居然会是她！ 第499章 流产离婚 上一次见到莫妤婕，还是在暑假的同学聚会上，那时候姚寅笙是看出了她怀孕了，但并没有显怀。姚寅笙感觉距离同学聚会也就过去了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时间，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已经不能让她穿下那些修身的紧身衣了。 见到姚寅笙的莫妤婕好像也很震惊，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姚寅笙，当初她跟陈威睡在一起的时候陈威就知道莫妤婕跟陈婧是小学同班同学了，她也要脸，明白这件事要是让同校的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她们拿来说笑，所以莫妤婕一而再地推脱举办婚礼，在县城里也是尽量维持着当初地下恋情般的相处方式。可是没想到，偏偏让姚寅笙撞见了，这让莫妤婕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都白费了。但现场还有别人，姚寅笙的父亲还在，她不好说难听的话，只是含糊地打了个招呼就要上楼休息了。 一直到楼上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姚寅笙都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难怪许欧会反对陈威跟莫妤婕结婚。莫妤婕可是陈婧的小学同班同学啊，而且认真算起来陈婧好像还比莫妤婕大几个月，让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后妈，就算陈威现在对陈婧没有抚养义务了，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姚授明显然也被这个人选给吓到了，茶都不喝了，干咳了两声，“这就是你老婆？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啊，你都可以当她爸了。” 陈威面子上挂不住，但奈何姚授明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他也放下了茶杯，“我也不想啊，我还是睡过了问了名字才想起好像陈婧有这么个同学。不过她跟陈婧的关系不怎么好，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再加上陈婧跟你家孩子一样到初中就开始到外面读书了，跟小学同学更是没有联系了。” “那唉” 姚寅笙拉住了爸爸的袖子，现在茶也喝不下去了，天可能也聊不了太多了，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叔叔，其实我们这一次过来是帮阿姨带话的。可能你不相信，前段时间不仅我妈，还有好多叔叔阿姨都看到许阿姨在她家二楼向人招手，今晚” 把许欧的鬼魂还逗留在屋子里的事情说完之后，姚寅笙原封不动地把许欧要跟陈威说的话告诉了陈威，然后就离开了。话已经带到了，要是陈威还打算跟莫妤婕结婚的话，那他们的房子就等着闹鬼。 从那之后，大家就再也没看到陈婧家的房子亮起灯，也没见到有人站在二楼招手了。姚寅笙在县城里小住了两天就回到首府了，偶然一天翻开《集魂录》，发现那上面居然出现了许欧的名字： 许欧，女，平南县安德镇人，一九六七年生，二〇一九年卒，死因：乳腺癌。 看到许欧的信息，姚寅笙反应过来陈威应该还是没跟莫妤婕结婚的，要不然许欧是不会心甘情愿地下去的。放下《集魂录》没一会儿，陆翊就给姚寅笙打电话来了，“寅笙，我这里有一个天大的瓜，你要不要听一听八卦？” 姚寅笙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你这瓜保熟吗？” “嚯，我是谁啊？我的消息你还担心不准确？我先跟你说啊，你知道莫妤婕前段时间要结婚了吗？”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姚寅笙嗯了一声，“我知道啊，我还知道男方是谁呢。” 陆翊很惊讶，“什么？你居然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你知道她是小三上位吗？” 姚寅笙还是嗯了一声，“我知道，而且我可能还知道你们不知道的。前段时间我回家就是处理这件事的，前段时间我妈她们几个同学都撞见陈婧妈妈的鬼魂了，我就回去了解一下情况，结果当天晚上我就看到莫妤婕挺着个肚子进门了。” 陆翊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过后来你不知道了？婚没结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姚寅笙确实不知道。 “莫妤婕流产了，我是听在县城里的朋友说的，她都已经显怀了还经常跑到酒ktv去喝酒蹦迪，你说酒里面人挤人的迟早要出事。喏，前两天她又去车站旁边新开的一家酒蹦迪了，被人撞倒了，当场就流血了。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保不住孩子了，好像哭得不成样子了。后来有一天我朋友到广场办事，正好看到莫妤婕跟陈婧他爸从民政局出来，莫妤婕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难道这一次流产正好让两人离婚了吗？还是说根本原因还是陈威担心许欧的报复？姚寅笙还在头脑风暴呢，陆翊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有什么就一起说出来呗，还跟我装神秘。” 陆翊嘿嘿地笑了一声，“我还听说了，莫妤婕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其实不是陈婧她爸的，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消息确实勾起了姚寅笙的胃口，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了吃瓜的乐趣。陆翊好像在电话那边感觉到姚寅笙已经把身子坐直了，她得意一笑，“这下你不懂了，你还记得莫妤婕小学的时候喜欢谁吗？” “知道啊，历雄嘛，我听我爸妈说他前段时间好像结婚了，女方带球嫁的。” “嗐，现在我们这批人结婚，一般都是肚子被搞大了才嫁的。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可靠消息称，莫妤婕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历雄的。有人看到他们在这之前在民族大学附近的宾馆开房了，算算日子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事儿可发生在历雄结婚之后了。” 姚寅笙神清气爽地挂掉了电话，吃了个大瓜让她兴奋不已，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自己的小学同学身上，居然还有那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不过吃瓜归吃瓜，姚寅笙也是不会随便把事情说出去给别人听的，好在打电话的时候宿舍里没有人，挂了电话舍友们才一人拿着一样东西有说有笑地回到宿舍。只是一进门姚寅笙就被她们手上的东西吸引了，那些东西，都冒着黑气，完全就是凶物。姚寅笙一时提高了警惕，“你们这东西，哪儿来的？” 第500章 绝非善类的东西 几个人手里拿着小物件随意地说道：“哦，你说这个啊，就是食堂门口摆的跳蚤市场里买来的，我们觉得这东西挺好看，挺有年代感的就买回来了。寅笙，你也觉得我这个徽章好看是不是？” 欧阳雪说着就把自己手上的徽章递到姚寅笙面前，姚寅笙赶忙夺过来，“还有你们的呢？” 看到姚寅笙的表情那么紧张，其余四个人也都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拿到姚寅笙面前。兰蒙手里的是一根黄铜色的发簪，摸上去就是冰冰凉的；阿豫童手上的是一副耳钉，蓝色周围镶了钻的；陶易扬手里的是一串手链，上面串着十八颗颜色各异的珠子，也是所有几样东西中最最让姚寅笙有危机感的一样；陆佳馨手上的东西同样让姚寅笙感觉窒息，那是一枚串在绳子上的戒指，但是姚寅笙看到了戒指内侧用红字写上了晦涩难懂的字符，这种字符给姚寅笙感觉更像是封印，她不得不紧张起来。 姚寅笙把所有人的东西都拿过来，找了一张红布包起来，“带我去，赶紧把这些东西还给人家！” “寅笙，这些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 姚寅笙把红布抓在手里，凝重地点头道：“有，而且都是大问题，这些东西已经不是阴物那么简单了，我觉得这些都是凶物，而且都是大凶。我一见到就感受到了怨气，这不是一般的东西，还是别留着比较好。” 大家看姚寅笙这么认真，也都没说什么，带着姚寅笙来到了食堂门口。可是很不巧，这个时候已经碰上午休时间了，大多数帐篷都已经没人了，大家都没能找到刚才卖东西的人。失败而归之后宿舍的氛围很浓重，阿豫童小心翼翼地说道：“寅笙，这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可能这些东西都是好好的，我们留下来一段时间再看看？” 姚寅笙不想让舍友们冒这个险，她看着手里的红布，“不行，这些东西不能留下来，现在还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能让它们有那么重的阴气，但可以肯定，这些东西绝非善类。我没必要骗你们也没必要害你们，把东西直接扔了，大不了你们花了多少钱我给你们转账。” 阿豫童的本意也并非觉得姚寅笙无理取闹，再说买这些东西的钱也不是什么大钱，见姚寅笙这么不让步，大家也就连带着红布一起塞进了宿舍垃圾袋里，跟其余垃圾一起拿到楼下扔掉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算完了，可谁都想不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们扔掉的那些东西全都回来了，而且还十分准确地出现在每一位买家的桌子上。 看着这些失而复得的东西一动不动摆在桌子上，而宿舍的门窗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姚寅笙倒是没有多意外，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 “寅笙这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不是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它们给扔了吗？怎么还” “那只能说明，当时你们留下了什么重要八字信息给对方，你们好好想想，你们昨天都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兰蒙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们一边看一边聊我们的生日来着寅笙，该不会这样都” 姚寅笙默认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泄露了，对方肯定偷偷把这些东西跟她们绑上了联系，就算当时没有准确地说出所有八字，可是单单是生日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更何况对方还是懂门道的，说不定靠面向等方面就可以推算出完整的八字呢。 但是舍友不懂这些也不能怪她们，姚寅笙把所有东西重新用红布包好，然后快速扎好了五个草人。姚寅笙拿出五张黄符，让舍友们各自在一张黄符上滴上一滴血，然后包住草人，连带着红布和里面的东西一起扔掉了。 “刚刚我用草人给你们做了替身，那些东西现在跟认主差不多，你们在哪儿它们就会在哪儿，所以用草人做替身，它们也就会把草人当成是你们，不会再来缠着你们了。” 心里保存质疑没有说出口，但对姚寅笙的技艺她们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好在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天无事发生的日子，大家的警惕性才慢慢放松下来。可没想到，那些东西背后的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们，而且好像知道姚寅笙为了让大家摆脱这些东西做的所有尝试。 一天晚上，阿豫童所在的学生会部门聚餐，本应该跟着大部队一起去ktv唱歌的她，因为明天早上有课提前回来了。反正现在阿豫童已经大三了，是学生会的老人了，去聚餐也是因为学弟学妹的邀请，现在一群同龄人去ktv，她提前回来也无可厚非。 在阿豫童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就已经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宿舍门是直接被撞开的，阿豫童急匆匆地跑进来然后用力把门关上，靠在门板上气喘吁吁的。等她稍微缓过来一下之后立刻冲上前抱住姚寅笙，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太可怕了，刚才实在是太可怕。呜呜呜，寅笙，我们是不是被坏蛋给盯上了？” 大家都围了上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姚寅笙递给阿豫童一张纸巾让她把眼泪擦一擦，“发生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你别怕，一会儿我就画符，每个人都贴在床板上，我们的门窗也全部贴上，就算真的有鬼来了也绝对进不来，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阿豫童哭得浑身抽搐，欧阳雪一边给她递水一边拍着她的背，两个人都是从外省到首府来上学的，平时学校放假或者周末的时候就是两个人结伴，感情自然没得说。阿豫童喝了几口温水，才终于勇敢地开口了，“今晚，我在地铁碰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我第一次跟鬼那么近距离的接触。” 第501章 地铁惊魂 今晚阿豫童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地铁停运的时间了，她差不多是踩着点坐了倒数第二班地铁回到学校的。阿豫童还记得，当时她是十一点半准时来到站台上等车的，沙田站的人不算少，相反还因为附近有商场所以应该会有更多人才是，但今晚很奇怪，从地铁的电梯下来一直到来到站台，那么大个地铁站只有阿豫童一名乘客。阿豫童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认为已经是太晚了才会一名乘客都没有。 当时电子屏幕上显示列车还有两分钟进站，阿豫童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歇息，一边等地铁一边刷手机。没过多久，她的余光就看到有别的乘客出现了站台上了，这让阿豫童觉得没那么孤单了，最起码还有别的乘客。 但很快，阿豫童就发现这名乘客不对劲了，那么大的地方，不止一处椅子是空着的，可是那名乘客却略过很多处椅子，径直走向阿豫童。阿豫童已经看在眼里，但是她没在意，只觉得对方可能是要来跟自己搭讪，到时候不理他对方应该就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了。 果然那名乘客就在阿豫童身边坐下了，可也没有立刻跟阿豫童搭讪，而是身子僵直地注视前方。没找自己说话那就是好的，阿豫童今晚应酬已经累了，现在只想回到宿舍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然后躺在自己的小天地玩手机。可是突然，那名乘客转头了，目光放在了阿豫童身上。 低着头刷手机的阿豫童明显感觉到了那捋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她皱着眉头抬头想要离开，却被那捋目光盯得挪不开脚步。真正对上那名乘客的眼睛时，阿豫童立马起鸡皮疙瘩了。那是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和光泽，或者说，这名乘客整个人都没有生气，甚至比垂暮之年的老人还要丧，就像死了一样。对，阿豫童脑海中唯一能够形容这种感觉的字就这一个。 被那双眼睛盯得发毛，正好这时候，漫长的两分钟过去了，地铁里响起了报站声，“叮叮叮，各位旅客请注意，前往石埔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请先下后上，注意脚下安全。” 阿豫童起身要上车了，这时候那名乘客并没有站起来，还拉着阿豫童不让她走。阿豫童大叫了一声，“你这样我就喊人了啊！” 那名乘客没有被威胁到，只是缓缓开口，“你们逃不掉的。” “你神经病啊！” 列车进站，车门已经打开了，阿豫童挣开了那名乘客的手快步跑上车。那名乘客并没有上车，而是贴在列车前的那层玻璃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阿豫童被吓得不轻，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冷静下来后阿豫童回忆起来，那名乘客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对她是有目的性的，而且已经是最晚一班地铁了，他居然没上车。而且那名乘客的脸色好像不太对，阿豫童一开始没有注意看，后来透过玻璃看到了那名乘客脸上打着白白的粉，还回想起在他身上闻到的一股浓浓的化妆品的味道，阿豫童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只有化了妆的死人，才会这样。 细想过后阿豫童心里的恐惧放大了一倍，她拍着胸脯后怕着，刚刚那样肯定是见鬼了，回去一定要找寅笙帮忙看一看。为了转移注意力，阿豫童继续刷着手机的短视频，就在地铁即将到站的时候，她发现有两名乘客从别的车厢来到她斜对面坐下。有了刚才的遭遇，阿豫童决定什么都不理、不听、不看，到站了立马下车。 可是下了车她又撞见奇怪的事情了，一路小跑着来到负一楼准备刷卡出站，阿豫童却来到了陌生世界般找不到一个出口，就连闸机的方向她都找不到。刚刚那两名乘客跟阿豫童一同下车了，只不过他们上来得比阿豫童慢，好像完全不担心地铁的工作人员会把他们锁在地铁站里。 阿豫童加快脚步在负一楼寻找着出口，那两名乘客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阿豫童身后，没有提出帮助也没有阻拦，就好像两只猫在欣赏老鼠奋力逃生而他们尽在掌握。阿豫童当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突然她听见耳边传来了地铁即将停运的广播声，“叮叮叮，尊敬的各位乘客，本站还有十分钟关闭，请乘客不要在站台上逗留，谢谢您的配合。” 就好像突然出现一般，阿豫童找到了出站检票的闸机还有心心念念的出口。也不管出口是通往哪个地方，阿豫童刷卡出站，一路小跑着向手扶梯跑去。她不敢回头，生怕转身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幸好手扶梯上不止阿豫童一个人，大家都很正常，有说有笑还有的在玩手机，是一群活人，阿豫童挤在人群里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出了地铁阿豫童已经不敢在昏暗的路上逗留，哪怕周围都是大活人，她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看到姚寅笙的一瞬间她才感觉自己获救了，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听完了地铁上的事情，姚寅笙拍着阿豫童的背安慰她，“好了，现在回到宿舍就没事了，有我在你别怕。” 姚寅笙打开台灯，摆好了符纸打算画符，今晚的事情透着蹊跷和诡异，她必须要有所应对才能让宿舍里的其他人安心。看到姚寅笙已经提笔了，大家都散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阿豫童哭了一阵觉得好多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去去晦气。她把帆布包里的东西统统拿出来，最后拿出了一样让她惊讶不已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阿豫童把一个红色打着结的小包袱扔在地上，大家都认出来了，这是姚寅笙第二次扔掉的红布。姚寅笙也认出了自己的东西，她捡起来打开红布包袱，里面的凶物一样没少，少的只是姚寅笙当初做的五只草人，在包袱里还塞了一张纸条，姚寅笙拿起来一看：姚寅笙，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请收下，日后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 第502章 同类 红布出现的一瞬间大家就都围上来了，纸条上的内容她们也都看到了，这些东西居然是有人借她们手来针对姚寅笙的，这么说她们的资料对方是掌握得非常详细的，这不免让五个人背后发凉。这是挑衅吗？还是赤裸裸的威胁？ 姚寅笙看着这张打印出来的纸条沉思着，她唯一能想到的敌人就是九咒塔，这一次他们又打算对她出手了吗？会像上一次一样一整层来对付她一个吗？从纸条的话姚寅笙读出了狂妄的意味，但对方的确有狂妄的资本，毕竟她的五个替身草人全都被他破坏掉姚寅笙还一点都没察觉到，这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寅笙，现在怎么办啊？” 姚寅笙把纸条攥在手里，揉成了一个团，她把纸条扔到桌子上，“你们别担心，我会想好对策的。” 陶易扬指着姚寅笙手上的五样东西，“那这些东西呢？扔又扔不掉，留在宿舍里又让人心慌。” 姚寅笙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压在了五样东西上面，“先用我这个玉佩压一晚上，明天我再带到别的地方去。” 今晚算是应付过去了，宿舍无事发生来到了第二天。课是要接着上的，不过到了中午放学时间，姚寅笙饭都没吃就赶回宿舍拿着五样东西和纸条来到了调查组的办公楼。第三次看到姚寅笙的脸，保安直接打开了电子门让她进去，管她是来聊天喝茶的还是来找茬打架的，让她进去就是了，反正拦着只会让她把电子门撞烂。 第三次来到调查组，姚寅笙发现调查组已经大变样了，也是，经过上一次九咒塔的袭击，整个办公楼内部都伤痕累累，现在上了新的油漆，换了一批更结实耐用的办公桌椅。工作人员看到姚寅笙来势汹汹，二话不说直接拉响了警报，呜哇呜哇的警报声响起，所有门窗全部自动上锁并放下栏杆，工作人员还拿出了对讲机，“戒备！戒备！陈组长，她来了，是不是又来找你的？” 文职工作人员已经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还有的人半跪着拿着甩棍护身，还有级别高一点的甚至掏出了配枪。姚寅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实话这段时间内的变化是让她没缓过来的，她是来问一些事情的不是来打架的，不过大家好像都没空听她解释就已经把她当成恐怖分子了，这找谁说理去？ 楼梯上下来好多人，都是姚寅笙熟悉的面孔，两位分局的队长宋元善和陈佰刚走在最前面，陈佰刚摆摆手让人把警报器给关了，然后一脸笑意地说道：“小姚同学啊，好久不见了，前段时间听闻你在西北那儿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看来恢复得不错啊，这年轻就是好啊，身体素质没得说。” 姚寅笙没有多废话客套，她亮出了红布里的所有东西，“这些东西，你们知道吗？” 陈佰刚凑近一看，本来笑吟吟的脸上收起了笑容，“老宋，这不是跟我们收上来的那批东西一个感觉啊。” 宋元善拿起手链摸了摸，“确实，这阴气不是一般的重。” 花喆文指着红布最下面皱巴巴的纸条，“陈叔，这下面还有一张纸啊，我看看”花喆文看完一脸尴尬地说：“这好像是冲你来的。” 姚寅笙还是不待见调查二组的几个人，她白了花喆文一眼，“我认字。” 洛雨薇抱着双臂，气冲冲地说：“人家是冲你来的，你来找我们干吗？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姚寅笙这一次没跟洛雨薇吵架，而是看着陈佰刚，“你刚才说收上来，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佰刚看了宋元善一眼，对方对他点点头，陈佰刚收好这五样东西，带着姚寅笙来到了一间全是白色的房间，桌子上摆放着跟红布有同样气息的东西，是一个纯白色的风铃。一进门姚寅笙就感觉到了，“同一种东西？” 宋元善的脸色十分凝重，他单手撑着桌面说道：“你也感受到了？没错，我们现在断定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案发现场，你的呢？” “我的是从我舍友那儿拿来的，对方可能混进了学校的跳蚤市场中，然后让我舍友把这些东西买回来的。你刚才提到的案发现场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吗？” “额哈哈，这个还是我来说。”陈佰刚告诉姚寅笙，在前两天周末的时候发生了一起人为的火灾，发生在凌晨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而且非常奇怪的是，住在楼里面的人明明已经醒来了，大楼的门却锁得死死的，消防员只能在外面救火，从阳台窗户钻进去救人，这样虽然救出了一些人，但还有一些人烧伤或烧死了。当时所有东西都被烧焦了，唯独这个风铃，不仅完好无损，表面摸上去还冰冰凉凉的。 消防队员没想那么多，觉得这风铃挺好看的就想拿回去重新挂起来，这刚带着风铃上车，车子就发生故障了，好不容易把车子修好，路上差点撞上闯红灯的飙车族。回到消防大队还没来得及挂上风铃，大家都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无死角地盯着他们。 消防队员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大队长，大队长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留了个心眼联系了江队长，然后江队长把这个风铃亲自送到了调查组来。 “那你们对这个风铃研究出什么结论了吗？” “这风铃里的东西很沉得住气，我们感应到了它的存在，用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把它逼出来，只能搁置了。” “那”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宋元善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什么？爆炸？但是这不归调查组管有东西？”宋元善转回来看了姚寅笙一眼，“十分钟，我马上到，正好那位姑奶奶也在，我带她也过去看一看。” 挂了电话宋元善解释道：“江队长那边传来消息，刚才他们接到报警，一处民房发生了爆炸，现在他们就在现场，有东西要我们看看。” 姚寅笙没有异议，还催着宋元善加快脚步，在前往案发现场的车上，姚寅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开始她以为是生意上门了，她开口就拒绝了，“我现在没空，要抓鬼你找别人。” 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上扬的音调让人不爽，“姚寅笙，你的动作有点慢啊，好戏开场了。” 第503章 钥匙扣 姚寅笙沉住气，“你到底是谁？而且居然还有我的电话。” 陈佰刚和宋元善凑上来想要说话，但是姚寅笙把手指放在嘴边，然后默默打开了手机的免提。电话那边，一个听上去声音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说道：“别急呀，你不是挺厉害的嘛，我的身份自然要你自己挖掘出来才有意思了。”电话的背景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好像是男人故意的，奸笑声响起：“我想你身边应该还有别人，听到了吗，我已经开始搞破坏咯，快来找我，找到我然后我们一决高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你过招了。” 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宋元善的电话也响了。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之后挂掉，“警方那边传来消息，市中心商场里的一家店铺突然发生爆炸，是一家服装店，目前已经有两名顾客和一名导购被炸死了。” 姚寅笙听完直接抬腿往外走，“时间不等人了，那个人在挑衅我们，如果我们不快点的话” 叮咚！姚寅笙的手机发出了一声提示音，她拿出手机一看，那人发了条短信过来：哦，忘了跟你说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三十分钟我就会炸掉一个地方，你要赶快哦。 挑衅，完全就是在挑衅。姚寅笙深吸一口气，让宋元善记录下电话号码准备追踪，但大家也知道这么做的希望不大，很有可能这条短信发出来后，那部手机就会连带着si卡被丢在原地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那个人，姚寅笙率先赶到市中心，商场大楼的外玻璃破了个大洞，滚滚浓烟从洞口飘出。楼下站满了围观人群，即便是马路对面的区域都站满了人，警方竭力疏散人群，却仍然有心大的人不愿意离开。 姚寅笙直接把车停在警车旁边，虽然城市干道是不让停的，但是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停在警车旁边，到时候被罚款了还有江队长帮忙。停好车姚寅笙就挤进人群中找到江队长，“我跟着调查组的人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江队长让警员把姚寅笙放到警戒线里，“现场已经勘察过了，爆炸地点是在服装店的试衣间里。事情的经过我们是查了监控的，当时客流量不算大，店里只有零星几名店员，两名死者当时正在相邻的试衣间试衣服，没想到瞬间就爆炸了。” 姚寅笙望向商场里面，“我能进去看看吗？” 嘭！又是一声巨响，这声音来源于商场南方，位于第一起爆炸商场几百米远的一栋大楼里。外墙挂着的广告海报被炸了下来，飘飘然落到了地上，同样是一股浓烟飘出，姚寅笙注意到那个位置是商场顶楼的电影院的位置。 两起爆炸案发生的地点如此相近，姚寅笙觉得那个人现在距离自己不出五十米的范围，但商场里那么多人和店铺，有的是他藏身的地方。在商场里侦察的警员拿着一个透明的封口袋交给江队长，“队长，我们发现了这个，也是完好无损的。” 姚寅笙的视线挪到了那个封口袋里的东西上，那是一个普通的，挂在包包上的钥匙扣，如果不是因为完好无损的话，这个纯手工缝制的钥匙扣估计不会入了警方的眼。它的环扣还挂在包包的拉链上，那个包已经被炸得只剩下碎片了，但这个钥匙扣别说被炸掉了，连一点灰尘都没沾上。姚寅笙伸出手摸了一下，同样没有一点温暖，好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 宋元善和陈佰刚后续赶到，一来就给姚寅笙带来了坏消息，“那个手机定位到了河里，那个人果然把手机扔了。” 姚寅笙想了一下，“出发前他给我发了短信，那时候他应该在河边，江队长，麻烦你帮我查一查所有河边以及能够通往河边道路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现在姚寅笙掌握对方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她只能让警方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一一查找。 江队长点头跟交警大队的朋友通了个电话，把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挂了电话，现场的情况他又犯难了，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要是再找不到背后的人，接下来又会有地方被炸掉。可是技术科的同事告诉他，在监控上根本没有看到可疑人物，而发生事故的服装店，一直到爆炸发生的前一秒都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姚寅笙看向封口袋中的那个钥匙扣，现场找不到炸药的痕迹，后续也没有发生火灾，那么大概只剩下一种可能，这爆炸，是那个人用法术造成的，而其中的奥妙就隐藏在这毫发无伤的物件上。可是应该怎么从这些物件上揪出线索呢？姚寅笙曾经试过把这些东西泡到黑狗血里，里面的东西不是没有挣扎，但也没有露面，曾经什么残酷的方法姚寅笙都试过了，就是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哪怕毁掉，里面的东西也不为所动。 就在姚寅笙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一声爆炸声响起，这一次的位置好像更远，是位于更南端的美食街上。姚寅笙打开地图在上面圈出三个圈，“上一次火灾地点是哪儿？” 江队长指了一个跟市中心隔了一条大河的区域，姚寅笙继续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四个圈好巧不巧几乎凑成了半圆。姚寅笙心中有了想法，但她又觉得不现实，这些地方现在距离市中心太远了，从这里赶到半圆的另一边，半个小时是不可能的，这样做就违背了那个人说的话了。 姚寅笙转身看向看热闹的人群，希望能从人堆里用自己的眼睛找到那个人，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姚寅笙看花了眼都没能找到符合那个人的人选。抱着自己的包，姚寅笙感觉到了无助，突然她摸到了被她放在包里很久的骨笛，对了，不是还有鬼军嘛！ 姚寅笙欣喜若狂地跑进商场，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吹了一声，比起外面的喧闹，这声骨笛有点沉闷，却很有用。在背对着围观群众的地方，姚寅笙面前的地砖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又一个穿戴着盔甲的士兵出现，“你找我们？” 第504章 鬼将寻人 姚寅笙点头，“希望你们帮我找个人。” 看着姚寅笙手里的骨笛，鬼将还是给了姚寅笙这个面子，“可以，对方叫什么？” 姚寅笙有些惭愧地摇头，“说实在的，我对他的了解甚少，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暗我在明，现在我很被动，但是我不得不马上找到他。对了，这个给你们。”姚寅笙把那个装着钥匙扣的封口袋交到鬼将手中，“现在可以肯定这东西出自他之手，他身上估计还带有别的类似的阴物，倘若你们感知到了就知会我一声，我立马赶过去。” 鬼将接过封口袋，却没有动身的意思，姚寅笙笑着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主要也是因为时间紧、范围广，我们人能去的地方有限，找人的方法有限，所以才会要拜托你们。事成之后不管找没找到人，我都会给你们烧一些纸钱让你们带下去的。”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鬼将也只好耸肩答应了，“将士们，看到这件物品了吗，我们的目标就是它背后的人，动身！” 呼的一下，姚寅笙面前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她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十分钟就要引发第四次爆炸了，希望这一回这么做能有效果。 从商场里出来，江队长立马就迎上来了，“你到里面干嘛呢？” “想办法找人啊。” “那有办法了吗？”刚才交警大队的人给江队长打来电话，告诉他这个工程量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所有技术科的人加班加点地帮忙查，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筛查出来，所以现在江队长也非常头大。 姚寅笙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愿。” 现在整个市中心商业区全部隔离开，就连地铁也都不允许经停了，车辆不能进出，还在商场里的人经过检查后放行立即离开，这已经是对商场和群众最大限度、最迅速的保护了。警察现在的工作重点放在了检查和疏散上，姚寅笙的眼睛也还是一直在四周寻找有利线索。 十分钟没到，姚寅笙就感觉到后方传来了一股凉气，鬼将回来了。 “这栋楼我们都查过了，没人，但是，在三楼的时候我们发现背后那栋楼有不少人在观察这栋楼的情况，可能是他的人。” “他们没有发现你们？” “应该没有，要是发现现在估计已经开始撤离了，那还是得抓紧时间了。” 掌握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姚寅笙的心情开始变好，头脑也开始像平时思考问题那样转动起来。只是一个眼神，姚寅笙就把宋元善和陈佰刚叫过来了，“后面那栋楼还没有排查到，我的人看到那儿有人在观望，带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假装检查这栋楼慢慢靠过去，尽量把所有出口封锁，但是不要打草惊蛇。” 对于姚寅笙的安排，宋元善没有意见，陈佰刚也因为自己曾经吃过亏所以没反驳，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提问了，“小姚同学啊，你的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啊？我们怎么没看到啊？” 姚寅笙瞥了陈佰刚一眼，“我的人，真正意义上不是人，是鬼，你还想见吗？” “啊？啊啊是这样啊，那还是以现在的任务为主，我们还是赶紧动身，要不然待会儿人就跑了。” 事不宜迟，这一次没有警察介入，只有姚寅笙和调查组的人偷偷绕到了大楼背后。大楼背后是一条规模巨大的步行街，可供两辆轿车同时经过的宽度，四个分岔路口，周末节假日的时候非常的拥挤。 调查组的人动作迅速，已经占据了发现可疑人物大楼的所有出口，其余的人则结伴走进大楼。陈佰刚拿出了罗盘，“嘿嘿，自从上一次任务结束之后我就改进了我的罗盘，要找人我来，我看看啊应该是往西北角走。” 一群人刚来到手扶梯的位置想上楼看看，可从楼上滚下来好多个大铁桶，大家忙于避让，没注意到门外其他出口已经发生了骚动。陈佰刚的对讲机响了，胡承亮的声音传来，“陈叔，突然下来了好多人，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陈佰刚钻到了一家家电品牌店的前台蹲下，“我们这里也出现了情况，你们那边要不要紧，你一个人可以应付吗？” “我是还可以，但是小花跟小薇就啊陈叔，有个人跑到房顶上要逃跑，怎么办啊？” 陈佰刚找到宋元善，把胡承亮的话告诉了他，宋元善皱着眉头，扭头想要找人，却发现他要找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姚寅笙刚才已经听到了对讲机的对话，她迎着铁桶上了楼，抓到了一名没来得及逃跑的人，“还想跑？说，那个让你们这么做的人是谁？” 那个人一开始还坚韧不屈，根本不开口，姚寅笙只好用弯刀抵在那人的大动脉上，“想好了，他终归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为一个失败的人丧命，值得吗？” 冰冷的刀刃贴在自己的皮肤上，那人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哆嗦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一个跑龙套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弯刀被推进几寸，那人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一种酸痛撕裂开来的感觉，他肯定没想到姚寅笙真的会下这么重的手。他对姚寅笙的恐惧又添了几分，“你你别杀我别杀我我我说，小少爷让我们拦住你们，他自己要赶往下一个地方” 姚寅笙推开那人，在楼上寻找可以通往房顶的通道，在一个窗台姚寅笙发现窗台旁边就有一根水管，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和手印，看来是这里了。姚寅笙把弯刀别在腰上，开始攀爬这根水管，刚一抓到房顶的装饰瓦片，姚寅笙的手就被一只脚给踩住了，“你终于找到我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的啊。” 第505章 小少爷 那人脚上的力道很大，被猛地这么一踩，姚寅笙也没有防备，只能吃痛忍下。那位小少爷好像还不打算松开，还用鞋子后跟在姚寅笙的手背上转了几下，“想不到你还能招来鬼将替你卖命，我还是小瞧你了啊，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用把所有计划好的地方都炸掉，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姚寅笙拿出别在腰间的弯刀，一个抬手直接扎向那只脚，小少爷那个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姚寅笙的动向，他立刻收回脚往后退一步。姚寅笙这个时候趁机翻身来到房顶，揉着自己的手背，不停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没家教的东西，胜之不武还那么开心，真替你感到可悲啊。” 小少爷看着姚寅笙被自己踩红的手背，冷笑道：“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 姚寅笙感觉自己的手背状态好多了，放下手冷冷地说：“我管你生气不生气，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很生气，需要一个人泄愤，那就你好了。”说完姚寅笙就拿出哀魂鞭，朝着小少爷的脸打去。 一开始姚寅笙就看清小少爷的脸了，长相嘛，还算可以，属于减龄的娃娃脸，但那个眼神就像毒蛇，始终把所见之人当成猎物。姚寅笙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侵略性和癫狂，感觉要是对方稍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会大杀四方让越来越多无辜的人付出代价。这样危险的人，即便长得好看姚寅笙也不会手软。 小少爷很显然之前了解过姚寅笙，对哀魂鞭的防备也是恰到好处，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但自己的衣服却被哀魂鞭打出了道口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那一道口子好像姚寅笙在嘲笑他，他感受到了莫名的耻辱，“你你居然把我的衣服给” “光是一件衣服就能让你恼羞成怒啊？那你也太幼稚了？” 小少爷红着眼睛抬起头，“你等着，我现在就要你好看！”说完小少爷就拿出一张黑符，上面是用血化成的符，咕噜咕噜念完了一段咒，小少爷手中的符自燃，散发出来的黑烟和浓烈刺鼻的气味直奔姚寅笙面门，熏得姚寅笙鼻子眼睛都难受。 姚寅笙揉了揉眼睛，再次聚焦的时候看到面前站着十多只鬼，快要把自己包围起来了。小少爷就站在这些鬼后面，他好像预见了自己的胜利，现在已经忍不住因为胜利的喜悦而得意忘形了。 “怎么样？这些可是我闭关十年培养出来的恶鬼，每一只都不同凡响，你要不要跟他们先过过招热身一下，要不然一会儿跟我打起来，你可是很吃亏的哦。” 姚寅笙哦了一声，抬手就是一鞭，游龙般的残影让小少爷没来得及反应，耳边便全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少爷培养的恶鬼中，男女老少皆有。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出，他们生前都受了伤，不同程度但都让他们丧命。可是姚寅笙没有手软，她想到了，那些爆炸，或许就是这些恶鬼在阴物中自爆而引起的，如果自己不手软，那么下一个冤魂估计就是她了。 手起鞭落，成年恶鬼都被姚寅笙一分为二，这哀魂鞭果然名不虚传。但也有漏网的，一些小鬼个子不高，所以鞭子没有扫到，不过没关系，姚寅笙叫出了小八，“小八，最近好久没有活动了？看见那几个哥哥姐姐没有？交给你了。” 恶鬼一下子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小少爷看着姚寅笙手里的哀魂鞭，欣喜大于忌惮。这东西这么好用，要是被我拿到手了，在家族里的地位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心里这么想着，小少爷拿出了一颗黑色弹丸，虽然还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用的，但肯定没好事。 姚寅笙已经靠近小少爷了，下一次抬手就能让哀魂鞭打到他了，不过没想到小少爷还主动出击，一个拳头朝着姚寅笙打了下来。姚寅笙抬手挡住，小少爷又抬脚想要把姚寅笙踹翻，姚寅笙也是一抬脚借力打力化解了，两个人暂且分开。 小少爷扬了扬手里的黑色弹丸，“你那个鞭子不错啊，难怪那个老家伙想要，现在我不仅想要了你的命，我还想要你的那条鞭子。当然，那老头对你的态度并没有我那么强硬，但我觉得你始终是我们的后患，现在除掉比较好。” 姚寅笙整理好鞭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小少爷的一举一动。小少爷扔出了黑色弹丸，有了之前程涅的教训，姚寅笙这一次没有硬碰硬，而且选择侧身躲过不让弹丸在自己周围炸开。可这样也给小少爷偷袭的空间，他在姚寅笙侧身的瞬间抬腿，朝着姚寅笙的腰踢去，鞋头还不知在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把刀。 姚寅笙看到了朝自己来的那一脚，单手抵在身后拦住了这一次进攻，抓住了小少爷的脚踝，姚寅笙抓着弯刀就要捅。这一下还真给她捅到了，小少爷惨叫着要把腿收回来，但是姚寅笙的手劲很大，把小少爷的脚踝牢牢地抓在手中。 “要不怎么说你们九咒塔那么令人讨厌呢，一天到晚就想着这种阴招，你们若是跟个耗子一样见不得人，那就乖乖躲在下水道里，放冷箭算什么本事？” 噗！姚寅笙把弯刀扎进了小少爷的小腿肚子里，这已经是第二刀了，第一刀她扎到骨头上，顿了一下也没再用力。抓着小少爷的脚踝把他往后推，小少爷差点站不稳，他顺势往后倒坐下，却也是不服气。小少爷拿出一个竹筒，“好！好得很！你有那么多武器傍身我近不了你的身，那么这个呢？” 小少爷打开竹筒，里面冒出浓如墨的黑烟聚集在小少爷头顶上空，他不停地吸气，不停地把空中的黑气吸入自己身体里。再次睁开眼，小少爷的皮肤都黑了好几个度，呼出的气体都是黑色的，说话声音也低沉了很多，“现在，让我来跟你好好过过招！” 第506章 龙鳞与桐油 那小少爷突然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太阳，然后像一颗钉子一样扎向姚寅笙。姚寅笙直接往后跑，着陆后的小少爷四肢并用，像一只狂暴的大猩猩，抬起手要去抓姚寅笙。姚寅笙用弯刀抵御，现在的小少爷好像不知道痛似的，手掌上的肉已经鲜血横流了，却还不停手，反而越发暴躁。 姚寅笙找到了一个近身的机会抓住他的手臂迅速做出了一个过肩摔，这房顶还算结实，没有被小少爷给砸穿，却也凹陷不少。小少爷翻身跃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四指并拢掌心朝姚寅笙打去。姚寅笙突然下蹲，横握着弯刀直接朝小少爷的小腿扎。 “啊！” 这弯刀依旧锋利如初，寒光一现，小少爷腿上的皮肉就外翻了。 “啊！”小少爷又是一声惨叫，姚寅笙继而补上一记扫堂腿把小少爷重新放倒在地。 可是小少爷现在也很顽强，其实拼蛮力姚寅笙是拼不过他的，但每次他都被姚寅笙找到空子钻一下，每次都是出敌不意，就像蚊子一样，在你耳边嗡嗡转，突然咬了你一口。倒地之后小少爷用另一只脚踢向姚寅笙，姚寅笙闪身没能给小少爷补上最后一击就躲开了，不过小少爷拿起身边的瓦片开始胡乱一通砸，就是为了让姚寅笙不能靠近自己而自己想办法靠近她。 楼顶上的打斗一时半会停不了，而且动静越闹越大，宋元善和陈佰刚也找到了别的路来到楼顶，打开天窗已经看到姚寅笙和小少爷两个人都已经快要摔下去了，双手抓着屋顶边缘也不忘用脚攻击对方。 宋元善和陈佰刚分别要把姚寅笙和小少爷拉上来，姚寅笙倒还算配合了，但是小少爷就没那么配合了，一直在阻挠两个人。姚寅笙被拉上来之后在小少爷的手背上贴了两道符，洛雨薇也来帮忙在小少爷后颈扎了两根针，可都没用，小少爷一上来就忘恩负义地运了一股力把这些东西从他身上炸开了。看到小少爷这么不讲理，宋元善和陈佰刚自知小少爷怎么了，也是拿出了自己的家伙要制服小少爷。 可是调查组带来的桃木剑好像对小少爷不管用，东西打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姚寅笙已经知道桃木剑伤不了他半分，就连自己的那把弯刀和哀魂鞭都很难划破他的皮肤，所以在大家竭尽全力想办法的时候，姚寅笙也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在放学生卡的地方，姚寅笙摸到了一片凉丝丝的薄片，拿出来一看，是那片龙鳞。 姚寅笙把龙鳞抓在手中，最锋利的一端指向小少爷，在他跟其他人搏斗的时候，姚寅笙蹲下来，对着他的脚踝扎了下去。这龙鳞拿着并不是很趁手，却很有杀伤力，一下子扎下去，小少爷疼地怒吼，他的脚踝被扎破了一个洞，黑色腥臭的血水形成一条小溪缓缓流下。 见龙鳞有用，姚寅笙更是继续发力，上面符纸银针满天飞，下面姚寅笙毫不留情，在小少爷的小腿上又扎又划，快把龙鳞当成剔骨刀了。几番打斗下来，小少爷以少打多肯定是越来越没有胜算的，他先体力透支露出了破绽，姚寅笙趁机踢出一记扫堂腿，然后猛起身压住小少爷，把龙鳞当成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包里有桐油，拿出来。” 宋元善照做了，姚寅笙用下巴点了点小少爷，“喂他喝下去。” 桐树喜温暖，向阳而生，属阳。它的种子榨出来的油就是桐油，也是对抗阴气的一大利器。它的颜色是跟姚寅笙的眼睛一样淡淡的金黄色，但是喝下去一口，嘴里的味道就能让人恶心上好一阵子。 宋元善打开瓶子把一半桐油都倒进小少爷的嘴巴里，没过多久，小少爷就开始哇哇大叫，还不停地往外吐东西。那些东西除了先前他吃下的饭菜还有腥臭无比的血块和血色的，像结石一样的东西，臭得姚寅笙无奈地收起了龙鳞。 小少爷一吐吐了很长时间，最后停下来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可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支持他逃跑，之前附身的那只鬼已经被桐油给弄成血块没用了，双腿不知道被姚寅笙扎了多少下，能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众人见到小少爷如此狼狈，最后是很顺利地就押着他从楼顶上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调查组的人了，不过姚寅笙也不忘嘱咐一句，“对了，他估计散出去不少阴物，有能力的话你们想办法搜集起来解决掉，我担心日子久了，里面的东西会伤害到别人。” 陈佰刚笑眯眯地说：“这个你就放心，这是我们调查组的职责所在。对了小姚同学，刚刚我看到你手里拿着的一片东西好像很神奇啊，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姚寅笙面无表情地把龙鳞收进包包里，“不能，有了哀魂鞭的先例，你觉得我还可能把我身上的东西给你看吗？看完之后你又想方法据为己呢？你吃鞭子还没吃够吗？” 姚寅笙的话让陈佰刚有点尴尬，他掏出手帕擦擦汗，“啊啊这样啊，小姚同学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为了国家利益着想，不过现在看到小姚同学你的防备意识那么超前我就放心了，不会有人能从你这里拿走那些东西的，嘿嘿。” 姚寅笙目光平静地看着陈佰刚，心道：是啊，要是有这样的人也只能是你了。 不过好在事情总算是把隐患消除了，恢复意识的小少爷被警察双手反铐在身后，他的手上还贴着调查组的符纸，这符纸是调查组专门来限制可疑人物偷偷发力搞鬼的。姚寅笙跟着江队长和调查组把小少爷先送到医院去，本来应该是直接把他带回调查组问审的，可姚寅笙下手有点重，所以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先让小少爷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可没想到，已经有人好像提前预知了小少爷会出现在医院里，早早就在医院里守着了。 第507章 各退一步 一开始姚寅笙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是专门来医院里拦着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走上前来跟江队长说话，姚寅笙才对他们多了个心眼的。 “江队长，好久不见啊。” 江队长认得出跟自己说话的人，这个人是首府市里官商两路都吃得很开的罗旭昌，他手底下的建筑公司经常跟市政、铁路总局有合作。虽然建筑公司的规模比起潘清媛的正达集团要小一些，却也跟正达集团一样，是首府市的纳税大户。而罗旭昌身边的那个老人，江队长却不认识，可是站在江队长身后的姚寅笙却能感受到那个老人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且那个感觉让姚寅笙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遇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江队长还不知道姚寅笙跟老人之间的火花，但他对罗旭昌是比较戒备的，那么多年办案经验告诉他，事出无常必有妖，怎么可能前脚刚抓到要送到医院来包扎，别人后脚就知道了呢？江队长一把牢牢抓住小少爷的胳膊，“罗总，好久不见啊，这位是你家亲戚吗？” 罗旭昌侧过身子向众人介绍身旁的老人，“实不相瞒，罗某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老先生家里的事而来，那孩子是老先生家的人，还请各位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情让我们与受害者家属私下进行解决。” 话一说完，大家都知道两个人此次来的目的了。江队长还有调查组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姚寅笙心情也不是很好，她没有心理负担，直接张嘴反驳了，“你也知道有人被害了，想要私底下给家属一笔钱就可以了吗？老先生你也是吃阴饭的，难道不知道这样会遭报应的吗？” 老先生幽幽地说道：“这就不劳烦几位操心了，孩子接走了，该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情。” 小少爷看到有人给他撑腰，本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爷爷！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原来是爷爷和孙子啊，隔代亲已经不用说了，看小少爷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就知道，平时在家里肯定顺风顺水，没有人跟他说过一个不字。老先生看了一眼小少爷没说话，眼神里虽然有责备，但没有表现出来，“等我回去了再收拾你，现在，几位还请行个方便。” 可是对面的人没有一个松手，甚至宋元善都站到了小少爷面前挡住他，“我是魂灵调查组西南分部的局长，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孙子杀人如麻，草芥生命，用阴物施暴，已经害得十几人丧命，你觉得我们会把这么危险的人物交给你让你回家自己教育吗？” 面对宋元善，老先生没有说话，罗旭昌就开口了，“这位局长，初次见面。虽然我知道最近那些爆炸事件很让人气愤，不过老先生对罗某有恩，可以说没有老先生就没有罗某的今天，而且这个类型的事件肯定是不会公开的，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们把人还给我们，我们私底下去联系被害者家属。人死不能复生，给一笔安抚费让他们过好日子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姚寅笙直接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刚才小八在对付小鬼的时候太累了，姚寅笙可以让小八跟这个罗旭昌好好玩玩儿。罗旭昌知道不论是调查组还是江队长都不可能放人，所以他抬高了自己的姿态，“江队长，有句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处理的了。如果你们不想放人也没关系，我到时候会联系心理专家给孩子做一个精神鉴定，孩子早晚也是会出来的。” 江队长上前一步想要讲道理，但是姚寅笙却拉住了他，“还是先让人去看看脚，再晚点儿血都要流干了。” 江队长给了她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姚寅笙却还以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背着手跟在医护人员后面，“我刚刚打斗的时候好像也伤到了手，护士姐姐你顺便给我看看行吗？” 路过宋元善身旁的时候，姚寅笙小声说了一句，“一会儿要是发生什么惨叫，你帮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 宋元善还想转头问怎么回事，可姚寅笙已经跟着医护人员进去了，他知道姚寅笙肯定也是不赞同罗旭昌把犯人直接带走的，所以给调查组的人一个眼神，让他们悄悄挡住病房门口。罗旭昌还没反应过来，想要继续跟江队长“讲道理”，可老先生好像想到了姚寅笙要做什么，抬腿也要往病房走。 宋元善长腿一横拦住了老先生，“哎呀老先生，你这是干嘛啊？” “这还看不出来吗？我要进去！” 宋元善哦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一下病房，示意嘴巴灵巧的陈佰刚过来跟老先生打车轮战。陈佰刚果然很会看眼色，一下子就知道宋元善要自己干什么，他顶着自己的啤酒肚和地中海假发片上前，“老先生，后面可是病房啊，咱们闲杂人等在门外等着就行了。” 老先生阴沉着脸，“我担心我孙子不行吗？让开！” 可是宋元善并没有打算让开，陈佰刚也站在他旁边笑嘻嘻地说道：“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您先别着急，我们要相信医生护士们的技术水平是不是？再说了，刚刚还有个女孩子进去了呢，她刚才也受了伤，万一人女孩子受伤的位置在比较隐私的地方，您一个大男人突然闯进去也不好是不是？” 话音刚落，病房里就传来了哀嚎声，“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啊！救命！救命！爷爷你快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老先生也慌了神，“看看！准是那个女的在里面搞的鬼，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宋元善和陈佰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老先生，您这就太夸张了，现在的小孩子说起来也娇贵，稍微疼一点就开始大喊大叫的，你也不要跟着她一起着急了。” 见宋元善一直在阻挠自己，老先生也怒了，“你们一心想要和我撕破脸是不是？你们不会以为这里人多我就不敢出手了？” 病房的门这时候被从里面打开了，姚寅笙像拎鸡仔一样把小少爷拎出来，他个子高出姚寅笙一个头，所以姚寅笙拎着他的时候，他的双脚是拖地的。姚寅笙拎着小少爷来到两人中间，一把把小少爷扔到老先生身上，“拿着你的宝贝孙子滚。” 第508章 跪下道歉 老先生扶好了小少爷，脸上还没来得及笑就变苦了，“多多！多多你怎么了多多？多多！”老先生气得脸色红润了很多，甚至快要变紫了，“你！你对多多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好像变成傻子了？” 姚寅笙白了老先生一眼，“多亏了罗先生的话，我才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不是一心想要把他带走，甚至不惜代价要做精神鉴定嘛，我就帮你一个忙，直接把他弄成一个傻子，这样你们也省了一笔鉴定的费用，把人领回去也不会担心他会重新报复社会，这对人家家属也是一个交代。哦不过你们可别忘了，该赔的钱你们一分钱都被少给，要不然我可不知道下一次傻掉的是你还是那位罗总。” 老人家把自己的孙子多多扶好，看到他眼里一片黯淡，再一摸脑门，好嘛，直接把孩子的灵根给拔得一干二净了。而多多不仅认不得自己爷爷还到处说胡话，“别！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你们都死了知道吗？你们都死了！快走开啊！” 罗旭昌被多多的变化给吓了一跳，这怎么进去的时候只是奄奄一息的，出来就开始神经兮兮的了？对上姚寅笙的眼睛，罗旭昌的心咯噔一下突然心跳加快，背后冒起一阵冷汗。姚寅笙看到罗旭昌对着自己那么心虚，也是勾起了一抹笑，“罗总，这面子我可是给了啊，赶紧带人回去，这里是医院，不可以大吵大闹的。” 老先生搂着多多的肩膀，“你你对多多做了什么？” 姚寅笙斜眼看了老先生一眼，“你们对我那么了解，我做了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当姚寅笙跟着护士和多多进到病房里的时候，多多立马被抬上了病床，包扎的时候他都没有叫，但当他包扎好之后他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哼！姚寅笙，这一次不算，你胜之不武，你有本事跟我斗法啊，你不是也有小鬼吗，怎么不敢跟我的鬼好好打一场？” 姚寅笙抱着双臂靠在另一张空床的栏杆上，“这位小少爷，我提醒你一句啊，你的那些小鬼已经被小八吃得干干净净的了，不存在什么胜之不武的情况。输了就是输了，你要是大大方方承认，我还能敬佩你，但现在我只觉得你就是一个癞皮狗，也不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就这样还敢放出社会来，现在好啦，还要自己爷爷给你擦屁股，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多多梗着脖子不服气道：“就算我爷爷不来，我也有本事逃走。而且你把我的腿伤成这样，我们家还有其他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还不知道，你已经上了我们九咒塔我们家的黑榜了，你就等死！” 姚寅笙没有在意多多别的话，她只注意到了三个字，九咒塔，那个跟她已经结下不少梁子的神秘邪术组织。而多多刚才嘴里说的是我们九咒塔，也就是说他也是九咒塔的一员，甚至可以说地位比较好，但这种水平的人若是靠实力取得很高的地方，那九咒塔已经离死亡不远了，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这个多多是靠自己的背景在九咒塔里耀武扬威的，那他的背景会是谁呢？姚寅笙想到了一个人，但又觉得不应该，按照塔主的实力，要是想把多多带走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怎么可能在这里好好跟他们讲条件嘛！ 看到姚寅笙一言不发的样子，多多以为自己震住了姚寅笙，语气变得更加地得意，“哼，怎么样？知道怕了？你现在让步还来得及，我倒还可以帮你在爷爷面前求个情，让你多活久一点。虽然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想直接要了你的命，但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老人家的理由，可我也不能白白受委屈。这样，你在我面前跪下跟我道歉，这件事我就不放在心上了。” 听了多多的话，姚寅笙更加可以确定外面那个给她那股熟悉感觉的人就是之前在水库边上遇到的九咒塔塔主，看来这个多多还挺有来头的，但只是个强一点的绣花枕头罢了。想到塔主不敢在医院乱来还要跟他们讲条件的样子，姚寅笙决定实施进门前就想到的点子，她朝多多走去，这让多多更加误以为姚寅笙打算下跪道歉了，已经扬起了下巴等着了。 可是姚寅笙没有下跪，只是双手摁住多多的肩膀，“要我道歉？往后八百辈子你都等不到。” 多多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画面，气得咬牙切齿，“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姚寅笙慢慢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不直接要了我的命吗？除了我手里有他想要的哀魂鞭以外，还有我这双眼睛，是他所忌惮的。也多亏了他们，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跟你爷爷回去，但也不会让你们离开得那么轻松。” 多多的瞳孔发生了轻微的颤抖，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寒意，但他还是装作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问道：“什么办法？” 姚寅笙用鼻子轻哼了一声，“你没必要知道。” 在接下来短暂的三分钟里，多多看到了曾经他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搜集、抢夺来的鬼魂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尖叫着要把多多的衣服、皮肉抓烂，一声声哀嚎让他动弹不得。他还看到了令他胆寒的地狱场景，通红滚烫的火海，冰冷刺骨的极寒，拿着锁链的鬼差，高堂明镜下严肃的判官，拿着刀枪棍棒的小喽啰，一样接一样朝他喷来。多多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他的神智变得不清，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叫喊声让他们远离自己，可这不管用。 多多极力挣脱姚寅笙的双手，姚寅笙的手却像鹰爪一样死死箍着，一直到多多的眼神从恐惧变成痴呆，一直到多多吐出了好几口鲜血没有了力气，姚寅笙才把他放开拎出来。 看着姚寅笙的眼睛，老先生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下手就这么狠？” 姚寅笙背过身去抑制住了自己难受的感觉，然后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说道：“你孙子害人的时候下手比我更狠，别那么双标。” 第509章 狠心 大家看到多多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彻底变成个傻子了，而一切的一切，只有姚寅笙知道原因。老先生扶着多多，丢下一句“这事儿没完”就离开了，罗旭昌就乖乖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等到电梯门关上了，姚寅笙才吐出了一口血，吓得宋元善立即叫医生，但姚寅笙拦住了他，“我不要紧，就是刚刚用眼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姚寅笙坐在医院的凳子上闭眼假寐，其他人守在周围，一直到姚寅笙休息好了醒过来。等姚寅笙恢复过来了大家一起走出医院，宋元善问道：“那孩子变傻了，是不是你”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姚寅笙还是有些乏力，但她点了点头，“就算我们硬撑着不放人也没办法，他肯定会想到别的办法来把人带回去，倒不如随他愿了。再说了，那个人只是没发力，要是真的发力了，他能把整栋楼给掀翻了。” 调查组的人很意外，“你认识他？” “我想你们应该也认识，只不过他平时不以真面目示人，平时都是穿着黑色斗篷的。” 众人一惊，“九咒塔的人？” 姚寅笙的眼神肯定了不少，“确切地说，他是九咒塔的塔主，至于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号人物你们应该知道的。” 这号人物他们当然知道，陈佰刚心里窃喜刚刚没有跟这位九咒塔的塔主交手，而宋元善则是因为错过了一次捕捉塔主的机会而惋惜。不过现在不是可惜过去的时候，他们手里现在还收着几件阴物等着他们回去处理呢，见姚寅笙状态不错，就在医院分开了。 姚寅笙跟着江队长的车，在车上她靠在靠背上，还是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江队长见状不免有点担心，毕竟姚寅笙这双眼睛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再回医院去让医生帮你好好检查一下？” 姚寅笙报以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什么的，就是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缓过来了，眼睛也只是有点涩，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这一次她没有计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集中在眼睛上，但可以肯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久。 见姚寅笙那么坚持，江队长也只好不谈这件事了，“对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空？” “嗯？除了不上课的时候我都有空，但最保险就是周末了。” 江队长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是这样的，我交警大队的朋友最近正因为一件事情而烦恼，从他的话里我猜他应该是遇到那种事情了，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姚寅笙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很紧急吗？不紧急的话我打算周末跟你去一趟，这两天我想休息一会儿。”要是很紧急的话她就不休息了。 听到姚寅笙这么商量，江队长就知道她是答应了，语气都轻松很多，“不算着急的，就是上面给他施压，想让他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好开放路段通车。” 既然都这么说了，姚寅笙就给自己争取到了两天的休息时间，回到宿舍之后她鞋子一脱直接翻身上床，拉上床帘开始睡觉了。同一时间塔主带着孙子多多回到藏身的山洞里，洞府中已经有很多人等候多时了，而洞府的地上坐着一个成年男子，他看上去跟多多的神情差不多，都是目光呆滞，一问三不知。按理说主心骨回来了，洞府里的人应该是很兴奋地围上来关心多多的，但现在他们一动不敢动，因为洞府中央有一道薄影，穿着中山装的姚星恒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你这一次怎么那么慢？我都在这里等了你老半天了。” 看到地上的儿子，多多的父亲也变成傻子了，塔主怒不可遏，一把推开多多，“你们姚家别太过分了！”手掌朝姚星恒打去，但姚星恒不为所动，塔主的手掌在距离姚星恒面门几寸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姚星恒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哎呀呀，你怎么这么冲动，我怎么你了？” “你有本事把屏障解开！” “我不，诶嘿嘿，气不气？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 塔主撤回了自己的手掌，“我没有伤她一点汗毛，可你家孩子呢？把我们家多多弄成傻子也就算了，现在就连老三都你就这么狠心？” 姚星恒瞥了一眼痴呆的父子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们家孩子给寅儿下的战书，他前脚一输，你后脚就跑去给他擦屁股了，你们就那么输不起吗？”姚星恒上前一小步继续说：“而且你不要忘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打寅儿的主意，你没有教好小孩，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塔主面对姚星恒没有半点办法，可他又很不甘，“你真不怕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姚星恒好像很自信，“你大可以试试，我不介意把之前跟你说过的话重新再说一遍，倘若家里人有半点受伤，我会带着鬼军把你的九咒塔一锅端，反正你们一大伙隐士死在深山里，估计尸体腐烂到只剩下一堆骨头了都还没人发现，更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塔主知道姚星恒肯定做得出这档子事来，可他又不服气，“你就不怕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姚星恒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探进地上男子的身体子，然后揪出了一个人形，那个人影在大喊着：“啊啊啊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姚星恒得意地看着塔主，“跟我提鱼死网破？你也配？” 塔主的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一张老脸快要气紫了，“好！好得很！一种米吃不出两种人，我终于知道你孙女那么卑鄙的手段是跟谁学的了，我不会把局面闹得太僵，你现在给我滚！马上给我滚！” 姚星恒把人影塞回到地上男子的身体里，迈开步子往洞口走，“求之不得，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否则，我也是会说到做到的。” 第510章 隧道 姚星恒的身影消失在洞口中，洞府中的人才敢喘一口大气，“爸，我们就这么算了吗？他们家也太欺负人了！你看多多和老三，两个人都傻了，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塔主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在外人面前他们要跟九咒塔的其他人一样叫自己塔主，但是现在没有外人，他也就不纠正这个称呼了。不过塔主还是冷哼了一声，“现在说得好听，刚才一个个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刚才怎么没听见你们说一句话啊？” 自己的孩子们都缄默不语，塔主也没有心情去骂人了，让两个孩子提起傻掉了的父子俩到一处洞府中修养，自己带着一堆烦心事回到了九咒塔的洞府中。木桌上摆放着姚寅笙的资料和照片，资料上那张照片让他越看越气，尤其是那一双他梦寐以求的眼睛现在却好像一条毒蛇一样盯着他，让他突然感觉到压抑。塔主抽出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位置正好是姚寅笙的左眼，塔主恶狠狠地说：“姚寅笙你别太得意了，下次再见面，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哪怕你爷爷出面都不管用！” 姚寅笙还不知道塔主离开之后遇到的这档子事，回归两天正常生活的她在周末的时候跟着江队长还有交警大队队长一起来到了位于首府市西边的高速路上。这段路就是让交警队长头疼无比的事发地段，那是一条隧道，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出了八起追尾和十二起车辆打滑撞到隧道内墙壁上，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二十多人了，所以上面才会如此重视。 交警大队队长一直都亲自带人到现场勘查，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洞口的道路太滑了导致车辆打滑，可是他们用自己的车实验了好几遍，根本没有打滑的迹象。交警大队的人还到医院去找伤者了解情况，他们声称当时是因为看到了一个老人要横穿隧道，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猛打方向盘，结果就撞上了；还有的人说是在隧道里看到一个老太太在向他们招手，他们一不留神就打着方向盘朝老太太的位置打去，一下子就撞到了墙上。交警大队的人连夜调查了好几段事故发生时的监控录像，也确实在监控里发现了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可经过走访调查，高速路段周围的人根本没人认得这名老太太，调查只能停下来寻找新的线索。 来到事发隧道，大白天的洞里却没有开灯，这样给人带来的光线差很容易让人看不清路，要是前面有车说不定真的会造成追尾。姚寅笙站在隧洞口问道：“这隧道一直没开灯吗？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封路所以没有开灯？” 交警大队队长跟江队长站在姚寅笙后边，他对姚寅笙的年纪和实力水平都抱有怀疑，刚才在车上他不敢开口问，现在逮住了一个跟江队长问问题，“这就是你说得很厉害的人？看上去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啊，她真的行吗？” 江队长眼神示意他别担心，照对方说的做就完了。姚寅笙在前面没有等到回答才转的头，“我说你们俩怎么走路磨磨唧唧的？” 交警队长诶了一声就小跑着来到姚寅笙身边，“刚刚我在跟江队长说一些事情，我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姚寅笙指着隧道口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交警队长看着隧道口也咦了一声，然后打了个电话，“我得问问啊，你没说我都没注意。” 两分钟之后交警队长挂掉了电话，“我问过路政部门了，平时这里是开着灯的，因为封路了才把灯关上的。” 这么说之前就连追尾都是因为所谓的老太太过马路了，姚寅笙让交警队长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一段让她看看，这一看姚寅笙才知道怎么回事。画面中的老太太穿着暗红色的外套，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背着手从道路左边要走到道路右边。而后隧道里的灯闪了一下，老太太不见了，却有三辆车在隧道里追尾了。 交警队长见姚寅笙看得那么认真，于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姚寅笙点头，“嗯，这个老太太是鬼。” “鬼？”交警队长弯下腰恨不得把脸贴到手机屏幕上，“你怎么看得出她是鬼的？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啊。” 姚寅笙指着手机屏幕说：“看走路姿势就看得出来了，正常人横穿马路不可能走得跟散步一样悠哉，肯定都是以小跑的姿势准备着地，很显然这个老奶奶不是。而且你看她走路的姿势，”姚寅笙把进度条拉回到最开始老奶奶还没有开始过马路的时候，指着老奶奶的脚，“你仔细看，这个老奶奶走路的时候脚是踮着的，只有鬼才会这么走路。” 交警队长仔细看了一遍监控，发现确实如姚寅笙所说，这个老太太看上去有点怪。 “那现在怎么办啊？” 姚寅笙拿出三根香点上了，“我去隧道里问问老奶奶什么情况，你帮我问一下在这之前这条隧道还发生了什么事故。” 兵分两路，姚寅笙一个人就走进了隧道，她拿着三炷香对黑漆漆的隧道拜了三拜，“突然到访多有得罪，我们今天来是想调查事情的真相，还请您赏脸现个身，我们问一些问题就走。” 香没有断，快速烧到了最末端熄灭，姚寅笙抬眼看到隧洞口，黑白交界处站着一个老奶奶，她身上穿的是冬天的衣服，腰部开始出现血迹，微微弓着身子勉强能站稳。姚寅笙又对老奶奶拜了拜，“老奶奶，您为何要在这条隧道中停留？” 老奶奶眼神混沌无光，她嚅动了自己的嘴唇说道：“我是想要搭个顺风车回家而已，你能不能送我还有我儿媳跟两个孩子回家？我给你钱，五百块钱够不够？” 难道隧道里还有别人吗？姚寅笙伸长脖子往里看，可并没有发现别的鬼影。这时候交警队长兴奋地来到姚寅笙身边，“查到了查到了，今年春节的时候这隧道出了一场车祸，一家四口死了个老太太。” 第511章 魂断顺风车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对这个消息很震惊，只是当着鬼的面说它已经死了可是大不敬，要是脾气好没有怨气的鬼会坦然接受，但老奶奶在隧道里逗留许久，定是因为有事未了，估计不会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消息。果然姚寅笙再看过去，老奶奶的脸上多了不可思议，但眼神依然空洞，“我我死了？我死了？我怎么死了？我只是跟孩子们回家而已，我怎么就死了？我的儿媳呢？我的孙子呢？” 老奶奶自己说着就转身消失在隧道里，只剩下老奶奶的声音回响，“我死了？我怎么死了？我只是跟孩子们回家而已，我怎么就死了？我的儿媳呢？我的孙子呢？你们在哪里啊？快点我们回家，我找到人送我们回去了。” 交警队长也听到了老奶奶的声音，他打了个寒战抱着自己双臂，“这这声音是是一个老奶奶的！该不会就是”姚寅笙无声地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先离开这里，我需要了解一下那起事故的情况。” 回到车上，江队长负责开车，交警队长坐在副驾驶上，给姚寅笙讲了年初的那起车祸。这几年随着高铁的普及，很多地方的客运站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即便是没有高铁站的地方也会想办法到附近地区的高铁站搭高铁，长途班车早已被取代，只剩下高铁地区之间的短途班车还能苟延残喘。可一些人也因此看到了商机，推出了顺风车接送业务，用自己的私家车开始按人头赚钱了。 老太太一家当初也包了一辆私家车，在开学的时候带着家里的两个孩子回到市里开学，当天车上除了司机就是自己和儿媳，还有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儿子。一路上本来都还谈笑风生的，但当车子来到了事发隧道的时候，因为车速过快，在隧道的时候没有及时打开车灯，车子不仅撞到了前面的大货车，还被后面的车追了个尾。当时车子的挡风玻璃早已碎成渣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孩子母亲脸上扎着好多玻璃碎片，身上的肋骨也断了。而那名司机则是被前后的冲击力拦腰卡在车子里，救援人员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从车子里一点一点抠出来。两名孩子倒是在奶奶的保护下受的伤是最轻的，可是奶奶却没有那么幸运了，整个人倒挂在车顶，折断的车架穿过她的腹部，早就不治身亡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司机全责了，后来在调查中发现，这名司机本身身体就不好。他的家族有遗传的二型糖尿病，父亲就是因为糖尿病而锯掉了一只脚，随后也是因为糖尿病而亡。而司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病情也很糟糕，已经发展到一只眼睛已经瞎了的地步。除了身体状况不理想，司机的家庭条件也不好，父亲生前欠下了很多债，他只能卖掉老家的房子才勉强把债还清。刚把债还上的日子司机找了份工厂的轻松活儿打算赚点钱够过日子就好了，但司机的母亲眼红那些跑顺风车的，于是要求司机也贷款买一部车来跑顺风车。至于儿子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开车，司机的母亲一概不理，反正儿子驾照在手就是能开车，再说了，只要认真一点能有什么事发生？ 可事故就是这样发生了，当时的车速过快，本来视力就不比人好的司机因为强弱光交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撞上了货车，不仅让老太太丧命，还害得自己又背上了一笔赔偿。 “那个司机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交警队长在前面给姚寅笙打了个预防针，“看是可以，但估计问不出什么结果。” 三个人来到了医科大附属医院，来到住院部就直奔icu病房，在那里姚寅笙看到了司机。司机的情况很不乐观，昏迷不醒，浑身插满了管子和电极片。交警队长告诉姚寅笙，“他是整个事故伤得最重的那个，腰部神经已经被切断，以后只能卧床。而且他头部遭到了撞击，事发到现在都没醒过来，虽说医院可怜她母亲，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能转移出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这样的病人根本问不出什么，姚寅笙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三个人又来到了老太太一家的病房，老太太的儿媳整张脸当时光是把玻璃挑出来就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脸部骨折严重，后续治疗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且可能效果甚微。但即便如此，老太太的儿子还没有放弃，既然要治疗那就治，母亲的去世已经是他的遗憾了，他不想再留遗憾。 在普通病房里，姚寅笙看到了那一家人，女人的都被包得只露出鼻子、眼睛和一点点嘴巴，她现在只能吃流食，每次吃饭都要丈夫把吸管送到嘴边，然后一点一点地吃进去。而家里的男主人，穿着也很普通，看到交警队长的时候有些意外地顿了一下身子，随后跟交警队长打了个招呼。 交警队长说明了来意，然后把地方让出来给姚寅笙，“我们刚从事发隧道回来，我在隧道里，发现了你母亲，我想问一下，是不是老太太葬礼的时候没有把老太太喊回家？” 老太太的儿子把粥放到妻子面前，然后带着姚寅笙来到阳台上，“当初事发突然，我老婆的伤也需要及时治疗。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在我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两头跑我又忙不过来，所以那时候没有让我妈土葬，而是直接拉到火葬场去火化了，这有什么影响吗？” 姚寅笙点点头，“多少有一点，你直接把老太太火花了，起码也要找人做一个法事给她超度了，这样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留在隧道里终日寻找孩子和儿媳的身影。” 提到自己的母亲，男人红了眼眶，“我我不孝啊！我也不知道我妈会留在那里，那现在那些事故都是因为我妈而起的吗？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能不能帮帮我？” 第512章 接受死亡 姚寅笙平静地示意男人说下去，男人的请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姚寅笙能帮忙把老母亲的魂给带回家引上路。这不是什么难事，姚寅笙也就答应了，问来了老人的名字还有家里地址，姚寅笙先让交警队长把她送回酒。虽然引魂需要的东西不多，但是她包里现有的东西还是不支持她把老人的魂带回来。 一顿整补过后，傍晚七点半天已经半黑了，姚寅笙和交警队长又来到了事发隧道，江队长因为工作关系不可能整天都跟他们待在一起，所以已经在市区分开了。交警队长抱着香坛，心里有些不确定，“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你真的能见到鬼？”在下午老奶奶现身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看到的。 姚寅笙把红布铺在地上，“怎么？别人恨不得见不到鬼，你就那么想见到？你要是想见到我也有办法，但是你确定你受得了那种血腥程度？” “啊？还很血腥？” “那是当然了，鬼的形态就是它死之前的样子，车祸死得多惨烈鬼魂的样子就有多惨烈，你确定你要看？” 交警队长打了个哆嗦，牢牢抱住香坛，“还是不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姚寅笙让交警队长把香坛放在红布上，然后拿出一碗夹生的米，香坛上插上香，用香灰扳着那碗米饭，不一会儿老奶奶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但老奶奶的关注点一直在那碗米饭上，完全直接忽略了姚寅笙和交警队长，只见她抓起米饭狼吞虎咽起来，看样子是饿了很长时间了。没一会儿那碗米饭就见底了，姚寅笙看到老奶奶吃饱了才问，“奶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这里可是高速公路，您一个人待着是很危险的。” 老奶奶看着姚寅笙说道：“我在找我的孙子和儿媳啊，我们一起出来的，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他们不见了。” “奶奶，其实他们已经回家了，他们也在到处找您呢。” 老奶奶貌似开始着急了，“哎呀，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路啊，我们家就在首府市，我给你指路。” 姚寅笙答应了下来，然后给老奶奶套上了一圈红绳，然后在洞口烧上一笔纸钱就上路了。交警队长就站在车子旁边什么都不敢问，他还是没有看到什么老奶奶，但是从姚寅笙身后悬浮着的红绳还有重新上车后车子里骤降的温度，让他不信也得信。最关键的是姚寅笙一路坐在后座对着红绳自言自语，更让他不敢乱说话，老老实实当一名司机就好。 根据男人提供的地址，交警队长把车子开到了男人的家。在这之前姚寅笙就告诉过男人，回家把老人家的遗像摆出来。老人之所以不愿意离开，一是没有做法事把魂带回家，二是因为老奶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了，所以让她看到自己的遗像她就会明白一切了。 果然一进门，老奶奶就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照，她的脸色从笑容慢慢凝固成不解。姚寅笙就站在她身边，让她自己消化这一消息。过了一会儿，老奶奶伸出手去抚摸遗照上的脸，“我这是死了？” 姚寅笙在神龛上给老奶奶上了香才说道：“是啊，奶奶，其实，您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我是怎么了？” “车祸，很严重的车祸。” “那那孩子呢？还有我儿媳呢？” “奶奶您放心，孩子只是受到了轻伤，没多久就已经回学校活蹦乱跳去了。只不过您儿媳还有点困难，她的脸受损严重，现在还在治疗阶段，估计还需要很漫长的治疗才有成效。” 老奶奶神色黯然地看着自己的遗照，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死了也好，我一个老婆子没必要花那么多钱了，把钱留给小的。对了，那个司机呢？也死了吗？他们家赔了多少钱？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要是想要把小静给彻底治好估计要很多钱，那司机把我们一家子害得那么惨，不应该赔个几十万吗？” 赔偿方面姚寅笙也已经听交警队长说了，但很遗憾，并没有老奶奶想象的那么多。姚寅笙遗憾地要告诉奶奶，“没那么多，虽然判定司机全责，但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好，当时只拿得出三万块钱。那司机现在也不好过，医生已经断定他下半身终生瘫痪了，现在花在医疗上的钱比你们家的还要多。” 老奶奶的眼神变化从愤怒到嘲讽最后到无奈，“也罢，世人皆苦，这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图方便而是选择坐高铁回来，估计结果就不一样了。”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是最虚无的一个词。 陪着老奶奶在家里聊了一会儿天，姚寅笙把车祸的细节已经司机的情况慢慢告诉了老奶奶，老奶奶了解了全过程，心里也接受了自己死去的消息。 “哎呀，孩子谢谢你了，把我领回家来了，现在我也该上路了。” 有老奶奶这句话，姚寅笙便在楼梯口烧起了纸钱。老奶奶一家住在比较老式的居民楼，一栋只有六七层高，没有电梯而且通风性较好，楼高有三米多，这比一些老旧又狭窄的老式居民楼要好多了。 纸钱烧到一半，黑白无常踩着楼梯上来了，姚寅笙下巴朝他们点了一下，“奶奶，您该上路了。” 老奶奶毫无怨言地跟着黑白无常下楼又消失在不远处，就在老奶奶和黑白无常走下楼的时候，姚寅笙就站在楼梯口喊道：“亡魂上路，生人回避！” 收拾好垃圾关上房门，姚寅笙也可以离开了，三天以后姚寅笙又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原来是事发隧道已经重新通车，也不再有事故发生了，所以交警队长自掏腰包要请姚寅笙吃个饭。姚寅笙也是欣然答应了，可就在吃饭的时候姚寅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接通之后梁美菊就开始哭，“寅儿，你爸你爸他被人带走调查了！” 第513章 背后搞鬼 一开始姚寅笙以为是妈妈打来关心的电话所以没有避着江队长和交警队长，但现在两个人都隐约听到了姚寅笙电话里传来的哭声，两个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对放下了筷子。姚寅笙听到爸爸被上面的人带走调查心里也是一着急，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做出过什么不合道德伦理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在县里面的口碑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被带走了呢？ 姚寅笙决定先安慰一下妈妈，“妈，你先别着急，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姚授明被带走也就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刚下班回到家，还是像往常一样准备开着小电车到外婆家陪老人吃晚饭。刚放下包就听到了门铃声，打开门看到两名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口出示证件，“这里是姚授明的家吗？” 开门的是梁美菊，面对公安制服她还是有些敬畏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不需要隐瞒，点头回应了。两名执法人员也不多废话了，“我们接到警报，说姚授明同志利用职务之便收取好处，女儿的名下也有豪车和价格不菲的别墅，现在请他跟我们走一趟去接受调查。” 梁美菊还在懵圈的时候姚授明已经被执法人员夹在中间带走了，比起梁美菊的不知所措，姚授明显得更淡定，那么多年来他在自己的岗位上勤勤恳恳，给县里面带来了很多便民工程，可以说是问心无愧，所以没什么好慌张的。等回过神来姚授明已经被带上车了，梁美菊也顾不上吃饭了，赶忙给姚寅笙打了个电话。 姚寅笙安慰了梁美菊几句，“妈，这事儿你不用担心了，我来处理就好了。” 挂了电话姚寅笙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刚才已经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江队长问道：“家里出事了？” 姚寅笙拧着眉毛点头，“好端端的，我爸突然被带走调查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江队长也安慰姚寅笙，“在这个节骨眼上举报确实可疑，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得来的，到时候调查清楚了你父亲就会回来的。” 可姚寅笙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怕那个人跟上面打招呼，没罪都要给我爸安上几条。”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宦海沉浮，这谁说得准？而且现在背后是谁搞小动作都还不清楚，对方要是铁了心要你好看，你怎么证明都像是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姚寅笙不能坐视不管，她思考再三，还是拨通了潘清媛的电话。 接到姚寅笙的电话时潘清媛也是很意外的，虽然她老早就告诉姚寅笙有什么忙都可以开口，但距离潘老爷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姚寅笙却也什么都没提，现在突然来电，潘清媛知道肯定是姚寅笙遇到困难了。 “大师，最近过得好吗？” “还算顺利，美中不足就是我当初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有人举报我爸，我爸现在已经被带走了。” “啊？不应该啊，当初房子过户的时候我已经跟上面的人说清楚了，怎么还被反咬一口了？大师你别急，我再去跟上面的人说一声。” “先别去找上面的人说，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你就找上门去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大师，依你的意见？” “你帮我把那个人找出来是谁就好，我倒要看看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帮你问问，大师你等我电话啊。” 姚寅笙挂了电话，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没什么胃口，她的胃口早就被人恶心光了。好在潘清媛的电话来得很快，“大师，我了解到了，确实是有人找了关系让上面的人动你。” “上面的人？那个上面的人比你打过招呼的那个人还要厉害吗？” “等级差不多，只不过一个管房子一个管纪律，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那那个找关系的人是谁？” “这我也很意外，大师，你什么时候跟搞建筑的罗旭昌认识了？” 是他！姚寅笙空着的手攥紧了拳头，潘清媛见姚寅笙没说话，还以为她气糊涂了，“大师，你别着急，虽然这个罗旭昌是搞建筑的认识的人多，但是毕竟是这几年才崛起的，跟我比还差远了。大师，只要你一句话，我打个招呼这事儿就过去了。” 但姚寅笙不想要就这么过去，那罗旭昌把她当成什么了？什么都不懂新蛋子吗？还是觉得她老实好欺负了？姚寅笙沉住气，“要是潘总能帮我这个忙，那我真的很感激，但我不想让这件事情简简单单地过去。” 好在潘清媛很上道，直接把罗旭昌的地址、帮了忙的上面的人的姓名和住址，已经这两个人那点拿不上台面的破事儿全都告诉了姚寅笙，“那大师，我先去给人打个招呼了，你别着急，慢慢来。” 得到了这么丰富的一手资料，姚寅笙心情也好得差不多了，有了地址姚寅笙可以让他们尝尝闹鬼的滋味，至于那些养情妇、拖欠工资、建材偷工减料的破事儿，组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想要她好看？那她就跟他们好好玩玩儿。 只是两个电话的功夫，姚寅笙已经恢复了食欲，毕竟吃饱了才能打胜仗。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姚寅笙的手机一直亮个不停，潘清媛还很贴心地让秘书帮忙把那些事情整理成文件夹发到了姚寅笙的邮箱里，而李俊陆翊还有舍友们的电话也在不停地打进来，在信息发展迅速的今天，只要对方想，动动手指就能把消息传遍全网败坏姚家的名声，想必她们是看到了新闻才打电话的。姚寅笙没有接，只是微信告诉她们她很好不用挂念。 不过姚寅笙没想到，齐千松都把电话打过来了，“事情我听说了，背后的人我也弄清楚了，要不要我帮你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 姚寅笙想了想，白给的帮助不要白不要，尤其是齐千松现在在京城，从京城来的压力可比潘清媛给的要大得多。她就不信，帮忙的人会连京城的面子都不给，“好啊，反正我爸帮你们看了那么多年账本，你们帮个小忙也是应该的。” 晚上吃过晚饭姚寅笙就先行离开了，江队长担心她冲动做出别的事，临分开前嘱咐她：“千万别冲动啊，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姚寅笙点头，“我知道的，先走了。”姚寅笙前往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罗旭昌的家，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给罗旭昌一个更大的下马威了。 第514章 歪打正着 姚寅笙驱车来到了一套江景别墅区，潘清媛给她提供的地址就是这里，不过这里的保安很尽职，陌生车辆出入需要登记并且要说出要找的人。姚寅笙照做了，在听到罗旭昌的名字后保安也放行了。姚寅笙来到罗旭昌的家附近，她在一百米处就停车下来步行了，现在看到罗旭昌的家开着灯，姚寅笙知道这一趟她没有白来。 姚寅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这一次她用骨笛叫来的是附近的野鬼，“看到那栋房子了吗？进去，给我闹！闹他个底朝天！不把里面的人闹得跑出来你们不要停！” 野鬼们嗷的一声钻进了罗旭昌的别墅，没过一会儿别墅里就传来的男人女人的尖叫声，还好没有小孩的，要不然姚寅笙心里也过意不去。保安肯定会被这个声音吸引过来，姚寅笙躲在大树背后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白纸，用朱砂兑水弄成血红色，大拇指沾上就开始写写画画。 保安来了一次敲门，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把门敲开，叫来了物业可物业也没办法，只能当家庭矛盾看了，好在每栋房子间隔很大，这样的尖叫声在晚上八九点还没达到扰民的阶段，物业也管不了。在门口敲了几声确定里面的人不会开门，物业和保安都离开了，姚寅笙这才从树后面露面，然后用一根钉子把纸条钉在门口的柱子上就跑开了。 姚寅笙又躲回到大树后面，过了一会儿别墅的大门就打开了，罗旭昌穿着还没扣好的睡衣，光着一只脚地跑出别墅，在别墅门口却自己左脚绊右脚，哎呀一声摔了个狗吃屎。跑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房，穿着一条红色透视睡衣，鞋都没穿就跑出来趴在罗旭昌身上，“罗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屋子里闹鬼啊！” 罗旭昌一把推开了女人，“你问我？我问谁去？妈的，老子刚要进去就开始闹鬼，吓得我以后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姚寅笙躲在树后面忍不住笑了一下，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门口的对话还在继续，女人娇滴滴地说道：“罗总，您那么威猛，怎么可能被吓得站不起来嘛，我看您啊依旧是生龙活虎的，您忘了，上次您可是把我闹得两天下不来床呢。” 罗旭昌色迷迷的声音传来，“还是小妞你会说话啊，走，收拾一下我们换个地方，换个刺激一点的地方怎么样？” “哎呀罗总，讨厌！” 姚寅笙听得快要吐了，这帮鬼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才一下子就不闹了？姚寅笙正想要吹笛子催一催，可是已经听到罗旭昌新的惨叫声了，“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你是什么丑八怪也敢凑上来？快滚开！” “罗总，您在说什么啊？我是琪琪啊，您不是说我最漂亮吗，怎么变成丑八怪了？” 罗旭昌手脚并后往后爬，对着琪琪那张还算美艳的脸说道：“滚！丑八怪你快滚！我不要跟这么丑的人在一起，你到底是谁！” 琪琪没想到罗旭昌会这么说她，她从小就很漂亮，以前邻居还说她长得像洋娃娃，怎么到了罗旭昌嘴里就变成了丑八怪呢？女人肯定是爱美的，就算喜欢男人的钱，但是被男人说是丑八怪也会生气啊。琪琪起身决定不伺候罗旭昌了，“好！你让我滚的！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能找到谁肯跟你这个阳痿佬睡！” 那边架好像已经吵完了，姚寅笙这边也差不多完工了。罗旭昌的前院种了很多求财的棕榈树，姚寅笙可不满足于让罗旭昌见见鬼那么简单，她挖开了其中最大的一棵棕榈树，把顺路从菜市场买来的鸡鸭的头骨扔进去，小样，你就等着你的钱白花花的流走！ 姚寅笙用了一段破财术悄悄改变了罗旭昌的财运，动物头骨和壁画、破衣服、破餐具、破鞋、破椅子、墙壁裂开、门柱破来历不明的铜钱和佛像都对风水气运不好，其中破的东西带有晦气，来历不明的东西极有可能带有煞气，与动物有关的东西就会阻碍财运。姚寅笙也不会把事情做绝，要不然承担后果的时候自己也会不好受，所以就用一些简单的牲畜的头骨阻挡罗旭昌发财就好了。 把头骨重新埋好，姚寅笙排掉手上的土慢慢走到躺在地上抱着头的罗旭昌身边，“罗总，你好啊。” 听到姚寅笙的声音，群鬼安静了，罗旭昌慢慢拿下手臂，看到姚寅笙背着手站在他头顶上，弯腰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罗旭昌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这些鬼都是你弄的？” “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不会认，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罗旭昌见没有鬼来闹他了，也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结下梁子才对。”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罗总，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你确定你的胃口那么大吗？” 罗旭昌的身子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姚寅笙也不急着把话挑明，她还有地方要去，等到晚上还要让这两个人好看的。姚寅笙拍了拍罗旭昌的肩膀，“罗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本来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说一些事情的，但没想到打扰了罗总的雅兴，实在抱歉。既然罗总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去找知道的那个人。” 姚寅笙背着手离开了，罗旭昌甚至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刚才姚寅笙拍他肩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被拍打，完全使不上力气。这时候罗旭昌才发现钉在门柱上的纸条，拿下来一看，上面血红的写道：“害人终害己，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找我哦。” “什么玩意儿啊！”罗旭昌很嫌弃地把纸条揉成团扔到外面去，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房子，决定还是到别的房子去过夜。就这样，罗旭昌拖鞋都没来得及找就离开了，而姚寅笙已经赶到了自己的第二个目的地。 第515章 两极反转 榕光悦郡，是上面那个人的其中一套房子，能违法乱纪的人肯定不止这一套房子，但据说是他最经常住的地方。姚寅笙来到楼底下，跟着外卖员一起进了大门，然后走楼梯来到10楼，这样可以避免电梯里的监控记录下来。姚寅笙也没有出现在走廊上，她让乔蓉儿拿着那一沓照片去敲门，反正普通人看不见鬼，到时候乔蓉儿可以拿着照片来一个天女散花。 乔蓉儿也简单翻看了一下照片，上面记录着这个人跟三个不同的女人出入酒店的瞬间，还把脸都拍得很清楚，乔蓉儿噘起嘴巴，“真是个浪荡的人。”说完就飘到1001门口拍起门来。 “来了，谁啊？” 里面的女人好像没有防备，即便乔蓉儿没有说话也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她打开房门之后发现并没有人，只是有一团照片好像放烟花一样在门口爆开，那些照片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在空中飞舞落下。 呼的一声，门自己关上了，女人却没空注意，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照片上。乔蓉儿关上了门，姚寅笙才从楼梯处探头，她听到了门里面有男人的声音，“谁敲的门啊？” “你都干了什么？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在胡说什么？吃错药了你！”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居然背着我养情妇，还三个！还有一个孩子！” “你别乱说，这不是我！” “照片上拍得清清楚楚的，你还说不是你，你狡辩也有点根据好不好？” 啪嗒，门被一个男人打开了，姚寅笙赶紧躲回楼梯间，想必男人现在已经怒不可遏，急于找到那个送照片的人。但是男人在走廊上看了一圈没发现人，来到楼梯间找的时候姚寅笙已经快步跑下楼了。 出了小区门姚寅笙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但她没有打算就这么完了，这个人身居要位，做出来的事每一件都令人发指。他不仅经常收取辖区开发商的礼品，还包庇黑心开发商殴打讨债工人，已经帮了好几个开发商处理打死工人的事情了。再来就是包养情妇，一下子包养三个，每人还都送了房子车子和包包，这些钱从何而来，一望便知。还有他的女儿，现在只是小学二年级，但是从幼儿园开始就上的是辉煌区最贵的私立贵族学校，一年学费上百万。这笔学费，就算他一年单靠工资、绩效和奖金不吃不喝地攒着都不可能攒到那么多，更别提他还到处买房子了，所以这个人才是有问题的人。 姚寅笙出了小区开车来到警察局，把这些资料交给了江队长，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江队长接过资料，也给姚寅笙带来了个好消息，“我听说你父亲已经证明了清白回家了，你打个电话问问家里人。” 一路过来姚寅笙没空看手机，她掏出手机一看，全是未接来电，有爸爸妈妈的，李俊陆翊的还有潘清媛的。姚寅笙先是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姚授明的声音好像有些疲惫，但他还是告诉姚寅笙让她别担心，自己已经清白回家了，但这段时间要留在县里观察观察。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姚寅笙知道这是县领导一贯的做法，存在着一些形式主义。不过好在姚授明已经快要退休了，这么多年在单位里勤勤恳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会对他的口碑产生影响。 收到这个好消息姚寅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来了，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个人手眼通天到真的给她爸套上几个罪名然后打进牢里。不过姚寅笙要做的事情还没完，她不打算放过这个真正的米虫，既然她手里抓着这些证据，那她为什么不举报？即便到时候举报被那个人挡回来了，给他来这么一招对方也能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送完材料姚寅笙才回到宿舍，舍友们看到姚寅笙好像心情很平静的样子，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影响的样子。兰蒙是最早看到消息的人，她来到姚寅笙身边，“寅笙，你没事？要不要这几天我们帮你请个假，你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 姚寅笙只是微笑，平静地说：“没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爸是被人诬陷的。那个人是冲我来的，我已经反击了，说不定过两天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姚寅笙的话没有说错，过了一个星期，姚寅笙接到了李俊的电话，“寅笙，酒门口有一个姓罗的人点名要找你，还说你不来他就赖在酒门口不走了。” 姚寅笙听着便勾起了嘴角，撑了一个星期，这个罗旭昌还算有点本事。姚寅笙告诉李俊她下了课会过去的，让她别理罗旭昌。听到姚寅笙那么胸有成竹，李俊也就放心了。 中午放学，姚寅笙饭都没吃就往酒赶，路上让李俊中午给她留点饭。来到酒姚寅笙还没停好车就看到罗旭昌带着一伙人堵在酒门口了，看上去这些人应该是打手，不过酒里的人根本不受影响，关上门在屋子里该干嘛干嘛。 下车的时候姚寅笙故意用很大的力气摔门让罗旭昌注意到她，看到姚寅笙，罗旭昌的脸色不太好，但好像很忌惮姚寅笙，所以他是敢怒不敢言。姚寅笙倒是上前主动攀谈，“是你找我？” 罗旭昌脸色铁青地嗯了一声，然后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扔到姚寅笙脚下，“这东西是你放的？” 姚寅笙垂眸扫了一眼，“你的垃圾，别拿到我们酒门口来扔。” 罗旭昌指着地上的塑料袋，“这里面的鸡头、鸭头难道不是你弄的？我问了人了，他们说这是懂行的人用来害我破财的，从你出现在我家门口那晚开始我事事不顺，你还敢说这不是你弄的？” 姚寅笙把垃圾袋踢回给罗旭昌，“别张口就来，你做的那些亏心事多了去了，遭报应是迟早的。再说了，你怎么就那么认定这个人是我？你在心虚什么？难道你是因为你给我爸使绊子这件事心虚的吗？” 第516章 恳求 罗旭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握紧了拳头，喘了几下粗气才决定开口，“给我打！我就不信了，我带了那么多人过来，还不能让你好看！” 酒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李俊和陆翊端着外卖盒走了出来，“想打架？来，都先别吃了，今天我们有沙包可以练手了！” 从酒里涌出七八个人，加上姚寅笙三个，在人数上确实比罗旭昌带来的人要相差很多，不过他们都没在怕的。大战一触即发，还没等罗旭昌一声令下，姚寅笙就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脚罗旭昌，踹翻在地之后姚寅笙揪着他的领子，“嚣张惯了不知道求人的态度是不是？这些东西只是给你的回礼，我一开始还不打算让你死透，现在你还跟我嚣张？你信不信我让你也变成傻子？” 当初多多从正常人变成傻子的时候他是在场的，虽然没有目睹全经过，但是多多的转变让他对姚寅笙不敢轻举妄动。可当时他答应的事情没有办成功，姚寅笙还让他下不来台，所以他才决定要从姚授明入手，让姚寅笙得意不起来。没想到，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忽略了姚寅笙的人脉，要是当初他在调查的时候再仔细一点，说不定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被揪着领子他同样下不来台，但是下肢的酸麻让他说话都是颤抖的，“还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她打我了吗？” 这么说来，罗旭昌还是决定用武力解决问题啊。打手们已经抡起棍棒，姚寅笙也不往后退，只是抓着罗旭昌的头发，用他的脸当武器，迎着铁棍推上去了。没错，姚寅笙用罗旭昌的脸跟打手们的铁棍作斗争，反正疼的也不是她，她只是有点手酸而已。 可罗旭昌却撑不了那么久，只挨了三下他就服软了，“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啊，你们看到是我的脸你们还不停手吗？小姑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你放开我，我我跟你道歉，你爸爸的事情确实是我联系人搞出来的，可是你现在不是已经报仇了吗？我这段时间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在不停地赔钱，农书记也已经被带走调查了。你行行好，不要让我的公司破产了，我给你赔偿，你要多少钱才肯收手？” 姚寅笙把罗旭昌扔到地上，“你坏事做尽，即便现在不破财，日后肯定也会遭报应的，想及时止损？那你就一件件地为你之前做过的混账事买单，该赔偿的就赔偿给人家家属，必要的话就去自首，让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这样才能做到真心忏悔。” 这对罗旭昌来说比杀了他还痛苦，官商勾结、建材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拖欠工资、殴打工人这些事情哪一件说出来不是要坐牢的？他最不想的就是坐牢，所以才会来找姚寅笙私下解决，可姚寅笙却给他指明了通往监狱的道路，罗旭昌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寅笙看到地上的罗旭昌没有说话，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不敢去自首？我帮你好了，而且就算你现在不进局子，到时候农书记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你觉得你能逃过一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自己好自为之。” 罗旭昌忍着双腿的酸痛爬起来拦住姚寅笙，“别别别！千万别报警，我们好好商量不行吗？而且你刚才也说了，就算我不自首，到时候农书记肯定会把我供出来的，我这些年没少给他好处，到时候警方肯定会调查我的。” 姚寅笙默默地看着罗旭昌没说话，罗旭昌自知理亏，他开始扇自己巴掌，“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得意忘形，是我不识好歹，我已经见识过你的手段了，现在你能不能放过我？最起码最起码别再让我公司亏钱了，要不然我到时候连赔款都拿不出来。” 姚寅笙被气笑了，“你有没有钱的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让你破财又没有断你财路，你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连这点小困难都撑不过去？” 罗旭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确实过得太安逸了，尤其是有了农书记做保护伞，他的公司扶摇直上，迅速扩大规模，几乎承包下市区的大工程。再加上他偷工减料那些破事，从中刮到了不少油水，早就忘了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姚寅笙看得出罗旭昌心中所想，她朝身后两个伙计扬了扬下巴，那两个伙计直接架着罗旭昌往外走。那些打手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老板被自己几闷棍差点敲晕了，他们也因此不敢再动手了，只好灰溜溜地跟在老板后面离开了。 事情办完了，姚寅笙揉着肚子进屋，“哎呀饿死我了，大中午的没吃饭就赶过来了，对了，我的那份呢？” 李俊指着台上没有打开的快递，“喏，炸蛋螺蛳粉，你的最爱，我还加了两个鸭爪和一份腐竹。” 姚寅笙打开盖子就已经闻到香味了，她快要流口水了，赶忙夹起一夹塞进嘴里。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来到她身边，姚寅笙一边吃一边把上周她做过的事情告诉两人。李俊端着台湾卤肉饭一边吃一边说：“难怪他会找上门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不过你那招也挺狠的啊，偷摸就让他赔了一星期的钱。” 姚寅笙不以为然，“我只是让他破财，又不是断了他的财路，只是让他少赚一点而已嘛。再说了，他做的事情跟我做得比起来，哪个更可恶？” “嘿嘿，那当然是他啊，这种小人就是喜欢在背后放冷箭，不敢跟我们硬碰硬，活该在阴沟里被翻船。” 这件事情之后罗旭昌没有出现在姚寅笙面前了，调查的进展也很快，第二周的周一姚寅笙就看到了全网通报，那位农书记已经因为严重违纪被双开了，罗旭昌也因为官商勾结等一系列问题正在接受调查，但是可想而知，结果肯定是不会好的。 姚寅笙没有理会那么多，她收拾好心情准备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国庆节的时候，又接到了楚羽晴的电话。 第517章 出发荔城 “哈喽，妹妹，国庆节有什么打算啊？” 姚寅笙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在家睡觉。” “哎呀，睡觉多没意思啊，不如你来找姐姐玩？姐姐现在在隔壁省排练话剧，可好玩儿了。” 姚寅笙翻了个身把在睡觉的小八当成布偶抱在怀里，“别了姐姐，你主动找我，怕不是你又遇鬼了？” 楚羽晴开心地笑了，“真不愧是大师啊，这你都猜出来了。有钱赚，你来不来嘛？而且七天假期啊，你确定你不出来玩一玩？年纪轻轻的别老待在屋子里，多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才对。而且你技术那么高超，肯定不会花七天时间在这个上面的，到时候你还有时间在荔城玩玩呢。” 玩玩？姚寅笙看向怀中的小八，他好像也好久没有去游乐场了，这段时间姚寅笙好像忽略了小八，但他也都乖乖地自己待着，这让姚寅笙对他有些愧疚。楚羽晴的话也点通了她，荔城有一个很大的野生动物园，姚寅笙到时候确实可以带小八和乔蓉儿去玩一玩。 “行，我跟朋友说一声，最快今天就可以出发了，如果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了。” 楚羽晴听上去很开心，“好啊，想好要住哪里了吗？用不用我帮你订房间？” 姚寅笙想了想，现在订园里的酒店肯定是订不上了，于是姚寅笙就让楚羽晴帮忙订了个离野生动物园比较近的酒店。楚羽晴也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姚寅笙立马起身收拾行李，顺便给陆翊打了个电话，“你们俩都给我起床！咱们去荔城！” 那边两个人明显还没睡醒，“什么？去荔城？你疯了？国庆期间，你去荔城干什么？怎么那么突然？” “去赚钱，去见大明星，还去野生动物园玩，你们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啊。” 一说可以见明星，陆翊一下子就想到了楚羽晴，难不成是大明星又有求于寅笙？这么想陆翊就来劲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我马上去叫李妞，可是咱们都没抢票啊，怎么去？” 姚寅笙夹着电话往行李箱塞衣服，“没票我们就开车去，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儿路上还要堵车的，动作做快点。” 姚寅笙挂掉电话继续收拾行李，这时候小八睡够了，黑黑肉肉的小手揉着眼睛，迷糊地发出一声叫声。姚寅笙温柔地抱起小八，“睡醒了？假期我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我们去动物园怎么样？” 只要能去玩，小八就会很开心，“唔好”小八亲了姚寅笙一口，姚寅笙勾着嘴角带小八下楼了，楼下客厅平时都是乔蓉儿在看电视，她最近迷上了古装剧，一边看一边吐槽，倒也是能消磨很多时间。一听说要出远门乔蓉儿也很高兴，好在两个鬼用不着收拾行李，一个钻进符里一个钻进姚寅笙的包里就可以出门了。 姚寅笙收拾好行李，跟李俊和陆翊三个人在中午出发，在路上花了将近十个小时才来到了荔城，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花在堵车上的。楚羽晴接到姚寅笙的电话直接坐着保姆车带着姚寅笙来到了酒店，“今天你们开车肯定累了，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现场看看。” 姚寅笙也答应了，确实坐了大半天的车，她的腰已经要断了，洗了澡钻进被子里很快就睡过去了。第二天姚寅笙睡到了大中午，她是被饿醒的，要不然可能会睡到下午。醒来之后姚寅笙先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居然没有楚羽晴的电话，姚寅笙有点纳闷了，不应该啊，要是真的有急事，不应该像昨天一样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吗？ 姚寅笙给楚羽晴打了个电话，楚羽晴是在电话快要自己挂断时才接起来的，“大师，睡醒了？” “嗯，你今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 “哦，你说这个啊，这不是看你昨天太累了嘛，而且我们今天早上还要排练，所以就没有吵你。” “那看样子你们还挺忙的啊，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说说那件事？” 楚羽晴想了想，“嗯要不现在，我让你跟导演见个面，虽然事情是发生在我们这儿，但导演才是见证者，而且他很多细节都不跟我们说，所以具体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这叫什么事儿啊，姚寅笙觉得楚羽晴有些老好人了，人导演可能都没着急她倒先着急起来了。但是都答应人家了，姚寅笙也不好说什么，“行，我跟我朋友说一声，你把地址发给我，一会儿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 “ok，没问题。” 挂了电话姚寅笙起床洗漱，从浴室里出来时楚羽晴已经给姚寅笙发来了酒店的地址，姚寅笙立马给李俊和陆翊打电话，“赶紧起来，吃了饭去干活了！” 开车来到一家长沙菜馆，服务员把姚寅笙领到了一个私密包厢，里面坐了五六个人，除了姚寅笙认识的楚羽晴，还有两名知名度很高的喜剧女演员，另外就是她们的经纪人，最中间那个戴棒球帽的应该就是导演了。楚羽晴朝姚寅笙招招手，“来，快坐下，菜刚上不久，还热乎着呢。” 姚寅笙坐在了楚羽晴身边，对另外几个人点头示意，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坐在姚寅笙身边，但这两人有点不老实，拉着另外两名女演员要签名和拍照。姚寅笙干咳了两声顺便瞪了一眼，两个人才有所收敛，不过两名喜剧女演员并没有在意，“没事的，一会儿吃完饭了要拍照也是可以的。” 菜很快就上齐了，姚寅笙和导演都没有打算动筷的意思，姚寅笙双手撑在桌上，“好了导演，现在我们应该是先吃饭还是先谈事情呢？” 导演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就抬起头，他一抬头姚寅笙就明白导演绝对是撞鬼了，一张脸白得可怕，眼眶下的乌青蔓延到了颧骨上，嘴唇居然是绀紫的。陆翊被导演的脸色吓了一跳，“天，要是再拖下去，你就成鬼了啊。” 第518章 闹鬼剧组 陆翊的话虽然难听，但很在理，导演的脸色真的离死不远了。陆翊打开话匣子了就停不下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才撞鬼不久，但是你们导演这样子看上去估计撞邪好久了，你们怎么才找上我们啊？” 楚羽晴解释道：“这不是刚合作嘛，我们这部话剧就是国庆节的时候才开始彩排的，而且导演平时都在台下背着光，要不是刚才仔细看我还真的看不出来。” 李俊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这也不应该啊，就算你们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肯定也有面对面的时候？” “有是有，但导演平时都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们看到的只有眼睛的部分。” 姚寅笙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辩，“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了，冯导，你说说怎么回事，你这样子估计持续了几个月了，我朋友刚才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估计过不了几天你就真的没命了。” 冯导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伤神地说道：“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撞鬼了。” 冯导告诉姚寅笙，他现在编排的这部话剧旧作翻拍，在剧本保持不变的基础上更换了一批演员重新排练。冯导打算带着新班底进行全国巡演，而荔城就是新班底巡演的第一站，没想到开头就出事了。 姚寅笙给自己倒了杯大麦茶，一边喝一边听冯导说下去。冯导告诉姚寅笙，其实换班底也跟遇鬼有关，上一任班底在排练的时候也撞鬼了，甚至闹出了人命，闹得人心惶惶还吓得投资方赶忙撤资。为了保住这部剧，冯导做了一个痛心的决定，原班底原地解散，冯导自己重新在界内寻找合作方，经过了三个月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新班底。只是没想到，换了班底换了地方排练，还是遇到了邪门的事情。 “能具体说说经过吗？” 冯导咽了口唾沫，“一开始是有人发现组里的道具经常变换位置，后来开始有工作人员反映在片场休息的时候遇到了鬼压床的情况。当时我只觉得是大家工作压力太大了没休息好，我就给剧组的人放了两天假，但情况并没有结束，反而还加剧了，我们开始在监视器看到布景中出现一张鬼脸，而且不止我一个人也不止一次看到了。” 姚寅笙皱了皱眉头，“那张脸是什么样的？” 冯导痛苦地揉着眉毛，“就就是一张普通的男人的脸，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他，总之就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在出现的时候让我印象很深，但后来我就忘记了。” “出现的频率呢？” “没有规律，有时候一天能出现五六次，有时候可以连续几天碰不到。”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吗？现在你说的这些都不足以把投资方吓跑。” 冯导点头，“确实，上面这些情况其实每个剧组都会遇到，但是后来后来我们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在一天晚上收工之后在舞台上上吊死了。我们第二天上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正对着剧院门口，舌头拉得很长很长，整张脸都憋紫了。也就是那件事，吓得大家不敢待下去了，投资方也撤资了。” 陆翊已经饿了，她边吃边问，“那会不会是那座剧院的风水不好？” 冯导无奈地摇摇头，“其实之前我也带着老班底在全国巡演的，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看到那个鬼脸，所以我敢肯定这肯定不是风水问题。” 姚寅笙也觉得不会是风水问题，问题肯定出在这个冯导身上，刚才他好像隐瞒了什么，姚寅笙觉得他肯定死咬着不松口，她逼迫肯定也是问不出什么的。姚寅笙把头转向楚羽晴，“冯导说的鬼脸，你们这两天遇到过吗？” 楚羽晴指着另外两名女演员，“我的戏没有，但是贾媛媛和任苏熙两位老师的戏都出现鬼脸了，我们都在监视器上看到了。” “有照片吗？” 楚羽晴耸耸肩，“他就在监视器里一闪而过，还是眼尖的工作人员看到了叫暂停，我们仔细看了才发现的。我们以为是窗帘的剪影所以没有在意，其他那些诡异的事情我们都没遇到过，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刚开始彩排不久。怎么样，这事你有没有把握？” 姚寅笙也动筷了，“先吃饭，吃饱了我想到剧院去看一看，光是听是听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的。”说着姚寅笙意味深长地看了冯导一眼，然后用手机给楚羽晴打了一行字：他有事情瞒着我。 吃饱喝足了姚寅笙故意跟冯导拉开距离走在队伍后面，她拉着李俊和陆翊说道：“那个导演没说实话，他还有事情瞒着我们，一会儿到剧院了你们多留意一些奇怪的现象，一有发现就跟我说。陆翊，你到时候去找工作人员了解一下情况，但别跟导演套近乎。” “明白！寅笙你就放心！” 一行人回到了剧院，剧院离刚才吃饭的餐馆只有两条马路远，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走进排练厅，姚寅笙看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盏灯打在舞台正中央，台下只有一台监视器亮着屏幕，但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姚寅笙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冯导慢慢走向监视器，“现在也是休息时间，估计他们都在休息室休息。我给副导演打个电话把他们叫过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姚寅笙坐在监视器旁边，“我想先看看记录下鬼脸的片段，你能不能调出来给我？” 冯导还是很配合的，“可以，没问题。” 冯导先是给副导演发了条消息，让他把工作人员都叫过来，然后机器上操作找出了鬼脸出现的片段。影像很模糊，只能看出一个人脸的轮廓凭空出现在玻璃上，而前面投入演戏的两名演员也没有发现。 姚寅笙撑着下巴对监视器看得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匆匆赶来的副导演，“冯导，不好了，小白不见了，连他的经纪人都联系不上他。” 第519章 大脾气导演 冯导还以为是小白到处乱跑，有些恼，“不是说了下午的彩排时间吗？这都到时间了怎么又到处乱跑？” 副导演也很着急，小白是新班底的男主角，是一名口碑较好的新生代演员，他的戏份是最多也是有最多联动的，现在到了排练时间人找不到了，很多戏是不能展开的。副导演也拿出手机给小白的经纪人打电话，“喂，卞姐，小白到底去哪儿了？导演已经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彩排时间了，小白这样子是在拖延大家的时间啊。” 副导演直接把手机开成免提，小白经纪人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听上去她也很着急，“王导，我知道的，我现在也在尽力联系小白，可是小白的手机打了没人接，我问了其他工作人员也都说没有看到小白去哪儿了。” 冯导可不管这些，他粗着嗓子说道：“那么大个人你们那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你们这些经纪人是干什么吃的？那个白嘉圣到底在干什么？不想拍就直接说，现在才刚开始，我可以把他踢出去，他不拍大有别人想拍！” 听到冯导生气了，卞姐只能好声好气地说道：“冯导，您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在联系的嘛。小白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大家对他的口碑都很好，都说他有礼貌懂事，有纪律很敬业，我相信小白绝对不会做出耽误大家的事情的。” 冯导气的脖子红了一圈，“你最好给我快点，十分钟，我最多再给你十分钟，要是十分钟之后我再找不见人，那以后这个剧组白嘉圣都不用来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冯导自己找地方坐下来了，虽然他着急，但他堂堂一个大导演是不会亲自去找演员的。姚寅笙也不动身，只是坐在监视器旁边看着上面的暂定画面，那张脸的轮廓她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现场一度很尴尬，除了副导演急得团团转，其他人好像都很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上。姚寅笙叫来了楚羽晴，“那个冯导，脾气那么大的吗？” 楚羽晴淡淡扫了冯导的背影一眼，“平时还好，但要是演戏的时候ng太多，还有就是迟到这两种情况发生，冯导就会发很大的脾气。”楚羽晴调整了一下身姿，“而且冯导还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经常说要是不按照他的规矩来办，那就卷铺盖走人，好多人都被他这么说过。” “工作人员也是吗？” “当然啦，工作人员更加惨了，布景的时候搬东西不麻利都会被骂，有时候我们觉得冯导还是很友好的，但是有的时候又觉得他太凶了。” 姚寅笙看着冯导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带着什么事情？班底都换了一遍还是没能摆脱那只鬼，这个曾经凭借一部片子就惊艳国际电影节的知名导演到底跟那只鬼有什么联系？那个白嘉圣又跑到哪里去了？ 好多问题都找不到头绪，姚寅笙晃晃脑袋站起来，“我去外面透透气。” 姚寅笙走到走廊，陆翊快步来到姚寅笙身边，“寅笙，我刚才去休息室里找工作人员聊天，他们的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我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无功而返吗？姚寅笙也只能接受了，可能要等那只鬼出现了才能知晓真相了。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冯导说的十分钟已经到了，下午的彩排可能要开始了，姚寅笙拉着陆翊和李俊回到观众席，“一会儿估计要彩排了，我们在下面看看，看能不能发现那张鬼脸。” 冯导已经起身开始安排工作人员动工了，一个穿着迷彩色工装马甲的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地跑到冯导身边，在冯导耳边说了什么，只听见冯导大怒，“人找不见怎么连东西都找不见？你们这群人当时都在干什么？连道具都能弄丢，这剧院是找贼了吗？一个贼偷一卷窗帘能干什么？还不去给我找！” 工作人员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马上飞走，而冯导则把一本厚厚的剧本砸到靠背上，还狠狠地骂了一句娘。陆翊贴着姚寅笙的耳朵，“这冯导脾气真大，跟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啊。” “那都是人设，我觉得剧组里的人都挺怕他的，而且你发没发现，这个冯导对我们也不是很热情，要不是晴姐说了还有我们看到那脸色那么难看，我都不会认为撞鬼的人是他。” 陆翊也对着冯导的背影点头表示同意姚寅笙的话，而那边冯导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刷着手机，姚寅笙觉得没事做了，就上台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发现的线索。上一次上台姚寅笙还是幼儿园的六一文艺汇演，姚寅笙走到灯光下，强烈的对比让她看不清台下的人，眼睛也眯了起来。但就是在这里，姚寅笙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只有一点点，姚寅笙仔细闻了好久才能确定。 姚寅笙蹲下来继续仔细地闻，木香味混杂着腥甜味再加上一些油漆味，姚寅笙觉得这舞台下藏着东西。姚寅笙叫来了一名工作人员，“这木板下面有机关吗？” 工作人员挠挠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们也是刚来这座剧院不久，而且我们这是话剧不需要什么机关辅助。” 姚寅笙蹲下来开始敲地板，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咚咚咚！姚寅笙发现了心中惊喜，下面确实有空间，“大哥，你能不能叫多点人来，我觉得这下面是空的，我想把这块地方的木板给撬开。” 工作人员是不能做主的，他看向冯导，冯导则是从台下直接爬到台上，“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姚寅笙摸着木板说道：“我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我想看看下面有什么，如果弄坏了，我会赔偿的。” 冯导摆摆手，反正现在戏排不了，人找不到，姚寅笙要造就让她造。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舞台被敲开了一个二十厘米长宽的正方形，随着木板的移开，大家也发出了一声尖叫。舞台下面确实有一个类似暗格一样的空间，里面躺着一个人，他全身从上到下都被裹上了蓝色的窗帘，鼻子都没留一条缝隙，估计已经死了。 第520章 害人的冯导 大家慌忙把里面的人拉上来，可就在这时候，头顶上那盏灯灭了，演播厅里所有的灯都灭了。大家耳边都听到了呼的一声，看到偌大个演播厅的四个角落亮起了火光，不是红色的火苗，而是蓝绿色的。一些工作人员害怕了，“鬼鬼啊闹鬼了” 姚寅笙拦在大家面前，对着空气大喊：“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个身？你跟在冯导身边那么久，到底要做什么？” 黑暗中，大家的眼睛勉强能看到在幕布的前面有一团黑影，就像一个人站在幕布前。 嗒嗒嗒嗒嗒嗒皮鞋踩在木地板的声音离大家越来越近，大家都看到了那个监视器上的鬼脸，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姚寅笙也认出来了这个人，这不就是两年前自杀的新晋小生陆高枫，相信其他人也都认出这张脸了，只是因为太害怕，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姚寅笙看着陆高枫的魂问道：“这是你弄的？” 陆高枫机械地点头，“我要让冯格恺一场戏都拍不了，我要把他名声搞臭。” 姚寅笙扭头看向冯导，本来就苍白的脸现在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加恐怖了。冯格恺板着那张苍白的脸，无话可说。姚寅笙叹了一口气，“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真的跟冯导有仇，你也应该直接找他才是。还是先把这个人拉上来，这么死看着也瘆人。” 烛光没有熄灭，陆高枫也没有动静，姚寅笙就当他是默认了，跟工作人员一起打着手电筒把人拉起来。除了冯导，其他人都来到台上帮忙，突然背后听到了一声重重的砸门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冯格恺想要趁着现在混乱的时候逃跑，而站在一旁的陆高枫已经察觉到了，先行把门关上了。 “你还想跑？” 陆高枫的声音冰冷刺骨，还带有一丝不可原谅的愤怒。冯格恺转过身来，还是一脸阴沉，逃不掉的他只能回到观众席上，依旧是一言不发。台上的人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受到影响，他们合力把窗帘从中间剪开，本次话剧的男主角白沧终于找到了，但也没了呼吸。工作人员中可能有白沧的粉丝，看到白沧这副死状，都吓得捂住了嘴巴。 姚寅笙蹲下来仔细观察白沧，他身上没有外伤，估计就是被这张窗帘给缠绕闷死的，只是这窗帘勒得也太紧了，白沧身上有几处地方好像都骨折了。处理好白沧，姚寅笙才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陆高枫，“你对他的恶意为什么那么大？” “没有别的，单纯是因为他接了这部话剧的男主角而已。” 姚寅笙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你刚才说了，要让冯导拍不成这部话剧，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这是为什么？” 陆高枫的眼睛挪到冯格恺身上，“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害死了我，我一定要让他从此没有作品可拍！” 冯导害死了人？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姚寅笙也一副看热闹的态度，等待着冯导开口，哪怕为自己辩解几句也好。可是冯导的嘴巴好像沾上胶水了，就是不开口，陆高枫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闭嘴了？当初要我给你的好儿子让位的时候可是口吐莲花，好的坏的都说了一大堆，你现在怎么不说了？” 冯导张开嘴，咽下了好几口气，最后好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决定开口的。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沙哑了，“我没想到你会自杀，我那时候真的只是太着急了。” 见冯导终于开口了，姚寅笙立马跳下台，“到底怎么回事？” 冯导捂着自己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那段往事。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冯格恺跟陆高枫两个人还是合作关系，就是因为这部话剧合作的。陆高枫是科班出身，有很好的话剧功底，演起话剧来得心应手。本来这部话剧一切的发展都很顺利的时候，冯格恺家里出事了。 冯格恺和现在的老婆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经商平时很低调，就算是圈内人都不一定见过面。二儿子就比较高调，可能因为长相出众，所以踏足娱乐圈，借着自己老爸的东风演一些不痛不痒的青春文学校园剧，凭借那张脸确实获得了很多粉丝。两年前正是二儿子崭露头角青云直上的时机，却没想到二儿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爆出私下约粉丝开房，导致其怀孕之后强迫女方打胎。 一开始粉丝们还是很给力一直在维护自己心目中的男神，但爆料的一方要证据有证据，不论是照片还是录音甚至是录像都应有尽有，甚至还在爆料阶段直接放出了冯导的妻子私下找到对方送封口费的事情。这一下冯导一家子的黑历史就被扒出来了，先是冯导跟自己的妻子是冯导出轨原配，把现在的妻子肚子搞大了，让她顶着肚子敲开了原配的门。也就是说大儿子是私生子，即便现在婊子配狗了，还是会被人说闲话，所以冯导才会把他送到国外去，还给了他一大笔钱投资经商。而现在这个二儿子，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们两人现在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说回到那次爆料，因为证据实在是太充分了，加上粉丝已经没有别的借口帮二儿子洗白了，二儿子的代言、接好的剧还有谈好的综艺全都泡汤了，这算是可是上亿的。一家子的名声被搞臭了，二儿子现在不知道怎么办，老婆还在家里又哭又闹的，冯导急得头发都白了。 后来冯导想到了把二儿子拉到自己身边，用现在的这部话剧来打一个翻身仗。可当时话剧已经选角完成了，让自己的儿子演龙套冯导也觉得委屈了儿子，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当时的话剧男主角陆高枫身上。前面说了，陆高枫是有话剧功底的，他演话剧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是声情并茂，带入感十足，可他有一点不太好，不喜欢应酬，用冯导的话说就是有点死板，闭门不去扩大自己的人脉，一心琢磨演技，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后台。 正是因为这一点，冯导决定给陆高枫施压，可陆高枫却油盐不进，说尽了好话和威胁都不能让陆高枫动摇。没办法，冯导之后利用自己手中的人脉给陆高枫耍了一个小小的心机，这就是那件事，把陆高枫推向了绝望。 第521章 冯白二人 交涉不成冯导拟造陆高枫的丑闻，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结束两人的合作，到时候二儿子也能进组了。说干就干，冯导只需要吩咐下去，团队里所谓的“智囊团”就会帮他想出好多条劲爆的新闻。后来陆高枫被爆出同女粉丝开房且脚踏两条船、深夜偷会同剧组已婚同剧组女演员、在酒夜店里给陌生女孩子下药还涉毒等消息都是出自“智囊团”之手。 陆高枫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无济于事，他的粉丝基数不够大，大家都是奔着他的演技来的，现在人设崩塌了，很少有能说会道的粉丝无脑地帮他洗白。他也没有多少后台，要说帮忙，只是看之前合作过的导演愿不愿意而已了。当然，这样若即若离的人脉在冯导面前根本不够看，但凡听到一点风声知道怎么回事的都不会当这个出头鸟。陆高枫还去做了尿检证明自己没有吸药，但其他的事情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他想要证明自己清白都难，只能寄希望于“谣言止于智者”。可是网络世界，智者还是太少了啊。 就这样，陆高枫的话剧停摆了，他被警方传唤好多次，虽然每次都能完完整整地出来，但他一次比一次憔悴。后来他接到了很多解约，好一点的公司没让他赔偿违约金，但大多数还是要从他这里榨取最后一点价值的，于是他又背上了上千万的违约金要还。在陆高枫被多家剧组解约之后，冯格恺也提出了解约，那时候的陆高枫已经麻木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在娱乐圈混下去了，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但是他不傻，他知道一切都是冯格恺在背后搞鬼，可是仅此而已。他知道自己斗不过冯格恺，但也不想让他如愿，沉重的债务和漫天的谩骂又让他喘不过气来。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下拉扯了半个月的时间，陆高枫还是败给了那些伤人的话，他在自己房间里留下了一封遗书，把冯格恺对他做的这些事全都写进去。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他，但他最后一句话写得很清楚：他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冯格恺。 后来陆高枫的遗体是被他的经纪人发现的，这个经纪人从陆高枫一出道就跟在他身边，两个人一起渡过了很多难关，也就这个经纪人到最后也没有离开陆高枫。他也是曝光陆高枫遗书的人，他要为陆高枫讨回一个公道，可是最后这个事情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不了了之。可好在，因为这件事情，冯格恺想要拉二儿子演话剧的计划泡汤了，他们一家重新被陆高枫的经纪人拉回大众视野中，要是按照计划进行，肯定会被群嘲的。 冯格恺只好让原本的男二号来演男一号，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话剧只要一排练就会闹鬼，他甚至做梦也能梦到陆高枫，每每梦见都会被吓醒，时间久了就变成神经衰弱了，脸色也就变得难看了。 事情到这里已经真相大白了，而自私的冯导现在在大家眼里完全没了敬畏，倒像是在看垃圾。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冯格恺说出憋在他心里那么久的话之后长舒一口气，他也如释重负了。 “事情因我而起，我跟你道歉，你要我去自首也好，自杀偿命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而且你已经害死了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是无辜的，我知道你是因为恨我才这么做的，那你干脆直接冲我来好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不用去杀别人。” 陆高枫并没有被冯格恺的表面所迷惑，他咬着牙说道：“你以为我害死的这两个人跟你没有关系吗？要说无辜，我承认只有白沧无辜，但是那个吊死的人无辜吗？他可是爆料我私会女演员的人，说起来也好笑，那群智囊团后来走的走散的散，就他还跟一条狗一样跟在你身边，他不死谁死？” 陆高枫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沧，“而他，确实是无辜的，但是他跟你有关系，我动不了冯柯但是我动得了他，你以为你瞒过了所有人对不对？现在看来你错了，他跟你的事我知道得很清楚。” 大家都被陆高枫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白沧和冯格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陆高枫要对白沧下死手？ 陆高枫冷冷地盯着冯格恺，“你说说，要是白女士知道自己儿子因为你而死，她会怎么做？” 白女士？原来白沧随母姓啊。陆高枫又继续说：“要是你妻子知道你已经别人家半个上门女婿了，她会怎么想？” 啪啦！一道雷在大家脑海中炸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又扯到别人了？ 看到冯格恺呆滞的表情，陆高枫脸上露出了报复的快意，“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你这个死性不改的人渣，出轨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那个老婆也是蠢，自己就是这种货色过来的，还不知道提防，白沧可是比你二儿子小一岁多而已，呵呵，你们一家人啊，都是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冯格恺抱着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喝醉了而已。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我道歉还不行吗？” “要是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白女士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一会儿尸体还要处理，这件事情迟早是要曝光的，白女士肯定会怪你没有好好照顾她儿子，偏偏啊，白家还给了你那么多赞助，这要是一下子撤资”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陆高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冯格恺的手机就响了，他挂又不敢挂，接也不敢接。陆高枫飘到冯格恺身边，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不敢面对吗？四面楚歌？是不是想跟我一样去死啊？我成全你好不好，这样就可以把烂摊子丢给女人来处理了，你不是最喜欢躲在女人后面的吗？” 啪！一道黄符在冯格恺快要断气的时候打在了陆高枫的手上，“行了，当我不存在吗？” 第522章 不重要了 陆高枫收回手瞪了姚寅笙一眼，但也只是忌惮地瞪了一眼。冯格恺的电话还在响，姚寅笙朝他扬了一下下巴，“还是接了，挺吵的。”她算看出来了，这个冯格恺在拍戏以外的地方多少有些不果断，她最讨厌扭捏的性格了。 冯格恺知道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如果不这么做可能大家都会困在演播厅，所以他拿起了手机。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女人的叫骂声，“姓冯的，我儿子在你那儿怎么出事了？刚才他经纪人打电话给我，说白沧死了！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 冯格恺声音沉闷地嗯了一声作答，电话那头的白女士一时间接受不了，沉默了好久。冯格恺也不敢挂电话，也可能是不想让白女士对他太失望，所以他主动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 “你会处理好？老娘信你了才有鬼！孩子都没了你能处理好什么？我给你投了那么多部剧，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冯格恺，你不会以为我比你那个小三上位的老婆弱？我不找上她是因为我自己可以把孩子养大养好，但不代表我会任你摆布！你等着，那些投资，我现在全部撤回！还有，白沧的事你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会让你从此在电影界销声匿迹！”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了金主爸爸，这动不动就撤资的这谁受得了啊？但这也是冯格恺自己的报应，姚寅笙已经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靠奶油小生引起热度的电影，可冯格恺的电影里经常会出现那么一两个重要的角色是由粉丝基础庞大、能够引起话题热度的演员来扮演的，以至于口碑并不是那么的好。现在看来，冯格恺之所以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拍戏，完全就是因为身后有一个固定的、财力雄厚的投资方，现在一撤资还不够，儿子死在冯格恺手上了，他怎么样也得掉一层皮。 陆高枫听到了白女士电话里的话，他高兴地大笑起来，仰天大笑，估计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在场的其他人笑不出来，他们只觉得现在的演播厅很恐怖，这可是有鬼在笑啊，他们都来不及落井下石了。 陆高枫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冯格恺，你也有今天！跟着你那么久我终于有机会下手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庆幸冯柯没有跟着你进组，要不然死的可就是他了。不过现在你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相信白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别不堪重负，像我一样自行了结啊，那样可就太便宜你了。” 陆高枫看向姚寅笙，“你是他找来帮忙的？” 姚寅笙摇头，“我确实是来处理你的事情的，但不是他找来的，而是楚羽晴找来的。” 陆高枫抬起头看向楚羽晴的位置，对方并不知道，已经在无意中对上了陆高枫的眼神。陆高枫把眼神收了回来，“还好你不是冯格恺这个家伙找来的，要不然我刚才绝对不会收手的，他这种人不配得救。” 姚寅笙耸了耸肩，“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他真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也会花钱请人帮忙的，就算不请我也会请到别人。当然我们这些吃阴饭的都可以选择帮还是不帮，我是可以保证不帮的，但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你说是？” 陆高枫沉默了一下，他在咀嚼姚寅笙的话，最后好像释怀地笑了，“也是，这样我应该庆幸来的是你了，要是别人，恐怕我现在已经没有胜算了。” “那么，你现在的心愿已经了了？是不是该离开了，你已经去世两年了，自杀的人是要进到枉死城的，等得到轮回时间比其他鬼魂要长一些，你还在阳间待着，到时候能轮回的时机不就更久了吗？” 陆高枫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曾经心爱的舞台，“不重要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完成这部话剧。这部话剧哪怕你没看过也应该听说过，根据着名文学家作品改编，当时我们排练的结果非常好，要是冯格恺没有露出真面目的话，现在参加巡演的就会是当时的剧组了。”陆高枫开玩笑似的叹了口气，“唉，可是天不遂人愿啊，不过好在老天还是有眼，让我有机会报仇了。我也是时候上路了。” 听到这个答案，姚寅笙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不用打打杀杀，就把事情轻松解决了。姚寅笙做了一个决定，“我送送你。” 陆高枫听了之后有些意外，最后还是微笑起来，“谢谢。” 在舞台中央偏左一点的位置，姚寅笙立了个法坛，净手回来的她好像不一样了，变得更精神和高大一些了。姚寅笙点上三炷香插好，然后在边上诵经超度，当纸钱烧到一半的时候，演播厅里蓝绿色的火烛熄灭了，演播厅的后门被大风吹开。这股风就是一个信号，姚寅笙念完一遍经文了才说道：“来了？” 黑白无常拖着锁链晃悠悠地来到舞台上，黑爷难改跟姚寅笙开玩笑打嘴仗的毛病，“姑奶奶，您这业务拓展得挺快啊，都跑到别的地方抓鬼来了。” 姚寅笙只是抬眼睨了黑无常一眼，“人怕出名猪怕壮，带走。” 离开之前，陆高枫还是对姚寅笙鞠了一躬，应该是在感谢她送自己最后一程。 “亡魂上路，生人回避！” 这句话一喊出就说明陆高枫已经跟着黑白无常启程了，黑暗中大家都感觉到气温在下降，甚至冷空气在流动。当那股寒意从自己身边路过的时候，有些胆大好奇的人想要扭头去看，姚寅笙则是在舞台上看都不用看就提醒了，“别转头，除非你也想一起走。” 五分钟过后，演播厅的大灯自己吱吱响了，紧接着就是自己亮了起来。光明重现，所有人都获得了安全感，唯独冯格恺没有，他现在肯定已经沉浸在即将身败名裂的漩涡中了。大家也没工夫管他，灯亮了，白沧的尸体还在呢，姚寅笙看了一眼尸体，“报警处理。” 第523章 过山车 警察接到报警很快就赶过来了，一边处理尸体一边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调查和笔录，大家都十分配合，毕竟自己都有不在场证明和监控证身，可轮到冯格恺就不一样了。在被问到与白沧的关系时，他显示沉默不语不配合，然后又突然急躁不安大吼大叫，“我跟他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不是我杀的，他是被鬼啊不，是被陆高枫杀死的，对，就是陆高枫，他才是杀死白沧的凶手。” 但警方明显不吃这一套，一名警察提醒了他一句，“得了，陆高枫不是已经死了两年吗？你忘了，他的遗书还提到了你，你造谣害得他被剧组开除，被经纪公司解约，最后实在遭受不住接连的打击才决定自杀的，你难道都忘记了？” 警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地鄙夷冯格恺，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只是当时冯格恺一叶障目，自以为是惯了罢了。 调查到最后，警方也不能锁定犯罪嫌疑人，而姚寅笙跟他们坦白了所有，有的人选择相信，有的人选择质疑，有的人选择保留意见。警方带着尸体离开了，话剧也是排不下去了，现在剧组不仅死了人，导演还一副神叨叨的样子，而且随时面临着被撤资解散的可能，谁还愿意工作啊！ 不过也只有幕后的工作人员在干着急，在舞台上表演的那些明星们，哪一个缺工作了？每个人都恨不得有分身术，一天之内在多个地方同时工作。姚寅笙也只能让这群工作人员自求多福了，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带着小八享受假期就好了。 这一次事情不算麻烦，姚寅笙也没让楚羽晴打款，楚羽晴过意不去，于是包了姚寅笙一行人这几天在荔城的食宿。房钱不用管了，姚寅笙三个人也玩得更开心了，从剧院出来的那天她们只是在市区的江边逛了逛，第二天才打算去野生动物园。晚上睡觉之前姚寅笙打开了《集魂录》查看，发现陆高枫的信息已经记录在案了： 陆高枫，男，贝州人，一九九一年生，二〇一七年卒，死因：自缢。 合上《集魂录》，姚寅笙翻身关掉床头灯，为了明天养精蓄锐。第二天她们三个人两只鬼就来到了野生动物园。荔城的野生动物园占地有2000多亩，拥有华南地区亚热带雨林大面积原始生态园区，还有很多珍稀濒危动物。园区内保护动物的理念随处可见，动物知识牌、科普课堂、科普驿站应有尽有，可以让孩子们在玩耍的时候学习到相关知识。 姚寅笙三个人带着小八和乔蓉儿从头逛到尾，几个年轻人脚力都不错，全程都是走下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野生动物，小八高兴得又是鼓掌又是大笑，乔蓉儿也被这些动物的模样吸引住了。 看完了动物就来到了游乐场，姚寅笙三个人选择了过山车，小八和乔蓉儿不占位置，一个很勇敢直接坐车头，另一个坐在姚寅笙怀里就出发了。但是很不巧，过山车在经过隧道的时候出故障了，还好隧道里的路段是平稳的，游客们不至于被吊在空中下不来，只是隧道内为了营造氛围没有安装照明，大家在隧道里都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后面有一名游客突然大喊一声，“啊！谁摸我？” 没有人作答，那个人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嘟囔着骂了娘，“妈的没素质，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的咸猪手给砍下来！” 好一会儿工作人员才带着维修人员赶到，原来是过山车的这截铁轨表面缺少摩擦生锈了，只是维修人员无论怎么想办法都不能让车轮顺畅通过。没办法，工作人员只好让大家下车，步行离开，然后给了每人一瓶饮料做赔礼。 赔不赔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没能玩儿得尽兴，从隧道出来就要到大回圈了，最刺激的地方要来了，可是临门一脚却失误了。乔蓉儿从车上下来就开始抱怨，“哎呀真是扫兴，我还在想我待会儿会不会掉下来呢。” 姚寅笙三个人满头黑线，大姐啊，你现在是鬼，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飘在半空中，怎么可能掉下来嘛。不过三人没有说出口，姚寅笙也只是在心中道了句可惜，她以为小八肯定是难过不高兴了所以不说话，于是在心中对小八说：“一会儿我们去玩别的项目，这游乐场里还有好多项目可以玩，好不好小八？” 可是小八没有回应，姚寅笙不得不停下脚步寻找小八的影子，按理说小八应该到哪儿都会抓着她的挎包的，但现在却不见踪影了。 “寅笙，你愣在那里干吗？快走啊，一会儿出了门我们去排漂流，那个估计也好玩，快点儿！” 姚寅笙却脸色有些难看，低声对李俊和陆翊两人说道：“小八不见了。” 陆翊看了一眼姚寅笙的挎包，“不应该啊，之前出门的时候你不都告诉他了，要他在外面拉着你的挎包吗？怎么可能不见了？” “是真的，我刚刚还以为他是没能玩开心所以不说话，我安慰他他也没给我回应，我往后看也没找到他的身影。” 乔蓉儿在一旁猜测，“会不会是他看到了别的好玩的东西了，所以玩心大发丢下我们先过去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小八虽然爱玩儿，但不会那么无组织无纪律，姚寅笙嘱咐他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进去。 “三位游客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不往前走了？这里还是过山车工作区，不宜久留，还是请你们快点离开。” 不知不觉三个人逗留在原地已经从队伍中间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工作人员也是在快要锁上围栏的时候才发现姚寅笙三个人站着没走动才上前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姚寅笙三个人还是先离开了过山车区域，但并没有走远，还在围栏旁边守着。 弄丢了小八，姚寅笙有些自责，乔蓉儿发现姚寅笙心情不好，所以主动提出要到别的地方帮忙找找。不过乔蓉儿还没有离开，小八就从隧道里摇摇晃晃地出来了，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乔蓉儿叫了一声引起姚寅笙的注意，她抬头一看，嘶，这小八怎么牵着个女娃娃就出来了？ 第524章 小天使福利院 小八不紧不慢地拉着小女鬼回到姚寅笙身边，叽里咕噜地指着姚寅笙给小女鬼说了一通，应该是在给小女鬼介绍姚寅笙。然后小八又指着小女鬼，艰难地发音道：“她在里面” 姚寅笙看向小女鬼，她也就三四岁的年纪，比小八要高出一个头，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低着头不敢看姚寅笙，只是紧紧抓着小八的手。姚寅笙还在盯着小女孩的头顶，小八却已经拉了拉姚寅笙的裤腿，“帮帮” 见小八那么执着，姚寅笙只好把人都带到了一个阴凉又少有人经过的角落，这下连李俊和陆翊都看到了小女鬼。陆翊不知道刚才小八跟姚寅笙的对话，还开玩笑地说道：“小八，你刚才乱跑，该不会是跟这个姐姐约会去了？” 小八举着拳头哇哇地对陆翊比划，陆翊笑得更开心了，也伸出自己的拳头跟小八假装对打起来。姚寅笙没拦着，只是看着小女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鬼捏着自己裙边，“我我叫肖贝贝。” “你多大了？” “我四岁了” “你的爸爸妈妈呢？” 肖贝贝突然红了眼眶，然后哽咽地说道：“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他们不要我了，我我是跟着阿姨们长大的。” “阿姨？你的亲戚？” 肖贝贝摇摇头，“不是的，是是福利院的阿姨们。” 原来肖贝贝生前是个孤儿啊，可又为什么会死在隧道里呢？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隧道里？” 肖贝贝扣着手指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周阿姨把我叫到她的房间去，说是要给我检查身体，她在我手臂上扎了一针我就失去意识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隧道里了，我想回去找小伙伴，可是里面好黑我很害怕，所以我只好躲起来了。好在每天都有好多哥哥姐姐从这里经过，有时候我想让他们注意到我带我出去，但只有小八弟弟发现我了。” 难道刚才的游客之所以大叫，是因为肖贝贝摸了她吗？ 姚寅笙弯下腰怜爱地摸了肖贝贝的头，“你还记得福利院的名字叫什么吗？” 肖贝贝抽着鼻子点头，“记得，叫小天使福利院。” 姚寅笙思考了很久才开了口，“我带你回福利院去找你的伙伴，但是你现在已经死了，就跟小八一样，你的小伙伴是看不到你的。” 肖贝贝一下子就落泪了，她可能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是她明白再也见不到小伙伴的意思。姚寅笙有些歉意地帮她擦掉眼泪，其实她听着肖贝贝的话心里有很多问题，但这些问题对于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孩儿来说肯定回答不上来。于是姚寅笙说道：“我带你回福利院去找朋友好不好，顺便跟那些阿姨说说你的事情。” 肖贝贝眼神突然很拒绝，“不要不要跟阿姨说” 姚寅笙越来越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为什么？” 肖贝贝纠结了好久，才改了说辞，“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的小伙伴一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 “你帮他们逃出来，好不好？” 逃？姚寅笙多了警惕，“为什么要逃？福利院的阿姨对你们不好吗？” 肖贝贝想了很久才点头，但很快又摇头，“我觉得福利院很奇怪，经常有小伙伴突然一下地就不见了” 姚寅笙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个福利院听着确实有点古怪啊，能把孩子吓成这样，估计现实情况可能比描述的要复杂一些。想了想，姚寅笙三人决定还是先到福利院去一探究竟，反正国庆还有很长时间，过两天再来玩也是可以的。 征得了小八和乔蓉儿的同意后，三个人在下午太阳正大的时候离开了野生动物园，根据导航规划的路线找到了小天使福利院。这所福利院距离繁华的市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姚寅笙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找到，它位于一个高速路口旁边的山里，位置极其隐蔽。 来到福利院门口，毫不夸张地说，门口就只有姚寅笙一辆车，非常的荒凉。再看福利院门口，快要被泥沙掩盖的牌匾上写着小天使福利院六个字，门口有一个保安厅，从外面看是没有人的。而那个大门，姚寅笙甚至觉得还没有自己小学的大门有保障，如果没有人拦着，随便一脚就能踹开了。 肖贝贝跟小八手拉着手下了车，姚寅笙轻声问道：“是这里吗？”肖贝贝点头了。 姚寅笙三个人径直走向大门，她们断定保安厅里没有人，而那个门也是没有上锁的，她们打算自己开门走进去。可是她们刚靠近大铁门还没发力，就有人牵着两条狼狗冲出保安厅，“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两条狼狗虽然被拴着，但是脖子上的拴狗绳有很多缺口，看上去并不牢固。而肖贝贝在看到这两条狼狗的时候吓得一下子就哭出声了，陆翊挤出了一个笑脸对保安说：“保安大哥，我们是来探望孩子，并且打算给福利院捐款的。” 保安明显不相信三个人，“你们？捐款？你们几个小年轻能捐多少？一千块钱都不到？” 姚寅笙给李俊使了个眼神，李俊点头上前，“别小瞧我们，喏，看到那辆车了吗？你就算不认识我们也不会不认识这个牌子？你觉得我们能捐多少？” 保安扭头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认出了车头那个纯金的飞翔女神，他牵着狗小跑着来到车前，摸了摸车标，又看了看三人。李俊装作有些生气地说道：“摸坏了你赔啊？” 再回来，保安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他露出了谄媚的笑脸，“想不到三位还是大老板，看不出来啊。刚才是我态度不对，我给三位道歉，主要是我们这福利院里都是小孩子，我担心有坏人上门，咱们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是不是？希望三位老板能够理解。” 姚寅笙指了指里面，“那我们现在能进去了吗？” “能！当然能！您三位一看就是大善人，我们小天使福利院非常欢迎三位的到来。”说着保安就拿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大铁门，“三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院长。” 第525章 午睡 进门就是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操场，周围有三栋四层高的建筑物，但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这个福利院静得出奇。姚寅笙好奇地问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保安正偷偷拿手机给里面的人通风报信呢，被姚寅笙这么一问，赶紧收回手机答道：“哦哦，这个点孩子们都在午休呢。” 午休？现在已经是下午快四点半了，午休能睡那么长时间吗？正想让保安带去看看孩子，就有一个人提着木桶从正对面的楼里走出来，看到姚寅笙三个人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几位这是？” 保安赶忙上前介绍三个人，“这三位可是大老板，要来给我们福利院捐款的。”一边说还一边对对方挤眉弄眼。 对面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啊啊，原来是好心人啊，欢迎欢迎。我是福利院的志愿者，不知道三位打算捐多少？” 姚寅笙淡淡地说道：“不着急，我想先看看孩子们。” 志愿者搓着手有点为难的样子，“事情是这样子的啊，孩子们呢现在还在午睡，额，要不几位先到院长办公室坐坐？还有半个小时就打起床铃了，到时候孩子们就起床了。” 可是姚寅笙很坚持，“还是看看，睡着了我也想看看，怎么？不敢让我看？” 志愿者摆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既然这样，那三位跟我来。” 姚寅笙跟在志愿者后面，身旁还跟着小八和肖贝贝，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走在最后面，乔蓉儿跟着她们并排走。一行人来到了楼上，泛黄还有些发霉的墙壁让大家感觉压抑，姚寅笙摸着墙壁问道：“这栋楼，有些年份了？” 志愿者在前面小声地说：“是啊，这房子好像是民国时期的一所小学，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荒废了，院长把这个地方买下来，这才有了小天使福利院。” “你们院长还真有爱心。” “嘿嘿，是啊，院长非常喜欢小孩子，这几年虽然入不敷出，但她不忍心看到这群孩子们在寒风中无处可去。好在还有好多跟你们一样的爱心人士的帮助，福利院还能继续走下去。” 来到二楼，这一层只有五个房间，每一个都紧闭着门窗。志愿者带着姚寅笙来到窗边，“这里就是孩子们午睡的地方，最近荔城的天气太热了，下午太阳太大了，我们担心孩子们中暑，所以下午的时候都会让他们待在房间里。” 李俊伸长脖子往里看，“那也不能让孩子睡那么久啊，这到了晚上他们个个生龙活虎的，生物钟都要搞乱了。” 志愿者尴尬地笑了一下没说话，姚寅笙也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看着屋子里的孩子。这间屋子里只有十张小床，里面开着二十多度的空调直吹排成一排的孩子，孩子们只盖了一张很薄的空调被也不觉得冷。姚寅笙心里更加纳闷了，空调直吹别说小孩子了，就是她都受不了，这群孩子怎么会睡得那么甜？再看孩子们的睡姿，姚寅笙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孩子们都是平躺着的，双手直直地贴在睡衣两侧，胸口只有略微的起伏。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小小的起伏，姚寅笙都觉得这些孩子不像是在睡午觉，倒像是一具具尸体。 姚寅笙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震惊到，她眨眨眼睛让自己不要去这么想。志愿者看到姚寅笙对着窗户发呆，觉得让她们看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于是她提议让姚寅笙三个人到院长室去休息休息，她再去通知院长过来。 三个人来到了院长室，志愿者让她们在这里稍作等待就退出去了。门一关上，三个人对上眼神，都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姚寅笙坐在沙发上问肖贝贝，“你们平时下午都是睡午觉的吗？” 肖贝贝点头，姚寅笙又问：“冬天的时候也这样吗？” 肖贝贝还是点头。姚寅笙靠在沙发上思考，几个呼吸过去了才开口继续问：“你们只盖了这一层被子，你们不觉得冷吗？” 肖贝贝摇摇头，“不觉得啊，我们睡得可沉了，每次都是起床铃响了我们才被叫醒的。” “你们每天午睡时间是多长？” “我们吃完午饭不久就打午睡铃了，福利院里没有钟表，我们不知道时间，只有听到打铃声，阿姨们就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了。” 肖贝贝的话三个人都听到了，李俊和陆翊坐在沙发扶手上，陆翊搭着姚寅笙的肩膀，“寅笙，你觉不觉得刚才那群孩子们睡觉的样子有点奇怪？” 姚寅笙点头，“那么冷的情况下盖这么点被子还睡得那么安稳肯定奇怪了，但是我们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少了，那个保安还有志愿者总是躲躲闪闪的，我觉得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一会儿要见到的院长估计也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帮这群孩子？我们现在连他们身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姚寅笙的目光再次放在肖贝贝身上，“贝贝，你为什么要我帮这些孩子们逃走？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 肖贝贝低下头抽了抽鼻子，“我觉得院长和阿姨们都好可怕，我们犯错误了她们会惩罚我们，我看到她们会带着犯错误的孩子到小黑屋里，然后然后那个孩子不见了。豌豆、小熊，还有小豆哥哥都是这样”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姚寅笙接着问：“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 啪嗒，话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志愿者带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进来了，“院长，这三位就是要给我们福利院捐款的好心人。三位久等了，这位就是小天使福利院的院长，汪院长。” 汪院长一进门就对三个人热情地伸出手，“路上我已经听小杨说了，你们三位一看就是乐于助人的年轻人，我代表福利院的孩子和全体工作人员对你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第526章 住进福利院 姚寅笙伸出手跟汪院长握在了一起，嘴上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哪里的话，院长您还有志愿者们把孩子们拉扯大，你们才是最伟大的。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让孩子们的生活能够更好一些。” 汪院长好像很感动的样子，抬手刮了一下眼角，“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不过汪院长，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院长您能不能答应？” “什么请求？你说，只要在我职责范围之内的，我一定答应。” 姚寅笙勾起嘴角，“我跟我朋友想在福利院里住上几天看看孩子的生活，顺便看看孩子们缺什么，我们好直接买过来。” 话音刚落姚寅笙就看到汪院长和小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汪院长试探性地问道：“这样不太合适？