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嫁到》 第1章 但愿长睡不复醒 文昭二十六年初春,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浑身暖洋洋。 正是外出踏青好时节,江南偏远的一个小县城黎城街道上,行人步履闲适成群聚在一处闲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小城的宁静,众人纷纷避让观望。 只见一行数十人打马而过,在街尽头一户姓乐的人家门前停下。 为首之人高坐马上,一身湛蓝色绣祥云纹锦衣尤为显眼,此人长相俊美目光如电,气质清贵非凡。 小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碍于男人的气势不敢靠近。 “将军,小的去打点一番。”何琳犀利的双眸看向周围抬手禀报道。 关瑾君微微颔首纵身下马,身后侍卫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门房见状仓惶转身进府通报。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一看就来者不善啊!” 此时的乐昌宁正与继室王荷依在房中调情,被下人打断好事心上不悦,起身披上外衣摔门而出。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这黎城如今还有谁敢找你家老爷我的不是,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大门敞开,一股杀气迎面而来,乐昌宁午觉被打扰的怒气瞬间歇了菜,忙换了副嘴脸陪笑道:“恕在下眼拙,阁下是哪位?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关瑾君,奉家中长辈之命接姑母表妹进京。”关瑾君眼神冰冷余光睨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人。 “你,你,你是镇国公府的人?”乐昌宁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十几年不联系的岳家突然找上门。 想到已故亡妻,后背不禁冷汗涔涔,却强装镇定抬手将人请进门。 “既是亲戚快快进来叙话。” “姑母表妹何在?”关瑾君淡淡开口。 一个多月前他收到家中来信,信中言明久未联络的姑母有了消息。 自述她命不久矣,膝下有一幼女,望念及一丝血脉之情代为照顾一二。 祖母知他正欲回京述职,交代他务必顺道将她们安全接回。 “唉,贤侄有所不知,一个月前瑶儿母亲骤然离世,她一时伤心郁结病倒了,现下正昏迷着! 我们也是便请名医,每日精心养护才吊着她一口气,大夫交代一定要好生静养,眼下不好随意挪动。 禹都路途遥远,这一路奔波恐加重病情,况且我这个做父亲的尚且健在,自是会好生照顾她。 烦劳贤侄回禀岳母大人,她老人家的好意小婿心领了,只她母亲刚走,若此时就将她接走,我这心里也不落忍。”乐昌宁装出一副爱女心切的模样言辞婉拒。 “这一点不劳费心,表妹既病了作为表哥理当亲去探望一番才是,我此行正好带着军医想来比这小地方的医师要好上千百倍。”关瑾君皱眉,心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怕是不妥,小女闺房岂是外人随便进去的,这男女大防亲兄妹都如此更何况是表亲。” 乐昌宁一时没了主意,急得额头直冒汗,这可如何是好? 若让镇国公府的人知晓关兰芷的死因,他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者若真让他们将人接走,县令大人那里他要如何交代? 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侍卫,俯身在关瑾君耳边低语。 乐昌宁紧张的直咽口水,堂上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乐大人利用妻子的嫁妆娟了官还不够,竟还妄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做妾,你好大的胆子。”关瑾君双眸冰冷看向乐昌宁,手边的茶盏应声落地。 “贤,贤侄这都是误会,我对天发誓绝无此事。”乐昌宁吓得一激灵,话都说不利索。 “带我去后院,今日若是见不到表妹,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关瑾君拔出腰中软剑,架在乐昌宁脖子上。 下人慌忙带着人往后院而去。 后院一处偏僻简陋的宅院里,隐隐传来哭闹声:“你们做什么,这是小姐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了。” “等她入了县令大人的门,什么好东西用不得,乖乖拿来你!” 关瑾君闻言冷脸推门而入。 剑光闪过一声凄厉惨叫后,刚刚还嚣张的婆子晕死了过去,地上一双断臂晕开一滩血水。 七七吓瘫在地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关瑾君无视惊恐的众人走到床边。 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床上之人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当真是只剩一口气吊着。 七七爬起身,“你,你是谁?” 关瑾君犹豫了一瞬弯腰将人抱起,“我是你家姑娘的表哥,不许多问收拾东西跟我走便是。” 七七这才缓过神,匆忙整理衣物,其实这个屋子里也没什么可整理的。 夫人走后,小姐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早被王氏母女搜刮干净了。 “你一个外男怎好抱着我儿,你要带我儿去哪里?你这是要毁她名节啊!你个……。”乐昌宁慌忙跟在后面阻拦。 “再多说一句,我要了你的狗命”何琳目露凶光,手中的剑架在乐昌宁的脖颈上。 若不是看在他是表姑娘亲生父亲的份上,他非得叫这个卖妻女求荣的畜生身首异处不可。 “郎君小心些,我家姑娘病重受不得颠簸。”七七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叮嘱。 “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啦!”乐瑶皱眉不满,耳边一直哭唧唧闹哄哄。 她浑身软绵无力,一个头两个大,能不能让她清静会儿。 这该死的出租房一点也不隔音,等她有钱了立马搬走,这穷逼日子是一分一秒都过不下去了。 隔壁小情侣也不嫌累,这天天做夜夜做的就不怕肾亏啊!还让不让单身狗活命了? 好想大叫一声吓死他们! “啊……”乐瑶猛得大叫睁开双眼,面部表情从愤怒转为惊喜前后只用了一秒,声调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你,你不是镜玄吗?” 什么情况?谁来告诉她面前的帅哥是谁?从哪来? 乐瑶单身二十五年,第一次体会心动到飞起的感觉! 这刀削斧刻般的建模脸,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瑞凤眼深邃而又深情,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坚挺的鼻峰薄薄的唇,每一处都完美到无可救药。 还有这浑身散发的清冷贵气,该死的想迷死谁?总不会有人想要用美男计迷死她,好继承她的负债? “动漫里的人居然复活了?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这是梦那我但愿长睡不复醒。”乐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这张脸是真实存在的吗?该不会是个假的!” 这么高质量的春梦可不是天天有,想做什么可得抓紧啊! “表妹请自重!”一道冰冷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帅哥一脸嫌弃的避开了她的触碰,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气势。 乐瑶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手速,“帅哥,这是在我的梦里,你逃不出姐的手掌心的。” 关瑾君冰冷的双眸看怪物一般盯着怀中高烧的女子。 这是烧傻了? “速去请大夫!”关瑾君忍着将人扔出去的暴躁冲上马车。 帘子放下,阻挡了众人的视线,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他们家一向冷静自持的将军怒气冲冲的出来。 马车里再没了动静,乐瑶被他那一抛人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周围人被这一连串的状况惊的呆愣在原地,他们家将军貌似被一个病殃殃的小姑娘给调戏了。 …… “美男别想逃!嘿嘿!” 把脉的医师手一抖,尴尬的看了看端坐在一边的贵公子。 心道这些有钱人家可真会玩,瞧这小姑娘都被带坏了。 一旁的关瑾君脸黑如锅底,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这真的是他的表妹吗?这流氓无赖一般的行径,难道乐家就是这样教育子女的? 姑母究竟看上那个穷书生什么了?害得自己殒命不说,还连累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公子,这位小姐并无大碍,就是绝食太久加上忧思成疾伤心过度这才发了高烧,只需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 大夫边说边写下药方,动作之快好似有刀架在脖子上一般。 他恨不能立刻消失,这小娘子满嘴的虎狼之词,实在是不堪入耳啊! 忧思成疾伤心过度?关瑾君抿唇不语,眼中闪过怀疑。 乐瑶朦胧间睁开眼,扭头发现帅哥还在,强撑着昏沉的脑袋抬头,却发现房中还有一人。 “你是谁?怎么也出现在我的梦里?” 大夫慌忙丢下药方,逃命似的离开房间,诊金都忘了要。 关瑾君忍无可忍一掌将人劈晕。 第2章 有情人终成兄妹 小地方没有秘密,不出一个下午,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乐家干的丑事。 傍晚时分,一顶小轿停在乐府门前 ,从里面冲出个娇小身影,一路哭跑着进了后院。 “呜呜,这叫我今后怎么见人!”乐琳琅捂着帕子冲进俪园,自顾自的嚎啕大哭。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怎得这个点就回来了,不是叫人带话回来说,约了小姐妹在望湘楼用过晚膳再回来吗?”王氏忙起身将人搂进怀里哄。 “还吃什么饭,外面都传遍了,说咱们家为了钱、为了前程卖女儿。 那方菲菲一听咱们家的女儿要去给她爹做小,当场就拉下脸来,将我好一顿奚落,我哪还有脸再待下去啊!” 乐琳琅哭得梨花带雨,雪白的小脸憋得通红好不委屈。 惹得王氏一阵心疼。 乐昌宁正发愁,又听她哭哭啼啼心里噌一下火冒三丈,“哭什么哭,你娘老子还在呢!哭的跟号丧一样,眼下咱们家就要大祸临头了,为这一点小事就哭成这样,若是这一关过不去,往后有你哭的时候。” 王氏平日里就是个彪悍的,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 “你凶她做甚!要我说都怪你,我早同你说了,这事要趁早免得夜长梦多,是你一直犹犹豫豫不肯下决断,这下倒好生等着京里来了人,如今矮个子骑马上下为难了! 要我说镇国公府怎么了,他们还能当街杀人不成,再怎么着你也是那死丫头的亲爹,她敢杀你想遭雷劈不成? 这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休说是外祖母,就是亲祖母那说了也是不上算的,瞧你吓得那样,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货。” “你懂什么?无知的乡下泼妇”乐昌宁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王氏的鼻子道:“你道那镇国公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先帝特赦世袭罔替的一品军侯府,已故的镇国公那可是陛下亲封的一品柱国大将军。 更遑论他还是当今陛下拜把的兄弟,陛下待他比亲兄弟还亲,知道什么是权势滔天吗?你当我为何会躲在这偏僻的小地方?” 不怪王氏无知,她这一辈子就没出过黎城,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当地县太爷。 自家爹爹在十里八乡也算得上一霸,自小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关氏在世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也从不提起娘家,王氏自然不知她背后还有个如此了得的靠山。 被自家夫君这么一说,才有些回过味来。 “那,那这达官显贵也得说个理不是,这关兰芷是自己病死的,说什么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不是。 再说我们也是为了那丫头的前程着想,嫁给县太爷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你,我与你说不着。”乐昌宁满心烦闷甩袖离去。 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的乐琳琅,一听说这样声名煊赫的世家竟来了这穷乡僻壤之地。 又在街上听闻今日来的人中,有一位谪仙般的人物,一颗心蠢蠢欲动,早忘了刚刚是因何而哭。 …… “嘶~,我的脖子!怎么回事,睡落枕了?” 一夜好梦的乐瑶终于醒了,刚一扭头脖颈处传来一阵闷痛。 “小姐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七七放下洗漱盆冲到乐瑶床边跪下。 “美女,你哪位?”乐瑶躺在床上惊恐后移,躲到了墙角。 若不是小姑娘长得人畜无害她差点以为见鬼了。 不对!这房间里的摆设古色古香的,并不是她的破出租房,就连眼前的美女也是一副古人的打扮。 乐瑶惊慌坐起大声质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准备对我做什么?” 她明明记得自己得了重感冒浑身难受,吃了药在家睡觉,好端端的怎么就来了这里? 难道是梦中梦,她其实还没有醒? “小姐您怎么了?奴婢是七七啊!从小伺候您的您不记得了?”七七被这一吼红了眼眶。 她家小姐是不是病傻了? “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请表少爷来!” “唉~,你别走啊,这是哪里?把话说清楚啊!”乐瑶慌忙拉扯她,却牵动了脖子,疼的坐回了床上。 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须臾,一位身着玄色宽袖束腰云锦长袍,身高约一米九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屋外阳光明媚,在男人挺拔高大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容貌。 即便如此,光是这身材和浑身散发的气势就已足够叫人挪不开眼。 乐瑶呆愣愣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进来! 待看清来人长相后,一颗心噗通噗通又造作起来。 天啦!这人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巴上,正是昨天她梦里的男人。 “表少爷,我家小姐似乎是烧傻了,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奴婢了!”七七在一旁哭诉,“求您给请个医师来看看!” 关瑾君闻言皱眉,见乐瑶呆滞的神情,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暗芒,“你当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胡说我记得,我叫乐瑶,只是你们是谁?”乐瑶急忙解释。 她当然记得自己是谁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是谁而已。 “谢天谢地小姐您终于想起来了!”七七破涕为笑。 “我是你表哥关瑾君”关瑾君淡淡开口声音清冽不带一丝温度,双眸更是冷冷盯着她。 “表,表哥?” 乐瑶一脸惋惜的紧捂胸口,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么个极品帅哥居然是她表哥?那岂不是只能看不能撩? “表妹可是有心疾之症?”关瑾君疑惑,之前医师诊脉为何未言明。 “我没事,只是需要冷静冷静。”乐瑶哀叹连连收起花痴的心思,生无可恋的仰躺在床上。 果然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的诅咒它应验了! 这会儿她何止心疾啊!她还心肝脾肺肾急,她要为那刚刚冒头就被命运掐灭的爱情小火苗哀痛三秒。 关瑾君冷冷睨了眼床上四仰八叉的人,抿唇不语退了出去。 “不对,事情不对,我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帅的表哥我怎么不知道?” 没了美男迷惑心智,乐瑶的脑子一下清醒了,抬眼打量周围环境。 问题的关键不是表哥,而是她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的人又为什么穿着古装? 乐瑶使劲捏了把胳膊,直痛的龇牙咧嘴才肯罢休。 “会疼,就不是做梦?” 该不会是……穿越了?不会! 她一个普普通通毫无特长的普通人,穿越古代能干啥送人头吗? “有人吗?”乐瑶慌忙朝门外喊。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七七推门走进来。 “那个你坐下,我有些话问你。”乐瑶抬了抬下颚,示意她坐下。 “小姐有什么想问的?” 须臾,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乐瑶一人,她才有时间慢慢消化刚刚听到的一切。 果然她真是赶上了穿越浪潮。 穿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胤肇,她现在所在的国家东肇刚刚建国不到五十年。 原身与她同名同姓也叫乐瑶,正是豆蔻好年华,只因生母病逝父亲要将她送给县令做小妾。 小姑娘不愿意以死相逼绝食抗议再加上伤心过度给自己整死了。 而她恰巧在这个时候魂穿而来接替了原身。 听七七的意思,原身的生母关兰芝似乎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一个穷书生乐昌宁。 与家里断绝了来往,躲到了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黎城安家落户。 一开始这个乐昌宁对她还算是上心,可好景不长,在确定了关兰芝真的死了心不与家里联系;又旁敲侧击打听得她并没有带多少体己钱出来,渐渐的暴露了本性。 在关兰芷刚生产完尚在月子中,就迫不及待纳了妾室,也就是如今的继室王荷依。 可怜的关氏在月子里整日以泪洗面,以至于落下了病根。 这些年又一直被妾室打压磋磨病情越发严重,终于油尽灯枯在一个月前撒手人寰了。 想到这里乐瑶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是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啊! 虽然她现在占着人家女儿的身体,可也不得不客观评价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个富家千金爱上人渣私奔离家,最后还落得个殒命女被卖的下场。 这事即便是放在提倡婚姻自由的现代,那也是相当炸裂的,不被父母认可擅作主张的婚姻那可是要被十里八乡指指点点的。 更遑论是等级门阀制度森严的古代,所谓聘为妻奔为妾,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那都是轻的,严重的可是要浸猪笼的。 自己下场凄惨不说还会连累家中女眷再难找到好婆家。 也不知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姐,是谁给她的勇气做出这样的事? 可怜一朝红颜命丧,留下孤女无依旁,最后也魂归西天。 可怜、可惜、可叹! 还是别叹了!说到底这都是别人的事,眼下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才是要紧。 第3章 荒唐行径惹猜疑 除了这些家长里短外,旁的事七七就一问三不知了。 对于没有继承原主记忆这件事,乐瑶表示心里没底。 在无数次绞尽脑汁回想无果后,她彻底放弃挣扎了。 大概是小姑娘对这个世界毫无留念才会走得如此干脆竟连一丝残魂都没留下。 可惜原身没有这享福的命,但凡再撑上一时半刻,那这泼天的富贵可不就是她的了。 对于穿越这事乐瑶选择欣然接受。 上一世的她,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爸爸将她丢给在农村的奶奶家,只逢年过节才回来看一眼。 奶奶去世后,她也算彻底和父母断了联系。 一个人边打工边上学,好不容易熬到毕业,找了份九九六的苦逼工作,也只是勉强维持生活。 日子过的毫无波澜,拮据又孤独,她甚至连交朋友的资本都没有,一切会产生额外支出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日子在哪里还不都是过,更何况这一世她还有个背景强大的外祖家,这可比上一世强太多了。 只要她乖乖讨得外祖母欢心,将来找个安稳人家嫁了,有背景强大的亲戚作后援,谁也休想欺负她一分,这小日子简直美翻天了! 这么一想她甚至心里还有些小庆幸。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是换了芯子的乐瑶,若是身份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最了解原身的无外乎乐家人和婢女七七。 乐家人她是不怕的,以后天高路远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至于七七,她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算是最了解原身的人。 据七七描述原身是个心思细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喜欢伤春悲秋的娇小姐。 这和她的性格大相径庭,日子久了难免惹人怀疑,思来想去还是打发了七七归家去比较稳妥。 一来,去了京都也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情形,她自顾都不暇,再带个小丫头实在不便。 二来,她一点也不想装成别人活着,有七七在她就不得不时时谨慎小心。 三来,七七的爹娘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不好叫她们骨肉分离的。 这实在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对,就这么办!”乐瑶匆忙起身出门。 客栈另一处厢房里。 七七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表少爷。 至于小姐现在为何会这般奴婢也不知,或许、或许是因为大病一场受了刺激才会神智不清。” “今日之事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交代你的事尽快完成,若是让你家小姐知道我找过你,你的小命就别要了。” “是,是,奴婢一个字也不会说。” 七七战战兢兢退出房间。 何琳不解的问,“将军为何要调查表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关瑾君转着手中杯盏若有所思,“说不清,只是觉得这个表妹有些诡异,依姑母的性子不该教养出这般没规矩的。 刚刚那个婢女的话就是最好的佐证,若是病了顶多虚弱两天,什么病能叫人一夕之间性情大变。” “莫不是失心疯?”何琳脑子一激灵脱口而出。 关瑾君冷眸扫过,何琳讪讪的摸着鼻子低头装木头。 “表哥,表哥我找你有急事!”乐瑶被门口侍卫拦下,对着门里大喊。 “进来!”门口侍卫收了兵器放行。 乐瑶走进门,朝着桌案后的人点头问好,这一举动引来屋内两人神色一凛。 “表妹这是冷静好了,可有想起些什么来?”关瑾君沉声问。 这话什么意思?是关心还是些别的?看来得抓紧打发了七七。 “多谢表哥关心,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高烧烧坏了脑子,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只要一想这头就疼的厉害。”乐瑶捂着额头假装头疼。 “即如此也不必着急好好养着便是,总会想起来的”关瑾君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乐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表哥,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母亲去世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搜刮了去,眼下我,我手头有点紧,想问表哥借一百两银子使使可行?” 关瑾君剑眉微皱,等着她说下文。 乐瑶一看他表情似乎不太高兴,忙尴尬一笑,“一百两有点多哈!那五十两也行,放心我以后有钱了会还的。” 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借钱,确实有点不礼貌,也难怪他是这个表情,“要不我给你打欠条?” “表妹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不妨直说!” 乐瑶略一想,反正这事也瞒不住干脆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要上京了嘛,京都距离黎城路途遥远。 七七那丫头爹娘都在这里,也不好叫她们骨肉分离的,我想着给点钱还了她卖身契放她归家去。” “表妹倒是心善,只是七七那丫头跟了你这么多年,是个忠心的,也是最了解你的,让她继续跟着,到了京都你也好有个相熟的作伴不好吗? 若是你觉得她离开家里人会伤心,也不是难事,国公府在京都庄子店铺多的是,哪里不需要人手,就算是安排进国公府也不是难事。” 乐瑶连连摆手表示拒绝,“不用不用,这太兴师动众了。 一来叫人背井离乡去一个新的环境难免会不适应,哪里有自己生活惯了的地方让人安心自在。 二来,我这还没进府就给府里添这许多麻烦,心里也过意不去,没得让人说我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如此轻狂做派,带累母亲名声。 还请表哥莫要为了我生出这许多事来,否则我于心难安。” 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这个表哥对她敌意满满。 难道是因为昨天她不小心调戏了他这事,所以怀恨在心? 是了,他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十三岁小孩子调戏,想想就恶寒,看不惯她也是正常。 “表哥,昨日我病的稀里糊涂,说了些荤话还请表哥看在我生病脑子不清醒的份上,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最好咱们都将这事忘了,她也不忍直视自己那副色魔的模样。 房间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表哥我……” 乐瑶还想再争取一番,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外守卫打断。 “将军,乐家来人,说是来找乐小姐的,是否要见?” “即是来找表妹的,由表妹自己决定!”关瑾君放下手中公文抬头。 “哦!那我去了”没借到钱心情不美丽,乐瑶耷着脑袋嘟着腮帮子转身出门。 借不借,原不原谅,倒是给句话呀! 关瑾君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你觉得如何?” “这个表小姐是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更应该将忠心的丫头留在身边,可她却是急于将人打发走。” 何琳一向相信将军的观察力,再加上表小姐身上种种荒唐的行径,不得不叫人多想。 “可若她不是真的表小姐,又会是谁?她的丫头不可能认不出来,再者她的目的是什么?” “派人盯着她,尽快调查清楚,这事你亲自去办!” 关瑾君交代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第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福来客栈被整个包下,护卫住前院,后院上等客房只有关瑾君和乐瑶两人住。 中间由花园凉亭隔开。 乐瑶刚走出后院,远远瞧见一个十二三岁年纪的女子笔直站在亭子里。 一身粉色束腰长裙,宽大的衣袖下层层叠叠的里衣整理的一丝不苟,乌黑秀发披散腰间。 阳光下肌肤如雪,眼波流转柳眉如黛,五官清秀,典型的江南美人。 “怎会是她?”七七瞬间换上一张嫌弃脸。 “这是乐琳琅?”乐瑶下意识皱眉。 乐家要将她送人做小妾,说好的事横生变故,这个时候想要留住她善后是肯定的。 可怎么派一个小姑娘来,总不会是要演一出姐妹情深妄想感动她,让她留下来! “小姐,不然奴婢将人打发走!”若是小姐的父亲也就罢了,毕竟是长辈不得不见。 可这个二小姐,就不是个好东西,又是平辈不见就不见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闲话。 乐瑶眼神在她发间手腕上流连,眸子晶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不用,你不是说她从我这里扒拉了不少好东西走嘛!我要让她一件一件吐出来。” “小姐你……?”七七诧异瞪大双眼。 小姐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乐瑶抬脚朝凉亭走去,“妹妹怎么有空来这里,可是爹爹有什么话要妹妹代为传达?” 乐琳琅立刻迎上去,嘴角带笑亲切唤道:“姐姐,瞧你今日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妹妹总算是放心了。 听闻姐姐马上就要随着京里来的表哥上京,妹妹心有不舍,特意过来看看姐姐,想趁着姐姐尚在黎城的日子,咱们姐妹一块多相处一日是一日。 爹爹自然也是不舍姐姐的,他还托我告知姐姐一声,若是姐姐不愿去禹都,在家也是一样的。 至于外面的流言那都是一些无聊小人乱嚼舌根罢了,爹爹万不会舍得将你送与人做小的。” “说的倒好听,当日你们是怎么说的,就是死也要死在县令府,现在道好知道我们姑娘背后有靠山了,就上赶着来巴结,呸,不要脸。”七七气不过朝地上啐了一口。 “唉!七七不可胡说”乐瑶出声喝止,转而朝乐琳琅一笑,“我瞧着妹妹是真心来看我的,不然也不会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的。 哦不,是带这么多首饰礼物来看我不是?果然还是妹妹懂我,知道我就爱这些金啊银啊,我瞧着妹妹头上的梅花金簪就挺好,想来是特意带着来送我的!” 乐琳琅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簪,尴尬一笑,“姐姐说的是,都怪我一直记挂着姐姐的病情,今早走的匆忙了些,明日,明日我一定带姐姐爱吃的糕点来。” 这小贱人如今有了个权势滔天的表哥撑腰就嘚瑟起来,突然就变得能说会道了。 这分明是在讽刺她看望病人却连礼物都不带。 “不用,你我姐妹之间何须那些虚礼,不必那么麻烦,我瞧着你头上的金簪就很好,再者我现在身体虚的很,大夫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也吃不得。” 乐瑶笑意吟吟,双眸忽闪忽闪不时瞟向她头顶的金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姐姐说的是,这金簪最配姐姐这样的美人。”乐琳琅一咬牙从头上摘下簪子。 一个金簪而已,想到若是能哄好她,同意自己日日来此,那岂不是有更多的机会偶遇那位京里来的贵公子。 倘若能有幸被他看上,今后多少金簪带不得? “哎呀!看到这个,我的病就好了大半啦!”乐瑶毫不客气接过随手簪在自己头上。 “那就多谢妹妹啦,这话你也带到了,人你也看过了,眼看着到中午了。” 乐琳琅立刻双眸晶亮,一脸欣喜的看向乐瑶,等着她留自己用午膳。 “我就不留妹妹了,妹妹还是快些回去,不然就赶不上饭点了。” 乐琳琅笑容僵住,咬牙道:“想来姐姐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怪寂寞的,若觉无趣可随时打发人来叫我,咱们姐妹一处玩玩闹闹岂不美哉。” “不劳妹妹来回奔波了,大夫说了眼下我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不过若是妹妹还有这样好看的首饰什么的,我倒是有兴趣。”乐瑶捂着心口,身子晃了晃,“妹妹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我需要休息了。” 三番五次被人赶,乐琳琅彻底装不下去了,垮着脸气冲冲离开。 “小姐,您干嘛要这般讨好那个贱丫头,瞧她那嚣张的样,奴婢瞧着就想撕了她那张脸。”丫鬟慧儿一脸愤愤不平。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你懂什么!”乐琳琅白了她一眼。 将来等她嫁入国公府,有这个小贱人好看的,一时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 “小姐,您说她还会再来吗?”七七一脸得意洋洋看向离开的主仆俩。 从前她们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如今小姐病了一场反倒有了几分气性,她反而觉得现在的小姐更好。 只是不知表少爷为何要她多关注小姐的一举一动。 乐瑶喜滋滋的把玩着手中的金簪,并没有注意到七七的异样。 “会来的!” “为什么?这二小姐平日里最要面子了,您今日几次下了她的脸,又,又坑了她的簪子,她怎的还会愿意来?” 乐瑶说的一脸笃定,捧起七七的小脑袋,将金簪插在她头上。 “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什么酒?”七七还没反应过来,见小姐将簪子戴在自己头上,慌忙推拒,“小姐,这可使不得,奴婢……” “别动,送你了你就带着,不许摘下来。” 七七刚要抬手,又被乐瑶阻止,这才惶惶不安放下手。 “走!吃饭去,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好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关瑾君隐在二楼,将楼下凉亭发生的事看的一清二楚。 傍晚时分,侍卫送来一百两碎银,乐瑶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陷入纠结。 是全给呢?还是自己留一半呢? 虽然她马上要去过好日子了,可身上总不能一点傍身钱都没有! 可七七那丫头对她忠心耿耿,这些年任劳任怨,原身病重也是她在一旁尽心伺候,光这份真心难道不值一百两? “小姐,您多日未曾沐浴了,今晚要沐浴吗?”七七走近站在房门口。 “我感冒,哦不风寒刚好,还是不洗了!免得病情再加重。” 她还没完全好透,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这里又没有取暖器,还是不冒险的好。 “可小姐您自生病以来已经许久没净身了,前些日子又发了汗,身上黏腻睡着也不舒服不是,奴婢水都备下了。 房间里也燃了炭盆必不叫小姐您冻着。”七七一脸为难,小声嘟囔道:“再者这白日里太阳一出来,怕是都有味了。” “是吗?”乐瑶抬手吸了吸鼻子,“好!那就洗一个!” 七七暗暗松了口气,“奴婢伺候小姐沐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 “小姐您变了,您现在越来越不需要奴婢了,从前您都是……” 乐瑶一惊,立即改了口,“别哭别哭,我想了想还是你来!” 夜晚,七七伺候乐瑶睡下,转身朝着另一间客房走去。 “回表少爷,奴婢瞧了小姐没有任何不妥,奴婢伺候小姐这么多年不会认错的,小姐心口处的红痣是做不得假的。”七七跪在地上头贴地,声音哽咽。 “知道了,你回去!” 七七刚走,何琳便从窗外闪身进来。 “将军,方县令的罪证已移交到州府”何琳越想越气,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居然要纳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老不羞的。 “要我说不必这么麻烦,这种恶人就该我一刀了结了他!” 关瑾君冷冷扫了一眼,“这样的人手里多的是人命官司,何必脏了咱们的手,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 “这不是有将军您在嘛!”何琳讪讪一笑。 “你听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句话吗?” “不曾听过,将军何意?”何琳不明所以,难道将军是在考他学问。 “关于乐瑶的事查得如何了?”关瑾君没有回答转而问道。 “属下查过,之前姑奶奶身边有一个贴身伺候的老嬷嬷,姑奶奶去世后她就被赶了出去。 属下从她口中得知,表小姐确实性情软弱,时常被那乐府二姑娘欺负,遇事也只会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与现在的表小姐确实有些出入,但她说的其他特征确实与七七说的一般无二。” “但愿是我多虑了。”关瑾君面色凝重,低头继续处理公文。 第5章 乐父装病阻女入京 乐琳琅一连吃了两日闭门羹,憋了一肚子气回府。 “母亲,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死丫头攀上高门吗?” 王氏正因这事发愁,县令大人那边等着她们将人送去,这边镇国公府更是得罪不得。 见女儿又哭哭啼啼的回来,不耐烦的问,“你这又是怎么了?我们想送又能如何?她如今有靠山了,我能拿她怎么办? 这么多年咱们没少磋磨她们娘俩,若是她真翻起旧账来咱们讨不到一点好,这几日你给我老实些,千万别去招惹她,听到没有!” “娘~,爹被吓破了胆也就算了,您怎么也……”乐琳琅气鼓鼓扭头。 “你懂什么?你爹说了那是京里的大官,和上面的关系不一般,可不是我们这种小门户能招惹的。” “娘,我有一计保管叫那死丫头进不了京,再过个一年半载,京里渐渐淡忘了,她还不是随咱们处置。”乐琳琅嘴角勾起一丝阴笑。 说到底乐瑶不过是镇国公府的外孙女,当年她娘又干出那样没脸没皮的事,那可是令族里蒙羞的大丑事。 镇国公府里其他人对这个外甥女也未必有几分真心,只要他们想办法将人留下,说不得一年半载后就渐渐打消了接人走的心思也是有的。 母女俩躲在房中好一番计较。 另一边,来福客栈。 “七七,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苦了你了,这些钱你收好,回到父母身边好好过活,将来再找上一门好亲事,如此我也能安心。” 乐瑶一咬牙将一百两通通给了她。 七七缩手不接,“砰”的一声双膝跪地,“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说我都改,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啊呀!傻姑娘你没有做错事。”乐瑶赶忙将人扶起来,“你也知道,我母亲当年是私奔出来的,她所嫁非人害得自己惨死,就连当初身上带的银钱也被搜刮了个干净。 至于我那个爹爹,就不是个东西,如今我不过是个一贫如洗无家可归的孤女,此去京都祸福难料,我孤身一人在哪都无所谓。 可你不同,你父母都在黎城,若叫你背井离乡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实在于心不忍。 你如今也快到嫁人的年纪,有了这些傍身钱,将来找个人品正直的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总好过给人做丫头是不是?” “小姐,可奴婢不放心你,小姐从小就性子柔软,以往在家里就老是被二小姐欺负,这去了京都可怎么应付那一大家子人。” “放心!你家小姐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今往后我什么都不怕,反倒是你,这些钱你拿着,千万别傻傻的全给了家里,要多留个心眼,为自己绸缪知道吗?”乐瑶将钱袋一把塞在七七手里,抬手替她抹眼泪。 “这里有你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我派人通知了你阿兄,一会儿他就来领你家去,快去收拾东西!” “姑娘大恩大德永世不忘,祝愿姑娘今后一生顺遂,奴婢今后再也不能伺候您了,您自己千万要保重。 从今往后莫要再半夜偷偷哭了,忧思烦闷最是伤身。” 七七又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她虽不舍,可也明白国公府那样的大族人家里头不是好待的。 再者她爹娘亲戚都在黎城,她确实放不下这里。 “快去!今后好好照顾自己。” 乐瑶原本以为送走了最了解她的七七,身边便没了威胁。 却不知因她一时的荒唐,早在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被自家表哥盯上了。 翌日,乐瑶刚刚用完早膳,就有侍卫来禀,乐老爷病重,遣她回家侍疾。 “麻烦问下我表哥可在?”乐昌宁这病来的蹊跷,她不敢一个人回家,想着带上表哥。 关瑾君气场强大,有他在没人敢造次。 “将军一早出去了,不过将军临走前有交代,若是表小姐有需要,只管吩咐属下便是。” “那你们两个跟我去一趟!” 马车停在乐府门前,门房立刻开门迎出来,刚走到前厅。 一个丫鬟匆忙上前行礼,“二位官爷恕罪,这后院女眷都在,多有不便,您二位不如就在前厅吃盏茶水略坐坐。” 乐瑶示意两人就在这里等,光天化日之下想来他们也不能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俪园 丫鬟婆子忙得团团转,熬药的熬药,端茶的端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个乐昌宁下一秒就要入土了呢! “老爷,你可要撑住啊!瑶儿那丫头很快就来了。” “爹爹您不要吓琳琅,女儿从今往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女儿一定会乖乖待在您身边尽孝的。” 母女俩跪在乐昌宁床前哭的声泪俱下,乐瑶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王氏起身一把拉住她,“瑶儿,你可算回来了,你爹突然病重,大夫也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 “是吗?那岂不是要快快准备后事了?”乐瑶抽回手,用衣袖擦了擦被王氏摸过的地方。 “姐姐,你怎能如此说话,他可是生我们养我们的爹爹,父亲病重做女儿的不在床前侍疾尽孝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乐琳琅一副正义凛然的孝女模样。 “大夫说了,你父亲这病没个一年半载的好不了,刚刚他嘴里还在念叨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寒你父亲的心呢!” 王氏捂着胸口痛哭,那表情好像乐瑶真是个被父母千娇百宠长大,不知父母恩的不孝女一样。 “你们一家子唱戏唱够了没有,不就是害怕我入了京你们没办法向县令大人交差,想利用侍疾的名头强行将我留下,等京里的人走了,你们好将我送人嘛!”乐瑶大喝一声,眼神冰冷的看向屋里的众人。 “你个死丫头,以为有靠山了就可以这么跟父母说话了,我东肇国最重孝道:父母在,不远游。人之行,莫大于孝。这道理都不懂吗? 你若是敢走,我就将你不顾家中病危亲父,一心攀附权贵进京享乐的事抖落出去。 我看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脸面去京都,一个不要脸与人私奔的母亲,一个攀龙附凤忘恩负义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那有背景的外祖母一家还要你不要?” “你们尽管去宣扬好了,你以为你们毁的只是我与母亲的名声? 我娘是谁?那可是镇国公府的小姐,而我是镇国公府的表小姐,你们这是连带着毁了整个镇国公府的清誉。 告诉你们我表哥可是军中大将军,那可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活阎王,他杀起人来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就跟切萝卜一样,你们若是不怕被灭口就尽管去说好了。” 乐瑶面目狰狞,照着王氏和乐琳琅脖子比划,吓的两人缩着脖子闪躲。 狗屁的孝道,她又不是真正的乐瑶,又没有吃过一天你家的大米,还想道德绑架我。 啊呸!比狠谁不会啊!她随便拉出个人,就能吓的你们屁滚尿流。 乐瑶的话刚好被匆匆赶来的人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关瑾君不悦的皱起眉头,突然就很不想进去,亏他一路上还担心她会吃亏,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他多此一举。 “表小姐这形容还挺贴切”何琳细细回想了下战场上杀敌的场景,做出中肯评价,惹来自家主子一记刀眼。 第6章 都是嘴快惹得祸 “你个逆女,我今日要好好教教你……”乐昌宁一直躺在床上装病。 见乐瑶如此嚣张跋扈,竟还扬言要杀他们灭口,气的一跃而起,早将装病的事忘在脑后。 乐瑶一直专注在王氏母女身上,并未发现乐昌宁的举动,等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 只来得及抬手往后退让,匆忙间脚踩了裙角,整个人朝后仰倒。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后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整个人也被扶了起来。 “啊……”乐昌宁生生挨了一记窝心脚,倒退了数十步才被身后的桌椅拦住。 “表哥?”乐瑶瞪大双眼看向突然出现的关瑾君。 完蛋!她刚刚说的话不会全被他听见了? 关瑾君将人扶好,立刻收手背向身后,乐瑶心虚的站到一边。 乐昌宁捂着胸口疼的牙齿打颤也不敢多说一句,眼中满是惊慌无措。 乐琳琅双眸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俊逸男子,脸上立时浮现一片红晕。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谪仙下凡,这般容貌,即便没有滔天的权势。 她也心甘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更何况他还是镇国公府的公子,堂堂的大将军。 若是能嫁他为妻,就是死她也毫无怨言。 乐琳琅满脑子的花痴梦,自动忽略掉自家老父亲刚刚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事实。 “乐大人不是在病中吗?怎的还有力气打人?”关瑾君沉声开口,吓的乐昌宁身子一软,瘫坐在凳子上。 “乐大人病重,恐怕还不知道!方县令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已被下了大狱。 传闻你与县令走的近,官府不日就要来拿人询问了,大人有时间在这找自己女儿的麻烦,不如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 乐昌宁一听,吓的从凳子上溜跪在地,“贤侄,贤侄,这一切都是误会,求您看在咱们好歹亲戚一场,看在我是乐瑶亲生父亲的份上,放过我一家老小!” “母亲!”王氏惊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乐琳琅手忙脚乱去拉她。 “瑶儿,你快替爹爹向你表哥求求情,爹爹若是坐了牢,你也得跟着受牵连啊!” “姐姐求求你,琳琅不想被流放,从前都是我不好,求你看在我们好歹是一家人的份上,求你跟表哥求个情放了我们!”乐琳琅脸色惨白跪倒在乐瑶面前。 东肇国律法:家族坐罪,族中女眷或沦为奴婢、或被流放、或沦为官妓。 总之下场很凄惨,她还没有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她绝不能沦为官妓。 乐瑶冷冷扯开被抓住的裙摆,“我们从来都不是一家人,过去你和你的母亲是如何磋磨我母亲和我的,你们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有权利替死去的人原谅,我也绝不会原谅。” 关瑾君眼神别有深意的看向乐瑶,似乎有些看不懂她。 他刚刚说的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并没有真下死手,毕竟他们都是表妹的血亲。 若是家族遭了难,她日后也是要受人非议的,将来议亲也会受到影响。 可看她的反应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 “我们走!”关瑾君放下心中疑惑,抬脚朝门外走。 乐瑶紧跟着出门,忽然像是又想起什么匆匆跑了回去。 关瑾君一脸疑惑回头看去,房间里立刻传来一阵尖叫打闹声。 何琳担心表小姐吃亏,刚准备追过去看个究竟。 却见她喜滋滋双手捧着一捧首饰跑了出来,身后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的乐琳琅追了出来。 “乐瑶,你个女悍匪!” “表哥快跑快跑快跑!” 关瑾君冷着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成何体统,这哪有一点女娘该有的样子。” 却见乐瑶已经一蹦一跳心满意足的跑远了,光看那背影就能感受到主人此刻的快乐。 “表小姐实在是……”何琳惊的下巴差点脱臼,“厉害!” …… 来福客栈 乐瑶哭丧着脸跪坐在地上,这也太丢脸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罚跪。 关瑾君冷脸,见她跪没跪相浑身透着反骨的模样,再一次皱起眉头,“你可知自己错哪了?” “错了错了,哪里都错了!” 敷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关瑾君,“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嘴上说着知错了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小小年纪哪学来的口蜜腹剑那一套。” 乐瑶惊得一哆嗦,跪直身子认错,“表,表哥我错了。真的!我检讨,我不该仗着国公府的势在外狐假虎威,败坏国公府的声誉。” 也难怪他这么生气,刚刚一时图嘴快,竟然口无遮拦胡说一通。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虽好,可过盛也易衰。 国公府的权势这几日她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些。 越是这种钟鸣鼎食之家,越要低调行事。 说不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等着他们什么时候犯错,好抓个现行。 像她这样扯着国公府旗号口无遮拦的行径说不好就被人抓着把柄参上一本。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娘?这般言语轻浮、举止粗鲁、哪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你若是缺首饰同我说便是,怎能做出那等有失身份的事来。” 表哥不怪她仗国公府的势、败坏国公府声誉,却在意她拿首饰这种小事情? 再者她什么身份?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孤女,脸面这东西是能填饱肚子还是能让她过的更好? “表哥这话我就要辩上一辩了,之前那事我都解释过了,那是因风寒发热烧糊涂了才做的荒唐事,我以后再也不对你那样了。 我一个小姑娘都放下了,你个大男人却放不下,何至于老揪着不放? 还有举止粗鲁这一点,其实还好!我就是走路快了点,说话大声了点,其他也没怎么?” 何琳在一边听得直冒冷汗,不停朝乐瑶眨眼示意她少说两句。 奈何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何琳眨抽筋的眼睛。 “再说了,这些年她们搜刮了我娘多少好东西,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啦? 我还觉得拿少了呢!唉,刚刚太紧张了,我就应该多拿一些。” 第一次没经验,下次就知道了。 乐瑶自顾自滔滔不绝说了一通,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不学无术、伶牙俐齿、强词狡辩,既管不住嘴就好好惩戒惩戒。 今日中饭晚饭都不准用,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放饭。” 说完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拧人脑袋。 “表哥,我还在长身体,不能绝食啊!换个惩罚行不行?”乐瑶站起身追了出去,小腿处一阵酸麻走路一瘸一拐,“表哥说的都对,你说我哪里错我就哪里错,这次我保证不还嘴,再打个商量如何?” 她人生唯二的两个爱好,就是吃和钱! 这惩罚对她无疑是一种酷刑,这罚的不只是一顿饭,而是在剥夺她的快乐。 门口侍卫强忍着笑伸长脖子看向远去的二人,阳光下一大一小两道交错的身影莫名和谐又好笑。 心里对这位表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能将他们家将军气成这样还安然无恙的人可不多。 关瑾君腿长步子大,乐瑶终究是没追上,只能站在太阳下默默仰天四十五度忧伤。 “你说你都混到寄人篱下了,有什么不能忍的,非要嘴快顶嘴干什么?” 第7章 登船北上 乐家生变 太阳西照,眼看又到了饭点,乐瑶躺在床上默默等着众人歇下,她再去后厨找吃的。 大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她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中午她就是这么干的。 “表小姐,将军命属下来给您送些东西。”侍卫恭敬的站在门外。 “什么东西啊?”乐瑶一听来了精神,跳下床去开门。 门口整整齐齐摆放着六个大箱子,她好奇一一打开。 “这,这也太多了!会不会不太好!”乐瑶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豪气送她这么多礼物。 四箱衣服和两箱首饰,还很贴心买得都是素色的衣裙,虽都是浅色,但样式和布料一看就是上等。 首饰都以银玉为主,样式简单并不见半分奢华,却每一件都做工精美。 因乐瑶母亲过世,按照习俗她需守孝三年,衣服首饰都不能穿戴太过艳丽华美。 “将军说了,这些都是给姑娘的见面礼,按理逢年过节、生辰都该给姑娘备下的。 可这些年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也就没准备,索性一次将过去十三年的礼物都给您补齐全了。 即是姑母的女儿,就跟自家妹妹是一样的,若您不收反倒见外了。 再者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您若不收将军也用不着反倒没得地方处置不是。” 活了两世,除了奶奶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费心送她礼物还如此贴心的为她考虑周全。 就连她亲生爸妈都未曾这样细心过,自从他们各自有了孩子以后。 她的生日里就只有奶奶煮的一碗长寿面外加两个荷包蛋。 奶奶过世后就连那一碗面都成了奢望,更别提礼物了。 乐瑶心里泛起一抹酸涩,看着满满当当的礼物眼角泛红。 “谢谢,有劳各位大哥帮忙抬进屋,我这就去亲自谢过表哥。” “小姐不必客气,眼下将军不在客栈,明日咱们就要启程了,将军外出办事去了,或许要很晚回来,小姐还是莫要等了早些歇息。” 侍卫将东西抬进房间转身离开。 乐瑶看着满屋子礼物,心里满满的感动。 看着冷冰冰的,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细致又周到的人,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都这般好。 将来对自己的妻子岂不是更上心,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人有幸能拿下这朵高岭之花。 不管是谁,那个人一定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一想到这乐瑶就止不住唉声叹气!可惜啊!不管是谁,她都是第一个被命运淘汰出局了的人。 …… 翌日,天刚蒙蒙亮,门外传来动静,乐瑶起床洗漱收拾。 很快便有侍卫帮着将东西搬上马车,此去禹都路途遥远。 先坐半日马车到云州,在云州登船北上,水路直达东肇都城禹都,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到。 众人已安排妥当在门口等候。 乐瑶身着一袭杏色宽袖长裙翩翩而来,浑身上下只一根鹅黄束腰带点缀。 外罩一件月白带白狐毛领披风,婀娜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漆黑如墨的长发只一根同色发带束缚,行走间长发飘飘自带一股超凡脱俗之气。 众人不由看呆了,今日的表小姐格外的美,一双柳叶眉下缀着两颗黑曜石一般的杏眸,每每含笑看人时自带柔情。 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又生动,雪白的皮肤自带光一般,衬的周围景物黯然失色。 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关瑾君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表哥早,昨日还没来得及当面谢过表哥的礼物,多谢表哥费心,礼物我很喜欢,表哥破费了。” 乐瑶笑意盈盈直奔关瑾君,并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 反倒是表哥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位是?” “给你买的丫鬟,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是签了死契的,今后由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关瑾君解释道。 “奴婢春花见过小姐”丫鬟春花双手叠放身前屈膝行了一个全礼。 乐瑶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她们是这样行礼问好的?回想起她每次点头微笑的见礼方式确实显得寒碜了。 再看看人家这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模样,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难怪表哥每次见她问好眉头拧成“川”字,说她不知礼数了。 “起,起来!”乐瑶尴尬的挠了挠头。 “奴婢现在是姑娘的丫鬟了,还请姑娘赐名。”春花并不起身。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春花多好啊!就这个不用改了。” 起名这事她不太行,况且人家父母给的名她可不好意思给人瞎改。 关瑾君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倒不是全然不学无术。” “啊?”乐瑶诧异的向关瑾君。 怎么回事是她的错觉吗?表哥居然笑了,刚刚那微微提起的嘴角是在笑! “出发!”关瑾君一声令下侍卫纷纷上马。 乐瑶也在春花的搀扶下坐进马车。 马车刚起步,就听车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对自己的发妻和亲生女儿那般苛待,这都是老天爷的报应。” “可不这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看他们再如何折腾?走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得还能捡到些宝贝呢!” 乐瑶忙掀开车帘往回看,果然街道尽头乐家门前挤满了围观的人。 马车颠簸她只匆匆瞥了一眼,远远看见天上飘着浓烟,像是着了火。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乐瑶脑中灵光一闪,眼神看向前方端坐在马上的高大身影。 会是他做的吗?昨夜侍卫说表哥要很晚才回,难道就是去办这件事的吗? 另一边乐府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乏有趁火打劫的。 王氏头发散乱跌坐在烧成废墟的房门前哭的双眼肿如核桃。 乐昌宁则拦着上门哄抢的百姓,“你们这帮无耻之徒,都给我住手,我要报官……!” 若是换作以前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如今县令大人都被下了大狱,况且这种虐待妻女的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惩罚恶人罢了! 乐琳琅满脸灰尘蓬头垢面,双眸无神看向烧成废墟的院子。 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昨天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下人逃的逃散的散,她也变成了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贫家女。 这一切都是乐瑶那个贱人害的,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凭空冒出一个那么有钱的外祖母和一个权势滔天的表哥。 而她却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若不是昨日他们来闹那一场,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原来就在昨日,乐瑶他们走后,府里下人便听说主家得罪了贵人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街上县令一家被下大狱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便有那起了歪心思的想趁着还没被定罪,卷了府里值钱的东西潜逃。 一时间下人们纷纷效仿,府上乱作一团,乐昌宁发现后与人起了争执。 扭打间不慎打翻了油灯,众人慌了手脚四处逃窜竟无一人想起来救火。 又加上这些时日天晴风大,火势一时没控制住,一下子烧了个干净。 第8章 讲故事赚钱被抓包 云州城外码头,乐瑶人生第一次坐船兴奋的不行。 “表哥,这么大的船就我们几个人吗?”乐瑶拨开挡在面前的幂篱一角抬头望去。 船总共分上下三层,这么大的船住四十五人不在话下,他们一行人不过二十二人一半不到。 乐瑶看着被远远拦在外圈,一脸好奇又羡慕朝这边张望的众人。 狠狠的体验了一把作为有钱人的豪横。 不等关瑾君开口,何琳忙解释,“郎君不习惯与陌生人同行,况且咱们这船也不是一般人想上就能上的,这可是官船。” 乐瑶似懂非懂,不懂装懂连连点头,“哦!原来如此!” 上了船乐瑶就如脱缰的野马到处逛四处瞧,船夫和打杂的下人们都住在船舱里。 一楼是侍卫的住处,二楼自然是关瑾君和乐瑶的住处,只是一个住船头一个住船尾。 春花在收拾房间,乐瑶独自一人来到船头,船缓缓驶离码头,两岸的风景不断后退, 清风拂过,江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颗颗散落的钻石一般,两岸嫩黄的柳枝在风中摇曳,远处的青山隐在云雾缥缈之间,一幅浑然天成的山水画。 此情此景,叫人忍不住诗兴大发。 乐瑶脑中闪过《泰坦尼克号》里的名场面,忍不住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这边,爬上栏杆仰头张开双臂。 “轻舟~,唉,唉?” 腰间忽然一紧栏杆不断在眼前后移,下一秒“砰”的一声,乐瑶四脚朝天的摔倒在甲板上。 “哎呦!我的老腰,我的屁股啊!” 头顶传来一道冰冷中透着怒气的声音,“表妹这是想寻死吗?” 乐瑶这才睁开眼,一张冰冷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不行,她太疼了需要缓缓。 “我……” 何琳有心要扶,可又怕唐突了表姑娘,只能好言相劝,“表姑娘这是何苦,虽说离开故土是有些让人难过不舍,可您也不至于寻短见啊! 您若是怕去了京都受人欺负,大可不必多想,老夫人最是疼爱女孩儿,您又是她的亲外孙女,自有她为您做主,再不济还有咱们郎君呢! 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府里绝不会有人欺负您的。” 你内心戏可真多,你哪只眼看见我难过了?我那是在还原经典,经典懂不懂? 乐瑶闭眼咬牙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我那是在玩!” “玩?有这种找死的玩法?”关瑾君脸色仍旧不悦,显然不相信她说的。 “真的,我这是在体验飞的感觉!” 我真没想死,就是想装个逼而已! 见他不信,乐瑶索性站起身再次攀上栏杆张开双臂,示范给他看。 江风拂面裙带飘飘,少女白皙如雪的脸上洋溢着明艳动人的笑,漆黑如墨的秀发飞扬。 阳光轻盈的洒在她身上,平添一股仙气美得惊心动魄。 “表哥要不要一起?”乐瑶兴奋的大笑,还不忘回头邀请他一起玩。 关瑾君双眸深沉紧盯面前笑容纯粹又甜美的姑娘,脑中不停回荡那句:“表哥要不要一起。” 就这么魔性的一句话,在某人的心里深深扎了根,以至于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当午夜梦回时,总会不断想起。 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发生改变,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 见乐瑶毫无形象做着各种搞怪动作,关瑾君第一次没有出声制止,而是默默转身离开。 见人走了,乐瑶也不在意,迎着风做着各种帅气的动作,假装在御剑飞行,玩的不亦乐乎。 关瑾君站在二楼甲板上,又看了眼那道活泼的倩影,才跨步走进房间。 乐瑶的兴奋劲没能维持多久就怂了,也不知是天生就晕船还是这副身体素质太差的缘故。 她差点连黄疸都吐出来了,只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好在关瑾君事先安排了一位医师,如此吃了几天的药,这才渐渐适应了。 船上的日子实在无聊,窗外的景色欣赏的多了也开始免疫了。 乐瑶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身体刚好就开始不安分。 厨房张妈做的一手好菜,最合她的味口,一来二去乐瑶渐渐的和杂役们打成一片。 下人们对这个美的像仙女一样的小姑娘也是极有好感,她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从不摆大小姐的架子。 关键是她讲的故事相当精彩,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比那茶馆酒肆说书的说的都要精彩最主要是便宜。 渐渐的下人房的众人,一到饭后都自觉的聚在厨房听故事。 夜色深沉,两岸虫鸣鸟叫野兽吼,天上一丝星光不见。 厨房里一盏昏暗的油灯被风吹的左摇右晃,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乐瑶压低声音开讲:“上回说到书生高中后嫌弃糟糠之妻,转身做了驸马,吴氏一时心灰意冷在书生大婚之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摔的脑浆迸裂当场死亡,死后化作厉鬼复仇。” 众人聚精会神盯着乐瑶等待下文。 乐瑶绘声绘色继续道:“一游方道士告知书生只要熬过头七就能平安无事,并传授了他保命之法,只需每晚躲在床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睁开眼睛,如此待过了头七就能安全无虞。 当晚书生就依了道士的话早早的躲在床底,夜半三更,门外又一次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书生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一声凄厉阴冷的笑声传来,“哈哈,找到了!” 张生一听大惊失色,早将老道士的话远远抛在脑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正说到紧要处,厨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众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的惊叫连连。 乐瑶也惊得回头望去,门外关瑾君顶着一张比鬼还可怕的脸出现。 “都出去!” 众人低着头做鸟兽散,乐瑶也低着头跟在众人身后。 “你去哪?”关瑾君冷着脸开口。 “听不见,听不见!”乐瑶低着头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就到门口了,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抬头看去正是何琳。 乐瑶抬头求饶,何琳哪里敢放人,扭头看向别处。 “你就那么缺钱?”关瑾君转身冷冷盯着她,眼中满是怒气,“说了缺什么可以找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乐瑶一听不乐意了,哪种事?她靠自己劳动赚钱怎么了? “我不过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而已,我做错什么了,表哥干嘛总是看不惯我。 你有钱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俗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更何况你还只是我表哥。 我总不能一辈子赖在国公府!我想给自己赚点嫁妆本怎么了?” 今日的辛苦费还没收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不可理喻!哪有女孩子如你这般抛头露面的,再多一百个你国公府也养的起,何须你自谋生计。” 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是姑母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国公府自然有责任照顾她。 何须她一个姑娘自降身份赚钱养活自己。 “我不说故事就是了!”乐瑶低头认错,谁叫她吃人的嘴软,吵架都没底气。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要让他体会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的心情,确实不容易。 三人一起往回走此事算是揭过了。 何琳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表姑娘,最后那个书生怎么样了?” 刚刚他在门外只听了一半,心里吊着这事晚上肯定睡不着。 乐瑶低着头兴致缺缺,“被吓死了。” “怎么会,这不是有道士指点迷津了嘛怎么还会死?” “因为那个道士是个半吊子,他没算出那女子摔死时是头朝下的。” “妙啊!原是这样的,所以那个女鬼是以头当足,若是那书生躲在床上反而不易被找到,可他偏偏躲在床底,结果反而被那个女鬼找到。” 何琳一脸兴奋,这也太有意思了。 “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个书生飞黄腾达后就抛弃糟糠之妻,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才派人收了他。” 关瑾君目光瞥来,两人忙低头闭嘴不语。 “赶紧回去睡觉。” 第9章 同病相怜的表哥 乐瑶无精打采的回了房,何琳看着于心不忍,看了眼自家郎君,决定还是替表姑娘说几句。 “郎君,莫怪小的多嘴,奴才觉得表姑娘自在随性,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这般其实挺好。 比起其他女娘来,表姑娘确实是活泼了些,可这也没什么!郎君又何必过于苛责。 她一个小姑娘,刚刚丧母又差点被自己亲爹给卖了,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又背井离乡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担心自己没有银钱傍身将来被人看轻欺负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愿意过寄人篱下伸手讨钱的生活,郎君不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照你这么说我管教她还是我错了!”关瑾君不悦皱眉,那丫头何止是活泼了一点,简直无法无天。 “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郎君对待姑娘家还是太严厉了些,换做别的姑娘早就哭成泪人了。”何琳尴尬一笑,他哪敢说郎君的不是。 “那是她脸皮厚不学无术”关瑾君不以为意,冷冷瞥了一眼何琳,“怎么一个故事就将你收买了?” “小的哪敢啊!”何琳忙低头认错。 得,当他什么都没说。 翌日一早,乐瑶心不在焉吃着早饭。 好不容易找到个既能消遣又能赚钱的好法子还被人给搅黄了。 “姑娘今日的饭量怎得少了,可是吃腻了张妈做的吃食?” 春花见桌上六个碟子,每个碟子里的吃食只动了一半。 “不能赚钱了不开心!”乐瑶趴在桌上要死不活。 “表姑娘,小的有事求见!” “何琳,你怎么来了?是表哥又有什么事吗?我今天可没惹事。” 表哥找她准没好事! “不,不是郎君,是属下擅自做主来找姑娘的。”何琳行礼走了进来。 “你,找我有事?” “也没别的,只是想替我们郎君分辩几句,郎君他不善言辞,有时看着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可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还请您莫要同他置气。 其实我们郎君也并不是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公子,他也有自己的伤心过往,只是不善与人言而已。 这么多年小的一直跟在郎君身边看得最是清楚,他待人一向都是冷冰冰的,小的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其他多余的表情。 可自从表姑娘来了,郎君似乎也多了一丝活气,其实郎君和表姑娘也算是同病相怜,还请表姑娘看在郎君一路相护的份上,莫要与郎君生分了。” 马上就要回国公府了,那个家里除了老夫人,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郎君。 可即便老夫人也不能叫郎君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这些日子他瞧着郎君与表姑娘的相处。 他发现表姑娘身上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这股力量正在悄悄的一点一点改变着郎君。 他私心的希望回府以后,表姑娘能看在这段时日相处的份上,多多站在郎君这一边,甚至能够彻底改变郎君。 “这话怎么说?”乐瑶八卦心起忙追问。 他们俩同病相怜这怎么可能? “国公府老夫人也就是表姑娘您的外祖母膝下育有二子一女,再者就是已故王姨娘生的庶三子。 老国公去世后,嫡长子关成峰袭了爵位,也就是郎君的父亲。 咱们郎君并非夫人林氏所出,而是国公爷在外的私生子,郎君是五岁那年才被接回府的。 因国公爷瞒着所有人在成亲之前就,就在外与人有了首尾,一时间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夫人因此日渐与国公爷疏远。 连带着我们郎君也不受人待见,郎君被带回来时正发着高热,整整一个月才见好,因这一场大病郎君五岁前的事通通不记得了,甚至忘记自己的娘亲是什么模样,除了老夫人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以至于郎君性子越发孤僻冷淡。 五年前国公爷旧疾复发,临终前更是不顾众人反对将镇国公之位传给郎君,府里又是好一通闹腾。 郎君本就无意袭爵,也无意让家族不宁,因此毅然决然选择离家上了战场,五年里从未归过家,此前若不是老夫人来信央求,加之陛下急招,郎君怕是不会回去的。 这么说起来在国公府里您与我们郎君岂不是一样的,甚至郎君还不如您。” “原来表哥的身世这么惨,难怪养成了这样生人勿近的性子,放心我没生他的气,那表哥的娘亲?” 一个不被认可的私生子,在那样一个大家族里要生活下去,想来也是受尽白眼和冷待。 看来这镇国公府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乐瑶心里不免打鼓。 “没有人知道郎君的娘亲是谁?当年老国公为此还动用了家法,可国公爷愣是生生挨了一百下戒棍也不愿吐露半个字,国公爷去世后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这些年郎君也时常派人去南边打听,却毫无踪迹可循。” “或许国公爷有什么别的苦衷才隐瞒不说的!那你能跟我说说国公府的事吗?” 实在是够乱的,今后她也免不了身处这乱局之中,既然逃避不了,多了解一些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自然,奴才知表姑娘心里一定会有所担心,特来相告也好叫您安心些。 老太太最是和善疼爱晚辈的,您无需担心。至于大房夫人,性情冷淡这些年不大爱搭理人,但也不是苛待人的性子。 大夫人膝下一子两女,嫡子关瑾玉少年才俊性子温和,现任户部郎中,这个月刚娶了礼部尚书之女郑氏为妻;嫡长女关淑仪已嫁人,夫家尤姓已外放琛州任知州;嫡次女关淑蓉与表姑娘同龄,只比表姑娘大月份。 二房老爷关成宇现任吏部员外郎,二夫人李氏乃国子监祭酒之女,性子直爽,如今管着府里中馈。二人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嫡子关瑾萱年十六,尚在科考,嫡女关淑乐今年生辰便要行及笄之礼;二房还有一庶女乃夫人身边丫鬟林氏所生,名唤关淑颜年十四。 三房老爷关成令乃姨娘所出,老国公去世后便分了出去,三老爷文不成武不就,日子不甚顺心不好相与,姑娘只管以礼待之即可。三夫人沈氏商户出身,育有一子一女嫡长子关瑾铭年十九,也是个不成器的混不吝,时常在外惹事生非,姑娘千万要避着些,嫡女关淑宁恰巧也与姑娘同岁,其他庶子庶女一堆,因老太太不喜三房,也不叫他们到正房来,姑娘知不知晓也不打紧。 镇国公府人丁不旺人口简单,又有老夫人和郎君为您撑腰,姑娘大可不必忧心。” 这还叫人口简单?光是记人名就给她cpu干烧了。 还是计划生育好,这一大家子住一起能没有矛盾才有鬼了,简直一团乱麻。 不说还好一说乐瑶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得亏有你,若不然我定然两眼一抓瞎出尽洋相,你如此一说我心里便安心多了。”乐瑶站起身学着春花的模样朝何琳行了一礼。 是真心感谢他如此细心周到为自己着想。 “姑娘万万不可,您这是折煞小人了,不过多几句嘴的事,当不得姑娘如此,若无其他事小的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何琳走后,乐瑶一时陷入沉思,当年原身娘亲私奔一事指不定将国公府闹成什么样,十几年间了无音讯。 突然就多出个素未谋面的表小姐驾到,还要在家常住,换做是她也会心里不舒服。 这堪比林黛玉的开局愁死人啊!不,她可比林黛玉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第10章 救人救出朵烂桃花 禹都地处偏北,越往北天气越冷,对于起床困难户乐瑶而言,被窝以外都是危险的存在。 加之昨夜听了何琳的一席话,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小眯了会,刚迷迷糊糊渐入佳境,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人落水啦!快来人啊!” 乐瑶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直挺挺从床上跳起,匆匆朝着门外跑去。 “小姐,您不能这样出去啊!”春花吓得打翻了洗漱水,都顾不得收拾,跟着追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乐瑶来到栏杆处,歪着脖子伸头看,眼珠子四处瞟。 不怪她爱八卦实在是船上的日子太无聊,她都快闲出鸟来了。 船已经进了码头,大大小小四艘船排队等着卸船。 船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的很,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又在作什么妖?”关瑾君皱眉冷声训斥。 见她穿着里衣披头散发,歪着脑袋就冲出来,半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没作妖,落枕了,脖子回不正了。”乐瑶听惯了他的责备,完全不在意。 关瑾君冷冷看着对面的船只,和船上乱作一团的人,再低头见那探出栏杆的脑袋忽觉眼疼。 “人在哪?怎么没有人下去救?”乐瑶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落水的人在哪。 乐瑶跑到船尾的位置才看清,原来是被另一艘拦在他们中间的小船的船尾挡住了视线。 一年轻女子正在水中扑腾,眼看着就要沉水里了。 船上的人却只敢拿着杆子捞人,急得乐瑶火都起来了,也顾不得水有多冷,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小姐……” “乐瑶……” 本以为她只是喜欢凑热闹罢了,便没在意,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敢跳下水去救人。 关瑾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噗通”又是一声,何琳焦急大喊,“将军您不能救啊!” 那落水的可是位小姐,若是将军将人从水里救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这落水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若为了那姑娘的清誉和将军的名声,就只能委屈娶了她,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何琳心急如焚时,乐瑶犹如一条人鱼一般游窜到落水女子身边。 此时的卓桑柔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看着朝自己游来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任由来人拖着她往船的方向游去。 可当她看清还有一人正朝这边游时,双眸一亮随即挣扎起来,“不……,呜……。” “姑娘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上去的,你不要乱动,我快没力气了。”乐瑶使尽吃奶的力气将人往前拖。 最终在船上下人的配合下将人拖上了船。 乐瑶见人被安全救上去,正准备上船,后衣领一紧被人拽着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谁,谁啊?” 关瑾君黑沉着一张脸,将人揽在臂弯下朝着他们的船游去,不给乐瑶一丝的喘息机会。 “你疯了吗?”关瑾君一把将人甩在甲板上。 春花立刻拿着厚厚的被子裹住乐瑶。 “表哥干嘛又生气,我可是做了好事,你不应该表扬我吗?” 作为一个现代好青年,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落水而袖手旁观。 再说了她小时候可是村里的游泳小能手,踏猛子更是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 “不知死活,一个小女娘胆子竟这般大,我……”关瑾君见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瞪大一双杏眼求表扬,终是忍不住抬手戳她眉心。 “滚回去换衣裳,待会儿再收拾你。” 乐瑶头被戳的后仰,一脸不服气的抬手摸了摸额头。 “姑娘,您可吓死奴婢了,今后万不可如此。”春花眼圈红红的,她刚刚差点吓晕过去。 “哎呀我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够我吹一辈子的了。”乐瑶瞒不在乎,裹着被子边走边吹嘘自己,“你就不为你家主子感到骄傲吗?” 关瑾君看着她的背影双眸深邃清冷,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怎会有这般好的水性? 她究竟隐瞒了多少事,还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乐瑶,真正的乐瑶又去了哪里? 书房里,换了一身青色宽袖长袍的关瑾君坐在桌案前,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食指上的指环。 何琳一见,便明白他心中有事。 “郎君可是有事?” “你说一个人生病以后性情会变,难道就连以往不会的技能也能无师自通吗?” “小的不知”何琳明白了,郎君这是还在怀疑表小姐的身份,可他们已经多方证实了,表小姐就是如假包换的表小姐。 “小的曾听老人们常说,女子属阴,天生最易招惹邪祟,前段时间表小姐又大病了一场,莫不是那个时候被妖邪附了体,将军不如咱们请……。” 何琳话还没说完,在接收到关瑾君的冷眼后,乖乖闭上嘴巴。 “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哪有什么妖邪!一派胡言。”关瑾君不悦怒斥,下意识不想将乐瑶与妖邪扯上任何联系,“今后莫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荤话。” “是郎君,小的知错了。” “表哥,乐瑶求见。” “进来。” 乐瑶低头走进来,房间里又是死一般的静,最后还是乐瑶率先败下阵来。 “表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么鲁莽了!” “你可知周围那么多人,却为何无人出手相救?她身边丫鬟仆人无数,你猜又为何无一人下水救主?” 乐瑶想了半天心虚的看向关瑾君,“因为,他们不会凫水?” “就你能耐会凫水?”关瑾君咬着后槽牙训道:“那女子一看就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一般人得罪不起,况且女子的声誉最是要紧。 一旦被其他男子看了,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委身于救命之人,要么从此再难找到好婆家,是以旁人才不敢贸然插手。 再者她身边的丫鬟仆人,怎会不知若那女子出了事,她们也活不成的道理,难道就只因不会凫水就不敢救吗? 同样是死,她们为何不选择下水试一试? 说明这一切都是那女子授意的,你却不顾自身安危一股脑跳下水,你做事不动脑子的吗?被人算计了还洋洋得意。” 乐瑶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阴谋论,好端端的人自己跳下水装溺水,这么冷的天这人有病! 还有这些古人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吗?无凭无据就怀疑别人另有所图。 “表哥,你会不会想得有点多,搞不好那些人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突发状况,不知所措慌了手脚也是有的,怎么见得就是你说的那样?” “你……”关瑾君正要训斥,门外侍卫传话打断二人。 “将军,被救的那位小姐传话来说要登船亲自答谢相救之恩。” “看看,人家多好还要来道谢,表哥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乐瑶立刻来了精神。 她好想看表哥啪啪打脸的场面。 “不见棺材不落泪,将人请上来。”关瑾君双眸深邃语气冰冷。 “一会儿她要是非要谢我,给我金银珠宝我是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乐瑶兴奋的边走边嘀咕。 “表小姐,这不是一个意思吗?”何琳不解看向乐瑶。 “哎呀~你不懂,虽然我很想要,但是我不能表现的出我很想要,最好我先拒绝个来回,假装我不想要,然后她坚决要重金酬谢!这样才能显得我多么正直善良。” “表小姐当真厉害!”何琳是由衷的佩服,既得了钱也得了名,还能收获一份救命的恩情。 堂前摆放着一面蜀绣八面屏风,乐瑶隐隐看见屏风后站着一位红色长裙身段婀娜多姿的女子,因隔着屏风容貌看不真切。 “小女卓桑柔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家父乃鸿胪寺卿卓冉,不知二位府上哪里?改日定登门致谢!”卓桑柔隔着屏风看见那道伟岸的身影,脸上不由红了一片。 刚刚在船头远远看见这位郎君迎风而立,清风霁月俊朗不凡,心思百转千回恨不能立刻打听出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这才设计了一出落水,她料定其他船只上的人看见她的穿着不敢多管闲事。 而他看着就是家世不凡一派正直的模样,见有人落水定会出手相救,才会冒险行事。 可她在水里扑腾了半天,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反倒是他身边的女子下水后,他才急匆匆跳下来。 看来二人关系不一般。 “不必,为了姑娘的清誉着想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若无其他事姑娘还是请回!”关瑾君已经失了耐心。 乐瑶一听急了,这是又要断她财路啊! “我叫乐瑶,救人这种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记挂在心上,若是你非要送些个金银首饰来谢,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呵呵!” 姑娘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随便给我几百两打发了就行。 “那怎么行,得人恩果千年记,小女自然要问明二位恩人姓甚名谁,府上哪里才好铭记于心,好好报答二位。”卓桑柔依旧不死心急切想要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 乐瑶再迟钝也听出了话里的苗头,感情是打着谢恩的名号,来相看表哥的。 遂拉下脸来,“那就不必了,我救你本就不图回报,姑娘也不必挂在心上,姑娘刚刚落了水,还是快些回去休息,若招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卓桑柔听出话里的逐客之意,也不好再逗留,匆匆带着丫鬟告辞。 乐瑶气呼呼转身,没好气的睨了眼关瑾君,“妖孽,到处招惹烂桃花。” 关瑾君看着那气呼呼离开的小身影不怒反笑,“这小东西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何琳下巴差点惊掉,他怎么从郎君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丝宠溺的味道。 第11章 初入镇国公府 经过半个月的漂泊,终于在三月二十二这日入京,城门口早有丫鬟仆人等候。 “告诉老太太一声,我晚些时候回府”关瑾君沉声吩咐道。 乐瑶掀开帘子一角,“表哥不一起回府吗?” 相处了这一路,虽然表哥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可总好过即将面对的那一堆陌生人。 “你先随她们回府,我需进宫面圣,晚些时候回来用晚膳,不必害怕祖母是最和善的。 拿出你平日里怼我的劲,没人欺负得了你。”关瑾君陪在马车旁一道入城。 “那表哥你去忙!”乐瑶讪讪放下车帘。 关瑾君驱马离开,一路朝着宫门而去。 御书房 惠文帝夏侯琮一边处理手中的奏折,一边不时抬头看向门口。 “小桂子你去看看,怎么人还没到!” 小桂子转身匆匆离开,不多时便在御花园里找到被长公主绊住的忠勇将军。 “关瑾君,五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本公主为了等你生生耽误到了十八,你究竟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夏侯婵红着眼眶问。 她好容易等到他回来了,今日若不能给她个满意的答复休想离开,她堂堂一国公主到底哪点配不上他。 “公主请自重,公主与臣一个天一个地,是臣配不上公主,还请公主另觅郎婿。”关瑾君眼神目视远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你……,本公主这就去找父皇赐婚,你若是敢抗旨,本公主诛你九族。”夏侯婵哭着跑开。 …… “胡闹,堂堂一国公主成日里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父皇明明也很喜欢关瑾君的不是吗?那让他做儿臣的驸马有什么不好!”夏侯婵跪地哭求。 父皇明明最宠她,从小到大对她百依百顺,可为什么偏偏这件事,每每提及父皇都会如此震怒。 “谁都可以就他不行,朕答应过他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他,将来他要找的妻子只能是他喜欢的,而非旁人强加于他的,今后若再让朕看见你纠缠于他,朕就给你指婚将你远远的嫁了,从今往后休要再提此事!”文惠帝一脸怒容甩袖道:“来人,将长公主带下去交由皇后好好管教。” “父皇,您为什么就不能答应儿臣,儿臣就这一个请求!”夏侯婵再不甘心,还是被宫人拖了下去。 “还不快滚进来!”惠文帝没好气的冲门外喊。 关瑾君这才走进御书房,朝着惠文帝跪拜行礼。 “哼,还知道回来,若不是朕连发数道圣旨急召你回京,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惠文帝虽气语气里却透着亲近。 “陛下恕罪,边关战事吃紧臣实在无暇回京。”关瑾君低头告罪。 “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好在没辱没了你父亲柱国大将军的威名。 南边应当会安静一阵子了,你此次回来就好好的给朕待在京里,休要再乱跑。” “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若不想袭爵朕不逼你,爵位空悬着便是,再过几日就是你的加冠之礼,也该收收心好好说一门亲才是。”惠文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继续自顾自道:“这满京城的姑娘任你挑,任凭你看上哪家的朕都给你挑来如何?” “多谢陛下,只是微臣暂未有娶亲的打算,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若无其他事,臣想先行告退,臣多年未归家,家中祖母甚是惦念。” “每次一提婚事你就如此,也罢!这些事自有人替你操心。”惠文帝无奈摆手。 两人又聊了些南边的战事近况,这才放关瑾君出宫。 “这孩子什么都好,模样才干样样顶尖,就是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惠文帝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关将军自然是……”和坤是惠文帝身边伺候的老人,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关将军文武双全才貌双绝,自是随他的父亲。” 惠文帝会心一笑,“你个老货惯会拍马屁。” 另一边,乐瑶从马车换成四人小轿,又从小轿改步行。 如此过了三道大门,九曲十八弯,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在一处院子前停下。 门口一位身着水红色长裙,模样清秀的丫鬟立刻笑迎上来,“可将姑娘盼来了,老太太刚刚还念叨,再不来可就要打发人再去接了。” “也不知怎么郎君回京的消息传了出去,外面等着见咱们郎君的姑娘们一见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就将咱们围的死死的,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劳秋菊姑娘跟着受累了。”负责接送的刘嬷嬷忙陪笑解释。 乐瑶此时已经没心思听这些,她只担心一会儿见了魏老太太该怎么办? 她向来不是个爱哭的性子,关兰芷虽是这副身体的亲娘,但对她而言就是个完全的陌生人。 万一表情不到位,被发现端倪可就遭了。 门帘掀开,乐瑶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绕过一扇大屏风走进里间。 “表小姐到了。” 乐瑶抬头望去,瞬间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鼻间一酸泪如雨下,“奶奶!怎么会?” 堂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者,乐瑶再熟悉不过,这就是她前世的奶奶呀! 魏老太太起身看向面前娇弱的小姑娘,想到她那早逝的女儿,再看被磋磨的瘦弱不堪的外孙女,眼泪往下掉。 “好孩子,快到祖母这来,让祖母看看我的乖孙女!” 乐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思念,扑进老太太怀里大哭起来。 奶奶我好想你! 两人抱头一阵痛哭,惹得一旁众人无不跟着落泪。 二房媳妇李青鸾抹着泪上前相劝,“好孩子快别伤心了,你祖母年纪大了,可不能如此伤神,你这身子也瘦弱的厉害,也该放宽心才能将养。 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久别重逢,合该高兴才是!” 是啊!能再见奶奶,已是上天的眷顾,该好好珍惜才是。 乐瑶这才渐渐止了哭,按照规矩一一拜见问好,两位舅舅隔着屏风匆匆见了一面,说了些安心将养的话就离开了。 她这才有心思悄悄四下打量。 房间宽敞中间用一面绣山水屏风隔开,男眷在外女眷在内。 屋内摆设简单中透着奢华,竟是些乐瑶从未见过也叫不出名字的新奇玩意。 下首依次坐着三位舅母,身后规规矩矩站着数十名丫鬟,小辈们并不在屋内。 大舅母林氏举止端庄面色清清冷冷,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只点头寒暄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反倒是二舅母李氏,一直拉着她问长问短态度亲和随性。 三舅母沈氏一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不时拿白眼瞟向她们这边。 “好孩子,到了舅舅家就跟自家是一样的,千万别拘着。”魏老太太搂过乐瑶,“你和你母亲这些年日子一定不好过!快和祖母说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母亲可在你面前提过我老婆子?” 乐瑶一惊,果然还是逃不掉的。 便将之前在七七那里听来的一一说了,可终究是些皮毛。 架不住祖母一再追问,每每遇到不知道的,就假装伤心难过糊弄过去。 一通乱扯下来,她的后背额头竟生出薄薄一层汗来。 “你母亲这是还在怪我们,怪我们当初做得太决绝,是以这些年从不愿在你面前提起以往的事,这孩子从小性子倔,没想到到死都是这样,和她爹一个脾性。 当年你外祖放话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同时也是想打消那个登徒子的妄念。 却没曾想一步错铸成千古恨,你外祖临死前都没能闭眼,你母亲也郁郁而终,造孽啊!”魏氏边抹泪边哽咽道。 “外祖母,不怪你和外祖父,要怪只怪我那忘恩负义的爹,事实证明你和外祖父没错,他确实是个不堪托付的。 母亲不跟你们联系并不是因为她还在生你们的气,她只是在气自己识人不清没有听你们的话。 她是内疚没脸回来见你们,事情都过去了,我想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不愿见您再为她伤神。 还有,表哥已经替我和母亲好好的出了口恶气,他们从今往后都别想好过。” 第12章 表亲初见纯尬聊 正说着,门外丫鬟通报,少爷姑娘们下学回来了。 乐瑶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你们都回!用饭时再来,也好让这帮小辈松快松快!” 林氏三人带着丫鬟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听见门外传来说笑声。 乐瑶站起身看向门口,为首一位俊朗阳光的少年,一袭宝蓝色束腰长袍衬得他丰神如玉。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桃红色长裙外罩白色锦缎小袄的女子,柳眉圆眼,稚气未脱清秀可人。 后又进来两名女子,其中一个看着年纪稍大些一身白色绣荷花纹长裙,腰间系同色腰带,柳腰削肩鹅蛋脸,柳眉微挑妆容精致。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子一袭青衣长袍,肤白如雪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丹凤眼尤其好看。 乐瑶一时间也猜不出谁是谁,看样子三房的应该是没来。 众人走进屋,只见祖母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月白色束腰长裙外罩青色织锦小袄的美人。 一双含情柳叶眉,杏眼圆睁清澈又干净,五官精致异常,少见的好颜色。 一猜便知这就是那位远道而来的表妹了。 “祖母安好,表妹安好!” 几人忙上前见礼,乐瑶微笑回了个全礼。 “都坐!自家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老太太笑呵呵拉乐瑶坐下,指着他们依次介绍。 “大表哥你见过了,只等你二表哥和二表嫂回来,咱们家就齐全了。” “祖母说的是,哥哥们回来自是喜事,老祖宗这下可安心了。”关瑾萱笑着站起身,转而又看向乐瑶,“乐表妹,我是你四表哥,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事只管找表哥。” “就你爱逞威风,待会儿二哥回来,看你还敢如此不!”关淑蓉笑着打趣,“表妹可别理他,别看他现在能说会道的,只我二哥一来他保管怂。” 这大概就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乐瑶只坐在祖母身旁随着众人笑笑并不说话。 说多错多,她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为好。 “说得好像你不怕二哥哥似的!”关淑乐面带不悦回怼。 “唉~,姐妹间开个玩笑,六丫头怎么就恼了”老太太皱眉劝阻。 关淑蓉一见她挨训,立刻嘚瑟扬眉挑衅。 “是祖母,乐儿知错!”关淑乐忙低头起身认错。 乐瑶悄悄瞥了一眼,这个六表姐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二郎君二少奶奶回来了!” 话落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男子气宇轩昂温文尔雅,女子一身粉红长裙娇俏可人。 “可算回来了,快坐下歇歇!”老太太笑看着面前的二人,“你们新婚燕尔的原不该催你们回来,只你们大哥和表妹今日方到,全当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咱们家难得这么全乎,还望玉哥儿媳妇莫怪。” “祖母这般说就折煞孙媳了,娘家哪一日都能回得,可咱们家今日难得团圆,自是要回来凑个热闹的。”郑芙蓉暗暗扭着帕子,面带微笑起身回话。 “祖母放心,孙儿特意打听了,大哥应是快回府了!”关瑾玉起身应道,目光温柔看向乐瑶作揖,“表妹远道而来,表哥未能亲迎实在失礼,还望表妹见谅。” “二表哥、二表嫂多虑了,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乐瑶还未恭喜表哥表嫂新婚大喜。”乐瑶起身还礼。 正客套间,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帘微动关瑾君冷着脸进来。 “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老太太激动的站起身,声音哽咽。 众人立时跟着起身默默站到一旁。 “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心了。”关瑾君单膝跪地请安。 “快起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老太太一把将关瑾君扶起来,握着他的手不放,“这回不走了?” “祖母您坐,今日难得团聚不说这些。”关瑾君避而不答扶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一时心绪难平,坐在一旁抹泪,众人又围着好一通安慰。 忽而气氛就冷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空气凝结了一般。 乐瑶尴尬冲着看过来的众人傻笑,脑子里翻来覆去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 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跟古人聊天,说多了怕露馅。 这不说这般干坐着也挺尴尬,就在乐瑶快抠出三室一厅时。 关瑾玉干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表妹在家可上学吗?” 好嘛!这还不如不说,真是问到她的死穴了。 这个时代女子读的书,无外乎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这一类,可巧了她都不会。 乐瑶尴尬一笑,得三室一厅彻底竣工。 “不曾读过什么书,只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 想来表哥也只是随口一问,总不至于叫她现场背诵! 还好她够机智照着林妹妹的回答总不会错的,就在乐瑶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傲娇时。 一道沉稳清冷的声音犹如一记重拳打得乐瑶脑瓜子嗡嗡的。 “《千字文》识得多少背一段来?” 乐瑶错愕的寻声望去,却见关瑾君闲适的端起茶盏细品起来。 表哥我劝你善良!咱能不这么尬聊么!背诗文亏你想得出来!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乐瑶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开口:“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什么吊民,吊民什么来着?” 哼!这个刁民总想害朕! “好了,在家里还不让人松开些,你瞧瞧你一来她们一个个吓得鹌鹑似的。”魏老太太看出乐瑶的窘迫,忙出声解围,“你妹妹才刚回来,身体还未好全,考究学问的事以后再说不迟。” 关瑾君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当真是一点不谦虚,真真是只识得几个字,谁家姑娘如你一般不学无术,明日就跟姐妹们一起上学去。” 上学?上什么学?她两世加起来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要重新再来一回? 那岂不是意味着又要过那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苦日子了。 “我瞧着表妹的身子是有些不足之症,还是应当休息一阵子,明日就去学堂会不会太着急了些?”郑芙蓉盈盈一笑,看向关瑾君。 乐瑶双眸晶亮点头如捣蒜,二表嫂说的实在太对了。 关瑾君面色清冷并不搭话,郑芙蓉面露难堪捂着帕子垂眸。 关瑾萱最是机灵,赶忙上前帮腔岔开话题,“妹妹可有小字?” “没有!” “不如……” “就叫夭夭!”关瑾君脱口而出,脑中不由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形。 乐瑶不悦眯眼瞪他,骂谁妖呢?咱俩究竟谁更像妖? 众人也惊讶的看向关瑾君,他向来不管这些闲事的,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关淑颜捏着帕子声如蚊蝇,“夭夭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唯有瑶表妹这般好颜色才当得起这句诗,且夭和瑶相近叫着顺口,还是大哥取的好!” “好好好,那就夭夭!”老太太一听确实不错,当即一拍板定下。 关淑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多谢妹妹这番解意,不然我们这帮才疏学浅的,哪里知道是这个意思。” 就知道卖弄文采人前卖乖,和她娘一样的讨厌。 关淑颜立时低下头,眼角微微泛红。 这人怎么逮谁怼谁? 乐瑶忍不住开口,“可不是,哥哥姐姐们都是学富五车自然是明白的。 多好的名字险些叫我给埋没了,若不是颜表姐这番解释,我差点以为大表哥是在拐着弯得骂我呢!” 众人会心一笑,关淑颜朝着乐瑶点头羞涩一笑。 不多时丫鬟婆子来传话开席了,众人朝着宴厅而去。 第13章 后花园私会 撞破奸情 大户人家用饭规矩多,乐瑶可算是体会到了林妹妹初进贾府时的窘迫,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饭后老太太体恤乐瑶一路辛苦早早安排了院子叫她好生休息。 桃园 “这些箱子哪来的?”乐瑶走进院子看向院中央多出的几个大箱子问。 “回姑娘,这是大郎君给您备下的,姑娘打开就知道了!”春花笑的一脸神秘。 乐瑶走过去一一打开,里面装着各色各样的小物件,有适合男子的笔墨纸砚珍玩字画;也有女孩子喜欢的金银首饰香袋巾帕。 表哥这是怕她明日没有回礼会窘迫难堪,才特意送来的? 这些礼物即实用又不会显得太贵重,看着像是乐瑶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不至于让人生疑也不叫旁人看轻。 这礼物的用心可见一般。 “表哥实在是……”乐瑶看着满当当的几大箱礼物,心口又开始狂跳不止。 帅气多金待她又细心好想以身相许怎么办?若他不是自己的表哥该多好呀! “哟!姑娘这会子怎么还在院子里站着,怎的不进屋歇息?”刘嬷嬷带着丫鬟朝乐瑶行礼。 “这不刚在清理东西,嬷嬷这么晚来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乐瑶也屈膝回了个半礼。 刘嬷嬷是祖母身边得用的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老太太不放心特打发老奴过来看看,若是缺什么好及时叫人添置”刘嬷嬷环顾一圈,指着身后的一个丫头,“这是芳草,是老太太院里的二等女使,今后就跟着姑娘了。” “奴婢芳草见过姑娘”芳草跪地给乐瑶磕了三个响头。 “快快起来,不必如此!”乐瑶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 “有劳嬷嬷,我这院里就我一个,实在用不上这么多人,即是祖母赐不敢辞,万望嬷嬷替我谢过祖母慈爱,二舅母安排的妥帖,我这里实在什么都不缺,这些尽够了。” 院里四个洒扫婆子、四个三等丫鬟都是二舅母安排的,再加春花和芳草,这么多人就伺候她一个实在有些夸张。 “姑娘不必多心,其他姑娘也是一样的,不过是院里添个人手的事,费不了什么功夫。 既然姑娘这里没什么事,老奴就退下了,姑娘也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请姑娘到慧芳园同姐妹们一起用早膳。”刘嬷嬷行礼告退。 “小姐,奴婢服侍您洗漱歇息!”芳草扶着乐瑶就要往屋里走。 “不用,你先帮着春花收将这些东西收拾进去,我在院里坐坐。” 作为一个加班社畜,就没有早睡的习惯。 乐瑶四处打量,小院正房是她的房间,一进门是厅堂平时可以在这里学习会客。 右手边是她的卧房,里面布置的温馨雅致,床前燃着不知名的熏香。 左边的小房间应该是丫鬟守夜睡的小榻,正房两边还有四五个房间,供丫鬟婆子们居住。 院子里有棵桃树,枝条上打着花苞,桃树下有方石桌。 乐瑶单手托腮看她们忙进忙出,没一会就觉得无趣。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又没有手机,干脆出去转转打发时间顺带消消食。 想起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园子,乐瑶独自出了院门。 月明星稀,院子过道上点着灯笼倒也不黑,远处的假山上有座凉亭,是个赏月的绝佳去处,就是位置偏僻了些。 乐瑶手脚并用爬上凉亭,刚坐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隐隐听见一个女人嘤嘤嘤的哭声。 “你就这般讨厌我吗?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芙蓉表嫂的声音? 她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哭? 正疑惑之际,另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弟妹还请自重,我与你之间无话可说。” “这不是……”乐瑶吓的大气不敢喘,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差点没震碎。 大晚上他俩怎么会在一起?该不会是有奸情? 这种狗血的事怎么就叫她碰上,万一被发现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再万一表哥一时恼羞成怒杀她灭口怎么办? “这些年我……”郑芙蓉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喷嚏打断。 郑芙蓉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站立不住往假山靠去。 “是谁在那里,出来!”关瑾君瞬间警觉,眼神犀利看向凉亭的方向。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鼻子痒,乐瑶紧贴假山,压着胸口憋气。 怎么办怎么办?火气这么大出去肯定完蛋!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总不能因为不小心偷听到叔嫂奸情就被嘎了! 这死法也太憋屈了。 “再不出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关瑾君冰冷双眸闪过一丝杀意。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乐瑶感觉心脏停摆了几秒。 不管了拼一把。 乐瑶猛得瞪大双眸,伸直双手直愣愣的跳了出来,嘴里含含糊糊喃喃自语,“红烧肘子大猪蹄,烧鸡烤鸭炖排骨!” 迈着小碎步从两人中间飘过,嘴里还不忘碎碎念,“好吃,好吃,大猪蹄真好吃。” 郑芙蓉手帕遮面躲闪到一边。 关瑾君双眸幽深一瞬不移的盯着乐瑶,眼见她从自己面前飘过。 乐瑶被盯的汗毛竖起,不管不顾加快小碎步朝前挪动,就在她以为胜利在望时。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钱袋掉了!” 乐瑶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果然没有,她慌忙转身低头找:“哪呢?” 时间一瞬间静止,乐瑶意识到上当了可为时已晚。 要死了,你大晚上出门什么时候带钱袋了,再说了你有钱可带吗?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缎面靴子,乐瑶一咬牙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表哥我真的在梦游,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 看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人儿,关瑾君双眸里射出能冻死人的光,声音低沉道:“无论你当初是什么原因嫁入国公府那都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 既然选择了嫁进来,就好好的过日子,别再生出些不该有的妄念。 我救人无数也杀人无数,不曾一一记得,陈年旧事我劝弟妹还是忘了的好,今日之事下不为例,你我的身份,不宜私下见面还请弟妹好自为之。” 郑芙蓉眼眶湿润,眼睁睁看着关瑾君大步离去,“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记得,你知道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吗?” 另一边乐瑶发了疯似的跑回桃园。 春花正要出门找人,就见乐瑶急匆匆跑回来,“姑娘您这是去哪了,奴婢正要出去寻您!” “别说了别说了,我要回房静静!”乐瑶越过二人跑回房间躲进被窝。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心事?”芳草不解的问。 “看着不像,姑娘每天都如此,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快打水伺候姑娘沐浴更衣!”春花与乐瑶相处的久些,早就习惯了她这跳脱的性子。 第14章 清风霁月的表哥被催婚 翌日一早乐瑶来到慧芳园,丫鬟春杏笑着打开帘子。 走进房间一看,人已到齐,“祖母、舅母表哥表姐安!夭夭来迟还望勿怪。” “你年纪最小又一路舟车劳顿的,起的迟些也是常理,快过来到祖母这来。”老太太一脸慈爱的伸手,“我瞧着怎么比昨日还要憔悴许多,可是昨夜没睡好?” 乐瑶轻轻摇头,眼睛偷偷瞟向一边悠闲喝茶的罪魁祸首。 见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心里没来由气闷,再看另一位当事人,虽面有愁容却不见心虚慌乱。 敢情昨夜就她一个人吓得半死是! 李氏忙起身关切问:“可是择床,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可要及时说才是。” “劳二舅母费心,只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身子难免有些疲乏不碍事的,只需歇上几日便好。” “若是择床倒也不怕的,我这里正配着安神养容丸,每日睡前吃上一颗慢慢调理着。”老太太吩咐下人将准备的礼物拿上来,“这些是给你的拿去玩!这些年受苦了,从今往后有祖母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丫鬟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檀木匣子,里面装满玉镯金簪应有尽有。 乐瑶起身嘴角挂着难以抑制的笑,“谢祖母!” 发财喽发财喽! 众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见面礼,乐瑶有幸体会了一把接礼物接到手软,嘴笑到抽筋的快感。 收完礼就该回礼了,她刚准备吩咐春花芳草去拿礼物。 却听得老太太发话,“夭夭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回礼就免了,哥哥姐姐疼妹妹是该当的,你们可不许拈酸吃醋啊!” “是,老祖宗都发话了,我们怎么敢找表妹要礼物。”关瑾萱起身一脸羡慕的看向乐瑶,“年纪小就是好,有礼物收还不用上学。” 乐瑶笑笑不敢接话,生怕某人提起上学的事。 “就你最皮,回头得空了带你妹妹去外面转转散散心,见见京都的风貌人情。” “那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学了?”关瑾萱眼睛瞬间亮了。 李氏起身就要揪他耳朵,“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哎呀!娘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关瑾萱吓得满屋子乱窜,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用罢早饭,各自散了。 屋里只剩老太太、乐瑶和关瑾君三人。 乐瑶刚来身体还未恢复,暂时不用去学堂,关瑾君因刚回京陛下特允他过完加冠礼再任职。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下首,立时有丫鬟奉上果子茶水。 乐瑶低头吃果子,关瑾君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祖母,孙儿打算今日住回将军府!” 老太太一怔,立时伤心起来,“家里这么大地方不够你住吗?那将军府常年空着,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气,叫我怎么能放心!你好容易回来一趟,就当陪陪我老婆子不行吗? 我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今日我就将话放在这,只要有我在一日这个家里就不许有人住到外头去,除非我死了,你们爱出去住出去住,爱分家分家。” 乐瑶忙坐到祖母身边帮她拍背顺气,“祖母您别气,表哥最是孝顺的,您不同意他绝对不敢搬去外面,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关瑾君站起身,“祖母保重身体,万不可因孙儿伤了身体,孙儿听您的就是。” “只要你不提搬出去的事,我老婆子就还能舒心的过上几年。”魏老夫人拉着乐瑶的手坐下。 “这次回来不如尽快将婚事定了,也好叫我老婆子安心。” “如今天下未定战事未平,孙儿随时都要返回南边,此时娶妻岂不是叫人守活寡,白白蹉跎了人家,孙儿想再等两年,等收腹了南边再议不迟,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关瑾君皱眉拒绝。 情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美人窟英雄冢,他志不在此。 或许将来一切尘埃落定,他也会找一个门当户对合适的人,同她生儿育女,完成香火的延续,可眼下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说这话时,关瑾君万万没料到有一日他会因儿女私情痛苦难堪相思成魔。 老太太听他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你休要拿这话来诓我老婆子,天下就没有不收复边疆不准人成婚的道理。 你瞧瞧满上京有几个你这样的?哪一个不是早早娶了妻,旁的不提就荣国公府里的容哥,与你自幼交好的,人家转眼就要娶亲了;再看你弟弟,媳妇都进门了。 你呢?身边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这些事原不该我这个老婆子插手,可你那个嫡母……,唉,不提也罢! 这事免不得我这个老婆子要惹人嫌的说上两句,眼看着你弟弟都走在了你前头,你怎么就一点不上心呢!” 果然每一个长辈心里都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就连清风霁月的表哥也不能免俗。 可惜晚了一步!心爱的人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这得受多大的打击啊! 搞不好表哥为情所伤一辈子不娶妻也是有可能的。 乐瑶暗暗摇头为这对有缘无分的苦命鸳鸯惋惜。 “祖母不必忧虑操心,孙儿自有主张,眼下孙儿确实无暇想这些,还请祖母原谅孙儿的不孝。”关瑾君作揖低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老太太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好太过强求,生怕逼得紧了他又如五年前那般一声不响的跑去边关。 “都随你!我老婆子老了也管不了了, 看着你们一个个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老太太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气。 “放心祖母!您看看表哥,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要钱有钱要武力值有武力值,追他的姑娘都从禹都排到黎城了。 我们回京那日您是没瞧见那掷香包巾帕的人差点没把我砸晕过去,您还怕他娶不到媳妇?祖母您这就是杞人忧天。”乐瑶手舞足蹈给她描述了一遍那天的盛况。 她说的都是实话一点没夸张,那日她差点没被胭脂香包给熏死,唯一庆幸的是她们没掷瓜果。 古代的追星族一点不比现代的逊色。 “哈……!还是我们夭夭会说话,照你这么说祖母就不管他了?”老太太第一次见这么夸人的,笑的合不拢嘴。 那日的事刘嬷嬷自是说了的,经乐瑶这么一开解她这心一下子熨帖了。 身后的丫鬟婆子也跟着捂嘴偷笑。 “别管他,他这是还没开窍呢!说不得哪天他自己就哭着求到你跟前让您帮他找媳妇了。”乐瑶一边说一边挑眉看向关瑾君。 怎么样我帮你解围了,昨晚的事咱们就扯平谁也不要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这孩子人小鬼大,说话一套一套的,这些话只自家人说说,万不可对外人言,叫人知道了说咱们家姑娘孟浪。”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看着乐瑶。 “是,孙女知道的!” 我这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嘛!不然我才不多这个嘴。 关瑾君没好气的冷眼睨她,示意她安分些! 两人从老太太处出来。 “表哥,你刚回来一定很忙,我就先走了!”乐瑶见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莫名心虚只想赶紧开溜。 话说偷情的人是他,怎么心虚的反倒是她这个抓包的人,真是没天理。 “等等”关瑾君眼神示意春花和芳草,两人远远退开。 “表哥,我睡了一觉今早起来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乐瑶急忙解释。 “昨夜你看到的并非是事情的全部,不要瞎猜对你没好处。” “表哥说的是,我没想也没猜,我保管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 表哥待我那般好无论何时我都是站在表哥这一边的”乐瑶说完死死闭紧嘴巴,仰头眼神真诚的看他。 关瑾君抿唇不语,转身大步离开。 “大郎君这是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春花走上前来一脸疑惑的问。 “谁知道,再说他什么时候开心过?”乐瑶不甚在意。 她只关心一点,昨晚的事算是翻篇了! 春花认真想了想,也对!郎君什么时候开心过,尤其是在面对自家姑娘的时候。 没暴跳如雷就是好的了。 第15章 行冠礼风波不断 镇国公府是京中少有的权贵之家,就连当今皇后的母家荣国公府都不能与之比肩。 不仅因当年的老国公曾在尸山血海中救下先帝,一路保着先帝在群雄割据的乱局之中杀出重围,走上九五至尊之位。 更因柱国大将军关成峰乃当今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拜把兄弟。 二十年前陛下还在潜龙之际,曾南下江南巡查被追杀,听闻当时凶险万分,多亏了柱国大将军不顾自身安危引开追兵,凭一己之力保住陛下性命,以至身受重伤落下病根这才英年早逝。 陛下每每提及此事无不痛心疾首哀悼连连。 如今的镇国公府虽至今无人承袭爵位,但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陛下待已故镇国公之长子犹如亲子一般。 这份荣宠比之其父在世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太子殿下都被比了下去。 关瑾君的名号在京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更是京中贵女们的春闺梦里人。 即便国公府有意低调行事,但架不住巴结献媚的人太多。 冠礼这一日许多官员家眷不请自来,惊动了大半个朝廷。 前厅围满了前来祝贺的文武官员,众人正在寒暄之际,有下人来报,太子殿下长公主驾到。 关瑾君立刻起身出门相迎,“太子殿下千岁,长公主金安。” 夏侯珏头顶金冠,剑眉星目、笔挺的鼻峰下薄唇含笑,一身玄色绣金丝蟒袍贵气逼人。 “众爱卿平身!”夏侯珏抬手扶起关瑾君,温和一笑,“晨风不必多礼,今日是你的生辰,父皇特命吾送来贺礼。 皇妹一听有热闹可瞧非要跟着来讨杯喜酒,还望晨风不要责怪皇妹唐突才是。” 对此他也表示无奈,今早出宫若不是母后三令五申非让他带着这个麻烦,他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殿下多虑了,陛下厚爱臣铭感五内”关瑾君单膝跪地谢恩。 今日的关瑾君一袭白色绣祥云纹宽袖长袍,更衬得他五官俊美无俦,清贵高洁凛凛不可犯。 “君哥哥,上次的事是本宫的错,还请你看在太子哥哥和父皇的面上不要同本宫一般见识,这是本宫特意为你精心挑选的礼物。” 夏侯婵今日一身大红色宽袖长裙,腰系金丝荷花纹腰带,纤纤细腰尽显。 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向关瑾君,满脸娇羞的双手捧着镶金边的木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东海夜明珠,在阳光下珠子洁白如玉,泛着温润的光泽。 如此大的夜明珠并不多见,众人不由啧啧称奇,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长公主殿下爱慕关瑾君多年,生生为他耽误了花嫁之期。 公主今日如此高调送礼,显然是有意逼着关瑾君表态。 “公主殿下驾临,已是臣及家人莫大的荣幸,万不可再收如此贵重的礼物,还请公主收回。”关瑾君面色清冷,微微抬手作揖并不接礼。 这态度意思再明显不过,众人不由倒抽口凉气,大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夏侯婵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眼圈猩红,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关瑾君视而不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众人讪讪低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老太太察觉出不对,忙赶过来行礼,“公主殿下大义一心为东肇百姓,这才如此厚爱关家,可这礼物太过贵重实在受之有愧。 为人臣者忠于陛下、守卫家国护佑百姓乃应当应分之事,陛下与公主对关家如此看重,老妇心中无任感激,唯有叩谢皇恩浩荡!” 此话言外之意,公主是因着关家护国有功这才赏赐关瑾君,并非因为儿女私情,而关家护卫陛下乃是本分,不该受此大礼,这才拒绝了公主好意。 这不过是给公主一个台阶下罢了,众人了然顺坡下驴跟着叩谢皇恩。 老太太微微躬身抬手,“公主,女眷此刻都在后院,老身这就带您过去,离开席时间还长着呢,公主不妨与姑娘们一起凑个趣。” 后院花园,众府女眷齐聚一堂,满院子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京中贵女常聚在一处品花茶宴,久而久之就有了各自的小圈子。 贵贱嫡庶有别,有身份的贵女自是不愿自降身份与低自己一等的门户结交攀谈。 关淑乐、关淑蓉乃镇国公府嫡女,加之她们有一个风光霁月人人想嫁的哥哥,因此在贵女圈尤为受欢迎。 夏侯婵贵为公主,自是不愿同她们一般去巴结讨好,再者她自小也算是与关瑾君一同长大,最是了解他的,他自幼与家中亲人关系凉薄,才不会受几个妹妹的几句言语影响。 加之刚刚前厅上发生的事,这会儿她心口还隐隐泛酸难过,也懒得搭理旁人。 便带着宫人四处闲逛,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关瑾君,私下再与他好好谈一次。 关淑宁一身粉色长裙站在人群之外,一脸妒恨的看向被众人围着问东问西的关淑蓉和关淑乐,手中的帕子差点没撕烂。 见公主独自带着宫女离开,忙匆匆跟了上去,“长公主拨冗前来参加哥哥的行冠礼,实乃关家莫大的荣幸,家中招待不周还请公主见谅,不如就由小女带长公主四处逛逛如何?” 长公主的心思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她能帮助长公主得偿所愿,那公主对她一定会心怀感激,如此一来今后看谁还敢低看她们三房。 夏侯婵斜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你!” 关淑宁暗暗咬牙捏紧帕子,面露得体微笑,“公主高洁如兰身份尊贵,自是我等高攀不上的,可我那几个姐姐正忙着招待其他贵眷无暇脱身。 过门即是客更何况是长公主这样的贵客,自然是要有人招待的,这府里虽比不得皇宫可若无人带路,也是容易迷路的,若是被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可如何是好,不若公主当小女是个领路的女使如何?” 夏侯婵立时听出其中深意,“哦?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带本宫四处转转,最好是些景色宜人清净无人打扰的好去处。” 关淑宁低头行礼,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公主放心,自是不会叫公主失望的好去处。” 两人边说边朝着后院而去。 第16章 乐瑶送礼惹怒长公主 后园栽种了一片杏树,正是杏花盛开之际,景色宜人又僻静。 夏侯珏背着手无奈摇头,“你啊!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个脾气, 吾的皇妹究竟哪一点配不上你了?” “殿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不也一样没变,何故带她来此?”关瑾君面色阴沉隐隐透着不耐。 “吾这皇妹从小就执拗,不见棺材不落泪,母后又溺爱于她,吾实在是没有办法。”夏侯珏一脸无奈叹气连连,“今日来还有一事,近日调查发现吾的好弟弟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与南胤勾结的人是他?”关瑾君神色瞬间冷了几分。 “是,他买通了南胤守城将领,一面与南胤配合不断制造战乱从中谋利;一面不断渗透军中势力,此次停战想来也是他们计划好的,具体背后有何阴谋暂时不得而知。”夏侯珏一脸讳莫如深。 夏侯瑜如今越发不知收敛,竟然开始拉拢军中势力,甚至不惜与外邦勾结动摇国本。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半年前,军中将领众多暂时是谁与其暗中勾结,暂时不得而知,那些可是你麾下的兵,此事还得你来。” 两人商量完正事,正准备回宴厅。 一阵风过粉红色的花瓣随风轻扬,叫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乐瑶重孝在身,这样的场合自是不宜抛头露面,只能待在后院避免冲撞了贵客。 “前院真是热闹,听说今日大半个朝廷的达官显贵都来了,可惜姑娘只能待在后院远远的听一耳朵。”春花替自家小姐惋惜。 乐瑶一身白色缎面长裙,只领口袖口处一抹红腰配红色绸带,行走间裙摆飘扬。 一双含笑柳叶眉下缀着双晶亮清澈的杏眸,精致的小脸在阳光下泛着白腻的光,仿佛误入画中的仙子。 只见她双手捧着一堆的吃食正探头探脑四下张望,听见丫鬟的话,扬眉一笑。 “那场合逢人就要行礼,膝盖都打不直,还得时刻注意形象饭都吃不饱不去也罢。 哪有咱们逍遥自在,你看这杏花若雨春光明媚的,美景美食还有我这么个大美人陪着你,可不比在外面逢人就咧嘴强颜欢笑来的美哉!” “姑娘慎言”芳草紧张的四下张望,见没人才放下心来,转而一脸责备看向春花,“以后不得胡言乱语,姑娘如今热孝在身怎好去凑这个热闹,叫人听了去咱们姑娘可是要被人非议的。” 三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二人的耳朵里,关瑾君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就是你那个远道而来的表妹?”夏侯珏嘴角含笑看向眉头紧蹙的关瑾君。 “我们家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刺头,不是她还能是谁!” “叫过来见见,吾瞧着倒是有趣的紧!”夏侯珏第一次见说话这么不含蓄的姑娘,有些好奇。 “表妹尚在重孝中,怕是不宜见客,免得冲撞了太子殿下。” “这有什么,此处就你我二人,你不说吾不说谁能知晓”夏侯珏率先一步走上前。 关瑾君眸色微沉忙跟上。 “不在院子里待着,到处瞎逛什么?”关瑾君抢先一步。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乐瑶一跳,抬眸看去,正是表哥,身边还跟着个帅哥。 “我在院子里待得无聊,就出来逛逛,我小心避着人的!”乐瑶边说边朝两人行礼。 “还是个小丫头,你这般凶做什么?”夏侯珏忙出声解围。 “这位是太子殿下还不快行礼!”关瑾君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油纸包。 “太~子”乐瑶震惊的瞪大双眸。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不能算她冲撞的!好像是他们主动撞过来的。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千千岁”乐瑶忙扔了手中吃食行了个全礼。 “免礼”夏侯珏低头看向滚落在地的油纸包,一脸温柔的开口,“你这都带了些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乐瑶尴尬一笑,赶忙转移话题,“对了表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生辰礼,待会儿不能去前厅观礼还请表哥见谅。” 