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伞,修仙全靠浪》 第1章 油纸伞 森林上空,密密层层,枝丫交错,阳光很难落到地面。 此时正值夏季,骄阳似火映射的山头却能看见几个年轻人的身影在持续往山顶走去。 这是由一群在网游里认识的网友组织的一次登山活动。当然,他们全是年轻人,玩游戏时一阵头脑发热竟想着来爬山。 几个年轻人在游戏里确认好所在的地方后就相约好在市中心集队,几人凑钱陆续购买了点登山的装备就上了这城郊的云月山。 云月山虽说不是很盛名在外,但是一年到头也能看到有人来攀登,主要是它山路好走,而且陡峭处少点,更重要的是山顶有一处平地可以供人扎营露宿。 “许方仪,你倒是快点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蹭!” “我的大小姐,要不你来?也不知道这山上多久没来人了,我开路都很难受。” “你还说!取这么个女生的名字,怪不得这么磨蹭。” “行了行了,你俩少说点,快上去,我们后面的都快热死了。” 许方仪又一次听他人在自己的名字上下文章,无奈的摇摇头又接着在前方开路,将那些长的莫过膝盖的狗尾巴草用树枝一一扫断。 作为家中的独子,许方仪可以说是被寄予了厚望。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他爷爷在众多词句中寻找了多日,稍加思索后才写出了方仪这一名字。 方仪指大地,他的爷爷希望他能够像大地一样厚德载物,又能像大地一样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经过他爷爷这一解释,全家人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的天啊!这里竟然还有一口井?” 登到山顶,穿过一片树荫,云月山的小平原如世外桃源般出现在众人眼中。 看到那口井的王梦雅从身前的许方仪背包里抽出了一根尼龙绳,在绳头绑上一个小桶慢慢放进井中。 两个女孩子看到这么新奇的事也是不停的从井中舀上数桶水。 看着那几个背着登山包累得大喘粗气的男人,李霏霏白了一眼。 “李川,安如。你们两个的东西那么轻还好意思躺下休息啊?还不快抓紧搭帐篷。” 还好这李霏霏没念叨自己,不然许方仪可真就要跳起来呵斥一顿了。两个女生啥也不带,就光顾着把东西分给他们三人,能不累吗?现在倒好还指挥起来了。 王梦雅跑过来,拉着李霏霏回去那地方拿着井水互相泼洒。 “好凉啊,而且这水还真甜。” 许方仪依旧懒散的躺着,终于他的劳累感也是消失了一些。他这样呆呆的望着天空,绿草的气味也被风吹入鼻腔。 天空的白云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点黑。他坐起来往后望去,却见远处正有乌云缓缓朝着这边袭来。 “哎呀!方仪,李川你俩快点,快点去找点柴火,不然下雨我们就得挨冻了。” 那两个女的也看到了乌云朝着这里赶,终于放下了玩耍的心态接过李川手中的活搭起了帐篷。 既然两个女孩子也跟着忙起来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休息了。他和李川交流了后两人就分开往不同的方向去拾些柴火了。 走了一会儿,没见到有人跟过来他偷偷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将那山顶的风景都收进这小小的空间里。 拍着拍着,突然他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把油纸伞。 一把油纸伞在一块方石上安静的摆着,它看着格外引人注目,像沾满了锈迹的伞布,伞顶处的小圆珠透明得反射太阳的光线,在他眼中一闪一闪的。 “轰隆隆——” 天空一阵雷声轰鸣,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找柴火的。 他收好手机,跳着扯下树上的枯枝,跺断那些大树根底下的长枝。这番下来脚边已经多了几十棵干木枝。 俯身去拾那些枯枝时,密密麻麻的雨点却落在了他的背上。 雨来得太快了,快得让人没有防备,刚才的酷暑也在这一刻尽数散去。泥土被雨侵湿过的清香让这一刻显得那么真实。 在慌忙之中,他的注意力突然放到了远处的油纸伞上。抱起一捆干树枝他便飞快跑到雨伞坐落的方石板上。 撑开纸伞,“砰砰砰”的雨点打在上面,给了在雨中慌乱的许方仪那丝久违的安全感, “许方仪!你去哪儿了?” “呼~呼~不好意思,刚才跑的太远了,一时间没能赶回来。” 李川接过他手里的柴火放在塑料袋中,这样就不怕下雨把这些柴火淋湿了。 还好帐篷在雨来之前就已经搭好了,两个女孩也已经躲进了帐篷里。 他收起雨伞,甩了甩伞身上的雨水后带进了身后安如躺着的帐篷里。等方仪进去后脱了半湿的外套,他又将那伞拿出来瞅了瞅。 许方仪的父亲对古玩颇有一些兴趣,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许方仪。在多年的耳目渲染下,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些。 打开led照明灯观看了一会儿,这伞还真是有些不得了。 伞身好像是用某种动物的骨头制成的,伞架也是用他说不上来的树枝做成的,而且韧劲十足;伞布的话是用动物的皮制成的,而那伞顶的透明珠他是看不出来,但怎么说也应该是个真品。 “你哪儿拿的伞,还一直盯着看?” 在一旁躺着看他的李川终于是按耐不住心里的猜疑,坐起来抢过他手中的伞。 “啊,你说这把伞啊。刚才去捡柴火的时候看到的,正好下雨就索性拿起来用了。” “哎呦,你小子是真心大啊,在山里的东西都敢乱动,小心被鬼附身了。” “去去去,那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不就是一把伞吗?” “哈哈,吓唬你的,来来来,上号上号,哥带你飞!” 方仪接过那把伞,顺手就将它放在了枕边,拿出手机跟着李川和安如开黑去了。 三个人就这么打着游戏,不知道打了几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帐篷外的雨声也渐渐小了。 两个女孩在外面呼喊着帐篷里的三人。 “哎呀,都七点了,走走走,生火烤肉去。” “行,你俩先出去,我换套衣服这就来。” 安如先探出头去,一股泥土的芳香就迎面而来,他正享受着,却被李川从身后推了一下不得不立马出去。 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已经将夕阳给挡住了,虽然此时才七点左右天空却已经黑得像深夜。 打开照明灯,李川架好烤盘,安如也忙着将柴火砍成一小节一小节的,刚好能够放到烤盘里。 王梦雅和李霏霏则是把带来的所有食材都拿了出来,这一大盘的牛肉足以让他们五个人大快朵颐。 “嗯?怎么换个衣服这么久,这方仪不会是想白嫖我们的劳动成果。安如你快去催促他一下。” 帐篷就离几人几步的距离,安如也不觉得有多远,走过来就对着帐篷里道:“方仪!快点,大伙就等你了。” 见帐篷里没有人回应,他又接着说道。 “方仪,方仪!别玩了,这不好玩,快出来。” 安如的声音这时已经算很大了,那三个人即使是在烤肉也能听到。 见他不回答,安如就将头伸了进去。 帐篷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那还在摇曳的照明灯,此时已经不见许方仪的身影,当然还有他刚才一直把在手中的油纸伞。 “许方仪………” 第2章 撑着伞的乞丐 在这事发生后,几人在山上找了好久也没见到许方仪的身影,打电话也不接。 见事情发展不妙,很快就有人报警了。不一会儿就有直升机救援队来将几人接走。只是许方仪却再也没人找到他的身影。 过了一个月,搜救队在这山里该排查的也排查了,山下周边的监控也调查了,只发现这期间只有这几人上过山,没有人下来过。 不得已,只能宣布许方仪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 身体没有半分力气,口中也是干渴得很,嘴唇皲裂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这是许方仪醒来后的第一感受。 他揉了揉模糊的双眼,却怎么也看不到身边的人,只是隐隐看到有人影在自己眼前晃动。听到的声音也非常微弱,就好像是重度麻醉之后苏醒时的那种感觉。 “水!水!水!你们有水吗?给我一点,一点就够了。” 他说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扶自己,也等不到那一点甘露,但那群人却还是踏踏实实的站在那里。 “快看,他要死了。” “快点死快点死!死了我好借你的身体还阳。” 听着周围的人影起哄道,许方仪只觉得很是不解。这个时代确实容易被人讹,但你不扶你就不扶呗,诅咒我去死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他便将身体一点一点的蜷缩着,以便于给自身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该死的,他怎么还不死!” “这都几天了,我们等了这么久都没咽气。” 听着那群人影说着,许方仪多多少少也能听出个大概。 据他所知,他应该是准备换好衣服就出去烤肉吃来着。但是当时那把伞上的透明珠子闪了一下,他便看了过去。 为了看清楚,他将那伞拿起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就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 明明只是倒下了一会儿,怎么就说是躺了好几天。 他心想着,手指开始不断的往周围摸索,试图摸摸那把伞是不是还在自己身边。 摸索了半天,终于他的食指触碰到了那熟悉的伞布。只是一个触摸,那伞的样子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个伞……好像有点眼熟。” “嗯嗯,之前他躺在这的时候好像没有来着,怎么突然出现的。” “我知道了,这个伞好像是……” “错不了,这是那吃魂魄的伞!” 人影中在有人说出这段话的瞬间,他们便惊慌失措了起来。 许方仪虽然觉得嘈杂,但手指却还在不断的在伞身上游走。不一会儿他就停在了伞柄处的一个凸起来的圆点处。 “扑哧——” 随着他的拇指轻轻按下,那油纸伞一瞬间就撑开了。 在伞撑开的一瞬间,他貌似听到了身前那群人影的惨叫声。惨叫声过后那里却变得格外安静。 这突然的安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麻。好在这一刻伞上的露珠顺着伞骨缓缓滑下正巧落在他的嘴角。 “是水!水!” 这一刻的甘甜让他如获至宝,他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伞上落下的露珠,毕竟他之前可是记得已经把伞甩得很干了,根本不可能有雨珠。 皲裂的嘴唇被这一滴一滴的雨珠滋润着,就像那久逢甘露的大地。他恨不得把整个伞也吃下去,奈何他没那个力气起来。 就这样,身着一身破烂的他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快饿死的乞丐一般。而那把伞刚好撑在他的头顶,如此画面恐怕很少有人见过。 许是安静过头了,本就听不太清楚的耳朵此刻却格外的清楚。 有清风徐徐吹来,让那破烂的窗户纸“啪嗒啪嗒”的响着。树上也有几处枝头传来几声鸟叫,当然还有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乌鸦声。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听到有东西从远处飞了下来。听脚步声应该是颇为大点的飞禽,可别是那些乌鸦。 他就这么趴着,身子一动不动,偶尔能看到他的手指头摸索来摸索去,好像是在驱赶什么一样,也是在跟那乌鸦说自己还没死呢,不要急着下嘴。 由于被油纸伞挡住了视线,他的眼前现在只有一片灰黄,本来之前还能看到那些幽幽的人影,那伞撑开后却是不见了,也没了动静。 “这山神庙好久没供得都荒废了,怎么突然要求重修了呢?” “谁知道啊,新官上任呗,总得做点什么。” “是啊,咱们拿了钱做事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了。” 远处传来几个人声,那附近的鸟雀也闻声飞走。这也让许方仪松了口气,总算不会有乌鸦啄他的脚掌了。 朝着山神庙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人眼尖,大老远的就看到那泛了黄的油纸伞。 “咦!看那儿!” 顺着中间那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山神庙里竟有一朵黄黄的大花。 “好大的花!” “陈哥,你那什么眼神,那明明是一把伞。” 闻言,那被叫陈哥的眯着眼凑近一看。 “哎呦!还真是。” “走走走,上前看看去。” 跨过那腐烂的门槛,头顶处还有一两片摇摇欲坠的瓦片,可能是前些日子暴雨吹到边上才这样的。 庙中由于不知荒废了多时,此刻已经都是鸟粪满地,山神泥像也都碎了一地,供桌上除了鼠类吃剩下的果壳外已经见不到别的物件。 “陈哥,那是不是一个人?” 被叫陈哥的是浔兴县下辖淮扬镇陈大夫的独子陈镜中。本是医道世家,但家道中落的他对这医道没有多大兴趣,反而是对建筑有着不一样的兴趣。 “好像是!小胡,你去瞅瞅!” 拉过身边的年纪较小的男子,就把他推到身前。在这三人中就属他胆子大,这也是为什么陈镜中做什么事都带着他的缘故。至于另一个年轻男子,完全是因为同镇的发小,秉着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的想法就一直走到了现在。 小胡多少还是有点怕的,虽说这是大白天,可这一个人躺着一动不动怎么说都有着骇人。他也算机灵,瞧见右后边的泥像旁有一棵树枝,就蹲下捡了过来。 油纸伞遮挡住许方仪的面部,此刻的他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却也没说什么,他想到这些人肯定也和之前那些一样希望着自己快点死去。 一个树枝突然伸过来,缓慢的扒动那挡在他眼前的油纸伞。 许方仪半趴着,当这伞慢慢移开时,几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看到油纸伞遮蔽的人此刻正睁大着眼珠瞪着自己,他们还以为眼前这人是死不瞑目呢,一个个瘫坐着踉跄的往后挪着屁股。 “陈哥,好像是死了?” 你才死了呢!你们全家都死了!我活的好好的! 好像听到这话后,许方仪想要证明自己还活着便疯狂的眨了眨眼,这把那几人看的都汗毛直立。 由于许方仪看到的只是一团轮廓,并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和之前那些身影一样,他只想让这些人离开,不想救可以不救但没必要诅咒他。 “啊……” “鬼啊……” 这突如其来的连续眨眼,让三人也坐不住了。可以试想一下,一个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对着你眨眼睛,那是多么恐怖,没吓到腿软就已经不错了。 第3章 下山 本该是上山采样,测量房梁并登记许多修复山神庙所需要的物件,此刻却是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跑了很远,胡正阳借着胆子大悄悄扭头往后看去。并没有见到那人突然起身追来啊,反而是他们自己吓得跑出了这么远。 “六哥,陈哥!别跑了别跑了,那好像不是鬼,你们想想哪有鬼怪会在这大白天现身的。” 小胡的话有些道理,陈镜中便一把拉住跑在前面的王阿六。不料把他的衣服扯开了,这一下就看到他那背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像是一颗颗小豆豆一般。 鬼,始于阳,终于阴,不甘化怨,是为鬼!所以说,这鬼啊,虽说生前为人,但是死后成了鬼那可就怕阳了,不可能大白天冒然出来。 平复好状态后,他们又悄悄的往山神庙走去,势必要将这装神弄鬼的小辈给拖出来揍一顿再说。 看着那离开的黑影又悄摸摸的往自己这边走来,许方仪终于觉得自己有救了。这些人并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突然跑走就没影了。 “老铁,我现在全身动弹不了了,应该是撞到脑子了,能不能帮我报个警?到时候必有重谢啊,各位老铁。” 庙中传来的话让那王阿六吓得脚下打滑,这么平坦的路上竟然还能拉着陈镜中一起倒下。 “老六,你这……给我当心点,人家是活的。” 陈镜中埋汰道,随即踢了一下蹲着前进的胡正阳,示意他回答庙中那个人的话。 “哈?陈哥,这人好像要找一个铁姓的人啊,可我们这里没有啊。” “没有你不会回答别的啊,快点。” “好的,你别打了。” 陈镜中拍着他的脑袋,咬紧牙关,虽说他没之前那么害怕了,但是那原先受到的惊吓到此刻也还是影响着他的情绪。 “这位兄台,我们不认识你口中的铁姓友人,你若是有事可同我们说来听听。” 说话的正是小胡,而许方仪听后也是一脸茫然,这家伙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为此他努力的挤弄着双眼,想着把这人的身影看清,看清他是哪个卧龙凤雏。 等了好久都没见里面的人再说话,陈镜中三人也稍微大胆了些,开始一步步的往那方向挪去。 看到那躺着的许方仪正在不停的挤眉弄眼,几人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哐当~” 泥像后的窗户因为风吹的缘故竟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把三个人又吓得不轻。尤其是王阿六,胆子是真的小就差点没晕过去。 看着眼前的一团黑影,三个人的轮廓也慢慢清晰了些,不过还是看不清脸,眼前就是一股朦胧感。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跟特么废了一样,除了手指能稍微动一点,其他的都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有一点抽搐。 “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快不行了?” 胡正阳看着地上一抽一抽的许方仪,就好像是那种快咽气的人极度痛苦难受的样子。 在陈镜中的指挥下,终于是把这趴着的男人扶起来依靠在腿上了。那把伞也被他关起来收好放在了一边,毕竟这伞看着不像普通的伞,他想着或许是眼前这人的传家宝之类的。 他们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他的穿着与自己不一样,完全是没见过的款式,也许是哪些地方胡人的装扮,尤其这一头短发,怎么看都不像境内的人。 很快他们便发现许方仪看他们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就像是看不到他们就在身边一样,因为他是努力的瞪着双眼好似要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胡正阳活动了他的所有关节,发现他的身体真的非常柔软,完全没有那种阻碍感,想怎么摆弄他的身体,就能怎么摆,要不是没摸到他的骨头,胡正阳都要以为这人废了。 “陈哥,要不带回去,陈叔应该能瞧出什么来。” “嗯嗯,那小胡你背着他下去,我和老六还得忙着这些事呢。” 点了点头,胡正阳把这乞丐背了起来,往着来时的路就走了下去,刚好他也带着那把伞一起走了。 “可还好些?” 知道许方仪能说话,他就放慢了脚步问道。 这小胡做事还挺细心,刚才离开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快了,怕颠到背上的许方仪,这才把脚步放慢,而且这下山的路可远比之前的陡些。 “我说兄弟,你给我打120,我感觉我真的挺难受的!” 背上的许方仪明显不是回答他的话,这一顿乱说搞得胡正阳以为他快不行了。常言道,将死之人有回光返照者也有神智不清者。自己背上的恐怕就是后者。 “兄台放心,还有些路程就到了。你暂且先忍着。” ………… 说了几声,但久久不见身后的人传来回答,胡正阳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好这乞丐是不是死在自己的背上了。 许方仪不回答也只是因为他太累了,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跟自己说话,明明都让他报警了,怎么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或许只有他能看清后才会明白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哪里,现在的他还只是以为自己倒在了云月山上。 走了几里终于是看到了远处的城镇,边上的道路两旁还有些农田,种着小麦,稻谷。 稻花的香味传入鼻腔,由于胡正阳稍微加快了点速度,使得这香味更加浓郁。 ‘稻花香?云月山附近没有种稻谷的啊!’ 一开始他就很确定自己还身处云月山中,可是这一刻他才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拐了。 二十一世纪,怎么说都有很多产业生成,若是被黑暗中的一些人瞧上了,把自己带走嘎了腰子,这可就难受了。 “这位大哥,咱说好了,这里是哪儿?” 压下心中的恐慌,他不是很相信自己被人拐了,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在云月山这件事,索性开口问了一句。 胡正阳虽然听着他说话还是有点别扭的,但多少也能听得懂,就缓缓说了句: “兄台,这里是淮扬镇,我们快到了。” 淮扬镇?中国地大物博,这么多地方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在哪儿,反正就是说,云月山周边可没有这淮扬就对了。 “能准确告诉我,这是哪个省吗?” 这一问,问得胡正阳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说一些有的没的。莫不是说他真的是来自域外的胡人? 胡人,也是这境内人对于疆土之外那些人的统称。这大晋王朝也曾多次与之开战,弄的域外疆土战火连连,狼烟不断。 “兄台的问题太过深奥,还是等到了陈叔那再问也不迟。” 看来,要让这人回答自己的问题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不回答就不回答,为啥你还要说这种话?搞什么?spy吗? ………… “包子喽!刚出炉的包子。” “客官你看看,这上等的丝绸,可是新到的货呢!” “糖葫芦,糖葫芦喽,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一连串的吆喝声霎时间传入许方仪的耳中,他不知道这个城市竟然还保持着这种民风淳朴的生活,从刚才也没有听到汽车的声音,更别说一些嘈杂的洗脑广告语。 他越来越不安,这让他更坚定自己是不是被带到了一个交通和网络都不发达的乡下城市。可也不至于离谱成这个样子。 莫不是说,他们看上了自己的姿色,想要强娶民男? 第4章 我好像穿越了 “小胡?这位是?”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那胡正阳也停下了脚步。 许方仪感受得到刚才照暖了自己背上的阳光突然消失了,而且还多了一种烟熏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带进了屋里。 “陈叔,你给瞧瞧,这乞丐是不是过不去了?” 他感觉得到自己被放到一个床板上,而且那枕头出了奇的硬。然后眯眯眼睛正好能看到两个人的轮廓,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往自己身上摸索。 “干什么?你们别搞啊!” 以为那人要对自己如何,许方仪大喊大叫的,没想到只是拿起他的左手来把着。 老中医?看来自己应该是到了这城镇的卫生所了,给自己看病的还是一个中医,听那刚才的声音还挺老道的,应该是有些经验的中医。 “这个脉象!唉~” 你别叹气啊,怎么了,你说啊! 见中医给自己把脉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至于为什么,这叹气声就足以让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五脏六腑皆不得完好,从而导致这筋骨柔软。” 陈叔号出是因为脾胃虚损,脏腑内伤,肢体筋脉失养所致。脾胃受损,水谷饮食则不能化生精微,气血化生而无源,五脏六腑、四肢百窍因此得不到水谷精微物质滋养,故可见四肢无力、全身乏力甚或肌肉萎缩。 “如此!可是瞧这人好像看不到我,是不是盲了?” 听着胡正阳的话,陈叔这才反应过来,这躺着的乞丐双眼好像确实没有实实在在的盯着自己过。 他凑上去看了看,发现他的瞳孔颜色正常,并不是如盲人那般有一层白白的膜遮盖的,也不是那种眼球坏死。 “或是这病灶引起的症状,休养几日便好了,其他的也无大碍。” 闻言,许方仪的内心终于是舒了一口气,这下自己应该是没问题了,等好了以后再想其他的事。 “多谢陈大夫,到时候我打电话回家让我家人给你转钱!” 陈叔不知道他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谢这个他是听懂了。他看向胡正阳小声问道: “这年轻人一直都是这副谈吐?” “正是,陈叔。方才他不知是说了多少我听不懂的话。” “嗯嗯!看来应该是脑疾引起的,这几日就把他放我这里。看他还有些生机,应当是死不了。” 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能瞧见门口有两个轮廓在谈论着什么,想使劲听却感觉耳朵一阵刺痛感,眼神也是变得更加不好,慢慢的眼前就黑了下来。 ………… 当他醒来,只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那种多种草药交杂在一起炖出来的香味。 “哎呀!你醒啦。快,把这药喝了。” 他眯了眯眼睛,又用手揉了揉。才终于确定,自己竟然真的恢复了一点视力。 盯着将药送入口中的老人,通过声音来判断他就是之前那人口中的陈叔。 喝着药的许方仪还在四处乱瞟,因为他躺着的床完全是用木板制作的,四周的墙壁都是土砖砌上一些漆,地板是那种现代很难见到的正方体土块,窗户的样式还是电视剧里的那种古代风格。 “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叔的话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看向这眼前的老者,他头发黑白交织,两鬓已是花白垂下两条白丝。头戴纶巾,不是很紧的褐色书生长袍穿在身上,给人一种饱读诗书的长者形象。 “没有没有!陈大夫。” “那便还好,老夫还以为这药煎错了呢。” 陈叔拿走空碗,来到小土灶旁提起壶又往碗里头加了一点黄汤。而这冒着白烟的汤水透出的香味与之前自己口中的一样。 看这天色应该是到了傍晚,纸窗染上了一层红纱,在这黑暗中起了些点缀。突然有黄光亮起,才看到是摇曳着火光的红烛,此刻它正摆在一处桌角上。 光亮虽说微弱,但是却照全了这屋中的一切。老人则用嘴轻轻往火炉中吹去,让火炭持续的燃烧着。 “陈大夫,这里是……” 许方仪欲言又止,他想问,是因为自己想知道他所处的位置;不想问则是怕自己知道了就被人嘎了。 “这里是淮扬镇,你且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回家也不迟。” 陈叔也是在许方仪昏迷的时候仔细瞧了他的装扮。从未见过的穿着,还有那一头短发,由此可见他根本不可能是本地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头发是不可以乱剃的,这里国法明确规定,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受刑的。而眼前这人却还能活到现在,所以肯定不是自己国家的。 “哪个省?我不清楚这个镇在哪个省?” “省?这是何意?” 陈叔的表情并不像骗人的,而且结合之前的总总,还有这环境完全跟自己所处的二十一世纪不沾边,没有一点关系。此刻他只能问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那陈大夫,你可知道当今的皇帝姓什么?” “慎言!慎言!不说此地无官,但也不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果然,当自己试探性的问出皇帝的名字时,眼前的陈大夫急了,而且是那种恐慌的情绪,不像是演出来的。这时候他终于认定自己真的穿越了。 穿越了,那是怎么穿越的? 他仔细回想,自己明明是跟着网友一起出来登山的,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如果说是因为那样才穿越的,那自己的那几个网友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登个山就能穿越,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这完全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到了这里,他终于想到那把油纸伞。 油纸伞,对啊,油纸伞呢? 见许方仪突然四下寻找着什么,陈大夫好像是猜到了就从床底下拿出了那把油纸伞。 “可是找这个?” 看到那把熟悉的伞,一股兴奋的情绪涌了上来。只要这把伞还在,而且真是因为它才穿越的,那这把伞就是穿越的媒介,自己完全可以再穿回去啊。 他立马夺过陈大夫手中的雨伞,并迅速的翻找着开关。打开,关闭,再打开,再关闭。反复如此,也没见有任何异常。 陈大夫还以为这孩子是不是在检查这把伞坏没坏。之前就听胡正阳说过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正好被这把伞盖住的,而且这把伞的做工相当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一定是这孩子的传家宝。 弄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可疑之处,而且那顶上的珠子还是一如既往,之前在帐篷里看到它一闪一闪的不会是自己眼花了。 “来,再喝一点!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要这么乱动!” 听到陈大夫这么说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这不是就在把玩着油纸伞了,完全没有了那时的无力感。 “我……好像好了!” 其实别说是他了,就是陈大夫也很纳闷。因为从脉象来看,这人多少也得安养个十几日才可能好,但是刚才他一觉醒来就能自己坐起身来。 “小友可否能看清老夫的样貌了?” 出于好奇和作为一名大夫的原因,陈叔终于问出了那句话。许方仪那样子明显是可以看清了,否则也不能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也与之前的变了。 “我的确是能看清了,所以我才说我好了。” 第5章 古代的日子不好过 在确定了许方仪的身体状况后,陈大夫才默许了他起身走走。 起初下床双腿还是有些微微发软,一个踉跄就差点扑倒在地上。好在陈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把住了,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陈大夫扶着他缓缓走出门。这一刻许方仪可以明显的感觉出这陈大夫的身子骨不知要比普通老人强健多了。这是把他扶得太稳了啊。 走出幽暗的房间,眼前的一切让许方仪有点不敢相信。 门口接壤处是一个延伸出去的用碎石板铺成的小道,此刻天边微红多少还能看得清的。身后的这间房屋也颇为讲究,跟那农家小院没什么不同,若是有也是选材上比较普通。 院子里还有一口老式的水井,毕竟井口的辘轳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了。若是现代根本见不到。 前院的栅栏都是用细竹根根插下去然后再用藤蔓连接的,看着也很牢固。 当然,许方仪看到的远不止如此。他这一眼看去,所到之处都是风格相近的建筑,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江南水乡小镇的气息。 ………… 躺在床上的许方仪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地方,他试图开口问许多问题,又害怕引起陈大夫的怀疑和不耐。 了解历史的都知道,如此打扮怪异的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没被报官抓起来就不错了,还有人给自己医治,也还算自己幸运点。 朝代和什么年号后期再慢慢了解,反正总有要面对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先养好身体,再跟眼前的陈大夫打好关系。 “陈大夫!这都大半夜了,你夫人和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陈大夫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坐在炉灶边上拿起一杯水缓缓送入口中。 许方仪问完那句话以后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但是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唉~不瞒小友,我那夫人走的早!留下一个孩子与我过日子。不过呀,我那孩子啊不太回来家中。” “莫非你这孩子是那陈镜中?” 之前许方仪也多多少少听到了那群人的谈话,然后结合胡正阳对这大夫的态度。这大夫又姓陈,应该不是巧合。 “嗯嗯,我想小友之前应该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的,多亏了他,才能让我活下来。” 不知不觉,许方仪竟然也开始咬文嚼字起来了。那文邹邹的感觉也突然让他有点不适应起来。 “陈大夫,承了你们的恩,我也该让您知道我的名字,你以后叫我许方仪或者方仪就好。” “许方仪!” 看着眼前这不像境内的人,没想到名字竟然和他们一样,而不是一连串不理解意思的境外人名。 “我还以为小友是他境人士,没想到也是我大晋中人。” 很好,这一刻许方仪终于得到了第一个线索——大晋。他所穿越到的这个世界是晋朝,那它是东晋还是西晋呢? “呃……算是!” 理所当然的,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来说也算是大晋的。虽然后生了两千年,但到底也是中原人士嘛。 两个人,一老一少,知之甚少,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不怎么说话。这或许是因为有着两千多年的代沟。许方仪也是这么觉得的。 安静了许久,只见陈大夫从里屋抱了一团棉被放置在许方仪床前,随后缓缓道: “今夜恐怕会下雨,多盖些棉被。” “多谢大夫,方仪省得!” “嗯嗯,那便早些入睡。烛火防虫,我就放于床边,晚了自会烧尽。” 在陈大夫进了里屋后,周围显得更安静了,静得可怕。作为一个现代人,已经习惯了城市里车水马龙的喧嚣,此刻的许方仪完全没有睡意。 “唧唧吱……唧唧吱……” 夜渐渐深了,蝈蝈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也从院中的草坪里传来。这让睡不着的许方仪多了一份焦躁。 没过多久,瓦片上就“啪”的一声。一开始还很短,直到接连不断的“啪啪啪”声传来,风也刮了起来——下雨了! ………… 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如何睡着的,今早起来只觉得浑身舒畅。许方仪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朝气蓬勃的感觉,难道是因为空气清新的原因吗? 看到房门微掩着,他知道陈大夫已经起来了,而且是已经出门了,毕竟听不见院中传来其他声音。 “吱呀——” 他推开门,昨日的景色再度映入眼帘,而且颜色较为傍晚时的更加明艳。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真真切切的来到了这距离二十一世纪多么遥远的时代。 “想来还得找回家的路了!当下还是得先了解这个世界,历史对于我而言完全就是不太了解。” 这才过了一晚,他不知不觉就说起了这番文邹邹的话。道出后自己还不由得嘲笑了自己,或许是出于入乡随俗,他这是换代随俗了。 “如果是身在晋朝,那应该是三国之后了。魏晋南北朝,这点还是知道的。” “不过,这刷牙还真是一档子难事啊。” 抱怨了一句,他却是用炉中的木炭来刷牙,本来想找些麻来裹在小木棍上的,但是这样就得扯下那些衣服了,属实不妥。 恰好陈大夫在这一刻从外边回来了,刚进院门就看到一嘴黑的许方仪,也是吓了一跳,想着这是干什么呢。 许方仪并不知道木炭其实很少用来刷牙的,可能是因为现代荒野求生看多了,以为木炭能够用来刷。刷牙其实可以,但是不太建议。 “许小友,你这是?清洁牙齿吗?” “是啊,陈大夫,我瞧他们便是这样的。” “唉……错啦错啦。用那柳枝来弄,你这伤牙得很。” “哦哦,谢谢!” 陈大夫随机递过去一条柳枝,然后准备了一个木桶,不停的往里面装水。这让许方仪有些好奇。 “陈大夫这是要做甚?” “给你洗身除垢的。”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确是破烂不堪了,还有这过眉的头发也因为出油卷成了麻花辫的样式,身上的味道也隐隐散发出来。 “那便多谢陈大夫的好意了,许某正有此意呢。” 搬来一道屏风,目的是为了遮挡住外边的道路有行人经过而看到里面。许方仪褪去衣物,整个人一丝不挂的走进了木桶里。 “嘶~好凉啊!” 这一大早就有这种待遇,怎么说都算是许方仪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尝试。谁会没事大早上洗冷水澡呢。 陈大夫拍了几颗皂荚扔进桶中,不一会儿就生出了无数白泡。许方仪见状只往身上搓,没几下身上的污泥就消了好多,头发也被打湿的除去了那油渍。 看着木桶中这白皙的肌肤,陈大夫有些茫然,他很怀疑这许方仪是不是哪个贵族名门的公子哥。因为大部分人都不可能保持着这么白皙的身体,很多民夫都是一年到头都在田里劳作,晒得要多黑就有多黑。 “许小友莫不是朝中的世家子弟?” “不是,我就是一俗人!” 这随意的一说,看着也没有什么有所隐瞒的样子。陈大夫便选择了相信他的话,但也是保留了一丝怀疑。 第6章 习武学医 洗漱过后,许方仪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虽说他是现代人常年坐在屋里吹着空调的主,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肌肤不可能这么白。 “难道是因为穿越给我来了个全身大变样吗?” 小声嘀咕一阵,陈大夫就递过来一块干毛巾。擦拭几下身体,拿起屏风上的新衣服,好像是一早陈大夫去集市上购来的。 许方仪这一米八二的身高,换上这身衣服有种富家子弟家中那教书大先生的模样,脸的话可能不像只是这衣服给的假象罢了。 “许小友拿着,这斗笠啊是为了方便你出门闲逛用的,不然被人瞧见你削了发,可是要被报官抓去的。” “陈大夫想的果然周到,那方仪就谢过陈大夫了。” 接过那不是很大的斗笠,做工方面还是很精致的,至少戴在头上可以完全遮盖住那头短发。 这要平安出门还得等这头发长长了,也许需要个两三个月。也不知道这要怎么熬过去。 陈大夫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无奈,上前撤去屏风的同时说了句: “这几日你便跟着我上山采药,也可从中学些药理。等我儿回来说不定你无聊可以跟他学两招防野兽的本领。” “学本领?莫不是武功?” “嗯嗯,我儿此前同县中捕快那里学来的皮毛,教你也足矣。” 武功!这光听起来就很诱人,哪个少年没有仗剑走天涯的梦想,若是真的能在这里学个一招半式,以后回到现代,那不得起飞喽。 “那陈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这……得看他自己,老夫也不知道。”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此刻就这么瘪了下去。所以,要学这个功夫还得等人家回来喽,那他不回来自己就得一直等下去? “陈大夫,这县城离这有几里啊?” 入乡随俗,如果自己说是几公里人家肯定听不懂,只好用学过的古代丈量方式来问了。 “此地去浔兴县的话恐有六十余里,一半是山路,不太好走。” :原来是这样,以古时的单位来计算,一里就是四百米左右,那这六十里差不多就在二十多公里左右了。 想到这里,那去县里还真是有点让人吃不消啊,尤其是自己走路过去。让一个正常的现代都市青年走二十多公里,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 这几天以来,在了解了很多事之后许方仪只好乖乖的跟着陈大夫到山里采药了。 他也了解到陈大夫原名陈安齐,之前还是县城中的医学世家,怎么说也读过一些诗书典籍,这也是他谈吐颇为讲究的原因。而那些在外的都是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白丁。 其实也不难看出,这个社会时代背景下,读书人一般都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才能接触到的,这也是他们与下阶段的白丁用来区分身份贵贱的符号。 果然,现在还没有科举制,这些人要想有个出头之日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几日下来,许方仪也是从邻里坊间了解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而且还认识了很多乡亲,已经可以跟他们随时搭话畅所欲言。 最奇特的一点就是他还发现这里的女性普遍不像众多史书典籍中说的那样独处深闺,久不出门,相夫教子的。一天下来能看到很多不同打扮的女性来来往往,而且生活中也很随和。难道史书都是骗人的? 对于这个,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疑惑。不过等到陈镜中回来后,他的心思就放在了习武上了。 习武,主要是靠锻炼自己的意志和肉身,从而打通经脉的枷锁吸取环境中的真气来提高自己的武力值。 那么这第一步就是用来巩固下盘功夫的站桩。 为了训练许方仪,陈镜中特地挑了一块空地,在上面立满了木桩,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能让许方仪训练的。只要他在这桩上行走如履平地,那便是成功了。 一开始可能还觉得新鲜,对于这个站桩他还有点兴趣。可是两三日下来后他就没了这个心情。 三分钟热度已经很普遍了,如果不自律那就是真的完了。还好陈镜中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于是就有了早间习武,午后去山中采药的习惯。当然是硬生生被逼出来的习惯。 从开始的腰酸背痛,到现在的生龙活虎。陈镜中也不免一阵夸赞,他没想到许方仪竟然能这么快就练就这门站桩。 晚上没有事情,他会看些陈大夫收集的竹简,通过这些也能了解此地的人文情况。但是这天下来他发现这里好像并不是自己历史上所处的两晋时期,因为国姓并非司马。 如果说,自己并不是在原来的地球,那么这个地方又会是哪里? 本着这个想法,许方仪决定再过几天就道别陈大夫,然后踏上寻家的路。自己怎么样也要先了解自己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地球。 ………… 又是一天清晨,今日看着朝霞满天,陈大夫顿觉不妙,然后进门拿起许方仪的那把雨伞。 “许小友且慢,今日恐有大雨来临,拿着伞进山。” “好的。那陈叔你就好生打理药材。” 接过那把伞,看着几日没见的伞现在看来竟有些惆怅。在这个世界他认识的东西就只有这把伞了,它是唯一一个跟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东西。 古人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是正确的。在许方仪走山路采药的时候远处天边就开始黑压压的伴随雷声轰鸣卷来。 “那天也是这样!” 他默然伫立,想着那天上山的点点滴滴。那天也是下着雨,自己带着这把伞。那今日会像那天一样让自己回到地球吗? 采了些草药,他便匆忙下山了,等到待会儿雨来了要想下山就难了。山路险峻加上雨水的冲刷,小碎石便会增多。 “轰隆隆——” 大雨如注倾泻,空中也闪着雷光。还好许方仪已经到了山脚下。 那小斗笠本就是遮掩头发的,此刻已经不管用了,他只好从背箩里拿出那把雨伞。 从此地回到镇里还有些距离,这远远看去伴着雨滴落下那镇中也有炊烟缓缓升起。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一个女子的啜泣声从身边的大树后面传来。许方仪也是微微能听到,毕竟这雨声太大。 “林嫂!你这是进山没带伞被困住了?” 原来那啜泣的女子正是镇里的林嫂,之前她曾来过陈大夫的药铺里开了些调理的药,还是许方仪帮抓的,自然是认得。 “我这伞大,而且身子骨硬朗,你便随我回去。” 见女子不应,许方仪说着就把伞挪过去挡着落下的雨滴。 林嫂还是默不作声,但却是默许了许方仪的意见,跟着他一起走了回去。 由于伞身偏向林嫂的方向,许方仪右侧的身体已经被雨淋湿了。但是看到林嫂身上干净整洁他便没有过多在意。 那棵大树底下此刻已经被雨水冲刷的聚了一坑水洼,还好自己来得及时,不然林嫂肯定就被淋湿了。 走过镇外的小木桥,然后就来到了稻田边。那些水稻垂着腰被雨水尽数拍打着一上一下的。 “林嫂,你进去!” 看着身体并没有粘一点雨水却抖动的说不出话的林嫂,许方仪没办法,又帮她敲了敲门。 “咚咚咚……” “来啦!” 开门的正是那林嫂的丈夫——刘汉山。刘汉山是镇上的屠夫,经常到山上找些野味来屠杀售卖,当然他自己也有养一些猪,不过都太瘦。 见门开了,林嫂就迅速的跑了进去,也不瞧他丈夫一眼。这本来没什么的,但是这刘汉山也没看向她,反而是盯着许方仪。 第7章 起死回生 “许兄弟!这大雨天的你没和陈大夫回去啊?” 看他这说话的意思好像刚才陈大夫来过一样。而且他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又看看两人这不搭理对方的样子,许方仪也猜出了些大概。 可能是陈大夫来调理林嫂的身子。早就听闻这二人成婚多年却没个一儿半女的,早有不和。 “没事,就来看看!” “如此,那今晚定要来帮我守夜啊!” 莫名其妙?守夜?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方仪也只是点头回应,便马上离开了。 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下突然多了两道身影。皆是一身黑袍,手指修长得好像没有肉并且白得渗人。只不过这脸倒是和正常人无异。 “嗯?那阴魂此前来到过这里。” “确定吗?城隍大人说她名为林妙容,阳寿在今天就到了,怎的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被其他孤魂野鬼带走了?” “有这可能。” 原来这两个人是浔兴县城隍座下的左右日游使。此番前来就是来接引林嫂的阴魂到阴司接受审判。 “事不宜迟,你在此等候,我先回司中禀报城隍大人。” “嗯嗯!” 那人化作一团人形黑烟就往空中飘去,不一会儿就消散没影了。而剩下的那位则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即使雨点再大也只是穿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将他淋湿。 ………… “何故此时才回来?” 刚进门的许方仪被陈大夫问了一句。 “喔!刚巧碰到林嫂在山间忘了带伞,我便送她回去了。” 闻言,那陈大夫突然脸色煞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随后颤颤巍巍的起身来摸了摸许方仪的身体。 许方仪也是很奇怪,这陈大夫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而且这呼吸变得如此急促。 “许小友说得可是真的?” “定然是真的,还是刘哥给开的门呢。” “那林妙容没自己开门?或是跟你说过话吗?” 这问得许方仪更加诧异了,这不就送个人回去吗,怎么就好像是有大事发生了一样。 “没,林嫂怕是冻坏了,一直不语。到了门前也没有动作。不过陈叔,到底是怎么了,你何故这番问?” 陈叔听后一把瘫软在了坐上,然后缓缓开口道:“许小友啊。你有所不知,在你上山后不久那刘家媳妇就死了!还是我去给她瞧的。” “什么?” 常言道鬼见人怕七分,若是进门得先人同意,给它开了门它才方能进去。此前种种让许方仪一阵后怕,本就发冷的身体此刻又冒出了大把鸡皮疙瘩。 “啊——” “不是我,不是我——” “别杀我,我错了——” 正当二人还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就听到划破天空的惨叫声,而这惨叫声正是那刘汉山发出来的。 “不好!!” 两人立马夺门而出,此刻已经不用管还在下着的大雨。只能是快步来到刘汉山的门前。 闻声而来的也并不只有他二人,还有相邻的一些邻居,那些有孩子的却是都纷纷闭门不出。人们口中的传得最多的就是有鬼。 “怎么了?” “陈大夫,你来了!我们都没敢进门!” 门口的都是些中年男子,一些妇人都不敢上前,撑着伞都往这边瞧。 陈大夫见没人敢第一个上前就转过来盯着许方仪道:“许小友,此地就属你年轻气盛,就由你来破门而入。” “我?” “无需犹豫了,快来!” 还没等他犹豫,他就被那些人拉了过去。 听着屋里的动静变小了,许方仪也管不了那么多,顺着那些人的意愿就用力冲撞了那紧锁的大门。 “砰~” 门刚被撞开,就看到那刘汉山痴痴地坐在那里,还不断往头上放去泥土,瞧着像是已经疯了。 而让更多人害怕的是那堂中站着的林妙容了。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她死了的消息,但是此刻她却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不免让一些胆小的人都吓得跑走了。 “鬼啊!” “快跑!有鬼!” 这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被几里外的日游使听到了,便立刻飞到半空,而此刻那城隍也来到了这一片。 “城隍大人!” “听闻右使说那阴魂被带走了?” “是的,不过这城中貌似有事发生,小的认为或许就是那阴魂做祟!” 由于站在半空,城隍等人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城镇中纷纷逃窜的人影,那种惊恐的表情,明显是惊吓过度。 “走,下去看看!” 在人群中,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檀香味。没错,就是那种寺庙里烧的檀香。许方仪并没有因林妙容而惊恐,反倒是被这股香味给吸引了。 雨越来越大,很多人也被林嫂吓得都跑走了,那里就只剩下许方仪和陈大夫二人。 “这林妙容怎会还阳了?” “我等也是知之甚少,莫不是有人有意为之?” 一阵讨论声从上空传来,貌似这声音只有许方仪能听得到。陈大夫还是保持着原样,在那里给刘汉山把脉,这么久了好像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林嫂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天空中看去。许方仪见状也顺着她的眼神往上抬头。 只见两个身型枯瘦修长的黑袍人在两侧,中间站着一个红袍官服的人。此刻这三人站在云中,似乎也在看向那林妙容。 “这难道是腾云驾雾?” 第一次看到这些传说中的东西,许方仪不是太能相信。若是真的存在仙人鬼神,那么自己所处的地方很可能非常危险。 “噗通!” 林嫂突然跪下,看着天上不停的磕头道:“民女本是这刘氏的妻子,今日巳时被我那相公掐死,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陈大夫闻言也是抬头往上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是这雨拍的得他的脸部泛红。 莫不是这林妙容也发疯了,今日瞧见她的确是死了啊,难道是…… 陈大夫这才想起来,今早传来噩耗时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瞳孔和脉搏自己也检查了,确认她是已经死了。不过很可疑的就是林妙容穿的衣服是裹着脖子的,那会儿并没看出她脖子上有手印。 “念你未曾伤人,吓得你丈夫如此也是他咎由自取,现在你可随我等回阴司接受审判?” “谢大人,民女愿意!” 说着她就突然倒下了,随后从身体里飘出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灵魂。她走到旁边,雨点落下却没将她淋湿,她对着许方仪行了个礼,许方仪也只能点头回礼。 这情形已经让他坐立不安了,此刻他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他能想象到自己之前见到的就是这个鬼魂,而且还带着她一起回来的。 空中的城隍和两个使者见到这一幕也是颇为震惊,莫非这男子能够看到阴魂。 林妙容不多做停留,放松身体让那两个日游使放下锁链来捆住她的魂体。 许方仪第一次看到阴差索魂原来是这样的,他咽了口口水,等到天上的人没了动静他才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许小友!快帮忙,把他抬进去,不然就着凉了。” 被陈大夫一叫他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后去扶着刘汉山进了里屋。 里屋没有别的,就只有那倒下的林妙容。陈大夫倒也心大,凑过去用手贴了贴她的脖颈,然后摇了摇头表示她已经没气了。 他扒开裹住脖子的衣领,果然在这上面有两个手印,经过对比还真是那刘汉山的。 “汉山啊,你糊涂啊!” 陈大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走过来就给了刘汉山两个巴掌,不过此刻的刘汉山却已浑然不知。他呀,已经疯了! 第8章 城隍来访 这天,大雨一直持续到午夜。许方仪跟着陈大夫替刘汉山把他的妻子整理干净了。 她现在面容姣好,仅是少了几分血色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今夜就只能守着了,明天等雨停了就叫邻里去把林妙容葬了。” “好!那今晚就我俩守着吗?” “许小友莫怕,鬼神亦讲道理,我二人都帮她做到这份上了,我想她也不至于害了我二人。” “陈叔说的在理!”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发抖。这鬼魂就在旁边的感觉他怎么想都忘不掉,一闭眼就看到那林嫂的样子。 ………… “轰隆隆——” “堂下阴魂,速速受审!” 伴随着滚滚雷声,堂上坐着城隍爷,坐下左典史文判,右典史武判。那堂下之人便是林嫂的阴魂,其左右两侧皆是一众阴差。 “民女林氏拜见城隍大人!” “免礼。左典史,善恶夭寿由你负责,此番看来这林氏可有罪责?” 文判闻言作揖而后翻了翻手中的生死簿,随即快速看了几眼上前道:“禀大人,林氏并未犯过罪恶。相反她为人正直善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未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如此,那她此刻有多少阴寿?” “还有四十五载!” 闻言城隍抚摸着胡须,又看了一眼堂下那楚楚可怜的林妙容,但是阳间的事又岂是他能够过问的。 “林氏,此番谈话你也听到了,待会儿便会有人带你离开。你那丈夫也被你吓得疯了,这些事会有城中县令为你做主的。” “谢大人!” “如此,那你便去!” 一旁的阴差走过去扶起林妙容,然后带着她准备离开阴司前往她要度过阴寿的府邸。 “林氏留步!” 林妙容身体一滞,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让城隍大人不满意的。 “城隍大人有何事?” “确有一事,今日日游使要带你离开时,你同他行礼的那人是谁?他可是能看到你?” 这话一出林妙容多是花容失色,本来只是无意之举,这要是被城隍知道自己因为许方仪才得以复活,那不就给他添麻烦了。 看着面露难色的林妙容,城隍爷不紧不慢的说道:“林氏无需担心,你只管平心而论,其他事余我等自会定夺。” “是!” 林妙容作揖道:“那人是前段时间陈大夫收的小徒,此间民女与他也曾交谈过。今日民女被我那相公掐死后竟在后山碰到了他。” “所以说,他是可以看到你的?” “是这样的!他瞧见我衣衫单薄就给我打伞领我回了家。就这样我不知不觉的就活过来了。” 城隍吸了口气,往后倚着看向左右两旁的二位判官。文武判官见此也是面面相觑,感觉在思索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便退下!” “民女告退。” 等到其余人都离开后,城隍和两个判官又在那里讨论了些事情。 “你们怎么看?” “属下认为,这人或许是经过此地的仙人,不然怎么会有令人起死回生之能?” “嗯嗯,文判所言极是!那武判你觉得呢?” “属下倒是认为,现在我等还不知晓此人为何方神圣,若要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还得亲自拜访才能得以知晓。” “嗯嗯,你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今日我也瞧见了那男子,周身并无灵光环绕。” “这岂不是更加说明他是位道妙仙人!” “哎……这就无从得知了,今夜我便上门拜访一二,不然高人过境总不能怠慢了。” 文武判官也是点点头,高人过境或许是为了某些事情,自己若是能够帮助到他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指点从而更上一层。 ………… 一老一少此刻正坐于桌上,桌上仅有一根红烛摇曳着火光,即使如此它却还是照亮了整个屋子。 “啪嗒!” 不知是何原因又或许是太困了,刚才明明还睁着眼的陈大夫却突然趴倒在桌上,枕着手臂静静地睡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方仪警惕了起来,此刻的他也冷汗蹭蹭,后背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被浸透了。 “浔兴县城隍李进文见过仙长!” 伴随着一个粗旷的声音那檀香味又传到了许方仪的鼻中,他可以很确定的说这来的人肯定就是今天中午在天空中的那个红袍中年男人。 他故作淡定地转过身,果然那个红袍男子的身影也缓缓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办怎么办?这不会是来带我走的?我还不想死啊,不过刚才他叫我什么,仙长? 许方仪脑子飞快的转动,好在瞧见了那人好像是对自己拱手很是尊敬的感觉,应该不至于害了自己。 他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免得到时候露馅了并移步上前拱手回礼道:“城隍大人抬举了,在下许方仪。” “原来是许仙长。方才对这人使用了入睡的法门,还望仙长不要怪罪!” “无妨,坐下无人谈论起来方便些!” “哈哈哈!” 许方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城隍在桌的一边坐下来,自己则是腿软的很却还要努力保持着这个姿势。 好在城隍坐下来了,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坐下。 “城隍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可是要将这刘汉山也带走?” 其实许方仪只是想把城隍的视线移到旁边躺在地上睡着的刘汉山身上,毕竟这人也的确是杀了自己的老婆,总得付出点代价。 “仙长说笑了!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来拜访仙长的!” 什么?拜访我?那我可求求你了你还是走! 许方仪虽面露喜色但是这心里可是已经翻涌了,他太害怕了啊,这么冷不丁的出现在人家身后,也不从门里进来。 “噢~~” “今日李某眼拙,未能看出仙人英姿,才会失了礼数。” “城隍大人言重了,许某也只是经过此处而已,并不想生出事端引起他人注意。” “仙长说的是!” “嗯嗯,此番种种你也了解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本来自己还想向许方仪问些事情,但见许方仪有了送客的意思,城隍也不得不同意,起身跟他作揖后就消失了。 “过些时日许某定会来拜访的!” “那老夫便回司中恭候仙长大驾。” 许方仪心中在落泪,本来人都走了,自己脑抽了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都恨不得再也见不到他才好,这下好了不去是不行的了。 没等城隍走后多久,陈大夫就慢慢醒了过来。起身后他若有所思,自己怎么可能睡着了,而且许方仪还站在外边。 “许小友,怎么了?” 许方仪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城隍又不知不觉的出现在身后呢。扭头一看原来是陈大夫醒了。 “陈叔,你醒啦!” 喜笑颜开,终于有活人能跟自己讲话了,这下终于不用再害怕了。 “许小友……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高兴!” 看着他这样子,陈大夫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才害怕得到处转悠。这不自己醒了才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第9章 离开 善恶到头终有报,是非结底自分明,为人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 刘汉山彻底的疯了,一早便被县里来的官差带走了。即使是疯了,这杀人的事情已经是做出来了,就等候发落了。 邻里也是一大早就过来帮忙安顿好刘汉山家中林嫂的后事。他俩夫妻多年无儿无女也没个人为她披麻戴孝,只能是由陈大夫组织着一群人给她找个好地方埋了。 许方仪多少是能够知道这刘汉山为啥要杀了他的夫人。这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他们这么多年无果,刘汉山就把这一切归根结底到了林妙容身上。 杀了她自己还可以再娶一个,毕竟他自己凭借着自身的优势多少还是有女人想嫁给他的,老来得子不是问题。不过就不知道是他不行还是她不行了。 做完了这一切,镇里显得特别安静,尤其是刘汉山家的周围。好端端的两口就这么没了,换做是谁,跟他们处得好的都会有些微妙的感觉。 许方仪也想了很多,仅仅昨天他的世界观就完全被刷新了。他知道自己虽然穿越了,但也觉得还能接受,可是当这些鬼啊,神啊之类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他没有办法持续待在这里了。 “陈叔,我想离开!找回家的路。” 陈大夫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又忙着手上的动作。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许方仪会离开的,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家。 “陈叔……” “嗯!什么时候?” “过些时日!” “可还会回来?” “……” 许方仪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这一离开要多久。如果找到了回家的路,那他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了。 “无妨,这里本就不是你的故土,若是不来了我也不怪你。” “不是的陈叔,若有事我定会回来的!离开后每过几日我便给你寄信!” “那你就收拾!