咱们福利院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估计你们会住不习惯的。” 陆翊哎呀了一声，“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就开始住宿舍了，上下铺木板床，十平方米挤了六个人的情况都有过，您不用担心。我们也是想让你们的工作负担轻一点，正好也加强一下我们的社会实践嘛。院长，我们真心想跟孩子们接触，要是您找不到地方安排，我们睡车里也可以。” 既然陆翊都这么说了，再拒绝院长也想不出理由了，汪院长只好答应下来，嘴上还说“怎么能让你们睡车里呢”这样的客套话，然后就吩咐小杨去给三个人收拾屋子了。姚寅笙还待在办公室里，假装跟汪院长了解情况，但聊的都是一些很浅显的话题。 “院长，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我带三位过去。” 汪院长撑着膝盖站起来，“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小杨，三位能够留在福利院里帮忙，汪某真是感激不尽。” 姚寅笙没有说什么，跟着小杨走出了办公室，一路上小杨也在给姚寅笙三个人讲讲每天的工作。小杨指着操场最左边的建筑物说道：“那一栋是孩子们平时活动和上课的地方，最近天气太热了，我们都是让孩子们在室内活动避免中暑。”接着又指着刚才姚寅笙到过的最中间的建筑物，“这栋楼你们刚才已经看过了，是孩子们的宿舍。”最后指向最右边的建筑物，“这栋楼一楼就是食堂，孩子们平时吃饭就在这里，楼上就是我们志愿者的房间了。以前福利院的志愿者挺多的，但现在福利院渐渐揭不开锅了，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所以现在住的人挺少的。” 姚寅笙看着食堂兼职工宿舍的那栋楼问道：“院长也住在这里吗？” “是啊，之前为了把福利院做起来，院长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然后一心扑在福利院上，吃住都和孩子们在一起。” 这么一听感觉这院长还挺伟大的啊，可为什么肖贝贝口中的院长和志愿者们那么凶神恶煞的？陆翊走在姚寅笙身后问道：“那现在福利院里有多少志愿者？” “现在除了院长、我和保安，还有四名志愿者，我们大家做的事情都是一样。该做午饭的时候就一起处理食材做午饭，保安就负责在我们大家忙的时候看着孩子不让孩子乱跑。晚上可能会比较辛苦一点，我们要轮班守夜，避免事故的发生。” 姚寅笙心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有什么事故发生啊？但这也给姚寅笙提了个醒，晚上这些人会不会是出于别的目的才轮班的？姚寅笙跟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上也帮忙轮班，你们肯定好久没能好好休息了，要不今晚就我们三个值夜班。” 小杨摆摆手拒绝了，“不行不行，值夜班太累人了，我们已经适应晚上值夜班了，还是我们来。” 说着小杨已经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她们的房间，两张只铺着凉席的上下铺就是她们的房间，小杨还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我们福利院的条件只能这样子了，真是委屈你们了。” 姚寅笙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环境，可以说这条件其实比她初中时候住校还要好上一点点。以前姚寅笙初中的宿舍可以用陋室来形容了，六个人的宿舍不到十平方米，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个上下铺木板床甚至不能并排放，只能一个横放在墙边，另外两个在对面呈7字形摆放。房间里能够活动的空间少之又少，而且地势低矮还经常有老鼠光顾，姚寅笙那三年完全就是活在对老鼠的恐惧中度过的。但好在，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虽然她还是怕老鼠，但没有小时候那么怕了，而那三年艰苦的时光，让姚寅笙磨炼出了吃苦耐劳和随遇而安的性格，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姚寅笙坐在床板上，对这个房间很满意，“杨姐你别这么说，我们来这里又不是来享福的，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小杨好像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放松的笑容，“那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有十分钟孩子们就要起床了，五点半准时开饭，待会儿你们五点一刻到食堂来帮忙，可以吗？” “没问题，杨姐你去忙，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小杨替她们关上了门，李俊和陆翊在门关上的时候就按捺不住了，“寅笙啊” 姚寅笙却抬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然后在手机上打出一串文字发到三个人的小群里：屋子里有监控，先想办法解决掉这个监控。 李俊和陆翊看到手机上的消息了，她们假装环顾四周也在一处发黑的墙角找到了黑色的摄像头。李俊也在手机上敲字，“要不要让店里的伙计帮忙，远程把监控给黑了？” 姚寅笙：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估计监控那边还有人盯着呢。 李俊：你就放心。 陆翊：寅笙，你怎么会想到要在福利院住下来？你就不怕他们半夜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对我们下手吗？ 姚寅笙还在手机上敲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上课铃，一看时间下午五点钟，孩子们起床了。姚寅笙觉得在走廊上应该不会被房间里的监控拍到，所以她收起手机，“走，我们去外面看看。” 第527章 食堂帮忙 三个人来到走廊上，看到二十多个孩子结伴从宿舍楼走了出来，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喜悦，好像很渴望户外和阳光。他们身后跟着三个志愿者，小杨也在其中，嘴巴还不停地给另外两人说着什么，使得那两名志愿者朝姚寅笙的方向看过来。 陆翊双手撑在栏杆上，“啧，寅笙，我怎么觉得那两个人不像志愿者啊，哪有那么凶的志愿者，孩子看到了都怕。” 李俊背靠着栏杆说道：“你想太多了？猛虎还嗅蔷薇呢，你还不允许人壮汉有一颗仁慈的心啊？” “不是啊，你看他的眼神，哪有志愿者的眼神是这样子的？从他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出一丝仁爱，倒像是在机械地完成一件任务而已。” 李俊听到这儿也转过身来，朝陆翊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诶，还真是诶，跟个打手似的，寅笙，问问那个小女鬼啊，这里的情况她不是很熟悉吗？” 肖贝贝其实就跟在姚寅笙脚边，自从进到福利院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她现在一步也离不开这个答应帮助她的人。没等姚寅笙发问，肖贝贝就告诉了她们，“他们打人要是我们不好好睡觉或者是浪费食物，他就会用皮带抽我们，大一点的哥哥还会被他踩脸，小杰哥哥就被他踩过，还被罚两天不能吃饭。” 陆翊看着操场上的几个志愿者眼里多了嫌弃，“啧，这不是纯纯体罚嘛，刚才还说有多喜欢孩子多疼爱孩子呢，转眼口碑就不一样了。” 姚寅笙还在盯着操场上的志愿者看，“被打得多吗？你被打过吗？” “我没有被叔叔打过，但是我被李阿姨打过，她打我的脸。” “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那天我肚子不舒服，没有把饭吃完，李阿姨说我浪费粮食就打我了。” 姚寅笙闭上眼睛做深呼吸，“有多少孩子被打过？” “我们都被打过，有时候就打一下，但是有时候打好几下。” “院长呢？她也打过人吗？” “我没见过院长打人，但是每次被打的孩子都会被院长带走，然后就”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些活在恐惧中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只能继续害怕，每天活得小心翼翼的。 姚寅笙睁眼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跟小杨约定好的时间了，她拍了一下李俊的肩膀，“走了，我们下去帮忙了。” 三个人要做的事情不难，就是把做好的饭餐按照分量分到写有名字的餐盘里，等到点开饭了孩子们会自己排着队拿走属于自己的餐盘。就在三个人在厨房里帮忙的时候，小杨又回到了院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她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 “通哥说已经在食堂帮忙了。” “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小杨一直低着头，好像不敢看汪院长的样子，“是的，到目前为止，她们表现得还算正常。” 汪院长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对着没有动静的监控录像冷哼了一声，“刚才的监控录像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屋子里不仅有三个人，还有三只鬼，你确定她们正常？” 小杨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汪院长转动手上的佛珠，“那个小女孩，你确定吗？真的是她？” “是她，我不会记错的，当初就是我带着她到游乐园去的，没想到居然碰上了” 汪院长抬手制止了小杨，“算了，来都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三个人能有什么本事，加大对她们的监视，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跟我汇报。” “我明白了。” 姚寅笙还不知道这一番对话，她跟李俊陆翊三个人一起分着菜，食堂里有一个大妈，平时就是她负责孩子们的晚餐的。为了跟大妈套近乎，陆翊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好话都往对方身上套，逗得大妈乐呵呵的。 “阿姐，这食堂就你一个人，平时肯定很累？” “哦嚯嚯，这嘴巴真甜，我都可以当你妈妈了还叫我阿姐，叫我杜姨就好了。之前还有个阿叔帮忙烧菜，现在他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虽然不至于忙不过来，但是身体吃不消啊。” “那杜姨，这段时间我们来帮你做菜怎么样？我们几个平时也下点厨房的，不至于把菜烧煳的。” 杜姨却笑眯眯地拒绝了，“那倒不用，你们能在这里帮我分菜已经很好了，其实我也挺享受做菜的，我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了，我跟我爱人也没有孩子，他这一走啊我心里就一直觉得空空的。后来我发现忙起来的时候不会去想他，我就开始找事情给自己做，白天越忙啊我晚上睡得越快，也就不会去想他了。” 陆翊有些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杜姨并没有因为触碰到伤心事而难过，她反倒过来安慰陆翊，“小妹妹啊，你不用那么内疚，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都得接受的。要是放在你这个年纪其实我也不敢想死亡这件事，但是当我经历了之后我发现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还是要吃饭睡觉迎接第二天，怀念可以，但是自己千万别陷进去就好了。” 想不到杜姨还挺豁达的，陆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继续跟杜姨扯一些有的没的，而姚寅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认真分饭。看了看餐盘的数量，姚寅笙才真正掌握了福利院到底有多少孩子，二十七个餐盘，那福利院现有的孩子也就是二十七个，但不能完全肯定，说不定还有孩子就像肖贝贝说的那样被罚不能吃饭呢。 姚寅笙在帮忙的时候，三只鬼就在一旁干看着，小八闻到香喷喷的饭菜顿时也馋了，伸手用手指蘸了一点南瓜汤放进嘴里，可下一秒就是难吃到爆炸的表情，五官全都皱到一起，看样子已经要哭出来了。小八朝地板吐了一口，还发出了一声只有姚寅笙和另外两只鬼才能听见的干呕声。 姚寅笙看着小八的样子皱了个眉头，难道这东西不好吃吗？她闻着还是可以的啊。肖贝贝也凑到晚餐前闻了一下，然后捂着鼻子后退了，“呜啊，好臭啊，为什么之前我不觉得臭？” 第528章 团团疑云 两个小鬼的反应让姚寅笙有些意外，这些食物她闻着还是挺香的啊，怎么到了两个孩子这儿就变臭了？姚寅笙本来还想侧着身子偷偷尝一口，但这时候小杨还有其他志愿者已经领着孩子们进来了，“孩子们开饭啦，大家排好队。” 这个想法只好作罢，姚寅笙三人跟着杜姨一起把餐盘分发下去，看着孩子们在食堂大厅里吃完之后再收拾。孩子们好像都很听话的样子，没有浪费食物，也没有觉得食物不够吃，给多少吃多少，这也让姚寅笙发现了食堂里没有泔水桶这一现象。 孩子们在半个小时内就把饭吃完了，这期间志愿者们也不催，就在四周站着看，姚寅笙有些不解地问：“杜姨，咱们为什么不跟着孩子们一起吃啊？这样一会儿收拾起来也方便。” 杜姨还是一脸慈祥的笑意，“饿了？别着急，一会儿等处理完了这些餐盘我们才开饭呢。这儿就是这样，一会儿孩子们吃完饭了可以自由活动，到时候咱们再吃，你再忍一忍啊。” 姚寅笙只当这里的工作模式就是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等到最后一个孩子吃完饭离开食堂，姚寅笙三人才开始去把孩子们的餐盘一一收回。福利院没有洗碗机，这些餐盘都得手洗，不过杜姨让她们先放下，一会儿轮到她们吃了再一起洗。 把餐桌全部擦干净，三个人才终于开饭了，简单的大锅饭，大家一起从锅里打起米饭和几道菜到碗里，坐在工作台上开始吃起来。除了杜姨和小杨，其他人吃饭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的，而且吃得很快，两三下就把碗里的饭菜刮干净了。 洗碗的工作就落在了三个人身上，她们一言不发认真干活，看上去好像普通的志愿者。收拾好食堂的一切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姚寅笙她们摘掉油腻的围裙来到操场，晚上的福利院反倒比较热闹，宿舍楼顶有一盏大灯照射在操场上，孩子们在操场上追逐打闹。而那些志愿者同样，还是站在孩子们四周看着他们。姚寅笙突然觉得这不像是简单看着孩子，倒像是监视！ 对！就是监视！那几个人高马大、不爱说话的志愿者的眼神也是如此，如猛兽守着羊羔。在操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时候李俊碰了碰姚寅笙的手臂，“那边说监控已经搞定了。” 姚寅笙点头然后对小杨说道：“杨姐，今天我们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小杨对着她们连连点头，“诶好好好，早点休息，明天孩子们早上七点半吃早饭，你们就像今天晚上一样提前十五分钟到食堂就可以了。” “好，杨姐，真的不需要我们也帮忙值夜班吗？” “不用的，不用的，我们都习惯了，撑得住。” 三个人回到宿舍，李俊直接往下铺床板上一躺，“哎呀累死我了，洗碗这工作还是费力啊，我现在躺下来已经想睡觉了。寅笙，晚上我们有没有什么打算？” 姚寅笙坐在对面的下铺叫来了肖贝贝，她还需要了解更多。姚寅笙拿出一个打了结的一次性手套，里面装着一些她从餐盘上抓下来的剩饭菜。小八和肖贝贝对饭菜的反应让她留了个心眼，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偷偷把剩饭菜抓在手心里，等收拾好把手套摘掉的时候把手套翻过来，手套就成了个袋子装着剩饭菜了。 姚寅笙直接把饭菜抖出来倒在桌子上，她拿起一截油麦菜吃了进去，反复咀嚼，终于在她快要把油麦菜嚼烂的时候皱起了眉头。姚寅笙把嚼成一坨抹布的油麦菜吐了出来，“这菜里估计加了东西。” 李俊和陆翊也围了上来，“什么？加了东西？你吃出什么了吗？” 姚寅笙擦了下嘴巴，以防万一她还喝了好几大口水来漱口，“加了几味草药，目前尝出味道的有天麻和百合，但估计不止这些。而且她们的饭菜用了好多调味料，把药味改过去了，要不是小八尝了一口吐出来了，我们可能都没在意。” 已经发现孩子们的饭菜不一般了，其他饭菜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姚寅笙一扫把它们全部扫进垃圾桶里。李俊拿着湿巾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寅笙也摇摇头不能理解，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铃声，姚寅笙来到窗户看出去，孩子们已经在志愿者们的带领下往宿舍楼走了。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半，“这么早就睡觉了吗？”按理说孩子们睡了一下午了，肯定精力旺盛，这才在操场上玩了一个多小时，怎么可能就把精力消耗掉了？ 肖贝贝主动走到床边，踮着脚尖趴在窗台上，“大家该睡觉了，每次铃声一响我们就要做阿姨们要我们做的事情。” “你们下午也睡了一下午，晚上再睡还睡得着吗？” “睡得着啊，铃声一响我们就要回宿舍，一躺下我们就睡着了。而且每次晚上铃声一响，我就觉得困困的。” “中午午睡前也这样吗？” 肖贝贝肯定地点头，“是的。” “那早上吃完早餐之后你们一般在干什么？” 肖贝贝歪着脑袋想，“玩，我们可以在活动室里面看图书，做游戏，也可以在操场上打球或者玩捉迷藏。不过有时候阿姨们会带我们去打针，有时候是抽血，有的时候是给我们洗澡，只有做完这些事了我们才能自由活动。” 姚寅笙心里大概能猜到了，可能除了早餐，这群孩子吃进去的东西都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而姚寅笙也了解到了另外一则重要的信息，早上吃完早餐之后孩子们会被要求打针或抽血，这么做背后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在吃完早餐以后给孩子们洗澡，晚上洗不行吗？姚寅笙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关心孩子健康这种理由，心中的不安开始加剧，姚寅笙心里有了一个不敢想的可能。 还想再仔细问问肖贝贝的，但这时候走廊传来脚步声，姚寅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睡觉，明天还是要早起的。” 第529章 上锁的房间 躺在床板上好久，房间里只有空调呜呜呜的声音，姚寅笙没有睡着，只是闭眼假寐，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夜深人静的时机。现在这个时机应该到了，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夜光的指针指向了凌晨两点半，已经快要到后半夜了，夜班值班人员应该也要轮换了。姚寅笙翻身下床，想要叫醒两个人到今天未涉足的活动室看看，不过还没等姚寅笙来到李俊床边，姚寅笙就被上铺的陆翊给拦住了。姚寅笙扭头，用嘴型问陆翊要干嘛，陆翊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门外。 姚寅笙猫着腰来到门后面，从底下的门缝看出去，她看到了门外有一双脚，穿着黑色的运动鞋，坐在一张木凳上。姚寅笙不禁皱了一下眉，看来他们在监视我们。悄悄回到床上，姚寅笙换了个朝向，被子盖头拿出手机，看到手机上传来了陆翊的消息：我刚才从门上窗看到的，奶奶的这群人真贼，说不定真的有鬼。 姚寅笙：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李俊：你们在说什么？ 陆翊直接发了一张照片，是她在床上从外面偷拍下来的照片：福利院派了个男的来监视我们。 姚寅笙在被子里都感觉到李俊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可能下一秒就要冲出去跟外面的人一对一大战了。姚寅笙赶紧敲字制止她：先别激动，今晚我们就别行动了，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我们争取到没有到过的地方看看。 第二天三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原本还打算夜里偷摸去找线索，没想到熬到了下半夜才发现有人在门口守着。没收获又没睡好，三个人第二天是盯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食堂的。杜姨看到了都哎呀了一声，“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是不是床板太硬了？我就说嘛你们几个女娃娃肯定睡不了硬床板，现在的年轻人啊没有几个受得了的。” 三个人都笑笑没说话，只是重复着昨天的工作。今天早上的早餐是小笼包，再配上一小碗豆浆就够孩子们吃了。吃完早餐过后孩子们果然像肖贝贝说的那样，能够在操场上自由活动，有些孩子还结伴去到了活动室里。 姚寅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陆翊笑嘻嘻地拉着一个小妹妹的手，“你是不是也要去活动室啊，姐姐带你去好不好？” 那个小妹妹看到新来的人明显很兴奋，“大姐姐你是新来的吗？你可以跟我们玩吗？” “当然可以了。” 陆翊带着小妹妹走远了，李俊这个运动爱好者拉着几个小男生教他们打篮球，看上去好像很和谐的画面，只是多了几个看着她们的人。姚寅笙靠在一棵树上，看上去好像在自言自语，“那时候你被带到哪间房间去的？” “那时候杨阿姨带我去平时打针抽血的地方，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地方在哪里？” 肖贝贝指向活动室所在的楼房，“一楼最右边那个地方。” 这么说肖贝贝可能最后到达的地方就是那里了，但为什么最后肖贝贝会被抛弃在游乐场的过山车隧道中？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姚寅笙的眼睛看向肖贝贝手指的那个房间，现在那个房间关着门，只有门没有窗户，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根本不能从外面看到。而且这个房间位于一楼没有东西遮掩，要是想晚上来的可能性更低了，那群志愿者随便在其中一个地方就能看到。 姚寅笙想到了乔蓉儿，她让乔蓉儿现在就去到房间里面看看究竟，但是乔蓉儿刚碰到门板手就缩回来了，她气嘟嘟地飘回来，“那房间，居然贴了符，我进不去。我进不去就算了，你看！”乔蓉儿把自己的手伸到姚寅笙面前，“这符的杀伤力真大，我手都给烫肿了。” 这个方法不行，看来只能找时间另想办法了，姚寅笙慢慢往房间的方向挪，只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房间里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汪院长。汪院长显然看到姚寅笙了，她朝姚寅笙走来，“在这里还习惯吗？” 姚寅笙点点头，“还行的，比起我们，志愿者们更辛苦了，本来我们还打算帮她们轮夜班的。” 汪院长摆了摆手，“哎呀，不用了，夜班很辛苦的，而且又伤身体，你们吃不消的。这几天有你们的帮忙我们已经很开心了，你看你们来了孩子们多开心啊。” 又多聊了几句，汪院长才离开，姚寅笙还想朝着那个房间走，却没注意门已经被上了一把锁，看来应该是刚才汪院长站在她面前聊天的时候有人偷偷来上锁了。姚寅笙只能退回去另想办法，可一直到中午开饭了，姚寅笙都没想到该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陆翊坐在姚寅笙身边，小声跟她说：“二楼没问题，全是图书角和玩具，而且孩子们在玩耍的时候也没有人监视他们。” “那你有没有从别的孩子口中问出来一些东西？” “大一点的孩子跟我说福利院经常给她们打针抽血，还给她们洗药浴，平均三天一次，其他时候不能洗澡也不能在太阳底下晒着。” “那饭菜的事情呢？” “她们比小女鬼更会表达一些，她们说那些饭菜吃了之后人就昏沉沉的，睡觉铃响了她们感觉自己能倒地就睡，但其实自己根本不困。” “还有吗？有没有讲到打人和有孩子消失不见的事情？” “她们对肖贝贝倒是有印象，说肖贝贝有一天被杨姐带到了一楼的医务室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们还说有好多孩子都是这样，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希望不要太快轮到自己。” “她们有没有说这些孩子有什么共同点或者条件？”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跟她们打针抽血有关，要不然哪家福利院无聊经常给你打针抽血的！” 姚寅笙觉得那个房间有必要去一次，无论如何。 “今晚我打算去那个房间看看，怎么样？” “没问题啊，我绝对支持你，但是你想到办法了吗？你忘了，我们睡觉的时候门口就守着一个呢。” 姚寅笙把饭刮进嘴里，“我中午再想想，但估计晚上更好行动，不过晚上可能要麻烦一些。”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咕什么呢？”小杨直接坐到了三个人对面，脸上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第530章 上锁的医疗室 对上小杨的笑容，三个人都觉得她笑得很不自在，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李俊对小杨很戒备，所以没有发话，其实刚才姚寅笙说话的时候她也听见了，只是没有反应，现在她们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不宜有太多的互动。陆翊则是笑呵呵地来了一句：“没什么的，我们就是在商量要给你们捐多少钱，你们这里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比我们预想的要艰难一些，我们打算多捐点。” 小杨赶忙双手合十，“哎呀，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唉，可能是咱们福利院位置太偏僻了，那么多年来只有不到十个人来捐款，其他时候就是靠政府的帮助一步步走过来的。南方的夏天热得要命，荔城的温度更是不用说，以前孩子们甚至只能吹风扇，后来是院长来回跑动才拿到了一点善款买回来空调。说实在的，我们苦点累点不要紧，主要是不想看到孩子们跟着我们受累啊。”说着小杨还抬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陆翊的表情也十分动容，“所以啊，我们打算投资给福利院来一个大翻新，今天早上我看了一下孩子们的活动室，墙体都有些脱落了，有些书还残缺不全的，活动室里的东西都很旧，到时候我们直接买新的。还有孩子们的宿舍，那时候我们也看过了，到时候我们也给换上一批新的床架，我们还打算把三栋楼所有的房间的墙壁粉刷一遍，要不然太阴暗了。我们暂且想到这么多，再让我们观察一两天，我们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十分感谢，十分感谢你们，孩子们到时候一定会很高兴的。” 陆翊给姚寅笙使了个眼色，姚寅笙接过话题说道：“这些娱乐、基础设施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孩子们的健康也要有保证，我们还没有了解到福利院的医疗设备如何，我们想看看福利院的医疗室，下午孩子们休息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啊？” 小杨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了，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刚才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下，要是现在小杨拒绝了，那她们三个也可以说刚才的那些话全部作废，如果小杨不在乎撕破脸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了，所以她必须要伪装好。果然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小杨答应了，但前提是要先跟院长通报一声，要是院长同意了才会带着她们到医疗室去。 三个人对此都表示理解，反正她们有备选计划，就算院长不同意，今晚她们也会出动。 “看那间房间？你答应了？” 小杨惭愧地低下头，“开头的时候她们在说要给福利院翻新，我听得津津有味的，没想到下一秒就转变话题了，我之前感谢的话都说出去了，要是现在拒绝不就是给她们暗示了吗？” “我让你们保持警惕你都忘了吗？你忘了她带着那个小女孩的魂回来的吗？你不是已经知道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做善事的吗？你还被她们绕进去，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汪院长气愤地把一沓文件摔在桌面上。 “我我”小杨也无奈了，汪院长要她扮演一个福利院的志愿者少说也有三年了，有时候她真的已经融入这个角色中去了。好几次她都觉得她就是一名福利院的志愿者，只有当汪院长给她下达指令的时候她才会清醒过来。刚刚无疑，她又陷进去了，所以现在她无话可说。 汪院长发泄一通之后气消了，“把那里收拾一下带她们看一眼就行了，别露出破绽，我们现在只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的。” 汪院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小杨，她瞪了小杨一眼，“这一次别再被她们套话了，我会让别人盯着他们，这一次事情也告诉我了，你不适合监视。” 小杨心虚地低着头，“我知道了，我先去收拾了。” 等到孩子们都躺下午睡了，小杨带着姚寅笙三个人来到了那间上了锁的房间，她打开房间门，“这里就是医疗室了。” 陆翊把玩着门上的铁锁，“这医疗室怎么还锁门啊？” 小杨干笑了一声，“其实平时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孩子们平时小感小冒的，直接喝点感冒冲剂就好了，不用到医务室来的。” 医务室不大，却也有三张小床，床与床之间有蓝色的帘子隔开。尺寸就是比普通的单人床还要短一截，小孩子躺上去就刚刚好。姚寅笙的目光放在了隔开床铺的蓝色帘子上，这帘子太新了，跟屋子内所有东西相比都显得尤为突出。而且最靠里的床铺边上的墙壁被东西挡住了，似乎有种欲盖弥彰的样子，最后就是那个冒着黑气的洗手池了，虽然隔了有十米远，但是姚寅笙还是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正是从洗手池那儿散出来的。 陆翊进门的时候抬手摸了一下门楣，“哎呀，这间屋子看上去也很老旧啊，看来三栋大楼翻新已经是燃眉之急了。”顺手，陆翊把门楣上的符给揭了下来，小杨没有发现。 姚寅笙往里走，小杨就跟在她身后，以免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可是脖子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小杨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陆翊这时候趁机把门关上，监控已经在她们到来之前被黑了，所以不用担心。 李俊放下手刀，“寅笙，现在怎么办？” “这池子血腥味很重，不知道之前用来洗什么的，先不管这个，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陆翊反锁上门，三个人就开始在房间里翻翻找找，可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只在抽屉里找到了一盒针头、两瓶酒精和碘伏，连一颗儿童常备药都没有。屋子里能看到的东西她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机关和危险物，陆翊站着叉腰挠头，“奇了怪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还上什么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金子呢。” 姚寅笙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三张落地小床，从肉眼看床下面是实心的，但是不代表不能搬动，只是需要花费一些力气而已。把前两张床铺挪到窗边也没有收获，三个人正想挪动最后一张床，发现这张床就像镶在地上一样，无论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挪动半分，三人中力气最大的李俊甩甩手腕，“这床怎么那么奇怪啊？” 姚寅笙把床上的床单、被套、枕头全都撤掉，露出了一张发了霉的床板，三个人直接把床板搬开，床板下面还藏着一个洞口。台阶通往何处，三个人不知道，但是姚寅笙已经决定了，“走，下去看看。” 第531章 援军 通往地下室的道路很深，姚寅笙特地数了数，一共有一百五十多级台阶，沿途墙边的壁灯每间隔三十米才会出现，而且照亮的范围极小。三个人用手机手电筒探路，走到底的之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地道在等着她们。陆翊照着黑漆漆的地道吸了口凉气，“嘶，寅笙，这福利院我怎么越来越觉得瘆得慌，这地道黑乎乎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但是要速战速决，他们很快就会感觉到不对劲的。” 三个人屏气往前走，地道里静得出奇，路上姚寅笙没有什么发现，一直到她们来到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发出了吱吱声，声音在她们身后回荡，让三个人中胆子比较小的陆翊更加靠着姚寅笙不敢乱跑了。 “瞧你那点出息！”说完李俊就推开门照进去，里面没有人，只是摆放着非常精密的医学仪器，只不过上面还沾着血迹没有洗掉，蓝色的床垫上也满是鲜血，上面都还有人躺过的痕迹。 “我靠！寅笙你快看！”就在姚寅笙还在检查病床上的东西时，陆翊的声音把她叫过去了。 在房间的另一侧，陆翊发现了一排玻璃罐，用手机照亮了才发现里面放着人的内脏，而且看上去好像还很小的样子。陆翊赶紧叫来姚寅笙，姚寅笙赶忙用手机把房间里的情况拍下来，这间房间已经足以证明了福利院是一个幌子，这群人私底下做着这些非法勾当牟利，事情已经超出姚寅笙她们的处理范围了，她要赶紧把照片交给警方才行。 拍好了照片，姚寅笙打算叫上人离开了，可这时候地道里传来了跑步声，“她们一定发现了，一定要抓住她们！” 姚寅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三台手机关掉手电筒，李俊找了一把比较干净的手术刀抓在手中，姚寅笙把弯刀借给陆翊防身，自己手里也抓着哀魂鞭。三个人躲在门旁边，打算对方一进门就给他们来个出敌不意。 嘭！门被踹开了，打头阵进来的是前一天晚上监视她们的大汉，他头上戴着探照灯，在白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院长，她们”他还没来得及汇报情况，李俊上前踹了他的膝盖窝一脚，然后用掐着他的脖子，手术刀抵在上边，转过来面对着门口的人。 汪院长看到后先是一愣，然后咬着牙说道：“好，好得很，没想到你们还挺有能耐，把小杨打昏把门锁起来，还找到了这里，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汪院长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壮汉，他上前想要擒住姚寅笙和陆翊，但是两个人都很灵活，分头跑开了。姚寅笙躲到病床后面说道：“偶然发现而已，我觉得这福利院越来越奇怪了，这让我们又不想给你们捐款了。” 汪院长像是像头牛一样喘了好久的粗气，然后把自己的头绳扯下来，嘴里突然念起了咒语。可是这咒语念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三个人都很不解，李俊试着把手术刀往里刺威胁对方，“喂，你们到底还有什么花样？赶紧使出来，要么就开打，架着这个壮汉我还累呢。” “哼哼，别急嘛，总得让人有赶过来的时间是不是？” 她还叫了救兵？难道说福利院不只有这么几个人？但汪院长是怎么通知他们的？她身上没有通讯设备打开着，就凭刚才那样子真的能把援军叫来吗？ 姚寅笙还在思考，地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只是比起汪院长的，这批脚步声要平静得多，好像很机械地在走着。等到所谓的援军露面，姚寅笙才大吃一惊，本应该在睡觉的孩子们，现在闭着眼睛梦游一般出现在地道里。 啪啪！汪院长拍了两下掌，“好了，停下，就是这里了。” 三个人看着孩子们出现都惊呆了，李俊手上的刀有些拿不稳，被大汉一个肩膀就撞开了，手上的手术刀还被踢得老远。大汉甚至想补上几脚泄愤，但是李俊顺势倒地滚了两圈躲开回到姚寅笙身边了。 看着成群的孩子出现，姚寅笙握紧了哀魂鞭，“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汪院长冷笑道：“没什么，只是把他们当成我的药人罢了。” 药人是蛊术比较不常见的一种，这类人从小就被蛊师用各种药水浸泡成百毒不侵之躯，就连他们吃的东西都是蝎子一类的蛊虫。看着一个又一个看似无异于常人的孩子拦在汪院长前面，姚寅笙这才明白汪院长的用意，这群孩子站在前面，姚寅笙是绝对下不去手的，主要就是怕伤到孩子们。 汪院长看出了姚寅笙的犹豫，她又拍了拍手，“好了孩子们，跟大姐姐们好好玩一玩，就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刚才院长已经跟大姐姐石头剪刀布分好边了，大姐姐们是小偷，我们当警察。好了，小警察们，出发！” 陆翊用弯刀指着汪院长，“你这个人好卑鄙，用小孩子当挡箭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几个大人一起上，我们三个绝对不怕！” 可是孩子们已经开始朝姚寅笙她们涌来了，汪院长背着手站在门口已经转身要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孩子们，不要让我失望哦，一定要把小偷给抓住哦。” 孩子们不说话，甚至没有睁眼。但即便是这样，姚寅笙也能看出他们的小脸非常严肃，好像真的在做一件为民除害的事情。而且看到汪院长要走，姚寅笙也着急了，她只好推开了上前抱住她的小男孩，打出哀魂鞭，打在了汪院长的后背上。 汪院长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腰转过身，“你啊！”没等她说话，第二鞭已经打下来，这一次打在了她的肩膀上，而且姚寅笙已经从孩子堆里杀出一条路来到了她身边，“想跑？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 但是汪院长带来的两个壮汉也不是吃素的，本来陆翊和李俊还可以分着帮忙应对，但是现在她们俩被孩子们包围起来，她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姚寅笙现在是一打三的状态，两个壮汉上前掰着她的肩膀，姚寅笙也不甘示弱，死死抓着汪院长不放手。 这时候，汪院长身后响起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第532章 杜姨 这声音不用想就能猜出是谁，整个福利院就一个老人家，那就是在食堂里做菜的杜姨，可是为什么她也出现在这里了？难道说她也知道一切？ 汪院长在听到杜姨的声音后明显感觉到了害怕，姚寅笙抓着汪院长看着杜姨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些器官是怎么回事？” 杜姨没有回答姚寅笙的话，反倒责怪起汪院长来，“哎呀呀，我说你啊，连三个小孩子都搞不定，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福利院交给你？你说说你坐在这个位子上多久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把孩子们叫过来了，他们的作息被打乱了，我的心血不就浪费了吗？” 汪院长颤颤巍巍地给杜姨道歉，“对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我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杜姨的声音听上去很慈祥很温柔，可姚寅笙还是听出了她的愤怒。 孩子们还在拼命抓小偷，姚寅笙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她抓着汪院长的肩膀把她掰回来，“这群孩子你们到底要用来干什么？” 淡淡的金光浮动，汪院长看到姚寅笙的眼睛就觉得好像有人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很快她就腿软给姚寅笙跪下来了。杜姨看到姚寅笙的眼睛也惊讶了一番，然后一副了解了的表情笑了，“小朋友，还是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你这样子会把我的得力干将给吓傻的。” 谁能想到啊，真正操控着福利院的居然是眼前这个好像被蒙在鼓里的老太太，在这之前，姚寅笙三个人都觉得杜姨是一个局外人，汪院长才是那个布局的人。可是现在反转来得猝不及防，想到工作的时候跟杜姨聊人生聊价值，她们觉得很讽刺，就是这么一个不尊重生命，剥夺他人生死的人，跟她们聊拿得起放得下，聊生老病死，真是可笑。 姚寅笙缓缓放开快要变成傻子的汪院长，“让那群孩子放开我朋友，然后您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姨拄着一根拐杖，身上的围裙都还没有摘下来，来之前可能还在洗菜，怎么看都像是被蒙在鼓里勤勤恳恳做事情的老员工。杜姨的脸上还是慈祥的笑容，就跟姚寅笙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只是姚寅笙现在不觉得这个笑容亲切了，只觉得心寒。杜姨用还没有擦干的手拍在姚寅笙肩膀上，“孩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 “您的意思要我别管？” 杜姨笑着收回手，“嘿嘿，还算个聪明的孩子。” “但我现在偏要管呢？” 杜姨的笑容收了三分，“偏要管啊，那别怪杜姨我不讲情面了。本来我看你们年轻气盛，想把你们的器官挖出来的，但是刚才我探了一下，你的底子不错，用来做药人虽然晚了点儿，但是杜姨我等得起，我还没到要死不活的境界。” 姚寅笙对着杜姨冷笑，“你自己是屠夫，你就觉得我们就应该是你手下的肥肉吗？” 杜姨明显对自己很自信，“难道你还想从我手上溜走吗？你觉得你们现在还有这个机会吗？” 身后的动静明显躁动起来，姚寅笙已经听到了两人吃痛的声音，“我靠，诶你别咬我啊，我之前还带你打篮球呢！” “寅笙快救命啊，这有的孩子鼻孔怎么还有虫子钻出来啊，好吓人啊。” 姚寅笙不敢回头，她怕自己回头了就让杜姨找到机会了。杜姨看准了姚寅笙不敢轻举妄动，便悠悠地说道：“好孩子，听杜姨的，杜姨做这个很多年了，不比那医院里的手术医生技术差，而且一会儿还是打麻药的，你不会太疼的。” “想割我的腰子，下辈子你都不可能！” 姚寅笙还是出手了，只不过这两鞭打的是身后提防她动手的大汉，对杜姨，姚寅笙觉得自己双手就可以制服她。可让姚寅笙意外的是，杜姨的手非常的有劲，即便是皮包骨的年纪，杜姨的手臂上还有一圈瘦小的肌肉，正是这一点点肌肉拦下了姚寅笙的拳头。杜姨抓着姚寅笙的手腕很是可惜地说道：“体格子好是好，就是这个脾气有点大，八成啊是肝火旺，看来这个肝不能卖了。” 杜姨打出一掌，姚寅笙也用掌迎接，没想到最后姚寅笙跟大汉没有打起来，倒是跟杜姨打起来了。而杜姨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力气已经比同龄老太太要大上很多了，而且根本不怕磕着碰着，恨不得把姚寅笙打趴下。看到杜姨那么有活力的样子，姚寅笙也不畏手畏脚了，一脚踹到了杜姨的肚子上，身上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这么一踹，杜姨哎哟了一声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姚寅笙没有收手，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还在对抗小药人，她要打得杜姨发号施令让孩子们停手才行。至于那两个大汉，姚寅笙根本不在乎，被哀魂鞭打到，短时间内做不了什么妖，只能躺在地上哀嚎罢了。 还想要出手，姚寅笙却看到了杜姨脸上得逞的笑容，腰上一阵酸麻的感觉传来，姚寅笙感觉自己身上有电流经过，浑身使不上力气昏了过去。看到姚寅笙倒地，杜姨揉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对身后的汪院长赏识地点了一下头，“算你还算识趣，我还以为你真的变傻了。” 汪院长颤抖的手拿着电击棒，“我刚刚只是恍惚了一下。” 杜姨已经扛起姚寅笙，冷哼了一声说道：“一下？再晚一点，我就要被这孩子给打死了，另外两个人你也赶紧处理好，等把这三个人处理掉了就收拾东西，带着孩子们离开，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待了。” “我知道了。”汪院长念了几句咒语，孩子们都停了下来，但是陆翊和李俊两个人身上也布满了牙印，虽然没有出血，但是也让她们疼得直皱眉。汪院长上来给每人补了一击，她们彻底晕过去了，扛上其中一个，把另一个交给几个年纪比较大一点的孩子，“带着她们，上楼，然后你们回到宿舍里去睡觉。” 第533章 孩子不见了 姚寅笙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上冰冰凉凉的，睁眼一看，头上有一盏手术灯刺得她眼睛睁不开。姚寅笙尝试着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活动不起来了，眯着眼睛看到自己的左手边，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绑在床上了，再看右边，也是跟左边一样的情况。视线和意识逐渐清晰了，姚寅笙还看到了另外两张床上躺着的人，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你醒了？” 杜姨的声音在姚寅笙头顶偏后方响起，听上去有些疲惫，但其中的喜悦却抑制不住。杜姨换上了一身比较干净的手术服，手里的刀已经准备就绪了，“我们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了，本来我挺喜欢你们三个女孩子的，因为福利院里好久没有新面孔了。但是你们接近福利院居然是带着目的来的，那我们就不能带你们走了，可是我一个老婆子也舍不得你们，于是想了想，就打算把你们的内脏带走了。哦对了，还有你那个鞭子，杜姨我看着非常喜欢，那个我也一并带走。” 姚寅笙艰难地扭头，看到了杜姨身后的台子，自己的哀魂鞭就盘在那台子上。动动手姚寅笙还想去抓住哀魂鞭，但是她的四肢都被固定在了床上，现在能活动的只有脖子以上。杜姨看出了姚寅笙想要做什么，她左右手磨了一下刀，“别白费力气了，一会儿有你疼的，本来想着你昏迷着我就不打麻药了，现在你醒了，还得给你加点药，唉，真是麻烦。” 杜姨叫上旁边两个大汉来帮忙，把姚寅笙翻了个面背朝上，姚寅笙感觉自己的衣服被剪开，冰冷的刀背刚刚就贴着自己的肌肤滑动。稍作休息过后又是一种针扎进肉里的感觉，估计是杜姨已经开始上麻药了。 要来了吗？自己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吗？背朝上，姚寅笙心想自己的姿势一定特别难看，她甚至连抬头去看哀魂鞭最后一眼都没机会了。麻药的效果上来了，姚寅笙就算咬破自己的舌头都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她昏过去之前，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快开门！要不然我们就闯进去了！”然后姚寅笙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再醒来的时候姚寅笙平躺在福利院的医务室里，面前就是陆翊，她看到姚寅笙醒过来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醒了！醒了！寅笙醒了！” 李俊听到声音带着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姚寅笙活动着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解放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我们没有被割腰子？” 陆翊扑哧一笑，指着蹲在地上被枪指着脑袋的杜姨和汪院长众人，“就他们现在这怂样，我估计刀都拿不稳，还割腰子呢。” 姚寅笙看到杜姨的脸上写着不服气，警察的到来很突然，而且保安和狼狗早早地就被制服了所以她们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如果保安成功通知了她们或者狼狗叫起来了，她们肯定有所防备。但这一次警力有点多了，而且上来就不讲道理，直接破窗破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杜姨把手术刀放在姚寅笙腰上的画面。警察一下子就制止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就算这些人会蛊术也怕枪啊，何况双手反铐，五六双眼睛时刻盯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念咒语了。 翻身下床，姚寅笙来到那名不认识的警察面前，“请问你是？” “我是荔城刑警二队的叶队长，是你给我师哥发的短信？” 提到短信姚寅笙就想起来了，早在他们发现了福利院地下室里的东西时，姚寅笙就把地下室里的东西全都拍下来了，尤其是那些泡在玻璃罐里的内脏更是来了好几张特写。一开始姚寅笙以为这里是单纯的贩卖器官，所以把照片发给了江队长并提到了小天使福利院，没想到江队长这么快就找到人来接应了。 姚寅笙点头，“是我发的，东西就在下面，我们刚发生冲突不久，下面肯定没被破坏。”姚寅笙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她发现在地下室里出现的所有人现在都被警方控制住了，而通往地下室的道路好像只有这么一条，现场肯定还能保存下来。 叶队长也点头，“我已经让他们下去搜查了，已经送上来一批器官，法医鉴定这些器官有七岁到十岁不等，其他的还有待商榷。哦对了，我刚才听你朋友提到，这群人用孩子做药人，他们是不是还给孩子吃了什么药吗？” 姚寅笙犹豫了一下，“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叶队长笑了一下告诉姚寅笙，“我师兄说了，要我无条件相信你，无论那些话听上去多扯。” 姚寅笙的嘴角抽了抽，她平时说的话很扯吗？也还好？但既然对方是熟人介绍，姚寅笙也不隐瞒，把药人的意思告诉了警察。听完之后叶队长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的话，那我们找出来的那几个铁桶是用来给孩子们泡药浴的，至于吃的”叶队长转身出去跟门口两个拿枪的警察说道：“赶紧去福利院的食堂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叶队长吩咐完回到房间，“这里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你没有什么事？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姚寅笙摆摆手表示不用麻烦，“我的身体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就是麻药的劲儿还残留了点儿，过一会儿就好了。对了，孩子！那群孩子呢？” 一名警察匆匆跑过来，气都没喘匀就开始大喊：“队长，不不好了，我们刚才到孩子们的宿舍去找，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我们整栋楼都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找到。” “没找到？怎么可能？都是孩子自己能跑到哪儿去？” 姚寅笙看向蹲在墙角的那群人，这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小杨没有在其中，她把孩子带走了！叶队长也心急如火，二十多号人活生生不见了，这么重要的证人不见了，这怎么能够啊，“赶紧去找，孩子们估计还没有跑远，赶紧去附近找。” 第534章 求雨咒 福利院附近都是山，离福利院最近的房子也有一公里远，当初杜姨就是看中了这样的地理环境才选择了这里。往外走应该是不可能的了，路上还设了警卫，一群孩子这么醒目的群体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那么大概率还剩下一种可能，孩子们被带上山了。 “赶紧去找！通知路上的兄弟扩散出去找，那么多孩子只有一个大人肯定还没有走远，看紧高速路，调查周围路段还有福利院的监控，一定要把孩子们找到。” 姚寅笙很想告诉叶队长，孩子们可能走的不是马路而是山路，但是她也没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而且这福利院周围的山都是没有开发的荒山，连正经进山的路都没有，即便适合躲藏，孩子们真的就躲进去了吗？ 小八和乔蓉儿突然从福利院门口走了进来，这俩好像刚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有人在姚寅笙也不敢直接开口，只是叉着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八还是很黏姚寅笙的，看到她就立马飘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指了一下杂草丛生的山脚，“上山啦” 姚寅笙一听赶忙背过身去，然后低声问小八：“你看到了？” 小八点头，姚寅笙又问：“全部吗？”小八还是点头。 乔蓉儿也飘了过来，“刚才我们想要下去帮忙，但是孩子们都上来了，后来我们看到那个小杨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福利院，虽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但我们跟了上去，看到孩子们被小杨带到了一个山洞里。不过我估计那个山洞只是一个临时避难的场所，说不定他们还有帮手，小杨现在安定好了孩子们正联系帮手呢。” 那动作要快才行，顾不上解释，姚寅笙让叶队长带着一部分人跟她上山，她知道孩子在哪里，而陆翊和李俊则留下来协助警方的调查，顺便做笔录了。小八和乔蓉儿在前面带路，姚寅笙走在他们后面，在后面才是叶队长和警察们。这上山的路不好走，要不是真的发现了有人走过的痕迹，叶队长肯定会发问。他其实也有疑问，为什么她会知道，可是师兄在这之前已经告诉他了，无条件信任这个人，所以他还是把问题吞进肚子里去了。 跟着小八走到了半山腰，这里的草木更加茂盛，也加大了他们上山搜寻的难度。姚寅笙用身上的弯刀在前面把杂草处理掉，然后看到了地上浅浅的脚印。叶队长也看到了这些脚印，他可以断定这些就是那群孩子的脚印，看来师兄说的是真的，这个人真的有办法帮到他们。 突然，姚寅笙停下了身子，她抽了抽鼻子，然后皱了一下眉毛，“不好，得快点了，我闻到了烧火的味道。” 烧火的味道？叶队长也抽了抽鼻子去闻，可是什么都没闻到。刚想要提问，姚寅笙已经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叶队长只能闭嘴紧跟着。继续往上走几十米，叶队长一行人也闻到了草木燃烧的味道，而且已经越来越浓了。叶队长心道不好，难道是对方想要阻碍他们的搜寻所以才放的火吗？但是一路走上来，根本没有山火的迹象，只是闻到了味道而已，叶队长不得不分散注意力去观察周围的事物。 小八带着他们来到了山洞附近，透过间隙，大家看到了一个两人高的山洞，洞口摆着一大堆干草堆，火就是从这里生起来的。在洞口，姚寅笙看到了福利院的小杨，她正用一本书不停地扇着火，想让浓烟全部飘进山洞里。大家没有看到孩子们，却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声，就在山洞里，随着干草燃烧的噼啪声若隐若现，时强时弱，还有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哭到干呕、被呛到的声音。 这些声音相信叶队长也听见了，他跟着姚寅笙一同出现在洞口前，“警察！你赶紧把火给灭了！” 小杨不可能从，她扔下干草堆和孩子们跑开了，因为刚才的努力，她让洞口的干草堆全部烧了起来，现在大火已经把洞口堵住了，短时间肯定是灭不掉的，这群孩子们注定是要死的。见小杨跑了，叶队长让野外经验丰富的几名同事追上去，剩下的人跟着他一起灭火。但是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只能用手去刨地上的泥土来隔绝空气，但是效果甚微甚至不起作用。 看到正常的方法没有用，姚寅笙想到了求雨，她站在干草堆面前，右手做了个指诀。她食指中指并拢，无名指压在大拇指之上，再把一张符塞进掌中，手腕一转掌心向外，“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飘诸太华命公宾，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阳降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 叶队长他们看到了很神奇的一面，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云朵，开始刮风，就在姚寅笙念完求雨咒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最让大家惊讶的，还是这下雨的范围，居然只有干草堆上空下雨了，这局部有雨也太局部了。 但这招非常奏效，不多时，干草堆的火就灭得差不多了，警察见没有复燃的迹象，还没等火完全灭掉就已经冲进山洞里了。一直等火全部灭掉，姚寅笙才收势，手中的符也自燃没有用了。警察把孩子们抱了出来，年纪小一点的还止不住哭泣，年纪大一点的被烟熏得灰头土脸了，应该是在山洞里挡在弟弟妹妹前面所致。 大家都在安慰孩子们准备带他们下山，却听见路边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黑影窜出来把姚寅笙扑倒在地，因为是背对着的姚寅笙也没能反应，就这样被对方摁在地上。想要抬头却被人摁住了脑袋，脖子上贴着一把冰冷的水果刀，小杨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不想让她死的话，就让孩子回到我这里来！” 第535章 挟持 小杨折返回来，这让叶队长很意外，他还以为她已经丢下孩子自己跑路了。而在小杨回到洞口把姚寅笙扑倒几分钟之后，叶队长派出去的警员才扒拉着杂草回来，“队长，我们没找到”他们也看到了小杨，眼里也写着不可思议，想不到一个看上去那么瘦弱的女子居然能够躲过他们的追捕还返回到了洞口。这多具有讽刺意味啊。 现场的人不敢乱动，叶队长伸出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然后开始谈判，“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谈一谈。” 水果刀还是抵在姚寅笙的颈动脉上，“我现在很冷静，我要的只是那群孩子，把孩子还回来，然后你们离开，就醒了。” “孩子是不可能还给你的！”叶队长没想到姚寅笙哪怕已经被利器威胁生命了，还敢说出这种激惹对方的话，这话让其余警员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自己宣布谈判失败吗？ 小杨听到之后也是大发雷霆，“你想死是不是？我早就应该跟汪院长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你们下手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完抓着姚寅笙的头发把她的头抬起来，然后用刀面拍了拍姚寅笙的脸颊，“你以为我挟持你就是为了把孩子们要回来吗？你错了，我们之前有过约定的，万一某天出了事，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就算刚才没能把他们熏死，我还有办法让他们体内的蛊毒发作，让他们暴毙而亡。我挟持你，主要是想让你死，是你坏了我们的好事，坏了杜姨的好事，让杜姨这些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你说说，你该不该死？” 姚寅笙顶着扯痛的头皮，嘴角的笑容非常的挑衅，“就你，也想让我死？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小杨完全被姚寅笙激怒了，她把姚寅笙的头重重地砸到地上，想要手起刀落却先忍住了。小杨看着已经被陆续送下山的孩子，冷笑道：“以为把他们带走就完了吗？我现在念个咒语，就算你们带着孩子跑到天上躲到地下都不能幸免，不信的话我现在可以演示给你们一遍。” 小杨的嘴唇开始嚅动，已经开始念咒语了，姚寅笙大喊：“快想办法让她闭嘴，要不然孩子真的会死的！”说着姚寅笙也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就是为了分散小杨的注意力。 不得已，小杨只好停止念咒，转而抬手用刀捅向姚寅笙，“你敢拦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住那群狗崽子吗？你可真是伟大啊，既然这样那我先杀了你啊！” 怒骂声是小杨发出的，最后的那声惨叫也是小杨发出了。大家看到小杨本来已经要把水果刀捅进姚寅笙的脖子里了，但她手一抖刀就拿不稳了，而且她自己捂着手大叫起来，好像手腕被咬了一大口，而大家好像都听到了一个孩子在大喊：“不许你欺负大姐姐！” 抓住了反击的机会，姚寅笙双手撑起自身翻个面，然后抓起地上的水果刀朝小杨劈下去。没有划到肉，只是把小杨的衣服给划开了一道口子，姚寅笙把水果刀扔向一边，起身一脚踹倒了小杨，然后抡起拳头朝小杨的脸颊和鼻梁砸下去。第一拳姚寅笙打在了小杨的侧脸上，只是让她感觉到疼痛而已，另一拳就打到了小杨的鼻梁上，直接把她的鼻血打出来了，整个人都是眼冒金星的。 见姚寅笙还不想停手，叶队长担心出事，于是上前拉开了两人，“好了，好了，打几拳够了，一会儿打过头了责任在你身上了，还是先把人带回去。” 姚寅笙虽然还气头上，但也点头同意了，只不过这次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身边跟着小八、乔蓉儿还有很勇敢的肖贝贝，刚才就是肖贝贝挺身而出，对着小杨的手腕咬了一口，才让姚寅笙刀下逃生。姚寅笙揉了揉肖贝贝的脑袋，“刚才谢谢你了，你真勇敢。” 肖贝贝被夸奖了之后变得很害羞，她拉着姚寅笙的手，害羞地低着头，“大姐姐你帮了我，也帮了我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也幸好她是个鬼，要不然她也不敢上前去咬那么一口的。 回到福利院，杜姨还有汪院长一行人已经被押上警车带走了，看来刚才在山上的时间已经让他们把口供录好了。叶队长也把小杨带上了警车，然后叫来了几辆救护车把孩子们拉到医院里去检查身体，由姚寅笙三个人和一名女警官负责看护。在去医院的路上，姚寅笙也听李俊陆翊两人和女警官说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杜姨原名杜湫桦，是一个蛊婆，老家就在深山苗寨里，后来因为沉迷于炼制药人而被长老弄伤了一条腿。得不到赏识的杜湫桦带着自己收养的孩子，心灰意冷地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寨子，一开始她跑到了距离老家两个山头远的寨子讨生活，那个孩子，就是福利院里的小杨。在新寨子里她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汪院长，汪院长的年纪比杜湫桦小了十几岁，两个人认识的时候杜湫桦已经五十多了，而汪院长才四十不到，两个人一起在寨子周围寻找有药人资质的孩子。 最开始两人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几个孩子加以炼制，有的孩子不愿意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撑不过来折腾死了，被两人用草席一卷就扔进山里，也不挖个坑埋了。后来人贩子知道之后拍着大腿连说亏了，两人一问才知道，小孩子的器官也有大用处，那些不适合做药人的孩子器官还能卖个好价钱呢，在黑市里，小孩的器官可是非常珍稀的品种啊。听了人贩子的话，三个人一拍即合，形成了一条初步的产业链，人贩子给他们提供没有买家的孩子，若是孩子不幸去世了，就把内脏挖出来让人贩子拿到黑市上去卖，得到的钱四六开，人贩子拿多她们拿少。 本来蛊婆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就不看重，所以一下子就谈拢了，在以后的五年间他们残害的生命数不胜数，而蛊婆在这些年间却没能炼制出合适的药人。就在这时，新的问题就来了，可姚寅笙却在这时候打断了她们。 第536章 除毒药方 姚寅笙打断了一下，“等一等啊，这做了药人，就算是不成功的，体内多少也带点毒素的，他们的器官怎么还能用呢？” 李俊淡定地喝了一口水，“能毒就能解，那老太婆每次都会帮忙把毒逼出来才交付内脏，那技术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了，都从黑市买来的器官了，风险多大还不是要自己担着，而且再不济，不是还有移植之后不适配一说嘛，到时候要是蛊毒没有除干净把别人害死了也不会想到自己身上。还真是个一本万利又不会担风险的买卖啊。” 说着救护车已经回到了医院，几个大人带着孩子到全科检查那儿进行仔细的检查，但姚寅笙三个人知道，这群孩子身上的毒医学仪器是检测不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估计到时候还是得杜姨她们出手才行。可是杜姨她们会帮忙吗？现在不念咒把孩子们毒死都不错了。 在孩子们检查的时候，李俊继续给姚寅笙讲故事。后来人贩子手里的孩子不多了，小药人的炼制也不理想，杜姨和汪院长都很想要更多的孩子，人贩子这几年跟着杜姨汪院长赚了个盆满钵满，比买小孩儿赚的还多，自然不希望这一环断掉。于是人贩子给杜姨汪院长指了一条路，偷来抢来的孩子多少还是有买家的，要是想要保证库存充足，福利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杜姨和汪院长用这几年赚来的钱盘下了一个地方，开始打着福利院的旗号在私底下继续进行着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这一次的小天使福利院，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也是杜姨和汪院长从别处来到荔城避风头才有的。 杜姨和汪院长在后来也交代了，三年多来她们一共处理掉了十八个孩子的器官，全部卖到了黑市，自己从中赚取了近千万的利润。福利院里的那两个大汉，其实就是人贩子派来的帮手，每当有器官被摘取，就会被大汉立刻送到人贩子手中。有时候求大于供，汪院长就会组织体检，从中找到对蛊毒排斥的孩子，把他们的器官摘下来，尸体则是统统烧掉，再把骨灰撒到后边的荒山上。能够了解到的就只有那么多，具体的还需要回到警察局里进一步审讯后才能告诉她们。 即便是听了第二遍，陆翊还是感到很气愤，她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群可恶的家伙，最好是给我全家暴毙！不，全家暴毙都算便宜他们的了，那么喜欢贩卖器官，那就祝他们立刻生病，生大病，生需要器官移植的病然后等不到适合的器官活活被折磨死不行，还是不够狠，寅笙，你给我扎个小人，不用什么生辰八字了，上面写着人贩子三个字就行了，弄好了我现在就要踩上几脚，踩烂然后把它扔进马桶里搅他个稀巴烂！” 天底下的人贩子都是可恶的，他们破坏了一个又一个家庭，毁掉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的未来。卖孩子的人同样可恶，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需求就没有供应，但是他们偏偏为了自己的私欲推动了拐卖案件的增加。无论买家是出于自身不能生育却想要传宗接代或者别的目的，买孩子绝对是不可取的；无论买家出于多大多无奈的理由，他们都没有孩子的亲生父母受到折磨和煎熬要痛苦。 为了平复陆翊的心情，姚寅笙还是到医院楼下的草坪薅了一把草给她做了个小人，小人的肚子上就写着人贩子三个字。陆翊开心地拿着小人跑到厕所里去踩了，姚寅笙则是来到走廊尽头给齐千松打去了个电话，虽然这件事可能跟九咒塔无关，但也涉及了蛊毒方面的情况，还是要汇报一下比较好。而且姚寅笙对蛊毒了解不多，孩子们身上的毒还是需要排干净的，所以她打电话也是让齐千松帮忙找一个专业对口的人来帮忙。 挂了电话好一会儿，姚寅笙的手机里就传来了一条信息：紫苏、南薄荷、青蒿、连翘、槐花、红参、生地各九克，川芎、大黄六克，水煎服用，早晚各一次，连续服用一个月；情况严重服毒时间可延长至两到三个月。用雄黄泡澡，无需连日但需泡足五日，情况严重服毒时间可延长至一个月。蒸煮菖蒲，雄黄，艾叶等药水挥发于空气中或熏烧其药烟于室内，随风四处飘散也可除毒，但需注意室内人员密度不宜太大，否则效果不算太好。若时间在五年以上的，则可用蟾酥来以毒攻毒。一旦蛊毒排除需用香灰想回收蛊避免蛊毒扩散。你先用上面的办法给孩子们拔毒，我忙完这段时间了会到荔城去看看孩子的。 落款上写着宋元善的名字，姚寅笙心里也踏实一些了。孩子们的检查也已经完成了，孩子身上有些皮外伤和淤青，而且孩子们大多营养不了需要补充肉类蛋白，而且这段时间要定时到医院来体检。领着孩子走出医院，叶队长也带着两名警察来到医院询问情况，在得到结果之后叶队长的眉头还是拧着的，“不是说他们身上有毒吗？怎么报告上一点儿都没有？” 姚寅笙告诉叶队长，“蛊毒是测不出来的，更何况它们没发作，不过我有办法。我先跟我朋友去准备一点东西，这群孩子的容身之处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们已经跟市福利院打过招呼了，现在直接过去都行。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们的？” 姚寅笙拿出手机给叶队长看来那条短信，“我去药店找找这上面的草药，尽可能买多一点回来，你先带孩子们到福利院去。一会儿我们买到东西了就去福利院跟你们汇合。” 第537章 浮出水面 三个人兵分三路，姚寅笙负责到店里去找需要的草药，李俊负责去超市里寻找适合泡澡的木桶和几个蒸屉，陆翊负责去给孩子们买几件像样点的，能够换洗的衣服，这群孩子在小天使福利院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很旧了，根本没见过他们换衣服。三个人碰面已经是傍晚了，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吃晚饭的时候了。市福利院的志愿者给三个人留了一点饭菜，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姚寅笙她们也没有挑，三两口全部解决掉了。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了，市福利院收拾出了十余间房间备用，看到姚寅笙从车上搬下来好多木桶，志愿者们都有些奇怪，“这是干什么呀？” “给孩子们泡澡用的。” “为”志愿者还想问问题，却被福利院的院长眼神制止住了，叶队长只对她说了实情，但其他人并不知道。 姚寅笙按照短信上的比例一一把草药分配好倒进木桶里，加上热水放到温暖的程度就让孩子们脱衣服下去泡澡了。大一点的孩子还能自己洗，小一点的孩子就比较抗拒，可能是看到这种深颜色的药水要阴影，有的孩子哭闹着不肯脱衣服。最后陆翊拿出了买衣服的时候顺便买好的玩具，年纪小的孩子才终于愿意在药桶里泡上一会儿，姚寅笙三个人也守在这群孩子身边，帮她们擦着身子。 一个估计跟肖贝贝差不多的女孩子一边玩着小黄鸭一边问道：“大姐姐，是你找到贝贝的吗？” 姚寅笙疑惑地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儿有点儿难过地说道：“其实我看到肖贝贝了，但是她都不来跟我们玩儿，她好像有新朋友了。” 原来这孩子的眼睛也能看见鬼魂啊，姚寅笙小声安慰她：“肖贝贝已经有别的地方要去了，她只是不想让你们难过，所以没有来跟你们说而已。” “大姐姐，真的吗？肖贝贝要去别人家住了吗？” 姚寅笙眨了眨眼睛，然后还是点了头，“是啊。” 全部给孩子们泡了一遍药浴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姚寅笙三个人不能时刻盯着孩子们拔毒，只能把方子交给福利院院长，让院长一定要认真监督孩子们泡药浴。姚寅笙三个人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累了一天的三个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自然醒来。 第二天叶队长也带来了新的口供，是来自小杨的，关于孩子们的。小杨告诉叶队长，她是杜姨收养的孩子，从小杜姨对她还算不错，但有的时候会把气撒在她身上，所以她对杜姨又爱又恨的。杜姨跟汪院长的计划，小杨知道全部，只是她没有话语权，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杜姨和汪院长操控。按理说，跟了杜姨那么多年，她的心也应该跟一块石头一样硬才是，但每当孩子们被绑在床上哭闹的时候，她从来都狠不下心去看。至于为什么带着孩子上山躲起来，大概是出于对杜姨养育她多年的感恩，她在点火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心里其实是希望不能成功的。这一次被抓，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个好觉了。 警方从小杨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找到了跟她们合作的人贩子，外号德哥。叶队长查了一下，居然还跟已经通缉了五年多的人贩子有点相像，只是再往下小杨就不清楚了，她在福利院里就跟那两个人贩子派来的大汉一样说不上话，能知道德哥的存在已经不错了。 叶队长也知道，除了小杨，福利院的其他人都守口如瓶，想要从她们口中撬出德哥的消息难如登天。不过就在这时，德哥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一名警察拿着作为证物的手机敲开了叶队长的办公室，“队长，这手机来电了，我们要不要接？” 之前的抓捕过程十分突然，福利院的人根本没来得及通风报信，也就没能打草惊蛇。那名警察告诉叶队长，这部手机是福利院的两名大汉中的其中一个人的手机，上面那串号码没有备注，但直觉告诉他们，这很有可能就是上面跟他们接头的。 眼看着电话就要自己挂断了，姚寅笙赶忙接过来接通了，电话那头是用处理器锐化过的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的，“有一个大单子，几个襄城来的老板想要肾、肝和眼角膜，肾要三个一个一百八十万，肝要两个一个一百六十万，眼角膜要五对每对也是一百八十万。告诉姓杜的，三天以后交付。” 啪的一声，那边的人就把电话挂断了，但这时间已经足够技术人员给手机定位了。看着电脑上的定位地址，叶队长对身后的警员说道：“人贩子的藏身地找到了，立即前往，争取在他躲起来之前抓到他！” 姚寅笙三个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她们也没有离开警局，而是来到了小杨的审讯室，坐在小杨面前。 “嗨，我们又见面了啊。” 小杨戴着手铐，明显不想与姚寅笙交流。姚寅笙靠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来说说肖贝贝，她也是被你们割掉器官然后抛弃的吗？” 对面的人还是一言不发，姚寅笙长叹一口气，“本来我还以为，你多少还存在着一些良知，但现在看来，你还是跟你的养母一样，铁石心肠，自私自利。” “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是一个犯人，参与了那么多事情估计还会被判死刑，我早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要是姚寅笙想，她可以立刻让小杨开口，但她还是放弃了，对一个普通人，没必要花那么大阵仗。 在警局里待了好一会儿姚寅笙觉得无聊了就想离开了，这时候叶队长的车子也回来了，从车上押下来三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这么看来这一次出警还是有收获的嘛。可是叶队长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不知道是我们走漏了风声还是对方警惕性太高了，我们还是去晚了一步，只抓到了一些打杂的。” 第538章 她的家 姚寅笙看着叶队长皱着眉头的样子说道：“要不我们来把他引出来？” 叶队长的担忧大于喜悦，“这这能吗？我们这刚出动，你后脚就打过去了，对方警惕性很高，要是发现了不就躲得更远甚至换手机号了吗？”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姚寅笙耸了耸肩，“那这个意见保留，如果你们想到更好的办法那再好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打个电话的忙我还是可以帮的。” 叶队长被姚寅笙说得有些惭愧，“你们帮的忙已经够多的了，我们警方已经非常感谢你们了。现在我们先带着这几个人去审讯了，过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离开警局三个人回到酒店，姚寅笙这次去本来还想从小杨口中问出为什么要把肖贝贝抛弃在过山车隧道中的。但这个小杨口风也比较近，只说出来她愿意说的，对于姚寅笙想要知道的她是一个字都不提。 不过现在福利院的孩子们被转移了，也相当于完成了肖贝贝对自己的委托，应该要送她下去了。 “大姐姐，我该走了，对吗？” 姚寅笙被噎了一下，她确实在脑子里想办法怎么样让肖贝贝心甘情愿地离开而不伤她的心，肖贝贝反倒已经明白一切的样子。姚寅笙有些尴尬地说道：“现在你已经是鬼魂了，确实不应该待在人间了。当然我并不是很迫切的让你离开，如果你还想跟小八继续玩，你也可以再玩几天。” 肖贝贝很懂事地拒绝了，“大姐姐，我知道你们这两天为了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很辛苦，现在他们有了新家，我已经很高兴了。大姐姐，我也应该走了，你再帮帮我，可以吗？” 姚寅笙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她在凌晨的时候开车回到了小天使福利院，虽说这里还隐藏着诸多的秘密没有弄清楚；虽然这里的大人并不是真正地疼爱他们，但是这里是肖贝贝待得最久的地方，相当于她的家，她在这里度过了一生，跟很多同样遭遇的孩子一起玩耍，为数不多的欢笑可能是她心里留存的最美好的记忆。 肖贝贝这一走估计以后没有人给她烧纸了，她的父母可能在寻找她也可能不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到肖贝贝已经去世的消息，估计也不会有人祭拜她了。姚寅笙在一块桃木上写下了肖贝贝的名字，打算到时候回到首府了就去涌宁寺找释慷大师，把肖贝贝还有福利院其他已经去世的孩子在香火的庇护下静候轮回。 “贝贝，你还记得福利院其他消失的哥哥姐姐的名字吗？” 肖贝贝一边想一边报名字，她印象里记得的她就说出来了，她说一个姚寅笙就记一个，也记下了六七个。 “大姐姐，我记得的就这么多了。” 姚寅笙把这些木牌收好，黑白无常其实已经在不远处恭候多时了。姚寅笙拍了拍肖贝贝的背，“好了，那两个叔叔是来接你的，你跟他们走就是了。” 肖贝贝张开双臂对姚寅笙说道：“大姐姐，你们能抱抱我吗？” 三个人都没有拒绝，都给了肖贝贝一个大大的拥抱，肖贝贝是笑着转身跟黑白无常走的。一直到三个人影消失，姚寅笙三个人都眨眨眼望向别处，姚寅笙第一次觉得，送走一个人会是那么难过，大概是因为她们心里都对肖贝贝的遭遇感到惋惜。 “行了，人也送走了，我们也回去，再玩两天也该收假回去了。” 三个人很快调整好心情，可小八还望着刚才肖贝贝离开的方向恋恋不舍，陆翊开玩笑地说道：“寅笙，我估计小八这孩子是不是恋爱了？遇到了他想要一生守护的那个人。” 姚寅笙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摸摸小八的头顶，“你舍不得那个姐姐？那要不要你也跟着黑叔叔白叔叔两个人下去，到下面你就可以跟她一直一起玩了。” 小八转过头看着姚寅笙，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姚寅笙的腿，用大眼睛一直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不要赶我走。姚寅笙当然是不忍心把小八赶走的，她抱起小八抹了一下脸，“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不会就这样赶你走的，等你什么时候舍得离开我了，我再叫黑叔叔白叔叔他们过来接你，这样总行了？” 小八这才咧开嘴笑了，决定权在他，那他一直不做决定就好了。 三个人带着两只鬼又在荔城玩了两天，在离开的前一天她们见到了刚忙完公务赶过来的宋元善，姚寅笙带着他到市福利院来探望孩子们。宋元善给每个孩子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列出了体内未检测到蛊毒、体内检测到少量蛊毒和体内检测到大量蛊毒这三类儿童，给前两类孩子按需分配治疗方案。而对于体内检测到大量蛊毒的儿童，宋元善的建议是让他带着孩子回到大山去，让芮婆婆帮忙对症下药，否则即便是蟾酥都不一定起效。 因为宋元善来的时候带着上面批下来的公文，所以他的一切行动市福利院院长都要无条件配合，听到宋元善要把一部分孩子带走，她也只能答应下来。好在宋元善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给孩子们打了一剂安慰剂，“到时候你们的身体恢复健康了，叔叔就把你们送回来，你们还是会和弟弟妹妹们相聚的。”体内检测到大量蛊毒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大了，有的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纪，但因为长期不正常吃饭营养不良，所以看上去还是小学生的模样。 孩子们的健康情况有宋元善打包票，姚寅笙也就放心得多了，第二天她就开着车回首府了。在家休息了一天，在假期收假当天，姚寅笙带着八块木牌驱车来到了涌宁寺山脚下。虽然是假期最后一天了，但庙里的人还是很多的，这一次姚寅笙买了一把香在大殿里点上，虔诚地拜了拜才插进香炉里。 “阿弥陀佛，施主，有些日子不见，近来可好？” 第539章 有何不可 姚寅笙听出了释慷大师的声音，香插好了才转过身来，“大师好久不见，听声音就知道，您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硬朗。” 释慷大师双手合十，一脸慈祥地说道：“今日施主来给添了些香火钱，释慷我感激不尽。近来想必施主遇到了不少事情，不妨跟我到禅房坐一坐，品品这山上的山泉水，也算去去心火。” 姚寅笙答应了，释慷带着姚寅笙来到了寺庙深处的禅房，这间禅房旁边就是一条通往山顶的山路，用平切的石头铺成的，看上去还比较陡峭。禅房后边有流水声，释慷带着姚寅笙进屋，姚寅笙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禅房唯一的一扇窗户外面居然就是流动的山泉水。泉水从山顶上的源头流下，在这个类似缓冲的小平台上蓄起跟窗户齐平的小河，河水还在不停地流向前方。姚寅笙走到窗前感受着这天工与鬼斧共同锻造的美景，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真漂亮！” 释慷用干净的竹筒直接在窗外舀起山泉水，“施主，你尝尝看，味道很清甜的。” 姚寅笙道谢后接过竹筒，一口山泉水送进口中，姚寅笙的眼睛迸发出了惊喜，太好喝了，喝进嘴里有回甘，而且温度就像白开水加了冰块，凉丝丝的。姚寅笙没有吝啬自己的赞叹，“好喝！真的是太好喝了。” 释慷听到赞美也只是双手合十，“多谢施主的称赞。” 姚寅笙注意到窗户下有一个凹下去的蒲团，便问道：“大师，这间禅房是你经常用来做功课的吗？” “正是，施主你也听到了窗外的流水声，你往外看就会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落差不大的瀑布，坐在这里能让我有拜瀑淋身的感觉，能坚定意志，也能平心去躁。施主，你要不要试一试？” 姚寅笙看着蒲团有点心动了，“我也可以吗？” 释慷扶着姚寅笙盘腿坐下，“那是自然，没有谁不可以，请坐，闭上眼睛感受这一股宁静。” 姚寅笙照做了，她感觉时间好像放慢了，落水声一开始让姚寅笙有些觉得嘈杂，但适应了之后姚寅笙有了新的体会。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自己在山林中，坐在一块大石上，身后就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沉重的水压打在自己身上，但姚寅笙不觉得疲乏，甚至有些享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寅笙才睁眼，她感觉到自己身体前所未有地放松，心境豁然开朗了。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她居然花掉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姚寅笙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浪费了两个小时？” 释慷把竹筒舀满山泉水，放到姚寅笙面前，“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边界的，世人一直被所谓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所束缚，把自己的时间规划得井井有条，无疑是自己给时间给自己加上了束缚。其实时间就在那里，不存在浪费一说。” 姚寅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拿起竹筒又喝了一口山泉水，“大师，其实这次我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的。” “哦？什么事？如果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一定答应。” 姚寅笙从包里拿出了那几块木牌，释慷看到了木牌上面的名字，“这是？” 姚寅笙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释慷，并说明了来意，“所以大师，我希望把孩子的牌位放在涌宁寺中，每天闻香听经，也让他们在天之灵能有一些慰藉。” 释慷接过木牌，一个个看过木牌上的名字，最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施主你有这份心，孩子们在天上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姚寅笙脸上咧开了笑容，“这么说大师您答应了？” “这是渡生，有何不可。” 姚寅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撑着膝盖站起来，对释慷大师鞠了一躬，“真是太感谢您了。” 走出涌宁寺已经是中午时间了，姚寅笙在附近找了一家快餐馆简单吃一餐，小八跟着喝了口蛋花汤，还吃了一根大鸡腿。开车经过市中心，姚寅笙扫了一眼好久没能进去走走的超市，她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走，我们好久没有逛逛了，今天我们去超市玩一玩。” 没有人能从超市里空着手进去再空着手出来，姚寅笙这一次提着两大袋东西出来的，但都是一些速冻食品还有小八馋了好久的烤鸡。回到家小八就迫不及待地撕开袋子啃起来，乔蓉儿也在一旁吃着另一只烤鸡。 七天假期过去了，姚寅笙回到学校里继续上课，小八和乔蓉儿要么待在酒的房间里，要么就是留在大别墅里看家。假期过去十多天后的一天下午，姚寅笙刚下课呢就接到了叶队长的电话，叶队长告诉她，德哥已经被抓到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姚寅笙坐在校园的休息凳上认真地听着。德哥是被群众举报的，在福利院的事情曝光后，警察局对德哥的通缉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但对于德哥这种泥鳅一般的人物，警方也明白大海捞针的难度有多大，可是有一天他们局接到了一个群众的报警电话，说在东风菜市场抓到了一个偷小孩儿的人贩子，现在大家都还抓着他不让他跑呢。 警察当时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从群众手里接手才发现，此人就是他们在荔城找了好久的德哥。德哥给自己划了刀疤，还贴上了纹身贴，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他平时都是排除小弟去偷小孩儿的，但最近荔城的人都非常警惕，那些手下们不仅没成功还搭进去了几个，而上面的顾客催东西催得很急，德哥才决定自己出手，可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呢就被别人发现了。 德哥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为了给自己减刑供出了好多个从他手里买走器官的买家，这些人当中有真的急需移植的病人家属、有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还有插一脚想要分一杯羹的中间商官员。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段时间叶队长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去走访就是去抓人，但总归是给群众一个交代了。 “对了，我托师哥给你送了面表彰用的锦旗还有一笔奖金，应该过段时间就到了。” 姚寅笙余光瞄到了两个人影，一个穿着警察制服还有一个穿着很平常的工作装，她的嘴角抽了抽，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环节还是出现了。 第540章 召集 姚寅笙不仅看到了黄校长和江队长，还看到了江队长手里的东西，黄校长一脸欣慰地说道：“哎呀姚同学真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啊，这一次居然救助了那么多个孩子，老师都仰慕你啊。” 姚寅笙有些头疼，她努力保持笑容，“校长，你太抬举我了。” 黄校长拉过江队长手中的锦旗，一把塞到姚寅笙手中，“警察同志也是来得突然，表彰大会什么的我知道姚同学你也不喜欢，东西给你的你就收下，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份正直，继续发扬。” 江队长也把奖金塞到姚寅笙手里，并告诉姚寅笙案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从德哥口中警方揪出了很多大人物，涉案的老板和官员全部被传唤进行调查，有好几名官员已经确定落马只是还没有发布公告而已，那些参与其中的商人已经被冻结资产。而汪院长和杜姨，两个人的罪行最严重，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两个人死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福利院的孩子也渐渐开朗起来，那些还记得家人的孩子，警方正在极力帮助他们寻找回家的路，同时也在网站上登录了相关信息，要是孩子的亲生父母看见了也可以联系他们。 这件事情总算是比较圆满的解决了，姚寅笙带着叶队长申请下来的三万块钱奖金平分给了陆翊和李俊，她们当时也出了不少力。半个月后，姚寅笙在学校地铁站附近的奶茶店买奶茶的时候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宋元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走路的时候上半身绷得板正。 舍友们没有见过宋元善，所以认为他是来找姚寅笙帮忙抓鬼的，也就没有太在意。宋元善径直走到姚寅笙面前，“有件事想找你单独说一说。” 两人来到奶茶店外的空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天有没有空跟我去一个地方？” “你要我临时请假？步骤比较麻烦，发生了什么事？” 宋元善叹了口气，“具体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但你是局长钦点的人，我要负责把你带过去。” 齐千松点名要找我？姚寅笙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又是要帮他们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了？看到姚寅笙的表情好像有点不愿意，宋元善解释道：“这一次就是去开个会，估计是局长有什么事情要宣布，不如我们路上说，请假的事我后面会帮你搞定的。” 既然宋元善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只好答应，拿着自己的奶茶跟宋元善上车离开了。宋元善把车开回调查局，带着姚寅笙来到办公大楼后面一处空旷的空地，那里停着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已经打开，随时可以起飞。在直升机前姚寅笙还看到了一个人，他正压着自己的假发片防止被螺旋桨卷起来，看到姚寅笙来了他热情地朝她招招手，“小姚同学，这次我们又见面了。” 陈佰刚也在，但是他的小跟班呢？没时间解释，宋元善催促大家先登机再说，戴好航空耳机，宋元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这一次比较紧急，局长只召集了我们几位组长还有与调查组有合作的能人们，具体的还要局长说了才清楚。” 螺旋桨开始飞速转动，一阵引擎的轰鸣声过后，直升机起飞了。姚寅笙也不说话，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想想直升机会把他们带到哪座山里去，这种组织应该非常隐蔽，就连宋元善和陈佰刚所在的西南分局也藏在了一处林场附近。可二十分钟过后，姚寅笙发现自己来到了京城，直升机带她飞过了长城和故宫，降落在一座摩天大楼的楼顶。 “到了，我们下去。” 姚寅笙拎着一杯奶茶跟着宋元善走进电梯，然后电梯带着他们来到了地下三层，这电梯降落的速度非常快，从八十几楼来到地下三层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电梯门一打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条暗黑的隧道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通向远方。宋元善抬腿就往里走，嘴上还催促道：“快走，估计就我们最慢了。” 三个人来到一扇钛合金门前，宋元善输入了自己的指纹和虹膜门才打开了。走进去还有一段封闭空间，头顶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请张开双臂，系统正在对您进行扫描。” 姚寅笙跟着宋元善和陈佰刚照做了，上下左右四面墙壁全都有一束光线对他们进行全方位地扫描，等光线由红转绿了，第二道门才打开。姚寅笙一边喝一边往前走，第三道门就是普通的房间门，宋元善敲了三声就推门进去，“局长，我们来了。” 姚寅笙跟着宋元善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有多小？估计就跟自己宿舍差不多大，还不算阳台的面积，两排桌子并排紧贴着，出席会议的人就坐在桌子两侧，墙上挂着一个投影仪，现在已经打开准备工作了。姚寅笙在投影仪旁边看到了齐千松，还看到了之前打过交道的莫叔浣，至于其他人她就不认识了。陈佰刚扯了扯她的衣服，“这些都是调查局的其他小组长，就跟我和老宋一样。你可能还不了解我们调查局，我们局呢除了这里的总部以外还在全国各地开设了四个分局，有东北分局、华东分局、西南分局和西部分局。咱们首府市里的分局就是西南分局，老宋现在就是西南分局的代理局长。” 难得陈佰刚说了姚寅笙感兴趣的话题，她也反问道：“那意思就是说之前有一个正牌的分局局长咯？他人呢？还有其他分局的局长呢，怎么不见人啊？” 看到姚寅笙和陈佰刚在交头接耳，齐千松咳嗽了两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好了，现在人也到齐了，还是先说说正事。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人可能相互不认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多作介绍，这个头一回来的小女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西南姚家的姚寅笙。姚寅笙，这几位带着工作牌的，就是我们调查总局所有小组的组长，还有这几位，跟你一样，是调查局六大元老的后代。” 第541章 七魂刀 姚寅笙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她也在反复观察这些她不认识的人。根据齐千松的描述，戴有工作牌的人是调查局的人，除了她认识的三个，一共还有九位组长，有男有女，年龄相差甚远，有的已经头发花白应该退休享受晚年了，还有的年纪轻轻，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岁。再看到那些所谓的跟自己一样的几位后代，感觉都跟自己老爸一个年纪，而且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屑。 “不是我说啊，齐哥，你说这孩子是姚老的后代我姑且相信，但是老姚家的东西怎么传到这个女娃娃身上了，我记得姚老有三个孩子啊，这孩子怎么看都像是姚老的孙女，难道姚老没有把东西传给自己的儿子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带着工作牌的人，不知道是哪个分局的，但眼里满是鄙夷，完全不把姚寅笙放在眼里。姚寅笙也不恼不理，找了个位置坐下了，“齐局长，我们还是开始，我请假太久不好，回去还要补假条呢。” 齐局长也顺着姚寅笙的话照做了，关上大灯打开投影仪。姚寅笙首先看到的就是六张照片拼接在一起，上面有六样东西，别的她不太清楚，但是有一样她认出来了，就是自己身上背着的哀魂鞭。 难道这次会议跟这六样东西有关？ “大家也看到了，这六样东西是六位前辈的传家之宝，在调查局成立初期，前辈们带着这些法器惩恶扬善，保千万家平安。可惜在动荡十年后，调查组保留了下来，但是前辈们却带着这些法器离开了调查组归隐山田。这些法器功能各异，现在法器在各位手中我就不赘述了。但是这个，”齐千松说着把左上角的法器圈了起来，“这件法器是闫老的七魄刀，这是一把神刀、宝刀，也是一把凶刀、魔刀。相传这把刀封印了历代暴徒的七魄，因而嗜血锋利，也是闫老的传家宝。可是闫老孤独一生没有留下子嗣，闫老也知道这把刀留下来也是个隐患，所以在闫老决定自杀前他把这把七魂刀送到了地府的阿鼻地狱中封印起来。” 姚寅笙看着图片上的七魂刀，外形看上去跟普通杀鱼的刀没有什么区别，刀柄好像是用象牙雕刻成一个又一个亡魂的样子然后染黑，刀刃和刀柄的连接处好像有一个小凹槽，有一条浅槽从刀头连接到这个凹槽，作用是什么姚寅笙不知道。姚寅笙又看到其余后人，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现场只聚到了四个后人了，除了她，炼药的祝家也没来，而闫家则是因为没有后代所以少了人。 齐千松指着七魂刀继续说：“根据在地府当判官的姚老爷子说，闫老死了之后没有接受地府的册封当差，而是等到了轮回之日就喝了孟婆汤转世了，这一世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记忆。而这把七魂刀本来在地狱中封印得好好的，可是前段时间我们接到消息，有人从阿鼻地狱中解除了封印，把七魂刀带走了。这个人姑且称为人，杀死了不少恶灵和阴差，七魂刀的威力也更加恐怖了。” 一名前辈的后代抬手很不礼貌地直接制止了齐千松的话题，“停一停，停一停，齐局长，你说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东西不是在我们这儿丢的，是在地底下丢的，你们要找，也是把地府的人找来开会？再说了，我们这一代只负责守着自己家里的传家宝，别人家的东西我们可没空管。” 另外两个人虽然没有表态，但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也不想管。齐千松叹了一口气，“你们先听我慢慢讲，现在只是介绍背景，接下来才是其中的利害关系。各位可能不知道，这六样东西任何一样单挑出来都能让恶鬼忌惮无比，而且它们和鬼门地府有关。如果这些东西被我们保管得好好的，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如果落入坏人手中呢？倘若坏人用这些东西来打破阴阳两界的和平，各位还敢说跟自己没有关系吗？” 刚才还嚷嚷着要走的人已经不说话了，可是脸上还是有些不服气，姚寅笙还是继续盯着那把七魂刀。齐千松双手撑在桌子上，“现在还不能确定七魂刀的去向、谁带走了它还有带走它的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要是这些东西落到外人手里，这个社会可能会迎来一场灾难。几位家里的传家宝跟七魂刀一样，对鬼魂有强大的威慑力，对奸人也有非常大的吸引力，现在没人能保证对方不会对你们动手。” 一个后代咽了口唾沫，“那怎么办？难道你指望我们几个人去找到七魂刀吗？现在我们连它在哪里，被谁带走了都不知道呢。” 齐千松换了一张幻灯片，“这正是把各位叫来的原因。” 姚寅笙看到幻灯片上的地图，眼睛瞬间瞪大了。地图上标出了三个地方，一个在姚寅笙所在的省份，一个在川省，还有一个在东北区。齐千松还把地图一一放大，姚寅笙看到标注的地方就在自己家的县城里。齐千松又调出了几张照片，都是用手机拍摄的，地上塌陷了一个大洞深不见底，直径能够把一辆小轿车吞没。姚寅笙注意到，自己家那边的大洞就出现在自己家附近的广场上，位置就在广场的正中间，卡得正正好。 齐千松告诉他们，“这三个地方在前段时间都出现了这样的大洞，目前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到了晚上附近的居民就会听到洞口传来的风声，好像有人在底部哭泣。还有的人在凌晨看到有人从洞里爬出来，也有的人看到黑洞下面有微微的火光。这三个区域附近的组长都出动暂且把事情封锁了，但还是需要我们找到带走七魂刀的人，把七魂刀送回去才行。” 姚寅笙看着照片上的黑洞，心情忐忑起来，而另外三个人好像比姚寅笙更着急，“那那怎么办？这不是找到我们家来了？完了完了，我儿子女儿还在家里呢！我现在要回去把她们送到别的地方去！快放我回去！我把孩子老婆安顿好了再来跟你们慢慢讨论这件事。” “对啊，下一次会不会就轮到我们家了？你们不能保护一下我们家吗？” 齐千松让后代们不要着急，“各位不要着急，现在齐某有一个方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配合，那就是把你们的传家宝都集中在咱们调查局里，对方就会转移目标了。” 第542章 内讧 这个方法听上去好像真的挺不错，三个后代已经打算拱手让出自己的传家宝了，比起自己家人的命，这个小小的传家宝算什么，而且有调查局帮忙保管，他们也放心。可是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反对了这个办法，那就是姚寅笙。 齐千松也很意外姚寅笙会拒绝这个办法，“你为什么拒绝？” 姚寅笙摸着自己的包带说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做，对方好像更容易得逞。” 一名组长嗤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女流之辈，想问题还是片面的。局长，依我看啊，这个方法很是不错，咱们调查局现在人才济济，无论是总部还是分局都笼络了不少能人，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收拾一个。” 姚寅笙斜眼瞟去，“您怎么知道对方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群人呢？您又怎么收拾？” 齐千松从姚寅笙的话中找到了灵感，如果真的是九咒塔的人做的，那确实有可能，但是动机是什么呢？对上姚寅笙的眼睛，齐千松问道：“难道你觉得是九咒塔的人干的？” “我猜的，如果是他们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但也只是我猜的。” 齐千松拧紧眉毛，这确实像九咒塔能干出来的事情，而且九咒塔的人都擅长驭鬼，对鬼魂的需求量很大，若是放出七魂刀中的恶灵定能为他们所用。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好像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 姚寅笙吸上一口布丁，“我没什么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真找上门了这些东西难道还不能保全我们吗？要是这东西那么垃圾，对方何必想尽办法都要拿到手？反正我打算继续把东西随身带着，要是对方知道我的地方那我就迎敌，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定然会留下线索，到时候碰面了再报仇就是了。总比你把一堆东西收起来要好一些，到时候人家一下子就全收走了，你还拿什么跟人家打？” 刚才那名组长操着一口京片子，激动地拍着桌子说道：“你就是想当然！九咒塔的人手段残忍，你以为他们为了威胁你会把人绑架了再留下地址吗？他们肯定是直接把人残忍地杀害了，再把鬼魂控制住，逼你交出东西之后再把鬼魂灭掉永世不能超生。局长，别听他的，我觉得把东西统一保管才是最好的，就收在咱们总部这里，我就不信了，他九咒塔那么有能耐，还能突破我们总部的防线。” 姚寅笙脸上似笑非笑，“您这么一说，这办法更加不能实施了，虽然总部的防御系统很厉害，但您防得了外敌，防得了内贼吗？” “你说什么？内贼？你怀疑我们调查局里有内贼？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调查局在把人招进来之前都会做很详细的背景调查，别说父辈做过坏事了，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查清楚了才把人放进来的。” 姚寅笙只是冷笑了一声，“真的那么严格吗？可是我从调查二组的成员身上可看不到这样优秀的品质。而且您怎么能那么肯定，不会出现漏网之鱼呢？” “嘿，你！” “行了！现在先别吵！把你们叫来是一起抵御外敌的，不是给你们搞内讧的！两边说得都有道理，小姚同学的话也提醒我了，我们现在对敌人的了解不够多，连数量都不知道有多少，要是真的把东西收起来统一保管可能会帮了对方一个大忙。当然，我是不相信调查局里出现叛徒的，倘若真的出现叛徒，调查局对叛徒的处置绝对不会手软。” 但是现在会议没有太多的进展，在会议室里闷了那么久，齐千松也宣布让大家先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想办法。至于后代们的家人，齐千松已经暗中派人保护他们了，这让后代稍微安静下来了。 宋元善带着姚寅笙来到了调查局的招待所，虽然只是普通的标间，但是非常大，浴室就有小酒店的一间标间那么大。姚寅笙也是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后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虽然齐千松对他们保证会暗中保护他们的家人，但姚寅笙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 “喂？”电话很快就被梁美菊接通了，“宝贝啊，什么事啊？” “妈咪，前段时间广场上是不是破了个大洞？” “哦，你说那个啊，我也是听说了的，看照片觉得挺可怕的。怎么了？你也知道这件事啊？” “嗯，妈咪你没去看吗？” “没呢，妈咪这几天跟莲姨妈她们在弥勒泡温泉呢，我们过段时间还要往上走去花城看花展呢，估计要月底才回家。” 姚寅笙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妈妈现在是安全的，“那老爸呢？他在家里怎么样？” “你爸？你爸啊这段时间一直在橘洲那边跟单位学习呢，都去了一个星期了，估计再有一个星期才会回家。” 老爸也不在县里啊，那家里应该是安全的，姚寅笙整个人放松下来，“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姚寅笙不想让梁美菊担心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没有的妈咪，就是关心一下你们嘛。怎么，出去玩了都忘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哼，哪儿能啊，你想不想吃葡萄啊，妈咪打算到时候回弥勒坐动车的时候买一点回去，你也尝尝看，妈咪吃过了，很甜很甜的。” “好啊，那妈咪你到时候到首府了我去接你啊。” 挂了电话姚寅笙还担心李俊跟陆翊两个人，如果真的是九咒塔的人做的，那么李俊跟陆翊他们也是认识的，说不定也把她们列入了人质行列里了。 “喂，寅笙？”李俊也是很快就接了电话，从电话里姚寅笙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电音舞曲，看来酒一点没有受到影响。 “最近酒一切都还好？” “好啊，每天晚上夜夜笙歌，每天都赚钱，能不好吗？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就是现在被调查局的人带到总部来开会，具体的我回去了再跟你们说。应该也是这两天回去了，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啊。” 李俊答应下来了，姚寅笙也挂掉了电话。李俊挂了电话就去忙去了，而酒的男厕所里，一个男生毫无生气地跪在小便池旁边，紧接着保安就被吓得不行的客人叫过去了。 第543章 地下资料室 保安的胆子也不小，可到了现场也不敢向前了，那人靠墙跪在地上，身上没有血迹但衣服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走出来。保安用甩柜戳了戳尸体的后背，尸体就立马失去支撑往后倒，露出了惨状。客人们纷纷逃窜，保安也立马打电话报了警，然后疏散客人叫来了李俊。 这一次出警的正好是江队长，李俊和陆翊也已经赶到现场，她们看到尸体的全貌，左手被整条砍下来不知去向，眼睛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眼皮都被割去了。保安背靠在门上拍着胸脯，“哎呀，吓死我了，还好我刚才没上前，要不然估计要做噩梦了。”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眉头紧锁，酒里发生凶杀案，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说是巧合她们都不相信。江队长也拧着眉毛一脸的凝重，法医告诉他，尸体除了手臂和眼睛以外没有外伤，而这两处伤口也不算是致命伤，还需要回去进一步解剖才能下结论。 尸体被运走了，江队长例行对保安还有发现尸体的第一人进行问话，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作为酒的老板，自然也需要接受审讯。短期内酒是不能正常营业了，她们也回到各自的家中。李俊和陆翊的房子就在酒附近，两个人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但因为平时酒营业的关系，所以两人不经常回家住。 路上李俊已经给陆翊讲了姚寅笙打来电话的事情，陆翊啊了一声，“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寅笙啊？这刚讲完电话马上就出事了，对方不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俊看了一眼时间，经过一轮审讯下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还是明天再说，现在时间也晚了，寅笙也可能已经睡着了。而且死者的死因还没有确定，说不定只是酒里发生了冲突有人动了手而已，还是等尸检报告出来了再说。” 第二天中午，李俊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要她去警局一趟。李俊拉上陆翊很快就赶到警局，在江队长的办公室里，两个人看到了尸检报告。翻了一下，李俊和陆翊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溺水？这怎么可能？” 江队长拿到尸检报告的第一时间也是不敢相信，虽然在男厕所可以把洗手池蓄满水再把尸体的头摁下去把人弄死，但昨天晚上尸体的衣服摸上去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完全就跟泡在水里似的。这种情况只能是扔到河里溺毙的，可查一下地图就会发现，离酒最近的河也得有二十公里左右的距离，难不成凶手把人溺毙了再把尸体运回来？ 李俊放下尸检报告，“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溺水？” “我也不敢相信，我之前推测过可能是凶手把人溺毙之后带回酒从别的门进出，但昨天我发现酒就一个大门，后厨倒是有一个门但打开下面就是马路，更不好行事。而且现场也没有留下水渍，监控录像我也看过了，在发现尸体前五分钟都还有人出入，这尸体好像好像突然一下地就冒出来了。” 李俊和陆翊一起看了昨天晚上男厕所门口的监控录像，没有可疑人物的身影，用完洗手间的客人也都完完整整地出来了。但就是突然一下的，事情就发生了。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姚寅笙？这件事可能只有她来处理才能查明真相了。” 李俊叹了一口气，“寅笙昨天被调查组的人带走去开会了，现在人根本就不在首府，本来我以为是普通的纠纷导致动的手，再加上昨天晚上我们回到家实在是太晚了所以没跟寅笙说。现在看来，真的有必要跟寅笙说一声了。” 李俊拿出手机给姚寅笙打电话，但好久好久姚寅笙都没有接电话，李俊不服又多打了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怪事了，寅笙该不会是被调查组的人拉到深山老林里去了？她的电话我打不通。” 陆翊也用自己的手机给姚寅笙打去了电话，同样也是被告知不在服务区，“诶，真的打不通啊，寅笙昨晚跟你说她多久回来吗？” “她也没仔细说，就说大概待个两三天就回来了。” 联系不上姚寅笙，江队长也只好先继续在案发现场以及附近的监控录像找找线索了。 至于姚寅笙为什么联系不上，是因为她现在正在调查总局的地下资料室里。昨天齐局长的话提醒了姚寅笙，他们的这几样传家宝与地府有关联，但齐千松没有多说。今天早上他们也开了一早的会，后代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从东北来的盛家家中的保家仙牌位一夜之间全都裂开，像被人用刀拦腰砍断；在京城的奚家脸色也很难看，他们家世代隐居在二环的一处四合院中，昨天晚上发现窗户上布满了血手印，院子里飘落着雪片般的冥币；来自江南的童家损失最惨重，他们家的园林一夜之间变成了废弃的公园，各种名贵树种全都失去生机，原本清澈的溪流变得混绿腥臭，更不用提里面养的鱼了。 姚寅笙不知道自己和祝家是不是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但现在另外三家的种种这些迹象都表明，对方已经找上门了。于是，关于法器是否应该留在调查总局这个问题，大家又讨论了一早上。除了姚寅笙，其他三家都表示愿意将自家的法器交给调查组保管，甚至已经通知家里派人把东西送过来了。但齐千松觉得这样不稳妥，还是派了调查组的组长跟着后代一起回去，直接用直升机亲自运回来比较保险。 在等待直升机回来的时间里姚寅笙无事可做，就想了解一下这六大法器的威力和来历，齐千松信得过姚寅笙，就带着她来到了地下资料室里。这间地下资料室位于地下四层，一整层都是书架，这里面的卷轴记录了自调查局成立以来处理过的所有案例，分等级摆放在对应的书架上。 齐千松带着姚寅笙来到了s级书架面前，不同于其他书架上摆着的文件夹，s级书架上摆着的是一个个保险柜。齐千松又是密码又是指纹接着是虹膜，三道关卡过后才打开了保险柜，里面就一本很普通的，路边文具店卖的一块钱一本的笔记本。 “这里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关于你们的传家宝，你们可能只听到了老人跟你们讲的，这里面记录着一些老人没有讲的。你看可以，但是不能抄录，出去了也不能透露一个字，明白吗？” 第544章 空中拦截 姚寅笙点头表示明白了，而且在进电梯之前她就已经把自己的挎包放在保管科了，只是把哀魂鞭带了下来，现在特殊情况，姚寅笙当然知道哀魂鞭随身携带的重要性。齐千松还要去等待三架直升机归来，所以没跟姚寅笙说太多，打开保险柜就直接离开了。 姚寅笙拿着这本薄薄的笔记本翻开，第一件法器便是祝家的炼丹炉，上写记载着：“邈引一魂而存之，药入，需以十木大火，三日连续不断方可成丹。凡入炉之药，需采自纯良之地，聚阳七日而投之。祝氏杏林春暖，入死扶伤救众生，驱病降魔是俊英。邈念其医术高明，心存善念，遂赠此炉及药方与之。” 邈应该就是孙思邈了，姚寅笙猜测，想不到这一口炼丹炉中居然还有药王的庇佑，难怪从这口炼丹炉中炼制出来的丹药能有那么大功效，原来真的有神仙加持啊。那药方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当初自己能够起死回生，不也是仰仗了祝家的丹药吗。 再往下看，姚寅笙看到了自己家的哀魂鞭，上面就是一张照片，旁边写道：“破胄击魂，触及所伤可使人、鬼哀嚎不断，所见者无不闻风丧胆。柳木为鞭，鞭下亡魂数千万。” 姚寅笙翻了翻，只有这么点吗？除了材质的介绍已经作用就再没有其他了，姚寅笙翻到背面才惊讶地发现，背面被人用水笔全部打圈涂黑了，隐约中姚寅笙还能看到背面原本是写了字的。 为什么要涂黑？是谁干的？这上面写的内容会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姚寅笙脑海中闪过，她把这些问题记下来，打算出去的时候再问问齐千松。接着往后看，姚寅笙看到了七魂刀，上面记载着七魂刀的持有者为闫家，原本曾是一把普通的剔骨刀，闫家先祖从屠夫手中买来。跟自己的哀魂鞭一样，七魂刀对鬼魂的杀伤力非常大，甚至会让持刀者心智受到影响变得暴力、嗜血。接下来的一段话也被黑笔打着圈涂黑了，这七魂刀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姚寅笙看着那段话不明不白的话陷入了沉思，闫家的那位前辈，为什么跟齐千松口中说的不一样？其他人知道吗？ “看来要找时间问问爷爷。” 继续往后翻，姚寅笙看到了另外三家的法器，盛家的法器是一条烟枪，通身全是暗紫色，烟嘴还刻了一串符号；童家的法器是一面折扇，整把扇子居然是用虎骨制成的，尖端带有弯钩；奚家的法器是一个回旋镖，象牙色的外观，尖头穿了孔绑着红绳，红绳上还串着五帝钱。这六件法器，除了祝家的那口炼丹炉，其他的五件法器都能直接对恶鬼造成伤害，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作用都是大同小异，而且在介绍中或多或少被涂黑了一些部分文字。 姚寅笙凑近想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齐千松几乎小跑着来到资料室，“快！出事了！快跟我去看看！” 齐千松一把把笔记本扔进保险柜，粗鲁地关上了门，保险柜自动上锁。看到齐千松那么紧张，姚寅笙也只好加快了脚步跟着他来到地下三层的会议室，后代们都非常焦急，“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啊，为什么前脚刚走后脚就被追上了？” 姚寅笙低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宋元善小声告诉姚寅笙，“听说去接三家人的直升机在空中收到了拦截，对方直接不怕死地撞上来了，我们的飞行员直接弃机逃生了，现在降落附近的调查组正在往那边干。但就冲对方那不怕死的阵仗，我觉得够呛。” 大屏幕上红点是调查组人员的gps定位，现在他们好像躲进了山里面，后面是逐渐包围起来的小绿点。齐千松拿着对讲机指挥着：“一队的人还没到吗？对方估计有三个小分队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武装直升机已经赶过去了，让他们赶紧到指定地点汇合，你们务必要拖住他们。” 现在还是在紧急救援中，姚寅笙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打算出来到陆地上透透气。姚寅笙跟宋元善打了声招呼就背着挎包来到了一楼的大厅，调查总局的大厅跟普通的写字楼大厅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姚寅笙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前台的工作人员其实是知道姚寅笙的身份的，所以给姚寅笙倒了杯咖啡。 姚寅笙喝了一口拿出手机，这时候才看到自己手机里面的未接电话，姚寅笙给李俊打了个电话。 “大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我们都要急死了。” “我从早上开始就待在地下室里了，手机没有信号，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俊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昨天我们刚打完电话，没多久咱们酒男厕所里就发现死人了，而且你知道多奇怪吗，那人跪在男厕所里，但是是被水淹死的。江队长给我们录了口供，现在正在查监控呢。”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收到纸条之类的？” “那个倒没有，而且事发突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尸体也很奇怪，你说咱们酒就一个门，进进出出肯定会引人注目的，监控肯定也是能拍到的，但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难道只是巧合？姚寅笙摇摇头觉得不可能，对方应该也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没有找到她，姚寅笙想到了自己的别墅，“李妞，你有时间跟陆翊去别墅看一看，我担心出事了。” “别墅？行，一会儿我就叫上陆翊去看看。” 姚寅笙挂了电话，心里已经觉得对方开始对自己出手了，一心想要回首府亲自看看才放心。可这时候几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停在了大厦门口，从车上走下了好多灰头土脸的人，其中三个人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些东西，他们的周围有好多调查组的人在保护他们，一直到他们走进了电梯。 第545章 白虎煞 很快前台的工作人员就来通知姚寅笙了，“姚女士，局长让您回到会议室，人到齐了。” 姚寅笙搭乘下一趟电梯，紧随其后回到会议室，一进门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有关心也有不服。 “哎呀，我看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东西还好好的？还好好的就行，把东西给人家。” “我没事儿，但是那群人太可恶了，居然制造幻象害我们飞机差点坠机了。爸，我们不能进就这么算了！” “哎哟你在说什么呢，这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你赶紧把东西给局长，然后咱们就回家去，明白了吗？” 姚寅笙看到后面过来的三个年轻人脸上非常的不服气，而父辈们，一个个都不想惹是生非的样子。齐千松已经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带人打开了盒子，三样法器出现在众人面前，姚寅笙也终于看到了真容，比照片上看要更加有气势一些。 看着三样法器到手，陈佰刚最后问一次，“小姚同学啊，其他人都把东西交给我们保管了，你确定你不交上来？” 姚寅笙摇摇头，非常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打算。” 这种态度深得同龄人的崇拜，奚敖问道：“爸，这人谁啊？为什么我们家不能像她一样？” 其他人也都问了自家父辈，为什么不能像姚寅笙一样把东西留着自己保管，东北盛家的女儿盛歆迩来到姚寅笙身边，“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家的法器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姚寅笙亮出了自己的哀魂鞭，不只是几个同龄人，就连调查组其他没有跟姚寅笙见过面的小组长们都被吸引了过去。童家的代表童紫婧是个女人，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放在哀魂鞭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哀魂鞭？你姑娘你保养得可真好啊，就跟新买来的一样。”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还是来汇报一下各家的情况。刚才我们联系到了祝家，对手目前还没有找上祝家，但是以防万一，范组长，会议结束过后你带着队员们到祝家附近看守。”话锋一转，齐千松转向姚寅笙，“你家那边呢？” “我问过我爸妈了，他们一个在旅游，一个跟单位外出学习去了，都不在家，也都没发生什么事。” “家里其他人呢？你就那么确定？” 其实在听说对手开始针对三大家的时候姚寅笙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她起身，“你让我出去打个电话。” 来到地下一层就有信号了，刚找回信号，姚寅笙的手机就疯狂地响起来。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信息通知，姚寅笙赶忙接下了电话，李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寅笙，不好了，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家里家里出事了！”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听李俊的声音，她好像在户外奔跑了一段时间，刚缓过来就给姚寅笙打电话了，“我们刚来到别墅外边儿还没停车呢，陆翊就发现不对劲了，我们这次没能走进门，好像有东西拦着我们不让进。后来我们从花园旁边的栅栏看到你家的落地窗，小八一个人抱着一段步，身上有伤地坐在大厅里哭，乔蓉儿不知道去哪儿了。陆翊说这是这是个什么局来着？” “我来说！”陆翊一把接过电话，“寅笙，这回估计闹大发了，你这屋子估计被人做了手脚，我现在只看到你家右方被挖开中了白虎煞，屋子里的情况还不确定。但是可以肯定，小八是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屋子里肯定还有更凶的局在等着你，我现在先想办法找东西把那块地方给补上” “不用，你们回车里待着是最安全的，我现在就赶回去。如果你们看到有人接近我家你们就赶紧离开，对方心狠手辣，你们两个势单力薄，还是先保护好自己比较好。” “行，那我们回车子里替你看着，你放心，我们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好，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在我回到家之前千万不要跟人起冲突，对了，去把小黑带过来，我觉得小黑能帮上忙。” “行，小黑现在就跟我们待在一起呢，刚才一靠近房子它就开始叫了，但是进不去现在在车里干着急。” “好，你们等我，我最多半个小时后赶到！” 姚寅笙挂了电话就立马回到会议室，“赶紧送我回首府市去，我家出事了！” 齐千松还是第一次看到姚寅笙急匆匆地样子，“出了什么事了？” 姚寅笙攥着手机，眼神凌厉地说道：“那群人找上我了，已经对我的房子动手了，我现在要回去破局。” 齐千松没有怠慢，“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具体情况是什么？” 姚寅笙已经往外走了，“我朋友给我打电话，但是电话里说不清，我的房子里住了两只鬼的，一大一小，现在房子进不去，小鬼在哭闹，大鬼可能” 现在不是纠结姚寅笙跟两只鬼的事情，而是房子的具体情况，可一通电话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姚寅笙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欸欸欸，你们等等我们。” 姚寅笙扭头一看，三大家的孩子们都跟了上来，姚寅笙还是刚刚才知道他们的名字的，奚敖、盛歆迩和童唯乐。三人跟上来，“我们也跟你一起去！” 对刚认识不久还不熟络的人，姚寅笙是保留戒备的，哪怕对方是跟自己同一边的。父辈们追了上来，奚敖的父亲奚向东拉着奚敖往回走，“得了你，怎么哪儿都有你？人家现在回去处理自己家的事情，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奚敖不服气地说道：“我哪儿是添乱了？我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我是去帮忙的，爸，我们带上自家的武器一起，我就不信了，我们还斗不过一群苍蝇！” 盛歆迩和童唯乐也点头，“就是就是，难道我们家的法器比对手差吗？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我们应该拿起法器跟他们对抗，躲起来就是助纣为虐，爸，你让我拿着我们家的老烟枪，我去给姚姑娘帮忙！” “是啊姑妈，我们家的扇子那么厉害，藏起来怪可惜的，平时你耍得生龙活虎的，让我也试试呗？” 三位父辈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自然不希望小辈们去打打杀杀的，奚向东带着求助的眼神望向姚寅笙，“这个小姚同学啊，你看我们这几个孩子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跟你去了反而会拖后腿，你说是不是？” 姚寅笙可没空插手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她已经潇洒转身并说道：“我没空管你们跟不跟来的事情，腿长在自己身上，他们爱去哪里去哪里！” 第546章 恭候多时 三个人耶了一声就跟上来了，家长们不放心也只好跟着，原本两架直升机能装完的人现在扩充到了三架，同行的自然还有西南分局的宋元善和陈佰刚两位组长和从总局调过去的帮手。姚寅笙不想久等，齐千松跟她坐了第一架直升飞机率先起飞，路上倒是没有遇到拦截，直升机在二十分钟后降落在了调查总局西南分局的专用停机坪上。旁边已经有四五辆车在等候了，齐千松上了第一辆，跟姚寅笙一起赶往山渐青。后面赶到的人也坐上其他车辆跟在第一辆车的屁股后面，第二辆车上坐着宋元善和奚敖三个人，后面的一辆车坐着陈佰刚和三位长辈，最后一辆车坐着调查人员。 好在调查组专用停机坪就在辉煌区，离山渐青不算远，姚寅笙花了十五分钟终于是赶到了。在别墅门口不远处姚寅笙下了车，别墅对面的大树下停着那辆姚寅笙再熟悉不过的宝马，车里的人看到姚寅笙也赶紧下车迎接。 “寅笙，你终于来了！” 李俊抱着猫，陆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袋装修用的泥沙，正打算从花园栅栏的地方尝试翻墙进去。姚寅笙拉下陆翊，“里面的情况很危险，你不能轻举妄动！” “可大门根本打不开啊，你给我们的钥匙我们反复试了好几次，那门像被焊接起来了似的，推都推不开。” 姚寅笙站在门前抓着摇晃了一下，真的如陆翊所说，一整扇门结结实实的纹丝不动。看来只有翻墙一招了，姚寅笙率先攀上围栏，“我赶过来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没呢，我们俩一直盯着房子看，除了砖头还是砖头诶小黑！” 姚寅笙都没能上墙，小黑直接挣脱了李俊的怀抱，轻盈地跳上墙然后落地。姚寅笙还想伸手把小黑抓过来扔到墙外去，但是小黑扭着屁股就往别墅跑，跑了一段路发现姚寅笙没跟上还停在原地等她。 难道小黑知道什么？姚寅笙现在才发现小黑并不是普通的黑猫那么简单，它身上仿佛还有太多秘密没有被揭开，而姚寅笙先前根本不在意。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要进到屋子里去最要紧，姚寅笙抬腿跟在小黑后面，来到大门姚寅笙又犯难了，这门也跟前院的门一样推不开啊。 小黑把粉嫩的小爪子放在门上，呲着牙发出了类似婴儿哭的声音，尖锐刺耳。但这声音还挺有效的，姚寅笙再一推就能把门推开了，前院的门也一样失去了控制，外面的人一脚就踹开了。 大门被推开，姚寅笙就听到小八在里面放声地哭喊，听声音他好像在这里哭了好久好久，估计哭了好几天。小黑进门之后端坐在门口，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姚寅笙急着要来到小八身边所以没有注意到小黑，她刚一跨步向前，就感觉到面前的空气如刀片般打在自己身上，哗啦啦，不到一秒钟，姚寅笙的脸上就多出了两道血痕，手臂上更是数不清，但都很浅，甚至不会流血。 “我天呐！寅笙你这是怎么了？屋子里有暗器？” 陆翊紧跟着李俊来到门口，看了一眼就哇了一声，“寅笙，你有没有感觉你这房子怪怪的？” 姚寅笙用衣服抹掉了脸上的血珠子，“整个家都乱七八糟的，不奇怪才怪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待在房子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吗？我刚刚到门口就觉得胸闷，后背好像有东西要把我的腰给压弯了。” 姚寅笙试着去寻找陆翊所说的那个感觉，但是并没有感觉到胸口发闷，她抬起手臂把手上的血痕展示给陆翊看，“你说的那些感觉我都没感觉到，但我往前走一步，我的手就这样了，这应该不是暗器所致，而是我这屋子被人设了一个风水局。” 啪啪啪！姚寅笙说完，就看到一楼的房间门全部被打开了，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把脸遮住的人。姚寅笙看到这装束就觉得恶心，九咒塔，果然是他们搞的鬼！ 鼓掌的人从旋转楼梯走下来，“不错不错，还算有点常识。” 这个人把自己包裹在黑色斗篷下，不紧不慢地来到小八身后站定，“姚寅笙，对？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还以为你会过几天才有所察觉，没想到，你动作也挺快的。” 姚寅笙只是用喉咙发出了冷笑的声音，但是嘴角还是下撇的，“你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倘若你想说你屋子里有两只鬼看着，我倒是佩服两只鬼的战斗力，但好在我们人多，却也费了好大劲才取得了胜利。” 从黑色斗篷下说出胜利二字，姚寅笙都觉得刺耳和讽刺，她攥紧了哀魂鞭，“这么说，乔蓉儿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不对？” “是，她负隅顽抗了好久，却还是没能阻止我们上楼。没办法，我们只好下死手了，本来我们打算连这个小鬼也一并收拾了的，后来想到可以用他来威胁你，我们就留下他了。” “那我还要感谢你们了？” “感谢倒说不上，但是哀魂鞭，你最好乖乖交出来，这样你还有这只小鬼都能免掉不少苦头。” “哼，我要是相信你们的鬼话了，那才是有鬼！” 啪的一声，姚寅笙甩出哀魂鞭，但被刚才伤到她的气道给打回来了。对方看到姚寅笙吃瘪好像十分得意，“哼哼哼，你的鞭子没有那么长，何况你面前还有一个拟狱阵的阵法在等着你的，你要是能够走到这小鬼面前了，你才有资格跟我交手。” 姚寅笙沉住气决定往前迈开腿，她仿佛忘却了刚才受的伤，她现在一心想要飞奔到小八面前，然后给那个臭屁的九咒塔几鞭子为乔蓉儿报仇。猜出姚寅笙想法的齐千松拉住她的手，“别硬闯，我们再想想办法。” 姚寅笙挣开了齐千松的手，“走过去，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第547章 白发男 在齐千松身旁的奚敖试着把手伸进去，立马感受到数百张刀片在他手臂划过的感觉，辣辣的，刺刺的，麻麻的。奚敖表情扭曲地收回手，“诶哟，真有诶，你还别说，还挺疼。诶，你真的要走进这个阵法啊？一会儿走到一半你要是撑不住了怎么办啊？” 陆翊瞪了奚敖一眼，“哪儿来的大聪明，话都不会说！” “嘿！你！小爷我可比你们还要大上一两岁的，怎么就成大聪明了？” “我说是你就是！这人还没出征呢，你就开始唱衰，要不是我现在也着急，早就扇你几巴掌了！” 两个人打嘴仗的时候，姚寅笙已经在李俊的注视下迈开腿了。这第一步就已经很艰难了，仅毫厘之差，姚寅笙就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那里刮着大风，下着刀片雨，还好姚寅笙穿的牛仔裤料子够厚，要不然可能两三下就被划开了。但是再艰难也要往前走，小八就在不远处，目测只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姚寅笙咬咬牙，把第一脚稳稳地踩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每往前走一步，姚寅笙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愈来愈重，在走到第十步的时候，姚寅笙终于体会到陆翊说的胸闷的感受。第十二步，姚寅笙感觉自己的背上背着一座山，而且好像还不停地有石块垒在山上。 姚寅笙已经不去关心自己的手臂到底被划了多少道口子，开始的几步造成的伤害对姚寅笙来说不痛不痒，但越接近小八，姚寅笙就能感受到手臂上的伤口一次又一次被划开，愈合之后再划开。可无论怎么样，姚寅笙手中的哀魂鞭始终握得紧紧的，离小八越近她就越能感觉到兴奋。很快，再过不久，再没几步，就可以把鞭子打在这个人的身上、脸上，她要让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疤痕，永生永世为乔蓉儿赎罪！ 最后一步踏足花掉了姚寅笙的大部分力气，她身边已经没有围绕着她的刀片了，但她也十分狼狈。姚寅笙的脸颊渗出血珠，血珠连成串儿变成了小溪，泪水般顺着姚寅笙的肌肤滑落。姚寅笙没有功夫抹开脸上的血水，她的双臂，暴露在空气中的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口子了，她原本白皙的手臂已经被染红，但她感觉不到疼痛。 姚寅笙单膝跪地，双手握拳撑在地上，但她始终没有低下头，只是眼带笑意地看着小八，“乖，不要哭了，我来了。” 站在小八身后的黑色斗篷确实有点佩服姚寅笙的魄力，当然她的八字也够硬，要不然一般人最多能走到一半的路程还清醒着就很不错了。但震惊归震惊，架还是要打的，黑色斗篷抬腿就是对着姚寅笙的脑袋来一脚，一下就把还没有来得及把温柔收起来的姚寅笙踹翻在地。 门口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李俊和陆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这个人来上几拳。姚寅笙被踢翻在地很快就爬起来了，这一脚也让她想起来她现在应该干什么。抓着哀魂鞭，姚寅笙慢慢撑起身子，“我还真给你脸了是不是？” 黑色斗篷完全不怕姚寅笙，“你从门口走过来都已经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体力跟我打？而且你以少打多，又有多少胜算？” 姚寅笙挥了一下哀魂鞭弄出一声鞭响，眼睛里带着即将爆发的癫狂和喜悦，“有多少胜算？我不知道。但你一会儿最好不要疼到自己破阵，老虎见了血，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见姚寅笙这么不怕死，面前的人也脱掉了自己的黑色斗篷，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并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说是保养得当，但却顶着一头白发。先前听他从黑色斗篷里发出的声音就已经能感觉到他不可一世的姿态，现在他脱掉了黑色斗篷，微微抬头，用下巴看姚寅笙，“你最好没有说大话。” 啪！姚寅笙已经甩出哀魂鞭，不过第一鞭准头有点儿差，没有打中白发男。白发男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的手里多出了两枚巴掌长的锥钉，“你就这点本事吗？我开始后悔为了你大费周章下了这样的阵法了。” 姚寅笙不怒反笑，“很快你就会后悔为了困住我设下这么一个阵法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姚寅笙忘却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手腕一翻给哀魂鞭注入愤怒的力量，柔软的鞭子犹如游龙一般在空中扭动，时而笔直如剑，时而柔软如丝。白发男一开始还是简单躲开鞭子，但渐渐地他必须要用手中的锥钉协助才能避免受伤，到后来他只能勉强接下鞭打，很快就消耗了大量体力。反观他面前的姚寅笙，明明是流血最多的人，却不知疲倦，甚至越打越兴奋，她越来越近，白发男看到她眼里复仇的癫狂变成了杀戮的喜悦，这个人，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胜负，只是在把自己当成猎物慢慢玩死而已。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现在这里就我们跟她，你们打算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无论多少人，姚寅笙都照打不误，哀魂鞭好像一条带有荆棘的彩带，把姚寅笙和敌人隔开的同时还给他们打上一条又一条印记。鞭响和哀嚎声已经充斥着整个大厅，待在门口的人看到无不惊叹，尤其是那些第一次见识哀魂鞭的人，个个都张大嘴巴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小小的一根鞭子居然能有那么大威力，打得对方不掉血还嗷嗷乱叫。 奚敖看得已经热血沸腾了，如果自己也能像姚寅笙一样把法器练得炉火纯青，他也能享受战斗的快感。可这时候眼尖的盛歆迩看到了敌方的小动作，“小心后背，对方还有武器！” 大家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被姚寅笙打倒在地的人爬了起来，从角落掏出了一只弩，箭已经搭好了。只见那人瞄准姚寅笙，把弓箭朝姚寅笙射去，而背对着他的姚寅笙好像没有听到门口提示的声音，还在专心跟面前的人对抗。 第548章 功力尚浅 话音刚落，一道回旋镖就随之掷出，本来是不抱希望的一镖，却没想到居然打中了。这一信号鼓舞了众人，大家开始拿上武器奔向九咒塔的人，而姚寅笙也在中心点把对方逼得无路可逃。白发男好像已经黔驴技穷了，不管他打出符箓还是用暗器，全都被姚寅笙的鞭子打断，而姚寅笙并没有因为人数差距而畏缩，反而更激动了。 慢慢地，白发男发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是被调查组的人包围起来了，他停下脚步，“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不明白他说的话，也站住了脚步，“你在说什么？” 白发男环顾四周，其他人已经打起来了，这不应该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想看到的结果应该是一群人把姚寅笙包围住，而其他人被他的拟狱阵以及封瑞阵给隔绝在外才是。白发男只当是拟狱阵被调查组的人给破了，而封瑞阵还没有被破坏，他举着匕首指着姚寅笙说道：“就算你们把拟狱阵给破了也无妨，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阵法，除了我没人能破掉，你终究是难逃一死，到时候哀魂鞭就是我们的了！” 姚寅笙不想跟白发男多废话，她不讲道理地发起第二轮的进攻，比第一轮的进攻要更加猛烈。这回加上调查组的人，优势已经来到姚寅笙这边了，反倒是白发男更应该小心背后了。姚寅笙来到他面前然后迅速蹲下，给了白发男一记扫堂腿，白发男只关注了自己正面，想要跳起来躲开，却没想到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抬腿对着他的头，同样给了他猝不及防地一击。 姚寅笙的扫堂腿只是一个幌子，白发男是反应过来要躲开脚下的进攻了，但其实真正卯足力气的是他身后的李俊。这是姚寅笙和李俊两个人在平时对打的时候想出来的招数，私底下已经训练过很多次了，但实践还是第一次，现在看来还是挺有用的。 姚寅笙把膝盖抵在白发男的胸口上，九咒塔的人看到他们的领袖已经被干翻在地，也乱了军心，一下子露出了好多破绽，躲的躲跑的跑，最后还是被调查组的人全部缉拿。姚寅笙依旧很愤怒，她想知道乔蓉儿是怎么死的，于是问道：“那只女鬼呢？” 白发男狞笑着：“嘿嘿，死了，为了保护那只小鬼死了，死得彻彻底底的，哈哈哈哈哈唔！” 白发男为了激怒姚寅笙说出了真相，但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他损失了四颗牙。姚寅笙收回拳头，“还笑得出来，看来你还没被我打服啊。” 白发男脸朝一边吐出了一口混着碎牙齿的血水，“你把我打成这样又如何？我说了，这房子里还有一个阵法，就算现在拦不住你们，可你们已经掉进封瑞阵的圈子里了。除非我自己解开封瑞阵，否则我们大家都出不去，你要是真的不行，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把那只小鬼带走。” “小八？”姚寅笙回头望向小八，发现他确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如果说刚才在打斗姚寅笙没有注意倒还可以理解，现在姚寅笙终于是看出了端倪，“你把小八放在阵眼中？” “不错，还算你有点本事，他现在就是这个阵法中可以封印、抑制瑞兽，若是你把他挪开了，那后果如何我可不敢想。嘿嘿嘿，没有人跟我讲过感受，因为他们全都在一瞬间暴毙了。怎么样，你敢不敢试试？用全部人的性命试试？” 李俊朝白发男的肚子狠狠地踩了一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寅笙你别管他，小八在那儿呢你去瞧瞧，还暴毙，一会儿要是我不暴毙我就让你暴毙。” 李俊接管了白发男，姚寅笙来到小八身边，朝小八张开双臂。小八好像连动都不敢乱动，想必是在姚寅笙赶到之前他就试过逃出这个阵法，但是失败了。姚寅笙叹了口气，弯腰直接把小八抱了起来，怀中的小八也很惊讶，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凑近了姚寅笙才发现，小八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只是他黑皮肤看不出来而已。 摸着小八藕节一样的手臂，手指上的触感并不平滑，姚寅笙一边帮小八擦眼泪一边问道：“这是谁弄的？” 小八只是指着白发男，就是这个人，突然闯进家里，二话不说用红线捆住了他和乔蓉儿，然后在房子里东摆西摆了好多东西，再后来他们就被困在大厅里出不去了。他和乔蓉儿虽然奋力抵抗挣脱了红绳的束缚，但两只鬼功力尚浅，不能突破阵法的限制。不仅如此，这群人完全是想要了他们的命，为了给小八争取逃跑的出口，乔蓉儿跟九咒塔的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还是被白发男一刀插进了百会穴，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化成一缕烟了。 看到杀害乔蓉儿的罪魁祸首，小八气上心来对着白发男挥舞着拳头，一边打还一边哭，别提多伤心了。姚寅笙黑着脸把小八带到白发男身边，“你不是说我把他带出来所有人都会出事吗？我看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啊，你刚才不会是虚张声势？” 白发男看着近在咫尺恨不得要把他吃掉的小八，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不可能啊，楼梯就在他身后，要是有人上楼去找东西他是绝对能看见的。难道说这群人里面还有高手，在不知不觉中就把阵法给破了？ 咚！姚寅笙又踹了白发男一脚，“我问你话呢！” 白发男一时间也答不上来，这时候楼上传来了尖锐的猫叫声，小黑叼着一块儿绿绿的东西沿着楼梯扶手走下来，然后朝姚寅笙的方向一跃而起。在空中小黑还不忘投了个弹，那东西直接砸在了白发男的脸上，疼得他哎哟了一声。 定睛一看，姚寅笙发现那东西居然是一个用玉雕成的龙子睚眦。看到这个东西，姚寅笙才想通了白发男布阵的用意，他就是想让小八也没有活路。 第549章 解气 龙生九子，睚眦好杀。睚眦是九子中最记仇的一个，没事不要去碰它，凡人也压不住它。白发男却把一只小鬼放在阵眼中压着它，无疑就是看不起它，若是有朝一日它解脱了自由了，小八肯定是它的复仇对象。而这个玉雕是小黑在楼上发现的，姚寅笙猜测这玉雕应该是在自己的卧室发现的，这个人还想一箭双雕，哼，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为什么这个睚眦现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那玉都已经没有光泽了，上面还多了几条抓痕，怎么看都像是爪子挠出来的。姚寅笙看了一眼小黑，它正蹲在自己肩膀上给自己舔爪爪，舔完了爪爪还给小八舔了会儿伤口。 这爪痕难道是小黑弄出来的？这个问题只有在周围人比较少的情况下问比较好，姚寅笙踹了一下白发男的肚子，“说好的暴毙呢？你不让我暴毙，那只好你自己暴毙了。” 姚寅笙放下小八抡起拳头就要打，乔蓉儿的账她还没找他算呢，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咚咚咚！三拳砸下去，人倒是没晕，只是鼻血被打出来了。姚寅笙把手上的血擦在白发男的衣服上，一边擦一边说：“其实我挺讨厌你们这种小动作的，怎么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找谁直接找上门不就好了，何必伤及无辜呢？” 姚寅笙说着又抬起了手，这一回她打算给白发男一个肘击。又是咚地一声，白发男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肯定被砸出了脑震荡。齐千松上前想要拉开姚寅笙，照这么打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可，“好了好了可以了，我们还得对他问话呢。” 姚寅笙转头瞪了他一眼，“等我解气了再把他交给你们，你放心，不会死在我手上的。” 齐千松拿姚寅笙没办法，要是真的硬抢，估计那哀魂鞭会无差别地打在他身上。没办法齐千松只好无奈地转过身去，好在九咒塔的其他人比较好控制，齐千松可以先从他们那儿下手问出一些线索。 这边白发男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姚寅笙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把你们塔主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找他说说话。” “哼你休想” 姚寅笙看到白发男的腮帮子在鼓动着，反应过来的她伸手朝白发男的下巴狠狠地掰了一下，白发男的下巴脱臼了。姚寅笙从他嘴巴里掏出了一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药片，他还想用自杀逃过一劫。姚寅笙失声地笑了，她伸出两指朝白发男的眼睛捅了过去，然后一捣，白发男就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调查组的其他人都听到了白发男那遭受酷刑般的哀嚎声，背后都渗出了一身冷汗，他们都求助般看向了自己的局长。而齐千松则当时没看见，背对着门口指挥着把九咒塔的人运上车。过了一会儿，姚寅笙才拖着已经说不出话、睁不开眼睛的白发男来到齐千松面前，“喏，他归你了，我只是让他疼晕过去了。还有我在他嘴巴里发现了毒药，刚刚他打算自杀，我估计九咒塔的其他人嘴里也有这种东西，我建议把他们的下巴先全部弄脱臼了检查一遍，确认没事了再接上就行。” 齐千松叫人过来把白发男带上车去，然后嘴角抽动地接过姚寅笙手中的毒药，他干笑了两声，“哈哈，你这方法还真是别致啊。” 运送九咒塔的车子先行离开了，姚寅笙冷静下来之后哀伤起来，乔蓉儿的离去对她来说还是有一些冲击的，她还是挺愧对乔蓉儿的。齐千松看到姚寅笙情绪有些低落，也只好把她屋子里养着的鬼放一放，但姚寅笙却主动提出来了，“你是不是，想问问那两只鬼的事情？”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的，我相信你把他们留在身边，他们也是不会干坏事的。” 姚寅笙深吸一口气，“还真是谢谢你信任我了，花园里有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我们去那儿聊聊。”她现在急需倾诉，急需要一个类似于同事一样跟她做同样事情的人倾听她的故事。 姚寅笙跟齐千松在花园里待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一直都是姚寅笙在说然后齐千松听着。姚寅笙从头开始说，从遇到小八到遇到乔蓉儿，她记得一清二楚，包括跟她们相处的时候做过的事情她也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齐千松。 “就是这样，一个是不愿意离开我所以一直跟着我，一个是不想到地府里投胎，所以在我这里找了个容身之处。慢慢地，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姚寅笙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后靠在椅子上，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离别来得那么突然。 齐千松看着姚寅笙，面露哀色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离别，也算是给她上了重要的一课。看着这样惆怅的姚寅笙，齐千松也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面临队友死亡的样子，无助、沉默、有好多话想要倾诉，甚至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姚寅笙应该更遗憾，若是人死了起码她还可以凭本事招来鬼魂说说话，可是这魂一没，除了人们的记忆，这世间就再也没有她的痕迹了。 齐千松先离开了小花园，姚寅笙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鞋尖。在面临死亡的初期，人都是会回忆过去的，姚寅笙也一样，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了跟乔蓉儿有关的片段，指着东西问这问那；穿着姚寅笙新给她烧下去的寿衣；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追剧吐槽；带着小八小黑在屋子里做游戏。时间在他们身上可以是长久的，却也是突然的。 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了，花园里自己头上亮起了小灯，姚寅笙扭头往别墅看，小八趴在窗台看着她，灯就是他帮忙打开的。姚寅笙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站起身，回到别墅看到房子已经收拾干净了，陆翊和李俊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桌子旁边还摆了一箱酒，“来，寅笙，吃饭了，快过来！” 第550章 痛哭 姚寅笙坐下来之后一言不发，夹起一筷子肉就往嘴里塞，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早上她还在京城开会呢，下午接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赶回来，等来的却是乔蓉儿已经不在的消息。今天的战役虽然胜利了，也出气了，但姚寅笙还觉得不够，她要的，是九咒塔背后的塔主不得好死，是整个九咒塔不复存在。 饭菜入口，疯了似的进食速度才让她反应过来她饿了，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平时姚寅笙是不主动提喝酒的，但是今天，她主动拿起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对瓶吹了半瓶。一口菜一口酒，最后没胃口吃饭了就只喝酒，李俊和陆翊怕她超出自己的极限，赶忙让小八把酒推得远远的。 喝多了姚寅笙才终于哭出来，虽然这达到了李俊和陆翊的目的，但是两个人看着很不是滋味。今天下午齐千松先从花园里出来的时候，她们俩就觉得姚寅笙的情况可能会不好，齐千松偷偷告诉了她们乔蓉儿的事情，还告诉她们姚寅笙现在心里的压力很大，大到她喘不过气来但她不愿说，希望李俊和陆翊能帮她大哭一场，这样才能往前看。李俊和陆翊也知道不能一开始就把姚寅笙拉过来发泄，她们俩就先让姚寅笙自己在花园里难过，等到调查组的人跟她们一起把房间整理干净了，陆翊就跑去菜市场买菜买酒，李俊带上围裙开始给在厨房里丁零当啷起来，小八就一直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姚寅笙，不停地叹气加深呼吸。 终于啊，一顿饭一箱啤酒终于是把姚寅笙的眼泪逼出来了，她们也明白姚寅笙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也都各自拿着一瓶啤酒喝起来，喝多了就跟姚寅笙一起哭。 “魂没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算给她立个衣冠冢，烧的那些香和纸钱也没有人收了我应该早点想到这里的应该早点的” 姚寅笙最后说着胡话睡过去了，李俊扛着她上楼休息，小八定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的。把变沉的姚寅笙送到床上，李俊下楼跟陆翊收拾东西后滚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去了，姚寅笙给李俊和陆翊特地留了两间比较宽敞的客房，方便有的时候太晚了俩人直接留宿了，所以床单什么的都是铺好的，一趟上去就能睡。 卧室里小八和小黑都趴在床头看着姚寅笙，她脸上的伤疤结了一层浅棕色的痂，有时候眼角还会流下没有擦干净的泪珠。小八嘬着手指看着姚寅笙，看到姚寅笙落泪了就伸出小手轻轻擦掉，小黑则是轻轻舔舐着姚寅笙脸上的伤疤，等到夜深了他们也困了，才守在姚寅笙身边慢慢闭上眼睛。 熟睡中的姚寅笙不知道这些，她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又浑浑噩噩地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床边放着一杯开水，姚寅笙像昨天晚上喝酒一样一下子就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小八牢牢地抱着，枕头旁边就是小黑，之前它还很贴心地把尾巴放在姚寅笙的眼睛上。 姚寅笙轻轻掰开小八的手，然后轻轻地下床给自己洗了个舒服的冷水澡，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穿着一身居家服，姚寅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小八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玩着小黑的肚子，看到姚寅笙之后啊了一声。姚寅笙把小八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昨天她只顾着伤感了，小八也不可不闹的，姚寅笙差点就忘记了。 “伤口还疼不疼？” 小八嘟着嘴摇头，“不疼了但是痒痒” 姚寅笙昨天只是粗略地检查了一遍，小八身上也是划痕居多，但小鬼的自愈能力还是比凡人要厉害一些，光是放着一会儿就愈合了。姚寅笙刮了刮小八的小肚子，“痒痒就说明快好了，但是事情还没完，这段时间你要紧跟着我，我也不会把你一个人放在房间里了，以后你待在我的玉佩里，我让你出来你才能出来。” 除了可以保护小八，这个玉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养魂。再怎么说小八也是受了伤的，即便自愈好了也伤了元气，放在玉佩里养一段时间很快就又能生龙活虎了。小八变得非常听话，他抱着姚寅笙的脖子，把玩着姚寅笙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这时候小黑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它的四个小山竹全部都开了花，姚寅笙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她放下小八把小黑从床上抱下来，“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喵！” “昨天你是在哪儿发现的玉雕？” “喵！” 小黑先跳回姚寅笙的床上， 然后又从床上起跳，手脚并用爬上了衣柜。姚寅笙卧室里的衣柜并不是连顶的，它跟天花板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没想到九咒塔的人把睚眦放在了这个地方，就在屋顶下面压着，可以说是把睚眦的怨气放大到最大，要是小黑没有发现，姚寅笙把小八抱起来之后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小黑又跳下衣柜来到姚寅笙面前，仰起头管姚寅笙要奖励，姚寅笙摸了摸小黑的黑脑袋，“那爪痕，也是你弄的？” “喵！” “你那么厉害啊！” “喵喵喵！” 姚寅笙看着小黑说不出话来，这睚眦可能在普通人眼里是个不会动的玉雕，但是在阵法中，它可是活的啊。龙子带有神力，何况是喜欢杀戮的睚眦，可小黑居然毫发无伤地破了阵，还把那玉雕弄得跟塑料制品似的，可见当初睚眦耗费了多大的力气跟小黑搏斗，但最后还是输了。 姚寅笙把小黑抱在空中，晃了晃它的身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不是一只纯种的猫，你该不会是妖精变的？你是不是会说话？” 小黑惨叫般喵了一声就从姚寅笙手里挣脱了，看着活蹦乱跳的小黑，一瞬间姚寅笙感觉心情好多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伤感，这些伤感估计只有时间才能治愈了。姚寅笙吹好了头发下楼，发现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副头疼的样子，姚寅笙在陆翊身边坐下，“怎么了？昨晚去哪儿玩了？” 第551章 凶手自首 陆翊的嘴角抽了抽，“大姐，你不会忘记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姚寅笙还是觉得头有点微微地痛，“昨晚我们不就是吃个饭嘛，然后然后我怎么了？咦，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不是，你可别跟我装啊。” 姚寅笙确实不记得自己大哭的事情了，她拉着李俊和陆翊给她讲讲昨晚发生的事，听完之后姚寅笙面露尴尬，“我昨晚哭得那么厉害啊。” 不过哭过能发泄出来也好，看到姚寅笙今天没有郁郁寡欢，李俊和陆翊觉得昨天收拾了那么久的努力也总算没有白费。姚寅笙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想到了酒的事情，“对了，酒的事情解决了吗？凶手后来找到了吗？” 李俊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有多惊讶，你说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倒在厕所里，怎么可能是溺毙，那厕所里的洗手池蓄满水了都不能没过人的膝盖，怎么可能是溺毙嘛！” 听着确实有点蹊跷，“头七是什么时候？” “今天也就第三天而已，离头七还有点儿远呢。” “给江队长说一声，我想去现场看看。” 李俊和陆翊还是有点担心姚寅笙，“寅笙，你要是心里还不舒服，你就休息几天，反正咱们酒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咱们也没有嫌疑你不用这么着急。” 可是李俊嘴上是这么说，她的电话还是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江队长打来的。李俊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江队长？什么事？” “那个有人自首，说是他杀了人。” 三个人来到了警局，在审讯室里就坐着一个拘谨的年轻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力气也不大，属于那种打你一拳都没多大杀伤力的类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能残忍地将尸体截肢并扔进河里，然后又带着尸体回到酒。 江队长把三个人叫到走廊的另一边，“这事儿很蹊跷啊，突然冒出个人来自首，而且口供也漏洞百出，但他又一直称就是自己杀了人。” 姚寅笙提出要看一下审讯时的录像，江队长满足她了，从一进门那个人就表现得非常局促，目光停留在某一处的时间不超过五秒钟，绝不可能是一个杀手。 “姓名？” “汪健民。” “年龄？” “29岁。” “职业？” “在酒附近的便利店当一名收银员。” “你跟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不认识，但是他曾经到便利店里买东西。” “那你为什么想要杀掉被害人？” “之前他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跟我吵过一次，当时他想顺走便利店一些比较贵的东西，被我发现了，然后他说我诬陷他，叫来了店长。后来调监控确实也发现了他偷盗的行为，但是他依旧不承认，还动手打我，骂我，骂得特别难听，我回到家越想越不服气，可是也没有办法。直到那天晚上我在酒遇见了他，他喝多了也认出我来了，又跟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我一气之下问他敢不敢找个地方比划比划，然后我们就来到了河边空旷的地方，我失手捅死他之后很害怕，就把他推进水里面跑开了。” “那把刀现在在哪里？” “被我一起扔进河里了，估计已经沉底了。” 这打捞难度真的有点大啊，离酒最近的那条河是首府市的主河道，江面有几公里宽，水深不等，下游的宽度和深度会更大。想要在这条河里打捞上一把刀，估计比登天还难。 审讯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江队长走出审讯室给李俊打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把这名犯罪嫌疑人晾在审讯室里。姚寅笙看完了监控问道：“那你们在酒监控里找到他了吗？那天晚上他们真的有交集？” “我们查了，还真的有交集，那天晚上在角落里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已经开始推搡了。但这也是疑点所在，监控上显示被害人从未从大门离开过酒，嫌疑人也是一样，可这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说是有人篡改了监控画面？也不应该，酒的监控画面一直是动态的，要篡改起来需要熟练的技术和巨大的成本，这么做得不偿失。 “能让我进去问几句话吗？” “可以。” “监控那些的” “要关掉？那你等一下。” 江队长叫人来把审讯室的监控短暂关闭一段时间，姚寅笙三个人连同江队长一起走进审讯室，“你说你就是杀害了酒里那具尸体的凶手？” “是，是我杀了他。” “为什么杀了他？” 汪健民也很好脾气地把自己的“作案过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姚寅笙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才继续问道：“你说你当初跟他约定到河边，有谁看到了？谁能作证？” “这这不是酒监控都拍着的嘛！” 李俊拍了一下桌子，“你撒谎！酒的监控确实拍到你俩了，但你俩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酒。” 这回轮到汪健民惊讶了，“怎么会我” 姚寅笙沉着脸说道：“其实你的口供漏洞百出，而且两轮证词说下来完全没有差别，你不像是在陈述事实，更像是在背稿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帮人顶包了，还有一种就是这完全就是你捏造出来的。不过正经人谁无聊捏造这种事情，那就是前一种可能的可能性比较大，是谁让你帮他顶包的？” “我真的是我杀了他他就死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说谎呢！” 第一次那么急于证明自己有罪的凶手，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姚寅笙打算换个说法，“行，就算人真的是你杀的，刀已经被你沉底了，除非你能把刀的种类和模样说出来，并且把刀的来历说清楚，警方去查证了才会有下文。” 汪健民戴着手铐抱着自己的头说道：“那把刀就是一把普通的刀，而且不是我买的，是一个老先生给我的。如果真的要我说出那把刀最大的特点，估计就是刀柄了，我觉得刀柄很恐怖，一颗颗的骷髅，抓起来手感一点儿也不好。” 姚寅笙几乎要扑倒汪健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第552章 骗吃骗喝 汪健民抓着姚寅笙的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啊，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要骗你们？”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姚寅笙放开汪健民，“那你为什么又想到要自首？这件事还有很多没有调查清楚，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地方，要真的是你做的，凶器已经销毁，你大可以隐瞒真相。” 汪健民脸上的愧疚和恐惧不像是演出来的，“我当然想跟这件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从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我一直能梦到那个场景，但我是被杀的那个，而且每次做梦杀我的人还都是不同的人。我想还是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比较好，这样子我也会心安一点。其实事发当晚我跑回家之后我就后悔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刀拿在手上我就特别容易激动，完全就是被愤怒所支配了。” 姚寅笙的表情十分凝重，她有八成半已经确定那把刀就是被从地狱带上来的七魂刀，可那个老人是谁？会是塔主吗？他又为什么要把那把刀送出去？ “你为什么要收下那把刀？你是在什么地方收到的？” “是在争吵过后，有一天我傍晚交班了顺路去菜市场买点菜，我就是在菜市场的过道上被那个老大爷拦住的。那老大爷说我眼圈发黑，嘴唇干皱起皮，最近应该是肝火旺盛易动怒，我心想这老大爷也有两把刷子，正好我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倾诉，就把跟顾客争吵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完他就拿出了那把刀，说我最近霉运缠身，把这把刀带在身边可以斩断霉运。” “所以你就把刀收下了？” 汪健民点头，姚寅笙便继续追问老大爷的相貌特征，可是汪健民想了老半天，连一条像样的特征都说不出来，“咦，怪事了，我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陆翊瘪着嘴表示不相信，“得了你，你好歹也跟人家聊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什么都是张口就来，你要是真的闲你就多找几份工作，要不就给自己找点儿别的事做，别在这里骗吃骗喝的。” 汪健民看上去也很着急，“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记得他是一个老大爷，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但是脸脸完全就是模糊的！就好像就好像他的脸被水浸泡过后揉烂了一样，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姚寅笙拉着江队长、李俊和陆翊出去了，“我要回现场看看。” “行，没问题。不过你觉得这个人说的话可靠吗？” 看着审讯室里的汪健民，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他那样子不像是说谎的，但是跟你们的调查结果又有很大的出入，这里面肯定有鬼，字面意思上的。所以我才会想要回现场看一看，然后再去看看录像。” 姚寅笙驱车回到了酒，现在男厕所里的警戒线还没有撤掉，酒也就开不了店，所以现在一切都还保存着那天晚上的原样。江队长带姚寅笙走进警戒线范围内，指着一排小便池中的一个说道：“最先发现的是酒里的客人，他说一进门就发现死者跪在旁边，姿势是这样的。”江队长说着就跪在地上演示了一遍。 姚寅笙拿着罗盘在男厕所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又让江队长把她带到了汪健民口中的抛尸地点。在那里，姚寅笙用江水请了鬼来问话，周围却安静得出奇，一只鬼都没有。 看着没有反应的罗盘，姚寅笙越发感觉事情不对劲了，“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我看还是跟调查组的人说一下比较好。” “怎么说？我们没有撞鬼，应该是有哪个地方有遗漏没被发现而已。” 姚寅笙否认地摇摇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先上车，路上说。” 在车上，姚寅笙把之前被叫到京城开会的原因告诉了三人，然后又给宋元善打了个电话。苦苦寻找的七魂刀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刚刚弄丢了不久就出现了，必定可疑，江队长现有的侦察技术已经不奏效了，应该让调查组的人接管这件事情了。 就在姚寅笙给宋元善打电话的时候，九层塔用于藏身的山洞里，塔主把几张带血的黑色斗篷扔到地上，“失败了？你们一群人居然失败了，我把你们七、八层的人派下去那么多，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拿回来？真是一群废物！” 这一次九咒塔大动干戈，派出了两层人去把其余几件具有杀伤力的法器给抢过来，他事先已经接到消息了，除了姚寅笙还有些能耐，其他家族的人到了年轻一代根本没有碰过法器，老一辈也已经打算隐退江湖过安生日子去了。按理说哪怕有调查局的保护，这个计划应该可以完美实现的，但就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而派到首府市的那批人脑子更是有病，尤其是那个带队的厉清一，临出发前他特地嘱咐过，要用小鬼来威胁姚寅笙交出哀魂鞭，目的只有这一个，可这个厉清一作死摆出了拟狱阵和封瑞阵，直接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塔主看着跪在地上的残党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抬腿直接踹到了其中一人的胸口上，“你们这帮蠢猪，要是他没被抓我早把他头给拧下来了，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拿到还损失了不少人，你们这群剩下的全部给我去闭关，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山！” 塔主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洞府中，还没等他坐下来，他就又起身，来到了惩罚用的石室最里面的一间。这间石室暗无天日，即便是大太阳的白天也找不到一丝阳光，光是走到洞口已经让人觉得阴凉刺骨了。 石室中的人好像感知到塔主的愤怒，他坐在石桌前面一遍又一遍擦拭着面前那把刀柄上雕刻着骷髅的刀，“你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别让它扰乱了心智。” 塔主没敢靠近，只是迈进石室一两步，“老先生，这可跟您之前说的不一样啊。这一次如果不是您急于求成，我也不会派出去那么多人还无功而返。” 石室中的人放下那把刀，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无组织无纪律反倒赖上我了？你别忘了你更有求于我，我了解所有法器的优缺点，而你，不过是给我一个藏身之处罢了。这天下之大，你别以为我找不到第二处地方躲起来。” 第553章 电梯故障 塔主握紧了拳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的人被抓进去好多个，到时候调查组那边肯定会重点关注我们，那样子我们更加不好施展了。” 石室中的人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先放一放呗，国也不是一日就能建成的，现在一口吃成个胖子这个计划失败了，那我们就换个计划。正好，这段时间偃旗息鼓一阵，顺便也培养更听话的好狗。” 塔主冷笑了一声，“等倒是可以等，但是您能不能别擅自行动，这刀刚出世就杀了人，现在在首府市那儿闹得沸沸扬扬的。线报传来了消息，那孩子已经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调查组，要是不想暴露，您可悠着点儿啊。” “怕什么？”石室中的人往外走了几步，但还是把自己笼罩在黑暗中，他发出了一声具有嘲笑意味的笑声，“比起上一任塔主，你胆子倒是小了不少，处处担心东窗事发，这样子是干不了大事的。就算他们查到了我们这儿又怎么样？这东西我很熟悉，杀几个人不是绰绰有余吗？正好我这刀比几十年前更渴望鲜血了，满足它一下，削掉一只胳膊试试锋利程度又怎么了？” 塔主无话可说，他现在觉得自己这位盟友不可能听他的话，这让他觉得自己丧失了主动权。石室中的人抬手，冷冰冰地拍了一下塔主的肩膀，“我知道，你忌惮姚家。要不要我去会会她？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双传说中的阴阳鬼虎瞳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塔主把那只手拿了下来，“你要去找她，我不拦着，但不是现在！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这世界上让我成为两界霸主的方法还有很多，我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多等几年。如果你一直让我为了你改变原有的计划步骤提速的话，那就请你离开。” 石室中的人眯着眼睛看着塔主，随后又在塔主看不见的时候露出了微笑，“别那么生气嘛，只是我性子比较冲动了一点，我太久没活动活动了。这件事情是我欠考虑，你要是想现在先安定下来避避风头，我照做就是了。大不了就在这山里杀点野兽，找个突然闯进来的猎人杀掉也行。” 塔主一身冷汗地离开了石室，刚刚在里面本来就冷冰冰的，那人的手搭上来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杀气，但那人也只是放出来威胁一下塔主而已。现在双方都有求于对方，塔主仰仗他对法器的了解，他也依靠塔主手底下的人去帮他做事，所以双方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闹掰的。 回到自己的洞府中，塔主一拳打到了石桌上，那人说得没错，他就是忌惮姚家，这已经成为了他跨不过去的坎儿。他已经十分想要杀掉姚寅笙泄恨，但他又忌惮姚寅笙背后给她撑腰的姚星恒，“这个老头子，死了还想要压我一招，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宝贝孙女死在我手中！” 姚寅笙还不知道深山里发生的事情，她把事情上报给了宋元善，对方立马就开车来到警察局把人接走了，现在怎么调查怎么处理已经是调查组的事了。而汪健民被带走之后，警方也撤掉了酒男厕所里的警戒线，酒已经可以正常营业了。 接到这个好消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都挺开心的，平日里一天不营业酒是要亏损很多钱。虽然姚寅笙经常会把得到的报酬平分成三份她们都还有积蓄，但店里面的人还等着吃饭呢，不可以不开业啊。 姚寅笙来到李俊和陆翊的小区，帮忙把一些东西搬回酒。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两个一度认为酒可能至少有半个月开不了门，所以她们就把一些贵重物品搬回家里保管。 李俊的家是在25楼，三人上了电梯之后就开始聊天，然后电梯停在了20楼，一个老奶奶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童进了电梯，三个人稍微有些收敛了。可是这男孩子估计是个熊孩子，嘴巴上说着短视频中的那些烂梗，还在电梯里跑来跑去，三个人都明显感觉到了电梯在摇晃。 