说话间从袖中掏出礼物双手递到关瑾君面前,“前几日和姐姐们出门,见京里的贵公子人手一把折扇,却从未见表哥把玩过,就想着别人有的我家表哥怎么能没有?就给你特别定制了一把。 别看它外表普通可内里却大有乾坤,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机关,点开里面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既能扇风纳凉又能用作防身,最适合表哥这样的行军之人了。” 怎么样我这个礼物送的别致新颖别出心裁! 关瑾君低头看向乐瑶扬起的得意小脸,眉间舒展难得和颜悦色道:“不错,看来是花了心思的!” “倒是个机巧的小玩意,这是你想出来的?”夏侯珏也对这个匕首很感兴趣。 正要拿过来细细把玩一番,却被关瑾君抢先一步收进袖中。 夏侯珏不动声色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快回去!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可别再这般冒冒失失的冲撞了贵人。” 乐瑶点头行礼匆忙告退,杏林外假山转角处,夏侯婵面色难堪至极,双眸冷冷的盯着乐瑶离开的方向。 她堂堂一个公主,送他那么贵重的夜明珠他不要还当众拒绝让她下不来台,却那般郑重其事的收了一把破扇子。 夏侯婵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般,双眸一片猩红。 “那是谁家的姑娘?” 关淑宁一脸鄙夷,“一个死了母亲上门打秋风的远房表妹,如今常住在镇国公府。” 夏侯婵狰狞一笑,“去将人后院的人都带过来,今日本宫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好叫她们认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同本宫抢人。” 关淑宁躬身退了下去。 乐瑶正准备回桃园,却又被人半道拦住,来人一身大红色锦缎长裙,面色不善的盯着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得如此不知规矩,一身孝衣出来碍眼,冲撞了我家姑娘可怎么得了?”宫女率先发难。 乐瑶低头看看自己特意打扮的喜庆的衣裙,满脸不可思议,这人怕是火眼金睛,这就看出是孝衣了? 再者这里是内院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可是迷了路,这里是后院,宴席摆在前院,可要人带你们过去?” 是你们瞎跑撞过来,还开口这么不客气。 “我是哪家的你不配知道,我警告你,离关瑾君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夏侯婵一脸狠厉的看向乐瑶。 面前女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面对她的责难却不慌不乱。 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假以时日定然是倾城之貌。 这样的女子第一次令夏侯婵生出一丝慌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乐瑶恍然大悟,这女子定是她表哥的疯狂追求者,八成她刚刚赠礼物的事被她看了去,这才故意来找茬的。 “姑娘误会了,我是他表妹,他……” 夏侯婵厉声打断,“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什么表妹不表妹的,最是令人生厌。 仗着自己可怜的身世,投靠有钱有势的亲戚家,日子久了就生出些妄念,妄想从此摆脱卑贱的身世。 为达目的不顾礼义廉耻扮可怜装娇弱,再勾搭家里的郎君,从此便能高枕无忧,霸占主母之位。 你倒是比你那个下贱的娘亲聪明,知道一心往上攀高枝,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心思动到我的人头上。” “姑娘这嘴是吃了多少米田共出来的,满嘴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看你穿着也是有身份的,怎么说出的话如此粗鄙不堪,姑娘听我一句劝,趁早改了这性子,否则休说是我表哥,就是普通男子也消受不起。” 乐瑶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性子,再说骂人不带父母,是骂人的底线。 正在两人争吵间,关淑宁带着众贵女赶到,刚好听见乐瑶回怼公主。 众人不由替她捏把冷汗,得罪公主可没有好下场。 五年前有人在公主面前夸了关瑾君一句,就被公主掌嘴五十,差点破了相。 “乐瑶表妹,你怎么能冲撞公主殿下,还不跪下给公主赔礼道歉。”关淑宁忙上前假装劝架却拖着乐瑶给公主下跪。 关淑蓉见是公主,害怕事情闹大忙跑开搬救兵。 “公主殿下?”乐瑶诧异了一秒。 那又怎样,公主就能骂人父母无端给人扣罪名? “知道怕了!识相的赶紧给本公主道歉,否则……” “否则怎么样?公主就能无缘无故骂人,公主就能随便辱人父母?”乐瑶分毫不让,她做错什么了要被这样指着鼻子骂! “你个贱人,看本宫今日不教训你”夏侯婵第一次被人当众驳斥,扬手就要打。 “婵儿住手!”夏侯珏出声制止。 “公主请自重”关瑾君闪身上前,抬手挡在乐瑶面前,将人护在怀里往后退。 “臣妹年幼,不知何处得罪了公主,臣替她向您道歉,还请公主网开一面。” “你居然替她求情”夏侯婵不可置信的看向关瑾君,他居然为了这个小贱人如此低声下气求她。 这比拒绝她礼物还要让她难堪一百倍。 “表哥我先声明一点,是公主她拦住我的去路开口就骂人的,我可没有惹事!”乐瑶下意识的开口解释。 你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众人面骂我,会很没面子的。 “我知道,你虽顽皮了些,却从不是主动惹事的性子,不是你的错!”关瑾君语气轻柔。 见她刚刚还如一只小刺猬一样浑身尖刺,在他面前却瞬间乖顺的模样,心口处莫名柔软。 “表哥?”乐瑶不可置信回看他,表哥不应该骂她惹事生非到处乱跑的吗? 他这么温柔她反而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会是等宴会结束再责罚她! 众女眷第一次见到关瑾君如此温柔的一面,不禁朝乐瑶投去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你……” “够了,你若再胡闹就即刻回宫!”夏侯珏面色严肃。 “皇兄你也凶我!”今日她接连丢面子,再没了待下去的勇气。 夏侯婵转头狠狠瞪了眼乐瑶,带着宫人离开。 “护送表小姐回桃园!”关瑾君吩咐完,领着太子出了园子。 留下心碎一地的贵女们! 第17章 有家人相护的感觉 夜晚,懿坤宫传来阵阵哭声。 “母后,您要为我做主,他们都欺负我。”夏侯婵跪在皇后孙琼珍身边哭得声嘶力竭。 皇后心疼不已,抱着夏侯婵好一通安慰,指着身边伺候的宫人痛斥,“你们是怎么伺候公主的,究竟发生了何事?” 宫女碧儿忙将镇国公府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什么?那关瑾君当真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表妹,这般羞辱本宫的女儿?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孙琼珍既气又心疼。 她的女儿堂堂一国公主,竟被一个卑贱的小丫头指着鼻子骂,还是当着那么多官眷的面,这岂不是叫婵儿颜面扫地。 以往一个关瑾君她就够气的了,奈何婵儿喜欢她没得法子,如今倒好又来一个名声败坏身份低贱的表妹,也骑到堂堂公主的头上,简直反了天了。 “是谁又在母后面前搬弄是非?”夏侯珏沉声走进大殿。 夏侯婵气他在宴会上不帮自己说话,见他来扭过身子不见。 夏侯珏不甚在意,眼神带着寒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碧儿,“来人,将这个搬弄是非的宫人拉出去杖毙。” “皇儿你这是做什么?”皇后怒视夏侯珏,“你,你如今本事了,居然跑到母后宫里来教训人,你,你忤逆不孝。” 夏侯珏一脸无奈,“这些宫人平日里欺下瞒上,教唆的皇妹这般娇纵妄为,今日更是诓骗到母后这来了,如此爱嚼舌根的奴婢只会带坏了皇妹。 她养成今日这般娇蛮无礼的性子,究竟是谁之过?惯子如杀子,母后难道就没有反思过问题的根结所在吗?” “太子殿下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替公主鸣不平,求太子殿下饶命,”碧儿匍匐到夏侯婵脚边哭诉求饶,“公主看在奴婢伺候您一场的份上,求您替奴婢求求情!” 夏侯婵一脸失望的看向夏侯珏,“皇兄不仅看着我被人欺负不帮忙,如今还要惩治我身边得用之人,你胳膊肘往外拐了十八里地去了。 难不成哥哥也被那个狐媚子给勾了魂去!” “住口!”夏侯珏厉声呵斥,双眸凌厉看向夏侯婵,“堂堂一国公主,满嘴的污言秽语,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一见女儿被训斥皇后脸色立刻耷拉下来,这儿子算是白生养了他一场,从不与自己亲近也就罢了,现在竟为了外人责罚起自己亲妹来。 “好了,毕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呢!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皇儿你……” “母后怎得如此糊涂,这般话也能当真?那小丫头如今才多大,又在重孝中,如此乱给人扣帽子是会害死人的。”夏侯珏头疼不已,苦口婆心相劝,“皇妹你还不了解吗?但凡有人靠近晨风她就觉得人家有意勾引,岂知即便没有旁人,晨风对她也没有那心思,母后还是早些给皇妹物色驸马人选,别再蹉跎下去。” “皇兄,你明知道我今生非他不嫁,你还如此逼我,你这是要逼着你妹妹去死啊!”夏侯婵发了疯的朝夏侯珏嘶吼。 她年少时便对关瑾君一见倾心,满京城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这么多年的倾心相许,她眼里早已容不下旁人,她痴等了他五年,却换不来他一个关心的眼神。 无所谓她不在乎,因为关瑾君这样风光霁月谪仙般的人,他的眼里只有天下苍生、只有家族荣誉,他的心中容不下小情小爱,这些她都可以接受也愿意等。 可今天,他看那个表妹的眼神就如一把刀深深扎进她的心窝,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她绝不允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存在,不能,绝对不能!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惠文帝气匆匆走进来,“朕说过,京中皇亲贵胄任你挑,只关瑾君不行,你若是再如此,朕立刻给你指婚。” 皇后立即跪地替女儿求情,“陛下,婵儿自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她不过想要嫁给镇国公家那小子,您如何就不同意呢! 你不也很喜欢那孩子嘛!他若是娶了咱们婵儿,岂不就成了您半个儿子了嘛!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朕说了他不行,管好你的女儿,若是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朕绝不轻饶!”惠文帝气匆匆的来又气匆匆的走了。 “公主举止不端罚闭门思过三月!”夏侯珏转身大步离开。 留下一脸伤心欲绝的夏侯婵,“母后求您,求您帮帮儿臣!” 皇后看着爱女如此心都要碎了,忙点头答应。 …… 慧芳园厅堂坐满了人。 乐瑶静静站在堂屋中央,已经做好了接受众人口诛笔伐的准备。 虽然今天的事不是她主动招惹的,可开罪公主是事实。 她这张嘴怎么就那么快呢!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还是……,算了忍不了一点。 她从小就因父母不在身边,时常被人欺负,奶奶总是教育她凡事要忍耐,吃亏是福,可她的忍耐换来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 从那以后她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她虽是留守儿童,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理由。 她一向秉承的做人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算了,谁叫她人在屋檐下呢,这头还是要低一下的。 别等他们开审了还是她先请罪! “祖母、舅舅、舅母,今天私自出院子这事是我不对理当受罚,无论你们如何责罚我都接受。 可一码归一码,关于与公主起争执一事,我拒绝认错,公主拦路在先,开口辱人父母在后,这事恕我不能忍,我也没错!若要我去赔礼道歉我不接受。” “你这分明是狡辩,若你不出门又怎会遇到公主?没遇到公主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关淑宁站在母亲身后一脸的得意。 老太太冷冷瞥了眼关淑宁满脸忍耐之色。 “你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乐瑶正要回怼,却被关淑乐抢先了一步。 乐瑶诧异的看向怼怼姐,这人怼天怼地的性子有时候也不全是缺点啊! “就是,难道在自家园子走走还要避讳着外人,再说了夭夭又没有出后宅,她有什么错!”乐淑蓉最看不惯乐淑宁这种落进下石的小人嘴脸。 就在她们吵的不可开交时,一声清脆的茶盏落桌声传来,三人看向关瑾君乖乖闭了嘴。 “公主是怎么进的后院?”关瑾君神情冰冷,眼神虽未看向关淑宁,却吓得她不敢言语。 “你这是什么话,公主殿下驾临当然是要好生招待的,你们冷落了公主,那宁丫头帮忙招呼难道还有错了?”沈氏觉得女儿做的一点没错,不该被人挤兑。 “小辈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这里轮得到你说嘴。”老太太抖着手指向沈氏,“你们平日里做的那些子腌臜事,我老婆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去世父亲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们撵出去老死不相往来。” “母亲,都是您的孩子,您怎能如此厚此薄彼啊!”沈氏捏着帕子哭起来。 “够了,当着小辈的面哭哭啼啼是做什么?”关成宇站起身怒喝,“母亲对你们如何你们心里清楚,别在这撒泼犯浑让小辈看笑话。” “我问了今日当值的下人,是你引着公主进的后院,也是你听从公主的安排,将女眷们引过来,目的就是想要看乐瑶的笑话。”关瑾君转着食指上的扳指冷冷开口。 “我,我……”关淑宁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小小年纪心思怎得如此歹毒,表妹出丑家里丢脸对你有什么好处?”关瑾萱冲进门来指着关淑宁劈头盖脸一通骂。 他刚刚下学就听说了宴会上的事,原以为是个意外却没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自己家里面的人。 众人忙上前拦,乐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压低声音得意道,“四表哥莫气,我一点事没有还把公主给骂了没吃亏!” 关瑾萱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别怕,这事你没错。” 乐瑶认真点头,她没有怕,现在更不怕了。 反倒关淑宁吓得躲在沈氏背后大哭,“你们就是偏心,公主命我做事我能拒绝吗?” “强词夺理,我看就是自己想巴结公主结果没巴结上反惹一身骚!”关淑乐一脸鄙夷的看向关淑宁。 关瑾君起身朝老太太作揖,“祖母,今日之事错不在表妹。 至于关淑宁,出卖家人巴结媚上捧高踩低,不顾镇国公府声誉自私自利,罚三十下戒尺闭门思过三月。” “从今往后初一十五的拜见也免了,在家好好学学规矩才是正理。”老太太黑着脸转过头不愿在多看关淑宁一眼。 “祖母,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她才是外人!”关淑宁这才慌了神,跪地哭求。 “二哥,你帮我跟母亲求个情,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关成林站起身,“今日之事我事先也并不知情,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母亲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什么是外人?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怕的是什么三弟难道不知吗?若是连自家人都要时时刻刻提防那还叫什么自家人? 小小年纪就学会算计人心,干出这等龌龊之事将来还得了!” 三房一家被赶了出去,屋里瞬时安静了下来。 乐瑶看着为自己出头的众人,心头麻酥酥,这感觉很奇妙,好像有一股暖流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整个人暖洋洋心头甜丝丝的。 若论唇枪舌战她完全不在怕的,可却对这种感觉不太适应,眼角控制不住有些酸。 貌似她才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可这一次冲在前头冲锋陷阵的却是一帮十多年未曾谋面的表亲。 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完全没开口的机会,这种被人护在身后不用事事自己出头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这一场闹剧,她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就摆平了。 就在她还沉浸在这份美好的感动情绪里,关瑾君煞风景的声音就如魔音一般在耳边响起。 “今日之祸皆因你闲不住闹出来的,从明日起罚抄《礼记》五十遍,限期十日上交。” “是表哥,保证完成任务。”乐瑶丝毫不在意笑嘻嘻仰头痛快答应。 平日里她多少要磨两句,让打个折扣。 今日她心情好,不管表哥说什么她都不骄不躁不怒不悲保持微笑。 第18章 姐妹闲谈帮表哥立人设 这个时代对女子上学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苛,通常只需上半天即可。 其余多半时间则是在家中跟着长辈学习管家理事、或者请专门的师傅教授其他技艺,例如女红、琴艺等。 午后春光明媚,姐妹四人坐在桃花林边的凉亭里聊天。 “前几日多谢各位姐姐们仗义执言,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乐瑶拿起熬了几个通宵才编好的手串分给三人。 关淑颜放下绣绷一脸歉意的接过,“那天我,我没帮上什么忙,怎么好意思收。” “唉~,姐姐这话就见外了,姐妹之间不用计较的这般清楚,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姐姐别嫌弃才是!” 手串是用红绳编织,每一个红绳上都串有不同颜色的宝石。 “那我就不客气了”关淑蓉接过直接戴上,白皙的手腕上配着大红色的珊瑚珠,格外的好看。 “你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关淑乐放下手中的书,侧身抬头看向乐瑶,“你这字……。”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字真是一言难尽,三岁孩童都比这写的好! “我劝你最好不要拿这个去给大哥瞧了,否则后果很严重。” 乐瑶低头写的一脸认真,一片桃花正落在她下笔的位置,纸上成堆歪歪扭扭犹如鸡扒的字实在不堪入目。 她自我感觉良好,毕竟人生中第一次写毛笔字,就不能对孩子宽容些。 “我觉得还行,至少我态度认真没有找人作弊,认错关键是看态度,这字它不重要。” “也只有你敢在大哥面前如此,话说回来大哥对你可比对我们好,若是那天出事的是我们,大哥才不会管呢!”关淑蓉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大哥在家时从不与她们多说一句,从小到大她也很想亲近这个哥哥,可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找大哥,给他自己最爱吃的饴糖,可大哥却只冷冰冰一句,“不需要!” 从那以后她再不敢接近他。 “我也不敢,大哥总是冷着张脸,好像咱们欠他似的!”关淑乐提起这个大哥也是不敬而远之。 “不会呀!大表哥是我见过最细心体贴的男子了,关键还帅的不可救药。” 说起关瑾君她就忍不住犯花痴,虽然她两世加起来也没接触过多少男孩子,但架不住她看的明星多啊! 表哥那张脸实在是没话说,完美到足以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的程度。 “怎么会?”关淑颜一脸难以置信。 乐瑶一想,干脆趁这个机会,帮表哥缓和一下人际关系,在兄弟姐妹间立个温柔体贴好大哥的人设。 就当是对他这一路上悉心照顾出钱又出力的报酬。 “表哥他其实就是外表看着冷冰冰凶巴巴的,其实相处下来你们就会发现他是一个既细心又体贴的好哥哥,我想他之所以这样可能跟他童年的经历有关!你们不妨想想,一个不被认可的庶子,要在这偌大的镇国公府里立足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害怕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在这里他一个人都不认识,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难免会害怕会孤单,可他是男孩子,他无法像咱们一样哭哭啼啼,遇事也不能撒娇寻求祖母、父亲的安慰。 就只能故作坚强,假装自己不爱与人亲近,用冷漠无情来掩饰内心的寂寞孤独,以不屑一顾来掩饰内心的惊慌无助。这大概就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伪装的冷漠还是天生就如此。” “是这样吗?”听完乐瑶的话,关淑蓉忽然就觉得大哥其实挺孤独可怜的。 “自然,况且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你真心对他好,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你们想一想,表哥刚回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或多或少受到身边人或一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对他有意无意的表现出排斥?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是敏感,别人一点点的善意他们会铭记于心一辈子,同样的哪怕是一丁点的恶意他们同样能清楚的感受到。” 关淑颜捏着帕子低垂着头似有所感, 三人都沉默了,扪心自问她们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我,我不是有意的,我那时还小!”关淑蓉一脸愧疚。 “可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难道一句小不懂事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吗? 你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们面对如大表哥一般的处境,被人排斥被人嘲笑被人欺负,你们会如何做?” “我,我自是会恨那人一辈子!等功成名就之日一雪前耻。” 关淑乐认真想了想若是她绝对不会原谅,等有了能力还要连本带利的报复回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关淑颜捏着帕子问。 “自然是以真心换真心,只要你们真心想要修复关系,就用心去对待,终有一日大表哥能感受到你们的真心的。”乐瑶拍拍胸脯一脸傲娇,“这一点你们就要像我学习了,脸皮厚点胆子大点,每天哥哥长哥哥短的粘着他,别说是冰山了,铁块都能被融化。” “我看还是算了。” “你这脸皮快赶上城门的城墙了,谁能与你比肩。” “这样不好!” 三人连连摇头表示拒绝,她们可学不来。 慕风园 关瑾君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仰头呢喃:“真心换真心?小丫头,书读的不多说起大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表哥五十遍《礼记》抄完了,还请表哥批评指正。”乐瑶拿着自己辛辛苦苦抄写的成果推开书房门。 “没规矩,不知道敲门吗?” “哦!”乐瑶快步跑到门边拍了三下门,“这样总可以了!” “拿过来我看看!”关瑾君坐回桌案前。 乐瑶献宝似的送到他面前,两手宝贝似的将纸张铺平整。 “这就是你抄的?”关瑾君拿起翻看了两张重重往桌上一拍,“这是字?” “怎么不是字,你往后翻翻看,后面就越写越好了,真的!” 看来真诚的认错态度在好看的结果面前一文不值,早知道还不如找人代笔。 “拿回去重抄,抄到我满意为止。” “啊?” “明日起同姐妹们一起去学堂!” “啊!” “再啊,每日多背一篇《诗经》!” “啊……” 乐瑶佝偻着背从书房走出来。 “表姑娘这是挨打了?”何琳在门外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郎君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居然对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 就算表小姐犯再大的错,也该看在她刚刚替您说话的份上网开一面才是。 乐瑶无精打采的摇头,手中的纸张掉落在地都没察觉,“比挨打还惨!简直惨无人道啊!” 关瑾君我就多于帮你说好话!乐瑶气呼呼的离开。 “表姑娘真可怜!”何琳看着乐瑶气呼呼的背影摇头叹息,一低头发现了掉落在地的纸张。 这是什么?符咒吗?难怪郎君会生气。 第19章 表亲大团聚姐妹起争执 大户人家子女众多,事情自然也就越多,这不接连办了娶亲、行冠礼两件大事,四月十四又遇关淑蓉生辰。 老太太发话一切从简,只请自家小辈前来热闹一番是个意思。 老太太一身深绿色长裙外罩白色轻纱长袍,一脸慈爱的拉过乐瑶的手一一介绍。 “这是你大舅母侄女、外甥女若云、若雨、陆香,这是你二舅母侄女李蔓、李贞。 这边是你外舅公二舅公家的两个,玉兰、玉华,你都该叫一声表姐,这是……。” 一个个如花似玉穿红戴绿的美人从她眼前晃过,看得她眼晕。 这简直就是表亲大聚会。 后面谁是谁家,谁叫什么名,她已经完全懵圈了。 直到脸都笑僵了,膝盖也酸了这才结束,接着就是小姐妹送礼环节。 见众人都送完了,乐瑶这才叫春花拿出她准备送给关淑蓉的礼物。 “表姐,夭夭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笑口常开好运自然来。” “这次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关淑蓉一身大红色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好看的双眸好奇的盯着手中的毛绒玩具,翻来覆去的看,“这是我的属相?” 众人都好奇的围过来,只见一只用雪狐毛做成的兔子,双眼睁得贼大,露着两颗大门牙笑的一脸贱兮兮的样子,摸上去又柔软又舒服。 “我瞧瞧”关淑乐上前接过细细端详,瞬间爱不释手,“看着确实是兔子,也就你能想出这些古怪的小东西,赶明儿按我的属相也给我做一个呗!” “正做着呢,只是还需要几日的时间,姐姐且等等。” 果然她想的没错,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这种可爱的毛绒玩具最是没有抵抗力。 “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个塞着棉花的布偶罢了,这能值几个钱?”林若云侧头斜睨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里满是对乐瑶的不屑。 果然是个破落户,一张皮子一团棉花也能当礼物,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大表哥那样谪仙般的人物。 一想到那日表哥是怎么一心护着这个落魄女的她心里就来气。 “若云表姐怎得如此说话,难道舅母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关淑蓉瞬间拉下脸,“况且送礼物讲究的是心意,与贵贱何干?再者这是送我的,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你就是想要也是没有的。” “你?”林若云被怼的哑口无言。 “姐妹们难得相聚,还是和气些为好!”李蔓温柔一笑,“我也瞧着有趣的紧,不知瑶表妹可否教教我,回头我也做一只把玩。” “很简单,蔓蔓表姐若是想学自是可以!”乐瑶向她点头微笑表示感谢。 “姐妹们,院子里正是桃花盛放春光无限,咱们何不去园子里逛逛!”李蔓微笑看向屋里的众人,“咱们这许多人实在闹腾,不如让祖母休息片刻如何?” 李蔓一袭浅绿色织锦绣梅花纹长裙,身材高挑纤细,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说话轻风细雨面带微笑,给人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她也是这一群人中年纪最长的,说话向来有些分量,众人自是没有意见。 桃花树下,姑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聊。 “这般空坐着无趣,不如咱们来玩行酒令如何?”陆香一身粉红色长裙,跪坐在草地上,脸上带着比桃花还要明艳的笑。 “好呀!即是行酒令岂能无酒,青青去取一壶桃花酿来。”关淑蓉立刻来了兴致,“今日我是寿星,这个令官必须是我。” “那个你们玩,我最是坐不住的!我去那边看她们投壶。”乐瑶表示拒绝。 这些古人的游戏都太高雅,她这个胸无二两墨的文盲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我看你是德疏才薄,害怕露怯这才找借口躲开的!”林若云紧跟着站起身,一脸挑衅的拦在乐瑶面前。 “若云你这是做什么?瑶表妹何处招惹到你,你既博物多闻学贯古今,怎得也没见你有多知书达礼虚怀若谷。”关淑乐皱着眉头看向林若云,“这玩什么不玩什么本就是凭各人自愿,在别家的院子里作威作福就是你的做客之道?” “大家都少说两句,一家子亲戚今日又是蓉妹妹生辰何至于此。”李蔓忙起身将林若云稍稍拉开些。 “我怎么为难她了,我只是看不惯她这轻狂样罢了!” “谁轻狂了?你把话说清楚!”关淑蓉“噌”一下站起身,手指着林若云质问,“今日你若不说出个道道来,我就去舅母那里问问,咱们家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仅凭一双眼一张嘴就能给人定罪名了,你既这般厉害,怎么不去府台衙门断案去,来我们家做甚?”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明显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林若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道不是吗?听说她母亲去世没多久,她就抛下亲生父亲只身来投奔有钱的亲戚家,还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面上更是不见半分悲伤之色,这岂非是不孝不义的轻狂之辈!” 乐瑶一脸错愕的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杏黄色长裙,这叫花枝招展?只能说这孩子太年轻没见识。 话说回来,貌似她们是第一次见面!这敌意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啊! 乐瑶认真反思了一下,一定是她这该死的美貌惹的祸,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烦恼……真好! “你……”关淑乐刚要开怼,却被乐瑶拦在身后,“表姐,你们省省口水,别和她一般见识,表妹我申请出战。” 自从来了这里,她总是被人护着,这种感觉虽好,时间久了也容易嘴痒。 “云表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就因我母亲去世,我就该日日伤心流泪才算是孝顺?生父不慈肆意作践,难道我也要默默忍着等着被磋磨致死? 母亲生前过的凄苦,她不希望我也如她一般,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开开心心活下去,如此她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我若日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岂不叫母亲走的不安生,这就是孝?若我日日哭喊母亲就能活过来,即便哭瞎了这双眼喊烂了嗓子我也是愿意的。 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哭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让死去的人不得安生,让活着的人担心罢了。 再者我如今在舅舅家,有外祖母舅舅舅母精心照看着,有姐妹日日相伴。日子比一般人家不知好上多少倍,若如此还整日愁眉不展,叫外人看了成什么样子,倘若叫人说些闲话,岂不带累了祖母和舅舅,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孝道不成?” “此话有理,若她整日以泪洗面,叫外人看了,还以为外祖母一家怎么亏待了她呢!”李蔓拉着林若云的手小声劝慰,“今日本该是姐妹一处开开心心的,你又何苦闹这一出,若是传到长辈耳朵里,又是一通责罚!还不快认错赔个礼,就此揭过!” 林若云见今日这么多人维护那个破落户,自己着实也讨不了好,只能顺坡下驴给乐瑶道歉,此事才算揭过。 宴席至晚方散,各府安排马车来接,李蔓心心念念乐瑶的布偶,征得老太太首肯留下小住几日。 “冒昧打扰,妹妹不要嫌我才好!”李蔓四下打量乐瑶的闺房,不禁啧啧称奇,“妹妹这房间当真别致!” 屋子里各色新奇的玩偶摆件。 “多谢姐姐夸奖,姐姐能来陪我说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乐瑶坐在书案前边抄《诗经》边应道。 “天色暗了,这会子练字岂不伤眼睛,用功也不在这一时。”李蔓凑过来看。 “唉,我也不想啊,说多了都是泪。”乐瑶连连摇头,今日生辰宴耽误了一日,她得抓紧了,一会儿还得去交作业,“表哥每日都要检查的,待会儿还得送过去。” “是,大表哥吗?”李蔓瞬间眸子晶亮呼吸急促,“他对你可真好,还亲自教导你功课?” “呵呵,这叫好?”乐瑶一边笔下飞快一边呢喃:“今天怕是又要挨骂了!” “不会的,一会儿我陪表妹去,表哥一见有外人在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的。”李蔓娇羞一笑,抬手理了理衣裙,“妹妹觉得如何?” “表姐说的有道理!”乐瑶握笔的手一顿,点头表示认同,“走,现在就去。” 既如此那还写什么写,就说今天家里来了客,没时间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少写一天也是好的。 第20章 追爱工具人乐瑶 乐瑶领着李蔓朝关瑾君书房而去。 “姑娘您怎么才来,郎君都等您多时了。”何琳远远的看见乐瑶,忙小跑着上前。 何琳见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二房娘家的表亲。 “表哥他不会又生气了?”乐瑶悄声向何琳打探情报。 “还不滚进来”关瑾君低头看书,双耳却没闲着,外面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你看看滚字都用上了,可见有多生气,一会儿表姐可得帮我说几句好话!”乐瑶边走边不忘吐槽。 李蔓低头轻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表哥安好!”李蔓稳了稳心神朝关瑾君行礼。 见他一袭白色锦衣长袍贵气逼人,头顶玉冠面色清冷,深邃的双眸只定定的看着乐瑶,好似她不存在一般,李蔓讪讪低头。 “表哥,今日家里宴请,来了许多亲戚,所以……” “所以你就偷懒了?” 关瑾君清冷的双眸盯着乐瑶一瞬不移,隐隐带着怒意。 “也不能叫偷懒,就是……”乐瑶还在想该怎么狡辩,不,怎么解释才能既合情又合理让他找不到错处。 “表哥,不怪表妹实在是今日家中亲戚众多,表妹忙于应酬,刚刚表妹还在苦练来着,是我看天色已晚恐伤了眼睛,这才耽误了表妹功课,还请表哥莫怪!”李蔓说着屈膝一礼表示歉意。 “表哥你看我这也抄了一些,我真的没有偷懒。”乐瑶拿着宣纸放在书案上,然后乖乖站到一旁。 “即是家中有亲戚,今日便可免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关瑾君收起桌上的宣纸,“明日补齐,双倍交上来便是!” “好!” 这惩罚还不如骂她一顿,反正她皮厚无所谓,现在倒好双倍惩罚。 “表妹放心,明日我帮你抄一份便是。” “这不好!再说表姐从小饱读诗书,写出来的字自是钟流毓秀,怎么可能糊弄的了表哥。” “表妹无需担心,我会模仿字迹,定不叫表哥看出端倪,明日我依旧陪着你来,这样表哥即便看出来也不会当众给你难堪的。” “那就有劳姐姐了,好像今日表哥确实没有之前那般气急败坏了。” 翌日傍晚。 “这些都是你抄的?”关瑾君冷冷看向乐瑶,眼中带着审视。 “是”乐瑶心里咯噔一下,心虚的不敢看他。 “你是初学,笔腕虚浮无力墨水浓淡不匀,可这几篇字虽丑却笔墨均匀,笔势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有些功底的。”关瑾君将其中几份摘出来重重拍在桌上,“还撒谎!” 乐瑶吓得一哆嗦,拿过纸张又细细看了一遍满脸疑惑,“哪里不一样,我怎么没看出来,这真的……。”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认,否则罪加一等。 “表哥恕罪,是蔓儿的错,蔓儿见表妹每日练字甚是辛苦,实在不忍心便帮她抄了几篇。 还请表哥不要责怪她,都是蔓儿擅作主张,要罚你就罚我!” 李蔓低垂着头,双手缴着手帕。 乐瑶本还想狡辩两句,没想到李蔓这么快就招供了,只能跟着低头认错。 关瑾君双眸一凛,“家中有客,想必你也无心在功课上,允你歇上几日,但若下次还敢这般弄虚做假绝不轻饶。” “是是是,谢谢表哥。” 乐瑶笑的一脸灿烂,拉着李蔓退出书房。 “郎君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见表姑娘离开,何琳这才走进来。 关瑾君冷冷应了一声朝门外走去。 禹都最大的酒楼雅间里,太子夏侯珏听见门外有动静,放下茶盏起身,“可算是来了,若再不来吾就要回宫了,眼看着宫门就要下钥了。” “太子殿下恕罪,臣来迟了!”关瑾君抱拳行礼。 “唉,你我兄弟之间不说那些见外的话”夏侯珏上前扶起关瑾君,一脸揶揄,“可是被你那娇娇小表妹绊住脚?我可听父皇说了,你为了她还专门写了封请罪的折子。”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可没见过他这般细心周到护过谁,这还是盘古开天地头一遭。 “太子殿下说笑了,表妹顽皮冲撞了公主殿下,事情又因我而起,自是由我这个做兄长的一力承担。”关瑾君无视夏侯珏脸上的探究之色冷冷开口。 “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况且不过是小女娘间的拌嘴罢了。”夏侯珏摇头叹息,他那个妹妹他最是了解,被母后娇宠坏了。 “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要紧事,马上要到端阳节了,父皇下旨命吾主理,这几日要辛苦你帮吾盯着。 近日京中突然多了许多流民,可各地并没有灾情奏报,吾担心有人想要伺机破坏。” “臣定当竭尽全力彻查,确保龙舟节顺利举行。” …… 一连几日不见关瑾君,李蔓心里止不住的失落,原本以为接近乐瑶就有机会与表哥亲近。 却没想到表哥直连府都不回了,不知是真的忙于公务还是知晓了她的意图故意避而不见。 明日她就要归家了,今夜无论如何她都要见表哥一面。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翡翠担心被人看见,若传出去不仅小姐的名声有损,她也要被夫人打死的。 “再等等”李蔓笔直的站在假山口处,时刻注意着书房的方向。 翡翠正要劝,却见远处匆匆走过一个高大身影,还没等她看清楚,就见自家小姐匆匆跑了出去。 “表哥,蔓儿在此等候多时了,表哥忙于公务是好事,可也要注意身体才好。”李蔓仰头双眸直视关瑾君。 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李蔓不要怕,表哥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是不会喜欢胆小懦弱的女孩子的。 “表妹有事?”关瑾君退后两步,面色清冷眉头微皱。 “我,蔓儿明日就要归家了,特来向表哥辞行,这是蔓儿亲手绣制的荷包,里面放了……”李蔓一脸娇羞,双手捧着荷包。 “不必”关瑾君绕开李蔓径直往前走,“天色已晚表妹还是不要四处乱逛的好,姑娘家的名声最是要紧,还请自重。” 李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股热浪直冲面门,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捧着荷包的手隐隐颤抖。 表哥这是在指责她不够自爱不顾声誉,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来。 “姑娘别哭,表少爷一向如此,就连公主的面她都……”翡翠拿着帕子边替自家小姐抹泪边劝慰,“总归咱们比公主要强上许多不是,咱们只要跟表姑娘处好关系,总还会有机会的,可不比那些只能远远瞧着的人好太多。” “你说的对,只要多制造些与表哥见面的机会,终有一日他眼里会有我的。”李蔓抹掉眼泪,眼神更加坚毅。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的,哪怕是做妾她也要嫁给表哥。 等人走远了,春花才敢出声:“姑娘,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是拿小姐您做垫脚石呢!得亏咱们担心她们迷路出来找,否则也不会知道她们居然安的是这个心思。 小姐以后还是少与她们来往!以免被她们牵连。” 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这般不顾脸面上赶着倒贴。 “唉~,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乐瑶从假山里走出来,看着那离开的落寞身影摇头叹息。 “爱一个人没有错,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随她!,工具人就工具人!” 那样一个冰山要想融化他的心简直难于上青天,总要撞过南墙才懂得放下。 “你倒是心善!”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带着怒气的声音,乐瑶身子一僵。 完蛋偷听又被发现了。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话落人已经跑出老远。 “唉,姑娘……”春花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您不能丢下奴婢啊! 春花反应过来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上。 第21章 灵音寺求姻缘 “姑娘快起来了,今日要去庙里祈福,听说这寺庙在城外山上可远着呢!咱们今晚还要在山上借宿。”春花边清点东西边催促。 “知道了,这就起!”乐瑶盯着青色帐顶发了一会呆这才坐起身。 芳草端着盆进来伺候,“姑娘你可知咱们这次为何要去山上祈福?” 乐瑶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芳草侍弄,睡眼惺忪的抬头,“不是说上山为家人祈福吗还能有什么原由?难不成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芳草噗嗤一笑,压低声音凑近,“说来这事还要感谢六姑娘,若不是她咱们也不得出门。” “这事又和乐表姐什么相干,你倒是快说别吊我胃口了!”乐瑶一下子清醒了,转过身子看向芳草。 这些丫头们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聊主子们的八卦,若说这院子里谁的消息最灵通,非她们莫属。 “奴婢也是偶然听到二夫人身边的吴嬷嬷说的,这端午过后就是六姑娘的及笄礼了,二夫人正为乐姑娘的婚事犯愁。 听人说城外的灵音寺求姻缘特别灵验,这不二夫人坐不住了,求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说既如此那就全家都去,这样才显得诚心,瞧着老太太心里也是记挂着这事的。” 说话间乐瑶已经穿戴妥当,“原来是这样,表姐不过才十五岁,二舅母怎么就急成这样?” 乐瑶实在不能理解,这才刚成年,怎么就急到需要求神拜佛地步了,既如此着急,之前为什么不提前相看。 “可不得着急嘛!这一年一晃就快过半了,相看人家也不是一时半儿就能定下的,即便定下了还要下聘、迎大礼、送文书、纳彩、纳吉、纳征、请期再迎亲,这哪一个不需要时间筹备。 一般讲究的人家,这一趟下来也得一年!许多人家在姑娘十二三岁便开始相看,早早的定下,只等姑娘及笄礼一过就好迎娶。 可咱们家六姑娘性子又倔眼光又高,一般人家看不上,任谁说了也不管用,生生耽误到现在。 二夫人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这才有这么一遭。” 乐瑶一听就更疑惑了,“不是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就这般任由乐表姐任性。” “奴婢听说这是老国公定下的规矩,咱们家的姑娘不需要牺牲自己去联姻,只要人品好求上进,姑娘们满意,无论家世如何不得反对;相反即便对方家财万贯家世显赫,只要姑娘们不喜,就不能逼迫她们嫁人。” “这,这也太霸气了!”