明日审理刘汉山时会有人上去,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去。” 虽然想着分开,却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陈大夫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徒弟,想着他不离开的话就把自己的医术尽数传给他。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若是他日再相见不知何处能与君共饮。 陈大夫步履维艰的从屋里走了出去,此刻他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是不舍的。许方仪见他这样也没有再说什么,想上去扶着他又觉得不该如此。 他进屋收拾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并没有需要带上的,除了那把油纸伞,自己根本没什么东西。 ………… 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许方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时的有鬼神的传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最后他得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说这里存在神,鬼,仙。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还有妖怪,和其他的魔物。之前城隍多半是把自己错认成仙人了,那是因为什么? 最终他得出了答案。 林嫂到了那里应该就是阴司了,多半会被城隍爷询问,从而在林嫂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然而自己只是能看到阴魂而已。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以为能看到阴魂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人家喊他一句仙长的原因,而是因为他能让林妙容复活,这才是人家城隍恭维他的原因。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修仙的潜质。而这修仙他在地球的时候多多少少也接触过,只不过是在很多影视剧和小说里,他也从不相信这些,只觉得是古代人臆想出来的。 “电视里说过,这修仙得先学会引导灵气到自己的丹田,然后才能够修行,一个境界一个境界的爬上来。” 他自言自语着,突然猛地起身,盘起腿就开始在那里学着电视中那些人演的一样。试图想从周围感受到什么。 结果可想而知,这样怎么可能成功呢,若是人人都这样就能修仙那这世界还得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阿弥陀佛!” “…………” 一连好几个电视剧中常用的方法都没办法感受到什么。想来自己真的不适合修仙,或者是说没有人引导自己怎么做都不可能成功的。 他叹了口气索性躺了下来,脑中却在飞速的想着自己成仙后的样子。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点石成金……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就睡着了。 ………… “许小友,该走了!” 被陈大夫晃醒了,看到这天也已经亮了。院门外还有一群人等着,等着那仅有的一张驴车。 “陈叔!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到了城里若是遇到了陈哥,我便让他抽空多回来。” “好!你自己小心点,找到家了记得给我来信说一下。” “好的,陈叔你回,不用送了。” 拿起油纸伞和一些干粮他就走了,包里还有一些陈叔送的碎银。 “李哥,可以走了!” “好的,许兄弟,各位坐稳了!” 驴车在被抽了一鞭子后就缓缓开走了,陈大夫站在门口看着慢慢远去的驴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看到没了人影,陈大夫才步履维艰的回到屋里。环顾四周除了那摇曳的烛光,再也没有什么了,空荡荡的,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许方仪只在这里呆了不到一个月,但是有他在的话,生活上还能让陈大夫有些满足,做事也不用自己一个人费心费力。 “许兄弟,陈大夫对你挺好的,你怎不多留些日子?” “唉~我又何曾不想,可若到了那时候我又怕不想离开了,我总得找回家的路啊。” “也是,那你跟我们进城可还要一起去法场?” “不去了,我到城里问问有人知不知道我的故乡!” “好,那到时候你自己小心点!若是找不到也不急,回来镇里也没事,大家会照顾你的。” “嗯嗯,多谢李哥好意。” 驴车有些颠簸,四五个人在上面每次颠都显得要散架了。不过也还好,总比走路来得快些,这上面还扑了草席,臀部感觉不是那么疼。 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就来到城门口了,看着城门上大大的“浔兴”二字,许方仪才松了口气,还好这路上没出现什么异常,他总是怕会不会有东西窜出来,比如妖魔鬼怪之类的。 “李哥你便在这停,后边的我自己走就行!” “好的,那许兄弟再会了!” 许方仪下了驴车,拱手相送。那群人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是朝他拱了拱手就看向别处了。 许方仪见他们走了,想着自己逛逛却不巧碰到了那远处走来的两个日游使。 “许仙长,你可来了,我家城隍大人久等了,还请随我来!” “有劳日游使了!” 另一个日游使接着在城里巡游,另一个则是带着许方仪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了。 街上晃悠的人看到那许方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一边拱手还礼只觉得他犯了病。 “瞧见没,乱跑是会被那人抓走的。” 一个父亲蹲下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还指着许方仪,在他眼中这人就是为了吓唬住自己孩子而出现的好人啊。 走了一会儿,他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檀香味。也正是这时候,他的身旁缓缓浮现出了昨日那城隍的身影。 “许仙长!李某恭候多时了!” 第10章 修仙 城隍现身,却已换了着装,此刻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昨日那般威风,反倒像是平平无奇的老百姓。 “城隍大人!” 城隍摆摆手,示意日游使人已带到就忙活自己的事去。 “城隍爷这身装扮倒是清闲啊!” “哪里哪里,仙长请,我在别处定了间厢房,咱们边喝边聊。” “城隍有心了!” 这大白天的许方仪也没了昨日的恐惧,而且这城隍的样子更像是普通人,对自己来说也没有太大压力,他既然当自己是仙人,那就索性当下去,反正这几天也要离开,了,应该不会露馅。 自己能和鬼神同行,而且还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街上,这经历足够他吹一辈子了。 “仙长,你觉得这县城中百姓的生活如何?” 闻言他知道,城隍这是在向自己炫耀自己管辖下的都城有多么平和,没有鬼怪作乱,百姓安居乐业。 “此地被城隍管辖的很好,阴阳两界才得以安生。不过这仙长的称呼就免了,叫我先生便可!” “好的,许先生!” 两人在外,城隍化身也是可以被人们看见的,如此再一口一个仙长被那些人听了去还不得围过来。 走到一处颇为亮丽的茶楼旁,楼中时不时传来阵阵掌声,好像是有人在说书。 见到许方仪被这说书声吸引,城隍立马问道:“先生可是喜欢听书,那我们便进去!” 客来主带,这城隍有意带着自己逛逛也总不能拂了他的意。 “两位客官可有预定?” “哦!自然有的,昨日定了一桌,老夫姓李!” “原来是二位啊,请上二楼,我这就为你们上糕点!” 店小二引着两人上去,然后转身到楼下忙活了一阵。 “先生,此处风景如何,可听楼下的书,还隔绝了那些嘈杂,又能看到街上各色行人。” “自然是极好,城隍大人带我来此也是下了苦心了。” “哈哈哈,先生说笑了。” 城隍抿了一口茶,随后又缓缓道来:“先生路经此地可是有何事?” 来了来了,果然被许方仪猜到了。既然对方把自己当成仙人,肯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有所感悟,途经此地化为凡人体会这世间美好,如此才可与道合真!” “与道合真!” 城隍听闻也只有深深的羡慕,这等境界已经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 “城隍爷这身莫不是金身?” 许方仪还是比较好奇的,这普通鬼神是不能轻易被人看到的,也只有那种阴阳眼之类的可以看到外,或许不会有平常人能看到。 “先生太瞧得起老夫了,此法不过是香火化身罢了,庙中的也不过是泥像罢了,金身一说还轮不到我这老头子。” “原来如此!望城隍不要见怪,我这话直了点!” “不会不会,想必先生见多识广,区区金身或许在先生眼中稀疏平常罢了。” 在两人交谈时,店小二也陆续带着几个人上来了。几人手中都各有一个盘子,里面装的都是各色各样的糕点。 “二位客官请慢用,有事可朝楼下唤我!” “嗯嗯,我等省得,多谢小二哥了,你先去忙!” 看着对自己颇有礼貌的许方仪,店小二也是头一次见,连忙点头作揖得退了下去。 “先生明理,对常人都以礼相待,老夫受教了。” 城隍也是惊讶得,他自认为许方仪已经作为一个仙人了,对待一个常人而且还是一个处于下阶级的人都能以礼相待,这是自己怎么也追不上的。 “世人皆以高低富贵贫贱看人,却不知这人死后都是一捧黄土,并无区别。”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正常人在神仙眼中的状态吗,不管如何,都是朝一个方向发展的,也就是说没了这高低贵贱之分。 “对了,城隍可曾见过除我之外的其他仙人?” 许方仪想到,能不能从这城隍口中了解到这世界上的仙人。 “说来也是没见过除先生之外的仙人。” “那可曾听闻这世间有无仙山洞府?” “这……” 城隍欲言又止,看来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若是在问下去恐怕自己也得穿帮。 “不知道也无妨,吃些糕点!” “赎老夫推辞,老夫这化身吃不得实物,只能吸食这香味,所以还是先生自己吃。” “那许某便不客气了。” 软糯的糕点在口中爆开,桂花的香味也在舌尖环绕,灌入喉咙隐隐有向上的感觉。 “这桂花糕做的细致入味啊。” “先生喜欢就好。” 许方仪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迅速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朝着城隍问道:“城隍司中可有奇书异志?” “先生何出此言?” “也不是什么事,只不过许某于世间游历总会无聊,带了几本书也是不够看的,想着城隍这里可有能让我看的。” “自然是有的,若是先生此刻要看,老夫这就回去拿来!” “不急不急,待会儿我同城隍一起去。” 城隍闻言别提有多高兴了,仙人赏光到自己的阴司那还不得够他吹一辈子了,若是有同僚来自己多少也得说出去。 许方仪这么做也是别有用心,自己无法修仙,可能是因为没有修仙的法门,但是城隍不一样啊,他是正神,百年间积累下来的东西也应该有关于这些东西的书籍。 这就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这城隍是被他忽悠的瘸了,完全就按着他的意思去了。 “那先生不去见见林氏吗?” “林氏?” “是啊,那日受你仙法死而复生终将大仇得报的林氏。” 等会儿?什么死而复生?信息量有点大,莫不是因为这个这城隍才觉得自己是仙人,可是当时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不必了,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即使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奥斯卡小金人不颁给许方仪是真的可惜了,他也太会忽悠了,而且脸上的神情竟然没有半点说谎话而发红的样子。 ……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盼来了。两人很快就离开了那茶楼,跟着城隍一直走,转过一个偏僻的小巷,有一座高墙正立于眼前。 许方仪明白这里就是城隍庙了,不过是在城隍庙的后方,因为他闻到了那股浓浓的檀香味。 “先生随我来!” 城隍大手一挥,乳白色的墙面顿时扭曲,刹那间就出现了一道门。他推开门,门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那漆黑的一片。 城隍走了进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许方仪虽说有些害怕,却又不得不进去,不然就没法参观城隍爷的书房了。 走进去后周围就一片漆黑,后边的那道门也随之消失。 突然左右两边灯光骤起,照亮周围的同时也能在此期间看到远处忙活的一众阴差。 “先生请!” 看到不远处的高堂,好像是在审理犯人。左右两边的人正在忙活些什么,当看到许方仪看向自己,那拿着簿子的阴官竟对着自己作揖行礼。 这两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文武判官了。 许方仪心想着也回了礼就接着跟城隍走向了另一边。 看到地上大大小小摆放整齐的箱子,看着应该很重。旁边还有几排书柜,上面也都摆满了书,有人文历史、奇人异士收录、鬼神妖魔怪志,当然,还有许方仪想找的关于修仙的书册。 第11章 导气之法 先是往志怪的书籍走去,随即翻了翻,里面记录的都是些坊间传闻,有些看着倒像是城隍爷生前的事迹。 “城隍若有事可先处理,待许某看完自会向你说明。” “那就失陪了。” 城隍拂袖离去,看这方向应该是要去公堂那里。这许方仪也是看出来了,让他处理公堂的事,一方面是不能碍了人家的公务,一方面是他得在最快的时间看到有用的书从而跟城隍借阅。 “《先天引气诀》,这个倒像是习武的法门。” 前些日子在陈镜中那里了解过,此方世界是有武者的。而这个武者从后天修炼到先天武者就是需要用到引气的法门。 陈镜中境界不是很高,对于这先天也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模糊的说了几句。 武者修行靠的是真气,通过锤炼自己的身体和呼吸的方式来改变对气息的感受。以周身的经脉穴位为一个点,摄取天地间的真气来提高武力。 “找到了,这应该就是修仙用的了!” 翻找了另一侧的书柜,终于是看到了一个竹简,看这竹简的样式和落灰的程度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竹简上刻着几个大字——《小御气术》。放在脚边的木箱上摊开,里面就详细记录着如何引驭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 天地之灵气就在于一个字——玄。它与真气不同,不能单纯的靠磨练肉体和呼吸法来引导。而是通过精神上的冥想从而抓住这存在于天地间的微末灵气。 正当许方仪看的入迷之时,城隍也是忙好了公堂的事情来到了书屋旁。 “先生可是找到了?” 发现许方仪目不转睛的盯着木箱上的竹简,手中还拿了几本册子,城隍就缓步上前问道。 “自是找着了。瞧我这看得都入了迷,没看到城隍来此。” 他也是慌忙起身,卷好那竹简便和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起走到城隍跟前。 “城隍可否忍痛割爱,把这几本书册借我一阅?” 城隍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并不是什么好书,顶多就是些凡间武学和一些奇闻录。