陆翊觉得烦但也是好声好气地提醒了一句：“小朋友，在电梯里是不能跑不能跳的，这样电梯很容易发生事故的。” 就连男孩儿的奶奶都拉着他让他不要捣乱，但熊孩子哪里管你那么多，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来劲，一开始奔跑转圈的男孩儿开始在电梯里弹跳，而且好像还故意让电梯发出沉重的落地声。 李俊是最讨厌看到这种熊孩子的，她空出一只手想要作势打下去威胁小男孩儿，电梯却先一步卡住动弹不得了。不过电梯出事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待在电梯里，姚寅笙按响了救援铃，物业那边很快就有响应了，“好的，您先别着急，我们马上就会派人去把电梯门打开了。” 现场最不被影响的应该就是那个小男孩儿了，他开始乱摁电梯键，整个电梯都是嘀嘀嘀的声音，老奶奶试过几次抓住他的手，他还反过来凶自己的奶奶，嘴里的粗话估计也是从短视频里学来的。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老奶奶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小男孩儿屁股跟他说了句不礼貌，但对于这种不懂得收敛的熊孩子，李俊和陆翊是忍不了的，“我说你这个小鬼怎么嘴巴那么臭？这种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吗？你从哪儿学来的？” 小男孩儿也完全不怕陆翊，“你管老子，老子从哪里学来的不行啊？”说完好像还挑衅般地对冲陆翊做鬼脸，然后当着陆翊的面继续蹦跳。 很快，报应就来了。电梯突然发出了报警的声音，然后大家都感受到了猛烈的下坠感，姚寅笙三个赶紧抓住电梯里的扶手，背靠着墙面蹲下。现在已经顾不得教育熊孩子了，姚寅笙对着老奶奶说道：“奶奶，快像我们一样蹲下！” 电梯里充斥着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熊孩子尖锐的叫声，他肯定也被突然的下坠给吓坏了，一直拼命地叫奶奶。而老奶奶也一下子慌了神，又想护住自己的孙子又想保全自己，在面对未知的恐惧中她一口气没有缓上来，直接倒在了电梯里。而这时候电梯咚地一声，终于是落地了。 第554章 诬陷 电梯落地姚寅笙三人就赶紧把老奶奶围住，掐着老奶奶的人中不停地在喊老奶奶的名字，给老奶奶做胸外按压，但一直到维修人员把电梯打开，老奶奶还是一动不动的。 打开门看到这一幕维修人员也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人估计是受到惊吓了，快打120！” 最后120赶到现场，老奶奶也还是遗憾去世了，医生给的结果是心搏骤停导致死亡，也就是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被恐惧吓死的。这时候小男孩儿的家长也赶到了现场，孩子母亲死死地抱住小男孩儿，爸爸则负责给老人善后。 “哎哟，这好端端地怎么就出事了啊？小宝你没有事？” 小男孩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一直在妈妈怀中抽泣。老奶奶已经盖上了白布，孩子母亲可能是觉得这个场景会吓到孩子，所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抱着孩子离开了。大家好像都没有空去管姚寅笙几个人，既然大家都没事，那她们也离开了，反正电梯事故的原因也可以从监控中调出来。 回到学校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姚寅笙的电话就被李俊打爆了，“寅笙，你快过来，他娘的我要气死了，你还记得跟我们同电梯的那个逼崽子吗，那家伙当时吓傻了一句话不说，结果回家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是我们仨把他奶奶害死了，他老妈昨天带油漆去把我家泼成红色，说要我们仨给他们家赔钱！今天物业给我打电话，说要告我们仨，我现在已经快要气炸了！” 姚寅笙也没料想到对方会倒打一耙，当时也忍不了了，都有监控拍着呢还能倒打一耙，难怪会教出这样的孩子。姚寅笙下午的课也不上了，回到酒跟李俊陆翊汇合了之后就赶往李俊家。这一次她们直奔物业中心，老奶奶的家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一见到三个人，小男孩儿的妈妈立刻就扑上来，“你们几个杀人犯！我婆婆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见到人扑上来了李俊也不管了，抬手直接推开了她，“你是疯狗吗上来就咬人？” 小男孩的父亲扶起自己的妻子，“我们孩子说了，在电梯里奶奶是被你们给弄死的。” 陆翊的火也上来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他怎么不说自己是乖宝宝，怎么不说我家有好多好多钱，非说我们三个害死了老奶奶？怎么害得他说了吗？电梯坠落的时候他蠕动得跟条虫一样，你指望他记住什么？能记住自己名字都不错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眼看着这边也要打起来了，姚寅笙赶紧拦在两人之间，“不是有监控吗？大家一起看监控！” 物业的人脸色很为难，用很小声的音量对姚寅笙说：“他们就是看到了你们在电梯里的表现才说你们就是凶手的，要我说啊他们一家就是无理取闹，不知道闹大了多少芝麻小事了。”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打开监控看看才是。录像从姚寅笙她们进门开始播，一直播到维修人员打开电梯门叫来120为止。果然那个妈妈一看到三个人在给老太太掐人中那段就扯着嗓子大喊：“你们看看呐！要不是她们这样，我婆婆说不定送到医院了还能救回来！” 陆翊梗着脖子反驳道：“你得了你，还送到医院，人老太太估计当时一倒地就没了。这是心脏复苏，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才不懂什么心脏复苏，你们这样子摁一个老太太的身体，我婆婆今年都快八十了，经得起你们这按吗？”孩子妈妈继续指着画面姚寅笙的位置，“还有这个人，她堵着我婆婆的嘴不让她喘气呢！你们还说你们不是杀人犯？” 姚寅笙也受不了这种歪理，“就算我们抢救不当，那你也不看看这起事故是怎么发生的，要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在电梯里又蹦又跳的，电梯能出事吗？” “你们少骗人了，这电梯质量那么差？小孩子跳两下就出事吗？那这样我连你们物业也要告，你们也是杀人犯，要是你们电梯质量好一点，我婆婆也不会出事！” 物业人员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了，对于小男孩儿一家，他们甚至连客套假装都装不出来。李俊气得朝地上啐了一口，“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孩子妈妈一听对方在骂自己，立马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三个小年轻害死了我婆婆，现在不肯承认，还骂我是疯子。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孩子妈妈还抬手要去打李俊。 一开始李俊还只是接下那些巴掌没有还手，这让孩子妈妈越闹越凶了，姚寅笙看不下去了，她退出人群一把抓住到处乱跑乱抓乱画的小男孩儿，把他翻面横放在自己腿上，“打人是？以大欺小是？你以为我不会？” 说完姚寅笙扒下小男孩儿的裤子，抬起巴掌朝那对娇嫩的屁股蛋下手了。 啪！非常响亮地巴掌声把所有人震住了，小男孩儿在挨打之前还在挣扎，嘴里说着难听地骂娘的话，挨了第一下嘴角就撇下来了。李俊趁势夺过手机砸到地上，还补了几脚，“录！我让你录！你刚才不是还要打我吗？你以为我怕你啊！”啪！又是一声巴掌声，直接打到了孩子妈妈的脸上，物业人员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孩子的爸爸看到自家老婆孩子都挨了打，自然也提高音量怒吼起来，“怎么？你们是不是真的想打架？你们打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陆翊已经把脚上的拖鞋分都给姚寅笙当武器了，然后光着脚来到孩子爸爸面前，以四两拨千斤的气势轻易地把孩子爸爸赶到旁边去，“诶，这位爸爸，我觉得啊这个家还是你最明事理了，你说要是一家子都糊涂，你这个家可怎么办啊对？再说了，你要打我也可以陪你打，李妞啊，借一下你的金指套。” 李俊还真是在百忙之中从兜里翻出她的利器扔给了陆翊，陆翊很快就戴上了，“来，既然你们上来就诬陷我们，我们也不当什么好人了，你老婆不是说我们是凶手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凶手！” 第555章 反告造谣 这孩子的爸爸平时绝对是欺软怕硬的，他老婆好歹还接下了一巴掌，他则是看到陆翊举起拳头的时候就吓得不敢动了。看到自己的男人那么没用，孩子妈妈一边在跟李俊缠斗一边腾出空当来骂这个没用的男人，“你怎么那么怂？她一个女的力气能有多大？你快打啊，打完了过来帮我！” 听到这话姚寅笙就冷笑了一声，抬起拖鞋就给小男孩儿又来了一下，这下真就把他打哭了，而且还是嚎啕大哭。孩子妈妈听到孩子的哭声紧张得不得了，“你干什么？” 姚寅笙扬了扬手上的拖鞋，非常得意地说道：“你不是觉得女人的力气不够大吗？那我打一下应该不会很痛，怎么你孩子那么敏感啊？” “那能一样吗？孩子的皮肤多娇嫩啊！经得起你这么打吗？” 姚寅笙把拖鞋贴在小男孩儿的屁股上，“那不一定啊，我看你们家孩子那么活泼，估计是在家里没挨过打。这小孩儿哪有不打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放心，不会用太大力气的。” 小男孩儿现在已经不是熊孩子了，他早就在姚寅笙第一掌的时候就被打服气了，现在蹬着两只小腿哭喊着，但嘴巴里的脏话一时间确实是改不了口，姚寅笙听着觉得脏了耳朵，就打了他一下，“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你要是不想屁股挨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再敢说一句带妈的脏话，我不止要你屁股开花，还要你嘴巴也跟着开花！” 小男孩儿终于是老实了，物业人员看姚寅笙的表情完全是敬佩的，这孩子在小区里是出了名的霸王，之前害过的人都可以绕小区操场一圈了，大家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无奈又可气。可是现在来了个可以制服他的，也算是给居民们出了口恶气了。 但双方这样子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物业经理还是站出来拉开了双方，“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话好好说。” 李俊可不干，她虽然被拉开了，但还是指着孩子妈妈的鼻子放声说道：“谁不好好说话了？谁家好邻居一上来就诬陷？我才不管你是真的没常识还是假的没常识，就逮着我们说事，自己小孩在电梯里跑来跑去是一个字都不提，就算你真的不懂，电梯里面也有过告示的，你是文盲还是瞎？” 孩子妈妈被李俊的气势给盖过去了，她站在原地说叉着腰说道：“那孩子还那么小，就算我们懂，腿长在他身上，该跳就还是会跳！” “你认字就完了吗？你不会教？你把孩子生下来有责任有义务教会他做人的道理，出了家门他就进入社会了，你还想他能像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那你就要做好给他擦屁股的准备！” 物业经理再次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好了好了，两位业主都冷静一下，乱扣帽子固然不对，但是你们三位刚才直接动手属实很激动，现在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和解的方法怎么样？” 李俊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谁要跟她和解了？老娘一点错没有，还被这一家子给诬陷，家门口还被泼红油漆！我要报警，告他们两公婆造谣，证据我都有，让你们进去待一段时间，出来以后你们孩子档案就会记录下来，到时候考公困难，我看你还神气！” 一提到会影响孩子的前程，夫妻俩都着急了，“你你要干什么？不准报警！你把手机给我放下！” 李俊才不管那么多，在电话里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很快警察就赶到了现场。虽然不是江队长过来的，但警察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是进行了调解，最后调解无效还是把双方带回了警局，其中也有李俊的功劳，她从一开始就表示不要调解一定要立案，最后警方劝说无果，也只好带着全套的监控录像回到了警局。对双方当事人，尤其是李俊和孩子妈妈的审讯是最久的，姚寅笙和陆翊早早就可以出来了，但是李俊还被关在屋子里。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打人不对她们认，但要是说她们害死了老人，她们打官司都要打到底。 小男孩儿跟他的爸爸就在走廊的另一端，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他们连正眼瞧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姚寅笙和陆翊也是懒得理他们，现在她们也是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呢。到了傍晚三个人才终于离开了警察局，警方搜集了证据，其实也不用特意搜集，录像还有尸检报告都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呢，老太太就是心脏有问题猝死的，这一瞬间的事情，别说是等电梯开了门再送医院了，当下反应过来也很难救回来的。 孩子妈妈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已经不重要了，从她走出审讯室的表情来看，她大概是不会再跟李俊耗下去了。而李俊也是油盐不进，不管后来怎么道歉，她就是要告他们一家造谣，不仅让这对夫妇吞下了苦果，还给自己揽了个给李俊重新粉刷门口墙体的工作。 “啊！爽！你都不知道那女的后来那表情有多臭，就这还想要我跟她和解？做梦去！” 三个人从警察局离开后随便找了家餐馆坐下来，为了庆祝她们用魔法打败魔法，三个人也是敞开了吃，点菜的时候只看价钱不看味道，难吃她们都能美滋滋地吃下去。姚寅笙晚上才回到寝室，喝了两杯红酒的她面色红润，眼神涣散还面带笑容，舍友们都是第一次见姚寅笙这样，便打听姚寅笙这是怎么了。喝了酒的姚寅笙嘴巴不是很紧，而且她也很想炫耀这件事，动手收拾熊孩子是多少人想做的事情啊，她今天做到了，还真值得炫耀。 这件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从李俊那儿姚寅笙也听说了，李俊家门口的红油漆已经全被刷上了一层白油漆盖过去了，门怎么收拾怎么难看，那家人咬咬牙花了一笔钱给李俊换了一扇门。原本姚寅笙以为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没想到过了三四天，这对夫妇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找到了酒门口。 第556章 奶奶打人 姚寅笙接到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对方可能又要什么幺蛾子，瞬间跟着紧张起来，不过李俊在电话里倒是很平静，“这回倒是没什么冲突，但就是他们白天就轮流出现在店门口，一待就是半天，白天是女人下午是男人。我们也没理，他们也没上前来，就这么僵着了。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一来就下跪了，还好啊大白天巷子里没什么人，但咱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跪着啊，我就让伙计把他们叫进来看看怎么个事儿。但这家人也挺轴，硬是不肯进来，现在还在外面跪着呢，而且点名了要见你，我没办法才给你打了电话了。” “既然这样，那我过去看看。” 姚寅笙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来到酒门口确实也看到了跪在门口的夫妇，几日不见他们好像憔悴了很多，女人的头发已经多了几缕白丝，男人的下巴胡子拉碴根本没有打理过。这样的转变姚寅笙看着也觉得奇怪，“听说你们找我？” 夫妇两人集体抬头，好像看到姚寅笙比姚寅笙看到他们还要惊讶。姚寅笙叹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让夫妇俩回过神来，他们抓着姚寅笙的手给她哭诉，“你就是那位大师？大师你救救我们家孩子，我们家孩子中邪了啊，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都要崩溃了。” 姚寅笙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让两位先起来，可是孩子的妈妈含泪摇摇头，“不，你不答应帮我们的话我们就不起来了。” 到这时候还想着绑架她，姚寅笙把手一撤，“你还威胁我？那你接着跪，我不伺候你们了。” 姚寅笙转身就要走，连酒门口都没进，这让夫妇俩着急了，孩子妈妈赶忙站起来，“大师请留步，我们错了，前阵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师和您的朋友，我们给您道歉，求求您帮帮我们！”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先听听发生了什么事再做决定，我有权利选择帮与不帮，而不是让你们来道德绑架我。” 孩子妈妈郑重地点头，“明白，我们明白了。” 姚寅笙把夫妇俩带进了酒，一见他们进门，李俊就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转身上楼去了。夫妇俩可能也知道她们不待见自己，所以没有提过多的要求，直接说出了家里的怪事。这对夫妇，男的叫沈冠明，女的叫瞿明珠，他们的孩子叫沈梓阳。沈冠明是学做菜的，平时就在饭店里掌勺，瞿明珠在生了孩子之后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只是在小区里找了一家粉店做点兼职，平时就把沈梓阳带在身边。孩子奶奶是近段时间才搬来一起住的，瞿明珠跟婆婆的关系不好也不差，属于是能跟婆婆同处一室但说不上太多话的类型，不过婆婆能够来帮忙带带孩子，夫妇俩还是挺乐意的。 可是没想到婆婆在自己家出了事，而且他们一家为了捞到一笔赔偿费闹出了那么大的笑话，现在信息网络很发达，你很难保证撒欢的时候已经被别人拍下来了。当初在物业中心闹得那么厉害，早就被路过的居民拍个正着，这家人尤其是沈梓阳的口碑极差，在小区里能破坏的都破坏一遍了，物业提醒过几次但都被泼辣的瞿明珠给挡回去了，所以全小区的人才会对沈梓阳一家躲得远远的。 家里的怪事是从老奶奶头七之后开始的，老奶奶葬在老家，死因早就比尸体先回到村子里了，所以沈冠明在村子里被戳了几天的脊梁骨。但是他们不在乎，他们还在为没有要到赔偿款而难过懊恼呢。可是自打从村子里回来，家里就开始频繁出事，最先表现出不对劲的是他们的儿子沈梓阳。 沈梓阳现在五岁半快六岁了，但还是跟爸爸妈妈睡，每晚瞿明珠都已经睡下了都会被沈梓阳的哭声吵醒。沈梓阳告诉他们，他做梦梦到了奶奶，奶奶在打他，说他不听话，把他打得可疼了。夫妇俩拉开孩子的睡衣，发现孩子的腿上、手臂上都有淤青。 但一开始夫妇俩没有觉得自己家撞鬼了，还觉得是自己孩子因为奶奶的去世留下阴影了所以做噩梦了。而这些淤青，他们也知道自己孩子在家里一秒钟都待不住，有个磕磕碰碰的很正常，或许是刚刚孩子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把自己磕疼了才哭的。安抚好了孩子夫妇俩就没有在意，可很快这些淤青还有非常真实的疼痛感让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沈梓阳在第一次梦到奶奶之后沉默了很多，整个人也阴沉沉的，经常自己躲在家里抱着玩具，根本不提出门的事情，有的时候还会对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大哭。沈冠明找了师父来帮忙看看房子里的脏东西，挂了几串铜钱师父就说可以了，可后来就轮到沈冠明和瞿明珠挨打了。 夫妇俩有一天睡觉起来发现自己身上也出现了淤青，用手轻轻一按，还挺疼的。夫妇俩想到之前孩子说是奶奶打的他，两个人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不会老太太真的回来了？ 沈冠明又找了几个师父，但是结果都只是花钱买了几张符、几串葫芦和铜钱在门口挂着镇宅，一家子身上的淤青依旧反复出现。不仅如此，家里的厨房经常在清晨和深夜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厨房里炒菜，但来到厨房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锅碗瓢盆倒是全部换了位置。一家子吃剩的饭菜哪怕是放进冰箱里都会很快就腐烂了，他们没办法了，碰巧让当初帮忙抬棺的师父听到了，便给沈冠明指了一条路，就把他们带到酒这儿来了。 瞿明珠抹着眼泪说道：“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两位老板我也很惊讶，我知道我之前说的话太过分了，但是孩子的情况很不好，就算我们救不了，孩子还那么小，经不起这么折磨啊。” 沈冠明也非常心疼自己的孩子，他痛心地说道：“大师，你开条件，只要我们能满足的，不管你是要钱还是要别的东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我砸锅卖铁都要给你弄来，我绝对不会跟你讲条件的。” 姚寅笙手里转着佛珠，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估计老太太还在你们家里，先去你们家里看看。” 第557章 又爱又恨 这一次是姚寅笙自己来的，李俊和陆翊看沈家人不顺眼，姚寅笙也没打算让她们跟过来帮忙。来到沈家，一开门就是一地的地垫，沈梓阳背靠沙发坐在地上发呆，看到姚寅笙仿佛想起了之前屁股挨的几下巴掌，眼神十分地抗拒。仔细听可以听出来，厨房里有水龙头打开的声音，还有东西拿起又放下的声音。 沈冠明哆嗦地说道：“你你听见了吗？厨厨房里真真的有声音。” “嗯，我听见了，我去厨房看看。” 沈家的厨房是封闭式的，姚寅笙来到门口也看到了沈梓阳的奶奶正挥舞着锅铲，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是为了方便洗青菜。姚寅笙敲门引起老奶奶的注意力，“奶奶，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老奶奶可能认出了姚寅笙，惊叹了一声，“哎呀，家里来客人啦，那我得多煮点饭。” “奶奶，您别装了，您自己应该也知道，您已经不在人世了。” 老奶奶抓着锅铲，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没有止住，姚寅笙上前关掉水龙头，“奶奶，现在已经是人鬼殊途了，您就不要再缠着自家人了。” “不行！我还不能走！”老奶奶的态度很坚决，这让姚寅笙有些意外。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就算您舍不得孙子，可也不能打人呀，我已经听沈先生说了，这一家子最近都被你给打了，您对他们到底是爱啊还是恨啊？” “又爱又恨！其实，我这一次来本来是想把孙子接回老家去带的。” 接回老家？姚寅笙记得沈梓阳的年纪也快要上小学了，留在首府市不是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吗？老奶奶继续告诉姚寅笙，“我这个孙子啊，算是被他妈给宠坏了。你不知道啊，孩子他妈在家里根本不管孩子，每天就抱着个手机跟人家打麻将，这孩子现在学来了，没有手机就闹。而且她根本不跟孩子讲道理，什么事都由着孩子来，孩子现在没有是非对错之分，经常在小区里跟别的孩子玩得好好的就开始起争执，我们家这个急了就直接上手打人，有时候还会对家里人动手。今年春节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些情况了，我私底下也跟他们两个做父母的讲过，但是一个没主见一个听不进去，所以我就想着这一次来住一段时间了就跟他们商量把孩子接回去的。” 沈梓阳的“光辉事迹”姚寅笙也从李俊那里了解到了一下，小区里的孩子已经在他手上吃了好几次亏了，有的被沈梓阳拿着木条打出了几条红印子，瞿明珠只觉得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有的孩子险些被沈梓阳从滑梯上推下来，瞿明珠只当是沈梓阳前面的孩子动作太慢耽误自己孩子玩耍了；沈梓阳跟上了小学的哥哥姐姐们滑滑板，但是不会滑，撞倒了在小区里散步的老奶奶，瞿明珠却说是老人家碰了沈梓阳的瓷。总之，只要是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的事情，瞿明珠作为一个母亲极其护短，甚至会觉得都是其他人的错，时间久了邻居当中就传开了，千万别跟8栋20那户人家走得太近，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在家里沈梓阳也非常地骄纵，已经快要上小学了，不会用筷子吃饭，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看动画片，看得饭菜都凉了都没吃多少口。现在已经跟妈妈学会了玩手机，每天电视里播着动画片，手里抱着手机，晚上哪怕已经很困了也要看手机，小小年纪已经养出了一对黑眼圈，老奶奶更多的是气愤。 “所以你就留下来打孙子和儿子儿媳？” “对，我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把我的话听进去，我的力气也比不上他们打不过他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看不见我，他们怕我了，这样我也能好好看着孩子，争取能把他给扭回正道上。” “所以您并不打算离开？您想要待多久？” “最起码待到孩子不会乱骂脏话，不会动手打人，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时候。” 姚寅笙摇摇头，“那就太久了，而且奶奶，您难道没有发现，沈梓阳可能已经被您吓得不轻了，这样，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吗？” “不就是安静了点儿吗？小孩子安静点不是更好？我怎么吓到他了？” 姚寅笙无奈啊，本以为老奶奶多少明点事理，没想到一家子都有点病，“奶奶，沈梓阳现在不说话也不爱看动画片儿了，他每天都活在对您的恐惧中，这样也是您的目的吗？” 老奶奶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沈冠明正在为了能引起沈梓阳的注意而用各种各样的玩具来逗孩子，而瞿明珠则是锁在电动按摩椅上带着蓝牙耳机打麻将，“嗯，我碰六万，然后听筒。” 老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快速飘到瞿明珠身边，抬起锅铲打了下去。瞿明珠手里的手机被打翻在地上，不知所以的瞿明珠啊了一声，只当自己手滑弯腰下去捡，可老奶奶直接一脚踩在手机上，瞿明珠用手抠都不能把手机抠起来。 “啧，怪事了，我的手机掉在地上了，等我一下啊。” 看着瞿明珠对自己的儿子毫不关心，把她叫过来就以为事情能够得到解决的样子，姚寅笙也是生气，“你不打麻将会死是不是？” 瞿明珠捡不起手机本来就有些郁闷，听到姚寅笙用这么晦气的字说她，更是气愤，“你怎么说话的？我不就是打了几句麻将而已吗？至于吗？” 姚寅笙深吸一口气，“你们家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我不打算帮忙了！” 听到姚寅笙要撒手不管，瞿明珠好像这时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老太太没送走，她立马摘下耳机，“别啊，这事儿你不管怎么行啊？”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我就不应该管，刚刚还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心疼孩子，现在孩子都木讷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打麻将，我看你婆婆打你已经打得算轻的了！” 一提到自己的婆婆，瞿明珠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平时带孩子那么辛苦，现在打麻将放松一下怎么了？哎哟！” 瞿明珠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背就好像被人用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她轻轻揉着开始发红的手背，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第558章 离婚 下手的还是老奶奶，她现在瞪大双眼对着瞿明珠说道：“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你这样带孩子，孩子才会养成现在这样，要是这样下去，以后还指望他成什么才？” 这些话瞿明珠自然是听不见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夫妻问题本来就是夫妻两人的事，外人是不太好插手的。姚寅笙觉得在客厅里僵持着不是个办法，还是让老奶奶跟儿子儿媳见上一面比较好。沈冠明用电视给沈梓阳放了动画片，孩子对这个举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手里拿着小汽车，也不玩，就这么坐着，委屈地嘟着嘴。 三人一鬼来到了卧室，姚寅笙把窗帘拉上，然后给沈冠明和瞿明珠抹上了牛眼泪。瞿明珠好奇地摸着湿漉漉的眼皮，“你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妈，你怎么在这？” 同样看见老奶奶的沈冠明倒是淡定得多，只是觉得很神奇，居然真的能再见到母亲。老奶奶指着瞿明珠生气地说道：“我怎么在这儿？我死在这儿我不就在这儿了吗？” “你你不是已经下葬了吗？尘归尘土归土了，怎么你没跟着棺材一起” “一起回老家好让你继续在家里打麻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留在家里，小阳还会像以前一样在家里玩手机说脏话，而你管都不会管一下！怎么，我留在家里妨碍你打麻将了是不是？” 瞿明珠解释道：“妈，我不是不管，只是我从外面回来太累了，打麻将只是想放松一下。而且现在给孩子看手机是很正常的事，现在的小孩儿都这样。” 老奶奶抬手指着瞿明珠，“你你你还在狡辩？你说你打麻将是为了放松，你放松放一整天是不是？还小孩儿现在都看手机，那怎么有的孩子没有手机也不闹，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鬼样子，还觉得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我告诉你，要是孩子和你都没有改变，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而且要是我还看到你一天到晚抱个手机打麻将，我接着打！” “妈，你不能”瞿明珠碰了一下沈冠明的手臂，“你说句话啊！” 沈冠明木木地站在一边，不管瞿明珠怎么推他，他都不说话。老奶奶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性格软弱强硬不起来，只是失望了看了沈冠明一眼，“一个不管一个不敢管，你们这样完全就是害了他。” 见指望不上沈冠明，瞿明珠把目光放在了姚寅笙身上，她拉着姚寅笙的手又要下跪，姚寅笙赶紧躲开。瞿明珠弓着身子卑微地说道：“大师，你不能不管啊，你忘了吗，孩子都被老太太打得浑身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现在人也变得跟个呆子一样，不吵不闹也不下楼跟小朋友玩儿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孩子真的会出事啊！” 姚寅笙虽然不喜欢沈梓阳，不过要真的让老奶奶这么打下去确实会要了他的命，叹了口气，姚寅笙还是决定跟老奶奶谈谈，“奶奶，我知道您也是为了孩子着想，但咱们也要找对方式方法，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度，孩子不能不打但也不能一直打，犯了错就用戒尺打打手心，更多的还是以讲道理为主。而且教育孩子更多的是父母的责任，如果他们不称职，首先要改变的也是他们。” 老奶奶可能被姚寅笙说动了，看向儿子儿媳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但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儿子儿媳，现在说得好听了，等她一走一切都会回到。姚寅笙也看出来了，沈冠明是愿意陪着孩子的，但瞿明珠肯定做不到。 老奶奶估计也是觉得自己除了打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主动开口了，“要我离开也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老奶奶指着瞿明珠，“要我离开也行，他们俩离婚，让我儿子带着小阳，只要他们拿到离婚证一切办妥了我就离开。” “什么？离婚？”瞿明珠不敢相信地站起来，“为什么要我们离婚？我不同意！” “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打麻将，吃他的用他的就算了，你连孩子都带不好你还有理了？但凡你放下手机对孩子上点心，陪他做游戏给他讲道理，他至于这样？至于这么蛮横无理？我又至于死得那么突然吗？” 老奶奶的心里还是有恨，对自己的突然离世心有不甘，要是造成那场事故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孙子，老奶奶估计已经变成一个厉鬼了。但偏偏，自己的孙子胡闹害死了她，她能完全去憎恨自己的骨肉吗？当然不能，所以她只好往上追溯，恨自己的儿子，更多的是恨自己的儿媳。 瞿明珠坐在床沿边，“我那”她想找到理由和借口，可是现在说什么好像都站不住脚。 老奶奶在这个时候乘胜追击，“孩子跟着你只会看手机，你自己肯定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就让孩子跟着他爸，总比跟着你好。” 瞿明珠不想离婚，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她对自己和孩子都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和志向，她的眼里只有面前的手机，下一手该打出什么牌，胡什么，仅此而已。现在被死去的婆婆逼着离开，逼着去面对现实，逼着自己努力，潇洒了好多年的她做不到。 “不！我不要离婚！” 老奶奶以为瞿明珠是放不下沈梓阳，她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你是放心不下小阳那也行，孩子给你带，但以后跟我们沈家除了成人前的赡养费就再无关联，你带着他成虫还是成龙我们家都不过问，这样总行了？” “什么？我自己带？不！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好端端地离什么婚，不就是带孩子嘛，我尽量减少玩手机的时间不就好了吗？” “你说得轻巧，你又拿什么保证？你什么性子你自己不知道？前一秒哭咧咧地去把人请回来要把我赶走，人跟着回到家了你就窝在沙发上打麻将，孩子你都不去多看一眼，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大师你说句话啊！” 第559章 阴阳契 皮球又踢到了姚寅笙这里，她真的被瞿明珠气得牙痒痒，她都已经退到墙角了，这人还找上她。担心瞿明珠又对自己下跪，姚寅笙看着老奶奶的背影叹了口气，“奶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不管您现在多么希望他们离婚，这到底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您虽作为长辈，现在早已阴阳两隔，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老奶奶转过身来，她没想到姚寅笙会帮瞿明珠说话，姚寅笙抬手拦住老奶奶，“奶奶，可能您觉得离婚是对孩子好，但我们不能忽略了孩子的想法。离婚固然是一种方法，但不是唯一一种。刚才瞿女士也说了，她会做出改变，也不能不给人家一个机会，您说对？” 老奶奶冷哼了一声，“你指望她做出改变？牛都能在天上飞了。” 姚寅笙勾唇，“奶奶，其实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瞿女士认真履行自己的承诺。” “哦？是什么？”老奶奶肯定也是不想做拆散家庭的坏人，只是自己的儿媳说得好听做得难看，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姚寅笙拿出一张普通的黄符，只是比平时见到的稍微大一点，足足比姚寅笙的手还要大。姚寅笙把黄符摊开平放在手掌上，“这是阴阳契，用于人与鬼缔结契约用的。” 瞿明珠胆怯地靠在沈冠明身边，“这这用来干嘛的？” “显而易见，你不想离婚给出了承诺，老奶奶不相信你会做出改变，不如二位签下这阴阳契，做法很简单，双方把手放在这符上起誓，对对方做出保证已经违约的惩罚，若其中一方违约，就会受到反噬。” 这个方法听上去好像还不错，老奶奶二话不说，啪一下就把手拍在黄符上。可瞿明珠却犹豫了，“这这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啊？” “是有风险的，因为你只能说出承诺，惩罚是由对方定下。所以，如果老奶奶认为你要是做得不好就罪该万死，那也只能认栽了。” 姚寅笙这么说让瞿明珠更加害怕了，要是老太太背地里希望我死怎么办啊？怎么想都是活人吃亏，所以瞿明珠肯定不想签的。老奶奶哎呀了一声，“你怕什么？我还真的能让你死啊？” 瞿明珠没有接话，但脸上的表情好像就是这么想的。姚寅笙对瞿明珠说道：“你不用太担心，惩罚都是可以在签订前商量的，而且我也会作为见证人帮你们协商，最后的签订也需要我来操作。” 有了这颗定心丸，瞿明珠稍微放心了一些，她慢慢把手放到黄符上，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妈，我好歹也给沈家生了个孙子，你不能让我就这样白白死掉啊。” 老奶奶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你要是做得好，我也懒得来找你算账，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态度，可以开始了吗？” 姚寅笙看了一眼瞿明珠，对方也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姚寅笙便开口：“跟我念一遍，天地自然，秽气消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恒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鬼廷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常存。” 瞿明珠和老奶奶都照做了，问了两人的名字姚寅笙才说道：“今吾以血为印，在此助瞿明珠与简萍霞签订阴阳契，二者皆以诚相待，履行承诺。若心意已决，致掌心于符纸上，诚心说出承诺。” 简萍霞老奶奶做了个表率，“我，简萍霞，现承诺，如果我的儿媳妇能够放下手机认真经营家庭，我便不再纠缠，愿意尘归尘土归土。” 瞿明珠也把自己的手放在黄符上，“我，瞿明珠，现承诺，如果我的婆婆愿意离开我们家，我愿意改变自己，少打麻将多陪孩子。” “好！”姚寅笙把黄符转了一下，“现在把手掌重新放上去，说出你们对对方的惩罚。” 这回简萍霞让瞿明珠先来，可是瞿明珠想了好久都想不出要让简萍霞吃什么苦比较好。还是简萍霞先开口了，“如瞿明珠没有履行承诺，便与我儿子离婚，从此与沈家再无瓜葛，无人给她养老送终。” 这听上去中规中矩，只是应验的时间要到很久以后了。瞿明珠抿着唇点头应下了，她想了想说道：“如简萍霞未能履行承诺，便不可逗留阴间早早投胎转世。” 姚寅笙有点欣赏地看了瞿明珠一眼，简萍霞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双方都答应了，姚寅笙也就可以继续下去了，咬破了大拇指，姚寅笙在两掌之间用血画出一条线，“神灵已经听到了两位的誓言，阴阳契一旦签订便要终身履行直至一方违约。” 沿着血线姚寅笙把阴阳契对折起来，“这个我会帮你们保管，倘若一方违约，阴阳契就会自燃，降罚也会应验，你们自己掂量着。” 一人一鬼都点头，“我们明白了。” 姚寅笙拿出红绳绑在简奶奶的腰上，“好了奶奶，现在契约也签订了，我领您到楼下去，该上路了。” 简萍霞没有抵抗，任由姚寅笙把她带走了，沈冠明追出来，给姚寅笙一个红包，“这件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规矩我们还是懂的。还有之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那时候我们听说你们三个人都挺有钱的，所以我们就动了歪心思。” 姚寅笙接过钱没有多说这些陈芝麻旧事，“你要不要送送奶奶？” 沈冠明喉头滚动了好久才开了口，“妈是我对不起你。” 简萍霞没有扭头，也没有说话，大概是觉得自己回头了就又不想走了。黑白无常背对着夕阳现身了，姚寅笙解开红绳，简萍霞跟着黑白无常离开，事情算是结束了，姚寅笙回到酒复命去了。听说了沈家的事情，李俊和陆翊也是无奈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第560章 义工活动 日子还在继续，姚寅笙继续回到学校过上了半个多月的普通校园生活，一天她正翻着《集魂录》，前段时间送走的肖贝贝和简萍霞的信息已经出现了： 肖贝贝，女，钢城八店村人，二〇一二年生，二〇一七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简萍霞，女，首府市枣村人，一九四五年生，二〇一九年卒，死因：惊吓过度。 宿舍里在讨论别的事情，是关于这个月学校组织的义工活动的。西大每一年都会派不同的学生到福利院、敬老院等地做义工，今年正好是姚寅笙的专业班级被抽到了，所以大家正在做准备。这一次做义工的地点是市里的精神病院，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大部分人都觉得住在里面的人都是不讲理的疯子，但其实整天神志不清的病人只是少数，而且这样的情况也是不被允许出病房放风的。 但尽管老师们已经给大家打过预防针了，同学们还是有点担心，生怕自己到时候会发生意外。不过也有同学更多的是期待和好奇，比如陶易扬，她就在宿舍里喋喋不休。姚寅笙没有加入她们的对话，她正对着已经集了半本厚的《集魂录》发愁，还剩大半本空着呢，这东西到底什么时候能集满啊？ 大学的活动一般都是集中在周末进行的，姚寅笙坐在大巴车上，感叹这周的周末又泡汤了。同学们来到市精神病院，姚寅笙看到这家精神病院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很多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精神病人正在草地上玩耍，根本没有因为同学们的到来而被打扰，只是有少部分人会抬头看一看，但也只是看一看。 精神病院的院长接待了大家，一上来就先握住了带队老师邓老师的手，热情地说着一些客气的话。姚寅笙站在队伍中四处环顾，要不是大门上那几个烫金的精神病院四个字，姚寅笙还以为这就是普通的疗养院呢。 在门口稍微客气了一会儿，大家就跟着院长往里走，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家精神病院基础设施越发的齐全。各种运动器材、篮球场、足球场、乒乓球区应有尽有，精神病人们完全没有疯癫的样子，照常该干嘛就干嘛。院长走在前面给大家介绍：“现在是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其实病人们大部分时间都还算是很正常的，有的甚至会帮医生护士的忙。” 这一路下来让同学们对精神病院和病人有了很大改观，院长把同学们带进了收治病人的大楼，一进门大家还是感觉到有一丝丝诡异。所有病房的门都上了三把锁，办公室的门则多了一道栅栏，一些正在发病的病人有的在走廊上奔跑，医生护士就在后面追；还有的反客为主，手里抓着东西追在护士身后；还有的病人不能被放出来，只能抓着门窗上的栏杆使劲地摇晃。 学生们是女同学居多，被这个场景吓得躲在了邓老师身后，邓老师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院长。院长干笑两声，“大家不要担心，能放出来走动的都是医生护士能控制住的，那些在走廊上跑的都是在跟我们玩儿的。” 玩儿？这话没有多少人信，但是刚才追着护士的病人把护士追到墙角后就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了，只见他把自己手中的“武器”递给了护士，“嘿嘿，好玩好玩，现在轮到你当鬼我来跑了。”说完还贴心地把“武器”塞到护士手里，转身跑开了，边跑还边大喊：“啊啊啊啊啊！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啊！” 同学们看到这个场景都愣住了，这好像真的在玩游戏啊。院长这时候拍了拍手，“好了，这栋楼还有外面的草地就是大家活动的范围，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让你们接触危险的病人的。” 这一次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大家都很快投入到工作中，有的跟护士一起照顾年纪比较大的病人；有的到外面的草地上找同龄的很孤僻的女孩子说说话。姚寅笙则是留在大楼里帮忙打扫卫生，带她一起的是在精神病院里做了十多年清洁工作的小组长，对手脚勤快的姚寅笙是连连表扬，“你这孩子干活真利索，在家里估计没少干活？” “我原本也挺懒的，但看到一种说法，叫财不喜脏，要是家里乱糟糟的财运也会受到影响，后来就养成了打扫的习惯。”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现在的孩子还信这种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这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法，老祖宗总不会骗我们。” 姚寅笙会说话，把领班的小组长逗得一乐一乐的，很快她们的打扫区域就只剩下最后一块了，但这时候小组长已经让她收拾东西回去了。 “嗯？方姨，前边不是还有一间房吗？我们为什么不去打扫？” 小组长方姨只是迅速扭头看了后方上了锁的房间一眼，然后拉着姚寅笙快步逃开，“那房间没有人的，不用打扫了，平时我们都不打扫的，也没人到那儿去，所以我们不用管了。” 不用管了？姚寅笙被方姨拉着，但还是扭头看向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间房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好像里面锁着秘密，但是姚寅笙没空去窥探。就在两人越走越远的时候，姚寅笙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东西撞到金属栏杆上的声音，正要回头看，却被方姨喝止住了，“不要回头，也不要好气，往前走下楼就是了。” 姚寅笙只能照做，而在她们走下楼梯的时候，姚寅笙的耳朵又听见了一声尖利的嚎叫声从她身后一闪而过。姚寅笙想要回头，但是方姨的手只是把她抓得更紧，甚至是强行拉着她往下走的。 等回到了楼下，方姨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但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姚寅笙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告诉她可以去食堂吃饭了。方姨带着打扫工具离开了，姚寅笙却还站在原地往楼梯上方看去，刚刚她们连下两层，楼上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不得而知了，但姚寅笙总觉得非常蹊跷，刚才那动静很明显是有人在的，为什么方姨却说没人？难道是非常危险的人？如果这样应该行得通，姚寅笙也只能用这个可能来安慰自己。 兰蒙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姚寅笙，她拉着姚寅笙一起去食堂，“寅笙，你在发什么呆呢？走，我们一起去食堂，感受一下这里的伙食。” 第561章 午休禁忌 精神病院的食堂就在她们干活的大楼后面两百米的距离，走鹅卵石小路过去是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路上她们遇到不少跟她们一起去食堂用餐的病人，在护士和督导的带领下排好队，搭着前面人的肩膀有纪律地前进，看到姚寅笙和兰蒙的时候还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食堂大楼有三层，三层楼都是互通的，想在哪儿吃都行，但是工作人员一般都会选择在三楼吃。同学们也选择了三楼的伙食，这里的人相对来说要少一些。院长在大家就餐的时候出现了，他也端着餐盘坐在空位子上，“今天早上辛苦了，我们院的伙食偏清淡的，所以吃起来比较清淡。” 大家并没有在意饭菜的咸淡，反正跟自己食堂吃起来味道是差不多的，大家也都不是挑食的人，都能接受。见到大家吃得没有怨言，院长脸上也是很欣慰，他用餐的速度比较快，两三下就把饭和菜全部刮干净了，大家猜这可能是与他的工作性质有关。 院长吃完了午饭提醒道：“对了，一会儿十二点五十分开始是病人们的午休时间，我给你们整理出了一间会议室，一会儿你们也在那儿休息休息，等到下午两点五十大家起床了你们再出来。” 同学们推脱了，哪里有让院方来迁就她们的道理啊？ “院长，不用的，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好了，现在的天也不算热，没事的。” 院长听完之后脸色大变，“不行！这是我们院的规定，午休时间所有人都要在房间里待着，不能在外面逗留，否则后果自负！” 看到这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只能答应下来。姚寅笙正想要问三楼的事情，可院长已经端起盘子先离开了，姚寅笙只能作罢。 用过餐之后姚寅笙来到了校长说的会议室，其他同学也早早就来到会议室里打算休息了。这间会议室挺大的，足够让二十多名同学同时在里面休息了。吃饱之后人都是会困的，有的同学已经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有的则是趴在会议室长长的桌子上，也睡着了。 姚寅笙还不是很困，她现在也没有午睡的习惯，便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思考今天发现的一些疑点。首先就是三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了，但她用里面关着危险人物这一说法来说服自己，再来就是刚才院长极力要求大家一定要在午休时间待在屋子里不准出来，这一点姚寅笙也想不通为什么，如果说防着她们二十几人还说得过去，可刚刚姚寅笙注意到了，就连每一层楼的护士站都没有人值班了。医护人员也都回到房间去了，难道就不怕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吗？ 姚寅笙想要扒开百叶窗往窗外看，但会议室的玻璃被人从外面贴上了墙纸，从头到脚密不透风，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姚寅笙泄气地瘫在沙发上，见大家都已经睡过去了，她好像也有点困顿，强打了两下精神无果后，姚寅笙也顺从地闭上眼睛眯一下了。 姚寅笙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五分钟的样子就被吵醒了，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外面的人还在紧张地大喊：“快开门啊！快给我开门！外面外面有人要杀我啊！” 姚寅笙顶着昏沉的脑袋去给人开门，却发现门好像坏了，无论她怎么转动门把手都会被卡在中途。门外的人好像更慌了，“好了没啊？快点开门啊，他那个人要来了！” 听外面人的声音，姚寅笙认出了是自己的同学肖京巍，可是他为什么又不听话自己乱跑了？门口的动静终于吵醒了其他同学，“干嘛呀，人家还在睡觉呢吵什么吵？” “寅笙，你站在门口是要干什么？你要出去？可是院长不是说了嘛，中午的时候不能离开房间。” 姚寅笙对另外三名男同学招手，“快过来，肖京巍跑到外边去了，现在进不了门。我刚才试了一下，门打不开，你们过来帮帮忙。” 三名男同学轮番上阵，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就是不能用蛮力或是巧劲把门打开。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了，姚寅笙没办法只好给老师打了电话，可是邓老师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没办法了，只好把门砸开了。” 班长的这个办法遭到了其他同学的抵制，“把门砸开了，我们怎么办啊？外面还有危险，你这样把门砸开，不就等于引狼入室吗？” 班长解释道：“那也不能让肖京巍在外面受伤害？” “谁让他自己乱跑的？明明院长就跟我们说了，午休的时候不能出去，否则后果自负。他现在是自己跑出去的，出了事也是活该。” “哎呀好了，现在不是说活不活该的时候，我们的同学在外面，我们不应该帮忙吗？” 对方不再说话，但是也不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姚寅笙已经在房间里寻找可以砸开门锁的东西了。最后班长用灭火器的底部把会议室的门给砸开了，打开门却看到已经吓坏了的肖京巍瘫坐在地上，嘴巴张大不知道自己合上，眼神恐惧地盯着前方。姚寅笙顺着肖京巍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再一闻，却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捂着鼻子往后退，“你们带他去处理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师或者能够帮我们的人。” 会议室的动静已经把附近的医护人员吸引过来了，可能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就联系了院长，在医护人员来到会议室后不久，院长也赶到了，连邓老师也都赶过来了。看到破掉的门锁，院长的脸色不太好，“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午休的时候不能出来吗？现在距离午休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 大家都因为肖京巍擅自行动挨了顿骂，关键是肖京巍这时候还在卫生间里处理他尿湿的裤子，所以是大家替他挨下了这顿骂，心里当然不服气了，“我们都有在好好遵守规定，谁知道那个肖京巍脑子发了什么抽，自己跑出去还把门锁给弄坏了。” “这唉” “桀桀桀桀桀桀” 院长还想说点别的，但一声诡异、步步逼近的笑声打断了他，他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快！快躲进房间里，用东西把门堵住！” 但好像来不及了，楼梯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狞笑着冲向人群，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同学们吓得不轻，全都躲到沙发后面或者桌子底下，院长和医护人员也钻进了会议室想要把门关上，但是坏掉的门锁让门的作用减小为零。而在看到那只苍白带有斑点的手后，姚寅笙才明白过来了，这不是人，这是只鬼！ 第562章 杀人的鬼 这下子对姚寅笙来说专业对口了，她忙不迭地掏出桃木剑朝那只手砍下去，外面的鬼啊了一声就把手收回去了，还没算完，姚寅笙推开门冲了出去，这下把院长吓得不轻，“哎哟，邓老师啊，这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赶紧把她叫回来啊！一会儿再出事就不好了。” 邓老师看到姚寅笙这副动作就知道门外的是什么了，她反而不害怕了，心里更多的是踏实了。邓老师安慰院长道：“院长，你放心，我们这名同学厉害着呢，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说不定还会帮你解决掉这个棘手的问题。” 院长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想要追出去也没那个胆子，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很快肖京巍就在班长的搀扶下回到了会议室，一下子会议室多了那么多人，而肖京巍光着一双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事情邓老师已经听别的同学说了，见肖京巍没有事她也开始对肖京巍进行批评教育了一番，“你为什么要擅自离开会议室，我相信院长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午休时间要一律待在房间里不能出来，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腰间系着班长的外套，肖京巍的脸本来就是红的，现在被邓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批评，他更不好意思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午睡前忘记去洗手间了，睡到一半被尿憋醒了，会议室里面又没有卫生间，我就” 邓老师和班上的同学都对肖京巍无语死了，上一次在黄河边上也是他，见财起意开门把河神放进来害死了一批村民，现在又无视规定擅自行动差点害得自己把命搭进去。邓老师只觉得心力交瘁，同学们也很自觉地远离肖京巍，他身上凑近了还有一股尿骚味，估计是刚才被吓到了。 姚寅笙无功而返，回到会议室直接走到肖京巍面前，“你是在哪里遇到那只鬼的？” “什么？那那那个人是鬼？你别骗我！” 姚寅笙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里来那么多问题！” 肖京巍被姚寅笙的气势给吓到了，他哆哆嗦嗦地回忆道：“我就是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一间房间门口，我我以为他是乱跑出来的病人，就没打算理，而且他手上还拿着刀，就想快点躲起来。可我刚要从他身后经过，他的头就直接转回来了，一百八十度啊，直接从前面转到后面来了！”肖京巍回想一下那个画面还是觉得可怕，他把脖子往回缩继续说道：“我害怕极了，就赶紧跑回来，可能是我的脚步声惊到了他，他就跟在我后面，一边跑一边拿刀对着我，别提多可怕了！” 姚寅笙皱着眉头问院长，“院长先生，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啊啊？哦，你问。” “三楼走廊最里面那个房间里的病人，是怎么死的？” 院长叹了口气，“唉，他是一个很可惜的病人，说不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就在一次发病过程中，他父亲用灭火器砸破了他的脑袋。” 院长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父亲怎么这样啊？看到大家好像都在怨恨那名父亲，院长赶忙解释道：“你们别误会啊，那位父亲非常爱自己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散尽家产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送到这里来治疗。只是他们家里情况比较困难，你们听我慢慢说。” 院长告诉大家，三楼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房间原本住着一个大二的学生，名叫高轩军。他当时的年纪跟大家现在差不多大，但是患有非常严重的躁狂症，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属于不能独自出门定期服药类型的。可即便是这样，在药物的控制下他躁狂发作的频率是减少了，程度却没有减轻，每次躁狂发作都会把房间弄得一塌糊涂，甚至好几次伤到了前来制止他的医护人员。 高轩军的父亲文化水平不高，只有初中文凭，在老家有一方鱼塘，平时就靠养鱼为生。高轩军的父母在高轩军还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候高家穷，高轩军的母亲嫌弃高家，在跟家里说要外出打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高轩军从小跟父亲一起长大，虽然当时的日子是挺艰苦的，但高轩军的父亲没有少他吃也没有少他穿，一直把高轩军供到了读大学。 高轩军送到精神病院到离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高轩军的父亲见证了太多太多高轩军动手伤人伤害自己的场景了，他每次在高轩军打了镇静剂之后挨个儿跟医护人员道歉，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泪。这些高轩军都知道，也加重了他内心的内疚和愤怒，清醒的时候他会对自己的父亲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可是当躁狂发作，他就变得六亲不认，除非能够满足自己内心需要宣泄的需求，否则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最后一次高轩军躁狂发作的时候挣脱了床杆上的束缚，拿着父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水果刀冲出病房，目标直指那些医护人员。当时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医护人员都躲起来了，院长带着保安往现场赶，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看到高轩军被自己的父亲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但他还是大吼着，用脚踹要把门踹开。院长带着保安帮忙控制住了高轩军，他即便被摁倒在地也在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们！”院长那时候做梦都没想到，高轩军的父亲会趁着这个空当找到了灭火器，一下子砸到了高轩军的脑袋上，还担心他没有死透，又补了几下，直到高轩军再也无力挣扎，他才把灭火器扔到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故事听上去好像很荒谬，可却是真实发生的，当初院长还目睹了全过程，后来院长去探监的时候问过为什么，高轩军的父亲只是流泪说道：“他是我孩子我怎么舍得杀了他，可是当时办公室的门已经摇摇欲坠了，里面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我那时候真的没有力气了，要是让他冲进去了伤害了别人的孩子，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院长可能是想起了高轩军父亲最后痛苦的模样，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滑到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尽显无奈，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第563章 寻找凶手 谁都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故事，姚寅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所以，你们都知道他的存在，对不对？” 院长点头，“午休不准出门就是为了他定制的，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把一个病人吓死了，我也找过先生帮忙看，但他好像比生前更狂躁，那些先生都被他打伤了没有人愿意帮我们了。这位同学，我看你手上的东西，你好像也知道这方面的知识，要不你帮帮我们，把他赶把他送走？” 姚寅笙抿着嘴在思考，大家都不做声，会议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大家呼吸的声音。想了很久，姚寅笙也打算试一试，“我试试，不过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院长听了连连点头，“真的非常感谢，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给你准备。” “我想先去他的房间看看，你们去给我准备几捆红绳，越多越好。” 院长和姚寅笙兵分两路，这时候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惊魂未定的医护人员从自己的值班室探出一个头来，病房中被刚才的吵闹声影响的病人开始发出类似于猿猴的啼叫声。姚寅笙来到三楼，三楼异常地安静，好像根本没有人。姚寅笙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透过小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非常黑，没有窗户，姚寅笙站在小门窗前就把唯一的光源给遮挡了。隐约中姚寅笙看到一个人影颓然地坐在床边，她尝试敲了一下小门窗的金属栏，但是对方并没有被声响吸引。 “你好？听得到吗？” “刚才，是你打了我！” 他还挺记仇！姚寅笙放平语气，“是我，但那时候你想伤害我同学，我也只能这样了。” “你还是学生？这么说你不是院长叫来把我赶走的？” “我确实是学生，在此之前只是跟着学校大部队来这里做义工的。不过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也受了院长之托，来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还大家一个安宁？” “不能！”那人影蹭一下站起来，然后来到小门窗抓着金属栏，姚寅笙看到了人影的全貌，头部凹了一块，有一只眼睛已经被挤爆了，他的嘴巴里都是血，已经将牙齿染红，另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已经充血，瞳孔变得只有绿豆那么大，难怪肖京巍看到了会尿裤子呢。 “他们不能把我赶走！谁都不能把我赶走！包括你！” 回音在走廊上回响，院长已经买来了两大捆红线，来到三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回音，他站在楼梯口不知所措。姚寅笙余光瞄到了院长，她指了一下院长手里的袋子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紧接着又指着院长摆摆手，意思是让院长把红线送过来，人就不用过来了。院长会意点头，他把红线放在地上滚到姚寅笙脚边，然后自己跑开了。 姚寅笙把红绳拿在手中，“你先别急，我从院长那里了解到了，你情绪容易激动，我们能不能静下心来聊一聊？聊聊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里。” 高轩军看着姚寅笙手里的红绳，非常不屑地说道：“你觉得我会信了你的鬼话吗？你手里的红绳就是来控制住我，然后一把把我击碎的，对？” 姚寅笙一边解开红绳一边说道：“它的作用确实是用来控制鬼魂，但我并不打算这么用，你们鬼都忌惮红绳，我只是把红绳在门口放好，你就跑不出去了，我为的，只是不让你跑出去而已。怎么？你不敢吗？” “切！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了，别说你手上的红绳了，我这房间里到处是红绳，也没见它们把我怎么样了，不过你比那些糟老头好一点，起码没有一上来就要杀了我，那我就给你个面子，门没锁，你在门口怎么弄都行，弄好了就进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聊出什么名堂。” 姚寅笙也没有浪费时间，她用两捆红绳把病房门口呈交叉型封起来，像不规则的蛛网，最后她把两股红绳剩余的部分绑在门把上，这样子就算高轩军反悔想逃跑也无济于事了。高轩军的房间很小，一张床加上一个隔开的小独立卫生间就是全部，连一张桌子、椅子都没有，姚寅笙只能站着了。 “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你已经不是活人了，留在人间只会害人害己。” “我之所以不想离开，是因为我想要找到杀害我的凶手？” 凶手？难道院长说得不是真的？杀害高轩军的另有其人吗？ “可是院长跟我们说，杀死你的，是你的父亲啊。” “怎么可能！我爸怎么可能杀了我？我是他儿子啊！” 看来高轩军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姚寅笙给他解释道：“可是院长跟我说，当初，是你父亲把你杀掉的。” “不可能！”高轩军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们是父子，他是我爸我是他儿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怎么那么肯定你父亲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就凭他是我爸！” “可你当时已经要伤害别人了，他是你爸可以纵容你发脾气纵容你把刀对向他，但是他不会纵容你把刀对准别人，不会纵容你杀人。” “我可我那时候在发病，我控制不住自己！” 姚寅笙张了张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思考再三重新开口，“那我们就溯源，找找看曾经发生了什么，总比你无能怒吼要强得多！” 高轩军抬起头，很意外地看着姚寅笙，“你愿意听我讲？” 姚寅笙站累了靠在墙边，“啊，不然呢？我可不是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角色，再说了，比你厉害的鬼我见过多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治你。” 这样的转变让高轩军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有礼貌地挪开了一个身位，“那你坐下来，也别老站着了。” 第564章 高轩军 高轩军的大致情况姚寅笙已经从院长口中听说了大概，而高轩军现在把自己的经历说得更为详细了。 高轩军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小的时候他问过父亲几次，“为什么别人有妈妈我没有？”每一次父亲都只是摸着他的头然后叹气，说不出话来。后来高轩军看到父亲在小小的他睡着了之后一个人拿着酒瓶往嘴里灌酒，喝多了才捂着脸哭出来，从那之后高轩军再也没有问过关于妈妈的问题了。 但村里的人就是喜欢戳他们家的脊梁骨，同村的孩子会嘲笑他没有妈妈，会用这个来笑话他，当成欺负他的理由。高轩军从一开始的忍让变成了对抗，他开始变得好斗，别人跟他动手他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有时候爸爸住在鱼塘边没回家，他还把前来找事的大人用石头赶跑了。再后来，他知道要努力学习才能有出路，他一边打架一边努力学习，最终成了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当初那些暗地里看不起他们家的村民都变成了羡慕，在庆功宴上拉着他的爸爸说着好多羡慕和恭喜的话，但高轩军只觉得虚伪，那一场庆功宴他吃得并不开心。 也是从那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埋下了暴力的种子。在学校里只要有一点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感觉到有压力，高轩军就会需要发泄，他在学校里的健身房报了拳击班，但还是不够。在学校里他看到了别样的天地，有太多太多比他优秀的人，他只能逼迫自己努力，去考各种各样的证书让自己的履历看上去丰富一些；参加学校里的学生会，收获的却是勾心斗角之后的心力交瘁。经过两年的努力，他收获的好像是一些机械、客套的经验，以及一些隐晦的不公。 从学生会退下来之后高轩军迷茫了，他对自己的现状和未来都没有信心，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而身边的人有的厚积薄发，有的循序渐进，都开始有了不错的成绩，反观他却在原地踏步。高轩军心里的不甘和压力慢慢滋生了他的嫉妒，渐渐地，他时而焦虑不敢睡觉，时而亢奋睡不着觉。 高轩军发现了自己奇怪的转变，但他心理健康知识不多，周围也没有跟他相同情况的人，他不知道要去找学校的心理辅导员，而是自己扛着。等到同学和家人发现他的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学校里的心理辅导员还有心理咨询师都建议高轩军到医院的精神科去看一看，可是高轩军不想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他逃回家一段时间，最后被爸爸带到了这里。 起初的治疗他是抗拒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病，只是大三大四阶段他太累了，等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经过心理医师和药物的治疗，高轩军才慢慢接受自己生病的生病了，他开始尝试着配合治疗，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会让他愤怒甚至表现出暴力侵袭。 “其实我自己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清醒的时候我知道我爸不容易我要好好配合治疗不让我爸担心不让他乱花钱。但我躁狂发作的时候我甚至不记得我做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伤害过我爸，但我知道我爸爱我，我也想好好爱他，可是” 高轩军坐在床边捂着脸，黑暗中姚寅笙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流泪。过了好久，高轩军才抬起头，“我爸真的杀了我吗？” “嗯，院长那时候目睹了全过程，而且你父亲也认罪了，现在还在监狱里服刑，据说是三年，还有十个月才出来。” “哎”高轩军发出了一声长叹之后又沉默了，然后又突然猛地一抬头，“不可能！我爸不会杀了我的，他说过他要让我好起来，他怎么可能会害了我？难道他认为我是他的累赘？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高轩军忘记了门把手上的红绳，伸手一抓又快速缩回来，“把这些东西撤掉！快点！” 姚寅笙心里也是感慨，这躁狂的人怎么情绪一阵一阵的，稍微不如意就开始不讲理了。姚寅笙把桃木剑拿在手上，“不可能的，我说过跟你好好谈不动武，你可别把事情推到只能动手解决的地步啊。” “你敢拦我！你信不信我” 高轩军话还没说完，姚寅笙就把桃木剑抵在高轩军的眉心，“我不信，你也别威胁我，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觉得你这动不动就暴怒的样子真的很幼稚。我现在觉得我刚才那么有耐心地听你讲以前的故事是不是有点同情心泛滥了，按理说你在这里治疗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你还挺配合的样子，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好转的样子，我想了一下，或许你并不是真的病得那么严重，你只不过是需要躁狂症这个标签，只有这样你才不用到外面去努力、去拼搏、去跟无关紧要的人打照面，我说的是不是也有点道理？” 高轩军提高自己的声音，“你胡说！我我爸还等着我”高轩军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着姚寅笙的眼睛，心里想好的说辞完全卡在喉咙里，怎么吐都吐不出。 姚寅笙放下桃木剑，“怎么？一直都在说你爸有多爱你，他确实很爱你，要不然也不会把你送到这里来希望你好起来，可是你呢？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凶手，你要怎么做？杀了他？杀完人之后呢？” 高轩军的表情很纠结，他手里其实一直拿着刀，但是不敢捅出去，姚寅笙用桃木剑打了一下他的手腕，水果刀应声落地。姚寅笙把桃木剑横在身前，“如果你现在只是想杀人泄愤，那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从来没有正视你自己身上的问题，你想得太多做得太少，自怨自艾不敢向前，放大自己的心理问题把自己当成一个弱势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对你的照顾，你若不是好高骛远，我相信你会活得比现在还开心。” 高轩军低着头冷笑了一下，然后冲向姚寅笙，姚寅笙以为他要开打了，没想到他只拉着姚寅笙的手，让桃木剑刺向自己。 第565章 一心求死 姚寅笙绷紧了肌肉抵抗，桃木剑只是扎到高轩军的胸口，并没有刺进去。高轩军看着胸口的桃木剑，露出一个苦笑，“是又怎么样？你见识过那种强大的落差吗？身边好多都是比你优秀，比你家境好的人，他们不需要多努力就能得到很好的成绩，很高的职位，很广的人脉。可是我呢？我废寝忘食从农村考到了市里面，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我引以为傲的分数是最拿不出手也是最不值钱的。我好不容易换了环境想要重新开始，真心待人，可是换来的只是背刺，他们表面跟你有说有笑好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背地里就换了一副面孔，看不起我的努力，看不起我的背景甚至看不起我的成绩。当这些真相一点点揭露之后，你回得去吗？你若是回得去，我佩服你，但是我回不去！我宁可在这里装疯卖傻，在这里带着一个躁狂症的病人标签活着，我也不想回去。” 高轩军的手劲变得非常大，姚寅笙怎么挣脱他都能稳稳地抓着。高轩军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躁狂症，但我确实喜欢动手的滋味，每次宣泄之后我就会感觉到无比满足，我已经不去界定我自己的症状了，要我吃药我就吃，起码我现在能够肆意宣泄我的情绪。” 姚寅笙只好把桃木剑随手扔掉，打出一道符到高轩军胸口，“看来你在这里待着是正确的，多少也是个疯子。” 高轩军看着地上的桃木剑，眼睛里闪着精光，“对！我可能是个疯子，现在，你帮不了我，没有人帮得了我，除非这个世界一起毁灭，要不然我不容许别人过得比我好！我现在早就不知道活着的含义是什么了，不如你给我个痛快？快点！速战速决！” 姚寅笙反而站着不动了，“你想活就活，想死就死？你以为你是谁，来命令我？” 漠视生命，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都是非常傻的一件事。姚寅笙揭开符箓让高轩军自由活动，“你想死，我也懒得拦你了，桃木剑就在地上，你敢碰你就拿起来自己捅。你死了精神病院也会清净一点，唯一遗憾的就是你的父亲了，不过你根本就不把他考虑在内，他什么心情你应该也不会想知道！” “你你说什么？我爸我爸他” 姚寅笙直接把桃木剑踢到高轩军脚边，“赶紧死！话那么多干什么？” “不！你告诉我，我爸怎么了？你快点告诉我！” 姚寅笙看着高轩军冷哼了一声，“你爸？估计是最痛苦的人，到头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是因为一时的迷茫想要逃避现实还对他撒了谎，带着你到处求医只希望你能够开心起来。可最后他不得不亲手解决自己的儿子来保护更多人，他在监狱里估计每天都活在愧疚中。你说他爱你，他确实爱你，不求回报，只是他的良心让他不能彻底地纵容你，只好背上杀人犯的名号。” 高轩军愣在原地，“所以所以他就把我给杀了？” “院长说那个时候你像杀疯了一样，你父亲从背后把你抱住但已经快要耗尽体力了，那时候要是真让你挣脱了，办公室里的人就会被你手里的水果刀杀死，一对多，你父亲自然是要把损失降至最低。” “我我没想过要杀了他们我只是想把他们吓跑，让他们怕我，这样这样我就觉得很满足了。因为时间过得越久，我越觉得我会露馅，把她们赶跑，他们就不会看出我的破绽了的。” “可是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你在当下纠结于未来，把自己钻进一个牛角尖里，早就忘记着眼于当下。说来说去，就是你不能接受现实，不能接受自己的平凡和与别人的差距，眼高手低，心魔丛生，是你自己限制了自己的实力。虽然我现在说这些话说服力不是很高，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每条路都不一样，如果你一直盯着别人的路怎么走，到时候你连你自己的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所以我让你杀了我啊，我一直知道我心中的纠结，可是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会有不服气，会不甘心，会嫉妒。与其如此，不如来个人一下子把我解决掉比较好，我这辈子这个人就是这样了，扭不过来也不想扭，你还是赶紧给我个痛快。” 姚寅笙白了他一眼，“我刚才说过了的，我最讨厌被人命令和威胁我。要我一刀解决你我不是办不到，但我不想这么便宜你了，我只负责渡人，但是你我渡不了，你心中还有纠结，我现在有个办法或许能帮你开阔自己的心胸，把心里的荆棘除掉。如果我说了你还是一心赴死，那我就帮你。” 高轩军没有立即做决定，他在做选择，这是一件挺不错的好事。 “你要不你说说？” 姚寅笙松了一口气，“很简单，我带着你的魂，让你在寺庙里待一段时间，你现在还是心浮气躁，到寺庙里待上一段时间听一听香客们的祈愿，可能会让你多一个看世界的角度，等你真的想开了，我就送你下去轮回。” “就就那么简单？” “啊，不然你以为呢？你自己慢慢考虑一下，要是愿意的话，我今天走的时候就能带你走，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来做个杀鬼犯。不过你可要想好啊，你作为一只鬼要是死了，那可是真的不复存在，你连轮回都没有机会了。到时候你爸出来了给你烧的纸钱、衣服可能就会被别的野鬼抢去了，鬼节鬼门开的时候你也没有机会回家看看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就不复存在了？” 姚寅笙肯定地点头，“对，死得非常地彻底，如果你心意已决，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反正我觉得除了见不到家人以外，其他方面比活着好太多了。” “我我愿意再试一试。” 姚寅笙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她从包里拿出自己装鬼魂的木盒子，“这就对了嘛，方法总比困难多，进来。” 第566章 释慷下山 姚寅笙带着木盒子出来了，院长一行人早就在楼梯口等着了，“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姚寅笙拍了一下自己的挎包，“一会儿我会带他去一个好地方的，事情我也了解清楚了，这间房间的东西都撤掉，这房间没问题了。” 看到姚寅笙信心满满的样子，院长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是不抱希望的，只觉得姚寅笙别把自己弄出事情来就好。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学校的活动就结束了，姚寅笙直接从精神病院跟同学们分开，打了个车来到涌宁寺。 虽然天色快要暗下来了，但是来爬山的人还是不少，姚寅笙腿脚利索地爬到涌宁寺，照例花了一千块钱的香火钱。现在涌宁寺里还供奉着小天使福利院的孩子们，姚寅笙也是让他们多闻一闻香火。 “阿弥陀佛，施主这么晚了还上山，是不是有什么事相求？” 抬头姚寅笙就发现释慷站在后门处，跟上一次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两道眉毛好像比上一次见到要长了一些，已经垂到胸口了。姚寅笙也双手合十，“打扰了大师，寅笙惭愧。” “无妨无妨，时间对我们来说一直存在的，没有早晚一说。只是施主突然到访，释慷我有些意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姚寅笙拿出装有高轩军的小盒子，“今天遇到的一只鬼” 姚寅笙盘坐在蒲团上，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释慷，当然九咒塔的事情没有细说，只是提了一嘴乔蓉儿已经消失的事情。再提到乔蓉儿，姚寅笙还是觉得喉咙发紧，还是会伤神。释慷把小盒子拿在手上，“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啊，看来贫僧我还需更加努力为世人诵经祈福才是。” 姚寅笙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把高轩军的鬼魂转移到一个竹筒里，带着空盒子下山了。下山的台阶每隔五十米才有一盏路灯，好在周围也有不少人开着手电筒，才让这条山路没有那么恐怖。走着走着，姚寅笙就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她，有了这种被跟踪的感觉以后姚寅笙加快了脚步，一路快步走到大路上，姚寅笙心里舒服多了，大路上的人更多，这样对方就不会随意出手了。 人多势众，挤在人群中姚寅笙也有回过头的勇气，她看到山路最后一盏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一双古井般毫无生气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她，惨白的灯光下让姚寅笙以为这是来找她讨债的。姚寅笙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了，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发生冲突，而且她也想看看，她离开这里，那个人会不会跟上她。可是直到她坐上出租车，姚寅笙也没能在身后看到那个跟踪她的人，姚寅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冒出了新的问题，这个人是谁？ 涌宁寺内，释慷把竹筒跟小天使福利院的孩子们放在一起，他摸着竹筒说道：“想不通啊，就别想了，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释慷拐进后门走进禅房，然后换上了一身出门的装束，小沙弥看到之后很是意外，“师父，这么晚了，您还要下山吗？” 释慷压了一下自己的帽檐，“是啊，最近外面不算太平，我下山去看看。这段时间我不在，涌宁寺就交给你了，不可少了功课。” “我记住了师父，但师父，您多久才回来？” 释慷的眼睛望向下山的台阶，“说不准啊，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的，你不用担心我，乖乖在寺庙里等我就是了。” 释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直到他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一点踪迹，小沙弥才转身回到庙中。 姚寅笙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舍友们照例打听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姚寅笙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夜晚的校园很安静，但也有一些出去约会到很晚还没有回宿舍的情侣，会在校园的某些地方继续谈情说爱。处理好了高轩军的事情，姚寅笙过了半拉月的普通生活。 冬至过后，在学校人工湖的小路上，一对晚归的情侣还没有打算回宿舍，继续坐人工湖旁边的凳子上搂搂抱抱。爱情使人盲目，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不觉得阴森，反而觉得天地之间都属于他们，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进行下一步。 男同学搂着女同学的肩膀，女同学亲昵地靠在男同学的肩膀上。男同学捻着女同学的头发，“累了吗？要不我们回去休息了？” 女同学嗤笑一声，“回去休息？你确定是要回去吗？” 男同学在凳子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使自己面朝女同学，“不回去，那我们去外面？反正学校外面有不少酒店，我们开一间房间来嘿嘿嘿，你懂的。” 女同学欲拒还迎地推了男同学一下，“讨厌死了你！”不过之后她又靠到男同学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道：“上一次你弄得我腰疼了好几天，我这周末还有体育考试呢，不行！” 男同学已经按捺不住亲了女同学的脖子一口，“我们就抱着睡觉，别的什么都不做，这总行了？” “不行，这样不保险，我看我还是回宿舍。” 扫了兴的男同学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但看到女孩子自己走在路上，又不忍心，还是起身跟着她，“那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从小路走上拱桥，手拉着手走得很慢很慢，男同学一直在捏着女同学的手，好像在乞求，女同学也放慢着脚步好像在考虑。两人在拱桥上一步一步地走着，冬日湿冷的风让他们觉得寒冷，而哗啦啦的水声让他们产生疑虑：这风不算大啊，怎么人工湖里会有声音？ 两人同时往桥下看，很快就在寂静的校园里发出了两声混合在一起的尖叫声，住得离人工湖近的宿舍楼一下子就被吵醒了，大家都跑到走廊、窗户上看热闹。但他们只能从远处看到两个身影跌坐在地上，双腿乱踢，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男同学拉着女同学的手快速地跑开了，只留下人工湖中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第567章 凶手的名字 第二天，西大学生撞鬼的消息不胫而走，姚寅笙没有那么多信息通道，还是陶易扬和兰蒙告诉她的。早在早上刷牙的时候兰蒙就对姚寅笙说：“寅笙，昨晚有男生宿舍的人说人工湖那边有人见鬼了，还是一对情侣，吓得两个人站都站不住了。” 姚寅笙接了一抔清水给自己洗脸，“他们确定不是干羞羞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才被吓到的？” “哇寅笙，你这想法真劲爆啊！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谁无聊在拱桥上干那事啊？” 姚寅笙扯了一张一次性面巾给自己擦脸，“说不定呢，再说了那时候大晚上的，想寻找一些刺激玩一些高难度动作之类的呢？” 兰蒙嘴巴张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陶易扬靠在姚寅笙的柜子旁边，“可以啊你，想不到还是个老司机？” 姚寅笙只是悄悄勾起嘴角，整理好书本之后就出门了，“行了，别磨蹭了，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大三了她们已经没什么课了，有的也是与专业相关的课，偏偏这样的课不能逃，一逃就要被扣分，姚寅笙上了大三之后也很难也不敢请假了。早上的课还是系副主任的课，虽然她平时很少露面，但自视甚高，总觉得大家应该尊重她，但实际上她的教学水平还比不上新招进来的老师，可能只适合做领导。 好不容易把早上的课熬过去了，姚寅笙伸了个懒腰准备先回宿舍放东西再去食堂，但是门口站着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就是那个大师学姐吗？” 姚寅笙的嘴角尴尬地抽了一下，学姐就学姐，怎么还来个大师学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打游戏很厉害呢，虽然她大乱斗模式确实打得可以。干咳两声，“你找我有事？” “嗯，我听别人说学姐你很厉害，能抓鬼，我想请学姐帮帮我。” “你还是先说说你碰到了什么。” “嗯我们边走边说，学姐你是要去吃饭了吗？我们一起，我请客，这点规矩我懂的。” 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姚寅笙也就不再说什么，让先回宿舍的舍友帮忙把她的课本带回去，她直接跟学妹来到学校食堂了。因为还没到中午十二点，所以什么舒服的位置都可以随便选，什么好吃的都不用排队。姚寅笙要了一份麻辣拌，一边等一边听学妹说事情。 原来这名学妹就是昨天撞鬼的小情侣啊，她告诉姚寅笙，那时候她跟她男朋友两人已经是打算回宿舍了的，两人就从拱桥抄近道回宿舍。就在两人走到拱桥中间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流水声，好像水里有东西在翻、游动。两人觉得很奇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探出头往桥下看，这一看不要紧，他们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抓着桥的边缘努力向上爬的样子。最可怕的还是他们的面貌，两个人脸都泡得发白，就连嘴唇都是如此，跟白纸没有什么区别。当时他们的嘴巴还在一开一合好像在说话，但学妹和她男朋友两人根本一句话都听不到。 学妹和男朋友当场就吓得腿软，直接是连翻带滚一起下了桥的，来到地面上两人还看到桥下的那两只鬼一起转过头来看着他们，那个眼神学妹根本忘不掉，非常地怨恨，恨不得把看到的人都吃进去。当时两人不敢久留，学妹的男朋友先站起来了，然后拉着学妹就是一路跑，最后是平安把她送回了宿舍。惊魂未定的学妹进门之后先是大哭一阵，最后跟舍友挤在一张床上，可没想到晚上她就做噩梦了，梦见的是桥下的女鬼。梦里的女鬼没有那么狰狞，甚至还有点漂亮，她对学妹道歉说不是有意要吓她的，只是他们在水里听到有人说话，就想请他们帮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 两人的麻辣拌已经煮好了，拿回麻辣拌，学妹一边吃一边说：“她说要我帮忙把他们俩的尸体捞出来，就在那人工湖里，这个是好办了，但还有一个就比较困难了。那个女鬼要我去告发一个人，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叫什么方瑶对！就是这个名字，方瑶，她说方瑶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以防万一，学妹还把方瑶的名字写了下来，姚寅笙拿着纸条看了一眼，“那你要我怎么帮你？人名她都告诉你了，你直接去报警不就好了吗？” “我我不知道警察会不会相信我，又是做梦又是撞鬼的，可能大家觉得我疯了还差不多。而且我今天打听过了，大家都不认识这个方瑶，就算有也很难保证是不是同名同姓，我担心找错人到时候给人家添麻烦。所以我就想到学姐你了，学姐你跟它们打过交道，应该更清楚要怎么应对的，对？” 姚寅笙喝了一口奶茶点点头，“你倒是想的还比较周全，确实有你说的可能发生，这样，我们先一步一步来，我给你联系警察，让他们来把尸体捞上来了再说。” 姚寅笙立刻当着学妹的面给江队长打了个电话，高校突然冒出两具尸体，还托梦告诉别人已经沉到了水底下了，这事儿要是别人跟江队长说，他可能不会信，但电话是姚寅笙打来的，江队长不得不重视。江队长的动作也很快，姚寅笙吃饱从食堂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带队来到学校了。 惊动警方的事情校方自然会注意，黄校长带着一些领导来到现场，站在警戒线外边跟江队长说话。见到姚寅笙，江队长和黄校长都不说话了，姚寅笙来到水边一看，大型抽水工具已经运过来了，这人工湖里的水应该很快就能抽干。 机器的轰鸣声响起，在大家的注视下，人工湖的水位越来越低，很快露出了河床，眼尖的人还能看到一些鱼苗在土块上蹦跳。但这还不够，还没发现尸体，水还是要继续抽。终于在快要把湖水抽干的时候，两具已经泡发，肿得不成样的尸体显露出来，人群中也是发出了不小的惊呼声，还躲在人群中的学妹看到这两具尸体的时候指着大喊：“就是他们！昨天晚上我看到的就是他们！” 第568章 双双噩梦 姚寅笙赶紧按下学妹的手臂，“别指他们，小心他们生气。” 学妹赶紧收回手，还对两具尸体抱歉地双手合十拜了拜。江队长走到姚寅笙身边，“这就是那两具尸体了，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姚寅笙拉着学妹说道：“做梦的是她，该说的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你了。哦对了，把你男朋友也叫过来，说不定昨天晚上他也做噩梦了，试一试能不能从他那儿挖到点宝贝。” 江队长不解，“你不是会招鬼吗？直接把他们的魂招来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姚寅笙白了江队长一眼，“这里人那么多，你要我招鬼？你就不怕出什么岔子？再说了，大白天来来往往都是人，我招鬼，鬼还不一定给我面子，招鬼的事情晚上再说。” 在姚寅笙的坚持下，学妹一个电话把她的男朋友叫过来了，今天学妹的男朋友早上没有课，他一直睡到学妹给他打电话才起床的。来到河边看到警察也在场，学妹的男朋友愣了一下，“盼盼，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警察都招来了？” 学妹名叫田盼盼，她给自己的男朋友介绍了姚寅笙，“这位就是那个大师学姐，她找你有点事问问，你昨天晚上回到宿舍做噩梦了吗？” 学妹的男朋友瞪大眼睛看着田盼盼，“盼盼，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我梦见有一个女的要杀我，我怎么跑都甩不掉她，最后她把我捅死了，还骂我不得好死。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我醒过来的时候肚子还阵阵刺痛，后来我撩起衣服查看什么事都没有从松一口气的。” 姚寅笙和田盼盼对视了一眼，她大概明白了，田盼盼的男朋友做的那个噩梦，大概就是两人被杀害的过程，而那个女的，应该就是女鬼口中的方瑶。姚寅笙跟江队长耳语一番，江队长上前说道：“现在你们跟我去一个安静一点的教室，男同学你一会儿把梦里的女人长相给画出来，这对案件的侦破很重要。” 在同学们的注视下，江队长把田盼盼和她的男朋友带走了，姚寅笙则跟在最后面，现在大白天吵吵嚷嚷的，在现场肯定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不如晚上的时候来碰碰运气，或许还能碰见鬼呢。随便找了一间空教室，江队长就让田盼盼的男朋友作画，可田盼盼的男朋友可能从小美术就不好，握着笔好久了都没能落下，“那个警察叔叔，能不能我说你画啊？我画画从来都不厉害的，我怕一会儿画成四不像了。” 江队长皱着眉头出去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之后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穿着针织衫的男人走了进来，“江队，你找我？” 江队长把纸币塞进对方怀里，“他说，你画，开始。” 男同学开始描述梦中女人的样子：穿着红色外套和深蓝色牛仔裤，头发披散着到肩膀的位置，巴掌脸型，额头饱满但是下巴尖短，单眼皮，两边的眼角都有一颗泪痣，嘴小唇薄，高鼻梁但是鼻翼细窄不大方。画好之后男同学拿过来看了看，最后郑重地点头，“是这样没错，我梦到的女人就是这样的。” “那我就带走了。” 画手离开了，江队长又把校领导通通叫过来，一个一个问话，“方瑶是不是西大的学生？” “这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虽然说是校长，但是咱们西大那么多人，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的。” “那就通知下去，让学校的后勤部门查一查，历届以来有没有名叫方瑶的学生，现在又在哪里。还有，最近学校发生过什么学生死亡的事件吗？那两具尸体的身份还有待确定。” “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真没有，再说了，这可不是小事，要是真的有学生在学校里丧命，我们做领导的不可能不知道。” “那历年来有没有学生出事的？” “江队长不瞒你说，我上任那么长时间了，发生事故的情况一只手都可以数完了，但这两名同学我是真的没有印象。” 江队长跟姚寅笙对视了一眼，“难道不是本校的学生？那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 “现在你们警方还是把尸体带回去尸检，看尸体的情况，肯定没有超出今年，而且昨晚男同学做的那个梦，总让我觉得这里只是抛尸地点，人是不是溺亡的也不好说。” 江队长把笔记本收起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黄校长，希望在事情查清真相之前，你们把人工湖保持原样，除了姚同学，其他同学最好拦一拦，别让他们弄乱了现场。” “诶，我明白的，我一定让学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江队长离开了西大，姚寅笙也打算回宿舍了，学生们爱看热闹就让他们看，到了晚上才是姚寅笙工作的时间。晚上大家都快要关灯睡觉的十一点半，姚寅笙穿戴整齐地背着挎包要出门了。 “寅笙，你这是要出去啊？” “嗯，两具尸体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是初步判断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警察那边肯定已经在资料库里筛查了，但是范围太大。我现在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的湖边遇到那两只鬼。” 姚寅笙来到湖边，湖水已经被抽干了，机器并没有立刻运走，警戒线也没有拆掉，现场还是一片狼藉。姚寅笙环顾四周，想要在黑暗中找到鬼影，但周围都是树，人影和鬼影统统都没有。姚寅笙只好燃上香，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夹生米，分成两份插上了三炷香，“二位在这湖中多年，没人知晓也无人过问，现在我给二位送上一碗好吃的饭，二位可不可赏个脸见一面？” 话音落下，没有动静，香灰铺满米饭，被姚寅笙放出来的小八突然指着湖底啊了一声。姚寅笙低头一看，大概就是在尸体发现的位置有好多个小洞，现在这些洞忽然冒出两股烟，慢慢慢慢地聚集，形成了两个人影。姚寅笙对着地上的瓷碗用下巴点了一下，“二位还是先吃饭。” 第569章 血染实验室 两碗饭很快就见底了，姚寅笙才问道：“你们是不是给一对小情侣托梦，拜托他们帮忙抓到杀害你们的凶手？” 两个人影头部轻轻点动，姚寅笙继续说道：“现在已知的只有对方的名字和相近的长相而已，你们给我说说你们两个是谁，你们和方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我们才好继续帮你。” 吃了人的饭，还是要按照要求办事的，只是男鬼有些支支吾吾的，女鬼更是一言不发。姚寅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们到底想不想给自己申冤了？不想那我就回去了，大晚上的我浪费休息时间来看你们吃饭而已的吗？” 见姚寅笙要走，男鬼咬牙开口了，“其实，我当时是方瑶的男朋友，我身边这位那时候也跟我在一起。” 男鬼告诉姚寅笙，他叫郭峰凯，当时还跟方瑶是异地的男女朋友关系。女鬼叫简然棋，跟郭峰凯同个学校，后来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姚寅笙摸着下巴，“所以你是出轨了？” “是是这样没错，我那时候在省外读大学，本来跟方瑶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再加上后来在社团里跟小然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就我就把持不住我自己了。” 姚寅笙看向简然棋，“那你呢？你一开始知道他有对象吗？” 简然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啊，但那又怎么样？而且学长他也没有拒绝啊。” 害怕姚寅笙误会，郭峰凯赶忙解释道：“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有女朋友的！” 姚寅笙抬手拦住这个话题，“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我现在是了解了，你们怎么发展起来的这些我都不感兴趣，现在来到下一个问题，后来发生了什么，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后来的事很简单，方瑶还是发现郭峰凯跟简然棋暧昧不清的事实，她发现了郭峰凯的小号，里面有他跟简然棋的聊天记录，内容之大胆，完全跟方瑶眼中的郭峰凯不一样。方瑶拿着小号质问郭峰凯，见藏不住郭峰凯也不装了，顺便跟方瑶提出要分手。当时方瑶也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两人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郭峰凯也就跟简然棋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但是过了两个月之后，方瑶突然主动给郭峰凯打来了一个电话，说还是希望就两个人之前的事情好好谈一谈。郭峰凯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正好简然棋说没来过首府市，就跟着郭峰凯一起过来了。有些人就是喜欢落井下石，简然棋也想看看方瑶跟她见面时候的表情，她断定方瑶一定会气得失去理智。 两人不知道，这是他们回不去的一趟旅行。当郭峰凯和简然棋来到首府后两人先是自己去景区玩儿两天，等到了约定那天，郭峰凯和简然棋来到西大，方瑶把他们叫到了实验楼，三个人在一间实验室里见面了。那时候方瑶还没有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郭峰凯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就让她赶快速战速决。一开始方瑶还在暗暗流泪，控诉郭峰凯伤害了她，但是郭峰凯完全不把这种娇弱放在眼里，脸上全是不耐烦。 就在方瑶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非常精准地捅进郭峰凯的腹部，而且方瑶的力气变得好大，连续捅了几刀直接把郭峰凯捅成血人了。在一旁的简然棋早就吓坏了，她想要逃跑，可是方瑶在两人一进门就悄悄把实验室的门给上锁了，简然棋吓得手都哆嗦了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开锁。 方瑶杀死了郭峰凯一把薅住简然棋的头发，拖着她回到了自己情郎身边，她狞笑着看着简然棋，用已经被血染了的水果刀继续捅。方瑶自己都不知道她捅了多少刀，一直到自己筋疲力尽了才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等恢复体力之后，方瑶把两具尸体挪到实验室的冰柜里保存起来，到了晚上才偷偷摸摸把两具尸体沉尸人工湖。 “她的专业是什么？” “她是化学生物的研究生。” 原来是这样，那确实很方便。姚寅笙继续问道：“出事的时候大概是多少年？” “七年前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在这池子里待了七年了。” 今晚的收获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没有姚寅笙想象中的那么丰富，但姚寅笙还是给江队长发了一条短信，“事情发生在七年前，两具尸体都是外校的，事故原因为感情纠纷，方瑶七年前是西大化学生物的研究生。” 有了姚寅笙补充的条件，方瑶的寻找范围就缩小了，第三天姚寅笙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说是人找到了，只不过不承认自己杀过人，更不承认自己认识郭峰凯和简然棋。情况有些棘手，姚寅笙下课后赶到警局，在审讯室，她见到了郭峰凯口中的方瑶。光是看长相，姚寅笙就已经能确定这个方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这个方瑶根本没有一丝慌乱，还能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玩头发。 姚寅笙没有贸然进去，“你们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就在她上班的公司，说来也巧了，你知道她现在工作的那家公司老板是谁吗？罗旭昌！” “他？”姚寅笙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总感觉要是跟罗旭昌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情发生，“他不是搞建筑的吗？怎么会雇一个化学生物学历的人？” “这家公司是五年前罗旭昌秘密注册的，主打的就是科研开发，所以方瑶就被招揽进来了。” 姚寅笙走进审讯室想要找方瑶问些话，一名警员却神色匆匆地跑过来，因为跟姚寅笙也很熟了，所以他没有避讳，“队长，在外面走访调查回来的同事带回来一个惊天的消息。”警员非常忌惮地看了审讯室一眼，努力咽下一口唾沫，“我们联系了这名方瑶女士的家人和好友，可是他们说方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她读书的时候学业都没完成就去世了！” 第570章 顾明月 这个消息让姚寅笙提高警惕，江队长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反复查看手中的资料，上面的照片还是从资料库里调出来的，跟审讯室里的人一模一样，而且江队长也没有查到方瑶销户的踪迹，怎么可能就死了呢？警员看方瑶的眼神就像怪物一样，这还谁都不敢相信，前边还在说这个人已经去世多年了，下一秒这个人还好端端地坐着，真是还对你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你确定你没有找错人？” “队长，就算我一个人出错，总不能我们大家一起出错？我们就是拿着您手上的资料去了解情况的，对方也都表示认识照片上的人，每个人都说方瑶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好多年了，这不可能是大家合起伙来骗我们的？” 这个可能性确实较小，姚寅笙主动提出要去问问里面的方瑶。走进审讯室，方瑶一听到动静就抬起头，给姚寅笙一个假笑，“换人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杀过人，也不认识什么郭什么峰凯的。” 姚寅笙靠在桌子边缘，“我不是警察，但也知道一些内情，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不承认也好不记得也好，我们都没有实际证据。不过不要紧，我们会慢慢剥茧抽丝的，现在我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我是方瑶啊，身份证还有户口登记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吗？” 姚寅笙一直盯着方瑶，对方好像不是很怕她的样子，居然没有被她的眼睛给慑到。姚寅笙有些意外地收回目光，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从审讯室出来，姚寅笙无功而返的郁闷写在脸上，她问道：“方瑶的亲友是怎么说的？” “方瑶的母亲一听到方瑶的名字就开始落泪，说方瑶刚考上研究生还没读满一年，有一天家里就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说方瑶在宿舍去世了。后来经过尸检判断方瑶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离世的，方瑶家在县城，平时没有接触过心理健康方面的知识，最后把方瑶接回家安葬了。” 警员翻了一下笔记本，“然后我们从方瑶的同学兼好友那里了解到，方瑶服用安眠药的原因很有可能跟感情有关，据了解在自杀前一个月方瑶跟男朋友分手了，两个人异地，男朋友在那边不甘寂寞寻得了新欢被方瑶发现了。分手之后方瑶伤心了很久，好友们带她出去散心也不见成效。” 分手后一个月就自杀了！而郭峰凯告诉姚寅笙的是分手后两个月方瑶主动找了他要当面谈谈。这两边的说法到底谁对谁错？姚寅笙觉得郭峰凯已经变成鬼了，而且他对方瑶的怨恨也不少，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那么方瑶呢？一个非常恐怖的现实就是她现在活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姚寅笙刚才注意看了一下，脚下是有影子的，这又怎么解释亲友口中的死亡呢？ 姚寅笙坐在江队长的办公室里发呆，奇怪，真的太奇怪了，其中肯定有一环出了差错或者是被大家忽略了。江队长手里还捻着方瑶的户籍资料，上面的每个字他都看了不下二十遍，但就是找不到破绽。最后姚寅笙从江队长手里拿到了方瑶亲友的资料，她打算趁着明天周末去找方瑶的朋友问个话。 第二天姚寅笙睡到自然醒之后就驱车来到了方瑶闺蜜的住处，这是一个人员密集的小区，可能也是租客居多，姚寅笙能看到很多背着电脑包的人进进出出。姚寅笙找到了顾明月，也就是方瑶好友的家，摁响了门铃好久才听到房门里传出人的声音，“谁啊？” “请问顾明月住在这里吗？我找她有点事。” 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女人开了门，“我是顾明月，你是谁？” 姚寅笙把昨天方瑶在审讯室里的照片拿给顾明月看，“这个人，你认识？” 一看到审讯室里的方瑶，顾明月就知道姚寅笙的来意了，“我说了，瑶瑶已经死了，这个人顶多是长得像冒名顶替了瑶瑶而已！” 看到顾明月要关门了，姚寅笙一只手挡住了门，“姐姐，你先别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不过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是关于方瑶、郭峰凯和简然棋三个人的，你愿意听吗？” 顾明月犹豫了一下，“你说什么？这里面还有那对狗男女的事？是不是其实瑶瑶是被他们俩害死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里屋，“姐姐，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说呀？” 已经十一月的天，气温已经下到了十度左右，南方的湿冷让寒风附加上了一层魔法伤害，不烤火是真的受不了。顾明月还是把姚寅笙放进来了，她的房子就是简单的一室两厅，进门右手边就是灶台，左手边是一个空间较大的卫生间，客厅非常地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低矮的懒人沙发，整个客厅连张像样的饭桌都放不下，只有一张折叠的小桌板孤单地立在沙发前。 姚寅笙没有去看房间深处的主卧和客房，她进屋后开门见山地把发生的事情告诉顾明月，作为当初见证方瑶分手的人，顾明月听到郭峰凯和简然棋惨死刀下的时候开心地拍桌子，“好啊！死的好！这对狗男女死得好！他们就不配活着，两个人渣败类！” 姚寅笙看着顾明月发泄一通了才继续说道：“可是顾姐姐，杀死郭峰凯和简然棋两个人的，就是方瑶。” 顾明月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瑶瑶瑶瑶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装进棺材里下葬的，不可能” “顾姐姐，一开始我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敢相信，尤其是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方瑶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所以我才过来找你了解情况，你真的，在方瑶死后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方瑶？” 顾明月十分肯定，“我敢肯定，瑶瑶那时候是土葬，我回到她家帮叔叔阿姨完成葬礼的，从事发开始我就全程跟进，瑶瑶的遗体我是亲眼看到她装进棺材里然后下葬的。” “那在这之前，你说过她情绪非常低落，她有没有一些新出现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顾明月想了想，“诶对了，她后来那段时间好像开始写日记了！” 第571章 楦皮术 日记？这也是个突破点，“那你现在还找得到吗？或者是方瑶提起这方面的一些内容？” 顾明月摇摇头，“她那时候只说写日记能够帮助她宣泄，内容肯定不会告诉我的，我也不会无聊到打听人家心里话。” “那她有没有向你表露过她想要自杀的念头？” 现在有两个问题在困扰着姚寅笙，一个是方瑶的死因是不是真的如外界所使是自杀，另一个就是为什么方瑶“死而复生”了。姚寅笙的心里现在有两个猜测，一个就是方瑶可能真的是自己想不开服药自杀的，另一种就比较可怕了，或许是有人伪造了方瑶的自杀，那这样就更复杂了。 顾明远揣着手努力回忆了一会儿，“那个时候她确实比较脆弱，她跟郭峰凯两个人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大学本科四年两个人都还轮流到对方的城市约会浪漫一下，谁知道这郭峰凯人面兽心，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别看方瑶那时候答应得干脆，心里肯定是难过的。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经常买一箱啤酒拉着我坐在学校的田径场边上一直喝，喝多了就哭出来，第二天稍微好受些了就钻进实验室里。喝多了她倒也是说了些过不下去的话，但我当时只认为是她喝多了说的胡话，谁知道一个月后” 提起自己的这位好友，顾明月也是伤心难过起来，姚寅笙也沉默了，让顾明月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了才继续问道：“除了写日记，就没有其他你们看不懂的举动了吗？” “没有了，而且那时候我跟她没有分到同个宿舍，平时她心情还算好的时候就窝在实验室里，心情不好了才会打电话给我叫我出来陪她喝酒，所以很大部分时间我其实也不怎么了解。” 从顾明月的住所离开，姚寅笙只收获到了两样比较有用的信息，当初方瑶可能真的遭受了太大的打击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所以不能说这是懦弱之举。姚寅笙也不对这方面的事情做评价，她的脑子里还萦绕着另一个问题：方瑶的日记里会写些什么？顾明月告诉她，分手后的那段时间方瑶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宿舍——食堂——实验室，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日记记录下来估计也是千篇一律，可方瑶也坚持下来了，那那本日记应该是关键。 姚寅笙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诉了江队长，或许联系到方瑶的父母找到她的日记本，能得到更多的线索。这些事情暂且交给警方处理，姚寅笙还在思考方瑶的变化，回到酒之后她就把自己关起来，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发呆，小八从她的玉佩里溜出来了她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小八在姚寅笙的玉佩里已经把之前受到的皮外伤给养好了，整只鬼都活蹦乱跳的，回到房间里小八就解放天性，拿起自己的玩具开始玩了起来。姚寅笙在思考着方瑶“起死回生”无数的可能，小八突然带着个奥特曼头套出现在她面前，“哇！” 姚寅笙没有被小八吓到，但却盯着小八的奥特曼头套发愣，她脑子里开始构想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姚寅笙放开小八跑下楼，在自己的小仓库里翻出了爷爷留给她的那些古籍，动作之大都把李俊和陆翊惊动了。 “寅笙，你这是干什么呢？跑上跑下的。” 姚寅笙没有回答陆翊的话，她蹲在墙角一本一本地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在《阴阳术集》中的禁术篇中找到了符合她想象的那道法术，楦皮术。这是一种非常残忍的，类似于易容术的一种法术。它以明代酷刑的剥皮揎草一刑为灵感，这一刑罚是把人皮完整剥下来，做成袋状，在里面填充稻草后悬挂示众。而楦皮术也是将人皮完成剥离后先用极阴的黑曜石和水晶填充，然后浸泡在冰冷的井水中二十日再穿上，届时人皮就会完全贴合身体还不会有异味，要是找不到剥皮时下手的刀痕，是完全看不出来的。而且书中还记载，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邪人通过口口相传了解到了楦皮术，他们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已经能够把剥皮留下的刀疤给隐去，这样便更难发现了。 姚寅笙手里抓着那本《阴阳术集》看得出神，她现在觉得背后发凉了，若真是这样，那现在方瑶皮囊下的那个人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甚至说这个人背后有一个势力很大的人，尸体的处理、在户籍资料里删除销户记录已经是需要非常高的权限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姚寅笙想起来方瑶现在所在的公司是罗旭昌的，他是一个明牌要黑白通吃的人，但经过上一次的警告过后他应该收手了才对。姚寅笙还想起了当初到医院要把多多劫走的塔主，对啊，罗旭昌跟塔主是认识的，塔主可能让九咒塔的人来帮罗旭昌赚大钱，罗旭昌肯定也会给予九咒塔回馈，只是这个回馈是什么呢？ 新的问题出现了，也是姚寅笙最不敢想的问题，她还不确定这是不是跟九咒塔有关，她只希望不是，要不然方瑶就真的太可怜了。但可以肯定，现在披着方瑶皮囊的人十有八九会是九咒塔的人，那么罗旭昌跟着九咒塔的人是不是干了些不法的勾当？罗旭昌背后是不是还有官方的人在帮他们打掩护？这些姚寅笙都不得而知，她打算要去罗旭昌的公司看一看的，但这样一来又感觉自己会打草惊蛇。 姚寅笙很罕见地一边喝酒一边想事情，李俊和陆翊晚上会很忙，是没有空理会姚寅笙的，她也就自己拿了杯啤酒坐在台不显眼的角落独自思考。 “这么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闻声望去，姚寅笙自己都要惊掉下巴了，方瑶就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火辣勾人的红裙，拿着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寅笙，“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啊？” 第572章 到底是谁 姚寅笙意外的表情仿佛在方瑶的意料之中，她找了个圆凳坐下，“怎么自己一个人啊？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姚寅笙只是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谁？” 方瑶的嘴唇在杯口留下了一道口红印，“我？我就是方瑶啊，如假包换。” 因为酒里的音乐开得很大声，周围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姚寅笙和方瑶的对话，所以姚寅笙也不跟方瑶打太极了，“你不用藏了，我大概知道了，楦皮术。” 方瑶的眼睛闪过意外和赏识，“然后呢？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说出去，有人会相信吗？” “有没有人相信，这个暂且不谈，我只想问你，方瑶的死，到底是她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为了她外面那层皮，设局杀死了她？” “这不是没有可能，你们九咒塔的人，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姚寅笙始终侧对着方瑶，所以她没有看到方瑶眼神的变化。方瑶身上的危险气息因为那一身红裙变得浓郁，她慢慢凑到姚寅笙耳边，“那么快就想到我们了？你这小脑袋瓜还真是灵光啊，不愧是被塔主点过名的人。” 这样一来，方瑶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姚寅笙这时候转过头，盯着眼前这张脸，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破绽。但方瑶的脸非常的干净，除了脸上一两颗芝麻大小的痣，一点伤疤都看不出来。方瑶突然笑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要是这么容易被你找到破绽，那我可就太差伙了，你说对。”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你到底是谁？” “我？算起来，我们千百年前还是一家人，你怎么像防狼一样防着我？” 看到姚寅笙没有要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方瑶微笑着帮姚寅笙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好像姐姐在照顾冒失的妹妹，“别那么紧张，我是不会无缘无故制造混乱的，你看我这副皮囊不是已经用了七年了嘛，我不是那种取人性命的人。不过，我倒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见面。” 方瑶扭着腰投入到舞池中，剩下姚寅笙一个人郁闷，她反复琢磨着方瑶的话，总感觉她在刻意给自己透露一些信息，却又把握住了度，让姚寅笙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中间位置，实在是太烦了。 姚寅笙回到房间继续在古书中翻找，希望能够找到更多关于楦皮术的资料。这一坐就是一晚上，还是外面太阳透亮了，姚寅笙才反应过来，衣服都没换姚寅笙就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是下午四点钟了，姚寅笙决定了，还是要去罗旭昌的那家公司看一看比较好。 姚寅笙打电话给江队长想要拿到公司地址，却得到了另一个消息，在姚寅笙动身之前其实江队长已经秘密派人到罗旭昌的公司调查了，但就连他们都晚了一步，找到公司的时候只剩下一具空壳了，一个人都没有。 失望地放下手机，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吗？可事实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姚寅笙只好先回到学校。在晚上她叫来了郭峰凯和简然棋，她虽然没有放弃，不过还是先把最近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两只鬼，也算是交差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方瑶她她真的比我们先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姚寅笙站在岸边踢着石块，“我也很惊讶啊，但是我问过方瑶以前的好朋友了，情况属实。而且那个假方瑶也承认了，可是我现在没有证据，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们现在的法律不可能对这种情况进行处罚的。” 郭峰凯和简然棋都不敢相信，姚寅笙接连几天都沉默不语，一有空，她就去想关于楦皮术的事情。直到月中她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情况有变，你赶紧过来看看。” 姚寅笙马不停蹄地赶到江队长提供的地点，发现是新区的一栋写字楼，大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四五辆警车就停在路边，江队长在警员的包围下正在对他们说着什么。见到姚寅笙，江队长就拉着她走进写字楼，坐电梯来到地下二楼的停车场，然后走进一扇暗门里。暗门里面有一段台阶，往下走几步就能感觉到寒气，越靠近寒气越逼人。 姚寅笙被带到了一间冰库，里面冻着的，竟是一张张的人皮，像腐竹一样挂在横杆上。姚寅笙用手背感受一下人皮的温度，整张人皮都被冻得硬邦邦的，估计要换上的时候再泡水慢慢解冻。 “这是怎么回事？” 江队长脸色凝重地说道：“这里其实就是罗旭昌的公司，他租下来一整栋写字楼。” “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人呢？” “我们去到他家的时候发现他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衣柜有收拾过的痕迹，估计是出去避风头去了。现在我们已经发出通缉，连带着还有方瑶，只要把他们抓到手，可能就离真相更近一步了。” 想要通过通缉抓到人谈何容易？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随时可能换皮的人。现在姚寅笙心里又多了一个设想，罗旭昌真的是罗旭昌吗？真正的罗旭昌是不是现在也已经入土为安了，只是九咒塔的人借着他的外皮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们又为什么要逃跑？是想隐瞒还是想转移什么东西？ 姚寅笙决定到楼上一层一层地寻找线索，这一次警方投入的警力也非常大，每一层姚寅笙都能看到三四名警察的身影。姚寅笙的搜查并没有见效，罗旭昌已经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剩下的桌椅板凳根本不可能藏着东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姚寅笙来到了总裁办公室，这里就是罗旭昌的办公室，里面也跟楼下一样，搬空了，一干二净。不过办公桌很大，估计走得匆忙所以没有带走办公桌，姚寅笙拉开一个个抽屉，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可她却也闻到了一股霉味。 闻着味道姚寅笙发现了办公桌最底下抽屉里还有一个暗格，找到办法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放着一本上了锁的笔记本。意外的姚寅笙赶紧站起来想要把这本笔记本交给江队长，却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谁！” 一转身，姚寅笙的眼睛就被辣椒水喷了个满怀，在眼泪充斥眼眶之前，姚寅笙看到了身后的人，就是一脸笑意的方瑶。同时她还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快点把她带进来！” 第573章 愿者上钩 男人的声音姚寅笙有点印象的，但她现在顾不上去慢慢推测男人是谁，她知道现在自己一打二，眼睛还被辣椒水喷得睁不开，要赶快逃跑才是。 “小八！出来！” 小八从姚寅笙的玉佩出来之后顺势坐在姚寅笙脖子上，双手捂住姚寅笙的眼睛。姚寅笙看到面前的方瑶手里拿着一根甩棍，她身后的墙体居然还有一道暗门，现在门已经开了，站在门后面的，就是警方已经通缉了的罗旭昌。 “想不到你花样还挺多，本以为把你眼睛糊住了你就没有战斗力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养小鬼！” 方瑶已经出手了，姚寅笙顶着眼睛的刺痛躲闪，几次之后她抓住了方瑶的胳膊，跟方瑶扭打在了一起。方瑶也是有些功底在身上的，勉强能跟姚寅笙硬碰硬却没有占上风。罗旭昌这时候也来帮忙了，他用皮带打算勒住姚寅笙的脖子，但是被小八察觉到，转过头龇牙咧嘴地恐吓他让他不敢上前。但很快罗旭昌发现小八是不敢松开姚寅笙的，他壮着胆子要把皮带套在姚寅笙的脖子上，小八怎么咬也不松口，这一次小八只好松开姚寅笙去跟罗旭昌对抗，但姚寅笙就看不见了。 失去视线的姚寅笙动作比方瑶慢了一步，被方瑶用甩棍打在头上，随后又挨了方瑶一巴掌。姚寅笙被方瑶掐住脖子后，方瑶对着身后大喊，“赶紧过来帮忙！” 呼啦！姚寅笙感觉自己头顶浇下了一盆冷水，她的意识恢复过来了，眼睛却还是辣辣的。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她双手分别被铐在两侧。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高跟鞋，方瑶勾起姚寅笙的下巴，“小妹妹，你的好奇心未免太强了一点，用一本笔记本钓鱼就能把你钓上钩了，你这也太积极了点儿。” 姚寅笙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加上她宁死不屈的表情，看着尤为可怜。方瑶也是摸了姚寅笙的脸颊，“哎哟哟，还哭鼻子啊？你说说你，发现了冰库不就完了嘛，为什么还要找上来呢？要是只有警方，我们就躲在这里，等警察走了就好了。但是你出现了，你想找到我这层皮下刀的痕迹对不对？别着急，一会儿姐姐在你身上下刀你就知道了，不过为了保证皮肤的柔软度，姐姐一会儿是不会给你打麻药的，你忍耐一下哦。” “啊啊啊唔啊！” 小八的声音在方瑶身后响起，他正对着罗旭昌拳打脚踢的，但他却不敢靠近方瑶。方瑶扭头看了一眼小八，嘴角轻蔑一勾，“你这小鬼倒是对你挺忠心的，不过啊这功力还差了点儿，他跟着你身上应该已经磨掉不少怨气了。小鬼的功力就来自他的怨气，你这么做不是害了他嘛，倒不如让她跟着我，我能让他短时间内功力大增。”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跟着你当马前卒？死在你们九咒塔里的人和鬼还少？跟着你们不是送死吗？” 方瑶失望地摇头，“啧啧啧，不要那么激动嘛，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有失必有得，他们可能冒着生命危险，但是他们吸收了大量的怨气让自己更上一层楼，这不就是交换吗？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们得动作快点儿了，要不然一会儿那些警察找不到你肯定会加大搜查的。” 方瑶起身去准备刀具去了，罗旭昌虽然被小八烦得不行，但看到姚寅笙狼狈的样子还是高兴得不得了，现在姚寅笙这样子，谁都想要来欺负两下。罗旭昌来到姚寅笙面前蹲下来，色迷迷地摸着姚寅笙的脸，“哎呀，这脸蛋子真挺漂亮的，要不我们把她带走，我觉得她应该还没开过张，我想尝尝味道。” 方瑶在医疗箱里寻找适合的刀具，“少添乱，你睡过的雏还少？现在外面很多警察，你再磨蹭我就把你扔出去顶包。” 罗旭昌扫兴地瘪瘪嘴走开了，小八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他来到姚寅笙旁边，想要帮姚寅笙解开锁链。但小八的力气太小了，小脸蛋都要从黑憋到红了，锁链还是一动不动。姚寅笙小声地对小八说：“没用的，你去找警察叔叔过来，我争取拖时间。” 啪！ 一个巴掌打到姚寅笙脸上，方瑶凶狠到五官扭曲地看着姚寅笙，“还想搬救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只小鬼给灭了！” “我看你敢！你要是敢用这孩子来威胁我，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姚寅笙的眼睛已经不辣了，她瞪大虎瞳看着方瑶，姚寅笙的情况，方瑶在九咒塔里不可能不认识，她深吸几口气扔出几张黑符指挥罗旭昌：“把门边贴上！” 罗旭昌非常听方瑶的话，他手脚勤快地干起活来，小八也还在坚持帮姚寅笙扯开锁链。姚寅笙摇摇头，“你的力气太小了，这样是没用的，我包包里有龙鳞，你记得吗，就是那片薄薄的、圆圆的东西。” 小八把手伸进墙角的挎包里找了找，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表示他已经找到了。在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小八用龙鳞一点一点锯掉锁链。不得不承认这龙鳞真的是个好东西，比锯子都管用，小八自己的力气都能轻易把锁链锯开。很快，一边锁链就被小八锯开了，当啷声吸引了方瑶和罗旭昌，他们同时看向姚寅笙，这时候她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 “你！你你这是怎么搞的？那小鬼是不是？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姚寅笙从小八手里接过龙鳞，自己把另一边的锁链锯开，但手上还戴着两个大大的铁镯子，姚寅笙就当这是在负重训练了。从包里换出弯刀，姚寅笙用刀口来回指着两人，“来，谁先来？刚刚是我让你们一双眼睛，现在我们公平地一打二。” 罗旭昌是什么水平姚寅笙还不知道吗，没有保镖他就是一个棒槌，所以姚寅笙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方瑶。不过方瑶也果断迎战，用一把同样锋利的剥皮刀接下了弯刀，两人又开始打得有来有回的。罗旭昌知道自己跟她们是两路人，所以缩着身子慢慢朝着暗门挪动，但下一秒他却眼前一黑，吓得他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啊啊！我瞎了！我瞎了！我看不见了！” 第574章 信 小八肯定不会放罗旭昌走的，姚寅笙也在跟方瑶打得有来有回，已经把方瑶准备好的刀具和药酒全都打翻在地，双方都能避开对方的招式。姚寅笙已经好几次找到机会进行突刺，方瑶并不恋战，用密室里的物件进行阻拦。她慢慢退到了罗旭昌身边，突然抓过了还在嗷嗷乱叫的罗旭昌，一把推向姚寅笙的弯刀，吓得姚寅笙赶紧收回刀。 就这一瞬间分神，方瑶已经打开逃跑的大门自己先溜了。 “不要跑！” 姚寅笙想要追上去，但逃跑的门可能内外都有按钮，前后这么一折腾，方瑶就在暗道里跑没影了。罗旭昌躺在地上挣扎，通往办公室的门已经传来了警察的声音，“队长，我们发现书柜后面还有机关，要不要摁下去？” “这不是废话吗？赶紧打开。” 轰隆隆，前面的门被外面的警察打开了，江队长带领着一众已经把武器拿在手上的警察出现在门口，“警察！不许动！双手举过头顶！” 姚寅笙抓着弯刀照做了，小八也很听话，坐在罗旭昌脸上无辜地举起双手。听到警察的声音罗旭昌觉得自己总算得救了，他躺在地上把手举过头顶，“警察同志，你们快救救我啊，这个人她会法术，她用魔法把我的眼睛弄瞎了，快救救我啊！” 小八挪开屁股，罗旭昌得以重见光明，他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诶！不瞎了！我又能看见了！我又能看见了！哈哈哈！” 江队长已经把银手镯准备好了，“看到了是？那手就自己钻进来，省得我教你。” 罗旭昌高兴不到一分钟，就哭丧着脸诉苦：“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是是他们威逼利诱我，用金钱和权势诱惑我，用我和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给他们做事。我我是冤枉的啊，警察同志，我是清白的，我我没有杀人啊！” 江队长让两名警察先把罗旭昌带下去，然后看到姚寅笙手上的铁链，“没事？我让他们来帮你弄开。” 在弄开铁链的时候姚寅笙也没忘记逃跑的方瑶，她指着刚才方瑶逃跑的门说道：“方瑶跑了，就是从那个门跑的，门边应该有按钮，你们快去追。”虽然她知道大概率是追不上了，但或许能找到一些别的线索。 花了十多分钟终于把姚寅笙手上的铁链弄开了，先前派出去的警察已经回来了，他们没看到方瑶的身影，只是找到了几件衣服还有一张人皮。人皮展开，那是方瑶的人皮，对方果然来了个金蝉脱壳。 江队长对着人皮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回去，这一次也不是没有抓到人，我们回去先好好审审那个罗旭昌，行了，先收队！” 姚寅笙跟着江队长一起离开了写字楼，“对了江队长，这件事情一定要让调查组的人加入，对方是九咒塔的人，用的也是古时候非常残忍的禁术。而且九咒塔的人心狠手辣，现在罗旭昌落入我们手里，九咒塔肯定会为了保密灭口，到时候把他关押在普通的看守所也不保险。” 江队长点头，“我知道了。你这段时间也注意一点，我们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下一次交锋肯定是新面孔，你也要防备陌生人。” 在写字楼前分开，姚寅笙带着小八回到了酒，刚进门李俊就扔给姚寅笙一封信，“喏，给你的。” 姚寅笙看着只写着“给姚寅笙”但没有寄信人也没有地址的信封，诧异道：“谁送过来的？” “不知道，刚刚大飞去倒垃圾的回来看到扔在门口，看到上面说是给你的就拿进来了。” 姚寅笙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这居然是方瑶写给她的！ “姚寅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方瑶了。这一次交手，我已经大致清楚你的实力了，塔主跟我们说过，你的眼睛确实很神奇也很厉害，你的头脑也很灵活，能够自己找到楦皮术。不过我觉得，对上我们，你还是太嫩了。虽然塔主给过我们告诫，但我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跟你打照面的机会的，你害的我们九咒塔损失了太多太多。不过这一次我们先稍作休息，下一次，我不知道我会是谁，但是我一定不会手软。希望你能把你的皮肤好好保养一番，下一次，我希望你的人皮会是我的战利品。 “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郭峰凯和简然棋对？我可以告诉你，作为一个有趣的对手，你有这个权利。我从方瑶的棺材里发现了那具没有损伤的尸体，她睡得很安详，我反复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致命伤，是一张非常完美的人皮，美中不足就是她已经死了。 “我在她的坟边把皮剥下来，再把尸体放回棺材里埋上土，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但是在棺材里我发现有一本日记在跟着她，我这个人有一个缺点，就是喜欢窥探他人的秘密，这本日记对我来说完全就是诱惑。最后我带走了人皮和日记，也是在日记里，我看到了方瑶的痛苦。方瑶的感情生活你应该也知道了，男朋友背叛了她，被插足的女人伤害，难怪我在抚摸那张人皮的时候感觉到了怨气。 “毕竟方瑶给我提供了这么完美的一张人皮，作为回报，我可以帮她复仇，穿着这张人皮看着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痛苦，也算是一种复仇了。我承认，那两个人是我杀的，只是我当时披着方瑶的人皮下的手。你现在可以跟他们说了，这是他们背叛感情应该付出的代价。”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姚寅笙看了一眼页尾，下面属了一个名字，姚忍冬。可能担心姚寅笙不相信，姚忍冬还在下面打了个括号写了一行字：别不相信，这真的是我的真名哦，毕竟跟你交过手还让你叫我方瑶这个假名字有些太礼貌了。后面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可爱又俏皮。 姚寅笙看完后面不改色地把信纸塞进信封里，陆翊端着杯常温的奶茶凑过来，“寅笙，谁给你的信啊？” 姚寅笙随手把信封放进包里，“没什么，就是又遇到了个九咒塔的人而已，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一趟。” 第575章 悬赏找人 姚寅笙来到了学校的人工湖边上，郭峰凯和简然棋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查出来了吗？方瑶呢？” 姚寅笙在岸边把姚忍冬的信读出来，郭峰凯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她死了？而且死的比我们还早？这这不可能！她的模样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是别人杀了我们？是不是你变卦了？”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要不是因为这么做太不道德了，我真的想把方瑶的人皮带过来给你看看，一整张非常完整的，你想不想看看？” 郭峰凯直摇头，沉默了好久他又问道：“真的有这么玄幻的法术存在吗？” “你们俩的存在也很玄幻，你不觉得你这么问有点太多余了吗？” “那那个人抓到了吗？” 姚寅笙实话实说：“没，确实没抓到，而且说实话，我连她真正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而且她跑走了，只留下了这封信。” 杀人的原因他们已经知道了，因为自己道德上也好不到哪里去，郭峰凯为自己辩护了一会儿就不说话了。姚寅笙把信收回来，“这件事还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她，你们要是想要等我也不拦着，只要你们乖乖待在湖里不捉弄人的话我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如果你们想去轮回的话，我也会帮你们的。” 最后郭峰凯和简然棋还是决定要去轮回了，这个人工湖他们已经待了太长时间，早就腻了。姚寅笙也很痛快，趁着夜色把黑白无常叫了过来，让他们带着两人下去轮回了。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起码西大的学生不用再人心惶惶的，人工湖的水也可以重新续上了。但对于姚寅笙来说，姚忍冬的动向是需要注意的，但她也是毫无头绪，只能专注于了解更多有关楦皮术的内容和资料。 郭峰凯和简然棋的消息已经记录到《集魂录》上了： 郭峰凯，男，首府市锡临县人，一九八六年生，二〇一二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简然棋，女，平乡市人，一九九〇年生，二〇一二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一个多月过去，姚寅笙也提心吊胆了一个人，这段时间她变得非常敏感，神经绷得很紧，只要有一个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看过来，她就会觉得这个人就是姚忍冬。姚寅笙自己都觉得好笑，但姚忍冬一天没有消息，她就一天不敢掉以轻心。 圣诞节将至，这个学期也要将近尾声了，姚寅笙每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古籍中寻找楦皮术的踪迹，但是爷爷留下来的古籍虽多，里面对禁术之类的记录还是比较少的。考试周紧张而飞速度过，十二月底姚寅笙已经把大部分考试都考完了，但接下来的考试要等到一月中旬左右，所以姚寅笙有很长一段空闲时间。 在宿舍也待着无聊，姚寅笙开始把宿舍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往山渐青搬，这样等最后一门课考完试之后她的东西就少很多。这天姚寅笙还在收拾自己的厚外套，打算一次性全部拿回去洗起来，靠近门口的陆佳馨最先看到一群人朝她们宿舍走来，那群人看上去不像学生，也就可以判断这群人应该是来找姚寅笙帮忙的。 “寅笙，外面有人来了，估计是来找你的。” 姚寅笙扭头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双开门保镖站在门口，从他们手臂中间看过去可以看到一个保养得当的女人，穿着一身浮夸的紫貂大衣，戴一副夸张的蛤蟆墨镜，快要把自己的脸全都遮住了。女人旁边站着一个跟她们年纪一般大的女生，全身都是名牌，靠近门口的陆佳馨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香水味。 姚寅笙直起身，“你们找谁？” 女人从保镖的手臂中走出来，“你就是姚寅笙，对？” 姚寅笙点头，“我是，你们是？” “方便到外面聊聊吗？我已经定了位子。” “哦，那你们等一会儿，我还在收拾衣服。” 女人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催了一下，“能快点吗？我们很着急。” 姚寅笙也已经在加快自己的动作了，三分钟之后她提着一个酒红色的行李袋跟女人离开了宿舍，负责保护女人的保镖还很贴心地帮姚寅笙拿袋子。在酒店包厢坐下，保镖站在门外，包厢里只有姚寅笙、女人和女生。 女人做了个自我介绍，她说她叫朱念庆，另一个女生是她的女儿宾璐霞，她们这次来是希望姚寅笙帮忙找个人，就是宾璐霞的父亲宾安业。姚寅笙定了定神，这宾安业的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看到姚寅笙没有发话，朱念庆忙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找到老宾，我们就把之前悬赏的奖金全部给你，还另外再给你一百万，你看可以吗？” 姚寅笙也很惊讶，这找个人，还是个大人，可是悬赏都出来了，这人什么身份啊？ “找人，你们不应该让警察帮忙吗？” “我们找了，警察让我们来找你的。” 找我？姚寅笙想到了江队长，“是江队长让你们来的？”可是姚寅笙在首府市也没听谁说过宾安业啊。 果然朱念庆摇头解释了，“我们不是首府市人，我们是从北方芊城人，老宾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芊城的警察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们扩大了搜寻范围，老宾每一处有房产的地方我们都不会放过，找到首府市这儿的时候正好是江队长负责，他向我们提起了你，说你可以很准确的找到人甚至鬼魂。” 姚寅笙喝了一口茶觉得烫嘴，这江队长介绍生意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不用问宾家到底有多少钱了，全国多处有房产，还放出了巨额悬赏金，朱念庆势必要找到宾安业不可。顶着朱念庆和宾璐霞期盼的目光，姚寅笙不答应好像都对不起她刚才喝下去的武夷大红袍了，“要我帮忙也可以，但你们起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这时候保镖打开门，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朱念庆虽然着急，但也懂得招待，“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第576章 消失的他 姚寅笙也确实是饿了，她动筷开始往嘴里塞肉，朱念庆和宾璐霞心里有事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姚寅笙看到两人这副状态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她主动开口问道：“那个宾总，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不见了的？” 见到姚寅笙提问，朱念庆立刻放下筷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姚寅笙。一个多月前，宾安业就非常忙，年关将至，公司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过目签字，有些项目也到了要验收的阶段，所以宾安业开始到处出差。朱念庆当富太太很多年了，公司的事情她不过问，可有一天宾安业在墨城的合作伙伴兼多年的好友突然给朱念庆打来电话，询问她宾安业的去向。 一开始朱念庆还没有放在心上，便告诉他：“老宾可能在江城那边的公司出差，你给他助理打个电话看看。” “可是云助理也说联系不上老宾啊，他说老宾的手机关机了，他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有呢，算了我现在给他打一个。” 朱念庆挂了电话就立马给宾安业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已经关机了，这让朱念庆有点疑惑。随后朱念庆又让宾璐霞在晚上的时候给宾安业打过去一个电话。宾安业是个不小的女儿奴，平时就算忘记了接老婆的电话也不会不接女儿的电话。但是宾璐霞得到的结果也是宾安业的电话关机一直没开。 朱念庆又联系了几个公司的经理和助理，他们都说见过宾安业但宾安业已经去了别的地方的分公司，至于现在他们也确实联系不上宾安业了。朱念庆现在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她当天晚上直接到警察局报警了，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搜寻。 姚寅笙弱弱地问了一句，“我问一下啊，你们家在多少个地方有房产啊？这些地方你们都让警察帮忙去找了吗？” 朱念庆拿出手绢擦了一下眼泪，“太多了，基本上每个省份都有，南方这里冬天比较暖和的我们就多买几套，将来还可以给孩子养老，你说是不是？那些房子我们都叫人去看了，根本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我们都把家具用防尘罩罩起来了，要是有人入住肯定会有痕迹的。” 姚寅笙避开朱念庆的眼神，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丰富多彩啊，“那他消失前有没有跟助理说下一个出差的地点？” “这个没有，助理说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前一天还在酒店里的，第二天早上去叫他出门就发现人找不到了。调取了酒店监控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但是酒店的安全通道是没有监控的，警方初步判断他是从安全通道离开的。后来又调取了酒店其他地方的监控，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好端端的在酒店怎么可能消失呢？一定是他自己离开的，可是宾安业离开是为了什么？ “那你们有没有调查过他的手机，在失踪前有没有接到陌生的电话？” “警方从运营商那边查到了他的通话记录，他消失之前确实有一通境外来电打进来，而且聊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后来警方打回去，那个电话已经变成空号了。” “那个电话是哪个国家的？” “t国的电话，现在芊城警方已经联系t国那边的警方协助调查了，但是他们东南亚国家的人办事效率真的太低了，好几次打电话过去都很懒洋洋地说正在调查正在找，我觉得要是我们傻傻地等，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老宾的。所以我跟孩子就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 t国人的做事懒散的天性姚寅笙也是了解的，而且作为旅游大国本来就蛇龙混杂，很多个国家的人挤在一起，很难不滋生一些邪恶产生。但是那通电话打过来是为了什么？双方交谈了有十分钟，宾安业是不是已经不在国内了？ “那你们没有去查宾安业的出入境情况吗？” “我们也查了的，可是海关那边根本没有记录，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可能是偷渡出国了，还有一个就是他还在国内。我倒是希望他在国内，最起码比在t国安全一点。” 这话倒不假，别看外国蓝天白云、阳光海滩、美女成群帅哥结对、异国美食吃不停的样子，在安全度上，没有哪个地方比得上自己老家。而且t国作为一个旅游大国，表面越是热情好客，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就有多险恶，若宾安业还没有出国，那就是最好的结果；要是他已经出国了，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个问题。 姚寅笙忽然反应过来了，可能朱念庆已经做好了宾安业已经去世的打算，所以才会希望姚寅笙帮忙，通过她找到宾安业的魂，进而找到宾安业的人。明白过来之后姚寅笙觉得这可以帮一帮，于是答应了，“我可以帮忙，但是需要宾总的八字还有他的贴身衣服，你们可以提供吗？” “这个是没问题的，我们也知道做这种事情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已经带来了，就在酒店呢，你还需要准备什么就跟我们说，我这就吩咐他们去买来。” “这倒不用了，我们吃完了就可以去办事了。” 有了姚寅笙的帮忙，朱念庆和宾璐霞心里轻松了一些，要知道这段时间她们都好几夜没有睡个好觉了，吃东西也只是囫囵吃几口。用过晚饭，姚寅笙跟着朱念庆和宾璐霞回到她们下榻的酒店，至于为什么选择住酒店，姚寅笙不去多想了，她找了一个地方席地而坐，手里已经拿着，面前摆着一碗夹生米。 姚寅笙让朱念庆把所有灯都关上，然后她点上三炷香插好，单手开始掐指诀：“三魂七魄，奔逐忙忙，迷人藏物，搬运无常，我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敢有违，画骨飞扬。” 闭上眼睛姚寅笙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冰冷刺骨，耳边还有微弱的呻吟声，好像有人受伤了。 “宾安业。”姚寅笙试着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但是对方只是发出很痛苦很难受的声音。 姚寅笙没有放弃，“你在哪里？”相比于上一次她看到了枉死城，这一次她却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耳边是瘆人的哀嚎声。 “冷好冷” 第577章 黑吃黑 这种感觉很不好，姚寅笙反复询问了好几遍，“你在哪里？”可宾安业只是在喊冷。 “冷好冷好冷” 坚持了十五分钟，姚寅笙已经感觉自己钻进冰箱里了，下一秒可能就要冻僵了，所以她决定放弃了。睁开眼姚寅笙不停地在打哆嗦，朱念庆看到姚寅笙这副模样赶忙给她披上一条毛毯，再一摸手臂，冰冰凉凉的。 “你没事？怎么会这样？” 姚寅笙确实觉得身子发冷，她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冷到了，我找到宾总的魂了，具体在哪里还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地方很黑、很冷，而且听宾总的声音，他好像已经坚持不住了。” 朱念庆非常地着急，“那他没说他在哪里吗？有没有受伤吗？” 姚寅笙很遗憾地抬头告诉朱念庆，“我觉得宾总可能已经遇害了，但是我们可以适当地缩小范围了，他现在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我们可以想想这样的地方有哪些。” 朱念庆在拼命思考，姚寅笙也在喝着热开水帮忙想一想，她能想到的只有跟冰有关的东西了，冰箱、冰柜、冷冻库之类的都有可能，但具体是在哪个地方罢了。姚寅笙觉得宾安业大概率还是已经偷偷出国了，于是她问道：“宾总在t国有房产吗？” “有的，我爸觉得t国那个地方不错，在一处海边城市买下了一块地自建了一栋别墅，还在他们首都的大都会区买了两套公寓。” 姚寅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朱念庆母女，朱念庆也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当下就决定要去t国的房子亲自看一看。朱念庆吩咐保镖，“去帮我们准备一下护照，争取这两天能出发！” 姚寅笙的事情已经算是办完了，剩下的只能看朱念庆母女的运气了。这件事情对姚寅笙来说算是完结了，朱念庆直接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但姚寅笙没有急于收下，“还是等真正找到了宾总再说，要不然这钱我拿着也不心安。” 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元旦，姚寅笙已经开始准备最后的考试。这天她在家里看书，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姚寅笙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姚寅笙还是打算接下来。 “姚大师，我是朱念庆。” 姚寅笙没忘了朱念庆，但是听她的声音，整个人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非常的疲惫。 “朱女士，您找我是？” “我们已经回国了，刚在首府市下的飞机，姚大师，你今天有没有空，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 为了不扫兴，姚寅笙只好答应了。到了约定时间，姚寅笙来到了朱念庆下榻的希尔顿酒店。朱念庆同样叫了个包厢，姚寅笙是凭借门外站着的保镖判断包厢位置的。看到姚寅笙，保安很恭敬地打开门，姚寅笙才发现里面坐着的不只有朱念庆母女，还有江队长以及几位她不认识的警察。 “姚大师，你来了，坐下，人都到齐了菜就可以上了。” 朱念庆的脸上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憔悴了好多，她身边坐着的宾璐霞刚开始的时候就比较害羞，现在更是沉默不语，甚至低着头没跟姚寅笙对视。看到这对母女的状态，姚寅笙知道自己的猜想大概已经成为现实了，这让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寅笙不敢从朱念庆口中问出结果，只好小声地问江队长，“这是找到了？” 江队长抿着唇，一脸凝重，“找是找到了，但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太惨了，是被人杀死后截肢塞进冰柜里的。” 虽然知道宾安业可能真的遇害了，但没想到那么惨。江队长告诉姚寅笙，“这里面黑吃黑，一时间还真不好说。”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朱念庆强打着精神招呼大家动筷，吃到一半了才主动提到宾安业，“老宾已经找到了，姚大师，你还真神了，要是我们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姚寅笙谦虚地摆手，“我帮的忙其实也不算多，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希望你们节哀顺变。” 朱念庆认命似地点点头，“是啊，节哀顺变。” 姚寅笙从江队长口中听说了，宾安业其实是被在t国的同胞杀死的，而且还是黑吃黑，这是姚寅笙比较意外的。她前段时间也上网搜了一下宾安业的资料，发现他是北方芊城很出名的企业家，一开始从ktv做起，在90年代已经包揽了芊城以及附近城镇的所有ktv，后来转型经商，从事矿物出口，甚至在不远处的e国有一条私人金矿的矿脉，钱包鼓得不像样了。宾安业在二十一世纪头几年就已经把自己的产业在全国范围开枝散叶，凭借着雄厚的家底，他的生意只会是越做越大。一〇年的时候东南亚国家开始走进大家的视线，宾安业听了南方合作伙伴的介绍，决定开始向东南亚国家拓展公司的规模。发家那么多年，宾安业早就成了芊城的名人，他也吃水不忘挖井人，每年都会拿出上千万做慈善，资助了好多贫困学子，在贫困县建立爱心小学，芊城人提到他，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大善人，一直到被杀害了，才揭开他在东南亚国家真正涉及的产业，灰产。所谓灰产，就是随着正当行业的快速发展，法律或规则跟不上，钻规则的漏洞衍生出来的游走在危险的边缘的产业，东南亚国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是灰产的聚集地了，只是现在网络信息发达了，灰产才会如雨后春笋一样飞速发展。 朱念庆也是后来才知道，宾安业在t国的产业园区位于东南亚三国的金三角地区，表面上是一个出口贸易公司，其实里面更多的是不停拿手机打电话的人。不仅如此，宾安业还参与了d品交易和人口贩卖，那些罪行罄竹难书，没有人能够不动声色地听完。而杀害宾安业的凶手，就是当年拉他入伙的南方好友。 第578章 落选的新闻 目前那名南方老板已经被t国警方关押了，但距离开庭审理还需要一段时间，朱念庆现在想要申请把凶手引渡回国审理，但可能难度比较大。一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国外，自然要按当地的法律审理；二是因为t国政治腐败严重，光明正大地收取外资好处收到手软不说，对贪污人员的处罚也没有国内那么严重，凶手说不定已经通知手底下的人帮忙交好处费了。但朱念庆不打算放弃，她相信正义会降临的。 吃了一餐压抑的晚饭，姚寅笙准备离开的时候朱念庆叫住了她，把当初姚寅笙没收下的银行卡递给了她。这一次姚寅笙接下了，不管死活人都是已经找到了的，姚寅笙也就问心无愧地收下了。 “密码是很简单的一到六，里面有五百万，四百万是之前的悬赏金额，还有一百万是之前答应过你的。” 姚寅笙心里还是震惊这笔金额，但想想人家家大业大，这五百万估计都比不上家业里的零头，自己还震惊个屁啊！收了银行卡姚寅笙回到别墅继续看书，准备接下来的期末考。最后一科考完已经是一月十几号了，姚寅笙没有在首府市逗留太久，提前回到了县城。过了一个无事发生的春节，重新回到学校已经是三月份了，因为今年的春节比较晚，所以开学也会比较晚。大三下学期课表已经没有什么课了，姚寅笙在宿舍里出现的频率更少了，大家也都开始各自去找实习单位，为了自己的毕业实习分努力了。 姚寅笙目前还没打算以后要就着自己的专业找工作，现在她手里富裕着，生活中没什么太大的花销，根本不用担心钱会用完。不过为了毕业实习分，姚寅笙还是找了一家报社当实习生，开学没多久就去报道了，平时没课的时候就要像正式员工一样到报社里坐着，要不就是扛着相机跟前辈外出。 这天，姚寅笙在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没有被选上的新闻：马戏团巡演首府站，惊险珍奇物种。整篇报道只有一张照片，还拍得模糊不清的，不管是猫还是狗可能都会被说成是珍奇物种。带姚寅笙的前辈看也看到了姚寅笙手上的新闻，便开口说道：“别看了，这种模糊不清的照片根本不可能拿出手，而且那人文笔太差了，连外观都描述不清，反倒觉得是我们故意刁难他。” 姚寅笙看到了稿件末尾的署名，仇子君，这个名字她眼熟，好像就是报社里一名独来独往的记者的名字。姚寅笙抬眼望去，那位仇子君就坐在办公区的最角落，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好像他是一团有形的空气，他好像也不屑跟人打交道。姚寅笙对这个仇子君来了兴趣，她看到前辈离开了就带着刚才的照片找到仇子君，“仇老师，这则新闻是真的吗？” 可是仇子君连头都不抬一下，姚寅笙又叫了两声，他还是理都不理。一个比姚寅笙大两岁，今年刚转正的姐姐不忍姚寅笙被冷落，把她拉到一边说道：“你别理他，他就是个怪人，平时跟我们谁都合不来，团建也不参加，有时候就连开会都不出席。而且他从不写社会新闻，每天就在研究牛鬼蛇神的，一听说哪里闹鬼了他就去哪儿，你别去找他了，他跟我们不一样。” 可越是这么说，姚寅笙也越感兴趣了，她眼睛不离仇子君，但已经被前辈姐姐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来要另找时间了解一下了。 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姚寅笙一直在研究那张被仇子君拍得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趴在地上的生物，没有看到四肢，但看得出这个生物的臀部轮廓与常人无异。可也仅次于此了，照片本来就不清楚，更何况比例还被缩小了，只能看得出一个轮廓就已经不错了。姚寅笙都快要把脸贴到照片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仇子君从她身边经过。 仇子君看到姚寅笙这么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的照片，也在姚寅笙的工位旁边停下脚步，等姚寅笙放弃闭眼按摩眼皮的时候，仇子君才说话：“你在看那篇文章？” 姚寅笙被冷不丁出现在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由于长时间没张嘴说话，仇子君的声音有些嘶哑，开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文章被人看到而激动，开头的那个你字还破了音。姚寅笙受惊一样拍了拍胸脯，“嗯对，我挺好奇的，这照片里到底是什么？那个珍奇物种到底是什么？” 仇子君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但长期封闭的心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举动和一句话就彻底敞开，他握着水杯沉声问道：“你相信这张照片不是合成的？”要说他这篇文章写出来之后被主编斥责了一顿，就是因为主编觉得这张照片就是合成的，是仇子君为了引人注意的噱头。 姚寅笙也先是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告诉仇子君：“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特异功能，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眼睛，”姚寅笙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从小到大，到现在我都能看见。” 仇子君突然瞪大了双眼，他听说过坊间有传言，当人还小的时候天眼没有合上，所以能够看到鬼魂，而一小部分人的天眼不会合上，可以一直看到大家看不到的鬼魂，就是所谓的阴阳眼。但仇子君此前一直是从书本上了解到阴阳眼，现实中却没碰到一个，就连声称看到了鬼的小孩他都没遇到。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自己从小就能看到鬼魂，这对仇子君来说是一个惊讶的发现和相遇。 仇子君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姚寅笙旁边，“那我能采访一下你吗？你的你的眼睛真的能看到鬼吗？” 姚寅笙对仇子君眨眨眼，“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要跟我说说这则新闻的事情。” “没问题！”仇子君爽快得跟个正常人，厚厚的镜片下面，一双干枯已久的眼睛好像活了过来。 第579章 金星马戏团 姚寅笙随便给仇子君讲了一些小时候她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鬼魂，满足了仇子君的好奇心，然后她把话题转移到了那篇文章上，“你要是还想知道别的，过后我可以慢慢跟你说，反正我要在报社里实习两个月呢，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聊。现在我们可以聊聊这篇文章了吗？” 短暂的对话已经让仇子君收获了很多，他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可以，难得有一个人这么认真看我的文章，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姚寅笙先是提出了照片上的疑点，“照片上的东西，你能说出是什么吗？” 这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肉眼真的很难辨认。仇子君推了一下眼镜，“这个东西我也说不上来，那时候我距离这个东西很远，它当时在舞台中央，我在观众席比较靠后的位置。而且马戏团还为了神秘感，把它放在一个帷帐中，外面还有一圈栅栏。本来马戏团里灯光就很暗了，再加上帷帐，能拍到这样的轮廓已经是因为它本身的颜色就比较白，要不然可能连这样的照片都拍得出来。” “那马戏团的人有没有给你们介绍这个东西的来历和作用？” “当时表演的人说，这东西来自东南亚，是他们从东南亚搜集来的非常灵验的吉祥物，看到它的人都会心想事成，万事顺意，无病无灾。” 姚寅笙对这种说法是嗤之以鼻的，这东西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落到马戏团手里？ “还有别的消息吗？” 仇子君撑着下巴，目光放在自己的文章上，“他们说这东西是是一种叫娜迦的神兽身上掉落的肉身幻化而成，本身具有很高的神力，所以非常的灵验。” 娜迦？姚寅笙在电脑上输入了娜迦了解了一下情况，娜迦是t国一种有犄角的巨龙，是一种本身有一定法力的独立物种。据说娜迦常年居住在河底，掌控着河流和降水，被誉为t国水神，也因为它的栖息地与龙相同，所以有人也说娜迦是龙的一种，但娜迦其实跟龙还是有区别的。 关闭了网页姚寅笙又看向那张模糊的照片，“它是活的？” “这个很难下判断，我看的时候觉得它一动不动的，但有的人又说看到它动了，总之一半一半。” 姚寅笙对这个东西确实比较感兴趣，她总觉得这其实不是什么吉祥物，而是一种透着邪性的物件。姚寅笙提议了，“仇老师，那个马戏团在哪儿？我也想去看一看。” 仇子君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那个马戏团好像这段时间都要在首府市进行巡演，好像选了好多个地方，但都是空旷的田径场，哪里才方便搭棚。你想去？那我去问问。” 姚寅笙觉得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或许这个所谓的吉祥物只是道具，比较逼真的道具而已。不过姚寅笙还是想去看一看，她心中生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既然看到了，姚寅笙还是决定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仇子君很快就查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明天晚上七点半，他们要在新体育场举行马戏表演，这也是首府市最后一次巡演，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 姚寅笙立刻买了两张门票，仇子君觉得这是揭开吉祥物神秘面纱的最后机会了，他一定要把握，他有预感，这一次的新闻绝对会引起轰动。第二天晚上姚寅笙开车来到新体育场门口，新体育场有上下两个停车场，为了方便姚寅笙直接把车停在体育场外，仇子君也按时赶到，看到姚寅笙从劳斯莱希下来之后眼睛都瞪直了。 “咳咳不要声张，这些这些都是我帮忙得来的，我家境在县城勉强过得去而已。” 仇子君还陷在姚寅笙的劳斯莱斯中没有缓过神来，两个人就已经来到马戏团内了。马戏团也是下了血本，把原本露天的体育场全都用布盖住了，再在场内安排了几盏白炽灯。观众席上已经坐了很多人了，姚寅笙这一次为了看个清楚买了第一排的位置，这个位置就在绿地场旁边，走几步就能走上表演台了。 音响正在放着欢快的音乐，姚寅笙一直在观察大大的表演台，各种火圈、圆台、杂耍的道具一一搬出来。红幕布后面是各种各样的笼子，里面关着一会儿要上台表演的动物：黑熊、狮子、老虎、大象、斑马还有猴子，可那个神秘的吉祥物还没有出现，姚寅笙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 晚上七点半，马戏团的节目开始了。在大家的掌声还有轰隆隆的配乐下，穿着颜色鲜艳，十分俏皮的主持人从帷幕走出来，“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们金星马戏团来到首府市的几天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今天是我们马戏团在首府市的最后一天，我们希望用今晚绝美的演出，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首先，有请我们的开场嘉宾，黑熊毛毛给大家表演他的独门绝技。” 一连好几个节目看下来，小朋友的欢呼声比背景音乐都要大，姚寅笙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要不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吉祥物，姚寅笙是不会这样摧残自己的。仇子君坐在一旁不停地调试自己的相机，姚寅笙这一次买了那么近的票，他相信这一次可以拍到非常清楚的照片。 “为了回报各位的捧场，马戏团现在要展出我们的吉祥物，是由t国龙神娜迦肉身幻化而成的吉祥物，吉娜！” 狮子被换下去了，几名表演人员推着吉祥物出来了。出现了，那个所谓的吉祥物。姚寅笙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吉祥物的样子，仇子君已经开始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了。大家还在感受吉祥物的神秘的时候，一个跟姚寅笙同样坐在第一排的男人突然站起来，“那是我老婆！你们这群畜生把我老婆怎么了？” 第580章 报警处理 男人发了疯一样冲向表演台，台上的人很明显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也不能让男人破坏自己的吉祥物，于是从表演台两侧冲出来好几名保安模样的人，想要拦住男人。但这个男人也是个壮汉，魁梧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皮外套里，袖筒处可以明显地看到肌肉的轮廓。 男人跟面前的保安缠斗在一起，这样也给表演台上的人争取了逃跑时间。在场的观众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还以为这是马戏团事先安排好的戏码，但这演得也太逼真了？仇子君感觉自己挖到了大新闻的一角，赶忙用自己的相机记录下来，“哇，姚同学，我感觉这会是一个不得了的大新闻，你说呢姚同学？嗯？姚同学？” 仇子君一转头，发现姚寅笙已经趁着混乱偷偷溜到了表演台旁边，他在心里不由地佩服姚寅笙可贵的求真精神，他也不应该落后！背好相机，仇子君也猫着腰小跑着跟在姚寅笙后面。 姚寅笙慢慢靠近表演台，台上的表演人员正在面不改色地收拾东西准备下场，姚寅笙撑着身子爬到表演台上，“你们就要走了？” 冷不丁出现一名观众，表演人员都吓了一跳，“啊啊！你怎么上来的？” “爬上来的。” “你你上来是要干什么？” 姚寅笙指了一下那个所谓的吉祥物，现在她能近距离观察了，可以确认这东西是没有生气的。同时姚寅笙看到她指着吉祥物的时候，表演人员的脸色沉了一分，她就知道这群人绝对有鬼。 脸上已经不悦，表演人员也就没有客气了，生硬地要求姚寅笙离开，“你也看到了，现在表演被中断了，我们要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姚寅笙上前一步，“别急嘛，人家也不是故意捣乱的，他都说了这是他老婆，怎么不让人家看看呢？” 表演人员看了台下一眼，那个男人真能打啊，本来有近十个人拦着他，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三个人在奋战了。这时候姚寅笙突然上前把那个所谓的吉祥物抢过来，滑溜溜的质感让她觉得这东西好像又不是人皮，但一翻面就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 “喂！还给我！” 姚寅笙抬脚踹翻了对方，“仇老师，赶紧报警，这是个人！” 混乱中音乐已经停了，姚寅笙的声音让靠近舞台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观众席后方了。仇子君把姚寅笙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立马掏出手机要报警，这要是真的，那可是伤天害理的大事啊。 见有人要报警，舞台上的表演人员立刻吹响了哨子，“想报警？做梦！” 帷幕后方出现了一群人，比刚才拦住男人的保安要健壮数倍，可以跟男人抗衡了。吹哨子的人指着姚寅笙，“吉祥物被她抢走了，不能让她逃走！” 姚寅笙根本就没想过逃，她把弯刀拿在手上，刀尖指着对方，“别激动呀，你们越是激动，就越说明这个吉祥物有问题。怎么，不敢让人家见面吗？” 这时候男人已经打倒了所有的保安爬到表演台上，看到姚寅笙手里抱着自己老婆，也知道姚寅笙是跟自己同一边的，便来到姚寅笙身边，“老婆！” 姚寅笙把吉祥物交到男人手上，现在她两只手都空出来了，更有能够跟对方抗衡的资本了。吹哨子的人一声令下，打手们直接一拥而上，姚寅笙拆下哀魂鞭在面前挥出半弧，直接让他们站住了脚步。吹哨子的人知道遇到了高手，也不久留，在打手背后悄悄要离开，但姚寅笙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她挥舞着鞭子一步步往前探，打手们也一步步后退。这时候仇子君也猫着腰来到了帷幕后台，里面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以至于身后来了人都没发现。 吹哨子的人发现后台都有人进来了，便对仇子君起了杀心，可这时候好多警察从体育馆的八个出口涌出来，“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说这里有聚众闹事，都不许动！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场面算是控制住了，后台的仇子君和马戏团的人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台上的姚寅笙也把打手伤得七七八八，而那个男人抱着吉祥物哭得不能自已。警察来到台前，有一部分警察已经去疏散观众了，现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有的也只是留下来想要看个热闹。 这一次出警的是这片辖区的派出所民警，对姚寅笙只是略有耳闻但没有见过她，自然对她不是很客气，“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动手伤人了？