乐瑶忍不住感慨,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外祖父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 能有这般见地真是不容易,看来她娘的事对外祖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在门阀森严的古代能跨越阶级之见是相当难得了,即便是在过去千年后的现代,人们也做不到完全抛开门第观念。 说白了就是我家有钱有势,只要你待我家女儿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有了这份来自娘家人给的底气,将来无论嫁谁都不会过得太差。 …… 祖孙五人同乘一辆车,马车宽敞中间摆着小茶几,也不显拥挤。 这次出门除了大夫人留守家中,其余女眷全部出动。 排在她们前面的是二夫人和二少奶奶,紧跟在她们后面的马车里坐着丫鬟婆子。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田野间绿油油金灿灿一片,景色美不胜收。 “祖母咱们今天晚上真的要住在山上吗?”关淑乐抱着老太太胳膊撒娇,“我可许久没出门了,不如咱们在山上多住些时日如何?” “就知道玩,转眼可就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像没长大的孩子,这可不行”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拍了拍关淑乐的手,“你与祖母说说,这满京城的王孙贵胄就没有入得了你眼的?” 乐瑶一听放下帘子看向马车内,芳草的消息果然是真的。 “祖母~,这婚姻之事讲究缘分,或许孙儿的缘分未到呢!”关淑乐一脸娇羞的低下头。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说出来祖母也帮你物色物色?” “我知道”关淑蓉调皮一笑,“这第一嘛就是要相貌好,最好像大哥那样的,这第二人品不能差,家世能与咱们家相当就最好了,关键还要……” “今夕,你个嘴快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叫你在祖母面前编排我。”关淑乐扑过去就要掐关淑蓉,却被她一个错身躲开了。 乐瑶恰巧坐在关淑蓉旁边,她这一躲上半身整个趴在乐瑶腿上,“夭夭快帮我,六姐姐这是疯了。” “夭夭,你要是敢帮她,我就连你一起罚。”关淑乐满脸通红,快赶上她身上桃红色衣裙的颜色了。 “乐姐姐羞什么,不过是咱们祖孙闲谈罢了,我觉得蓉姐姐说的没错,说出来祖母才好帮你物色不是。”乐瑶搂着关淑蓉帮她抵挡攻击。 “祖母你看她们俩,小小年纪不学好,竟联合起来欺负我,祖母不罚她们我不依。”关淑乐见打不过,转而找老太太撒娇。 “哈哈,你们小辈的事,祖母向来不掺合。” 马车里一片欢声笑语,只关淑颜一直坐在角落里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们。 山上道路崎岖,只能将马车安排在山下农户家,步行山上。 老太太与二夫人上了年纪,由下人抬着滑竿上山,乐瑶几人难得出门自然是要四处走走逛逛的。 “这里风景真美,你们看那边桃花开的真好,咱们过去瞧瞧!”关淑蓉指着远处。 一片粉色桃林隐在山林间景色格外秀美,只是路面坑坑洼洼,又远离主路杂草丛生不太好走的样子。 “那里风景虽好,可山路难行恐有危险,妹妹若是喜欢,在这里欣赏也是一样的。”郑芙蓉一脸忧心,害怕出岔子。 “嫂嫂若是害怕只管在这里等着就是,何故要拦我,当真是关心我,还是害怕我若出了事,带累你被责罚?”关淑蓉冷眼瞥向郑芙蓉转身就走,“可我偏要去!” “唉~,你等等”乐瑶拦都拦不住,这小姐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真是头疼。 郑芙蓉面色难堪,抿唇不语。 “二嫂嫂,你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着她,我们只远远的看看,这已经到半山腰了,又有下人跟着,想来不会有事,你们先慢慢往山上走,我们一会儿就来。” 乐瑶朝关淑乐使了个眼色,关淑乐立刻扶着郑芙蓉的手,“嫂嫂咱们先走!今夕就是个野丫头疯惯了的,你越是拘着她,她越跟你反着来。” “夭夭,我可以和你一起吗?”关淑颜捏着帕子悄声问。 “当然可以啊,走咱们快些,蓉表姐都跑没影了。”乐瑶拉起关淑颜的手朝关淑蓉的方向追去。 “今夕,你等等”乐瑶快几步追上关淑蓉,“你怎么回事,谁招惹你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你不知道。”关淑蓉扭头看向别处。 “二嫂嫂是哪里得罪了你?”乐瑶拉着她臂膀压低声音试探。 关淑蓉平日里确实有些娇纵,可不会无缘无故怼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嫂子,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她也发现了二嫂嫂的秘密?如果是这样她不敢想后果。 “没有” 关淑蓉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坚定了乐瑶的猜测。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若是这样二表哥夹在中间岂不为难。” 关淑蓉一听更气了,“我就是替我哥鸣不平,我二哥哥未及弱冠便官拜户部郎中,小小年纪就连中三元,是京中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多少贵女求着要嫁我哥哥。 可二嫂倒好,明明是她们家主动巴结要嫁到我们家来的,如今却总是对我二哥哥爱答不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有病都用上了,还真是会现学现卖啊! 看来是真生气了,这就受不了,若是让她知道二嫂嫂心中喜欢的另有其人,那岂不是要打人? 乐瑶揽着她的胳膊开导,“这夫妻间相处总是需要磨合的,他们才刚成亲不久,生活上有些摩擦也是正常,那都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你可不能掺和! 你想想,若是将来你成亲了,你与夫君间发些生了些小小小的矛盾,本来没什么,可突然你的小姑子非要来横插一脚,你心里怎么想?” “我……”关淑蓉噘着嘴答不上来。 “你看,你也很反感对不对,他们都是大人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也希望二哥哥幸福对!” 关淑蓉沉默不语。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做一个合格的小姑子,这样才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乐瑶拉着关淑蓉往回走,“走,咱们快些回去,别叫祖母她们担心!” “你们看那边”关淑颜站在两人身后颤抖着手指着远处一条隐蔽的小路,“那,那是什么?野兽吗?” 第22章 山中遇险 “别说话!咱们悄悄退出去千万别惊动他们,不管是人还是兽,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乐瑶及时抬手捂住关淑蓉的嘴巴,看向右边的岔路,灌木丛里传出“莎莎”声。 似乎还有晃动的身影,看不清是人还是野兽。 后面的丫鬟不明所以但见三人神色紧张,也不敢贸然行动,只站在不远处观望。 “快走!”乐瑶用口型加手势命令她们往后退。 关淑颜害怕的抓紧乐瑶另一只胳膊,乐瑶忙一把压低她的头,三人猫着身子离开。 “夭夭,那是什么?”关淑蓉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问。 “不知道,不管是什么还是快离开!” 乐瑶边跑边回头看,好在没人追过来。 直到跑到主路上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经这么一吓,三人也没了观赏的兴致,一路脚步不停的上了山顶。 与众人汇合,老太太命三人速去拜菩萨,拜完菩萨再来用午膳。 “不是说这里很灵验吗怎么不见其他香客?”乐瑶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个上香的人。 “自然是母亲提前做了安排的,咱们都是女眷,万一被冲撞了惹出些闲言碎语来就不好了。” 原来是提前清场了! 寺庙很大,几人边走边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院落,远远瞧见里面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寺庙里怎么有这么多乞丐?”乐瑶远远的看了一眼。 “听说是逃难来的难民,刚刚咱们上山时,住持特意交代过,说是不要往西苑这边来”关淑乐一脸迷茫四处张望,“怎么就偏偏逛到这里来了呢?” “快走!我肚子都饿了。”关淑蓉拉着乐瑶手往回走。 “难民?”乐瑶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饭堂里斋菜已经端上桌,乐瑶看着一水的素菜直皱眉,她可是肉食动物,一顿没肉浑身难受的人。 “没有肉?”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按理说难民一路逃荒而来,能有口馒头吃就不错了,可刚刚那帮人面对素菜分明是一脸的嫌弃。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难民,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打劫过往的香客? 这里虽然离禹都都城较远,可毕竟是天子脚下,谁敢抢到这里来。 莫不是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阴谋,那她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乐瑶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看着一屋子女眷心里犯起了难。 无论是打劫也好,还是另有其它图谋也罢,她们若是落在那帮人手里下场一定很惨。 来不及多想,乐瑶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句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转身走到老太太身边蹲下,“祖母,咱们不能留在山中过夜,必须立刻下山。” 众人正在用饭,被她这么一说纷纷放下筷子看向她。 “瑶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李氏只当她是不舒服才想要回府。 “二舅母这里有危险,咱们必须立即下山。” “这孩子是怎么了?”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抬手,一脸严肃的看向乐瑶,“你说,出了何事?” “后院那帮难民,不是真正的难民,他们是假扮的,我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请祖母务必要相信我,咱们不能在山上久留。”乐瑶拉过老太太的手,一脸严肃道:“我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盯上咱们了,为了确保万一,咱们不能一起下山,以免打草惊蛇。” “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李氏声音里带着颤音。 “祖母二舅母你们待会儿换上丫鬟婆子的衣服悄悄下山,回府后立即通知表哥带人来接应或者还来得及。” “你们都在这里,我如何放心的下,你们几个小的先走,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不会有事的。”老太太最先缓过神,她无论如何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女们身处险境。 “母亲,这怎么可以!” “祖母,不可以!” “祖母,您听孙女说,一来我也不是特别肯定,希望只是我多心,咱们留下也未必有事。 二来,若是我们先走人太多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一旦打草惊蛇咱们一个都别想跑。 再者正因为我们年轻,一旦有事我们跑起来也快,这里这么多的丫鬟婆子,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总能抵挡一阵,撑到你们带人来的。” “母亲,就听瑶儿的!”李氏脸色苍白,“乐儿你跟我们一起走!” 老太太冷着瞥了一眼李氏没有说话。 关淑乐虽害怕却不愿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母亲,你这说的什么话,姐妹们都留下,单我一人离开我成什么了,你和祖母离开!” “祖母,快些换衣服,时间来不及了。”众人七手八脚的给两人换好衣服。 “祖母,回去以后找大表哥。” “怎得不报官?”李氏手抖的厉害,茫然的看向乐瑶。 “无凭无据,官府未必会信,表哥毕竟有官职在身,调动些信得过的人手还是可以的,一来若是误会也不会将事情闹的太大不可收拾,二来若是此事为真,咱们家姑娘的名声也可保住。” “你说的很对,瞧我都急糊涂了,那你们在这里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看着小厮领着两人朝山下走,乐瑶的心跳的厉害,若是一个时辰内没事,或许她们可以尝试着一起下山。 “夭夭,那我们怎么办?”关淑颜脸色苍白,颤抖着手拉住乐瑶的衣角,感觉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饭堂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别怕,也许只是虚惊一场,咱们等上一个时辰,若祖母她们没事,咱们就一块儿下山。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否则叫人看出端倪来才更危险。” “瑶儿说的对”关淑乐眼神凌厉的扫了一圈,“若是有人哭出声惊扰了土匪,咱们反而容易暴露。” 众人缩成一团,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太阳渐渐西照。 “走,我们也下山”乐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众人纷纷跟上。 果然如乐瑶所料,她们刚走没多久,后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跑!”乐瑶大吼一声,拉着关淑蓉的手朝山下狂奔。 一时间窄小陡峭的山道上,惊呼一片。 “大家别慌,跑到山下有人家的地方就好了!” 乐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关淑颜并没有跟上来。 “夭夭你干什么?”关淑蓉一脸焦急的拉住她。 “姑娘快走!” “姐姐你们快走,我一会儿就跟上!”乐瑶攀上旁边的岩石,将路让出来。 “夭夭,你快回来!”关淑乐被郑芙蓉拽着往前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乐瑶被远远的抛在后面。 “姑娘……”春花想要往回走,却被人群挤着往前。 “救我!”关淑颜胳膊生疼,根本爬不起来。 “颜表姐别怕,我陪你!”乐瑶扶起她,眼看着后面追兵就要赶来,只能扶着她往旁边的林子里钻。 “啊!”树枝犹如锋利的刀,刮在人身上撕裂般的疼。 “表姐,忍着点千万别发出声音!”乐瑶拉着她在林子里东躲西窜,心里默默祈祷祖母她们顺利逃脱。 第23章 表哥就是我心中的神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都怪我连累了你,我们是不是逃不掉了?” 两人躲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关淑颜脸上一道道刮伤,渗出丝丝血迹。 “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我一定平安的带你回家,走!” 两人休息够了,接着朝山林里跑。 另一边,关淑乐一行人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在山脚下被团团围住。 “你们不要乱来,我们可是京中官眷,你们若是胆敢放肆,官府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关淑乐紧紧将关淑蓉和郑芙蓉护在身后。 “哈哈!若不是知晓你们是谁,我们还不抓呢!有了你们才好办事!”为首之人一脸得意大笑,“这可是老天爷都在帮咱们!兄弟们将这三个女的绑起来,其他人全部杀了。” “走开,别过来!”丫鬟婆子吓得四散奔逃。 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为首之人中箭倒地。 关瑾君领着士兵策马而来,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三箭齐发打的贼匪措手不及。 “是大哥,是大哥来了,咱们有救了!”关淑乐带着女眷们不停往后躲闪。 贼人见状,不管不顾的提刀朝她们砍来,场面一度混乱。 眼看着关淑乐就要被刀砍伤,杜衡一个飞身挡在她前面,手起刀落废了对方一只手。 “姑娘没事!”杜衡一边应敌一边关切的问道。 关淑乐惊魂未定,呆呆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英俊少年,“多谢大人,我没事!” 局面很快发生扭转,在场的贼匪都被控制住,关家马车也在这个时候赶到。 “孩子们受苦了!”老太太从车上下来,一家人抱头痛哭。 关淑蓉焦急拉住关瑾君的衣袖,“大哥,快去救救夭夭!她中途折返回去救颜儿,两人到现在还没下山。” 关瑾君瞬间眸子阴沉,关瑾玉看向他点头,“大哥放心,这里有我。” 关瑾君看了眼家人,“杜衡留下,其余人等随我上山。” “唉,你等等我啊!”孙耀麟抬手朝老夫人作揖,“晚辈告辞!” 老太太满面泪痕点头道谢,“容哥儿有心了,老身在此深谢大恩!” “祖母这就见外了,你们在此稍候,我们去去就回。”孙耀麟一个箭步翻身上马追随关瑾君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山路越来越难走,两人在林子里左躲右闪。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关淑颜累瘫在地,“夭夭我,我跑不动了。” 话落,身后一声大喝:“臭娘们,害得老子们大半夜的在这鬼地方,看我不……” “啊……”关淑颜吓的抱着头,眼看着刀劈下来,乐瑶抱紧关淑颜闭上眼,等着死神降临。 就这么死了她实在不甘心,好不容易穿越一场,却是这么个结局。 可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嗓子要冒烟了,爱咋咋滴!十八年后又是一枝花。 下一刻一声闷哼,背后传来一阵暖流但却不觉得疼,乐瑶小心翼翼回头,被溅了一脸血。 面前的贼人心口被贯穿,就这么瞪大双眸在她面前倒下。 乐瑶这才看清他背后站着的人。 一袭黑色长袍,面色清冷贵气,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一般,简直帅的不顾人死活。 她宣布从今往后表哥就是她心目中的神! “表哥,你怎么才来。”乐瑶哽咽开口,声音抖的不像话。 小姑娘惨白的小脸上满是血渍,带着哭音的指责,更像是撒娇,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碎了。 关瑾君抿唇走到近前,眼神上下打量一番,“有没有受伤?” “没有”乐瑶摇头,弯腰拉起一旁吓傻了的关淑颜,“表姐我们没事了,表哥来了。” “既然人都找到了,快些送她们下山!”孙耀麟看两个小姑娘吓坏了,忙吩咐人带她们下山。 “表哥,这些人不是一般的盗匪是吗?”乐瑶一脸肯定的看向关瑾君。 “小姑娘挺聪明,听说也是你发现了不对劲,事先安排人逃出来通风报信的?” 孙耀麟走上前,认真打量面前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看上去一捏就碎,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血迹,一双杏眸清澈明亮,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坚毅。 叫人眼前一亮,虽看不清容貌,光这一份淡定从容就足够让人为之着迷。 乐瑶看向面前的俊朗公子,“若是这样,我想我还不能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何琳,你先送七姑娘下山”关瑾君认真看了眼乐瑶后吩咐道。 “夭夭,我不……”关瑾颜一脸惊恐的拉着乐瑶的手不放。 “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先到山下等我。” 孙耀麟满眼的赞赏,“你这小表妹简直了,小小年纪有勇有谋,自己都怕的要死,还能这般安慰别人。” 关瑾君一瞬不移的盯着乐瑶,眼神深邃并未搭话。 送走关淑颜,一群人朝山上白天路过的那片桃林走去。 关瑾君解下外袍,披在乐瑶身上,“夜间山上凉,当心风寒。” “谢表哥!” “小丫头,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并非一般盗匪的?还有你又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夜晚山路难行,乐瑶低着头每一步都走的东倒西歪,关瑾君抬手扶住她一边手臂。 “我只是猜测,毕竟天子脚下,这帮人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打劫过往香客。 再者一开始祖母她们下山时这帮人并未在意,明明他们在半山腰都有暗哨,我们来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要对我们动手,所以祖母她们下山这帮人才并未阻拦。 我猜后面他们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又见我们一下子全跑了,这才察觉出身份暴露,想抓我们做人质。” “那你一开始又是怎么发现他们不对劲的?” “很简单,他们跟我一样爱吃肉!” “爱吃肉?”关耀麟一脸问号,这有什么? 乐瑶白了他一眼,“若真是难民,又怎么会挑食有的吃就不错了,可我无意中发现他们对素菜很是嫌弃。 还有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一水的高大猛男,不可否认恶劣条件下女人和孩子相对处于弱势很难活下来,可也不至于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他们就像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一般土匪入伙拜山头,应该不会条件这么苛刻!” “哈哈,你这小姑娘不仅聪慧,说话还有趣。”孙耀麟抬手朝乐瑶作揖,“此番能抓到这帮人你当居首功。” “你还发现了什么?”关瑾君低头看向乐瑶,双眸温柔似水。 “半山腰上应该有一个他们的暗哨,白天我们无意中发现的,不知道是否还有同党躲在那里”乐瑶停下脚步,指向前方的灌木丛,“就是那里!” “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带着表妹下山!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孙耀麟招手示意侍卫跟上。 “有劳!”关瑾君抬手作揖,转身扶着乐瑶的手“回家。” 两人朝着山下走去,之前急于奔命还没察觉,这一歇下来,腿又软又疼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关瑾君停下看着她咬牙一撅一拐的模样,走上前半蹲下身,“上来!” 乐瑶也不客气,直接趴了上去,“多谢表哥!” “表哥,看在我今天这么英勇的表现上,能不能……” “不能” 乐瑶不死心,继续问:“我想说那个……” “不行” 乐瑶无奈,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石头。 第24章 姐妹谈感情趁机洗脑 龙舟节顺利如期举行,街道上挤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少腰间都佩戴了一枚五彩的荷包、沿街商户门前挂着新鲜的艾叶。 城中东银河上参赛的龙舟挤满了河道,只等鼓手一声令下。 河岸边围观的人群已经迫不及待为自己支持的龙舟队摇旗呐喊。 沿河的酒楼里人满为患,有钱有身份的人家早早的包下最佳观赏位置。 乐瑶看向窗外热闹的景象,不免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慨。 听说这次龙舟节是由太子主持大典,这也是事后从何琳那里打听得知的。 灵音寺的那帮人就是冲着龙舟节而来,他们分成几波乔装入京,城中的都被表哥缉拿归案,他们正准备诱敌深入将贼人一网打尽。 岂知这帮人狗急跳墙,恰巧被她们给撞上了,阴差阳错下也算是帮表哥提前缴清了这些余孽。 街上到处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副指挥使杜衡一身玄色束腰窄袖官服站在桥上,浑身透着威严正气,双眸冷静沉着的在人群中搜索,令人心生敬畏。 “瞧着灵音寺的菩萨当真是灵验的很,六姐姐的姻缘这不就来了!”乐瑶收回思绪转头朝关淑乐看去。 听说那日是他不顾安危在歹人手里救下了关淑乐。 看着是个认真负责的人,相貌也不错! “哪呢哪呢?”关淑蓉一听,快步跑到窗前眼神在人群中搜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乐瑶一脸揶揄的朝关淑乐挤眉弄眼。 “你们两个小蹄子,是皮又痒了是!”关淑乐佯装生气,跑过来要打。 等乐瑶她们跑开了,自己却站在窗边有意无意的看向杜衡的方向,眼中七分羞涩三分紧张。 “悄悄这春心荡漾的模样还不承认”乐瑶又凑过来打趣。 “还不知道人家是否已经婚配呢?”关淑乐又羞又怒,“这种事哪里是能浑说的,万一叫人听了去,没得带坏了人家名声。”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这话说的是,毕竟不是在现代,万一隔墙有耳可就麻烦了。 姐妹四人边吃边聊,楼下时不时传来欢呼声,她们时不时跑去看一眼。 四人在窗边玩闹的场景被对面包间的人尽收眼底。 “那不是你家的几个妹妹嘛,这一次龙舟节能如此顺利,你家的小表妹实在功不可没,可这事不好大肆宣扬,只能委屈她们了,不若将她们叫过来,吾也好当面道一声谢!”夏侯珏眼神注视着对面,话却是对屋内之人说的。 “为君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当不得殿下如此,况家妹们性子顽劣恐冲撞了殿下。”关瑾君婉言谢绝。 此言引来夏侯珏白眼,“你也看得忒小心了些,吾见见又能如何?即是你的妹妹,冲撞一二也无妨,吾是那等小气之人?” 小凳子立刻会意转身出门。 须臾,四人低着头走进京都最奢华的酒楼醉金楼里最好的雅间。 “参见太子殿下!”四人规规矩矩行礼。 “都免礼!今日叫你们过来并无旁的事,吾只是想当面向你们道谢,尤其是你乐瑶!”夏侯珏端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抬眼看向站在后面的乐瑶,“吾该好好谢谢你,说想要什么?就当是给你的谢礼!” 乐瑶悄悄抬头看向自家表哥,表哥,我可以提要求吗? 关瑾君冷冷射来一记刀眼,你最好给我安分些。 乐瑶了然,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过是不凑巧刚好撞见了,当不得太子殿下如此夸奖。 不过既然太子殿下要赏,我若一味拒绝实在是不给殿下面子,不如殿下就赏我五百两~银子!” 其实她想说黄金,又怕太子殿下生气临时改了口。 关瑾君眼神瞬间如冰锥一般射向乐瑶,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哈哈,有趣,修容同吾说了,说你这妹妹胆大有趣,吾还当他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你这小表妹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夏侯珏开怀大笑。 第一次有人敢毫不客气的在他面前要赏赐,即便是他主动提出,旁人也会借故推辞一番。 可这小丫头,却说不收是不给他面子,这收了反而是看得起他,实在是有趣! 乐瑶尴尬一笑,见表哥那要吃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怪她丢他的脸了。 下次不要银子了,要些高大上的古玩字画总可以了! 龙舟赛结束,太子带着人匆匆回宫。 关淑乐远远看着杜衡一行人护送太子离开,眼中的不舍眷恋快要溢出来了。 “回府!”关瑾君脸色难看,瞥了眼乐瑶。 马车上,几人对太子的赏赐不甚在意,毕竟她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是陛下赏赐的东西她们也有不少。 只乐瑶抱着沉甸甸的小金库在一旁傻乐。 “你真是天下第一大俗物!”关淑乐没好气的点她的额头。 “你说太子殿下为何专门叫咱们过去,赏赐了这许多东西?”关淑蓉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珠串,“该不会太子殿下看上咱们夭夭了?” “可太子已经有正妃了呀!”关淑颜一脸诧异。 “按规制,太子还可娶侧妃两位良第无数。”关淑乐一脸忧心的看向乐瑶。 太子那可是未来的储君,被他看上未必是好事。 “你们都别瞎猜了,咱们帮太子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不过是略表谢意而已,瞧你们一个个思想都歪到天边去了。”乐瑶将手中沉甸甸的箱子放到一边,“再者知三当三必遭天谴,这种天打雷劈的事可别拉扯上我。” “什么三不三的,那是什么?”关淑蓉凑过来好奇道。 “爱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就是第三者,这种事我不做。” “可自古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怎么能说是插足呢?”关淑乐第一次听闻这样新鲜事。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说旁的,他爹就有两房小妾,那还是她娘严防死守的结果。 这年头男人若没有个三房四妾,都会叫人笑话。 乐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想给她们洗洗脑,不求改变她们的恋爱观,但求将来能在爱情里少受些苦。 “我问你若是你将来成亲了夫妻恩爱,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女人插足你们之间勾引你夫君,还整日里在你面前秀恩爱你心里什么感受?” “是我,我一定会劈死那个贱人。”关淑乐认真的想了想,再联想到母亲,心里隐隐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同理,既然我们不希望别人插足我们的婚姻,自然我们也不能做那主动破坏的人,同为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夭夭说的没错,我们管不了别人,但可以约束自己。”关淑蓉点头表示赞同。 她想到母亲,又想到大哥,若不是父亲在外有了女人,家里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乐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孺子可教也。” “可这世道就没有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关淑颜低头叹息。 “这样的男人确实是稀有,遇之我幸,失之我命,该认还得认。”乐瑶不禁感慨,在现代一夫一妻的法律约束下,都无法保证男人不出轨,更何况是崇尚男权的古代。 “谁一生不会遇几个渣男呢!即便将来夫妻感情破裂,也还有别的过法,人生匆匆几十年,也不是只有爱情这一样,我们大可以看开些,活的自在些,天地之大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剂,可有可无。 或和离,或相敬如宾搭伙过日子,只要不做的太过,日子总是不会差的。 况且咱们有镇国公府这座大靠山,日子比旁人不知好多少倍,又有什么可愁的呢!日子怎么舒心怎么过,可千万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和离?难道就不怕被旁人耻笑吗?一人一口唾沫也要被淹死了。”关淑蓉震惊,从来只劝和不劝离的。 即便不是她们的错,被和离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乐瑶不说话,猛得抬手“啪”一下打在关淑乐手背上。 “死丫头,说话就说话,打我作甚”关淑乐哪里肯吃亏抬手就是一巴掌反击。 “嘶,表姐你就不能轻点”乐瑶搓着被打疼的胳膊龇牙,“你看这不就很好!” “什么?”关淑蓉一脸懵不知这是何意。 “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你觉得痛了不舒服了,就反击啊!”乐瑶无奈摇头叹息,继续洗脑,“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惯着她们,谁笑话你就就笑话回去,简单粗暴却有效,可千万别把自己憋成内伤。” “好像是有些道理!”关淑颜点头默默思考。 马车到了,几人下了马车往后院走。 “回去将《女戒》抄十遍。”关瑾君冷冷看向乐瑶。 “啊!表哥我错了!不罚行不行。” 月色当空,回应她的只有那道被月色笼罩的伟岸身影。 第25章 执着的表姐冷心肠的表哥 端午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午后的阳光灼的人头晕。 乐瑶在屋子里专心的调着古筝弦,拜表哥所赐她每日学习科目又增加了一项乐器。 这一点她是愿意的,上一世她也有一个音乐梦,可生活不允许她有这些兴趣爱好。 没想到重活一世,倒是让她圆了这个梦。 “姑娘,听说表小姐又来了!”春花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跑进来。 这个蔓姑娘每次来都打着她家姑娘的名义,接近表少爷实在可恶。 “哪个表小姐,我可也是表小姐呢!”乐瑶抬手拨弦,声音悠扬空灵。 “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春花心虚的低下头。 “这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都是亲戚,我能来得她就来不得?再者老太太舅舅舅母都没意见,怎么也轮不着咱们客居的人说三道四。” 乐瑶继续拨弦假装自己是高手的样子。 春花讪讪应声,却还是意难平噘着嘴嘟囔,“可奴婢就是看不惯她打着和姑娘好的幌子,做,做那样的事。 明明她和六小姐才是亲表姐妹,却回回来姑娘这里,分明就是……” “你有空操心这些,不如帮我想想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待会儿人来了可不许摆脸色叫人看出来。” 她倒是无所谓,说不得这事成了她还能得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呢! 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不害人不做出格的事她没意见,对于蔓表姐这份越挫越勇的执着劲,她是钦佩的。 门外传来说话声打断主仆二人。 “这样热的天,你家姑娘在房里做什么呢?” “蔓姑娘来了,我家姑娘正在屋里练琴呢,可巧您来了”芳草端着水果茶点笑应道:“姑娘赶紧指点指点我家姑娘!她对着古筝快一个时辰了,还是不得其法都快魔怔了。” “谁说的,我那是没认真学好嘛!”乐瑶笑着从屋里迎出来,“再说了,我才学了几日能这样已经是极有天赋的了。” “是是是,妹妹是我见过最冰雪聪明的了”李蔓笑着行礼,“妹妹别见怪,这几日少不得又要叨扰你了。” “哪里的话,有人陪我解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乐瑶拉着她往屋里走,“听说乐表姐及笄礼的正宾人,请了虞舅母,姐姐的上头礼可准备好了?” “正是,我早就预备下了!”李蔓笑着走进屋子,第一眼便被桌上的古筝吸引,“这是……旬阳先生的封山之作鸢尾?” 桌上的古筝正是有市无市早已销声匿迹了的鸢尾古筝,它怎么会在这里? 李蔓一脸痴迷的轻轻抚摸着琴弦,眼中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这筝很有名吗?”乐瑶完全不懂。 难怪何琳拿过来的时候那般小心翼翼,她还瞎拨弄来着,不会有事? “此筝价值连城,世间只此一架!旬阳先生一生只做了十架古筝,传闻它们早已在战乱中不知所踪。 而其中最着名的就是这架鸢尾,传说这是他为思念亡妻所做,此后便隐居避世不出。” 李蔓心头隐隐泛酸,这是旬阳先生为爱妻所做,那这筝是何人送与乐瑶的?送她古筝之人又是何心思? “妹妹如何得了这等传世之宝?” “这是大郎君派人送来的”春花笑得一脸得意,“大郎君怕我家姑娘闲着无聊,前几日特意打发人送来,说是给我家姑娘解闷玩。” 乐瑶眼神狠狠瞪向春花,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表哥哪里是怕她无聊,分明是怕她太闲惹是生非罢了。 “原来是这样!”李蔓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别听这丫头胡说!”乐瑶笑着收起古筝,“表哥不过是怕我太闲了四处闯祸,又见我不学无术一事无成,连累府上姐妹的名声,才送了这古筝来督促我修身养性呢!” 乐瑶的解释并没有叫李蔓心里好受多少,这么名贵的古筝说送人就送人,还是个对它一无所知的人,这其中怕是有旁的意思。 难道表哥对乐瑶?不可能,表哥那样谪仙般的人,他将来的妻子即便不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的,至少不该是这般跳脱没规矩的性子。 “姑娘们,老太太传话,今日都去正厅用晚膳!”芳草走进来,打断了二人谈话。 和寿堂里,女眷一边老太太居首位,中间用屏风遮挡,另一边则是以关成宇居首。 “后日及笄礼,还要劳烦亲家舅母多费心,我老婆子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老太太举杯朝一边的虞氏道谢。 “老太太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乐丫头也是我的侄女,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虞氏笑着举起酒杯回礼,“承蒙老太太不弃我这蠢笨粗陋的,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六丫头,快多谢你舅母费心,或有招待不周到的地方,你替我向你舅母赔个不是!” 关淑乐忙端着酒杯走到虞氏身边,“舅母费心了,侄女敬您一杯,还请舅母吃了我这盏酒。” “哎呦,我的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何须这些个虚礼。”虞氏赶忙起身扶起关淑乐,转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好福气,瞧瞧这些个孩子个顶个的好,将来必定前途无可限量啊! 和老太太家的孙子孙女比起来,我们家的都没眼瞧了。” 李氏忙起身笑着打趣,“瞧你没喝两杯就轻狂上了,我瞧着你家的蔓儿就很好,不像我家这个皮猴子,整日里叫我操碎了心!” “你这话我可当真了!”虞氏大笑拉过李氏的手,“你既说这话,那蔓儿就舍了你们家如何?你若是不愿意,就是拿话诓我!” 大夫人闻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继续低头用饭。 老太太放下筷子,开怀大笑道:“那感情好啊!我老婆子最是喜爱女孩儿了,我们家人丁不旺,就这么四棵小苗苗,如今加上蔓儿,岂不是刚好凑个整。” 姑嫂俩唱了半天双簧,一听老太太这话头,便知她没有结亲家的打算,忙打趣岔开话题。 另一桌的李蔓自然也听出老太太的意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再没了说笑的心思。 饭后各自散了,王嬷嬷伺候老太太洗漱,“老奴瞧着亲家舅母的意思,想将蔓儿许给咱们家,就是不知看上的是哪位郎君?” “还能是谁。”老太太靠在小狗抱枕上,“只看那丫头每次一来就往谁院子里钻就知道了。” “表姑娘回回来都住在瑶姑娘的院子里”王嬷嬷愣了愣一脸好笑,“难不成看上瑶姑娘了不成!” 老太太抬眼轻笑出声,“你个老货越发没个正行,她哪里是去看夭夭的,分明是攀着我夭夭接近君儿。 君儿对他这个表妹上心,连我这个瞎眼的老婆子都看出来了,旁人岂会不知。 这丫头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刻意接近夭夭的,小心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这孩子颇有些心机我不甚欢喜。” 王嬷嬷恍然大悟,“哦,是了,瑶姑娘的院子离大郎君的院子最近,这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姑娘既有这心思,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老太太一脸淡定,半靠在软枕上眯着眼,“我倒是不担心,君儿那孩子最是冷心冷情的性子,想捂热他的心岂是那般容易的。” 王嬷嬷了然,“是,老太太心里怕是早认定了人,旁人再是入不了您的法眼的。” 老太太叹息一声,“君儿这孩子自小性子孤僻,我就操心他将来孤独终老一生凄苦,想着尽快给他娶个媳妇,身边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 这些时日我瞧着他们俩相处,心里也就不急了,这两人一冷一热,一个沉稳冷静一个活泼跳脱,这一静一动正好互补,且再等等也不迟。 这俩孩子都是苦命的,倘若往后真能相互扶持相伴到老,我老婆子也就能安心闭眼了。” 李氏拉着虞氏往自己院子走,“我瞧着老太太是不大愿意的。” “这事还得妹妹你多费些心,不为了你侄女,就算为你自己,你也该极力促成此事。”虞氏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瞧着官家的意思,这爵位是不会给旁人的,将来他若继承了爵位,再娶了媳妇,这管家权还能落到你手里? 若你侄女嫁进来那就不一样了,你是她姑母,她指定听你的,到那时这镇国公府还不是你的?” “你说得都对,我自是知道的。可我们家这老太太你也看到了精明着呢! 今日咱们刚起来头,就被她拿话噎了回去,没有她首肯,这事怕是不能成。”李青鸾一脸为难。 她当然知道侄女嫁进来比外人强,可老太太不愿意谁能扭得过她。 “我说你是舒服日子过惯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虞氏白了她一眼,“老太太不愿意有什么用,只要正主愿意就行。” “嫂嫂这是要做什么?”李青鸾下意识的皱眉。 “你只管留你侄女在家多住些日子,这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男女之事不就那么回事,见多了自然就有情了。”虞氏低眉浅笑,双眸别有深意的看向李青鸾。 “不行,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李青鸾立刻拉下脸来。 虞氏又是好一番劝说。 …… 花园里假山旁。 “小姐,咱这样不好!”春花心口怦怦直跳,说话都不利索。 上次姑娘扔下她逃走的记忆又一次浮现脑海,这一次万一再被抓可就不一定有那般幸运了。 “你不懂,追剧追一半快乐会减半的。” 在线磕 cp的快乐谁懂?被抓也值了。 大不了多抄一遍书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可追剧没头没尾半吊着,她会吃不香睡不着抓心挠肝。 她太想知道如此执着的表姐,能不能最终拿下冷心肠的表哥。 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嘛!她很好奇表哥这块千年老冰会不会被融化。 “表哥,蔓儿新学了曲《广陵散》,不知表哥是否有兴趣品鉴一二。”李蔓等在关瑾君回院的路上。 关瑾君目不斜视大步朝前走,余光瞥见丫鬟手里抱着的古筝,神色立即冷了下来,“这古筝从何处得来?” “是,是瑶表妹借我的,我出门匆忙自己的没带来。”李蔓双眸闪过一丝心虚。 “表妹还是自重些为好,还有这筝不适合你。”关瑾君幽深的眸子冰冷扫向假山的方向。 就这一眼差点将躲在暗处的乐瑶冻僵。 “姑姑,姑娘,表少爷是不是发现咱们了。”春花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她躲的快。 乐瑶缩着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十有八九是发现了。 再次抬头看时,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乐瑶这才猫着腰转身,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原地,面前多出来一双黑色锦靴。 “呵呵,表哥真巧,你也逛园子呢!”乐瑶拼命挤出一个自然的笑。 “那筝是你借她的?”关瑾君冷脸看向乐瑶,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 “表姑娘撒谎,我们姑娘那么宝贝那架古筝,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怎么可能借给她。”提起这事,春花一脸不忿倒是忘了害怕。 哪有人不问自取的实在是可恶。 姑娘自从知道这筝价值连城后,把这筝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 这个表小姐倒好,还拿着到正主面前显摆,分明就是有意要让她家姑娘受罚。 春花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这愤愤不平的一番话,拯救了她俩。 “真的!”乐瑶附和着点头,周围冻死人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了,是她的错觉吗? “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都看不住,将来还得了。”