至于那个竹简他没看到那几个字,刚好被许方仪卷到了下方。 “既然先生喜欢那便拿去,这些书留在这也只是徒增飞灰,无一人阅读。” 许方仪目露精光,一阵欢悦之情涌上心头。他本以为城隍看到这修行的竹简不会让自己拿走。但是过后他才发现这竹简上的字被自己卷住了,根本看不出来这本竹简是什么内容。 “那许某就谢过城隍了。” 这下可好了,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这是许方仪心中所想的,但是城隍那边就不这么想了。 城隍看到那几本书只是想到这仙人难道都是喜欢凡间之物?世人都说仙家修行在于不理尘世,而身边的这位仙人倒好偏偏与之相反。 ………… 眼看天也快黑了,许方仪也离开了阴司,在小巷里看着手中的竹简面露喜色。 浔兴县城中此刻还比较热闹,夜市还刚刚开始,很多人都在陆陆续续的往街里涌。这古代没有宵禁就是好,要说好也是自己穿越得好来到了异界,而不是地球上的古代,那会儿可是有宵禁的晚上都不可能这么热闹。 路过一处面摊,一阵肉香传来,这奇香足以让人垂涎三尺。许方仪在淮阳镇的时候可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食物。 摸出包里的几文钱,哪知竟然还多了几个碎银,心想肯定是陈叔悄悄塞给自己的,心里又不免一阵伤感。 “这能给我来一份吗?” 他指着发出香味的罐头,里面正用文火煮着肉块,至于是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就是很香。 “哟!先生很面生啊,不是本地人,不然怎会不知道老朽这牛肉面。” “嗯嗯,今日刚从淮阳上来,自然不知,倒是被这香味吸引来了。” “哈哈哈,不是老朽自夸,这汤肉啊绝对让你满意,你先坐下等着,一会儿就好了。” 坐下看着来往的人影,楼与楼之间挂的灯笼,烛光特有的暖色让街道上的人显得格外温馨。 “先生,你的面!” 老人端过来一碗面,细白的面上有几块红得发黑的牛肉块,颗颗饱满多汁。汤色金黄带着一点桂皮的清香,没想到竟然有牛肉面能做到如此之香。 “刷——” 一口面嗦下去,果然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美味。 这期间也有很多人陆续到来,本就不多的桌子此刻也挤满了人。还好许方仪已经吃饱了,不然可要没心情吃下这顿面了。 “老丈,几文?” “八文!” 许方仪瞪大了双眼,这么贵?难道是因为这是牛肉吗? 的确,这么多牛肉的确值那么多钱。从手中拿出碎银拿给老人,老人接过后掂了掂,随后从身后柜子里拿出几个铜板找给他。 “一共九十二文,先生点点!” “好的,面筋道爽口,很美味,下次定还要来。” “那老朽就候着先生。” 一般碎银有可以抵一百文,商家剪出来的时候已经称好了重量,以便使用的时候不用再次称量。 既然填饱了肚子那就得找个地方休息了,还有这刚拿到的导气的竹简也得趁今晚看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学会这竹简中的内容。 恰好前方就有一处客栈,点了个雅间就匆匆上楼了。 点好烛火,观察四周没什么可疑地事他就将所有门窗都紧闭了,这种好东西可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的,要是被别人发现还不得被抢了。 摆弄长袖扫了扫本无一物的木桌,摊开那卷竹简,那股古朴的气息很快又传来了,丹青水墨不易被蛀虫侵蚀,虽然落过灰,但轻轻一吹也就没了。 挪移木桌到床前,许方仪有样学样,在床上盘腿打坐,跟着竹简中的内容开始学了起来。 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然后闭眼入定。他刚闭上眼睛,就有一种很难说出的感受,类似于鬼压床的感觉,让他动弹不得。 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是这法门的原因这他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个感觉一直持续着,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很快,他感觉到下腹有一丝丝灼痛感,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再慢慢的他就能动弹自己的手指。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头顶有热气冒出,一股清凉也缓缓从天地间汇入他的鼻腔,直至向四肢延伸。 这感觉很微妙,酥酥麻麻的,类似于被电流划过身体的快感,与其说是电倒不如说是一个气体——灵气。 他只觉得那股气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了小腹,并增加了小腹处的灼烧感,还有一些则往他的全身散开。 耳朵也被这清凉的感觉充斥着,显得愈发强烈,他的听觉竟变得格外清晰。慢慢的他的嗅觉也增强了许多,楼下的所有香味此刻都好像处在眼前。 随后是眼中也出现了那种清凉,他为此也慢慢的将双眼睁开。 瞳孔缩小,一股青蓝色的丝线在他的眼中划过,很快在眼白周围的血丝都消散了。也是在这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竟能看到这天地间如极光般绚烂的青蓝色灵气。 “我这是……成功了?” 说话间,一股浊气也随之呼出,腹部的灼烧感也随着一并消失。 第12章 五行术法 吐纳过后,青灵之气划过指尖,正巧这时他准备拿起桌上的竹简。 食指在触碰到竹简的那一刻,一时间绿光骤起,光芒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一个层次。若是此刻有人向这边看来肯定能看到这光芒。 绿光转瞬即逝,而这发光源便是来自许方仪手上的竹简。 竹简的最后一片竹条缓慢裂开,里面透着一股阴冷,再者是青绿色的光芒幻化而生,只见原来的竹条却变成了一片玉条。 “这是?一个玉板!” 如此晶莹剔透的玉板,放到现代怎么说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本来许方仪也有这打算的,然后就一把抓起来想仔细看个清楚。 玉板在手,却格外冰凉,竟有一股奇特的寒流从玉板中散发随着他的手缓缓上升。 也是在这一刻,他的脑中突然多出了几道密密麻麻的小字,铺在那里就像是一道字墙,最边上还有几个大字——五行小术。 即使他放下玉板那些字也没有消除,还是原模原样的刻画在他的脑海里。 “怪不得电视里那些仙人说传功就传功,原来这么方便的嘛。” 挽水、驭火、祈金、点土、抽木。每个细小的文字上都有关于它们的名字,然后就是那密密麻麻的运用方法了,反正基本都是要用灵气作为媒介。 恰好身旁有火和水,可以试试。 有样学样,他试着将这些飘散的灵气汇聚于指尖,不过这说的简单但做起来就挺难的。只见他的汗都快被他流完了才勉强把灵气一点点汇聚在指间,这就是没人教导的结果。 随着灵气的汇聚,他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桌上的烛火上。要不然怎么会说灵气是万物之始,稍微催动几下就能改变烛火的形态。 指尖灵气剧增,烛火竟受他的影响从棉芯上跳到了许方仪的指尖。 虽然能感受这个温度,却不是那种滚烫的感觉,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右手剑指起,把左手的灵气也分过去了一半,他这是准备催动另一波灵气了。 “哐哐哐……” 左手指尖火苗跳动有灵气护着不至于熄灭;右手剑指抖动着那桌上的茶壶盖子也跟着抖动。 一根漂亮的细水柱顶着茶壶盖子冒了出来,正高高地立在壶口。紧接着许方仪抖动剑指那水柱便断开了只有一部分飞了过来化成水珠落在了他的指尖。 “哎呀,我去!好烫!” 看着手中的水珠和火苗,他多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个不留神就没控制好灵气的稳定,这下就破了功,被烫伤了。 这一破功彻底让他虚了,本来就不太会运转灵气,这可好没有出问题就不错了,那些事情还是得等以后再来。 这一晚,许方仪睡得很香,他在梦中脚踏祥云在千山万水之中流连,大好的江山美景映入眼帘,身边偶尔飞过几个仙女,仙人好不快活。 他的身体也从之前虚弱的状态慢慢有所好转,这还得多亏于他床边的油纸伞。油纸伞中散发出了很庞大的灵气波动,并往他身体里钻,进一步改善他的经脉走向。 “天地之大任我遨游,世间之美好尽收我眼中!” 睡的挺深的却还能说出这番梦话,看来这快一个月的古代生活还是改变了他的习性,现代的生活气息也在慢慢消失。 油纸伞的灵气没了后又变成了如之前那样像是生锈了一般,反正没了光鲜亮丽的外表,至少仔细查看会发现的。 灵气化为游丝,穿插在许方仪的身体中,下腹丹田也隐隐有微光闪烁,并进一步化成金黄。 烫伤的指尖也好转了,被灵气覆盖后全身都显得不一样了,有一股仙气飘飘的感觉,即使是在酣睡也能运行体内的能量。 ………… “糕点,糕点,好吃不粘牙!” “糖葫芦喽!酸甜的糖葫芦!” “炊饼,炊饼,这位先生来一块,一文钱三个。” “……” 一大早的街头的喧嚣把睡得正香的许方仪吵醒了。东边的亮光也打在窗上并放出一丝丝光点落在许方仪脸上。 “哈~~睡的真香啊!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坐起伸了个懒腰,窗外还是如之前一样吵闹,想接着睡那是不可能了,只能起床准备出门了。 还没等他收拾好自己,店小二就敲了敲门往里问道:“客官,今日可还要续一晚?” “不了,今日准备启程了,小二哥在楼下给我准备点吃的,劳烦了。” “不打紧不打紧,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店小二跑得很快,这屋子里他自然是轻车熟路了,可以说是闭着眼睛他都能走。 许方仪再拿好东西后下楼就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糕点还有一些肉粒,看着好像挺好吃的,自己当然是没吃过了,尝尝,吃不完就带走。 吃了个三分饱,泪也在心里落下来。没想到这一桌子糕点甜点竟要了他足足四十文,简直就是抢劫啊,还不如去外边吃面。 “是个江湖客吗?” “看着不像,但是脚底生风,怕是个练家子!” “嗯嗯,戴个斗笠确实很难猜透。” 等许方仪走后,一旁的掌柜问着正在收拾饭桌的店小二。毕竟感觉许方仪的打扮有点不一样,好好地夫子装扮却戴着个斗笠,二者不吻合,只显得不搭。 “二娃!快回家哩,你阿娘正找你呢?” 刚出门就看到一男子追着一小孩跑,边跑还边说着,但是小男孩拿着糖葫芦跑得可快了,这男子应该是抓不到他了。 听到那男子口中的“回家”二字,许方仪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没错,他忘记问城隍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穿梭于两界,如果没有也得问问哪里可以了解这些信息啊。 这下好了,自己可拉不下脸再去找他了,不然被他知道自己从他的竹简中捡了个大便宜那还得了。 现在只能是准备点干粮然后出城,去别的地方看看。他很怕再这么呆下去自己真的要变古人了,虽然有灵气了能修行,但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有什么机遇,还不如早点回家的好。 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修行了也不至于厉害,顶多能安稳的过完这一生,他也不想加入什么斗争,像之前在电影中的那些仙人一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那这个世界可能不太适合他。 “先生已经离开了啊!本来还想去拜访的。” 在城隍庙里,一个老人正站在楼顶,看着城门的方向,他能感受到属于许方仪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城隍见许方仪已经离开,并且带走了自己的书册竹简,那也就证明他应该还会回来,毕竟许方仪跟他说是借阅的,仙人总不会说谎。 但是,这先生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不得而知了,只能祈求他早点回来,自己难得碰到这么一个仙人,好好结交总归是必要的。 许方仪跟在一会儿行脚商身后,在出城前他便听到这些人是要往武陵的方向去,也就是说自己能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就不至于到处问路了,毕竟没有导航,自己走恐怕是走不到的。 第13章 山贼拦路 现在的许方仪听力和视力都极其敏锐,在那些人身后数里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这样就不至于让那伙人以为自己跟踪了。 “看那个人?怎么也敢独自走这条道!” “不清楚,应该也是为了赶路,身上的盘缠应该是够用的。” “要不等等他?”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多那伙人要的就多。” “也是,那就听头的!” 其实这条路可以说是小道,官道在另一侧。只是这小道比起官道的路程更短,短得能省下一天的路程。就是这片山林有山贼,很少有人走,除非迫不得已。 行脚商虽说为了钱财才跑的,但也得有充足的时间,走小道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这伙人一看就是经常走这条路的。 许方仪不知道这一切,但是从他们的谈话中他应该能明白点什么意思。但是都跟着走出来那么远了,总不能再折回去,反正离得远到时候情况不妙自己再撤退。 小道还是挺宽的,只不过越走就越窄,倒不是因为路的原因,而是这草长了过来,所以可以看出来这条道很少有人走。之前那一段应该是有人经常出来找柴,所以才保持着原样。 “大伙都准备好了吗?拿过来!”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还有我们俩的。” “杨哥,这是我的,可别弄混了!” 许方仪在后边看到那几人在山脚停了下来,然后就有几个人拿出东西交给那领头的人。 “好!那就接着赶路,我们现在也在人家的范围了。” 那领头的人说着,果不其然就听到林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更有黑影在不断穿梭,这速度还很快。 “杨哥,怎么回事?” “别管,走我们的,应该是去后方断那人的退路。” 断许方仪的后路?没错,这时候他终于听到有马蹄声往自己的方向来了,而且是两道声音,正从左右后方包过来。 看到那两个在马背上穷凶极恶的两个大汉,许方仪心里已经在犯嘀咕了,但想到这两个人是马贼,那应该不会杀了自己,顶多要点钱财。 “呦!这位先生看着脸色挺润的,生活好啊。” “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抬着你上来?” 言外之意就是说许方仪这人肯定有钱了,不然怎么会生的如此红润有光泽。自己上去马背上还好,但是要他们出手自己可能就真的不好过了。 “许某自己来!” 不敢表现的太镇定也不能表现的太害怕,不然会被这些人拿来做文章。镇定多了就会一直吓唬你,慌乱太多了也会被欺负。 “三哥,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教书先生?不然瞧见我二人都不失色。” “嗯嗯,应该是,客气点,不然我们怕又要被官府来清了。” 那被叫三哥的驾着马走在了前方,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应该是今早就埋伏山里了防露水。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这些行脚商要来。 与许方仪同在一匹马上的还是个稍微年轻的男子,看着顶多就年长许方仪几岁,也是和那三哥一样穿着蓑衣,不过他这个比较薄,应该耐不了太久。 “这位兄台我们是去哪儿?” “哎呦,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问我?” 看得出来这男子不想跟许方仪讲话,满脸的不情愿,因为从他们腰间的弯刀来看应该是用镰刀改的,之前应该是普通农民。 