还有你，你手上抱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姚寅笙指着对面的打手说道：“是他们想要拦住我帮他们同伴逃跑，还想来这位大哥手里的尸体给抢走！” 一听说有尸体，警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男人这时候也哭着大喊：“这群人就是一群畜生啊，这是我老婆，是我老婆！” 警方把吉祥物平放在地上，姚寅笙看到在灯光的照耀下，吉祥物的表面油光可鉴，原来是马戏团的人给尸体上了蜡，这样能保存得更久尸体还不会腐烂。再看男人的表情，简直就是心如刀割，跪在尸体旁边抹眼泪。这时候后台的警察把马戏团的人还有仇子君一同带了出来，主要人员都到齐了，带队警察挥手要把所有人还有尸体一同带回警察局去。 来到警察局姚寅笙并不慌张，不过仇子君倒是有些担心，他平时可是良好公民，就算有机会采访警察也是在外面空旷的院子里采访，这来到审讯室还是第一次。经过一番审讯姚寅笙和仇子君都没有嫌疑，算起来可能只能算是热心市民了，但吉祥物的老公还有马戏团的人就审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深夜，这群人都没结束审讯，姚寅笙已经困得哈欠连天了，仇子君却依然精神百倍，熬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甚至通宵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我不行了仇老师，我先回去了，你真的不走吗？” 仇子君抱着自己的相机摇摇头，“我还要等，这绝对是第一手资料，我不能让别人抢了去，你要是回去的话路上小心点儿。” “哦，好，那你继续加油。”刚转身，整层楼甚至可以说整栋楼的灯一下子就灭了，紧接着从楼上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哭喊声。 第581章 女鬼夜行 突然的停电让大家不知所措，警察从审讯室里打开门，“停电了？” 若只是普通的停电那还好说，但刚刚那一声悲切的叫声让姚寅笙提高了警惕，她看着空荡荡的楼梯，“没那么简单。” 刚想问姚寅笙什么意思，姚寅笙却先提问了，“楼上，是什么地方？” “楼上？楼上是法医工作的地方，怎么了？” 大概率出事了！姚寅笙拔腿就跑，那速度仇子君都比不上。还没等上楼，楼上就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一边嚎叫一边跑下来，差点是连滚带爬的样子。看到楼下还有一双泛着淡淡金光的眼睛，两位法医又是一声尖叫：“啊！鬼啊！” 警察这时候带着手电筒来到了楼梯口，“小吴小唐，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一惊一乍的，不就是停个电吗？” 见到熟人，两位法医终于放下心来，连忙跑到警察旁边躲在他身后，“小鹏哥，有有有有有鬼啊！我们看见了，有鬼啊！” 那名被叫小鹏哥的警察用肩膀把他们顶开，“开什么玩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谈妖魔鬼怪的？要我说你们就是太胆小了，才一个普通的停电都能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还是要多练练啊。” 小吴和小唐又急又害怕，急的是小鹏哥不相信他们，害怕的是他们刚才真真切切看到的画面。姚寅笙转过头来问道：“你说你们撞鬼了，在楼上？” “嗯！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别提多吓人了哎呀你扒拉我干什么？” 话音停下来，姚寅笙看到黑暗中两个人就朝着楼梯上看，她也跟着扭头，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影，正从楼梯上慢慢爬下来，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位法医拉着小鹏警官的手臂，“小鹏哥，你你你你看到了吗？真的有鬼啊，我们没有说谎！” 小鹏警官现在觉得自己的鞋底像粘上了胶水，想动都动不了。这回他也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操纵着不协调，好像不属于她的四肢一寸一寸地爬行着，猩红的双眼里爬满了怨恨，好像下一秒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把面前的生灵全部吃掉。 仇子君闻声赶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发自内心地哇了一声，然后拿起相机要拍照。可这个动作好像把对方惹毛了，只见女人哇的一声，仇子君的相机竟然开始闪烁火光，不出两分钟就罢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姚寅笙把仇子君拦下来，“仇老师，别惹怒了对方。” “哦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女人的看，女人好像因为她的眼睛而忌惮，竟然在对峙几秒钟之后自己往回爬。很快电力就恢复正常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除了姚寅笙，她现在的眉头紧锁着，这好端端的怎么能闹鬼呢？ 小鹏警官收起手电筒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你们就说见鬼了？” 小吴小唐两个人也很无辜，“我们也不知道啊，一开始我们正好好清理尸体的，就是你们刚才带回来那个人彘，她全身毛发都剃光了，然后上了蜡，就连嘴巴、鼻子和耳朵都被蜡堵住了。我们光是处理她身上的蜡就花了好长时间，刚把那些蜡处理干净，一下子就停电了。” 另一个接过话头继续说：“然后尸体在解剖台上开始抖动，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想着把门锁上了明天早上再来继续。可我们刚才怎么都关不上解剖室的门，抬头一看，就发现刚才那个女鬼像壁虎一样趴在墙上，用头卡着门不让我们关。我们只好跑出来，一边跑我们能听到东西扫动的声音，一定是那个女鬼追上来了，结果结果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了。” 那具尸体？用蜡封住全身？这是在进行什么仪式吗？这具尸体对马戏团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姚寅笙问小鹏警官：“那些马戏团的人说什么了吗？” 小鹏警官只是扫了她一眼，“很抱歉，审讯的过程还不能公开，请你们记者以官方的通报为准。” 原来是把她当成是记者了啊，也难怪，仇子君走到哪儿都背着个相机，她还一口一个仇老师的叫，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是搭档。姚寅笙没有说什么，只是耸耸肩要离开的样子，“这样啊，我本来还想说我热心市民做到底，帮你们把女鬼的事情弄清楚，不过你们不领情就算了。也是，警局派出所加上你们身上的警服，简直是正气十足，鬼肯定是不会伤到你们半分的，顶多也就是晚上夜班的时候出来散个步。不过二位我就不好说了，你们虽然有警局的庇护，但身穿白大褂，女鬼很难不把你们当成医生，你们要知道，世界上鬼最喜欢待的三个地方就是停尸房、医院和电影院了。” 姚寅笙的话点到为止，这不算是危言耸听，只能说是如实奉告。果然小吴和小唐两个人都已经被绕进去了，“真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姚寅笙对着楼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实践出真知，我不拦着你们。好了，既然已经没我事了，那我回家好了，这大晚上给我折腾的，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仇子君抱着自己的相机一脸心疼，那是他赚了稿费攒够了钱买的第一样宝贝，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情怀。看到姚寅笙要离开了，他也觉得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这个相机说不定抢救一下还能用。可是小吴小唐两个人已经不想放姚寅笙走了，刚才女鬼看了她一下就不敢向前了，要是姚寅笙真的走了，保不齐女鬼就会突然窜出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小吴和小唐跑到姚寅笙面前拦住了她，“别别别！你别走，你帮帮我们，我们不想撞鬼啊！” 姚寅笙只是回头看了小鹏警官一眼，对方眉头锁着没有放话，两位法医兵分两路，一个拉着姚寅笙说尽好话，一个在小鹏警官面前软磨硬泡，最后终于是让小鹏警官点头了，“要是想要问话也可以，但是出了警察局，在通报没有发出之前，你们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蹦，知道吗？” 第582章 诡异蜜月 姚寅笙只是简单哦了一声，“那我现在能去看看那个男人吗？”姚寅笙指的是自称吉祥物丈夫的男人。 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也就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不过小鹏警官只让姚寅笙进门了，仇子君被拒在审讯室门外。再次看到男人，他好像比刚才要沧桑一些，姚寅笙说了句你好引起男人的注意，男人抬头，认出了姚寅笙，正是她帮忙把自己的老婆从马戏团的人手中抢过来的。 “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找来了一张椅子坐下，“我只是想来问问关于你妻子的事情的。” 男人愣了一会儿，“这” “你别太紧张，其实刚才的停电是因你妻子而起，她死的时候怨气极大，又被人用蜡封住口鼻和耳朵，使得她的魂魄连同躯体一起被封印在白蜡中。刚才法医把所有白蜡都处理干净了，她的魂魄也因此解放，可长久以来的怨气已经让她变成了厉鬼。但念其还没有杀人，我还是可以给她超度的。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些问题。” 男人听了姚寅笙这一长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问道：“你是你是那方面的人？” 姚寅笙点头，“勉强可以这么说。” 其实在姚寅笙进门前，小鹏警官就跟他解释过了，所以他想通了就点头，“你问。” “你妻子，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三年前了，那时候我们刚结婚，选择了t国度蜜月。我在武警大队当教官，正好那个时间段有空，而且我老婆在网上查了一下，那时候正好也是t国气候凉爽的时节，我们就定下来了。” 男人名叫毛志春，在武警大队当教官，他的妻子名叫杨棠媛，结婚之前是一名个体户，主打的是服装销售。两人在结婚前谈了四年恋爱，三年前结的婚，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在事业发展的初期，所以没有什么积蓄，经过四年的不懈努力才终于把事业稳定下来有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可没想到，两个人的蜜月本来是两个人去的，只有一个人回来了，杨棠媛在t国失踪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毛志春只能失望而归，也不再提结婚的事。 “我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是在一家商超里，就像我们国内的商场一样的地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那时候我们正在一家服装店看衣服，那家店的衣服裤子全是牛仔的，鞋子也是很酷的羊皮靴。我老婆挑中了几件衣服要去试一试，我就在外面一边拿着她的包在等一边看鞋子，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我老婆都没出来。我到试衣间门口叫她的名字也没有反馈，等我冲进试衣间的时候只找到了她换下来的衣服，人却不见踪影了。” 毛志春报了警，在商场所有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个遍，可依然没有杨棠媛的一点踪影。眼看着自己的假期就要到了，他不甘心还跟大队多要了几天假，势必要找到杨棠媛才肯罢休。但一直到自己的签证快要过期了，大队领导了解到了真实情况没有催促他，但毛志春也只能回国了。 回想起那段艰辛的时光，毛志春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还是红了眼眶，他应该是一个很重感情，很负责任的人。姚寅笙轻轻说了一声节哀，然后问道：“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吗？” 毛志春颓废地低着头，“没有，那个地方你也是知道的，那么多个国家的人在那边旅游，表面上看着和平但是没有枪支管制的国家不可能真的安全。回来之后我到现在都会不停地联系那边的警方，但因为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了，那边的警察换了一批又一批，即便是记录在案，他们也不可能认真帮我找。今年我因为这件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患上了抑郁症，在药物和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还算过得去，医生建议我可以多出门走走，看看电影或者参加一些有趣的活动，我也是碰巧看到了马斯团演出的消息，打算出门看一看调节心情的，可是没想到” 毛志春把自己的脸埋在手里，呜咽地哭出声来。姚寅笙没有制止他，只是让他一个人宣泄，她相信等毛志春哭够了，事情会进行下去的。哭了大概有十分钟，毛志春才抬起头，“你刚才说，我老婆她变成厉鬼了？这么说她她什么都不认识了？哪怕是我？” 姚寅笙猜测毛志春大概是想去看一眼杨棠媛，但从刚才杨棠媛的情况来看，不管是谁在她面前，杨棠媛可能都会一把把他们撕烂。姚寅笙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毛志春，然后说道：“我其实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现在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想，先念经让她怨气消散一些，让她的神智恢复一些了再好好聊聊，到那时候你们再见面也不迟。” 毛志春觉得这个方法好像不错，但他要求在姚寅笙念经的时候他要在场，姚寅笙商量道：“到时候她可能会神志不清甚至失控，我明白你的心情，这样，我打算直接在解剖室一对一跟她念经，到时候你在门外等着，如何？” “这样也可以，起码这样可以离老婆更近一点。”事情说定了，姚寅笙走出门伸了个懒腰，现在已经是夜里凌晨两点钟了，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姚寅笙打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趁着现在这个时间给女鬼祛祛怨气。 姚寅笙把自己的打算给小鹏警官说了，而在刚才小鹏警官也对上面汇报了这件事，也是从上面知道了姚寅笙屡屡立功的光辉事迹，对姚寅笙也开始客气了起来。小吴和小唐今晚肯定是不会踏足解剖室一步的，听到姚寅笙打算到解剖室跟鬼打交道，他们双手双脚赞成。仇子君也跟着姚寅笙来到了解剖室，但还是被姚寅笙拒之门外，“现在那鬼的怨气那么大，你们进去就是找死，在门口给我老实待着，从门缝偷看都不允许，知道吗？” 第583章 巡演背后 姚寅笙只身一人来到解剖室，但解剖室外面还站着不少人，毛志春在门外踮着脚想要从门楣上的窗户往里看，可自己的身高还是差了一截。以防万一，姚寅笙还带了一大捆红绳在身上。一进门她就发现杨棠媛了，整个解剖室已经成为她的天地，她是这里的女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姚寅笙把房间里能捆上的东西都捆上了，首先就是门，这也是杨棠媛唯一能逃出去的地方。整捆红绳用完，解剖室里好像铺上了天罗地网，杨棠媛稍微碰一下都觉得刺痛。 姚寅笙坐在杨棠媛尸体前面，点上了三炷香，“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被怨气扰乱心智，我在这里给你念经，你什么时候清醒了，我再什么时候停下来。” 说完姚寅笙就开始闭眼念经，念的是《大方广佛华严经》，每念完一遍她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汗多了一层，杨棠媛一直在不停地骚扰她，为的就是不希望姚寅笙念下去。姚寅笙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咬了好几口，后背也被刮了好几道，但她并没有睁眼，而是静心继续诵经。等到姚寅笙念了大概十遍，她才感觉自己周围那股怨念极深的阴气变少了很多。 第十一遍《大方广佛华严经》念完姚寅笙才睁开眼睛，杨棠媛趴在桌子上，身边就是自己的尸体。姚寅笙看到杨棠媛其实已经流下了一行泪，她收起佛珠，“你醒了？” 杨棠媛哽咽地说：“你救了我？” 姚寅笙想了想，还是嘴角带着笑意说道：“是你自己救了你，倘若你连一点神智都不保留，我给你念上百遍经都不管用的。” 杨棠媛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我这是解脱了？” “是这样的，你的尸体之前被蜡封住全身甚至口鼻和耳朵。法医帮你把蜡全都清理干净了，但你刚解脱身上带着很重的怨气，差点杀了人，还好他们跑得快。”姚寅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杨棠媛，她也知道杨棠媛在被封在蜡里的时候肯定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于是她问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杨棠媛摸了一下自己的尸体，“那时候我在试衣间里试衣服，试衣间里的镜子居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男人用手帕捂住我的嘴巴，我一下就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一个大狗笼里，周围都是跟我一样的女孩子，有国人也有中东国家的女孩子。我们全身赤裸，像一条狗一样屈身在笼子里，脖子上套着项圈。我们没有机会逃跑，一点机会都没有，那群人当着我们的面商量要把我们送到更危险的缅北，而且里面还有我们的同胞，他们跟t国的当地帮派一起合谋。” 杨棠媛越说越气愤，姚寅笙听着也很气愤，那群国人已经不被称为同胞了，简直就是国人的败类。 “那后来呢？” 杨棠媛的声音变得自嘲起来，“后来？后来我们只能照他们说的做，我接了一个月的客，因为我还算乖巧所以待遇还算不错，不像有的女生，她们尝试过绝食抗议，但遭到了一顿毒打，有的人更狠一点，直接用d品控制她们，让她们上瘾，为了d品为他们做事。” 杨棠媛口中的内容是非常窒息的，被d品控制已经算好的了，更有的为了想要逃跑，直接被当成了鸡杀来儆猴。后来杨棠媛因为惹得顾客不高兴，被毒打了一顿，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接不了客了。像杨棠媛这样的女孩子，那群人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杨棠媛很快就被忽视了，她身上的伤根本没人医治，慢慢的伤口溃烂，那群人觉得杨棠媛变成了拖油瓶，直接把她卖给了t国边缘地区的寺庙。当然，为了防止她从寺庙逃跑走漏风声，那群人先是把她杀了。群体中的本地人也担心她被认出来，干脆建议把她好好“改造”一番。于是，四肢全砍，剃掉身上多余的毛发，用蜡封住全身，这样一具“吉祥物”就诞生了。 被送到寺庙后杨棠媛被变态的住持当成商品展出，后来被一个便利店老板买回去摆在门口，又过了半年，一个国人老板在t国旅游的时候路过，觉得杨棠媛的尸体很新奇，他就花了大价钱把杨棠媛给买走了。这个国人老板就是马戏团背后的老板，而这个老板的名字让姚寅笙很震惊。 “那个老板好像叫罗旭昌，他出资成立了这个马戏团，然后把我放在马戏团里跟着马戏团一起全国巡演。” 又是这个罗旭昌！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而杨棠媛还给姚寅笙来到了一个更震惊的消息，“有时候我比较清醒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消息，这个马戏团的巡演好像并不简单，好像那个罗旭昌跟别人做了什么交易，假借马戏团巡演的名义，在全国散布一些东西。” “散布一些东西？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吗？” 杨棠媛抿着唇想了一下，“我听到的也是断断续续的，好像是要马戏团在演出的时候悄悄对观众做些什么事情那个人给罗旭昌一个黑色的罐子，要罗旭昌的马戏团在表演的时候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还说什么这里面的东西传染性极强，要是成功了的话，他们会帮罗旭昌改命，赚更多的钱” “那个人是不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你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对，你怎么知道的？” 姚寅笙坐回椅子上，她瞬间感觉喉咙发紧，背后渗出一身冷汗。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九咒塔的人为什么要罗旭昌这么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姚寅笙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太可怕了，姚寅笙觉得要赶快通知齐千松才行。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现在你已经散掉了怨气，按理说是可以去轮回了的，你的丈夫在外面等着你，你要不要见见他？” 杨棠媛犹豫了，“我我现在这样，跟他能有什么好见的？” “话不可以这么说，他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你了，为了把你抢回来跟别人打了一架，人都打到警察局里来了，他挺想你的。而且他也知道，你要是清醒过来了就应该去轮回了，他就想见你一面，别无他想了。” 感觉姚寅笙说的有道理，而且她对毛志春的想念也快要溢出来了，所以杨棠媛答应了。姚寅笙松了一口气，“那我去开个门，让你们见一面。” 第584章 为你而来 姚寅笙满心欢打开门，可是门外的情况让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门外面没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没有一个活人，血染上了墙和椅子，所有人都瘫软在地上，脖子和腹部都被捅成了血窟窿，还有血咕噜咕噜往外流。姚寅笙深吸了一口气，两名法医、小鹏警官还有仇子君都倒在解剖室门口，旁边的值班室，值班民警也一身血红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闻着空气中的腥甜味，姚寅笙觉得呼吸困难，吸入的气体黏糊糊的，好像自己泡在一个大铁罐里，罐里装满了浓稠的血液。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关上门想要去找一个人问问，但楼下的情况比楼上更惨烈一些。楼下的人更多，但是无一例外，他们也都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怎么回事？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她在解剖室里面花了两个半小时，这两个半小时里，警察局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终于出来了。” 姚寅笙听到了一个沧桑的声音，转头一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站在楼梯口，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她，“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走廊上一人一鬼，姚寅笙想要找到残害了整个警察局的凶手，她要是无辜的，那么眼前这个脚底下没有阴影的老人就有最大嫌疑了。 老鬼亮出手上的刀，那把刀她很熟悉，前不久齐千松开会时提到的七魂刀，那这个人是谁？ “是不是在找，谁杀了他们？”刀刃上的血，显而易见，来自警局所有人的。 姚寅笙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群人做错了什么？” 比起姚寅笙的气急败坏，老鬼显得更加云淡风轻，“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但这并不妨碍我动手。” 上前一步，老鬼更靠近姚寅笙了，“我是来找你的，其他人，我都不在乎。” “找我做什么？” 老鬼指了一下姚寅笙的包带，“为了这个，我来找你要这条鞭子的。” 为了哀魂鞭而来，在老鬼亮出七魂刀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卸下哀魂鞭，姚寅笙黑着脸说道：“要是我不呢？” 老鬼扬了一下眉毛，“想打？正好，我这把刀，见了血一直是吃不饱的。” 大战一触即发，姚寅笙挥舞着哀魂鞭，老鬼用七魂刀抵挡姚寅笙的进攻。可老鬼非常了解哀魂鞭的样子，每次卖了一个破绽之后又退到了哀魂鞭触及不到的范围，像是在刀尖舔血，又像是在挑逗。一番较量过后，姚寅笙停下来，这只鬼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对上哀魂鞭能表现得游刃有余？ 老鬼看到姚寅笙停了下来，抬起七魂刀横在面前，“累了？那么现在到我了！” 刀尖直捅，姚寅笙侧身躲过，顺势抓住老人的手腕，冰冰凉凉的，根本不是个活人。姚寅笙快速在另一只手抹上朱砂，一巴掌拍在老鬼的背上。但老鬼却一点痛苦的感觉不到，只是双目通红，狞笑着，用七魂刀朝着人体最脆弱最直接的地方扎下去。 姚寅笙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戾气无限的恶鬼，更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只要刀还在他手上，他就永远不会停下来。打斗加上了腿脚功夫，老鬼在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练家子，一招一式比姚寅笙还灵活，而且发力点以及发力时机也比姚寅笙掌握得清楚。在身手略胜一筹的情况下，老鬼找到了一个破绽，朝姚寅笙的膝盖踢了一脚，让姚寅笙没有防备地跪下，老鬼乘胜追击，抓着姚寅笙的肩膀扑倒她，抓起七魂刀想要扎进姚寅笙的眉心。 但是刀尖在距离姚寅笙笔尖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了，姚寅笙自己都很意外，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七魂刀下。老者举着刀，笑吟吟地对姚寅笙说道：“如果我这么做真的就赶尽杀绝了，那样太难看了，也太引人注目了。”说着老鬼拿起姚寅笙的哀魂鞭，“我的目标是这个，现在拿到手了，我就告辞了，希望我们不久之后就会相见。” 老鬼真的收起了七魂刀，拿着哀魂鞭就要离开，却发现左脚被一只涂了朱砂的手牢牢抓住。姚寅笙泛着金光的眼眸透着丛林之王的威严，“不杀了我你还想走？我们姚家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走的，还给我。” 老鬼只是冷哼了一声，抬脚想要抖开姚寅笙的手，但姚寅笙抓得很紧，老者只好对着姚寅笙的面门踢下去。但姚寅笙也不躲，只是另一只手迅速抓着一片鳞片，用比较尖的一端应对老鬼的攻击。 老鬼用的寸劲，特点就在于突然爆发，这样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让自己不好收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老鬼感觉脚板又辣又疼，根本不能触地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姚寅笙还抓着老鬼的左脚，她又干净利落地用那片龙鳞在老鬼的脚踝上狠狠刮了一下，瞬间就让老鬼的左腿黑血直冒。老鬼的中心全部转移到了右脚，为了站稳他往后跳了两下，这下让姚寅笙抓住了机会，起身打出一把朱砂，然后在红雾中打出一拳。 老鬼手上的哀魂鞭和七魂刀都落在地上，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姚寅笙当然优先选择自家的哀魂鞭了，一会儿再用哀魂鞭把七魂刀拉过来就可以了。但姚寅笙拿起哀魂鞭刚要出手，老鬼已经抓起七魂刀，但是姚寅笙觉得这次可以打到老鬼，于是挥出一鞭子，果真打到了老鬼的手背。姚寅笙有些得意，今晚打了那么久，终于有一次打中了，“我说了，我们家的东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走的。” 手背上刺痛的感觉让老鬼不再恋战，但他也没有多气愤，本来这次来就是探探虚实的，这个姚寅笙也没让他失望。老鬼渐渐隐去身形，“不错不错，果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对手，下一次，我就直接来了。” 老鬼要逃，姚寅笙又打出一记哀魂鞭，但是老鬼已经钻进白墙里，姚寅笙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老鬼被她用龙鳞和哀魂鞭都伤了一遍，就算他自愈能力不错，这段时间肯定也不会出来作恶了。 第585章 唯一生者 姚寅笙的注意力回到了当下，她还置身于一个满是血的警局里，这么多无辜的人全都丧命了，肯定是要通知相关部门的。姚寅笙把三层楼都找了一遍，真的找不到一个幸存者，姚寅笙认命地回到解剖室，杨棠媛的鬼魂趴在毛志春的尸体上，哭喊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在门外等我吗？这就是你说的等？” 姚寅笙无话可说，她进到解剖室之前，大家都是活蹦乱跳的，可等她出来，大家都死了。面对杨棠媛的追问，姚寅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现在觉得自己头昏脑胀，激战过后冷静下来只剩她一个人面对着一群尸体，说不窒息是不可能的。姚寅笙想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可是所有椅子都沾上了血，人员密集的地方已经血流成河，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看到姚寅笙脸上无奈又悲痛的表情，发泄了一顿的杨棠媛也知道姚寅笙不是知情人，她爬到姚寅笙身边，“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太激动了。” 姚寅笙擦了一下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你坚持了那么久本也是满怀期待的，可是现在却落空了。” 杨棠媛看着一地的尸体觉得很瘆人，她提议道：“要不还是报警。” 姚寅笙点头同意，“报警肯定是要报的，但是你” “起码也要等我看到志春的尸体处理好了，你能帮我跟志春葬在一起吗？我们都死了，起码尸体还能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杨棠媛笑了一下，“还是很感谢你，我就在解剖室守着我的尸体，不会耽误你的。” 姚寅笙来到走廊尽头，天边已经开始亮起来，姚寅笙重重叹了两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给宋元善打了个电话。原本她想给齐千松直接汇报的，但齐千松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先通知宋元善来善后比较好。 “姚同学？你找我？”不管是对于宋元善还是对于齐千松，姚寅笙主动致电都是非常稀奇的，同时也意味着可能真的遇到了一些她解决不了的大事，所以宋元善还是比较紧张的。 姚寅笙兴致不高地对着电话说：“青良区派出所，你们过来一趟，多带点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宋元善也来不及在电话里问怎么回事，说了一句我明白了就挂掉了电话。三十分钟后，调查局西南分局的两个小组能够调动的人全都过来了，只看到姚寅笙一个人抓着哀魂鞭站在警察局门口，孤零零的。 一下车，宋元善就感觉到不对劲，整个派出所死气沉沉的，路过保安亭的时候已经看到保安倒在血泊中。来不及惊讶，宋元善来到姚寅笙身边，“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寅笙抹了一下脸，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没办法把目睹的一切说出口，她感觉胃部在翻滚刺痛，好像很难站稳。看到姚寅笙脸色不对，宋元善也没有追问了，“你们几个先进里面去看看情况。老陈，你先去给小姚同学买点吃的，她脸色不太好。秦融，你跟小姚同学之前也是见过面的，你在这里陪着她。” 接到命令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陈佰刚很快就从路边的早餐店买来了一杯玉米汁、一袋小笼包还有一个手抓饼。姚寅笙坐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木木地接过来，机械地进食，而她吃早餐的时候，一具又一具遗体被抬出来，排列在派出所门前的大院里。虽然都已经用裹尸布包起来了，但姚寅笙还是觉得，这一具具尸体是那个老鬼给她的一次教训，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被杀害的，要是她不留在警局，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一袋小笼包就八个，平时姚寅笙随随便便就能吃完了，可是这一次，她吃到五个就停下来了，表情哀伤地看着面前的尸体。宋元善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整个派出所的人都被杀了，而姚寅笙成了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按理说姚寅笙是有嫌疑的，但她的动机又是什么？总不可能是有人惹到了她，结果她控制不住自己？这样不可能啊，这姑奶奶就算脾气再大，也算是明事理的人啊，顶多动手伤人，不会杀人的。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只有后背的位置有血，肯定不会是杀人所致。 宋元善是想问姚寅笙怎么回事的，但看到姚寅笙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又不忍心开口。这时候洛雨薇扭着腰从派出所里走出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姚寅笙，“哟，姑奶奶，你能耐了你，三十五具尸体，到底是谁把你气到了让你大开杀戒的？” “小洛，怎么说话呢？就算姚同学是最后活下来的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姚同学动的手。而且姚同学跟我们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她的人品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宋元善的训斥让洛雨薇识趣地闭上了嘴，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不服气的。在调查二组里存在感极低的涂玉这时候提议道：“局长，老板现在的情绪很低落，要不，我们把另外两位老板叫来，有她们在，我觉得会比我们陪着有用些。” 宋元善觉得涂玉的话说得有道理，于是点头同意了，涂玉走到远处给陆翊打了个电话。虽然已经从酒里辞职了，但是涂玉还是保存了李俊和陆翊的电话，节假日的时候她都会发短信送上祝福，只是对方不回复罢了。顶着陆翊的狂轰滥炸把事情经过讲完了，涂玉才挂掉电话回到队伍中。 李俊和陆翊听到姚寅笙出事的消息也立马觉都不补了，直接踩着一百迈的油门赶到了派出所，“寅笙，这是怎么了？” 洛雨薇站在陈佰刚旁边，好像又有了点底气，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整个派出所就只剩她一个人了，不是杀了人还能是什么？唔！” 洛雨薇没有想到，听到她说话的李俊会直接转身，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好像要置她于死地。 第586章 屠杀过程 “姓洛的我警告你，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你披着一层官方的外衣你就可以胡说八道，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那你就是造谣，我现在就可以去公安局告你去，当然在这之前我也要给你一点教训尝尝，你信不信？” 李俊还是第一次那么火大，造谣是零成本的，凭借一张嘴就可以。还好现场出了调查组的人就剩她和陆翊了，要是现场还有其他人，洛雨薇那些话在他们耳朵里估计就成真的了，到时候就不指望什么谣言止于智者这样的话，姚寅笙的名誉肯定会无缘无故蒙上一层灰的。 洛雨薇也没想到李俊会突然发难，而且还掐着她的脖子不松手，还是陈佰刚和宋元善上前劝说，李俊才松了手，当然其中还是宋元善的面子起了大作用。但现在还有问题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姚寅笙变得呆滞不说话了。 调查组的人已经拿到了派出所的录像，拿着平板宋元善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是姚寅笙想要知道的。 “先这样，回局里再看。”宋元善也是担心姚寅笙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好，再提到刚才的事可能会让她更加难过。 但姚寅笙好像来了精神，“给我也看看。”虽然主动说话了，但她的眼神还是涣散的。 宋元善顿了一下说道：“小姚同学啊，要是心情不好，你就跟你朋友先回去休息一阵，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怀疑你的，后面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姚寅笙却摇摇头，“我不需要休息，而且我还有事情要跟你们说，顺便我也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姚寅笙这么坚决，宋元善也不再坚持了，坐在派出所门口上跟大家一起看起监控来。监控画面显示，今天凌晨派出所突然来了一位老人，时间就是姚寅笙还在解剖室念经的时候。这位老人就是跟姚寅笙打斗的那只老鬼，不过大家当时都已经昏昏欲睡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有一个脚底没有影子的人正在对他们大开杀戒。 老鬼来到派出所门口，手里的那把七魂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出手，好像拥有自己的意识，飞进保安亭里把值班人员给杀死了。七魂刀重新回到老鬼手中，他带着它走进派出所，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杀戮。根本不需要老鬼挪动脚步，七魂刀就出手了，有的人来不及反应和躲避，已经丧命；有的人即便反应过来躲了起来，也被那把魔刀给找到抹了脖子杀死了。 整场屠杀用了十分钟左右，三层楼除了解剖室以外的地方无一幸免，但每次老鬼都是背对着摄像头的，根本没拍到他的正面。宋元善看完了全过程，也看到了那把七魂刀的威力，实在是强得可怕，终于知道齐局长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了。 “小姚同学，从监控录像里没有找到你，你当时在哪儿？” “我那时候在解剖室里给一个厉鬼诵经去除怨气，其实今天晚上” 姚寅笙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把马戏团的事故告诉了大家，也包括了后来杨棠媛告诉她关于九咒塔的事情。陈佰刚看着监控画面若有所思，“那小姚同学，你跟他交过手了？” 姚寅笙点头，这个监控录像只截取到了七魂刀和老鬼停手的时候，后续姚寅笙的打斗画面并没有剪进来。姚寅笙回忆道：“我记得他穿的衣服很老旧，好像很久以前农村人朴素的衣服。长相嘛总体来说就是很普通，无论是发型还是五官，放到人堆里根本没有辨识度。”但是姚寅笙可以肯定，这只鬼很有可能就是把七魂刀从阿鼻地狱中带出来的鬼，这么说的话，这只鬼的危险程度其实也很高，毕竟不是什么鬼都能进到阿鼻地狱里的。 在人物刻画上姚寅笙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调查组的人只好把找到老鬼这个想法先放一放，等回去了向上通报，齐千松自然有应付的办法。 “我们先带着尸体回去，姚同学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休息。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帮你善后的。” 姚寅笙点头，这方面的实力，她还是相信调查组的。她想到了杨棠媛，“对了，你们等我一下。” 姚寅笙回到解剖室把杨棠媛的尸体带了出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棠媛杨女士的尸体，她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够跟她爱人的尸体一起埋葬，我有点累了，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宋元善答应了，姚寅笙把尸体交给他们，“等到下葬的时候叫上我。” 姚寅笙不放心也是正常了，要是她有精力，这件事情她肯定是亲力亲为的。但经过了这一次的打斗之后，姚寅笙感觉自己浑身阴沉沉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整个人好像颓废了不少。 宋元善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你放心，他们的死因已经调查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联系家属处理后事而已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还有那个罗旭昌，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他跟九咒塔的关系不一般。” 看到姚寅笙眼神淬上了一层冷意，宋元善抿着唇，要不是这一次打击太大，估计现在这姑奶奶就跑到调查组去把罗旭昌严刑逼供一番了。不过姚寅笙之前也告诉他们了，罗旭昌是九咒塔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不可以忽略。 调查组的人先带着尸体离开了，姚寅笙把剩下的早餐吃完了才勉强能自己走动。李俊担心地问道：“寅笙，你真的没关系吗？” 姚寅笙顿了一下，挤出了一抹苦笑，“怎么可能没关系？这群人都是因我而死的，我现在恨不得把九咒塔的人全都一锅端了！”但是姚寅笙也知道自己现在没那个实力，早些时候跟老鬼的打斗让她明白了，她现在会的那些还只是皮毛，顶多能够吓唬吓唬人，一般的九咒塔成员可能会被她唬住。但要是遇到了像老鬼一样死得有一定时间，死前还是练家子的鬼，那肯定是不够用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姚寅笙吐出一口，“走，先送我回酒，我有点困了。” 第587章 从零开始 回到房间姚寅笙并没有多想睡觉，虽然眼皮是沉的，脑子也感觉很疲惫，但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满地鲜血和尸体，所有尸体都转过头来，用毫无生气的眼睛控诉她。姚寅笙努力用静心咒让自己安静下来好入睡，一开始是比较困难的，但几十遍静心咒下来，姚寅笙终于是模糊地睡过去了。 一觉从十点多睡到了下午六点，看到姚寅笙能自己下楼吃东西，李俊和陆翊还是比较欣慰的。三个人去了平时聚餐最喜欢去的烧烤摊，从晚上七点钟的晚市吃到了夜宵时间，装签子的塑料桶已经换了三个了，可是三个人还在往里面扔签子。平时不太能吃辣的姚寅笙这一次主动要求要点辣的，而且辣椒越多越好，李俊和陆翊担心姚寅笙吃多了辣胃会不舒服，点餐的时候劝了好久姚寅笙也没有听进去。 吃到夜宵时间，姚寅笙已经吃得满脸通红，李俊和陆翊一边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一边还要担心她那脆弱的消化系统。姚寅笙当然自己的嘴巴和肚子对辣椒的耐受程度几斤几两，可她希望用辣椒来唤起自己的斗志，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颓废，但她就是打不起精神，只能寄希望于辣椒给予的痛觉让她清醒过来。 这一次姚寅笙是没有喝醉，但嘴巴已经吃得通红，比平时肿了一大圈，回到酒又是倒头就睡。第二天姚寅笙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她坐在马桶上给报社发去了离开岗位的消息，又给宋元善发了个消息让他帮忙搞定自己的实习证明。九咒塔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打击，派出所里几十个人的鬼魂都被七魂刀吸走了，那天晚上姚寅笙没有看到一只鬼，这么大的仇等着姚寅笙去报，她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去实习了。 得到了报社的谅解和宋元善的承诺，姚寅笙又感觉到肚子一阵翻滚，她坐在马桶上都能把腿给坐麻了，可想而知她昨天晚上到底吃了多少筐辣椒了。再一次用力，姚寅笙坐在马桶上大喊：“九咒塔，你们给老娘我等着！” 进出卫生间二十几次，姚寅笙终于把昨天吃的东西排干净了，整个人也瘫软在床上。陆翊给她弄来了三九胃泰，“你别说，你还真能作，自己想要菊花残也就算了，你还带上我们，你昨晚好歹给我们点几份不辣的啊！” 是的，李俊和陆翊今天大部分时间其实也是在马桶上度过的，只不过她们的肠胃比姚寅笙的要坚强一点，这也得益于从小吃辣条练就出来的本领，所以今天她们还能照顾一下卧床的姚寅笙。姚寅笙整个人是趴在床上的，勉强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平时你们不都吃辣的嘛，我这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嘛，你看我都没事。” 看着姚寅笙微微颤抖的手，陆翊翻了个白眼，死傲娇，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又花了一天时间恢复，姚寅笙第三天才回到学校上课，下了课大家就回到自己实习公司去了，也没时间停下来叙旧。姚寅笙也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她决定重新把爷爷留给她的一招一式从零开始再练一遍，没有终点，一直练到重新遇上老鬼并且能够打败他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大山深处，塔主的洞府里，一人一鬼面对面，塔主明显很生气，他摔碎了一个瓷碗，“之前你跟我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吗？好端端的你又擅自行动！” 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塔主，面前的那只鬼并没有多害怕，“你急什么，不是没闹大吗？” “没闹大？没闹大那孩子能通知调查组？没闹大这事情还能传到我耳朵里？” “就算是闹大了，但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是还没有损失吗？” 啪！塔主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石桌立即裂开了闪电纹路的裂缝，“那你也不能擅自行动啊！你之前怎么答应过我的？” “我这不是在山里待太久了嘛，而且你那时候也没给我具体时间，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以为早就可以了。” 对面的鬼依旧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这让塔主很气愤，好像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塔主手上发泄了一通气还是没消，一直以来，他一直被这只鬼绕得团团转，这只鬼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他想要这只鬼做什么，这只鬼都只听进去一半，这让塔主感觉到了不平等。 “几十条人命啊！这要是真的查下来，也够我们九咒塔的人喝一壶了的！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多想一想？你现在不是单打独斗，你的所有举动都有可能让我们改变所有的计划！” 看到塔主那么激动，这只鬼也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让对方鱼死网破，想了想他说道：“行，这一次算我做错了，我给你道歉，不过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那群调查组的人只知道是我，不会把我跟你们联系在一起的。你不用太担心，真要是找到了，我直接杀死他们就好了。” 七魂刀不长眼，要不然当时在派出所也不会把所有人都杀死了，这只鬼很显然知道七魂刀的胃口就像个塞不满的貔貅，如果不尽可能地满足它，恐怕是连自己都掌控不了的。对这只鬼来说，只要还能够控制住七魂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用九咒塔这些人的血来献祭七魂刀也不是不可能。 一人一鬼心怀鬼胎，但表面还是谈拢了，更多的其实也是塔主的退让。 回到姚寅笙这边，她没课的时候就会回到别墅来，在别墅的阳台晒着太阳练功，在还穿着薄棉的季节，她已经能够把自己练得浑身是汗，哪怕穿着短裤短袖都能够把衣服全部汗湿一大块。小八一直陪在姚寅笙身边，姚寅笙练习拳法和掌法的时候他也跟着哼哼哈哈地学，一招一式确实有那个味道了。小八也打算好好学这些，必要的时候不仅能够自保，说不定还能帮到姚寅笙。 一人一鬼在别墅阳台日复一日地训练，不知疲倦，不舍昼夜，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接到了宋元善的电话，“尸体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天毛志春和杨棠媛的尸体就要下葬了。” 第588章 奈何桥上相遇 第二天，姚寅笙换上一身沉重的黑衣来到武警大队，毛志春和杨棠媛的葬礼就在这里举行。姚寅笙了解到，毛志春的父亲也是一名武警，在他小的时候因公殉职了，母亲在第二年因为思念过度，丢下了年幼的毛志春下去找爱人去了。杨棠媛是一名孤儿，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长大了以后参加工作认识了毛志春，武警大队和福利院可以说是他们的家。 虽然没有亲人，但是两人的葬礼并不冷清，就像两人的婚礼一样，毛志春的战友和他手底下带的兵，福利院的院长和阿姨也都来了。武警大队的家属楼，毛志春和杨棠媛的婚房搭起了灵棚，今天已经要出殡了，大家都在帮忙准备两人上路的东西。 姚寅笙在忙碌的人群中找到了宋元善和陈佰刚，他们两个代表调查组前来吊唁，当然普通人是不会知道他们调查组的身份的，他们用了别的身份让自己留在这里。姚寅笙在灵柩旁边找到了杨棠媛，对方对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姚寅笙来到灵堂前，给两人上了香。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姚寅笙的身份，宋元善帮姚寅笙弄了一个同事的身份，还告诉福利院的人，是姚寅笙先发现杨棠媛的尸体的，这让毛志春和杨棠媛的好友都对姚寅笙感谢万分。 出殡的时候到了，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两副棺材在规定时间入土。姚寅笙先回到家属大院，身边跟着杨棠媛，她轻声对姚寅笙说：“这一次真的很谢谢你，能够回家，我已经很满足了。” 姚寅笙没有告诉杨棠媛，毛志春的鬼魂还被封锁在七魂刀里，她也决定了，下一次遇到那只老鬼，她一定要那只老鬼魂飞魄散，再把那把七魂刀给毁了，管它到底有什么用，总之已经不能留下来了。趁着好友们还没有回来，姚寅笙叫来了黑白无常把杨棠媛送下去。 “我会遇到他的，对？” 好像她，其实是知道的。姚寅笙也重重呼出一口气，“会的！我保证！你会遇到他的！”总有一天，我肯定会让你们在奈何桥上相遇的。 杨棠媛开心地笑了，她和黑白无常消失在夕阳中，姚寅笙也跟调查组的人招呼一声先离开了。回到家，姚寅笙看到《集魂录》上显现出了杨棠媛的信息： 杨棠媛，女，雨亭市运田县人，一九八九年生，二〇一六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合上《集魂录》，姚寅笙拍了一下小八的头，“走，我们继续锻炼去！然后我们今晚点烤鸡来吃好不好？” “好！” 死者全都处理好了，对罗旭昌的审讯也提上议程了，审讯当天姚寅笙也到场了。再次见到罗旭昌，他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条纹囚服，四肢全部锁上了镣铐，下肢的镣铐还戴着两个实心的大铁球。看到姚寅笙的那一刻，罗旭昌好像认命了一样自嘲笑了一声，“我跟你，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姚寅笙坐在玻璃窗前，“我有点后悔，当初对你没有下狠手。”早在他跟着塔主一起出现在医院要把多多小少爷带走的时候，姚寅笙就应该注意到他了。不过现在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可能，姚寅笙正是为了杨棠媛听到的事情而来。 “你跟九咒塔的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九咒塔的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当初那个跟你到医院里来截人的那个人，就是九咒塔的领导人，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你是怎么跟他走到一起的？” “宋组长，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说的那个大师就帮我看了一下家里的风水，那时候我刚出来单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财路能畅行无阻了，所以我就请了他来给我家里看一看，仅此而已。” 早就料到罗旭昌会装傻，和善派的宋元善还是决定先耐心诱导，要真的不行，再让姚寅笙出手。宋元善坐在玻璃窗前说道：“罗总，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应该有个印象，交了什么朋友，也应该心知肚明的，对？” 罗旭昌双手一摊，很无奈也很无辜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就是开了一个科技公司嘛，里面的人皮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被那名员工给骗了，你们至于把我绑得那么严实吗？” 对于油盐不进的罗旭昌，宋元善也不想把多余的耐心放在他身上了，“我最后跟你说一次，现在我们还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下，你要是配合，最大的受益方还是你。但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不介意让姚同学来跟你对话。” 宋元善的话罗旭昌不是没有听懂，他也见识过姚寅笙那对虎瞳的威力，想到多多小少爷那副痴傻的模样，罗旭昌的小腿肚子不禁打了个转。宋元善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起身了，“既然罗总那么顽强，小姚同学麻烦你了。哦对了，罗总，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这里的审讯室跟派出所的可不一样，我们这儿可没有摄像头。” 言下之意，你在这里被乱棍打死了我们都能说是你自杀的。罗旭昌的胸脯上下起伏了好几次，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我我说，我说就是了。” 有一点罗旭昌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在创业初期请了九咒塔的塔主帮他看风水。那时候塔主还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风水先生，而且罗旭昌后来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了，他对塔主也就更加恭敬了。他根本没想过那些非法勾当，只是被塔主威胁替他办事，否则他能给罗旭昌带来财富，自然就会给罗旭昌带来灾难。 罗旭昌和塔主的过去，姚寅笙没有兴趣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她直入主题，“马戏团巡演，放出去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你别跟我装蒜说是什么东西，你骗不了我！” 罗旭昌是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我谁都没说啊！” 第589章 奇怪的蛊毒 姚寅笙嘴角威威翘起，“有人告诉我了的，就是你那个吉祥物。” “吉祥物？”罗旭昌的眼神变得恐惧，姚寅笙更有把握了，她继续带着恐怖的语气对罗旭昌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从t国买回来的那个所谓的吉祥物，其实是我们的同胞，她被坏人残忍地虐待后杀死，你敢不敢信？” 罗旭昌的嘴唇嚅动着但说不出话，他的胸口起起伏伏非常的明显，很显然他是没有想到这儿的。这样看来还好一点，最起码杨棠媛的死跟九咒塔没关系，也就意味着九咒塔的手还没那么长伸到了国外，但这也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镣铐发出碰撞声，罗旭昌极力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店里的人告诉我这是可以祈求平安和招财的，我是看中了它招财的一面才把它买下来的，要不然那么难看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得花大价钱买回来！那个小同志啊，我这个人真的是被利用的，也是被好处蒙蔽了双眼，但我真的没有参与到杀人过程中啊。” 姚寅笙不由得发出嗤笑一声，“我也没说你参与了啊，只是跟你说明一下东西的来历，刚才那些对我要问你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啊？不不重要？那你们要问我什么？” “九咒塔在马戏团巡演之前给了你一样东西对不对？” 面对姚寅笙淡金色的瞳孔，罗旭昌没有勇气说谎，“是我是收到了一样东西，他们跟我说，只要在演出的时候打开就可以了，我只是吩咐人下去招办了，但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 “还吩咐了你什么？从实招来，要不然我把你也变成傻子！” 罗旭昌是真的害怕自己变成痴呆，他摆摆手说道：“我当时也好奇闻了一嘴，可是他没跟我细说，只是说要我照做就是了，好处少不了我。巡演开始的第一场我就让马戏团的人照做了，后来我也问过打开罐子的人，但他说打开之后什么都没有哦对了！”罗旭昌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我我我我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跟我说，打开罐子的时候要小心，打开之后不能马上触碰罐子，甚至不能把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姚寅笙和宋元善对视了一眼，宋元善接过话头问道：“他没有说为什么？” 罗旭昌摇头，“没有，只是跟我说不想死就照做，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有了姚寅笙的虎瞳，宋元善也觉得罗旭昌是不会撒谎的，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宋元善让人把罗旭昌带下去了。现在罗旭昌是调查组的重点关押对象，他被捕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回九咒塔了，为了防止他走漏风声，九咒塔的人肯定会派出杀手灭口。这么一个重要的人证必须要重点照看，所以罗旭昌被关押在调查组的某个角落里，之后刚才两名警卫和宋元善才知道关押地点，可以说是非常保险了。 宋元善把姚寅笙叫到了办公室，跟着一起的当然还有西南分局的另一个小组长宋元善，“小姚同学，你怎么看？”一进门，宋元善就开口问了。 姚寅笙坐在软软的真皮沙发里，深吸一口气才开口，“九咒塔给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这种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我觉得宋组长你应该比较熟悉。” 宋元善细细品了姚寅笙的话，“你的意思是蛊毒？” “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确实有可能，宋元善快要把自己的眉毛拧成麻花了，但从他的知识储备中，没有找出可以大规模大面积传播的蛊毒。宋元善撑着下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马戏团的表演我们也找来了录像，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存在。” 姚寅笙坚持自己的观点，“罗旭昌说，对方是要求在演出开始之前打开的，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马戏团的人混到观众席里打开罐子，如果是无色无味的蛊毒那可能还可以实现，但是你别忘了另一点，九咒塔的人也警告了罗旭昌，罐子打开的时候不能直接接触罐子，甚至不能把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如果真的是第一种设想，那打开罐子的人估计要全副武装才能保全自己，这样的人混在观众席里未免太张扬了，就算第一场没发现，巡演了那么多场，总有人觉得奇怪的。” 宋元善觉得姚寅笙的推论也有道理，他眼神示意姚寅笙，“继续说，第二个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个东西需要宿主，我猜测着大概是九咒塔自己试炼出来的新型蛊毒，打开之后先附着再挥发，而且传染速度一定要快，这样才能让现场观看的观众们都能种上毒。” 这个想法可能有点天马行空，但世界那么大，科学能够解释甚至玄学能够解释清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宋元善没有直接反驳姚寅笙的观点，但也有自己的疑问，“可所谓的宿主又是什么呢？这一点我们也无从查证。” 姚寅笙想了想，“哎呀，我忘了，刚才应该问问罗旭昌，打开罐子那个人是谁，只要找到他，我觉得能够了解更多。”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跑一趟就是了，现在我们再想想这个宿主的问题，你想通了吗？” 姚寅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这么觉得的，如果真的是一种需要宿主的蛊毒，那必须是要跟人类较为相似的物种作为最初的宿主把它们带到人类社会中。马戏团里，动物也挺多，但那些四肢行走的动物也许不太可能，但是你们记不记得，马戏团里面有一批猴子？” 宋元善和陈佰刚两个人恍然大悟，如果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可能。假设这种蛊毒可能结合了病菌和蛊毒的特点，一开始携带在灵长类动物的身上，待到动物们来到人多的地方，蛊人再念咒，蛊被唤醒开始传染，一传十十传百，一场演出下来估计所有观众都种上了这种蛊毒而不自知。 可能三个人都想到了，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如果真的如假设所设想的那样，那可就太危险了！ 第590章 惊动媒体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知道，要是这个假设成真的话，那对于整个人类社会将是一场大灾难，先不说这个设想是不是完全正确，但从九咒塔的用意就不难猜出，他们希望这个东西能够尽可能多的接触到人类。面对这样一种传染性极强且未知的事物，要做到未雨绸缪可谓是难如登天，总不可能现在把所有看过马戏团的人召集起来检查身体，这样不仅费时费力，在蛊人没有念起咒语之前什么仪器都是勘测不到的。也就是说，现在调查组的人只能被动地等待蛊毒发作再去处理，可到时候估计已经危及太多人了。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蛊毒发作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想要提前对症下药研究出解决方法也是天方夜谭。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严肃，没有一个人的眉毛不是拧着的。宋元善早已在处理尸体的时候把情况上报给了齐千松，但现在不得不又上报一次，而且这一次等级还提升了一个等级，形势变得更加严峻了。 在办公室里静坐了快三个小时，宋元善才起身，“现在只能先从马戏团的人下手了，我去找罗旭昌继续聊聊，小姚同学，你先回去，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姚寅笙点头，她跟九咒塔还有仇没有报呢，乔蓉儿的仇，青良区派出所所有人的仇都没有报，她已经每天都在为了下一次的见面做准备。下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九咒塔从上到下看到，她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回到别墅姚寅笙休息了一下就准备上楼继续练习，但是李俊的电话打了进来，“寅笙，我给你接了个活儿，你有没有空？” 有活儿接当然是好的了，虽然她不缺钱，但是《集魂录》还等着她去填满呢。姚寅笙开车来到了李俊和陆翊所在的小区，姚寅笙在小区门口见到了李俊，“不会你们又跟那熊孩子扯上关系了？” “哪里的话，那孩子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这一次不是我们家的事，是别栋楼的事，我带你去看看，物业现在也在呢。” 没跟李俊扯上关系就好，姚寅笙跟着李俊来到了三号楼门前，那里已经站着不少人在看热闹了，姚寅笙还注意到有扛着摄像头、穿着工装马甲的记者也在场，而且数了一下，还不止一家媒体呢。看来这事情闹得挺大啊，但是连媒体都惊动了，真的需要自己吗？ “嘿！寅笙，你来了！” 陆翊是从树上跳下来的，小区里的绿化做得还是比较好的，有大片的草坪、五颜六色的花海还有高度能达三层楼高的树木。陆翊就是从这样的树上跳下来的，估计她是觉得站在人群里看会被遮挡视线所以才爬上去的。 “这是什么情况？” 有业主站在三号楼门口对摄像头大吐苦水，“你们说啊，花了上百万买的房子，每天不能坐电梯，物业费还照交不误，问题又得不到解决，我们这些高楼层的住户每天爬楼梯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说，家里老人和小孩也吃不消啊。” 姚寅笙听到业主这么说，就小声问道：“又是电梯出事了？闹鬼？” 李俊瘪着嘴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屑，“电梯好着呢没事，倒是这栋楼的楼梯楼道里闹鬼了。” “那闹鬼就坐电梯呗，多大点事儿啊。就着你也把我叫来啊，在店里买呢拿我画的几张符过来贴上不就好了。” 李俊拦下姚寅笙，“哎哟，你以为这些业主没想过啊，符他们求来了，前一秒贴上了，下一秒就滑下来了，有的楼层更狠，直接炸开了，吓得那个道公拔腿就跑。” 哟，还是个硬茬儿啊。见姚寅笙来了兴趣，李俊拉着她继续说道：“而且这群业主出价也挺高的，要是能解决楼道里那只鬼，每家每户啊出一万块，虽然三号楼还有些房子没有卖出去，但这栋楼两梯四户，满打满算我们也能赚个几十万？再说了，要是怕他们不认账啊，我们还可以先收定金，到时候处理了不想付尾款的就让那些付了定金的人跟他们闹去，我们也不吃亏，你说是不是？” 姚寅笙用手肘轻轻怼了李俊一下，“去去去，还定金，这种事只能是做完了才能收钱，而且给多少是看人家的心情，我爷爷也让我不要明码标价的。” 这时候，业主带着记者要上楼了，姚寅笙也跟了进来，刚进到大厅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姚寅笙皱着眉退出来了，“怎么一股屎味啊？”难怪刚才好多业主还有记者都是戴着口罩进去的，要不然真顶不住这味儿。 李俊和陆翊也被那味道熏迷了眼，她们出来干呕两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才把眼角的泪花抹掉，“就是因为这个，现在三号楼的居民都只能走楼梯，那电梯被人抹了粪，那味道别提多重了。” 姚寅笙已经感觉得出来了，进了门那股味道就扑面而来，好像一只绿头苍蝇撞上来，正中面门让她头昏眼花。姚寅笙把随身携带的鼻通拿出来闻一闻，散一散鼻子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屎味，“为什么要在电梯里抹粪啊？吃饱了撑的？” “我们也打听过啊，但是那栋楼的业主只知道骂抹粪的人，却不肯提起原因。讲道理有物业的介入，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坐下来谈一谈就好了，可大多数业主只想要物业去跟那家人谈，自己倒是躲起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你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俊和陆翊都摊开手，“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在酒那边住，其实要不是看到业主群里她们悬赏帮忙解决闹鬼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回来的。” “那这样我们只能去找物业聊聊了。” 三个人已经打算去找物业的人了，这时候记者和业主又都从三号楼里出来了，李俊拉着姚寅笙，“还问什么物业啊，直接去问她们不就好了吗？你放心，看我的！”说完李俊拉着姚寅笙对那群业主大喊：“诶，你们不是说只要有人能解决闹鬼的事情就每户出一万块钱嘛，我现在把人带来了！” 第591章 以多欺少 三号楼的业主一拥而上来到姚寅笙面前，“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帮我们把楼梯间里的鬼给赶跑？” 姚寅笙拧着眉毛剜了李俊一眼，对方只是对她挑了一下眉，好像在说看我的！李俊把姚寅笙拦在身后，“要人家帮忙也可以啊，我们只有一个条件，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不得有一点点的隐瞒，要不然我们随时能撒手不干！” 有人帮忙了，业主们也没来得及思考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对三个人诉苦： “哎呀可算有人愿意帮忙了，你们不知道啊，这楼道里的鬼闹腾得很，我们上下楼都不方便。前两天我下了班回家，本来买了一袋水果回来的，一进楼道没多久袋子就被抓烂了，那些果全都滚到地上，还自己在地上挤爆开来，肯定是那只鬼在捣乱。” “没错，没错！我也遇到过，好几次我上班要迟到了，走在楼道里愣是走不出去，下了好几圈楼梯了，我还是在10楼的地方打圈。不仅我见鬼了，我们家孩子也见鬼了。有一次她放学回家，走在楼道里，突然在楼道里发现了一个老太太，见她可爱还给了零花钱和糖果，可是拿回家了发现那哪是什么零钱和糖果啊，就是冥币和纸折的金元宝。那天晚上我们家孩子就发烧了，到医院打针了都没用，后来还是请人帮她看了才缓过来的。” “我们家没有人发烧生病，但我们家门口的监控经常能拍下那只鬼，她没事就在楼道里闲逛，每一层楼的楼梯都出来看看，好几次我家摄像头都拍到了，那只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说你们能帮我们，你们可别只是说说而已啊，我们已经因为这只鬼苦恼了好久。你们放心，钱我们绝对少不了你们的，之前说过的一户一万，绝对是真的！” 姚寅笙终于有机会抬手让这些业主们停下了，“帮忙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朋友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刚才只跟我诉苦，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跟我说一下那只鬼到底是什么人。别说你们不认识，突然出现在楼道里的鬼生前肯定在楼道里出现过，既然这样那它八成也是这栋楼的居民，就算你们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总有一两个认识的。” 看到大家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姚寅笙继续说道：“而且三号楼的电梯是没有坏的，但是被人恶意污染，你们难道没有找过那个人协商吗？怎么心思全放在楼道里的鬼身上了？” 一提到电梯，业主们更是不想开口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让对方开口说话，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姚寅笙给李俊一个“你看”的表情，然后对李俊说道：“算了，他们不打算讲也不能强求，我还是回去。” 李俊也点头觉得这一次的事情管了还不如不管，于是也转身要离开了。终于有一个反应过来的业主拉住三个人，“等一下！你们还不能走！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你们不能走！” 拉住她们的是一个女业主，力气很小的，姚寅笙一下子就挣脱开了，“你们有所隐瞒，我自然是不会倾尽全力，要是想要我出手相助，那你们就好好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一遍。” 怎么样都绕不开那件事了，那个女业主看了看身后一言不发但虎视眈眈的业主们，然后一跺脚，“我说！楼梯里闹腾的鬼其实是住在13楼的老太太，她三个月前去世了。而在电梯里抹粪的人是13楼老太太的女儿，她她是在报复我们。” 报复？怎么就报复了？难道是全业主害死老太太的吗？女业主眼神飘忽，声音渐渐含糊地说道：“她那时候在家里去世的，在家里放了几天灵柩要出殡的时候要用电梯，她女儿提前给我们说明了情况，说那天会占用电梯一段时间，还给我们封了点钱做赔礼。但是但是我们大家都觉得，让死人走电梯实在是有点儿有点儿晦气，所以我们就没答应她们。而且这是公共设施啊，你自然是要少数服从多数的对不对？” “所以他们家就真的没有用电梯？” “对他们那时候是一层楼一层楼抬下来的” 13楼啊，抬棺又不是提塑料袋，而且在抬棺的时候不能让棺材倾斜，下楼梯的时候定是要把棺材扛在肩上而且要花比平时多很多的力气才能把棺材放平，可想而知有多累。姚寅笙一下子就理解那户人家的做法了，明明他们也按时交了物业费，口口声声说是公共设施却带有偏见地不让自己去世的母亲用。她能想到这么一个不犯法又能一直恶心人的办法，姚寅笙也着实佩服。 李俊和陆翊没有姚寅笙沉得住气，她们在听完女业主的讲述之后已经对着那群业主，叉着腰大骂活该了。 “呸！活该！当初就不该可怜你们！还公共设施，你们也知道那是公共设施，又哪里来的脸不允许人家用了？你们就是在以多欺少，不把粪抹你们家门口已经不错了，还以为自己真的一点儿都没做错啊，少在那里说死人晦气了，你们比死人晦气一百倍一千倍！” “走寅笙，别理他们了，又没出人命，上下楼梯还能锻炼身体，这群不领情的玩意儿！” 确实，那鬼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是给出现在楼道里的邻居们一些小小的教训。但老太太死的时候走得那么憋屈，不可能没有恨，要不然也不会逗留在楼道里。就在姚寅笙还在犹豫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来到姚寅笙面前，姚寅笙注意到那个人是从业主们身旁绕过来的，但是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粪味。 一闻到这个味道，大家都知道她是让电梯不能正常使用的罪魁祸首，但因为之前集体拒绝让她使用电梯一事被爆出来，业主们也不敢声讨她，让她直接来到姚寅笙面前。 姚寅笙还是被那股味道吓退了一步，那个女人戴着口罩说道：“楼道里的鬼真的是我妈？你也是要来把我妈赶走的吗？” 第592章 恬不知耻 姚寅笙听不出女人的话里带着什么感情，她还是给女人解释道：“你别误会，不能说是赶，毕竟你母亲已经去世了，现在以鬼魂的形式存在，而且大家都说你母亲在他们上下楼的过程中阻挠他们，这其实已经破坏了阴阳平衡。这里是人间，不是鬼魂待的地方，如果老太太愿意，我是可以把她送走的。” 女人很不领情，“不需要！正好这帮人在这儿，我妈要闹就让她闹，当初一个个都说我妈死了进电梯晦气，现在被我妈缠上了他们也是活该！而且你朋友刚才也说了，我妈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算轻的了，估计我妈气消了就自己走了呢？” 没跟老太太打交道，这谁都不能下结论。姚寅笙站在不语，她们身后的业主已经开始激动了，“就是你！赶紧把电梯给擦干净！还有赶紧把你妈送走！你没看见这段时间我们出行都变得困难了吗？” 女人只是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指着那个说话的人：“当初就数你叫得最厉害，说我妈晦气也是你带的头，现在你反过来教训我？你也配？到时候你家里死了人，你最好也给我走楼梯！” “嘿！你！当初那个决定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大家都这么觉得，少数服从多数，你就算生气也没有用！” “你可拉倒你！少数服从多数是投票表决的，大家当时坐下来面对面商量了吗？一个二个在业主群里敲键盘扣字，要是让你们集体跟我面对面，你们能像在业主群里一样那么硬气吗？看看刚才你们那副怂样，不心虚你们会说不出口？” “你就算是我们那时候欠考虑，那你也不能把粪抹在电梯里啊！大家出行都不便，这对你也没有好处啊！” 女人挺起胸膛继续反驳：“对我有没有好处只有我说了算，7楼的，你未免管得太宽了点儿，我看你不适合住我们小区，你应该去住海边！” “行了行了，两位都别吵了。”物业的人已经赶过来了，看到双方在争吵只能出来劝架。管家拦在双方中间说道：“有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是不是？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时应该互相帮助才是，现在闹成这样双方都不好看，有什么诉求你们大家先说出来，我们再慢慢协商嘛。” 7楼的住客抢先开口了，“我们还能是什么诉求啊，就是希望她把电梯清理干净，让我们大家都能用上电梯。”这一个要求得到了大多数业主的声援，即使有不说话的，也算是默认了。 13楼的女人也不示弱，“要我打扫电梯？好啊！我也有一个诉求，当初所有拒绝让我妈用电梯的人，到我妈坟前给我妈道歉，他们愿意吗？” 这一要求很快就被7楼的住客驳回了，“要我们去给你妈道歉？胡闹！开什么玩笑？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给你妈道歉？” 13楼的女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管家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愿意，这事儿我看没得商量。” 谁愿意自己的父母到死了还被说晦气？现在难题又交给管家了，她也很苦恼，今天业主们已经把新闻媒体记者都叫来了，要是再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叫来什么人。管家还在纠结时，姚寅笙开口了，“说到底，你们就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呗。没错，电梯是公共设施，你们完全可以不讲人情地拒绝，但现在这位女士不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拒绝你们使用电梯吗？你们当初以多欺少，她一张嘴说不过你们几十张嘴，现在也是如此，只好采用这种方法了。你们在拒绝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拒绝？” “那那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迷信，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死者为大吗？你们担心电梯在送完棺材之后闹鬼，那你们就去庙里求符，让这位女士在送完母亲之后请人来给电梯做点法事都可以，可你们没有。既然当初拒绝得那么果断，你们现在也应该是挺住腰杆，而不是从头到尾都觉得事不关己自己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绝对的对错，你在说人家胡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当初拉拢大家一起拒绝人家的时候有多不讲人情？” 陆翊点头很同意姚寅笙的话，“对啊，你们也知道那东西叫公共设施，那大家不都能用吗？13楼的住客难道不是公民吗？她想用怎么了？要是我，我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我就把棺材运进去了，人家还给你们封了钱，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恬不知耻？” 业主们都沉默了，当初闹腾得最欢的7楼住客现在因为附和自己的声音变少了，整个人战斗力也下降了不少。姚寅笙语气稍微平和下来对13楼的住客说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我希望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不管怎么说，人间已经不是她待的地方了。而且她逗留在人间，你们对她的悼念，烧的衣服和纸钱她也是收不到的。” 一提到自己的母亲，女人的眼神就软下来了，“你真的会帮我把我妈送下去，而不是像之前那些骗人的道公一样说用一张符来压住她吗？” “会的，我向你保证，不过在这之前我也得问问她老人家，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未了，还是得先问问。” “好的，需要我帮忙吗？” 姚寅笙想了想，“暂时不用。” 直到人群散开，事情都没得到一个很好的解决，7楼的住客死活不肯道歉，他称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就没有理由道歉。当然，这种人就是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总有一天他是会吃亏的。姚寅笙趁着天色还早就到李俊家休息一下，到了晚上尤其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来到三号楼的楼梯间，在那里，她见到了13楼住客的妈妈。 第593章 楼梯间的鬼魂 姚寅笙是在13楼发现的老奶奶，她倚靠在楼梯间门口往外望，想要回家看看，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姚寅笙在她身后轻轻叫了她一声，“老奶奶？” 老奶奶倒是被吓了一跳，“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不害怕我？” 姚寅笙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老奶奶，“老奶奶你这是什么话？你又没有伤人，我怎么会害怕？” 老奶奶扶着门框，“你能看见我？又是那群人花钱雇你来对付我的？” 姚寅笙无辜地摆摆手，“奶奶你误会了，我虽然看得见你，但绝对不是来对付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群人太自私，咱们不提他们。我确实也是来送走你的，老奶奶，你应该也知道人鬼殊途，人死了就应该去往他该去的地方，你已经死了三个月了却还在这楼梯间里游荡，是不是因为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如果是的话，你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助到你。” 老奶奶并没有很意外也没有很激动，“哼，我的愿望还是跟那群自私的人有关，当初我死的时候他们不让我家人用电梯把我的棺材运下去，而是走这个漆黑的楼道。你不知道，这楼梯间没有灯，大白天的都还黑漆漆的走得可吓人了，那时候我老伴儿还有我孩子就跟在棺材后面，抬棺的小伙子走得很慢，但是把我的棺材扶得很稳。可我就是不甘心，棺材还在家里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我们家孩子去给那群人说尽好话还封了钱，那群人就是不肯让我们家人用电梯，我就在想凭什么！” 后来老奶奶没有跟着棺材一起离开三号楼，而是留在了三号楼的楼梯间里，她每天都渴望有那么一两个出现在楼梯间里的住客，好让她能够开展自己的报复。一开始只有几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老奶奶会走楼梯间去拣点垃圾，剩下的就是清洁工了，不过楼梯间没有什么好打扫的地方，清洁工也只是时不时望一眼就走了。 一直到自己的女儿开始在电梯里实施所谓的报复，出现在楼梯间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老奶奶玩得很开心，每天都捉弄了不少人。看着这些人惊慌失色的表情，老奶奶才稍微觉得自己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姚寅笙摸着水泥墙壁幽幽地说道：“老奶奶，他们那时候的决定固然是不讲人情或者说是自私的，但凡事都具有两面性，那件事情我没有参与所以不好评价太多。关于你的存在，你女儿也是知道的，她当然也是希望你能走好，到下面去等待轮回，而不是在这里继续捉弄人。所以我是来帮助你的，你可以把你的愿望说出来，我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帮你完成，你看如何？” 老奶奶应该是被姚寅笙的态度感染，身上本来就不多的怨气渐渐收敛了，“愿望嘛，其实很简单，他们给我还有家里人道个歉就好了。当初为了不让我进电梯说我晦气，我老太太都死了还要听到那么脏的话，谁都不可能安心地走。” 姚寅笙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今天7楼的住客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就算别的楼层的住客愿意道个歉，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而他又是从一开始就拒绝让13楼的人使用电梯的，要突破他还是有点难度的。但不可能绕过他，姚寅笙带着同样的烦恼回到了酒，李俊看到她一脸愁容，也知道她是被三号楼的事情困扰，拿了一杯鸡尾酒来到姚寅笙身边。 “见到那老太太了？” 姚寅笙接过鸡尾酒仰头喝下，“见到了，其实她想的跟她女儿想的一样，都是希望当初那群人能够给她道个歉，毕竟谁也不想听到自己被别人说晦气。” 李俊同样也想到了7楼的那位住客，“可是那个犟种你也看到了，不依不饶的，真的奇怪，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没想到比女人还小心眼。” “所以我才在苦恼，道歉已经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了，被他说得好像比登天还难。” 李俊也在旁边帮她想办法，“诶！有了！你让小八去他家里闹一闹不就好了吗？反正他也迷信，小八这一闹正中下怀，说不定他为了短痛不如长痛还真就答应你了呢！” 这个建议姚寅笙持保留意见，“你这话说的，到时候人家不是真心诚意的道歉有什么用？人老奶奶到时候不领情，还是会继续闹，到时候他们承诺的钱我们也一分都拿不到。” 一说到拿不到钱，李俊就蔫儿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奶奶的，老娘真想去揍他一顿！” 两个人的讨论没有结果，姚寅笙喝了几杯酒觉得困顿就上楼了，第二天李俊激动地冲进她的房间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寅笙！快起来！那人遭报应啦哈哈哈哈哈！” 姚寅笙是被李俊晃醒的，她稳住李俊也稳住了自己，“什么遭报应了？你在说谁？” 李俊坐在姚寅笙床边非常兴奋地说：“7楼那个啊，昨天我们还在聊他呢，谁知道今天他就遭报应了。物业的人刚才我给打电话，说他一大早就跑到物业要他们联系我们，说他愿意按照我们说的做，也愿意给人老奶奶道歉了。” 姚寅笙一边顺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问：“昨天不是还硬气得很吗？怎么今天就妥协了？” 李俊笑得好像已经拿到钱一样开心了，“要怪就怪他自己，据说他昨天晚上出去跟朋友吃饭，吃到很晚才醉醺醺的回来。上楼的时候突然感觉尿急，也不想着说憋到回家，反正楼梯间没有监控没有灯，他就在楼梯间解手了。结果没想到解手的时候遇到了老奶奶的鬼魂，一脸怒气地瞪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他说那老奶奶当时已经手起刀落了，他裤子都没穿好就跑上楼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据说他好像不行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94章 万良山 姚寅笙还是抱着试探的心来到了小区物业，发现7楼住客正并拢双腿坐在圆凳上，脸上的表情是十分的焦虑。一见到姚寅笙，7楼的住客就起身迎接，“哎呀，你终于来了，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师，希望大师今天可以不要跟我计较，你说什么我绝对照做！” “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听说你昨天晚上在楼梯间遇到了一些状况？” 7楼住客难为情地低下头，“是是这么个事儿，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遇到了13楼的老太太。当时我喝得挺醉的一心想要睡觉，可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想尿尿，我憋不住，就把楼梯间当成厕所了13楼的老太太一出现就说要剁了我，我吓得一激灵就跑回家了。今天早上我我试了一下，发现我兄弟好像站不起来了。大师，你能不能先帮帮我？我刚结婚还没要孩子呢，这总不能让我绝后？” 姚寅笙忍着笑说道：“你这个估计是被老太太吓到了，或许把老太太送走了，你自然而然就好起来了。这么说你是答应要给老太太道歉了？其他人呢？” 7楼住客拿出手机给姚寅笙看了业主群的聊天记录，其实在昨天就已经有少数业主提出大家各退一步，开口道个歉就好了，但还是有一部分业主跟7楼住客一样。经过昨天晚上的事，7楼住客一大早起来就在业主群里宣布自己决定要道歉了，这下子他的追随者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只好也答应了。 “大师你看，这是我们一起商定好的，我们都接了龙的，都去，嘿嘿，都去。” 既然都同意了，事情可能也就简单很多，物业的管家也叫来了13楼住客，业主群的信息她也是看到了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不会再提过分的要求了。姚寅笙让业主们在一楼的楼梯间门口等着，她自己上去找老太太谈一谈。 可能是感觉到人的气息，老太太照例出现在13楼等着姚寅笙。 “老奶奶，他们全都答应给你道歉了。” “我要他们到我的坟前道歉，到时候我也跟着去。” “那老奶奶，你受累到这张符里待一段时间。” 老奶奶没有犹豫，姚寅笙最后带着黄符下楼，“若是你们大家到老奶奶的坟前道歉，老奶奶就同意离开，在这期间我也会监督你们，要是有一个人想蒙混过关的，功亏一篑的时候可别哭着脸再来求我。” 7楼住客现在非常地积极，“你放心，有我在，他们没人敢乱来，那个大师，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怎么说我们也是去上坟，起码也要给我们准备一点东西对不对？” 姚寅笙很赏识地点点头，“有进步，你们自己商量。” 13楼的住客有些担忧，怎么一夜之间，大家突然就变卦了？姚寅笙把13楼住客拉到角落，她把符塞到13楼住客的手中，“老奶奶已经决定离开了，就在这张符里，这段时间你把这张符放在家里保管好，等到了日子，你再带到你母亲的坟前。不过你别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要不然有的人就不走心了。” “真是谢谢你，我该怎么做？” “你家里面要是有神龛的话，你就把符放在那儿，每天早中晚烧三炷香就可以了。” 13楼住客很小心地把黄符收起来，生怕弄疼了里面的母亲，“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师。” “不用叫我什么大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行了，让他们自己讨论去，到时候你把地址和日期发给我，他们道完歉了，我就送老太太离开。” 业主们讨论的日子最终定在了周六，那时候大家都有空。姚寅笙安稳地在学校里上了几天课，课余时间不是打拳挥鞭子就是看新闻，她不希望看到有所谓的未知病例出现，这意味着九咒塔开始行动了。 到日子了，姚寅笙来到万良山，老太太下葬的地方。好几辆车停在山路上，姚寅笙也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好，在13楼住客的带领下，跟着业主们一起来到老太太坟前。万良山算是一座坟山，一路上来姚寅笙能看到山腰上一个又一个的坟包。 来到老太太坟前，大家把事先买好的水果、猪肉、鸡肉通通摆好，还给老太太上了几轮香。业主们一个又一个上前鞠躬道歉，老太太已经从符纸里飘出来，站在碑前。所有来道歉的业主都上了香、敬了酒，非常诚恳地道歉后，姚寅笙让大家离开，自己跟13楼住客留在了最后面。 老太太的老伴蹲在碑前，用手绢擦拭着墓碑，“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你在下面要照顾好自己，说不定我过几年就下去找你了呢，嘿嘿。” 姚寅笙在傍晚时分才送走老太太，叫来黑白无常的时候13楼住客和她的父亲都不在场，老人家在之前已经哭了好些时候了，现在已经被带回去休息了。完成了自己的事，姚寅笙回到蜿蜒的山路上，7楼和13楼住客都在等着她，两个人手里分别拿着一个红包。 两人把红包塞到姚寅笙手里，“大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大师，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这点钱不成敬意，请收下。” 两个人在把红包塞到姚寅笙手上后都担心姚寅笙会还回来，便迅速上了车，一溜烟下山了。姚寅笙拿着两个大红包回到酒，打算跟李俊和陆翊平分，不过在酒门口倒是看到了两辆车停在门口，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还有一辆快要散架的破烂面包车。 姚寅笙的心突然地担心起来，会不会是自己认为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心里这么想，姚寅笙赶紧把车停好，一进门就看到了眉头紧锁的宋元善和收起笑脸的陈佰刚。 “出了什么事吗？” 宋元善说道：“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595章 蛊毒发作 姚寅笙给了李俊陆翊一个眼神，她们两人立马让店里的员工到外面去买奶茶去了，还说没接到通知不许回来。等闲杂人等都走完了，姚寅笙才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元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在两天前，我们接到了齐局长的消息，华中地区的同志们上报，在华中地区的锦城，发现了一群查不清病理的患者，他们全都发着高烧，肺部严重纤维化，整个人浑身无力，有的人已经进了重症病房了。” 姚寅笙身子微微前倾，“你是不是认为，这跟马戏团有关？” 宋元善点了点头，“而且好巧不巧，经过华中地区的同事们的调查，马戏团开始巡演的第一站就在锦城。而且经过询问，患者家属们都说，他们之前都看过马戏团的表演，就算有的没去看，也接触了看过马戏团表演的人。” 姚寅笙握紧了拳头，“那现在，通报上来的人有多少？” “目前已经发病的人已经全部送到医院了，现在已知的已经有28人了，因为查不到病理现在被调查组的人带回了研究所，让精通蛊术的成员帮忙检查。主要是这个症状跟发高烧实在是太像了，那些不把发烧当回事的人可能选择在家里憋着，隐患还是很大的。” 姚寅笙重新靠回靠背上，“只有锦城一个地方有吗？” “目前来看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可能要把之前的假设推翻一部分，九咒塔的人散布的应该是蛊毒的毒种，在人体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孕育才会破茧而出。现在，就是它们获得新生的时候了。” 姚寅笙撑着下巴，“也就是说，这个毒并不需要蛊人念咒突然发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锦城的表演是在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推算一下蛊毒发作需要的时长。” “华中地区的同事说，锦城的表演是在四个月前开始的，可以追溯到去年的十二月底。” 四个月的周期，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如果添加一些变数如蛊毒的进化、锦城人活动的范围轨迹、后续散发的毒种已经更具危险性等等，那一切只会超出大家的预想。姚寅笙把手上的佛珠摘下来不停地转动，“你们来找我，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的，现在齐局长非常重视，已经让全国所有同事暗中排查找出潜在蛊毒已经发作的人群。我们自己也要做好防备，当初你也去了马戏团的，估计你身上也已经种下了蛊毒，现在发作时间预计会在三个月到四个月之后，我们还有更多时间来抑制它的发作。” 三、四个月的时间，听起来好像还挺远的样子，姚寅笙现在也还不是很担心，她对宋元善说道：“现在主要的是要找到已经发作的人身上的蛊毒并拔毒，你就是从苗寨里走出来的，你怎么没去帮忙？” “我这一次来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的，一会儿我要先回苗寨里去接芮婆婆，然后再一起去京城。比起我，芮婆婆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相信芮婆婆肯定会很快就找到解决办法的。不过齐局长也给我们西南分局分配了一个任务，从我们已抓获的九咒塔成员中得知，九咒塔的藏身之地就在我们分局的辖区内，我已经得到了地图，我希望你能帮忙，找到九咒塔给他们大本营一个痛击。” 找九咒塔算账，这个姚寅笙是求之不得的，她把佛珠攥紧，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还有别的要求吗？” “还有就是，有消息称，七魂刀可能就就在九咒塔当中，你们在调查过程中需要留意七魂刀的消息。” 宋元善交代完这两件事之后就上车离开了，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他不能怠慢。送走了宋元善，姚寅笙和陈佰刚面对面坐着，一时间有些尴尬，主要是陈佰刚嘴巴上那两道交叉的疤痕，日子久了还没有消除，看着倒是觉得滑稽很多。心里这么想着，姚寅笙便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随后又觉得有些不礼貌就偏过头去努力压制自己的嘴角。 陈佰刚摸了摸自己的胖脸，倒也没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对姚寅笙说道：“嘿嘿，小姚同学，这一次咱们又一起共事了，请多指教啊。” 姚寅笙摆摆手，“没什么，我也想要找九咒塔算账的。不过这一次你们掌握的消息比较多，这一次我听你们安排就是了，不过到时候我动手的时候你们别拦着，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嘿嘿，我懂，我懂。只要小姚同学你不提前擅自脱离组织、不闹出人命，一切都好说。” 姚寅笙耸肩表示没问题，“这么说你已经计划好什么时候出动了？” 陈佰刚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的山区位置已经被调查组的人画了好几个圈。陈佰刚指着那些红圈说道：“从九咒塔成员口中我们了解到，这几个地方都很有可能是九咒塔的藏身之处，好多人只知道这个位置而不知道其他位置。所以我们打算兵分几路，向不同山头的山头进攻。不知道姚同学现在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回局里去抽个签？我们现在剩下的人手不算多，但好在还有好多像小姚同学你一样的民间高手愿意跟我们合作，所以我们这一次打算两两组队一起活动，小姚同学你意下如何？” 姚寅笙直接指着地图山区最深处的那个圈，“我要去这里，至于抽签什么的我就不参加了，到时候分给我谁我都无所谓，只要不妨碍我行动，能自保就好了。” 姚寅笙指的那个地方是首府市和山区城市右江市的临界山区，那里有十余座山头，最高的一座山能有一千五百米的海拔，人烟罕至，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陈佰刚看着这个最艰难突围的一个点猫耳山被姚寅笙揽去了，心里也稍微庆幸，有人身先士卒就是好的。 陈佰刚打着哈哈把地图卷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让其他人抽签了，小姚同学你这几天稍微准备一下，我们预计三天后就陆续出发。当然，你想要带着两位朋友我也是很欢迎的，人多力量大嘛，再加上这两位朋友身手本领也都了得，肯定也能帮上我们忙的。” 第596章 猫耳山 “怎么是你！” 三天过去，到了要出发的时间了，姚寅笙开着比较低调的皮卡车来到调查组接自己的搭档，没想到只有洛雨薇一个人站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姚寅笙的时候洛雨薇先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姚寅笙也没想到自己的搭档会是洛雨薇，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她运气差还是洛雨薇运气差。她想找陈佰刚问清楚，但是从保安和洛雨薇口中得知，陈佰刚已经在抽签结束当天就前往距离首府市最远的那个点。 “没办法了，上来，时间不等人，你到时候别碍手碍脚的。” 洛雨薇也接受了现实，她砰的一声上车，“是你别拖了本小姐的后腿？到时候你可别一见到九咒塔的人就开始动手，我最不喜欢跟你这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一组了。” 姚寅笙一路专心开车并没有说话，洛雨薇也是一路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猫耳山位于右江市大山深处，距离猫耳山最近的村庄也有二十公里远，是一个没有被人类开发的山头。从地图上看可以看到它的绿植覆盖很广泛，没有任何的开采，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到达。 姚寅笙开了一路，洛雨薇也没有提出要跟姚寅笙轮换，要是李俊陆翊在场，估计又要跟洛雨薇吵起来了。这一次姚寅笙没让李俊陆翊跟着，主要也是担心这一次太危险了，让她们两人跟着可能就受伤；再有，如果九咒塔真的开始行动了，不可能不妨着外面的人，把李俊和陆翊留在店里也是给他们一点迷惑，让他们认为姚寅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来到距离猫耳山最近的村庄歇歇脚，打算在这里歇歇脚。但这村里面连一间招待所都没找到，说是村子，其实就是几间屋子分布在路边而已，只有两间小卖部比较有人气，其他的房子不是没有人就是只有佝偻老人坐在门口打发时间。 姚寅笙只好买好了东西回到车上，洛雨薇拿出一包薯片吃起来，“怎么样？买到什么了？” 姚寅笙扔出一瓶矿泉水，“你还想在这里买到山珍海味啊？能找到小卖部就不错了，知足。”姚寅笙瞥了一眼洛雨薇的背包，里面装的居然都是薯片、辣条之类的零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度假呢。姚寅笙看到这些东西，觉得洛雨薇对这一次的行动很不重视，“你以为我们是来郊游的吗？带那么多零食，一会儿就要进山了，你不会觉得九咒塔的人会跟你坐下来一起吃零食？” 洛雨薇白了姚寅笙一眼，“陈叔都跟我说了，最近九咒塔肯定在外面行动，大山深处的据点肯定没什么人，我们去看一看就好了，要什么紧？” 姚寅笙刚想要说话，余光却捕捉到了一道从不远处的山坡发出的亮光。姚寅笙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距离太远了，姚寅笙只知道有人，但不知道是谁，可能是在附近山上打猎的村民，也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姚寅笙拉着洛雨薇下车，“情况有变，我们现在还是赶紧进山比较好。” 洛雨薇挣脱开，“你着什么急啊？陈叔都说了这山里估计都没人，我们休息一天不行吗？刚才我还联系了陈叔，其他队伍的人也刚刚来到落脚点还没进山呢，你着什么急？” 姚寅笙啧了一声，“有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就算我们不立刻去找九咒塔，我们也要转移阵地你懂吗？现在我们连同这辆皮卡车就是他们的目标，我们要是不进山躲起来，就会处于被动了。” 洛雨薇并不这么觉得，“发现我们了？谁？你怎么知道的？” 姚寅笙下巴朝对面的山坡点了一下，“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东西在反光，估计是九咒塔的人在那边监视我们。虽然我们对山里的情况肯定没有九咒塔的人了解，但最起码这些绿植能给我们掩护，比待在车里要安全多了。” 洛雨薇朝对面的山坡看去，没有发现什么反光的物体，她叹了一口气反过来安慰姚寅笙，“我说大师，你会不会是太紧张了？要真的是九咒塔的人发现我们了，根据他们的尿性早就现身了。你别担心了，就算猫耳山里还有人，那距离我们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他们肯定是在自己家门口戒备，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跟我们硬碰硬的。” 看到姚寅笙还有些犹豫，洛雨薇自己绕开车头重新坐回副驾驶，“反正我是觉得今晚我们可以在车上度过一晚上，你要进山也行，但我们起码要再往里开一段距离再下车，这样我们的车子也可以掩护起来。” 洛雨薇这么说也有道理，看到洛雨薇这样悠哉，她无奈也只能上车，“先说好啊，今晚我们轮流值班，你先选，你要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洛雨薇稍微想了想，“算了，看在你今天开了一天车的份上，你先休息，我来守上半夜。” 这时候姚寅笙也不跟洛雨薇客气了，放平了凳子用帽子盖住脸睡了一觉，到了时间她醒来想要跟洛雨薇换班，却没能在车里找到洛雨薇，副驾驶的门还大开着。姚寅笙叫了几声洛雨薇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 冷风从副驾驶的门灌进来，姚寅笙查看了一下洛雨薇的背包，什么东西都没少，而且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像洛雨薇自己打开门走出去的。姚寅笙来到副驾驶想要把门关起来，然后联系一下陈佰刚，可是她怎么用力就是不能把门给关上，有东西在门外面抓着门把手！ 姚寅笙向后摸，想要抓住挎包找到防身的武器，但她没有摸到自己的包带，倒是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手臂。姚寅笙一转身，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已经打开了驾驶室的门，现在趴在门上伸手要去抓走姚寅笙的背包。 姚寅笙直接朝身后踹了一脚，那个矮小的声音尖叫了一声跑开了，姚寅笙快速背好挎包，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长着绒皮又很干枯的手臂，拿着一张手绢捂住了姚寅笙整张脸，姚寅笙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第597章 山魈老王 哗啦！一瓢水浇在姚寅笙脸上，终于把姚寅笙浇醒了。睁开眼，姚寅笙发现自己双手反绑被关在一个山洞里，挎包已经不知去向。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但个子很矮，姚寅笙直起身子都还比他高。看了一眼他的手臂，棕红色的绒毛，跟昨天在车里看到的一样。 姚寅笙作势要挣脱，但绑在身后的绳子越挣脱越紧，姚寅笙只好作罢了。 “这里是哪里？”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还对她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转身离开了。几分钟过去，另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洞口，那人看上去身高跟普通人差不多，至少比刚才那个矮子正常。 “你是谁？”姚寅笙又问了一个问题。 后来出现的黑色斗篷倒是很友好地摘下自己的兜帽，“我是王洲深，人称山魈老王。” 姚寅笙发现这个人她其实见过，就在二十公里外的小村子里，姚寅笙还在他们家的小卖部买了几瓶矿泉水。惊讶之下姚寅笙瞳孔微微放大，“你是九咒塔的人？” 黑色斗篷下的人洋洋自得，“没错，我们早就接到消息，层主派了我去村子里守着。本来还以为你们会多派几个人过来，没想到就两个人，还都是女孩子，你们是有多看不起我们第七层的人？” 姚寅笙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么说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别的队伍已经被围剿了？ 王洲深发出嘬嘬嘬的声音，“我们这叫防患于未然。” 这王洲深口风还是很紧的，能告诉她的已经不是秘密了，不能说的也绝不往外透露一个字。姚寅笙只好放弃询问，看了一眼四周，“跟我一起的那个女生呢？你们把她关到哪里去了？” 王洲深脸上露出了邪淫的笑容，“她啊，性子比你还烈，我看她姿色和身材都挺不错的，就把她先送到层主那里去了。怎么，你也想看看那个场面？” “混账！” 姚寅笙起身想用头槌给出一击，但身后的绳子把她拴在原地，姚寅笙根本碰不到王洲深。看到姚寅笙的情绪那么激动，王洲深也是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性子也挺烈的，要熬一熬才行！” 说完王洲深就转身离开了，丢下姚寅笙一个人关在这花岗岩的山洞中。姚寅笙想了好多办法，但就是不能把身后的绳子解开，不仅如此她还耗费了不少体力。望出洞口，阳光透过层层相叠的树叶洒下来一点点，姚寅笙推测大概已经是午后了，这么说她昏迷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这药效倒是挺持久的。 颓废地坐在地上，姚寅笙还是有些担心洛雨薇的，虽然她有时候很聒噪，但要真是发生了王洲深说的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姚寅笙还在想着怎么解开绳子，一开始给她泼水的那个矮子又出现了，而且不止一个人，还有十多个矮子一起来到洞口。 一上来矮子们就对姚寅笙咿咿呀呀地乱叫，姚寅笙可以确定，这群矮子不是人，听声音倒像是狒狒。一个矮子解开了拴在石柱上的绳子，拉着姚寅笙往洞口走。 “喂喂喂，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矮子们不会说话，只是咿咿呀呀地催促姚寅笙，有嫌弃她走得慢的还在身后推她，姚寅笙也从兜帽下面见识到了矮子们尖锐发黄的尖牙。被矮子们护送到另一处山洞，这个山洞比关押自己的山洞要大上好多倍，入口还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道路通往深处，姚寅笙在矮子们的推搡下，拐了好几个弯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黝黑的巨大空间里，火把和油灯提供了光亮，但更多的是把九咒塔的人遮蔽在阴影下。姚寅笙对面有一小段台阶，上面连接着一个平台，平台上坐着一个高傲的人，好像是这个山洞的主人。 王洲深来到姚寅笙身边，朝她的膝盖踹了一脚，“见到层主就要跪下！” 姚寅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跪下了，但还是莫名其妙地看了王洲深一眼，“我连你们塔主都见过，我会在乎这个小小的层主？” “你” 站在平台上的黑色斗篷说道：“放肆！层主还在这里，你们两个竟敢无视层主！” 王洲深听到这吓得赶紧跪下，“层主，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人太无礼了。” 层主端坐在自己的宝座中，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道：“无妨，带上来。” 从另一侧，洛雨薇被另外一群小矮子推了出来，她两边脸颊都被扇肿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可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姚寅笙看到洛雨薇身上的衣服只是脏兮兮的，还没有被换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一起，层主对着她们说道：“你们擅闯猫耳山，目的是什么？” 姚寅笙淡淡地说道：“没什么目的，我们本来就是出来自驾游玩的，谁知道遇到你们这群土匪。” 啪！层主用力拍了一下扶手，“还嘴硬是？你问问你朋友，嘴硬的下场是什么？别人我还不好说，但是你，一个上了我们黑榜的人，说是来旅游的，你觉得我会相信？”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你不信，那你何必问我？” 层主沉默了一会儿，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才若有所思地点头，“好，既然你是黑榜上的人，那就不必多说，直接杀了，到时候我带着你的人头去见塔主，说不定塔主还能好好嘉赏我一番。” 姚寅笙环顾四周，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挎包被藏到哪儿去了。其实她根本没有注意层主后来说的话，只是左顾右盼地在找东西，这样的态度惹怒了层主，他从宝座起身，近乎飞一样来到姚寅笙面前，抬腿朝着姚寅笙的脸踹了过来，“我还在说话，你东张西望的干什么？” 姚寅笙被这突然一击踢翻在地，她扭过脸来跟层主对视，冷笑地看着面前的层主，好像居高临下的是她而非这个层主，“呵呵，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丑，吐不出象牙里的狗嘴说的话我为什么要听？” 层主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的姚寅笙，明明是一个蝼蚁的姿态，却像个骄傲的君王在嘲笑他。层主朝身后抬手，“把我的棍子拿来。” 第598章 幽禁 到了傍晚，姚寅笙才鼻青脸肿地运回到山洞里，层主用他的棍棒给了姚寅笙一顿胖揍，送回山洞后又为了防住姚寅笙，让王洲深把绳子换成了粗粗的大铁链，这下姚寅笙就算力气有办法也挣不脱了。本来层主恨不得要把姚寅笙切开剁碎，但后来又放弃了，只是吩咐王洲深要好好看着她，在抓到姚寅笙和洛雨薇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塔主发出消息了，三天之后，塔主亲临，到时候姚寅笙是死是活就完全要看塔主心情了。 趴在地上姚寅笙感觉自己的骨头快散架了，她现在又痛又饿，耳边还一直传来洛雨薇的抱怨声：“你说你惹他干什么？要是我们能跟他周旋，说不定我们的处境还不会这么差，你倒好，一上来就把话说死了，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姚寅笙用后脑勺对着洛雨薇，“那还真是抱歉啊，我这人对九咒塔的态度就是这样，挨打的又不是你，你嚷嚷什么啊？” “谁说我没有挨打了？你还没醒的时候那群人就逮着我问一通了，我的脸到现在还没消肿呢！” “你只是挨了巴掌而已？” “啊，不然你以为呢？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挨更多的打吗？” 姚寅笙冷哼了一声，“亏我还信了那人的鬼话，担心你被欺负了，你现在这么活蹦乱跳的，看来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嚯！你居然会好心到担心我？也真是稀奇了，姑奶奶我好着呢，要是他们真的敢动我，我早就一把针伺候之了，诶对了，现在你把局面闹得那么僵怎么办啊？那个层主一看就不好说话，到时候塔主来了我们逃跑的概率就更小了，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大山里。我被抓走的时候背包都没拿，gps定位还在包里呢，就算陈叔他们反应过来了，也找不到我们，完了完了，这下难了。” 姚寅笙不说话了，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浑身上下又是抑制不住的酸痛，耳边还有洛雨薇的抱怨声。姚寅笙打算睡觉来消磨时间，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好像有人来过，但一会儿就离开了，紧接着又是洛雨薇的抱怨声，“你看，现在好了，人层主生气了，连饭都不给我们吃了。有这么对待俘虏的吗？到时候我们没体力了，就算这大铁链不拴着，我们也跑不动了喂，姚寅笙，你想想办法啊？你真打算在这里饿到塔主赶到吗？” 姚寅笙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她觉得还是睡觉有用一些。另一侧的洛雨薇发现姚寅笙理都不理她一下，也担心姚寅笙是不是坚持不住已经先走一步了，她往姚寅笙的方向挪了挪，“喂，姚寅笙，你说句话啊？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气话，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或许你说得对，那时候我们应该开车往里走的，起码能找个地方藏身。诶，姚寅笙我跟你说话呢，你回答一下我啊！” 姚寅笙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原来人在极度劳累的时候是真的一闭眼就能睡着的，哪怕饿着，痛着都能睡着。这可把洛雨薇吓到了，她拼命挪到姚寅笙身边，用身子推了姚寅笙好几下，“姚寅笙你别吓我啊！你身子骨那么弱的吗？你是不是内伤了？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你就应一下啊！” 好不容易赶走的饥饿和疼痛又回来了，姚寅笙皱着眉头说道：“我好困，你别吵我睡觉了行不行？” 洛雨薇跪在姚寅笙身边愣了好一会儿，最后狠狠地用身子拱了姚寅笙一下，“好啊你个没良心的，这个时候了还睡得着，害我白担心你了。”说完洛雨薇就自己赌着气回到自己的位置，越看姚寅笙的后脑勺越生气，最后干脆她也转过身去面壁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幽禁，两个人没有再见到九咒塔的其他人，王洲深也只出现过一次，就是来给两人送馒头的。一个巴掌大的馒头两个人分，干巴巴的连点水都没有，要不是层主担心这两个人坚持不到塔主的到来，他连这个馒头都不会施舍。 细嚼慢咽吞下最后一小口馒头，姚寅笙看着洞口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发愁，明天塔主应该就要到了，她和洛雨薇的结局最后会怎样呢？ 夜深了，林子里传来了咕咕的鸟叫声，小矮子们守在洞口，因为两人手上绑着铁链，所以它们根本不怎么上心。姚寅笙又继续以最舒服的姿势躺下，两天时间她身上的疼痛感减少了很多，曾经的伤口估计已经化成淤青慢慢会消退了，姚寅笙还要保持体力，明天才有机会思考对策。 姚寅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中她听到了一个孩童的声音，“啊呜。”脸上还有冷冰冰的感觉。姚寅笙被这异样给弄醒了，睁眼却看到一个穿着篮球背心的小孩儿，看到她醒来比谁都开心。姚寅笙也很意外，她轻声叫了一下，“小八？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打打的时候” 姚寅笙猜到了，小八大概是在她被层主教训的时候偷偷从玉佩里跑出来的，可怎么这时候才出现呢？小八从自己的裤子里掏出了一个圆片，姚寅笙认得，那是她放在挎包里的龙鳞。在姚寅笙惊喜的目光下，小八开始了自己锯铁链的壮举。这片龙鳞确实是个好东西，小八轻轻滑动就被锋利的边缘割开了，很快，姚寅笙手上的铁链被锯断了。 静悄悄地把铁链放好，姚寅笙摸了一下小八的头做奖励，“我去帮另一个人锯开铁链，门口那两个”姚寅笙指着洞口的方向，小八心领神会，出门就跟山魈决斗去了。姚寅笙拿着龙鳞来到洛雨薇身边，抓着她的手要把铁链锯开，但睡梦中的洛雨薇警惕性也很高，“谁！唔！” 姚寅笙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是我，你别吵，我帮你把铁链锯开。” 第599章 寻找出口 姚寅笙在给洛雨薇锯断铁链的时候，小八已经把洞口的两只山魈给打趴在地了，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用的。小八晃晃悠悠地走回来，扛着曾经捆住姚寅笙的那段铁链又出去了，他把两只山魈都给捆在石柱上，拍拍手又回来了。 “啊！怎么还有只小鬼？” 小八被洛雨薇的声音吓到了，躲在姚寅笙身后，抱着她的裤腿，一脸无辜地嘬着自己的手指。姚寅笙帮洛雨薇扔掉那缠人的铁链后说道：“这只小鬼一直跟着我，要是没有他，我们还被捆着呢。” 听了姚寅笙的话，洛雨薇也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果然重获自由了。洛雨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啊，本小姐这两天手都要酸死了。对了，门口的东西处理好了吗？” 姚寅笙拍了拍小八的头，“你放心，小八的身手是跟我练出来的。” 洛雨薇看着小八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逃？”毕竟明天塔主就要到了，洛雨薇没有见识过塔主的本事，而且两人现在有战斗力的还受了伤，确实不能恋战。 姚寅笙只是简单想了一下就说道：“逃是当然要逃的，但是我要回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洛雨薇觉得麻烦，“哎呀能有什么东西啊？大不了给他们了，下次遇到的时候再夺回来就好了。” 姚寅笙看着洛雨薇幽幽地说道：“我的哀魂鞭也在他们手上，你可以先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天亮之前我一定找到你。” 洛雨薇可不愿再分开行动了，而且这山里王洲深的山魈不知道养了多少，稍有不慎可能自己就要暴露了，她只有一袋银针，战斗力还是太弱了。而且想到自家祖传的银针，洛雨薇摸了一下裤腰，她的银针也全都不见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有不可以拱手让人的东西，洛雨薇还是决定跟姚寅笙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再离开。 “你去的话我也去，我的银针也被收走了。可是你知道东西藏在哪里吗？” 姚寅笙只是拉着小八，“就算我不知道，小八也是知道的。刚才我用来锯开铁链的东西就放在我包里，小八找到了这个就说明他也找到了我的背包。小八，这个姐姐的东西，你有没有印象？” 小八看了洛雨薇很久，才终于点了头。姚寅笙让小八带路，走出山洞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姚寅笙只是仰面对着月亮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前面还有更严峻的考验在等着她们。姚寅笙把山魈身上的黑色斗篷脱下来穿在身上，虽然山魈的身高没有成人那么高，但黑色斗篷的长度却跟成人一样，它们穿的时候都能长长地拖在地上，姚寅笙和洛雨薇穿起来的时候也有一小截拖着地。 在小八的带领下，姚寅笙和洛雨薇又来到了之前跟层主见面的山洞，只是现在都是深夜，这里的人估计仗着深山老林不会有入侵者所以放松警惕，晚上根本没人戒备。不过主洞里还是有人在守夜的，小八飘到守夜人的脖子上，两手一捂，对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姚寅笙和洛雨薇也趁这个时候把守夜人按住，然后找到洞里有限的绳子五花大绑，还把守夜人的鞋袜脱下来，袜子塞进守夜人的嘴巴里。 主洞周围还有大大小小蜂巢一样多的入口，但并没有排序整齐，要是没有小八，只凭姚寅笙和洛雨薇两个人摸索，估计到早上了都不可能找到正确的洞口。小八当初也是在这里摸索了整整两天才找到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才展开营救。 来到一个类似于储藏室的山洞，姚寅笙已经看到自己的挎包了，洛雨薇脸上的表情也很惊喜，看来她也看到了自己的东西。这个山洞是有人把守的，不过现在也倒在石床上呼呼大睡。姚寅笙和洛雨薇轻手轻脚地拿走了自己的东西，看守并没有醒来，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拿到东西了就要赶紧离开，原路返回应该是不可能了，姚寅笙问小八：“这两天你发现了别的出口吗？” 小八点了点头，“但是远” 姚寅笙和洛雨薇对视了一眼，洛雨薇已经把装着银针的布袋重新别回裤腰带上，“远也得去，总比在这里逗留要好。回去之后叫增援，还可以赶在他们反应过来逃跑之前抓住那么几个人。” 姚寅笙让小八带路，两个人一只鬼就这么穿梭在已经凿穿贯通起来的石道中，路上为了保持体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走在最前面的小八突然停下来了。 “小八，怎么回事？” 小八指着前面说道：“好像有人” 洛雨薇在最后面推了一下姚寅笙，“停下来干吗？我好像听见有脚步声从后面追上来了。” 小八换了一个方向，这种情况还是先躲起来比较好，她们挑了最近的洞口走进去，不知道里面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有满墙没有开凿过的云母。两人一边摸索着一边往前走，姚寅笙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来探路，穿过云母矿道之后两人又来到了一个很大很黑的空间，最强度的手电筒都找不到底，可以判断这里是比主洞还要大的空间。但这个空间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在黑暗中，洛雨薇靠近姚寅笙，跟她贴得十分紧密，“这这里是哪里啊？好像比前面那个大洞还要宽敞。” 姚寅笙拿着手机在四处探照，却什么发现都没有，“你问我，我问谁去？” “要不我们原路返回，估计追兵已经追过去了，我们去找找别的路？” 姚寅笙也有这个打算，这一次她们虽然带着齐全的探险工具，但因为是临时被抓走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带在身边。远的不说，就连点火工具都没有，在这样黑乎乎的大洞中贸然前进是最白痴的。 “行，我们慢慢退出去。” 两人刚转身就闻到了一股土腥味，就像下雨后泥土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姚寅笙和洛雨薇都觉得很不妙，而且她们刚刚跑进来的矿道现在好像被东西遮挡，姚寅笙用手电筒一照，竟发现了一只比矿道还要宽的巨蛇，已经抬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对两人吐信子了。 第600章 两蛇相争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两人看到巨蛇吐出来的信子，足足有一个人的手臂那么粗，它的头能跟一个大脸盆那么大，两个眼窝上方都有一块微微隆起的骨头，看上去好像是角的形状，它的鼻孔呼出来两团薄雾，还有浓烈的土腥味。两人捂着鼻子慢慢往后靠，巨蛇也不动，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们，一双跟姚寅笙一样泛着淡金色但是比姚寅笙的眼睛要大很多倍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两个意外闯入的人。毫无疑问，它是这个领域的霸主。 洛雨薇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姚寅笙，“现在怎么办啊？” 姚寅笙自己都很无奈，“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你们小组里的花喆文，哪能跟蛇对话啊？” “哎，要是小花在就好啊啊啊啊啊它动了！它动了！” 巨蛇确实动了，它慢慢俯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想要跟两位入侵者平视，嘴巴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纵然是大胆，但洛雨薇还真第一次见到那么大一条蛇，全身是乳白色的，就跟外面那云母一个颜色，再看它的鳞片，每一片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都闪闪发亮。但现在这种情况顾不得夸好看了，洛雨薇只觉得可怕，尤其是那么大一张蛇脸向她俯冲的时候。 姚寅笙伸手把洛雨薇拦在了自己身后，巨蛇渐渐向她们靠近，一直到蛇信子差点碰到两人的距离，巨蛇突然张开大口，露出了一对毒牙。 “跑！” 姚寅笙拉着洛雨薇赶紧跑开，两道毒液迸射出来，落在刚才两人站着的地方。看到猎物跑开了，巨蛇也随之激动起来，粗壮的身体在洞中扭动，但由于过于庞大，每挪动一下都会弄掉山洞里的石块，姚寅笙和洛雨薇边跑边躲。 突然洛雨薇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用手电筒一照她差点尖叫起来，那是跟白巨蛇相对应的一条黑蛇，黑色的鳞片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炫彩，还因为被洛雨薇绊了一下而抽走了。姚寅笙把洛雨薇扶起来，这时候一张大嘴把两人一同衔起来，这条巨蛇好像没有毒牙，估计只能把她们生吞了。 “姚寅笙，怎么办啊？” 姚寅笙也在想办法，她用手上的龙鳞砸了一下，可以感觉到能够撬开鳞片但对巨蛇没有攻击力。现在更多的还是应该让两人回到地面上，姚寅笙问道：“你的针，有没有用？” “它身上都是鳞片，就算我手劲够大，也不知道它这鳞片有多厚啊。” “没让你扎身上，扎它嘴巴，我们先从它嘴巴离开再说！” 洛雨薇摸索出一根银针，对着蛇信子的尖端扎了下去，一般来说这个地方是蛇最敏感的地方。这一扎，姚寅笙看到巨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后两个人被它甩开，重重地砸到石壁上。还没来得及哀嚎，洛雨薇就被姚寅笙拉起来，只见姚寅笙小声对她说：“它们俩打起来了，我们小心点儿绕开它们，然后原路返回，你别说话，跟着我就是了。” 耳朵的嗡嗡声已经消停了，洛雨薇也听到黑暗中两只蛇相互碰撞、啃咬甚至用尾巴抽打对方的声音。两只蛇本身的碰撞已经够大声了，还连带着石块落下，感觉再过不久这个洞就要塌了。事不宜迟，洛雨薇跟着姚寅笙一起猫着腰从两蛇打斗的边缘一路小跑来到洞口，石块坠落已经快要把洞口给堵上了，姚寅笙和洛雨薇更加不敢怠慢。 顺着石块爬回云母矿道里，两个人还没松一口气就看到拿着火把的九咒塔成员，一脸欣喜地看着她们，“层主，我找到她们额！” 洛雨薇抬手飞出一根针，正好扎在对方颈间，一瞬间九咒塔的人就变成了一具不能动的躯壳。往回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姚寅笙和洛雨薇都没有办法处理那两条巨蛇，而且洞里已经快要塌陷了，两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姚寅笙卸下了哀魂鞭，还把自己的弯刀给洛雨薇防身，小八飘在他们头顶上给她们带路。在狭小的石道里转身都难，九咒塔的人无一不让哀魂鞭打的直不起身来，有了哀魂鞭开道，再加上姚寅笙的腿脚功夫，硬生生地踹出了一条路。 “啊！”小八在空中给姚寅笙指了一个隐蔽矮小的洞口，快要坍塌的部分已经从蛇洞蔓延到了石道上，顾不得思考里面有什么，两个人钻了进去。但是这洞口也忒小了，两个人好不容易钻进来不说，在石道里根本直不起身，只能在洞里爬行。 “小八，你确定吗？这条道真的能” 姚寅笙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面前有风吹来了。惊喜之余姚寅笙也加快了动作，但等她爬到尽头又犯难了，这个出口，是比刚才入口还要小上一圈，除非会缩骨功，否则不可能从这个出口逃出去的。 “小八，拿着鳞片到外面去帮忙，洛雨薇，把我的弯刀给我，我把这个洞弄大一点就可以出去了。” 洛雨薇一边把弯刀递给姚寅笙一边催促她快点儿，姚寅笙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她们已经听到身后的打斗声还有惨叫声，石道里还不时有石块掉落，还有符箓爆破的声音跟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估计坍塌的地方还在扩大。 姚寅笙跟小八两个人同心协力，弯刀都要敲钝了终于是把这个出口扩大了一圈，姚寅笙的头伸出去的同时还能伸出一只手，小八在外面帮忙把她拉了出来，然后再是洛雨薇。重新看到月亮，姚寅笙和洛雨薇都欣慰地笑了，但这种岁月静好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们身后估计要塌了，得赶紧离开这座山，离得越远越好。 还好小八找到了一条山路，虽然陡峭，但好歹能下脚。腰和背上的酸痛并没有消减，但姚寅笙和洛雨薇都顾不得去检查身体了，还是先下山再说。 第601章 土地庙 漫步在月光下，姚寅笙和洛雨薇都能感受到山体里传出来的震动，好几次都快要把她们给震下山，好在山壁上有一些结实的藤蔓让两人抓住，要不然真逃不掉。在山壁上走了十几分钟，姚寅笙看到一片树林，心里面已经开心了起来，再往下走一点，她看到了另一条更为宽敞的山路，姚寅笙直接跳了下去，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洛雨薇也跟着姚寅笙一起跳了下去，“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我们在哪儿都不知道，身上又什么仪器都没有，你等等我爬到树上去看看。” 姚寅笙从幼儿园开始就喜欢爬树，虽然有十多年没能爬树了，但肌肉记忆还是在的。爬上树梢姚寅笙的视野更开阔了，但她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树木，绵延望不到边。无奈地爬下来，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猫耳山藏得那么深，我刚刚看了一下，到处都是树，而且现在找不到北斗星也辨别不了方位。” 洛雨薇切了一声，“你傻啊，不是有手机吗？” “哦对哦，还有手机，我看看啧，手机没电了，你的呢？” “我？我的手机还在背包里，背包在车上” 姚寅笙只有叹气的份，她指着通往幽林的小道说道：“我们还是先沿着这条路走，好歹它看上去也像一条路，说不定走着走着我们就有新的发现了。快点，我估计这座猫耳山内部已经塌得七七八八了，再耽误下去估计会连累到更多地方。” 姚寅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洛雨薇也没有空跟她打嘴仗，迈开腿跟姚寅笙一前一后地走着。同样还是小八走在最前面，夜晚的林子静得可怕，根本没有一点儿声音，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凌晨四点十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还可以继续赶路，争取离猫耳山越远越好。 连续在林子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洛雨薇的体力耗尽，她说什么也走不动了，“不行了，我不行了，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十分钟！” 姚寅笙也感觉自己的体力有点儿跟不上了，也就答应了洛雨薇的要求，两人坐在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干喘息。但这人啊一旦休息放松了警惕，肌肉也就跟着放松，只靠在树上一会儿，姚寅笙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很沉很沉。姚寅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不能睡！现在还不能睡，就算要睡，至少要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再睡。” 为了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找到一个庇护所，姚寅笙决定结束休息，她撑起自己的膝盖站起来，“行了，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路，至少要找到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然后轮流休息。” 可是洛雨薇并没有给姚寅笙答复，姚寅笙好奇转过头一看，发现洛雨薇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再凑近一看，她的脸好红啊。姚寅笙把手放在洛雨薇额头上，好烫。洛雨薇居然发烧了，估计是受了伤伤口发炎，但两人因为一直赶路根本没发现。姚寅笙有些懊悔，她太急了，根本没有在意洛雨薇的身体状况。 “洛雨薇，洛雨薇你醒醒，你听得到吗？” 洛雨薇的眉毛一直是拧着的，表情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我我好困，你让我睡一下嘛就一下嗯好冷我好冷” 看来烧得不轻，姚寅笙只好背起洛雨薇上路，这时候小八已经探路回来了，他指着前方说道：“有房子没有人” 什么样的房子姚寅笙也不打听了，直接让小八带路。小八看到洛雨薇的样子好像很不舒服，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乖乖地在前面带路。 姚寅笙来到小八发现的房子，发现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土地庙，里面的土地公和关羽神像都已经完全褪色了。神像前的供台上没有一点供品，两个香炉都已经见底，真的一点供奉过的痕迹都找不到。土地庙外，墙皮已经脱落，暴露在外的砖头都已经洗去红色，完全就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这深山老林里居然有这样一座土地庙，姚寅笙是存疑的，但她的眼睛看不出一丁点儿诡异的地方，好像除了破一点，没有人来烧香外，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土地庙。 “就算是鬼变出来的，也要进去休息一下了，小八，我们走！” 进到庙里姚寅笙把门关上，然后用黄符折了两个小纸人画上眼睛放在门口，要是有生人靠近它们就会爆开，姚寅笙在里面也是能知道情报的。把洛雨薇放在灰白色的垫子上，姚寅笙给两尊神像燃上了香，“您二位神仙帮帮忙，我们两个刚刚逃离歹窝，人生地不熟闯入了这土地庙，我同伴她现在还生了病，您二位神仙通融一下，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上一阵子，等明天我同伴体力恢复了，我们就离开，这点香火不成敬意。” 姚寅笙把香插进香炉，又恭敬地拜了拜，起身时猛然看到关羽神像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姚寅笙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也许也是她太累了眼花了。 上好了香姚寅笙来到洛雨薇旁边，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很烫。洛雨薇已经烧得嘴唇发白了，这种情况下要是再烧下去估计人都要烧糊涂了，可是现在姚寅笙背包里根本没有可以帮洛雨薇缓解的药，而且刚才她检查过了，洛雨薇的后背估计是在砸到石壁上的时候被石块划破了衣服和皮肤，好大一块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没有得到消毒和清洗，早就发炎了，洛雨薇的高烧估计就是这个伤口引起的。 “冷我好冷” 姚寅笙拧着眉毛把两人抢来的黑色斗篷盖一张在洛雨薇身上，还有一张干净一点垫在洛雨薇身下。可是伤口处理怎么办？小八现在的胆子很大，他也知道洛雨薇现在的情况离不开人，于是主动承担起了探路的责任，姚寅笙刚上好了香他就跟姚寅笙打了个招呼继续去探路了，姚寅笙只是嘱咐了他一定要多加小心就继续苦恼洛雨薇的问题，没承想小八居然抱着几根竹子回来了。 第602章 斥候小八 看到竹子，姚寅笙就想到办法了，竹子里面是有竹汁的，这下水不就有了吗！竹汁是竹子里面提取的汁液，无毒无副作用，集药、食两用的天然饮品。竹子生长在深山旷野之中，承天地之雨露，吸日月之灵气，含风云雷电之精华，受天、地、日、月、风、云、雷、电所陶冶。竹汁为活体水、小分子水，是夜间从活生生的竹体内流出的液汁，在《本草纲目》中李时珍将其列为天水，具有神奇功效，誉之为“神水”。 小八带回来的竹子有一些表面已经渗出一些液体了，姚寅笙用手背小心接下这些小水滴，然后送到洛雨薇唇边，水珠和嘴唇一接触就迅速被吸收了，洛雨薇干得起皮的嘴唇终于得到了湿润。姚寅笙继续着，一点一点把竹汁送到洛雨薇嘴边。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起码在这个绝境时刻，洛雨薇肯定是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的，这点竹汁起码能起到一个缓解的作用。 小八在一旁也没有休息，他用姚寅笙的弯刀把姚寅笙已经搜集过的竹子对半切开，码好等着姚寅笙。姚寅笙看着这些竹堆也想起来了，离火符！姚寅笙觉得自己一定因为要照顾洛雨薇忙得团团转所以没有想到那么多，她摸了摸小八的头，拿出离火符掐起指诀：“乾坤定位，震巽相薄，艮兑通气，坎离不相射，离离之火，岁月枯荣，烈火揭真容，燃！” 啪！符纸燃了起来，温暖了洛雨薇，而且经过炙烤的竹子还能把体内剩下的水分烧出来，她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竹汁了。不过没有瓶子装，姚寅笙只好把盖在洛雨薇身上黑色斗篷扯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姚寅笙先是用这些竹汁把洛雨薇背后的血迹擦干净，再来就是把已经放凉的竹汁盖在洛雨薇的额头上给她降温。一来二去忙活了好久，天都大亮了。 看着纸窗外亮堂堂的天，姚寅笙却更加发愁了，她们从猫耳山的据点里逃出来，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要是活着估计不会放弃寻找她们，要是死了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可是听那个层主说塔主今天会赶到猫耳山，要是看不到她们的身影肯定会派人搜索，到时候要是发现了这座土地庙怎么办？洛雨薇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乐观，沉睡了一晚上的她到了早上也没有醒来的意思，而且醒来也是一个伤员病号，到时候两人逃跑的速度肯定会放慢。 小八已经出去探查去了，姚寅笙现在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这么多天她就吃了半个馒头，再加上昨天晚上的运动量那么大，现在才发现肚子饿肯定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样子了。望着窗外，姚寅笙希望小八能带回来一些好东西，最好是可以吃的，要不然就算她不发烧也要饿晕过去。 小八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串野果和一只野兔，这让姚寅笙很意外，看来这段时间跟着她锻炼，小八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嘛，野兔都抓到了。姚寅笙简单把野兔的毛和内脏处理了一下，然后放在火上烤，烤肉的香味终于是把洛雨薇唤醒了。 “嗯？我这是在哪里？姚寅笙？” 姚寅笙很大方地把最嫩的腿肉分给了洛雨薇，谁让她现在是病号呢？ “先吃东西，我们现在在一间土地庙里，你受伤了，伤口发炎现在还在发烧，吃完东西之后你再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再继续走。” 洛雨薇哦了一声接过兔子肉，没有加任何的调料，但是吃起来却很香。洛雨薇可能也是快要饿昏头了，两三下就把两块最大的腿肉给吃完了，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姚寅笙，她吃的都是一些肉比较少的部位。 “这些你吃，我刚才吃的已经够多了。” 姚寅笙却看都没看一眼，“我吃这些就够了，你要是吃不下就包起来，到时候我们路上吃。”谁知道她们还要走多久？这野兔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的，在外面生火可能还会把人引过来，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和环境，肯定是要把能做的全都做了。 见姚寅笙不吃，洛雨薇也不敢多吃了，姚寅笙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还是多吃点，现在都成伤员了，到时候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指望你帮忙，你自己有体力能跑快点儿就行了。” 洛雨薇恶狠狠地剜了姚寅笙的后脑勺一眼，“老娘关心你，你还不领情是？哼，我现在就吃，全都吃光光，到时候你肚子饿了自己想办法！” 洛雨薇最后一边生气一边把兔子肉全吃了，姚寅笙吃得半饱就猫在窗边往外看，白天阳光充足的时候可视范围很广，但除了树还是树，一个黑色斗篷的人影都没看到。难道这边已经脱离了九咒塔的活动范围了吗？还是说他们只是没有找到而已？ 洛雨薇吃饱喝足了又躺下来睡觉了，反正姚寅笙说了晚上才出动，大白天的没事做她肯定躺下来保存体力了。姚寅笙守在她旁边，虽然洛雨薇现在是有些活力了，但还是高烧不降，让她看守估计又要出岔子，姚寅笙还是打发她睡觉去了。小八照例又出门探路去了，鬼就这一点比较好，在外面游荡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而且移动速度比人要快一些，确实是个当斥候的料子。 这一次小八也还是安全回来了，不过脸色并不很好看，“我看到人” “人？是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吗？” 小八点了点头，姚寅笙忙问道：“在哪儿？” 小八指了姚寅笙今晚原本要走的方向，“从那边走上来” 坏了，这么说这地方一会儿就是九咒塔的必经之地，他们势必会觉得这个地方很可疑。如果是猫耳山那一批的九咒塔成员肯定会进来查看，如果是塔主带来的，或许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但也不排除塔主已经收到消息的情况。 这下可怎么办？姚寅笙在庙里来回转，一边转一边抓自己的头发，很快她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心道不好，赶紧把火扑灭要拉着小八和洛雨薇藏起来。可是很奇怪啊，她放在门口的小纸人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在姚寅笙匆忙收拾东西的时候，一把刀穿破纸窗飞进来，刀刃插进神像旁的柱子上，上面还挂着两个小纸人。 熟悉的声音传进姚寅笙的耳朵里，“还挺能耐呀，把一层楼的人都给搞死了。”是那老鬼！ 第603章 乱坟岗 想不到老鬼居然那么快就追过来了，洛雨薇想要说话却被姚寅笙捂住嘴巴，姚寅笙对她摇摇头示意别出声，两个人一边盯着门口一边往神像后面退。可不知怎么的，那老鬼好像已经到门口了，却没进来，只听见那老鬼在外面说道：“嗯？居然还有后招儿？也无妨，你以为你在里面贴了几张符不让我进去，你就安然无恙了吗？这座庙就这一道门，我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姚寅笙拿出弯刀，必要的时候只能放手一搏了。但洛雨薇却拉了一下姚寅笙的衣服，姚寅笙回头，看到洛雨薇指向土地庙的西北角，有一个东西好像在地下努力地顶开地砖。姚寅笙握紧了弯刀，难道是九咒塔的人挖了地道？但是想想也不太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即便是发现了她们，也不应该那么快就挖到这里来啊。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地砖被顶开了，姚寅笙上前一步想要制止对方，却对上了好几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定睛一看，一群黄鼠狼从地砖下面冒出来，直奔门口。洛雨薇被黄鼠狼吓得连连后退，姚寅笙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手上的弯刀还指着黄鼠狼。 可是这群黄鼠狼好像没有看见两人似的，来到庙里之后先是对两尊神像拜了拜，然后对着门口直起身子，一个个都眼睛放光，像一个卫士。姚寅笙和洛雨薇还没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突然洛雨薇发出一声惊呼，她拉着姚寅笙指了土地爷的神像，姚寅笙一看，不知何时，面对着门口的土地爷转过身来背对着门口，他的手还给她们指了个方向。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土地爷指的正是那块被黄鼠狼顶开的地砖。 姚寅笙搬开地砖才发现原来下面藏着一条地道，可是为什么这土地庙下面会有这样一条地道？它又是通往哪里的呢？这些黄鼠狼会不会一直在守护这座土地庙？它们的出现是偶然还是专门来帮忙的？还有门口老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除了那两个纸人，姚寅笙就再没有做什么防备措施了，怎么老鬼进不来呢？还有这会动的神像，下面藏着机关还是其他原因让它转了个方向的？ 姚寅笙也想弄明白这些问题，但现在事不宜迟，还是应该趁早离开这里。姚寅笙让小八下去探路，洛雨薇走在中间她走在最后面，临行前姚寅笙还是对着土地公拜了拜。 下到地道黑乎乎的根本没有灯，而且地道的高度估计才一米出头，两个人是弓着身子，最后只能跪在地上爬行向前的。好在这条地道没有别的岔路，两人一鬼一直向前爬，不知过了多久，地道来到了终点，出口就在小八头顶上。小八是鬼，这点距离自然难不倒他，洛雨薇也用姚寅笙的弯刀凿出了好几个凹陷，让她们的脚能够安稳地踩在上面。 从地道里爬上来，两人才发现这地道的出口居然藏在一棵大树的树干里，整个树干已经镂空，里面的空间能让姚寅笙和洛雨薇同时站立。树干从外面看只有一个脸盆那么大的洞，洛雨薇和姚寅笙从这个洞里钻出来，但她们还是藏身于山林中，但好在她们听到了水声，有水声就可以顺着水流走，迟早会发现村落的。 姚寅笙和洛雨薇在大树底下休息了一会儿才起身，她们沿着水声在林子里走， 只要还能听见水声就可以了。从走势来看，她们是在下山，这对两个人来说是一件好事，等下了山，她们大概率就离九咒塔越来越远了。 月亮已经挂上枝头，姚寅笙和洛雨薇并肩走着，姚寅笙为了保持清醒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终于，她们下了山，却发现面前的是一片乱坟岗，一个个坟包的尾巴尖尖指着她们，姚寅笙看到坟地里缓慢前行的鬼魂，数量还不少。有的发现她们了，就慢慢飘过来，姚寅笙赶紧打出一道符，“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 符并没有打到鬼身上，只是在它们面前炸开给它们一个下马威而已。姚寅笙也发现了，这里的鬼大多都是老弱病残的样子，一个个都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看上去也比较本分，应该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有一个干瘦的老鬼飘过来，停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问道：“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这里好久没有外人出没了。” 姚寅笙说道：“我们是在这周围旅游的，但是在山上迷了路，现在才找到这一条下山的路。老爷爷，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群山之中，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也是稀里糊涂就被带到这里来的。” 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老爷爷，我不懂，您能说得清楚一点吗？” 老爷爷只是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们这些人生前其实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但是多年前的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人，不声不响就把我们杀了，还把我们的尸体带到这个地方埋起来。我们的村子已经是群山里最里面的村子了，往里就全部都是大山，但是这群人把我们埋在这里之后就进山了。” 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老爷爷口中的那个村，该不会就是离猫耳山有二十公里远的小村子？姚寅笙试探性地问：“老爷爷，你们村子是不是离猫耳山有二十公里左右？” “是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是从猫耳山过来的？” 姚寅笙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猫耳山上？” “呵呵呵，孩子别怕，猫耳山还要再往里几公里呢，但现在这个地方离我们村子也有十公里的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真是麻烦啊。” 原来她们已经来到村子和猫耳山中间路段了，但老爷爷也给她们提了个醒，那个村子的村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九咒塔的人杀害了，那么现在住在村子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九咒塔的人。姚寅笙想到这儿背后冒起了冷汗，原来从进村开始，她们就落入了九咒塔的监视范围内。 这样一来，那个村子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说不定九咒塔的人还在那里埋伏呢。姚寅笙继续问道：“老爷爷，除了你们的村子，还有别的村子在附近吗？” 第604章 穿越乱坟岗 老爷爷没有多想姚寅笙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指了远方，“往前走一公里有条河，过了河那边还有一个人口比较多的村子，但是我们这条河很急很深的，光是用脚走很难走过去的。” 河对岸，那里的村子有没有被九咒塔染指？心里保留了这个疑问，姚寅笙也还是打算试一试，毕竟原路返回那个村子已经不现实了，再回去她们就是自投罗网了。 “谢谢你老爷爷，我们还是打算去试一试。” 见姚寅笙决心已表，老爷爷也就不再说什么，也很好心地要带姚寅笙和洛雨薇穿过这乱坟岗。这乱坟岗面积很大，据老爷爷说，整个村子里的人一夜之间都被杀害了，全村人的尸首都在这里了。 “老爷爷，难道你们的家人不觉得奇怪吗？没想过要找吗？” 老爷爷也想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不是正在寻找他们，望着点点星光，老爷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我们这个村都是留守老人，孩子都在外面打拼，有的忙，春节都不一定能回来。我们村子地处深山，附近也没有信号塔，最近的一座信号塔还是我们死后才在对面山头立起来的。没有通讯设备没有信号，跟孩子的联络也越来越少了，有的户人家可能是在外面打工的，生了孩子没时间带就给送回来了，这样的家庭一年到头起码还能团聚一次，可是我们这样的唉” 姚寅笙听着心里也很酸涩，看老爷爷的年纪，生前应该比奶奶现在的年纪还要大，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永生永世被困在这群山之中。而且听老爷爷的话，他还是一位留守老人，可能孩子在外面闯出了些名堂，姚寅笙注意到老爷爷身上的衣服还是比较华丽整齐的。可关于这村子曾经的故事，姚寅笙也问不出再多，她想了想，等她逃走联系上增援了，她再带上齐全的东西回来好好送这些老人一程。 一深一浅地走在乱坟岗里，姚寅笙和老爷爷又继续聊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这一次来的真实情况，虽然有些复杂，但老爷爷也知道这一次困住姚寅笙和洛雨薇的，就是之前屠村的那一批人。因为这，老爷爷更加下定决心要把姚寅笙和洛雨薇安全地送到河边。 突然，走在姚寅笙身边的洛雨薇突然尖叫了一声，脸肉眼可见地升温变红，“有一只手刚才摸了一下我的腰。” 姚寅笙正要转头修理那只手脚不干净的鬼，老爷爷却先开口了，“蒋老二，你都死那么多年了，手脚还是放干净点儿，我还在这儿呢。” 那个被叫蒋老二的鬼很快就老实了，但洛雨薇还是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抱怨：“切，不就是摸一下嘛，又没有干别的事，村长你至于吗？” “这是道德问题，放以前你就是流氓罪，可是要枪毙的。” 洛雨薇身后的动静安静下来了，但她死死地挽着姚寅笙，不敢跟她分开半分。从这位村长口中姚寅笙了解到了刚才伸出咸猪手的那只老色鬼，因为是家里第二个儿子，所以村子里都叫他蒋老二。生前就是一个混子，一辈子没有娶老婆，也不上进，混在村里一辈子。在蒋老二还是壮年的时候，村子就掀起一股打工热，那时候村子里不论男女，只要是年轻的都向往到外面看一看。可唯独这个蒋老二没有动身，每天就跟一群五六十岁的大老爷儿们抽烟、打牌，有时候弄不到钱了就偷拿一些邻居家的钱财，为此已经被村长教育好几次了，但依旧死性不改。 继续往前走，姚寅笙看到了一些大约五十岁的鬼站在自己的坟前，微微躬身做乞讨状。姚寅笙身上没有带纸钱，只能顶着对方祈求的目光，遗憾地对他们摇了摇头。村长看见就喝退了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要别人施舍，有手有脚的时候都饿不死，现在成鬼了你们还怕死？” 村长告诉姚寅笙，村子里光棍很多，一是因为村子的位置实在是太偏远了，别村的女孩子很少愿意嫁过来的。没有家庭就没有后代，所以当时被杀死的人很多是没有后代的，也就没有人会在初一十五和清明的时候烧香悼念。 “不过日子也不会一直苦下去，本来县里面已经下了批文，即将给村子修一条畅通平坦的水泥路。可是没想到啊，还没开始动工呢，我们就全都遇害了。唉！” 姚寅笙听了也是唏嘘，心里也更加痛恨九咒塔的所作所为，他们草菅人命，杀人如麻，最应该下地狱。但他们狡兔三窟，藏匿在这群山深处，分布广泛，让调查组的人无从下手。 “村长，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到这里对你们做其他事情吗？” “嘶~你说到这儿，我也想不明白，他们把我们扔在这里好多年了也没管我们，但我们也走不出去，不知道为什么。” 看来这乱坟岗的情况还要多了解才能下手，不过说话间，姚寅笙已经听到水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过不了河不要紧，说不定沿着河边走也能有新发现。 “村长，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自己” 嗖！一点寒芒射入姚寅笙的余光，洛雨薇拉着她往后倒：“小心！” 是那把七魂刀！那老鬼追到这里来了！ 村长也被这把杀力十足的刀吓得躲到一边，姚寅笙对村长说道：“村长你快回去躲起来，别露面！” 一股寒气慢慢爬上姚寅笙的右肩，一道阴影笼罩了姚寅笙的上半身，“哼哼，现在还有时间顾别人啊？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们自己！” 老鬼抬手四指并拢虎口微张，刚才从姚寅笙耳边飞过的七魂刀在空中转了个弯又回到老鬼手中。寒光刺眼，老鬼换了个握刀的姿势，“想不到你们跑得挺快的，但是没用，我还是能追上你们。把哀魂鞭交给我，然后去死！” 第605章 六成力 刀口向下，姚寅笙知道是冲着自己的心脏来的，她翻身的同时还推开了洛雨薇，“你去躲起来，这里交给我！” 洛雨薇转身找了块墓碑躲在后面，对方最起码是一只有几十年功力的老鬼，她只有一袋银针，对这样的角色根本没有杀伤力。而且她现在身上还有伤，留在视线范围内还会碍手碍脚。在墓碑后面坐下，洛雨薇听到了外面打斗的声音，姚寅笙和老鬼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洛雨薇先是听到短兵相接，两样冷兵器发出的碰撞声，再来就是姚寅笙特有的鞭子声。 姚寅笙用哀魂鞭跟七魂刀打的有来有回，经过上一次的交手，姚寅笙知道她可能没办法伤到老鬼半分，那她就换个思路，把哀魂鞭打在七魂刀上，这样两边都不能近身，也算一个缓兵之计。这段时间的锻炼，让姚寅笙的体力大大增长，她舞动着哀魂鞭仿佛不知疲倦，好几次都要把老鬼逼急了。 老鬼飘到空中再俯冲，打算给姚寅笙一招制敌，这种情况下姚寅笙肯定不能用哀魂鞭挡下这一招，她把弯刀抵在胸前，想要正面接下了这一刀。不过七魂刀从弯刀侧面划过，划开了姚寅笙的手臂，鲜血流出，姚寅笙发现那把七魂刀好像更兴奋了，在老鬼手里嗡嗡作响。 姚寅笙把手臂上的血往衣服上随便一抹，继续集中精神。老鬼看到姚寅笙手臂上的伤口，嘴角泛起了得意，“忘了告诉你了，你的血已经献祭了，现在只要你的血没止住，你怎么躲它都能找到你。” 老鬼说完，双手平摊开，从他身体里一点一点渗透出黑气。黑气被七魂刀吸收，老鬼的身影变得透明了一些，姚寅笙猜到他在用自己的鬼气来增强七魂刀的威力，但这样也会让老鬼自己元气大伤的。可老鬼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情，反而非常地兴奋，仿佛已经沐浴到了胜利的曙光。 “负风猛吏，风火将军。银刀铁笔，食鬼吞华。火龙腾来，驾火飞云。速速降敌，吉凶患因。不得隐匿，疾速现形。无违誓愿，普渡群生。” 七魂刀发出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好像刀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凝聚、分裂再凝聚，或许下一秒就要把刀体震碎。刀柄上的骷髅头染上了色，刀柄变得通体血红，姚寅笙还闻到了刀口有隐约的血腥味。 老鬼做了一个冗长复杂的指诀，而后双指并拢指向姚寅笙，那把七魂刀便冲向了姚寅笙。经过咒语以及鬼气的加持，姚寅笙可以感觉得到七魂刀的速度还有杀伤力都显着提高，而且好像有一股力量扼住了姚寅笙的喉咙，让她觉得喉咙发紧，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锵！七魂刀这一次的进攻还是没能成功，它被姚寅笙手里的弯刀弹开了。七魂刀离身的一瞬间，姚寅笙才感觉自己喉咙发紧的情况缓解了很多，她心有余悸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老鬼看到姚寅笙这副模样更是欣喜，“见识到七魂刀的真正威力了吗？上一次我只是探探虚实所以只用了三成力，这一回你让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多用了三成力。” 这还不是七魂刀的真正实力吗？姚寅笙抬眼看向飘浮在空中的七魂刀，它的刀刃在月光下微微泛红，好像被烧红的铁块。姚寅笙做了几个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老鬼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上一次，她用的是龙鳞勉强让老鬼放弃对她的击杀，但这一次七魂刀的威力大大上涨了，龙鳞还管用吗？ 不管了！再用龙鳞搏一次，要是没成功，让洛雨薇自己先跑也行。姚寅笙拿出龙鳞，果然老鬼在看到龙鳞的时候眼睛闪过了意外的精光，这枚龙鳞上一次给了很大的惊喜，但姚寅笙那么久才拿出来，估计她还不知道这枚龙鳞的正确用法。 因为这枚龙鳞，老鬼更想要把姚寅笙杀掉了，这样哀魂鞭还有龙鳞就都是他的了。再次念咒，七魂刀再次活了起来，姚寅笙以龙鳞为盾，在挡下这一击的同时打出哀魂鞭，本来她没抱希望的，但老鬼因为注入了太多鬼气，行动变得迟缓，哀魂鞭的尖端居然打到了老鬼的肩膀上。 老鬼落地，七魂刀一下子失去了操控，姚寅笙把七魂刀拿在手上，把包里所有的黄符全都拿出来，从上到下把七魂刀包得密不透风，还用哀魂鞭再捆上一圈才放心。老鬼肩膀泄漏出丝丝鬼气，他想要捂住伤口也无济于事。 姚寅笙很想用七魂刀解决这个老鬼，但是七魂刀在双重抑制的情况下还一直不停地震动，姚寅笙觉得自己掌握不了七魂刀。果然老鬼并不担心七魂刀被控制住，他一边脸是痛苦的，一边脸又是得意的，“七魂刀，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嘿嘿，你信不信，我我还能杀你” 姚寅笙站在离老鬼十步远的地方，老鬼肯定在自己休息好之后重新念咒激活七魂刀，要想活着逃跑估计只有一个办法，现在、立刻毁掉七魂刀。可是该怎么办呢？ 姚寅笙解开哀魂鞭又把七魂刀表面的符纸仔细端详这把七魂刀，它的关键点在哪里？是在刀尖上？还是在刀柄上？刀刃上的细槽又是怎么回事？在还没弄清楚七魂刀的情况下把它毁掉，会不会产生巨大的蝴蝶效应？ 七魂刀在姚寅笙手里越来越活跃，洛雨薇从墓碑后面提醒她：“你发什么呆啊？那只鬼站起来了！” 姚寅笙捏紧龙鳞喉头滚动，决定了！ 老鬼估计也没想到，姚寅笙会把龙鳞当成锯子不停地锯着七魂刀的刀刃，而七魂刀也被龙鳞锯得火花四溅。老鬼一下子发怒了，要是没了这把刀，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他努力把这把刀从地狱带出来，要是被废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儿，老鬼先是发出一声鬼号，然后伸出双手要把抓住姚寅笙。但这时候一团银针从远处打出，他的双脚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抱住了往下拉，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全身通黑的小鬼，抱着他的小腿张嘴就是一大口。 第606章 一分为二 小鬼和银针的杀伤力可想而知，主要是为了给姚寅笙拖延一点时间罢了。姚寅笙在听到身后的动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改成用砸的，使刀刃发出锵锵锵的声音了。老鬼这下彻底被激怒了，他甩开小八想要制止姚寅笙这一疯狂的行为，但是姚寅笙也有所防备，先打出一道镇魂符，再来是打出哀魂鞭，这下子可算是结结实实地打在老鬼身上。 姚寅笙把七魂刀往洛雨薇的方向踢，“小八，你和那个姐姐守着这把刀，我来继续会会这个老鬼！” 一人一鬼很快又打了起来，这一次姚寅笙把黄符一张不剩地打光了，却还有一小袋朱砂。姚寅笙把朱砂抹在手上，打出一套拳掌交融的组合拳，老鬼现在身体比较薄弱，肯定顶不住这些攻击，被连连击退。姚寅笙并不打算跟洛雨薇分开太久，说不定这是九咒塔的调虎离山之计呢，趁她把老鬼打跑，九咒塔再从别的地方跳出来，那就是渔翁得利了。 姚寅笙回到乱坟岗，发现洛雨薇正拿着七魂刀仔细端详，姚寅笙催促道：“别看了，趁那老鬼现在被我打跑了还没恢复过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争取找到可以过河的地方。” 洛雨薇晃动着手中的七魂刀，“你看这刀，我刚才摸了一下，表面好烫啊。” 姚寅笙用手背碰了一下刀面，确实很烫，就像使用过度的手机发烫的电池一样烫手。姚寅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把刀要是再不毁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姚寅笙找来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用力一砸，但是七魂刀材质非常坚硬，用石头砸根本不可能砸断，反而让它更兴奋的样子。 洛雨薇险些抓不住刀柄，她也察觉到这把刀不一般，但从没有听调查组的人提起，于是她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把刀的来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姚寅笙举起石头打算再试一次，还一边说道：“我确实还知道一些，但是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你确定要我在乱坟岗跟你说清楚吗？想个办法把这把刀一分为二，刀刃和刀柄连在一起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但是这把刀好不容易来到我们手上，我们不能把它还给老鬼。”姚寅笙觉得洛雨薇现在还不知情，调查组那边也没提到要怎么处理这把刀比较好，所以一分为二的带走，在现在这个没有其他工具可以控制七魂刀的情况下是最好的。 虽然心有疑惑，但洛雨薇还是帮忙把刀固定好，随着姚寅笙最后两三下石块落下，七魂刀已经砸出了一个小口。姚寅笙大喜，有了这个小口，龙鳞估计就能派上用场了。姚寅笙重新拿出龙鳞开始拉大锯，七魂刀在火花中发出一声断裂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寂静的乱坟岗显得格外清脆，甚至连慢慢追回来的老鬼都听见了。 “你干了什么！” 姚寅笙不耐烦又打出了一鞭子，“吵什么吵？这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现在我们拿走了！”说完姚寅笙拉起洛雨薇就要跑，老鬼哪能让她们得逞，七魂刀离手，他就损失惨重，绝对不能让她们抢走七魂刀。 姚寅笙并不想恋战，她的体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再耗下去眼皮就要打架了。姚寅笙用哀魂鞭开路，老鬼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哀魂鞭给他带来的痛苦是持续性的，让他也有所忌惮不敢上前。但老鬼没有放弃，“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姚寅笙又打出一鞭子，“你想得美！再靠近我再给你一鞭子！” 老鬼气急败坏地追着姚寅笙，姚寅笙拉着洛雨薇和小八在前面跑，从一棵枯树后面伸出一只手，村长正朝她们招手，“小姑娘，这边。” 姚寅笙还是信得过老村长的，躲到枯树后面，村长给她们指了一条杂草丛生，隐蔽性极好的小路，“从这里下去，沿着河边走有机会可以过河，现在河水没有上涨，一些低洼处会露出大石头，或许你们运气好可以踩着过河。别担心，那个老鬼交给我们。” 姚寅笙道了谢，拉着洛雨薇先走了，“老村长，等我回去整补好了我再过来帮你们解困。” 一直到姚寅笙和洛雨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草丛里，村长才坚定了自己的眼神，“冬科村的各位，那个老鬼扰了我们安生，不能就这样放过呀！” 乱坟岗后面发生了什么，姚寅笙是不清楚的，她带着洛雨薇一路向下小跑，大约跑了两百米的落差才终于跑到河滩边上。来到地势平坦的河滩，两人也不敢懈怠，现在她们还没有真正地脱离危险，贴着山壁顺着河流往下游走。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快四点了，洛雨薇在她身后发出疲惫的喘息声，估计她的伤口又恶化了。姚寅笙走在前面说道：“一会儿要是找到可以过河的地方，过了河我们就休息，要是快日出了还没找到适合过河的地方，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在山区逃跑，晚上赶路比白天赶路要安全。 洛雨薇只是嗯了一声，身上的疼痛已经不能再让她多说一点话了。沿着河滩走了快一个小时，姚寅笙发现了一处堤坝，落差不大，但水流湍急，而且河面较宽，贸然横渡有可能会被水流冲走。但这里是唯一一处肉眼可见的平台，姚寅笙还是决定从这里过河。 不过考虑到洛雨薇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姚寅笙蹲在地上，“我背你过去，这样比较安全。” 洛雨薇在刚刚就已经踉跄了好几次，她也没跟姚寅笙客气了，她感觉自己在土地庙储备的体力已经在乱坟岗用光了。不过洛雨薇倒是贡献出了自己装银针的袋子，让七魂刀跟银针放在一起，只是袋子偶尔传来的嗡鸣声和发烫的温度让她有些难受罢了。 蹚过河水，姚寅笙背着洛雨薇顺着河流拐弯，来到山的另一端，姚寅笙发现了一处玉米田。背着洛雨薇钻进玉米田，姚寅笙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把洛雨薇放下，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第607章 重回村落 洛雨薇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了，姚寅笙就守在她身边，又十分机警地环顾四周，好在从天亮到现在，并没有追兵追来，也没有发现能够托付的陌生人。洛雨薇撑着身子坐起来，腰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精神了。姚寅笙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已经在洛雨薇醒来之前让小八拿着竹筒到河里打水了。 “竹筒里有水，一个晚上过去了，你的伤口也应该擦一擦了。” 洛雨薇没有客气，“伤口在后面呢，我后面又没有长眼睛怎么擦啊？你帮我！”说完洛雨薇就背过身去，姚寅笙拿着已经洗干净的黑色斗篷沾水轻轻给洛雨薇的伤口擦掉周围的血迹。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边缘也已经硬化，但只要稍微扯到，还是会流出一小股鲜血。 一盏茶的功夫，姚寅笙就把洛雨薇腰上的血渍擦干净了，洛雨薇用另一张黑色斗篷把自己裹起来，她里面的衣服已经撞烂了，伤口是不能暴露在空气中的。洛雨薇看着周围都是比自己高的玉米苗，“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姚寅笙的心脏现在在突突狂跳，算下来，她应该有三个晚上没有闭眼了，她晃了晃脑袋，“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人会找来了，小八已经去前面探探情况了，我休息一下。” 洛雨薇也知道一路来姚寅笙是很照顾她的，其实姚寅笙比她还需要休息，“行，你睡，反正现在是大白天。” 姚寅笙直接倒在地上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草席上，旁边还站着一个伸长舌头流着口水的土狗。姚寅笙惊坐起来，屋子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探了个脑袋进来，姚寅笙看到对方是一个看上去就没什么心眼儿的老汉。当然这是第一印象，现在社会人心险恶，穷山恶水有时候真的会出刁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以貌取人的时代了。 老汉对着姚寅笙咧嘴一笑，“你醒了？” 姚寅笙找到自己的挎包抓住，“你是谁？” “嘿嘿，你不用那么紧张，你和你朋友躲在我们家的玉米田里，我还以为你们是偷玉米的呢。我看你们两个人灰头土脸的也不像是偷东西的，你朋友跟我说你们是从猫耳山逃出来的，我看你们身上还受了伤，就把你们带回到这间房子里了。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李卫国，是前面白河村的村民，你叫我李老汉就行了，我看你年纪跟我侄女差不多大，你叫我李叔也可以。” 李卫国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笑嘻嘻的，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姚寅笙觉得他有危险，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又不能不谨慎。这时候洛雨薇从外面提着两只兔子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两只狗，跟守在姚寅笙身旁的土狗是一个品种，估计是同一窝出生的。 “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们真的要把你送到镇上去了。” 看到洛雨薇活蹦乱跳的，她好像成了没事儿人，不过这样姚寅笙也就稍微放心了，“我睡了很久？”可是现在外面不也是大白天吗？ 洛雨薇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三只土狗立马围着她团团转。洛雨薇一边逗着狗一边说道：“那可不嘛，你睡了两天了，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两天，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一睡不起了。”洛雨薇脸上的担心不是装出来的，她当时也是真的吓坏了。 姚寅笙醒来发现身上除了肌肉酸痛以外没有别的内伤，就翻身下床，“那个老汉是怎么回事？” 洛雨薇望向窗外，此时的李卫国正驾火准备烤兔子呢。洛雨薇收回目光说道：“我是先发现你叫不醒的，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办，你那只小鬼又哭得惊天动地的，估计是让土狗听到了，它们找到了我们。然后那个老汉才赶过来，那时候你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没办法了只好请求老汉的帮助，他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这两天你一直在睡，他就一直守在这屋子外面。他有手机，但这个位置地方还是太偏僻了没信号，等我们跟着他回到村子里了再借用他的手机联系宋叔好了。” 烤肉味已经飘进来了，不吃不喝睡了两天，前面三天光顾着逃亡还要照顾伤员，姚寅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李老汉举着两只兔子进门，“来来来，兔子做好了，快趁热吃，你们一人一只，不够外面还有呢。” 姚寅笙也顾不得客气了，抓起兔子就开始吃，吃得满脸满手都是油。洛雨薇看到姚寅笙这么疯狂的吃相还是第一次，吃到一半哈哈大笑起来，姚寅笙只是白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解决面前的兔子肉。 在小屋休息好了，两人都迫切希望能够联系上外面，于是跟李卫国提出要跟他回村子，李卫国已经忙完了农活，也就答应了。三个人三条狗还是走蜿蜒的山路，虽然陡峭但是距离却很近，李卫国很自豪地说这条路是他凿出来的，要是按照原路走估计要走三个小时，现在从山路走只需要花一个小时就回到村子了。 看到人来人往的村落，姚寅笙感到非常温暖，也非常地安心。李卫国很讲信用地让洛雨薇用了他的手机，跟宋元善取得了联系才知道，原来调查组的人已经联系不上她们好多天了，而且猫耳山发生了重大变故，调查组已经派出增援部队往猫耳山的地方赶了。洛雨薇把她们所在的位置报给了宋元善，宋元善和陈佰刚决定亲自去把她们接回来，只不过时间可能会晚一些。 有人能过来接应已经不错了，毕竟从地理位置上讲，她们现在在猫耳山对岸，调查组的最终目的地是猫耳山，肯定不能分出太多人来接她们。挂了电话姚寅笙还是让洛雨薇到卫生院去看一看，她腰上的伤口还没得到处理，要是伤口感染了真菌说不定会留下后患，所以李卫国又把她们带到了村里的卫生院。 因为耽误的时间比较久，洛雨薇的伤口发炎比较严重，逃跑的时候她其实一直在发烧，只是因为在土地庙姚寅笙帮忙擦了身子降温，后续一直是以低烧的方式持续，所以洛雨薇必须要打消炎药才行。 