关瑾君心情莫名好了许多,“成日里到处闲逛,看来是给你的功课太少了?” “没有没有,我这就回去!”乐瑶低着头从关瑾君身边溜走。 “我是不是在做梦?”乐瑶边走边喃喃自语,“表哥今天居然没有罚我功课。” “姑娘,你没有做梦,是真的。”春花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姑娘,表小姐私自拿您的东西这事您不能不管。” “你说的对,这么值钱的东西,还是要锁好,回头给我买个大的带锁的箱子,将我所有的宝贝都锁进去。” “我的姑娘,您可长点心!”春花无语望天。 第26章 及笄礼争奇斗艳修罗场 镇国公府,辰时初开始便陆续有客人到访。 园子里坐满了宾客,乐瑶一袭浅紫轻纱束腰长裙,宽大的袖口直垂到裙摆处。 刚走到园子里,就见杏林树下花团锦簇聚着三三两两的女眷。 “这是鸿胪寺卿家的嫡女卓桑柔,前些日子刚从老家来禹都。”林若云一袭浅碧色长裙柳眉含笑,拉着卓桑柔的手向众人介绍。 卓桑柔身着粉色绣桃花纹长裙,面若桃花笑的满面春风十分讨喜。 李蔓身着藕荷色长裙,虽容貌并不算最出众的,却胜在身段高挑皮肤白皙,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姑娘,这不是咱们回京那日遇见的那位落水的姑娘吗?”春花寻着声音方向看去。 李蔓、林若云、卓桑柔几个聚在一处正聊的开心, 乐瑶听见卓桑柔的名字,就已经注意到那边了,却并不想过去。 听见春花的话假装没听见没看见想从旁边溜走。 “这三个凑一块若再加上个公主,表哥的爱慕者刚好能凑一桌麻将了。” “小姐您在说什么,什么酱?”春花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不过对此她已经习惯了。 “没什么,咱们离得远些,别看现在聊得开心,等她们彼此了解以后,指不定斗成什么样,那就是个修罗场,谁靠近谁遭殃。”乐瑶拉着春花转身。 “瑶儿妹妹,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新姐妹。”李蔓远远瞧见乐瑶,忙热情招手。 “各位姐姐妹妹好!”乐瑶挤出一抹微笑上前行礼,心里却暗暗懊恼,还是晚了一步。 “是你?”卓桑柔假装一脸惊喜的看向乐瑶。 这些时日她悄悄私下打听,好容易知道了那日船上两人的身份。 越了解就越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原来他不仅是禹都第一美男,更是陛下亲封的忠勇大将军,将来这整个镇国公府都是他的。 这样一个从家世到相貌都无可挑剔的人,竟被回京第一天的她遇见,这怎么不算有缘呢! 只是她家与国公府并无交情,按理她爹爹的官级也够不着镇国公府的门楣,她这才另辟蹊径,好容易辗转几经波折才攀上了与关家有亲的林若云。 这才有了今日的重逢,她就是特意来寻关瑾君的。 “你好,卓姑娘!”乐瑶微笑点头,有意与她拉开距离。 “你们认识?”李蔓诧异看向二人。 “也是巧了,我与妹妹是同一天到的禹都,在城外码头若不是你与那位公子救了我,只怕我现在就是城外河里的孤魂野鬼了。”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介怀。”乐瑶轻描淡写带过,并不想多谈那天的事。 这人说是要谢她,三句不离表哥,估计下一句就会问,不知那日救人的公子是谁。 “还有这样的事?”林若云疑惑看向二人,心里隐隐不快,这卓桑柔明明是自己带过来的,却与乐瑶相熟,偏偏又是这个乐瑶。 “是,当日还未好好谢过二位,不知那位公子是姑娘何人?”卓桑柔一脸期待看向乐瑶。 乐瑶抿唇心中冷笑,竟是一点也不藏了,想必她早就打听出来了。 却非要装作偶遇,还非得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她与表哥之间的渊源,说来有孽缘的是她俩,总扯上表哥作甚?有本事找我啊! 卓桑柔不怕名声有损,她还担心表哥清誉被毁呢! “那日救你的分明是我家姑娘,卓姑娘为何总是要牵扯旁人?”春花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 这些人一个个一天天的打着和姑娘要好、道谢的幌子接近家里的郎君,当真是没羞没臊。 大郎君岂是她们想攀就能攀上的,大郎君对她家姑娘才是真的好,这些人休想分去半分。 被春花这么一说,卓桑柔面上险些挂不住,尴尬一笑,“是吗?想是那日受了些惊吓没看清,只知下水的是一男一女,却原来姑娘水性如此好,当日救我的竟是姑娘。” 乐瑶心里暗爽,好春花回去给你加薪升职,这丫头嘴快有时候也是好事。 “刚回京?那岂不是……”李蔓脸色一僵,当日护送乐瑶进京的不是大表哥吗? 再看向一旁的卓桑柔,心里立刻不舒服起来。 “表姐你们先聊,我去找乐姐姐,待会儿我不便去观礼,想先将礼物送去给乐表姐。” 乐瑶找了个借口离开,这几个女人聚一块不掐起来才有鬼! 关淑乐一袭大红色绣牡丹蜀锦长裙,腰配同色腰带,妆容格外精致。 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魅惑至极,紧抿的红唇,自带三分英气。 “姐姐今日看着格外的美。”乐瑶笑着凑近捧着檀木匣子递给关淑乐,“还是红色衬姐姐的肤色。” “你就知道打趣我,怎得跑我这来了,园子里那么多姐妹,怎得不去见见?”关淑乐双手接过放在一边,“妹妹有心了,这里面又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我又不认识她们,也没什么可聊的,姐姐就容我在你这躲躲!”乐瑶挨着关淑乐坐下,打开匣子,“这是我特意找首饰店老板定做的,珍珠流苏耳坠,姐姐看看喜不喜欢。” “呀,真别致!”关淑乐一脸欣喜接过,“彩莲快给我戴上,待会儿及笄礼上我就戴它了,多谢妹妹有心了。” “姐姐喜欢就行!” “好啊!你个丫头,我们在外面忙着应酬,你倒好,跑这里躲懒来了。”关淑蓉嘟着嘴大步走进来。 “你怎么也进来了?”关淑乐没好气的看向关淑蓉,“你不也跑来我这躲懒来了,还有脸说旁人五十步笑百步。” “你不知道外面就差没打起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我懒得和她们在一块!”关淑蓉甩着帕子扇风,额头上隐隐有汗珠。 “谁?你们俩快去看看,可别真闹出乱子来,旁人要说咱们家招待不周了。”关淑乐催促两人赶紧出去招呼。 两人刚走出来,就看见关淑宁一副趾高气昂自以为是的模样。 “我哥哥那可是连公主都不带正眼瞧的,你们也别争了,他是不会看上你们的,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 几人脸上既羞臊又不忿,却也不好当面反驳。 李蔓尴尬一笑,“姐妹之间玩笑话,宁妹妹怎得当真了,这般可不是待客该有的礼数。” 关淑宁讥讽一笑,“听说表姐这些时日总往我们家来,回回来还要住上几日,表姐可比公主聪明多了,这莲花般的外表莲藕的心肠。” “你!”李蔓羞臊的脸通红眼眶湿润。 关淑蓉脸都气绿了,“祖母就不该将她放出来,早晚将咱们家名声败坏干净,叫外人瞧了竟以为咱们家都是这般张狂无法无天的玩意儿。” 乐瑶见她气很了忙拉住她劝道:“你可千万不能同她吵闹,一会儿好好说,别叫外人看了咱们家笑话,祖母放她出来,就是不希望让人觉着咱们国公府里人心不齐手足不睦。” 关淑蓉长长舒了口气,沉着脸走进人群,“快快住口,张口闭口公主的,公主是君,尔等是臣,妄议君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此话一出众人自不敢多言,公主再怎么胡闹不成体统,那也是皇家人,确实不是她们能妄自非议的。 关淑宁见关淑蓉来了,立刻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自古长幼嫡庶有别。 关淑蓉的父亲是嫡长子,关淑蓉也是嫡出,身份上比关淑宁高出许多,再者说起来,关淑蓉才是关瑾君的亲妹妹,要显摆也是她,怎么也轮不上关淑宁仗着堂哥哥的势耍威风。 关淑蓉眼神犀利的看向关淑宁,“今日祖母叫你来是要你帮着招待好各位小姐的,不是叫你来逞威风的,你若再这般轻狂无状,休怪我告诉祖母。” “好姐姐,原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我给各位姐姐赔不是就是”关淑宁一听急了。 她好容易才出来,若是再让祖母知道了,她以后就别想再到府里来了。 “各位姐姐妹妹,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天怪热的姐妹们也别在这站着了,亭子里备了各色茶饮小食,还请赏光品鉴一二,若有不好,只管指出来,叫下人换了来。” 众人道了谢,在丫鬟的带领下朝着亭子而去。 乐瑶远远的朝关淑蓉竖起大拇指,关淑蓉立时傲娇的仰起头朝乐瑶挤眉弄眼,与刚刚霸气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27章 自作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 李蔓正要随众人离开,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乐瑶。 “妹妹也在,刚刚的事……”李蔓心虚的看向乐瑶,不知关淑宁的话她听了几分。 “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咱们一起去亭子里喝杯茶!”乐瑶领着她往亭子里去。 远处传来一阵琴声,曲声时而波澜壮阔时而悠扬婉转,乐瑶虽不懂音律,却也听出这曲子弹的好。 “这琴音悠扬婉转又带着势如破竹之势,弹琴之人必定是个志向高远的。”李蔓驻足频频望向声音的方向。 似乎离她们这里不远,“妹妹,那里是哪里?” 她虽时常来镇国公府,但除了后宅,其他地方并不十分熟悉。 “那里是男宾席面!想来是哪位郎君正在抚琴品茗,咱们快走,再晚仪式就要开始了。” 后宅花园一直往东穿过湖心亭的九曲回廊,就是前院男宾席面。 “妹妹不如先去!我想去更衣,待会儿就去找你们。”李蔓眼神微闪计上心来。 “要我陪你吗?” “不用,这后院我都认识了,我去去就来,妹妹先去便是,那边还需要你帮忙招呼呢!”李蔓推脱不用,自顾自朝着内宅走去。 乐瑶也没多想领着春花先行离开,等她们赶到凉亭的时候,众人已经朝着宴厅去了。 “看来是吉时到了,咱们不去前厅凑凑热闹吗?”春花挺好奇的,她从未见过富贵人家女儿的成年礼。 “我就不去了,你若是好奇就去看看也无妨”乐瑶想了想还是不去的好。 东肇重孝,凡家中有长辈过世,男子需丁忧三年;女子则需着素衣、一年内不参加大宴、三年内不得婚嫁。 “可小姐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没事,我就在这后院逛逛,你去看了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弄些来。” 春花得了首肯欢欢喜喜离开了。 湖心亭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琴技竟还是如此之好,难怪父皇时常在吾面前夸奖你,好似就没有你不会的。”夏侯珏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折扇面湖而立。 关瑾君一身白色缎面长袍,宽大的袖口下骨节分明的大手,实在是好看的不像话。 “殿下过誉了,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关瑾君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父皇已经为皇妹选定了一门婚事,金科探花郎冯玉,皇妹虽不愿但父皇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夏侯珏想到皇妹闹绝食的事就头疼。 “冯玉此人人品端方,才华斐然堪为公主良配。” 夏侯珏见他一副波澜不惊不近人情的模样,叹息摇头,“你啊你啊!真是冷情薄性,吾只盼将来能有一人好好收拾你,叫你也体会一番爱而不得的滋味。” “殿下今日来此,总不会是来替公主教训我的!” “吾找你是要告诉你,龙舟节刺杀一事,父皇不打算追究二皇弟之罪,只罚了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三月。 我这个父皇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这一点实在是……,他总是希望我们兄弟能够和睦,却低估了那个位置对人的诱惑,若不是我们提早发现,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夏侯珏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陛下仁慈实乃苍生之幸,殿下切莫妄言。”关瑾君不置可否,淡淡抬手作揖。 “南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我担心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此事还需劳烦你尽快赶回南边稳定局势。” “殿下放心,臣明日就向陛下请旨回南边。” 夏侯珏拍了拍关瑾君的肩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此去定然凶险万分,晨风务必要小心,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 你可有什么要交代与吾的?或者有什么需要特别照顾的人?” 关瑾君眸光微闪沉默不语。 湖边杨柳树下。 “小姐,咱们快走!”翡翠惊的出了一身汗,小姐怕不是魔怔了,跑这里来偷听,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李蔓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听说关瑾君又要去南边,一颗心乱糟糟的。 她已经十六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若是不能在表哥离开前将事情定下,那她就只能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嫁了。 她不想嫁给除了表哥以外的任何人,这里没有其他人,若是她落了水,相信表哥不会见死不救的。 “翡翠,你去外面叫人就说,就说我落水了,叫她们快来救人。”李蔓眼神坚定的看向湖中心凉亭。 “小姐,您要做什么?”翡翠吓得大口喘气。 “快去!”李蔓怒喝一声,翡翠这才回过神来往外跑。 “是谁在那里?”关瑾君双眸冰冷看过来。 吓得李蔓一哆嗦,“表……啊!” 噗通一声,李蔓假装惊慌失措掉进湖里,“表……呜……救我!” “那是谁?”夏侯珏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们刚刚的谈话是否被听了去。 “家中亲戚”关瑾君冷冷看着在水中扑腾的李蔓。 “她对你?”夏侯珏意味深长的看向关瑾君,“你对她?” “殿下多虑了,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亲戚罢了!”关瑾君冷冷开口,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那就好”夏侯珏眼神再次看向水中之人,两人谁也没有打算出手。 眼看着李蔓在水中拼死挣扎。 “蔓表姐”乐瑶匆匆赶来,刚刚她在花园闲逛,恰巧遇见翡翠慌张的跑过来。 听闻李蔓落水,她这才赶过来,刚到湖边就看见失去知觉的李蔓,“表姐,别怕我来救你!” 乐瑶来不及多想一个猛子扎下去,没几下就游到李蔓身边,拖着她往岸边游去。 关瑾君看着突然出现的乐瑶,眉头不悦皱起,快速朝她走去,“乐瑶,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是吗?” 夏侯珏第一次见他露出愤怒的表情不禁诧异。 乐瑶心中憋着一口气,不想搭理他,也根本没时间搭理。 李蔓落水时间太长,肺部呛了水,若是不尽快做人工呼吸,她会死的。 “表哥,若是不想救人,就别耽误我!”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们,抬手松开李蔓颈前的衣领,双手按压胸部,再嘴对嘴给李蔓渡气,如此反复了数十下,李蔓才猛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大口水。 夏侯珏第一次见这样的救人方式惊得呆愣在原地,两个女子在他面前亲吻? “几次三番与你说过,做事前动动脑子,全当耳旁风了。” “是,表哥聪明,遇事冷静”乐瑶愤怒的抬起头,“难道清誉比一个人的性命还重要吗?十几岁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她不过是暗恋一个人,心悦一个人罢了,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吗?或许是对你造成了一些困扰,可罪不至死!” 她不是不明白,李蔓好端端的落水,必然是想要引起关瑾君注意,虽然她不赞成李蔓的做法,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四目相对,关瑾君第一次在乐瑶的眼里看到愤怒和失望。 她在自己面前一向都是小意讨好无赖耍混,言语间总会透着让他舒服的亲昵,可她现在的眼神却叫他很不舒服。 夏侯珏摸了摸鼻子,看向一旁吃瘪的好友,心中却莫名觉得畅快,他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 后宅女眷们匆匆赶来,“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虞氏哭喊着扑倒在李蔓身边。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抬走,老太太一脸担心的看向乐瑶,“丫头你没事?” “祖母,我没事”乐瑶摇了摇头。 “快回去,得了风寒可不得了。”众人匆匆离开。 关瑾君双眸看向那道倔强又瘦小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拱门处。 夏侯珏见他神思不定也不再打趣,“剩下的事交给吾,此事与你无关,将来你这小表妹若是不依不饶,就将事情全推给吾便是。” 李蔓落水,宴席只得匆匆散了,好在及笄礼顺利完成。 听说李蔓回府后就病了,病得相当严重,李家求到国公府来,请了宫里的太医也不管用,没拖上几日人就没了。 第28章 离别在即心生隔阂 “万万没想到好好的及笄礼弄成了这般,这叫我良心何安?”关淑乐刚从李家回来,眼睛哭的通红,“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舅舅一家。”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关淑蓉见姐姐哭心里也难受的紧。 “可总归是在咱们府上出的事,你没瞧见舅母一双眼都要哭瞎了,舅舅也茶饭不思,听说跟着表姐的丫鬟翡翠回去当晚就挂白绫自尽了,这一下两条人命。”关淑乐回想起舅舅舅母看她们的眼神,心里莫名一阵寒意,以后怕是亲戚也没得做了。 “姐姐,这是意外,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事,这与你无关,大可不必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乐瑶心里明白,都是李蔓自己行事过于偏激才枉送了性命,可她不能说。 只怕李蔓的死没那么简单,这事还牵扯到表哥和太子。 “姑娘,不好了”芳草急匆匆走进来,“李家来人了,说是要见您,问明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瞧着倒像是来寻仇的。” “妹妹怎么办?”关淑乐担忧的看向乐瑶,舅舅舅母该不会是想将蔓儿表姐的死怪罪到乐瑶头上。 “没事的,蓉姐姐你陪着她等我回来。”乐瑶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就是去说明当日的情况而已。” “这倒好,救人的反倒要被人抓去质问,这都是什么事?”春花不满嘟着嘴,“姑娘下次还是莫要做好人了,总是吃力不讨好。” “你少说两句”芳草怒瞪春花。 “我问心无愧怕什么!。”乐瑶虽如此安慰她们,心里却打起鼓来。 救人反被讹的事自古有之,毕竟当时蔓表姐身边就她一个人,她的贴身丫鬟也死了死无对证。 表哥和太子倒是在,可她不能把表哥见死不救的事说出来,更不可能找太子作证。 还是古人有先见之明,二人不观井不是没有道理的。 前厅,远远传来虞氏的哭声,“我儿好好的,怎么就去了湖边,她从小就胆小,不可能一个人到湖边的,我可怜的孩子,花朵一般的年纪怎么说没就没了。” 院外站满了家丁,见乐瑶来了,竖起棍棒恭敬道:“表小姐一人进去即可,她们两个回去等着。” 两人一脸担忧的看向乐瑶。 “你们回去!待会儿我自己回去!”乐瑶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前厅里家中女眷都在,乐瑶走上前一一行礼,站在殿中央。 “好孩子莫怕!”老太太满脸慈爱轻声细语道:“李家舅舅舅母,就是想要问一问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祖母,我没有怕,舅舅舅母痛失爱女心里一时难以接受,孙女能明白的。”乐瑶朝着老太太和李家人再次行礼。 “那日在院中,姐妹们约好一道去凉亭喝茶,蔓表姐突然说要去更衣,我问她可需要我陪,她说后院的路她都熟悉,让我先去凉亭。 我便去了凉亭,谁知姐妹们去宴厅观礼了,我因在热孝便没去,独自在园子里闲逛,直到表姐的丫鬟翡翠匆匆跑来说她家姑娘落水了。 我因离得近就先赶过去,只见表姐已经在水里昏迷不醒,我跳下水将人捞上来,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你这话如何叫人信服。”虞氏泪眼汪汪看向乐瑶。 两人都落了水,为何偏偏她的蔓儿得了风寒不治。 “亲家舅母这是何意?”老太太立时拉下脸来,“蔓儿在我府上出了事,我们确实有责任,可你如此质问一个孩子是何意? 你难道不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会给一个姑娘家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我家虽有责任,但也容不得你这般泼脏水。” “我确实没有人证,可我没有必要撒谎”乐瑶不慌不忙,眼神坚定而又坦荡的看向虞氏,“我与表姐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没有必要做这些。 再者若是我做的,我只管跑开便是,没有必要在现场等着你们来抓。 舅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您不能因此就随意给我罗织罪名。” “谁说你们没有仇怨,我听说你与你那个表哥不清不楚,蔓儿在府上的这段时日,与你表哥相谈甚欢,你定是……。”虞氏心中的恨无处宣泄,她的女儿死了,死在了国公府,这事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住口!”老太太怒拍桌子。 “这话用在一个孩子身上未免恶毒了些!”大夫人林氏皱眉开口,“若不是这孩子不顾安危舍身相救,蔓儿怕是等不到你们来。” “母亲说的是,救人的反倒要被诬陷,还硬要东拉西扯牵扯不相干的人,如此往后谁还敢做好事。”郑芙蓉站在大夫人身后看向虞氏,“舅母这般岂非叫人心寒。” “你说什么?长辈说话由得你插嘴?”虞氏一听急了,站起身就要冲上去,被李青鸾一把拉住,“嫂嫂,有话好好说。” 虞氏反手一推怒视她,“那是你亲侄女,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你家没了,你叫我怎么好好说!” “舅母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总之我问心无愧。”乐瑶看向虞氏心里五味杂陈。 “你,我不要看到你!”虞氏一把推开李青鸾面目狰狞的朝乐瑶扑去。 “快,快拦住她!”老太太急的站起身大喊。 比打架谁怕?毕竟小时候没少挨欺负,对付她们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她还是游刃有余的。 就在乐瑶准备反击时,一只大手出现在眼前,挡住虞氏并将她狠狠推了出去。 “君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叔父他们在书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太太面上闪过一丝惊慌。 当日场面虽乱,她还是看见了他和太子站在不不远处,李蔓无端跑去湖心亭,这其中缘由细想便知。 郑芙蓉见他护在乐瑶身前心中闪过一丝酸涩,眼神紧盯着他。 关瑾君看向祖母摇头,转头双眸幽深看向虞氏,“后宅到湖心亭颇有些距离,李小姐在府中做客时,对后宅应当甚是熟悉,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去了湖心亭,此事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虞氏双眸躲闪面上闪过一丝心虚,“你,你想说什么?” “当日我与太子就在湖心亭议事”关瑾君冷冷开口。 此话一出房间一下安静下来,“李小姐是自己跳入湖中的,与他人何干?” 乐瑶看怪物一样看他,这人怕不是疯了!他就这么招了。 “你,你,是你……”虞氏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眸被恨意染成一片血红色。 太子?难怪她们遍请名医都束手无策,难怪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要了她女儿的命,原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若她安分守己,没有撞见我与太子议事,便不会有此一灾。言尽于此,虞夫人还是趁早回!” 虞氏一下子失了魂,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爬起身往外走。 “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老太太眼神看向堂中众人。 众人纷纷点头不语。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乐瑶第一次体会到权势的可怕与杀伤力。 杀了人还能明目张胆的告诉对方,就是我杀的,不服就憋着,再不服我灭你全家。 难怪人人都挤破脑袋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男人不惜为之汲汲营营奋斗一辈子,女人为了依附权势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搭上性命。 眼看着快到桃园,关瑾君看向乐瑶,“救人反遭人记恨,还不知反思?下次还会出手吗?” “会!为善而急人知,善处即是恶根,我救人只是为了晚上睡觉能睡的安稳,至于表哥说的那种近乎冷漠的冷静,我学不来也不想学。”乐瑶抬眸看向关瑾君,“她是被你们杀死的对吗?” 关瑾君双眸冰冷,并没有回答她,“回去,不早了该休息了。” 面对她纯净的双眸,他没办法坦然开口承认,只能转身大步离开。 “郎君,您怎么不解释一下,那是太子做的,和您有什么关系,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就不怕……” 何琳在一边看得干着急,郎君明明很在乎表小姐,听说她被人为难,急匆匆就赶回府。 没说两句人就走了,也不解释一下,任由表小姐误会。 “有区别吗?” “什么?” “是我做的还是太子做的有区别吗?”关瑾君手握成拳,“她认定了我是个冷酷无情之人,而我本来就是如此。” 第29章 临别赠礼惹误会 李府清正园,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园子守住。 李长青低垂着头叹气连连,“怎么就扯上太子殿下了呢?” 虞氏双眸通红,“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你还想怎样?你闹也闹了,哭也哭了结果呢?”李长青站起身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太子是谁?那可是未来的储君,得罪了他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我苦命的蔓儿啊……”虞氏趴倒在圈椅上,哭的撕心裂肺。 虽然心有不甘,可她也明白,太子殿下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为了全家人的性命,这事只能烂死在肚子里。 …… “姑娘,您这几日怎么没去大郎君那里交功课?”春花见自家小姐这几日都闷在屋里,不是练字就是学音律。 “大表哥那么忙,总不好日日去叨扰他,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乐瑶认真的看向纸上的字,似乎比以前好多了,罚抄还真是有用的。 “听说大郎君又要去南边了,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回来,姑娘就不去看看吗?”她总觉得姑娘和大郎君之间出了什么事。 “大表哥是将军,南边局势不稳,几方割据势力常年盘踞争夺不下,他迟早都要回去的,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乐瑶握笔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练字。 “姑娘,老太太叫您过去,说是今日全家为大郎君饯行!”芳草端着水走进来。 “这么快,不是说六月初才出发吗?” “奴婢不知!”芳草端着盘放在架子上,“姑娘快净了手,去老太太院里用膳!” 乐瑶心不在焉的净了手出门,慧芳园里众人都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愁绪,气氛压抑至极。 乐瑶行完礼默默站到一旁。 老太太转着手里的珠子,眼眶湿润,“说好了六月初再走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就不能在家里多待些时日,陪陪我这老婆子。” “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况且此事关系到国家安危,宜早不宜迟,明日都不用送了,我一早出城。”关瑾君漆黑双眸状似无意的看了眼人堆里的乐瑶。 “大哥保重。”关淑蓉扭着帕子声如蚊蝇。 老太太抹了半天泪,摇头叹息,“这个家当真是留不住你,走,我知道你有自己要做的事。 今日咱们一家热热闹闹吃顿团圆饭,当是为你践行!” 饭桌上气氛压抑,一顿饭匆匆散了。 夜晚的园子静谧幽静,路旁草丛里时不时传来虫鸣。 “表哥,一路保重!”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怎么,不躲着我了?”关瑾君停下脚步转身,眼中带着淡淡笑意。 “我认真想过了,咱们之间有代沟,我不认同你,你也无法理解我,既然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谁,不如就忘了这件事,以后谁也不提行不行?” 乐瑶无法认同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这不是他们的错,大家生活的时代环境不一样罢了。 她有她的做人底线,他们也有他们的处事原则,她没有大志向,只想做一条快乐的咸鱼,没想过与这世道抗争,更没有能力改变谁。 顶多以后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关瑾君点头轻笑,“好!你不气就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别想着躲懒,等我回来会考你功课的。” 乐瑶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了!” 再不走指不定还有什么事。 关瑾君看着她进了院子才离开。 “姑娘,您不会因为蔓小姐的事与大郎君生气!”春花终于明白了这些时日姑娘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的。 “事情都过去了。” “要我说蔓小姐那就是自找的,怪不到郎君头上,姑娘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与郎君生分呢!”春花絮絮叨叨一通,“在这个家里,除了老太太就属大郎君对姑娘最好,不说他一路护着姑娘回禹都的情分。 就这些时日,姑娘想要什么不用说,郎君就巴巴给送来!每次姑娘被人欺负也都是大郎君帮姑娘出头,就算这事大郎君处理的有些欠妥,您也应该无条件站在大郎君这边呀!” 春花就是表哥的狂热粉,典型的三观跟着五官走。 被她这么一数落,乐瑶心里也开始有些内疚了。 这些时日她是不是太过了,要不要去跟表哥道个歉?算了,太晚了还是不要打扰表哥休息了。 “好了,越发没规矩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数落起姑娘来了。”芳草适时制止。 乐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表哥对她严厉了些,可那都是真心为她好的。 被春花这么一说,她的良心还真有点痛。 翌日 关瑾君早早辞别了老太太,何琳牵着马等在侧门。 远远瞧见关瑾君走了出来,“郎君,同老太太辞行过了?” “走!”关瑾君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府里。 “出发!”侍卫列队分开为关瑾君让出一条道。 “等等,表哥等一下!”乐瑶匆匆跑了出来,一身浅黄色长裙随风飘扬。 关瑾君坐在马上回身看去,见她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跑到马前。 “表哥,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小心。”乐瑶高高举起手里的礼物,“这是我上次在灵音寺求的平安符开过光的,本来是给我自己留的,现在我将它赠给表哥,愿它保佑表哥凯旋归来。” 关瑾君低头看着那双雪白纤细的柔夷里,静静躺着一只晶莹剔透姿态慵懒的小狐狸,下面坠着个平安符。 这小狐狸一看就是她自己画的图样找人定制的,倒是与她有几分神似,“这个我收下了,有你的平安符保佑,我一定能凯旋归来。” “表哥再见!”平时不觉得,突然要分别了,还有些舍不得。 关瑾君见她渐渐红了的眼圈,心里莫名一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乖等我回来。” “嗯”乐瑶强忍泪水点了点头。 队伍整装出发,关瑾君低头看向手中的平安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心翼翼放进胸口的里衣。 “郎君,灵音寺不是求姻缘的吗?还能保平安?”何琳见郎君如此珍视这个护身符,忍不住问出口,“该不会是……?” 表姑娘该不会是借着送礼物表明心意!那郎君收下了是不是说明,郎君也是心悦姑娘的。 “多嘴”关瑾君冷冷瞥了眼何琳,扬鞭策马离去。 “大郎君实在是太温柔了,刚刚他看姑娘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春花一脸兴奋看向渐行渐远的队伍,“还有还有,他刚刚摸姑娘头来着,这举动实在是……。” “瞎说什么呢!表哥那是疼惜妹妹的举动。”乐瑶白了春花一眼,转身朝府内走去。 “您和郎君又不是亲兄妹,再说您若没那意思干嘛将那个符送给大郎君?”春花才不信这么好的郎君,姑娘能忍住不心动?分明就是口是心非罢了。 “你说什么?”乐瑶脚步一顿,似乎想起哪里不对劲,“那就是个简单的平安符啊!” “我的姑娘您可长点心!”春花一脸无奈,“灵音寺那是求姻缘的地方。” “不是,可我求的是平安符啊!再说了菩萨不是什么都能求吗?这个还有分工?”乐瑶的认知里面只有月老才是专管姻缘的,其他神明分工没这么细致! “话是这么说,可那里求姻缘是最灵验的!” “你怎么不早说!”乐瑶哀嚎一声,尴尬的无地自容,“那表哥岂不是……,哎呀!这下误会可大了去了。” 第30章 姻缘签成姻缘 乐瑶这几日脑子里一直纠结平安符的事。 想着要不要给表哥去信解释一下,却又觉得这样专门去信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瑶丫头,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神思不宁的?”老太太一脸担忧,看向一旁拨着茶盏神游天外的乐瑶。 芳草见自家姑娘没应答,上前低声提醒,“姑娘,老太太唤你呢?” 乐瑶这才收回心神看向老太太,“祖母您唤我?” “这几日见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有事可不许瞒我。”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看向乐瑶。 “没有,我不过是有些苦夏罢了,慢慢适应了就好,祖母不必担心。”她总不好意思告诉祖母,她闹了个天大的乌龙,还不好意找正主解释! “是啊,今年的夏天确实比以往要热些,这外头日头正是毒辣,这些日子你们上学也是辛苦,可得注意休息才是。”老太太看破也不点破,只轻轻一笑顺着乐瑶的话说。 “祖母放心,我们都注意着呢!”乐瑶转头看向外面火热的阳光,“也不知道乐姐姐他们去参加荣国公府的宴席怎么样了?” 说是去参加孙耀麟的婚礼,实则也是领着乐表姐出门相看的。 两家世代交好,又有上次灵音寺的相帮之恩,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大爱出门应酬,全权交由两个媳妇出面。 荣国公府,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子的亲舅家,又与丞相之女江青结亲。 就连太子都亲自来观礼,更遑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今日去的青年才俊自是不少。 “真羡慕啊!江姐姐当真是好福气,瞧这婚礼实在是盛大,那嫁妆足足有一百六十八台呢!”关淑蓉一脸羡慕不已,激动的像是她成亲一般,“瞧见她穿的嫁衣没有,听闻是当年皇后出嫁穿的,太子太子妃成婚时都没有这殊荣。” “你也是个俗不可耐的,难怪能与夭夭玩到一处,你若想这样的排场倒也容易。”关淑乐看着两位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与祝福声中走入新房,淡淡道:“我看中的向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人群中突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杜衡。 今日的他一身湛蓝色绣水云纹缎面长袍,五官俊郎身形挺拔轩昂。 两人目光不期然在人群中相遇。 关淑乐落落大方的朝他点头微笑,杜衡眸光一闪,随即点头回礼。 他第一次遇见这么大胆的姑娘,平日里那些姑娘见了他要么只会害怕躲闪,要么就一脸娇羞眼神勾引。 如此坦荡注视他的她还是第一个,记得那日灵音寺山下,也是她挡在匪徒面前,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挡在一众姐妹前,是一个勇敢的好姑娘。 想到这不由多看了两眼,今日的她一袭青绿色轻纱长裙,腰细同色佩带,勾勒出完美的腰身。 微微上挑的双眸三分魅惑七分英气,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容貌虽不出众,却叫人见之难忘。 “姐姐,那人不是杜衡吗?”关淑蓉也注意到了他,“姐姐,他在看你,是不是对你有意?” “别胡说!”关淑乐挽着关淑蓉将她拉走。 两人到了荣府招待女宾客的花园闲逛,“姐姐干嘛跑开啊!我瞧那个杜公子就是对你有意,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他还从歹人手中救下你,这是多好的缘分啊!” “你再这般胡言乱语,回头我告诉大伯母,看她罚不罚你。”关淑乐恶狠狠抬手戳她额头。 “人家说的可都是真的,难道你不喜欢?”关淑蓉嘟嘴一脸不满。 “对,我承认对他心怀感激,可那又怎样我一个女孩子,怎好主动上门求亲?”关淑乐一扭头看向远处,杜衡正站在远处月洞门边,看着她们的方向。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这是追着姐姐你来的。”关淑蓉促狭一笑,推着关淑乐往前,“姐姐去,我帮你看着。” “这,不好!”关淑乐一脸犹豫,万一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就说两句话而已,这有什么的,上次他的救命之恩咱们还没好好当面道谢呢!” 在关淑蓉的怂恿下,关淑乐走过去两人隔着月洞门遥遥相望,“杜郎君怎会在此?” “我是来还姑娘这个的。” 关淑乐低头看去,骨节分明的大手里静静躺着一方巾帕,正是那日她为他绑手臂上伤用的。 “郎君的伤可好些了?没想到郎君竟然还留着?” “不过是些皮肉伤,劳姑娘惦记,已经好全了。 在下唐突,这原是姑娘的私物,在下不敢随意处置,那日府上登门道谢时,原想交由令兄带回,又怕给姑娘徒增麻烦,就只能擅自做主带在身边,还请姑娘莫怪!” “郎君有心了,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郎君的这番心思叫小女铭感五内,那日相救之恩未及当面致谢,在此深谢郎君。”关淑乐屈膝行礼拿回巾帕。 “姑娘无需如此,维护禹都百姓的安危是在下的职责,更何况令兄与在下也算朋友,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姑娘如此。”杜衡作揖回礼。 抬眼间,又是四目相对,杜衡只觉心口微动,忙尴尬道:“在下告辞!”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失落又懵逼的关淑乐。 …… “你是说他就这样走了?”关淑蓉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看向一边的关淑乐,心中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对姐姐有意还是无意?” “我也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总之他就这样跑开了。”关淑乐也疑惑不解,心情低落。 “依我看他这是害羞之后的落荒而逃!”乐瑶认真的想了想。 依照她一个资深看剧人的经验来看,这倒像是一个纯情大男孩能干出来的事。 “你说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吗?” 两人激动的半趴着身子凑近,乐瑶被面前突然放大的两张脸吓一跳,扭着身子往下滑,“你们俩干嘛!吓我一跳。” 关淑乐拖着她的胳膊,又将人往上拽了拽,“你说他是因为害羞才离开的,这是真的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乐瑶忍不住吐槽,简直魔怔了。 “快说,不说今晚你就别想睡了。”关淑乐单手哈气做出威胁乐瑶的动作。 乐瑶最怕痒了,抬手告饶,“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我是觉得他既然这般小心翼翼留着姐姐的巾帕,又日日带在身上,他是时刻想着遇见姐姐,想要亲手还给你的。 如此费心怎么可能是因为不在意或者讨厌呢?若是讨厌直接丢了巾帕就是,他之所以焦急离开,是因为他不知道面对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该说什么,又怕说错了话惹你生气,只能落荒而逃。” “真是这样吗?”关淑乐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甜笑。 “如此说来,灵音寺求姻缘当真是灵验。“关淑蓉也终于放下心来开怀大笑。 “咳咳!”乐瑶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好好的非提什么灵音寺。 一想到自己眼巴巴的给人送礼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的还是保人姻缘的符,她心里就有个小人在抓狂抠地。 第31章 千金小姐追爱记 没有了关瑾君的管束,乐瑶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逍遥,上午同姐妹们一块儿学习,下午学学音律。 时间一晃到了七夕这一日,老太太特许姐妹们出门玩耍。 古代讲究男女大防,但也并没有后世了解的那般严苛,七夕这一日青年男女也会相邀出门玩耍。 若是遇见心仪的,就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赠与男子,若男子也喜欢,便会接下姑娘的香包,回以身上佩戴的玉坠物件作为定情。 再由男方找媒人上门提亲,如此也算是自由恋爱了。 姐妹三人坐着马车来到河边,姑娘们正在穿针乞巧比赛,谁获胜就能得到织女娘娘赐福。 “咱们也去参加!”关淑蓉看的手痒痒,拉着两人就往人堆里挤。 “我就算了!”乐瑶全身都在抗拒,她天生就没这细胞,到现在她缝衣服的针脚还像醉汉迈的步子一样乱。 织女娘娘都救不了的程度,她就不去丢这个人了。 “我觉得还是那边放河灯祈愿比较适合我。”说不得老天爷看见了,会圆了她天降横财的梦。 河面上飘着各色花灯,与天上繁星相辉映美不胜收。 关淑乐笑着拉住关淑蓉,“算了,你还不知道她,这种细致的事她哪里做的来,咱们就别为难她了。” “还是乐姐姐疼我!”乐瑶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三人往河边挤。 “你们看,那不是杜衡吗?”乐瑶抬头,桥上站着个人,正看向她们这边。 关淑乐抬头看去,正是杜衡,今日的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浑身透着冷冽气息。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谁也没有移开。 乐瑶见状拉着关淑乐转头朝桥边挤,边走边朝桥上挥手。 三人来到桥边,杜衡朝着侍卫摆手,示意他们放行。 乐瑶和关淑蓉推着关淑乐往桥上走,杜衡双手握拳走下台阶,两人在半道上停下。 “杜郎君好巧!”乐淑乐仰头微笑,落落大方问好。 “不巧,维护京都秩序是我们五城兵马司的职责。”杜衡忙解释。 关淑乐一愣,不知该怎么接,“那,那不打扰郎君公务。” 乐瑶看的直摇头,好家伙这两人真是妥妥的话题终结者。 见关淑乐要走,杜衡忙开口,“今日人多拥挤,姑娘千万当心,尤其是河边还是不去为好,每年被挤入河的人不在少数。” “多谢郎君,那我们告辞了。” 乐瑶看得一阵心急,恨不能冲上去做嘴替。 “这就结束了?”关淑蓉见关淑乐话没说两句就要走,忍不住唤道:“杜指挥使,我瞧着桥上视野辽阔,定是赏景的绝佳之地,我和妹妹想上桥上看看可行?” 话一出,杜衡忙点头不迭,“行,当然行,姑娘随意。” 关淑蓉拉着乐瑶往桥上走,经过关淑乐时,乐瑶有意的撞了她一下。 