这个世界有些地方的平民就是看不惯那些给他们压迫的高官富家子弟,自己勤勤恳恳一年,到头来也要被剥削殆尽,怎么可能不恨。 这许方仪的装扮更像是与富家子弟同流合污的教书先生,一看肯定也不是好人。 走了一会儿,在腰就看到一伙人在哪里被围着,由于许方仪在马背上很快就能看清这群人正是之前的那几个行脚商。 “大哥,储头子!” 那三哥指着身后马匹上的许方仪,对着眼前坐在木椅上且满脸麻子的人道。那人听闻也看了过去,然后脸上也渐渐有了变化。 “小刀子,带他过来。” “好嘞,大哥!” 拍了一下许方仪,示意他快些下马。 这些山贼也不是很多,有五个人在那里守着那几个行脚商,在马上的两人,还有这个他们口中的大哥,加在一起不过八人。就是不清楚林子里还有几人,许方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但也不会超过十个。 “先生那方人士?” 山贼大哥用那蹩脚的口音说出这话,还保持着躺着的姿势对着他作揖,看着像那么一回事,但不免有些伤风败俗。 “许某浔兴县淮阳镇人士!” “胡说,我们淮阳那有你这个人!” 那一旁围着行脚商的人中突然有人说道,还不时的拿着那生锈的弯刀出来摆着。 “小刘,怎么回事?” 那大哥听着这眼前的人敢骗自己,不知道想怎么死吗? “大哥,我老家就是淮阳的,我们那里根本没有这大先生,若是有就只有陈大夫还识些字,像个先生。” “那么这位先生,你应该听到了?” 看着那大哥手微微往腰间摸去,肯定是准备拿刀子出来了。 “实不相瞒,许某确实是淮阳镇人士。之前生病失了记忆,正好被陈大夫所救,索性就留在淮阳了……” 然后,许方仪就告诉了他们之后的种种,还把镇里自己了解的人都说了个遍,这才打消了那小刘的怀疑。 “这样啊,那就拿出点盘缠作为路费!” 无奈,许方仪只好拿出几文铜板放在那里。 “不错不错,你可以走了,看在你是淮阳镇人的面子上就这么点好了。” 看到许方仪能够离开了,后边那几人也叫唤着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那大哥瞧见小刘递上来的钱财也足够了,就摆摆手让那群人放过他们。 “多谢大王,我们走了。快跟上走了!” 领头的努力挤着笑容,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快掉下来了,只能用衣袖不停的擦拭着。他们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着,本来刚才就能走的,那大王偏要等着老三回来才会放人,不然他久不回来可能会出事。 “如此,那许某也告退了!” “走走,你们这些人说个话都是麻烦。” 看着那大王不耐烦的样子,许方仪也不再多说什么,整理好衣冠就准备离开了。然而这个时候却听到远处有人跑过来的声音,而且非常的快。 “刷——” “砰——” “哎呦,我的肚子。” 只见一个剑鞘飞了过来,正好打在马背上的老三,整个人就这么蜷缩的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有官差,诸位兄弟小心。” 树林后的人也闻声赶来,皆是一群同样装扮的山贼,看着也不是很年长,反正都跟那小刘一个年纪。 此刻山贼全部集结,总有十二个人,加上那还没缓过劲来一直在地上打滚的老三。 山贼大王被那群人围着,此刻他们左顾右盼,都想找出这把剑鞘是从哪儿飞来的,很快就有人走了过来。 “王捕头!” “正是王某!” 王捕头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面高墙,站者如松,一双丹凤眼加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感觉整个人都让人不敢靠近。 “你们是看不到本大侠吗?” 一道华丽的身影从高处的树梢上翻转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整个人刚好背对着那群山贼。 第14章 李大侠 看得出此人的轻功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这么高的树上落下也无半点踉跄,而是稳得很。 她的负着手,那柄长剑也刚好贴着她脊背。剑身刻着花纹,一看就是精雕细琢下才造就的这个宝剑,用来打斗也是可惜。由此看来,刚才的剑鞘应该就是她扔出去的。 几个山贼看到眼前的青白华服少年竟有如此实力,也是不敢上前。那山大王在她落下的时候就从椅子上起身了,看着架势是准备跑走。 “王捕头!你让本大侠抓的不会就是这些草寇?” “不错,王某自认为不会像阁下一样,不伤到他们的前提下抓起来。” “如此。” “那便有劳阁下了!” 华服少年突然转过身来,刹那间一个滑步就来到那群人的眼前。几个山贼见人面对自己,操起弯刀就砍了过去。 少年用剑挡住了眼前二人的弯刀,一个正蹬踹变线踢开另一侧的山贼。 只听后方有刀风袭来,她猛的低下额头,那山贼就扫了个空。她顺势借着下去的身位用一记蝎子摆尾狠狠踢了那身后山贼的下巴。 三四个人就这么没了反抗力,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山大王见势不妙就从人群中跑走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 中性十足的嗓子从少年口中响起,那山大王也顿感不妙,脚步又加重了些,不管前方的路有草木拦截,他只管往前冲。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当家,剩下的七个人也是陆续挡着少年。王捕头则趁机去追那跑走的山大王。 刀光剑影之间,几人一个照面就被少年打得爬不起来了,尤其是捂着肚子的老三此刻已经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少年过来拾起剑鞘,看到许方仪还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位先生无需担心,这些贼人都已尽数伏诛。” 看着眼前这纤瘦的身姿,还有那同自己一样白皙的皮肤。许方仪非常有信心的断定,眼前的少年高手是个女的。 加上她这谈吐间有香味扑鼻,而且发丝处也保养的非常好,以他灵敏的鼻子也能闻出这绝对不是用皂荚沐浴过得头发。 “多谢大侠!” 既然人家要装,那就只能配合了,不然下一个被打得趴在地上打滚的人就是自己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抢这先生的钱财还给他。” “大侠饶命,钱财都被我家大王拿走了。” 被踩的那个是之前满脸硬气的山贼,也就是同许方仪在马背上看不起他的那位,此刻却也只能在他人的脚底下哭喊。 “啪啪……啪啪啪!” 少年见他们没了抵抗能力,就对着山路下拍了拍手。 一道道身影从山下陆续往上跑来,正是一群衙门里的官差,他们是奉命跟着王捕头上来剿匪的。看来这新上任的县令急于立功啊。 几个山贼被拴在一起一个连着一个就这样被带下山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牢狱之灾了,希望他们没杀过人,不然那就是要杀头的。 这时候王捕头也回来了,拎着那被打肿了脸的山大王回来,这样得反差就像是老鹰抓着小鸡仔一样。 “先生,这应该是你的银两了!” 王捕头递过来一个钱袋,里面确实有许方仪的几文钱,当然剩下的那些并不是他的。 “这……王捕头,这些并不全是许某的。” 有一些应该是那群行脚商的,只不过他们已经跑远了,王捕头总不可能跑上去还给他们。 “无妨,就当是这群山贼犒劳先生的。” 山大王也是频频点头,现在他不会敢要这钱了,拿给许方仪还好,待会儿到了公堂之上这东西可就成了物证了。 “既然如此,那许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方仪到底还是收下了,这么一大袋钱,全是铜板,不过也胜在没有得好。 王捕头走到那少年身旁,看这样子像是要道谢的。 “此番多谢李大侠的帮助了!”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而已。” “那李大侠真的不回县中受赏了吗?” “不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李某还赶着去武陵呢。” “既然如此,那有缘再会!” 王捕头对着李姓少年行了江湖礼,李大侠也对着他回了礼。 看这样子王捕头根本看不出这李大侠是女子扮的,或许在于古代男子成年后必须戴冠,这女子戴着冠在这个社会根本不会有人去怀疑她是女的。 其实许方仪要不是闻到了她的体香和对这身子骨的怀疑,根本也看不出来,因为她扮得太像了。 男人的行为举止她也模仿的惟妙惟肖,胡子没有好像也点出了小胡渣的痕迹,走路的姿势也挺像,这可能也是因为她习武的缘故。 “这位先生,何故这般盯着在下?” “抱歉,许某冒犯了。” “无碍,先生也是去武陵吗?” “是的。” “可否让在下同先生一起?” “哎呀,求之不得啊,李大侠功夫高强,有你在,许某便安心了许多。” 两人就这样踏上了去武陵的小道,而在这时要上山,道路多少有点不好走,有些人可能就在半路累得趴下了。 说来她也觉得很不正常,因为她练武的原因这点山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顶多喘气会加快点,身体不会有什么劳累感。但是,当她看到身旁的许方仪时,对方的身上并没有生出劳累感,反而气定神闲。 “先生,你可是习过武?” 被这么一问许方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劳累的感觉,就是大气也不带喘的。 “一点一点,习过站桩,之前到山上采药,脚力也尚可。”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瞧先生一身轻松。” 许方仪知道,这不可能是自己学过站桩的缘故。学过站桩后他去采药还是会累的,并不像今天这样,这种感觉很畅快,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反而越发的生龙活虎,这应该是自己有灵气在身的缘故。 到了山头,就能看到远处有一处村庄,村庄偏远点的白茫茫的一片就是武陵了。 “还不知李大侠尊名,此去武陵有何要事?” “先生可叫我李天阳,此去武陵只是为了参加擂台比武!” 李天阳吗?一看就不是真名,看来这女侠有意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啊。 “那先生何故去武陵?” “哈哈,自然是去找寻……” 这下糟了,差点就露馅了,自己一路上扮的长者风范差点就塌房了。 “咳咳咳……去云游四海,这武陵只是许某的下一个目的地罢了。” “哇!先生真乃性情中人。若是无事真想同先生一样云游四方。” “谬赞谬赞,李大侠也是个游历四方的侠客,怎会想和我一样。”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向往话语差点就暴露了自己。这两个人都在互相瞒着对方,只不过她被许方仪看出来了。 今天花在山贼身上的时间太多了,虽然天色还没暗下却也是走不到武陵了,只能在前方的村庄住一晚。 上山有多困难下山就有多轻松。一路顺着小坡下去,碎石不是很多,一会儿就跑下去了,二人的腿脚功夫都还不错,还不至于在这种小路上拌跟头。 第15章 有妖气 到达村庄的时候,太阳已经堪堪落下,只留下余晖在山边流转。 一般这个时候村庄里多半没人走动了,挨家挨户的都点起了灯,不时的有饭香传来。 二人就近来到右侧的屋子旁,那门外院里还拴着一条黄狗,只是看到这两个人却不叫唤,反而拼命的摇着尾巴。 “咚咚咚……” “敢问有人在否,可能容我二人在此借宿一晚。” 许方仪说罢,便听屋里静了一会儿随即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往门前走来。 “吱呀——” 开门的是一个老人,头发早已完全花白,身上的衣服很单薄,而且是用那种非常廉价的麻布制成的,应当是保不了暖。 老人开门后第一眼不是看向二人,而是看向院中的那条大黄狗。 “怪了?这狗今天怎么改性了?” 老人小声嘀咕着,还在纳闷自己的狗为什么看到陌生人不叫唤了,之前有一伙行脚商走过都叫得那么拼命,现在却这么乖巧。 他下意识的往狗的眼神看,而那条狗正好是盯着许方仪的方向。 他只看到眼前的男子竟然这么白皙,暖色的烛光照着还有一种白里透红的感觉,整个人给他一种说不上的舒适感。 再看向身后,也是一个同样肤色一致的年轻男子,不过后者倒不像许方仪一样大晚上顶着个斗笠。 “两位稍等片刻。” 老人进门提着烛台过来,然后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还用眼神不断的瞟着地上的影子。 看到他们是正常人后,老人就请他们进屋了,只不过要求后面的李天阳把那把剑放在外头,不要带进来。 “老丈刚才是……?” “哦!先生说的是刚才瞧二位的情况?” “嗯嗯!” “还请先生不要怪罪,这天色渐黑,我家那条狗却不对你们狂吠,老朽多少心里泛阴。” 正所谓夜半有鬼出,鬼又为魂体一般是没有实体的,他们就没有影子,通过看影子就能看出晚上进入深山的是不是鬼。 “原来如此?莫不是这几天村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闻言投来了一股异样的目光,然后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小声说道:“确有此事。” “可否一一道来?” 随后两人坐在木凳上听着床沿上的老人娓娓道来。 “不知从哪天起,这村里每到晚上就会有异响传来,随后我家这狗就会狂吠不止。” “那可知这异响为何物所致?” “不清楚,村里人都说是鬼怪,毕竟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是村里在响声过后都丢了些鸡鸭羊等。” 闻言两个人也是面面相觑,看来这村里应该是有什么豺狼进来了,但它却不把那些狗掳走。 老人整理了些东西,终于空出了一片地方,然后摆上几个草席铺了棉被就让二人睡下了。 许方仪见没人了也就把头顶的斗笠摘下了。这一刻,那自称是李天阳的女侠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戴着一个斗笠,原来是短发。 “李大侠,还不歇息吗?” 虽说许方仪已经猜出眼前的是女孩子的事,但却不道破,反而像逗她一番。 “不了,先生请便,我等着前去瞧瞧这村中的异响是怎一回事。” 一码归一码,她只是不想跟一个男人睡一起罢了,不过也不好说自己是女的,那老人也是看到自己是男儿身才铺在一起的。 看这脸微微红的李天阳,许方仪也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搞得李天阳以为他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 ………… 夜已深,云层缓缓飘过刚好挡住了月光洒下的清凉,然后就在这时村中也开始响起了犬吠声。 “来了!” 李天阳从窗口翻身出去,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屋顶上。 由于夜色太暗,她此刻也看不出什么,但是通过观察那院中黄狗的目光紧盯着远处树林就能判断出远处林里绝对有东西。 一时间犬吠声越来越多了,村里也有人清醒了,但都因为害怕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随后就能看到一个黑影从林里窜出,像闪现一般快速。 许方仪突然一顿,好像那东西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东西掠过一个鸡舍后就跑了,还顺势带走两只鸡,而且这些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李天阳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许方仪运转灵气,透过灵气的眼神他看出来这东西身上有一种和自己差不多的气体,那就说明李天阳追的或许是一只妖。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东西突然停下来了。这一滞让李天阳有了出手的机会。 “当——” 剑锋劈下,却被那东西一手拍开了,而且李天阳只感觉这一剑像是打在了铁板上,震得她虎口微麻。 “凡人武者,何故挡本仙的道?” 云层散去,在月光的照射下,李天阳终于看清眼前那黑影的样子。 那是一只身体火红的狐狸,尾部有两条尾巴,一个很长,另一个好像是刚冒出来的。此刻它正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着,手里还拎着两只鸡。 狐狸的身体虽不及李天阳的一半高,但它说话的时候鲜血从嘴上低落,这一刻足以让李天阳胆颤。自己即使是武者却也没见过这档子事。 一人一狐就这么对肆着,李天阳不敢动手,而这狐狸也是一样,它不想杀人,不然杀了人被武陵郡的城隍发现就不好收场了。 殊不知这一刻许方仪正待在一棵大树后边看这远处的一人一狐,随后他用灵力催动着身旁的藤条,那藤条就像活着一样往狐狸的下肢游去。 狐狸在藤条要接触自己的那一瞬间才发现,但是却没能逃脱,整个身体都被藤条绑住了。然后远处又接着游来几根藤条。 “许某道是谁呢?原来是成了气候还没多久的狐狸。” 许方仪能如此大胆的尝试和装叉完全是看到了狐狸只有一条半的尾巴,要是再多一条他可就不敢出手。 通俗来讲狐狸的尾巴相当于他们的修为,一条尾巴就是一百年修为,这一条多一点也就证明它刚满一百年而已,还不足为惧。 狐狸看向声音的方向,而李天阳也是如此,她听得出来这声音就是许方仪。 见许方仪走出来后,狐狸明显示弱了些,因为纵然是狐狸也看不出来许方仪的修为,它只能感受到眼前此人身上有一股庞大的气息。 见来人很厉害,狐狸便低着头,用利爪狠狠的挠着藤条,欲要把这藤条抓开。可是这裹了灵气的藤条哪有那么容易被挠开。 或许只有震惊二字才能概括李天阳此刻的心情,这个看上去一副弱不经风的大先生,虽然知道他学过一点站桩,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制服这只狐狸。 她呆呆地看着许方仪走过来,刚才的紧张感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毕竟有个能制服妖怪的人在身边,安全感也油然而生。 但她并不清楚,此刻的许方仪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没学什么诛妖的手段,仅仅只是用五行小术中抽木的小术法来困住它而已。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地上用力的一跺脚,狐狸还以为这是准备灭了它,吓得瑟瑟发抖,然后过去了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 当他们以为真的无事发生的时候,此刻却突然刮起了阴风,一股浓烈的檀香闻由远及近。 第16章 仙人指路 阴风四起,落叶被吹的四处飞散,狐狸此刻已是瑟瑟发抖。它可以不害怕许方仪,毕竟他不够清楚许方仪的实力;然而,这个阴风的始作俑者它就不得不忌惮了。 李天阳在看到许方仪这一手驾驭藤条的能力就已经不敢置信了,没想到他一跺脚还能让狂风大作,简直是让人大呼神乎其技。 “武陵郡城隍张玄宗来此,不知何路高人呼唤。” 本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真的叫来了城隍爷。 许方仪抓到狐狸是没办法动手的,所以只能找帮手,但是身旁的李天阳不可能伤到这狐狸的。也是那一刻,他想到电视剧里不都有仙人跺地唤鬼神的能力。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不敢大声吼叫,只能在心里默念,不然人家不来自己不就装叉失败了吗。 业力化身,城隍的身姿正高高立于空中,地面的三人都看到了他的身影。狐狸则不敢抬头看去,只能缩成一团,刚才的身形也略微缩小了些。 李天阳差点就背过去了,虽说是女扮男装,但心里还是女儿心,此刻见到一尊鬼神在上,难免有些害怕。 “唤城隍来此的便是许某。” 一郡城隍受到的供奉肯定更庞大,所凝聚出来的化身实力也就更厉害。但是在看到地面的许方仪时他却怎么也瞧不出这个人的深浅。 他立马散开云雾,缓缓落了下去,上前对着许方仪作揖道:“不知仙长来此,恕张某有失远迎。” “城隍言重了,此次唤你来此也是为了这件事。” 许方仪自然不害怕城隍,毕竟自己在淮阳镇的时候就见过了,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 看着许方仪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狐狸,城隍这才反应过来。想来是这只狐妖不小心冒犯了仙长,不得已才让自己过来的。 “我本欲诛了它,但看在它未伤过人的份上就算了。想来它百年时间也仅仅是炼化了横骨,修行来之不易,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仙长定夺便是!” 狐狸听到自己不用死,就在笼子里不断的磕头。许方仪也不好一直关着它,这灵气一直催动也是累的。 “狐妖,仙长大德不至于杀了你,还不拜谢仙长。” 城隍也是心虚的,因为在自己管辖的地界出了一个妖邪,这不是吃人的猛兽还好,要是害了人,自己可就玩完了。 “多谢仙人不杀之恩。” “你得感谢你自己,若是你伤了人,可就不会这般轻易了。” 不知怎么的,狐狸听到许方仪的这段话竟冷汗直流,整个身体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可以理解为炸毛了。 看周围突然安静了,许方仪又接着说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接着在山中修行,却不得骚扰此方百姓和他们的家禽;其二,你随着城隍入阴司,在里头好生修行。你选哪一种?” 这还用选,当然是第一个啦,跟着城隍回去还不得被关在阴司里,出不来只能面对那群阴差。 “我选前者!” “如此,那你就好生修行,若是他日我在经过此地,看到的不是我说的那样,你就不必存活于世了!” 此话一出,狐狸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修行,而且还不能害人,引起百姓的恐慌。 “还得劳烦城隍做个证人,隔几年来看看这小家伙,若是有违许某的教诲,定斩不饶。” “明白。” 这下许方仪可是装了一波大的了,这在现场的人,神,妖都被他忽悠的团团转,他们都生怕得罪了眼前的仙人,落下不安。 “今日之事便了于此,你走!” 许方仪挥手示意狐狸现在可以离开了。 城隍多少有点懵,所以你叫自己来只是为了让我做个见证?还以为是来让自己把这个妖收了呢。 “仙长何故不将此妖收入门下,还可助其修行,他日还可为仙长看守仙府。” 许方仪可不敢这么想,自己现在看到那只狐狸都有些怕,一个动物竟然能龇牙咧嘴的说着话。叫城隍来也只是为了多一些倚仗,他可没那个本事收了人家。 “修行不易,况且这山中精兽恐怕还无法摆脱心性的束缚,若是跟了我只会让它心不在焉,无法精进。” “原来如此,仙长所言令张某茅塞顿开。” ………… 终于,在许方仪的多番忽悠下,城隍终于是走了,只不过二人有约待许方仪到达武陵郡后在一同畅聊。 倒是苦了李天阳了,如果她是男的还好,但却是女的,许方仪也没办法跟他明说太多。 “李大侠!走,该去休息了。” 许方仪的话此刻就好像是一道命令,李天阳也立马收拾东西屁颠屁颠的跟在许方仪身后。 “先生可是看出了我的伪装?” 走了一会儿,身后的李天阳幽幽的说了句。 “然也。” 果然是这样的,自己的伪装怎么可能骗得了眼前的仙人呢,亏了自己还以为天衣无缝,瞒得了凡人瞒不过神仙。 “先生,小女并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出门在外以防万一罢了。” “女侠不必如此,许某不会过问的。” “那总得告知先生小女的本名。” 见许方仪还是自顾自的走着,好像不是很在乎她的名字是真是假的一样,这一来反倒把这女侠的叛逆心理钩出来了。 “先生,我本名李天兰,之前用的那是我哥的名号。” 这下好了,在见识到了自己的实力后,这位女侠却像个小迷妹在自己身边问东问西的,还好许方仪性格不错,不然她少不了一顿被骂。 “今日就早些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原来是害怕男女有别不能同寝,现在是因为许方仪不是凡人,自己怎么可能和神仙睡在一起。 李天兰只得拉过来一点被褥,自己裹着在那里倚着墙便昏昏睡去。 作为凡人武者,炼就铜皮铁骨已是常事,很少会被这点寒冷侵扰,随便在山间露宿也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许方仪他也是这样,之前练功也能勉强抵抗一些寒冷,不过此刻的他有灵气护体完全不用担心那点事,只是睡觉盖被子成了习惯,不盖还真睡不着。 这一夜,村庄里难得安静了一夜,再不像之前那样被那不清楚的东西搞得睡不着觉。 “你们昨晚听到了没?” “听到什么?我家离得远没听到。” “昨晚好像有大风把那个东西刮走了!” “此话当真?” “那可不,昨晚我亲耳听到的,这还能有假?” “没错,昨晚我们都听到了!” “…………” 一大早的就听到街坊邻居在村口唧唧哇哇,好像是在议论昨晚的事情。昨晚很多人都是清醒的,他们多半也是听到了狂风大作的声音。 在山里很难刮起大风,若是有那就是要下暴雨的前奏。只是昨晚的风很诡异,就呼号了一会儿就没了,跟着消失的还有那东西的异响。 就这档子事,村里就一传十 十传百的说是仙人过境,拂袖化狂风带走了那个东西。 第17章 武陵郡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到了武陵,许方仪不免哼出了陶渊明的那篇《桃花源记》。这毕竟是他对于武陵的第一印象,之后就很难说了。 跟在后边的李天兰听到许方仪在念叨着捕鱼的武陵人,难道是因为先生在这里有个渔夫的朋友? 在见识到许方仪的本事后,她还想见识昨日的那种本领,还想再见一次城隍。她虽然是跑出来行走江湖的,但却没见过这等刷新自己认知的事。 “先生可有去处?” 许方仪闻言摇了摇头,又接着背诵那篇文章。 “若没有的话……那先生可以去我家住上几天。” 听到有住的地方,许方仪停了下来回头问道:“真的?许某盘缠怕是不够付的!” “先生说笑了,昨日要不是先生我了就被那狐妖对上了。这几日我会好好感谢先生的。” 看来这住宿的问题解决了,还有吃喝应该也不成问题。他这算不算是神棍混吃混喝啊? 这是他心里想到的,但又很快否认了,自己可是救过主人公的啊,现在人家是报恩,怎么可能是骗吃骗喝呢。 “那李女侠,许某这几日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后续还有比武呢,先生到时候可与我一同前去观看。” “好。” 知道自己被许方仪看穿后,李天兰就没了之前那股侠气,现在就是一股小女生的感觉,带着点活泼可爱。 “先生,要是那群人知道那仙人是你,会不会不放你走啊。” “应该。” “哈哈哈,可能会把你供在家里日日给你上香了。” 这李天兰想的可真多,自己都没想到这些她倒好全部给脑补出来了。 走了有些时间了,小道终于并上了官道,后方还有些车马缓缓驶来。许方仪二人并没理会,只看到这马车旁还有小孩乱跑,看这架势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脚力确实没有车马快,一会儿他俩就被超过了,正巧那马车中的人也看到了许方仪两人。 李天兰自然是认得这车中的中年男子。男人不是很胖,但这脸上却能明显看出有点横肉,再者是他的胡子长的挺工整的,从外边看去他的脸就像一个“答”字。 男人也瞧见这两人,但他看不出李天兰的身份,若是女儿身的话肯定会被认出来。他只发现这两个人走路步伐稳健,下三路的功夫应该也很了得。 “遇到熟人了?” 等马车超过他们一截后,许方仪轻声问道。 “是的,那是与我哥交好的武馆主!” 听到这里,许方仪也来了些兴趣,他还没见识过真正的武者打斗,想必应该和小说中写的那样。 “女侠,你哥和这武馆主若是比较,你觉得谁能更胜一筹?” “武馆主,我哥可没那么厉害,顶多比我厉害点。” 看李天兰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许方仪便觉得这一场比武自己一定要去瞧瞧,虽不能和他们比试比试,但也能从中学点武术。 试问哪个人会嫌自己学得多,感兴趣的东西都想试一试,毕竟这玩意儿还是武学,还能看到很多人热血的姿态,想想就很得劲。 “那这个武馆主也是来参加比武的?” “那倒不是,如果武馆主来参加了,哪还有其他人什么事,他就是擂主了。” “原来如此!” 这么看来这武馆主应该是作为裁判或者评委之类的了,武林中人都以实力为尊,他的实力在一众年轻豪杰里都是顶尖的。 李天兰突然看向许方仪,而且眼中略带一丝期待,不知道她要准备干啥。 “先生,要不你也上场呗?肯定没人是你对手!” “这……” 你让我一个修仙的跟这群人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许方仪必胜好。 “以你们的先天高手与我一战恐怕都不及我一指。” 虽然说这话有点夸大其词了,此刻的许方仪跟先天高手对决勉强能五五开,但后续就不得而知了,修仙之路无尽头,武道虽不清楚,但人的极限就摆在那里。 说着两人也来到城门了,由于李天兰戴着佩剑一看就非比寻常,官差就认定此二人定是来城中比武的,也就匆匆放行了。 进了城后许方仪便跟着李天兰的引导,很快就来到了偏城中心的一处宅邸旁。 宅邸大门很是恢宏,尤其是那门上的门环都有一指粗。左右两方各立着石墩,石墩上还有两个狮子,好不威武。 “李府!这是你家?” “是啊,先生请随我来。” 李天兰加快脚步跑到门口,一双小手握着那大门环就快速的敲了起来。 “哐哐哐……哐哐哐……” “谁啊,来了来了!” 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门后是一个看着颇为老练的家丁。看他的样子和着装在这李府中应该是有些地位的。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方伯!是我!” 李天兰终于不再扯着嗓子说话了,一口女子特有的温柔嗓音也涌了上来,听得那方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才看出这眼前的人是谁。 “小姐!你怎么这番打扮,快进来快进来。” “不着急,我还有客人呢,你瞧。” 方伯看向门外一个大先生装扮的许方仪,由于斗笠遮挡住了阳光,面部轮廓不是很清晰,方伯也看不出他的面貌,倒是许方仪对着方伯作揖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些什么。 能在这个李府中年长自此,而且还有一定地位。这方伯的洞察能力那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他远远就看到许方仪的手指白皙修长,一看就是很少劳作的主,更没有李天阳和李天兰兄妹习武的那种茧子,可以断定这人多少是王公贵族。 “这位先生,恕老朽招待不周,快些进来,大少爷正在府中议事,还请你到偏房等候片刻。” 在这家中自然是李天阳说的算,即使许方仪是李天兰请来的客人,但这作为家主的李天阳也得来慰问几句。 “许先生,你就先跟着方伯走。我进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再来。” “好的!” 没想到李天兰竟然对着这人喜笑颜开,恐怕这一路上这人没少帮衬自己家的大小姐啊。 “先生请!” 对着方伯作揖后许方仪就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小院,院中还栽了些果树,但此刻还未到季节,也只是有些花罢了。 进了一个整体布置还算可以的房间,一个丫鬟也从门外进来,把一盏茶放在了桌子上。这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啊。 “先生在此稍后片刻,老朽也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无妨,方伯尽管去,我自己在着便好。” 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嘱那门外的丫鬟注意好客人的需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许方仪瞧见那丫鬟听着叮嘱还不时地看向自己,不由得笑着对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