第608章 爹不疼娘不爱 这下又需要姚寅笙照顾她了，洛雨薇一打就是三大瓶，滴速还不能快，只能一点一点地在点滴室等待时间经过。点滴室里没多少人，姚寅笙坐在洛雨薇旁边闭上眼睛冥想，手上还不停地盘着佛珠。 洛雨薇觉得很无聊，戳了戳姚寅笙的肩膀，“诶，现在没人，那把刀到底是什么情况？它现在还放在我的袋子里不停震动呢。” “还热吗？” “热倒是不热了，但就是震得我难受，这种感觉还怪怪的。” “没什么大事，我们现在还是别拿出来比较好，等宋元善和陈佰刚来了再给他们看。” “哦，那你给我说说这刀是怎么回事？我听你说好像这东西不属于人间？怎么？它是不是被人从土墓里带出来的？” “小说看多了你？这把刀其实是” 三大瓶点滴打完已经是晚上了，姚寅笙和洛雨薇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餐馆坐下来，先前吃的那只兔子已经在讲故事的时候消耗干净了，两个人点了一点小炒菜再加上一大锅汤，在店里吃饭的时候顺便借着店里的插座给手机充电，终于是让自己跟外界联系上了。手机一亮，姚寅笙就接到了好多未接来电还有微信消息，全都是因为联系不上自己而着急的陆翊和李俊。 “寅笙，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寅笙，你怎么不回消息啊？你是不是出事了？” “寅笙，你看到了给我回个消息啊，阿姨那边不能一直瞒着啊，你给我们个准信儿啊。” 好多条，在失联了将近一个星期里，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不停地给姚寅笙的微信狂轰滥炸。但也好在临出发前姚寅笙拜托了李俊和陆翊，让她们帮忙瞒着梁美菊，这也让梁美菊这段时间以为姚寅笙是在外面实习出任务所以太忙了，发过来的微信屈指可数。 “寅儿，最近实习累不累啊？实习工作怎么样？学校还上课吗？” “你这孩子一忙起来就没时间给妈咪回消息了，一天到晚有什么好忙的啊？” 虽然是抱怨，但后面梁美菊还是又补上了一句话，“看到消息了记得给妈咪打个电话啊。” 姚寅笙赶忙给梁美菊打了个电话，梁美菊很快就接起来了，“寅儿！” “妈，我前段时间出差呢，每天都跟前辈在现场都没能看手机。” 梁美菊当真了，“哎呀，那么忙啊，这还要实习多久啊？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啊？” 姚寅笙一一给梁美菊作答，两个人的对话已经谈了快半个小时了，挂了电话姚寅笙面前的饭已经凉了，洛雨薇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但姚寅笙感觉到她好像变得不是很开心。姚寅笙心想这家伙又怎么了？不过看到洛雨薇眼角有点泛红，姚寅笙带刺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你怎么了？对了，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不给家里报个平安吗？他们应该也很担心啊。” 洛雨薇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没必要，扒了两口饭又闷声闷气地补充道：“他们本来就不太关心我的。” 看到洛雨薇情绪低落的样子，感觉自己好像踩了洛雨薇的雷区，也闭上嘴没有多问。吃完饭之后洛雨薇主动提出在街上走走散步，反正调查组的人还没赶到，她们也懒得住进招待所里，干脆就在一眼望到头的街道上来回走着。 “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跟家里面的联系不多？” 既然洛雨薇主动开口了，姚寅笙也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是有点奇怪，接下来的话可能比较难听，但是我真的蛮好奇的。按理说能养成你这样娇纵还有点傲慢的性格，家里应该是很宠爱才对，而且我也见过你们家族，那么多人对你前呼后拥的，你上面还有个姐姐，应该是大家都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才对啊。” 洛雨薇轻笑了一声，“确实啊，我们家里有很多下人，从小就是二小姐二小姐这样的叫我，但是我跟我姐都一样，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那时候，你只看到了我爷爷，你看到了我爸妈了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姚寅笙，当初那一大家子说是来跟孩子过年的，这过年了爸妈怎么能不来看看孩子呢？姚寅笙望着洛雨薇的侧脸，“他们是不是工作很忙啊？” 洛雨薇倒是扑哧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跟我已经水火不容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对我小心翼翼起来了。”洛雨薇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姚寅笙继续说道：“放心，我早就接受了那个事实，我爸妈两个人根本就不相爱，当初是因为爷爷和外公两家关系好，他们俩指腹为婚。可是我们两家从父辈开始见的面就很少，更别说培养感情了。他们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被安排结婚了，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己家住的时间比较长。后来爷爷和外公催他们要孩子，我姐姐就出生了，怀孕和出生都是在外公家，但是一出生我姐姐就被送回爷爷家了，再后来我也是这样。可能是爷爷和外公觉得靠孩子也不能维系两人的感情，也就不再逼迫他们，顺其自然了。” “那他们是离婚了？” “离婚？不，我们两家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当初结婚的时候很轰动，而且离婚了会波及两家很多方面。我们家祖上是中医出身，到了近代专攻针灸，祖上流传下来一套比较不一样的银针，扎的不是人，是人以外的东西。我姐姐比我有天赋，家里的医书她看一遍就记住了，所以她不仅拾起了我们家已经摈弃掉的一些医术，还把洛家的名声打出来了。爷爷看中了姐姐的天分，本来是要把那套银针传给姐姐的，可是我姐她心不在这儿，而是一心想要救济苍生，那套银针就被我这样截了胡。” 洛雨薇望着由紫向红过渡的云层呼出一口气，“我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阴影中，我希望有一天，别人在提到洛家竖起大拇指称赞的时候，说的是我。我姐一直是一个可以说是很冷淡的人，从小我跟她没吵过架，因为她不屑跟我吵，所以也就不会因为我而着急了。” 洛雨薇其实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但此时她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陈佰刚打来的，“小薇啊，我们到村口了。” 第609章 坍塌 两人来到村口，陈佰刚那辆破旧的面包车简直完美融入了这个小村庄，村民们没有驻足逗留，都以为这辆车是小卖部进货用的小货车。陈佰刚旁边站着宋元善，还有其他调查二组的成员，而让两人比较惊讶的是，洛雨薇的姐姐居然也来了，不过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站在最边缘的地区。 两人上了车回到冬科村附近，重新回到冬科村，之前的那些留守老人全都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水的调查组人员。宋元善告诉她们，他是两天前收到消息从京城赶回来的，也就是她们逃出来之后。因为陈佰刚负责这次行动，宋元善就让陈佰刚组织救援，第一次派出去的先遣部队传回消息，先遣部队们来到猫耳山所在的县城，听说了一则奇怪的新闻。就在他们到来之前，大山深处曾经发出一阵爆炸声，伴随着的还有大地的颤抖，好多村子都感觉到动静了。一些人认为可能是地震了，还有一些比较迷信的人认为是山神发怒了。 先遣部队搜集到了这则消息就继续赶路，他们同样来到了冬科村，可是跟姚寅笙当时的情况不一样，他们赶到的时候，冬科村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又在出了冬科村不远的小路上发现了两人的皮卡车，上面的东西没有少但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两边车门都被打开，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 在出发前陈佰刚就告诉先遣部队，这一次的目的地是猫耳山，所以队员们没有在路上多做逗留。可是等他们来到猫耳山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队员们赶到猫耳山的时候，整座猫耳山俨然成了废墟，很多参天大树连根拔起横在地上，山上所有的土好像都被翻了一遍。原本猫耳山的还有上千米的海拔，但经过技术人员测量，现在的猫耳山可能只有几百米的高度，从一座大山变成了土堆。 先遣部队把这一消息传回给陈佰刚，然后开始在土块里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后来他们发现了大截断掉的躯干，有经验的队员一摸表面就知道那上面是蛇鳞，在别处找到被砸扁的蛇头，更加确定了这山里至少存在两只大蛇。 队员们不仅发现了蛇身，还发现了好多被埋在土块里的人，从服装上看就分辨得出是九咒塔的人了，但他们大部分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到目前为止都只找到了两个奄奄一息的九咒塔成员，其他的搬出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在冬科村姚寅笙和洛雨薇被安置在一户人家里，调查组的人把这里当作补给点，所以物资还是比较齐全的。下了车姚寅笙发现洛雨薇一直很安静，这跟平时的她可不一样，这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开始吹嘘这三天她是怎么过的了。姚寅笙悄悄来到洛雨薇身边，“你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洛雨薇很别扭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没什么。” 姚寅笙抬头注意到两人身后站着的是洛雨薇的姐姐，她犹如一朵高岭之花，不喜交谈。姚寅笙用胳膊碰了碰洛雨薇，“诶，你不去跟你姐姐说说话？”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说话，只喜欢看医书。” “那好歹人家也是担心你啊，你还不奔向姐姐的怀抱啊？” 洛雨薇很讶异地看着姚寅笙，“她担心我？你又知道了？我认识她那么久了，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关心别人。” “不担心你，怎么一个人跟调查组的人过来了？要只是你爷爷和家里的长辈关心你，肯定是倾巢出动了，何必只让你姐姐跟过来看看？” 洛雨薇好像有点儿被姚寅笙说动了，她转头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姐姐好像在接触到她的目光的时候把头扭向一边。姚寅笙拍了一下洛雨薇的肩膀，“把那把刀给我，然后你去跟你姐姐聊会儿天。” 姚寅笙带着那把快要被她锯断的七魂刀走进宋元善在的房子，屋子里只有宋元善，所以她大大方方地把七魂刀摆出来了。这段时间七魂刀已经不再震动和发烫了，从外观上看就是一把普通、有点破损的剔骨刀罢了。 看到七魂刀的第一眼，宋元善的眼睛就瞪大了，“这哪儿来的？” 担心隔墙有耳，姚寅笙还是关上房门，把这三天来她们如何逃离猫耳山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宋元善。说完之后姚寅笙指着七魂刀说：“这把刀，当初也是阴差阳错被我拿到手的，但是我觉得这把刀很奇怪，一路上都被放在洛雨薇的袋子里，她跟我说那把刀即便没有使用也会微微震动，而且温度也居高不下。之前我也见过它怪异的模样，可现在它又安稳了下来。” 宋元善赶忙用牛皮纸把七魂刀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然后塞进背包的夹层里，“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它了，那老鬼后来怎么样了？没有追上你们？” 这也是姚寅笙比较困惑的一个点，那老鬼难道真的被乱坟岗里的鬼魂缠住了？难道鬼吃鬼把他给消灭干净了？还是说老鬼后来还是恢复了体力，但已经追不上姚寅笙了，只能先回到九咒塔，然后再找时机把七魂刀夺走呢？ 姚寅笙摇摇头无法证实自己的猜想，只好说道：“我也不清楚，后来那老鬼确实没有再缠着我们了，也可能是因为之前为了激活七魂刀的杀气，他献出了太多自己身上的鬼气所以让他没有追击能力了。” 宋元善拧着眉毛嗯了一声，什么用意姚寅笙并不知道。就在姚寅笙和宋元善在讨论这把意外得到的七魂刀的时候，猫耳山附近没有波及的山头，一群人勉强在这里落脚休息。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山洞休息，猫耳山的失利让他们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灰，惨，实在是太惨了。他们赶到的时候猫耳山已经坍塌不成样了，耗时多年培育看守的两条巨蛇也功亏一篑，塔主坐在山洞深处面对着石壁，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几岁。 第610章 黑刀斩魂 “塔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塔主没有说话，众人也只能跟着一起沉默。老鬼不知不觉飘进洞口，九咒塔的人已经发现了，但对这个持有大型杀伤力武器的老鬼，他们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们只知道，这老鬼是塔主的盟友，而且有的人还发现了，塔主好像还挺忌惮这老鬼的。 老鬼看都没看大家一眼就飘进山洞左侧狭小的空间去，塔主这时候好像苏醒过来一般，也来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所有人，都出去！” 塔主发话了，没有人敢在洞口里待着。等人都走光了，塔主才开口问道：“怎么样？杀死了吗？” 老鬼的声音好像很虚弱，“差一点就得手了，但是她手上居然还有一枚龙鳞，而且那枚龙鳞的作用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有用得多。” 没能杀死姚寅笙，塔主是觉得有些可惜的，但是转念一想，姚寅笙每次都那么幸运，其实塔主也知道姚寅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死的。塔主想通了还反过来安慰老鬼，“没杀死也好，她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活着的时候是个威胁，死了估计对我们的威胁更大。既然这一次没能成功，那我们一会儿就动身离开这里，之前散布出去的蛊毒已经开始逐渐发作了，调查组的人估计会把注意力重点放在研究这种蛊毒身上。只要解毒方法一天没有想出来，都对我们是有利的。” 老鬼没有接下这些话，但也点头表示赞同，可过了一会儿他开启了另一个话题，“那把刀，被她抢走了。” “什么？” 塔主的声音有点大，守在洞口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还以为洞里发生了什么事，赶忙问道：“塔主，出了什么事吗？” 塔主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他定了定神，把声音恢复到镇静的语气，“没什么？你们好好守在洞口就行了，不准踏进来一步！” 等洞口的动静消失了，塔主才气急败坏地问道：“刀被抢走了？怎么能够啊？凭她的实力，能抓好那把刀吗？” 老鬼沉着脸说道：“还是那枚龙鳞太厉害了，不仅能抵挡七魂刀的攻击，还差点把七魂刀锯断了。我当时给七魂刀注入了太多鬼气，身体一下子透支了便被她抓到破绽打了一鞭子。”老鬼说着露出自己的伤口，很狰狞很难看。 塔主看着老鬼肩上的伤疤痛心疾首，现在唯一一个还能威胁别人的武器被抢走了，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塔主现在又颓废下来了。不过好在是九咒塔先前放出的蛊毒起了作用，要不然这一次九咒塔可真是亏大了。 “没事！”塔主拍了老鬼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还有机会抢回来，现在我们的蛊毒已经取得不错的成绩，那边的人告诉我，现在整个调查组都因为这个忙得团团转，那孩子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等过段时间蛊毒的范围进一步扩散了再去找她算账，到时候就算调查组想要帮忙也帮不上，我就不信了，凭我们的真实水平，收拾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屁孩儿还不简单！” 老鬼没有反对，他现在真的很累，急于休养。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这段时间我不能在外游荡太久，需要一处静地静养。” 塔主点头，“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给你找一块黑曜石让你待在里面静养，很快你就会恢复了。” 本来一触即发的大战，因为姚寅笙阴差阳错地闯入错误的洞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调查组的搜救行动经过这两天的高强度工作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宋元善的本意是想让姚寅笙跟着他们一起直接回到调查组，就七魂刀的问题跟远在京城的齐千松开个小型会议。姚寅笙知道七魂刀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走不开了，便随遇而安，在冬科村住了下来。 当然姚寅笙也没忘记跟乱坟岗的冬科村村长的约定，虽然她现在身上备着的东西不多，但身处调查组的后勤部，符纸、朱砂、香、纸钱这些东西还是可以找到的。姚寅笙在前一天晚上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宋元善了，宋元善很信任姚寅笙，让她自己到临时仓库去，拿够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开着失而复得的皮卡，姚寅笙在下午两点钟来到乱坟岗，这时候虽然太阳当头照阳气极盛，但所谓盛极必衰，意思就是阳气重的时候，也是阴气重的时候。姚寅笙来到乱坟岗，白天的乱坟岗看上去没有晚上的那么阴森恐怖，但一群半透明的人站在坟地里对你翘首以盼，心理素质比较低的人可能真的会害怕。 姚寅笙这一次来到了乱坟岗的另一头，也就是更靠近冬科村的方向，在这里，姚寅笙发现了村长们走不出乱坟岗的原因。在这边，乱坟岗的边缘栽了一棵槐树，可能是乱坟岗形成之时栽下的，所以长得并没有很出众，比一般的槐树要矮一截。姚寅笙看到这棵槐树从树干横着长出了一条长长的枝干，就像一道门楣横在乱坟岗上空。一把通体黑色的刀倒悬在枝干上，刀刃两面都写满了红色的符字，这就是鬼魂不敢乱走出乱坟岗的原因，这把刀悬在枝干上就是为了斩鬼的。 姚寅笙用哀魂鞭把绳子打断，黑刀落地的一刻姚寅笙就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劲风，耳边还有穿堂风的呼呼声。这定是因为她弄坏了这乱坟岗的风水，让多年来积攒的怨气有了宣泄口。姚寅笙把一瓶黑狗血倒在黑刀上，刀面的符字好像流动一样沸腾，刀刃上冒出浓烟，过了一会儿才散去。姚寅笙捂着口鼻站在一边，等到浓烟散去她再靠前。 黑刀上的红色符字已经被黑狗血洗掉了，姚寅笙再给刀刃两面贴上符纸，再放进塑料袋里。这刀估计也是一个厉害的凶器，还是要调查组的专业人士处理了比较好。没有了黑刀悬头，村民们走出了乱坟岗，姚寅笙在路边给他们烧了纸钱，也叫来了黑白无常。 “对了，姑奶奶，事情你应该听说了，最近你可要小心啊。” 第611章 疑团重重 姚寅笙听出了黑无常话里的意思，“你指的是七魂刀？那个你不用担心了，东西已经在调查组的人手里了，那个老鬼估计诶村长，之前那个老鬼怎么样了？你们把他给消灭了？” 村长帮白无常组织好鬼魂排好队准备上路，一听姚寅笙在叫自己，赶紧过来，“你说那只鬼啊，那时候我们确实给了他一点教训，但是我们一群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能做的不多，后来还是让他给跑了。” 看到村长惭愧的表情，姚寅笙连忙安慰道：“村长，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村长离开了，姚寅笙才继续对黑无常说道：“那个老鬼估计生前是个练家子，而且可能还是同道中人，他对法器很是了解，而且现在又跟九咒塔的人混在一起，有点难办。” 黑无常阴晴不定地冷哼了一声，“是挺了解的，难道调查组的人没有告诉你更多吗？比如，那个带走七魂刀的人。” 姚寅笙皱着眉毛，“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接说，小心我拿镇魂钉扎你舌头啊。” 见识过姚寅笙的雷厉风行，黑无常也是忌惮地收了收舌头，但奈何他的舌头千百年来就是如此，舌头都拉到膝盖上了，再努力收也是收不回来的。黑无常干咳了两声，“言归正传，那个人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其实他跟调查组还有很深的渊源。其实说白了，谁把它带下来的，谁又把它带走了，就这么简单。” 姚寅笙有些不敢相信，当初把七魂刀带到地狱里的可是闫老啊，闫老也是调查组的元老之一，怎么会带着七魂刀逃回地面呢？难道 黑无常已经猜准了姚寅笙会感觉到意外，他继续说道：“其实不用惊讶，我估计这件事情只有调查组的局长才能知道，毕竟这事儿算是调查组级别最高的机密，可不是那些小组长和分局局长能知道的。” 黑无常这么说姚寅笙就想起来了，之前在地下室查阅资料的时候，六大法器多多少少都有资料被涂黑了，最干净的可能就是祝家的炼丹炉了。难道涂黑的地方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那是不是齐局长这么做的？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 姚寅笙又开始头脑风暴起来，她在脑海中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可根本毫无头绪。黑无常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话，我给你带到了，你可要小心，那个闫老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闫老了，刚才听那个老头子说他们给了他一个教训？” 姚寅笙直接把发生在乱坟岗的打斗告诉了黑无常，黑无常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来，这段时间他估计是掀不起什么波浪了。但你不可以不小心，因为每当他精气养好之后只会更疯狂，不知道这一次没有七魂刀在手，他会不会更加疯魔。”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你要是不说清楚，那我就找个时间去问问爷爷了。” 黑无常看到姚寅笙已经拿出镇魂钉，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姑奶奶，收收收回去，这东西使不得。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从姚大人那儿听来的。自从七魂刀离开阿鼻地狱后，四大府君直接让整个地府进入戒备状态，因为这把刀很有可能打通了阴阳两界的通道入口，现在上到鬼王下到小差都要在地府中巡查，鬼门加强了看守，姚大人现在除了当判官还要轮流巡逻，经常找不见人，别提多累了。” 黑无常这么说，姚寅笙也打消了过段时间找爷爷问问这个打算，地府现在也乱糟糟的，人间也不太平。姚寅笙想到了那不知名的蛊毒，现在这东西往小了说是全部国人的敌人，往大了说或许已经散布全球了，这趟水实在是太混了，姚寅笙感觉自己已经被别人牵着鼻子陷入漩涡中了，这种主动权没能拿在手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白无常已经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把该做的活儿都做完了，给黑无常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要带着这群老人回去了。村长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一个，他感谢姚寅笙的帮助，让他们可以重见天日，可以进入轮回。 送走了这一大批人，姚寅笙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坐在皮卡车上，姚寅笙满脑子都是黑无常的话。如果黑无常说的是真的，那个老鬼很有可能就是调查组六大元老之一的闫老，他是七魂刀的使用者，所以才会对七魂刀那么熟悉，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但是为什么姚寅笙只感觉到闫老身上的戾气和杀气，还有无尽的癫狂和嗜血，这真的是一个官方民间组织的成员应该有的吗？ 回想起齐千松之前给大家介绍七魂刀的时候顺带提到了闫老，在齐千松的口中，闫老被形容成了一个深明大义、敢于奉献和牺牲的可敬的老前辈。可姚寅笙遇到的，只有满脸阴险，渴望屠杀和痛苦的恶魔，尤其是那天晚上血洗派出所，一瞬间近三十条人命短时间内毙命，这可不像一个老前辈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现在他已经明牌表示跟九咒塔的人同盟了，他已经弃明投暗了，又是因为什么才会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回到冬科村，姚寅笙的脑子还在不停地往外冒问题，她想现在马上找到齐千松当面问清楚，问他一开始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那个把七魂刀从阿鼻地狱带出来的鬼，就是闫老。她也在想要不要告诉宋元善这件事，从黑无常的话里她了解到，宋元善这样的小组长甚至四大分局的局长都没有权利知道这一层消息，被蒙在鼓里真的适合调查组继续工作吗？ 在车上做了决定，姚寅笙还是打算先找齐千松问清楚，但她刚一下车就被宋元善和陈佰刚拉走了，“快来看，那把刀，好像不对劲。” 第612章 魔刀低语 七魂刀是被宋元善包好的，可当宋元善想要打开来仔细查看的时候发现，刀刃会轻微地震动，刀面上好像也有升温的趋势，最关键的是，当宋元善想要握紧刀柄的时候，他感觉体内有一股杀人的冲动。这种冲动让宋元善把刀扔到桌子上惊恐了好久，等缓过神来才把刀包好，正好姚寅笙在这时候回来了。 姚寅笙被宋元善带进房间，七魂刀在桌面上看似静止不动，实则靠近了会听到咯咯咯的声音，那是七魂刀在抖动。宋元善指着七魂刀说道：“我今天想要把刀握在手里看一下，没想到抓起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有一股思想入侵我的大脑，我变得想杀人，差一点我就带着刀冲出去了。” 姚寅笙拧着眉毛，早就听说这把七魂刀不一般，可没想到这么诡异。回想一下姚寅笙发现她们拿到七魂刀的时候并不敢握住刀柄，因为当时七魂刀反抗得很厉害，她们只能把刀面包好再把刀装起来。原本她们以为杀伤力比较强的是在刀面上，现在看来好像想错了，更恐怖的其实是刀柄？ 姚寅笙伸手捻着刀面把七魂刀拿起来，除了轻微的抖动，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姚寅笙试着握住了刀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审视她，那双眼睛越来越近，血红的眼睛里好像有流动的液体，看久了姚寅笙觉得自己被一只大手握住，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 “你够资格想不想试试看以血为祭我能让你变得更强试试看” 肩膀上出现重重一落，姚寅笙从低语中回过神来，原来是宋元善一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怎么样？没事？” 姚寅笙也像是见了鬼一样把刀扔在桌面上，“有有人在跟我说话” 宋元善深有同感地点头，“没错，我当时也听见了，还以为是我产生了幻听，但当时我真的差点就提着刀出去了。” 这把刀，渴望鲜血，还可以给人催眠，果然是一把魔刀啊。被这把刀整顿之后，宋元善决定还是把刀放好，等回到调查组了直接带到京城给齐千松处理。提到齐千松，姚寅笙想到了黑白无常的话，她觉得有必要给齐千松打个电话，她找了个借口回房间，又觉得不保险，还是找了山上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才给齐千松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手机里传来了齐千松紧张又关心的声音，“姚寅笙？你没事了？” 姚寅笙嗯了一声，“一个老汉发现了我们，现在我们已经跟宋组长汇合了，我打给你，是想跟你说一说七魂刀的事情。” “哦，七魂刀的事情老宋已经跟我汇报了，这一次你跟小洛帮了大忙，等你们回来了，我跟上面给你们申请一笔奖金。” 钱财，姚寅笙已经看得很淡了，现在爸妈和她手里的钱只要不乱花，已经是花不完的了。 “我找你不是邀功的，是有一些情况想要问问你。” 面对大功臣，齐千松肯定是有求必应了，姚寅笙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从阿鼻地狱里带走七魂刀的，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闫老？” 齐千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姚寅笙觉得他肯定知道的比说出来的要多得多，姚寅笙沉住气，“齐局长，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比如那位闫老真正的情况？” 两边都沉默了好久，齐千松才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还是被你给猜到了” 姚寅笙纠正了齐千松，“不是猜，是有人告诉我的。” 齐千松那边也提高警惕，“谁告诉你的？” “你先别问我这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齐局长，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如果闫老的情况是调查组的机密而我是一个外人，你大可以对我守口如瓶，但好像就连调查组的宋组长和陈组长都不清楚，这样怎么替你卖命啊？而且对方找上门两次了，一次是为了探虚实，还有这一次，是确确实实想要了我的命，齐局长，我觉得我有权利了解到真正的闫老。” 电话那边，齐千松好像站起来走动，过了一会儿就才停下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是你要进行保密，闫老的情况在调查组里是s级的机密，我也是接过了局长的交接棒才有权利查看的。” 齐千松承认，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从阿鼻地狱中带走七魂刀的是调查组的元老人物闫老。闫老原名闫泽斌，晋省人，文武兼修，既可念经超度亡灵，又可徒手灭了恶鬼，在还没有加入调查组之前，闫老在当地已经很有名了。那把七魂刀，在闫泽斌刚加入调查组的时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器，但随着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刀下的亡灵也越来越多，渐渐地，闫老也觉得七魂刀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等到了那十年危险期，闫老已经发现了七魂刀的古怪，他已经摸出了七魂刀因为嗜血而逐渐不受控制了。当时正值特殊情况，闫老也带着七魂刀回到老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封印这把七魂刀，否则这把刀很有可能会扰得这人世间如同炼狱一般。闫老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被成魔了的七魂刀反客为主控制住了，只是一开始控制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七魂刀后来被用回老本行杀鸡杀鸭去了，闫老一时间也没有注意。 “后来啊”齐千松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当时闫老所在的那个村子，有一天发生了一件非常令人胆寒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只剩闫老一个人活了下来。” “杀人的不会就是闫老？” 齐千松无力地嗯了一声，“而且是闫老自己清醒过来之后主动联系调查组的。” 第613章 真正的闫老 晋省离京城比较近，调查总局立刻派了一众骨干赶到事发村子，就连局长都亲自出动了。前任局长后来告诉齐千松，闫老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抓着那把还在滴血的七魂刀站在村口，看到调查组的车子之后直接跪下大哭，高喊着他有罪。调查组的人都是非常尊重六位元老的，没有他们就不会有调查组，没有调查组的话，那些有着同样能力和本领的人可能一辈子只能把自己的本事施展三分之一，所以当他们听说闫老自首，第一时间也是不相信的，来到现场看到闫老下跪，他们还是上前要把闫老扶起来。 可闫老却执意要跟大家保持距离，“我杀了人，我是杀人犯，你们不要可怜我！” 前任局长还是把闫老扶起来，让他把心情平复下来，可是闫老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样子，他请求前任局长直接一枪打死他。前任局长没办法只好让人给闫老先打上一针镇静剂，让他睡一觉起来了再问话。 后来闫老醒过来变得清醒多了，醒来第一个人看到的就是前任局长，他拉着前任局长的手，“快！快把那把刀给封印起来！那把刀太可怕了！” 担心闫老又要变成疯疯癫癫的样子，前任局长赶忙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在处理那把刀了，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闫老躺在床上回想了好久，“那把刀在我离开前我就已经察觉到一丝古怪，可是这把刀在我家那么长时间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家人在我小的时候因为饥荒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知道这把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封印它，可是我办不到啊。有的时候我能听到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跟我对话，说什么以血为祭，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已经被杀掉的牲畜，我一直觉得是幻觉，一直到这一次” 闫老告诉前任局长，头一天晚上他回到屋子，心里是愤怒的，但是他敢怒不敢言啊，村子里现在都对他嗤之以鼻，根本没人愿意跟他来往以免自己染上一身腥。他也不敢反抗，一个老者的力量即便身手已是不凡，也比不过人家一大群人抡着棍棒冲上来啊。闫老记得他当时已经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了，那个声音就又出现在脑海中，之后的，他就不知道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浑身是血，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躺在地上，鲜血随着沟槽流到了田间地头。 调查组的人帮忙把尸体全部处理了，又一连做了七天法事来超度亡魂，可这七天里，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把魔刀，哪怕后来听说了的几位元老，翻阅了自家的藏书也找不到适合的解决办法。七天里，闫老一直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除了还看得出有呼吸，身体的僵直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等到了第七天法事做完，闫老下床了，他找到了前任局长，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前任局长，然后前任局长跟着他走进了村子后面的大山，一直到晚上前任局长才一个人回来。最后的结局也确实像齐千松所说的一样，闫老是带着七魂刀一起离开的，他把七魂刀带到了地府，让姚寅笙的爷爷把他跟那把刀一起关在十八层地狱中的最底层也是最险恶的一层严加看守。 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一天闫老会带着七魂刀重返人间，而那位闫老，很有可能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压制魔刀不成反被吞噬了良知。 姚寅笙脸色凝重的听完了齐千松的长篇大论，她掰下一片叶子，“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把七魂刀？还是送回地府去吗？” “其实这几十年来，我们都在默默的研究如何封印七魂刀，但是它的魔性实在是太强太深了，我们连续几年派人到阿鼻地狱走一趟都没能成功的把七魂刀封印起来。” 姚寅笙抿着唇思考着：“有没有想过，毁掉它？” “毁掉它？难道你不担心这把刀里藏着的恶灵在人世间兴风作浪吗？” “如果有一个足够宽广、适合的场地设法坛，足够多的人手在周围护法，同时又有地府阴差鬼王在场呢？” 齐千松沉默了，这个方法好像有点可能，“可是去哪里找到那样一片空地？我明白你这个方法，但是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就算现在你找到了地利也达到了人和，可是天时呢？” 姚寅笙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浮云，“清明已经过去了，只剩下七月十四了。如果我们那天晚上在鬼门关附近设法坛，你觉得这个方法行得通吗？” “你是想借着鬼门关上的瞬间把刀中的亡灵放出来，让他们跟着那些亡魂一起入鬼门？” “是这样的，而且到时候我们人手装备都齐全，还有地府的阴差在一旁坐镇，就算有恶灵要造反，我们也可以动手直接灭了它，不用手软。” 齐千松沉默了好久，“这算是一个方案，但我也要找个时间跟其他分局的组长开会讨论，而且现阶段我们还有一个大难题摆在面前。这段时间你们联系不上不知道外面的消息，马戏团放出的那些蛊毒一个个都已经破壳发作了，我们估计是受到天气影响，加速了它们的生长，现在全国有一半的地区已经发现了相同的蛊毒，但是我们的解药研究还停滞不前。” 姚寅笙捏碎了手中的树叶，“怎么会这样？那有没有人因为蛊毒的原因去世了？” “目前来说有一百多例了，更多的还在医院的icu里吊着一条命，但是蛊毒传染的速度肯定比我们预想的要更快。” “那蛊毒发作都有什么症状？”姚寅笙想到自己也到过马戏团，说不定再过不久，她身上的蛊毒也会发作。 齐千松告诉姚寅笙，从目前来看，蛊毒发作之后会让人感觉到呼吸不畅，浑身发热无力，腰酸背痛，暴汗不止，体质不好的人可能早上蛊毒发作，下午就不行了。姚寅笙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现在倒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就是不知道以后了。 挂了电话姚寅笙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哪怕是洛雨薇出现在她身后都没感觉得到，“嘿！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吗呢？” 第614章 条件 姚寅笙被吓了一跳，手机都没拿稳，“吓死我了，是你啊。” 洛雨薇觉得姚寅笙有些大惊小怪，“你平时不都挺大胆的吗？怎么这下被吓到了？我也没多吓人啊。” 姚寅笙捡起地上的手机，还好在洛雨薇拍她肩膀前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刚刚在打电话没注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是我姐，她想见见你，正好开饭了，小花他们在山上打到了点吃的，一起吃。” 也不等姚寅笙开口，洛雨薇就拉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还坐着花喆文、胡承亮还有洛雨薇的姐姐。三个人中间支着一口大锅，里面咕嘟咕嘟炖着汤，姚寅笙鼻子一抽，闻到了肉味。 这一次，花喆文对姚寅笙还算客气，“来来来，坐，这一次得亏有你照顾，要不然小薇姐可就麻烦了，当初她抽到猫耳山的时候我们都替她吸了一口气，要是遇到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这一趟真的是有来无回了。” 听花喆文恭维自己，姚寅笙只想到了一句话，狗嘴里吐出了象牙。不过对方难得将姿态放低，姚寅笙也不会不给面子，刚要坐下姚寅笙就想到了自己身上可能携带着那未知的蛊毒，又直起身来，“我不坐了。” 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啊？你那么讨厌我们？” 姚寅笙摆摆手，“以前的事我不会计较那么多，只是我现在身上” 看着姚寅笙欲言又止的样子，洛雨薇直接把她拉到洛雪薇身边，“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来，让我姐帮你看看，我姐医术可高明了。” 洛雪薇也是扭过头跟姚寅笙对视，只是姚寅笙的眼睛看久了会让人不适，她又转过去了。姚寅笙赶忙撒开洛雨薇的手，“不是的，我身上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姐姐估计检查不出来的。” 洛雨薇瘪着嘴，“能有多特殊啊？我告诉你，只要是病，我姐一把脉准能找出病根。” 姚寅笙只是惨然一笑，“我身上带着蛊毒的，发没发作我不知道，但是传染性极强，我担心会传染给你们。” 洛雨薇盯着姚寅笙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测了一下姚寅笙额头的温度，“这也没烧啊，而且这段时间你不都跟我在一起的嘛，我也没发现什么蛊毒啊。” “这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姚寅笙看到周围没有别人，于是偷偷给他们透露了一些齐千松还没有公布给他们的事情。 “情况就是这样了，现在我身体里估计也带着那种蛊毒，现在调查组里面还没找到解决方法，我不希望我自己也变成一个传染源。” 洛雨薇几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找到了九咒塔的据点，前来打探消息顺便抓人的，没想到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洛雨薇还想要问姚寅笙更多消息，但是姚寅笙给她打了个眼神，身后传来了陈佰刚的声音，“哎呀，你们在这里啊，哎哟还有野鸡可以吃，你们这伙食真丰富啊。” 陈佰刚很自来熟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位置正好对着姚寅笙，“小姚同学啊，这一次我真要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忙，小薇可能就出事了。” 姚寅笙抬眼看向陈佰刚，对方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每次姚寅笙都觉得有种不对劲的地方。洛雨薇和陈佰刚还是很熟络的，立刻就跟陈佰刚抱怨起来，“陈叔，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 洛雨薇的话无非就是给陈佰刚讲故事，姚寅笙没有在意，这时洛雪薇挪到了姚寅笙身边，轻声告诉她：“其实，这一次宋组长能让我跟过来，我也是答应了他的条件的。” 姚寅笙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这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洛雪薇要单独告诉她？看到姚寅笙吃鸡腿的动作放慢了，洛雪薇继续告诉她：“本来不想担心这个傻妹妹的，但是前段时间一到晚上就莫名的心慌，爷爷也同样觉得非常焦心，联系了她可电话根本打不通，我才找到宋组长。那时候宋组长还在京城开会，估计他也是听说了你们这边的消息要赶过来，我想让他带我过来看看，他给我提了个条件，要我加入调查组的另一个调查，只是还没有跟我说明情况，可能就是你说的那样，宋组长稀里糊涂地把我拉进来，调查所谓的蛊毒找到解毒的方法。” “可是不应该了解蛊毒的人才知道怎么解毒吗？我听你妹妹说，你好像不学这些啊。” 洛雪薇不动声色地给柴堆里填了两把柴，“我是不学，但我们家留下来的医书里，有一册记录了一些解毒的药方，估计宋组长是知道的，所以给我提了这个条件。” 姚寅笙只是轻微点了点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没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你跟这些聒噪的人不一样。而且我觉得你懂的比我妹懂得多，或许能从你这里提前知道一些消息，还有就是想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可能我妹到现在都没找到。” 想不到洛雪薇虽然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但说起话来却又很温柔，姚寅笙也感觉的到洛雪薇对她并没有恶意。不过因为陈佰刚在场，她并不好多说太多，“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目前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既然是宋组长对你发出的邀请，我相信肯定有他的道理，最起码把陈佰刚发出的邀请要好一点。” 洛雪薇用鼻子哼出笑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陈佰刚奇怪啊。” 在这一问题上达成共识姚寅笙也是没想到的，想要再跟洛雪薇说些关于陈佰刚的事情，但宋元善这时候也过来了，“吃饱了？外面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得离开了，外面还有别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宋元善发话了，陈佰刚也开始招呼调查二组的成员收拾东西，洛雪薇这时候把姚寅笙拉到一边，“我给你把个脉。” 半分钟过去，洛雪薇就收手了，“你的脉象还是正常的，你要是担心身上有蛊毒，回去之后隔天用柚子叶洗澡，能泡澡是最好的，要是没有时间泡澡就把柚子叶挂在莲蓬头上浇下来，我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我从爷爷的医书上看来的方子。” 第615章 柚子叶 大家都在紧张地收拾东西，洛雪薇却和姚寅笙站在一旁接诊，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打扰。吩咐完姚寅笙，洛雪薇跟着宋元善的车离开了，临行前洛雨薇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好久，始终撅着嘴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洛雪薇虽然脸上的表情淡然，却也温柔地拍了拍洛雨薇的肩膀。看这姐妹俩冰释前嫌的样子，姚寅笙觉得洛雨薇肯定是知道了洛雪薇接下来的去向，现在应该是告诉洛雪薇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调查组的车队在高速路上就分开了，调查二组的人带着姚寅笙回到首府市，而宋元善带着另一批人马又赶回京城去了。调查组的人把姚寅笙放在star酒的巷子口，看到熟悉的招牌和街道，姚寅笙感觉自己好像出去了好久，可实际上只有半个月。 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正要出门买东西，看到从巷子口走进来的姚寅笙，先是愣住再是激动，小跑着来到姚寅笙面前接过她的包。回到安全的地方姚寅笙才想起来，她借来的皮卡车已经被埋在大山下面了，姚寅笙有些抱歉地对李俊说道：“李妞啊，店里的皮卡，过两天我再买一辆回来，你原来的那辆估计已经被砸扁了。” 李俊才不在乎那一辆本可以报废的皮卡，“你回来了才是最好的，要不然光皮卡回来了有什么用？你说是，陆翊。” 陆翊在另一侧附和，“就是，就是！车哪有人重要啊，你都不知道，联系不上你的那几天，我们店都不想开了，就想让调查组的人带我们去找你。可这一回调查组的人也忒不给面子了，说什么都不带我们去，还说那地方危险，危险那更要去了不是？” 姚寅笙眼睛里带着笑意走进酒，一切都还跟自己印象中的那样美好，“不让你们去是应该的，这一次情况真的不太一样，先不说了我去洗个澡，差不多半个月没好好洗洗了，我身上都要臭死了。我先上去放行李，你们帮我买些柚子叶回来，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最好再买点艾草、雄黄回来。” 陆翊腿脚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从外面买回来了三大袋姚寅笙需要的东西。用新鲜的柚子叶洗了个舒服澡，姚寅笙感觉身上的紧绷感消失了不少，穿着睡衣下到大厅，开始吩咐道：“这些艾草，用来煮水喝，每天每人至少要喝一大壶，不仅你们要喝，店里面工作的人都要喝。还有雄黄和柚子叶，隔天就用来洗澡一次，别嫌麻烦，这是保命的。” 李俊手里已经有一握艾草了，但还是不明所以，“寅笙，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寅笙让陆翊关上酒大门，打算从马戏团的事情开始讲起，“你们还记得当初那个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的派出所” 从艳阳天讲到了太阳落山，姚寅笙手里的饮料换了一瓶又一瓶，终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李俊和陆翊听完只是略微地惊讶，她们跟在姚寅笙身边也挺久的了，多少还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陆翊望着外面若有所思，“看来这所谓的流感不一般啊。” “嗯？流感？最近有流感？” 陆翊给姚寅笙分析道：“这段时间你在山里不知道，不仅是咱们国家，甚至连国外都出现了你所说的那些症状患者，但是症状跟感冒发烧实在是相似，要不是因为传染的规模实在太大而且有些病患还没治疗就死亡了，根本不能引起大家的重视。电视里面报道说，这是一种新型流感，让我们大家注意防范，平时出门最好戴上口罩避免传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不就是所谓的蛊毒嘛，要不然怎么可能什么感冒药都治不好。” 姚寅笙也望向窗外，她回想起一路回来，市区里的人少了很多，马路上甚至出现了公交车多于私家车的情况，大家都人心惶惶地戴着口罩，有点更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李俊也告诉她，前段时间估计大家都收到了卫生部的短信，要求广大市民最近要做好防护工作，尽量不要与他人进行肢体接触，但迟迟未见解决方案。 姚寅笙的脸色有些凝重了，她在大山里的这段时间，外面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首府市里面也出现了那种病例？” “是啊，好像是在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报道出来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毫无征兆地就发高烧了，从发作到进棺材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然后就是家人、小区里的邻居再到别的地方，现在大家都很少出门了，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开门了，我们也害怕啊。” 这时候水开了，姚寅笙让李俊把手中的艾草扔下去继续煮十分钟，“现在我们只能这样防范了，但其实这么做也是收效甚少，调查组那么已经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没有进展，我们也只能等待了，这段时间要是没事做就在屋子里待着，别想着到处去玩了，口罩根本拦不住那些蛊毒，除非你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 在酒睡了一天，姚寅笙第二天也买了一些艾草和柚子叶回到别墅，一方面是让自己能好好休息恢复体力，还有一方面就是尽量减少与别人接触的机会，她自己身上都还埋着一颗定时炸弹呢，她不想祸害别人。在独居的这段时间里，还好小八还陪着自己，姚寅笙也不至于太寂寞。 这么些天下来，姚寅笙只有两天感觉到身体不适，但只是简单的身体发热，量体温也只是低烧状态。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自己就好了，只是姚寅笙身上出了一层黑泥，闻着就很臭，洗澡都洗了三四遍才洗干净的。但是洗澡的时候姚寅笙也注意到了，她的玉佩，颜色好像跟印象中的不一样了，一摸还有点热，还能感觉到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第616章 梦见女主播 姚寅笙洗好澡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整个人没有了前两天的困顿，她穿好衣服把玉佩拿在手中，小八看到这个曾经帮他养伤的玉佩，也凑了过来。姚寅笙越发觉得这块玉佩不可思议，从小这块玉佩就是通体乳白色的，上面雕刻的老虎栩栩如生，就连条纹都能看出阴影。姚寅笙一直很宝贝这块玉，根本不能让它脏上一点，可现在这块玉的老虎，条纹是暗红色的，就像快要变黑的血液注入。 小八伸手摸了一下玉佩，也惊讶地发出一声惊叹。姚寅笙看到小八如此惊讶，认为小八只是觉得好玩，她把玉佩重新戴好下楼做菜去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很不乐观，调查组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大家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减少出门的次数，连外卖都不敢点了。 好在姚寅笙厨艺也还可以，给一人一鬼做菜还是不成问题的。两道家常菜和一碗青菜汤，姚寅笙和小八的晚饭开始了。小八不挑食，姚寅笙做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还会帮姚寅笙收拾残局，懂事得不得了。 姚寅笙吃完饭就悠哉悠哉地洗碗去了，小八在客厅一边看动画片一边玩玩具。这时候姚寅笙的手机响了，但姚寅笙在厨房里没听见，小八拿着手机来到姚寅笙身边，“电话” 姚寅笙一看手机号是陌生人打来的，还以为是诈骗电话没有接，不过第二次很快就打过来了。姚寅笙把手擦干净才接过电话，“喂，你找谁？” 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光是听那颤颤巍巍的声音就知道这男的阳气不足，妥妥的肾虚。“请请问你是姚大师吗？” 还姚大师，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她也没打多少广告啊，估计这男的是在酒门口看到了姚寅笙的电话才打过来的。姚寅笙尽量没有威严地说道：“我是姚寅笙，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你不在star酒里吗？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你能不能来一趟。” 有生意上门啊，姚寅笙还是决定动身去酒一趟，“行，我大概半个小时到，你在酒里等我。” 叫上小八一起上车，姚寅笙一路来到star酒门口，因为大家现在人心惶惶，酒更不可能开门，整条巷子只有巷子口的路灯还是亮着的。酒里面虽然也是开着灯，但是大大的招牌不打开，里面多亮也没有用。姚寅笙把车停好，那男的居然是站在门外等她的，姚寅笙下车招呼他：“走，进去，我朋友在里面的。” 年轻男子小心翼翼跟在姚寅笙后面，“哦哦，我看到酒招牌没打开，以为里面没营业，所以我不敢去打扰他们。” 推开门姚寅笙扭头看了男子一眼，这么一看还挺礼貌的，但是这个男人面相上脸小而窄，眉细而吊，眼睛和嘴巴也是细又长，妥妥的一把刻薄相。这样的人小心眼、势利、占理的时候咄咄逼人、不占理的时候只会大吼大叫，姚寅笙因为这人的面相也多了个心眼儿。 “坐，你想喝什么？可乐雪碧还是果汁？” “给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了。” 这么不讲究，姚寅笙也就随他去了，自己拿了一罐鲜橙汁再回来，“说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年轻男子接过李俊的水，道了句谢谢就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完全没有停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男子那么紧张，一直在抖腿，姚寅笙不喜欢人抖腿，男抖穷女抖贱，有些话不是空穴来风的。 看到姚寅笙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男子悻悻控制住了自己的腿，也知道现在应该说事情了。男子告诉姚寅笙，他叫唐赞，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白领，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在休息的时候看看美女直播跳舞。他平时不光看，还会给主播刷礼物，但是囊中羞涩，只能办个卡然后平时刷一点五十块以内的小礼物。上个月全国大范围的出现发热病例之后，唐赞的生活就少了很多乐趣，少了社交活动只能抓着手机看直播。 看了半个月的主播早就看腻了，唐赞知道停一停，可现在晚上睡觉他总能梦见他经常光顾还打赏了的女主播，穿着各种服饰舞动自己的身姿。唐赞在梦里看得津津有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睡裤脏了，明白怎么回事，懊恼地洗好裤子。从那天起，唐赞只要一睡觉就能梦见那个女主播，只是她不再舞动，而是怨恨地盯着唐赞。 第一次做这个诡异的梦，唐赞直接被吓醒了，醒来发现还是凌晨，但是自己的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唐赞的手机屏幕上是女主播跳舞的直播间，上面弹幕密密麻麻，还有很多大佬刷礼物点歌。 “嗯~谢谢榜一大哥的超级火箭，老板大气，老板么么哒。” 女主播凑近摄像头，对着摄像头给了榜一大哥一个飞吻，紧身的旗袍胸有沟壑，看的人春心荡漾。不知道为什么，唐赞觉得深夜没有开灯的房间播放直播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最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睡觉前，他是把手机关上了的，那这个直播间又是怎么点开的？难道是自己梦游解锁手机屏幕点开直播软件吗，但是唐赞记得自己根本不会梦游啊。 后来唐赞只是自我安慰，这一次是自己忘记关手机睡过去了。可第二天中午在工位上午休的时候，唐赞又梦到了那个女主播，她穿着一身居家服，完全看不出身材的曲线，还是同上一个梦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唐赞，只不过这一次唐赞惊奇地发现，他离女主播好像比上一次近了。 第617章 管好自己 这要是平时，能跟女主播近距离接触，唐赞应该是很开心才是。可梦里的女主播越靠近，唐赞越觉得害怕，哪怕那个女主播什么都不做。唐赞觉得应该是自己看女主播次数太多了才会梦到女主播，为此唐赞把直播软件都给卸载了，在手机里下了几款游戏。可即便如此，唐赞梦里的女主播还是一次比一次靠近，而且每次醒来他的手机就会弹出直播间。 到了前天晚上，唐赞直接是把手机关机了才睡觉的，晚上他又梦到了那个女主播，这时候女主播离他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唐赞能够看到女主播嘴角裂开泛白，穿着平时直播穿的白衬衫和丝袜，眼神里爬满满了不甘，“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说我？” 女鬼一说话，唐赞就被吓醒了，因为他印象中这个女主播的声音不是这样子的。从梦中惊醒，唐赞起身给自己倒一杯水，在客厅他听到了动静，扭头一看，许久没有打开过的电视现在被打开了，屏幕上依旧是女主播给观众跳舞，跟观众互动的画面。唐赞倒吸了一口凉气，水杯都没拿稳掉在地上摔碎了，他也顾不得收拾，赶紧跑回房间钻进被子躲起来。 那晚开始唐赞不敢睡觉了，这两天他都只靠提神饮料保持清醒，但连续不休息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唐赞后来也发现，即便不睡觉他也会产生幻觉，会把单位里的女同事看成女主播，看到的所有手机、平板和电脑屏幕都是直播间的画面。 唐赞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私底下跟自己的朋友透露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唐赞的朋友是个玩咖，经常会在周末晚上叫上酒友一起喝酒、蹦迪，而他们经常消费的地方正好是star酒。唐赞的那个朋友估计是在一次出入酒的时候看到了招牌上的电话，就给唐赞提了一嘴，所以今晚唐赞就出现在酒门口了。 被女主播托梦？这倒比较新奇。姚寅笙摸着下巴问道：“她在梦里，就没有跟你说别的吗？” “没没了，就那句” “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发表了对她不好的评论？” “我我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评论啊，我就说她年纪轻轻就扭得那么妖娆，平时私下应该没少扭。就这样而已！我发誓！直播间里还有比我更难听的话呢。” 姚寅笙看唐赞结结巴巴的样子，对唐赞现在的话只相信了十分之一，她相信唐赞说的不止这样一点点。姚寅笙摇摇头，“你说的肯定不止这一点，要不然她不会找上你的。你不说我不会帮你，送客。” “欸欸欸！你等等，你等等，你不能这样袖手旁观啊，我是真的害怕了。” 陆翊已经在赶人了，“你可拉倒，你害怕我们就应该帮你？你连话都说不明白，我们还傻愣愣地去帮你，我们就是傻子！” 唐赞双手合十说道：“求求你们了，帮帮我，我我说，我说了你们会帮我？” 陆翊傲娇地哼了一声，“那也得你先说了我们再考虑。” 原来唐赞真的有所隐瞒，他不仅喜欢发弹幕，弹幕的内容也是非常之猥琐。这在直播间其实已是常态，女主播也知道这些男观众喜欢意淫，对方既然给自己花了钱办卡送礼物，说点不痛不痒的骚话其实女主播也不会在意。但起因就是因为唐赞的一句猜疑，扇动的蝴蝶翅膀形成的蝴蝶效应逐渐把女主播给击碎了。 当初唐赞看似简单的一句玩笑话，“年纪轻轻就扭得那么妖娆，平时私下应该没少扭？”就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直播间的观众们开始猜测女主播的学历、家庭情况、感情状况、真正的职业各方各面都加入了自己的揣测，但其实这些都跟他们没关系。女主播也是也不下几次地解释自己只是随便跳的，直播间的房管把好几个说话难听的用户禁言了，但是对女主播的品头论足还在继续，甚至出现了挪用女主播的照片和视频散布黄色信息的，有的甚至开始对女主播造谣，女主播一下子就变成了不知廉耻的荡妇，她的直播间也是臭气熏天根本没眼看。 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唐赞并没有在意，因为他那段时间看了太多跳舞直播觉得乏了就歇息了，再后来就开始做噩梦了。姚寅笙和陆翊的脸色都不好看，陆翊直接把唐赞面前的水杯收走，“呸！下头男！看直播就看直播，随随便便张口就来不觉得恶心吗？你见过她私底下的样子吗你就乱说，你一句玩笑话就带了节奏，活该你要遭报应。” 唐赞抱着自己的头懊悔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啊！我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他们就信了，而且她的学校写的就是艺术类学校，你们不知道这样的学校有多乱，懂的都懂啊。” 姚寅笙板着一张脸不悦地说道：“我不懂，你私底下没见过女主播就这样恶意揣测别人就是不对。再说了，人家就算私底下生活乱，也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你不是她父母也不是她老师，你只是一个屏幕前的陌生人，你需要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唐赞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我现在也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你帮帮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网上乱说话乱带节奏了。” 虽然唐赞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但姚寅笙三个人还是沉默着，最后唐赞给三人跪下了姚寅笙才嫌弃地把唐赞拎起来，“我真的是越看你越烦，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肆意妄为。你现在想办法找到女主播下葬的地方，如果不管用就另作打算。”要唐赞在互联网上为女主播正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估计很多人都忘记这茬儿了，猛然提起说不定又会带一波节奏，只好线下解决了。 唐赞一听立马激动起来，“什么？你说你说那个主播死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618章 芒果娜娜 姚寅笙压着火翻起一个白眼，“我瞎猜的，行啦？没死人家怎么会一直缠着你？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吃饱了撑的？你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查证一下，我相信你有办法。” 唐赞还确实有办法，之前看直播的时候他也刷了不少礼物，粉丝等级也是比较高的。一般来说这样的粉丝肯定是有福利的，公会会把花钱花到一定数量的粉丝拉进群，女主播也会在里面跟大家互动，有时候还会上传一些福利视频和照片。唐赞也进了这个粉丝群，只不过他在群里不怎么说话，只有女主播发福利了才会进行保存，用作晚上活塞运动的催化剂。 算起来唐赞应该有一个多月没有看群消息了，点开粉丝群他看到了一则置顶的群公告。那是一则讣告，在一个月前，女主播因为网络上的流长蜚短产生了抑郁，已经发展成不敢看手机、不敢出门的地步。虽然她有在积极地跟心理医生做治疗，可那些话仿佛烙在脑子里，吃多少药都不管用。最后无奈，她还是选择在自己的床上结束这一生。后来经纪人虽然发现并及时送医洗胃了，在icu病房熬了两天，终于还是没能熬过去，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雪花压死了。 唐赞看到这则讣告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女主播死了，因为他的一句话引起的节奏和如潮水般的恶评给杀死了。往下拉，是粉丝的争吵，一些粉丝觉得女主播这么做完全是心灵脆弱，还说要是干不了就别干，还有些粉丝觉得正是这些口无遮拦的人，才会害得女主播一心赴死，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唐赞关上手机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师，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我刚才说的你都忘了吗？找到女主播下葬的地方，到她的坟前真诚地道歉，要是不管用就再想办法，你还能怎么样？” “哦哦，对我现在就问问直播间的房管。” 在唐赞联系房管的时候，姚寅笙也搜了一下所谓的女主播去世的消息，发现网上其实没有什么水花，她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无垠大海中，只是落水时激起水滴，却没能让大海翻涌成巨浪。姚寅笙还是搜索了好久才找到了这则消息，应该是一位粉丝发文悼念的，她也看到了这个女主播的照片，长得确实不错，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芒果娜娜，也就二十来岁不到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因为一句话给淹没了。 姚寅笙关闭界面，此时唐赞也问到了坟墓的所在地，但是他一脸的懊恼，“娜娜葬在老家，她老家在东北啊，这我怎么去啊？我还要上班，今年的带薪假已经没有了，我请假会被老板骂的。大师，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特殊情况也能理解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姚寅笙才不会就这样放过唐赞。她想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等你睡着了再说。” 唐赞可能是想到了芒果娜娜的脸，有些不情愿，“啊？又又要我撞鬼啊？可不” 陆翊直接一巴掌拍在唐赞的后脑勺，“哎呀你啰唆死了，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要，我看你干脆被鬼吓死算了，这样以命抵命，大家都安生了。” “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大师，你有多少把握能把娜娜给” 姚寅笙睨着看唐赞，“那也得见到本鬼再说，这里不合适，今晚我们去你家，你只管睡觉就行了。” 唐赞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同意了。姚寅笙三人来到唐赞的出租房，位置倒还不错，就在市中心的火车站附近，还两室一厅，一间房是唐赞的卧室，还有一间房是杂货房。姚寅笙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唐赞早早地就被打发去睡觉去了，但是唐赞睡不着啊，这两天他一直边犯困边喝咖啡，现在突然告诉他可以睡觉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躺在床上，唐赞脑子放空，姚寅笙和李俊陆翊在外面的客厅布置红绳，进屋居然看到唐赞还醒着。姚寅笙走到床前，手指点在唐赞的眉心上，“放松眼皮，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 唐赞一下子就睡过去了，李俊和陆翊并不感觉神奇，她们安静地守在姚寅笙两侧，一同盯着床上的唐赞。只过了大约十分钟，唐赞开始皱眉头，估计又是梦到了芒果娜娜。姚寅笙拿出准备好的鸡冠血浇在唐赞头上，唐赞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又安定下来了。 深夜里，唐赞的出租屋想起敲门声，陆翊和李俊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姚寅笙扭头，“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开门。” 门打开，一个穿着水手制服的女孩子站在外面，姚寅笙微微颔首，“你就是芒果娜娜？” 脸色苍白的女孩子抬起头，因为跟姚寅笙的虎瞳对视上了，又胆怯地低下头，“我是来找唐赞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芒果娜娜？” 在虎瞳的威慑下，芒果娜娜没有隐瞒，“是。” “为什么要缠着他？” “因为他害死了我，要是没有他在直播间开头乱说话，后面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我我不甘心，所以想拉他一起死。” 姚寅笙侧身靠在门上，“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但是你先进来。” 芒果娜娜错愕地抬起头，但看到姚寅笙好像真的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芒果娜娜也就迈进了唐赞的家。姚寅笙把芒果娜娜领到一个圈子里，“你在这里站好，事情我已经听唐赞说过了，我觉得你有权利接受唐赞的道歉，唐赞也确实需要为自己的言行道歉，这就是我让你进来的原因。” 姚寅笙说完转身走到卧室，看到唐赞还在呼呼大睡，姚寅笙扬了一下下巴，“叫醒他。” 第619章 帮忙起诉 陆翊没有客气，直接一巴掌拍在唐赞的脸上，“起来了！让你睡觉是为了把女鬼引过来，现在女鬼来了，你还想睡到大天亮啊？” 唐赞的美梦被一巴掌拍没了，他从睡梦中醒来，“嗯我的鸡腿！” 看到李俊和陆翊站在自己床边，唐赞才明白过来，他翻身下床，“是不是都解决了？” 李俊用大拇指指向身后，“现在只解决了百分之十，你跟我们出来。” 唐赞来到客厅，看到了无隐阵中的芒果娜娜，立马吓得大叫起来。李俊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要死啊，大晚上叫那么大声，你就不怕扰民吗？” 唐赞手指哆嗦地指着芒果娜娜的鬼魂，“鬼鬼啊！那是鬼，你们没有看到吗？” 李俊和陆翊不以为然地坐在沙发上，“看到了啊，大惊小怪什么啊？把鬼叫来就是来处理你的事情的，你去不了东北，我们只好把鬼叫过来了。” 唐赞不小心瞥了芒果娜娜一眼，就感觉自己快要吓破胆了。姚寅笙来到一人一鬼中间，“行了，双方现在见到面了，芒果娜娜你先来，告诉唐赞你为什么要缠着他。” 芒果娜娜有一双空洞的眼神盯着唐赞看，“就是他带的节奏，我的直播间自从他随意揣测以后大家的弹幕就越来越没有底线了。我还在私信收到了一些男人想要买春的消息，这让我感觉到很侮辱。我让房管禁言了他三天，三天里他会跑到我私信里留言，说我小心眼，还说他花了钱我就是要忍着的。再后来，我的手机开始接到各种电话的轰炸，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信息被泄露了，总之这些人开始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初的一句恶意揣测。” 姚寅笙和李俊陆翊的眼睛也盯着唐赞不放，唐赞觉得自己现在被四盏灯照射着，没有躲藏的角度。唐赞直接在芒果娜娜面前跪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先磕了三个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道歉，给你磕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就是不要杀我啊。” 芒果娜娜看唐赞的眼神是冰冷的，“可我只希望你死，只有死了，你才算对我谢罪。” 唐赞无助地望向姚寅笙，姚寅笙却不怎么想理他，想让他跪久一点，忏悔久一点。对这种随便开黄腔的下头男，应该让他吓得尿裤子才是。唐赞挪动了膝盖来到姚寅笙身边，抱住了她的双腿，“大师，你不能光看着啊，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给她下跪磕头了，我我还可以发文主动承认是我开的头害得芒果娜娜自杀的，我愿意接受大家的指责和批评，这样总行了？” 姚寅笙给李俊陆翊使了下眼色，两人立马帮忙把唐赞拉开了。姚寅笙掸了一下自己的裤子，“芒果娜娜，你心里面有怨气这可以理解，他刚才说的那些条件你看看能不能答应？一命换一命，还是太过激了。” 芒果娜娜怨恨地瞪着地上的唐赞，“他是应该告诉大家他做过什么，但光是这样还不够！当初大家看到他的揣测就开始人肉我，我的资料被扒出来，电话不停，还有附近的人找到了我家，这些都应该算在他头上。但我最气愤的，是有人借着这个来造谣我，说我不读书去卖，傍到了大款才读了现在的学校。我虽然读书学习成绩不好，但也不可能让别人这么抹黑我！我要你帮我起诉那些造谣我的人，你随意揣测都已经够该死的了，他们这些造谣的更该死！你要是帮我起诉成功，让他们给我道歉并说明真相，我可以饶你不死。” 为了保命唐赞不得不接受，可他也有苦恼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司白领，而且你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搜集证据啊？” “这你不用担心，其实在一开始我就搜集了证据准备起诉，但是那些私底下来骚扰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嘴巴里说出的那些话很臭，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选择了安眠药的。那些证据我都让公会的经纪人帮忙保管，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了，不能给他们带来流量和利益，他们自然不会帮我。你去联系联系公会，把那些证据拿到手，帮我上诉，我就答应放过你。” 唐赞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自己的性命他豁出去了！“行，我帮你！” 芒果娜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跟姚寅笙保证暂时不会伤害唐赞，姚寅笙才把无隐阵撤掉。离开唐赞的家，姚寅笙最后一次警告唐赞，“我没有售后服务，你要是还想耍心眼儿，你死了也就死了，我觉得不会觉得可惜。” 现在自己的命还攥在芒果娜娜手里，唐赞肯定不会乱来的，只是芒果娜娜不放心，就在唐赞家住一阵子，也算是督促他了。姚寅笙对此求之不得，她现在还要时刻关注调查组那边的消息，实在是走不开，有芒果娜娜这位正主亲自监督，相信唐赞一定会尽全力的。 第二天唐赞睡醒了就去上班，当然也联系到了芒果娜娜曾经的公会经纪人。就像芒果娜娜说的那样，在她去世后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些好不容易搜集好的证据可能放在某个抽屉里一动不动，现在有人冒出来说要接手，经纪人求之不得呢。 经纪人直接快递把半米高的证据邮寄过来，这下子有唐赞忙的了。在帮芒果娜娜联系律师起诉恶评者的过程他也发现了，原来真的有人能那么下流，那些话，他一个男的看了都觉得恶心，何况放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唐赞也从这个过程中对芒果娜娜有了真切的悔意，也就更上心了。 姚寅笙没有去过问唐赞的进度，她相信就算唐赞到时候赖账不打算说，芒果娜娜也会告诉她的。在此之前，还是先接一下齐千松打过来的电话。 “齐局长，出了什么事吗？” 第620章 玉佩 “喂，齐局长，什么事？” 齐局长在电话那头的激动难以掩盖，“重大发现！我们暂时找到了能够治愈病人的药方了。” 姚寅笙也想赶快知道，“是什么？” “金蝉蛊！顶级的金蝉蛊可以把蛊毒在人体内就消灭干净。只不过，现在顶级的金蝉蛊实在是太少了，芮婆婆手里只有两只，也是我们目前知道的唯二顶级金蝉蛊。我们现在已经通过芮婆婆的两只金蝉蛊治好了两位病人，可治疗进程还是太慢了，金蝉蛊不可能一直工作，它们每次都需要休息五天左右，这五天里外面又会有很多人染上蛊毒。” 还是需要改进，但起码已经找到了方向，姚寅笙安慰了一下齐千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玉佩。姚寅笙拿出自己的玉佩，惊奇地发现原来带有暗红色的玉佩，现在又是通体乳白色的了。难道自己的玉佩也有效果？ 齐千松还在电话那边感谢姚寅笙的安慰，“不过现在有了进展就是好事，现在大家只要保护好自己，就不会有事了。对了，姚同学，你的身体还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正想跟你说呢，前段时间我难受了两天，浑身发热，整个人昏沉沉的就像中暑了一样。后来我又莫名其妙地好了，但是我的玉很奇怪，那段时间我的玉出现了暗红色，现在这暗红色又消失了。我感觉会不会是这块玉佩帮我把蛊毒吸收了，我还想找时间问问你们呢。” “真的吗？这可能也是一个新的解毒思路，姚同学，明天我让老宋回去帮你看看，现在老宋已经掌握了辨别蛊毒和发烧的能力，他能帮你看看你体内有没有蛊毒。” 挂了电话姚寅笙还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自己的玉佩，她伸手摸了摸，温温的，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果不是刚刚拿出来看一眼，姚寅笙可能都没注意到玉佩已经褪色了。第二天齐千松跟着宋元善来到了首府市，下飞机直奔姚寅笙的别墅，看到了姚寅笙的玉佩。 宋元善先是给姚寅笙检查一下身体，他拿出一捆红绳绑在姚寅笙的手腕上，另一端拿在手上，拉直后三根手指搭在红绳上，看样子好像在把脉，可姚寅笙感觉慢慢有水浸湿了红绳。片刻之后宋元善才把红绳收回来，“她身上的蛊毒确实发作了，但已经消除了。” “难道真的是我的玉佩帮的忙？” 齐千松拿着玉佩看了好久，“这是玻璃种翡翠，纯净度很高，有隐晶的聚合体，致密而坚实，灵气十足，是不可多得的神品。当时它是怎么变色的？有照片吗？” 姚寅笙耸耸肩，“这个我忘记了，当时我体温降下来的时候身上出了很多泥垢，我洗了好久的澡才洗干净，就是在擦身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玉佩变成了暗红色。我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没在意。” 宋元善收好东西提议：“是或不是，干脆拿着这块玉佩去实践一下，姚同学，你意下如何？” 姚寅笙同意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姚寅笙分得清。三人来到医科大附属医院，这里收治了很多蛊毒发作的病人，调查组已经收到消息了的。院长把三人带到隔离病房，他们也全副武装并全面消毒了。宋元善带着玉佩进到病房，姚寅笙和齐千松只能站在外面，通过监视器看到里面的情况。 只见宋元善把姚寅笙的玉佩放在病人的胸口，并没有立刻就有成效，他们也知道，姚寅笙也是出现症状两天后才发现的，可能姚寅笙之所以没有进医院，除了身体素质以外，这枚玉佩功不可没。宋元善放好玉佩就离开病房，经过一番消毒后才跟姚寅笙和齐千松一起盯着监视器。摄像头已经调整到近距离对准玉佩的角度了，约莫过了三个小时，大家都注意到玉佩内部好像有东西在流动。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面面相觑过后又盯着监视器看，玉佩的变化更明显了。 姚寅笙的玉佩开始肉眼可见的变红，好像底部有一个大吸盘，把人体内的脏东西吸出来。同时连接在病人身上的仪器通过电极片开始有了反应，仪器上的心跳、血氧等指标都慢慢有所回升，这让大家大为震惊，同时病人开始冒汗，但体温确实在下降，随之而来的就是病人的身体也开始从毛孔里冒出泥垢。 “齐局长，要不要进去看看？” 齐千松扭头看了一眼姚寅笙想要征求她的意见，姚寅笙一直盯着屏幕看，她还能看到玉佩的颜色在变红，只是变红的速度稍微放慢了。“再等等，等到玉佩完全停下来了再进去。” “你看得到？”齐千松好奇地把头贴近屏幕，可他的眼睛根本不能像姚寅笙一样看出玉佩内部细微的流动。 齐千松盯了好一会儿才放弃，“你是怎么看到的？” 姚寅笙指了指自己已经不一样的眼睛，“上一次眼睛复明之后就看得很清楚，跟显微镜似的。” 齐千松也是知道姚寅笙眼睛的过人之处，他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你来说什么时候可以进去，我们再什么时候进去。” 又过了三个小时，姚寅笙的眼睛再也捕捉不到一点玉佩里流动的动静了，才对齐千松点点头。医护人员跟宋元善一起进到病房，这时候病人已经苏醒，医生给他做了全面详细的检查，宋元善则是拿出玉佩出来了。 熟悉的暗红色重新出现，三人借着灯光仔细观察暗红色的玉佩，这下不仅姚寅笙看到了，就连齐千松和宋元善都看到玉佩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流动。只是，这些暗红色是如何化解的？姚寅笙明确告诉齐千松，哪怕她知道了玉佩变成暗红色，也都没有把玉佩摘下来过，这段时间玉佩发生了什么，她也是不知道的。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激动地握着齐千松和宋元善的手，“两位真是帮了大忙了，这位病人本来已经无力回天了，但现在身体各项指标已经趋向正常值了，这两天再给他打点葡萄糖和消炎药估计就可以出院了。二位可以告诉我们，这是什么疗法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推广？” 第621章 以蛊攻蛊 齐千松和宋元善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贾院长，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和这类病毒的真正含义，看到这枚玉佩了吗？这就是关键，说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就是这枚玉佩救了病人的命，想要推广估计很难，因为这世间估计仅有这一枚是我们已知的玉佩。” 贾院长宝贝似的接过玉佩，“那就用这枚玉佩先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如何？” 齐千松还是摇头，“贾院长，这估计也有一定的难度，你也知道，玉，是养人的。只有佩戴到了一定年份的玉佩才会对人体有这种潜移默化的功效，这枚玉佩是这位小姑娘的，她也是从小就开始戴着了，如果让玉佩离开这位小姑娘太久，估计玉佩的效果会越来越不明显。而且贾院长你看，现在玉佩已经变成暗红色了，我们也需要时间给玉佩自行恢复，如果一直超负荷解毒，估计这块玉很快就会变成一块废料。” 贾院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把玉佩还给姚寅笙，“那，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是会有的，现在已知的两种办法有用，金蝉蛊和这个玉佩。只是这两种办法都需要在时间和规模上进行进一步的完善，它们现在都有一个通病，单点治疗，范围小，需要时间长，数量极少。要解决这几点缺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进行研究。” 贾院长失望地把三人送走了，姚寅笙带走了玉佩，齐千松也交代她了，要时刻关注玉佩变回白色的时间，而他跟宋元善则继续回到京城的研究所，继续从金蝉蛊上找到突破口。姚寅笙没有急着回别墅而是来到酒，李俊和陆翊在酒待着无聊想把她叫过去做烧烤。姚寅笙也是无奈地笑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 但姚寅笙还是来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尽管有可能会二次感染蛊毒，但姚寅笙身上的玉佩已经展现了它的威力，姚寅笙也安心了不少。三个人加上小八在酒楼顶架起烧烤架，一边烤一边吃，望着同一片天空，姚寅笙在惆怅，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现在学校已经因为这感染力极强的疾病提前结课了，姚寅笙的空闲时间也变多了，她也收到了唐赞给她发来的消息。唐赞已经按芒果娜娜的要求，找到了律师，对曾经给芒果娜娜造谣过的人起诉，现在就是等待开庭审理的日子了。唐赞的电话打过来无非就是让姚寅笙帮忙把芒果娜娜送下去，但芒果娜娜说她还没有看到开庭和审判结果，她是不会那么早就离开的。姚寅笙也只能安慰唐赞，只要按照芒果娜娜说的做，一步一个脚印，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的，让他再忍忍。 挂了电话姚寅笙摸了摸有些褶皱的《集魂录》，上一次送走了冬科村的村民，《集魂录》上多了六十多个人的信息，又让她的《集魂录》丰富了几页。姚寅笙无聊翻开几页，突然想到了乔蓉儿，原本乔蓉儿的名字也是可以出现在这上面的，但是可惜，姚寅笙没能及时把她送下去。 姚寅笙来到了埋藏乔蓉儿衣物的地方，那里已经长出了几朵紫色的小花，而紫色，正好是乔蓉儿最喜欢的颜色，她的衣服都是以紫色居多。姚寅笙蹲在地上跟紫色小花说了几句话，诉说了对她的思念之情。小八看到姚寅笙蹲在那儿也很好奇地跟过来，轻轻抚摸紫色小花的花瓣，他不会说太多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念。 又过了两个星期，调查组又有了新进展，他们又在一处苗寨中找到了顶级的金蝉蛊，但也只是找到了一只。想要培育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哪怕调查组的人有时间等，已经感染了蛊毒的病人也等不了，于是芮婆婆打算用金蝉蛊的特性制成药水，说不能能够实现大范围治疗的愿望。而姚寅笙这边也观察到了，玉佩从暗红色变回原来的颜色，需要四个晚上的时间，但是否需要让玉佩再养一段时间，姚寅笙还不知道。齐千松也担心玉佩的功效会因为使用频繁而大打折扣，便让姚寅笙先戴着玉，调查组的人还是把重心放在以蛊攻蛊的方法上。 姚寅笙把玉佩戴好，李俊和陆翊把她叫到酒去，她们两人本来打算要给酒搞个卫生的，不过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给打断了。姚寅笙赶到酒，发现酒门口停着一辆自带遮阳棚的电动车，这是来客人了？ 姚寅笙怀着好奇推开了酒的门，发现里面真的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陆翊朝姚寅笙招手，“找你的。” 姚寅笙疑惑地坐下，“你找我？” 李俊热情地给对方介绍姚寅笙，“呐，这位就是我们跟你说的那位大师，也是我们的发小，你的问题跟她说，她会帮你的。” 女人很是疑惑地看着姚寅笙，可能在心想，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真的是大师吗？姚寅笙喝了一口果汁，“最近是不是一直心悸睡不着，吃东西很少没胃口，经常莫名冒冷汗？” 女人很惊讶地摸了一下脸，“你是怎么知道的？” “双唇苍白，唇角下垂，唇对应脾胃，你的嘴唇那么白，最近应该没有按时吃东西补充营养；头发稀疏耳垂表面有细纹，肾气不足晚上睡觉还经常起夜。如果你是因为心理问题睡不着，肯定找心理咨询师去了，何必要来找我？不是遇到鬼还能是什么？” 女人这下终于被折服了，她站起来给姚寅笙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师，你是真的大师！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姚寅笙让女人重新坐下，“你先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这样我才判断要不要帮你。” 女人估计也知道这里面的一些门道，但可能太心急了，还没自报家门就先说自己的事，“最近我的手好像开了光，写什么事什么就能成，我是真的害怕了。” 第622章 心想事成 姚寅笙三个人都被女人的话搞晕了，“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害怕？” 女人仿佛把自己开了光的手视作一种灾害和恐惧，她哆嗦着伸出右手，咽了两下唾沫才说道：“可是我把人写死了” 女人从头开始说，她叫麦可欣，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公关部当实习生。这家外贸公司的规模很大，员工之间的竞争也很大，为了通过绩效考核，她拼了命的工作，同时又跟领导搞好关系，公司的团建一次也不敢落下。但尽管如此，还有比她优秀的人，也有比她会来事儿的人，偷偷在领导面前说她的坏话，领导虽然不说，但皱着的眉头也表明了对她的不信任。好在那个领导后来调到别的部门去了，那名同事也因为小考核不过关，提前结束了实习期。 但这件事麦可欣后来还是知道了，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前段时间领导看她的表情是有点厌恶的，她也了解到谁是始作俑者，心里无比气愤。麦可欣每天晚上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当天晚上因为太气愤了，就在日记里写下对领导和同事的诅咒，也没有多狠，就是希望他们能一直倒霉。结果第二天起，领导和同事真的就开始倒霉了。 那位领导第二天就因为个人作风问题被老婆找到公司，在大厅里一闹，事情闹到了网上，公司为了息事宁人，立刻对他采取了停职调查。而那名同事从第二天开始，在工作上就出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失误，才导致了后续考核不过关被提前辞退了。 当时麦可欣看着很过瘾，根本没有把两人的遭遇跟自己写出的“诅咒”联系在一起，只觉得这是两人的报应。直到后来麦可欣才发觉不对劲。 麦可欣出生在农村，上面有一个哥哥，从小她就感受到了父母明显的区别对待，哥哥永远都比麦可欣得到更多父母的关爱和资源。麦可欣高中毕业本来是被父母要求到工厂打工的，但是麦可欣成绩很好，自己又努力，高考结束后先是答应了父母的要求，偷偷把录取通知书藏起来，然后收拾行李出门打暑假工给自己挣学费去了。到现在，她的父母都还不知道她已经读了三年大学。 前不久，麦可欣的妈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家里遇到一些非常棘手的困难，需要十五万资金进行周转。麦可欣听到妈妈在电话里哭，心软没有多问，一下子把自己攒的十万块钱全给了家里。后来才从老家的朋友那里得知，那所谓的困难就是要解决自己哥哥的房子首付的问题，麦可欣觉得心凉透了。她后来联系了妈妈和哥哥，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复消息，估计还拿着手机坐在一起，笑这个妹妹傻呢。 麦可欣当天晚上是一边哭一边写日记的，她太恨了，多年来的努力，父母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自己的哥哥只考了个职业学校还能在老家大操大办升学宴。从小到大的种种不公平对待在脑海中重现，麦可欣拿着笔的手逐渐用力，在日记里写下来这段话：他怎么不去死啊？他这种社会败类，从小混到大却得到了最多的关爱和资源，可是我，连一点施舍都得不到。我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家人，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抚养长大？去死！去死！麦俊杰明天最好就出车祸撞死！ 麦可欣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虽然恨麦俊杰，可是我真的没想到要他真的去死啊，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 “所以，你哥他，第二天真的就出车祸了？” 麦可欣无助地点点头，“第二天我爸妈主动打电话给我说，说我哥出车祸了，确切地说是十二点刚过，他就出事了。” 麦俊杰游手好闲，不是喝酒泡妞就是搓麻将打台球，偶尔也会小赌两把。那天晚上他还在兴高采烈地跟朋友们嘲笑麦可欣被家里人耍得团团转，喝了点酒打算去地下钱庄赌两把，他确实需要钱付首付，但是他爸妈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首付的钱，麦可欣的钱其实完全进入了他的口袋里，他现在在一众朋友当中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了。 “走！今晚去赌两把，没有钱算我的！” 一群人摇摇晃晃地从ktv走出来，当时已经是凌晨了，街道上只有零星几辆车还在路上，他们可能是出来做滴滴的私家车，也有几辆还没有收摊的出租车。因为路上车很少，麦俊杰一行人肆无忌惮地在马路边上唱起歌来，得意忘形的麦俊杰还胆子很大的躺在马路中央。 大家当时都喝大了，勾肩搭背地在一边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注意到打着喇叭冲向麦俊杰的大卡车。等有人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撞上了，不仅撞了麦俊杰，还撞上了不远处的安全岛的红绿灯灯柱上。麦俊杰当场被碾压成肉泥，他躺着的地方正对车轮，车子刹不住车自然从他身上碾过。据说那辆大卡车还是14轮的，碾了七次，能活下来阎王可能都要鼓掌。 “有没有可能，这也是巧合？” 麦可欣很肯定地摇头，“我不觉得是巧合，我后来试过了，在日记里写上一些不痛不痒的预言，比如第二天会有人给我送奶茶，第二天买彩票会中奖等等等等，真的都灵验了。” 李俊惊呼一声，“这怕不是真人版死亡笔记？不不不，比死亡笔记更厉害，写什么都能灵验，那岂不是太好了，你可以写你会成为亿万富翁，那样你就衣食无忧了。” 麦可欣凄然一笑，“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你们不知道，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我就开始做一个反复出现的梦。梦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我看不到他人，他跟我说，我要还的。每次都他说完这句话我就想醒了。” 第623章 闹心父母 麦可欣说到这儿就停下来了，姚寅笙背靠沙发思考着，这大概是遇到了某个鬼的帮助，于是姚寅笙问道：“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你是不是接触过什么，或者捡到什么东西？” “没有，我从来不乱捡东西的。” “那你有没有到庙里去请过神或者从泰国请了佛牌之类的？” “你说的这些我更没有了，我唯一去过一次寺庙还是毕业的时候去拜拜，当时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工作，现在在公司实习了，我接到offer的时候就已经去还愿了。至于你说的什么泰国佛牌，我只是听说过，可是没有人脉买得到，也没有那么多预算。” 麦可欣没必要在这上面说假话，但如果这些情况都不是，那姚寅笙只能往邪祟的方向考虑了。皱着眉头姚寅笙坚持要麦可欣好好回忆，甚至要她回忆有没有去过可能有墓碑或者是比较荒凉的地方。麦可欣耐心想了一会儿，拍了一下大腿，“大山算不算？” 姚寅笙点点头，“要是人烟稀少的话，也算的。” “那只有那次了，就是上一次我们清明过后的团建，我们去到了丰团山烤肉。那时候男同事负责烤肉，我跟几位女同事在附近拍照，然后我就发现一只小兔子被藤蔓给缠住了，我解开了藤蔓，它后来跑掉了，我也就没在意。” “兔子，是野兔吗？” “应该不是，它像家兔一样，全身雪白，眼睛通红，就像小时候我们从摊贩手里买回来的小兔子。我猜应该是附近人家的兔子跑出来被缠住了。” 姚寅笙猜测那兔子大概率是修炼快要成功的兔仙，被藤蔓缠住后又被麦可欣解救，为了报答她便满足了她写在日记里的所有愿望。只可惜这可能是一个野仙，平时没有人供奉，所以才会给麦可欣托梦，估计是让她带些东西去给它。 “那个丰团山，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我觉得，是你救下来的那只兔子帮了你”姚寅笙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麦可欣，并表示要是有时间就赶紧去丰团山一趟。麦可欣虽然不相信什么兔仙野仙，但为了不做梦，为了不让自己的良心受谴责，她还是答应了，跟姚寅笙约定好，这周的周末就跟姚寅笙去一趟丰团山。两人交换了一下手机号麦可欣就离开了，生意上，姚寅笙不喜欢把微信跟别人交换，要不然自己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到了周六，姚寅笙出发前给麦可欣打了个电话，“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去你那儿接你一起过去。” “嗯好我收拾一下”电话里听到，麦可欣的语气好像有点犹豫，而且姚寅笙还听到了别人的哭声和咒骂声。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我爸妈不用管他们！” “我跟我朋友过去看看，你家在哪儿？” “骋望天禧小区三栋。” 姚寅笙带着李俊陆翊来到骋望天禧小区，这里的安保比较松散，只有一个简陋的保安亭，里面还没人。停车的栏杆也是见到车就抬起来，不管是不是小区的住户。姚寅笙随便找了个地上停车位找到三号楼，刚看到三号楼的标志，三个人就看到一对夫妻对麦可欣拉拉扯扯的，嘴上还说着不准走之类的话。 三人上前，姚寅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对夫妻坐在地上撒欢，女人踢着双腿说道：“你今天不答应，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就要在这里闹！我们不仅要在这里闹，我们还要去你的公司闹！当初要你去打工，你居然偷偷去念了大学，我说你怎么过年了也不回家，原来是担心我们发现！你这个白眼狼，居然拿着家里的钱去读大学！” 这对夫妻想来应该是麦可欣的父母了。这些话很刺耳，姚寅笙听了也拧起眉毛，读大学怎么了？虽然现在大家说遍地都是大学生，但是本科覆盖率真的不高，不往远的说，单是在首府市，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同学都读了大学。可这位母亲居然阻拦自己的孩子接触这个可以受到高等教育的机会，转而把钱留给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想想都觉得气愤。 麦可欣无话可说，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她的父母拉扯。小区住的人家不算多，只有不远处一些带孩子的奶奶叉着腰望这边看，时不时还伸手指指点点。三个人连忙拉开麦可欣和她的父母，“大庭广众的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妇女被拉开了，很不高兴，“你是谁？少管闲事！” 姚寅笙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啊？我是来找麦可欣的，我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你爱在这里叫就叫，吵到了别人就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嘿！我来找我女儿，他们凭什么抓我？我来找我女儿要钱都不行吗？” 陆翊在一旁冷嘲，“还要钱啊？不是刚拿了十万块吗？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你们的金库吗？” “废话！我们儿子死了，现在只有她一个女儿了，她不养我们谁养？说真的，我真希望死的是她，儿子还有点用，女儿有什么用？” 妇女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姚寅笙感觉到麦可欣的身子顿了一下，再看她的眼神，只有痛苦和绝望。可妇女没有看到麦可欣伤心了，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夸儿子有多好，“有了儿子才有家，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就像泼出去的水。我们养了她那么多年，也该给我们点回报了？不就是要了她十万块钱而已吗，至于这样不愿意见我们吗？还是儿子好，儿子跟我们亲，哎哟我的儿子啊” “够了！”麦可欣压抑不住发出了一声咆哮，她的嘴唇颤抖着，“儿子，儿子，儿子！你们眼里只有你们的儿子，你们眼里只有那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你们只对他好，过年了只有他有新衣服压岁钱，只有他有资格过生日的时候吃蛋糕，只有他可以买新书包新文具，要是嫌我是赔钱货，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你不是想要你的宝贝儿子吗？那你下去找他好了！” 轰隆一声，本来晴朗的天空什么时候布满了乌云不知道，只听一道雷劈了下来。 第624章 兔子精 姚寅笙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言出法随，麦可欣刚说完，天上突然打下的一道雷准确地打在妇女身上，最可怕的是妇女周围都站着人的，她自己还坐在地上撒欢，可是说是最安全的位置了。但偏偏，打中的就是她。 麦可欣捂住嘴巴惊讶不已，妇女已经四肢僵硬，保持着撒泼的造型向后倒去。而天上，不知不觉又露出了太阳，讽刺地照射在每个人身上。妇女嘴巴张大，嘴里冒出深灰色的烟，双目的瞳孔已经涣散，大概率是救不回来了。但有人还是拨打了120，救护车十分钟后赶到，医生做了检查后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 警察也赶到了现场，接下来就是处理尸体，不过没有姚寅笙她们什么事了，只是今天要去丰团山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了。麦可欣的爸爸蹲在角落，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看向麦可欣的眼神是惧怕的。麦可欣也坐在花坛边上哭泣，“不是不是我我的本事不是这样的不是” 姚寅笙三个人在一旁安慰她，因为死亡症状明显加上目击者很多，警方判定麦可欣的母亲是自然意外死亡，把尸体包好送去火葬场了。麦可欣一直捂着脸，非常痛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太生气了只是太生气了” 警方离开了，麦可欣的父亲也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走的时候都离麦可欣远远的，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估计是把麦可欣当成凶神恶煞了。姚寅笙把麦可欣带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丰团山，只能看情况了。 麦可欣的家不算大也不算小，三房一厅，只是墙体占了大部分空间，吊顶也弄得很矮，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但是厨房的空间被压缩得非常小，只能让一个人经过。三个房间有两个是杂物房，放了床但是没人住，麦可欣住在最大的主卧，但这个主卧的空间也就跟客厅加厨房那么大。 刚刚目睹了母亲去世的场景，麦可欣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可能在后悔，也可能在震惊。姚寅笙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也是如鲠在喉，想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麦可欣自己恢复过来了，她苦笑了一声，在房间里大喊：“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四个人的客厅没有人说话，麦可欣喊出这句话之后颓废地耷拉着脑袋，然后抹开眼角的泪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去丰团山！” 姚寅笙三个人还是有点意外的，不过麦可欣要求了，四个人也只好上路了。丰团山距离市区不算远，只是位于发展不好的区域，所以没有多少人光顾，山上有一个度假村，但是收入平平，要不是有些公司组织团建，可能都做不下去了。 麦可欣带着三个人来到当初发现小兔子的地方，就是一丛乱长出来的杂草，里面有一个小凹坑，但是已经不明显了。麦可欣指着那个凹坑，“当时那只小兔子就窝在这个地方，身上缠了好几圈藤蔓，我把藤蔓拆下来了它就跑开了。” 姚寅笙拿出一张黄符念起寻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着意收寻！” 忽然刮起的一阵风，把地上的败叶吹得沙沙响，很快四个人就看到一个上下全白的男人从风刮来的地方走出来。那个男人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一双桃花眼红红的，嘴唇是小小的三瓣。男人风情款款地向她们走来，在距离她们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行礼，“恩人，你终于来了。” 麦可欣看到男人对她这么有礼貌反而不适应了，她缩在李俊身边，“你就是你帮的我？” 男人嘴角开心地咧开上扬，“正是，恩人。”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恩人，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尽我所能帮助恩人了。” “可是可是已经死人了啊，你帮我，我很感谢你，可是已经有人因为你丧生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男人脸上的表情很疑惑，“恩人不想这样？但我看恩人你在写日记的时候是很气愤的，难道恩人真的不想这样吗？” “我我那是” 姚寅笙打断了两人，“好了，现在已经出现伤亡，你这所谓的帮助到此为止。你在梦里说要她还你，她要还什么？” 男人变得害羞起来，白皙的脸上出现两团红晕，“其实恩人当时救了我，我的心就已经” 明白了！这兔子精是看上麦可欣了，而且还是一个为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痴情种，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麦可欣不惜沾上因果浪费修为也要让麦可欣愿望成真。只可惜这兔子精是个直男，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已经酿成大祸了。 “该不会，你想娶她？”陆翊震惊地张大嘴巴，“你别忘了，你是妖精，她是人，你们两个是不同路子的！” 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谁说我们不同路了，我现在不也是人样吗？只要恩人愿意，我可以一直以这副样貌示人！” 麦可欣在一旁疯狂摆手，“不不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男人见麦可欣排斥自己，当时就大怒，“为什么不愿意？我为了你，浪费了几十年修为，帮你把你讨厌的人赶走，杀死！满足的都是你的愿望，你居然不愿意跟我结婚！” 姚寅笙不免皱了一下鼻子，怎么这个兔子精的脾气那么暴躁，说炸就炸。眼看兔子精想要上前抓住麦可欣，姚寅笙拿出桃木剑抵着男人的额头，“说话就好好说话，突然动手是什么意思？你当我不存在的吗？” 第625章 替身文学 男人的眼睛通红望向姚寅笙，对上那双淡金色的眼睛，他呀了一声别开头，“你你要干吗？” 姚寅笙收回桃木剑，“我还想问你呢，好端端的以身相许，也不问别人愿不愿意，我见过强买强卖的，没见过这么推销自己的。我朋友说得对，你是妖精她是人，你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看你是在这山里待久了太单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怎么会？我在这山里有洞府，我可以去外面找吃的，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座山上没有什么野兽，她不会有危险的，即便有危险，我也可以保护她的。恩人，我看了你写的日记，外面的生活对你一点儿都不好，那你何必苦苦深陷其中？跟我一起在这山中生活，不是更好吗？” 麦可欣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这深山里没有网络，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姚寅笙也知道男人说的不现实，她对这个单纯的痴情儿摇摇头，“可你没有想过你给她的生活对她是好还是坏，没有社交，人类是会退化的。如果她跟了你，能说话的只有你，说的内容可能千篇一律，这样会让人脑提前退化，反应变得迟钝，到时候你还愿意照顾她吗？” 这对男人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难事，他点了点头，“我愿意！” 姚寅笙仰天无奈了一下，继续费口舌说道：“那好，那如果她生病了呢？而且你别忘了，人，是会死的，她不像妖精一样可以通过修炼活个几百年，等她去世了你还是现在这副模样。而且你就算喜欢她，人家也有拒绝你的权利？人家一不答应你就发脾气，我很难相信你现在没有暴力倾向。” “那那我帮了她的！” “说句不讲理的话，人家又没有要求你帮他，你默默付出之后要人家一定要给予回报？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真是极致的大兔子主义！” “可我可我真的很喜欢恩人，想跟恩人在一起啊。” 姚寅笙想了想，“要不我让她给你烧点香，带点东西吃？也算报答了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可是男人不领情，“不要，我不需要香火，也不缺吃食，我只想要跟恩人在一起。” 四个人都无奈了，这兔子精怎么那么犟啊？陆翊扯了一下姚寅笙的衣服，做了一个手刀，姚寅笙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摇了摇头。眼睛转了转，姚寅笙又想到了办法，她开心地笑了，“这样，你的恩人现在还是比较害怕的，我回去帮你说说她，就算人家同意了，你也要给人家收拾行李是不是？” 男人好像理解错了意思，“这么说，恩人是同意了吗？” “我没”姚寅笙打断了麦可欣，“她刚刚被你的要求吓到了，你总得要人家回去考虑考虑？这样，过两天我带她过来给你答案，到时候你的恩人要是答应你了的话你们就洞房，怎么样？” 李俊和陆翊还有麦可欣都不知道姚寅笙在打什么鬼点子，麦可欣还以为姚寅笙就此不管了，忙拉着她的衣服，可是姚寅笙转过头对她做了个鬼脸让她放心。男人也觉得姚寅笙说的有道理，所以答应了，“最多三天时间，要不然我就擅自接亲了。” “你放心，不出三天。” 回到车上，李俊拉着姚寅笙问这问那，“你疯了？你不会真的答应那兔子精跟人结婚？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那兔子精被爱蒙蔽双眼我可以理解，你图什么啊？看热闹？” 姚寅笙把李俊的手拿开，“我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有办法，先回市区，买只兔子。” 姚寅笙这么说，李俊和陆翊就都明白了，只剩下麦可欣还蒙在鼓里，“你真的不打算管我了？我不想嫁给一个一只兔子啊！他现在逼着我跟他成亲，以后逼我给他生孩子怎么办？想到我要生一窝兔子我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啊！” 姚寅笙让麦可欣稍安毋躁，“我什么时候答应他的？你哪只耳朵听到了？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完成心愿，也可以让你跟他再无瓜葛。” “真的吗？是什么？” 姚寅笙打了个响指，“小说里面的老套路，替身文学。” 车子回到市区，姚寅笙让陆翊把车直接开到花鸟市场，她让麦可欣自己挑一只大白兔，而且指定要母兔子。店家帮麦可欣挑了一只品相最好看的兔子，皮毛白绒绒的，三瓣小嘴巴一开一合很活跃，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一直在用鼻子闻来闻去。 抱着兔子回到酒，麦可欣问姚寅笙接下来怎么做，姚寅笙让麦可欣滴下几滴指尖血，不用多。麦可欣照做了，她把指尖血挤到瓶盖中，姚寅笙把用一张黄纸蘸取了一些，剩下的伸到兔子面前。小兔子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用鼻子闻了闻，一开始有些抗拒，但是多闻几遍就放松戒备，麦可欣看到兔子伸出舌头一点一点把麦可欣的指尖血送进嘴里，而且越喝越快，喝得津津有味的。 麦可欣看到这一奇观，惊讶地看向姚寅笙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姚寅笙抚摸着大白兔的后背说道：“这只兔子到时候会替你出家，本来折个纸人就可以的，但我担心那兔子精太能折腾了，到时候把纸人弄坏了就露馅儿了。用兔子替嫁就不错，本体上来说它们都是同类，到时候不仅可以种族延续，也经得起折腾，要是想夫妻双修也可以，随便那兔子精怎么弄。现在兔子喝了你的血，这几天你再把它带在身边养几天，兔子精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再去一次丰团山。” 麦可欣胆怯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兔子，那兔子根本不怕她，还抬起身子主动贴近麦可欣的手指。等兔子把麦可欣的指尖血喝完了，麦可欣带着兔子回家了，姚寅笙三个人把她送到巷子口。望着麦可欣离开的身影，陆翊担忧地问道：“寅笙，这能行吗？” 第626章 枝段 姚寅笙其实自己也是第一次在活物上使用替身术，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概率能骗过兔子精。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总比打打杀杀的要好，那兔子精你也看到了，一根筋，说破天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人类社会跟他的生活差距还是太大了，他意识不到这种差距，我们也不要指望他一只几十年修为的兔子能意识到，或许这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三天时间到，姚寅笙和麦可欣又来到了丰团山，只不过这一次只有姚寅笙和那只兔子下车了。 “你在车上待着就行了，现在，这只兔子就是你，要是你跟兔子同时出现，我估计会露馅儿的。” 来到上一次见面的地方，姚寅笙这次没有请香，倒是那只兔子精早早就在原地等候了。果然兔子精看到姚寅笙身边的大白兔，两眼放光，“我恩人这是同意了？” 姚寅笙敷衍地嗯了一声，“以后你们结为夫妻了就好好生活，人世间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行吗？” 兔子精走到大白兔面前，化为真身跟大白兔贴在一起，那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姚寅笙，“你放心，恩人在我身边，我定会好好对恩人的。” 姚寅笙尴尬地抠了抠鼻子，“那祝你们新婚愉快。” “你等一下！”兔子精说着跳开了，一会儿衔着一截枝段放到姚寅笙面前，“这是给你的回礼，谢谢你帮了我的忙。” 姚寅笙看着这截枝段，上面只有零星几片叶子，只有两根手指那么粗，从叶子上不能判断这东西是什么。姚寅笙还是把它捡起来，“这是什么种类的枝桠？” 兔子精也说不明白，“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东西，只是五十年前我看到它发了芽，注意到它带有灵气，便守着它五十年了。可是这五十年它没开花也没结果，就这一段还是长得比较快的一段，应该对你们人类也有帮助。” 这难道还是个天材地宝？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姚寅笙带着那截枝段回到车上。李俊和陆翊也对这东西很好奇，打算回去了养在酒楼顶上。麦可欣弱弱地问了关于她的事情，“那个兔子精” “已经带着那只兔子离开了，你放心，没有露馅儿，一会儿我给你张符，以后你就塞在睡觉的枕头里面。” 把麦可欣送回了家，姚寅笙得到了一笔三千块钱的酬劳，麦可欣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姚寅笙没所谓地收下了。回到酒李俊和陆翊两人找了个花盆把枝段放下去，姚寅笙拍了照片给爱种花的妈妈帮忙鉴别，但不论是梁美菊还是姚授明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花盆中那段普通的枝桠，姚寅笙叹了口气，“先养着。” 外面的威胁还在继续，大家依旧不敢出门。姚寅笙在玉佩变回白色之后又戴着它养了十天，才终于又帮助一位中毒已深的患者起死回生，这只玉佩这一次比上一次吸收要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症状加深的原因。感觉到玉佩的功效减弱，姚寅笙跟贾院长说道：“院长，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你看我这玉佩，已经比上一次要慢很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使用过多的缘故。而且你看这里，”姚寅笙指着玉佩一处快要裂开的纹路说道：“院长，这玉佩快要裂开了。要是有一天玉佩裂开了，这块玉就废了，我这次回去接着养养看，我们还是等待调查组的消息。” 说来姚寅笙也觉得愧疚，尤其是院长那可惜的眼神，尤其是那些还在隔离病房，靠呼吸机吸氧为生的病人面对健康的那种渴望的眼神，让姚寅笙觉得自己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是残忍的。姚寅笙来到医院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下，她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的老虎好像很疲惫，虽然威武的姿态没有改变，但姚寅笙感觉出来了。姚寅笙伸手抚摸着玉佩上的老虎，“你说怎么办才好？医院里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解毒的药方，你现在是能帮忙把蛊毒拔掉了，但你的负担肯定也不小，唉，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坐在医院门口一小会儿，姚寅笙跟玉佩说够了就起身，日子还是得继续，跟九咒塔的斗争还没有结束，她现在不能松懈。起身回家，刚上车姚寅笙接到了因为实习好久没有联系的陶易扬的电话。 “寅笙，最近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帮我同事一个忙。” “撞邪了？” “她说是的，但具体没敢跟我说清楚，你有没有空？我们下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行，我现在刚从医院出来正好没吃午饭，你们在哪儿，我直接去你们附近。” 姚寅笙开车来到陶易扬实习的地方，陶易扬实习比较有门路，家里人托关系给她找了个外驻大使馆的新闻部实习，地址就在首府市的金象广场，坐地铁就能到。金象广场隔一条马路就是梦之岛商场，姚寅笙跟陶易扬是在商场里的咖啡店见面的。 一见面，作为同学和舍友的两个人自然是寒暄了一会儿，陶易扬身边的那位同事也没有催促她们，不紧不慢地在一旁吃着午餐。姚寅笙其实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头顶一团渐浓的灰气，估计倒霉有一阵子了，而且照这个颜色发展下去，灰气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黑气，到时候的情况就更危急了。可这名同事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让姚寅笙摸不着头脑。 陶易扬也没有忘记这次把姚寅笙叫来的目的，她开始给姚寅笙介绍身边的这位同事，“这是我在大使馆里的同事，她今年转正了，但是就比我们大两岁，所以我跟她比较亲近，她姓谢我叫她谢姐。谢姐，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同学，可有本事了，帮了不少人的忙呢。” 谢姐抬头跟姚寅笙点头示意，姚寅笙也看到了谢姐更为诡异的一幕，她的眼睛都是灰色的。 第627章 灰色 这种灰色绝对不是戴了美瞳的颜色，而是整个眼睛好像都在褪色。谢姐可能发现了姚寅笙惊讶的表情，她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的眼睛居然是灰色的。实不相瞒，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生活中颜色在慢慢消失，我看到的一切，都在变淡。” “你没有去医院检查过？说不定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才导致的呢？” 谢姐搅动面前的咖啡杯，“我去过了，医生说我的视力确实在退化，但是找不出原因，就只好说我是因为工作压力大才导致的，要我休息几天。可是其实不知道，大使馆的新闻部每天就是写稿子，要说压力吗？其实也不大，因为就那么几个人，写出来的稿子肯定会用上，没有所谓的指标也就不会有所苦恼。而且你看” 谢姐说着拉开自己的衣袖，姚寅笙一进门其实在诧异，现在已经是五月盛夏了，再怎么怕冷防晒也不应该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一样。但谢姐一拉开衣袖，姚寅笙就发现问题了，谢姐的皮肤，也在朝着灰色的方向发展。是的，谢姐身上的皮肤，就连指甲里的肉，都变得像焯过水，白嫩的猪肥肉。姚寅笙又让谢姐把舌头伸出来，果然，舌头上除了刚才喝了几口咖啡有点棕色以外，嘴巴里也都是灰白色的。 这情况比姚寅笙想象中的要不容乐观一些啊，“谢姐，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想啊大概一个半月前我从一个半月前发现我自己看到的东西颜色跟别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谢姐说的是那么有气无力，姚寅笙从这黛玉葬花般的语气里听出了困乏和僵硬。 姚寅笙注意到，从她进门开始就观察到了，谢姐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地轻，喝咖啡的时候轻拿轻放，吃蛋糕的时候只塞进一小口慢慢咀嚼，生怕她手里的东西磕着碰着。姚寅笙小声问了一下陶易扬，“这个谢姐，平时也都那么温柔吗？” 陶易扬奇怪地摇摇头，“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谢姐是一个很豪爽开放的人，好像也就是从一个多月前，她就变了个样了，说话都不敢大声。” 谢姐对面质疑只是苦笑了两声，“其实我并不是性情大变，只是身体上的状况让我不得已而为之。身上开始发灰只是一个表象，其实我体内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我的身体会时而僵硬起来，你们看到我那些看似温柔的动作，其实是因为我的手大概率不能弯曲的。一旦强行，我的身体就会出现撕心裂肺的感觉。” 姚寅笙对谢姐身上的情况来了兴趣，她问得更详细了，“谢姐，还有哪方面奇怪的地方？你可以一并说出来。” 谢姐想了一会儿说道：“要说奇怪，我觉得最近我家里变得凉凉的，现在三十几度的天气回到家我肯定是要开空调的，但是现在完全不用了，一回到家虽然不说太冷，但也跟开了空调差不多的。” “有没有做噩梦的习惯？” “我的睡眠质量倒是没有问题，就是每天都会倒霉。” “具体说说？” “工作上一些很明显、以前我都不会犯的失误现在频频出现；有的时候我上下班骑电动车回家，经常会被小轿车剐蹭，昨天还有一辆小轿车追尾我呢；还有就是身上这些症状了，再有就是之前一直关系都还不错的同事，现在都把我当成透明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 从谢姐的描述中姚寅笙还是觉得谢姐的身体状况更令人担忧，如果真的连医院都没检查出病因，那可能真的撞鬼了。姚寅笙继续问道：“那谢姐，近段时间你没有去过坟地或者是荒郊野外特别偏远的地方？有没有在路上捡到东西？” “没有。”谢姐很肯定地摇头，“我每天工作日上班的时候就是大使馆和家两点一线，周末天气好我也就会到人民公园逛逛，可是现在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周末已经很久没有出门放松了。” 如果不是在外面惹到了东西，那很有可能就是别人送的。姚寅笙又问了谢姐有没有人给她送礼物，谢姐轻轻一笑，“礼物肯定是有的，我们的外国领导很慷慨，每年到了节日的时候都会送上一些小礼物表示祝福的，怎么，是礼物的问题？” 姚寅笙摸着下巴还不能确定，“我现在也只是猜测，谢姐，我想去你家看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要去我家？可以啊，但是要等我傍晚下班了才行。” 姚寅笙点头，下午上班时间到了，陶易扬跟谢姐就先离开了，只剩下姚寅笙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玩手机。坐了一个下午屁股都要坐扁了，姚寅笙才接到了陶易扬的电话，“寅笙，我们下班了，走， 一起去谢姐的家看看。” 姚寅笙开着车跟陶易扬和谢姐会合，直接把两人拉到了谢姐的家。谢姐的家在金象广场附近的东泉菜市场旁边，没有单独设置围栏，什么人都可以经过小区，所以保密性不是那么好。谢姐的房子在比较中央的楼盘，这里比靠近马路的楼房要安全一些。 打开门姚寅笙就感觉到屋子内的温度比外面的要低不少，真的感觉房间里开了二十几度的空调。可是一进门姚寅笙发现，无论是空调还是塔扇都没有打开，即便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着，房间也都还是凉的。 看来谢姐没有说谎，这房子确实有古怪。姚寅笙先让谢姐把之前同事送的礼物都拿出来让她检查一遍，谢姐诶了一声开始挪动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地把礼物整理出来。看着满满一篮子的礼物，姚寅笙可以肯定谢姐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就连几年前同事写给她的贺卡她都完整地保存好，像新的一样。 但是一番检查下来，姚寅笙也纳闷了，这些东西，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就是一堆很普通的礼物。那谢姐身上的这些变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第628章 纸人躺棺 姚寅笙还在一手一个礼物检查着，陶易扬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就起身要去一趟洗手间，“唉，反正也没我什么事，谢姐，我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啊。” 谢姐软绵绵地回答道：“哦，你去我房间的卫生间，外面的卫生间我不怎么用，已经把水闸给关上了。” “ok！” 姚寅笙并没有因为这点小插曲给打扰，还在仔细盯着这些小物件，可是陶易扬进去不到三分钟就大叫着跑出来了，还牢牢地抓着姚寅笙的手臂，“有有有有鬼啊！谢姐，你的房间里床底下有有一双眼睛！” 姚寅笙皱着眉毛听完的，“床底下有人？你不会是看花眼了？” 陶易扬惊魂未定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坚定地摇摇头，非常肯定地保证：“我真的没看错，我从小到大眼睛视力都非常好不近视的，刚刚我从卫生间里出来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那束目光的来处，我用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就在床底下！寅笙，我们先出去，去报警，去把警察叫上来把人抓走了我们再调查谢姐的事情！” 姚寅笙觉得陶易扬说得也有道理，这个小区周围连个围栏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加上管理不当，很有可能别人闯空门了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谢姐的房间为什么会变凉也就可以解释了，说不定那个躲在谢姐床底下的人已经在这套房里生活一段时间了，平时趁谢姐出门上班的时候开空调让自己舒服一点，摸准了谢姐下班的时间提前关掉，这样谢姐一开门就会感觉到一股凉意的。至于让谢姐的身体变成灰色的情况，姚寅笙还没找到合理的解释，但肯定跟别人送她的东西有关，只是姚寅笙现在还没有找到罢了。 放下礼物，姚寅笙拉着陶易扬和谢姐悄悄溜出门，谢姐也已经联系了小区物业，三个人就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业主家出现陌生人，这引起了物业的重视，物业工作人员叫上一车的保安来到谢姐家门口，陶易扬给他们指了方向，几个年轻高大的保安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这些保安就都出来了，还一脸笑意地看着三个人，“没事了，进去。” 陶易扬不相信，“没事了？人呢？那个躲在床底下的人呢？” “哪儿有什么人？我们检查过了，那床底下虽然确实可以藏一个人，但我们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啊。” 陶易扬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你们有没有找别的地方？从我发现他到你们赶到的这段时间，他很有可能已经找了别的地方躲起来了呢？比如衣柜，你们找了衣柜了吗？” “这位小姐，业主家里的衣柜是分格分层了的，就算那个人有本事躲，除非他会缩骨功，要不然他躲着也不舒服。”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陶易扬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但这时，姚寅笙要求保安跟着她再进到主卧一次，这一次，姚寅笙希望保安能把主卧的床给掀开。这家物业公司的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嘴上抱怨了一会儿但还是跟着姚寅笙进屋了。 主卧的床铺比较大，应该是比较大一点的单人床，一个人睡可以很宽敞，两个人的话就有点儿挤了。几个保安合力把床掀起来，床下只有几团没有打扫到的头发和棉絮，保安撑着床说道：“怎么样？我说对了？” 姚寅笙还是在床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东西，拿到手上一看，是一个巴掌大的紫木棺材，放在手里还挺沉的。小棺材没有盖上，里面还放了一个大小正好的纸人，最主要是那个纸人花了眼睛，难怪陶易扬会看到。看到这副小棺材，姚寅笙心里有底了，问题，就出在这个东西身上！ 保安看到姚寅笙确实有所收获，一时间不敢说话了，他们也看到了那副小棺材，都知道棺材代表着什么。物业公司的人也凑了上来，哎呀了一声，“好阴险的招数啊，难怪我说刚才进门怎么感觉那么凉呢。” 姚寅笙有些意外，“你也知道这些门路？” 物业公司的人摆摆手，“也不算，只是小时候听村子里的大人聊到过，这好像是什么转魂术，把人的灵魂不知不觉地转移到其他东西身上。我光听着就觉得邪门了，没想到今天贱到真的了！” 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这个法术也确实像物业公司的人所说，叫做转魂术，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的魂魄转移到某些特定的物品甚至牲畜的身上。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那个要转移魂魄的必须是刚死不久的人，这也是古时候的人为了纪念逝去的亲人而想出来的一种寄托。可如果要转移魂魄的对象并没有死亡，就像谢姐这样的，这么做就只有别的意思的，禁锢。把活人的灵魂禁锢在不会说话的物件或牲畜中，得有多深的仇恨才会想到把对方禁锢起来不生不死的？ 姚寅笙拿着那副小棺材出来了，看到姚寅笙手上的东西，谢姐和陶易扬都震惊了。等到物业公司的人和保安都离开了，姚寅笙才把转魂术的危害告诉谢姐，然后她问道：“谢姐，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谢姐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我我不知道啊，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东西在我家？” 陶易扬比谢姐要好一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谢姐，是不是有人送你的礼物？” 谢姐摇摇头，“怎么可能送这么邪门的东西，就算真的送给我，我也不可能收下的！” 那就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姚寅笙也问道：“那谢姐，这段时间，有谁进过你卧室吗？” 谢姐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平时就算社交也是到外面去社交，就是有一次我在外面跟同事们喝醉了，然后有两个人送我回来了”谢姐说完自己都震惊了，“难道是她们两个人？” 姚寅笙现在可以肯定了，“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有嫌疑了。” 第629章 同事 “可是她们都是我的同事啊，我平时也没跟她们发生矛盾和冲突。”想起这两位同事，谢姐几乎是百分之百肯定的。 姚寅笙倒不这么认为，工作可不像读书，你对人掏心掏肺，别人不见得会这么做。不过看谢姐这么肯定，姚寅笙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谢姐信服，那就只好眼见为实，把那个人揪出来了。现在，还是先把这副小棺材处理掉。 姚寅笙把纸人拿出来，单独放在一边，用狼毫笔蘸取一些朱砂和鸡血，在棺材上画出一道破煞符。接着姚寅笙开始念咒语，“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不多时，小棺材冒出浓烟，姚寅笙让谢姐和陶易扬把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防止这种气体是有毒的被她们吸进去。三遍咒语念完，小棺材好像脱了一层皮，周围全是黑色的污垢，棺材本身的颜色好像淡了很多。姚寅笙把这些黑色污垢用符纸包好，让谢姐拿着一个碗装着到楼下随便找一个路口，把符纸烧完了连着碗一起打碎扔掉，棺材的事情就算解决了。 谢姐没有太多疑问，拿着东西就下楼了，陶易扬不放心就跟了上去，留下姚寅笙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那片纸人若有所思。陶易扬和谢姐从外面回来看到姚寅笙看着那片纸人出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寅笙，这纸人，你打算怎么办啊？” 姚寅笙想了想把纸人装进自己的木盒子里，“这纸人先不着急处理，还要靠它找到背后的人呢。明天我能到你们那儿见见那两位同事吗？” 本以为这个要求谢姐和陶易扬能很快就答应下来，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为难，陶易扬告诉姚寅笙，并不是她们不愿意，而是那个地方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虽然说是外驻大使馆，但领导还是那些外国人，平时有什么活儿都是她们上，外国人只负责一些重要活动，但话语权很大。 见对方这么为难，姚寅笙也不强求了，但一定要见到那两个人才行。于是姚寅笙问道：“那能不能午饭的时候把她们也叫出来？” 这倒是挺容易办到的，可谢姐还是不放心，“你真的可以肯定，是她们其中一个要陷害我？” 姚寅笙点头，“除非，你能给出另外的人选，而且时间一定要在你出事之前。” 那谢姐还真想不到别人了，她作罢，认可了姚寅笙的建议，“好，明天中午午饭时间我把她们叫到今天那家咖啡厅去。” 姚寅笙带着木盒子和纸人离开了，又给谢姐几张镇宅符换上，这些谢姐可以的房子算是安定了。第二天姚寅笙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简单吃了两口面包就出门了，中午的休息时间是从12点开始，姚寅笙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已经是要晚到的那一个了，但也不能让对方等太久。 来到昨天的咖啡厅，姚寅笙从窗外看到了谢姐和陶易扬，她们对面坐着两个姚寅笙不认识的人，应该就是她们的同事。因为背对着姚寅笙，所以她没有看清这两位同事的长相。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谢姐和陶易扬闻声抬头看，另外两名背对着姚寅笙的同事也感兴趣地转过头，也都很平静地看了姚寅笙一眼就转过来了。四个人这次找的是一张圆桌，姚寅笙坐在双方中间，既能看到谢姐和陶易扬，又能看到那两位同事的表情。 “谢姐，这两位就是那时候送你回家的同事？” 谢姐不着痕迹地点一下头，坐在她对面的同事盘着丸子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姚寅笙，“萍萍，你约了人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啊？要是知道你约了人，那我们就不来了。” 丸子头同事拿包起身要走，另一位同事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谢姐拉住丸子头同事，“楚楚，你先坐下来嘛，其实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因为”谢姐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两位同事，得到的只是质疑。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棺材纸人，这些你也信？”丸子头同事一看就是崇尚科学，转而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的，她现在就差拿着一支笔在姚寅笙脸上写下装神弄鬼四个字了。 另一位同事却淡定得多，从神色上也可以看得出她不相信，但不至于像丸子头一样那么激动，劈头盖脸就是骂。那位同事淡淡地说道：“萍萍，是不是你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觉？要不跟领导请两天假。” 陶易扬在一旁搭话，“小然姐，如果说谢姐是因为压力大看错了，那我呢？昨天晚上我真的看到了，床底下有一双眼睛的，我真的看到了。” 丸子头同事显然还是不相信，“无聊！我走了，早知道就跟他们去餐厅吃了。” 姚寅笙一把抓住了丸子头同事，“你还不能走。”口吻是不可商量的。 丸子头同事估计平日里是一个脾气比较暴躁的人，现在还被年龄比自己小的姚寅笙压一头，立刻提高了音量，“你放开我！你信不信我” “我说了，你还不能走！”姚寅笙并不惧怕这名同事，即便她大吼大叫，姚寅笙还是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不知怎么的，丸子头同事看着姚寅笙的眼睛硬气不起来了，双腿一弯，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了。姚寅笙没有多废话，只是从木盒子里拿出那片纸人，“刚才谢姐也说了，在她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副小棺材，棺材里面放着的，就是这片纸人。谢姐的情况从一个多月前开始，也就是说这东西是一个多月前放下的，谢姐昨晚想了好久才确定一个多月前进到她卧室的就只有你们两个。” “所以你怀疑是我们两个陷害萍萍了？哼，我可没那么无聊。”丸子头同事虽然坐下来了，但语调还是不服人。 姚寅笙也不恼，转动着手中的纸人，“当然是来找你们求证了的，但我想一个一个问，你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那你先来。” 第630章 分别审讯 姚寅笙把人带到了另一张距离比较远的桌子，她原本是先邀请了丸子头同事的，但丸子头同事临门一脚又拒绝了，说自己肚子饿，要先吃东西。另一位同事，陶易扬叫她小然姐，倒是配合很多，跟姚寅笙来到空桌子边上，“你想问什么？” “很简单，谢姐说有一天她喝醉了，是你还有另一位同事一起把她送回主卧的，对吗？” 小然姐点头，“是的，我有印象。” “能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因为事情没有过去太久，小然姐还有个大概的印象。那天谢姐喝了挺多的，走路都需要人扶，小然姐就跟那名丸子头同事架着谢姐回到卧室。两人分工明确，小然姐去打水给谢姐擦脸，丸子头同事就帮忙把谢姐放到床上，后来两人给谢姐洗脸洗手，褪去外层的衣物让她睡得舒服些才离开的。 “当时你在卫生间里的时间有多久？” “没多久，反正那时候天气也挺热的，我随便从水龙头接的水，把毛巾打湿就出来了。” “那你跟谢姐的关系怎么样？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我和萍萍的关系？还不错啊，我们是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就是同事关系而已嘛。” “那你觉得谢姐这个人平时怎么样？有没有跟谢姐发生过冲突或者小摩擦？” “我觉得萍萍这个人平时挺好的啊，工作上嘛有时候一些小摩擦很正常，我这个人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工作上的事在工作时间处理了就好，没必要带入个人生活。那些所谓的小摩擦对我来说根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这种往人家床头底下放棺材的恶作剧，我也不屑去做。” “那你对谢姐这个人，了解多少？” “了解？我跟她才工作了一年，对她了解确实没有楚楚多。但是我听说的，谢姐家里是挺富裕的，当年大学的时候还到国外交流了一年时间呢。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了解太多对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所以别人说的时候我就听，不说的时候我也不打听。” 小然姐说话的时候，姚寅笙让她伸手用手指头压着纸人的额头，纸人和小然姐都没有发现异常，姚寅笙就让小然姐收回手了。这回换丸子头同事，她一坐下来就抱怨了一句，“真是的，神神叨叨的。” 姚寅笙问了丸子头同事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却不一样。 “我跟萍萍我们从中学时代就认识了，以前我们读寄宿学校，我跟萍萍同宿舍同了六年，我们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我们大学学的还是同一个专业，后来我们一起出国留学又一起进到大使馆这边实习然后转正，可以说一路相伴。至于你说的小摩擦，我觉得不会影响我跟她之间的友谊，跟人打交道本来就会发生摩擦碰撞，处理好了就行了。我跟萍萍都是直肠子的性格，只有我们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就会说出来，所以我们的友情可以保持很久。” 丸子头同事楚楚说得眉飞色舞，一脸的坦荡，但她手下的纸人却出卖了她。楚楚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那片点上了眼睛的纸人，在她大方谈论和谢姐的友谊时眨眼了。发现目标姚寅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地把纸人收起来，“这样啊，那你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真不容易啊。” “那不是嘛！所以你说的什么棺材诅咒完全就是扯淡，我虽然不是什么内行人啊，但我看你年轻，好像还是小陶的同学，我劝你还是找点事做，小陶不是说你们现在在实习吗，怎么你一副很悠闲无所事事的样子？” 姚寅笙傻笑了一声，“我不用担心实习的事情，有人已经帮我处理好了。” 楚楚一听就猜测姚寅笙估计就是关系户，这种人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的，楚楚对姚寅笙也更鄙夷了，“想走后门不努力？那你还不如小陶呢，人小陶虽然家里条件也挺不错的，但人家起码老老实实出来实习了，这也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份社会阅历，你倒好，那么年轻就想着啃老了？” 姚寅笙略有深意地摸摸鼻子，并没有回答楚楚的问题。看到姚寅笙好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楚楚冷哼了一声警告她：“我警告你啊，你不思进取也好没有上进心也好，别想着坑蒙拐骗，要是让我知道萍萍为了这件事多花钱，我饶不了你和小陶。我还有事，先走了。” 姚寅笙有些奇怪，这关陶易扬什么事啊？怎么这个人还恨屋及乌啊？不过楚楚的背影并不是有事先走的样子，姚寅笙望着那道背影若有所思。 “寅笙，怎么样？找到了吗？” 陶易扬和谢姐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姚寅笙叹了一口气点头，“谢姐，我想问一下，你跟那位楚楚，关系很好吗？” 提到楚楚，谢姐脸上的表情是欣慰的，“我跟楚楚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我们同寝室，同桌了六年，你说呢？” “那，那个楚楚，是个什么样的人？各方各面你都说一下。” “楚楚啊，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而且脾气有点儿暴躁，刚才那样子你也看到了。但楚楚绝对不是那种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她很有正义感也很有责任心，谁有困难她都会出手相助的。不过她的嘴巴确实有的时候说话太难听了，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我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的人。” “照你这么说，这个楚楚是不是在工作上经常跟人发生冲突？”短短十几分钟相处下来姚寅笙就感觉到了楚楚那种自视甚高的姿态，不知道在单位里会不会也是如此。 谢姐说到这个眉头就皱了起来，“确实是会的，尤其是我们领导做事情性子慢慢吞吞的，有时候一天的工作他们会磨蹭到三四天，楚楚本来就比较急躁，好几次当着面儿就跟领导吵起来了。不仅跟领导，同事之间有时候也会发生争吵，她对晚辈并不是很有耐心，这些我私底下也讲过她几次，如果她当时心情好的话会听进去，但如果正在气头上，谁都会挨上一顿骂的。” 一说到这个，陶易扬好像深有体会，“是的，当时我刚进来的时候本来是分配给了楚楚姐的，但因为我第一天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就觉得我怎么教都教不会，后来我就转到谢姐手下了。” “小陶的同学，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姚寅笙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姐，“其实你大概也猜到了，不是吗？” 第631章 作茧自缚 谢姐先是一顿，然后释然地笑了，“是楚楚吗？” 姚寅笙点头，“是她，我可以肯定。” 陶易扬在一旁问道：“寅笙，你怎么那么肯定？” 姚寅笙拿出纸人，指着纸人的眼睛解释道：“转魂术很邪门，是要承担很大的因果的，所以施法的人一般都会让当事人承担一定的风险。这个纸人是施法人折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纸人，在出殡最后烧纸钱的时候才能画上眼睛。可是你们看，现在这纸人已经画上眼睛了，而且这个眼睛，还是用楚楚的血画上去的，刚才我问话的时候让她们都把手放到纸人额头上，纸人跟楚楚有了感应，所以我可以肯定，在谢姐床底放棺材的一定是楚楚。” 谢姐虽然对这个答案有所准备，但还是猜不到楚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我们不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吗？为什么” 姚寅笙收好纸人，“这，只有楚楚本人跟我们说了。” “你说的轻巧，今天我们兴师动众地把她叫过来，她肯定有所防备了，到时候还怎么跟我们说啊？” 姚寅笙拿起一小块曲奇咬下去，“放心，我有办法让她主动来找我们。” 谢姐还是太善良了，她估计是猜测了姚寅笙想要用歹毒的方法逼楚楚就范，赶忙开口阻拦，“你别这样，现在知道是楚楚了就可以了，大不了我到时候远离她就是了。反正现在已经隐隐约约撕破脸了，她以后肯定也不会再主动靠上来了。” 这话不假，但姚寅笙有自己的打算，“她要是知道自己败露了收手还好，就怕她因为这件事去找到当初帮忙的人，用更加歹毒的方法折磨你，到时候你又躲到哪里去？” “楚楚她会这样？” 姚寅笙掸掉掉落的饼干屑，“不是没有可能，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楚楚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她早已不是你熟知的那个，跟你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了。”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谢姐，她打算先回酒把纸人处理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中午午休的时间有限，你们还是先回去工作。你们放心，我不会让楚楚有生命危险的，我还没那么心狠。” 姚寅笙是不会对楚楚下死手，但那个背后帮忙的人就不一定了。回到酒，姚寅笙从小仓库找到了烧黑了的黑狗骨，两枚桃符，又拿出之前搜集过的竹汁倒进一个研钵中。紧接着姚寅笙把黑狗的骨头磨成一小撮粉，倒入竹汁后加热。等待竹汁煮开的时候，姚寅笙把纸人背面的写有谢姐名字的部分用残余的黑狗骨粉涂黑，等到黑色的竹汁开始沸腾，姚寅笙就把纸人扔进研钵里加热，远处看就好像在炸油条，姚寅笙还有筷子让纸人在竹汁中翻滚。纸人的材质主要是棉短绒，所以在竹汁中煮了好久都没把它煮烂，这也是姚寅笙想看到了。 在研钵里翻滚了大概有十分钟，姚寅笙把纸人拿出来，然后用两枚桃符上下夹住，一下子弄成了一个三明治的模样。姚寅笙就这样把桃符三明治放在黑色竹汁里泡着，接下来就是等，等楚楚自己受不了了主动投案。 楚楚忍不了多久，第三天她就受不了了，她甚至自己到酒找姚寅笙，这让姚寅笙有些意外。三天不见，楚楚完全大变样了，头发乱糟糟，脸色苍白，双眼通红，见到姚寅笙并没有把她当成救命恩人，而是把她当成杀父仇人。也是，要不是姚寅笙三天前那番操作，她也用不着这三天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找我吗，有事吗？” 楚楚双眼猩红色，因为睡眠不足眼睑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姚寅笙。 “是你害的我！” 姚寅笙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把自己的血点在纸人的眼睛上，这纸人出了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你说是不是？” 楚楚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用力攥拳把恨不得要把指甲刺进肉里。几分钟的沉默后，楚楚先开口了，“你想怎么样？” 姚寅笙冷哼一声望向别处，“我也想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们不是好朋友，好闺蜜吗？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恶毒的方法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楚楚冷冷地看着姚寅笙，“好朋友？好闺蜜？那都是以前了，只有她还停留在学生时代，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很纯洁，无形之中我们都变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楚楚跟谢姐，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入学第一天，班主任让同学们自己组同桌，楚楚和谢姐就这样组成了同桌。两人都是首府市人，但两个人天差地别，谢姐家早年下海经商积攒了能够让谢姐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的财富。楚楚家则是来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每个月拿的都是固定的工资，不过年少的楚楚并没有因为家里的情况而表现出自卑，大概那时候的她们都是单纯的。 高中时，谢姐的成绩并不算好，但是她勤学好问，在高考倒计时一百天里，家里不仅给她找了家教，谢姐也在学校里抓着楚楚和其他同学问问题。一开始楚楚还会耐心讲解，谢姐的成绩也有了起色，可这样却让楚楚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本来比得过谢姐的地方就少，现在谢姐成绩上来了，楚楚觉得自己又少了一个竞争点。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嫉妒的种子就得到了灌溉。 后来两个人上大学了，其实谢姐的分数可以读省外更好的学校，但是楚楚拉着她留在了首府市。谢姐当时没有多想，就被楚楚用舍不得这样肉麻的话留住了。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谢姐即便读着不太喜欢的外语，整个人却像是开了挂一样要什么有什么。 第632章 算命摊子 “人缘好，家境好还有奖学金，工作起来也是如鱼得水，深受领导喜爱。为什么我不能这样？明明我是去图书馆最勤的那一个，可是我的成绩不上不。我也朝着她的方向发展了，可我始终落后她一步，凭什么她能过得那么舒服？” “所以你就因为这些，就对谢姐下手了？” “这些？哼！”楚楚冷哼了一声，“当然不止这些，最关键的是，她钓着我喜欢的人，我不想看到我喜欢的人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我也意识到了，要是我再不出手，我的幸福，可能真的就溜走了。” 姚寅笙觉得楚楚不可理喻，先是因为嫉妒导致她的关注点已经偏移，现在因为男女之情而把多年的友谊看得不值一提。姚寅笙摇摇头，“你把什么都怪在谢姐身上，可是她真的有错吗？” “在我看来，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甚至觉得我们的认识就是一个错误。这几年来我已经知道了，我跟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在出国留学那一年，住的是自己找的高级公寓楼，而我只能选择学校安排的廉价宿舍。我喜欢的人喜欢她，可是她却不知好歹，说不喜欢他，但又偏偏钓着他，妨碍我跟他在一起。你说，这样难道我不应该出手给她点教训，让她长点儿记性吗？” 楚楚喜欢的人，跟她和谢姐是一个单位的，只不过是外国人。谢姐其实已经在楚楚面前表示过自己不喜欢对方，但是三个人在一个地方上班，工作上的接触还是在所难免的，而且那名追求者可能也是真心想追谢姐，所以即便谢姐拒绝了他多次他也没有放弃。可即便是这样，内心已经扭曲了的楚楚还是把错误归咎到谢姐身上，从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可你这样是要杀了她，难道就因为你们之间一个男人就闹得死去活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谢姐在钓着别人？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黏着谢姐吗？” “我”楚楚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只是抓着自己的衣服表现得很纠结。姚寅笙还是转身把泡在竹汁中的桃符拿出来，“那个纸人就夹在两块桃符中间，要我拆掉也行，但是你要告诉我是谁教你的，而且你要跟我保证，你以后不会这样做了，不然，我还是有办法让你难受地过一辈子。” 可能是身上的折磨大于精神上的，楚楚最后还是决定妥协，“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有一次周末，我一个人出来散心就走到了中山街附近。在那儿我遇到了那个人，他当时就坐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写了张纸说看手相算命算卦。我那段时间确实挺倒霉的，工作上被领导批评，萍萍跟我喜欢的人又纠缠得不清不楚的，我就突发奇想让这位老先生帮我算一卦。果然他算出了我生活和感情上的不如意，我就跟他讲了我近来的困扰，当然，我心里对萍萍的那些邪恶的想法也说出来了。后来他跟我说，要是希望这些困难得到解决，最先解决的就是萍萍，他说我内心最大的心结就是萍萍，他教会了我这个方法，他跟我说的是只要我把纸人放在棺材里再放到怕萍萍床底下，于他人而言萍萍就会变得像个死人一样，到时候大家都不会关注她了。我没想到这样会让萍萍死掉，他没跟我说那么多。” 姚寅笙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可不是嘛，不这么说，你也不敢用这招啊。” 楚楚知道自己理亏，已经惭愧地低下头，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害怕。姚寅笙拿着桃符说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很普通，就是一个中年人的样子，我看到的话我会记起来的。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我还记得他摆摊的地方。” 虽然姚寅笙觉得找得到对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种算命摊子肯定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不过姚寅笙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跟楚楚出发了。因为市中心不好停车，姚寅笙就跟楚楚坐地铁过来的。工作日白天，街上都没什么人，太阳一如既往地烤炙着大地，路边的榕树下坐着一群没事做的老爷爷在下象棋，有的人拿着一块皱巴巴的广告牌摆在地上，上面写着：周易算卦。 楚楚带着姚寅笙找到了上一次给她看手相的人，他坐在桥边，利用桥上的护栏遮阳。楚楚指着那个人说道：“就是他，上一次我也是在这附近遇到他的。” 那个人靠在围栏上打盹儿，姚寅笙直接在他摆放的小板凳坐下。可能感觉到有客人，那个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对着姚寅笙呲着黄牙笑了，“算卦还是看手相啊？” 姚寅笙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出纸人，“这，是出自你之手？” 那个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算命的，折纸人可不是我的活儿。” 姚寅笙没有直接反驳，楚楚就已经先忍不住了，“大叔，你怎么可以狡辩呢？当初给我这个纸人要我点上眼睛的就是你啊！”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可不要乱说话啊，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跟你折纸人了？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一上来就污蔑啊？” 楚楚被这人的无赖气得说不出话，整个过程姚寅笙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人，末了她把手搭在这人的肩膀上，“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老汉已经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瞪着双眼高声说道：“我怎么不敢了？我从来” 楚楚并不知道姚寅笙对这个人做了什么，让他突然呆滞住，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那个人突然跪在地上对姚寅笙求饶：“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说，我说。纸人确实是我折的，方法也是我教的，我现在全说了，你放过我。” 第633章 辞呈 楚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姚寅笙就推开那人的肩膀，“我还以为多大的能耐呢，连五秒钟都坚持不了，还是不是男人了？” 即便姚寅笙放开了他，男人也因为腿软没有站起来，还跪坐在地上。姚寅笙把纸人伸到男人面前，“既然你承认是你做的了，那这个纸人，你来负责销毁，我在旁边看着呢，敢耍小动作我让你好看。” 男人哆嗦着接过纸人，嘴里说尽了好话，“一定！一定！我一定不搞小动作，你在旁边监督我，我好好干，嘿嘿，好好干。” 男人的动作也很麻利，他的腰间带着一个酒葫芦，用里面装着的液体倒在纸人上，过一会儿纸人就融成了一团纸糊糊，男人把水分挤出来再一把火烧掉，对着姚寅笙邀功，“你看，解决了，什么事都没有。” 姚寅笙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会有人伤亡？” “没有！绝对没有！我刘老汉对天对您发誓，绝对不会有人员伤亡，无论是身后那个小姑娘还是被算计的那个人，都不会出事，我保证！” 姚寅笙觉得这人没有撒谎，刚才他在虎瞳的威胁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现在谅他也没有这个胆。事情办完了，姚寅笙也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她回头对刘老汉说道：“算你还是识相，要是老老实实坐在路边摆摊子算命，我也就不会管那么多，但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用这样的法术害人，我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刘老汉对着姚寅笙的背影连连好话，终于是把她送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明天还是换个城市继续摆摊。姚寅笙和楚楚就要在地铁站分开，两个人要坐反方向的车，事情已经办完了，楚楚也不用跟着姚寅笙回酒了。 “这一次，真的好惊险，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姚寅笙走在楚楚身边，“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用得不好，会助长人的欲望。” 楚楚知道姚寅笙话里有话，她低着头轻声说道：“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萍萍，我只是不希望她过得那么好。” 很多人都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为了让别人光鲜亮丽的生活添加一笔污渍他们想尽办法。有些人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嫉妒别人而不思进取，会拉上跟她一样的人恶意造谣想要看笑话的人，通过言语上的暴力让对方手足无措的同时瞬间身败名裂，看着对方无助、无力解释的样子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这样的例子多的是，楚楚和谢姐就是这么一例，两人还是多年的好友。姚寅笙已经可以想象那些关系没有楚楚和谢姐那么好的人，被所谓的同学造谣时候的那种无助和崩溃了。 姚寅笙认为不会有人真正地去原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只会自己消化，自己和自己和解再自己走出那段阴影。姚寅笙想了想说：“你要记住，是你的嫉妒和欲望想要害死谢姐，不是你的无知，如果你的嫉妒一直在，就算没有遇到这个算命的人，你也会遇到其他的契机，到时候你还是会想要害死谢姐。如果你真的心有愧疚和悔改，以后你还是离谢姐远一点儿，你自己也知道，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段差距其实已经在你想方设法让她过得不好的时候越拉越大了。” 楚楚明白姚寅笙的意思，“我知道的，其实我已经写好辞呈了，其实萍萍找我和小然一起去咖啡厅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她知道了，在你拿出那个纸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回去了之后我担心了好久，但是那几天萍萍就像没事儿人一样，没有找我当面对质，没有大声质问我，这让我很心慌。我也知道事情败露了不能久留，所以我早就写好了辞呈，明天我就递上去。” 有这样的打算，只能说楚楚的心还不算真的坏，只是可惜了十多年的友谊，突然之间就灰飞烟灭了。 回到酒姚寅笙上楼浇花，那段从丰团山带回来的枝段一直在楼顶养着，只是拿回来是什么样，浇了这么多天水还是老样子。姚寅笙都以为这枝段是个死的，可看了它表皮干净鲜活的样子，姚寅笙又觉得这东西可能养养会有收获。 在浇花的同时，姚寅笙给小八打了一盆水，里面滴上几滴洗洁精，再放上几个玩具，小八能开心地玩上一个下午。这是小时候奶奶带着姚寅笙的时候，奶奶想出来的办法。姚寅笙小的时候爸爸妈妈都要上班，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姚寅笙都是跟着奶奶的。奶奶在老房子的楼顶养了几笼鸡和鸭，还在楼顶种了些菜。每天奶奶都会到楼顶喂鸡喂鸭，顺便再浇水，姚寅笙有时候会帮忙，有时候就会像小八现在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泡在水里玩着那一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的肥皂泡泡水。 看着小八不停用嘴吹泡泡的身影，姚寅笙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和外婆，现在是特殊时期，外面的蛊毒研究还没有进展，老年人和小孩又是高发人群，姚寅笙早早就嘱咐了奶奶这段时间要保护好自己，外出散步的时候尽量别走那么远了。 给枝段浇了水，又给其他盆栽修剪了一些长出来的杂草，姚寅笙对着天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带着小八下楼的时候看到酒的大厅里坐着行色匆匆的宋元善，为什么说他行色匆匆呢？他的整张脸红扑扑的，好像刚跑完长跑，头发也乱糟糟，跟平日里看到的打扮的一丝不苟的宋元善根本不是一个人。 看到宋元善这副模样，姚寅笙下意识地感觉要出事了，她在宋元善对面坐下，“宋组长，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姚寅笙，宋元善顾不上休息，拉着姚寅笙就要走，“跟我来，我们现在就出发去京城，情况有变，我们发现了更厉害的蛊毒。” 第634章 无力回天 事情发生突然，姚寅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元善拉出了酒，小八赶紧钻进了姚寅笙的玉佩中。路上姚寅笙多次想要问宋元善发生了什么，但对方只是握紧方向盘注视前方，专心地开车姚寅笙也就不好打扰他。姚寅笙心想，反正等到了京城，一切就都明了了。 同样的方法，姚寅笙跟宋元善是直接坐直升机来到了调查总局的总部。这一次他们来到了办公大楼后面的研究所，里面住着蛊毒最早发作的病人，芮婆婆和洛雪薇等人也在这里奋斗了数日。齐千松从姚寅笙下飞机开始就跟在她身边，“你的玉佩，老宋已经跟我提起了，但是现在情况有变，要不是因为金蝉蛊不起效，我们也不会麻烦你跑一趟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的时候齐千松已经带着姚寅笙来到研究所，打开三重大门来到地下室，姚寅笙来到一个透明的房间，她注意到里面躺着一个人，身上没有穿衣服带盖了一层白布，双目紧闭嘴唇干裂，眼窝凹陷严重，整个人干巴巴的，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了。齐千松按着一个按钮说话：“把白布撤掉。” 姚寅笙看到房间还有一扇门正对着他们，从那扇门里走出一名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把病人身上的白布拉下来，露出了骇人的皮肤。这完全就是蛊毒发作之后的皮肤，全部溃烂流脓，血痂跟黧黑的皮肤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乳白色的小虫从溃烂的肉里长出，看得姚寅笙都皱起了眉头。 “盖上。” 工作人员根据齐千松的指令，又把白布盖上，然后离开房间。齐千松捏着鼻梁说道：“这是我们最新发现的蛊毒，它跟我们之前研究的毒种是同种，但是危害更大，我们现在还找不出这是蛊毒本身自己发生的变异，还是潜在、本来的效果，还是因为这个人的体质，使得蛊毒发作成这样的效果。” 把手放在厚厚的玻璃板上，“那你们把我叫来做什么？想让我交出玉佩？” “我们也知道，你的玉佩是可以拔毒的，但是不知道这样的毒能不能拔掉。金蝉蛊已经无力回天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的玉佩了。你可以在外面这里看着，要是连玉佩也失败了，我们会把玉佩还给你的。” 姚寅笙摘下了玉佩，小八也在玉佩里听到了齐千松的打算，很乖地从玉佩里出来了。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把玉佩带进病房，根据姚寅笙的吩咐把玉佩放在病人的胸口上。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玉佩居然没有任何变化，姚寅笙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怎么没有效果？是蛊毒太厉害了？还是自己的玉佩罢工了？ 不仅齐千松宋元善跟着姚寅笙在玻璃前等着，就连芮婆婆还有洛雪薇等一系列参与解毒方法研制的人都来到玻璃前，他们也想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同时也希望这块玉佩真的有奇效。可是众人足足等了三十分钟，玉佩还是乳白色的，没有一丁点儿变色的样子，一些研究人员也放弃了。等到四十五分钟，玉佩还是原来的模样，齐千松无奈按下通话键，“把玉佩拿出来。” 玉佩回到自己手上，姚寅笙心里很沉重，这个人现在情况那么糟糕，姚寅笙也很希望玉佩能帮上忙。 “看来，这次遇到硬茬儿了。” 姚寅笙沉重地把玉佩重新戴上，望向了说话的人，芮婆婆。姚寅笙虚心发问：“芮婆婆，你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吗？” 芮婆婆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姚寅笙发现，芮婆婆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疲惫了好多。芮婆婆把自己的身子包裹在白色的防护服里，就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塞进帽子里去，脸上又戴着蓝色大大的口罩，只有一双疲惫的眼睛闪烁着暗淡的星光。洛雪薇在一旁跟姚寅笙解释道：“这位病人送过来到全身溃烂，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且现在是白天你还没看到，等到了夜里两点钟，他身上还会长出一层红色的绒毛，那个时候的病人是最活跃的，他会不停地喊叫，叫得非常痛苦。而到了太阳出来的时候，那层绒毛又缩回去了，我见到过全过程一次，总之我看着都觉得好瘆人。” 姚寅笙觉得不可思议，身上长出绒毛然后绒毛又自己缩回去了，这件事就是天下奇闻。再次望向那位闭目养神的病人，姚寅笙感叹道：“他这也太痛苦了。” 洛雪薇点头同意，“谁说不是呢，其实他坚持了有一个星期了，其实他坚持不了那么久，每次痛的要死的时候都恳求我们给他个痛快。” “那人家这么说干脆就给他个痛快，现在这样被绒毛和溃疡折磨成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洛雪薇附在姚寅笙耳边悄悄说道：“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吗？齐局长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病人这么要求他最后也同意了，都已经静脉注射了，可是你知道吗，不管用！药打下去了根本不管用，人还是活得好好的，该到时间长毛就长毛，到时候缩回去了毛就自己缩回去了。” 姚寅笙倒吸了一口凉气，诡异，太诡异了。这个病人的身体里发作的蛊毒好像变成了抗体，抵抗任何其他可以伤害到病人的伤害。其实姚寅笙想到了一种比较残忍的手法，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这样呢？” 洛雨薇还是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个方法其实齐局长也想到了，也试过了，但据说，斧子落下的时候，病人体内的绒毛疯狂生长，几乎要把整个人都给盖过去了，而且据当时动手的人说，那层绒毛可硬了，斧子都砍不动。” 同样的情况还有心脏，抹脖子不能给个痛快，那干脆一刀刺进心脏里好了。但同样的结局出现了，绒毛在病人的胸口快速聚集，刀尖已经无限靠近胸口了，但就是有那么一股阻力在阻拦着，那把刀迟迟插不下。 由此，姚寅笙想到了酷刑中常用的一个词，折磨。 第635章 紫雨草 姚寅笙不免地背后发凉，九咒塔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没有九咒塔的消息吗？” “自从上一次他们的第七层几乎全军覆没后，九咒塔就搬到更远的地方躲起来了。上一次塌方，我们只从废墟里找到了三名幸存者，但是他们说自己的等级太低了，还不能接触到这样的机密信息，能提供的东西少之又少。我们也没有放弃九咒塔的寻找，但他们就像四散开的老鼠，一溜烟全不见了。” 也就是说现在完全只能靠调查组的人员自己的摸索，简直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洛雪薇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应该还有方法，我在家里的医书上曾经看到过一个方子，也是拔蛊毒的，但是药材我根本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齐千松好像看到了希望，“你先说出来，说完了我们大家一起思考这是不是真的。” 洛雪薇点头，“我们家有一本《山源集》，里面记载了各类草药发源地、属性、疗效和相应的药方，其中有一个方子就讲到了给蛊毒拔毒，只需要一味药，那味药的名字叫紫雨叶。这味药只见其名不见其容貌，哪怕是古人记载，也只有文字记载，任何画像和图片至今未见。书里记载，紫雨叶，见紫雨而生机蓬勃，否则千年不现，极为难得。它一木伴七叶，叶面葱绿而叶背微紫，叶脉清晰可见。曾经出现在南部、东北和华北三处地方。取三叶研磨后口服，可拔千毒。”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但书里只记录了三处发现它的地方，甚至没有留下画作和外貌描述，现在找起来估计比登天还难。但是齐千松没有放弃，他立即吩咐下去，让一些分局的调查组人员开始着力寻找这味药，既然书里有过记载，那肯定存在，只是它隐藏得太深了，需要的条件太苛刻了而已。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方法，我们也还是要试试看，希望能有成效。姚同学，突然把你叫来也实在抱歉，让老宋带你去招待所休息一下吃个晚饭，明天我再让人把人送回去。” 姚寅笙这才想起来看时间，原来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大半天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从研究所出来，姚寅笙叫来了洛雪薇，“你说的那个什么紫雨草，还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说法？” 洛雪薇摇摇头，“书里面记载的也就这么多，我也是找了好多本才肯定的。” “那个紫雨是什么意思？” 洛雪薇的表情凝重了些，“其实我倒希望这味药材别被发现，因为它的出现也预示着灾祸的到来。你应该知道紫色是由红和蓝混合而成，紫雨的紫是鲜血的红与天空的蓝相混合，紫雨显示的是末日来临时，血雨弥漫蓝天形成紫雨的景象，这样的景象能好看吗？” 姚寅笙也想象出那个画面了，确实只有满目疮痍和鼎沸的哭喊声才能与之相匹配，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紫雨草才能解决的地步，那么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不久洛雪薇沮丧地叹了口气，“不过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可能真的只有找到紫雨草这味药试试看了，希望书里说的见紫雨而生不是真的，要真是那样的话，代价可就太大了。” 吃了晚饭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姚寅笙还在思考洛雪薇口中的那个紫雨草，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姚寅笙还在思考，李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寅笙，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人来找你看事了。” 原来是这档子事啊，也是，日子要照常过，钱也还是要挣的。