关淑乐一时不察,被撞了个仰倒,杜衡眼疾手快拉住关淑乐的手臂,大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姑娘小心!”杜衡惊慌将人扶正,手上立时传来一阵细腻柔软的触感,怀中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萦绕。 柔软的触感激得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忙将人小心翼翼扶好撤了手。 关淑乐红着脸道谢,“郎君几次三番相救,淑乐无以为报,这个是我亲手绣的荷包,若是郎君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杜衡一把拿过好似生怕关淑乐反悔一样。 乐瑶和关淑蓉在一旁快笑抽了,“杜副使收了我家姐姐的荷包,可不是白收的,那这可是要请吃媒人茶的!” “一定一定”杜衡激动的连连称是,羞的关淑乐满脸通红。 见关淑乐害羞低头,他才呆愣愣的问,“什么茶?” “怎么这就不认了?我姐姐的东西你都收了,莫不是想要反悔不成?”关淑蓉走近,想要拿回荷包。 却被杜衡躲开了,“我,我明日就去,姑娘放心,我,我一定不叫姑娘委屈。” “这话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希望你能言行如一说到做到。”乐瑶走上前,认真而又郑重道:“我们可都看着,若是你将来对不起我姐姐,我们可不会轻饶了你。” “是是是,我定不叫她委屈。”杜衡握紧手中的荷包。 “那我在府里等着你消息!”关淑乐说完,领着两人匆匆离开。 杜衡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揣进怀里,心思早已飞回了家里。 七夕节会刚一结束,杜衡匆匆赶回府找母亲商量找媒人的事。 焦氏一脸愁容看向自家儿子,“孩子,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够得上国公府的富贵,你爹去的早,家里叔伯兄弟里也就你这么一个出息的,咱们家在这富贵云集的禹都,连那些贵人的边都够不上。 你却说要娶国公府里的小姐,这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笑话咱们家吃软饭高攀了。” 杜衡握紧拳头跪地恳求,“母亲,孩儿不是贪图富贵高攀的小人,我想要的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况且关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她若是看不起我就不会……。” “或许关姑娘并不是那嫌贫爱富的,可她家里人呢!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就算她家不介意,可外人怎么看,我不想我儿将来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你是攀上了她国公府才有的今日。”焦氏走到儿子面前,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可有想过今后的日子,她一个从小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大小姐,会愿意跟着你过紧衣缩食的日子吗? 将来生活不顺心,难保不会怪罪到你头上,时日一久你还能忍几分,别人的指指点点你又能承受几分?” 杜衡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身份悬殊,这些问题将来都不可避免。 可他愿意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就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想起关淑乐的勇敢和果决,想到她送自己荷包时期待又明亮的双眸。 他愿意为她赌上一次。 “母亲,这一切我都能应付,我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我有信心能给母亲和未来妻子挣一份家业,不叫你们吃苦,我不能辜负她对我的这份心意。” 焦氏叹息一声,“立即打定主意,母亲豁出这张老脸去国公府走一趟。” 杜衡朝着母亲郑重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谢母亲成全。” 第32章 婚事一波三折 焦氏在家挑挑拣拣带了一大箱子礼物,准备先上门探探口风。 贸然上门提亲万一不成,传出去反倒叫人难做。 李氏将人迎进和风堂,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李氏听说了两人的事,当场两眼一抹黑血气一阵翻涌。 脸立时拉的老长,“实在是抱歉,这丫头从小被我和他爹娇惯坏了,给令郎添麻烦了。 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的娇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针线都拿不稳,她哪里知道这过日子油盐酱醋人情往来,样样都是需要真金白银来换的。 她可吃不得苦,令郎于我家有救命之恩,又与我家大侄儿是朋友,想必往后前途无可限量,一定有许多姑娘愿意下嫁,到时我一定带着厚礼前去讨杯喜酒。” 焦氏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这事没戏了,心里又气又心疼。 明明是你家姑娘先招惹的我儿,如今却拿这话来搪塞她,焦氏心里不快,面上挤出一丝笑,“夫人哪里话,衡儿这孩子就是心实,旁人一句玩笑话,他就当了真,巴巴求到我跟前来,倒叫夫人见笑了。 家里还有事我就不打扰夫人了,告辞。” 李玉鸾听出了话里的苗头,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送走了焦氏,忙唤了丫鬟来,“去将那个逆女给我叫过来。” 四人下学刚进后院。 “你们说他会说服他母亲来咱们家提亲吗?”关淑乐一整个上午都在担心这事。 “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乐瑶挽起她的胳膊,“我反而担心……” 即便有外祖父的话在先,可真正接受是一会儿事,按照她对二舅母的了解,光看她对于李蔓想嫁入国公府的态度就不难看出,她是对家世有看法的,未必会真的遵循遗训。 往日之所以没有那般强硬,是因她确实也没有找到称心满意的乘龙快婿,但并不代表她真能接受外祖父的那一套。 “担心什么?”关淑蓉追上来问,不等乐瑶回答,只见李氏身边的大丫鬟香云带着两个小丫头朝她们走来。 香云是李氏身边得用的,像传话这样的小事自然轮不到她,但见这架势似乎情况不太妙。 乐瑶微微皱眉,果然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四位姑娘安”香云上来朝四人行礼,转而看向关淑乐,“六姑娘,夫人叫您去一趟和风堂。” “母亲怎的不在自己院子里,是家里来了客人吗?”关淑乐立刻喜笑颜开,双眸晶亮。 和风堂是家里女眷会客的地方,这么说来,是有要紧的客人来了,说不定是杜家来提亲的人。 “姑娘当心些,夫人这会子心里正不大痛快,姑娘待会儿千万莫要同夫人回嘴才是。”香云脸色微沉,小心提醒。 四人互看一眼,关淑蓉平日里最机灵,搬救兵的事没少干。 “姐姐你先去,我们先去祖母院中回话,待会儿再去看你。” 乐瑶朝着关淑乐点头,三人匆匆离开。 关淑乐独自一人跟着香云去了和风堂。 李氏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见关淑乐进来,冷脸一拍桌子,“逆女,胆大包天居然敢私会外男,给我跪下!” 关淑乐立刻明白了母亲为何不悦,可她并没有跪下,而是面色平静道:“母亲,可是杜家来人提亲了?” “你还敢提此事,你平日里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好好的姑娘家居然与外男私下见面,还私定终身,我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李氏指着关淑乐的鼻子开骂。 “母亲给回绝了?”对于李氏的责骂她漠不关心,只是听母亲的意思,她是回绝了杜家。 “自然是回绝了,他们那样的人家,与咱们家如何般配?你若是嫁过去免不得要洗手作羹汤,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受苦。”李氏气不打一处来,那样的人家莫说是她的亲闺女,就是颜儿那丫头都未必看得上。 “母亲怎么能这样,他家与咱们怎么说也有救命之恩,他可是救了女儿的命。” “你住口!什么救命之恩,你当是看话本子呢!怎么这就要以身相许了?”李氏气的差点没把桌子拍烂,“这样的人家为了攀附权贵,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当日即便他不救,你哥哥和容世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伤,轮得到他救,他打的什么主意?” “母亲,您怎么能这样想,杜郎君不是这样的人。”关淑乐双眸通红,对李氏的恶意揣测忍无可忍。 “你个逆女,你是要气死我啊!”李氏气的没法,“来人,请家法来,今日我要好好打醒这个猪油蒙了心的孽障。” 另一边,三人匆匆跑去慧芳园搬救兵。 “祖母,祖母”关淑蓉第一个冲进屋子,“快去救救六姐姐!” 老太太放下茶盏,“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的,你六姐姐怎么了?” “二叔母将姐姐叫到和风堂去了,听香云的意思姐姐似乎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处。祖母您快去看看!我怕去晚了就要挨罚了。” 魏氏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嬷嬷问,“怎么回事,今日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嬷嬷立刻上前回话,“老奴听说今日上午,杜家夫人焦氏来府上做客,二夫人接待的,还听闻杜夫人是提着一个大箱子上门的。” 魏氏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哪个杜家?” 她怎么不记得京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家,他家早年也是书香门第,其祖上也出过一个探花郎,只是命运不济,杜家老一辈都早丧,叔伯中也没个能撑起家业的,到了子侄这一辈,家中就一个小郎君名唤衡哥儿的,有些作为,就那日灵音寺出手救了六姑娘的那个小子。” 经这么一说,魏老夫人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么说来,老二媳妇是不愿意的了!” 那孩子看着不错一副正派的模样,只是这家世实在是差了些。 “祖母,先不论这事能不能成,我瞧着二舅母的架势,今日乐表姐怕是要吃些苦头。”乐瑶心里也着急,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动手了。 看来乐表姐的追爱之路注定不会一路坦途。 “走去瞧瞧”魏老夫人抬手,乐瑶忙上前搀扶,“有话好好说便是,若是那孩子能打服的话,婚事也就不会耽搁到现在。” “这事你们几个都知道?他们私下里来往过几回?” 几人默默低下头,乐瑶挽着祖母的手往外走,“知道,不过私下就见过两回,祖母明鉴,不过是刚巧遇见的,两人之间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任何越矩。” 几人匆匆赶到和风堂,里面传来“啪啪啪”的拍打声,老夫人一听眉头紧蹙,匆匆走了进去。 “住手,你这般打,她就能屈服了?” “母亲,您怎么来了?”李氏忙起身相迎。 关淑乐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手上红肿一片,却不见她哼半句,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未曾掉。 “她是你的女儿,她的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有什话不能好好说。” “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了!”李青鸾站在一边抹起泪来,“我这都是为了她好,杜家几辈也没见有个出息的,家里都是些穷亲戚,乐儿这性子嫁过去,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女儿不怕,杜郎君品行端正心地善良,为人勤奋上进,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凭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总好过那些靠着家里的荫封整日里只会玩物丧志不思进取的儿郎,何况哪就到母亲说的那般田地了?” “你……,你要气死我是!”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比一个倔。 第33章 不被看好的婚事 杜府,焦氏正为白日里的事愤愤不平,杜家呼啦啦进来一帮人。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是如此,早上焦氏抬着箱子出门的事早就传开了。 大房媳妇蔡氏,摇着檀香折扇一脸幸灾乐祸的嘲讽道:“哟,他二婶这是怎么了,早上还欢欢喜喜的出门,一会儿功夫不见怎得就这副模样了。 这天大的好事,叫你家衡哥儿得了去,这是他爹泉下有知在保佑你们呢?合该高兴才是,怎得反倒像霜打的倭瓜似的。” 明明她儿子才是长房嫡孙,却事事被二房压一头,她儿子今年又榜上无名,只能仰仗二房养活。 谁知这小子竟这般有手段,先是巴结上了荣国公府的世子。 后又被镇国公府的贵小姐看上,她这心里像是被蚂蚁啃咬一般。 现下听说婚事告吹了,不仅如此焦氏还被人好一顿奚落,她这心里一下子就畅快了。 “大嫂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儿从未有过高攀谁的想法,有心人面甜心苦,却要拿话来噎人,岂知若是没用的即便有那高攀的心,也没那本事。” “你……”蔡氏刚要回怼,门外传来脚步声。 杜衡一脸期待的走进来,“母亲?” 焦氏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将白日里去关家提亲的经过说了。 “儿啊,你们不合适,这事还是算了!”焦氏语重心长的劝诫儿子。 “衡哥儿,若我是你,我就不退,咱们将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相信那关家还能如此……。”蔡氏虽然妒忌,但不得不承认若是这事成了,她们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到时候她可就是国公府小姐的大伯母,走出去谁敢不高看她一眼。 今后她就是国公府小姐的长辈,即是长辈那求她办个什么事,她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大伯母休要胡言,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国公府里,一百条命都不够你糟践的。”杜衡厉声呵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蔡氏白了他一眼。 “时候不早了,大伯母还是回去!”杜衡冷着脸下逐客令。 蔡氏领着丫鬟婆子讪讪离开。 “母亲,关姑娘待我以真心,只要她不负我,我便不会放弃。” “孩子,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反抗得了父母家族,你们两身份悬殊,这样的结合是不会被认可的。 今日你也看到了,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大伯母就拿酸话来噎咱们,今后你们若真在一起了,这样的事还会有无数次,你当真能顶的住吗?”焦氏一脸心疼的看他。 “母亲,对不起,让您为孩儿的事操心了”杜衡心里难受,一面不愿看见母亲因为他的事而受委屈,一边又无法辜负关淑乐对她的情,“我,我不想放弃。” 蔡氏只能无奈摇头。 镇国公府,关淑乐因为这事被罚跪祠堂。 和风堂里,关成宇听完妻子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若是这孩子品性端正,又与乐儿两情相悦,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当然不行!”李氏一听火冒三丈,拿眼瞪自家夫君。 “祖父可是说过,咱们家姑娘不必联姻,母亲难道连祖父的话都不听了吗?”关瑾萱想到妹妹还在祠堂里跪着,心急如焚。 “人品这事谁知道,倘若他是伪装的又如何?我又没有逼她必须要找高门大户。”李氏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可也不能是这样的人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若这事是乐儿认准的,你们就不要逼她了,这孩子性子从小就倔,你们这样就不怕让她步她姑母的后尘?”老太太不免又想到了自己惨死的女儿。 若当初他们没有极力反对,将她留在身边,多多的陪些嫁妆,让她留在京城有娘家依仗,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许多事,也就不会被磋磨死。 “你们父亲到死都没有合上眼,如今你们也想再经历一遍?”老太太看向二儿媳,“我知你一身要强,希望子女都出息,可高嫁就是出息了?大宅大院背后的腌臜阴私之事,你们也不是没经历过,那就一定是好去处?” 乐瑶走上前朝众人行礼,“祖母、舅舅、舅母,瑶儿有几句话想说。” “你说!”老太太看她。 “正如祖母所说,大宅院里勾心斗角肮脏下作的事数不胜数,表姐的性情你们最是了解,她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事,也不屑与人争斗。 与其将来她过得不幸埋怨你们,何不让她自己选择,婚姻犹如一场豪赌,赌赢了幸福一辈子,赌输了咱们家也不会叫姐姐委屈。 既然如此,何不让她自己选择,家世再好若是遇上不成器的,金山银山也只会坐吃山空,相反只要够努力,即便一无所有也能白手起家挣下一份家业。 舅母担心那个杜郎君有旁的心思,那不如咱们就想办法试他一试,若试出来他是个心思不正的,不用你们阻拦,表姐自会与他一刀两断,从此再无来往。 若试出来他是个可以托付的,舅母也大可放心,咱们这样的人家,还能真叫姐姐在娘家受苦?不说舅母,就是祖母第一个不答应。舅母何不给他们一个证明的机会?” “瑶儿这话说的在理,近些年京中盛行些歪风邪气,尤其那些靠着祖上荫封整日里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哪里能配的上我的乐儿。 我瞧那杜家儿郎就不错,年纪轻轻就撑起家业,是个稳重可靠的。”关成宇一脸赞成,“此事暂且不急咱们再观察观察。” “这要如何试探?”李氏心里虽不大愿意,但是也认同乐瑶的话。 自从上次灵音寺一事后,她对这个外甥女的聪明机灵还是相信的,说不得她的法子能行。 就试他一试,最好叫乐儿自己看清楚那杜家儿郎是个什么样的。 乐瑶一脸纠结,这事说出来,她会不会被打死。 “说之前,还请祖母舅舅舅母饶恕瑶儿,若是瑶儿说的有不妥的地方,请长辈们看在瑶儿年纪小的份上,莫要同瑶儿一般计较。” “好孩子,你只管说,祖母替你做主!” 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看向乐瑶,眼神无比温柔就好像即便她要将天捅个窟窿,祖母也会帮她补上一样。 这一眼给了乐瑶莫大的勇气,为了乐姐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咱们不妨给他们一个见面的机会,……” 第34章 巧计试真心 杜衡一连几日登门拜访都被镇国公府拒之门外。 今日依旧如往常一般,拜帖被退了回来,正当他苦恼之际。 迎面走来一个头戴幂篱身着白衣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杜郎君借一步说话。”乐瑶压低声音开口。 “你是?”杜衡听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乐姐姐的表妹,七夕节上咱们见过的。” “姑娘找在下可是有关于你表姐的事,她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家里责难?”杜衡急切问道。 “姐姐她,她很不好。”乐瑶摇头语气哽咽,“二舅母知道你们私下往来的事,一气之下打了姐姐,还罚她跪祠堂,她为了你与家里抗衡,已经绝食两日了。 舅母已经在为她物色夫家,想将姐姐尽快嫁了,听说已经找好了人家,明日就要上门换庚帖合八字了。 可我知姐姐的脾性,她定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得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万万不可,请姑娘务必帮在下带句话,让她万不可伤害自己的身体,我一定想办法让国公府接纳在下。”杜衡紧握拳头心乱如麻。 “你连国公府的门都进不去又如何说服舅母,我怕过了今晚一切都晚了,乐姐姐的身体也怕是撑不住了。” 乐瑶嘤嘤嘤的哭泣,搅得杜衡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关淑乐为了他被家人责打受罚的场面。 “我现在就闯进去,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二夫人。” “你等等,既然你有这份决心,不如今晚我偷偷将姐姐带出来,你带着她私奔!等过上一段时日你们再回来,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舅母便不同意也拿你们没有办法。”乐瑶焦急说道。 “不可,这般她的名声可就毁了。”杜衡犹豫道。 “我姐姐为了你与家里反目成仇,闹到绝食的地步,你难道连带她离开给她幸福的勇气都没有,是我姐姐看错了你。”乐瑶愤怒指责他。 “好,我答应,姑娘如此为我,请受在下一拜。”杜衡拱手作揖。 两人商议好,今夜子时镇国公府后门见。 …… 镇国公府祠堂。 关淑乐已经跪了四天,膝盖早已红肿不堪,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李氏推门进来,“明日媒人就上门了,我为你选了一门家世出身都匹配的婚事,明日过了庚贴你就安心等着嫁人! 至于那个杜衡趁早忘了他,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的。” “母亲高兴便是,你一向只在乎你手里的那点权利,只在乎你的名声,在意别人的眼光,却从来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关淑乐一脸失望的看向李氏。 “冥顽不宁,你好好在这反省!”李氏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祠堂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丫鬟进来点灯又出去了。 关淑乐一动不动,双眸空洞的盯着摇曳的烛火,身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乐表姐,快跟我走!”乐瑶进门一脸惊慌的扶住关淑乐。 “夭夭,你怎么来了?”关淑乐虚弱的看向乐瑶。 “来不及了,这里是我所有的家当,你拿着它到后门去,杜衡在那里等着咱们。”乐瑶匆忙将一个包袱塞进关淑乐怀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关淑乐身体虚弱,膝盖已经没了知觉,只能任由乐瑶架着她往外走。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舅母给你安排的婚事,明日上门提亲的人就来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你是让我们私奔?”关淑乐这才反应过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后门,大门打开杜衡一袭黑色劲装出现在门口。 见关淑乐一瘸一拐虚弱不堪的模样,忙上前将人扶住。 “你的腿还好吗?”杜衡声音沙哑,心口一阵闷痛。 “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快走!”乐瑶将人交给杜衡催促两人离开。 “多谢姑娘的好意,可我不能如此做。”杜衡揽着关淑乐转而朝门内走。 “你这是做什么?”乐瑶拦住两人。 “姑娘你快走!莫叫这件事连累了你,我与关姑娘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杜衡看着关淑乐为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不能没有担当带着她一走了之。 “我不能带她走,若如此就当真对不起她对我的这番情意,更是将她和镇国公府至于名声尽毁的境地。 我这就带着她去见二夫人,我一定会用我诚意和真心打动她,让她同意我们的婚事。 而不是现在这样,背负着不孝不义的污名一走了之,我不能叫她今后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这是最简单也最快的方法,只要……。” “姑娘不必劝了,我意已决。”杜衡扶着人往府里走。 后院忽然间灯火通明,老太太领着众人出现在院中。 杜衡下意识将关淑乐护在怀中,“今日之事是晚辈一人之过,与旁人无关,关姑娘她并不知情,还请你们不要为难她,所有的过错晚辈愿意一力承担。” “不,都是我的错。”关淑乐见杜衡为了她愿意扛下所有,多日来的委屈瞬间爆发泪如雨下。 “你明明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等生米煮成熟饭再回来,到那时国公府便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女婿,这岂非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你为何不愿?”老太太一脸严肃的看向杜衡。 杜衡看了梨花带雨的关淑乐,“因为我不想看她伤心流泪。若今日我们真的离开了,这件事必然会传的满城皆知,到那时她的名声尽毁,还会牵连整个国公府,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希望我们的婚姻是被认可的,我要让她和我在一起可以无忧无虑,而不是背负着家族的声誉,与我共度余生。” “说的好。”关瑾萱第一个忍不住叫好,这般为他妹妹着想的人,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了她。 “老二媳妇,你怎么看?”老太太转而看向李氏。 李青鸾见女儿哭的伤心,膝盖疼的站立不住,心没来由的软了。 “还不快扶小姐回去歇着,再找个郎中来看看。”李青鸾呵斥身边婆子。 吴嬷嬷忙上前要搀扶,却被关淑乐躲开,“母亲,我……。” “你这腿再不看就要废了。”李氏见女儿如此固执,无奈开口,“明日叫你家请了媒人来,两家将婚事尽快定下!”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关淑乐泪眼婆娑的看向李氏。 “多谢老夫人,夫人成全。”杜衡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将人交给身边的婆子,“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定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眼里都含着泪光。 乐瑶站在门口默默看着他们,不禁又想起原身的母亲,若她当初看明白这一切也就不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众叛亲离与他过苦日子呢! 杜衡匆匆走到乐瑶面前郑重作揖行礼,“深谢姑娘大恩。” 他不是傻的,之前一时乱了方寸并未多想,直到关家众人出现,他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不过是关家的试探。 “不用谢,你不记恨我们用这种手段试探你就行,还有这事乐姐姐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你若心里不舒服,只管冲我来便是,这主意是我出的。”乐瑶淡淡说道。 “不,我不怕被试探,我只怕你们不给我这个机会,姑娘与我有大恩,我又怎么会记恨。”杜衡欣喜若狂,又有些庆幸,他差一点就没有守住,真的做出私奔的事来。 “记住你今日的话,将来若是敢对我姐姐不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乐瑶心里没底。 希望她做的没错,这个时代女子嫁人就好似一次重生,选错了人那是一辈子的事。 人心易变,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今日的杜衡是一心一意真心对待关淑乐,可谁又能保证将来。 她害怕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害了关淑乐一辈子。 “我杜衡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关姑娘对我的情意。”杜衡郑重立誓。 第35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还是夭夭鬼点子多,想出这么个办法!这样好玩的事,你居然不叫我。”关淑蓉正低头剥着葡萄皮,雪白纤细的手上沾满汁水,看着格外好看。 “可别闹了,这事搞不好姐姐的名声可就毁了,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份风险,我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呢!”乐瑶放下手中线,抬头看向一旁专心绣嫁衣的关淑乐,“姐姐,将来若是日子不顺遂了,可不能怪我哦!” “放心!人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自己要走的,怪不到妹妹头上。”关淑乐一脸娇羞的抬头,“我还要多谢你的帮忙呢!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个法子的,快与我们说说?”关淑蓉比较好奇,她怎么能想出这一招来试探人。 “这不是有现成的例子摆在面前。”乐瑶叹息一声,“当年我母亲不就是这样被人拐走的嘛!其实若要试一个人是否有责任有担当值得依靠。 无非就是看他在遇事时,是否有勇气出来承担后果;在面对利弊取舍之间,是选择趋利避害还是会坚守本心。 一边是简单有效坐享其成的法子,轻而易举就能得手,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一边是布满荆棘随时可能失去爱人以及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的坎坷之路。 当年我那个爹就是选择了前者,可见他并不是真心爱护我娘,相反杜郎君宁愿自己承担所有苦果也不愿姐姐受半点委屈。 舅母在看到杜郎君这样正直纯良的一面,又见他这般爱护姐姐后,还怎么忍得下心来棒打鸳鸯。” “原来如此!”关淑蓉听完连连点头。 “多谢妹妹为我绸缪,可叫我怎么谢你才好?”关淑乐放下绣线,拉着乐瑶一顿谢。 “姐姐若要谢我,不如你去找祖母说说,明日咱们出门玩怎么样?” 她都好久没出门了,都快忘记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的了。 “这恐怕不行,婚期临近我还得赶制嫁衣,就不好往外去了。”提起婚事,关淑乐满脸洋溢着幸福又羞涩的笑。 “婚期不是在年后嘛,还早着呢!且休息一日又如何?”乐瑶不满,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 关淑蓉笑着站起身,“你就别为难她了,明年三月就要完婚,瞧她那怀春的模样,可不得着急嘛,她不陪你我陪你去。” 翌日,乐瑶、关淑蓉、关淑颜三人一起出了门,马车禹都最大最繁华的东市街停下。 刚下马车,关淑颜指着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道:“咱们进去瞧瞧!我的胭脂刚好没了。” 乐瑶连连摇头,“你们去!你知道我不爱抹这些!我去那边的酒楼等你们,我今早没吃饭特意留着肚子出门的,我先去找了位置等你们如何?” 古代的化妆品一点儿也不防水,也没有现代品种多,她除了用自己提炼的纯露精油护肤以外旁的都不用。 “她不去咱们去,难得出门,我也想多买些。”关淑蓉挽着关淑颜的胳膊往铺子里去。 乐瑶独自一人朝着斜对面的酒楼而去,酒楼一楼正厅已经坐了几桌客人。 店小二见她们进来,忙迎上来,“小姐里面请。” “给我一个靠窗的雅间。”乐瑶说完领着春花往二楼走。 一楼正中央一个卖艺的女子,正在弹琵琶。 忽然一楼隔间里走出来一名醉醺醺的男子,“小娘子弹得这是什么曲,如此的勾人,大爷的魂都要被你勾了去。” “客官,咱这里可是正经酒楼,您可不能……”小二见状忙上前去拦。 却被醉汉一把推开,“滚,就凭你也配拦老子的路,甭管你这做的什么生意,得罪了本大爷,本大爷叫你在这禹都待不下去。” “小娘子,你这每日在这弹琴能得几个钱,不如你跟了爷,爷带你吃香喝辣如何?” 说着男子就要上手,眼见那小姑娘吓的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吭一声。 众人也不敢上前,都低垂着头假装没看见。 乐瑶看的眉头快打结了,“住手!” 男子醉眼惺忪的转过头,看向乐瑶,“哟,这里还有个美人,出门还遮着面,叫我看看你是何模样!” “休得放肆,我家姑娘可不是你能得罪的。”春花眼神警惕的拦在乐瑶面前。 “这丫鬟都长得这般讨喜,想来这小姐也不差,快叫我瞧瞧。”醉汉迈着醉醺醺的步子就朝这边扑来。 “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乐瑶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沉声质问。 “哈哈,你可知我是谁?在这禹都我家就是王法!” “好大的口气,据我所知,当今陛下可没有亲兄弟在世,几位皇子也并未出宫开府,不知你是哪家府上的,竟敢口出狂言。”乐瑶面露讥讽。 “小娘子知道的倒是挺多,等你跟了爷,爷自会告诉你。” “放肆,我家姑娘可是……”春花话还没说完,醉汉已经朝她们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杜衡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冲了进来,一把抓住醉汉的手摔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醉汉一脸吃痛,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杜衡转身看向乐瑶,“乐姑娘没事!” “多谢杜公子,我没事!”乐瑶抬手指向躺在地上的人道:“此人无端生事,调戏良家女子,扰乱京城治安,还请杜大人将这无法无天的混账抓起来。” “乐姑娘,您不知道他是谁?”杜衡诧异看向乐瑶。 “我应该认识吗?”乐瑶讪讪收回手,难道她真碰上硬茬了? 杜衡干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这是你表哥啊!三房嫡长子关瑾铭。” 乐瑶面色僵了一瞬,好家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 也难怪她不认识,三房不受老太太待见,自从关淑宁几次三番闯祸以后,就连每月两次的请安都免了。 至于这个表哥,祖母压根就不让她见。 “千万别让人知道我们是亲戚。”乐瑶讪讪开口。 杜衡怔愣一瞬,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乐姑娘是投靠镇国公府的孤女,自然不好得罪舅舅家。 “太丢人了,我才不要认这样的表哥。”乐瑶无比嫌弃摆手,“你赶紧将人抓走,随便打个五十大板!” “姑娘?”杜衡不可思议看向乐瑶,他还以为她害怕得罪舅舅家才不想让人知晓今日之事,却没想到她是嫌弃有关瑾铭这样的亲戚。 “怎么了,这样的人渣不该教训一下吗?”乐瑶不解反问。 “你若为难那就算了,我回去禀明祖母定不会轻饶了他。” “不,我是怕他若是知道了会记恨姑娘,既然姑娘不怕,那在下就将人带走,定好好惩戒一番。”杜衡抬手作揖。 乐瑶拍了拍手,“那没事我就上去了,肚子咕咕叫了。” “乐姑娘既然来此,那……”杜衡犹豫了下开口。 “表姐在家安心绣嫁衣呢,可没空跟我们出来瞎逛,要叫杜姐夫失望了。”乐瑶忍不住调笑。 杜衡红着脸将人押走。 春花拍着胸脯抱怨,“我的好姑娘,您可吓死我了,咱下次能不强出头嘛? 这下可好了,还得罪了自家人,万一三房来闹可如何是好。” “如此仗着家世在外欺男霸女,败坏家族声誉之人,总有一天要给全家招祸。 即便他们不来闹,我也要将此事禀报祖母,好好教训他们才是。” 祖母最是明理的,她才不会姑息纵容他们。 第36章 三房闹事族谱中除名 杜衡押着嗷嗷叫的关瑾铭离开。 央央这才小心翼翼走到乐瑶面前跪地叩头,“多谢姑娘大恩,谢谢!” “快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乐瑶忙示意春花将人扶起来。 关淑蓉和关淑颜匆匆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忙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乐瑶抿唇摇头,示意她们上去再说。 …… “岂有此理,简直就是人渣。”关淑蓉怒拍桌子,“这一家子非要将我们镇国公府的脸丢尽了才安生,简直是目无王法恶心至极,你不认他是对的,我都替他臊得慌。” 有这样的叔伯兄弟她都觉得丢人,迟早有一天整个镇国公府都要被搭进去。 “姐姐莫气,这事咱们还是禀明祖母,让祖母来决断!”关淑颜皱眉看向乐瑶,“往日里就听说三哥在外面成日里惹是生非,却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当街强抢民女了,这若是被御史参上一本,咱们家岂不是要被牵连。” “倒也不止于此,但这种行为绝不能姑息。” 按照陛下对关家的宠爱,以及对关家的了解,应当不会因为这个降罪,关瑾铭如此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肯定早有看关家不顺眼的人参过,可关瑾铭如今还不是好好的。 “走,咱们现在就回去!” 关淑蓉是个急性子,脾气上来等不了一点,拉着乐瑶就要回家。 “哎哎!回什么家我饭还没吃呢!”乐瑶扒着桌子不肯走,“我都饿了一早上了,就为了出来吃个稀罕,我有低血糖不能饿,我要吃饭,走不了。 再说他已经被杜姐夫拉走了教训了,咱们吃完了再回去也不耽误事。” 她真是服了关淑蓉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关淑蓉给一旁的关淑颜使眼色,两人架着她往外走。 “你属仙女的吃气就能饱,我不行啊!唉……”最终双拳难敌四手,乐瑶还是被拉走了。 谁知她们刚回府,三房一家已经先她们一步去了老太太屋里哭闹。 沈椒兰见儿子被人抬着回来,背上血红一片,又听儿子说在酒楼里被人欺负了,抓他的人还是刚定亲的未来姑爷 瞬间火冒三丈,险些没提刀杀去杜家。 这还忍得了,来不及问清缘由就抬着儿子找来老太太跟前讨说法。 “母亲,您要为铭儿做主啊!”沈椒兰跪在老太太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那个杜衡简直无法无天,这婚事刚定下,就不将咱们家的人放在眼里,这今后还得了?您看看铭儿被他打成什么样!” 老太太端起茶杯用茶盖撇了撇浮沫,神情淡然问道:“是因何事挨打?” 关瑾铭闻言,心虚低头只嗷嗷叫疼并不搭话。 沈椒兰愣怔了一瞬,拿起绣帕抹泪,“这还能为什么?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得志便猖狂,不过就是铭儿言语上冲撞了他几句,他就仗着与咱们家有了亲,就不将铭儿放在眼里。” “你儿子是什么货色打量我们都不知道?”李青鸾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她虽然一开始并不满意这个女婿,但既然婚事已经说定了,那就是她的半个儿子,岂能容忍三房在她面前诋毁杜衡。 “那孩子母亲也是见过的,稳重忠厚,不像某些人整日里游手好闲,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你怎么说话的!”沈椒兰跳起来指着李青鸾对老太太哭诉,“母亲,您瞧她如今不过是得了个女婿就这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他还没进咱们家门呢!你就这般护起来,终究我们才是一家人。” “够了,既如此将杜衡叫来一问便知!”老太太一拍桌子,怒视二人。 “祖母不可啊!”关瑾铭一听要叫杜衡过来,心里那叫一个慌。 “什么不可叫他来,我倒要问问他,都是一家人,他怎么能这般对待未来的三舅哥。”沈椒兰完全没看见自己儿子的焦虑惊慌。 三人在外面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关淑蓉气的咬牙切齿,“他居然还有脸恶人先告状,这厚颜无耻的家伙。” “这事也不用那么麻烦了,证人就在这里。”关瑾蓉不管不顾拉着乐瑶就往里冲。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太太见三人气冲冲走进来一脸诧异。 平日里出门不到晚饭点是不会回来的,这会儿太阳才偏西。 “好孩子,你刚刚说什么?”李青鸾听出事情似乎另有隐情忙追问。 关瑾铭抬头看向她们,眼神在看到乐瑶时闪过一丝疑惑。 这应该就是那个表妹,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今日就算你们不过来,我们也回禀祖母请你们过来。”关淑蓉眼神不善的看向二人,请字咬的格外重。 “今日酒楼里,三哥哥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表妹看不过上前阻拦,他竟然连表妹都要轻薄,竟当着众人的面口出狂言,说整个禹都咱们家就是王法。 表妹一再好言相劝,他竟然还想对表妹动手,若不是杜郎君经过救了表妹,这会儿估计被抬回来的指不定是谁。” “原来是你?”关瑾铭诧异的看向乐瑶,今日在酒楼里乐瑶带着幂篱,他之前也没见过乐瑶自然不认得。 “什么?”老太太伸手招乐瑶到身边来,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祖母不必担心,还好杜郎君及时出手相救,我一点事都没有。”乐瑶语气平淡,声音柔和娓娓道来,“今日的事在场众人都看见了,若是舅母不信可以去街上打听,看看表哥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不说别的就凭他那一句狂悖之言,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在朝堂上参上一本,咱们百口莫辩。” “我瞧着那歌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被哥哥吓的魂都没了,只知道哭看着可可怜了。”关淑颜拧着帕子声音压的极低,似在呢喃。 “你们在胡说什么?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们怎么能联合起来帮着外人。”沈椒兰指着乐瑶,“瑶儿,三舅母平日里待你不薄!这可是你嫡亲的表哥,即便他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也不该这般污蔑他不是。” “你给我住口”老太太指着沈椒兰骂道:“一门的混账东西,平日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谁承想竟纵得你们无法无天起来。 这里是禹都天子脚下,你竟敢如此猖狂,若我老婆子再装聋作哑,你祖父和大伯用命挣下来的这份家业就要被你们给败坏光。” “母亲,母亲,您消消气。”沈椒兰见老太太这般生气,心里也有些慌了。 “去将宗族耆老,家里人都叫回来,今日我,我就要将三房从族谱上划出去,免得将来他们做了什么滔天的祸事带累全家。” “祖母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关瑾铭顾不得身上的伤爬起来,滑跪到乐瑶脚边,“表妹,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 “来人,将他拖去祠堂跪着。” 话落丫鬟婆子立马上来抬人。 “母亲,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这般对我们,父亲若是在世也不愿看到咱们骨肉分离啊!”沈椒兰跪在老太太面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儿媳知错了,我今后一定严加管教,再不叫他出去闯祸。” 第37章 来自公主的恨意 祠堂里众人都到齐了,只三房当家人关成令没到,老太太皱着眉问:“他人在哪?” 小厮在门外回禀:“回禀老夫人,还没找到人,说是……。”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个逆子,逆子在哪?” 关成令气冲冲的进来,见关瑾铭跪在地上,冲上去啪啪就是几耳光。 乐瑶听声音都觉得疼。 “母亲,儿子不孝,求您看在他尚且年幼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关成令跪地叩头。 “他每一次犯错你们都是这般说辞,也是我老婆子太好糊弄,竟让你们连旁的理由都不愿多说一句。”老太太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个庶子。 年轻的时候,她确实很不待见这个孩子和她的姨娘,认为他们分走了丈夫的宠爱,以至于对他多有疏忽。 老侯爷去世后,她的心结也打开了,觉得这些年对他们多有亏欠,以至于当初他吵着要分家业,她也没有阻拦随了他的心愿。 这些年他们稍有不顺意就会求到她跟前来,看在是老侯爷的血脉和那一点点歉疚之情上,每一次都会心软绕过他们。 可这些年来,三房竟然仗着她的纵容在外面为非作歹,再如此下去老侯爷辛苦经营的一切只怕要毁于他们之手。 “各位宗族耆老,今日叫你们来,有一事要宣布,还请众位给我老婆子做个见证,将来我到了地下也请各位替我向老侯爷做个证。 