姚寅笙倒在大床上，“今天太晚了我在京城睡一天，明天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姚寅笙就跟着宋元善回到首府市，现在调查组分成两拨人马，一拨要去寻找九咒塔残党的下落，另外一拨就是要钻进大山，寻找紫雨草的身影。这两个任务，姚寅笙感觉自己一个都帮不上，只能祝调查组的成员能够成功了。让宋元善把自己直接送到酒，昨天那名来找姚寅笙的人今天早早就来到酒等着了，估计是事情很棘手，所以他决定在酒守株待兔。 回到酒还没喘口气，姚寅笙就坐到了来访者的对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一眼姚寅笙，很明显不相信那所谓的大师就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儿。姚寅笙从对方质疑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她也不废话，起身自己去找喝的了。既然不信任她，那她没什么好说的，说再多都没用。 最后还是来访者憋不住了，开口弱弱地问道：“你真的能帮我？” “那也要看你是帮什么了，帮你杀人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啊。” 来访者摆摆手，“不不不，不需要你帮我杀人的，其实是这样的” 这名来访者称自己叫平小波，今年二十八岁，目前待业在家无事可做。平小波称最近他身上总会莫名出现一些红点点，然后扩大变成瘀青，还有的时候他明明在家里好好的，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腰杆子被人用针扎了一下，要不就是头顶突然感觉被人拍了一些，总之经常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捉弄他。平小波这几天都没睡好，一直在挨打，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大，他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死掉，所以怕死的他在网上打听到了姚寅笙这里，希望她能帮忙看看。 姚寅笙让平小波把上衣脱掉，果然看到他的肩膀、腰的两侧、后背全都是大块大块的淤青。“我的腿上和屁股上也有，你要不要看？” 姚寅笙摇头拒绝了，这显然是被人扎小人隔山打牛呢，所以姚寅笙就问了平小波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哪怕是家里人得罪了别人也要想起来。但平小波很肯定自己和家人没有跟别人结怨，“我爸妈老实了一辈子了，邻里关系和谐得不得了，不可能得罪人。我虽然朋友少，但也可以摸着良心说我对朋友都是关爱有加，平时出去玩我还经常请客吃饭，也没有结怨啊。” 那不可能啊，如果都没结怨为什么会被人扎小人了？姚寅笙注意到平小波在跟她对话的时候还时不时掏出手机回复消息，姚寅笙心里不舒服，觉得平小波有些敷衍了事，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你待业在家吗？那你现在在忙什么？” 第636章 网络兼职 “哦，你说这个啊，是我在网上找的兼职，当一名水军，到别人的评论区下面带节奏的。你等一会儿啊，我把这一条复制了去评论区里粘贴，嘿嘿，一会儿就有人在我评论区里吵起来了，他们越吵我越有钱赚。” 姚寅笙对水军这个词心生厌恶，有了唐赞当初在互联网上口无遮拦的先例，姚寅笙觉得现在的评论区一点儿都不干净。不过这个水军姚寅笙也是知道的，比唐赞开黄腔还要可恶一些，他们会以偏概全，说的话全是别人编好自己复制粘贴的，有时候甚至连攻击对象都不了解就胡乱喷人，然后用所谓的无知来彰显自己的单纯和无罪。 “哟，你还当水军呢，给我看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工作的。”姚寅笙虽然不感兴趣，但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倒是来了兴致，也不是真的感兴趣，就是凑凑热闹， 却没成想陆翊会率先发脾气，“靠！你是个黑子！”说着陆翊就抓起抱枕砸到平小波头上，而且还有追加打击的趋势。 姚寅笙赶紧拦下陆翊，“什么黑子白子？下棋呢？” 陆翊指着平小波说道：“什么呀，这他娘的是个游戏喷子，专门喷名气大的选手，这畜生东西还拿选手的伤病开玩笑起外号，挨打那是活该的。” 陆翊口中的游戏喷子，会在赛事官方视频的评论区里发一些难看的言论，主要就是抓着选手的失误以及曾经低谷时期的比赛操作说事。如果只是聊操作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有的人会对参赛选手进行人身攻击，用伤病给对方起外号，还有给选手的粉丝起一些类似脑残粉的称号。陆翊告诉姚寅笙，“总之啊，现在的评论区真的没法看，名气大的一失误就被从头喷到尾，哪怕最后赢了还是会被喷，都快把人喷退役了。评论区的戾气真的太重了，什么人都有，我看了都觉得火大。”心里想了想还是解气，陆翊又捶了平小波两锤才终于被姚寅笙拉开了。 “寅笙，你听我的，你别帮他，你都没看到他发的那些是什么，拿着两三年前的比赛结果在那里狂喷，还说人家是残疾人，这种你打算帮？” 姚寅笙让李俊把陆翊拉走消消气，不过从李俊不爽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这一次李俊也是站在陆翊这边的。姚寅笙知道，这两个人比她更喜欢打游戏，更关注赛事，曾经夺冠的时候姚寅笙也看了直播，真的是热泪盈眶。可是现在那些夺冠了的选手们无一不被这群后来人疯狂针对、蹭流量，姚寅笙也觉得很不爽。 平小波挨了两下打就老实了，他把自己抱成一个球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我我这也是复制粘贴人家的啊，再说了也不止我一个，我们这群里有几百号人呢，怎么专门逮着我搞啊？怎么不去逮着那个写文案的搞啊？” 姚寅笙看到平小波是这样的态度，心里火气也慢慢大起来了，“拿你手机给我看看！” 平小波不敢惹对面的任何一个人，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上去了，还在一旁为自己辩解，“我也只是想找一个兼职玩一玩，我平时不玩游戏的，偶尔玩玩手游而已。” 姚寅笙把手机砸到平小波身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平小波会被当成出头鸟了，这家伙实在是太高调了。姚寅笙点进平小波社交平台的账号首页，看到他不管从自己的用户名称还是用户简介都在阴阳怪气自己的攻击对象和对方的粉丝，不仅如此，他一捧一踩地喜欢另一个热度比较大的选手。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平小波居然不是私密账号，陆翊告诉姚寅笙，一般水军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搞私密账号，这样如果不是关注了对方，别人是不能给他发消息或者查看对方作品的。 姚寅笙后来又点开了那个所谓的兼职群，里面有一个专门发送文案的账号，因为是企业账号所以只能看到签名和账号。其他几百号人平时在群里聊一些攻击对象的黑料，大家齐心协力想出一些黑话和外号安在攻击对象的身上，字里行间姚寅笙都能看到这群人抱着手机大笑的场景。 “你确实不该帮，你走，我不会帮你的。” 平小波不可思议地看着姚寅笙，就因为自己在网络上复制粘贴了一些话，她就不帮他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帮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别人能发我为什么不能发？有的人跟我一样，没有玩过这款游戏的照发不误，他们没有事我为什么有事了？” 姚寅笙微微瞪目看着平小波，“你还觉得自己无辜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在网上乱说？拿着自己的无知当挡箭牌，你还觉得无知者无罪是不是？那我问你，为什么有些人不玩这款游戏，不打游戏，不看比赛，他们也可以不对此发表？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他们没有像你一样？” 平小波被姚寅笙的话噎住了，他轻轻说了一句，“那可能他们不缺钱呢？” 李俊直接反呛一句，“你很缺？那你直接去抢银行呗！成功了吃喝不愁有房有车，没成功就是进监狱而已，二十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抢银行不是犯法的吗？” 李俊和陆翊都气笑了，“嚯，你还知道抢银行犯法，我看你也就只能钻钻法律的空子，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低级、丑陋的恶趣味找快感。你自己看看你视频里，无形中把自己八字暴露了，人家不搞你搞谁啊？要怪就怪你太高调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冤枉的，在互联网谁都是裸露的，没有人真的能保护好自己，你以为那些人设置成私密账号就完了吗？我告诉你，那只是人家不屑查而已，要真的查，我随便找个黑客都能把你底裤查清楚了。你不要以为在互联网你只是沧海中的一粟，就是你们这种坏米的存在才把互联网搞得乌烟瘴气的。” 姚寅笙不再说话，她只给平小波指了条路子，“看你这样子，估计私信应该也很精彩，只是我没去看而已。你现在要么自救，要么再去找别人帮你，我反正是不会帮你的，你走。” 第637章 自救 姚寅笙不是圣母，不可能完全放下个人感情去无条件地帮助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对姚寅笙的青春抹黑，对她为之欢呼过的荣耀抹黑。就算姚寅笙掉钱眼去了都不可能帮忙，而且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找出背后的人，双方协商一下把话说开，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要是真想活命的，怎么样都会找到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在姚寅笙这里得不到帮忙的，可能出了门走几步就柳暗花明了呢。 平小波失望地离开了，他现在也知道了，可能就是曾经在网络上跟他吵过架的人给他下的毒手，可这个人要怎么找到呢？他平小波吵过的架比较多，平日里虽然见了面他是有点害羞，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样子，但到了互联网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可以舌战群儒，关键是那些话术在兼职群里一抓一大把，平小波复制粘贴都不带重样的。 难道要我一个一个找人问话吗？不可能，谁做了这种亏心事会承认啊？要不报警？也不可能，警察不会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帮我一个个问的，而且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别人做的，哪怕真的问对人了，对方一个不承认不就完了吗？ 平小波一边走在马路上一边思考，这时候手机传来提示音，兼职群里又有消息了。 “今晚有战队的比赛，咱们大家一块儿冲直播间啊，带节奏，让那群粉丝着急。” 要是放在过去，平小波肯定会兴奋不已，这其实也是兼职的一种模式，在比赛直播的时候一直发一些攻击性强的话，让真正看比赛的观众或者自己的对手跟自己对骂，到时候可以截图给管理层，也可以赚得一杯奶茶钱，战力强的可能还能吃顿好的。但是姚寅笙的话平小波没有忘记，他犹豫要不要参与，自己身上的伤现在还没好，要是还这么活跃，会不会自己有一天会丧命啊？ 平小波很罕见地在群里沉默了，他一边走一边揉着发酸的肩膀，同时在群里发出一个问题，“你们遭到报复了吗？” 兼职群本来还在火热地讨论今晚比赛的时候他们要发些什么话，却看到了平小波的这句话，有的人把平小波当成了对方派来的奸细，“你是谁啊？爱做就做，不做就滚，说什么遭报应？” 不知道是不是姚寅笙三个人的话起作用了，还是自己对身上那种彻骨般的疼痛担惊受怕，平小波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了网友，甚至还把自己之前拍下来的伤照发到群里面。但这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恐慌，有的人根本没有理会平小波，还有的人觉得平小波莫名其妙，“这该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一部戏？哈哈哈哈哈，这伤口画的，还挺逼真。” 下面就有一个群友回复了，“什么呀，我看过这个人的账号，他居然不设私密账号，我估计是有人顺着网线找到他把他打了一顿，哈哈哈哈哈这个人真傻，不知道干这个需要把账号私密吗？我看啊，他是活该。” 这个群友的话引来了大家的嘲笑，平小波有一种无力解释的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随手关掉手机，平小波上了地铁。在地铁上他越想越气愤，认为自己的一番好意没有得到重视，不甘心的他再次打开手机查看群消息，没想到里面的人还在讨论他。 “我特地去看了一下他的账号，你说这种人傻不傻，还把自己的生活发到网上去，好歹也搞个小号？他可倒好，前脚在外边儿黑人，后脚转手就发了条记录生活的视频，不找他找谁啊！” “就是就是，只能说他还太嫩了，还报应，我们都设置了私密账号，那群人找到我们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就只能举报而已。” “举报又没有多大事儿，我试过了，封了我七天，不让我发视频不让我评论而已，七天过后老子又是战力十足，况且我还有小号呢，才不会犯他这种傻子错误。” 平小波越想越气，他愤愤地在输入框打出一行字，“你们这么做迟早会遭报应的，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别不信，苍天饶过谁？” 群里的消息还是阴阳怪气的，“哟哟哟，我还以为哭着找妈妈去了呢，没想到还在群里面呢。” “哥儿们别应激啊，我们就是说来玩玩儿的，玩笑话哈。” “你说你也是，自己不把账号保密让别人发现了能怪谁？我们难道没资格笑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不能笑你！” 平小波关掉了手机，赶忙跑到视频平台上一个一个询问曾经跟他私信吵过架的人。或许姚寅笙说的没错，现在他可能只能自救，要他去找别的大师帮忙，短时间内应该是找不到了。但平小波也知道，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承认嘛。从地铁下车回到家，平小波把每一个给他发过私信的人都回了消息，不管曾经他们有没有吵起来。 “我身上的淤青，是你为了报复我的吗？” 这句话发出去，平小波自己都觉得好笑，很快他收到了一些人的回复，但都是不好听的话。 “老子吃饱了撑的报复你？老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老子去哪儿报复你？”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挨打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种人迟早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还说别人残疾，我看你现在估计也要成一个废人了。” “遭报应了？哎哟那我可太开心了，来来来，给你爹我说说，具体怎么个事儿？” “还淤青？让我看看？让我也开心一下，你不是骂人的时候都要爽死了吗，现在让我也爽一爽呗。” 平小波顶着厌恶把一个个目标删除拉黑，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曾经他打下的那些文字，现在原原本本甚至变本加厉地还给他，平小波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在晚上他决定把自己的账号弄成私密账号，这样那些前来看笑话的人也失掉不少兴趣了。可最低端的一条消息让平小波看到了希望一般。 “小人，是我扎的，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第638章 卖队友 平小波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承认，他想赶去酒让姚寅笙帮忙，但是姚寅笙当时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帮忙了，平小波只好抱着手机自己跟对方聊。此时的平小波想要发怒又不敢发怒，于是他平复了心情开始打字，“我跟你好像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想了想平小波觉得这样太生硬了，他把这行字删掉换了一个口吻，“兄弟，如果之前有过冒犯，我跟你道歉，能不能别这么折磨我了？我知道错了。” 平小波也知道要放低姿态，得先说好话、软话把对方耳根子说软了再谈条件。但是对方好像不吃这一套，发过来的文字充满了质疑和不屑：“呵呵，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如果不是你身上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能知道你错了？我不会相信你这种假话的，你现在变成这样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 平小波在床上捶了一下枕头，“妈的，给他装起来了！”平小波把聊天记录截图想要发到兼职群里，让那些网友帮着一起骂，群里面的网友最喜欢的就是跟别人吵架。但是平小波转念一想又犹豫了，这群网友跟他非亲非故的，如果说有共同的目标那还好说，但为了自己的私事让他们跟别人吵，估计办不到。 思来想去，平小波想到的也只有姚寅笙了，虽然她拒绝了他，但平小波还是想试一试。平小波给姚寅笙打去电话，姚寅笙在看到电话号码的第一眼时愣住了，她对这串号码有印象，但是想不起来了。最终姚寅笙还是接了电话，“喂？” 平小波非常激动，他自己都没想到姚寅笙会接这通电话。平小波赶紧对电话说道：“大师，我找到那个人了。” 姚寅笙听这声音终于想起平小波了，她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平小波自然是听出了姚寅笙的嘲讽意味，他讪笑一声说道：“大师，我现在找到那个人了，我应该怎么办？” “凉拌呗，你怎么办都跟我没关系，我根本就没有接你这活儿，你别来问我。” 啪的一声，姚寅笙就把电话挂断了。平小波对着电话咒骂，但不敢骂出声，他就是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没办法，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平小波继续跟对方周旋，“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对方好像就守在手机旁边，很快就回复了，“我根本没有打算要放过你，我在好多视频底下看到你的评论了，加上你反驳回复的一共一百多条，你发过的每一条我都记在账上，现在不是在一条一条地还给你吗？” 一条一条的还？还一百多条评论？我真的评论了那么多吗？这些评论不是自己打出来的，平小波当然没有印象，他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闲出屁来去一条一条地记录啊。平小波觉得对方有些不讲理了，“不是，哥们儿，你这就有点太不讲道理了？说破天，我跟你也是非亲非故，你就算是那个人的粉丝，你也别抓着我一个人打啊。你再这样，你信不信我报警？” 对方好像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发了一个嘲讽的表情包，然后疯狂打字中，“你报啊，你没有证据，我到时候反咬你一口造谣，进去的还是你。而且你以为你自己真的无辜吗？到时候警方说不定需要查看你的手机，你自己评论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觉得你的账号拿得出手？” 平小波完全被对方怼得哑口无言，他这时候才明白话到用时方恨少，可是他不甘心，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在喷，唯独他一个人挨打？平小波想到了一个交换条件，但他心里还没有下定决心，因为这个交换条件听上去很不当人，他也不敢直接把那群网友给卖了。 “那你是不是打了我一百次之后就不打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平小波也知道，主动权在对方手上，对方现在是这么说了，但是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平小波知道现在不仅要对方做出保证，还要让对方跟自己做一个交换才行。平小波心中的天平来回倾斜，到底要不要提出那个条件，那样自己的内心真的能好受吗？可是不这样，自己又什么筹码都没有。 思考良久，平小波才又打出了一行字，“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我跟你不是在谈条件，只是在告诉你我的计划，而你，对此却无能为力。” 对方未免也太自信了？平小波越想越气，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反制他的手段吗？平小波深吸两口气，不行，绝对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一定要煞煞他的威风。 “ok，既然谈不拢，那大家就别谈了，我已经找到了大师帮手，他其实已经知道你的是谁了，只是念你还年轻没有酿成大错，所以没有出手，让我来找你交涉而已。既然你这么不领情，那我就让大师来帮忙。” 这段话发出去，有一段长久的沉默，对方好像去忙别的事情了，并没有显示在线。平小波看到对方账号的状态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话激惹了对方，让对方现在准备要取自己性命了？平小波越想越怕，他还是拨打了姚寅笙的电话，但是姚寅笙这一次直接挂断了。完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有了，要是自己说大话被对方发现，那他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平小波苦着脸坐在床上难以平静，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可能就是下一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上又有了消息提示，平小波一看，居然是他等待的人。 “你别乱来，我是看你在网上太猖狂了才这样的。” 峰回路转？对方的态度转变让平小波摸不着头脑，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态度转变得那么厉害了？平小波心中也有些得意，看到对方并不是什么都不怕啊，那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还能掌控。思考片刻，平小波还是决定跟对方提出一个交换条件，“反正我们两个阵营不同，所处的立场也不同。我现在已经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们这些喷子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我心里现在很不公平，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什么交易？” 胜利在望，平小波的心怦怦直跳，他逼迫自己镇定地打下一行字，“我们有一个兼职群，里面会有人定时上传一些需要我们复制粘贴的评论，我把你拉到兼职群里面，你随便找人报复发泄，就是别找我行不行？” 第639章 金星伴月 对方只是短暂的沉默，随后就发过来消息，“你为什么这么做？” 平小波想了想才动手打字，“我知道你心里看不爽我们这些喷子，其实我们就是混口饭吃。这些天你给我的教训其实已经够多的了，我已经痛苦了好多天，也有所反省了的。但其实我根本不玩儿游戏的，那些话还有数据也都是被人写好了上传到群里，我们负责复制粘贴就好了的。有句话说得好嘛，冤有头债有主，说到底我也是替别人打工的，你要找就找那个写文案的怎么样？” 对方没有立刻答应这个条件，转而说道：“呵呵，你现在还觉得你自己是无辜的？” 平小波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不道德，但谁让我发这些评论能赚钱呢？兄弟我跟你保证好不好，我以后绝对不发一句带节奏的话，这游戏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评论区里跟别人吵架的话都是群里的人帮我想的。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在群里骂得比评论区里的难听多了，而且他们更犟，我早些时候还跟他们我挨打了，他们就知道嘲笑我，我现在多少也明白一些你们看评论时候的心情了。” 平小波的话诚意满满，看上去真的很像已经回头的浪子，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只有让对方把注意力分散到别人身上，对方就无暇顾及自己了，到时候哪怕自己还有可能被扎小人，只要自己换个小号，不发生活作品让人家抓住把柄了不就好了吗？平小波的如意算盘在心里打得啪啪响，对方可能也被平小波的话打动了，于是发来了一条消息，“行！你把我拉进群，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对别人发起人身攻击了，我就算放过你。” 这样好像也不错了，平小波的目的达到了，他也就知足了，反正他内心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到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儿就好了。 “好！兄弟我加一下你qq然后拉你进群。” 这种兼职群一般还是qq群为主，平小波也不知道这些人会选择qq而不是微信建群。对方很快就把自己的qq号发过来，平小波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把对方拉进群了。这个群平时都是他们这些给人打工的在聊天，管理员和群主只有新的文案出炉了才会发言。 自己的事情已经结束一半儿了，平小波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接下来的事情，群友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送走平小波之后姚寅笙没什么事情做，每天就在酒楼顶给那段不知名的枝段浇水，但它真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调查组那边传来了消息，紫雨叶的搜索依旧无果，他们决定前往西南群山深处一点一点、地毯式地找。而另一边寻找九咒塔残党的任务被叫停了，多个调查组成员被叫到总部，姚寅笙听宋元善说，这些被叫回来的人现在都要把重心放在还有一个多月的中元节法坛上。 调查组已经决定采用姚寅笙的办法，在七月十五鬼门关上时顺带把七魂刀中封印的魂魄都放出来，让它们随着鬼潮一起到地府中。到时候姚寅笙也会在场，因为现在已知的、可以把对七魂刀造成伤害的也就只有姚寅笙手上那枚龙鳞了，到时候法坛设好，临门一脚是由姚寅笙来完成的。 接到调查组的通知姚寅笙并不感觉奇怪，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跟调查组越走越近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谁让她手里拿着调查组元老的东西呢。晚上姚寅笙跟小八还有李俊陆翊在楼顶乘凉，今晚的月亮还是比较圆的，不过姚寅笙注意到了月亮旁边的明星。 “咦？金星伴月？不会？” 李俊不解地问道：“咋回事？有说法？” 姚寅笙一脸凝重地摇摇头，“太白属金，金主兵革。自古以来，金星伴月就被认为是不祥之兆，而且是大凶大煞之兆。凌下半弦则为轻，凌上半弦则为重，一般认为进行失行失纪，会导致兵戈诛伐，战乱不断。无论结劫大小，都如响雷摧木，令世变色。” 李俊也望着月亮旁边的金星出神，“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姚寅笙沉默望月，不知怎的，看着那白玉盘，姚寅笙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安。现在世道就不算太平，这要是再出现所谓的凶兆，那这个社会，会不会比现在还要混乱？陆翊拍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天相咱们左右不了，只能逆来顺受了。” 姚寅笙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又过了三天，姚寅笙还在别墅阳台上锻炼时接到了李俊的电话，“寅笙，那个游戏喷子又来了！” 一听到时平小波，姚寅笙就皱了眉，“之前不是已经把他赶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李俊也是满嘴的不耐烦，“谁说不是啊，但谁知道啊，十多天过去了，他又来了，而且好像比上一次更着急欸欸欸你把电话还给我！” 电话那边好像发生了争吵，紧接着姚寅笙就从电话里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平小波。平小波居然直接把李俊的手机抢过来了，他用谄媚的语气说道：“大师！姚大师！求求你帮帮我，事情事情好像不太对了我好害怕啊你快来帮帮我” 李俊和陆翊在那边争取把手机抢过来，一边抢还一边说：“行了行了，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为了一点破事儿哭哭啼啼的，你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恶心你知道吗？” 姚寅笙听着电话那边那么嘈杂，还是决定到酒去一趟，“行了，你也别对着手机嚎了，我现在过去看看，你给我在那边安分一点！” 第640章 死去的管理员 姚寅笙驱车赶到酒，平小波灰头土脸地坐在沙发上不敢说话，李俊和陆翊两个人脸上的怒色清晰可见，姚寅笙心里不悦，这家伙又整什么幺蛾子了？坐到平小波多年，姚寅笙没有多废话，“我说过的，你那件事我不会帮你。” 平小波直接在茶几旁边跪下，“我知道你不会帮我，但是这次真的闹大了。大师你帮帮我，只要你答应帮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姚寅笙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还是那句话，你先起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然后我再定夺要不要帮你。” 但是平小波好像铁了心要吃定姚寅笙，他挺直了腰杆说道：“你先答应我，答应我你一定会帮忙我才起来。” 姚寅笙从来不给陌生人面子，见平小波自己不起来她反而站了起来，“那你就一直跪着，我回家了。你们俩一会儿想办法把他扔出去就行，再来酒就直接报警。” 见姚寅笙真的要走，平小波赶忙站起来，“我说，我说，你您先坐下，好不好？” 姚寅笙最后还是坐回来，但是脸色很不好看。平小波也知道不能惹怒姚寅笙，很自觉地把这一次的来意说明了，“我我好像弄出人命了” 平小波的说话声音很小，就像蚊子放屁，要不是李俊坐在他旁边，估计还听不到。李俊大叫一声，“啥？你杀人了？” 平小波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杀人了，是是当初给我扎小人的那个人杀了人。” 三个人相互对视，姚寅笙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你杀的人啊。” “可可是是我把他拉进群的，那天我找到他了，他也承认是他给我扎小人，我要他放过我他不肯，于是我就我就想着既然我不好过，我也不能让别人好过。我把那兄弟拉进我的兼职群里，里面全都是他痛恨的那类人，他爱怎么扎怎么扎，但前提就是他不会继续折磨我。他同意了，我原本以为他也就是像对我一样对他们小小的惩罚一下，谁知道谁知道群里的管理员，在昨天被发现全身骨折死在家中其实已知的只有管理员一个，还有一些群友可能也已经遇害了，只是大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账号不在线而已。” 三个人听完之后大为震惊，陆翊最先反应过来，“靠！原来你卖队友了！你这行为也太可耻了？” 平小波也有自己的解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找了你们，你们不愿意帮忙，对方就一直迁怒于我，可我又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现在我把大家都拉进来，谁都别好过！而且我自己也舒服了，那个人后来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群里面其他人身上了，我过几天舒服日子不行吗？” “嘿！你”陆翊想了好久也没说出别的话，“寅笙，这家伙强词夺理，我居然无力反驳。” 姚寅笙坐在平小波对面没有说话，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当初如果他答应帮平小波的忙，后续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至少不会出现死人的情况。冥冥之中，姚寅笙还是沾上了这一层因果，现在平小波因为这件事又找回来了，要是她继续拒绝，不知道平小波会做出什么别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看到姚寅笙在盯着自己，平小波也识趣地闭嘴了。半盏茶的功夫，姚寅笙还是开口了，“那个管理员，是怎么回事？” 平小波告诉姚寅笙，群里一共有三名管理员，平时不在群里活跃，他们都是负责编一些黑话来带节奏的，平小波等人在评论区里复制粘贴的话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已经遇害的那名管理员平时用词就很犀利，而且专挑攻击对象的伤病进行攻击，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被那个人给盯上的。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全身骨折死在家中？” 平小波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那个管理员好像也是一个无业游民，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大学生，估计是他死后家里人拿到了他的手机，看到了这个qq群，就问了这个群是干什么的。群里面有人很奇怪就问了一嘴，管理员的家人把事情告诉了我们，现在整个qq群人心惶惶，没有人敢说话了，另外两名管理员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遇害了，头像一直都是黑色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是那个人做的？有可能他被别人找上门了呢？”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毕竟这个兼职群进来没有门槛没有面试，我估计也有不少人其实是潜伏进来打探消息的。但昨天晚上我看到群里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我私底下去问了他，但是他没有给我正确的回复，只是要我别管。就因为这个回复，我觉得是他的可能性很大。” “你就在群里了解到这么点？有没有管理员死后的照片？” 平小波吓得快要从沙发上弹起来，“这谁敢看啊？那可是全身骨折啊，还是不是人样都不知道，说不定那些骨头全都扎进器官里了都说不定。这么吓人的东西，就算有人想看，管理员的家人也不可能拍？” “那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从ip所属地来看，只知道他是东部沿海省份的。他的名字，现在哪还有人去问网友真名啊？尬不尬？” 陆翊拍了一下平小波的后脑勺，“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他随便去整别人？现在闹出人命来了你才想起来跟自己有关，你怎么好意思啊？” 平小波不敢反驳陆翊的话，他悻悻地看着姚寅笙，“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你要帮我啊，就是因为你不帮我我走投无路才会想到这个办法的这里面也有你的责任。” 姚寅笙冷不丁发出一声冷哼，“想不到你道德绑架还有一手，行，那我帮你报警好了，你跟警察叔叔说去。” 第641章 报复降临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法术隔空报复你？现在又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人？” 江队长合上笔记本，用眼光上下打量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平小波没想到姚寅笙居然真的报警了，而且这个警察还挺信任她的，于是就什么都告诉江队长了。江队长看着平小波说道：“我需要你跟我回警局一趟，你的手机里面应该还有你跟对方的聊天记录，我也会联系沿海那边的警方帮忙逮捕的。” “警警察同志你你们真的能抓到那个人吗？” 江队长简单扫了平小波一眼，“现在证据确实不充分，但通过ip找到这个人还是可以办到的，先找到人再说，你现在先跟我回去。” 或许把平小波的事交给警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姚寅笙她们也清静了。江队长回去之后立马跟沿海那边取得了联系，那边的网警通过账号ip锁定了一个叫吴欢的年轻人，把他带回警察局审讯了又放出来。吴欢当然不会傻到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并且这种事没有目击者，平小波又拿不出证据，警察局只好在24小时后放人了。江队长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沿海那边的消息，对这个结果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可能是跟姚寅笙处理过几次重大事件，他对这些事也比较得心应手了，不用询问姚寅笙的意见，直接给调查总局西南分局打了个电话。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江队长才把这件事告诉姚寅笙，姚寅笙没说太多，来了句知道了就完了。 五天过去，姚寅笙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她也不渴望从平小波那边拿到钱，只希望他不要来烦她就好了。可这一天，姚寅笙又接到了平小波的电话，而且电话里他的声音非常地痛苦，“大师你快来啊我我快要不行了！我全身上下都好痛我感觉自己要骨折了！” 电话里平小波的声音不像是装的，姚寅笙听完之后心里也是个咯噔一下，对方的报复来了。姚寅笙安慰平小波道：“你现在别急，你家里还有没有人？让他们找来一段跟你身高差不多的红布，从头到脚盖过去。” “没我爸妈打麻将去了他们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大师你快来啊！我好痛！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姚寅笙拿起挎包往外走，“你家在哪里？我现在过去看看。” “我家就在老城区平秀小区，1号楼，我家在三楼大师你快来了啊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别急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姚寅笙在车上的导航地图搜到了平小波家的平秀小区，发现它就在首府市一座被人遗忘的寺庙附近，姚寅笙来了点子，“你现在还能走动吗？” “能一点儿但每走一步就会全身痛的不行” “我看了一下，你家附近有一座庙，你出去打个车也好，让邻居帮个忙也好，把你送到庙里去待着，这样你的情况可能会好一点。在庙里等我，如果你实在动不了了，你就在家里烧香。烧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千万不要因为懒而不挪动身子，你一定要试试去寺庙的方法，在我赶到之前，只有你才能救自己！” 平小波在电话那头含糊地说了句好的，姚寅笙就挂断电话专心开车了，坐在副驾驶的陆翊因为第一印象不好，所以对平小波没有好感，她瘪着嘴说道：“寅笙，这说不定又是那小子自导自演的一部剧，我看啊他就是闲得慌。” 对此姚寅笙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不是，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你也听到了，要真的能装得那么像，我估计他都可以去影视基地当群演了，不至于没有活儿干。” 听姚寅笙这么说，陆翊也就不说话了，只是玩着手里的红布。车子跟着导航来到了平秀小区，姚寅笙试着给平小波回打了一个电话，他很快就接起来了，“大师大师你到了吗？” “嗯，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你人呢？是在寺庙里还是在家里？” “我我在家里呢大师，不是我不愿意去寺庙啊实在是实在是太痛了，我刚才差点儿连香都点不上而而且” “行了，你还是留点体力，我现在上去找你！” 姚寅笙拉着李俊陆翊上楼，一来到三楼就感觉到一股不同于自然界的压力，李俊活动了一下脖子，“寅笙，这感觉不太对啊。” 姚寅笙也感觉到了 ，她咬破了大拇指，把血抹在三个人的额头上才敲门。平小波肯定是听到了敲门声，他慢慢爬到门后面，“是大师吗？门没锁但是开不了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姚寅笙听到门没锁就下意识往里推，说来也奇怪，这门明明看着也是留了条缝儿的，但无论多大的力气都推不开。李俊不信这个邪，抬脚直接踹，那扇门也是纹丝不动的。李俊摸着自己的丸子头纳闷，“奇怪了，这门好像被人顶着似的。” “我看啊，就是那小子纯粹的恶作剧，走走，我们别理他了，一会儿玩腻了他自己就知道收了。” “欸诶你们别走啊！我真的痛我啊啊啊啊啊！” 这声惨叫相信上下两楼的邻居都听到了，姚寅笙拿出一张符贴在门上，“奇哉大道，壮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以永生。破！” 符纸噗的一声炸开，门后面那股力量好像消失了，本来就半掩着的门被风轻轻一吹就打开了。平小波趴在地上，看到姚寅笙三个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他扯着嗓子快要哭出来了，“你们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第642章 糯米当人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平小波的头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地扭曲、旋转，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慌。眼看着他的脑袋就要转得上下颠倒了，姚寅笙赶紧咬破手指把血抹在平小波的眉心再贴上黄符，又用红布塞进平小波的嘴里然后念咒：“伏请广运，先天元阳。混元道炁，雷霆火府真炁，五行生旺正炁，灌注见患某人身中，自顶至踵，自手至足。上至泥丸宫，中至绛宫，下至涌泉。底三部八景，五脏六腑之内，搜出一应邪炁、鬼炁、毒炁，天行时炁，四时不正之炁，瘟疫毒疠之炁，阴阳不正之炁，飞游走土之炁，随此道光，并为攻除。请降天上之清炁，攻身中之浊炁。以天上之正炁，攻地下之邪炁。以天上之神炁，攻地下之鬼炁。以混元之道炁，攻患身之病炁。应患人身中病，一切诸证。神符到处，并与攻除。即请表里俱发，令邪摄伏，对证功治。” 一连念了三遍，平小波往上翻的眼珠子终于转回来了，他也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自己把头转了回来。坐在地上平小波惊恐地抚摸自己的脸颊、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确认那种恐惧从身体逼走了，他才长舒一口气，“谢谢你啊大师呼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平小波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姚寅笙却摁住他的肩膀，“还没完，刚才是帮你挡过一招了，如果不断了你跟那边的联系，一会儿你就该难受了。” “什什么？还来？大师，这这到底是什么邪术啊？怎么能杀人于千里之外？” 姚寅笙让陆翊把红布铺好，再在上面撒上一层糯米。陆翊和李俊在忙活的时候，姚寅笙给平小波解释道：“也不是什么邪术，鲁班术，你总听说过？” 鲁班术又称厌胜术，传闻中大多数过去的老木匠都会一些阴阳风水术，她们作为鲁班的徒子徒孙，不仅传承了鲁班的手艺，也学习了《鲁班书》里面的秘术和咒语。其中就有类似于扎小人的秘术，方法跟扎小人差不多，只不过鲁班术中的小人使用木头雕刻的，内心凿空放上对方的贴身之物和生辰八字，有的甚至不需要毛发之类的东西，仅一张照片和八字就可以与之绑定了。 姚寅笙简单地跟平小波解释了一下用在他身上的法术，然后指着铺在地上的红布和糯米说道：“你去找几件你前不久刚穿过的衣服过来，衣服裤子都要。那些衣服在糯米上面摆成个人形，然后把剩下的糯米全都塞进衣服里，绑好袖口和裤子口，接下来的你就不用管了。” “刚穿过的？我昨天换下来的那身衣服算吗？但是没有洗？这也可以吗？” 姚寅笙点头，“可以，这样最好，身上还有不少你的气味，快点去拿来铺上！” 性命攸关，姚寅笙怎么说，平小波就怎么做。他从洗衣篮里找到了自己昨天换下来的一身衣服，直接把它们展开铺在糯米上，看上去就像有个人躺在上面一样。 “我这就没我事儿了？” 姚寅笙冲平小波没好气地说道：“啊，不然呢？你还想干什么？一边儿躺着去，没我的话不准起来，也不准发出一点儿声音，听见没有？” 平小波捂住嘴巴自觉地躺到沙发上，躺好了才问：“那个这么坐是为了什么？” 姚寅笙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些糯米现在是替你受过，一会儿对方肯定还会继续折磨这个木人，现在这些糯米就是你，本来还应该不让对方察觉让你睡过去的，不过现在没时间了。你躺好，按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 平小波半懂不懂地躺好，跟糯米人一样四肢打开，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片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平小波的糯米人毫无征兆地抬起左边的袖子，然后一旋，糯米人发出了衣服撕裂的声音，大把大把的糯米散出来，左边衣袖就这样被卸下来了。紧接着就是右边衣袖，但这次不像左边衣袖那样旋转，而是翻折，估计是想把右边弄骨折。 代人受过的糯米已经变成黑色了，姚寅笙也在这时候出手了，她拿出桃木剑在空中划了一道敕遣符然后低声念叨：“六甲大将军，六丁正阳神。太清高上敕，敕付魁罡君。遣君救病者，病者即安宁。遣君抓精怪，精怪悉灭形。遣君摄毒炁，毒炁速离身。遣君去起土，修造得安宁。遣君谢土府，报谢土公神。遣君镇宅舍，人眷保安宁。遣君去保酒，酝酿得和平。遣君去催生，母子得生成。若有不伏者，乾元亨利贞。” 桃木剑往下打，在靠近衣服的时候姚寅笙感觉到了阻力，她更多的是兴奋，手腕一抬把阻力打掉，空气中发出砰的一声。平小波听到声音想要转头，但是被姚寅笙的眼神制止了，他重新躺好，这下连呼吸都不敢了。几次三番打斗比拼下来，对方的势头逐渐减弱了，姚寅笙反动手腕把桃木剑劈在平小波的衣服上，先是双腿被斩断，最后抹上一层指尖血一剑插在糯米人的衣服上。 砰！糯米人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在房间里却能听到一声巨响。而此时，在沿海附近的一个普通小区里，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前的木人炸成了木屑，他的手也被炸黑，正痛苦地抱着手蜷缩在床上。 叩叩叩叩叩叩 “你小子出什么事了？怎么在房间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年轻人努力用平静的语气瞒天过海，“没师父，没什么我刚才想抽烟，打火机炸开了而已。” 外面的人似乎相信了，他不再追究那声巨响，而是说道：“既然没事那你先出来，有两个人说是来找你的。” 第643章 鲁班经 那边的攻势完全消失了，姚寅笙也收回桃木剑，冲平小波一招手，“行了，起来，把地上的糯米打扫干净然后扔掉。” 平小波从沙发上翻身下来，还算听话地把地上的糯米和衣服碎片全都打扫干净了。姚寅笙等着平小波结账所以没走，扔了个垃圾回来平小波看到姚寅笙三个人还在家里坐着，他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怎么还没走啊？当然平小波肯定不敢这么问，所以他换了个委婉的问题。 姚寅笙斜眼瞟了平小波一眼，把一只手伸向他，“钱，拿来。”本来是不打算管的，但是误打误撞还是让她给碰上了，陆翊一直跟姚寅笙强调，这次无论何如，一定要收费！而且收费无论如何都要收贵一点，要不然她总有一种给敌军办事的错觉。 对方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平小波也不好再装傻，他决定采用拖字诀，“哦哦！钱啊，钱不是没有，但是我的银行卡现在被银行冻住了，我过两天才能去大厅里解冻。你到那时候呗，到时候我解冻了一定把酬劳给你。” 姚寅笙可不吃这一套，她淡淡地摇摇头，“我不要过两天，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我们的酬劳结一下。否则，你不会觉得我不会扎小人的把戏？” 刚从鲁班术的牢笼中逃离，身上那酸痛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平小波不敢乱来，但是他真的没钱了，身上的钱只有可怜的两千块钱。平小波可怜地给姚寅笙全方位展示了自己的贫穷，“你看，我微信零钱里只有六毛八，支付宝余额里只有一块七，银行卡里也只有两千块钱。” 姚寅笙看了平小波的银行流水短信，淡淡来了一句，“你这不是有钱嘛，两千不是钱了？怎么，难道你还想吃霸王餐？就算我同意了，我的两个朋友也不会同意，你要是想赖账，我可不知道我朋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最后平小波的态度还算令人满意，给姚寅笙转了一千二，可陆翊还觉得姚寅笙要少了。走在路上，陆翊在一旁说道：“寅笙，咱们应该宰多一点，你居然还给人留了八百块钱，要是我啊肯定只留给他两百块就够了。” 姚寅笙在一旁淡淡地说：“他这种人啊，记吃不记打，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重拾老本行了。这种人啊贪，交多少学费都不管用的。” 回到酒，姚寅笙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那个人，调查组的队员已经抓到了，不过出了点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好像听那边的人说，是被木头炸伤了，刚抓到就先送医了。” “对方什么来头？” 江队长让姚寅笙别紧张，“你别那么紧张，对方就是一个木匠学徒，调查组人员已经查清楚了，跟九咒塔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一对普通的师徒。” 那个使用鲁班术杀人的名叫陈石头，来自农村，今年才二十岁。陈石头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在村子里长大的，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加上爷爷奶奶的宠溺，陈石头从小就是个好战分子，学习一直也都是马马虎虎的。在农村，有的老人希望孩子好好读书考大学，也有的老人觉得读太多书没用，还是要有一个吃饭的手艺才是关键。陈石头的爷爷奶奶就属于后者，虽然陈家不算有钱，每年都在田间地头忙活，却也没饿过，他们认为，人活着，只要有饭吃就可以了。所以陈石头的学习成绩不好，他的爷爷奶奶也并不担心，让他读完初中就跟着村里的老木匠到处跑地方拉活儿去了。 陈石头的师父正好也姓陈，看陈石头动手能力也不错就收在身边了，用了几年时间，陈师傅的队伍逐渐发展起来，一伙人也从村子搬到了城市里方便找活儿。陈石头是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平时脏活儿累活儿也干一些，但永远是最轻松的一个，所以他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时间干别的事，比如打游戏。小年轻嘛爱玩，陈师傅也理解，在不玩物丧志的前提下，陈师傅还是对陈石头沉迷游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师傅一行人刚给一户人家打好了家具交付拿到了工钱，陈师傅一伙人来到烧烤摊大吃特吃。在饭桌上，陈师傅喝醉了，他也是第一次提出反感陈石头打游戏，陈师傅当时从工具箱里掏出了一本书扔到陈石头面前，“你多看点书，不比你打游戏强？这本书，是咱们老祖宗、祖师爷留下的智慧，要是你读懂了里面的东西，老子保证你能单干！” 陈石头面前的那本书，是一本普通的经过印刷的《鲁班经》，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有讲房屋结构的，也有讲一种叫鲁班术的东西。陈石头不了解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他还觉得这本书是不是师父在地摊上买的盗版书，估计也是看自己打游戏太入迷了所以想出了这个方法。看在陈师傅喝醉的份上，陈石头是以哄小孩的口吻收下了那本《鲁班经》，但并没有真正把陈师傅的话听进去。 过了几年，互联网的快速发展，网络上开始什么人都有，像平小波之类的杠精啊喷子啊越来越多，互联网的氛围已经变味了。陈石头喜欢打游戏，没空的时候只能看比赛解闷，自然也有自己喜欢的选手，可是那些杠精喷子的评论实在是让人火大，陈石头不免有一种想要教训他们的想法。但他也知道不现实，只好把这种想法放在心里，后来有一次他翻开《鲁班经》，看到了上面写的内容，由此打开了他报复的道路。 陈石头的事情固然给了姚寅笙她们一个告诫，别太把别人的评论当回事，同时也应该要管好自己，不要对别人品头论足。 陈石头后来还是被调查组的人带走了，因为如果只是用鲁班术伤人，影响还没有那么严重，但陈石头已经发展到杀人的阶段了，肯定要被调查组带走的。至于后续，姚寅笙也不去理会了，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距离那个画了圈圈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第644章 主动请客 姚寅笙今天要回学校参加一场统考，虽然现在的课程没有之前那么多，有些课甚至都不需要考试，但一些固定科目还是需要学生们统一参加的，比如英语。今天姚寅笙的班级要跟同专业的其他几个班一起在多媒体大教室考英语，为了方便过关，很多人早早就来到教室里选位置了。姚寅笙不紧不慢地在考试前十分钟赶到考场，几个月不见，舍友们还是很贴心地帮她占了一个位置，六个人坐成了一列。 这次统考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就连监考老师都想着快快结束，大家怎么安排座位都行，其实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对姚寅笙来说绰绰有余，虽然她的英语自从上大学就一直在吃老本，但好在之前基础打得好，吃了三年还能吃。 从考场出来姚寅笙用随身携带的小风扇吹风，现在的天真是越来越热了，稍微走动走动就能一身的汗。考完试姚寅笙也没有待在学校的理由了，还是回车上吹空调好了，不过陆佳馨这时候从后面追上了她。 “寅笙，你等一会儿，我找你有点事。” “找我？什么事？” 陆佳馨难得会开口求人办事，她这种不服输的性格经常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绝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被困难缠身。陆佳馨居然还很客气地要请姚寅笙去奶茶店喝奶茶，“去喝奶茶嘛，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走嘛，我请你喝奶茶。” 姚寅笙和陆佳馨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奶茶店，陆佳馨还很大方地说道：“随便点，想喝什么点什么，你不是挺爱喝黑糖奶茶的吗？”她的眼睛是盯着价格表的。 姚寅笙看眼色点了一杯价格居中的黑糖珍珠，陆佳馨稍微放轻松了一些，“那我要一杯樱花琥珀。”姚寅笙看了一眼价格表，那杯樱花琥珀二十多，陆佳馨好像装到了一样欣欣然付款了。 店里现在没有多少人，两个人就找了一个比较角落的地方坐下，在等待叫号的时候，陆佳馨就给姚寅笙说了事情。 “寅笙，我们村最近发生一件事情，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 陆佳馨现在回到老家，在一个比较富足的村子找了一个清闲的宣传单位实习，每天在村子里没事就跟着领导在办公室里聊天，这件事陆佳馨也是从领导的口中打听来的。陆佳馨所在的村子叫下岗村，但里面的人并不是人人下岗，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下岗村位于河谷地带，夏日持续的高温和光照让当地的芒果非常出名，不仅高产而且品质和卖相都非常好，很多下岗村的村民就是靠种植芒果发家。 最先出事的那户人家，就是当地果农之一，他们家是往上三代都在下岗村生活，可以说是原住民了。这家人姓莫，一天晚上本来大家都平静地入睡了，突然听见主卧传来一声尖叫，家里面的大孩子胆子大最先跑到主卧，却看见莫老汉已经死了。当时他躺在床上好像受到了惊吓，慌乱中在床上扑腾，结果翻下床，后脑着地但是下肢还躺在床上。至于为什么说莫老汉是受到了惊吓，莫家人说莫老汉当时整张脸都拉长，嘴巴尽最大极限张大、张大再张大，整张脸都被吓得煞白。 这时候，两个人的奶茶已经做好了，拿着奶茶回到位子上，姚寅笙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于是姚寅笙说道：“这件事听起来好像讲得难听点，我估计是那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了，然后他睡的床又比较小，一不小心就翻下去了。” 陆佳馨却不同意地摇摇头，“你听我继续说下去就知道了。” 莫家人无声无息地把莫老汉的尸体按当地习俗，放了几天就上山埋了。可是事情并没有完，村头的郑家也开始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他们的小女儿。小女孩才三岁左右的年纪，跟奶奶去村尾的河边玩水的时候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像游泳健将起步入水一样。只不过小女孩不会游泳，扎下去了就不见浮上来了。 奶奶当时就吓坏了，自己跳进齐腰深的河水里摸索，愣是什么都没摸到。绝望的哭喊声引来了一些比郑家小女儿要大一些的男孩子，他们中最大的已经小学毕业了，听说有人落水了也打算帮忙，年纪大的已经褪去衣物慢慢往河中游，其中一个水性好的借来了泳镜，直接潜进河中；年纪小的撒开腿往村里跑找大人去了。 没到一刻钟，村子里听说消息了的人全都跑到河边，不论是看热闹还是帮忙。村里的男人当时大部分都在山上忙农活儿，来的大多是妇女和老人，郑家人赶到的时候，先前潜下去的孩子已经回到岸上，正指着河水说着什么。 “我看到孩子了，但是非常深，而且小妹妹被水草缠着身子，我一潜下去就会被一股力量推上来，我靠近不了小妹妹。” 一个刚快要13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会水的大人也纷纷开始下河，好几个人都看到孩子了，但就是抓不住她。眼看着已经要天黑了，水里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村长建议：“孩子肯定已经但是被水草缠住也不会漂到别的地方去，明天我去县里面借设备把河水抽干，到时候就能救出孩子了。” 孩子的母亲和奶奶已经欲哭无泪，奶奶尤为内疚，她坐在河边不愿走，“哎呀，我的孩子啊！这到底是谁害的啊！我的孩子啊！没有她我也不活了！”奶奶说完就要冲进河水里，但是被村长和一众精壮的男人拦住了。 大家都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家去了，午夜十二点，村里的狗都睡着了，郑家门口却站着一个小孩，她双目紧闭，身上还缠着几圈水草，尤其是她的脖子，起码缠绕了五圈水草，就是个大人也不可能活下来的。不仅如此，她身上还滴着水，像没有拧干的抹布，过没多久她的脚边就圈出了一圈水渍。 女孩子像没事发生一样敲门，嘴里尖声说道：“奶奶，快开门啊！” 第645章 山村诡事 听到这里，姚寅笙来了兴趣。不会水的小女孩，一个猛子扎下去还没浮上来，肯定没有活头了。可是晚上这孩子又自己回家了，不用说，肯定是变成鬼了。 陆佳馨的故事还没有说完，郑家当晚听到孩子的声音都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他们耳中的声音跟自己的孩子很像，但又有点不一样，最关键的是孩子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就活不成了，那现在门外的是谁？ 小女孩儿的父母还算清醒，一下子就猜到，这估计是闹鬼了。可是小女孩儿的奶奶不这么想，她从床上翻身下床，鞋子都没穿就朝着门口跑去，“诶，来了来了，奶奶来啦！” 小女孩儿的父母吓了一跳，儿媳拦住奶奶，“妈，别去啊，外面说不定是谁呢？” 奶奶的力气一下子变得很大，她挣脱开儿媳的双臂，“你在说什么呢？外面还能是谁？听声音你听不出来吗？是琦琦回来了！琦琦，奶奶来给你开门了！” 门最后还是被奶奶打开了，但是奶奶的身子却停顿在原地，小女孩儿的妈妈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小女孩儿，她站在原地，嘴角勾着诡异的微笑。而老奶奶，开了门之后就僵在原地，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等小女孩儿的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奶奶已经断气了。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过后，小女孩儿不见了，门口只残留下了一双小脚印和一圈水渍。等到郑家男人从厨房找到工具，却发现自家女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跌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第二天，郑家就搭起灵棚，小女孩儿的尸体只能让几个堂兄弟费心去找了。可是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河水被抽干了，小女儿的尸体却找不到了，不只是当初落水的河段没有找到，就连下游已经抽干了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老奶奶最后还是安稳上山了，可小女孩儿一直没有找到，而村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风声，有的村民在自家庭院或者门口，都曾看到过一双小脚印和一圈水渍。而郑家的儿媳，自从那天晚上就足不出门，听说她被吓傻了，抱着一个绣花枕头叫宝宝。 听到这里，姚寅笙觉得事态不对劲了，要是说莫家的事情可能是意外，但郑家发生的事绝对闹鬼了，而且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而陆佳馨告诉姚寅笙，故事还没完，还有几户人家都发生了怪事，而且都有人莫名死亡。 第三户人家出事的是一位老太太，已经快七十岁的人，突然开始无规律的呕吐，稍微吃一点肉类就觉得臭腥不肯吃，营养早就跟不上了。营养跟不上老太太瘦的很快，而老太太的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老太太家里人着急，就带着老太太到县城的医院做检查，这一检查不要紧，居然查出老太太怀孕了！ 儿女们觉得不可思议，且不说自己老爸死了快十年了，老妈子现在已经快七十了，怀孕的概率几乎为零，可是b超上的影像让大家咋舌。老太太听说自己怀孕了就像天塌了一样，吵吵嚷嚷说不可能，绝对是误诊了，最后还差点脾气暴躁地把医疗器械砸个遍。 回到村子，儿女们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村民们听到，所以就把老太太锁在家里。家里人也偷偷请过神婆道公来看病，也喝了几次药水，每次喝药老太太也是吐出好多黑糊糊的东西，可第二天，老太太的肚子就又大起来了。 即便把老太太锁在家里，但十里八村有名的先生进进出出家门，村民们肯定会看见的，猜疑就在闲聊中产生，顺着墙根钻进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而且老太太一段时间的煎熬让她心情一直很坏，一天晚上家里人一个不注意，老太太在屋里顶着个大肚子喝下了一罐农药，一直到第二天送早饭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陆佳馨说到这儿又吸了一大口，“最可怕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姚寅笙不知道，但尝试猜了一下，“那老太太肚子里真有东西啊？” 陆佳馨拍了一下桌子，“对啊，老太太第二天被发现了就入棺了，用黑狗血封棺鸡冠血封门，就担心摆在灵棚里的棺材出事。但是头七那天还是出事了，听最后一天守夜的人说，他们都听到棺材里有指甲刮木板和小孩子的哭声。” “那他们怎么处理的？” 陆佳馨压低了声音，“这就不知道了，因为守夜的人好像全死了，不死的也傻了，问不出什么。” “那棺材呢？发生这种事，棺材肯定会被里面的东西毁了，该不会里面的东西跑了？” 陆佳馨耸了一下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那老太太的头七就是前天，我听着觉得很可怕就没再听了，而且我们领导也没有讲完整，他就挑恐怖的讲。” 姚寅笙有点纳闷儿了，“你们领导胆子那么大？事情就发生在村子里，他就不怕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哦，那倒没事，那个村离县城很近，我每天也是从家里出发，开电动车去上班，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了。我们领导大多也是住在县里面，他们还有轿车，每天开车上班，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姚寅笙明白了地点点头，陆佳馨这时候又问了一句：“怎么样寅笙，到我们村去看看呗，我们领导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事情总有闹大的一天，县里面已经听到了风声已经隐约给领导 压力了。我带你去村子里看看，要是事情成了，你能得到一笔钱，我也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到时候说不定我的实习报告也能好看一点，嘿嘿。” 原来是有自己的打算啊，姚寅笙也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了，现在大家都快毕业了，肯定是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姚寅笙还在思考，要不要帮忙，她还是明白陆佳馨的用意的，帮别人是假，最终为了自己才是真。不过这件事确实不一般，一个村子接二连三发生这种怪异的事情，要是放任不管，整个村子迟早都要出事。 最后姚寅笙还是决定走一趟，就当是去外面走走了，“可以，我跟你去村子一趟，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出发。” 第646章 打肿脸充胖子 第二天一早姚寅笙就开着车来到学校来接陆佳馨，虽然大家现在都在实习，但有的同学是在首府市实习的，为了方便他们还是住在学校里的，所以学校也是很贴心地把宿舍留给了他们。这一次已经不是第一次去陆佳馨的老家了，到了县城陆佳馨提出她认识路她来开，姚寅笙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让出了方向盘。 车子很快就来到下岗村村口，村干部都集中在村口大院里，看到陆佳馨从劳斯莱斯上下来，顿时对陆佳馨刮目相看。 “哎呀，小陆，这是你的车啊？看不出来，你家里条件挺好的啊。” “哇小陆，看不出来啊，这可是豪车啊，得花不少钱呢。” “看来小陆说的干工程还是赚钱的，豪车随便开啊，小陆，以后我们要靠你扶持了。” 陆佳馨只是对说话的人笑了笑没说话，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多说话就是好事，就不会穿帮，不过这也显得她更低调了。站在一边的姚寅笙对着陆佳馨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陆佳馨这样的用途，但也只是感慨罢了，只希望以后陆佳馨不要为了维护所谓的脸面去把谎越扯越大就行了。 村领导显然也注意到了陆佳馨旁边的姚寅笙，“小陆啊，这是？” “哦村长，这位是我同学，她呢会看一些东西，最近村子里不是出了一些事情嘛，我就想着让她来帮忙看看。你别看她年纪跟我一样，其实她很有本事的，我们学校出了一些事情都是她处理的，很厉害的。” 提到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村长也是一筹莫展，陆佳馨也是看到村长脸上的表情，所以问道：“村长，最近村子里是不是又发生事情了？” 村长点头，“这两天你请假不在，村子里又发生怪事了。村民们包的山头，有几处很奇怪，果树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可把村民们愁的哟。” 陆佳馨一副很上心，很关注的样子，“啊？那快带我同学去看看！” 村长明显比陆佳馨懂得待客之道，他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那个小陆啊，你也不要这么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两天了，但没有加重的趋势。我看还是先让你朋友去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你们一路开着车过来估计也累了，先放下行李再进村。” 陆佳馨哦了一声带着姚寅笙来到了村子的招待所，一栋五层楼的自建房出租，门口的招牌写着招待所三个字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直属村子的招待所。陆佳馨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招待所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寅笙，你就在这里住下来，这里离村子比较近，而且你来这里是办事的又不是来旅游的，不用那么讲究，招待所这里看着好像破破烂烂的，但其实啊房间里面跟宾馆是一样的。你放心，不用你出钱，你该不会是想去住宾馆？那可比较远啊。” 虽说姚寅笙对住宿条件并没有太苛刻的要求，但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谁不想住得好一点？而且姚寅笙也不是不知道陆佳馨的用意，说白了还有点打肿脸充胖子。再说了，这附近其实是有宾馆的，不过价格肯定没有五十块钱一晚上的招待所便宜了，所以陆佳馨为什么选择这里姚寅笙想想也能明白，没钱还死要面子，最后吃亏的还不是陆佳馨，这种事换谁谁都愿意的。 看到姚寅笙的眼睛朝装修更好的宾馆看过去，陆佳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寅笙，你是不是不想住招待所啊？”那表情好像在跟姚寅笙诉苦，我辛辛苦苦找的地方，你怎么就不住呢？ 但是姚寅笙也不想委屈自己啊，她宁可花钱也不想住在条件有限而且环境有些脏乱差的地方，所以抬脚自己朝装修看上去舒服一些的宾馆走去，“是啊，那里不是有宾馆嘛，我去住那里好了，反正小地方的宾馆也是花不了多少钱的，而且我赚了那么多，一间房间的钱都出不起吗？” 最后姚寅笙还是住在了宾馆而没有去墙壁已经发霉了的招待所，这一次她觉得会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所以有预感会在这里住上几天，所以带了些衣服。把东西放好，姚寅笙就跟陆佳馨来到村子里，一进村姚寅笙就感觉气温很低，大家甚至都穿着长袖做工，可是头顶的太阳依然挂在天上，几乎垂直照在村子中的每个人身上。姚寅笙还注意到，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的，见到村长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连打招呼的兴致都少了很多。 “唉，都是那些事情搞的，以前村子里哪有这样？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哪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的。” 不过村子里发生了这些事情，谁还会笑得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家，谁能扬起嘴角了？ “这个小陆啊，还不知道你这个同学怎么称呼呢？” “村长，我姓姚。” “哦哦！姚同学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还是先去出了事的那几家看看，我想知道都有谁，出了哪些事。” 村长走在前面带路，“诶好，那我们先去？” “最先出事的那家，那家是根源，应该能找出一些事情。” 最先出事的是莫家，莫老汉就是这家的死者，当时他是从床上翻下来，后脑勺着地直接没救了。姚寅笙来到莫家，虽然莫老汉的事情过去很久了，莫家也没有再出现诡异的事情，但是莫家人还是很沉默，见到村长也只是简单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姚寅笙注意到开门的是一个初高中生年纪的男孩子，村长强打着欢笑说道：“阿杰啊，你爸呢？我找你爸有点事。” 阿杰侧着身子让出地方让村长一行人进门，“我爸去山上了，现在家里只有我跟奶奶。” 村长只负责带路，但不知道要做什么，进了门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姚寅笙。姚寅笙站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应该是这屋子里没有鬼了，所以问道：“那天晚上，是谁先听见声响，又是谁先发现莫老汉的？” 第647章 莫家 家里只有阿杰和奶奶，所以阿杰就回答了，“那天晚上是我先听见阿公的声音，阿公住在最左边的那间房间，我就睡在阿公旁边的那间房间，然后下来才是奶奶的房间，最右边的是爸爸妈妈的房间。” 姚寅笙让阿杰把她带到莫老汉的房间，自从莫老汉出事以后，这间房间就再也没人进来过，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是事发当晚的形状。姚寅笙来到床边并没有发现特别奇怪的地方，就又走出了房间，“当天晚上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具体跟我说说。” 阿杰回忆道：“我记得那天晚上已经是快一点了，我今年暑假放假很快，那时候已经在过暑假了，所以我晚上喜欢玩手机。” 阿杰跟现在的很多孩子一样，都是网瘾少年，不是喜欢看视频就是喜欢打游戏，平时还要分时间学习，到了暑假才有大把时间玩手机。阿杰的父母都是果农，每天就忙着上山照料果树去了，只要阿杰不闯祸，他们对手机的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天晚上阿杰照例躺在床上玩手机，为了不影响到家里人休息他本来是戴着耳机的，但因为侧躺着压到了耳朵很难受，他就暂时休息拿出耳机揉揉耳朵。大概过了五分钟，阿杰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动静，阿公好像是做了噩梦，含糊地说着梦话，但是阿杰贴着墙壁根本听不清楚。阿杰一开始就当是阿公年纪大了睡眠不好，过了一晚上就好了。没想到刚爬上床，阿杰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阿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这下子阿杰坐不住了，小时候都是阿公和奶奶带他比较多，他对二老也是有感情的，虽然学习不着调，但阿杰还是有孝心的，一听到这声音就翻身下床。他的房间就在莫老汉房间旁边，迈开腿走两步就到了。 好在莫老汉晚上睡觉不锁门，阿杰直接打开门进去，一开门就看到莫老汉仰面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脑袋已经流出一滩血了。阿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家人都忘记叫了，好在是家里人也听到声音走出房间，后面的事情就是爸爸妈妈处理去了。 一想到突然离开的阿公，阿杰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看来真的是一个很爱爷爷的孩子。姚寅笙打断了他的伤感，“除了你阿公的声音，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听到别的动静？或者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晚听到你阿公的声音，有什么话是你分辨得出来的？” 阿杰像在做数学题一样拧着眉毛回忆，大约思考了一根烟的功夫，他就回忆起来了，“啊对了，那晚阿公做噩梦说了好多话，一开始我是听不清楚的，后来我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就听到阿公好像在说什么别追我，我不知道，你是谁这样的话。” 姚寅笙坐在小板凳上，阿杰的奶奶这时候从后院洗完衣服正要拿出去晒，看到村长还有别人出现在自己家有些意外，“哎呀，阿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村长来我们家了？” 村长很客气地对阿杰奶奶说：“黄阿婆，最近村子里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不，正好我们单位的小陆认识人，我就给带过来看看了。” 阿杰奶奶听了介绍才看向姚寅笙，“这这是会看事儿的？这年纪好像也太年轻了。” 姚寅笙也不生气，只是对阿杰的奶奶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阿杰问题，“你能把你爸爸妈妈叫回来吗？我有事情要问问你他们。” 阿杰脸上犯难了，“这恐怕有点困难，最近有些山头出问题了，果树都死了，我爸妈担心我们家的果树也会出问题，所以这几天早早就到山上去守着了，就连晚上都是两个人轮流守夜的。” 姚寅笙还是坚持要把两公婆叫回来，毕竟家里的事还是大人知道的比较多。阿杰也拿出手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莫爸爸一听孩子要他回家，什么也不问了直接破口大骂，“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让我回家！我回去了家里的果树怎么办？有什么事等晚上我们回去吃午饭了再说！” 眼看着电话就要被挂断了，村长赶紧抢过电话，却是走到前院去说话了，“欸！诶！诶！莫老哥是我啊我是村长这不是” 过了一会儿村长笑嘻嘻地走回来，手机还给了阿杰，“成了，过一会儿你爸妈就到家了。” 果然如村长所说，二十分钟后，一辆运货的三轮车出现在莫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戴着草帽、穿着冰袖的人，那应该就是阿杰的父母了。阿杰的爸爸一进门看到家里来了人，赶忙把帽子和冰袖都摘下来，“哎呀，村长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村长用非常礼貌的手势指向姚寅笙，“是这位找你们有事，最近村子不是老出事嘛，这位同学知道一些门路，她说要从事情的开始查，所以就来到你们家了。” 阿杰的爸爸看着姚寅笙的外貌也有些犹豫，这跟其他地方的先生都不一样，主要还是年轻，谁年纪轻轻就出来自己单干了？骗子都不敢这么猖狂！但阿杰的爸爸还是跟姚寅笙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你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收回手说道：“其实我就想问一件事，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阿杰的爸爸想都没想就摇头了，“没有！村子里大家都是认识的，很多都住在这里好几代了，要说有矛盾肯定会有小摩擦，这种村里面出面调和就好了，绝对算不上是得罪人。” 看着阿杰爸爸认真的表情，再加上一旁有村长佐证，姚寅笙也觉得莫家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就又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比如莫家之前跟谁有过矛盾。阿杰的爸爸简单回答了几句，姚寅笙就起身要离开了。 “我们去下一家，去那个小女孩儿家看看。” 第648章 郑家 可能是从莫家一点收获没有，村长看姚寅笙的眼神有些奇怪，大概是不太相信姚寅笙。不过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找来的，就算看不出问题也不能让人丢了面子，现在身上有职位了，最顾及的就是自己和别人的面子。 姚寅笙跟着村长来到郑家，郑家的装修跟普通的农村自建房不太一样，从外观上看就跟别墅一样，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停了一辆奔驰轿车。姚寅笙眼前一亮，“这家人看上去好像生活挺好的。” 村长摁了门铃等待里面的人开门，顺便跟姚寅笙解释道：“郑家在村子里算是过得不错，他们家也是种芒果的，但眼光放得比别人远，村子里刚兴起网购那阵，郑家就在购物平台开淘宝店了。以前我们卖果都是用车拉到集市上去卖，有人脉的会有大老板每年过来收购，仅此而已。可是郑家的网店很火热，他们家的果永远是最早一批预订完了的，后来郑家人跟其他几户人家商量好了，对方也可以把果放到郑家的淘宝店去卖，不过郑家要抽成。” 就这样，凭借着一家淘宝店，郑家人比村子里其他人多了一条财路，钱自然也就赚的多了。村长说话的时候，一个男人来到门口开了门，“村长？” 开门的正是小女孩儿的父亲，郑雄。村长又把姚寅笙的来历和用意跟郑雄说了一遍，换汤不换药，估计村长自己都说烦了。郑雄还是一脸的不知所以，“所以你们到我家里来是要看什么？” 姚寅笙已经走到院子里了，“当初你孩子回来，是站在什么地方？” 郑雄指着陆佳馨站着的地方，“就是这个位置。”吓得陆佳馨呀了一声跳开。 姚寅笙拿出朱砂不要钱似的倒在陆佳馨刚才的位置上，果然朱砂自行摆成了一双小脚，小脚周围还有一圈朱砂，估计就是当初落下的水渍。看到这一幕，郑雄和村长都瞪大了眼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村长还问道：“这是什么原理？” 姚寅笙收起剩下的半袋朱砂，“朱砂辟邪也能镇邪，这块地方估计前不久还被小女孩儿光临过，现在上面还残有一些阴气，我用朱砂也是为了确定小女孩儿是不是真的出现过，现在看来是了。” 郑雄赶忙问道：“那那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姚寅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家从你女儿出事后，还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吗？” “邪门的事情？”郑雄抓着脑袋想了想，“要说邪门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个算不算，孩子出事当天晚上就自己回家了，但是过一会儿就又消失不见了。我妈因为那件事情直接被吓死了，我老婆现在在房间里疯疯癫癫的，我山上的果园也只能多花钱雇人帮忙料理了，网点以前也是我老婆在打理，现在她疯了，我也只好让别人来上手。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家非得破产不可了。” 姚寅笙提出想要去看看郑雄的妻子，郑雄犹豫了一下才拍大腿同意了，“可以是可以，但你们最好从窗户外面看就好了，我老婆现在这样子我看了都觉得瘆得慌。” 姚寅笙颇有好感地看了一眼郑雄，老婆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离开她任其自生自灭已经很有情义了。郑雄把姚寅笙一行人带到三楼一间采光比较好的房间，房间门用的是雕刻精美的木门，中间开了一个窗口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郑雄的妻子现在就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 郑雄看着自己的妻子叹了口气，“当初我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她就跟了我，现在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她却疯了，娘家人见她疯了只有老丈人和丈母娘来看过一次，也失望地离开了。你有办法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姚寅笙想要打开门近距离观察郑雄的妻子，但是郑雄拦住了她，“你千万别进去，我老婆现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以前她只是抱着枕头好像在哄小孩儿，现在她会经常对着空气傻笑、说话，有的时候还会在晚上自己跑出房间到院子里开门，说什么妈妈来给你开门了。”郑雄说着都觉得背后发凉，他打了个寒战，“刚才你的朱砂让我想起来了，不会是我们家孩子每到晚上就会来到家门口？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儿影子都看不到啊？”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要是连你都见到了，那你的身体可能就出大问题了。男人体内阳气足，除非是特定时间或者是鬼自愿与你的磁场感应，否则男人是很少主动见鬼的。而女人就不一样，女人属阴，体质弱，容易受阴气入侵，见鬼是很正常的。加上你妻子思念孩子过度，这也会让她比你更容易看到鬼。我估计你们家孩子这段时间肯定经常回家，只是你们家门口上贴的镇宅符还有桃符没有拿掉所以她进不来。” 陆佳馨在一旁觉得这样把一个人关起来麻烦，所以问道：“既然你妻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为什么不送到市里面的精神病院去住，那里有专业人员看护，顶多就是花钱的事，你们家那么有钱你还担心钱的问题吗？” 郑雄目光温柔地看了一眼房间，眼里有爱也有无奈，“我怎么没试过？那时候我跟岳父岳母还有我两个舅子一起，把精神病院的车都给叫到家里来了，但是那一次我老婆的力气变得很大，她挣脱了我们所有人，跑回这个房间里把门反锁起来，谁叫她都不出门，只有晚上等我们大家都要睡着了她才又打开门冲到院子去说给孩子开门。” 姚寅笙注意到这间房间里的装潢是非常温馨的，就多嘴问了一句，“这间房间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这间房间？以前就是琦琦的婴儿房，我们也打算等她长大一点了装修一下用作她的房间。后来我老婆躲在这里死活不肯离开，我就让人搬来了一张大床放在里面，她累了也能直接在床上休息了。” 姚寅笙还是想要进到房间里去看看，郑雄劝说再三也没能改变她的主意，也就只好让她进去了。打开门，并没有引起女人的注意，但姚寅笙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土腥味。 第649章 芭比娃娃 姚寅笙往前走了几步，这下也听到女人在说话了，“宝宝，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妈妈给你唱摇篮曲，我们一起睡觉觉” 姚寅笙没有打断女人的话，而是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她居然看到女人前面坐着一个小女孩儿，全身浮肿发白，面无表情，但好像也很享受女人的关爱。她也是最先发现姚寅笙的，突然冲着她咬牙切齿起来。女人估计因为思女心切才能看到小女孩儿，她也感受到小女孩儿的情绪变化，向后一看，这才发现了背后的姚寅笙。 在开始大喊前，女人就被姚寅笙一记手刀砍昏了。这一幕让包括小女孩儿这只小鬼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郑雄也忍不住上前拉开姚寅笙，但是姚寅笙抬手做出了解释：“别担心，她只是睡过去了，现在来聊聊这个小鬼的事。” “啊？这屋子里有有小鬼？”郑雄听了姚寅笙的话，刚伸出去的脚又缩回来了。 陆佳馨正好在旁边补充：“我这位同学的眼睛很厉害，能看见鬼呢。” 姚寅笙没有理会门口的几人，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小女孩儿身上。小女孩儿站起来，眼神冷冷地看着姚寅笙，“你把我妈妈怎么了？” 姚寅笙望住小女孩儿的眼睛不语，虽然她这样可能太霸道了，但为了让小女孩儿听话，她也只好这样。果然小女孩儿被姚寅笙盯得浑身发毛，没一会儿就捂着眼睛哭起来了，屋子里的水晶吊灯因为小女孩儿的磁场紊乱开始摇晃起来。 果然小孩子哭起来是个没完的，姚寅笙回忆起小八当时也是把整栋酒的电给哭没了，于是她抬手安慰了一下小女孩儿，“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闻香好不好？” 可能是变成了鬼自然的对香火感兴趣，小女孩变成抽哒哒的哭，姚寅笙又叫出小八来跟小女孩儿先玩玩床上的玩具，等她警惕心没那么重了才开口。一听姚寅笙问起事发当天的情况，小女孩儿神色暗淡了些许，“那天我在河边玩，看到水里好像有一个芭比娃娃，我想去把它拿上来。然后我感觉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我就掉河里了。” 小孩子能记起这些事已经不错了，姚寅笙又问了为什么当天晚上会出现在家门口，小女孩搓搓眼睛，“我想爸爸妈妈和奶奶了。” 姚寅笙疼爱地摸了一下小女孩儿的头，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点上了一炷香，小女孩儿在床边闻得很起劲，估计饿了很长时间。等一炷香燃尽，姚寅笙才开口说道：“可是你现在已经变成鬼了，是不能跟活人相处太长时间的。” 估计小女孩儿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她扭捏地抓着湿哒哒垂下来的裙边，“可是河里有好多大人，他们都好凶，我不敢待在河里。” 姚寅笙心里猜想可能是这条河以前也有人在里面溺亡，所以聚集了不少水鬼，让这么一个小孩待在河里无依无靠，确实是有可能被那些老鬼利用丛林法则撕碎的。姚寅笙摸着下巴想出了一个方法，“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帮你留在家里，不过要跟你爸爸妈妈商量过了才行，现在”姚寅笙拿出一张符，“你先在里面待几天，我来你们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等我把那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帮你，好不好？” 小女孩儿看着还在熟睡的妈妈，有些不舍，“那我还能跟妈妈一起玩吗？” 姚寅笙看了一下女人的状态，脸色也有些苍白，可能是因为休息不够。至于她发疯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小女孩儿才会神叨叨的，一切还是要等她醒过来再说。姚寅笙给小女孩儿出了个主意，“你妈妈现在身体不太好，需要多晒太阳，这一点我也会跟你爸爸妈妈说的。以后如果你想找妈妈，你可以在你妈妈晒太阳的时候跟她一起到院子里玩一会儿。” 小女孩儿算是答应了，先钻进了黄符里。姚寅笙带着一张符走出来，看到郑雄正在用担惊受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姚寅笙不免苦笑了一下。她伸出手把黄符递给了郑雄，“拿好，你们女儿的魂魄在里面，刚才她在里面” 姚寅笙把房间里了解到的情况先跟郑雄说了，小女孩儿的妈妈还在熟睡，姚寅笙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去一趟怀孕老太的家。离开前，姚寅笙让郑雄把妻子放平，姚寅笙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念了几遍净心咒才离开。 “我刚才说的内容，你好好考虑一下，等你老婆醒过来了再看情况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她醒过来是清醒的，这些事情就告诉她，但如果她醒过来还是一样疯癫，那我的提议你自己做主。” 姚寅笙让村长把她带到怀孕老太的家去，因为刚才露了一手功夫，主要是姚寅笙一手能把人劈晕，村长对姚寅笙的态度发生了转变。村长也告诉姚寅笙实情，“别去了，那里去了没用，老太太家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灵棚在出事那天晚上自己塌了。” 姚寅笙还是打算去看看，她边走边问：“那老太太的家人呢？总不能全死？” 村长摆摆手说道：“那不能，不过家里的男丁倒是死得差不多了，守夜嘛肯定要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去守了。结果第二天早晨，老太太的儿媳妇去给大家送早餐的时候才发现的。” “那家里的女人呢？”这总找的到？ 可是村长还是一个劲的摇头，“别提了，跟老太太有关系的几户人家都在白事的时候帮了忙，结果自己家男人死了，这谁还住的下去啊？早就拖家带口地跑了，就连老太太的儿媳妇也是，带着五岁多的孩子回娘家去了。” “那老太太的儿子也在守夜的时候死了？” “是啊，喏，老太太的家到了，你去，我可不敢去。”村长说着还打了个哆嗦。 姚寅笙只好自己往屋子的方向走，心想村长是不是反应过激了，这都是一座空房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可当姚寅笙推开门，就看到那副破败的棺材还对着家门口呢。 第650章 肉瘤 用来搭建灵棚的塑料薄膜和竹竿散落一地，有些地方已经被撕成碎片，竹竿也大多拦腰折断。姚寅笙的鼻子抽动两下，闻到了空气中藏匿着的血腥味，看来放了几天，这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棺材房子的大堂里，姚寅笙穿过前院上前查看一番，棺材破了一个大口子，棺材板已经不复存在了，姚寅笙也就把头探进棺材里一探究竟。棺材内壁出现很多划痕，有长的也有短的，姚寅笙看着长短不一的划痕，总觉得这应该是两个人的杰作。 姚寅笙还在大堂里观察棺材内部，没有血迹只有划痕，断裂的部分也没有残留什么有用的信息。 啪！突然一下，姚寅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起初姚寅笙以为是外面的人等不及了进来催促，可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可能，陆佳馨从来不会当马前卒，村长又非常忌惮这间屋子，估计给他钱他都不愿意进来。 那会是谁呢？难道 姚寅笙没有回头，而是慢慢直起身子，“谁？” 那只手的主人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呼噜噜的低吼。姚寅笙慢慢把手伸向挎包，说来也巧了，刚刚她俯身探头的时候挎包正好从后背滑到自己身前，现在不声不响地掏一张黄符还是可以办到的。 啪！姚寅笙快速地把黄符拍在自己肩膀的位置。 “咿呀！” 一声尖叫从姚寅笙身后响起，那只手好像要收回去，但是姚寅笙没能让它得逞，而是抓住了那只手。一回头，姚寅笙看到了一个老太太，那头发好像精心打理过，但现在乱糟糟的，像一个毛躁的芒果核。再一看老太太的腹部，居然已经开膛破肚了，腐烂了的内脏清晰可见，甚至能闻到那股味道，但最突出的还是老太太肚子上那一坨大肉瘤。 这坨肉瘤几乎把其他内脏的地方全都占据了，让那些内脏无处可去，不知道是不是姚寅笙自己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那坨肉瘤还在跳动，就像一颗鲜活的心脏。再一看那个老太太，只见她狞笑着说道：“这是我的棺材，你出去。” 姚寅笙看了一眼地板，没有影子，这是那老婆婆的鬼魂。姚寅笙纳闷了，怎么两家都只找到了鬼魂，尸体呢？ 老太太的鬼魂想要把姚寅笙赶走，但或许忌惮她身上的黄符，只好对她龇着牙。姚寅笙拿出桃木剑指着老太太，“老太太，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也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如果你愿意配合那是最开心的，如果你不愿，那我也能理解。只要你” 姚寅笙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顶着一个大肉瘤撞上来了，这一招姚寅笙只在游戏里见到过啊，叫肉蛋冲击。姚寅笙赶忙躲开，老太太那个大肉瘤也很给力，直接把棺材撞散架了。村长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站在门口处大喊：“姚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 姚寅笙抓着桃木剑不打算恋战，她找了个时间头也不回地跑出来，一开门看到村长就站在面前，她拉起村长和陆佳馨就跑，“快跑，那老太太的鬼魂还在屋子里，我们先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村长估计是下意识想要转头去看，没想到真的看到顶着大肉瘤的老太太飞一样来到自己跟前，吓得自己给自己左脚绊右脚。姚寅笙拽起村长，边跑边骂：“你回什么头啊？还嫌不够乱是？” 姚寅笙空出手继续往身后打出几道黄符，不用回头都能听到身后砰砰砰的声音，看来老太太还是穷追不舍啊。姚寅笙一边往前跑，一边往身后扔黄符，一直到听不到爆炸声响她才停下来，这时候她们已经跑到村子比较中心的地方了。村长年轻的时候也下过地，所以体力不成问题，但是陆佳馨就够呛，她掐着自己的腰快要喘不上气来，“寅笙，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惹到鬼了？” 姚寅笙坐在一棵树下休息，“我也不想啊，一开始我看到里面摆着副棺材的，我还在检查棺材，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回头看到是一个老太太，肚子被破开了，挂着一个大肉瘤，疯了似的要找我打架。你是没见到啊，一个老太婆，还带着个水缸那么大的肉瘤，一蹦三尺高，我不跑怎么行？” “那现在怎么办？” 姚寅笙也有问题想问村长，“老太太去世那么久，你们有没有在村子里见过她？鬼魂也好尸体也好，只要是见过的都算。” 跑了那么久三个人也口渴了，村长从小卖部买来了三瓶矿泉水，他自己喝了一大口才说道：“这个好像真的没有，虽然那时候老太太的头七闹得整个村子沸沸扬扬的，但是后来不了了之了。第二天收拾完屋子的狼藉大家都不敢去找老太太的尸体了，就连那屋子也没有多少人敢靠近，也确实没有人在路上或者自己家里见到老太太的鬼魂或尸体。” 姚寅笙听完之后没有轻松反而把眉毛拧得更紧了，按理说这老太太的鬼魂怨气是比较重的，厉鬼基本上都是无差别害人，尤其是这种死得无缘无故的鬼更加，可是这老太太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 已经到晌午了，三个人在村子里走了一天了，村长自己估计也饿的不行，于是提议先解决午饭的问题。姚寅笙和陆佳馨都没有意见，由村长把她们带到了一家名为海鲜城的餐馆，让姚寅笙和陆佳馨随便点。 有便宜这种事陆佳馨绝对是打头阵的，她抓着菜单从头翻到尾，点了好几个贵菜，什么海鲜拼盘，蒸烤生蚝各一屉，本来还想点一份龙虾的，但没想到龙虾没到货，只好点了几斤白灼虾。村长光是听见菜名脸色就不对劲起来，这里是他用来找到客人的，而姚寅笙才是客人，现在却被陆佳馨把好处揽了去。大概也是看到村长的脸色不太好，陆佳馨也“见好就收”，她把菜单推到姚寅笙面前，“寅笙，我点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第651章 山头 姚寅笙接过菜单，用手丈量了一下厚度，别说，还真厚，看来县城与县城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靠近城市的县份还是比较吃香，连龙虾都敢写上菜单子。要是姚寅笙老家那边，就算店家有龙虾，也只用来找到“贵宾”的，根本不会写在菜单上。其实陆佳馨点的已经够多的了，姚寅笙扫了一眼，简单要了锅车螺芥菜汤，再嘱咐服务员上米饭就好了。 三个人吃一大桌子海鲜肯定是吃不完的，那些海鲜拼盘要姚寅笙就是尝个鲜，各品种只吃了一口，剩下全都进了陆佳馨的肚里。村长估计已经在陆佳馨点菜的时候就开始反胃了，也就大米饭吃得津津有味，而姚寅笙倒是把目光放在了白灼虾身上。以前到市里面读书，住在宿舍里，只有爸爸出差的时候姚寅笙才能见到爸爸一面，每次周末休息可以出入校门的时候，姚寅笙都会跟着爸爸来到餐馆，每次都会点上一份白灼虾，因此姚寅笙也对白灼虾有比较深厚的感情。 看到姚寅笙几乎一个人把那碟两斤多的白灼虾吃光，村长心里舒坦了点，最起码带人来对了地方。但是经过一番对比，村长也看出了陆佳馨和姚寅笙的差距，对陆佳馨的表现心里也已经有数了。等到姚寅笙借口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村长知道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以问道：“姚同学，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姚寅笙确实已经吃饱了，但是陆佳馨那边还没有停筷子，也根本不在意姚寅笙和村长在聊些什么。姚寅笙眨眨眼睛说道：“本来我还想去其他几家出了事的人家看看，但我感觉挺浪费时间的，现在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村长您给我讲讲其他户人家的事情。” 村长走了一早上确实也有些累了，他坐在椅子上也不想那么快动身，于是他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太恐怖的故事，我们村一共百来户人家，大概有二十多家出事了，也就莫家、郑家还有刚才的老太太罗家出的事情比较诡异。其他户也就是一些家禽家畜离奇死亡，但有几户人家明明人是在外地打工的，也发生意外了。” “意外？” “是的，意外。我听到的有两户，都是在隔壁省份打工的。一个是在工地里拧钢筋，不知道是脚滑了还是不小心，从三楼的地方摔下来，身上没有安全绳，人掉下去就没了。另一个是在一家工厂里干活，有一天喝了酒上工，工厂主管没在意而且他的活儿不是很重就随他去了，谁知道喝多了走路都困难，被地上的零件绊了一下，头伸进粉碎机里了，那场景那个，你们还在吃东西，我现在讲这个不太好？” 陆佳馨确实干呕了一声，然后埋怨地看向村长，把筷子一拍，“村长，你才想起来啊，真倒胃口。” 村长也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着两个女同学连连道歉，姚寅笙没在意，只是问了陆佳馨一句：“还吃吗？” 陆佳馨把嘴巴擦干净，一边补着口红一边说：“不吃了，又是摔死又是血肉模糊的，这谁还吃得下去啊？” 姚寅笙率先起身，“不吃了的话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 陆佳馨很不情愿地拿起包，“你还要去哪里啊？今天早上跟你走了一早上，还好我穿的是平底鞋，要不然脚都要磨破了。你今天看了三个地方了，你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门路啊？别让我白跟你跑一趟啊。” 姚寅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不用那么担心，就算处理不了也是我能力问题，跟你又没有多大关系的。这一家一家走肯定是走不出什么名堂了，村长，您之前不是说村子里的果树开始死亡嘛，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可以，但你想看哪家？现在已知的有五家的山头都出现问题了，这里面就属高家比较友善一些，其他户够呛。现在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是这时候去触霉头，估计头都要被骂臭了。” 道理姚寅笙也是知道的，她想了想说道：“村长，能不能带我去最高的一个山头，最好能看到全村样貌的。” 村长很快就答应了，“行！正好最高那座山的山头就是高家的，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先告诉他一声。”村长给高大叔打了个电话才发动车子，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已经征得高大叔的同意了。车子从村子的西边开出去，很快就爬上蜿蜒、满是黄泥的山路。 村长一边开一边给姚寅笙说道：“近年来啊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种芒果，周围的山都被承包出去了。不仅芒果，李子和番茄在我们这儿也是出了名的，但名气都没有芒果响亮。姚同学，这次回去的话，不管有没有帮上忙，都要带点芒果回去，我们的香芒和黄金芒可好吃了，我看你好像开了车过来的，到时候装上几箱回去送亲友。” 姚寅笙没有拒绝，正好她也喜欢吃芒果，再不济还能带回酒里开创别的餐品。心思回到现在处理的事情上，姚寅笙问了一句：“村长，您有没有想过，出了事的几户人家是不是得罪了人？” 村长点点头，“这方面我也确实想过，但是事发突然而且频繁，村里还有很多别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根本没空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而且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哪怕是有矛盾，也不应该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搞得好几家家破人亡。除非是什么杀父之仇，要不然我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说话间，车子爬坡来到了一座山头，村长把车停在路边，“到了，沿着这条路走就是老高家的山头了，老高就在林子里，跟我来。” 姚寅笙见到了村长口中的老高，确实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多，姚寅笙看他都要仰起脖子。老高虽然对村长的到来表示欢迎，但听语气来说肯定不会太高兴，毕竟他整座山头上万棵果树全都死光了，救不回来了，谁能高兴啊？ 姚寅笙自己走到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下岗村。整个下岗村三面环山之后一个口子通往外面，而那个口子面朝东方，是个不错的风水地。既然风水没问题，难道是其中有人作祟？ 姚寅笙瞪大双眼，不放过村子的任何角落，终于，她在村子的西北角发现了一团黑气。姚寅笙叫来了村长，指着那个方向问：“村长，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 “哦，那个啊，那是我们村的祠堂，怎么了吗？” 第652章 祠堂 这才刚上山就下山，村长有些不情愿，怎么不像之前几次一样在山上待久一点？怎么不问问题了？见到村长有些迟缓，姚寅笙指着祠堂的方向说道：“我在祠堂看到了黑气，定然跟这些事情有关。” 既然这样，那就再相信她一次。又带着姚寅笙从山头下来，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祠堂门口，姚寅笙上前要去推开门，可村长拦下了她：“你这是要进去？” 姚寅笙莫名其妙地看着村长，“啊，不然呢？你以为我只是在外面简单地看一圈吗？” 村长却对姚寅笙摇摇头，“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村有个习俗，村子里的祠堂是不能随便进的，门都不能随便打开，只有春节、清明和鬼节才会开门让人进出。” “这么说你没有钥匙？” “有是有，但因为祠堂平时不怎么开门，所以要是被我放在抽屉里了。” 姚寅笙听完村长的话淡淡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那你现在是不打算让我进去吗？村长读懂了姚寅笙的眼神，嘿嘿一笑，“我现在就去拿钥匙去，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啊。” 好在村子不算大，一条路直通南北，村长十分钟就回来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村里的规定，所以村长在鼓弄钥匙的时候他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路过的村民发现了引来围观。姚寅笙和陆佳馨已经在村长身后帮他挡住一部分人的视线了，但这么看好像更像作贼的。 带有一点铁锈的门锁被打开，门缝突然钻出一股冷气，就好像有人在里面对着门缝吹气。村长打了个哆嗦，“嘶，怎么有些冷啊？” 姚寅笙上前两步推开门，村长便像触电一样弹回去了，村子里的习俗和规定他作为一村之长还是要遵守的，但是姚寅笙坚持要进去看看，为了让村子恢复平静，他也只能照办了。还是跟在老太太家门口一样，村长没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姚寅笙自己推门进去了，一进门姚寅笙就感觉到祠堂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从大门到祠堂的大堂还隔着一个小院子，大堂里面才是真正供奉村子里先人的牌位。在赶来祠堂的路上村长已经跟姚寅笙解释过了，祠堂也不是谁家牌位都能进的，只有在村子里生活超过五代的人家才能把自己家的老祖宗请进祠堂立牌位。 穿过院子姚寅笙来到大堂门口，门看上去也是关着的，但并没有上锁，估计是因为有了大门的一层保障。姚寅笙直接推开那扇门，里面想必就是供奉各家牌位的地方了，只是姚寅笙没想到大堂能这么乱，很多牌位都被放倒，有的已经被砸破了，有的被涂上了泥土和污秽之物，看样子好像已经这样好久了。而最让姚寅笙感到胆寒的，是牌位面前的地方本来应该摆着下跪用的蒲团和布包的，现在却躺着几具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其中还有小女孩儿和怀孕老太太的尸体。这些尸体估计已经放在这里多日了，姚寅笙看到地上挤压出来的尸水外围已经开始干涸，尸体也开始生蛆腐烂了。但姚寅笙心里也有疑惑，可是现在不是静下来思考的时候，她赶紧跑到大门处叫来村长，“尸体！里面好多尸体！” 村长自然不相信姚寅笙的话，他能相信姚寅笙神叨叨的分析，但说什么祠堂里有尸体，他是不信的，村子里大多数人迷信，关于祭祀场所的规定大家是一定遵守的，这种地方对他们来说比较神圣，有谁会冒着风险把尸体扔到祠堂里？这不是给自己找报应嘛！ 但姚寅笙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而且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下来，村长发现姚寅笙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办事还是很认真的，不知不觉中村长也渐渐信任姚寅笙。想了想村长还是跟姚寅笙进去看一眼，姚寅笙在他前面跑得很快，她担心自己消失一会儿就那些尸体又会发生异变。 还好尸体并没有像姚寅笙所想的那样发生什么异变，而是安静地躺在原地等着村长发现他们。因为大堂的门被推开了，村长跑到一半就看到那些尸体了，他加快脚步上前，看到尸群觉得腿软，倚靠在门框上，“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群人都在啊！那不是郑家的小姑娘吗，还有老太太她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姚寅笙站在一旁叉腰说道：“现在先别考虑怎么来的，还是先通知村里人帮忙把这些尸体处理掉，老这么放在牌位香炉面前不是事，而且这些牌位有一些已经受损受污了，也要重新整理一下才行。” 村长也打起精神，他赶忙跑到院子里打电话把村民叫过来，多数还是跟这些尸体有关的人，比如郑雄。而老太太的家人在头七的时候男的死女的跑了，就算通知到了女方也要在路上花些时间，所以村长叫来了其他几户村民，不管是在田间地头还是在山上的，统统在祠堂集合，还不忘嘱咐大家一定要带上工具还有足够的布袋。 农村这一点挺好，谁家有困难了知会一声，大家就都放下手头上的事来帮忙。很快祠堂大院就来了几十个精壮汉子，祠堂大门已经敞开着了，一些女人帮不上什么忙的就站在门框那儿看热闹。 一些在祠堂供奉牌位的村民看到自家祖先的牌位被放倒了非常气愤，一边搬运尸体一边咒骂着：“他奶奶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敲他几锄头不可。” “就是，这些尸水咱们留着，到时候知道是谁干的了就浇他头上！” 尸体很快被清理到院子里，一个个排列好，因为死相恐怖，村长让人在每具尸体上都盖上白布。郑雄也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小女孩儿因为个子小直接被那几尺白布包裹起来了，郑雄不嫌脏直接抱起小女孩儿，像哄她睡觉一样地抱在怀里，欲哭无泪。 “琦琦啊，我的琦琦啊，你死得好惨啊！爸爸一定帮你报仇，一定要找到那个杀害你的凶手。” 第653章 坟山 一时间祠堂里的哀嚎声音不断，那些尸体中，有一些还是汉子们的好兄弟和好朋友，当初就死得不明不白的，现在又莫名其妙出现在祠堂里，这不是让他们死了都不得安宁吗？汉子们攥紧拳头，把手里的家伙抓得更稳，“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会出现在祠堂里？” 村长用眼神瞄向姚寅笙，“这我可不知道啊，尸体也是这个小姑娘发现的。” “她？一个屁大点的小姑娘？” 村长赶紧拦住说话的人，“嘿哟哟，可别这么说，这个人还是很厉害的，就是她来处理村子里这些事的。你别说，她可能真有点门路，刚刚在老高家山头上，这么远的地方一望下来就看出祠堂不对劲了。这不，我们直接就赶过来了，这才发现了尸体的。” 村长的话让大家对姚寅笙有了敬佩，但现在不是干坐着敬佩别人的时候，有人上前问姚寅笙，“那现在怎么办？” 姚寅笙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哪家的？” 那可就多了，什么马家、张家、李家、王家十几户人家都提到了，不过也都跟怀孕老太太家有些关系或者走动比较频繁，要不然也不会在头七的时候帮忙守夜，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这几户人家在事情发生后把尸体安葬好就离开村子了，现在有的也就是村子里其他人帮忙继续收尸了。 “不过也奇怪了，”一个帮忙的汉子说道：“当初这些人咱们不是都送上山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姚寅笙皱着眉头问道：“这些尸体不是找不见的？” 汉子指着其中两具，也就是老太太和小女孩儿的尸体，“就这两具当初死活找不到，其他的要么是给老太太守夜的时候死掉了的，要么就是在自己家里死得蹊跷，但都入棺抬棺上山了的，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是每个人的白事都参与了的，我可以保证这些人当初都已经上山了的。” 看来有必要去这些人的坟墓那儿看一看了，“是祖坟吗？” 那个汉子告诉姚寅笙，“不是祖坟，但是我们村有一座专门的坟山，村子里去世的人要是有自己的祖坟可以埋到祖坟的地里，但是很多户人家是后来起家，那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地可以当祖坟了，所以村子就拿了后面一座山当坟山，大家伙儿谁家里死了人就埋上去。” 姚寅笙看着汉子手指的方向点了点头，“先处理这里，时间不早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明天你们能跟我去坟山上看看吗？” 汉子们还是很热心的，都答应了。村长听姚寅笙的话，知道她折腾完这里已经不打算折腾了，他跑了一天的腿终于可以歇息了，但村长也知道，明天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尸体这么放着肯定是不可能的，姚寅笙让几个汉子去拉来同等数量的棺材，先把尸体放进去再说。 为了防止尸变或者发生别的变故，姚寅笙用黑狗血给每一副棺材封棺，又用致死量的朱砂把祠堂门口圈起来才放心离开。离开的路上郑雄找到姚寅笙，告诉她自己的妻子已经醒了，神智也恢复了，他特别感谢姚寅笙。 郑家的情况村里人大多都是知道的，现在听见郑雄这么说，他们也凑过来问：“老郑，你说的是真的？你老婆不是自从琦琦离开就” 郑雄的心情明显因为老婆的心情好多了一些，如果不是在尸群中看到女儿的话，他可能会更开心。郑雄给同行的人解释道：“谁说不是啊，我老婆疯了这几天我原本以为已经好不了了，但是你们不知道啊，今天这个小姑娘来到我家，用手点了一下我老婆的额头，再念几句咒语，我老婆醒过来的时候就完全清醒了。前几天疯起来谁都不认识了，今天起来马上叫出了我的名字，还说她肚子饿了要我给她弄吃的。” 郑雄的话让大家对姚寅笙刮目相看，姚寅笙也只是对着这些大拇指青涩地挠着鼻头，她也不太习惯成为大家聚光灯对焦的主角，所以她很多时候也只喜欢闷声做事。郑雄继续走在姚寅笙身边，“那个我听见村长叫你姚同学，我也这么叫你。姚同学，你之前在我家说过，有办法让我们家琦琦” 姚寅笙已经明白郑雄想要找她说什么了，她其实已经有办法了，只不过现在还需要处理更棘手的事情，所以姚寅笙对郑雄说：“我记得的，小姑娘是溺水而亡，按理说是要待在水里等待替死鬼出现拉下水才能转世的，但估计那条河里面不止一只水鬼，等不到自己轮回之日不说可能还会被别的水鬼饱餐一顿。而且我看你妻子对女儿那么思念，要是现在马上请人做法超度就可能连她最后的念想都给断了，小妹妹也说了她回家其实是想家里人了，到时候我把她的鬼魂注入纸人中，她也可以多陪你们一段时间。” 郑雄听了姚寅笙的话，仿佛看到了希望，虽然他们夫妇俩还算年轻还可以再要一个，但琦琦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早早离世了他们怎么能不心疼？而且经过这一次，郑雄的妻子遭到了不小的打击，短时间内再要一个孩子是不可能了，说不定妻子在这段时间神志不清身体状况也不好，郑雄也打算好了，要是妻子不提，他也不提再要孩子的事情了。 有了姚寅笙的答案，郑雄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也知道现在村子里的事情才是重要的，所以没有催促姚寅笙。 “那琦琦的那张黄符？” “你只需要把黄符放在一个安静整洁的房间里，每天早中晚给琦琦上香，她就能过得舒服一些，而且还能去除她身上的怨气，这样到时候我入魂以后孩子现身，对你们的身体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郑雄连连称是，姚寅笙也在村口跟郑雄告别了，村长已经叫上了其他领导班子给姚寅笙开了个包厢要她好好吃一顿再休息，姚寅笙也跑了一天有些累了打算今晚好好休息。 第654章 自罚三杯 跟着村长来到县城大酒店的包厢，里面已经坐着很多穿着polo衫领导模样的人，见到村长进门就站起来招呼他们入座。这次陆佳馨没有跟来，她自称是妈宝女，今晚妈妈已经给她做了可口的饭菜了，所以回到村委就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回家去了。至于她第二天会不会跟着一起上坟山，姚寅笙已经不去猜测了，今天一天下来陆佳馨的存在感就为零，起码还没到负作用也没跟姚寅笙抱怨发牢骚，明天估计山路会很陡峭很难走，姚寅笙也不希望一个老妈子一样的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哎呀，村长你来了，你们村的事情县里面已经听说了，调查有进展了对不对？有进展了就是好事，你还能找到帮手，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来得比别人晚，村长已经自罚三杯了，这是职场上默守的规定，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姚寅笙在村长罚了酒入座后才跟着入座，她也知道跟这些当官的怎么打交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她老爸以前吃饭的时候也带过几次到这样的饭桌上，那些叔叔伯伯们说话的样子她也学了差不多。 让他们陌生的姚寅笙自然一下子就抓住了领导们的眼睛，经村长介绍姚寅笙才知道，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的人是县里面的副县长，曾经村长跟他一起共事过，所以两个人去除上下级关系的话也是生活中的好友。姚寅笙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村长会拉着她一路来到左边的次主位坐下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 姚寅笙对着副县长点头打招呼，她也明白有些副县长其实比县长活跃，一些县长平时就出现在县里面的新闻播报中，平日里办公室不见人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什么活儿都是副县长来做。要问姚寅笙为什么那么清楚，也只能说自己老爸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了，还干得动的时候市里面的招标会全是老爸动身，更早一些的时候请客招待现象没有被制止，市里面来了调查组也是老爸去接待的，所以姚寅笙那段时间一度恨死了那些所谓的调查组，让她老爸都不能在家吃饭也就算了，还一身酒气地回来。 不过现在算是苦尽甘来，再有两年老爸就要退休了，老爸在职那么多年口碑也是一点一点自己吃苦耐劳打出来的，现在自己又挣了不少钱，全部拿给家里面开销也不成问题。这些话说到这儿就好，继续回到饭桌上，姚寅笙估计是真的饿了，而且不想客套，所以她入座后听到副县长让她动筷她也直接夹起排骨吃起来。 副县长没有觉得不妥，事情他已经从村长口里听说了，真的挺邪门儿的，要是现在真的找到了解决方法，能把这件事解决了是再好不过了。其实今晚这顿饭也是村长为了找点面子安排的，做领导嘛，最担心的就是怕别人认为自己招待不周。 姚寅笙这边还在吃着，背靠门口的一个叔叔自顾自地点起了烟，姚寅笙看到之后厌恶地抬起头。村长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他笑着问了一下姚寅笙，“是饭菜不合口吗？” 姚寅笙只是看了一眼想要抽烟的人，很直白地说道：“不是，只是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抽烟，就着烟味我也吃不下。” 见到那人收回香烟，姚寅笙也就不追究了，继续吃起面前的大米饭。副县长这时候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姚同学，家里面没人抽烟啊？” 姚寅笙摇了摇头，“家里面两个舅爷还是抽烟的，只不过不会在饭桌上抽，我爸以前也抽烟，但是我小的时候应酬太多，喝酒喝到胃出血了，医生建议戒烟酒，他就慢慢把烟戒了。现在别人递烟他也会接过来，但绝对不会自己去买香烟了。” 饭桌上的人听姚寅笙的话也来了兴趣，“哦？你父亲以前也在单位里？” 姚寅笙报出了父亲的名字，饭桌上的一个人如梦初醒，姚寅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县里面财政局的，估计是之前招标会上跟老爸有过交流，所以才会发出惊叹。果然那个财政局的人告诉姚寅笙，他经常能在招标会或者学习培训团里见到老爸，对老爸的工作能力也是不停地赞叹，顺便询问了一下老爸最近的情况。姚寅笙一一作答，期间也没有影响吃饭。 一餐饭在一问一答中结束了，饭桌上因为背景相似所以姚寅笙跟大家拉近了距离，在知道了姚寅笙明白一些门路后，大家也开始隐晦地询问一些类似于转运的知识。姚寅笙现在人在屋檐下，而且今晚这餐饭吃得也很开心，所以对这些问题毫无保留地尽可能作答了。 村长把姚寅笙送回下榻的酒店，还好因为要送姚寅笙回酒店，村长从进门喝的三杯罚酒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酒杯了，现在人还是比较清醒的。姚寅笙趁着村长还清醒，就吩咐他明天准备上山用的工具，明天不用那么急着上山，最好是中午用过午饭了再上山，那时候时辰也比较安全。 道理村长是知道的，连连点头答应下来。姚寅笙见时间也不早了就让村长也赶紧回去休息，第二天她可以自己到村里去的。把姚寅笙安全送到酒店村长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姚寅笙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浑身都是汗，她赶忙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宽松的睡衣。就在姚寅笙还在浴室里吹头发的时候，小八突然从外面钻进来了，姚寅笙洗澡之前把小八放出来在房间里自己玩，却没想小八居然溜进来了。 “小八，你干什么？我还在吹头发呢。” 小八用身体拱了一下姚寅笙，“外面有人进来了” 有人进到房间里来了？姚寅笙知道小八不会对自己撒谎，她想拿手机报警，但是一摸没摸到，手机在她洗澡的时候放在床头充电呢。看来这下是要出去跟别人面对面了，不过姚寅笙保险起见还是在浴室找工具，但只有自己手上的电吹风有杀伤力。 不管了，赤手空拳加上小八，姚寅笙相信要是普通小偷绝对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姚寅笙打开了浴室的门。 第655章 玩一玩 一开门，姚寅笙果真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姚寅笙的行李箱旁边鬼鬼祟祟的，姚寅笙大吼了一句干什么。黑衣人显然很专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被姚寅笙这么一吼给吓到了，但他没有立刻逃走，而是直接朝姚寅笙扑过来。姚寅笙闪身躲开，然后抬脚踹了黑衣人一脚，因为穿的是拖鞋，所以姚寅笙只使出了大概两成力。黑衣人吃痛没有退缩，反而上前想要继续跟姚寅笙打斗，他毫不费力地抓住姚寅笙的肩膀，再来是姚寅笙的脖子，把她扑倒在床上使劲地掐。姚寅笙想要掰开那双手却发现力气极大，还好那人现在注意力变得狭窄了，姚寅笙直接一脚踹到那人两腿之间，再加上小八的一些干扰，终于是脱困了。 脱险后的姚寅笙没有忘记反击，她虽然也是眼冒金星着，但论谁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都会生气，姚寅笙现在就很气愤，给了黑衣男几巴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到我房间里来？你又是怎么到我房间里来的？” 黑衣人只是瞬间被扇得眼冒金星而已，又不是真的晕了，他晃晃悠悠站起来，突然开始从兜里偷东西。姚寅笙上前要去抓住黑衣人，但黑衣人已经出手，一把面粉直接扬到姚寅笙面前，瞬间视线就是白茫茫一片，手里抓紧的衣角也挣脱开了。 把脸洗干净姚寅笙衣服都没换就下楼了，她一定要找酒店问清楚。村长送姚寅笙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半了，在房间里这么一折腾已经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酒店前台只有一个小妹在前台玩电脑守夜。 姚寅笙找到那个小妹，“你好，我的房间刚才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能不能帮我调一下监控，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 那个小妹的态度不是很好，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姚寅笙，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们酒店的监控坏了。” 姚寅笙被小妹的这个态度搞得非常火大，“坏了？这么大个酒店，不可能都坏了？大堂的坏了？电梯的坏了？还是我那层楼的坏了？” 因为这个点大堂就姚寅笙和小妹两个人，离她们最近的就是酒店门口的保安，但是小县城没有夜生活，估计也是在保安亭里开始打盹了。小妹并没有因为姚寅笙提高了音量而重视这件事，她脸上甚至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你吵什么吵啊？谁知道你是不是乱说的？你看你刚刚还是让一个老男人送回来的，现在又说有一个男的出现在你房间，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而且你看看你，穿着个睡衣下来跟我找男人，你那脖子还红红的，谁知道你刚才在房间里跟男人干了什么，是不是生意没有谈拢下来要找我调监控看男人去了哪儿啊？” 姚寅笙的脸越来越黑，小妹见姚寅笙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对姚寅笙也就更鄙夷了，“哼，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过她们都是大波浪大浓妆，没想到你这种中短发小平胸的也有市场，看来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啊。” 姚寅笙一巴掌拍在前台上，“少跟我废那么多话，一句话，你找还是不找？” 小妹懒得理姚寅笙，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揽在身上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监控坏了，找不到。” 姚寅笙也不打算跟小妹在这里耗下去了，自己现在孤身一人，又是一名住客，小妹就是吃定了姚寅笙不会把这里掀翻才这么不重视的。姚寅笙最后深深看了小妹一眼，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忙完了，再来找酒店算账就行。不过姚寅笙也没有完全咽下这口气，她假装走到电梯门口要搭电梯，反正这个地方有一堵墙阻隔了前台那边的视野，姚寅笙叫出小八，“你今天白天休息好了没？” 小八没事就会待在姚寅笙的玉佩里，比姚寅笙闲了不是一丁点儿，姚寅笙指了指前台，“今晚你不想睡觉的话，去跟那个姐姐好好玩一玩。” 刚才姚寅笙的遭遇小八其实在玉佩里看得一清二楚的，跟姚寅笙待在一起那么久了，小八也听明白了姚寅笙口中的“玩一玩”是什么意思。小八啊了一声同意了，姚寅笙嘱咐了一句不要闹出人命来就进电梯了。看着电梯层数走到楼上，小八开始大显身手了。 姚寅笙回到宾馆也是戴上了耳机，一边放着音乐一边睡过去了，听歌睡总比听着尖叫声睡过去要好。第二天姚寅笙睡到了自然醒，但是蓝牙耳机的电量也用光了，小八已经玩够了跑回房间睡在姚寅笙身边，两只手叠在脸下，睡得很是香甜。早就已经看惯了黑皮的姚寅笙戳了一下小八冰凉但肉嘟嘟的脸颊，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这家酒店有个餐厅，一会儿去那儿解决午餐了就出发去村委。 姚寅笙换好衣服洗漱出来小八就已经醒了，跟姚寅笙那么久了，小八还是习惯起床的时候找姚寅笙讨一个抱抱。把小八抱起来颠了颠，姚寅笙问道：“玩到几点回来的？” 小八抓着姚寅笙的右手，盯着上面的手边，知道六点的地方，“六点” 还算聪明，知道太阳要出来了就躲回来了。姚寅笙让小八跟着自己一起去餐厅，“走，我们去吃午饭，吃完午饭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一人一鬼安静地坐在餐厅角落吃午饭，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没有多少人，自助餐的选择少了很多，量也很少，但是姚寅笙中午刚睡起来也没什么胃口，简单拿了一碗炒饭再有一些虾饺来吃就解决了。小八还是个小孩子，喜欢甜食，所以甜甜的豆浆还有小蛋糕是首选，但可能用料不对，面包做出来不够软，小八边吃着还吐槽：“硬邦邦” 吃饱喝足了一人一鬼来到大厅，看到昨天晚上的小妹已经交班了，但是换班的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咱们这里好像闹鬼了。” “是吗？你听谁说的？” “昨晚值夜班的小岑啊，她说快十二点的时候大厅里就不对劲了，水晶灯一开一关的，明明没有风还一直晃。洗手间里传来了水声，一开始她还壮着胆子去关了一次，但是发现怎么关都关不上，还说什么听到了孩子的笑声，总之今天我来交班的时候她抱着哭了好久呢。” 第656章 人为刨坟 另一个人明显不相信，“啊？真的假的啊？我们酒店开在这里那么久了，也没听说过闹鬼啊，怎么昨天晚上就” “谁知道呢？不过我今天把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啊，估计是小岑先前自己在家里看恐怖片了，昨天晚上自己吓自己。” 姚寅笙走出大堂的时候特地路过前台一趟，两人的对话她完完整整地听到了，心里暗喜，让你昨天晚上看不起我，等我今天解决完村子里的事了我还要找你！车子开到了村口，村长已经带着汉子们在村口等候了，还有几辆皮卡车，车斗里装着的是棺材。 看到姚寅笙的座驾，村子的小年轻，尤其是男生眼睛都放亮了，这可是豪车啊，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豪车啊。不过这时候不是感慨的时候，因为坟山距离村子比较远，所以要抓紧时间，他们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勘察去下葬。村长让几辆皮卡车开路，姚寅笙只管跟在后面就是了，姚寅笙没有意见，她看了一眼人群，果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陆佳馨。同时姚寅笙也在寻找另一个人，她有点后悔昨天没有在那人的脸上留下一下抓痕之类的印记，要不然还真不容易找到那个人。 姚寅笙把村长叫到车上，其他人也都上车，坐稳了之后头车就开始发动了。姚寅笙的车是最后一辆，前面的皮卡车的车斗两旁还坐着两排拿着工具的汉子，他们的眼睛往后看，盯着姚寅笙的车标，眼里是羡慕。 姚寅笙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她一边紧跟着皮卡车一边跟村长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村长听完也很震惊，“你住的那间酒店可是全县城最贵的酒店了，好多外地来做生意的商人都在那间酒店，安保系统应该不会差才是。后来你有去前台问问看吗？”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昨晚那人跑掉之后我就到大堂去找人了，结果大堂值夜班的那个人还以为我是从红灯区钓了个老男人回来，因为发生了争吵男人跑了才下来要求调监控的。想想都觉得来气！” 村长担心姚寅笙的坏心情会影响到她后续要做的事情，所以安慰她道：“好了好了，等这件事解决完了我跟你去酒店看看，我认识他们的负责人，绝对会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 完美解决？姚寅笙轻轻摇头，“我可不要什么完美解决，为什么陌生人能从容地进到我房间里来我当然要追究，我主要还是想要找到那个男人。” “是的是的，现在的社会不太平，对女孩子来说还是恶意太大了，还好你腿脚功夫厉害，要是换作是别的女孩子，后果不堪设想啊。也正因为如此啊，我也要好好找酒店的负责人了解情况，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流氓。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这次我们上山，是为了什么？” 话题转到了现在要做的事情上，姚寅笙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昨天村子里的人也说了，除了小女孩儿和老太太的尸体是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其他的尸体都已经入棺过了的，可居然又集体出现在祠堂，我怀疑是他们的坟出了问题，可能被人做了手脚，甚至可能被破坏掉了。” 村长点点头明白了，现在好像已经明朗起来了，最起码比他们自己头脑风暴要好很多了，但还有很多疑点要去解开。不过现在还是解决这些人的尸体，车子在山上开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半山腰的位置停下了。村长解开安全带，“到了，这里就是我们村的坟山，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走的了。” 姚寅笙锁好车下车，然后往身后看，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她警觉，她不觉得那个人是随机抽中一间房开门进来的，而是有预谋的。既然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已经暗中观察姚寅笙很久了，可是姚寅笙昨天根本没注意，今天才提高了警惕。 在确认了身后的路上没有人影，姚寅笙才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山。前面精壮的汉子们抬着棺材走在四十多度倾斜的山坡上，但是他们的抓地力可不一般，姚寅笙和村长觉得很吃力，但是他们抬着棺材都能走得如履平地。 姚寅笙先是来到了最近的一处坟墓，在上山之前姚寅笙就对汉子们说：“到时候到了山上，你们先把棺材带到新的地点。”她要去旧的下葬地点看一看，看看坟地是不是遭到破坏了。 现在姚寅笙站着的就是一处旧坟地，可能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没有立碑，用几块灰色的大水泥砖垒成了一个墓碑。村长在一旁给姚寅笙介绍，“这里葬着的是老太太的大儿子。” 姚寅笙在坟包周围走了一圈，其实不用走都看出来了，这个坟包现在只能用惨来形容。坟包的土已经被翻出来了，棺材板掀开来，里面有老鼠在里面安家了。姚寅笙看到老鼠还是觉得很恶心，不敢上前，于是叫村长帮忙去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村长这一次没有那么恐慌了，他上前一土铲拍死了那窝老鼠，然后回来告诉姚寅笙，“棺材看上去不像是从里面打开的，我看了棺材边缘，棺材钉都是被撬开的，好像是人为的。” 这个消息倒是让姚寅笙比较意外，她原本以为这些尸体是因为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有人故意在坟地周围下手引起尸变，才会让这些尸体活过来冲破棺材集中到祠堂。但是仅凭这一副棺材并不能说明问题，姚寅笙让村长带她多去几处地方看看，如果多数棺材都是如此，那只能说明尸体出现在祠堂是人为的，只有这些人的死是蹊跷的。 又看了五处地方，村长和姚寅笙得出的结论都是：棺材是被撬开的，坟包也是被人用铲子挖开的。村长气得直骂娘，“这是那个天杀的干的？人死了还不得安宁，刨人坟墓就不怕遭天谴吗？是哪个没爹娘的逼玩意儿干的？” 姚寅笙倒是比较平静，最起码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坏的那一步。现在村长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一个汉子的声音，“村长，我们把棺材全都运到地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657章 讨论 村长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看向了姚寅笙，姚寅笙对他点了点头，“山上没问题，下葬。” “下葬！” 下葬过程姚寅笙就不参与了，她和村长率先回到半山腰大家停车的地方，等待着山上的人结束返回。在等待的时候姚寅笙问道：“村长，现在事情很明朗了，那些人死得很冤，同时也很蹊跷，我可以肯定，这些人的死亡都是超自然死亡，但是后续有人利用了祠堂还有坟山，把尸体刨出来堆在一起，还把祠堂里的牌位给弄乱了，可以说这个人对村子里的怨气是比较深的。村长，您好好想一想，最近村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到让一个人对他生活了几十年的故乡心生怨恨的大事。” 这种大事除了杀父杀母，强占土地以外，好像就没有别的能说得通的事情了。但村长一再强调村民们的感情都很好，最多就是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几嘴，但这也犯不着把一个活人设计死，然后再刨坟。 姚寅笙看村长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也只好放弃，等山上的人回来了，大家再回村子里让姚寅笙一一询问。下午四点五十分，所有山上的人全都返回到半山腰了，村长招呼大家回村，然后在村委集合，而且还点名了家里莫名出事的几家一定要到场。 回到村委，村长要来了一间空的办公室，莫家、郑家还有其他几家出了事的人家全都派了代表过来，也就是家里的男丁。一坐下姚寅笙就问了同样的话，“你们也别急着回答我，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好好想想，一定要仔细回忆过去一段时间的一点一滴。如果真的想不起什么大事，你们就把之前跟人发生过的争执也给我说一遍，大家一起来寻找共同点。” 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了十分钟，死了女儿的郑雄先开口了，“我真的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大事，要说争吵确实也有，最近一次是我跟小卖部的廖大姐聊天，她的小卖部里卖的一些东西是过期了的，我在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箱可乐，结果已经过去了。我去找廖大姐理论，她偏说是我去别的地方找来的，掉了包再来找她的茬儿的。” “还有吗？” “没了，我平时不跟别人吵架的，也就是那箱过期可乐实在是太气人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廖大姐。村长，你可要好好去说一下廖大姐，食品过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要是有人没注意生产日期吃下去了闹出人命来可不好啊。” 郑雄只能回忆起那么多，姚寅笙也只好等待其他人的答案。但是大家的答案大同小异，想破天了也只能想到生活中的小摩擦，什么这家的牛踩了那家的庄稼；谁谁谁家的狗吃了谁谁谁家的小鸡仔；谁谁谁家的小屁孩儿跑到谁谁谁家的鸡舍里把鸡蛋偷出来煮了吃；谁谁谁偷了谁谁谁家的猪等等。 这些都不足以让当事人怨恨对方，就赔点钱或者送一筐菜和好肉就能解决的事儿。讨论一时间又陷入了僵局，难道真的没有所谓的导火索？姚寅笙在脑海里否认了这个想法，凡事都有动机，一定会有动机，姚寅笙相信这件事情肯定也有一个动机去推动事件的发生，哪怕是村外人作祟，也一定会有动机，只是大家现在还没找到而已。 这一次的讨论以失败告终，眼看就要到饭点了，村长也不留大家了，让大家都回家做饭去了。村长又把姚寅笙送到了酒店，这一次他跟姚寅笙一起找到了酒店负责人，趁着这个时间节点先把昨天的事情调查清楚，要不然姚寅笙也不想在这地方住下去了。酒店负责人一见到村长就笑脸相迎，在村长说明来意之后负责人很爽快地让工作人员调出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看到清晰的监控录像，姚寅笙心里在冷笑，昨天还骗我说监控是坏的，那个小妹真的懒。大家一起盯着电脑屏幕，大堂的画面显示姚寅笙在进入酒店半个小时后，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他还戴着棒球帽，全程一直低着头。画面显示黑衣男走到前台问了几句话之后就上楼了，转身离开前他从前台那里拿到了一张房卡，这让姚寅笙很气愤，看来昨晚那个小妹根本就是知情的，她却有意维护这个男人。 这回画面切换到姚寅笙所在的楼层，毫无疑问，男子用那张房卡很顺利地打开了姚寅笙房间的门。后面的事情姚寅笙就都知道了，村长看到监控全过程也很不可思议，同时也很气愤，“王总，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你们店的前台可以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别人的房卡？” 王总自己也很生气，为了不丢面子，他先是辩解道：“会不会是这两个人认识？其中一个正好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忘记房卡了才找前台拿的？”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这一声让王总打了个哆嗦。姚寅笙指着监控画面问道：“如果我跟他认识，就算他没有那房卡，难道不会先上楼敲门吗？你怎么解释他一进来就找前台要房卡？还有，”姚寅笙直接夺过鼠标，把时间进度条拉到后面，画面显示黑衣男从楼上下来之后就风一样地逃出酒店了，“这段你又怎么解释？你那么会假设，你来假设一下，我觉得你能代表我做当事人。” 村长听出来姚寅笙语气很不好，而且酒店负责人王总的态度也很不上心，所以村长非常严肃地说：“王总，你这家酒店能有今天的业绩县里面功不可没啊，如果不是县里面领导带着外地的老板来这里住，你跟那些便捷酒店有什么区别？这位同学县里面已经见过面了，就是昨天晚上，我们还跟副县一起吃饭了，要不要我给副县长反映一下，让他过来盯着你，你才会认真查？” 搬出了领导果然有用，王总立刻转变了个态度说道：“我我刚才就是随便说的，你别在意。我查，我肯定好好查，我现在就把昨晚上夜班的人叫过来，你们等一会儿啊。” 第658章 人情世故 昨晚值夜班的小岑被电话叫醒的时候还一脸迷糊的样子，因为是负责人亲自打的电话，所以她甚至连妆都没有化就过来了，这让姚寅笙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岑能有酒店负责人的电话，一般不都是让领班打就好了不是吗？也许是看到了姚寅笙的眼神，王总对姚寅笙讪讪一笑，自己就开始解释起来了，“我跟她家里有点亲戚关系，这段时间不是放暑假了嘛，在家里这孩子也是一天到晚玩手机，于是她父母跟我说一声让她在我这里打一份暑假工。” 姚寅笙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很难想象那是一个还没有高中毕业的学生说出来的话，她冷笑一声，“暑假工？你倒是放心让一个高中生来给你值夜班，昨天晚上还只有她一个人，你真不怕出事啊。” 小岑已经骑着电动车赶到酒店了，在大堂看到姚寅笙，她先是错愕然后就是恐惧，她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结果，于是什么都没说就低下了头。王总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指着电脑屏幕问道：“昨天晚上来了个男人，找你要了这位女士的房卡，你直接就给了？” “是是的，但是他说他跟这个女的这位女士是认识的，他说他回来晚了，就跟我要了一张房卡。我我没有想那么多，就就给了” 王总用手指在空气对小岑点了点，最后还是无奈地放下，“你说你啊，你真是蠢得可以啊，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坐在前台这里吗？昨天晚上那个人长什么样？现在你给我好好回忆起来，要是连这点忙都帮不上，你今天回家以后就不用来了。” 小岑也害怕这件事情会被自己的父母知道，她认真思考了好久，然后摇摇头：“昨天晚上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是捂着嘴巴遮住了下半边脸，就连说话都是把声音压得非常低。那时候前台又只有我一个人，我本以为不会有事的，谁知道” 从小岑那里算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了，这件事要是再调查下去也只能报警，村长是按着姚寅笙的路子来的，要是她要报警，他也会依着她，谁让她帮了村子的忙呢。但姚寅笙很意外地不追究小岑的责任，也不要求继续调查下去了，看上去好像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是王总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为了让姚寅笙满意，他还免掉了姚寅笙的房费，甚至把押金都给退了，让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样的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如果你不想在前台看见小岑，我把她退回家也行。” 现在的小岑跟昨天晚上的小岑完全就是两个人，这姚寅笙也是能理解的，小孩子经常家里一套外面一套，没错的时候无法无天，被人纠错了就开始低声下气。因为昨天晚上小岑趾高气扬的样子，姚寅笙没办法跟她和解，但也不好把事情说得太死，她只是一个过来住几天的住客，但对方跟王总之间存在着亲戚关系，要是真的要求太过分，王总也难办。姚寅笙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这点小事不至于退回家，不过孩子现在还没有成年，关于一些人情世故方面，做家长和你们这些长辈的还得亲自教对不对？省的到时候放到社会上遭到了毒打，再回过头来可惜可就没有用了。” 王总对着姚寅笙点头哈腰，“对对对，是这样没错，我们也是工作太忙疏忽了，今天提醒过后我会跟她家人反映这个事情的。小岑啊，以后你还是不要在前台了，到餐厅去，不用你负责点菜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脏活儿累活儿，你负责传菜撤盘子就可以了。” 最后姚寅笙提出希望可以换一个房间，王总立马就答应了，还把全酒店最豪华的套房让给姚寅笙住进去，想住多久住多久。酒店里发生的事情，下岗村的村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村广场看了一场老电影就回家去了。在家家户户都锁好门窗关上灯睡觉的时候，坟山半山腰的山路上正有一个人跟一辆运送水泥的独轮车，为了不让人发现，那个人不仅把自己打扮得全黑，还为了不让这身黑衣服沾上泥土，他还在外面穿了一件廉价的薄膜塑料雨衣。 那个人的目的好像也是今天早些时候送上山下葬的那群人，他在坟堆里寻找着路，一点一点地把车推上去。终于，他找到了这几处新坟，因为是突然决定要上山的，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选地，这些新坟包都集中在一起了，这也给他提供了便利。 那辆独轮车的车斗里面还有一把铲子，那个人开始在夜色中把坟包铲开，今天入土的棺材就又显露出来了。那个人明显很兴奋也很气愤，“你们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们的家人。” “哦？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人被另外一个声音吓了一大跳，铲子都从手中掉落掉进土坑里，“谁！” 那个人是往身后看去的，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另一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就在坟边不远处的树干后面，露出了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像被淹没的宝石，熠熠生辉。那双眼睛的主人慢慢向坟包靠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闯进我房间的人也是你，你怎么那么喜欢往人家住的地方跑，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自己的行径已经被发现了，那个人也不管什么铲子了，撒腿就往反方向跑。姚寅笙这一次是不会让他逃脱的，她也追了上去，在哀魂鞭打得到的距离打出哀魂鞭，并没有打在他的背上，只是让鞭梢缠住那人的脚腕，她再一拉，就什么事都解决了。那个人翻了个身想要把脚踝上的鞭子扯开，早就埋伏在树上的小八，扒着树干慢慢滑下来，从树干中间的地方起跳，一屁股坐在那个人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659章 剑走偏锋 那双淡金色眼睛的主人就是姚寅笙，她慢悠悠走到那个人面前，因为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加上小八一只鬼，所以她没有急于查看那个人的长相，而是不解恨地踹了一下那个人，“大晚上的来偷尸体？想不到下岗村的人还有这种癖好！” 那个人在地上挣扎，只是身子像蜈蚣一样扭动，头还是安然不动。但是他不打算放弃，他嘴上还可以说话那他就动嘴皮子，“我不管你是谁，这件事情你最好别管，那天晚上我已经给你一个警告了，你还不走！我现在做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别插手，你还是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要不然，等我能看见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这应该是姚寅笙所听到的威胁里面最软弱无力的一个了，现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可不比酒店房间，姚寅笙没有那么多顾虑，可以撒开膀子地跟对方打。不过小八还坐在那个人的脸上，用他的五官做鬼脸，开心地哈哈大笑。姚寅笙又踢了那个人一脚，“行，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可以联系下岗村的村长和村民过来，你挖的是下岗村的坟，让下岗村的人来处理再好不过了。” 说着姚寅笙就拿出手机，好在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有信号的，“喂，村长，这么晚了打扰你真抱歉啊。哦，不是不是，不是酒店出了问题，我现在在你们村的坟山呢。啊？我为什么会在坟山？哦这不重要了，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叫上几个人上山来，嗯，我找到了一个想要把新坟挖开的人。嗯，行，我在守着呢，你们动作快点儿就行了。” 挖开别人坟墓，那是很操蛋的事情，村长立刻奔走相告，敲醒了好多还在睡梦中的男人。他们拿着镰刀、铁铲、钉耙等等赶到了坟山，在新坟找到了姚寅笙和一个躺在地上的 人。看到有人来了，姚寅笙给小八使了个眼色，小八明白，自觉飘进姚寅笙的玉佩里休息了。 村长一行人把地上的人拉起来准备来一个五花大绑，不过在这之前他们也想看一看这个偷尸体的贼到底是谁。一束强烈的手电筒打在那个人脸上，村民们还有村长都对面前这个人感到疑惑，“小安，怎么是你？” 小安被村民们架回到村里，刚才因为村长的奔走相告已经把妇女小孩儿都吵醒了，现在她们正在自家门口紧张地翘首。在看到小安就是那个偷尸体的人时，大家脸上都表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继而跟身旁的人嚼起了舌根。 村长把小安带到了村委，有人主张直接报警把小安抓走，但村长拦下来了，“我们先自己解决嘛，先听听小安有什么难言之隐再说。小安，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大半夜要跑上坟山去挖坟，你是不是想偷尸体，是不是想把尸体拿去卖？” 小安自从被带到村委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蹲在墙角，现在他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你信不信我马上给你脑袋来一铲子让你脑袋开花？” 说话的人是一个粗壮的大汉，整个人很健壮，松弛状态下都能看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可想而知这个人肌肉绷紧使出蛮力的时候打人得有多疼。村长用身子拦住了这个大汉，“哎呀，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小安啊，难道你真的想进了局子去再说吗？你现在说，咱们还可以私底下解决，我知道你这个人有孝心很善良，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了才让你剑走偏锋？” 姚寅笙听到村长这么说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把村长拉到一边，“村长，你为什么对这个人有那么高的评价？如果我说，昨天晚上闯进我房间的人就是他呢？” 村长惊讶地啊了一声，眼睛也瞬间瞪大，看样子这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因为小安一直不愿意开口，村长也决定先把他放在办公室里让他醒醒脑，他把姚寅笙拉到村委门口的小院子，站在白炽灯下告诉了姚寅笙小安的过去。 小安的名字叫安善乐，这个名字是他爷爷给起的，寓意很明确，就是希望小安能够一辈子善良快乐。但是小安的生活其实并不快乐，父母早亡，他自幼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小学毕业的时候劳累了一辈子的奶奶也去世了，安家只剩下爷孙两人相依为命了。安家以前很清苦，在大家都开始往山上跑去种果树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拿出来去承包山头了，安爷爷也就继续老老实实种地，闲下来的时间也没有闲着，会编一些竹篮或者扫把，在街天集市的时候摆出来卖来贴补家用。 小安从小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村民们也知道安家的情况，也都不让家里的小孩去欺负小安，初中读书的时候小安好不容易能到县城读书了，却在那里遭到了别的村孩子的欺负。那时候村子很团结，一群人带着锄头就找到了欺负小安的那名同学的村子，最后那名同学还有家长在村长的带领下登门道歉。小安也很出息，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更是村里第一个考到外地的大学生。他是农民的孩子，学的就是农业，学成归来给村子带回来了新技术和新思路，带领大家更上一层楼。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居然会想不开去偷尸体。 姚寅笙觉得小安不是想不开也不是一时起意，于是问道：“最近，他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姚寅笙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分析，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是对村子特别的失望，对全村人都特别的怨恨。 村长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对了，三个多月前，小安回来很高兴地跟我们说他要结婚了，到时候会在村子里办婚礼，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有下文了。” 第660章 丑陋婚俗 这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姚寅笙追问关于婚礼的事情，但是村长挠了一下脑袋，“这种事情我没有多问，只想着到时候婚礼的时候去吃喜酒就好了。对了，老莫啊，小安说要办婚礼的时候你不是在场吗，你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你过来说说看。” 姚寅笙看到走过来的人就是莫老汉的儿子，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小安要偷尸体，所以气得他在骂娘。听到姚寅笙打听当时婚礼的事情，老莫想了一下，“那时候他都把女方带到家里来了，我们几个朋友就想着去到他家去吃个饭，先见见新娘子然后再讨论一下婚礼的事情。谁知道那餐饭吃得不过瘾，人女方好像第二天就回去了。” “为什么吃的不过瘾？” 老莫说着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们那个时候喝了点酒，就给小安出主意说到时候按照习俗是要闹一闹新娘的，没想到小安老婆不同意。小安当时在餐桌上也讲了一切从简，不需要这种丑陋的习俗，而且到时候女方家里也会来人，到时候要是闹新娘也会让女方家里人不舒服。但怎么说也是咱们村的习俗？在我们村，哪个结婚也是要闹一下，也没见出过意外啊，所以那时候我们就劝他还是遵守习俗比较好，我们也给人女孩子解释了啊，说这只是一个过程，要是想办婚礼是一定要弄的。谁知道那个女孩子也是个刚烈的性格，当即拍板了，说要是真的要闹新娘，那她就跟小安分手。” 所以后来没下文了，看来他们还是坚持要闹新娘的。姚寅笙很不爽地看向老莫，“这还不是大事？这还不算争吵？当初我让你们回忆的时候，包括你，都没有提到这件事。别人结婚难道不算终身大事吗？你们用所谓的习俗捆绑，让他们满足你们那种看热闹的心情，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老莫不以为然，他可能不习惯被人说教，尤其还是比自己小的人对他说教，“都跟你说了是习俗，那老祖宗定下来的规定，少说都有几百年了，说改就改的？” “那你以前结婚的时候也闹新娘了？” “闹了啊，我也是事先跟我老婆讲了的，而且我们也没闹多大啊，就是平时开个玩笑的程度。结婚那么高兴的日子，大家对新娘子新郎开点玩笑也是希望大家开开心心的不是？至于反应那么激烈吗？” 姚寅笙没有说话，只是眼带愠色地看着老莫。闹新娘是一种很丑陋的婚俗，很多地方都保留有一些当地独有的婚俗，有闹新娘的、闹新郎的、闹伴娘的甚至还有闹公公的。这些闹法，说是开玩笑，但开的也是所谓侮辱人的玩笑，开心的永远只有那些看客和胡闹的人。因为婚俗闹出事情和人命的新闻比比皆是，但有些因为用了习俗做借口并没有受到处罚或责备，但也有一些确实闹到了警局去了。 没想到村子里还有这样的习俗，姚寅笙不能理解下岗村的做法也不打算理解，她倒是理解女方的选择，虽然相爱，但若是得不到对方家里亲朋好友的尊重，一定要这么丑陋的结婚，这婚不结也罢。姚寅笙看了一眼还蹲在墙角的安善乐，无奈地摇摇头，“村长，这种习俗，你能纵容他们？” 村长讪讪一笑，“那什么结婚嘛，大家高兴才是” “少放屁了！”姚寅笙很不爽地打断他，怪不得这样的婚俗能延续，就连一村之长都纵容，怎么能不延续？姚寅笙指着在村委外面看热闹的女人，“你去问问她们，结婚当天有多少个是开心的？这些事情，换作是放到你身上，你笑得出来？” 姚寅笙也知道她不能改变下岗村所有人的想法，但心里憋着一股气她不舒服，继续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才把气撒出来，然后问道：“当初在餐桌上，还有谁？都说了什么？是不是都惹到了小安？” 老莫早就被姚寅笙的骂声给弄得不耐烦了，“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啊？他就在里面！”但是村长给老莫使了个眼色，怎么说村子里的事情姚寅笙已经帮忙解决了一大半了，现在突然翻脸不认人，这件事情还能不能善终了？到时候小安要是什么都不说，他们不就解不开真相了吗？ 老莫多少也明白村长的意思，只好耐着性子开始数人头，“当时我们都喝了点酒，老郑酒量不怎么好，喝多了喜欢大声说话装大爷，他当时就指着小安的鼻子骂说他是怕老婆的，到时候一辈子没出息。老林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女方这样是不尊重我们下岗村，还说让小安把现在这个踹掉去找一个新的。老秦那个人村长你也知道，平时嘴巴就贱，喝了酒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总之说的话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说到最后，老莫自己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来他们也想明白了。 “这么说，我们家这些事都是因为小安没能结婚？”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最后还是需要小安开口才行。但是家里出了事而且当时又在饭桌上的几个人忍不了，他们以一种要找小安算账的姿态往办公室走，“妈的，我们当时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你还我女儿，我女儿就是因为你才死掉的！” “还有我妈，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痛苦，那么老一个人还要顶着一个大肚子。我干你娘的！” 村长还是把这群人拉开了，“大家冷静一下，这样打打杀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要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提到法律，大家想到了报警，“村长，那还愣着干什么啊，我们直接报警啊。” 没想到蹲在里面的小安好像不怕警察的到来，他说了今晚在村委里的第一句话，“报警？你们谁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你们的家人？” 第661章 有没有后悔 小安现在的样子，跟大家口中那个和善的小伙子，他现在看向大家的眼神仿佛大家都是杀人犯，自己才是受害者。小安这样子的态度也惹怒了众人，他们手里本来就拿着工具，现在纷纷举过头顶想要打在小安的身上。村长还是不希望事情闹大，于是让人把大家拦在外面，他跟着姚寅笙来到办公室顺便关上了门。 “小安啊，真的是因为婚礼的事情，你才这么做的吗？” 小安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或许在他看来，当初不加阻拦的村长也成了帮凶，对敌人，小安是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姚寅笙拍了拍村长的肩膀示意让她来，村长也就退到一边去叹气去了。姚寅笙来到小安面前蹲下，“村子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把尸体运到祠堂？” 小安对姚寅笙同样没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姚寅笙把他的脸掰过来跟自己对视，“敢做就要敢当，就算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害死了那些人，但是今天晚上你挖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情？” 姚寅笙的眼睛太有威慑力了，小安已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他浑身哆嗦了好久终于挣脱开姚寅笙的禁锢，“为什么？就是你说的那样，那群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他们把我老婆气跑了，原本可以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怎么能不恨？那是我准备了好久，期待了好久的婚礼，可是，就因为这群人！就因为这群人喝了酒要把我踩在脚下，说的那些下流的话，那天晚上所有人的笑脸我都记在心里，我现在要看的是他们哭，他们哭得越伤心，我也就越开心。” “奶奶的！这么说，你小子是承认了是不是？村长，控制住他，我们报警！我们马上报警！无法无天了还，我们不就是喝了点酒话说得有点重吗？而且这是你的婚礼，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我们也不会强行弄的，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门外等待的人已经听到屋里的对话了，安善乐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就不去反省自己作为始作俑者推动的这件事，而是要马上让安善乐得到惩罚。于是他们开始在窗外大喊大叫，甚至用手奋力拍打房门。安善乐好像也要跟外面的人死磕到底，他起身自觉打开了房门，“来啊，要找我算账的尽管来，我现在报仇了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你们现在打死我，你们的家人也回不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生气？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你们全都在痛苦和忏悔中度过余生，哈哈哈哈哈哈！” 最生气的莫过于死了女儿的郑雄，他现在红着一双眼睛抡起锄头，“你个操蛋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啊，你冲我女儿来算什么本事？” 安善乐也不躲，直视郑雄的眼睛继续说道：“谁让你们也把我看得很重要的人害死了？” 老莫这时候走出来指着安善乐说道：“你少在那里偷换概念了，一个是自己的亲骨肉，一个只是一个要结婚的外人，这能比吗？” “在我看来她就是！你少在那里胡诌！刚才你还说要是我们不愿意你们就不会闹，你忘了在老张家儿子的婚礼上，人家也说了别闹别闹，你们不停，人家一下车就开始拉着新娘去扮丑，往婚纱还有新娘脸上抹东西还趁机揩油，在闹洞房的时候还把人家伴娘压在床上差点弄成脑震荡，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说到做到了吗？人家伴娘回去直接跟老张儿媳绝交了，人家家里自从结婚那天就开始因为这种事情吵架，一个在村里一个在市里面分居多久了，今年年初离婚了。” 安善乐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指着郑雄说道：“还有你，你为什么不把酒席办在村子里你自己最清楚，这种事情轮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也怕，你心疼自己的老婆，难道别人的老婆别人不心疼？”安善乐指了一圈外面凶神恶煞的索命人，“你们回去问问你们老婆，她们有没有后悔过！” 汉子们不敢上前，因为他们身后的女人给他们投来了一道道注视的目光，大概也是想到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们也很气愤。姚寅笙这时候走出来，“现在不是讨论婚俗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丑陋也是真的丑陋，你们再怎么解释也很难自圆其说。我只是想知道，这些人家里出的这些事，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因为姚寅笙处于一个中立的立场，再加上她没有替村民们说话，所以安善乐暂时对她比较客气。安善乐告诉姚寅笙，“其实我不知道什么鬼神，当时他们喝酒了跟我说这些婚俗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他们只负责遵守就是了。那时候我想不到什么报复的方法，只好把目光放到了祠堂的牌位上，那上面有村子大多数人家的牌位，我惩罚不了活人难道还惩罚不了死人吗？” “你是怎么做的？那些牌位都已经破损而且被弄脏了。” “其实那些牌位已经不是原来的牌位了，我重新弄来了一批新牌位调包，把旧的牌位带走拿去烧掉的也有，砸烂的也有，泡在化粪池里的也有。” 难怪这些家会发生怪事，牌位是不能随便更换的，尤其是已经入了祠堂的牌位，那么多年来接受了后人的香火，已经成为先灵的栖地。安善乐这么做就相当于把别人家给弄脏弄乱了，估计在作恶的时候还在嘴里念叨这些先灵的后人，所以先灵只好降罚于自家人以示警告。 “那，那些旧的牌位现在在哪里？” “早就弄的乱七八糟的了，我拿起来之后把它们全都烧掉了。” “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吗？如果你妻子不愿意，你可以选择在别的地方办酒席，不一定要回老家的。” 安善乐看了姚寅笙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神已经爬上了无奈和悲凉。安善乐惨然一笑，“其实我跟她已经领了证的，我确实也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在我们工作的地方办酒席，但是我爷爷他因为早年的劳作把身体搞垮了，现在只能在自家门口活动一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我爷爷这几年经常说，希望能在他闭上眼睛前看到我成家，这样我也有伴儿了，所以我跟我老婆商量了，她也同意回家来让爷爷看看孙媳妇，但是”安善乐说到这里悲痛地抹了一把眼泪。 第662章 斯人已逝 看到安善乐抹泪，村长很不解地说道：“小安啊，你爷爷不是还好好的吗？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了，但每天还能出来晒晒太阳不是吗？既然是老爷子的愿望，那我们还是要尽量满足的是不是？这样，村长给你做主了，到时候村长跟你去跟你媳妇儿说说，村长在这里保证了，绝对不会发生闹新娘这样的婚闹，行了？” 可是安善乐却不领情，他只是越哭越大声，最后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地质问村长：“我老婆都死了！我跟她还怎么回村子结婚？” 这个消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姚寅笙还以为两个人自从上一次婚礼谈崩之后就分手了，可刚刚安善乐告诉大家他和妻子已经领证了的。然后现在又说妻子已经死了，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村长看到安善乐哭得那么伤心也很错愕，他把安善乐扶起来，那些想要把安善乐揍得脑袋开花的人也呆愣地放下武器。 安善乐自己提到了伤心事，他哭得很伤心，好久他才抽哒哒地告诉大家，“那时候我老婆其实已经癌症晚期了，头发都已经掉光了，那时候回村子戴的还是假发。她知道了我爷爷的愿望，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就跟我回村子一趟，也同意在村子里办婚礼了。可是就是那个可恶的婚俗，我妻子平时很温柔一个人大发雷霆，觉得特别不尊重人，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婚礼。后来回到城里了她气消了又觉得很对不起爷爷，还跟爷爷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还道歉了，但是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 努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安善乐扯出一个苦笑，“我们最后是在病房举办的婚礼，我还是让她穿上了婚纱，用果汁代酒喝了交杯酒，最后倒在我怀里的。我是真切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在我怀里一点点降低，最后我送了她最后一程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村长明显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汉子们也都放下手里的农具，有苦说不出。冷静下来之后他们第一次因为自己心中的龌龊思想忏悔，这么看来，是他们阻拦了两个人想要尽孝心的愿望，以后在村子里要是再看到安爷爷晒太阳，是不是会觉得很愧疚呢？ 姚寅笙拍了一下安善乐的肩膀，“节哀顺变，现在事情败露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安善乐欲哭无泪，“我知道，我这么做肯定是要遭天谴的，但是警察又抓不到我。我已经买好了毒鼠强，我一瓶我爷爷一瓶，反正我已经害死那么多人了，最后再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也无妨。” 村长立刻打断了他，“胡闹！生命多宝贵，天灾人祸病灾我们避免不了，但我们绝对不能自已自我了解！你还年轻，老爷子还尚有活头，你这么做就是在逃避，虽然我现在不配说这种话，但我还是要说，男人，是不能逃避的。” 姚寅笙也不支持安善乐自寻短见，“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死了估计村子还是会继续出事，所以你不能这么快就死。你现在应该配合，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才是。” 村长听了姚寅笙的话，啊了一声，“还没解决啊？这人不都抓到了吗？而且小安自己也承认了的。” “是这样没错，但村长你忘了，祠堂里的牌位已经不是原来的牌位了，那些旧牌位被安大哥糟蹋得不成样了，我们还是要把牌位的事情解决了才是。” “那那要怎么做？” 姚寅笙看了一眼安善乐，“现在是凌晨快四点了，忙了一晚上大家也都累了，先回去短暂休息一下，明天中午，你带我去找那些旧牌位。村长，劳烦你去联系店家做一批新的牌位，明天有用的。至于安大哥，我还是比较担心你会自寻短见，所以你暂时回不了家，出不了这个门，村长你安排人手盯着安大哥，在这里睡觉也好干什么都好，就是别让他能自寻短见就好了。” 安善乐并不是坏到彻底的人，自己的罪行暴露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如何逃跑的问题了，现在他是会逆来顺受的。姚寅笙说什么大家都照做了，但为了避免冲突，莫家、郑家两家人已经被村长打发走了，只安排了另外两个汉子守着门口。因为要在太阳出来之后去联系店家做牌位，村长让他们先守着，自己在隔壁办公室的沙发躺下了。 姚寅笙开车回到酒店倒头就睡，澡都不打算洗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看到手机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但是姚寅笙知道今天还有任务要完成，所以没有睡回笼觉，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开车来到村委了。 来到村委的时候村长不在，一打听才知道是到县里面找人定做牌位去了。姚寅笙也不闲着，她直接带着安善乐，让他带路去找那些被销毁的旧牌位去了。安善乐藏东西的地方就是自己家里，他们家不算大，但是两个人住也是绰绰有余了。自带一个小院子的农村自建房，房门是随时敞开的，门口放着一把藤椅，估计安爷爷平时就是在这里晒太阳的，可是现在没看到人。姚寅笙也没有机会进门看看，因为安善乐把她带到了墙根的鸡笼旁边。 安善乐直接打开鸡笼，里面只有一只认真孵蛋的老母鸡，另外还有几只刚长大不少的小鸡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安善乐是它们的饲主，所以它们对安善乐并没有什么戒备，安善乐很快就从鸡笼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上面粘着不少鸡屎。 姚寅笙捂着鼻子后退两步，这鸡屎的味道也太大了，姚寅笙感觉已经直冲脑门了。安善乐把布袋上的鸡屎拍掉好多才打开布袋，里面躺着的是一沓一沓碎掉的牌位，乌红色的颜色姚寅笙也能看到牌位上的一些灰气。 “就是它们了，换个红布包着带回村委去。” 第663章 纸人 旧的牌位算是都找到了，但是新的牌位还在紧张的制作中，就算有了村长的交代，那些人紧赶慢赶也不可能在一天时间内把祠堂里所有几十个牌位全都做好。姚寅笙倒也不急，现在已经找到旧的牌位了，那就先处理这些旧牌位就好了。 村长到县城里跑一圈已经回来了，姚寅笙把这些牌位放在村委大院中暴晒，要在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晒上个三天才行。姚寅笙叫来了村长，“这附近，有没有很厉害的道公？请过来，到时候等新牌位到了就可以做法事了。” “我倒是认识一个别村的，就是距离我们太远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可能下岗村的情况已经传到县城的各个村落了，但姚寅笙还是让村长去联系一下，“总归要试试看的，这两天这些旧的牌位不能动，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也不要沾水，就这么摆着。” 村长点头出去打电话去了，姚寅笙跟安善乐守在旧牌位旁边，他们面对的还有恨不得要把安善乐撕烂、剁碎的村民。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没有人觉得自己是有错的，错的只是安善乐。莫老哥和郑雄是当中最气愤的，但因为姚寅笙还在场，两个人也只好站在人群中不敢发作。尤其是郑雄，他还有求于姚寅笙，他知道自己的为人在姚寅笙的印象中已经大扣分，如果现在他还做出让姚寅笙讨厌的事情，先前姚寅笙答应他的估计就不作数了。 因为有姚寅笙的看守，旧牌位整整晒了三天，第三天新的牌位也统一送过来了，村长也请来了道公，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法坛就设在祠堂的院子中，首先自然是把旧牌位的晦气去除干净，顺便也去去先灵们的怨气。姚寅笙站在一旁为其护法，但法师还要连续做三天，所以这三天还是很关键的。 三天之后，旧牌位的先灵们已经安抚好了，但是出事的家人当天晚上集体做梦，梦醒过后就开始发高烧，村子不得不延迟一天。等第二天村民们身体好些了，姚寅笙再让道公继续，把先灵们全都引到新的牌位当中去。村民们当天在祠堂集体上香、跪拜，道公也以唱的形式告诉了先灵们真相，只是这些唱词在低沉浑厚的歌声中变得含糊不清，姚寅笙仔细听也听不出来。但好在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了。 送走道公那天村子里摆出了酒席，除了安善乐，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来吃席了。村长和姚寅笙也想过要安善乐参加，但是他很自觉地躲起来，现在他跟村子里的人老死不相往来，减少见面和打交道的次数对大家来说都是好的。困扰了村子多日的怪事终于是结束了，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很气愤，但冷静下来后也只有后悔，要是当初不开这个口，请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些只有留给村民们自己苦恼了，姚寅笙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之前她答应过郑雄，其实答应的应该是小女孩，能够让她留在妈妈身边更久一些，所以郑雄厚着脸皮找到姚寅笙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跟着郑雄回了家。 郑雄的妻子那从那次醒来以后人精神了不少，而且完全不疯癫了，这些天来也听郑雄讲述了事件的经过，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像郑雄一样为自己女儿的丧命感到气愤，但等她了解了安善乐为什么这么做后又沉默了。就像安善乐所说的一样，郑雄跟她结婚的时候是在城里请酒席的，整场婚礼更多的是向西式靠拢，所以没有闹新娘这一说。但她也听说过闹新娘这样的婚俗，村子里好几户人家结婚的时候她都参与了，每每看到婚闹的场景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再来就是感觉到非常压抑和耻辱，很多时候她都借口先带着孩子离开了。 郑雄从妻子的沉默中知道了她对待婚闹的看法，也尽量不去触碰这个话题，但是这段时间因为郑雄的坦白，夫妻两人之间好像有了一些隔阂。而这时候，姚寅笙赶到了。 虽然心中对郑雄参加闹新娘这种无聊的闹剧感到悲哀和厌恶，但夫妻俩还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把女儿琦琦的魂魄留在身边。郑雄的妻子亲自对姚寅笙道了感谢，姚寅笙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之前已经吩咐郑雄去纸扎店买一个纸人回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琦琦的魂魄转移到纸人身上。 琦琦貌似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姚寅笙一进门她就从符纸里飘出来，来到姚寅笙面前，“大姐姐，你终于来了。” 琦琦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碎花裙，两根长长的羊角辫让她看上去乖巧可爱，只是她的脸色还非常苍白。姚寅笙摸了一下琦琦的头发，“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姚寅笙接过那个纸人，琦琦的脸就像这个纸人一样，白如雪。姚寅笙让郑雄和妻子一起刺破指尖血抹在一张黄符上，然后连带着琦琦的生辰八字一起粘在纸人的衣服里。姚寅笙掐了个指诀，“依日洗身。以月炼形。仙人扶起。玉女随形。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邪万秽。逐水而清。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森灵。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在郑雄夫妇俩看不见的地方，琦琦的身影慢慢靠近那个纸人，从走路的样子来看，好像背后有人在推着她走。 “还记得你跟我的约定吗？” 在钻进纸人的身体前，琦琦懂事地点点头，“记得，白天的时候我不能出现，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也不能自己跑到家外面玩。” 这是姚寅笙答应帮忙的条件，要是琦琦还有郑家人都认真遵守了，琦琦绝对不会出事，可以一直陪着爸爸妈妈到自己愿意离开的那天。琦琦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和纸人融合，忽然纸人好像活过来一样，脸上出现了红晕，眼睛的位置出现了两个原点。这些，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的郑雄夫妇全都看到了。 姚寅笙大呼一口气，“这下行了，你们记住我跟你们说的话，平时别把纸人放在客厅里，会被人看见而且客厅太大了不适合聚阴，孩子的房间就不错，平时你们把纸人放在那里，到了晚上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她是会自己走出来的。你们也别忘了给孩子烧香，有了香火的扶持她也过得舒服一些。” 第664章 形势严峻 郑雄的妻子恭敬地接过纸人，那个纸人就像半岁大的孩子大小，郑雄的妻子把纸人横抱在怀中，就像哄一个玩累了的孩子睡觉。她时不时捧着纸人的脸颊，温柔地看着纸人，仿佛怀里的纸人是有重量、有生命的。郑雄可能也感觉到了纸人上存在的琦琦的气息，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担心打扰了这样的美好时光，只是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 最后一件事情也解决好了，姚寅笙觉得自己可以启程离开了，算算日子，她待在下岗村这里也有快一个多星期了，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花花草草有没有好好浇水了。郑雄最后自掏腰包又给了姚寅笙三千块钱，姚寅笙接过来就跟郑雄告别了，她又跟村长打了个招呼，就回到酒店收拾行李启程了。 回到首府市姚寅笙觉得街上的人好像更少了，而且一些店门甚至没心思开店了，在店门口贴了告示要闭店几天。路过一些小区，姚寅笙还看到了闪烁着蓝红灯光的警车停在门口，一些地方还拉起了警戒线，这让姚寅笙很疑惑，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姚寅笙照例还是先回到酒落脚，顺便蹭个饭了再回别墅，可她没想到一开门，陆翊和李俊两个人就戴着口罩，离她远远的。姚寅笙很纳闷，“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陆翊和李俊两个人自己都隔开一大距离坐着，陆翊告诉姚寅笙，“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蛊毒的感染速度几乎翻了一倍，人口密集的城市甚至会更快。现在空气中都不知道暴露了多少蛊毒，大家都不敢出门了，而且一旦发现蛊毒发作的就立刻被卫生局的人带走，所在场所也要封锁一个星期。你可别靠太近啊，虽说你有抗体，但我们还没有，你又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你赶紧去自己消杀一下。” 姚寅笙无奈地笑了，“我自己消杀？我也得有工具不是？这么说我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警察和拉了警戒线的地方，就是发现了蛊毒发作的地方？最近我不在是不是调查组的人又来找过我了？” “那倒没有，估计调查组的人都在为了这个该死的蛊毒没日没夜地奋斗着，不过那个唐赞倒是来过一次，见你没在店里而且也不在首府市，把这个留下来了。” 李俊说着就从柜台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大红包，姚寅笙知道红包里装着的应该是她的那笔劳务费，她并没有立刻打开查看金额，而是拿出了那封信。信里唐赞告诉姚寅笙，前段时间关于芒果娜娜造谣一案已经开庭了，那些在网上随便张口的看客被传唤至法庭上。面对法官他们一开始还据理力争，但在条条评论和证据面前，他们败下阵来。最终虽然对造谣者没有多大的惩罚，只对他判了六个月，但按照芒果娜娜的要求，唐赞也提出了诉讼要求被告人录制道歉视频公开向芒果娜娜道歉，还要到芒果娜娜的墓前亲自道歉，最后还要给芒果娜娜的父母一笔赔偿费。 判决下来了，即便被告赖账也是会被采取强制措施的，芒果娜娜坚持到了开庭那天，等案子结束审理了她就离开了。唐赞在信里也告诉姚寅笙，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芒果娜娜开心地对她笑了，这个笑容跟直播间里面为了引起男观众欢呼的妖媚一笑是不一样的，是发自内心的欣喜的笑。芒果娜娜在梦中跟他说她要离开了，也感谢唐赞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助和隐忍。第二天醒来唐赞就觉得家里好像空落落的，想来应该是芒果娜娜已经离开了，于是他赶忙联系姚寅笙，但姚寅笙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唐赞以为姚寅笙在忙，于是又找到了酒。在酒也没找到姚寅笙，唐赞回到家才写下了这封信，现在外面的空气有着隐藏的危险，大家都是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所以唐赞以这种方式表达了对姚寅笙的感谢。 看完这封信姚寅笙才打开红包，里面躺着一千两百元，姚寅笙简单数了一下就跟另外的三千块放好，看了一眼陆翊和李俊，姚寅笙扬了扬手上的巨款，“这两单子赚了不少钱，我请你们吃饭去，走不走？” 这种好事当然要冲在前面了，李俊和陆翊好像忘记了外面的危险，拉着姚寅笙就钻进车里了。外面的餐馆还是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因为未知的险情导致很多公司允许员工在家里上班，工作日的中餐和晚餐高峰期也很少有人，同时现在大家减少跟外界的接触，很多人会选择自己做饭，一些餐厅的外卖也很难做下去。 但姚寅笙好像不受影响似的来到一家餐厅，三个人直接要了个包厢，因为没有什么人，服务员就由着她们来了。三个人要了七道菜，其中一道是青菜汤一道是甜点，正菜算下来也就五道，凭借陆翊这种一遇到请客就胃口大开的人，这些菜完全能够消灭干净。 一边吃李俊也在一边问：“寅笙，你给我们个准话儿，这件事，调查组到底有什么打算？现在酒一直开不下去，现在这个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要是还看不到头，我觉得我们可以把酒这栋楼卖掉，咱们也能减少损失。” “怎么？现在酒开着没人来了吗？” “那倒不是，玩咖还是很多的，那些年轻人啊不把这些当回事，他们不是怕死了，可是我们怕啊。寅笙，你给我们透露一下，调查组的人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姚寅笙喝了一口大麦茶，“其实现在已知的办法有三种，一个是我的玉佩，一个是金蝉蛊，但是这两种办法都只能定点拔毒，一次只对一个人有效。我的玉佩是我爷爷给的，齐局长说这块玉佩的材质很少见，要找也要花时间，而且玉佩之所以有效，很有可能还因为我戴了它很多年才有用。而金蝉蛊就更稀有了，现在已知的只有三只，它们也一样一次只能治疗一个人，而且金蝉蛊需要休息，所以现在的治疗研究还没有达到能够全面普及的地步。” 陆翊想了想觉得不对，“寅笙，你刚才不是说三种办法嘛，你现在只说了两种，还有一种呢？” 第665章 敲门声 姚寅笙停顿了一下，“最后一种办法，就是去找一种这世间没人见过的草药，它的叶子可以解开千百种毒，治疗蛊毒也是非常有用的。可寻得它实在是太难了，就连书上都只有文字记载，而且生存条件非常苛刻，只存在理论上找到的可能。” 听了姚寅笙的话，李俊和陆翊还是自觉戴上了口罩，现在的情况还是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啊。在饭店门口三个人兵分两路，李俊和陆翊两个人更愿意守在酒里，最起码还能跟人说说话，姚寅笙则是回了别墅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要为了即将到来的中元节做准备。不过在此之前，姚寅笙还是接到了别人的求助。 七月份中旬姚寅笙已经迎来暑假了，距离八月中旬的中元节只有不到三十天的时间了，姚寅笙的心也为之紧张起来。这一次的行动关系到很多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给人间酿成大祸，姚寅笙还是担心这段时间安静下来的九咒塔会突然出现捣乱。就在某一天下午，姚寅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姚寅笙没有犹豫就接下了。 “喂？” “请问你是姚寅笙吗？” “嗯，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的房子闹鬼了，你能不能来帮我看一看？” 鬼魂作祟，这不是什么很难解决的事情，姚寅笙答应了，“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过去。” 挂掉电话，对方给姚寅笙发了一条短信，上面是他的住址：永旺小区5栋二单元303。姚寅笙直接从别墅开车来到永旺小区，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了，但因为靠近市中心和学校，所以很多人选择在这里租房子。这样的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只能停在居民楼下，车位什么的就看运气，也不会固定。姚寅笙运气还不错，在5栋楼底下发现了一个停车位。 来到303，姚寅笙敲开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岁的女人，身后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后面问道：“谁啊？” 开门的女人告诉男人，“是我打电话联系的人。” 男人从里面向外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怎么那么年轻？” 姚寅笙像是没听见一样走进门，对女人说道：“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态度还是蛮好的，她先是做了一个 自我介绍。女人叫曹雯娟，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梁杳标，两个人刚领证不久。曹雯娟还给姚寅笙道歉解释了，平时梁杳标是一个很随和大度的人，只是因为房子闹鬼的问题闹得休息不好，所以这些天来一直都丧着一张脸。姚寅笙当然不会去理会这些影响心情而又无关紧要的事，她追问了关于闹鬼的详情，曹雯娟也一一告知。 这套房子其实夫妻俩刚租下来一个星期，夫妻俩的收入加起来是不错，但想要在首府市买下房子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两人只是在农村老家建了一套自建房，在城里则一直都是租房子住。出来打拼那么久了，两人前前后后也租过快十套房子了，之前一直没有出现问题，就是这一次的房子出现了问题。 这一个星期来，每到晚上九、十点的时候，整栋楼都能听见哐哐哐的敲门声，而且每家每户都有。曹雯娟和梁杳标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第一天晚上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去开门了，开了门之后外面站着一对中年夫妻，两人的眼神都非常凶狠。 “这里是我家，你们赶紧滚开！” 这是那个男人跟她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曹雯娟和梁杳标也很纳闷，房东他们是见过的，不是面前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啊，所以当时两人就觉得这对夫妻是找错门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们已经是办好手续签了合同的。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梁杳标那时候说完这句话就把门关上了，甚至还反锁了房门。不过门口那对夫妻没有因为碰壁而暴怒或者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梁杳标从猫眼里看到，夫妻两人木木地站在门口好久，然后转身去敲隔壁家的门，但邻居好像应付他们很有心得，根本不开门。楼道里的两个人不知何去何从，最后居然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吵起来了，那个男人说的话特别的难听，女人也是不甘示弱但是用词还相对文明，只是比男人嗓门大而已。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甚至打起来了，女人的惨叫声被梁杳标和曹雯娟听见了，梁杳标攥拳打开了门，朝着楼梯拐角大喊道：“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小心我报警啊！” 楼梯拐角很快就安静了，声控灯在梁杳标大喊的时候亮起来，后来又关掉了。梁杳标也没有多大的担子去楼梯拐角看看，而且这对夫妻说的话不清不楚的，万一出什么事讹上他们了也是有口难辩。但后来的第二天、第三天，这对夫妻准时准点出现在楼道里，挨家挨户地敲门，敲门的时候对每户人家说的话还不一样，只是没有一个人给他们开门，梁杳标也学乖了，不再给他们开门。 就在前天，梁杳标和曹雯娟跟遇到了自己住在隔壁的邻居，对方是一个老土着，房子是自己的，就在马路边上租了个店门开早餐店，早出晚归的生活让两家人经常碰不到面。这位早餐店老板还挺健谈的，梁杳标跟他提了一嘴晚上发生的怪事，想着他是老住户应该知道那对夫妻是哪户人家，可没想到早餐店老板拿烟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告诉梁杳标，“以后他们敲门，你不去理会就是了，看都不要看，这两个人就是疯子，不理他们就可以了，他们没有多大能耐进门的。” 梁杳标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但还有一个疑问，“那老大哥，为什么那对夫妻跟我说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他们的，要我搬出去呢？” 早餐店老板幽幽地看了梁杳标一眼，并不打算说下去了，“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打听比较好，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第666章 一半成功一半失败 梁杳标再想问下去，但是早餐店老板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之后的几天，敲门声每天晚上准时响起，但只要不开门就不会发生什么事，而敲门声过后肯定会有争吵声和打斗声，还有女人败下阵来的哭喊声。梁杳标和曹雯娟也找过房东询问情况，但是房东给他们的答复也是支支吾吾的，梁杳标觉得他们被房东还有其他邻居蒙在鼓里，这群人都是说话说一半，藏起来的那一半说什么是为了自己好，那还不如不说。 别人不说那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虽然这种争吵声在晚上并不会持续太久，但是听久了还是会烦，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房子一到晚上就吵轰轰的。梁杳标开始在网上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梁杳标根本不知道问题的所在，所以从网上找来的信息参差不齐，后来还是梁杳标的一个同事给他推荐了姚寅笙的电话，说梁杳标这样的情况可能是遇鬼了。姚寅笙听到这里多嘴问了一句是谁，没想到居然是梁杳标居然跟唐赞是同事，难怪能拿到自己的联系方式。 梁杳标也告诉姚寅笙，其实他并不是很相信，但奈何唐赞对他的这种情况非常肯定，同时又对姚寅笙赞不绝口，梁杳标也只好记下了姚寅笙的电话。可梁杳标还是担心被骗，所以一直不敢打电话，后来还是曹雯娟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给姚寅笙拨通了电话。 姚寅笙觉得无奈又好笑，不过事情的经过也听得七七八八的了，姚寅笙打算待到今晚，等那对夫妻敲门了再开门问问看。梁杳标和曹雯娟答应了，曹雯娟对姚寅笙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正好今晚我们打算做麻辣小龙虾，你也留下来吃晚饭。” 姚寅笙点头，然后曹雯娟就让姚寅笙在客厅里坐着休息，她准备晚饭去了。姚寅笙看到在准备晚饭的时候并不是只有曹雯娟在忙碌，梁杳标也是倾尽自己所能来做家务，他搬了张凳子坐在阳台上清洗小龙虾。梁杳标这样已经比其家庭要好很多了，有些男人是专门等着饭来张口的。 晚饭时间香喷喷的麻辣小龙虾出锅了，姚寅笙跟这两个今天刚见到面的夫妻坐在一起吃晚饭，也吃得很饱。曹雯娟的手艺是很不错的，一问才知道，原来她从大学的时候就在大排档里打工了，大排档里的厨师做菜的时候她也在后厨忙碌，只有在大排档不忙的时候厨师就会点上一根烟教她做菜，她的手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见长。 边吃边聊天，时钟的指针已经走到了八点四十五的位置。姚寅笙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每天晚上都是准时的九点钟开始敲门吗？” 饭后梁杳标负责洗碗，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是的，至少我们这几天一直都是九点钟开始就听到敲门声了的。” 姚寅笙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九点钟的到来，坐在她身边的还有曹雯娟。曹雯娟趁梁杳标在洗碗的时候偷偷问姚寅笙，“那个你有多少把握啊？” “一半一半，一半可能会成功，一半可能会失败，世界上所有事情不都这样吗？” 曹雯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是怎么收费的？时间紧急我们一开始还没谈价钱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干这一行的忌讳明码标价，我也从来没有开口跟别人说多少钱，都是看你们事主的心情，给多少我就要多少。” 曹雯娟貌似很惊讶，“啊？可是我在农村看过，有的时候处理下来上千上万的都有，还有的人是要先收钱再办事的。” 姚寅笙微微勾着唇，“我刚才也说了那是忌讳，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遵守，有些人要吃饭，所以先收钱再办事，明码标价也是看准了事主急于求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那些人的处理方式。别人如何如何我管不着，我只要坚持自己的底线就够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狮子大开口，事成之后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曹雯娟看向姚寅笙的眼神多了些佩服，“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看事情看得那么透彻，那你这样不会遇到不愿意掏钱的事主吗？” 姚寅笙想了想，“其实也还好，可能是我入行时间还比较短没有遇到这样厚脸皮的人，我唯一一次要求对方一定要给钱还是因为我帮了一个网络喷子的忙，其他情况好像都没有厚着脸皮不愿意给钱的。当然，我的工作更多的还是渡魂，跟专门做法事的那批人还是不一样的。有时候是我无意中遇上的鬼魂，送走了也就送走了，这种没有什么所谓的酬劳可以拿，但是会给我攒阴德，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报酬了。” 曹雯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候电视上播放的是她喜欢看的歌唱节目，电视的右上角已经开始整点报时了，果然在九点刚过一秒钟，门口就准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曹雯娟虽然已经习惯了在九点钟会听到敲门声，但真正等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吓一跳。 姚寅笙拍了拍曹雯娟的肩膀，“行了，我去看看。” “哦哦哦，你小心点啊。” 姚寅笙先是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看到了门口站着两个表情呆滞的人，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姚寅笙像梁杳标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样打开房门，“你们有事吗？” 门外的人还是重复着第一次的那句话，“这里是我的家，你们赶紧滚蛋！” 姚寅笙看了一眼地上，两个人脚边都没有影子。很好，是鬼，鉴定完毕！姚寅笙不慌不忙地掏出桃木剑，“你们两个都已经死了，便不应该留恋人间，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说你们还有什么愿望，若是没有，我便带你们去找阴差上路。” 可是男鬼并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只是木木地重复道：“这里是我的家，你们赶紧滚蛋！” 姚寅笙觉得跟男鬼没有共同语言，只是把目光放到男鬼身后的女鬼身上，“他应该是你的丈夫？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逗留人间就是不对，倘若你们固执己见，缄口不语，那我就当作你们想要害人了。” 女鬼明显比较好吓唬一些，她木讷的脸庞忽然生动了一些，眼里有了一些恐慌，“不不要我们不是想害人，我我只是想要找到我们的孩子。” 第667章 敲门的夫妇 姚寅笙对女鬼的答案比较满意，她继续追问，“你们之前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找你们的孩子？” 女鬼还没开口，男鬼就激动地说道：“我要找到他，找到那个兔崽子，然后把他杀死！是他，是他杀死了我还有他妈，他是罪魁祸首，他是杀人犯！” 这个答案让姚寅笙有些出乎意料，同样在客厅里看戏的曹雯娟和梁杳标也感到惊讶，一时间甚至有些可怜这对夫妻了。姚寅笙板着脸继续问道：“你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又在哪里？” 女鬼低声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男鬼则是情绪激动，周身的黑气像沸腾的开水一样滚动翻涌，“他叫韦宏，老子给他吃给他住给他穿的，他到头来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你等我找到了他，我一定要把他掐死，早知道生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当初就应该直接淹死在马桶里。” 女鬼好像被男鬼的话给激怒了，她拉扯着男鬼的袖子，“有你这么说孩子的吗？你不喜欢，当初干脆就别要，逼着我生下来之后不管不顾，现在又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有你这样的爸吗？” “我说什么了？难道他不是白眼狼？不懂得孝敬爸妈，最后还对我动刀子，要不是那天晚上老子喝醉了，现在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你少在这里护着他，你别忘了，当初他连你都杀，你平时怎么对他的你心中有数，少在那里装可怜了。这样的社会败类，放在社会上也是祸害，倒不如让我解决掉了比较好。” “你说什么呢？千错万错还不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浑浑噩噩的，孩子能这样记恨你吗？” 两只鬼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姚寅笙直接把桃木剑横在两只鬼中间，“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男鬼狠狠地剜了姚寅笙一眼，哼了一声居然自己跑开了，女鬼倒是还站在原地，明显还是很忌惮姚寅笙的桃木剑的。姚寅笙也给足了对方面子，“刚才他说你们都是被你们的儿子给杀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女鬼这时候沉默了，不论姚寅笙怎么追问，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还趁姚寅笙不注意的时候也溜走了。姚寅笙站在门口，听到楼下慢慢响起敲门声，那两只鬼还在不知疲倦地重复他们多日来枯燥无味的工作。姚寅笙没有继续追下去了，她让曹雯娟去联系房东，让曹雯娟和梁杳标一定要问出关于这套房子的故事，同时姚寅笙自己找到了同一栋楼的邻居，那家开早餐店的人家。 本来姚寅笙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没想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儿，身上穿着干净的校服，看样子应该是读初中的样子。姚寅笙看到不是家长开门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有礼貌地问道：“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小姑娘很腼腆，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可是姚寅笙很明显听到了里面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而且还在说着：“摇了头关门就行了。” 姚寅笙上前一步扒着房门，“小妹妹，我找你家长有点事。” 小姑娘不知道如何应付，只好颤抖地往身后看，“爸” 家里面其实是有人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早餐店老板。姚寅笙这时候自己走进屋内，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客厅里边和面边看电视，另外厨房里有一个男人还戴着围裙忙活。小姑娘很害怕地跑回房间去了，厨房里的男人走出来，一脸不悦，“你是谁？”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我是抓鬼的。” “你？抓鬼？切！”男人明显不相信，姚寅笙也不需要他相信，她直接开口问道：“我听我的委托人说了，你们是住在这里的老住客了，你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男人叉着腰否认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寅笙注意到，她在跟男人说话的时候，一旁和面的女人一句话也不说，淡定得有些诡异。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膀，“好，可能是我听错了，刚才那两只鬼在那边说的话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见，他们居然是说自己的儿子杀了他们，现在还要挨家挨户找他们儿子报仇，简直莫名其妙。” 男人和女人听了姚寅笙的话，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些反应，女人手上的动作是没有停下来了，但是眨眼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而男人则是把头转向厨房，好像担心里面的馒头包子。姚寅笙又故意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得联系警察了。” 走出门的时候，夫妇俩也没有出来送姚寅笙，而姚寅笙在带上房门之前，看到先前给她开门的小姑娘从墙后面探出一个头来，跟姚寅笙的眼神对上之后又躲开了。 无功而返的姚寅笙没有气馁，她回到曹雯娟的房子，看到两个人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愤怒。房东不愿意透露太多，只是吩咐他们晚上不要给人开门，也不要打理对方就好了。也难怪曹雯娟和梁杳标会愤怒，他们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甚至搬出要走法律程序的威胁，也没让房东开口，住在这样一栋有问题的房子里，怎么可能不生气？ 姚寅笙拿过曹雯娟的手机，只在输入框打出一句话，“我今晚开门了，对方说是要找孩子，我不知道是什么孩子，那我明天去派出所报警好了。” 姚寅笙看到房东在不停地编辑文字，但许久没有收到消息，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安慰两人，“放心，一会儿就会给你们回复了。” 很快，房东的微信还是没有发过来小心，但是已经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曹雯娟手机上备注的就是房东，她欣喜地接起来，“忠哥，现在可以说了吗？” 曹雯娟开了免提，姚寅笙也听到了房东忠哥的声音，“小曹啊，你们别激动，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嘛，何必找警察呢？” 梁杳标有些气愤地说道：“忠哥，我们平时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不是让你关键时刻糊弄我们的。我们租了你的房子，现在住进来闹鬼了，我们当然有权利知道这间房子发生了什么。” 忠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开始说：“唉，看来瞒不住了，其实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 第668章 两个版本 差不多十年前的一个雨夜，那时候天气很湿热，走在路上能感觉得到地上的积水在蒸发。那时候还不是每家每户都安装了空调，所以一些人家习惯了在傍晚打开房门通风，那时候的民风比较淳朴，一栋楼都是认识的人，所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一天已经是夏日，南方的夏天天黑得比较晚。有的人家早早吃完了晚饭在收拾厨房了，水龙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有的人家还在为晚上的饭菜忙碌，锅铲和铁锅碰撞发出翻炒的声音，从屋子里飘出了肉香；还有的人家比较安静，只有两位老人在屋子里，他们或许已经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待风尘仆仆的孩子回家。 但是有一户人家没有那么温馨与平静，那是住在三楼的蒋家，对于这户人家，楼房里的其他户人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即使夜深了他们还在争吵、吼叫、哭闹一切的一切大家都听在耳朵里。楼道已经渐渐黑暗，楼梯拐角的声控灯因为三楼的争吵和打杂声音一闪一闪的。 对于三楼的争吵，大家都见怪不怪，他们也知道，这么吵是吵不出结果的，唯独苦了那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可过了那一天晚上，第二天大家发现蒋家变天了，父母亲被乱刀砍死，尤其是父亲蒋彬更是一刀砍在脖子大动脉上。警察来了，把尸体收走了，但是孩子却不见了。居民们当时都觉得蒋家遭遇了入室抢劫，而孩子可能被劫匪带走了。那时候居民楼里没有监控录像，周围也暗巷无数，孩子的去向只能靠猜测以及大马路上的监控摄像头碰碰运气。但是十年过去了，这个案子还是没有结案，而蒋家的那套房子，后来也被当成二手房出售，被现在的房东忠哥买了下来，再租给现在的曹雯娟和梁杳标。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据说当初两位屋主死得很惨，估计是死不瞑目，所以在那个地方逗留。但你们也看到了，只要你们不去理会，他们闹也就闹了，过一会儿他们自己就消停了的。行了，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呢。” 终于对这套房子有了更深的了解，但姚寅笙听到的版本却跟蒋彬的版本不一样。蒋彬声称是自己的孩子杀了他们，可十年前他的孩子好像还在读初中，怎么能杀掉了两个成年人呢？姚寅笙决定明天去警局找江队长问问。 “那个大师，现在怎么办？” 姚寅笙想了想开口说道：“明天我去警察局一趟，看看房东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有这么一件事，就需要从这件事入手，寻找事情的真相，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一听到事情不能在今天晚上立刻解决，曹雯娟和梁杳标两个人都蔫儿了下来，但还是很感谢地送走了姚寅笙。第二天姚寅笙一觉醒来就来到警察局，江队长对这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稍微欢迎了一下，不欢迎显得他不近人情，太热烈的欢迎又有一种不好的寓意。好在姚寅笙没在意对方欢不欢迎自己，坐下来就说明了来意。 “十年前的案子，我去资料室查一查应该能找到，你等一会儿我。” 姚寅笙就坐在江队长的办公室里吃早餐，一口一个小笼包快要吃完的时候，江队长拿着一本厚厚的卷宗回来了。 “找到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当时是我师父担任大队队长出的警，案子也是他亲自上报的。” 姚寅笙接过卷宗，上面记录的内容确实如房东所说，蒋彬和吴颖丽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丧命，两人倒在家中，旁边掉落着一把菜刀。但卷宗里还列举了很多疑点，比如干净的刀柄上没有指纹；两位死者的衣服又是皱巴巴的；不知去向的孩子；有一对在房间里徘徊的脚印，经过勘察居然是属于蒋彬的。 姚寅笙遗憾地合上卷宗，“这么说，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是悬案了？” 江队长没有多少感情，一来是当时他没有参加调查，二来是这样类似的悬案其实有很多，有些是人为的，有些就是真的找不出线索。江队长把卷宗放在一边，“是啊，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想知道我问问我师父。” 姚寅笙点头同意了，江队长给自己的师父打起了电话，寒暄一阵子后就切入主题了。因为开着免提，姚寅笙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您还记得之前我给您说过的那个民间高手吗？这一次她帮别人忙的时候正好就是处理那套房子的事情，据说那一整栋楼在出事以后就开始闹鬼了，大家都习以为常，可是新搬来的租客觉得不习惯，所以找到了她帮忙。” 江队长的师父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你们想知道什么？” 江队长看向姚寅笙，让她自己跟师父说。姚寅笙也开口问道：“当初失踪的那个孩子，你们后来找到了吗？” “嚯嚯，你这孩子真是的，要是那个孩子能找到，这件案子就不是悬案了。当初我们联合多方力量，调出了很多警力放在寻找这个孩子上。我们都怀疑他是被绑匪绑架了，所以封锁了所有高速路口，就连通往各地的二级路都加以封锁了，可什么都没找到，那个孩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姚寅笙听完以后沉默了，这么大力度寻找一个人，让姚寅笙想到了曾经她帮忙寻找的梅承光，最后找到了但尸体都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所以姚寅笙猜测，蒋彬夫妇孩子的失踪，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江队长的师父也不能提供太多的线索，所有的疑惑也都写在卷宗上了。姚寅笙坐在办公室里对卷宗翻了又翻，她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蒋彬夫妇的孩子成了关键，一定要找到他才行！ 姚寅笙希望江队长能够继续寻找那个叫蒋家豪的孩子，尽管现在存活的可能性很小，但总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他或者看到他了的。江队长同意帮姚寅笙这个忙，姚寅笙也知道不能只靠江队长去寻找，自己私底下也得花点心思，所以她要来了蒋家豪曾经的学校名称，打算去学习里碰碰运气。 第669章 市九中 蒋家豪的学校就位于他家附近的市九中，距离永旺小区直线距离还不到一公里，甚至都不需要过马路。姚寅笙来到市九中，学生们这时候已经放暑假了，学校的保安都懒得搭理姚寅笙，只是象征性地拦一下，“欸欸欸，现在是放假时间，你进来干什么？” 姚寅笙在路上已经想到现在还是假期，所以她打算从门卫口中打听线索。从江队长那里，姚寅笙还拿到了蒋家豪的照片，她现在把照片放到门卫面前，“叔叔，这个孩子是市九中的学生，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姚寅笙问的这个保安正好还是一个看上去工作经验丰富的保安，要不是看他头发已经泛白，姚寅笙还真没把握拿出手。保安大叔皱眉盯着照片很久，终于唤起了曾经的印象，“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这个孩子以前是4班的，黄老师那个班的。” “那，那位黄老师的联系方式，你能提供吗？” 保安大叔还是很警觉的，“你是谁？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姚寅笙露出一个没有恶意的微笑，“大叔，我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这件事呢说来话长” 姚寅笙费了好多口舌，才把事情跟保安大叔说清楚。保安大叔的眼神是将信将疑的，“这么年轻就当神棍了？”不过看在姚寅笙还算真诚的眼神上，保安大叔还是把蒋家豪曾经的班主任黄春雁的电话号码给了姚寅笙。 站在市九中门口，姚寅笙给蒋家豪曾经的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而且姚寅笙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孩子的声音，看来这个黄老师刚当妈妈不久啊。 黄老师在电话那头非常客气地问道：“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哦，是黄春雁黄老师吗？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蒋家豪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背景里的哭声小了很多，那个黄老师可能换了个地方继续讲电话，“我确实曾经教过一个叫蒋家豪的学生，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还有，你是谁？” 姚寅笙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黄老师，可能你不会相信，蒋家豪的父母现在还在永旺小区游荡扰民，我的委托人就是忍受不住他们的骚扰，所以委托我帮忙。我现在需要做的是了解事情的真相，找到蒋家豪，了解蒋家的过去。” 电话那边又是比较久的沉默，大概过了三分钟，黄老师才同意跟姚寅笙见一面，“你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门口，我们到商区周围的奶茶店坐一坐。” 最后姚寅笙跟黄老师约定了在市中心商区背后的奶茶街见面，奶茶街也算一大特色，顾名思义，一条路上全是奶茶店，各种牌子的奶茶店都有。因为是暑假，所以奶茶店坐满了人，终于让姚寅笙找到了一家刚空出位置的店铺。 黄老师很快就赶过来了，她估计是开着小电车来的，身上的防晒衣还没有脱掉，头上还戴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姚寅笙朝黄老师招招手，黄老师疑惑了一下才上前，“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两人点了奶茶就聊开了，黄老师先是感叹姚寅笙的年纪，“我还以为干这种事的都是都是一些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没想到你那么年轻。” 姚寅笙淡淡地翘起嘴角，“其实我入行的时间也不算多，在那些高人面前，我还是个新人。” “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是为了蒋家豪的事情对？你想知道什么？” 姚寅笙玩着奶茶店给的小票说道：“我想知道蒋家豪一家的事情，听邻居说，他们家好像经常发生争吵，这方面的事情，你了解过吗？” 提到家庭，黄老师的神情黯淡了下来，这时候两人的奶茶正好做好了，姚寅笙帮她拿了过来。喝了一口，黄老师好像才有说下去的能力，“那孩子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总给我一种刻意用阳光包裹自己的感觉。从开学第一次见面我就察觉出来了，他表面上好像很阳光，像个小太阳、小开心果一样给大家带来欢乐和温暖，但他是极度渴望爱的。他家里出事的时候是初二，两年时间里，我们开过四次家长会，但我从没见过蒋家豪的家长出席过一次。我也问过他爸爸妈妈是不是工作很忙，但他却摇摇头说不是。” 黄老师喝了一口奶茶，可能是太甜让她皱了一下眉头，“好在那孩子懂得自救，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情境非常窒息，有一天大课间他没有下楼做课间操，而是找到了我。那时候我问他怎么了，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哭起来，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爸爸妈妈经常吵架，两个人从蒋家豪懂事记事开始就争吵不止，可是吵了十多年都没离婚。但是他爸爸很暴力，又喜欢喝酒，每次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了就看谁都不顺眼，总之那种情况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很窒息，他还有他妈妈都被父亲打伤过，而他有的时候甚至遭受的是来自父母连续两次的殴打。” “那后来呢？你有跟蒋家豪的家长联系过吗？” “是的，我给他的父母亲都打了电话。他的父亲，态度很不好，我甚至还没有自我介绍就直接挂掉了。他的母亲倒是好一点，但那通电话打下来，更多时间其实是她在给我倒苦水，根本没有关心蒋家豪的意思。” 黄老师说着眼睛里的惆怅越来越浓，“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心里抱有美好的幻想，告诉蒋家豪可以回家跟父母坐下来谈一谈，可是我把人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心疼孩子的。” 黄老师说到这里眼睛就红了一圈，她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眼角，吸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说道：“那天蒋家豪来到学校好像就崩溃了，他在走廊上奔跑，我们老师都慌了，担心他做傻事。我那时候还很喜欢穿高跟鞋，那天我跑得鞋跟都断了，要不是同学还有男老师相助，我真的拉不住他。蒋家豪被按在地上的时候也哭了，他后来告诉我，他试过跟家里人坐下来谈了，可是一个不以为然，一个觉得自己的苦衷更委屈还希望蒋家豪体谅她。” 这种家庭环境真的太窒息了，姚寅笙沉默了，而黄老师也说不下去了在对面低声哭了起来。 第670章 早餐店老板 姚寅笙和黄老师两个人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出，尤其是黄老师哭得不能自已，一包餐巾纸都用光了还在哭，让大家以为黄老师在姚寅笙这里受到了委屈。姚寅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餐巾纸让黄老师把泪擦干净，“真的有父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吗？” 黄老师接过餐巾纸非常肯定地点头，“在遇到蒋家豪这件事之前，我觉得父母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迁怒到孩子身上，他们既然给予了孩子生命，也有责任把孩子抚养成人。可是蒋家豪的父母没有，蒋家豪跟我说，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吵架，他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写作业学习的。可是父母好像没有打算放过蒋家豪，每次吵到激动的时候都会冲进蒋家豪的房间，不管他在干什么，总觉得他是所有事情的导火索，把拳头、骂声和口水全都砸在蒋家豪的身上。他告诉我很多次了，他明明已经睡下了，却还是被父母亲拉起来，一边听他们吵架一边挨打。” 那场景，光是想象姚寅笙已经觉得昏暗无比，简单代入一下姚寅笙已经觉得很愤怒甚至想要还击。可如果把打人的父母换成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姚寅笙可能真的也下不去手，蒋家豪那么痛苦，可能也是因为他心中还是希望能跟父母好好相处而不得已忍耐的。 “黄老师，难道学校不能联系警方介入一下吗？这应该已经算家庭暴力了？” “学校是不可能管那么多闲事的，蒋家豪又不是在学校挨的打，学校领导肯定不管不问。但我也报警过一次，跟过警察到现场调解。其实我的建议还是希望他的爸爸妈妈能够离婚，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们根本没有爱，所谓的孩子也不是他们维系关系的关键，但是很奇怪，他的妈妈每次提到离婚就不接话了，有时候是转移话题，有时候是沉默不语，总之她离婚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坚决。” 这又是为什么？姚寅笙带着疑问又来到永旺小区，她想找邻居问问，想找蒋彬夫妇问问。可是邻居对这件事避而不谈，蒋彬夫妇一口咬定是蒋家豪杀死了他们，这话到底该不该信？而那个蒋家豪能不能找到？ 带着重重问题，姚寅笙坐在小区里的一棵榕树下，盛夏的午后太阳很大，即便孩子们放了暑假，家长也不会让孩子们在下午太阳正烈的时候到楼下玩耍，所以现在只有蝉鸣。姚寅笙不停地做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蒋家豪经历的那些种种，无疑是令人窒息的，很难想象蒋家豪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每天都是靠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的。 就在姚寅笙坐在树下发呆的时候，同样住在三楼的邻居，早餐店的老板，突然出现在姚寅笙面前。姚寅笙抬眼望向上方，早餐店的老板戴着口罩和连身围裙，还在围裙外面戴上一层袖套。姚寅笙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沾着面粉的，看样子刚才还在店里忙，但怎么突然回到这里来呢？ 早餐店老板走到姚寅笙旁边，“我坐一会儿？” 姚寅笙无声地点点头，其实这树底下一圈的地方可以坐，不需要开口也是可以的。早餐店老板拿出一根烟，“我抽一根？” 姚寅笙也点头同意了。啪的一声，早餐店老板点燃口中的真龙，朝身边呼出一大口烟，“你还在查303的事？” 这回姚寅笙嗯了一声，兴致不是很高，她还沉浸在蒋家豪悲惨的遭遇中。早餐店老板跟姚寅笙一样望着对面，对面正是蒋家豪一家曾经住过的5栋楼，岁月让墙体变得斑驳，新型房地产的崛起让永旺小区变成一位佝偻的孤寡老人，不到十层楼的高度让它在一堆三四十层的小区包围圈中像一个盆地。可也是这里，记录了很多代首府市人民的童年和回忆。 早餐店老板抽烟的速度很快，姚寅笙还在感慨惆怅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抽了三根烟了。掐灭最后一根烟，早餐店老板挠了挠自己的平头，“你是不是想找我们问问题？” 姚寅笙把头扭过去，“你愿意说吗？” “那孩子过得很累啊，我们家跟蒋家算是第一批住进来的住户了，印象中好像两口子结了婚就开始无休止地争吵。大家一开始都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好管太多免得被说闲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吵着吵着孩子都有了，我们都以为有了孩子，两口子可能会因为孩子有所收敛好好过日子，但其实没有，实不相瞒，那孩子从小更多时候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回家了爸妈不管饭只顾着吵架，要不是我们这些邻居啊，早饿扁了。” 姚寅笙很认真地听着，这时候早餐店老板又点燃了一根烟，“那个爸，真的不是一个东西，打老婆、打孩子、爱喝酒、不出去工作、有点钱就拿出吃喝嫖，也难怪那老婆会生气。家豪那孩子我们是看着长大的，虽然家里爹不疼娘不爱，但自己很努力读书，从小到大学习成绩是我们小区里最好的，每次提到家豪我们都会对他竖起大拇指，但是那对父母嘛，哼哼，就难说了。” “等一等，你说蒋彬不出去工作？那他们家的花销从哪里来？” 早餐店老板夹着烟继续搔着自己的平头，“有店面的租金呗，也得亏我们小区是市中心最早开发的一批小区，你别看我们住的地方挺久的，就是去往九中那条路上的店铺，几乎都是我们小区的。这些年市中心发展起来了，每天的客流量很大，靠租金养家糊口不成问题。本来他们家不去工作靠租金也可以过得很好，但是那个爸对孩子可抠了，每个月只留五百块钱家用，其他的全部拿去买酒喝了。” 姚寅笙听着也为之气愤，五百块钱买一个月的食材估计都不够，说的难听点，拿去嫖都嫖不到好的，这不是打发人嘛！姚寅笙攥紧了拳头，发誓下一次要是再遇到蒋彬的鬼魂，她一定要先不由分说地揍一顿泄愤。 “对了，大叔，你说为什么蒋彬夫妇吵了那么多年，蒋家豪的妈妈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啊？” 没想到早餐店老板听姚寅笙提到了蒋家豪的妈妈，嘴角只有不屑，“呵呵，你以为那个妈好得到哪里去？当初要不是看蒋彬那个人有钱有店面，你以为她会愿意跟了他？” 第671章 撒谎 原来当年蒋彬夫妇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物质才在一起的啊，早餐店老板告诉姚寅笙，永旺小区里家家户户都有店面，但别人好歹也有自己的工作，每个月赚得的钱是翻倍的，就蒋彬一个人是吃租金过活，他平时没事做就去老城区那边的桌球店、麻将馆玩上一天，晚上也不回家做菜，总是去下馆子。蒋彬的老婆方清桂原本是一家餐馆的服务员，年轻时也确实长得漂亮，所以被酒店安排到了大门迎宾，蒋彬经常到餐馆吃饭，一来二去方清桂就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后来蒋彬也慢慢注意到了方清桂，偶尔透露出一些有钱的信息让方清桂听见，再展开攻势，方清桂半推半就就让蒋彬得手了。结婚之后蒋彬也没有因为多了一张嘴要养就去找工作，他每个月收来的店铺租金用来让他一个人挥霍每个月都还有剩余，多一张嘴无所谓，而且方清桂虽然辞掉了工作但她会在家里做饭，一笔开支就减少了。 可方清桂嫁过来了才发现蒋彬并没有她看到的那么完美，他邋遢、爱喝酒、说话大声、很不温柔，方清桂以为自己找了个有钱人，没想到只是找了个什么都不做的大爷。从那以后方清桂就觉得不平衡了，她也不怕跟别人吵架，当服务员那么多年什么客户没见过了。蒋家每天就开始传来争吵声，无非就是女的觉得男的不着家，男的觉得女的啰唆而已。 可是吵架也没耽误他们生孩子，蒋家豪在他们吵了三年以后来到这个世界的，因为是男孩儿，所以得到了蒋家的重视。蒋彬也对方清桂稍微好了几年，但仅表现在他给方清桂留的钱多了一点，自己的那些臭毛病一点都没有改变。可是好景并不长，三年以后孩子要上幼儿园了，蒋家又开始吵起来了，这一吵，就吵到了生命的尽头。 姚寅笙摇头打断了一下，“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会因为钱不愿意离开。” 早餐店老板抱歉地笑了一下，“我废话有点多了，其实很简单，当初他们相遇的时候，你知道蒋彬一个月能有多少租金吗？三万块。” 三万块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可是不小的数目啊，那时候除非下海经商，否则一个月是拿不到三万块钱的。姚寅笙这才理解了早餐店老板的意思，租金只会增不会减，当初的已经是三万块钱了，这么多年下来，背靠市中心发展，每天店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现在永旺小区的人可能收租已经能收到十万以上的租金了。 “而且，”早餐店老板补充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这片区域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好像他们夫妇俩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被划分成城区改造的一部分了。但是那时候我们只看到官方的文件，上面说永旺小区的土地还有三年要到期，已经有新的房地产公司看上了永旺小区的地皮，在土地开始重新招标的时候就已经来跟我们协商赔偿款了。那时候开发商提出的条件是补偿我们当时还在发展的辉煌区的一套房，按家家户户人头算面积，家里多一个人到时候分到的房子会大一点。你说这样子，就算两人心怀鬼胎，又怎么能分开呢？可是很奇怪，后来小区的事情也就没有下文了，我们一直住到了现在。” 不愿意离婚的原因姚寅笙是找到了，姚寅笙继续问了蒋家豪的事情，“可是蒋彬的鬼魂跟我说，杀死他们的人就是蒋家豪，这是不是真的？”只见早餐店老板眨眨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时候那个孩子刚初二，瘦得跟只猴子一样，哪里来的力气杀两个人？” “那蒋家豪后来为什么会失踪，警方甚至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早餐店老板想要结束这场交谈了，他撑着腿站起来，“谁知道呢，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店里了。” 看着早餐店老板的背影，姚寅笙若有所思，难道蒋彬在撒谎？还是他们略有隐瞒？姚寅笙还坐在大树下发呆，突然一个阴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一看，是那个早餐店老板的女儿。姚寅笙凝望着她，“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儿攥着拳头轻声说道：“姐姐，我爸爸他他撒谎了。” 姚寅笙停顿了一下才问道：“什么意思？刚刚我们说话的内容你都听见了？” “嗯算听了一半，我是听到家豪哥的名字开始认真听的。” 姚寅笙让小女孩儿坐在刚才她爸爸坐的地方，“你刚刚说你爸爸撒谎了，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女孩儿没有立刻告诉姚寅笙实情，而且问了姚寅笙另一个问题，“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是找到了家豪哥，你会怎么做？你会把他送进警察局吗？” 小女孩儿的话也间接证实了，蒋彬夫妇俩确实是被蒋家豪所杀，难怪会一直找不到他人，估计还在外地逃窜，或者改头换面开始了新的生活。姚寅笙安静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办，你们楼道里的鬼想要找到他，想要他跟着一起死。要是想要你们这栋楼安静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那两只鬼送走，而送走的前提条件就是满足鬼的愿望。现在我最起码要找到蒋家豪，把他带回来了再说。” 小女孩儿很着急地说：“姐姐，你不要让家豪哥回来送死！” 姚寅笙笑着安慰小女孩儿，“你放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允许鬼怪害人的。当然，我也不希望真相被埋没，哪怕那个结局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你说对不对？” 小女孩儿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运动t恤，配一条清爽的藏青色短裤，现在的孩子营养是真的好，才初中的年纪都快一米七了。小女孩儿踢着落叶小声地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在房间里看到家豪哥，跑进垃圾桶那边的巷子里了。” 第672章 强制措施 姚寅笙跟小女孩儿聊了很多，时间比跟早餐店老板聊的还要久，当然，她收获了不少。现在，姚寅笙来到楼道里想要找到两只鬼谈判，她让小女孩儿躲在家里不要乱偷看，也告诉邻居没必要今天就不要再出门了。 在蒋彬夫妇丧命的地方，姚寅笙照例点上香，先礼后兵。但是傍晚时分他们并不打算出来，他们好像说好了一样，不到九点钟不挪窝。薄烟飘向角落，两个淡淡的人影正贴着墙壁，吸取那来之不易的香火。 姚寅笙是等他们吃饱了才开口的，“事情，我已经从警方、蒋家豪的老师还有你们邻居口中了解到了。但是蒋家豪在那天晚上就消失了，现在还在找，估计要花不少时间。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们立刻离开，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们，蒋家豪已经不在这栋楼里了，你们晚上就不要挨家挨户地敲门扰民了行不行？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找到蒋家豪，要是找到了就把他带回来让你们见一面，但是，你要杀了他这个要求我恕难从命。” 蒋彬也不是很好说话，“那没意思，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就是想要他死。他杀了我，我还是他老子，难道不应该给我赔命吗？” 姚寅笙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你是他父亲了？可是你摸着良心讲，那么多年来，你真的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你们吵起架来饭都不做，有哪个爱孩子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吃百家饭长大？还有，你们要是真的爱孩子，为什么孩子的家长会一次都没去参加过？你们很忙吗？我听你们的邻居说你们可以算是两个无业游民，你们忙能忙什么？” 蒋彬恶狠狠地指着身旁的方清桂，“要不是她老是挑我的刺，我们至于会吵架？我就不明白了，都是过日子，为什么别人家过得舒舒服服的，她就一天到晚数落我的不是，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不对。” “可你真正给家里带来了什么？除了每个月的那笔租金，好像就没有了？是，那笔钱确实是你的功劳，但是你也不想想你用来家用的钱有多少？五百块，你一个月收租金能收三万块，除去小区的物业费、管理费，满打满算你还有两万？那我且问你，那剩下的两万块去哪里了？” 蒋彬梗着脖子解释道：“我一个男人总不能没有一点爱好？我在外面跟朋友聚会不要钱吗？跟朋友吃东西不要钱吗？” “哦，这么说来，你觉得每个月给家里五百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要打人？打老婆，打小孩，是谁给你的权利？” “我我是一家之主，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别跟小区里其他人一样用什么家暴来吓唬我，就是警察来了，他都管不了！你要是能帮就帮，不能帮你就滚，你别像那些长舌妇一样教育我怎么做事！” 姚寅笙深吸一口气，“这么说，我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蒋彬好像有点害怕了，他往后缩了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姚寅笙只是掏出一个桃符，“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这个人啊戾气太重，生前你就喜欢动手打人，我觉得你应该到寺庙里待一段时间，那里可以让你脾气变得温顺一点。你要是还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就要动手了。” “你你”蒋彬的身影又变淡了一些，“你这是强人所难你” 姚寅笙拿着桃符向前一步，“什么？你说我什么？大声点儿，我没听清。你愿不愿意嘛，不愿意的话我就动手了啊。” 蒋彬到底还是怕了，“别别别！别动手！别动手！我答应你的，这段时间我在楼道里不捣乱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找到蒋家豪把他带回来。” 姚寅笙知道蒋彬如此坚持是为了什么，说白了他还是希望能够亲手杀了这个凶手。但是蒋家豪这个点绝对绕不开，姚寅笙先答应下来了，反正不会找到那么快，她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到时候应该如何谈判。 “好，我答应你，我会去帮你找到蒋家豪。但是你应该也知道，他从那天晚上起就消失不见了，我会拜托警方帮你找，这也需要时间。” 蒋彬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姚寅笙在他们消失的墙上贴了一道符，这也是以防时间久了他们没耐心重新捣乱。从5栋楼出来，姚寅笙就给江队长打了个电话，希望江队长能够帮忙找一找蒋家豪这个人。江队长也多了个心眼问了一句：“鬼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是说了，要求一定要找到他，要不然两只鬼不肯离开。” “有说为什么吗？” “没，问了好久问不出来，男的犟女的哑，也只好先答应了。” 江队长哦了一声还是答应了姚寅笙，但也跟姚寅笙预告了可能会花比较长的时间，毕竟现在那个案子没有重启，他不能太明目张胆地查。姚寅笙自然也是理解，她把现在的进度汇报给了曹雯娟和梁杳标，对方也表示只要晚上不捣乱，他们也就没有别的要求了。曹雯娟想要给姚寅笙结算劳务费了，但是姚寅笙告诉她事情还没完全解决，所以现在还不是收费的时候。 “我在那面墙上贴了符，短时间内蒋彬夫妇是不会出来捣乱了，但不知道他们的耐心值为多少，也不知道蒋家豪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段时间还希望你们注意一下黄符的情况，要是发现破损要立刻跟我说。” 姚寅笙回到山渐青躺在床上放空脑袋，了解了真相之后的她现在很混乱，同时立坛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姚寅笙心中的负担每日都在加重一分。半个多月过去了，已经到了八月初，姚寅笙才终于接到了江队长的电话，“那个蒋家豪找到了。” 第673章 蒋家豪 姚寅笙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阳台练拳，接到电话立刻就要出门了，但是江队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不过那个蒋家豪现在不在首府市，他在北方的一座城市生活，现在居然还是一名研究生。” “那，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跟他联系。” 江队长同意了，姚寅笙拿到蒋家豪的电话号码就打过去，铃声响了五下，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 姚寅笙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你好，请问你是蒋家豪吗？” 电话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我是，请问你是？” 姚寅笙用五分钟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蒋家豪，然后解释道：“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现在永旺小区5栋的情况就是这样，那两只鬼阴魂不散，每到晚上就要挨家挨户的敲门，我的委托人就是因为被吵到了希望我帮忙解决的。” “哦。”没想到蒋家豪并没有很激动，也没有表现出很关切的样子，“那你直接把他们解决掉不就好了。” 这回轮到姚寅笙停顿了，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童年的时候没有给予关爱，估计这一家三口早就形同路人了，他又怎么可能对父母留有亲情呢？姚寅笙想了一会儿说道：“简单粗暴一点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把他们杀掉了，他们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就真的死透透的了。不过我也能理解，要是你真的不打算见他们一面，我再去跟他们谈谈，最好的结果当然还是送走他们比较好，他们生前确实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但这么多年在永旺小区里并没有害死别人，所以让他们灰飞烟灭还是太大题小做了一点。” “这样啊好，那我跟学校请个假，我明天坐飞机回去。” 姚寅笙没想到蒋家豪的态度会转变得那么快，但蒋家豪同意见面就是好事，不需要打打杀杀。姚寅笙原本也想告诉曹雯娟夫妇俩这个消息，可是她及时刹住了车，还是先见了蒋家豪，从他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比较好。 第二天，姚寅笙醒来喝水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我已上飞机，大概需要四个小时，请问我们在哪里见面呢？” 姚寅笙一看时间，在一个半小时前收到的，这么说现在蒋家豪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姚寅笙打消了睡回笼觉的打算，换上一身休闲装出门了，她决定亲自去把蒋家豪接到，然后找个地方先聊一聊。 去机场的路不算远，但是也花了姚寅笙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把车停在一个阴凉的停车位才给蒋家豪发去短信，“我会去接你。” 姚寅笙在车内玩手机又玩了半个多小时，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下车。姚寅笙也来过几次机场，都是小时候梁美菊带着她去旅游才会来的，在那以后她有了车，而且在首府市经常忙的团团转，去的那几次京城还是坐直升机专送的，当然没有空坐飞机了。 几年不见，机场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但姚寅笙还是凭印象找到了接送通道。为了节约时间，姚寅笙站在了航班信息牌下面，还把自己今天的装扮发给蒋家豪，然后又是半个多小时的等待。 好在蒋家豪的飞机没有晚点，将近四十分钟的等待，姚寅笙听到了一个人在叫她的名字，“请问你就是姚寅笙吗？” 说话的人带有一点点北方口音，但又能听出一丝掩藏不住的南方口音。姚寅笙一抬头，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子站在她旁边，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巨大的双肩包。男子打扮得很清爽，一件纯色polo衫加上一条直筒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踩着的是一双很常见的耐克运动鞋。男子的眼神没有进攻性，反而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明亮，不过他好像又比同龄人老成一些，姚寅笙注意到他鬓角已经长出几根显眼的白头发了。 这个人应该就是蒋家豪了，姚寅笙对他点了点头，“我是姚寅笙，你就是蒋家豪？” 蒋家豪微笑着对姚寅笙点头，“对，我是蒋家豪，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来接我，其实我订了酒店，可以坐机场大巴车过去的。” 姚寅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什么的，现在是暑假，我在家里也没事干，倒不如出来逛逛。走，我们车上说。” 上了车，蒋家豪也被姚寅笙开来的劳斯莱斯惊掉了下巴，他摸着车内的每一寸皮革，眼睛发亮，“哇，这是你的车，你好有钱啊。” 姚寅笙发动了车子开往市区，面对蒋家豪的惊叹她已经习惯了。车子开在高速路上，返回市区的车不算多，姚寅笙在车上就想问问题了，但是觉得这样子太突然了，她打算先了解一下蒋家豪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是在北方的大学读研究生？” 蒋家豪摸着真皮座椅毫不掩饰地说：“是啊，很意外，其实我也觉得很意外。你能找到我，说明我之前做过的事情你应该是了解了的。没错，那天晚上我逃走了，虽然那时候我的年龄即便不跑也不会有事，但我还是想逃，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死透了，我担心他们还能救回来，这样我就一辈子都离不开那个牢笼了。” 那天晚上蒋家豪逃出来之后没有地方去，他知道自己现在联系谁都会给警方留下线索，他只好在市中心的商圈的街道上一圈又一圈地走，一直走到商圈的商场都关门了，路灯都熄灭了，他在天桥找了一个角落蜷缩着。首府市其实也有很多流浪汉，这些流浪汉白天的时候可能是小偷，在人多的广场、步行街进行偷盗；有的无处可去就坐在地铁出口蹭空调。但是有一群人专门等待流浪汉的出现，他们会把手无寸铁的流浪汉拐走，蒋家豪就是被这群人拉上了面包车，一路北上来到了北方的一个煤矿城市。蒋家豪记得特别清楚，当时他的成交价是六百五十块钱，如果不是因为他太瘦了还有可能卖得更贵。 第674章 重返 从十四岁到十六岁，这两年时间蒋家豪都是在黑窑里度过的，他十五岁被安排下矿，黑心的煤矿老板根本不会在乎他的死活。他的出逃源自一场意外，矿道塌了，他跟几十名工人一起被埋在地下，老板根本不打算救，对外谎称那是一条废弃已久的矿道，打发走了媒体记者。蒋家豪比较幸运，他所在的位置还不算完全坍塌，但出口的部分已经被碎石块封得严严实实的。在越来越多矿工因为体力不支或身负重伤而倒下的时候，矿道中的指向灯老鼠出现了，就是跟着老鼠，蒋家豪慢慢往矿道深处爬行，最终在另一头爬出了矿道。 黑窑是不可能继续待下去了，在矿道里几天下来，他又累又饿又困，爬出矿道之前还受了伤，可是他一时间分不清方位，但可以肯定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蒋家豪就在自己爬出来的洞口旁边睡了一晚上，等到天亮了再继续探索。路过诊所的时候他十分想进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但是出逃的时候他太匆忙，身份证都没拿，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只好作罢。 他走到了一家工地食堂，因为实在是饿的不行了，闻着味道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饥饿走到边上。当时还不是开饭的时间，食堂只有少许工人，他遇到了一位好心人陆哥。陆哥看他瘦小给他买饭带他去诊所，在了解到蒋家豪身上的故事，在蒋家豪的苦苦哀求下，陆哥同意让蒋家豪跟工头见面。工头原本看蒋家豪年龄小又瘦弱，一开始是不答应的，蒋家豪为了有一个安身之处给工头跪下了，最后在陆哥和蒋家豪的双重保证下，工头答应让蒋家豪留在工地里，但不能白吃白喝。 蒋家豪干活儿的工地当时正好在建房子，一大片区域都是他们的承包区域，蒋家豪问过陆哥了，他们还需要在这片区域工作大约一年的时间。吃住的地方有着落了，蒋家豪心里也踏实了很多，他也想过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好歹也包吃包住，可是陆哥不同意，尤其是在了解了蒋家豪的故事之后。 在工地稳定下来了，再加上陆哥的劝说，十八岁的蒋家豪又燃起了读书的想法。他买来了书本，报名了成人高考，选择用五年的时间完成高起本再到考上了研究生。离开陆哥那天他主动请了陆哥吃大餐，两个人买了一箱啤酒，蒋家豪自己喝掉了一大半，然后哭得稀里哗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陆哥透露自己的过去，他表达了对陆哥的感激，要是没有陆哥，蒋家豪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蒋家豪知道陆哥年纪大了却一直没有娶老婆，他把陆哥当成自己的父亲，以后赚钱了肯定会养着他。但陆哥摆摆手说：“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好好读书，以后报答社会就好了。” 现在蒋家豪已经不在工地干活儿了，陆哥也早就换了好多地方继续打桩、搅水泥，哪里需要他就在哪里。蒋家豪平日里没事做就给陆哥打电话，确认位置后买点好的去看望他，下工了再跟陆哥一起喝点酒，日子过得很舒服。 姚寅笙听了蒋家豪的经历，很是佩服蒋家豪的决策，她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蒋家豪的，但只问了与现在的事情相关的。他们先来到了酒店，蒋家豪登记入住后放好行李，主动提出姚寅笙带他回市中心逛逛。 “好久没回来了，我看看曾经的地方有没有变。” 蒋家豪选择了从酒店步行，他订的酒店就在火车站附近，而且旁边就是一家维也纳酒店，这家酒店每天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一辆大巴车送客到机场，他到时候回去的时候也方便一些。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蒋家豪在感慨，“那么多年原来已经修地铁了啊，我读书那时候连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修路。” 路过九中门口，蒋家豪看着校门感慨万千，跟门卫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走了进去。 “你不知道，每次下雨的时候这几栋教学楼就像孤岛一样，需要老师开着摩托车一个一个把我们送到校门口。” 九中的地势低洼，校门都比外面的大马路矮一个头，下大雨可不得了。两人又来到了一间教室，那是蒋家豪曾经的教室，里面已经换了很多届学生了。蒋家豪把手贴着玻璃，“你见过黄老师了对不对？她还好吗？” “那时候通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孩子的声音。” 蒋家豪淡淡一笑，“原来都有小孩了啊，我读书的时候，黄老师还是一个示范刚毕业的学生，我们那一届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带我们。她对我们尽心尽责，我情绪不好经常找她谈话，她没有不耐烦，还帮我想办法怎么缓解跟父母之间的关系，但是那两个人吵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是我几句话就能缓解得了的。” 在九中待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饭了，姚寅笙跟蒋家豪干脆来到市中心的一家牛蛙店点了一锅干锅牛蛙。因为不是周末加上白天，店里没有什么人，但是为了方便提问，姚寅笙还是找了一个服务员都很难看到的角落。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动手？” 面对这件事，蒋家豪并没有表露出后悔的意思，“那天他们一如既往地在吵架，在家里吵还不够，他们还打了起来，从家里打到外面。他们嘴里喊着要离婚，但是没有人愿意养我，没有人考虑到我的未来，可是每次都无疾而终，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年但依然很刺耳。那时候我正准备冲击生物和地理中考，黄老师跟我说过，要是我想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就要先苦后甜，努力学习，将来考大学的时候考到远一点的地方。” 牛蛙出锅了，紫苏的香味勾起了两个人的食欲，蒋家豪夹了一块大腿肉吃了继续说道：“但是我等不到高考的时候了，我觉得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崩溃。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早就不能冷静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学校的时候崩溃过。” “所以，你亲自动手杀了你的父母？” 蒋家豪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嘴里塞吃的，“那天晚上，我也感觉很奇怪，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继续，但是那一天，我真的特别想结束这样的日子。没错，后来我真的动手了。” 第675章 解脱 蒋彬夫妇发生争吵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蒋家豪还记得，那晚那个时候蒋彬又想跟几个酒肉朋友出去喝一晚上。蒋家豪和方清桂都知道蒋彬喝醉回来会怎么样，他酒品不好，交的朋友也不好，经常是看他喝醉了还要带着他继续喝，曾经蒋彬就因为喝酒喝到胃出血出院输液好几天才缓过来的，所以方清桂其实不希望蒋彬能戒酒。但是蒋彬才不管那么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个人因为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发展到了互殴，从家打到了外面，蒋家豪在书房里就听到了方清桂的哭喊声。蒋家吵了那么多年，邻居早已习惯了，也知道劝是劝不了的，可能还会被蒋彬指着鼻子骂，所以大家都躲在屋子里竖起耳朵听。 蒋家豪也不想管的，他知道自己一出现就会成为父母的集火目标，好几次了都是这样，所以蒋家豪也选择了回避。但是那天晚上他看不下书，耳朵一直能听到蒋彬和方清桂的叫骂声和哀嚎声，还夹带着一些对蒋家豪的不满。 “你个啰唆婆管什么那么多？我去喝个酒你都要管！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婚！” “你以为我不想离啊？要不是你不愿意夫妻财产分半，不愿意带小豪，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谁愿意带着个拖油瓶啊？他是你生的，你不带为什么要给我带？” “我带着他好嫁吗？没有你我一个人能怀得上他吗？他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不如打掉他的好，要是没有他，现在早离婚了！” “你要打我也不会拦你，你以为我多希望他出现啊，老子现在多匀出几百块给他已经很够意思了，没有他老子活得更快活！” 蒋家豪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的背诵课本上的内容，可是一个字都记不住。他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为什么？为什么给了他生命就那么唾弃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错的全是他。 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蒋家豪趴在桌子上一边听一边哭，后来他哭累了，他脑海里蹦出一个词，结束。蒋家豪擦干眼泪走到厨房，找到了最锋利的那把刀，其实走向父母的时候他还是犹豫的，他平时鸡都没杀过，怎么敢挥舞着菜刀呢？可是当他走到门口，蒋彬上来就是一巴掌，“看你妈？我跟你妈吵架很好看吗？” 蒋家豪的勇气被这一巴掌拍起来了，他扭过头来带着诀别的眼神，举起了刀。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的，蒋家豪回忆，那天晚上他砍下了第一刀就失控了，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在那天晚上爆发，他耳边有刀砍进肉里的声音，有蒋彬的惨叫声，有方清桂的哭喊声，最后以方清桂的求饶声和奄奄一息的呻吟声结束。 蒋家豪跑了，他回过神来看到两个比他年长的成年人倒在血泊中，吓得刀都拿不稳就跑下楼了。他希望没有人看见，但是怎么可能，那时候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空调，大家还习惯开着门通风，只要他们想，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蒋家豪不管那么多了，他穿过垃圾桶旁边的一条暗巷，找到了一顶破旧的帽子，换上了别人的衣服，全程低着头在市中心漫步。 好几次，他想回永旺小区看看，但又担心自己会自投罗网。后来的事情，姚寅笙也都知道了。 “那你没有担心有一天警察会找上门来吗？” 说了那么多，两人中间的干锅牛蛙已经快要粘锅了，姚寅笙用铲子把底层的牛蛙翻到表面上来。 蒋家豪让服务员过来把火灭掉，然后继续说：“说实在的，在黑窑里或者在工地上的时候我真的不担心，但是回到校园，我就担心多了，因为他们会询问我父母的情况，我只能说我从小是孤儿，是由亲戚抚养长大的，成年之后我自己开了一本户口本，学校也就没有再追问我。” “那你后悔过吗？” “你问的是那天晚上吗？可能我对他们真的很冷血，我现在回想起那个晚上，我不会感觉恐慌也没有负罪感，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对于这种感情，姚寅笙没有感到很惊讶，从蒋家豪接起她的电话的那一刻，姚寅笙就觉得他肯定是一个内心强大起来了的人，是一个冷静面对任何突变的人。用过午饭，蒋家豪主动提问接下来要怎么做，姚寅笙看了一眼时间，“下午没什么事做，你就休息，晚上我们再去永旺小区。当然，如果你想现在回去看看也可以，不过你们双方的见面最好是在晚上，我也要去准备一点东西。” 两人出了商场就分开了，姚寅笙回到酒补充自己的装备，顺便联系了半个月没有联系的委托方曹雯娟。因为知道她在上班，姚寅笙没有打扰她，而是给她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今天晚上我会去你那儿，你下班回到家之后麻烦通知一下五栋的住户先到外面避避风头，今晚可能会有危险。”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姚寅笙才收到了回信，“我可以做到，但是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危险吗？” 姚寅笙想了想打字道：“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今晚我会去跟那两只鬼谈判，谈得拢事情就能解决了，要是谈不拢，那可能就会是一场战斗。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楼里面最好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次曹雯娟的短信来得很快，“好，我下班了就回去通知他们，但是有多少人能配合，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结果已经让姚寅笙很满意了，她收起手机继续清点今晚要带去的东西，叫了一顿外卖吃完就出门了。再次来到永旺小区，姚寅笙看到大院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好像围着一个人在说话，姚寅笙定睛一看，被邻居们包围着的，正是蒋家豪，不过他脸上没有局促和不安，反倒是一脸的笑意。 第676章 毫无悔意 看蒋家豪的样子，好像是在跟许久未见的老友叙旧，而那些邻居，也都是敞开怀抱和笑脸相迎的。姚寅笙见怪不怪，她来到人群外围，蒋家豪一眼就看到她并向她招了招手。早餐店老板也认出姚寅笙了，对他无话地点点头。姚寅笙还在人群中看到了曹雯娟和梁杳标夫妇俩，还有几个跟他们一样没有挤进来跟蒋家豪聊天的住户，想必这些人也是外面来租房子的。 曹雯娟看到姚寅笙就走过来，“事情我已经跟大家说清楚了，现在五栋里面没有人了，你现在要进去了吗？” 姚寅笙看向蒋家豪，对方冲她点了点头，姚寅笙也点头回应，“好了，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争取早点结束。” 蒋家豪跟着姚寅笙走进五栋，顺手关上了楼道的大门。来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拐角，姚寅笙看到半个月前的那道黄符还牢牢地贴在墙上，只是因为两人的到来，黄符好像被风吹起，剧烈地拍打着墙壁。姚寅笙直接把黄符揭开，蒋彬的人影马上显露出来，“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敢杀我！” 一见面，蒋彬就非常躁动不安，他恨不得现在就杀死蒋家豪。再见到那个给了他生命和谩骂的人，蒋家豪的脸也冷了下来，沉默不语的他有时候从某个角度看还挺像蒋彬的。 方清桂这时候慢慢从蒋彬旁边露出真容，几天不见，她好像比之前要透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跟蒋彬两个人在墙里较劲的缘故。看到方清桂，蒋家豪也没有一丝动容，在这对夫妻面前，蒋家豪绝对不会产生半点愧疚。 姚寅笙单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咳咳，现在人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但你要杀了他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们，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别的办法，打打杀杀的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方清桂对此无话可说，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那个冷若冰霜的儿子，想要说什么却不敢开口。相比之下蒋彬就活跃很多了，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蒋家豪，但是姚寅笙一见面就露出了桃木剑，这让他不敢越过雷池半步。但这并不妨碍蒋彬跳脚和骂人，他指着蒋家豪的鼻子，“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杀我！没有老子能有你？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怎么没被抓起来枪毙？” 面对蒋彬的指责，蒋家豪无动于衷，可以说是全程漠视，这样杀伤力好像更大。姚寅笙在这件事情上不想发表太多自己的意见，只是看着蒋家豪能够说些什么。蒋家豪冷冷地盯着蒋彬，缓缓开口，“你说我是畜生？我是你生的，我是畜生那你不就是那个畜了吗？想不到你不喝酒的时候也喜欢说胡话，而且说得比喝醉的时候更傻。” “你！” “我什么我？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初中生？十年过去了，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别在那里给我装老子，你从来不负责，陌生人给我的关爱比你给我的都多，你凭什么骂我？” 当年那个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小男孩儿现在已经长大了，身高抽条地长，五官线条已经趋于明朗，心理年龄甚至比同龄人要年长几岁，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见自己的辱骂起不了作用，惹怒不了蒋家豪，蒋彬气得浑身泛着黑烟，姚寅笙这才发现，这是一只能够把自己的怨气隐藏得很好的老鬼。 不知不觉中，存在感较低的方清桂已经躲进墙里去了。姚寅笙拿出桃木剑想要威慑蒋彬，但是怨气冲天的他现在比平时的模样高出两个头，身子也魁梧了不少。蒋彬的五官已经因为怨气而扭曲了，他发出了桀桀桀的鬼笑，“桀桀桀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没有杀害楼里的一个人，为的就是在等你，我要把我所有的怒气发泄到你身上，就像你小时候那样。你的命是我给你的，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不服？不服你也得受着，谁让你是我儿子呢？桀桀桀” 蒋彬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他抬起手想要卡住蒋家豪的脖子。姚寅笙先打出两道符探探蒋彬的实力，发现他能很好的应付黄符，姚寅笙也就拿出桃木剑要来应对。但是蒋家豪居然把姚寅笙的桃木剑夺过来，还顺便推了她一把，“这里不需要你了，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你不用掺和进来。” 姚寅笙是被蒋家豪推上了楼梯，她抓着扶手看到一人一鬼，一父一子已经缠斗起来了。虽然蒋家豪长成一个成年人了，身上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但是对上积攒了十年怨气没有发泄的老鬼，还是处在下风。很快蒋彬就找到了一个破绽，躲过桃木剑抓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了五道口子。 蒋家豪还想继续打下去，但是姚寅笙赶忙把他拉上来，扔给他一包糯米，“这个可以把阴气逼出来，你先处理一下，我来替你挡着。” 姚寅笙没有拿走桃木剑而是卸下了哀魂鞭，现在蒋彬完全是一个盛怒的状态，刚才扭打的时候已经把小区楼道里的灯泡和玻璃弄碎了。面对压抑了十年才爆发的厉鬼，他的威力可能比一般的，没有压抑怨气的厉鬼要厉害得多，用哀魂鞭对付他完全可以。 看到姚寅笙出场，蒋彬嗤笑一声，“怎么？他都打不过我，你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你手上那个是什么？放羊用的小皮鞭吗？桀桀桀” 姚寅笙挥动哀魂鞭跳下楼梯，直接在蒋彬的膝盖上打了一鞭子，蒋彬没想到这个鞭子打人那么痛，出乎意料地啊了一声。但蒋彬的耐受度比一般鬼要厉害得多，刚才那一鞭子还是身上的怨气化作屏障挡下来了，却也让蒋彬不得不正视这条鞭子。 姚寅笙在狭窄的小阳台舞动着哀魂鞭，在她全力进攻逼退蒋彬的同时，蒋家豪靠着的那堵墙浮现一张人脸，那是一个女人的脸。躲起来的方清桂这时候出现了，但再次出现的她双眼通红，她的目标是背对着她的蒋家豪。 蒋家豪没有防备，另一边肩膀被方清桂咬住一大口，发出来痛苦的惨叫声。 第677章 给自己报仇 想不到方清桂是一个闷声做大事的人，她身上也带有怨气，只是没有蒋彬的多，而且她也藏得比蒋彬好，又老是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以至于姚寅笙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姚寅笙丢出一袋朱砂，“我现在管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蒋家豪两个肩膀都受伤了，战斗力降了一个档次，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开口叫过一声爸和妈。他甚至毫不犹豫地打开袋子，把朱砂用尽全力往身后扬。方清桂躲开了大部分，但也有一些地方被朱砂打中，她又隐退到墙中。 现在楼道里满是红雾，姚寅笙还能看清蒋彬的位置，她又抬手打了一鞭子，这一次打在了他的左臂上。接连的受伤只会让蒋彬更愤怒，可姚寅笙也不会给他反击的机会，她找准了时机快速地从包里掏出镇魂钉，十分精准地打在蒋彬四肢的关节上。 蒋彬现在动弹不得了，姚寅笙甚至上了双保险，她不仅用镇魂钉封住了蒋彬的四肢，还在他的额头和后背都贴上了黄符。拍了拍手，姚寅笙现在有时间来处理另一只鬼了，不过她看到蒋家豪表情难过地坐在台阶上，姚寅笙想起来了，蒋家豪还受了伤呢。 看来还是先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再说，糯米还剩一点点，姚寅笙检查了下受伤的肩膀，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而且也没有发黑，说明阴气已经被逼出来了。姚寅笙用剩下的糯米敷在蒋家豪的肩膀上，蒋家豪看到蒋彬被定在原地觉得很神奇，“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不能动了？” 姚寅笙只是淡淡地说道：“他腿上、手上的那些叫镇魂钉，作用顾名思义。额头上还有后背贴的是黄符，也是能够镇魂的，现在他身上会感觉到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他，他动都动不了。” 这点糯米的作用并不好，姚寅笙让蒋家豪咬牙坚持一下，一会儿速战速决了再来处理伤口。短暂的休息让蒋家豪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揉揉肩膀站了起来，“还有一只鬼怎么办？” 这只鬼不用他们去找，倒是自己露出目标了。姚寅笙提着桃木剑防备，但是方清桂根本没有要继续打下去的打算，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蒋家豪。姚寅笙觉得方清桂这么做很奇怪，于是问道：“你跟蒋彬，到底是不是一伙儿的？” 从大家的描述中不难看出，方清桂和蒋彬应该是势如水火，势不两立，应该很难联合起来。可是刚才那一下袭击又该怎么解释？方清桂还是盯着蒋家豪，冷冷地开口，“我只是想给自己报仇而已。” “你也觉得蒋家豪该死吗？” 方清桂的脖子僵硬地转动了一个细微的角度，“他杀了我。” 对于这件事，姚寅笙无话可说，说破天，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不过蒋家豪也不是吃闷亏的人，他冷笑了一声，“我确实杀了你，那是因为你们先杀了我，你们让我对美好失去了信念，好几次我站在楼顶的天台上想要跳下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吵架！你们每时每刻在吵架，警察来多少次都没用，班主任给你们打电话也没用，你们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过我，你们只为了你们自己。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原本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不离婚我还打算劝导你，可你呢，你只想着钱。你们你们不是没有考虑过离婚，你们把所有东西都分的清清楚楚，就是没有一个人把我考虑在内！” 蒋家豪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所升高，姚寅笙注意到，即便是蒋家豪这样阅尽千帆的人，心里还是清楚地记得曾经的伤疤，她看到蒋家豪的眼睛有一圈浅红色。蒋家豪不会让眼泪掉下来，他故作冷漠地笑了一声，“你们对我没有留恋，我何必又要对你们万分不舍呢？我当初都已经要初二中考了，你们谁都没有过问，别人家爸爸妈妈会嘘寒问暖，会去参加他们的家长会，你们呢？你们自己数数，你，还有那个男人，去了多少次我的家长会？” 如果人也有怨气，姚寅笙相信此刻蒋家豪的怨气不比蒋彬这只厉鬼的怨气少。方清桂依旧沉默，蒋彬却在镇魂钉和黄符的双重禁锢下开口了，“即便如此，那我也是你老子，没有我就没有你，你始终记住这点！” “我老子？”蒋家豪走下台阶，他一把抢过姚寅笙手里的桃木剑，“你以为给了我一条命，我就可以对你的打骂全盘接受吗？那你倒不如像我一样，一下子杀了我。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没有管教过我一天，我不是一出生就是现在二十几岁的模样，但是你二十多年了，哪怕变成鬼了还是老样子，自以为生，大男子主义。你给了我的命，我还是很感谢你，要不然我看不了这个世界。但是仅此而已，我当时再小也是个人，不是你花钱买来随便打几拳的沙袋！” 刷的一声，蒋家豪直接把蒋彬额头上的黄符揭开，后背上的也是如此。姚寅笙上前阻拦，“你疯了吗？他身上的怨气比我想象中的要深，你这样随意揭开黄符，他随时有可能脱离控制的。” 蒋家豪却给了姚寅笙一个放心的眼神，“我自有分寸，这始终是我们家里的事，你让我来自己解决。” 姚寅笙并没有动身，蒋家豪轻轻推了她一下，“你放心，我会殊死一搏。我的命是他给的，那他到死也是我的父亲。现在他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只是”蒋家豪的眼神再次流露出杀气，就像十年前决定动手那样，“只是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拿了。” 蒋家豪已经把镇魂钉全部打掉了，他决定跟蒋彬一较高下，决定要跟蒋彬你死我活。重回自由的蒋彬心情大好，尤其是蒋家豪现在还来送死，他更开心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杀了你，你可不能有怨言。纳命来！” 第678章 做游戏 蒋彬一跃而起，决定一招制敌，姚寅笙来不及阻拦就已经被蒋家豪推到一边了。两个父子，一人一鬼缠斗在一起，因为肩上的伤口以及本身力量上的悬殊，蒋家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即便如此也在坚持战斗。好在那把桃木剑对鬼魂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让蒋彬有所保留了一些。而蒋家豪，刚拿起桃木剑比划的时候还非常的生疏，他从没有接触过这种武器，挥舞起来一看就是外行。可渐渐地，他就掌握了技巧，在黑窑和工地里的那几年他的力气大了很多，来到大学以后又经常锻炼，所以在力量上，他一直能够压制蒋彬的。现在又掌握了技巧，慢慢地，胜利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倾斜了。 姚寅笙一直抿着唇看着这对父子的打斗，她不能贸然上前，她还要看守另一个不确定因素，方清桂。不知道方清桂会什么时候出现搞偷袭，姚寅笙现在瞪大双眼扫描每一面墙，只要方清桂一露脸，她就采取行动。 那边的战火愈演愈烈，但蒋家豪已经能从一开始双手持剑改为单手持剑，他的进攻越来越明显，角度也越来越刁钻。几招下来，蒋彬退到一旁，他手上多了几道伤口，黑色的气体从体内流出，就像人流血一般。但是蒋彬现在并不在乎，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真是个畜生啊，杀了我一次现在又想杀我第二次。” 蒋家豪把桃木剑拿在手中，“我说过了，骂我畜生等于骂你自己。不是要杀了我吗？就你这点本事，想要我的命估计很难，但是我可以肯定，我能要你的命一次，就能要你第二次和第三次。” 这话成功地把蒋彬激怒了，他调动全身的黑气，整只鬼黑了不少，原本苍白孱弱的样子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蒋彬看上去完全不像人样，更像是一个形态扭曲的恶魔。蒋彬放出黑气袭击，姚寅笙还是道了句小心，但蒋家豪很快就被黑雾包裹，在里面他能看到的东西很少很少，他只能先后退想办法从黑雾中退出来。 这黑雾并没有让姚寅笙的视线减弱，她看到蒋彬借着黑雾的包裹向蒋家豪发起进攻，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击，他的目标正对着蒋家豪的胸口。姚寅笙想要开口提醒，方清桂就出现了，她跟蒋彬虽然不是一伙儿的，但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希望蒋家豪能够死在他们手中，所以有阻拦他们的情况出现，双方会在某种程度上进行配合。 现在就是如此，方清桂突然从天花板出现，倒挂在姚寅笙面前，眼睛向上翻白，一只手朝姚寅笙的嘴巴抓去，她想要堵住姚寅笙的嘴。但是蒋家豪很顽强，即便现在的情况对他不利，他还是继续站起来跟蒋彬他，在黑雾中，他一只手用桃木剑看似无章法地劈砍，其实也是在探索。好几次，桃木剑已经打到了蒋彬，但当他再往那个方向打的时候，蒋彬又溜开了。 桃木剑给了蒋家豪，姚寅笙只好用黄符来对付方清桂，但方清桂好像只想对蒋家豪出手，面对姚寅笙的黄符，她没有太害怕，却迟迟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像做游戏一样钓着姚寅笙的胃口。 蒋家豪已经被蒋彬扑倒却也很快就爬起来，一人一鬼打得是有来有回。姚寅笙这边也在像赶苍蝇一样把方清桂赶走，但她很狡猾，每次姚寅笙打出黄符她就缩进墙里，等姚寅笙气急败坏了再露脸嘲讽地看着她。姚寅笙也是恼怒了，她卸下哀魂鞭，在方清桂又一次出现干扰的时候，对着她的头发打出一鞭子。长发被鞭梢斩断，方清桂终于停留在原地，猩红的双眼颜色愈发鲜艳，“你毁了我的头发！” 姚寅笙继续打出哀魂鞭，“让你跟我玩捉迷藏，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玩的游戏就是捉迷藏！” 方清桂忌惮姚寅笙手上的哀魂鞭，但是她现在正好堵住了楼梯口让姚寅笙接近不了蒋家豪，这样也好，起码起到了阻拦的效果。 蒋家豪那边的战况还是很激烈，黑雾迟迟没有散开，他只能在黑雾中摸索，凭运气打中了几次。蒋彬也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蒋家豪现在就是那只已经得手了的老鼠，而他蒋彬，就是那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猫。 等到蒋彬玩腻了，他才从黑雾中现身，只是这一次他直接出现在蒋家豪面前十几公分。他的身子推开黑雾，张大嘴巴好像一口就要把蒋家豪吃进肚里。蒋家豪闭上眼睛横着挥出桃木剑，打到了东西，但是衣服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过去了，他的腹部被人打了一拳，力气很大，让他弓起身子，紧接着是头部、背部，所有一切能打到的地方全挨了拳头。 蒋家豪对这些拳头很熟悉，以前蒋彬打他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的，现在死了变成鬼了还是不变的招数。这些拳头，让原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蒋家豪又有了动力。这些拳头，是他愤怒的催化剂，让他想起了十多年前那段屈辱的童年，蒋彬一边打一边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方清桂在一旁冷眼旁观，好像自己不是她的小孩，眼里的不耐烦恨不得他赶紧从这个世界消失，这样她就会少了一丝烦恼。 这些画面在蒋家豪的脑海里闪过，他攥紧了桃木剑，努力抬起头迎接着那些拳头。他用桃木剑打回去，朝着蒋彬的脸打，一下比一下重，胡乱的挥舞，没有章法的劈砍。乱拳打死老师傅，蒋彬在蒋家豪这种类似疯癫的进攻下渐渐招架不住，蒋家豪越打越激动，他举起桃木剑，毫不保留地直接从蒋彬的头顶扎下去。 扑哧！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的叫声是蒋彬发出的，他发出这一串惨叫之后就向后倒，身上的黑气通过楼道中的空隙钻到外面去，蒋彬在痛苦中化成齑粉，随着黑气送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了。蒋家豪拿着桃木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等回过神来，他的面前已经没有蒋彬了，他瘫坐在地上，“结结束了吗？” 第679章 吐苦水 姚寅笙注意到方清桂已经有所收敛，乖巧地站在一旁，要不是因为眼睛里的猩红还有握紧的，不甘的拳头让姚寅笙看见了，姚寅笙还以为方清桂被蒋家豪的气势给震慑到了。蒋家豪转过头来问姚寅笙，“还有另一只鬼呢？”他到现在都没有叫过一声爸和妈，可见他对他们两个是无比的心寒和陌生。 方清桂听见蒋家豪提到自己，就又想跑进墙里躲起来了，但是姚寅笙这时候抓住她的肩膀，“还有一只鬼，在这里呢，刚刚她一直在干扰我，要不然，蒋彬可能会死得更快一些。” 见自己被姚寅笙推出来，方清桂很是惊恐，“你你们要干什么？难道你们也想要像杀了他一样杀了我吗？蒋家豪，我可是你妈！” 蒋家豪拿着桃木剑冷冷地望着方清桂，“对，血缘上你确实是我妈，但仅此而已。除了这条命，你给我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你跟他一样，对我没有温柔，只有冷漠。你跟他一样，都很自私。”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在遇到他之前就是个服务员而已，别的我什么都不会。你读书要钱，光靠我一个人挣来的钱怎么够？你以为我不想离婚吗？我还不是看在离开了他，我给不了你好日子才不打算离婚的，可是你可是你却这样污蔑我，这么想我，我真的好心痛。” 姚寅笙现在微瞪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清桂，明明自己的真面目已经被揭开了，她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努力营造自己悲惨的人设，真不知道她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了。蒋家豪当然不会被这样的谎言骗过去，“你别傻了，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当初你们吵架时候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你不想离婚并不是因为担心我读书没有钱用，你只是担心自己没有钱用。那个男人每个月只给我们五百块钱生活费，你只丢给我一百解决一个月的早午餐，剩下的四百块你拿去自己花掉了又怎么解释？你当初口口声声自己说的，房子快要被征收了，到时候会下来一笔补偿款，你要拿到那笔补偿款的一半才愿意离婚，你想的，也只有你自己，不是吗？我的母亲。” 方清桂张了张却发现自己无法辩驳，她无奈地低下了头，“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我也杀了啊。你当初就应该杀了他就好了，然后我们一起走。” 蒋家豪好像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只杀了他然后我们一起走？亏你想得出来！你自己都说了，你没有本事不能赚钱，到时候我真的能跟着你吗？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不是真的赚不来钱，你只是懒，只是嫌弃我，如果当初他同意养我，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签字离婚的。” 方清桂知道自己再说多少都不能给自己的小心思找借口，而且她已经被蒋家豪看得很透很透了，她只好沉默不语。方清桂的并没有多少杀伤力，所以蒋家豪已经把桃木剑还给姚寅笙了，“接下来，怎么办？” 姚寅笙看着方清桂，用桃木剑的剑柄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了，人已经来到面前了，要是想要他给你们偿命我是办不到了，你要是还有别的愿望，你就说出来，能办得到的我们肯定会满足你。” 愿望吗？她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这十年以来，方清桂一直在怨恨，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母亲，却被自己的孩子给杀死了。为什么要杀了我？我难道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在思考这两个问题的时候，方清桂很自然地把自己动手的记忆清除掉了，打了她也会说没有打、那不算打之类的借口来安慰自己，自然是没想到自己曾经给蒋家豪带来了怎样的痛苦的。和蒋彬十年来一直积攒仇恨一样，这十年来方清桂也一直在积攒苦水，想要一吐为快，想要让别的人可怜她，站在她身边谴责所有让她受委屈的人。 这么一个祥林嫂的人是不会有愿望可言的，她最大的愿望估计就是找个人来大吐苦水并且一吐再吐，吐到别人厌烦自己都不会觉得累。 见方清桂不说话，姚寅笙也不想磨叽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跟我走，我送你下；一个你也被解决掉，你选哪个？” 方清桂的身体抖了一下，“解决掉？是像蒋斌一样吗？” 姚寅笙点头，“是的，他这样已经不能轮回了，若你跟我走，我送你到地府去，到时候你的业障消除了还是可以投胎转世的。怎么样，你自己选。” “那他呢？”方清桂指向蒋家豪，“他就这么完了？他杀了我。” 姚寅笙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那你的意思是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不是！但是他杀了人，我是无辜的，他杀了无辜的人，难道不应该去坐牢吗？” 姚寅笙没有说话，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她看向蒋家豪，对方好像根本不在乎的样子，“我自然会有我的打算，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们做个了断的。” “你你什么意思？” 蒋家豪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字面意思，我会去你们的坟前祭拜，然后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会去我该去的地方。” 姚寅笙表情凝重地看着蒋家豪，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鉴定，方清桂就又软下来了，“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已经死了，你怎么样也跟我没关系，还好我的下场比他好一点，还可以轮回。这个小姑娘，跟你走需要做什么吗？” 没想到方清桂的转变来得那么快，姚寅笙也都愣了一下，然后她拿出木盒子让方清桂先进到盒子里，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住宅楼。外面的人好像一直在等候，见到两个人平安无事地出来就都围了上来，大家都对蒋家豪问这问那的，“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那两个人没有为难你？” “刚才我听到里面乒呤乓啷的，你们在楼里面做什么了？” 第680章 方清桂 蒋家豪让邻居们放心，“赵叔，你们放心，我们没事。事情这位大师已经解决了，这几年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蒋家豪还给邻居们鞠了一躬，邻居们赶忙把他扶起来。 “起来起来，这也不是你希望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要不你就回来，这里怎么说也是你家啊。” “是啊是啊，你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大不了来我们家店里帮忙，赚的钱不会少的。” 可是蒋家豪只是微笑拒绝了，“不了叔叔伯伯们，我现在过得很好，头几年我确实过得不如意，但是现在苦尽甘来了。而且我这一次回来已经做了决定，虽然我对他们没有感情，但已经答应了他们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做的。” 大家见蒋家豪的态度很坚决，也知道他不好挽留，再继续说几句话以后就散开各回各家去了。老一点的小区人情味很足，以前大家见了面都会打招呼，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带给邻居尝尝，还好小时候的蒋家豪邻居们都很善良热心，所以蒋家豪才能坚持下来，在夹缝中得到了一丝温暖。 事情算是解决了，姚寅笙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方清桂送下去，她还是第一只急着下地狱投胎的鬼，蒋家豪还在跟邻居聊天的时候她就催促姚寅笙快点了。姚寅笙问蒋家豪：“我现在要把她送下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蒋家豪对方清桂也没有多少感情，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比起送方清桂最后一程，他还是更愿意跟以前给过他帮助和温暖的邻居们多聊会儿天。姚寅笙对这个答案没有意外，方清桂好像也没有因为蒋家豪的冷酷而难过，她现在只想要快点到地府去，给自己挑个好人家，来世的时候能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好家庭中。 姚寅笙只好带着方清桂来到小区的一处角落，做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太张扬。站在墙角等待黑白无常两人的时候，姚寅笙开口问了一些她想问的话题，“你们好像一结婚就开始吵架了，为什么在还没有蒋家豪的时候就离婚呢？” 方清桂倒是没有那么觉得害臊，“没什么，当年那个时候离婚多可耻啊，会被戳脊梁骨的。而且我们各过各的，嫁给他了我还不用去工作赚钱，虽然他给的不多，但还够我买衣服打麻将。后来突然有了孩子，也就觉得就这样过，谁知道他喝酒越喝越厉害，后面几年打人越来越凶。” “即便是这样，你也没想过离婚？” “还是那句话，离了婚我没有经济收入，不知道会有谁看得上我，再加上那时候还有一个孩子，带着个拖油瓶更不好找下家了。” “但是蒋家豪没做错什么，蒋彬喝醉酒了乱打人就不说了，你肯定是清醒的，你为什么要打他？” 方清桂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开口说：“我也需要发泄啊，我跟蒋彬来硬的他只会更硬，每次都是我败下来，我打不过蒋彬，蒋家豪又是蒋彬的儿子，带着蒋彬的姓，我就把他当成蒋彬发泄了。反正也是我儿子，打一打怎么了？人家不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听到方清桂这样的发言，姚寅笙终于明白蒋家豪为什么能那么冷酷而且不后悔了。担心自己再问下去只会给自己找气受，姚寅笙不说话了，正好这时候黑白无常也赶到了。地府最近估计也挺忙的，两个人脸上明显看得出憔悴和匆忙，估计带走这个之后又要去别的地方了，姚寅笙还没来得及了解一下地府的情况，这哥俩儿就走了。 回到五栋门口，包围蒋家豪的人已经变少了，早餐店老板还不舍地拍着蒋家豪的肩膀在说话。看到姚寅笙，蒋家豪跟早餐店老板道别也准备离开了，曹雯娟和梁杳标这时候从五栋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 “事情已经解决了？这是你的报酬，这段时间谢谢你为我们跑前跑后了。” 姚寅笙很自然地收下了，“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也别担心房子的问题，人不是在房子里死的，房子本身就很干净，别听房东说的了。” 小夫妻点点头，姚寅笙的话估计比房东可信度要高，原本他们还打算换房子的，但是现在的薪资已经不支持他们去别的地方找这么便宜，位置那么好的房子了。现在姚寅笙的话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可以放心地继续住下去了。 但是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姚寅笙说的跟房东的说法不一样？姚寅笙嘴角带着笑意，那天下午，小女孩儿跟她聊了很多，她也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而小女孩儿可以说是目睹了全过程。 那时候早餐店老板的女儿才五岁，那晚事情发生的时候楼道里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在家里都吓得不轻，妈妈把她抱回房间安慰她，等她不哭了妈妈让她不要出房间直接睡觉就离开了。小女孩儿那时候惊魂未定，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根本睡不着，所以她光着小脚轻轻打开了房门，躲在门缝里偷看外面的情况。 那时候蒋家豪还没有逃跑，她看到自己的爸爸好多邻居伯伯都在跟蒋家豪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动的手？” 蒋家豪当时还在哭泣，那是一个初中生第一次提着刀砍东西，砍的还是人啊。他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滴说道：“嗯，他们又在打架，太吵了，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这个理由让邻居们沉默了，蒋彬夫妇的混蛋邻居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私底下不知道多同情蒋家豪。 “你走，这里有我们呢！”不知道是谁在群人中说了这样一句话，蒋家豪不为所动，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后来慢慢地，越来越多人都同意这个方法，大家都让蒋家豪快走，小女孩儿还看到自己的爸爸拿出兜里的钱一把塞进蒋家豪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没有说话。最后蒋家豪在5楼的一个伯伯的陪伴中下楼了，五分钟之后，那个伯伯自己回来了，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大家才开始动手。 第681章 齐心合力 小女孩儿看到叔叔伯伯还有爸爸开始有条不紊地动起来，没有人组织，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任务。小女孩儿的爸爸从家里拿出好多食品手套，还有些叔叔伯伯把家里用来洗碗的手套戴上了。叔叔伯伯们合力把蒋彬夫妇扛上楼，扛回了家摆好。蒋彬夫妇的家本来就因为争吵弄得乱七八糟的，所以他们不需要再营造出有人闯入的假象。小女孩儿还看到自己的妈妈也帮忙了，她用家里的水桶接了一大桶水，几个叔叔把地上的血迹冲掉，为了跟警方说的话符合，他们还从楼顶刷到一楼，所有的台阶都湿漉漉的。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大家又把尸体晾在屋子里一段时间再报警。警察肯定开展了详细的调查，而在警察来之前，五栋的居民们已经统一口径，女人一律不要多说，要是问起那个时间段在干什么，都要说自己在家里，可是说带孩子也可以说做家务，总之就是不能说出门了；男人的口风比较紧，大家也知道自己都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所以不用强调他们都会守口如瓶。 后来警方的审讯没有多大的进展，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那天晚上在蒋家听到了争吵声，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后来就是打斗声。警察也问了大家为什么听到声音不出来看看，邻居们也都表示，蒋家夫妇两个平日就吵个不停，急眼了两人还会动手，所以当时大家都以为两个人又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所以没有在意。至于为什么会发现尸体，住在楼上的住客告诉警方，他当时想要下楼买烟，走到三楼看到蒋家的门开得很大，蒋家夫妇就躺在地上，他也是那时候报的警。 后来的审讯，五栋的居民们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让警察的调查方向一直围绕着入室抢劫杀人这个点。而对于蒋家豪的去向，大家也都说不知道，搬运尸体的时候他们都戴着厚厚的手套没有留下指纹，进门的时候他们也都套上三层鞋套才进门，而卷宗上写的杂乱的脚印，是二楼的一个叔叔为了掩人耳目，穿着蒋彬的皮鞋在家里胡乱走了几圈。 警察不再来小区之后，大家其实想过要去寻找蒋家豪，但是有人觉得他应该是去投靠其他亲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到蒋家豪对两边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这个想法只浮现一时。但是自那以后，五栋就开始闹鬼了，蒋彬和方清桂夫妇俩的鬼魂每到夜里就开始敲门，他们要找到蒋家豪，那个一直被他们打压在脚底下的人居然杀了他们，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可是邻居们完全没把这两只鬼当回事，因为他们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也不会闯进门闹得大家不得安宁，但只要一提到蒋家豪，两只鬼明显就会激动起来，日子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不能在小区里提蒋家豪。这样人鬼混居的日子过了十年，两只鬼执着于找到蒋家豪报仇，却没有施压；五栋的居民们也闭口不提蒋家豪，忍受着每天晚上的敲门声。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要不是曹雯娟夫妇不了解实情找到姚寅笙，两只鬼不知道还要在楼道里待多少年。 姚寅笙跟蒋家豪离开了永旺小区，姚寅笙用自己的车带蒋家豪回酒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在蒋家豪下车前，姚寅笙多嘴问了一句，她也想知道蒋家豪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自首，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蒋家豪对姚寅笙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答应了会去祭拜他们就会去祭拜他们，我不至于这么言而无信。”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这个之后呢？” 蒋家豪嘴角的笑容带着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都打算好了。”说完，蒋家豪就打开车门下车了，又在车门外对姚寅笙挥挥手告别。 看着蒋家豪走进酒店的背影，姚寅笙感觉这一单做下来让她很无奈，从来没有上过心的父母被自以为掌控手中的儿子杀掉了，在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他对别人又非常的信任，给人一种开朗舒服的感觉。其实刚才姚寅笙要是拐个方向把他拉到警局去都可以，可是姚寅笙没有这么做，姚寅笙现在反思了一下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她发现自己内心居然没有所谓的正义感爆发，就这么把他送回酒店了，或许在姚寅笙还有邻居们的眼里，这么做对蒋家豪来说是好的，所以大家就都沉默了。 姚寅笙也不会可以去追踪蒋家豪后来到底怎么做，她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碌。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姚寅笙就要跟调查组前往晋省了，七月十四中元节就快要到了。八月十号，距离七月十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宋元善告诉姚寅笙，泰山的鬼门关法坛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大家陆续往那边赶了，让姚寅笙也赶紧收拾收拾，提前几天到晋省到时候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姚寅笙三个人花了一整天收拾行李，八月十一号就找到调查组，宋元善他们也早早准备好了，两架直升机在深山里起飞，直奔晋省。在晋省的酒店，姚寅笙见到了齐千松，两个人吃过午饭之后找了一间会议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说了一下午，门外的李俊、陆翊、宋元善和陈佰刚等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齐千松只不过是告诉姚寅笙这段时间调查组的处境，在姚寅笙还在为蒋家的事情奔波的时候，蛊毒的传播进一步扩散至世界各地，各国都出现了可怕的蛊毒，甚至在国外还出现了更为可怕的死亡病例。调查组内部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虽然金蝉蛊持续发挥救下了几个病人，但是蛊毒还是在调查组内部扩散开来，两名研究人员已经染毒身亡，芮婆婆的金蝉蛊也报废了一只。寄予厚望的紫雨叶也没有下落，现在调查组又不得不把人手尽可能地调动到泰山来，可以说这一次的活动调查组已经孤注一掷了。 作为这一次法坛中负责解封的重要人物，姚寅笙自然是有很大压力的，她握紧了手中的龙鳞，无论如何，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682章 鬼门现 李俊和陆翊没有压力，她们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但在七月十四到来之前，她们两个更像是来旅游的。姚寅笙还有调查组的人聚在一起开会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在晋城到处逛，现在是暑假，但因为蛊毒的传播实在是太快了，很多店铺和景点其实都是关闭了的，路上更多的其实是本地人。 一个星期过去了，七月十四中元节终于到了，今年不能在家里过节，但是梁美菊也没有忘记嘱咐姚寅笙一定要吃鸭肉。姚寅笙和陆翊李俊两个人找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肉菜吃了就算过节了。天黑了三个人也没有在外面游荡，七月十四的晚上是留给那些鬼魂的，过了零点才是重头戏。 “寅笙，要不你现在睡一下，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姚寅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她现在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还是很紧张。 晚上十一点，宋元善来敲门了，他们现在要赶去泰山了，已经有几批人先姚寅笙她们一步到山上去了。姚寅笙直接把哀魂鞭拿在手上，这样才让她比较安心一点。来到泰山脚姚寅笙就看到了大批的调查组人员和前来帮忙的其他居士，他们有的在泰山上，但有的却在梁父山和蒿里山上。传说泰山有一处鬼门入口，而人死以后，魂魄会汇集到泰山这儿来，魂去了梁父山，而魄到了蒿里山。梁父山和蒿里山就在泰山的两侧，为了保险起见，调查组把人手安排得非常足。 这要是放在平时，哪怕到了晚上的泰山也会是人满为患，可是现在大家都躲在家里，调查组也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发布公告称暂时不接待游客，所以现在泰山周围全都是调查组的人。姚寅笙跟着齐千松来到梁父山和蒿里山夹道中间的泰山深处，齐千松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大家集中精神。” 李俊和陆翊一直跟在姚寅笙身边，李俊的手里拿着弯刀，陆翊则是拿着姚寅笙的桃木剑。这两样东西都是姚寅笙拿给两个人防身用的，今晚九咒塔说不定会出现，到时候大家顾得了自己就好了，姚寅笙手里已经有哀魂鞭了，就把另外两件能保命的武器留给她们了。 慢慢的山上开始起雾了，大家的能见度已经越来越低，齐千松并没有让人打开山上的大灯，而是让他们原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所有人戒备！鬼门即将出现了，站在原地不要动，坚守好你们的岗位！” “是！” 嘹亮的答应声过后就是万分的寂静，大雾已经包围了整个山顶，姚寅笙要跟旁边的人手拉手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她已经站在法坛旁边了，前来帮忙的天师穿着显眼的道袍，点上了两根手臂粗的蜡烛，踩着步子开始吟唱。法坛中，放着好久不见的七魂刀，烛光下的它宁静肃凉，刀锋淬上寒光，刀柄和刀刃的连接处有一个小缺口，那是姚寅笙当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出来的。 过了零点十五分钟，雾散开了，眼前的景象让姚寅笙大为震撼。一扇高入云层的看不到头的朱漆红门出现了，左右两扇门上面还有九颗鎏金的圆环，铺首为冶兽吻，仿佛透露着它赋予的巨大威严。庄严的时刻来临了，夏虫好像都停止了低语，姚寅笙听到了风穿过草丛的声音。 门开了，从简单的一条小缝慢慢延展开，姚寅笙往里面看，却是无尽的黑暗。从门后面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她很熟悉，谢必安和范无咎。两个人都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打着灯笼一脸的肃穆。他们走到门外就自觉站在门的两侧，紧接着门里面还有身影闪出来，这一次姚寅笙看到的是牛头马面。这二位非常地高大，可以有五六米高，兽首人身，手持钢铁钗和枪矛。 还不算完，接下来走出来的是两个与常人模样无异的人，可以说他们长得比黑白无常都还要入眼一点，最起码没有长长的舌头。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扇子，一把写着“日”，一把写着“夜”。 李俊拉了一下姚寅笙的手，“寅笙，这是什么人？” “日夜游神，跟黑白无常的等级一样，只不过黑白无常还有牛头马面是负责勾魂的，这俩是负责在人间巡逻的，还倒班，一个早班一个夜班。扇子上写着日的就是上白班的，大家叫他日游神，另一个就是上夜班的，大家都叫他夜游神。” 两人在说悄悄话的时候，门里的动静还没有结束，大家又看到了四只动物形态的身影从门里出来。这四只动物也在门口列队展开，姚寅笙看到了身高近两米的豹子、大鹏展翅的鸟、化成人形但浑身被林票包裹的鱼还有和捕鸟蛛差不多体形大的黄蜂。这四种动物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铠甲，可能比起前面那几位，这几位带兵操练的时间会比较多。 四只动物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影出现了，白无常作为代表对齐千松抱拳作揖，“有劳各位了，我等会协助各位，将这魔刀销毁。” 鬼门的出现并没有让法坛前的天师停下来，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法坛前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零点三十分了，很快，她就看到越来越多淡灰色的人影朝他们走来，那些都是今年鬼节回家看看的鬼魂们。 鬼门又再打开了一点空间，鬼魂们的目标好像只有鬼门，很多鬼是自觉走进鬼门去的，但有一些还比较好奇，他们会停下来东张西望，但这样也会被阴差阴帅们催促。 最后一句词唱完，天师对齐千松点了点头，齐千松又看向姚寅笙，姚寅笙知道现在该轮到她出场了。虽然从出现到现在，黑白无常都没有跟姚寅笙叙旧，但也是很关心姚寅笙的。姚寅笙拿着龙鳞走到法坛上，天师给姚寅笙一碗浑浊的水，“喝下它再动手。” 姚寅笙知道里面是拌了香灰的，虽然平时自己经常做，但真的要喝下去还是第一次。不过姚寅笙没有推脱，而是一口把那碗水喝下去，然后顿时身上暖烘烘的，充满了能量。可就在姚寅笙准备动手的时候，排好队进鬼门的队伍后面传来了争吵声，姚寅笙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出事了。 正要回头，齐千松却按住姚寅笙的肩膀，“继续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第683章 强强对抗 齐千松的那一下，好像把全部重任都交给姚寅笙，他们则轻装上阵去帮姚寅笙拦住敌人，姚寅笙当然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才是。龙鳞在手，身体不停涌动着的暖流都在告诉姚寅笙，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便放手一搏便是。齐千松已经用对讲机安排人手前来增援，阴差阴帅们也站到姚寅笙身后替她面对追上来的威胁。李俊和陆翊两个人现在还不用出手，现在敌人不知道是谁，要是人她们可以上场应对，但要是鬼，也只有陆翊的桃木剑还有点用，所以现在她们跟天师一起守在姚寅笙身边。 姚寅笙开始动手，继续沿着自己弄出来的缺口锯开更大的口子。这段时间以来，姚寅笙都会把龙鳞装进盒子再放到关公面前供奉，每天早中晚三炷香是少不了的，就算姚寅笙不在，上香的仪式也会由李俊和陆翊完成，总之一次都少不了。而且在上香之前还要虔诚地拜拜，嘴里要念叨一些祝愿，“望二爷能分些神力，这枚龙鳞还有大用处，望二爷能神通降临，保佑这枚龙鳞能大显神威。” 现在，就是检验的时刻了。这枚龙鳞好像比上一次用得顺手多了，很快刀刃就被锯开了大约五厘米深的口子，已经快要到七魂刀的一大半了。姚寅笙在忙碌的时候根本没有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她甚至只听到了耳边龙鳞与刀刃摩擦的声音，正当她要惊喜地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让大家有信心坚持下去的时候，姚寅笙发现周围的人全都不见了，而她的身后，人、鬼、怪乱作一团，战争已经开始许久，只是战火没有蔓延至法坛这里。 姚寅笙加快速度，可是已经不能像刚才一样专心了，这时候一个惊雷木被扔到法坛上，是那位天师。 “带着七魂刀跑起来！该死的他们人越来越多了！” 姚寅笙抬头一看，周围出现了很多九咒塔的人，就连山崖上也有，他们打着火把快要把山腰照亮。九咒塔不仅带来了自己人，他们甚至还联系了其他门派的人，比如倭国的阴阳师，包裹着橘黄色的法袍，还有的同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可是手腕上、脖子上都带着大颗大颗的佛珠。同样的，调查组的人也很多，无论是调查组的内部人员还是找来帮忙的各派人士，他们奋不顾身地阻拦每一个想要靠近姚寅笙的人和鬼，符箓和各种武器已经打得满天飞了。 姚寅笙也看到了李俊和陆翊，两个人不能解决九咒塔带过来的那些恶鬼，她们就专逮着九咒塔的人来打。而阴差阴帅们除了要维护鬼魂队伍的秩序，也还要抽空来帮调查组的忙。看到大家都这样奋不顾身，姚寅笙也很听话地拿着七魂刀跑开了，她找到了一棵暂时安全的大树，叫出小八帮忙一起尽快把这把七魂刀弄断。 不知道七魂刀是不是感应到了外界游荡的鬼魂，嗜血的它活过来了，原本寒冷的银光现在变成了锤炼过的红色。姚寅笙找来一块石头压着刀口，手上不停地加快速度。 “这样是没有用的。” 一串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姚寅笙的手一顿，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姚寅笙抓起七魂刀又要跑，可是周围好多闫老，而周围的人好像跟她不在一个时空里，大家都没发现她这边的异常。 姚寅笙把哀魂鞭拿在手上，“你还没死？” 数十名闫老包围住了姚寅笙，他们一起张嘴，“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相反，那天晚上要是我没有体力了，那些鬼，你觉得你还能送走吗？” 难道他看到了她？她做的那些事他全都看见了？ 姚寅笙挥出一鞭子，那些被打中的闫老化为残影不见了，就连她面前的那个也是一样。 到哪里去了？姚寅笙四处寻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闫老的身影。姚寅笙不想浪费时间去寻找了，她咬着哀魂鞭，继续用龙鳞切割七魂刀，差一点，就只还差一点点了。 轰隆隆！轰隆隆！ 两声惊雷在大家头顶炸开，紧接着狂风大作，冰雹那么大的雨点打下来，砸在大家的身上。姚寅笙也即将迎来胜利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叫声，是小巴。姚寅笙连忙抬头，可是却没有看见小八的声音。耳边小八的哭声已经很接近了，姚寅笙大喊了两声小八的名字，可是那哭声忽近忽远，扰得姚寅笙不能专心。 “看不出来，你对这个小鬼的感情还挺深厚的啊。” 又是从后脑勺传来的闫老的声音，姚寅笙转过身，看到闫老揪着小八的衣领，嘲讽地看着她。姚寅笙不得不停手，“你有什么冲我来，刀都还在我手上，你把小八抓走算什么本事？” 闫老倒是不以为然，他提起小八在他的脸蛋上戳了一下，小八激动地要去咬住闫老的手指，但闫老拿开了。他拍了一下小八的屁股，估计用挺大力的，一下子就把小八打得泪眼汪汪的。 “啧，还真是一个德行，这么大的孩子了，不知道尊重老人吗？” 小八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拳头，可能在说我给你一拳。闫老也很生气，他抬手要打小八一巴掌，但抬起来的手却被一条鞭子缠绕住，姚寅笙把哀魂鞭往身后一拉，然后再上前，直接用玉佩打在闫老的身上，小八趁机钻回玉佩里。 闫老的头被玉佩砸出一个坑，他捂着伤口却是兴奋，“虎玉符？看来你真的是老姚的继承人了，她居然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 姚寅笙收好玉佩，没有跟闫老恋战，只是带着七魂刀转身逃跑了，刚才是她疏忽了才让闫老抓住小八的，现在小八躲起来了，她只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还差一点点就能把七魂刀弄断了，姚寅笙躲到已经结束的战场周围，找到一处裂开的山崖，她把刀插在裂缝里，然后抓着刀柄往两边使劲。 喀嚓一声，刀柄和刀刃已经完全分离，天空打下一道惊雷，可是这把刀却没有达到大家想要的效果。相反，它好像生气了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闫老从姚寅笙背后直接打了她一掌，姚寅笙猝不及防砸进了山壁中。 “混账，你把我的七魂刀怎么了？” 第684章 粉身碎骨 姚寅笙被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尤其是她面朝石壁砸下去，人没晕过去就算不错的了。姚寅笙倒在地上，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的碎石子很多，有的地方已经把她的皮肤扎出血了，可是她居然感觉不到痛。 真正让姚寅笙痛回现实的，还是那把七魂刀。闫老从裂缝中拔出刀刃，气不过直接扎在姚寅笙的手臂上，这股钻心的疼把姚寅笙眼前的雪花扫走了，她大叫了一声。但是闫老还是不解气，他的七魂刀，他引以为傲的七魂刀居然在姚寅笙的手里完全的一分为二了，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吗？不！不行！不能让七魂刀变成废刀，既然它需要鲜血和灵魂，那我就给它鲜血和灵魂，首先就拿这个人打牙祭！ 想着闫老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举起刀又扎了姚寅笙一刀，不过这一次被姚寅笙躲过去了。姚寅笙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捂着伤口站起来，现在还是夏天，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棉质的t恤，又下着雨，雨水已经把血液冲到衣服上，现在整件纯白色的t恤看上去鲜红鲜红的。姚寅笙抹掉了脸上的雨水、血水和碎石块，“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闫老手握那半边刀刃，因为握得太紧把自己的灵体划伤了，现在手上露出来的黑气被刀刃一点一滴地吸收，就像一个饿了好久的婴儿，疯狂吮吸送到嘴边的乳汁。刀刃的眼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调查组的人也跑过来增援，齐千松端着一把枪对着闫老，但确实在问姚寅笙话，“这是怎么回事？刀呢？” 姚寅笙捂着手臂说道：“已经弄断了，但还是没能解除封印，估计我们毁得还不够彻底。” 齐千松也看到了闫老手上的那截刀刃，“怎么会这样？那你是不是要把它锯成好几段？这样子得锯到什么时候？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鬼门过了阴时就要消失了。” 姚寅笙活动了一下被七魂刀捅伤的手臂，“不锯了，直接把它弄得粉身碎骨好了。” 闫老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还是凭你手上的龙鳞？想不到现在的调查组退步那么厉害，那几个老家伙在天之灵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姚寅笙听完也冷哼了一声，“我觉得，他们要是知道曾经的好友被自己的法器反噬操控，应该会更气，调查组都能出现你这样定力不足的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你！”闫老举起七魂刀，刀口对着姚寅笙，大家都看到雨水滴落在刀刃上时雨水被高温瞬间蒸发冒烟的样子。在场的人大多数还是第一次看见七魂刀，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惊讶得不敢说话。 闫老呼出几口气，反而兴奋地笑了起来，“那你就试试，但是在这之前，你应该没有忘记，我这把刀喜欢血和灵魂，现在你们这里那么多人，那我就拿你们来献祭！” 闫老说完之后先把七魂刀扎进自己腹部，如墨的鬼气完完全全就是七魂刀的养料，七魂刀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孩子，疯狂地吸取那些鬼气。现在又是刮风下雨又是电闪雷鸣，还有很多鬼魂没有回到鬼门里面去，泰山周围的阴气别提多重了，这样的阴气也大大增加的七魂刀的活力，现在的七魂刀飘浮在空中嗡嗡作响，血红的刀身已经削发如泥了，就等出击了。 姚寅笙让大家都散开，要是七魂刀真的开始杀戮，不杀到最后一个人它是不会停下来的。可是这种地方大家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齐千松拉着受伤的姚寅笙慢慢往后退，他还在盘算着应该怎么样跟闫老交涉，可是姚寅笙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然后小声对他说：“你们后退，我还有一个办法。” 看到姚寅笙手中的那些黄符纸，齐千松知道姚寅笙大概要干吗，可是他还是很担心，姚寅笙的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刷皮肉翻开泛白了，要是不及时处理，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感染。 “要不我让天师府的人过来，你这一招他们也会。” “来得及吗？” 齐千松往身后一看，天师现在被几十只恶鬼团团包围，还是自身难保的处境。齐千松沉默了，姚寅笙笑了一声，“还是速战速决，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我们商量来商量去了。对了，我朋友没事？” “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九咒塔的法术由我们来破解，人都是她们揍的。” 既然李俊和陆翊没事她就放心了，“好，那我也不能示弱才是。” 姚寅笙说完就把准备好的黄符纸全都抛到空中，这一招引雷她已经用了第三遍了，早就熟能生巧了。天上的雷好像加上了追踪器，精准地朝姚寅笙所在的地方打，好多黄符都抵挡不住雷电的袭击，但有一张存活了下来，姚寅笙中食指夹住了这张黄符。 闫老看到姚寅笙的阵仗知道她要做什么，轻蔑一笑，“不错不错，总算让我看见了点真东西了，但是你真的能使出这招吗？待会儿可别被雷劈死了，哈哈哈哈。” 姚寅笙夹着黄符慢慢上前，“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姚寅笙另一只手开始放在背后掐指诀，她先后掐起天雷诀、地雷诀、云雷诀和水雷诀，她的动作很快，每次四个指诀掐好就会有一道大雷劈在黄符上。黄符屹立不倒，但是电流却会贯穿姚寅笙的全身。九道雷打下来，姚寅笙呼出一口乳白色的浊气，她把黄符打出去，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灵。随吾三气，焚灭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白虎将军，充宫正神。随吾七气，诛斩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天地二将，龟蛇合形。随吾五气，飘荡不祥。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戊巳之气，中央合形。随吾一气，埋伏魔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 黄符直奔空中的七魂刀，两物相撞那一刻，电闪雷鸣，有那么一瞬间大家感觉天都亮了，赶忙抬手挡在面前。 啪啦！啪啦！姚寅笙听到了金属裂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嘣的一声，还在山间回荡。亮光还在继续，姚寅笙刚才没来得及捂住脸所以有短暂的失明，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周围有很多鬼魂在飞，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还在说话，但是稀稀拉拉的，姚寅笙听不出他们说话的内容。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按住姚寅笙的肩膀，“你你你毁了我的七魂刀，你跟我下地狱去！” 第685章 误入地府 “诶诶诶，醒醒，醒醒。姚同学姚同学你醒醒啊。” 姚寅笙感觉有人在推她，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昏暗无光的天空，身边是一张曾经很熟悉的脸，仇子君。姚寅笙眨眨眼，她怎么在这里见到仇子君了？这么说她成功了？ 仇子君把姚寅笙扶起来，“姚同学，你终于醒了。” 几个呼吸过后姚寅笙才顺利开口，“仇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你被放出来了？” 仇子君见姚寅笙还记得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是啊，多亏了你啊，我们大家都从那把刀里出来了。你不知道啊，那把刀里挤死了，好多人在里面说话，这段时间来我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还差点被一群恶鬼给吃掉呢。” 这么说自己成功了！但是环顾四周，为什么尽是姚寅笙不认识的地方，她不是在泰山里吗，可是这里好像一个集市，只不过也是一地的狼藉。 “仇老师，既然你已经从七魂刀里出来了，你应该到地府中去了，怎么还” 仇子君看姚寅笙的眼神变得同情了起来，“唉，姚同学，不瞒你说，其实，我们已经在鬼门里面了。当初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刀刃，被封印在刀刃里的我们都感受到了，随后束缚我们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大家都自由了。但是那时候鬼门开着，所有阴差都在我们外围把我们赶进鬼门里。有一些鬼生前作恶多端不服管教，但也还是有像我一样的普通人，不用催就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有点贼心的也没有那个贼胆敢乱跑。进来之后那些恶鬼就到处逃窜作恶，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阴差阴帅们全都找他们去了，我落在了最后面，也是我发现了你的。” 姚寅笙想到了自己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闫老是要让自己下地狱的，现在她还真下来了。那自己是死了吗？姚寅笙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有些苍白，但还是看得出有血色的，再摸摸自己的脸，冷是冷但不至于冻得硬邦邦的。难道是我刚死不久？ “姚同学，你在想什么呢？” 姚寅笙回过神来，“哦哦，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仇子君却给了姚寅笙不同的答案，“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守在你身边差不多有十来分钟了，你的身子还是软软的，不像是死了的样子。姚同学，我觉得你其实是误入地府了。” 我？误入了地府？姚寅笙往自己的身后看，身后果然立着一扇朱漆大门，威武壮观。姚寅笙走近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仇子君来到姚寅笙身边，“没用的，书上说鬼门只有在七月十四中元节的时候开启，亦或者是外头有能力的人帮忙走阴，但前提是你的身子得在外面。现在你连人带魂来到地府，就算真的有人走阴来把你带走也很难。” 道理姚寅笙是知道的，她重重地砸了一下鬼门。不过她也想到了，她在地府不也有人脉嘛，她可以去找爷爷和外公啊。有了这层关系，姚寅笙叫上仇子君跟她一起走，正好仇子君也要去判官那里照业镜，路上要是遇到了阴差，就报上爷爷或者外公的名字就可以了。 两人穿过荒凉的街道，这里其实跟上面没有区别，什么摊贩都有。卖水果蔬菜的、卖各种肉类的，还有酒馆、茶馆、餐馆一应俱全，就连青楼都有。仇子君告诉姚寅笙，当时大家一股脑地涌进来，阴差们又都去抓恶鬼去了，好在是店里没有人，所以没有鬼魂受伤。姚寅笙点头称是，一个新的问题又困住她了，仇子君说的大概率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街道上一个阴差都没有，没有鬼给他们指路，这一人一鬼人生地不熟的，她要怎么去找爷爷啊？这地府也不像景区弄几块指示牌和地图，搞得姚寅笙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一人一鬼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反正现在也只有这一条道，一条路走到黑算了。越往里走也就看到了一些鬼影，他们躲在路边的房子里不敢出门，估计都是安分守己的好鬼，被今晚的阵势给吓到了。姚寅笙找到一个跟仇子君差不多大的男鬼，“大叔您好，请问森罗殿要走多久才能到？” 男鬼估计是觉得姚寅笙面善，而且长相也不错，于是靠近了点正要说话，却又被吓回去了，“哎呀妈呀！这是个人啊！” 姚寅笙愣了一下，自己是活人就会对这些鬼魂有那么大的威慑力吗？姚寅笙退下，换仇子君上，仇子君已经是亡魂了，可能男鬼就不会那么害怕了。仇子君把姚寅笙的来历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问了同样的问题，找到去森罗殿的路。男鬼这一次倒是给仇子君指了路，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类似于地上县城中的进城大道，所以很笔直没有岔路，“你们一直往前走就是了，这条路上没有岔路，你们能知道森罗殿也不错了，但森罗殿不只有一座宫殿而是一大片宫殿群，我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哪位大人，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仇子君和姚寅笙对男鬼道谢，知道路就好了，等到了森罗殿再问。男鬼最后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带着一个活人去森罗殿干什么，但这条路上埋伏着不少恶鬼，你带着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生气太足了，小心会被他们给抢了去吃掉。” 男鬼的话提醒了姚寅笙，但是她不能拍掉自己身上的三把火，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到上面去，要是拍掉了那三把火，回到上面的概率可能会更小，而且身体可能会大不如前。但生气不能不掩盖，姚寅笙抓起地上的土块往嘴里塞了一块，然后捧起一些尘土打在自己身上，这也是一种掩盖活人生气的方法。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仇老师，我们走。” 第686章 重燃希望 浑身土腥味的姚寅笙跟仇子君上路了，一条笔直的道路望不到头，他们的能见度大概只有五十米，再远一点就是雾气，需要走近了才能看清东西。姚寅笙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哀魂鞭没了，大概是掉在鬼门外边了，这下子自己连个防身的工具都没有了。这时候小八却露头了，他从姚寅笙的玉佩里飘出来，姚寅笙赶忙对他说：“你干什么呢？快回去！这里很危险，要是被别的鬼或者阴差发现了你就麻烦了！” 小八啊呜了一声，很委屈但也很听话地钻回到玉佩里去了，姚寅笙摸了一下玉佩，“你乖乖在里面待着啊，我们现在在地府呢，要是被别人发现你，你可能就不能跟我一起回到地上去了，知道吗？” 玉佩没有反应，但是姚寅笙相信小八肯定听懂了。因为两个人手上都没有防身的武器，所以走得很着急，路上他们只找到了一截树枝，就跟女孩儿的手臂一样粗，勉强拿来防身用了。姚寅笙在地下慢慢摸索往前走着，还在泰山停留的人却欲哭无泪。 李俊抓着姚寅笙的哀魂鞭和快要四分五裂的挎包，颓废地坐在石头上不说话。陆翊则疯了似地在齐千松和宋元善两人之间游走，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现在怎么办？你们告诉我现在怎么办？寅笙现在被炸了个粉碎，连个块儿都找不到，怎么办？” 带着九道雷威力的符咒在炸开的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强光让泰山仿佛天亮了一样，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整个晋省估计都照亮了，同样迸射出来的还有巨大的冲击力。九雷符不仅把七魂刀给击碎了，而且碎得很彻底，后来调查组在寻找的时候甚至找不完整，还有好几块已经成为齑粉了。所有人回过神来发现姚寅笙找不到了，她原来站着的位置只留下了一条鞭子还有她经常背着的挎包，她的哀魂鞭看上去只是脏了，但那个帆布包已经岌岌可危了，里面的东西已经快要掉出来了。大家都认为，在这样强大的冲击下，姚寅笙牺牲了。 现场受到冲击最大的应该就是李俊和陆翊了，两个人好像都失去理智一样，一个发起脾气来恨不得跟人动手的人现在死死地护着姚寅笙的东西不说话，另一个本来就比较跳脱的现在更像躁狂发作一样见谁都咬。齐千松还有宋元善等调查组的人也很悲伤，所以任由陆翊在他们面前撒欢、大骂也不辩驳。 陆翊像不知道累一样在两个人面前来回走动，她的话一茬儿接一茬儿，说到没话说了才停下来。一停下来，陆翊的眼睛就红了，“妈的，她也是，每次都丢下这种烂摊子给我们收拾，好了，这下留下最后一个烂摊子，她倒是走得逍遥！” 陆翊骂累了也没有力气哭了，只是皱着一张脸坐在李俊旁边。现场的人还在清扫现场，洛雨薇自从上一次跟姚寅笙一起行动之后对她有所改观，现在看到姚寅笙是这样的结局，她也替姚寅笙感觉到悲哀，自然也想去安慰一下姚寅笙的朋友了。 洛雨薇主动走到李俊面前，“你们别难过了，说不定说不定她没事呢？” 李俊冷笑了一声，“呵呵，没事？没事人还能找不见了？东西都快稀巴烂了，人还能活？” “我们现在只是没找到她，不代表她已经那家伙要身手有身手，要脑子有脑子，肯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平白无故地就” 李俊双手使劲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现在安慰我，我还挺感谢你的，但是你不用这样费心机了，当初九道雷打在寅笙身上，她又不是专门修炼的，能顶得了吗？她最后扔出黄符的那一下估计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道符的威力，那么多树直接被拦腰折断了，寅笙这种凡人之躯能活下来？” 洛雨薇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也挺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再怎么说这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一下子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洛雨薇身边又走来一个人，“李老板，你别难过，其实我也觉得，姚老板是不会这样离开我们的，我们要打起精神来，好好找找，说不定说不定我们在泰山的某个角落就找到姚老板的了呢。” 后面说话的人是涂玉，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存在感，依然是调查二组的小透明。李俊叹了一口气，揉了一下眼睛，“你们不用安慰我了，事实就是如此，算了，你们让我静一静。” 李俊现在连反驳都不想反驳了，洛雨薇和涂玉对视了一眼，涂玉弱弱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姚老板不像是死了，你看她的东西还在，那个帆布包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了，但也不至于到碎片的程度。我们现在找不到姚老板了，但是姚老板身上的衣服或者是尸块儿也没找到，所以我相信，姚老板肯定还活着！” 陆翊听到了三个人的谈话，她挪了一下屁股转过来对面涂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寅笙能去哪儿呢？这荒山野岭的，她不可能一个人跑了，而且还扔下了哀魂鞭，要知道，姚寅笙就算这个挎包不要都不能不要她的哀魂鞭。” 涂玉抿着唇看着早些时候鬼门出现的位置，“老板，我说这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没有一种可能，姚老板被带进鬼门里去了？” 李俊和陆翊听到涂玉这么说，两个人好像都活过来了，虽然这个假设听上去很扯，但总比姚寅笙死了这个可能要好一些。陆翊最着急，她又跑到齐千松和宋元善那儿，“快！想办法！寅笙可能被吹到地府里去了，我记得你们好像有人可以走阴对不对？你让他下去一趟啊！” 齐千松和宋元善听到这个假设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现在精通走阴的同事身负重伤昏迷着。齐千松让陆翊先平静下来，“你先冷静一下，我也愿意相信小姚同学还活着，但如果真是这样，走阴也只能把魂带出来，姚同学这情况比较特殊啊。” 陆翊冷静不下来，“那有什么别的办法？” 宋元善在一旁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如果姚同学真的误入了地府，或许只能等待下一次鬼门开启的时候了。” 第687章 买路财 下一次鬼门大开就是明年的中元节了，难道说要让姚寅笙待在地底下一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到时候真的能出来了，还是不是以前的姚寅笙都不确定了。姚寅笙的亲朋好友决定不可能等到一年后，但是李俊和陆翊就不能接受这个办法，“一年？一年时间你知道多久吗？而且先不说这个办法是不是真的行得通，一年时间你要我怎么跟寅笙的妈妈扯谎？我要骗她说寅笙去了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才能让阿姨一年不联系寅笙？而且你敢保证，到时候回来的寅笙还是她吗？” 齐千松平静地对陆翊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等待鬼门开启只是一个自然的办法，我们当然有办法联系到地府，到时候可以让阴差把小姚同学送回来。但是现在地府估计一团糟，从七魂刀里释放出来上千万鬼魂够地府忙的了，更何况还有不老实的老鬼、恶鬼，阴差们估计忙着捉拿和也送鬼魂到森罗殿和天子殿进行赏罚。而且我们的人员现在伤情惨重，也得让他们得到治疗恢复体力了，再去试着联系地府，你说对不对？” 这段话给李俊和陆翊吃了颗定心丸，如果真是这样，姚寅笙还有可能回来。李俊和陆翊同意了齐千松的办法，不过她们并不打算离开泰山，“寅笙也是有本事的人，或许她自己就能想办法出来了，我要在这里等着，到时候寅笙出来了不知道路或者受了伤我也有个接应。” 还好出了泰山就有旅馆，李俊和陆翊直接住在泰山附近。调查组的人还有得忙，他们这次抓获了好多九咒塔的人，正打算集体送到京城去审讯的，齐千松只留下了调查二组的几个人陪着李俊和陆翊，就又飞回京城去指挥大局了。 姚寅笙还不知道地上发生的这些事，她正跟仇子君一深一浅地走在前往森罗殿的路上。那个男鬼果然没有骗人，路上真的有一些无处可去的野鬼在路边游荡，那些鬼看他们的眼神不怀好意。现在估计是白天，即便不会拨云见日但好歹也亮堂堂的，要是到了晚上可就不好说了。 路边的房屋一直很多，但是有的空荡荡没有人，有的里面住着鬼。不知走了多久，姚寅笙和仇子君终于看到了浓雾中的宫殿模样，两人大喜，“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海市蜃楼，看来我们应该离森罗殿不远了。” 姚寅笙一下子也有劲儿了很多，这下不就看到希望了吗？心里想着姚寅笙的步子越迈越大，很快，很快就能找到爷爷帮忙了，很快了！但他们走出没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群鬼，有的还骑在马上，有的则站在马前，肩上扛着砍刀、棍棒还有其他兵器，横眉怒目的样子像极了山匪。 “站住！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们俩，一人一份。” 这是遇到打劫了的，要是姚寅笙的挎包还在，她高低能不计较地撒出一大笔钱息事宁人。但现在她身上只有一根树枝，所以姚寅笙摊开手说道：“几位大爷，我没钱，我死的时候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给我烧纸钱，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骑在马上的首领估计也是看到姚寅笙有几分姿色，也改了主意，“哎哟哟，还是个小可怜呢。可是这千百年来的规矩不能破呀，要不这样，你用色相来抵债如何？” 姚寅笙赶时间，所以不想在这种地方磨蹭太久，她笑吟吟地拒绝了，“不要，我要去找我爷爷了，识相的话就闪开。”输人不输阵，虽然现在姚寅笙只有树枝防身，但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别人。 “哦？你爷爷？刚才不是说孤家寡人一个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爷爷？小妹妹，年纪轻轻，可不要说谎哦。” 那个首领已经拉着马头来到姚寅笙面前了，姚寅笙拉起仇子君就开始跑，但往前跑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姚寅笙把树枝打到马的膝盖上，激怒了马之后赶紧往后跑，刚才走来的时候路边还有很多空房子，姚寅笙打算跟仇子君藏到其中一间去。 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仇子君的体力不如姚寅笙，哪怕是个鬼，跑得都没姚寅笙快。他扶着墙大喘气，“不不行了！我不行了！你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啊” 姚寅笙现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这才跑出来多久啊就坚持不住了，后面的鬼已经快要追上来了。姚寅笙拉着仇子君的手臂，“不行也得行啊！仇老师，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行吗？快跑起来，他们要追上来了！” 仇子君被姚寅笙拖着重新跑起来了，那些住在房子里的鬼现在把门关起来，关得好好的，熟练得让人心疼。姚寅笙现在后悔极了，当初就不应该在被闫老抓住肩膀带走的时候把哀魂鞭和挎包扔出去，要不然现在狼狈的只能是那群收过路费的了。因为目睹了那些鬼把房门关上，姚寅笙也知道指望不上这些鬼能帮自己一把了，姚寅笙把目光放在没有鬼住的房子躲了进去。但这群收过路费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找到了空房子直接把门窗都给砍坏了，姚寅笙只好带着仇子君狡兔三窟，一旦自己被找到了就从别处逃走。 但是这样逃跑始终不是个办法，身后的仇子君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我不行了我不跑了他们要杀要剐随他们” 姚寅笙拉着仇子君让他不要放弃，两人又从一个空房子跑出来，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跑回来多久了。好不容易跑到五十米开外能接着浓雾稍微休息一下，仇子君扶着墙快要跪下了，“老天哪，我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快快，他们就在前面，继续追。” 不用说，就是那群收过路费的，姚寅笙还没把气喘匀就要拉着仇子君继续跑，但是没想到他们靠着休息的这户鬼居然打开了房门，一把把姚寅笙和仇子君都拽进去了。 “谁唔！” 一袭紫色的长袖，捂住了姚寅笙的嘴巴，淡淡的昙花香飘到姚寅笙鼻口中。 第688章 再相遇 姚寅笙以为他们遇到了另一批坏人，还在努力挣扎着，但是身后的那股力量并没有姚寅笙想的那么强硬，对方甚至还扶着她的肩膀，“嘘，小声一点。”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啊，背后的声音继续响起，“我松开你，你别怕。” 姚寅笙配合地点头，香袖消失，她慢慢转身，居然看到了她认为再也见不到的乔蓉儿。 “你怎么会” 小八已经感觉到了乔蓉儿的气息，又从玉佩里露头，“蓉蓉” 一身紫裳的乔蓉儿对着一人一鬼微笑，“好久不见啊。” 姚寅笙还是不敢相信，她原本以为已经灰飞烟灭的乔蓉儿现在居然居然全须全尾地出现在地府，出现在她面前。小八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飞到乔蓉儿怀里了，乔蓉儿笑吟吟地抱着他，“还算没有白疼你。” 抱着小八说了一会儿话，乔蓉儿才想到姚寅笙，“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也出了意外诶你哭什么啊？” 一会儿功夫没看，姚寅笙居然站在原地泪流满面，还是乔蓉儿的提醒让她回过神来，抬手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姚寅笙哽咽道：“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不在了呜呜呜呜” 好久好久了，上一次姚寅笙哭得那么放肆也是因为乔蓉儿，那一次她以为乔蓉儿魂飞魄散，连轮回投生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一次还是因为乔蓉儿，只不过她失而复得，姚寅笙是喜极而泣。 乔蓉儿眼睛里爬满了温柔，她帮姚寅笙擦掉根本停不下来的泪水，“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想不到你那么关心我啊，也不枉我替你看了那么久的孩子。” 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姚寅笙觉得现在的乔蓉儿非常地真实，她哭得更大声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们？你给我们托个梦也好啊，好歹我也知道你还在，可是你你去哪里了呜呜呜” 乔蓉儿放下小八把姚寅笙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我原本也以为我会死得很彻底，我不知道你们还惦记着我，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忘记我了呢，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仇子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眼前这个救了他们的人跟姚寅笙是认识的，而且情谊非常深厚。看到姚寅笙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内心也有一种酸楚，要是能跟自己的家人再见一面，他或许哭得比姚寅笙还厉害。摘下眼镜，仇子君默默擦掉了眼角的泪珠，然后假装到窗户那儿查看外面的情况了。 好不容易把姚寅笙哄好，乔蓉儿的眼睛也红了一圈，“你们还能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等姚寅笙情绪稳定下来了，乔蓉儿才提问：“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你也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是我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是个活人啊，你的手臂抓起来还很紧实，你应该没死？” 姚寅笙红着眼睛把在泰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乔蓉儿，“所以我现在可能是被那个恶灵带进来了，而他现在又跑掉了，我得想办法让鬼门打开。”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姚寅笙点头，“想好了，我爷爷其实在森罗殿那边谋得了判官的职位，我想去那里找他帮忙。可是你也看到了，半路上还有恶鬼，我的东西除了这个玉佩其他趁手的武器都没带下来，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他们追得那么狼狈。” “确实，我刚才也是听到说话声还有脚步声才跑到窗户旁边的，看到那群人追着两个人在跑。我还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直到你出现在墙根我才确定是你。” 仇子君已经从窗户那边回来了，“现在外面的鬼已经不见了，不排除他们在某个地方埋伏我们的可能，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姚寅笙苦苦思考的问题，这里她一来人生地不熟，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没有武器防身，遇到了恶鬼只有跑的份。姚寅笙看向乔蓉儿，乔蓉儿明白姚寅笙的眼神，她说道：“其实这群恶鬼估计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他们身上的服饰比我的还要久远，平时也就在路上作威作福，没有闯进别人家里来。如果你们想要躲在这里那绝对安全，可要是还要上路去森罗殿，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冒出来。” 面对这群像土匪一样的恶鬼，仇子君握紧了拳头，“难道就没有人管管他们吗？那些地府官员呢？” 乔蓉儿对着仇子君微微一笑，“官差们平时都很忙的，只有路上遇到了会提醒两句，但也只是提醒，那些鬼不愿意去投胎，他们也不能绑着去。你们要是去，一会儿我路上带你们一程，我知道怎么走。” 姚寅笙很意外，“你知道？” “嗯，知道。任何一个被送下来的鬼都要去森罗殿面对判官，只有让判官判定了前世做过的善恶之事才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轮回，才能在地府安家。” “这么说，你已经照过业镜，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轮回了？” 乔蓉儿点点头，细声对姚寅笙说道：“还有一年多才会排到我，到时候，我争取投胎到你身边，我早已没有别的亲人可留恋了，你和小八现在就是我的亲人。” 姚寅笙听完很感动，但是轮回之事，谁又能说了算呢？ 时间还早，姚寅笙打算在乔蓉儿这里休息一下，正好仇子君喊肚子饿了，乔蓉儿把她自己的藏品拿出来分享。但是姚寅笙不能吃，她还是活人，吃了地府的东西就真的走不了了。没办法姚寅笙只能干看着，她发现乔蓉儿的房子还是挺好的，于是问道：“你这房子看上去不错啊，地府给分配的？” 乔蓉儿娇羞一笑，“哪儿能啊！这是那位送我下来的师父烧给我的，不只是这套房子，喏，这房子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都是那位老师父烧给我的，我还挺感谢他，要不然我只能露宿街头了。” 第689章 老和尚 趁仇子君还在吃饱喝足的时候，乔蓉儿开始给姚寅笙回忆起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九咒塔的人并没有把乔蓉儿杀死，当时除了姚寅笙遇到的拟狱阵和封瑞阵，其实还有另一套阵法，而乔蓉儿在那套阵法里负隅顽抗了很久，体力和法力都逐渐下降，所以她决定放手一搏。也就是在那时候，乔蓉儿用自身破掉了阵法，却没想到九咒塔的人接连设下了连环的另外两套阵法。 破掉那一层阵法之后乔蓉儿伴随着猛烈的冲击力被炸飞了，三魂都被分剥了。九咒塔的人对自己的阵法很有自信，他们很确定乔蓉儿其实已经殒命，根本理都不理就把精力放在怎么把小八当作人质这件事情上了。乔蓉儿的三个分身被炸到了别墅外面，像没有主心骨的三个人到处游荡。 “我印象中当时的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街上自顾自地飘着，首府市的路我都忘记了，就慢慢走到了一片树林打算在那里歇息，也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那位师父。” 乔蓉儿口中的那位师父是一名老和尚，他穿着行僧穿的灰色法袍，头上戴着跟斗笠很像的帽子，一串念珠挂在手腕处，看上去非常高深莫测。 “阿弥陀佛，我看女施主你好像已经消亡多时，为何还要在这人间游荡？” 说白了，乔蓉儿那时候就是个傻子，只能说话，但是说的话能不能让人听明白就是另一回事了。老和尚大概也看出了乔蓉儿的问题，便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一颗舍利一样的珠子，“我看你受伤严重，三魂已经分散，这样到地府去人家是不会收容你的。进来，在这念珠中养上一段时间，如何？” 乔蓉儿当时浑浑噩噩的，一下子就钻进去了。钻进珠子里之后她就感觉有一股暖流在包裹着她，像缎面一样覆盖在皮肤表面。这种感觉让当时傻傻的乔蓉儿昏昏欲睡，她在珠子里闭上眼睛睡过去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三魂已经在她熟睡的时候渐渐归拢。 怎么走进珠子里，乔蓉儿也是听老和尚说的。乔蓉儿也很感谢老和尚，要是没有他出手相助，她也许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乔蓉儿谢过老和尚，并成为老和尚旅途上的伴侣。乔蓉儿醒过来的时候，老和尚已经带着她来到北方城市了，乔蓉儿问老和尚为何要离开首府市，老和尚也只是笑着不说话。乔蓉儿的好奇心还是很强的，但无论怎么样，她都撬不动老和尚的嘴，而且老和尚对她很好，她也不打算继续问了，既来之则安之。 乔蓉儿提过想要回到首府市找姚寅笙，但是老和尚却说人鬼殊途，鬼就应该去鬼待着的地方。当时乔蓉儿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估计姚寅笙和小八也已经忘记她了，这段时间见过的人生百态让她也有所感悟，她也觉得自己应该默默离开才是最好的。 老和尚也很厉害，直接把乔蓉儿送到了鬼门关这儿，走进鬼门前他还给了乔蓉儿一张纸，“这张纸，到时候拿给判官看，他会明白的。” 是要给别人的东西，乔蓉儿以为自己是顺路帮老和尚带口信之类的，所以收的很好没有打开看，哪怕是到了判官面前，乔蓉儿都不知道信里面说的是什么。见过判官之后，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乔蓉儿生前遭人所害，死后又遭封印，但其在封印期间没有做过害人之事，所以不需要等待太久就可以投胎了。乔蓉儿没想到，把她送走的老和尚居然还给她烧来了房子和纸钱，还有几件衣服。 “呀你别说，这老和尚出手也是挺阔绰的，这些纸钱我用都用不完。” 姚寅笙顺着乔蓉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淡淡地来了一句，“我回去了也会给你烧的。” 乔蓉儿深深地看着姚寅笙好久，然后呼出一口气，“好啦，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森罗殿，路上可能还是会遇到那些恶鬼，你们要有所防备。” 姚寅笙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我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 乔蓉儿很遗憾地告诉姚寅笙，“没有，谁会给女孩子烧那玩意儿啊，我这有几根簪子，你要不要？” 姚寅笙摇摇头拒绝了，这簪子还不锐她把木头削尖了有杀伤力。 “我还是拿着我的木头，仇老师，再休息一下我们就准备上路了。” 这边姚寅笙和仇子君还在紧张地准备，乔蓉儿却飘到黄铜的梳妆镜面前贴花黄了，姚寅笙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干嘛呢？” 乔蓉儿头也不回地说道：“化妆啊，女孩子出门不得化妆啊？” 姚寅笙把树枝扛在肩上，“大姐啊，我们是去森罗殿，不是去市里面逛街。” 乔蓉儿还是坚持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姚寅笙发现乔蓉儿用的化妆品居然还是国际品牌，目光深邃地看着乔蓉儿的背影，老和尚也懂化妆品？还是国际品牌的？ “好了，可以了，走。” 乔蓉儿还真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姚寅笙和仇子君两个人倒是灰头土脸的，尤其是姚寅笙，为了掩盖自己的生气，生生把自己弄成刚从土里爬出来的一样，脏死了。一人两鬼上路，小八重新回到玉佩里。街道上明显没有什么人，姚寅笙不解地问道：“怎么大家都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昨天是七月十四，大家在外面逛了一天了，现在都在家里补觉呢。我也是刚来了一个多月，对这里的情况不比你们多多少。” 姚寅笙哦了一声，还想问别的问题，但人高马大的山匪又出现了，也是，那么一块香饽饽可不能就这么让她给跑掉了。 “我们又见面了啊，哎哟，这一次还多了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哎呀，那我应该让谁做妾比较好呢？” “长得丑就算了还想得美！看招！” 姚寅笙没想到乔蓉儿会率先出招，而她的长袖中，挥出了几缕银丝，直接缠绕在山匪胯下的马腿上。 第690章 长袖善舞 乔蓉儿拉着细丝轻轻一撤，马腿居然直接被切断了，马上的山匪翻身落地，看到自己心爱的坐骑伤得如此之重，他举起大砍刀，“兄弟们，给我杀！把那个碍事的男人给我杀了，这两个女的留下来，抓活的！” 姚寅笙只想说乔蓉儿实在是太冲动了，她们手上现在只有树枝，怎么面对那些锋利的大砍刀啊？这不是给人家送经验，当充电宝的吗？但是乔蓉儿脸上的表情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她舞动长袖好像在起舞，但是袖中的细丝也在空中看似无力地飘扬。乔蓉儿看准了时机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那些细丝好像长了刺一样，刮在对方的脸上居然勾出了肉丝。 根本不用姚寅笙和仇子君出手，乔蓉儿就把这群山匪打得不敢上前。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山匪头目横眉怒目，“你这是什么套路？” 乔蓉儿不回答，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你管得太宽了，想不想让姑奶奶把你肚子开膛破肚啊？” 细丝的威力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大，山匪们拿着刀，不服气地往身后跑。 “等等！” 山匪们听到乔蓉儿的声音，也停下来回头，却见乔蓉儿用细丝把那匹受伤的马缠住，奋力挥动长袖。那匹马居然被四两拨千斤一般扬到空中，然后乔蓉儿灵活地把细丝撤走，高大的一匹马就这样砸到了山匪们的身上。 “哎哟哟，我们都走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乔蓉儿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们在这里兴风作浪也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其他时候我不管，但若是你们冒犯了我，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山匪们好像见到阎王一样跑开了，姚寅笙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你什么时候那么厉害的？” 细丝已经缩回长袖中，乔蓉儿理了一下秀发，“跟那老和尚一起云游的时候看来的，他会的东西还挺多，就挑了一些适合女性的招式教给我了，说地府看似井然有序其实人性的险恶和阴暗已经被放大，如果我不是家产万贯阴德极高的人，在地府还是会有出意外的可能，所以要我学会保护好自己。” 这话让姚寅笙听着觉得更奇怪了，什么和尚啊还管人家的后事，该不会是这和尚对她动了心思？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对，若是留情了，何必还要把她送下来，直接带在身边不好咯？ “诶，想什么呢你？你还去不去森罗殿了。” “哦哦哦，来了。”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了，只要她也没事就好了，多一个保命技能好像也不错。 越往里走，姚寅笙感觉到天色暗下来了，乔蓉儿看了一眼天，皱起了眉头，“我们得赶快了。” “怎么了？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乔蓉儿神色凝重，“没有，只是天快黑了，我们要赶快，地府的时间跟人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待在这里一天可能外面已经过去好久了，如果不快点的话，到时候你回到上面去了恐怕是物是人非了。” 说完乔蓉儿就拉着姚寅笙快步向前走，之后的路上是没有阻碍了，那群山匪被打退了还不甘心，却也不敢真正找茬儿，只好守在路边盯着他们。乔蓉儿也不甘示弱，用细丝来了个杀鸡儆猴，一只鬼就这么被她的细丝给缠得血肉模糊。 浓雾中的宫殿屋檐越来越清晰了，姚寅笙心中大喜，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爷爷了。乔蓉儿把姚寅笙和仇子君安全地送到了森罗殿的大门口，然后就是告别了，“好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平民百姓不能随便进去，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离别时刻，姚寅笙和小八都很不舍，小八甚至不顾地府的危险露出脑袋，拉着乔蓉儿的衣袖不撒手。乔蓉儿何尝不是不想与他们分开？久别重逢了一会儿，现在却又要分离了，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面，乔蓉儿心里也很难过。但她知道，不能耽误了姚寅笙回去的计划，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肯定是要回去的。 乔蓉儿抱起小八哄一哄他，“这么舍不得我啊？那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反正你也是一只小鬼，待在这里正好，我的房子可大了，多你一张床、一副筷子还是可以应对的。而且到时候寅笙回去还会给我们烧纸、烧衣服，多好！” 小八舍不得乔蓉儿，更舍不得姚寅笙啊，要不然一开始他就被放在涌宁寺里听经洗尘了。他拉着乔蓉儿的衣袖说道：“你跟我回去” 乔蓉儿愣愣地看了小八一眼，然后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的眼睛润润的，只能用大笑来掩盖痕迹，她刮了一下小八的鼻子，“你啊，是不是我不在了你就不好好学说话了？你看你，现在还不能完整地说一句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看啊应该把你留下来，我好好叫你说话。” 假装凶了一下小八后乔蓉儿也正色道：“我不可能回去了，我现在要在这里等待我的轮回，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重新回到你们身边的，我们拉钩好不好？” 小八还是不情不愿地，噘着嘴没有伸出手，乔蓉儿也不生气，直接拿起小八的手，自己把双方的小拇指钩在一起，“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了要好好陪着姚寅笙知道吗？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一个房子里，平时又都是跟我们这些鬼打交道，估计很少有机会去认识新朋友，你不要让寅笙那么孤单，好不好？” 小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乔蓉儿就让小八赶紧回到玉佩里，又催促姚寅笙和仇子君快点进去别耽误了。 姚寅笙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知道不能在这里磨蹭，她关心地对乔蓉儿嘱咐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也让乔蓉儿赶紧回去免得山匪趁着月色报仇。看着乔蓉儿的背影消失在浓雾中，姚寅笙才跟仇子君往森罗殿的大门走去，只是没想门还没敲呢就被两个带着兵器的鬼卫给拦下了，“欸欸欸，干什么呢？” “我们要进去。” “进去？路引有吗？是谁送你们下来的？” 第691章 森罗殿 路引，就是通行证，在古代很常见，现在到了地府也不例外。虽说大家都是被阴差钩回来的，但是身上有没有路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没有路引鬼卫就有可能刁难你，不管身边是不是还站着阴差。阴差可不会帮你跟鬼卫说给个面子就把鬼带进去的，他们的工作只是勾魂，不会帮你通融，但若是有人委托他们，那才是另一种情况，也就是有人超度把魂送下来的，类似于介绍人。当然也不是没有路引就进不去，各地习俗不太一样，有些送下来就是没有路引的也可以进去，就是要送上些善款而已。 可是现在姚寅笙两种情况都不是啊，仇子君在一旁解释道：“我们都是被封印在一把刀里的亡魂，这不是昨天好心人帮忙把我们都放出来了，我们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被送进来的。您二老行行好，我们死的时候是那种情况，家里人就算给我们办了丧事那些东西我们也收不到不是吗？” 仇子君说的事情鬼卫还是清楚的，他们上下打量了仇子君和姚寅笙好久，最后耳语一番还是放行了。 “行，看你们这样子也是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进去，里面个个都是大神通，谅你们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原来这两个鬼卫是想要从两个人手上捞到一点好处费，本质上也跟刚才那群山匪没有区别，只不过鬼卫说得更加委婉一点罢了。 门开了，仇子君对两个鬼卫打躬作揖表示感谢，姚寅笙也学着做做样子。仇子君是能够顺利进入森罗殿了，但是姚寅笙在路过鬼卫的时候，鬼卫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其中一个鬼卫拱了一下鼻子，“嗯？我怎么闻到了活人的味道？你，站住！” 姚寅笙的心咯噔一下，双脚不自觉地站定了。鬼卫来到姚寅笙面前，在她身上不停地嗅，姚寅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也真的担心自己暴露了。鬼卫闻够了又抬起头盯着姚寅笙看，姚寅笙已经憋着一股气了，但又不得不让鬼卫放松警惕，于是她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个微笑，牙齿上还带着泥块。 鬼卫看了好久才放行，“进去，估计你是刚死不久，身上的活人味还没有散去而已。” 姚寅笙顺着鬼卫的话往下说，“对的对的，大人您真是火眼金睛啊，这都看出来了。” 鬼卫摆摆手把他们赶走，“赶紧进去，别在这里逗留了。”留多久都拿不到钱，我还留你们做什么？ 就这样，仇子君和姚寅笙成功进到森罗殿里，里面的景象跟门外的完全是两个极端。森罗殿里异常繁华，从他们脚下就延伸出很多道路通往不同的地方，每条街道上都有很多人，甚至连宫殿都不止一所。 这要怎么找到爷爷啊？姚寅笙又犯难了。一人一鬼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巡逻阴差的注意，一个骑着马身穿盔甲的阴差在他们面前停住，“你们，是刚进来的？” 仇子君笑嘻嘻地说道：“是的是的，我们两个是被从封印里放出来的。我们现在要去找判官大人，请问应该走哪条路？” 这位巡逻阴差倒是没有问东问西，随手指了左手边第二条路告诉他们：“判官都集中在太子殿里，你们顺着这条路走，会看到太子殿的牌匾的。不过现在地府很乱，判官们都不在府中，你们估计要晚一点才能见到他们。” 什么？判官都不在？他们去了哪里呢？姚寅笙想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巡逻阴差已经离开了，现在这里的秩序只交给他这样的几个阴差来维持，他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 仇子君看着失落的姚寅笙鼓励她：“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找到太子殿再说。” 眼下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姚寅笙无奈地点点头，沿着道路走下去。路上看到了很多宫殿还有府邸，估计都是地府官员休息的地方。街道上满满的都是人，也不是没有烟火气，还是有些叫卖声在耳边响起的。 一人一鬼来到太子殿，果然大门是紧闭着的，周围徘徊着很多鬼，估计也是接到消息在周围闲逛等待判官们回来的。姚寅笙跟仇子君在太子殿门前坐下，仇子君又拿出了一点吃的往嘴里塞，刚刚从乔蓉儿那里出来的时候乔蓉儿给的，说是路上可能会饿，所以就带一点跟着。姚寅笙看着仇子君吃得那么香，肚子也不争气地饿了。仇子君抱歉地看了姚寅笙一眼，转过身去不让她看见好了。 吃完了仇子君也看到他们来时的路上出现了几个穿着官袍的人，不是他们现在好像伤痕累累，非常疲惫的样子。这些穿着官袍的人一出现，街上的鬼魂就挤到太子殿门前，“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大人，我要轮回，我要马上去投胎！” “大人我死得好冤啊，我不想死，大人您派人放我回去。” 姚寅笙和仇子君一下子被挤到一边，姚寅笙也观察到这几个穿着官袍的人大概就是判官了，只是怎么只有三个？爷爷呢？ “欸欸欸，大家都别挤，都别挤！一个一个来，判官大人们刚从外面回来，咱们让大人先进去休息一下再开始行？来啊，自觉一点，生前行善的、有冤情的留下来，一会儿赏善司、察查司还有崔大人会一个一个判的。不过生前不忠、不孝、不悌、不信还有无礼、无义、无廉、无耻就等一等，罚恶司的姚大人现在身体抱恙，今天怕是不能现身了，明日请早把您。” 说话的人其实姚寅笙很熟悉，就是黑无常，而且姚寅笙听到了姚大人三个人，一下子就认定这位姚大人就是姚星恒了。仇子君好像也明白过来了，他碰了一下姚寅笙的肩膀，“姚同学，那个姚大人会不会就是你爷爷啊？” 姚寅笙点头，“很有可能，但是他今天不会来这里，那会去哪儿呢？” “要不，我再跟你去找找，反正现在这些人挤着要进去，肯定也轮不到我的份。” 姚寅笙已经不好再要求仇子君跟着自己了，这里就是他要来的地方，现在已经到地方了，剩下的姚寅笙只能自己摸索了。 “仇老师，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可以的，这里已经是你要找的地方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去问的。” 第692章 翘班 姚寅笙是等到黑无常退出人群了才偷偷溜到他旁边的，“嘿，老黑！” 黑无常还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正要转过头破口大骂，却看到了姚寅笙。黑无常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你怎么来了？难道你” 姚寅笙竖起食指让黑无常安静下来，“我没死，但我要是再不回去就离死不远了，我是来找爷爷的，你带我去找他行不行？” 姚寅笙呼出的生气让黑无常发现了，他稍微安心了一点，只要还没死就好了。黑无常给姚寅笙使了个眼色，“跟我来，我直接带你去姚大人的家。” 姚寅笙转头往后看，发现仇子君还在十分关切地看着她，姚寅笙对仇子君摆摆手，“仇老师，这位阴差愿意带我去找爷爷了，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到人间了。” 看到姚寅笙绽放出笑容，仇子君也扬起了嘴角，小幅度地对姚寅笙挥手告别。姚寅笙跟着黑无常往姚星恒的府邸走去，路上黑无常也问了姚寅笙事情的经过，姚寅笙表示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先是差点被光芒闪瞎了眼，等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鬼门里了。 “哦对了，那个闫老估计也进来了？我记得他当初抓着我的肩膀说要我下地狱，没想到我真的下地狱了。” 黑无常长叹一口气，“那个闫老啊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是亲眼看到他确实也进了鬼门，但是当时现场很混乱，一些被七魂刀封印的恶鬼比那时候的他更具杀伤力，我们全都集中去收服恶鬼去了，不知道闫老跑到哪里去了。” 姚寅笙听完不免皱眉，“真的那么严重吗？” 黑无常无比认真地告诉她，“很严重，你不知道那群鬼被封印在七魂刀里多长时间了，有怨气当然很正常，有些人生前善良死后不会被怨气侵蚀，但有些人不一样了，他们可能本性就是坏的，死后完全被怨气掌控，再加上被封印了那么久，是个人都有可能变得扭曲，何况一只鬼呢？那时候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恶鬼差点把街道上的摊贩给吃掉了，摊子的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这还不算完，他们其实是无目的的制造破坏，这一块地方破坏干净了就会前往下一个地方，如果没有判官大人和鬼王大人们出手，估计现在连十八层地狱都要遭殃了。” 姚寅笙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那现在呢？那些恶鬼控制住了吗？闫老呢？” “那群恶鬼勉强控制下来了，要是控制不了的就把他们引到十八层地狱里去，那里的狱卒跟这里巡逻的阴差可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十八层地狱里关着的也不是普通鬼，让他们黑吃黑窝里斗反而能省下不少力气。至于那个闫老，他很狡猾，七月十五那天晚上他用自己的鬼气献祭给了七魂刀使其威力大增，他自己倒是变得很虚弱，所以他在回到地府之后就躲起来了。现在恶鬼控制住了，接下来就是要在地府权力搜索闫老的下落了，当然这种事情就留给我们这些阴差阴帅们了。哦，到了，不过姚大人还没回来。” 姚寅笙认出了这栋房子，就是姚寅笙亲手烧来的。可是爷爷没有回来，姚寅笙不免有一些担心，“你刚刚提到爷爷身体不好，是不是爷爷受了什么伤？” 黑无常让姚寅笙放轻松，“姚大人身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就是在追鬼的时候一不留神在山上崴了脚，你是不知道哦，姚大人算是四位判官里最会钻空子的。明明不影响办公的，愣是对着咱们那上级领导阎罗王鬼哭狼嚎的说自己要静养，阎罗王烦到不行就同意了。不过演戏要演到底对不对？姚大人就又跑到药房那边又是检查又是抓药的，就是不想让阎罗王他老爷子起疑心，我估摸着应该快到了，你在门口等等。” 姚寅笙觉得爷爷好像有点不务正业了，“这能行吗？罚恶司好像是最忙的岗位，爷爷要是真的翘班不会影响到地府的运作吗？” 黑无常摆摆手，“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虽然生前作恶的鬼都会来到姚大人那儿由他处置，但是姚大人也是根据阎罗王的“四不四无”原则量刑，四不——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四无——无礼、无义、无廉、无耻来轻罪轻罚，重罪重罚。但每天这样的人其实不是很多，而且姚大人还有一面业镜，只要一照就什么都清楚了，所以那些恶鬼判得很快，姚大人的工作效率其实是判官中最高的，阎罗王他老人家估计也是看到姚大人兢兢业业了那么久，偶尔也是默许了的。行了，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我还有事，要去找老白了。” 姚寅笙知道黑无常还有事情要做，不论什么地方什么工作单位，最累的往往是这些中层工作人员，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送走了老黑，姚寅笙又坐在府邸台阶上迎来了漫长的等待，她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已经比她刚来的时候要暗很多了，府邸门口已经亮起灯笼，估计快要入夜了。姚寅笙心里也很着急，不知道现在地上过了多久，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噩耗，老妈肯定要气死了，又或者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她现在，身处在另一个世界中，这个原本只有在书上、影视作品上才能见到的世界，现在真真切切出现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心思去探索。 坐在台阶上沉默了好久，路上好多人都对姚寅笙报以奇怪的目光，但是姚寅笙只是抱着双膝，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天色渐晚的时候，两个人影一瘸一拐地朝着府邸走来了，还没看到人呢，姚寅笙就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了。 “我说你够了啊，你只是崴了脚又不是摔断了腿，至于要我搀着你一路吗？” “哎呀，要什么紧，咱哥俩不是亲家嘛！再说了，我这次是偷懒，要是让阎罗王他老人知道了，不得把我赶回工位上啊？” “你可拉倒！偷懒还说得那么大声，你怕不是希望阎罗王听见呢！嗯，怎么你家门口坐着个人啊？” 姚寅笙一直看着两个人影知道他们露脸，两个人在看到姚寅笙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地错愕，负责扶着姚星恒的梁癸昶木木地松开了姚星恒的手。 第693章 金疮粉 姚寅笙看到爷爷和外公刚想要开口叫人，却看到梁癸昶呆滞的表情，反应过来外公可能是以为她已经死了。于是姚寅笙连忙解释：“外公，我没死，我是意外来到这里的。” 还是姚星恒冷静一些，他已经站稳了脚步，“走，先进家门，外面鬼太多了不安全。” 进了门，姚寅笙就给爷爷和外公讲了泰山上发生的事，姚星恒倒是没有什么要说的，但是梁癸昶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胡闹！你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担子往身上揽啊？”梁癸昶又指着姚星恒骂，“还有你也是，你那个破调查组是没人了吗？非得要这孩子来处理那把刀，现在好了，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办。” 姚星恒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他甚至还笑眯眯的，“哎呀，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啊，孩子误入了地府，我们再把她送回去就好了嘛。” 梁癸昶还是没好气地说：“那你还不快点送去！这地下可不是人间，耽误了那么久上面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要是家里也知道了那更麻烦了。” “哎呀，你别急嘛，我都没收到老婆子的信，就说明家里面还是不知道的。寅儿，你别着急，耽误一天总共也就过去十几天而已。” 梁癸昶气得要跟姚星恒打起来了，“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寅儿这情况耽误得起吗？只要是个活人就不能在地府里待太久，否则回去了孩子身体会吃不消的，你是不是成心要看孩子身体出问题啊？” 见到梁癸昶真的快气得七窍生烟了，姚星恒才收敛了笑容，“寅儿是我孙女，我当然不会希望孩子出事了，只不过现在这孩子受了伤，你总得让孩子处理了伤口再走？” 受伤？姚寅笙左右看看，发现是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那是闫老为了阻止她而扎下的一刀。姚寅笙原本已经忘记了这茬儿了，一路上来好像也不怎么痛就更没在意，现在听到姚星恒这么说，姚寅笙试着去碰一下伤口，却发现伤口处好像没知觉了。姚寅笙试着活动一下，发现整条手臂都僵住动不了了。 姚寅笙慌了，这种情况她没遇到过啊，她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位老鬼，“爷爷外公， 我的手，动不了了。” 梁癸昶啊了一声赶紧抓起姚寅笙的手臂查看，发现姚寅笙的手臂完全像木偶一样，关节处卡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再看姚寅笙的伤口，因为暴露在阴气中，阴气已经由伤口入体，现在整只手臂抬不起来就是最明显的征兆。 姚星恒看到姚寅笙伤口的情况不容乐观，立刻起身，“我去把老孙叫过来看看。”然后一溜烟消失在姚寅笙的视线中。 很快姚星恒就回来了，还拉来了一个老者。那名老者嘴上不情不愿的，“欸欸欸，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啊，我这不是跟你过来了吗？你至于那么着急吗？你不是刚从我的医馆里出来吗，怎么那么快就受伤了？这次又是什么？开水烫到脚趾了？” 姚星恒把那个老者拉到姚寅笙面前，“什么跟什么啊，老头子我皮糙肉厚的，那开水能烫到我吗？是我孙女，她受伤了，你赶紧帮她看看，我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老婆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老者看向姚寅笙，姚寅笙也看向老者。一身白衣长袍，腰带是天然的水蓝色，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上面写着个“医”字。老者捏了捏姚寅笙已经麻木没有知觉的手臂，又号了一下脉才摸着下巴的山羊胡说道：“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上一点我的金疮粉，过不了几天就能好了。不过”老者看姚寅笙的眼睛突然眯起来，“这孩子，好像不像是死了的啊，老姚老梁，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姚寅笙觉得没有必要跟老者隐瞒，毕竟他帮了自己大忙，“我是从人间误入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老者一边给姚寅笙上药，姚寅笙一边跟他讲故事，虽然已经听了第二遍了，但梁癸昶听完还是觉得很气愤。倒是老者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巾帼不让须眉啊，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大就有这样的胆识和觉悟，不错不错。” 梁癸昶很不客气地拍了一下老者的后脑勺，“话怎么那么多？我家孩子自然优秀，但你也别这么捧她，他们姚家就是心大缺心眼儿，下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下来了。要是真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我给你们两人一人一个大嘴巴子，让你们乱说话！” 老者很不服气，“我堂堂一个药王，岂能被你给吓唬到了？” 姚寅笙听到老者自称药王，心中逐渐明朗起来，“老爷爷，您是药王？难道您就是孙思邈？” “哟，还知道老头子我的称号呢，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啊。” 上好了金疮粉，孙思邈就打算离开了，他的医馆就在另一条街的尽头，但是每天看病的鬼还是很多的，所以他不能离开太久。孙思邈把那罐只用了一小点的金疮粉留给了姚寅笙，反正这东西对孙思邈来说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神药。姚寅笙小心保管好，挎包不在身上，她只好把罐子塞进裤袋里。 梁癸昶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很晚了，走，外公送你回去。老姚，你别想赖着啊，你也要一起去。” 姚星恒没有拒绝，“当然当然，寅儿你等一会儿啊，爷爷去拿点东西。” 一来一去姚星恒就拿了一把菜刀，“行了，走。” 姚寅笙看着那把菜刀很好奇，“爷爷，您为什么要带着这把菜刀啊？” 姚星恒抚摸着菜刀的刀面，“你应该是从泰山那条道过来的？一会儿咱们原路返回，那条道上有一群不讲道理的恶鬼，死了几百年了不愿意去投胎，就喜欢逮着路上的新鬼欺负。这一次过去正好，爷爷把这些鬼给解决了，阎罗王到时候会把功劳记在爷爷身上，嘿嘿，到时候又可以管那个老家伙要假期了。” 第694章 再遇山匪 踏上归途，这一次姚寅笙不再彷徨，身上的伤以及现有的条件不足以支持她与山匪对抗，但这一回她有了更为强劲的帮手，她相信这一次的路会比来时要好走。夜幕降临，通往鬼门的路更加幽静，还在路边漂游的鬼很少，一些野兽出现了。路边的灯很少，大约走百余步才会遇到下一盏路灯。 绿色的圆点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姚寅笙被姚星恒和梁癸昶夹在中间，走近了看才知道这些魂都是野狼、猎豹等猛兽的魂。这些兽魂昼伏夜出，但性情极为凶残，只有姚星恒手上的菜刀能让它们暂时放弃攻击。 很快，姚寅笙就来到了今天遇到山匪的地方，这个地方她记得很清楚，地上还有一滩血印没有去干净。 “爷爷，今天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山匪的。” 姚星恒也提起刀防备，果然从雾中，姚寅笙听到了弓箭离弦的声音，“爷爷小心，在你的左手边！” 姚星恒抬手打掉了射来的弓箭，“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劫我的道！” 一簇一簇人群慢慢靠近，姚寅笙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次，山匪的数量比早些时候要翻了数倍，等姚寅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爷爷外公已经被包围了。首领好像有些忌惮姚星恒和梁癸昶，但又觉得自己在数量上占优势，肯定能打赢这场仗，于是狞笑地说道：“参见判官大人和千眼鬼王大人，这么晚了，不知道二位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姚星恒举着菜刀指向山匪首领，“既然还知道叫我们大人，难道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你无权利打听吗？倒是你们，在森罗殿游荡了那么久不去投胎，反而在这里称王称霸。你们的事迹我们是早有耳闻的，别以为在森罗殿以外就是山高皇帝远，阎罗王已经决心要整治你们这股风气了，这不，就派我来了。” 山匪首领收起笑容，一脸怒样地瞪着姚星恒，“这么说，判官大人这一次是打算给我们一锅端了？” “正有此意。” “哼哼，判官大人，您别以为您背后有阎罗王他老人家撑腰您就可以鸡毛当令箭了。千百年来你们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今天突然打破常规了呢？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女孩儿？” 姚星恒也不打算撒谎，“是又怎样？” 山匪首领冷静下来了，也知道现在找姚寅笙算账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他又想给自己的兄弟们出一口恶气。顶着腮想了好久，山匪首领还是服软进行谈判，“判官大人，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呢也不找这姑娘的麻烦了，但是今天带她路过的那个女人我们不想放过，让这女孩儿带我们去找她，我们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姚寅笙拉着姚星恒的衣服希望爷爷不要答应，他们的目标现在因为姚星恒和梁癸昶的原因变成了乔蓉儿，姚寅笙肯定不会答应。乔蓉儿已经因为她差点魂飞魄散，现在好不容易被好心人送下来静待轮回了，却又因为她得罪了山匪而面临威胁，姚寅笙不可能袖手旁观。 姚星恒也读懂了姚寅笙眼神的意思，他对首领摇摇头，“不怎么样，你们也知道那个人跟寅儿是认识的，寅儿怎么可能帮你们？” “这么说，我们谈崩了？” 姚星恒的脸上不以为然，“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谈啊，是你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的。” 山匪们也拉开架势，山匪首领突然扯掉上衣，“那就别怪我冒犯两位大人了！” 姚星恒拿起菜刀，收敛了嘻嘻哈哈的表情，“保护好寅儿。” “这还用你说？” 姚寅笙还没反应过来，梁癸昶就用一件大大的袍子把她遮住，而且把她抱在怀里，迎面打来的寒气让姚寅笙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梁癸昶带着少有的温柔对姚寅笙说：“寅儿，坚持一会儿，你爷爷很快就能解决那群人了的。” 姚寅笙躲在外公的袍子和怀抱中没有乱动，但她也感受到了姚星恒挥舞菜刀舞出来的强势，那把菜刀在姚星恒手中并不是一把普通的菜刀，无形的剑风都能把山匪拦腰砍断，姚寅笙听到了阵阵鬼叫声。 只过了一会儿，姚寅笙就觉得周围安静下来了。这时候梁癸昶把袍子拿开，姚寅笙所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就好像从没有人来过这里。姚寅笙看着这么空旷的道路，不免问道：“这这是” 姚星恒已经把菜刀藏好了，“哼，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以为手里面那些废铁能伤到我，也正好，取了他们老大的首级，回去就可以跟阎罗老那老头子邀功了。” 姚寅笙的眼睛自上而下打量自己的爷爷，发现他的腰间别着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虽然翻着面儿对着姚寅笙，但她也认出来了，那是一颗头。姚寅笙有些意外地看着姚星恒，但是爷爷并不在意姚寅笙惊恐的眼神，背着手走在最前面，“行了，障碍扫清了，赶紧上路，一会儿天亮了，你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回到上面了你的身体就越有大问题，我们得抓紧了。” 姚星恒说完就迈开腿在前面带路了，他腰间的那颗人头，在他每迈开一次腿就被弹开一次，从背影上看好像一个皮球。梁癸昶知道姚寅笙在想什么，他拍了拍姚寅笙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这里跟上面不一样了，这里就是丛林法则，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可以讲。就拿今晚来说，那群山匪要是不除掉，走出这段路过一会儿又会追上来了，他们阴魂不散，只有这个方法能让他们完全消停下来。” 姚寅笙听了外公的话也理解地点头，也赶紧跟上姚星恒。又走了好久，姚寅笙认出了她早些时候跟仇子君躲避山匪的空房子，这说明离鬼门越来越近了。姚寅笙还认出了乔蓉儿的家，那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顶楼还有一扇窗户亮着灯，窗户没有打开但是玻璃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剪影。姚寅笙知道这应该就是乔蓉儿，她不由地慢下了脚步，对着窗户挥手告别，那道剪影也回应了她。 姚星恒好像背后长眼睛了一样，知道姚寅笙在做什么，“那个人就是帮助你的人？” 第695章 不要回头 姚寅笙点了一下头，之前的事情比较复杂，姚寅笙没有细说，只是跟姚星恒说了早些时候乔蓉儿护送她和仇子君来到森罗殿的事。姚寅笙一直担心乔蓉儿在地府中又遭遇不测，于是小声地跟爷爷外公商量道：“爷爷外公，遇到我之前她已经无依无靠很久了，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下来我把她当成姐姐看了，她是因为我才差点丧命的。现在距离她能够轮回还有一段时间，我担心她在地府被欺负，爷爷外公，你们能帮帮她吗？” 姚星恒头都没有回一下，“好说好说。”其实姚寅笙还不知道，当初乔蓉儿面对的判官就是自己的爷爷，而姚星恒，也是唯一知道乔蓉儿纸条上内容的鬼。 有了爷爷的肯定答复，姚寅笙又看向了梁癸昶，虽然她还不知道梁癸昶在地府中真正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就冲他送给姚寅笙的那支骨笛，姚寅笙也知道自己的外公混得不差。梁癸昶肯定也会站在姚寅笙这边的，只不过他不善言辞，只是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算作是答应了。 姚寅笙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这一次多了两个侍卫把守。姚星恒带着姚寅笙找到侍卫，“这个人是误入的，把门打开，让人家回去。” 地府的等级制度森严，下级是绝对不能过问上级的，更何况两者之间差距巨大。侍卫不敢多问，直接打开了鬼门。姚星恒推了姚寅笙一把，“好了，快回去，有什么事爷爷打电话联系你的，回去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多晒晒太阳，知道了吗？” 姚寅笙哦了一声，然后自己朝着鬼门打开的缝隙走去。周围都是黑暗，只有一小束光芒在不远处闪烁。姚星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寅儿，朝着那束光芒走，会回去的，千万不要回头，记住了，走这条路的时候别回头！” 姚寅笙记住了爷爷的话，在看似幽暗的空间里走了好久，终于，那点光芒在她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姚寅笙开始激动起来，自己快要回到人间了，但是一股强大的吸力把直接把姚寅笙往那束光芒拉去，姚寅笙甚至不能保持平衡。“爷爷，您老人家怎么没说这件事啊！”姚寅笙在黑暗中发出了最后的呐喊，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姚寅笙躺在草地上，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大片的云朵飘在天空的右边，天空的左右两边都是嶙峋的山崖。姚寅笙抬手摸了一下脸颊，热乎的！小八从玉佩里兴奋地跑出来，拉着姚寅笙的手，“我们出来啦” 姚寅笙赶忙撑起身子，左右再检查一遍，是的，她回来了，她从地府回来了。事不宜迟赶紧找到人跟调查组的人取得联系，姚寅笙站起来后却两眼一黑又差点晕过去，紧接着就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是啊，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已经过去多久了，从地府回来她的身体肯定多出了很多天的亏空，没有饿晕已经不错了。 小八也看到姚寅笙可能体力不支，居然从一个偏僻的垃圾桶里找来了一根被人丢弃的拐杖让姚寅笙拄着，然后他又在前面带路。其实姚寅笙知道自己在哪里，但现在这个时间段，大家都被蛊毒搞得人心惶惶不敢出门，在泰山遇到游客的可能性肯定很小。 姚寅笙只能原路返回，希望能在路上碰到景区管理员。走了好久，姚寅笙才看到一个穿着工作马甲的人迎面悠哉地走在路上，他也看到了姚寅笙，赶忙上前询问状况。 “你是游客吗？现在泰山景区是不让游客进入的，你是怎么来的？” 姚寅笙不知道这个工作人员知不知道调查组在七月十四的时候做的事情，她带着赌的成分把七月十四的事情跟工作人员说了，没想到他哦了一声之后没有惊讶，“那你不会是迷了路的成员？那你这水平还不够，还得多锻炼锻炼啊。” 姚寅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是啊，我知道，回去了我就继续加强锻炼。对了，你能不能帮我给我的伙伴打个电话，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现在联系不到他们了。” “没问题。”工作人员很爽快地掏出手机给姚寅笙用。姚寅笙也不客气，直接打了李俊的电话。李俊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惊讶不用多说，这段时间她担心姚寅笙担心得快要发疯了，现在突然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告诉她姚寅笙还活着，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一探真假，要是真的就把姚寅笙带回来再好不过，要是假的还能把骗子狠狠地揍一顿发泄。 李俊和陆翊很快就赶到了鬼门出现的地方，在那里，她们果然看到了拄着拐棍的姚寅笙。跟工作人员道谢之后两人直接把姚寅笙带到医院里检查，但是姚寅笙坚称自己没有问题，倒是饿得慌。 “先别去医院了，我现在好饿，快点带我去吃东西。” 看到姚寅笙好像没有皮外伤，两人也只好先顺姚寅笙的意把她带回宾馆，“只有泡面和饼干了，你凑合着吃。” 姚寅笙想吃肉，于是想让李俊帮忙点几份外卖，但是李俊无奈地说道：“别提了，你看现在还有多少店铺是开门的。现在不说晋省了，估计全国都这样，能不开店就不开店，你要是再晚点出来，我们估计回都回不去了。” 姚寅笙端着泡面很奇怪，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对了，现在是几号啊？我消失了多长时间了。” 李俊指了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说道：“喏，你看，已经过去十天了，你们学校都开学了。你的同学还有老师都打过电话来找你，我都只能搪塞过去，还有阿姨也是，你赶紧打个电话过去。” 姚寅笙正在微信上一一报平安，此时的门却被敲响了，陆翊去开门然后又一脸笑意地回来了。姚寅笙本来没在意的，但是扭头一看，进来的居然是洛雨薇和涂玉，不仅如此，花喆文还有胡承亮也都在。其中花喆文的表情最不可思议，“天哪，你真的没死？” 第696章 加峻 姚寅笙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说道：“可惜了，没有如你的愿。” 花喆文这一次并没有恼怒，但是在姚寅笙周围左看右看，姚寅笙被他看烦了，扭头瞪了他一眼，“你看够了没？” 花喆文坐在床边，“诶，你说说呗，这十天你去了哪儿？我们大家费了好大劲快要把泰山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你，怎么你又突然出现了？难不成你真的像小薇姐还有涂玉说的那样，到地府里去了？” 姚寅笙吃着泡面点头，反正这帮人也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能想到这点并不奇怪。姚寅笙把一桶泡面吃了还觉得不够，又让陆翊帮忙烧水再泡一桶，等待泡面泡好的时间里，姚寅笙就把自己在地府一日游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看着大家快要惊掉下巴的表情，姚寅笙也有疑问，“对了，怎么这里只剩你们了？那些组长们呢？调查组的其他人呢？” 洛雨薇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齐局长、陈叔还有宋叔都是想留下来等待奇迹出现的，但大概五天前，齐局长接到了一个电话，蛊毒的形势变得严峻很多，他不得不赶回京城组织大局，宋叔本来就是专门研究蛊毒的，也跟着齐局长进京了，分局里不能没有人看着，所以陈叔也赶回去坐镇了。” 原来这十天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啊，而且现在看来，蛊毒的事情已经是全调查组都知道的事情了，姚寅笙也问了洛雨薇，“蛊毒的形势变得严峻了？怎么个严峻法？” 洛雨薇皱着眉头，这时候姚寅笙的第二桶泡面也泡好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姚寅笙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还有新闻报道我们也了解了一些，蛊毒的传染性在加强，比如说一个人感染了蛊毒，那么那一家子或者是她们住的那栋楼里的其他住户都有可能被感染了。而且发作的时间好像大幅缩短了，从最开始的四个月变成到现在隔天发作，调查组研究的进度估计被甩开一大截，所以现在大家都害怕出门了，你没看到现在街道上哪怕是便利店都没有多少店开门的吗，餐馆更是不可能的了。” 涂玉也补充道：“而且现在据说为了尽可能地防止蛊毒扩散，各省之间甚至各市、各县城都准备禁止出行了，昨天亮哥开车到高速路口逛了一圈，发现已经在设置关卡了。” 这么说再过不久她们不就回不去了吗？姚寅笙囫囵吞枣地把第二桶泡面吃完，然后就打算启程了，如果真的如涂玉所说，那么多待一秒她们滞留外地的可能性就越大。两桶泡面下肚，姚寅笙显然有力气多了，她招呼李俊和陆翊赶紧收拾东西，然后想尽办法买到回家的机票或者动车票。不过这种情况下票肯定很难买，涂玉能知道的，估计别人也会通过别的渠道了解到，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逃回自己的家乡。 洛雨薇让姚寅笙别那么着急，“现在通知还没有正式出来，要是你决定现在就离开，那一会儿我们给陈叔打个电话，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的。” 姚寅笙觉得这个方法也不错，至于李俊和陆翊坚持要姚寅笙到医院去做检查，姚寅笙觉得回到首府了再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是可以的。半个多小时后，洛雨薇又来敲门了，“直升机已经到了，车子在过来的路上，收拾好了就到大厅集合。” 三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调查组西南分局隐秘的停机坪上，姚寅笙三个人下了飞机之后就跟调查二组的人道别分开了，两拨人这一次居然没有吵架，大家心里都很惊讶。回到山渐青，姚寅笙给自己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才感觉自己身体恢复过来了。拗不过李俊和陆翊，姚寅笙被她们带到了医科大附属医院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皮外伤就只有手臂上的刀伤，擦了老药王的金疮粉已经快要愈合了，内伤也没有检查到，三个人就放心地回家了。 一来一回已经是晚上了，李俊和陆翊买了些食材跟姚寅笙回到别墅，两人负责下厨，姚寅笙只管好好休息就是了。抱着手机斜躺在沙发上，姚寅笙一边敲键盘一边把乔蓉儿的下落告诉了两人，李俊和陆翊也很欣慰。 手机上传来的是舍友们的关心，兰蒙和陶易扬两个人在群里消息满天飞，从她们口中姚寅笙也得知，今年的学是开不成了。因为蛊毒肆虐，加上大学学生是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为了避免大型传染的情况发生，学校暂定这个学期的课程通过网课的形式进行。开学过后姚寅笙就大四了，最艰巨的任务其实是写论文，所以学校的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不过学校也知道大部分学生其实还在学校宿舍里留了东西，于是学校给出三天时间，让大家自行到宿舍收拾东西带回家去，外省的同学只能让本地的同学帮忙把东西寄回去了。 姚寅笙自己也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带回来，所以她打算明天或者后天休息好了再去学校拿东西。饭菜做好了，姚寅笙带着小八上桌了，吃完之后就躺下了，第二天奇迹地睡了一整天，就说李俊和陆翊都没能叫醒她。第三天，也就是学校规定的最后一天，姚寅笙开着车子来到学校，最后一天的人比较多，而且宿舍楼底下都停了好几辆拉货的三轮车，估计是帮忙邮寄东西的。 姚寅笙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搬上车，有一些用不到的，比如小台灯、抹布、窗帘之类的能扔就扔，扔不掉的也会被阿姨截胡。带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准备回家，姚寅笙先接到了李俊的电话，接通之后李俊的声音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寅笙你快来啊，你你种在阳台上的那玩意儿长新东西了！” 第697章 紫夜大雨 姚寅笙赶到酒，陆翊就把她带到楼顶，指着那盆奇怪的东西说道：“寅笙你看，那个东西多出好多叶子，而且好像变高了不少。” 姚寅笙走近一瞧，发现还真如陆翊说的那样，她记得出发去晋省前这截枝段还只有两片叶子的，可是现在它居然长到了七片之多。而且原本这枝段的高度连带花盆一起也就到姚寅笙的膝盖，现在居然长到姚寅笙肚脐的位置了。俯身仔细观察，姚寅笙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这东西的叶子居然有两种颜色，叶面是绿色的，而背面则是紫色的。 这让姚寅笙不禁想到了洛雪薇口中的紫雨叶，这么凑巧？这东西就种在酒的楼顶上？不过当初这截枝段确实是那兔子精衔来送给她的，本身就是野外长大的，也很有这个可能。但那兔子精说它守了这东西五十年之久也就长了一点点，怎么只过去了十天，就长出了这么一大截啊？ 为了求证，姚寅笙还是给齐千松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一消息。齐千松听到后也很震惊，赶忙让姚寅笙拍张照片。姚寅笙照做了，彩信发出去没到十分钟，齐千松就打了电话过来，“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在酒等我们，两个小时后见。” 听齐千松的声音是少有的激动，姚寅笙也就下楼抱着手机等待齐千松的到来。两个小时后，star酒门口真的停了一辆黑色的红旗牌轿车，率先下车的是宋元善，然后是齐千松。让姚寅笙感到意外的还是后面两个人，洛雪薇和芮婆婆。洛雪薇搀扶着芮婆婆最后迈进酒，姚寅笙发现一段时间不见，芮婆婆好像更瘦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芮婆婆脸颊上的肉还是鼓出来的，可是现在已经看不到脸颊肉了，而且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了。 看到芮婆婆姚寅笙就想到自己的奶奶和外婆，三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大，姚寅笙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家那两位老太太了，不知道她们在这场没有尽头的浩劫中能不能挺过去。姚寅笙让大家坐下，她和李俊到楼顶把那盆东西搬下来。 两人合力把一人抱那么粗的花盆扛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株神似紫雨叶的植物。洛雪薇上前这里捏一捏，那里看一看，最后也没有轻易下结论，“样貌上，跟书上描述的差不多，但也不排除是紫背天葵，紫背竹芋，紫背万年青这些植物的可能。枝段上的叶子数量也跟书里说的一样，所以我觉得是紫雨叶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我们离开去晋省之前，它不长这样的。在这之前它连盆一起就只有我膝盖那么高，上面只有两片叶子还是绿色的，结果现在回来它居然大变样了，我也很好奇这十多天里它发生了什么。” “这好办，我给大飞打个电话，这段时间我们不在，我都是叫他来给楼顶的花定期浇水的，说不定他能知道一些情况。” 陆翊给酒的伙计大飞打了个电话，把枝段的事情跟大飞说了之后大飞回答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是七月半那天，本来那天也是我浇水的时间。可是那天晚上我被家里叫回去吃饭了，在饭桌上又陪长辈喝了点酒耽误了。本来我是想第二天再来浇水，反正这些东西应该没有那么娇贵。但是我们喝得差不多要回家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好大的雨，而且下雨之前整个天都是紫色的诶也不是全紫，就是暗红偏紫的颜色。老板我嘴挫，形容不出来那样的天空，总之就是那样的一片天，下了好大的雨，密密麻麻的，大到我们家对门的邻居家门口都看不到了。而且那天晚上还电闪雷鸣，我们家那边还停电了呢，总之挺可怕的。”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觉得这场雨那么大，估计有一段时间可以不用浇水了，所以我就没去看了，正好，你们也回来了。老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陆翊看了姚寅笙一眼，对方对他摇摇头，陆翊就对电话说道：“没什么，先这样了我还有事，挂了。” 大飞给大家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天晚上的大雨，还有大雨前紫色的天空。姚寅笙看向洛雪薇，“这不就是紫雨叶出现所需要的条件吗？” 洛雪薇不置可否地点头，“是这样没错，现在看来，这东西确实是紫雨叶。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儿？紫雨叶可是千古难寻，可你好像把它当成家养植物一样。” 姚寅笙只好把之前帮了兔子精的一事告诉各位，芮婆婆脑子转得很快，“既然你这么说，那么那座山很有可能还有很多片紫雨叶，那场大雨我记得下了挺久的，就连京城不也下到了第二天中午嘛。齐局长，要不，大家伙儿一起去山上找一找？” 姚寅笙也觉得芮婆婆说得有道理，而且她越看这些叶子越像大家找了好久的紫雨叶，尤其是她还想起了之前，兔子精跟她说过，这东西看上去非常有灵气，兔子精也是宝贝了好久。想来这东西绝对不一般。 齐千松也正有此意，宋元善也明白他的意思，直接给陈佰刚打了个电话，“老陈，现在局里还有多少人没有事做？二十个？嗯应该够了，召集起来，我们找到救命稻草了，你们大家直接往小姚同学，那个地方是哪儿啊？” “丰团山，丰收的丰，团结的团，跟着导航走是能走到的。” “丰团山，丰收的丰，团结的团，你们直接手机导航先过去，在山脚下集合。” 收了电话，宋元善对齐千松点点头。齐千松撑着膝盖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也动身，这是一个惊喜的大发现，我们要争分夺秒，免得那些野外的紫雨叶被野兽吃掉了。” 最后洛雪薇和芮婆婆留在酒里研究现在这盆紫雨叶，陆翊也留下来照看二人，姚寅笙带着李俊，跟着宋元善和齐千松上车，前往丰团山了。 第698章 带路 在丰团山脚下，齐千松的红旗轿车跟陈佰刚的破烂面包车集合了，还有好几辆大众轿车，那些都是陈佰刚叫来的分局帮手。这一次陈佰刚甚至把文职工作者都叫出来了，他们还穿着体面的西装，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拉过来了，手里拿着铁铲不知所措。姚寅笙坐到了红旗轿车的副驾上开始指路，一个车队就这样进入了丰团山。 来到上一次见到兔子精的地方，姚寅笙双手做喇叭放在嘴巴，“兔子！小兔子！你在吗？你的媒婆找你呢！” 这么荒谬地喊了五分钟，从远处斜坡的树林中走出一个白衣男子，跟上一次姚寅笙见到的一样。白衣男子见到姚寅笙很高兴，但是看到姚寅笙身后的那些他不认识的人，在半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恩人，您找我何事？” “嗯那什么，近段时间跟老婆相处得好不好？” 一提到那桩喜人的婚姻，白衣男子简直是喜上眉梢，“当然好啦，我们每天都搂着睡觉，孩子已经好几窝了，有的已经出去自己打洞繁衍了，我都已经当爷爷了呢。” 想不到这家伙动作还挺快的，这才几个月，辈分就长了。简单客套了一下姚寅笙就切入主题了，“对了，你上次送我的那段枝段是在哪儿发现的？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白衣男子开始提防，“你们想要干什么？” 姚寅笙看到白衣男子好像不打算帮忙的样子，摆手跟他解释了一通，“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人类的情况很危急，继续这样的材料做药引，你帮帮忙，带我们去看看。” 可是白衣男子根本不在乎人类世界的生死存亡，“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蛊毒是在人体内又不是在我们兔子身上，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你们人类出尔反尔还贪婪，要是让你们知道了那个地方，你们到时候肯定会把那个地方开荒，到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住哪儿啊？” 兔子精的担忧不是没有由来，姚寅笙是不能保证这近三十个人的嘴巴能跟她一样紧，可现在紫雨叶就是救命稻草啊，说不定凭借着这些紫雨叶，人类就能打一个翻身仗了。姚寅笙佯装生气，微微皱眉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信不过我了？” 大多数动物不比人类心眼多，白花花的小白兔更是单纯，所以姚寅笙稍微做出生气的表情，兔子精就觉得姚寅笙是真的生气了。他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的，恩人，您是我恩人，我怎么会信不过您呢？但是您身后的那群人就说不定了。” 花喆文用铁锹点地，“我说你这兔子精怎么那么多事儿啊？让你带个路你都不愿意，你还能成什么事儿啊？我们是你恩人的朋友，难道这你都不信吗？” 兔子精看到花喆文流里流气的头发，眼神还是不相信，他小跑到姚寅笙身边，贴着她耳朵问道：“恩人，您去哪儿认识这样的朋友？虽然我见到的人类不算多，但这样的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恩人，您可别误入歧途啊。” “你们俩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姚寅笙扑哧笑了一声，“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的。但是你真的不考虑带我们去看一看吗？现在大家的情况都很危急，而且你也别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要是人类全都感染了，你觉得你们这些动物逃得掉？而且你还有本体，你还有老婆和孩子，他们的修为肯定在你之下？要是你的本体还有老婆孩子感染上了，你能怎么办？” 兔子精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姚寅笙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老婆和孩子现在就是他的命门，作为一只负责任的成熟雄性兔子，他发誓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兔子精答应给姚寅笙带路，“那好，恩人我信你，你们跟我来。” 事情说好了，姚寅笙朝身后招招手，兔子精走在最前面，沿着来时的路把他们往丰团山的山里带。兔子精把大家带到了一片新天地，这里是丰团山深处，周围全是十多米高的大树，脚边都是杂草，别说是人类了，估计就连动物都很少出现。 路上为了解闷，兔子精主动跟姚寅笙说起发现那株植物的过程，“五十年前了，那时候这座山上还是有很多动物的，有的跟我一样沉于修炼，有的只是单纯的动物。突然有一天，天空变得很奇怪，明明是正午时分，天却暗沉沉的，所有植物的颜色都变成了跟天空的暗紫色一样。后来下起了大雨，然后是闪电和炸雷，不瞒你说，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的天劫要来了，赶紧躲进山洞里。那个晚上我根本不敢闭眼睛，生怕下一道雷就打在我身上，可是却没有，最接近我的那道雷打在了我藏身的山洞外几步路的大树上。我还记得那天也是下了一天的雨，一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停的，后来我从山洞跑出来，发现整座山好像只有我一只兔子还活着了，其他的东西哪怕是躲在比我更深的地底下的老鼠都死了。” 劫后兔子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和土坑，那些坑是被雷砸出来的，那些动物的尸体都是被雷给砸死的。不仅动物遭遇了雷击，就连山上的大树，很多棵都未能幸免。兔子精那时候花了两天时间把丰团山转了个遍，真就没发现除了它以外的动物，而很多树干上都有一个丑陋的大洞，或者有的已经被拦腰劈断了。 兔子精巡逻到了丰团山最里面的位置，也就是在这里，它发现了能够送给姚寅笙当作谢礼的枝段。那时候兔子精道行加深了很多，能够看出那枝段上的灵气非凡。兔子精觉得这会是一份天材地宝，于是细心呵护起来，可那枝段好像停止生长一般，五十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只是上面的灵气一直在聚集，兔子精也就继续耐心等待着，一直到他遇到了姚寅笙。 拨开面前的垂条，兔子精终于把大家带到了目的地，“到了，就是这里了。” 第699章 奇袭 姚寅笙偷偷记录过，他们已经深入丰团山大约八百米了，一路上真的很少能看到动物。而且兔子精带他们走的这条路好像与度假山庄的规划范围背道而驰，所以完全避开了山庄的视线。现在兔子精把他们带到了发现紫雨叶的地方，眼前的景象只能用惊奇来形容。 调查组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苦苦寻找的紫雨叶，在这里是一丛一丛的。同样是长在枝段上，同样每一截枝段上都有七片叶子，有的枝段甚至比姚寅笙的那截还要长，而有的好像又遭遇了一次雷击，枝段上黑乎乎的，但是那七片叶子却熠熠生辉。 姚寅笙也感觉无比惊讶，难道是那天晚上的雨水，让这些叶子一下子疯长出来吗？齐千松已经迫不及待了，“快点！把这些枝段全都打包带回去！” 兔子精看到忙碌的众人，站在姚寅笙旁边有些担忧，“他们，真的不是那些坏人？这群人手法也太粗鲁了点儿？” 姚寅笙只好安慰道：“大概是因为太兴奋又太着急了，蛊毒已经困扰了大家大半年时间了，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人祸往往是最难应付的，而且对方始终走在我们前面，我们一直只能被迫防守，现在这东西已经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找不到，我们不知道要跟那蛊毒斗争多久。” 兔子精若有所思地点头，“人类，为什么要互相残害啊？大家都是同类，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弄出这些事情来对他们自己也没有好处，他们图什么？” 姚寅笙看着那些被细心呵护，包裹起来的紫雨叶说道：“你记住，人心，是最看不透的一样东西；人性，是最恐怖的东西。有些人仗着自己进化成了人类，自诩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但是本性却还是没有开智的野兽，做事情毫无顾虑，为的，只是满足自己内心不合常理的私欲。所以，如果以后看见人类了，最好还是别上前凑近套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老婆一样善良的。” 兔子精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你这么一讲，我也害怕起来了，不行，到时候我得带着老婆孩子换个地方了。” 姚寅笙觉得兔子精这个办法可行，“确实可以，而且这个地方已经被调查组发现了，到时候肯定会派人来看守，这里的紫雨叶比想象中的要多，这一趟肯定是采不完的。而且我们对紫雨叶了解甚少，肯定会有研究所的人到这里进行研究，到时候人多了对你的栖息地也会造成一定的破坏，远离人类，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兔子精还在看着调查组的人一点一点地采集紫雨叶，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红红的眼睛向后看，“有动静！” 姚寅笙也跟着紧张起来，顺着兔子精看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个黑影飞速穿过。姚寅笙叫来齐千松，“有情况，这里好像还有别人！” 齐千松皱了一下眉，“全体注意，保护好植物，暂停对紫雨叶的收集。二组那个大个子，你在前面带路，老陈和另外一个小子垫后，先把目前搜集到的紫雨叶送回车上”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树叶拍打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可是山谷里明明没有风，也就是说另外一批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大家走不了了，黑影把大家团团围住，就像包饺子一样。这些人穿着黑色斗篷，纷纷亮出手中的法器，没有人发话，只要一现身就开始进攻。调查组上前迎击，也分出了一小部分人守护来之不易的紫雨叶。 姚寅笙也拿出哀魂鞭帮忙，但是这群九咒塔的人实力明显比之前交过手的人都要厉害好几倍，以前的姚寅笙能够一招制敌，但是现在的人却能跟哀魂鞭硬碰硬，好像根本不怕哀魂鞭打在自己身上。 这一次来得突然，齐千松也没想到会有九咒塔的人在埋伏，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带了枪。可那只是一支普通的左轮手枪，面对数不清的敌人，那几发子弹根本不能对敌人造成威胁。兔子精也因为姚寅笙的存在而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他顶多能对几个人制造幻境，姚寅笙再趁机解决掉这些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包围圈在逐渐缩小，调查组的众人背靠紫雨叶负隅顽抗着，他们知道，对方的目标就是紫雨叶。可是忽然，这群人不打算进攻了，一个类似首领的人站出来，狞笑着说：“所有人，点火！我们烧了这座山！” 众人看到九咒塔的人手里都多了个火折子，这片地方到处都是可燃物，随便对着一个地方点就可以燃起大火。 “我看你们敢！” 姚寅笙挥舞着哀魂鞭主动出击，她的目标也不是那些人，而是他们手中的火折子。调查组的大家也反应过来了，开始主动出击想要把火折子抢过来。场面越来越混乱，不少紫雨叶还被九咒塔的人辣手摧花直接扯烂了，看得兔子精很是心疼。 在极大的愤怒之下，兔子精理解了姚寅笙的话，真的有人会对身外事物不管不顾甚至想要摧毁这个世界。不，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在这座山上待了五十多年，绝不容许这群穿着黑袍子的人肆意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 兔子精咬牙绷紧全身肌肉，眼睛上的猩红居然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的皮肤、头发、肉身甚至衣服全都变成了红色，他突然变成了一只血兔。双手摊开，仰面朝天，他好像在吸收天地之灵气，然后突然两掌拍合，在他面前两臂的范围居然被他扇出了一阵风，吹开了一部分九咒塔的人。 姚寅笙看着全身通红的兔子精瞪大了眼睛，原来这家伙藏得那么深啊。回过神来姚寅笙招呼调查组的人，“快点，别愣着，大家一起上，能杀就杀，能抓就抓！” “不用！你们退后！” 姚寅笙看不懂兔子精为什么要这么说，兔子精只是上前一步，继续张开双臂准备下一次进攻，“这里是我的山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这里一分一毫！” 第700章 击退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烧了这里！” 九咒塔的人根本没有把兔子精放在眼里，大家捡起附近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方草地，然后努力扩散火势。兔子精看到之后拱起鼻子，眼里的红色更加明显。调查组的人赶忙用随身携带的一些水来灭火，姚寅笙也赶忙用脚踩，尽量让火势不靠近紫雨叶。兔子精的双臂在空中抡了一个圈，然后双手合十在胸前，愤恨地看着九咒塔的人，然后快速、小声地念起大家都听不懂的咒语。 火势还在一点点的蔓延，九咒塔的人自然不会让调查组那么轻易地把火扑灭，同时他们也不能放任兔子精不管。两边同时发难，九咒塔的火苗得到了保护，可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草地、树叶和垂条好像喝了药水一样，疯狂地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变长。它们好像有了意识，自觉地朝九咒塔方向生长。很快，草地上的草长到了齐腰深，火舌周围的植物也都在疯长，然后覆盖到火焰上，先是发出一点点浓烟，大家都担心这样会适得其反。但是越往后，浓烟就变少了，最后甚至没有了，火被这些杂草给扑灭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火呢？快去烧火！” “有我在，你们休想！” 九咒塔的人终于重视眼前这个全身通红的男人了，兔子精游刃有余地说道：“你们，必将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万物听令，动！” 所有植物都开始扭动，慢慢聚拢在九咒塔成员的周围。兔子精继续双手交叉做了一个姚寅笙都没见过的指诀，“缠！” 那些植物听懂了人话，开始从小腿开始攀爬、缠绕，让九咒塔成员的下半身都被小草捆住，双腿动弹不得。上半身则由一些藤蔓、树枝还有藤蔓捆住，一个个像提线木偶一般姿态诡异。 兔子精嘴角翘起，眼睛里的红色让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邪魅，他继续快速掐出指诀，再一次喊出了口令，“紧！” 九咒塔成员身上的黑色斗篷已经被这些植物搅得乱七八糟的，五官早已暴露，现在他们的表情很痛苦，那些缠绕在身上的植物，就像热带雨林中的大蟒蛇，找到了自己的猎物一点一点折磨致死再下肚。有些人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有些人已经耷拉着脑袋翻起了白眼，还有的位置比较靠后想要逃跑，兔子精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空出一只手，兔子精指着斜前方想要逃跑的人，“追！” 所有祸害全部抓到以后，兔子精持续掐着指诀让植物收紧，也在催促姚寅笙，“恩人，你们快走，这些人交给我来处理。” 姚寅笙给齐千松使了个眼色，齐千松让文职人员先抱着已经搜集好的紫雨叶离开，剩下的只能下次再来了。大家动作很快，护送着紫雨叶原路返回了，只有姚寅笙和李俊还没有动身。 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兔子精才掐出一个新的指诀，“死！” 九咒塔成员们开始惨叫，那些植物一点一点把他们的骨头挤断、揉碎，他们的七窍也被植物造访，嘴巴、鼻子、耳朵、眼睛统统被疯长的植物填塞，没一会儿他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了。五官全都塞满植物，这样的人肯定是活不下去了，但以防万一，兔子精继续让植物维持这个状态长达五分钟。 最后兔子精掐了最后一个指诀，“藏！” 那些植物开始蠕动，慢慢地把九咒塔成员拖走，藤蔓把他们拉到了高高的树枝上，那里应该就是这群九咒塔成员最后的归宿了。忙完了这最后一个指诀，兔子精才虚脱倒地，他的人形已经不能保持，慢慢地变透明，直到自己的本体出现。 姚寅笙抱起这只兔子，它的呼吸微弱但急促，嘴巴和鼻子还在往外渗血。姚寅笙拿出手帕帮它把血迹擦干净，还一边呼唤它：“小兔子，你坚持一下啊，我带你去看兽医？” 兔子还是能听得懂人话的，只是现在它没有力气回应，只能抖动耳朵指了一下紫雨叶的方向。李俊想了一下直接摘下一片叶子，“寅笙，要不让它把这吃了？它守着这东西那么久，心里肯定清楚有多重要。” 事不宜迟，姚寅笙也不多想，把紫雨叶拿到兔子面前。小兔子现在的力气只能支撑他咬下一小口，然后哼哧哼哧地咀嚼吞下，它的呼吸终于没有那么急促了，平稳得像是睡着了一样。姚寅笙双手捧着它，“这该不会太补了把它补过去了？” 李俊看着缺了一口的叶子，“不应该，这玩意儿威力那么大？” 两人还在等待兔子精恢复过来，一旁的草丛突然发出沙沙响声。李俊和姚寅笙两个人都警惕起来，“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她们，只是沙沙声还在继续，然后两人就看到一只体形跟她们手上那只兔子差不多大的白兔带着一群小兔子，蹦蹦跳跳地从草丛里钻出来，直奔两人而来。姚寅笙对这只兔子有印象，这只兔子还是姚寅笙带来给兔子精当老婆的呢。 姚寅笙把兔子精放在地上，大兔子和小兔子都围上来，小兔子的鼻子一直快速抽动，大兔子则是贴上大兔子的口鼻，一点一点地把上面的血迹清理干净。大概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大兔子已经舔舐兔子精直到它苏醒过来。 还得是爱情和亲情的力量啊，李俊勾着姚寅笙的肩膀，指着已经活蹦乱跳，你侬我侬的两只兔子说道：“寅笙，这怕不是在给我们喂兔粮。” 看到这么温馨的一面，姚寅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兔子精这一次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自然耗费不少修为。虽然她还不知道兔子精有多少年的修为，但从它刚才的状态来看，估计快要把家底都露出来了。姚寅笙蹲下挨个把兔子精一家的身子摸了一遍，“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回去以后好好养伤，等身体恢复过来了就赶紧带着老婆跑。” 第701章 看破不说破 兔子精用无辜的眼神望向姚寅笙，可能它没搞懂姚寅笙的意思。姚寅笙轻轻抚摸着一只长相可爱的小兔子，一边说道：“你弄死的那些人是一个非常邪恶的组织的成员，他们还有很多这样的人。这一次你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其他成员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他们可能会派更多人来找你报仇。你的实力刚才我们已经看到了，很强，但是你耗费了那么多年的修为，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重回刚才的状态，所以不要逞强，找一个新的、没有人烟的地方继续修炼。至于这个地方，你不用担心，齐局长回去以后肯定会派更多人手来守护这片地方，大家还等着紫雨叶救命呢，这块地方绝对不会被破坏的。” 一窝兔子都看着姚寅笙，好像听懂了姚寅笙的话，兔子精带头对姚寅笙点点头，然后带着自己一家老小跟大兔子傍地离开了。兔子精消失在另一侧的草丛里，那里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处洞穴，姚寅笙只希望兔子精能够在九咒塔反应过来之前离开。 “走，兔子已经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啊？这就走了？那这些紫雨叶呢？” 姚寅笙扭头看了一眼还完好无损的紫雨叶，目测数量在三十片左右。姚寅笙淡淡说道：“齐千松肯定已经叫来了帮手，我这一次的任务只是负责带路的，现在地方找到了，他们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 李俊见姚寅笙已经决定离开了，也就摘下一片叶子当作好玩拿在手上，可是路上姚寅笙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好，李俊就问道：“寅笙，九咒塔的人不都已经解决了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姚寅笙故意落在调查组后面，就是因为心里有一个疑点一直没有解开，而且现在这个疑点越来越大。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姚寅笙也不怕偷听，所有反问李俊：“你不觉得，这次九咒塔的人出现非常蹊跷吗？” 李俊的脑子没有姚寅笙那么灵活，但经过姚寅笙这么一点，她大概也明白姚寅笙的意思了。摸着自己的哪吒头，李俊看似在自言自语，“对啊，他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而且这么巧，我们前脚刚找到，他们后脚就来了。寅笙，难不成” 姚寅笙只是给李俊留下一个不明觉厉的笑容，“看破不说破。” 李俊倒是很激动，“寅笙，这你难道不打算告诉调查组的人吗？虽然我们跟调查组关系确实不大，可现在大家都被那个蛊毒搞得担惊受怕的，现在也只有调查组能解决办法不是吗？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奸细，到时候掉了链子可是全世界人民一起遭殃啊。寅笙，要不找个时间提醒一下他们？” 姚寅笙肯定地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隐瞒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卧底。喏，人家局长不是已经在等我们了吗。” 李俊放眼望去，刚才他们停车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辆车了，就是齐千松的红旗牌轿车。车前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就知道是调查组的齐局长。姚寅笙示意李俊加快脚步跟上，来到齐千松面前，齐千松先是打听了一下兔子精的情况。 “跟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去了，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耗费了太多修为，一下子吃不消差点昏死过去，不过吃了一口紫雨叶再加上爱的鼓励，早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对了，紫雨叶送走了吗？” 齐千松打开车门示意姚寅笙上车，姚寅笙注意到，齐千松居然把司机都给支开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千松一眼，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李俊很自觉地坐到后排去，姚寅笙不客气，直接坐到副驾驶上，齐千松主动承担司机的职责。 汽车行驶在山路上，车内先是沉默了好久，三个人各有各的事情做，李俊坐在后排无聊地玩手机，要不就是戴上耳机听歌。姚寅笙一直扭头看着窗外，齐千松不找她说话她也不打算开口。齐千松更是集中眼前，双手握紧方向盘，气氛绷得死死的。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最后还是齐千松先开口了。 姚寅笙揣着明白装糊涂，“哪件事？” 齐千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里只有你和我还有你朋友，你不用那么提防。我相信你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一次的行动我们明明是临时起意的，从做决定到出发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可是九咒塔的人却清楚我们的动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姚寅笙终于坐直了身子，“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回去好好查一查不就好了，何必要来跟我讲？我不是你们调查组的成员，对你们内部的情况说不上什么话。” 不知道姚寅笙是不是在赌气，齐千松放软了语气说道：“这件事情我回去肯定会查的，但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你的脑子很灵活，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对不对？” 姚寅笙靠在靠背上想了想说道：“说句马后炮的话，其实你应该在上次九咒塔想要把法器抢走那件事之后就开始小心了才是，我当初不是没有提醒你，可你对自己的手下貌似太有自信了。” 齐千松无奈地咂咂嘴，承认了自己的犹豫，“这确实是我的失误，如果我早点提防，或许他现在也不会那么猖狂。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有那么多如果和早知道，回去之后我肯定会彻查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彻查了，那我也就不用多说了，不过你可别打草惊蛇了。话又说回来，这一次九咒塔这么急切地行动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紫雨叶对现在的蛊毒肯定有用，而且他们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销毁。经过今天这件事以后，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今天九咒塔这么做，也是也变相给你透露组织里有内应了不是吗？” 齐千松的手微微用力，组织里出现叛徒是不可原谅的，而且这一次如果那只兔子精道行够深还能够有办法解决掉，单凭他们这一次匆忙的出发，手无寸铁的一群人肯定受不住那片紫雨叶。齐千松也像是做保证一样跟姚寅笙说道：“你放心，以后调查组的行动肯定会更小心也更有准备的。” 第702章 改良方法 姚寅笙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你不用跟我说，搞得我像是你的领导在听你给我做汇报似的。不过我觉得以后调查组在行动之前，你确实应该改一下方式了。” “嗯？具体你说活。” 姚寅笙伸了一个懒腰继续没骨头一样靠在椅子靠背上，“你至少要对西南分局的一群人提高警惕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人都有可能是那个人。其他人我不能肯定，但是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人肯定是你首选的怀疑对象，这段时间你可以把他们安排到别的地方执行任务，又或者原地待命但是什么事都不让他们做，同样的，总部的决策也不要让他们提前知道。” “这么做有什么效果吗？” “缓兵之计罢了，他肯定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可能已经让你们起疑心了，这么说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为了不加大自己的怀疑，他肯定会安分守己一段时间。加上我们现在手握紫雨叶这一重要药材，九咒塔肯定会越来越被动，现在稳住其他人，让研究人员把药方研发出来才是关键。要是九咒塔一心想要阻拦，只会让事情对他们越来越不利，那个人到时候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受，现在就比比看谁更能沉住气了。” 齐千松没有说话，但是紧皱着的眉头告诉姚寅笙他还在思考。姚寅笙不在乎，该说的她已经说了，怎么做还是齐千松自己拿主意。 车子回到了star酒，姚寅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下了车，一进门就看到洛雪薇面带笑容地朝她走来，“真是紫雨叶，你们居然找到了这么多！” 姚寅笙看到酒的大厅里摆着很多实验用的器械，各种量杯、试管快要把大厅塞满了。洛雪薇干咳了两声解释道：“我们也是太着急了，东西一拿到手就想测验一下真假，没想到真的是好消息。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会收拾的。” 姚寅笙耸了一下肩，“没事，反正现在开不了店，你们要用地方就用。” 一个下午的时间，洛雪薇和研究人员用蒸馏的方法得到了十毫升的紫雨叶水，数量上虽然不多，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书上不是说要病人吃下去才能解毒吗？这汁液是用来干什么的？” 洛雪薇心情大好，笑着跟姚寅笙解释道：“书上确实是这么说的，但你想啊，现在有多少病人等着救治呢，要是真的像书中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把叶子吃下去，我们得需要多少叶子啊？” 姚寅笙想了想也有道理，目前发现的紫雨叶只有丰团山那一处地方，那里的紫雨叶也是有限的，而且书上说的是取三片服用，这样对紫雨叶数量的要求就更多了。洛雪薇继续解释：“其实在找到紫雨叶之前，我和芮婆婆就考虑到这点了，所以我们这段时间已经想到了一个改良方法。” 看着一地的实验器材，姚寅笙问道：“就是蒸馏这个方法？你确定有用吗？哎哟！” 脑袋不知道被谁用东西敲了一下，姚寅笙捂着脑袋转身。 “老婆子我想出来的法子你也敢质疑？” 身后是带着愠色的芮婆婆，姚寅笙可不敢惹这一尊大佛，她赶忙换上笑脸，“哪能啊，芮婆婆您是有大神通的人，我可不会质疑您的水平。” 芮婆婆并不买账，好像姚寅笙的笑脸更多的是嘲讽。芮婆婆又狠狠地瞪了姚寅笙一眼，“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你们一家子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姚寅笙只好收起笑脸，站在一旁拘谨得不敢说话。洛雪薇还是第一次看到姚寅笙这种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她看到芮婆婆走远了才用手肘捅了一下姚寅笙的腰，“诶，你怎么芮婆婆了？虽然说芮婆婆脾气不太好，但是对我们这群小辈还是挺关照的，怎么到你这就？” 望向芮婆婆佝偻的身影，姚寅笙也只能感叹一声，“就是一个情字啊。” “就你话多是不是？信不信我给你下点蛊尝尝！” 想不到芮婆婆的耳朵那么好使，两人隔了那么远，而且姚寅笙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跟洛雪薇说话的，这都被芮婆婆听得一清二楚。姚寅笙不敢再放肆，赶紧原地立正站好，恨不得马上把自己的嘴巴装上一条拉链永远闭上。 到了晚上，洛雪薇带着研究人员把所有的实验设备都撤走了，今天收集到的紫雨叶已经完全送到京城总局的研究所里了，洛雪薇他们还要赶回去进行试验，如果那些汁液有效就会得到大量推广，到时候全民解毒不是没有可能。姚寅笙三个人站在酒门口送别洛雪薇，他们肩上的担子要重得多，在他们的领域姚寅笙不能帮到他们什么，只能祝他们早日取得突破。 回到别墅姚寅笙没上楼就倒在沙发上，从地府回来又忙了那么多事，现在她才能真正地休息一番。但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姚寅笙百无聊赖地躺着时，她的手机被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了。姚寅笙认为又有人撞鬼要她帮忙的，二话不说就接下了，没想到电话那边的人是一个暴脾气，姚寅笙连你好都没来得及说，那边的人就开始像机关枪一样连环攻击。 “姚寅笙同学，你是不是不打算毕业了？为什么我给你发的qq消息你不接，我给你发送的微信好友申请你也不同意，你是不是不把毕业当回事？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姚寅笙从沙发上坐直，从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来看，这个人应该也是学校的老师。但姚寅笙很纳闷，这个老师是谁啊？为什么这样来势汹汹啊？ “姚寅笙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啊？” 姚寅笙回过神来，“哦哦哦，我听着呢，但是，请问，你是哪位老师啊？” 电话那边的老师显然被姚寅笙气得不轻，她近乎咆哮着说道：“我是谁？你一个要写毕业论文的人问我是谁？我还能是谁？我当然是你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啊！” 第703章 黄荟华 姚寅笙这才想起来这茬儿，秋季学期已经开学了，她已经大四了，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写好毕业论文了。但是姚寅笙忙忘记了，她根本没时间看手机的消息，以至于学校分配给她的论文指导老师是谁她都不知道。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暴躁的老师，姚寅笙赶紧给老师表达歉意，“老师，真的对不起啊，这段时间我在外面实习没怎么看手机消息。” 可是老师却不依不饶，“切，得了，还实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你们实习生能有多忙啊？而且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你就算忙，我也不相信你可以那么长时间不看手机。算了，反正这个论文写得好不好都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是你爸妈，不会帮你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啊？那她打这一通电话过来是干什么啊？难道就为了发泄一通而已吗？姚寅笙抓着手机心中也是郁闷，要是别人敢一上来就给她甩脸色，她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挂断就行了，可现在电话那边是自己的论文指导老师啊，要是让她不高兴了，到时候在自己写论文的时候耍小心眼不让自己顺利毕业也是有可能的。 姚寅笙没有挂电话，但是也不开口，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觉随便说什么都会触碰到老师的电门让她一下子跳起来。 “喂？你到底在不在听啊？你这个态度别说写论文了，我估计你学习都费劲，你要是不打算听我就挂电话了啊。” 嘿！没想到她倒先尥蹶子了。姚寅笙耐心地对电话说道：“老师，我在听，可是你打电话来给我，到底想表明什么呢？” 电话那边的老师先是沉默了，姚寅笙能够听到她大喘气的声音，像是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暴躁。停顿了大约五分钟，老师才继续说道：“现在开学了大家都开始为自己的论文做准备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你的论文主题想好了没，文献有没有开始找，找到了文献有没有认真读过。” 姚寅笙看了一眼日历，现在只是刚开学一周而已啊，这老师未免也太未雨绸缪了。但是转念一想姚寅笙又用负责任来安慰自己，老师之所以那么着急，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像一个任务一样被分配给了老师，老师把她指导好也是完成自己的任务，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所以着急一点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姚寅笙听这个老师的声音，感觉好像刚工作不久，年轻气盛容易着急姚寅笙也是清楚的。 “老师，我这几天也在想的，确定了论文主题和题目就开始找文献了。” 这样的话还算比较中听，电话那边的老师哼了一声，“反正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你们之前没有写过论文，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到时候写起来肯定磕磕绊绊的。作为过来人我只能告诉你们，对自己上点心，论文是自己的事，关系到你们毕业的。这样，下个周末我找个地方，跟你们几个开一个小会，统一跟你们讲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还有我给你们制定的机会。这段时间你们也别什么都不做，到时候我还是会问你们论文方面的进度的。” 老师终于挂掉了电话，姚寅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可比抓鬼要困难得多，想不到这个老师声音听上去没有多大年纪，大道理倒是讲得一套一套的。姚寅笙也称这个时候打开班级qq群，文件还有通知都会在这里发布，姚寅笙找到了前不久发布的论文老师分配文件。姚寅笙这个班有八位论文指导老师，姚寅笙跟欧阳雪一起分到了一个叫黄荟华的老师，同一组的还有班上其他几名同学，一共八名学生。 姚寅笙微信找到了欧阳雪：小雪，那个黄老师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欧阳雪：嗯，打过了啊，前段时间就打过了的，还问我要了你的电话，说你一直不回消息。 姚寅笙：我前段时间去忙别的事情了，事情有点多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对了，老师还说下个星期要找我们大家一起碰个面，可是你不是在外省嘛，你过得来吗？ 欧阳雪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包：是啊，说道这个我就来气，学校现在都不让我们外省的回去了，她倒好，要挑时间大家一定要见一面。我们组不止我一个外省的，还有四个人呢，我们一起找到了老师说明情况了，她却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姚寅笙算是发现了，这个黄荟华老师喜欢把“你自己的事”挂在嘴边，听上去好像自己根本不在乎，但那着急的语气和执行力又让别人觉得她其实很在乎。 姚寅笙：那你这段时间真的打算要过来了？ 欧阳雪也很无奈：只能这样了，还好现在可以线上办公，到时候我带着电脑过去好了。只是学校不让进，住酒店我又觉得太浪费了，寅笙，到时候我能不能到你家那儿住上一段时间？ 姚寅笙很爽快地就同意了，欧阳雪这个人平时挺好的，姚寅笙从没见她跟别人红过脸。时间过得很快，三天以后姚寅笙就到火车站把欧阳雪接到家里来了，欧阳雪来过姚寅笙的别墅，所以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之前欧阳雪也是见过小八的，姚寅笙这一次也让小八在家里露面跟欧阳雪玩一玩。 到了跟黄老师约定的日子，姚寅笙开着车带欧阳雪一起来到黄老师指定的咖啡厅。现在这种特殊时期还有咖啡厅开业已经很顽强了，姚寅笙从玻璃窗看进去，只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想来那群人应该就是她们的同学了。 这一次是姚寅笙第一次跟黄老师见面，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姚寅笙还是很礼貌地对黄老师打了个招呼：“老师，我们来了。” 但没想到黄老师看到姚寅笙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样，“停停停！你先别过来！” 第704章 这是你们的事 姚寅笙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个黄老师又整哪一出啊？只见黄老师戴起了口罩，从包里拿出一瓶便携式消毒酒精，对着姚寅笙喷来喷去，因为不想跟还没有消毒过的姚寅笙有近距离的接触，黄老师把酒精放在桌子边缘让姚寅笙自己拿起来全方位消毒一遍。姚寅笙无奈地笑了，“老师，不至于？” 黄老师瞪着一双眼睛说道：“怎么不至于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情况多危急，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的，你们就是心大，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一名同学估计还因为黄老师把她从外省叫过来而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句“明知道现在大家都尽可能少出门，你还把我们叫过来。” 黄老师义正词严地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你们好，论文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没错，但是作为你们的论文指导老师，我现在的地位比你们辅导员还要重要，你们听我的没错。之所以把你们叫来，是因为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论文的进度，还有一些事情要跟你们交代一下。” 另一个同学估计也是嫌出门一趟麻烦，无聊地靠在椅背上，“那我们微信拉个群，大家一起视频不就好了吗？这样子又安全又有效。” 黄老师不同意这个观点，“视频不好，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太少了，而且我们不面对面，你们确定你们能认真听我说的每一个字吗？” 这倒是真的，要是视频的话，姚寅笙自己可能都会心不在焉的，只想着快点结束会议，黄老师担心的这个点不无道理。可现在的大环境如此，视频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会议也就开始了。其实姚寅笙前段时间了解到了宿舍其他人的论文情况，她们的状态还是很悠闲的，依然以实习的工作为主，她们的老师并没有催促她们立刻定题还有开题报告，好像只有姚寅笙这一次非常地赶。黄老师甚至还做了个ppt，上面已经明确标注了大家各时间段需要做的事情，比如在国庆假期以后，大家就应该把论文题目定好，搜集好论文材料，写好开题报告还有文献综述了。 这样的节奏让姚寅笙感觉到窒息，现在距离国庆假期已经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姚寅笙不需要实习工作还有比较多的时间，但是其他同学现在还要把白天的时间花在实习上，能不能完成任务还真不好说。同学们也表示希望黄老师能够适当地延长时间让她们去搜集文献，但是黄老师还是那句话，“这是你们的事。” 从咖啡馆走出来，同学们都在哀嚎着，黄老师倒是走得脚下生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但是姚寅笙看着黄老师走路的背影若有所思，今天见到黄老师，其实她是一个只比她们大了三四岁的女老师，身材也是瘦小类型的，看上去并不出众。在开会的时候，姚寅笙也发现了黄老师的体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的肩膀一高一低，不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姚寅笙从黄老师的眼睛周围可以观察到，黄老师的睡眠状态其实并不好，她的皮肤本来就不是白皙的，是比古铜色还稍微暗一点的颜色，而下眼睑的颜色更是暗沉，这样无论是健康问题造成的还是睡眠不足造成的都需要重视。 坐着的时候姚寅笙只能观察到这么多，现在看到黄老师走路姚寅笙发现黄老师的身子始终是一个微微往前倾的姿态，好像背上背了一个很重的背包，但其实黄老师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单肩背的帆布包而已。这绝对不是一个年轻老师，或者说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走路姿势，但黄老师自己也不说，就她那个脾气，姚寅笙要是点出来了估计还会被黄老师教育一通，姚寅笙还是放弃了，下次有机会再多观察观察好了。 会议结束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欧阳雪每天就窝在房间里白天上班晚上找论文，整个人都没时间打理，睡衣穿了不知道多少天。姚寅笙比她好一点，至少起床之后会把睡衣换掉，这可能也是因为她比欧阳雪的时间充裕。不过为了把论文的基础打牢，姚寅笙这段时间也没有出去抓鬼了，好几个电话打过来姚寅笙只能婉言拒绝。国庆七天本来是可以好好放松的七天，但是为了赶进度，姚寅笙和欧阳雪两个人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在现在外面蛊毒肆虐不能出门玩耍，要不然姚寅笙可能还要带小八出去玩儿。 黄老师的第二次会议时间已经确定了，十月十号周日，地点这一次不在咖啡馆了，而是选择在黄老师自己家里。因为上一次姚寅笙差劲的自我防范意识，黄老师这一次还要求大家上门的时候一定要戴好口罩，敲门前双手要经过消毒，进门后也要洗手才行。 看着一条一条烦人的规定，欧阳雪很是不满，“这也怕，那也怕，还这么折腾我们干什么？她怕死难道我们就不怕死了吗？走在路上的可是我们啊。” 姚寅笙看着连日被折磨得有些烦躁的欧阳雪，轻声安慰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看那个老师好像也刚参加工作，可能我们就是她带的第一批毕业生。年轻老师不比那些老油条，容易未雨绸缪很正常。咱们现在累一点，到后面就比别人轻松一点了，到时候修改论文的时间也会比别人多的。” 都说毕业论文能扒掉人的一层皮，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姚寅笙已经能够深刻体会到这种令人崩溃的压迫感。但这仅仅是开始，后续她还要完成八千字左右的论文，任重而道远啊。 一边抱怨两人也一边来到黄老师的家了，这是一个位于老城区和辉煌区交际地段的小区，环境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虽然有很多个出口，但是每个出口都配有保安，安保方面估计做得也不错。一行人根据地址找到了黄老师的家，按照黄老师的要求先消毒再敲门，一开门，姚寅笙就感觉到强烈的阴气在黄老师家中盘旋，黄老师站在门口兴致不高地说道：“来了，快进来，进来了要记得洗手。” 第705章 崩溃 大家在排队洗手的时候，姚寅笙站在最后面，她看到黄老师开了门之后就脚步缥缈地往客厅走。姚寅笙皱了一下眉头，黄老师这样的状态很不对劲，而这屋子里的浓到近乎窒息的阴气也非常不对劲。 “寅笙，你看什么呢？快去洗手，要不然一会儿老师又要说你了。” 姚寅笙表情平静地洗好手，关掉水龙头要把手甩干的时候，她看到镜子里闪过一个人影。这个人影脚步很快，姚寅笙只能捕捉到一个残影，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男人的影子。从卫生间里的日用品摆放来看，黄老师绝对是一个人独居的，那个人影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小偷姚寅笙也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更小了，她们一行人进屋子那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真的小偷，也不可能躲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偏偏在最后一刻被姚寅笙发现了。 这个房子里面有东西！姚寅笙想明白了，黄老师沉重的黑眼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影的干扰影响了睡眠，甚至有可能，黄老师暴躁的性格也是因为这个问题长时间得不到解决，而黄老师自己又没有发现才恶化的。 “寅笙，你在干吗呢？老师已经准备好了，快出来。” 姚寅笙应了一声就离开卫生间了，走出来她特地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也再也没有找到刚才那个人影了。姚寅笙不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她见过的鬼比自己吃过的外卖还多，早就不存在眼花的可能了。欧阳雪把姚寅笙拉下来坐到自己旁边，“寅笙，一进门你就不说话了，神神秘秘的，怎么了，是不是黄老师的家里” 姚寅笙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骗人，她小声地嗯了一声，然后贴着欧阳雪的耳朵说道：“刚才我在卫生间看到了，但是现在又找不着了，我打算等这次开完会了跟黄老师说一声。” “欸欸欸，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现在是开会的时间，你们两个不许交头接耳的！” 看到黄老师快要生气的样子，姚寅笙和欧阳雪两个人自觉地闭嘴了。大家先是一个个把自己近期的论文进度跟黄老师汇报了，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的文献综述。但不知道黄老师是不是因为性情大变的原因还是本身就对别人要求很高，那么多篇文献综述，她通通觉得写得不够好，觉得大家是在敷衍，根本就没有用心。 姚寅笙也得到了同样的回答，她倒是觉得问心无愧，现在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黄老师虽然是她们的论文指导老师，但其实更像是学校请来的监工。关于如何写论文这方面的知识并没有系统或零散地跟大家讲解过，就连文献综述应该怎么写，大家都是从网上搜来的模板，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大家已经累得够呛了。一些同学早就被工作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了，现在又没有得到黄老师的一点安慰或者夸赞，她们已经脆弱的心灵就像薄冰一样瞬间破碎，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她们，每个人的承受能力有限，有时候同一件事有的人觉得是一件小事，但有的人就觉得是一件大事，是一件大到可能会把他们击垮的事。姚寅笙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偷偷落泪的各位，她身上是没有实习的担子了，在埋头苦写的时候都觉得相当吃力，更不用说这些同学们还要把有限的时间分出来给实习工作了。 黄老师也像一个局外人，只不过她的表情很厌恶，从她撇下的嘴角可以看出，黄老师对落泪这样的行为是很鄙夷的。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单单一个开题报告和文献综述就把你们弄成这样了？那到时候写论文的时候怎么办？写不好就是写不好，你们去网上的论文网站看看，他们的文章是怎么写的，你们再看看你们的。” 黄老师的这番话，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大家更不开心了，一位同学可能已经压抑到了极致，现在终于爆发了，“那老师你觉得我们写得不好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下怎么写？这些就是我们看来的，我们的极限就到这里的，要是要我们自己看自己写我们也只能写成这样，你要是觉得我们写得不好你就指出来，为什么要说我们不努力，你真的看到我们不努力了吗？” 受到忤逆，黄老师直接把手上的a4纸砸到桌子上，“你在教我怎么带学生是不是？” 那位同学已经决定跟黄老师撕破脸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别的组的老师能够耐心讲一讲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写，写什么内容，可是你呢？什么都说是我们的事，什么都要我们自己去想办法，我之前问过你了内容应该怎么写，篇幅写多少比较合适，你只是让我自己去看，我就是看不懂了才来问你的啊！” 面对大家的眼泪，黄老师也并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每一个老师都有他的方式，别的老师可能又当爹又当妈把所有内容都告诉你们让你们去做就好了，但是我不一样，这些东西网上就能找到，你们多用心多看几篇文章肯定能写好。远的不说，就说这文献综述，你们看过多少篇文章了你们就写，二十篇有吗？” “我们还要工作，你给的时间又那么紧，我们光是找文献都不一定够，还要看完它们再看二十篇文献综述，我们也要吃饭睡觉的啊！” “那是你们的事！” 又是这句话，姚寅笙现在听到这句话从黄老师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反感，催她们做事的是黄老师，甩手不理的也是黄老师，好话坏话全都是黄老师一个人说完了，她们怎么解释好像都是徒劳。 “好啊，那你既然说是我自己的事，那我以后怎么做你就不要管了！” 那名同学狠狠地抹掉眼泪，拿起被黄老师当作垃圾的文献综述转身就要离开。这一变故让大家都来不及反应，黄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所谓，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位同学离开。而那名同学走到门口，突然毫无征兆了啊了一声，随即仰面向后倒。 第706章 五鬼现身 晕倒的同学名叫冯彦玉，也是一个外省的同学，她倒地之后除了黄老师都围上前。姚寅笙看到在门口站着鬼，仔细一数，居然有五只那么多。这黄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家里有五只鬼难道她没有察觉到吗？现在先抛开黄老师知情与否不说，还是先救人，那五只鬼其中的一只正压在冯彦玉身上呢。 “给我滚开！” 姚寅笙吼出这么一声，不了解情况的同学还以为姚寅笙在说她们，欧阳雪帮姚寅笙解释，“不是在说你们，这屋子里有鬼，寅笙，对不对。” 姚寅笙板着一张脸点头，然后拿出黄符纸继续对着门口说道：“赶紧从她身上下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趴在冯彦玉身上的那只鬼，看样子就像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不仅不起来，还很配合地动了动身子，“我就不起，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姚寅笙也不废话了，她打出五张黄符，都非常有目的地飞到五个不同地方定住，然后姚寅笙拿出桃木剑往前刺，尖端刺到符纸上，五只鬼依次发出尖叫声。 “哎哟，你还来真的啊，别打我别打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就是就是，我们四个人就是看个热闹，你要打就打地上那个。” “哈哈哈，跟着这个小姑娘那么久，早就被我们看腻了，现在来了个新的，这个脾气暴啊，我喜欢。” “我看要不然我们跟着她，这老姑娘的日子千篇一律，我早就觉得枯燥了。” 那四只鬼好像在讨论别的事情，至于地上那只鬼的死活，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趴在冯彦玉身上的鬼是被姚寅笙打得最惨的，他现在已经被姚寅笙刺成蜂窝了，躺在地上打滚求饶，“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师你放过我。” 姚寅笙又拿出五张符重新贴上，这样五只鬼就不会乱跑了。然后姚寅笙跟大家一起合力把冯彦玉抬到沙发上，姚寅笙拿出清凉油涂在冯彦玉太阳穴的两边，还让欧阳雪帮忙掐人中，一直要掐到冯彦玉醒过来为止。 黄老师始终站在一旁不来帮忙，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让好多同学对这个老师失去了信任，这么冷漠的一个老师来指导她们的论文，到时候被耽误了怎么办？ 没一会儿，冯彦玉的脑门上就渗出了黄豆那么大的汗珠，姚寅笙问道：“黄老师，能不能把毛巾打湿，把冯彦玉身上的汗擦掉再说。” 黄老师没有动，只是问道：“你这是什么原理，我看她这样应该是身体不舒服，你最好把她送到医院去，让医生来处理比较好，要不然到时候她发生了突发状况，我可解释不清楚。” 同组的同学已经不指望这个黄老师了，失望透顶之后连对老师应有的尊重都不打算给了，瞪了黄老师一眼转身到卫生间打湿了一条柔软的毛巾，一点一点擦掉冯彦玉身上的汗。姚寅笙和欧阳雪把冯彦玉翻了个身，“她背上估计也出了很多汗，你们再把她的后背也擦一擦。” 姚寅笙说得没错，冯彦玉的背后也渗出很多汗水，分两次把她背上的汗水擦干，冯彦玉在姚寅笙的怀里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悠悠醒来，“咦？我这是怎么了？” 姚寅笙把她扶起来，“你刚才要走，结果到了门口突然就晕过去了。对了，寅笙，你不是会抓鬼嘛，我看到好几只鬼拦住我不让我出门，有一个还直接扑上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就昏过去了。” 姚寅笙安慰冯彦玉道：“你不用担心，现在那五只鬼被我降伏了动弹不得，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黄老师，我有话想问问你。” 姚寅笙跟黄老师来到吃饭桌上，“黄老师，你的家里有五只鬼。”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大家口中的那个什么大师，连系里面的老师都在谈论的那个大师对？我告诉你，不论他们怎么说，我都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所以你跟我说我的房子里有五只鬼这是不可能的。” 姚寅笙指向门口看似飘在空中的五张黄符，“那老师，这种情况，你又怎么解释？还有刚才在屋子里的叫声，你又怎么解释呢？” 黄老师也弄不清其中的原理，但是她依然坚定自己的观点，“说不定是你装神弄鬼呢？我看出来了，你们其实根本不把我当成一个老师，刚才我跟冯同学吵了一架，你们心里对我肯定也有意见，所以你就想出这种方法来报复我让我难堪是不是？” 姚寅笙没辙地摇摇头，“老师，尊重是建立在平等之上的，而且，如果我们不把你当成老师，又怎么会听你的话去搜集资料写文献综述呢？你不是一直说这些是我们的事情吗，要是我们真的不尊重你，今天我们根本就不会来开这个会。且不说你的方法对我们来说有没有用，在态度上，我们一开始也是对你非常尊敬的，但是老师，从你口中，我们感觉不到尊重，所以冯彦玉同学才会跟你爆发争吵。我相信，长时间这样下去，就算没有冯彦玉的爆发，还会有其他同学的爆发，老师，你何不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有欠妥的地方？” 遇事只会把责任和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还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谁看了都会反感。在黄老师沉默思考的时候，姚寅笙带着东西来到门口，那五只鬼还在排排站呢。 姚寅笙对着走廊过道扬了一下下巴，“一个个，站到那里去，在那个圈子里站好。” 走廊过道上已经被姚寅笙迅速摆出一个无隐阵了，只要站上去，大家都能看到。因为姚寅笙手里的桃木剑，五只鬼敢怒不敢言，只好搭着肩膀一起迈进圈子里，大家看着凭空出现的五个人影，对姚寅笙的能力感到惊讶。就连黄老师都从椅子上噌一下站起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寅笙这回悠哉地坐在沙发山，桃木剑指着五鬼，“来，你们是要自己说，还是我一句一句问？要是让我一句一句问，我每问一句就打你们一下，你们可要想好了。” 第707章 被监视的生活 这五只鬼一看就不是怨气重的鬼，他们连反抗都不反抗，只是一直嬉皮笑脸的，那样子看上去真的很欠打。姚寅笙忽然理解芮婆婆了，可能在芮婆婆的眼里，姚寅笙平时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也那么欠打。五鬼中最瘦的一个估计也最怕死，他对姚寅笙说道：“别别别，大师您千万别，我们说！我们五个按顺序分别叫做曾志奇、李威、魏锦江、何益还有马克郎。我们五个生前都是辉哥的手下，我们是在一场打斗中被人砍死的。” “既然是受了伤，那你们为什么要跑到人家家里来？难道你们当初打架的地方在这里吗？” 曾志奇摆摆手说道：“不是的大师，我们打架的地方是一所kvt的包厢里，那时候场面很混乱，见闹出人命了大家都纷纷散去，警察后来给我们收尸，但是我们五个的魂却一直待在包厢里。后来有一天，包厢里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我们看上了其中的一个，于是就跟着她回来了。” 这个小姑娘估计就是黄老师了，姚寅笙往后看了黄老师一眼，发现她现在还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估计是前半生的教育一下子被颠覆了，认知还没能接受。姚寅笙眼神示意曾志奇说下去，但是对方挠挠头，“嘿嘿，大师，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呀。” “这就完了？”姚寅笙用桃木剑假装打下去，“好端端的为什么跟着人家不说，这就是你说的完了？你信不信我一剑戳死你？” “不不不，大师你别这样！我们选择跟她回来自然是因为那个原因嘛。我们生前跟着辉哥去过首府市所有的会所，那些莺莺燕燕早就看腻了，但是这个小姑娘就不一样了，给我们的感觉很清纯，我们打算换换口味，所以我们就跟来了。” 姚寅笙的表情变成了盛怒，“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她想那样，那么黄老师那对消除不掉的黑眼圈就可以解释了。 可是曾志奇却否认，“大师，我们确实是有龌龊的想法，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们为了谁第一个上吵了好久，谁都不想妥协，谁都想当第一个，所以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得手。不过我们通过其他的方式，比如去摸她的内衣裤，有的时候会从后面抱住她，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我们轮流躺在她旁边抱着她” “啊啊啊啊啊！够了！” 黄老师从椅子上跳起来，自己的身体当然自己最清楚，这一年多来的疲惫和近乎崩溃的神经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黄老师朝无隐阵中的五鬼扑过去，眼睛里全是屈辱的泪水。姚寅笙跟同学们把黄老师拦下来，“黄老师，你冷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种子的，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去问话的。” 面对黄老师，五鬼并没有像害怕姚寅笙一样害怕她，相反，黄老师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们开怀大笑。现在黄老师那副快要崩溃哭出来的模样，已经让他们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无隐阵之中。不知道是哪只鬼不长眼的鬼，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还笑出了声。姚寅笙也是动怒了，她对着五鬼的后背说道：“想早点死就多笑几声，一会儿你们五个一起再死一次！” 黄老师拉着姚寅笙的手，红着眼睛对她说：“姚寅笙，我命令你，把他们五个人赶走不，杀死！要不然你的论文我不会让你通过的，我让你延毕，听到没有姚寅笙。” 姚寅笙颦眉不悦，这不是明晃晃的威胁吗？而且她都已经打算要帮忙了黄老师还想怎样？直接赶尽杀绝吗？大家都知道黄老师这个要求太过分，欧阳雪还好心开导黄老师，“老师，你这个要求太不应该这么要求的。这方面寅笙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我们交给寅笙来处理就好了，老师你先消消气，坐下来喝口水。” 黄老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开后指着大家说道：“我不管，今天我就要看到这五个人死！我一定要亲眼看到这五个人死！这一年多来我做了无数的噩梦，每天晚上都能从梦中吓醒，只要我一个人我就能感觉背后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我，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过着被监视的生活，我以为是周围的变态盯上了我，我换了住所结果情况还是一样。就是因为这个，我跟我男朋友不停地吵架，他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觉得我是在哗众取宠。慢慢地，就连我的家人、同事都觉得我疑神疑鬼的，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这种感觉你们懂吗？” 看黄老师越说越激动，姚寅笙悄悄走到黄老师背后，抬手对她的后颈劈了一下，黄老师终于安静下来了。姚寅笙把黄老师背进卧室，发现她的床头放着一张合照，上面是黄老师跟一个男人，两个人笑容灿烂，想来应该是黄老师的男朋友了。把黄老师安抚好，姚寅笙让同学们留在卧室里守着黄老师，然后一个人来到客厅，五鬼现在还在无隐阵中姚寅笙不能出手，所以她撤掉了无隐阵，抬手就是桃木剑伺候。 “欸哟哟，大师您别打我啊，我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出手啊？” 姚寅笙用桃木剑打得五鬼满地找牙，自己也打累了才开始说：“打你们已经算轻的了，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真的上了黄老师，要不然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从这个家滚出去，别再来烦黄老师了！” 曾志奇抱着脑袋说道：“大师，你说得轻巧，我们死了一年多了，外面早就物是人非了，你让我们去哪里啊？” 姚寅笙冷冷地看着他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阴曹地府懂不懂？” 没想到五鬼连连摇头，“不要，我们不走，人间多快活啊，到下面我们不能快活不说，还有可能被拉去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不要去。再说了，我们还没报仇呢！” 第708章 地痞流氓 “报仇？报什么仇？” “就是杀掉我们的仇啊，他们把我们砍死了，我们不得报仇吗？” “既然要报仇，那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曾志奇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什么我们其实也不着急的嘛，你说这人生短短不过三万天，我们死得突然，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世间美好呢，总得让我们玩够了再去找人报仇？” 姚寅笙眯着眼睛用桃木剑指着五鬼，“少跟我废话那么多，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跟我走，我还能勉强答应帮你们报仇然后把你们送下去，还有一个就是在这里被我直接一剑戳死，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的老师用毕业来威胁我要我把你们杀了，事关我前途的问题我不得不重视。” 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不是，五鬼这样的无赖肯定知道见好就收的，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姚寅笙先把五鬼收进符箓里，再到卧室里查看黄老师的情况。黄老师还没有要醒来的征兆，欧阳雪和其他心软的同学打算在这里守到黄老师醒来为止。姚寅笙对同学们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屋子里的鬼已经被她收了，现在屋子里很安全。 打了个招呼，姚寅笙就先带着五鬼离开了。走到一片没有人的空地上，姚寅笙把五鬼放出来，“好了，说说，你们当初是怎么打起来又是怎么死的。” 还是曾志奇发言，他告诉姚寅笙，他们几个都是辉哥的手下，这个辉哥其实就是他们那个区域的地痞流氓，平时就喜欢找摊贩收保护费，然后晚上再拿钱去店里面逍遥的。辉哥这样的地痞流氓在首府市还有很多，他们自己划区域规定猎物，平时是不会跨区域行动的。但有一次，辉哥的二把手阿风为了寻求所谓的刺激，跑到另一个地痞流氓球哥的地盘上撒野。正好当时喝得有点多，阿风挑衅了球哥的二把手，这人家可忍不了，前脚刚进会所，后脚扫黄办的人就来了，那个助手也就进去蹲了一段时间。 出来以后阿风肯定是不服气的，现在的地痞流氓肯定没有以前讲江湖道义，都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受欺负了就欺负回去，就这么简单。辉哥其实知道是自己的人先犯了规矩，但谁让这个人是自己的二把手呢，辉哥也护短，心里也想给自己的助手出头，奈何没有合适的机会。 就在那天晚上，辉哥照例还是来到自己经常去的那家ktv点了几个包厢公主来玩玩，出去醒酒回来的阿风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球哥的人也在这家ktv，就在同一层楼的包厢里。虽然是自己的地盘，但找人算账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真的要动起手是要见血的，要是误伤了别人，到时候传出去在道上他们也难看，所以辉哥让阿风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阿风也是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喝醉，眼没有花没有看错，辉哥也来了劲头，叫上包厢里的兄弟，拿上面包车里的东西找到球哥的包厢找他们打架去了。 一进门大战就开始了，那些果盘酒水全都被砸得稀巴烂，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鲜血。原来辉哥还以为他们这一次带着家伙是有备而来，而球哥只是来这里玩玩而已，没想到球哥的人能从背后掏出拐棍和斧子，武器的厉害程度两边是不相上下的。 双方的激战最终因别的客人报警而被迫中止，两边人都要趁警察赶到之前逃走，根本没注意到已经受重伤的五个人。后来的事情姚寅笙就都知道了，这五个人的魂不愿意离开包厢，而那个包厢后来被装修了一下就继续使用了，接待的第一拨客人中就有黄老师，他们看上了黄老师想玩玩，所以跟黄老师回了家，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姚寅笙听完以后翻了个白眼，“你们那个阿风也真可以的，本事不大倒挺会惹是生非的，你们那个辉哥也是傻，小弟多的是，提携一个二把手不是随随便便了，还为了这件事跟人家打起来，我看啊你们的吃相都太难看。” 可是曾志奇却说：“你不太懂这里面的规矩，就算是阿风先坏了规矩跑到别人的地方去撒野，那人家也报复了呀。按道理这一步我们确实也是吃闷亏了，那我们后来不也没有主动去找球哥的茬儿？可是后来他带着自己的小弟来到我们的地盘，说是玩，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们就是来挑衅我们的，球哥那个地方的会所可比我们那片的高级，那里面的妞儿他能玩腻了？明摆着就是故意来膈应我们的，我们怎么能不出手？” 算了，规矩也好常理也罢，既然人家说是那就是。姚寅笙双手叉腰问道：“好，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要我带你们去找那个球哥报仇？” 曾志奇却给出不同的答案，“不，我们五个人五个鬼的力量不足以撼动球哥。辉哥球哥这样的人平时作恶多端，手里多少都沾点血，所以平时他们也很信鬼神一说，他们手里有各种驱邪的东西，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那你说怎么办？” 曾志奇眼珠子一转，“你带我们去找辉哥，辉哥肯定会帮我们报仇的。”曾志奇的口吻非常的笃定，就连另外四只鬼都连连点头。 姚寅笙却不这么认为，现在的地痞流氓真的那么讲义气吗？尤其还是大哥对小弟，那个辉哥真的会为了这五个不起眼的小弟再找球哥算账吗？这些问题姚寅笙保留在心底，相信眼见为实，于是她要来了辉哥经常出现的场所地址，打算今晚去碰碰运气。当然在这之前，姚寅笙还是要解决一下吃饭问题。 晚上路灯大亮，可马路上的车辆却少得可怜，现在蛊毒还在肆虐，大家不可掉以轻心。曾志奇给姚寅笙的地址是一个位置隐蔽的麻将馆，藏身在一个巷子里，厚重彩色的帘子把里面的情况遮掩得密不透风。姚寅笙掀开帘子，几张麻将桌上都坐满了人，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站着的这个人。 曾志奇让姚寅笙往里走，来到收银台前，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打牌吗？新面孔啊，之前没见过。” 第709章 无仇可报 姚寅笙垂眸想了一下，忽然说道：“还是你们来说。” 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下，店里的灯条全部跳闸般闪了一下，姚寅笙的身旁突然间多出了五个人。 “啧！你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啊啊啊你们五个怎么在这里？” 五鬼齐现身，曾志奇努力扯起僵硬的嘴角说道：“阿波，不记得我们了？是我啊，老曾。” 阿波顺手找来了一根铁棍防身，“当当然记得了啊，但是但是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们五个都死了事情比较复杂，我们想去见辉哥。” 阿波不想多事，指了背后的一道暗门说道：“辉哥在老地方呢。” 姚寅笙自己推开了那道暗门，阿波跟在她身边，“没有我们的人带着，辉哥见到你也会把你赶走的。” 两人穿过一条阴暗的走道才看到一扇门，门后的声音姚寅笙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麻将、筹码碰撞的声音，还有男人大声说话的声音。阿波推开门，里面的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门口，看到阿波大家都不足为奇，但阿波身边的姚寅笙是新面孔，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姚寅笙注意到，房间的最里面放着一张突兀的办公桌，一个穿着背心、工装裤和马丁靴的男人把腿搭在桌子上，感觉到房间里的动静才放下腿，“怎么了？” 那个人就是辉哥，跟姚寅笙印象中的黑帮老大不一样，这个辉哥留的头发并不是板寸头，相反还做了头发造型的。他的身材也跟姚寅笙想象中的出入很多，虽然有肌肉但跟健身房的比起来完全就是瘦猴，只不过脸上和手臂上的些许刀疤让他看上去比较凶而已。姚寅笙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身后带着一批人打群架的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上混的。 这个辉哥估计脾气不太好，抓起桌上的一把筹码打在阿波脚下，“有屁快放！” 阿波一路小跑到辉哥身边耳语了一番，辉哥脸上先是不屑的表情，用审视的目光不停地打量门口的姚寅笙无数遍。最后不知道阿波跟他说了什么，辉哥居然摆摆手说道：“各位，今晚我有事，这里不能招待你们了，阿波，你带着这些人离开，今晚大家玩的不高兴算我的，给大家赔个三千块钱。” 屋子里的赌客本来被赶走就有点不爽，现在辉哥主动赔偿，他们又都笑开了花儿，有些人的手气不好，一晚上可能都赢不来三千块钱，这不值得开心吗？送走了赌客，辉哥招呼姚寅笙进来，“阿波说你带着五只鬼？” 姚寅笙点头，辉哥又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姚寅笙拿出五张黄符，五鬼就藏在里面。姚寅笙对着黄符吹一口气，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莫名吹起一阵风，辉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去世的曾志奇、李威、魏锦江、何益还有马克郎全都站在桌子旁边，曾志奇对辉哥笑了一下，“辉哥，近来可好啊？” 辉哥其实还是被吓了一跳，但在女孩子面前，他不能失了风度。辉哥只是扯了一下衣服，“咳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曾志奇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对辉哥说：“辉哥，你要给我们报仇啊！我们是被球哥的人砍死的啊。” 辉哥的反应没有很激烈，“哦，你们说的是在上次在ktv里的那件事啊，那没办法了，李星球那个人已经被抓进去了，我怎么帮你们报仇？” “什什么！抓进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辉哥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烟，点燃以后朝旁边吐出一口气，“那时候大家都逃走了，但怎么说也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我后来让ktv经理报警，然后打点了一下警方那边，就让警察把李星球给抓走了，正好那次事件以后市里面开始强调打击黑势力，李星球就被拿来挡枪了。不过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的人也跟我说了，这一次是长时间的打击和根除，就连我也不能太猖狂。要不然，我早就让李星球手底下那批人出出血了。” 虽然球哥的下场并不好，但这样的结局让五个人显然不是很满意，他们要看到的，是李星球在他们面前被打趴下、被大卸八块。看到五鬼脸上的失落，辉哥好像也觉得过意不去，他很大方地给五鬼点上五支烟，“我知道你们气不过，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你们还是早点到阴间去，你们不用担心家里面，事情出来以后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们，都给了一笔安家费，他们现在过得很好的。” “什么？你要我们去阴间投胎？不！不可能！我们不要下去，我们要报仇，辉哥，你帮我们把砍死我们的人找来，我们五个亲自解决了他再离开。大师，我们这么做合情合理对不对？” 当然不对！哪个大师这么助纣为虐了？哪个大师不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啊？ 见姚寅笙犹豫了，之前一直不说话的魏锦江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们了？我知道了，你肯定也是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来，你一开始就没有要帮我们的意思，你肯定是觉得我们缠着你老师很久了想要帮你老师出口气，所以才会把我们抓走的！” 马克郎也拍了一下桌子，“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带我们去找杀死我们的人，让我们自己解决。第二个，你不帮我们就放我们走，我们再回到那个女老师的家继续待着，反正我们绝不下地狱！” 姚寅笙表情不悦地拱了鼻子，她看了一眼辉哥，“你的人，怎么都那么不讲道理啊？” 辉哥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五个小弟居然仗着自己是鬼就来威胁他，到底有没有把他辉哥放在眼里了？ 姚寅笙直接亮出桃木剑，“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你们敢乱动试试，我平时就不喜欢你们这种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就算我真的有私心把你们骗过来又怎样？你们把我老师折磨得那么痛苦，我不应该为她出口气？想越过我去杀人，你们下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第710章 谈妥 五鬼对桃木剑是敢怒不敢言，姚寅笙继续指着他们说道：“你们还好意思给我两个选择，谁给你们的自信让你们觉得你们可以凌驾于我之上？我现在也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下地狱，还有一个就是被我打一顿然后强行被我送下去。陪你们过来一趟只是想让你们断掉妄想，让你们知道你们五个人加在一起的面子大不到哪里去，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五鬼脸上的表情很难过，也很愤怒，但是不敢发作。眼前两个人，左边是曾经肆无忌惮的大哥，根本就不会怕他们，右边是掌握自己生死存亡的人，稍微不顺心就学着他们摆脸色，而且摆得还比他们厉害。这两个人谁都不能惹，但他们也不甘心就这么下去了。 “不！我不甘心！你们不帮我们找，我自己去找！”曾志奇说完就要化成一道黑影往外跑，但是姚寅笙直接把桃木剑砸出去，一下子砸到他的后背上。 “当着我的面想跑？活腻了是不是？” “那你们不帮我，我还不能自己想办法吗？” 姚寅笙捡起地上的桃木剑，语气稍微软了一点，“我只是不想帮你们去杀人而已，不管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们动手，在我这里都是不允许的。但找到他们不一定要他们死才算完？他们还可以给你们下跪道歉、给你们家人赔钱、赡养父母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们去交涉，这样你们到时候到了阴间，身上的罪孽也会少一些，不是更好吗？” 五鬼都低下头沉默着，这时候辉哥也开口了，“我觉得这个小姑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以前我们猖狂的时候，你们跟着我做的恶不少，倘若你们手里还添了人命，对你们肯定没有好处的。你们不妨考虑一下，如果想到了别的方法可以坐下来跟对方谈一谈，我也会帮你们找到当初杀掉你们的人的。” 就连辉哥都这么说了，五鬼就算不想给姚寅笙面子，可辉哥是他们的老大哥，要是老大哥的面子都不给，那不就说明自己是真的飘了吗？曾志奇把四个弟兄凑在一起商量，最后也同意了姚寅笙的建议，但至于找到对方了之后要做什么，他们还没有想好，不过可以给姚寅笙和辉哥一个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想要杀了对方。 姚寅笙把五张符纸收起来放好，“辉哥，你真的有把握能找到当初的凶手？” 面对姚寅笙的眼睛，辉哥下意识地避开目光，猛抽了一口烟，“再怎么说，曾经也是替我卖过命的，这个圈子人虽然多，但是真正有能耐的也是凤毛麟角。杀人，没有多少人敢的，简单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到了。” 看着辉哥的侧脸，姚寅笙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豁然开朗起来，“既然这样，那就麻烦辉哥了，到时候要是找到了人，可以到star酒来找我。” 等姚寅笙离开麻将馆，阿波进来跟辉哥汇报，“辉哥，那个小姑娘已经走远了。” 辉哥脸上的表情变得残暴凶恶起来，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两下，“去查一查，这人什么来头。” 姚寅笙回到酒就把五张符压在关公像下，对付这种小混混，当然是威风凛凛的关二爷最能煞掉他们的威风。姚寅笙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欧阳雪的房间还亮着灯，看来还没睡。姚寅笙敲了两下房门，“小雪，你睡了吗？” 欧阳雪开了房门，看到是姚寅笙之后开心地笑了，“没呢，明天是周末，我不用打卡上班，现在还准备看剧呢。” “看剧？这么悠闲？咱们组的进度不是最紧张的吗？” 欧阳雪把姚寅笙拉进房间，“我也正要等你回来跟你说呢，黄老师醒过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变得和和气气的，一句重话都没有说。” 今天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黄老师才醒来，她好像睡了很久，醒来的前五分钟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睛一直木木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后来黄老师清醒过来，也认出了周围的同学，其实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一直记得，只是这一觉睡得好沉好沉，醒来的时候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同学们担心黄老师的健康，想陪着黄老师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但是黄老师却说自己不要紧，只是太久没有睡个好觉了而已，大家也就作罢了。 在床上躺够了黄老师就起床，先是跟同学们道歉，说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紧张，被那几道看不见的目光搞得非常敏感，走在街上谁都不敢对视，差点被逼出被害妄想症了。在这样近乎崩溃、无人理解她的环境下生活，黄老师就像那引线极短的炮仗，一点就着，所以才会变得毒舌、不近人情，甚至自己的思想都快被扭曲了。 黄老师好像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用论文的事情把大家逼得太紧了，于是决定给同学们放一个星期的小长假，去放松或者是专注于实习都好，等她休息好了再从头开始给大家讲讲论文写作方面的技巧和注意事项。而且今后也不需要面对面了，黄老师知道现在外面的蛊毒情况还不稳定，所以让大家尽量回家待着。可以说，醒过来的黄老师跟之前的黄老师简直就是两个人。 “哦，对了寅笙，黄老师知道是你帮了她的忙之后还托我给了你这个，要你一定要收下，还说没有你她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 欧阳雪拿出的是一个红包，姚寅笙收下了。欧阳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嗯，好久没有那么悠闲过了，我本来还打算为了把论文写好提前结束实习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那挺好的，现在大家的实习已经接近尾声了，要是提前结束就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对了寅笙，黄老师不要求我们面对面了，我买了后天的动车票要回去了，这段时间感谢你的收留啊。” 到了欧阳雪启程的那天，姚寅笙把她送到了火车站，看着她过了安检才离开的。身上的担子少了很多，姚寅笙也打算让自己放松放松，不过她的电话响了，是李俊打来的。 “寅笙，酒里来了一个人说是要找你的。” 第711章 预谋 一开始姚寅笙以为又有生意找上门了，心里觉得反正现在黄老师不会催那么紧了，干脆接下这一单好了。开车赶到star酒，姚寅笙却看到了辉哥。天气逐渐转凉，辉哥还是很喜欢穿他那件白色背心，只不过这一次在外面多穿了一件皮衣外套。姚寅笙也感叹，这天天打打杀杀的人体格就是好啊，这都已经是喝奶茶点常温都要冷得牙齿掉的天气，他还只穿了两件呢。 在辉哥面前坐下，姚寅笙让陆翊帮忙给自己倒一杯水，“你找我？是那个人找到了吗？” 辉哥拿起水杯好像有些犹豫，一双狡猾的眼睛不停地朝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可能寻找无果，辉哥才小声问道：“他们五个，你放到哪儿了？” 姚寅笙指了一下后厨门口的关公像，距离他们还是挺远的，“在那儿让关二爷压着呢，怎么了？” 辉哥拿出一支烟好像很用力地咬着烟嘴，“在这里好像不太好说，要不我们出去聊聊？” “怎么？怕他们听见？到底是什么消息，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辉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小声地对姚寅笙说道：“算了，就在这里说，估计他们也听不到。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出戏。” “戏？什么戏？” “找到凶手的戏，演员我已经找好了，到时候你把他们带过来，让演员对他们做出承诺，让他们放心地下阴间，怎么样？” 姚寅笙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凶手找不到了吗？” 辉哥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是啊，当初包厢里太昏暗了，人都不一定看得清，李星球的手下我都已经问了个遍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不会承认，我再想想办法。”可是辉哥却跟姚寅笙打了一个往外走的手势。 姚寅笙虽然皱着眉，但还是起身了。走到门外辉哥还郑重地关上门，他终于抽到了嘴里的烟，“怎么样？我这个方法你愿不愿意。” 因为浓浓的烟味姚寅笙不喜欢，所以她往外跨了一步，跟辉哥保持一定的距离。背靠在石狮上，姚寅笙说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演这出戏吗？难道是那个人真的找不到吗？” 辉哥笑了，脸上的刀疤因为肌肉运动而变得阴毒，“那个人永远不会让他们找到的，因为，是我杀了他们。” 姚寅笙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往后退，辉哥看都不看就察觉到姚寅笙的动作，他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虽然心狠手辣，但不至于滥杀无辜，要不然，你也没有活头了。” 姚寅笙知道自己逃不了，只是用石狮挡在自己前面，“那么那个球哥，应该也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进监狱？” 辉哥冷哼了一声，“那是当然了，市里面扫黑是不假，那我们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公告都出来了还明晃晃地嚣张。而且ktv那次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时候还假惺惺地吃了一餐饭，在餐桌上我们说了，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他们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当初我要是因为那件事做得那么绝把人送到监狱里了，其他地盘的人怎么看我？小肚鸡肠？这个圈子并不是单打独斗，很多时候地盘与地盘之间存在着利害相关的合作关系，要是我真的贸然出手，李星球是进去了，那跟他有合作的那些人不就会把矛头指向我了吗？为了他们，不值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是不是？” “嗯，这么说，你现在跟李星球他们都还好好的？” “好！好得很！好得不得了！只不过活动范围缩小了，但我们还是很快活，还是有钱拿。” 姚寅笙趴在石狮上，“换一个问题好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是事先有预谋，还是真的失手而已？” 辉哥倒是反问了姚寅笙，“你觉得可能是失手吗？当初包厢里确实光线较暗，但不至于连人都看不到。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了这五个人嘛，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说着，辉哥又重新点着了一根烟。 “他们的名字你应该知道的？五个人，都做了对不起我、对不起弟兄们的事情。那个姓曾的，给我戴绿帽，睡了我的妞，还以为我不知道。另外那四个，在一次火拼前一天晚上倒戈，作为对方的内应，偷走了大家第二天要用的东西，还告诉对方我们当天晚上藏身的地点，让他们乘虚而入，还害得我们赤手空拳地跟人家刀枪棍棒的打。” “怎么个趁虚而入法？” 辉哥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挠挠头，“那四个人带了一些东西回来，偷偷放在麻将馆里，然后对方再打电话举报我们私藏du品，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第二天又因为武器只剩下一半的数量，一些兄弟们挨了好几刀，那一次，四个重伤，八个轻伤，三个死亡。这些仗，除了算在对方头上，作为内应的他们自然也逃不掉。” 姚寅笙沉默不语，辉哥又把一支烟两三口就抽完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说实话，其实阿风的事情确实也是意外，如果没有李星球来挑衅，我也会找时间把他们处理掉。不过李星球却帮了我一个大忙，那天晚上我也是来了想法，趁包厢里场面混乱找到了那五个人，一个不差的干掉了，也算给兄弟们还有我自己报仇了。” “那你又为什么花心思，要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你大可以撒手不管才是。” 辉哥亮出手上还有脖子上的佛珠和佛牌，这些东西看上去价格就很不一般，看来辉哥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辉哥摸了摸胸前的佛牌，“其实，我很信这个。我手上不干净我是知道的，但一踏进这个圈子，谁又能随随便便地跳走呢？我也怕恶鬼索命，所以我经常枕头下面放剪刀，每到一间寺庙就进去放些香火钱，还买了这些戴在身上求个心理安慰，不就是希望那个死去的人不要来烦我吗？可没想到这五个让你给碰到了，你还那么好心地要帮他们，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我只好这么做了。人，我杀了还能用佛珠安慰，但是杀了鬼，估计这佛珠都不管用了。” 第712章 烤肉 姚寅笙忍不住揶揄对方，“你还挺会抖机灵的，又想让对方死，自己心里还不想过意不去，还真是两全其美啊。” 辉哥没有跟姚寅笙计较，他又点上了一支烟，“怎么样？这个方法你愿不愿意？我现在也不会立刻要你答应，我给你五天时间考虑，五天以后我再来，到时候哪怕你不满意，我这戏也要演了的。” 辉哥离开了，姚寅笙却还站在门口，靠着石狮她思考了很久。这两边都不是好人，但两边之间的问题更多的是道德问题啊，这又不是旧社会，随便动手杀人才是犯法的？姚寅笙现在很想打电话让江队长把辉哥给一锅端了，但这边五只鬼又该怎么解释？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大哥杀了他们，估计又要暴走说要杀人了。姚寅笙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这事儿还真难办啊。 “寅笙，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刚才那个人走了？” 出门询问的是陆翊，姚寅笙随便嗯了一声就进屋了，“烦死了，早知道直接把他们强行送下去就好了，一帮流氓，做的全是一些不道德的事，还要我来帮忙给他们擦屁股。” 姚寅笙很少有这样的抱怨，陆翊听了也凑到跟前，“寅笙，是怎么回事儿啊？” 姚寅笙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皱眉，这时候李俊从后厨出来，“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吃饭，你们去后厨帮忙搬东西上楼顶，我新买了一个烤肉机，我们今晚烤肉吃。” 姚寅笙也打算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民以食为天，不能跟吃的过不去。陆翊已经嘻嘻哈哈地到后厨端肉和蔬菜去了，姚寅笙也帮忙把酱料给搬上去。路过关公像的时候，姚寅笙停顿了一下，黄符的位置好像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这是谁弄的？” 一名员工从后厨探出头，“哦，姚老板你说关公像啊，刚才我在后厨打扫卫生，把所有桌子都擦了个遍，顺便把关公像也给擦了。” 姚寅笙摇摇头指着那五张移位的符纸，“你擦就擦，为什么要把符纸从关公脚下拿出来？” 店里面的关公像下边是有底座的，平时是可以搬动的，姚寅笙当初就是觉得方便才这么设计的。那五张黄符原本应该放在关公脚底下的，可是现在被拿出来放在一边，那员工还挺贴心，呈扇形一张一张放好了。姚寅笙感觉大事不妙了，“喂，你们还在吗？” 黄符没有给她回应，姚寅笙又上手摸了一下，完了，那五只鬼跑出来了。这么说，刚才姚寅笙跟辉哥谈话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知道真相了？那这样的话，辉哥不就 姚寅笙现在已经没有功夫关心烤肉了，她抓来刚才打扫卫生的员工，“刚才你把关公像抬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那位员工也被姚寅笙的样子吓到了，心里还想着，不就是五张符嘛，至于那么紧张吗？ “说话！” 姚寅笙在店里面出面的次数不多，但给大家的印象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跟谁吵过架。现在，姚寅笙恨不得把员工的衣领揪起来，脸都快要贴到对方的脸上了。员工也明白过来事情好像严重了，他连忙说道：“姚老板，你你放心，当初我只是把关公像抬起来，擦了一下底座，那五张符我没有弄坏啊，我就是把它们放到旁边而已。而且那时候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姚老板，我没有骗你啊。” “寅笙，怎么了那么紧张？” 姚寅笙把五张符纸收好，心里在纠结，想要找到辉哥但是想起来她没有辉哥的联系方式。算了，大概这就是命，就让他们自己解决，要是辉哥找回来了再费点心多帮忙就是了。姚寅笙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别管，搬东西。” 烤肉吃得还算欢快，三名员工加上姚寅笙三个人还有小八小黑，那么多张嘴把差不多十斤肉给消灭干净了。姚寅笙吃到肚子撑就自觉停筷了，身边的小八和小黑还吃得津津有味的，尤其是小黑，吃生肉末都吃得很欢快。不过姚寅笙也为小黑的健康担忧啊，小黑跟了她已经一年多快两年了，早就从一只只会踩奶喵喵叫的小奶猫长成了一只形似煤气罐的大黑猫。姚寅笙摸了一下小黑的肚子，“你是不是该减肥了？找哪天我带你去宠物医院看看，你吃得太胖了。” 小黑好像在抗议，张嘴喵喵喵地反对姚寅笙的建议。姚寅笙一边摸着小黑饼皮一样圆润的后背，一边耐心解释道：“你看你现在那么宽，还是要注意体重的啊，猫和人一样，要是体重过重了会引发很多疾病的，我看你啊就是吃得太饱又不运动，这样，我上网给你买个跑步机，饭后你也要运动一下了，知不知道？” 减肥的事已成定局，小黑再怎么喵喵叫都不能让姚寅笙回心转意了。姚寅笙休息了一会儿又能继续吃几块肉，她重新拿起筷子，电话就响了。姚寅笙还以为是辉哥找上门来的，但是那串号码姚寅笙有备注的，是黄老师。 姚寅笙走到阳台边上才接通了电话，“黄老师，有什么事吗？” 黄老师的语气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急迫了，“姚寅笙同学，其实这一次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好好感谢一下你的。” 姚寅笙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什么的老师，这也是我分内的事。” “嗯，老师这段时间听说了，你之前帮了很多人的忙，是学校里的大名人呢。前段时间老师的心情不好，所以对你们的态度也都不好，老师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额老师不用道歉的，道理其实我们都知道，而且再说了，现在成年人谁都有压力的，因为类似的事情把自己弄得病态的人我见过很多个，老师你不必在意。” 又跟黄老师聊了大概十分钟，黄老师才挂了电话，姚寅笙正准备收起手机，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几条短信。 第713章 告别 姚寅笙担心是诈骗短信，因为前面几条发过来的手机上只显示了图片没看到内容，她担心自己要是点进去了钱就被划走了。但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让姚寅笙松了一口气：我是蒋家豪，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看到蒋家豪的名字，姚寅笙放心地点开短信。前面几条短信蒋家豪发送的都是照片，有回到老家在蒋彬夫妇的坟前祭拜的；有开学了回到学校的退学申请书；有一张合照，上面的人是蒋家豪和一个头发斑白，上身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深蓝色polo衫的中年人，姚寅笙猜想，这应该就是当初那个在工地收留他的老工人。再往下看还有，居然是蒋家豪剃头发的照片，他还褪去了得体的衬衫，换上了一身灰色的法袍，在镜头前闭目双手合十，一个老和尚正在给他剃头发。 姚寅笙还在看这些照片的时候，蒋家豪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这一次的内容很长： 小姚师父，见信如面。最近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希望远方的你能够平安。上次永旺小区一别，我利用暑假时间打听到了他们下葬的地方，回了一趟老家。虽然他已经死得很彻底了，但我还是去祭拜他了。忙完祭拜的事情之后我整个人放空了很长时间，迷茫、困惑、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找不到我这么努力的意义。我回到工地，跟大家一起喝酒聊天，他们虽然身上经常灰扑扑的，但眼睛是明亮的，心灵是透明的，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小姚师父，我想明白了，人生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在这个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已经多年不来往，这尘世间的种种已经对我失去了吸引力，我决定与长烛为伴。一来我可以远离尘世间的烦恼，感悟佛道；二来我也应该为我曾经犯下的罪行赎罪，我始终还是一个杀人犯，这是磨灭不掉的事实。但是我原谅我是一个俗人，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去警察局自首，甚至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我并没有罪。但这个世界不是我说了算，事实面前，我的确犯了错，所以我现在的忏悔方式，大概就如现在这般，褪去长衫，斩断尘缘，在大山中终日苦练修行，一点一点的。 小姚师父，当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上山了。这个世界上，我能告别的人不多，永旺小区的人帮了我，我在上一次离别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做了告别，因为我当时很清楚，即便是我不做这个决定，回到北方的我也很大概率不会再回到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了。曾经收留我的工友们，我也跟他们作了道别的，我们一起喝了一晚上的酒，我给收留我的老工人磕头，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就不会迎来转折点。现在，小姚师父，我要跟你好好道个别，如果没有你，永旺小区的邻居们还会继续被他们骚扰，罪魁祸首的我却杳无音讯，这对永旺小区的居民来说不公平。是你，让我承担起了原本就应该是我承担的责任，也让我可以继续往前迈出一大步。 再次感谢你，小姚师父，希望我们各自都能在这世间安然无恙，江湖再见，珍重。 短信结束了，姚寅笙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其实蒋家豪完全可以回到北方之后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可是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舍弃了世间的种种以及现在的生活皈依佛门，从这一点姚寅笙还是很佩服的。 “寅笙，你怎么打个电话那么久啊？快点啊，我们又烤了一些肉还有墨鱼肠，快过来一起吃啊。” 姚寅笙收起手机，回到大部队当中，继续过起自己的生活。 五鬼自那天以后就没有再出现，一个多星期过去姚寅笙不放心他们，倒不是说担心他们或者辉哥，只是这群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估计早就报复完了又跑到别人家里躲起来了。有了黄老师的先例，姚寅笙把五鬼列为危险对象，让酒的伙计借着人脉去帮忙打听打听附近哪里闹了鬼，姚寅笙再去现场查看是不是五鬼的手法。但传回来的消息让姚寅笙很吃惊，周围一带风平浪静，除了不敢出门，谁都没有听说过闹鬼的事情。没办法姚寅笙只好从辉哥这边下手打听了，却也听说了辉哥蹲局子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还是从江队长那儿听说的。 江队长告诉姚寅笙，就在三天前，他们在晚上突然接到群众报警电话，称有一间民房在进行非法赌博，而且那套房子的主人还是一个黑势力。现在正值打击黑势力的关键时机，警方肯定很快就出警了，到了地方确实抓到了不少人，辉哥也在其中。据说辉哥那时候被抓的时候还一脸狐疑，估计是不相信警方能找到这里来。 辉哥进去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为了争取宽容处理，他供出了李星球球哥的据点，警方也是顺藤摸瓜，直接抓到了李星球。破获了这么一件涉黑案件，当初报警的群众自然是功不可没，就算不公开表扬，警察局还是决定带着两万块钱奖金给对方送去，却没想到当初那个报警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是空号了。警察局觉得应该是对方做好事不留名，也就把那笔奖金发到了大家手上。 按理说，这件事情跟姚寅笙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江队长也完全可以不告诉姚寅笙的，偏偏辉哥在看守所里找到警方，说要见一个人。 “他要见我？” “对的，而且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为什么他也不说，但我看他的表情，绝对没好事。你要是不来也没关系，也不是所有罪犯的诉求我们都要满足的，你要是不想来，我让看守所那边晾他几天就好了。” 辉哥为什么突然要见我？原因可想而知，大概是因为辉哥把姚寅笙当成了那个举报的人，可是见了之后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他又能做什么呢？不管辉哥的目的如何，姚寅笙还是打算去跟辉哥见上一面，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五鬼的情况。 第714章 心虚至极 “你！说！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姚寅笙还是来看守所跟辉哥见面了，一见面，辉哥就像一只炸毛的豹子扑到玻璃上，对着姚寅笙龇牙咧嘴，恨不得把玻璃拍碎再把姚寅笙给吃了。姚寅笙站在玻璃前静静地看着辉哥暴躁不安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说要见我，一见面就把我当成杀父仇人，真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狱警好不容易按住了辉哥，坐在椅子上辉哥还是不停地喘着粗气，他手上戴着手铐，双拳紧握不敢地捶打着扶手，“一定是你举报的，那个地方最后出现的一个陌生面孔就是你，其他人都认识我，不可能出卖我的，一定是你，你肯定是不想帮我所以才这么做的。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个机会，我就应该先斩后奏。” 狱警拿出甩棍敲了一下桌子，“欸欸欸，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这个机会那个机会的？什么先斩后奏？我告诉你啊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来了，要不然我要跟上级汇报了。” 辉哥只是狠狠剜了狱警一眼，并不敢冲撞对面，转而继续瞪着姚寅笙，他已经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说完了？说完了我来说了哦？” 姚寅笙找了一张凳子在辉哥面前坐下，伸出手指开始说道：“第一，我没有举报你，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举报你，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举报你，还排不上号儿。第二，你可能不知道，举报你的那个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而且是凌晨打来的，所以我怀疑是那五鬼的手笔。第三，也是我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五鬼不见了，并且是在你找到我的那天就不见了，我估计是他们听到了你的计划，找了个时间自己逃跑了。” 辉哥切了一声，听声音就知道他不相信姚寅笙的话。姚寅笙也不为自己辩解那么多，把她当成举报人就当，反正他辉哥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他举报了也是为民除害。姚寅笙这次来还有别的目的，那就是找辉哥打听五鬼的消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五鬼现在不在我手上，他们肯定是有目标的，你以为你被关起来了就万事大吉了吗？说不定某一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他们就能穿过栏杆和墙壁，站在你旁边看着你睡觉。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在我遇到五鬼之前，他们就喜欢这么干，你应该庆幸你不是女人，要不然，凭借他们对你的仇恨，我估计你要被掏屁股了。” 姚寅笙的话奏效了，辉哥很明显地打了一个寒战，“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姚寅笙故意扬了一下眉毛，稍微提高音量来加大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啊，那是当然了啦！而且现在你进去了，身上的佛珠佛牌应该都被收走了，只有身上的关公能保佑你了？但是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人关二爷是随随便便能让普通人纹身上的吗？你的职业还是专门欺负人的，人关二爷估计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想想，要是到时候你真的撞见鬼了，关二爷能保你多少？” 可能是自己心虚至极，也可能是因为姚寅笙处处点题说到自己心坎儿里了，辉哥现在浑身上下确实很干净，除了不能带走的纹身，其他那些挂饰全都不准带进看守所，姚寅笙的话成功地给他制造了危机感。辉哥看着自己手上的银手铐，哎呀了一声差点给姚寅笙跪下了，“大师啊，你是大师，你快帮帮我啊！大师我知道你有本事的，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啊，大师，你把他们五个叫来，我给他们道歉，下跪道歉还是怎么样都行，赡养父母我也可以做到。大师，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啊。” 狱警把下半身软趴趴的辉哥扶起来，姚寅笙只好开口说：“行了行了，你也被跟我哭哭啼啼的了，我刚才跟你说的第三点不假，那五鬼真的不在我身边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呢，而且我也觉得那通电话应该是他们打的，估计是忌惮你手里的佛珠佛牌所以没有动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的处境他们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手里面没有了保命的护身符，肯定会挑时间下手的。” “啊？那那怎么办啊？大师，你分析得有道理，那你帮帮我。” 姚寅笙拿出一张符递给狱警让他帮忙送到辉哥那儿，符纸拿到手了姚寅笙才继续说：“这张符你拿好，我现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五鬼，所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你这里了。这段时间五鬼肯定会来找你的，这张符感应到五鬼靠近的时候会发烫，而且我留了一半符纸，要是五鬼真的现身找你了，我也会知道，到时候我会处理的。” 辉哥把符纸在手掌上摊开，那张符纸确实如姚寅笙所说的那样，只有平时符纸一半的长度。虽然有了符纸让他安心了不少，可并不是完全放心。辉哥宝贝地捧着那半张符纸问：“大师，这真的有用吗？就算真的有用，可是你我都不知道五鬼什么时候出现，就算出现了，从你那儿赶到看守所也需要时间的不是吗？这段时间里我怎么办啊？” “不是有狱警嘛，狱警身上的警服充满了正气，对鬼尤其是这种地痞流氓的小鬼是最有威慑力的。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跟警方说一声的，狱警们先顶上一段时间，我肯定也会尽我最大限度赶过来的。” “哦，那大师，那，我需不需要念什么咒语啊？五只鬼，虽然有狱警但我还是害怕啊，要是他们赖在我房间不走呢？” 姚寅笙白了辉哥一眼，“你以为你那房间是什么总统套房吗？还赖着不走，要是真的赖着不走，你就默念阿弥陀佛或者大喊关二爷的名字。” 辉哥眼睛一亮，“那个有效果？” 姚寅笙的时间已经到了，她起身往外走，“我也不知道，你到时候试试，说不定还能把你身上的关二爷喊出来帮忙呢。” 第715章 自我策反 三天过去，黄老师放给姚寅笙的小长假也已经结束了，各自调整好的大家这一次集中在线上，黄老师很细致的讲解了论文应该如何写、写什么，解决了困惑大家好久的问题。黄老师也从同事那里了解到了别的组的进度，所以让大家可以稍微放慢速度，十月份还可以再潜心仔细找文献，等到十一月份写了开题报告后就可以着手写论文了。没有穷追猛打，大家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跟黄老师说话的时候也有说有笑的。 姚寅笙整理好今天记录下来的笔记，简单玩了一下手机就打算睡觉了，但是后来又被小八给摇醒了。 “符嗯符” 姚寅笙揉了揉睡眼，看到她最近随身带着的半张符现在透着点点红光，五鬼现身了。果不其然，姚寅笙刚下床换衣服，江队长那边就给她打来了电话，“看守所那边来电，董辉突然在房间里大吼大叫，麻烦你过去看一下。” 姚寅笙已经换好衣服拿起钥匙往外走了，“嗯，我知道，我现在赶过去。” 看守所距离山渐青比较远，大晚上没有堵车的情况下姚寅笙也是花了近三十分钟才抵达。看守所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姚寅笙一下车就带她来到辉哥的房间。走在走廊上姚寅笙就听到了吼叫声，但不是辉哥的，“我警告你们啊，不要以为我们看不见你们，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额你们赶紧出来，我们身上可穿着警服呢，我们不怕你额只要配合我们工作，那就是好公民额啧，你说句话啊，都是我在说，我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 “我能说什么啊？你说的都是我想说的，你都说完了我说什么？” 姚寅笙走近，听到了辉哥微弱的祈祷声：“南无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显灵，关二爷武功盖世，求求你们了，随便谁来都好，救救我。” 姚寅笙看到，房间里不止辉哥，五鬼全部到齐，正在房间里搞破坏，冯克郎还仗着狱警看不到他们，抓着栏杆对狱警做鬼脸呢。但是一切都因为姚寅笙的到来停止了，姚寅笙让狱警往后稍稍，“吓唬人你们在行，但是吓唬鬼还是得看我的。” 说罢姚寅笙拿出哀魂鞭打在栏杆上，锵的一声，抓着栏杆的鬼哇了一下收手，飘回到大部队当中。姚寅笙让狱警把门打开，她要进去。门一打开，辉哥就要跑出来，但姚寅笙挡在门口不让他逃跑，“别想跑，这始终是你要面对的！” 平时那么心狠手辣一个人，现在遇到鬼，还是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为了防止辉哥搞小动作把烂摊子交给自己，姚寅笙直接关上了门，“他们迟早会找上你的，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正好今晚干脆双方把问题解决了。” 曾志奇手里还拿着一把牙刷，刚才他差点把牙刷插到辉哥的脖子里了，现在他拿着牙刷指着辉哥说：“我们把他当大哥，他在背后捅我们一刀，这难道不可恨？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杀人凶手，然后让他偿命的，没想到啊，那个杀人凶手就是你！” 站在姚寅笙后面，辉哥有底气多了，他梗着脖子跟曾志奇对骂：“你们把我当大哥？我呸！你们要是真的把我当大哥，会给我戴绿帽？会出卖我们的兄弟？” 曾志奇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没错，我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但我罪不至死？我这只是道德层面的错误，再说了，我们两个是你情我愿的，不存在什么强迫关系。与其怪罪到我头上来，你怎么不自己想想，为什么人家会跟我？还不是你自己身边的伴儿太多冷落了她，最起码，我对她不会像你那样朝秦暮楚。” “我冷落她，那也是我的事情，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女人，我没有开口，谁都不能解除这段关系！” 姚寅笙觉得辉哥有点强词夺理了，曾志奇说的也没错，他就算犯了错，也是道德层面上的错，不应该一刀捅死那么残忍，难怪他的怨气会那么大。曾志奇哼了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牙刷，像拉满弓射出的箭，朝着辉哥的脸飞去，但是打偏了。辉哥啊了一声躲起来，比姚寅笙还要高一个人的他现在蜷缩在姚寅笙身后瑟瑟发抖，估计是没想到曾志奇来真的。 见曾志奇的情绪不稳定，辉哥把矛头指向了另外四个，“那他们四个呢？见利忘义出卖兄弟，就算我对你有私心，他们四个我绝对是要处理掉的。你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完美？哼哼，我告诉你们，我早就调查清楚了，只是需要一个机会，正巧李星球那个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也别怨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心中的那点贪念，要是你们老老实实在我手底下待着，我不会亏待你们，但是你们飘了，觉得我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曾志奇上前一步，“那这么做，最不该死的还是我，他们四个出卖兄弟你杀也就杀了，我只是睡了一次你女人你就对我动手，今天我非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什么？这种时候你就把自己摘出去摘干净了是不是？” “就是啊，之前说好了的，大家死了一起报仇，现在你还比起谁更高尚了是不是？你别忘了，你可不止这点破事儿，要不要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儿抖出来？” “你说什么？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你信不信我杀了董辉之前先杀了你？” “来就来啊，谁怕谁啊？” 几只五鬼本来还一致对外的，但生前就不老实的人，死后心眼儿还是一样多，这下子自己就给自己策反了。狱警还有辉哥看不见五鬼打斗的场面，但是姚寅笙看得见，就像街边混混打群架，四只鬼压着曾志奇一只鬼揍。曾志奇也不甘示弱，他本身就是五鬼里怨气最大的一个，其他四个人或多或少还有因为背叛而生出的愧疚感，但他没有。 “额啊！” 一个翻身，曾志奇把马克郎推翻在地，一拳居然砸进了马克郎的心窝里。 第716章 因果报应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反转，曾志奇居然随手就把马克郎给杀了，马克郎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化成烟了。曾志奇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妈的，归根结底，老子还是因为你们才死的。本来我都打算好了，到时候拿着这几年存下来的钱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你们几个掉进钱眼里的玩意儿却弄出了这么一出。如果不是你们的出卖，董辉那家伙也不会迁怒于我，事情败露了老子也顶多就是断几根手指，老子本来就不会死！” 曾志奇的情况不太对，他比原来要高出一个头，脑袋快要被黑气包围住，姚寅笙赶紧拿出黄符和香，点燃之后对他说：“你的怨气比我想象中的要重，但是为什么，你一直到遇到了我才打算要找他报仇？凭你的本事，大可以偷偷回到组织中打听消息，可你却没有，为什么？” 有了香和黄符的压制，曾志奇的怨气勉强能克制住，他咬牙切齿地望着辉哥，然后突然笑了。 “哼哼，你要说为什么？其实如果不是你，我确实没想过要复仇，就是你，一心想要把我们送下去。要不是有你多事，我现在还可以过得很潇洒，在那个女人的家里继续逍遥快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满足杀人，我更喜欢看他们过得不如意的样子，这样更加让我有报复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曾志奇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然后看向曾经的兄弟，“继续啊，不是要打吗？我奉陪到底，等我把你们都杀了，我再解决董辉，最后解决这个小姑娘，然后，就没有人能拦住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样子曾志奇现在完全扭曲了，姚寅笙叹了口气，“你这样，只会把自己推向深渊的。” 曾志奇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深渊？我不在乎，现在我已经不好过了，大家都别好过就是了！” 曾志奇没有预告直接扑了过来，他做的跟说的也不一样，说好好的先拿另外四只鬼开刀，结果现在直接扑向姚寅笙了。姚寅笙直接躲开，倒也没忘记辉哥，一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让辉哥躲过了这一击。 “自己找地方待着，我现在没空管你了。” 辉哥也不负众望，直接打开门跑掉了，还很贴心地帮姚寅笙把门带上了。姚寅笙心里全是乌鸦在啼叫。曾志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当逃兵当得可顺手了，你还有用的时候对你关爱有加，等你没用了或者他翻脸了，一下子就把你甩开了。” 姚寅笙也没指望说辉哥能帮上忙，她随意扫了周围一眼，“现在只有你我还有些战斗力，但是我本着鬼道主义的精神，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死亡已经是事实也是过去，倘若我们过分纠结就会停滞不前，赎罪的方式有很多，但你可别把自己带进去了。” “不要！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杀了我的人给我偿命，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愿望，也是唯一一个。” 曾志奇非常坚决，姚寅笙觉得再怎么费口舌好像也就这样了，难道放任他杀了人自己再出手杀了曾志奇吗？那这样就跟自己的底线相悖了，姚寅笙不会这么做。眨了两下眼皮，姚寅笙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看这样怎么样，现在辉哥杀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我想外面守候的警察也已经听到了，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怎么说辉哥手上也有你们五个人的命，即便在这之前也还有别人死在辉哥手上可以说是械斗的时候误伤，你们五个人是他纯粹故意杀人，情节已经很严重了，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判死刑呢。” 想不到这曾志奇还是一根筋，“那既然这样，被我杀死还是被枪毙好像都一样，那还不如让我杀了他。” “额这虽然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没错，但是我们也要注重过程啊，这被枪毙了才能说是惩罚，被你杀死怎么说呢，纯粹是泄愤而已。而且被枪毙可是经过法律允许的，你私自动手可不算，不仅不算，阎王爷可能还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到时候你要是到了阴间，人家有一面镜子往你身上一照，啊呀，你过年杀过几只鸡都知道，更不用说你变成鬼之后没有按时到阴间报到还杀人了。” 曾志奇犹豫了，姚寅笙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唬住了，她继续说：“其实呢，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而遭到报应，因果因果，有因就会有果，只是每个人的果到来的时间不一样。你肯定也听说过现世报这一说法对不对？跟它相对应的还有一个来世报，顾名思义，就是下一世才会应验的报应。其实就像种花种树一样，有的人的报应就跟种花一样，一年半载就来了，但有的人的报应就像种树一样，可能要很久才会到来。” 这么比喻曾志奇就听懂了，“这么说，他是一定会遭报应的？” 姚寅笙点头，“是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那”曾志奇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方法，“既然这样，有没有什么可以加快让他遭报应的办法？” “让警方来调查就是一个办法，刚才你们争吵的时候他也说漏嘴了，我也可以帮你们作证，辉哥是自己承认杀害了你们，到时候经过审理他的处罚肯定不轻，这不就是报应吗？” 曾志奇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诶，你们几个觉得怎么样？这个方法行不行？” 估计是曾志奇刚才露了一手，也可能另外三只鬼生前就不怎么做决定，他们只好木木地点头。曾志奇大手一拍决定了，“既然这样，那就让警察帮我们枪毙了他，以解我们心头之恨。” 姚寅笙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局对大家来说应该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