三房庶子关成令为父不慈,三房嫡长孙关瑾铭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四处败坏我镇国公府声誉。 如此胆大妄为下去,他日必然会闯下累计九族之事,为保我国公府百年基业,今日我在此郑重宣告,将三房从族谱中除名。 从今往后他们与我关家再无瓜葛,若今后再有作奸犯科之事,与我们关家不想干。” “这怕是不合适!”关长森捋着胡须扭头看向老太太。 他也是庶子,当年若不是关长林仗着嫡子的身份处处压他一头,他也不会这一辈子碌碌无为。 如今他们得了势就想像甩包袱一样将他们甩开,那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他们。 “叔伯若觉得这般不妥,那就将他们记在你们那一支名下,将来若是惹了什么灭九族的祸事,千万别说我们是一家人就是。”老太太冷着脸回怼。 关长森害怕被牵连只好闭嘴不言。 “母亲当真如此绝情吗?”沈椒兰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太太,“你们这是逼我们去死啊!父亲,您看到了吗?您的儿子,您最爱的儿子,如今被人像撵牲口一样轰出门,您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我们说句公道话的。” 关成宇皱着眉喝道:“还不将人拖出去,仔细扰了祖宗们的清静。” 关成宇一发话,小厮们立刻冲进祠堂将一家三口拖了出去。 …… 后院凉亭下,四姐妹坐一块聊天,杏树硕果累累,树叶郁郁葱葱,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我听说三房不服,这些日子还在四处奔走,逢人就哭诉竟往咱们家泼脏水。”关瑾蓉满脸的嫌弃,仿佛提到他们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 “这事已经上报官府,如今说不得陛下都知晓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乐瑶低着头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她如今仍旧保持着每天练字的习惯,表哥可说了回来要考她功课的。 “别说他们了晦气!”关淑乐想想这事就气,当日她要去祠堂骂两句的。 母亲拦着她不让去,说是这事由长辈做主就行,她一个待嫁的姑娘不宜掺和这件事。 她去了少不得又要被他们抓着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传出去难听。 “说到陛下,我听说这个月公主就要完婚了。”关瑾乐不想再提他们免得影响心情。 “怎么这么快?”乐瑶一脸不可置信,前些时日才听说公主被指婚给今科探花,这才多久就要完婚了? “是啊,我还听说公主不愿嫁,闹到绝食的地步,可陛下愣是没松口,铁了心要将她嫁了。”关淑乐压低声音凑近,“听说公主还拿死威胁陛下,皇后为公主这事还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结果陛下一气之下将婚期整整提前了大半年。 好在公主的嫁妆一应物件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否则还真赶不及。” “唉,即便贵为公主,婚姻大事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爱慕大哥这么多年,这一下让她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真是可怜。”关淑蓉不由叹息感慨。 乐瑶不以为然,她反倒觉得是那个被皇帝看上的今科探花郎比较可怜,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熬出头。 还没来得及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被迫尚了公主,还是一个刁蛮任性,心里装着别人的公主。 这还没成亲,头上就顶着一片青青草原,他还不得不强颜欢笑,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但凡演技稍微欠缺,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 “话说回来,按理说陛下这么喜欢大哥,怎么就不同意公主嫁到国公府来呢!”关淑颜歪着脑袋问。 “你傻啊!大哥将来是要袭爵的,更是率领十万铁骑的大将军,陛下还指望着大哥平定南边,一统南边诸侯国。 大哥若是做了驸马,谁能担此重任?”关淑乐给了乐关淑颜一个大白眼。 “真是这样吗?”乐瑶喃喃自语,从古至今为防止外戚专权就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 可也不是没有例外,若真有野心,即便不是外戚也同样能夺权篡位,尤其在这个门阀割据各方势力盘踞的动荡年代。 可陛下对表哥的宠爱与信任连她都能感受的到,不光为他力排众议保住镇国公爵位,又许他十万兵权。 按理将领回京述职,兵符是要上交的,可陛下从未有收回兵符的意思。 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担心什么外戚专权这一说,这其中一定还有她们不知道的用意。 另一边皇宫里。 “我的儿,你还是认命!你父皇他是铁了心要将你嫁出去,母后已经打听过了,那个冯玉也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不比那个关瑾君差。” 夏侯婵眼中划过一丝恨意,双眸冷冷注视远方,“母亲,我嫁!” 于她而言若不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那嫁给谁都一样,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既然她不幸福,那么他也别想得到幸福。 关瑾君,本公主诅咒你此生都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 第38章 烽火连天家书抵万拳 时值秋末,南方的天依旧如火一般炎热,关瑾君到南城已经接连打了几十场仗,与他们开战的却并非南胤兵马。 南胤与东肇中间散布着许多小的番邦君侯,多年来各方势力之间相互争夺滋事不断。 却从不敢主动招惹东肇,这一次倒像是商量好的,联合向东肇发难,令他无暇他顾。 定然是南胤人从中挑唆,想用车轮战拖死他们。 关瑾君站在堪舆图前面色深沉。 何琳急匆匆走了进来,“将军,属下已经查明,军中共十八名将领、三十名副将、七十名校尉,这其中供有十名身份可疑者,他们的信息都在这里,请将军过目。” 关瑾君神色凝重看向桌案上的人员名单,“这个丁明是怎么回事?每半年就要回家探一次亲?” “丁明是南边人,他的老家就在淮州,距离这里不过十日的脚程,他家有个患病的老母亲和一个幼妹。 非战时,都允许他回乡探望,将军是觉得这一其中有蹊跷?可他这般已有两年了。” “是与不是还需我亲去验证一番。”关瑾君双眸微沉。 “将军您要亲去淮州?若是没有您坐镇军中,属下担心军中有变。” 外有强敌滋扰,内有奸细未除,将军这个时候离开岂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这些番邦君侯之间不过是利益勾连,但凡牵扯到利益二字就未必是坚不可摧的,他们不过是想要分一杯羹罢了。 接连几个月的战事,他们早已有心无力了,南胤妄想利用他们不费一兵一卒牵制我军,坐收渔翁之利,如意算盘打的太过,此刻这些诸侯间只怕有人已然心生不满。 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想办法联络上郧州的邢珂,他手下不过八万兵马,郧州多山耕地不足,接连兵乱只怕下面早已怨声载道。 他撑不了多久,只要许以重利,不怕他不心动,即便游说不成,只要我们私下见面的事一传开,无论此事真假与否总会叫他们之间心生隔阂,如此也能叫他们狗咬狗一阵子,为我们争得喘息之机。” 事情果然如关瑾君所料,此时的郧州城内。 “信件可送到了?南胤那边怎么说?”邢珂正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屋里乱窜。 若是南胤接应的粮草再不来,他手下的兵都要饿死了,还打什么劳什子仗。 休说瓜分东肇了,就连眼下的郧州只怕也难保了。 军师魏权拱手道:“君侯不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那个陆湛根本就是个小人,君侯如今可看明白了,他就是想要撺掇着咱们去替他卖命,此等虎狼之人如何与谋? 他日难保他灭了东肇不会反过来将咱们一网打尽。” 郧州兵力粮草不足,又并非什么风水宝地,完全可以偏安一隅,休养生息坐山观虎斗。 可君侯却不满足于此,总想着能够称霸一方,这才被有心之人利用。 以至于现在腹背受敌,前有东肇强敌,内有民怨沸腾反叛声四起,后无同盟支援。 若是此时东肇发兵来攻,他们岂非是瓮中之鳖? “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我已骑虎难下,这个陆湛简直就是个阴险小人,待我脱困必要找那无耻小儿讨回公道。”邢珂吹胡子瞪眼悔不当初。 都怪他当初猪油蒙了心被他一顿忽悠,将自己陷入此等进退两难之境。 “君侯,门外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能解眼下的困境!”门外小厮匆匆赶来,将信件奉上。 “何人?”邢珂疑惑接过信件,看见信上内容,不由瞳孔放大,“他怎会来此?他是如何混进城来的?” 两国交战,敌国主帅悄无声息的进了他的地盘,竟然送上门来,都没人发现。 若要取他性命岂非易如反掌?邢珂顿感脖颈处一阵凉意袭来。 “好啊!竟敢自投罗网,今日就叫你有命来无命回,来人!” 正在气头上的邢珂,又被这么一吓心头无名火一窜三丈高,带着大批人马就往外冲。 云来楼外被重重官兵包围,过往的百姓纷纷绕道而行,街上店铺纷纷关店闭门。 云来楼里,关瑾君一袭黑色劲装老神在在的喝茶。 看的邢珂胡子都气歪了,“好小子有胆识,这个时候竟敢孤身前来,你既这般着急送死,爷爷我成全你!” “邢侯何必如此,不妨坐下来谈谈!”关瑾君剑眉微扬,淡然一笑,“君侯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也难怪会着急上火,我若是你也一定恨不能杀了陆湛那小子。” “哈哈!我当东肇的忠勇侯多才智双绝,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邢珂不屑大笑,“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你这离间计用的可不怎么高明啊!” “君侯何必这么快下定论呢,不妨坐下一叙。”关瑾君淡定的给自己斟了杯茶。 “我与你有何好聊的。”邢珂大喇喇坐下,仰着头拿鼻孔看向关瑾君。 “怎么没有?”关瑾君对他傲慢不屑视而不见轻笑一声,“不妨就聊一聊郧州粮草的事、或者聊一聊君侯苦苦等待的援军、咱们还可以聊聊合作的事?” “哼,若是今日你没有亲自前来,或者咱们之间还有的谈,既然你单枪匹马来了我的地盘,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直接杀了你便是。”邢珂说完冲着门外大喝一声,“来人!” 士兵纷纷涌了进来,大堂瞬间挤满了人,将关瑾君团团围住。 关瑾君淡定放下茶盏,“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既然进来了,就都别想出去,这里已经被我提前埋下了大量的硝石火油,若是君侯想于我同归于尽关某荣幸之至。” “什么?”邢珂瞳孔瞪大,愤怒看向关瑾君,“竖子,竟敢这般算计你爷爷,你究竟想要如何?” 魏权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眼神示意手下立刻前去查看。 关瑾君睨了一眼假装没发现,“我东肇国向来主和,从不主动与人为敌,对你这般弹丸小邦也没甚兴趣,两国停战和平相处也不是不可能。 可南胤就未可知了,这些年他们的野心更是见长,若我东肇被灭,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们这些周边小国,届时东肇已无余力与其抗衡,你们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鱼肉。 今日之难,他们没有及时派兵增援就可窥探其野心,若君侯还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东肇手下不留情,他日定举一国之力也要灭了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邢珂心中有所动摇,眼神死死盯住关瑾君,“我若杀了你,对东肇而言无疑是一记重创,有了这投名状想必南胤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如此尚还有一线生机。” “是吗?且不论今日是谁杀了谁,用君侯的话说,今日你若没来,你们之间的盟约或许还算是坚不可摧,可君侯来了?” 此时出去查探的士兵回来,在魏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权大惊,忙走上前来禀报。 邢珂听完脸色骤变,随即怒视关瑾君,牙齿发出咯咯声,“你刚刚的话是何意?” “今日不管我们之间是否达成协议,外人都只会觉得你已经反水。 按照陆湛多疑的性子,他会怎么想?你猜他又会怎么对付你?” “你,你个无耻小儿。”邢珂站起身就要往前冲。 “君侯息怒,此事还有转机,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口舌与咱们说这许多,君侯不妨静下来听听他究竟有何计划。” 魏权一开始就不赞成与陆湛合作,奈何君侯不听劝,趁这个机会,正好让君侯认清现实及时抽身。 “早听闻君侯身边有一位机智过人的谋士,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关瑾君站起身朝着魏权拱手作揖。 “关将军过奖,关将军也是少有的将帅之才。” 邢珂见他二人你来我往的客气上了,牙齿直泛酸,“有完没完,你究竟想要如何不妨说来。” “很简单,你们撤出战事即可,我在此承诺,只要你们不参与其中,来日我定放你们一马如何?” 邢珂怒拍桌子,“竖子嚣张,什么叫你放我一马,有本事咱们在这大战三百回合?” “君侯息怒,且听他将话说完。” 邢珂瞪着铜铃眼讪讪坐下。 “只要你不参与,其他藩王也会有所动摇,军心不稳南胤那边必然会力不从心,即便陆湛再有野心,没了助力也只能偃旗息鼓。” “只要我们退出,就这么简单?”邢珂显然不信关瑾君。 一个南胤就够他头疼了,如今又来一个东肇。 这两个死小子,迟早有一天爷爷要揪下你们的脑袋当蹴鞠踢。 “君侯,眼下咱们粮草已尽,这个时候抽身损失还可弥补,若一味好大喜功失了民心后果不堪设想。”魏权好言相劝。 南胤东肇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夹在两个大国中间,各方诸侯成天打来打去,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他们本可以明哲保身,却偏要横插一脚,再如此下去,不用敌国来攻打,百姓也会举兵谋反的。 “希望你小子说到做到。”邢珂不懂这其中弯弯绕绕。 当初若不是南胤那个黄口小儿说事成之后割地分治,他又如何一时鬼迷了心巧答应。 如今倒好封地还没影,人就食言了,竟将他们丢弃在这不管不问。 既如此他也不必遵守那劳什子的盟约,就让他们狗咬狗,坐收渔翁之利谁不会。 “自然,还望君侯莫要食言才是。”关瑾君抬手举杯。 两国停战协议算是初步达成,只要有一个人叛变,那本就不齐的人心,自然顷刻间土崩瓦解。 士兵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百姓们纷纷探出头来。 冲着远去的士兵啐口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搅和别人的事,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 关瑾君刚回营地,何琳一脸欣喜的冲进营帐,“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 “如此开心,遇到什么喜事了?”关瑾君漫不经心的打开公文。 “将军平安归来,说明事情进展顺利,属下自然开心。”何琳见将军心情不错,忙赶着添火加柴,狠狠的拍一波马屁,“还有,下个月初就是丁明回乡探亲的日子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关瑾君忙着看公文。 “将军,还有一事。”何琳想起前几日收到的家书,想来将军看到一定会更加开心,“这是表小姐给您的家书。” “表妹?”关瑾君诧异抬头,她怎么会想到给他写信。 在外征战多年,除了祖母偶尔寄家书来问平安,告知家中大事外,从没有人给他写过家书。 关瑾君疑惑接过信件,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字,“表哥亲启。” 字迹娟秀带着生涩,却比以前鸡扒的字强多了。 “看来没有偷懒。” 何琳站在一旁,见他家郎君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温柔,嘴角也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关瑾君正要拆信,抬头见何琳还在,“你怎么还在这里?” “哦哦,属下这就出去!”何琳立刻识趣的退了出去。 关瑾君拆开信件诧异了一瞬,整整五页纸,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大到三房被逐出族谱,小到她每日练字的小事都在其中。 关瑾君的脸也从一开始的面带微笑到冷漠再到最后的愤怒,最后甩袖出了营帐。 “将军这是怎么了?”何琳诧异的跟在关瑾君身后。 “去校场练兵!”关瑾君并没有回答何琳,而是冷冷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去。 何琳抓了抓头,一脸不知所措。 刚刚还好好的,看了封家书就气成这样,表小姐这是又干什么了? 何琳无语望天,心里那个苦啊!这两个活祖宗,可叫他怎么活。 原来,这信以往都是老太太命人写了送来的。 老太太有意撮合两人,为了让两人增进感情,特意将这事转托给了乐瑶。 乐瑶本不愿意接这差事,经过上次的事她觉得没脸再面对表哥。 可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在书信中夹带私货,将上次送平安符的事解释清楚。 于是洋洋洒洒写了四页纸的信,交代了家中近期发生的事,解释了为何会写信给他的缘由之后。 在寄出的前一刻,又放进了一页纸,为了表明自己真的是无心之失,还在信中言明要将送出的东西收回,补送他其它东西。 关瑾君满脑子都是乐瑶解释送错礼物的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意,一个恍神手下失了轻重,一拳将何琳打出老远。 “呜……”这一拳是下了死手的,何琳只觉胸口犹如被一万只拳头重重垂下。 倒下的那一刻他心里还在好奇,“表小姐,你究竟写了什么呀!可害苦小的了。” 第39章 姐妹合伙做生意 “乐瑶,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一无万贯家财可傍身、二无显赫家世抬身价、三无兰质蕙心可理家,谁给你的脸,竟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 看来镇国公府是容不下你了?今日你就给我滚回你的黎城,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关瑾君神情冰冷,说出的话更是字字如刀刮的人心窝疼。 “表哥我没有,那都是误会,我真的没有觊觎你啊!我给你的信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真的没有。”乐瑶满头是汗,胸口像是压着块巨石一般喘不上气。 奈何无论她怎么解释,关瑾君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盯着她。 不等她再开口,一群丫鬟婆子涌上来七手八脚将她绑起来高高举起,又重重扔了出去。 “啊!……”乐瑶惊叫坐起喘息不止,直到听见屋外虫鸣阵阵,她才慢慢缓过神来,这是做了噩梦。 “姑娘,您怎么了?”芳草听见动静忙点了蜡烛起身查看。 “芳草,我的宝贝呢?” 刚才的梦实在太真实了,她的心口到现在还跳的厉害。 “姑娘要什么?”芳草一头雾水,见她额头上都是汗,忙拿了汗巾替她擦汗,“姑娘这是做噩梦了?” “嗯,可恶可恶的梦了”乐瑶颔首,惊魂未定看向芳草,“快去把我的金银珠宝拿过来,给我压压惊!” 芳草虽不明白做噩梦和金银首饰有什么关系,但她知道姑娘平日最宝贝的就是这些东西,忙去抱了过来。 “你去睡,我没事了!”有了这些宝贝她安心多了。 芳草又倒了杯茶水伺候乐瑶喝下这才退了出去。 乐瑶抱着箱子重新躺回床上,却没了睡意,看来还是要早做打算,只有她自己有了钱,才有真正的安全感。 这些宝贝严格说来也不是她的,若是表哥真的生气要将她赶出去,这些东西多半也是不能带走的。 况且她不能总是依靠镇国公府,就算她们不嫌弃,她也不能守着这些坐吃山空。 若是能自己开店做生意就好了,可她能做什么呢?这个问题严重了,仔细想了想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啊! 前世她就是个前台文员兼行政,说白了就是公司一打杂的。 上学的时候发过传单打过零工,可这些在古代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活了二十几年,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废物,这感觉实在令人沮丧。 翌日下了学,姐妹三人一同回后院。 “你怎么了?往日里就属你最闹腾,今日怎得蔫头耷脑的?”关淑蓉停下步子等她。 “我在想事情,一个关乎到我人生的大事情。”乐瑶一脸严肃又认真的看向关淑蓉。 “怎么你也要嫁人了?”关淑蓉噗嗤一笑。 乐瑶皱眉不满,满脸嫌弃瞥她,“咱能不能有点出息,非有嫁人才是人生大事?你的人生除了这就没有别的追求了?” “追求?吃好玩好一生顺遂算不算?”关淑蓉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要求了。 “怎么不算?”乐瑶嘿嘿一笑,跨步上前揽着关淑蓉的脖子,大步往前走,“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你知道需要什么吗?” “什么?”关淑蓉被她勾着肩,整个身子歪向一边,颇为难受,“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就是钞能力啊!”乐瑶双眼冒光,手指头搓了搓,“有了钱才能实现这一切是不是?” “对,这话没错。”关淑蓉还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有了呀!” 乐瑶瞬间笑不动了,扎心了老铁,这波富炫低调而有内涵,虽无心却更扎心。 “你,你,你是知道怎么激起我内心邪恶的。”乐瑶捂着心口,“你就没想过自己赚钱自己花?想想用你自己赚的钱买你想要的衣服首饰,再也不用伸手要钱的感觉,想想!” 关淑蓉又认真想了想,她也没有伸手要过钱,每个月的月例都是准时由丫鬟领的。 她想要什么首饰,不用说就能有,实在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你就说,你想干嘛?” “我想开铺子做生意,要不要入伙,有钱一起赚,有,有风险嘛当然一起担。”乐瑶凑近试图催眠她。 “你说什么呢!姑娘家怎可抛头露面做这些!”关淑蓉果断拒绝。 “你先不要忙着拒绝,咱们将六姐姐也叫来,商议一下,若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合理,你们不入伙就是,这个不勉强的。”乐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服她们一起才行。 “六姐姐就要嫁人了,她是不会同意的。” 关淑蓉太了解这家伙了,她认定的事你若不答应,她能缠死你。 她只能搬出六姐姐要嫁人的事来搪塞她。 须臾,三人来到梨园。 关淑乐起身相迎,“今日怎得这样齐,找我什么事?”。 “自然是想你了呗!”乐瑶冲过来,挽起关淑乐的胳膊,“你是不是嫌我们打扰你绣嫁衣了?” 关淑乐没好气的拿手戳她,“我嫌弃你就不来我这了么?” “自然不会,你越嫌我越要来烦你。” “她呀想一出是一出,说是要做买卖,非拉着咱们一块上她的贼船呢?”关淑蓉走进来坐下,“姐姐可别依她,姑娘家的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 关淑颜默默坐下,眼神期待的看向乐瑶。 其实她倒是觉得瑶表妹的想法挺好,关淑蓉她们是府里的嫡出姑娘,哪里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庶女的难处。 虽然每个月的月银是一样的,可毕竟她的母亲是丫鬟出身。 手中没有什么体己,逢年过节打赏下人,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哪一样不需要花银子。 若是能自己赚钱,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她虽有想法,却也不敢出头,希望乐瑶能说服她们。 “谁叫你抛头露面了!自然有专门的掌柜负责了,咱们只需时不时的去看上一眼,想想做些什么买卖就行。 旁的不说,祖母、舅母、哪个手里没有店铺商号的,这也算是管家理事的其中一项,只是咱们提前用自己的银钱置办罢了。 难道你们就不想尝试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感觉?以后这个铺子若是做成了,就是咱们四个人的,无论今后嫁人与否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私有财产,是谁也拿不走分不开的姐妹情啊!赚了钱大家一起分,多好的事啊!” “那要是亏了呢!”关淑乐乐了,听她胡扯什么姐妹情,不过就是单纯想赚钱。 “啊呸,能不能说点吉利的,铺子还没影呢你就说丧气话。”乐瑶皱眉瞪她,“亏了,四个人分担损什么,但万一赚了?” “瞧你说的头头是的,你可想好做什么了吗?”关淑蓉还是不太赞成。 “我想好了,如今市面上的铺子卖的东西都比较单一,买完胭脂就得再换下一家买首饰,很是麻烦。 若我们能将这些东西集中起来,开一个大的商场,里面胭脂水粉、衣裳布料、金银钗环应有尽有,只一个地方就能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即节约了时间又不累人。 我们还可以做一些新奇花样的东西,比如毛茸茸的玩偶、样式新颖的首饰、我那个玫瑰纯露你们不是都觉得好用嘛!咱们都可以拿来卖啊!” “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可这事还得祖母同意才行。”关淑乐想了想觉得这事可以考虑,她即将嫁入杜家,杜家的情形她多少有些了解。 今后的日子,自然没有在国公府过的舒适自在,手里有足够多的银钱傍身自然是再好不过。 “姐姐你居然同意她,我还指着姐姐能劝住她这头倔驴呢!怎得你反倒被她带偏了。” “我觉得开铺子没什么不好。”关淑颜怯怯抬头看向关淑蓉。 “耶,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乐瑶得意的竖起手指照着关淑蓉脸上比划。 “你可别高兴太早了,祖母未必能答应。”关淑乐继续低头绣嫁衣。 第40章 忽悠公主与她同仇敌忾 “祖母您当真同意了?”乐瑶兴奋的不行,拉着老太太的手撒娇,“您简直就是我的神仙祖母,我还以为您会反对呢!” “唉,可不能亵渎神灵!”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乐瑶,“别看祖母如今足不出户,就觉得我就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迂腐老太太,祖母年轻的时候可是随着你们祖父走南闯北,上过战场经过商的。 你们这都不算什么,不过是开间铺子,尽管放开手去做,赔了算祖母的,赚了你们姐妹几个自己留着当嫁妆本。” “祖母竟然这般厉害,我决定了从今日开始祖母就是我的偶像。” “祖母不用,既然要独立开店铺,就该承担起责任,无论盈亏我们都认,怎好要祖母的!”关淑乐起身笑道。 “既如此且看你们做的如何?”老太太收回笑容,“只一点你们要牢记,无论结果如何千万不要伤了姐妹间的和气。” “放心祖母,这事我们都商量过了,既然要做生意就得按规矩来,亲兄弟明算账,从投入资金的多少、出力的多少按劳分配,尽量做到公平公正,有问题及时沟通,定不会因为生意伤了姐妹情分的。” “是,反正我无所谓。” “是” …… 乐瑶一连兴奋了几个晚上,将开店注意事项,列了清单。 几人领着各自的任务分别行动,关淑乐负责招工这一项暂时不急,她可以利用空余时间绣嫁衣。 乐瑶负责找铺面、关淑颜负责罗列店铺里可以做的卖清单、关淑乐则负责去衙门报备。 东市街是禹都最繁华的一条主街,这里商铺林立,人流量大,是做生意的绝佳宝地,当然店铺价钱也是相当的哇塞! “姑娘咱们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十余家了,您不是价格不满意,就是位置不满意,再不然挑剔人家铺面太小,您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春花不明白,这么多的铺面个顶个的好,姑娘怎么就横看竖看不满意。 “姑娘这是挑好了眼,哪个都想要,哪个又都不太满意。”芳草完全能理解,就像她每次钱不够用又想买好看的衣裳是一样的,既要便宜,又要够好。 “我想要个人流量大地段好,上下三层,最好价格便宜,装修齐全的铺子。” 她两条腿都跑圆了,也没有看到特别满意的。 “姑娘忙了一天了,不如咱们去前面的茶楼吃了饭再回去!”春花望向外面天色。 “你就知道吃,没见姑娘正烦着吗?” “怎么了?是姑娘说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春花说的对,不吃饿得慌,走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明天再战。”乐瑶一拍腿冲外面喊道:“胡叔,去茗香楼。” 茗香楼禹都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一顿饭就要挥霍掉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若是平日里乐瑶怎么也舍不得来这样的地方,今日实在是心情不佳,就想豪横一把。 “果然不一样啊!”乐瑶摘下幂篱忍不住发出惊叹。 简直就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开了眼。 这样的地方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小时候但凡看上去比较奢华的店她都没有勇气走进去,就怕销售小姐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公主您看楼下”宫女蕊儿一眼就看见了楼下的乐瑶,见她那没见过世面的蠢样不屑道:“她怎会来了这里?” 夏侯婵冷笑一声,“好啊!本宫正愁这口气没地方出呢!” 关瑾君不是在意他这个小表妹嘛,如今他远在南边,看他还怎么护! 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沦为全禹都的笑柄,如今更是嫁给了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的酸腐学子。 “将人带上来,本公主要好好教教她规矩!”夏侯婵转身走进房间。 三人正要上楼,蕊儿拦住去路,“乐小姐,我家公主有请。” “公主也在这里,还真是巧啊!”乐瑶扯出一个僵硬的不能再僵硬的笑,“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就不去公主面前请安了,你帮我向公主带个好!告辞告辞!” 说着,三人步伐一致的往后退 ,刚一转身就见旁边的侍卫拔刀相向。 “公主有请,你竟敢不去!”蕊儿朝身后的侍卫使眼色。 侍卫驾着乐瑶不由分说的上了楼,楼下众人纷纷朝楼上看去。 “我听说公主虽然嫁了探花郎,心里却还是忘不了镇国公府里的那位,这不成亲了还成日里往外跑。” “我还听说,公主与驸马爷至今还没圆房呢!” “还有这样的事!” 楼下众人议论纷纷。 楼上,乐瑶简直毁的肠子都青了,难道她天生就与这高大上的地方犯冲吗? 上一次三房闹事饭没吃成差点与人干起来,这一次更夸张刚进来就被逮了。 “见了公主还不下跪!”蕊儿话落,乐瑶噗通一声跪地,“公主金安!” 春花芳草没想到她跪的那么干脆,错愕的跟着跪了下来。 小姐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关键时刻就怂了呀。 废话能不怂吗!人家爹是谁?整个东肇都是她家的。 上次在镇国公府有人替她撑腰,现在能治她的人在边关,该认怂时就认怂。 夏侯婵错愕了一瞬,冷声道:“你今日是吃错药了?你不是很能耐吗? 如今知道自己没靠山了,就摆出一副认怂讨好的嘴脸,你这样关瑾君知道吗?本宫不明白就你这般,他究竟看上你哪一点了。” 乐瑶无语,表哥最看不惯的就是她好嘛!公主看人的眼光不错,可眼神却不咋地。 “公主这话从何说起,表哥那样谪仙般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我?您是没见着他平日里是怎么骂我罚我的,他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变着法子想将我赶出府。”乐瑶说着拿帕子开始抹眼泪。 春花将头死死贴紧地面,她害怕给姑娘精湛的演技拖后腿。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夏侯婵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那日他明明那般维护于你,你当本公主是三岁小孩。” “公主不信可以去打听,我家里还有表哥临走前罚我抄的各种书籍,还有那日的事其实并非公主所看到的那样。 据我所知表哥恐怕是因为不愿被公主缠上,故意找我做替死鬼的。公主不妨想想若是你因此将注意力转移到对付我身上,他是不是就自由了。 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既摆脱了公主的纠缠,又不费吹灰之力将我赶走,若不是有祖母相护,表哥早就将我扫地出门了。” 表哥,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你的爱慕者太疯狂,我实在招架不住只能用你挡一挡。 “是这样吗?他竟对你如此?” “可不是嘛!他在府里时,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乐瑶一把鼻涕一把泪,哄得公主一愣一愣。 最后公主与她同仇敌忾,一起吐槽起关表哥。 第41章 夜探茶馆揪奸细 淮州东接江夏,南临南海,北通各番邦小国,地方不大地理位置却是极佳,南来北往的商旅众多鱼龙混杂。 按理这样的地方应该非常热闹才是,可这里才刚入夜街上便空无一人,小巷中不时传来狗吠。 忽而一个黑影快速闪过,在茶馆后门停下后见四下无人,这才在门框上敲击了四下,紧接着门打开,黑影快速闪进门里。 没有人注意到在茶馆的房顶上站着两道黑色身影。 “原来真的有猫腻!”何琳气的直咬牙。 双眸死死盯着那黑色长袍带兜帽的身影,恨不能眼神穿透他面上的獠牙面具看一看究竟是何人。 他不敢相信,与他们一起相处了五年,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竟然会背叛。 知道他家困难,营中兄弟没少帮他,更是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放他回乡探亲。 可他却利用他们的信任,与敌人勾结在了一起。 何琳越想越气恨不能现在就冲去丁家抓住丁明暴打一顿。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楼下传来谈话声,是茶馆老板宋成阳。 他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之前查到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如今看来他问题大了。 “邢珂那老贼突然反水背刺了咱们一刀,如今其他番邦诸侯也纷纷倒戈,全都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君上很不满意,若是再这般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面具男声音低沉语气中满是威胁。 宋辰阳惊恐跪地求饶,“求君上开恩,我只是一个小平头百姓,我只是负责传递消息罢了,此事与我无关啊! 还求大人无论如何向上面求个情,今后小人一定尽心竭力为大人办事,求你了!” “这次的事……。” “阿嚏” 就在这关键时刻,关瑾君的鼻子却莫名痒了一下,呼吸瞬间紊乱。 “谁?”黑衣人立时警觉了起来。 “该死!”关瑾君懊恼不已低低咒骂了一声,迅速下了屋顶,朝着院内飞去。 何琳被这突然状况惊呆了,郎君会打喷嚏,居然还骂脏话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郎君,郎君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太好了,不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而是他们暴露了,何琳反应过来迅速追了上去。 屋里,茶楼老板已经凉了,地上满是血迹,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人就这么死了?”何琳诧异的看向关瑾君,“线索就这么断了。” “派人封锁这里。”关瑾君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本就冰冷的脸庞此时显得更加阴冷。 …… “母亲、妹妹,你们早些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 “哥哥出门小心些!”丁雨一脸担心的看向自家哥哥,若不是她和母亲拖累了哥哥,哥哥也不必如此。 “唉,放心!没事的。”丁明面上挤出一个微笑转身出门锁上院门。 刚一转身,便看见将军出现在他家门前,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刻他心里没有害怕没有被抓后的惊慌无措,反倒是松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将军,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丁明一下子扑倒在地,“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将军放过我的家人。” “丁明,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可是东肇人,平日里兄弟们待你也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究竟是为什么?”何琳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重重给了他一拳。 丁明倒在地上任由何琳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整个人就像木头一般闷不吭声。 “哥哥……”丁雨听见门外有声音,悄悄从门缝中看去,就见哥哥被人按在地上打,忙冲出来,“求你们别打了,我哥哥也是逼不得已的,都是我和母亲拖累了他,求官爷看在哥哥与你们同袍一场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 “究竟怎么回事?”关瑾君冷冷开口。 丁雨跪地将丁明扶起身,紧紧抱在怀里护住,“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里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跟本斗不过他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答应他们,否则我们一家人都活不成的。” “将军,一切都是我的错,大约就在一年前,一个面带面具的黑衣人突然闯进家里,用母亲和妹妹的性命威胁我替他们办事,如若不然就用了他们的命,我想过反抗,可他告诉我整个淮州都有他们的人,但凡我有不忠之心,他们就会对我的家人不利,若是我自己,我宁死也不会背叛将军,可我不能连累家人。”丁明挣扎着起身。 “他们究竟是谁?”何琳面色阴沉开口。 “我不知道”丁明虚弱的摇了摇头,“我只见过他两次,他们也并不十分信任我,我每次回来都是和茶楼的老板宋辰阳联系的,至于他们还有多少人,都是谁我并不清楚。 只知道似乎淮州城里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我……” “呜……”一支利箭不偏不倚直插丁明心脏。 “哥哥!”丁雨瞪大双眸看向倒在怀里的哥哥。 “大胆贼人!”何琳大喝一声,朝着箭射来的方向追去。 “将……将军,我知道,道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求您的原谅,我给他们的消息,并不全是真的,求您看在我们一起上过战场的情分上,带我母亲和妹妹离开这里,护、护……” 丁明瞪大双眼,瞳孔渐渐放大,终究没能将话说完。 “哥哥……,求你不要死!”丁雨抱着他哭的声嘶力竭。 “砰”屋里传来一声巨响,丁雨来不及伤心,发了疯似的抱紧屋里。 “啊,娘,您怎么这么傻!”丁雨跪倒在丁母的身边。 原来丁母躺在床上将门外发生的事听的一清二楚,听闻儿子死了,万念俱灰下撞柱身亡。 “将军,人追到了,但是他咬舌自尽了。”何琳一脸内疚的看向地上的丁明,听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由皱紧眉头。 “将这里处理了,再派人好好查一查,务必将淮州城内所有的奸细通通揪出来。”关瑾君冷冷看向地上的丁明,眼中一片清冷。 “将军,里面那个怎么处理!”何琳无措的挠了挠头。 “给她一笔钱,带她去安全的地方便是。”关瑾君抛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第42章 女子入军营 扰乱军心 淮州府衙。 “这可如何是好?”淮州知州简崇文声音打颤坐立难安,“你还是趁现在天黑快些出城!” 面具人抱着臂膀站在一旁,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简大人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我若是被抓对你们没好处!” 他看这小子不顺眼许久了,干脆趁这个时候杀了他,上面问起来,他就说是被忠勇侯杀的。 面具人双眸黑沉洞察秋毫,早就将他那点小心思看的分明,“我劝你还是停止你脑中那危险的想法,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别他们的人还没查出什么,你自己先露了马脚。” “你说的倒轻巧,你又不是东肇人,事情败露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本官全家老小可都在这里。”简崇文心生悔意,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替他们私运货物。 “大大大人,不好了”管家周大福惊慌失措的在门外大喊。 “又怎么不好了?”简崇文心一下子沉进谷底。 “门外来了一队官兵将咱们府围住了。”周大福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已经查到本官头上了,这么快?”简崇文慌忙起身,“快跟我走,他们只要没抓到你,就不能定我的罪。” 简崇文匆忙起身,走到书架旁转动机关,书房的柜子缓缓移动,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条密道通往城中一处破庙,往北有条河通往城外,出了城就安全了。” 面具人抬手轻拍了拍简崇文的肩,双眸微抬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原来大人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啊!” 简崇文没空搭理他,“你别忘了今日是本官救了你,记住你欠本官一个人情。” 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合上 “放心,我会还的!”只可惜你没命等了。 暗门关上,简崇文暗暗松了口气,理了理凌乱的衣袍往外走。 “呜……”刚走到门口,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痛,一股暖流上涌,嘴里瞬间充斥着一股腥甜。 “卑鄙无耻!”简崇文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可为时已晚,胸口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 “大人?”周大福惊慌抬手扶住他倒下的身子。 关瑾君带着人冲进了进来。 “还是晚了一步。”何琳气得直跺脚,又让那家伙得逞了。 “带人搜”关瑾君抬脚进了书房,眼神四下搜寻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书架上。 “将军,小的来。”何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书架上好一通摸索。 “咔嚓”一声,书柜慢慢朝两边移去。 “留下一队人继续搜,其他人跟我走!” ……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来了,能劳动忠勇侯亲自前来,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啊!”面具人丝毫不见慌乱,反倒调笑看向关瑾君。 “南胤皇子亲临,本将自然要亲自前来相迎。”关瑾君双眸深邃看向面具人。 “他是陆湛?”何琳差异瞪大双眸。 “哈哈,不愧是忠勇侯,果然名不虚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陆湛摘下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雌雄莫辨的脸。 “你,你是男是女?”何琳诧异的瞪大双眸,没人说过西胤的皇子是女的呀!而且还这么美。 “放肆!”上一刻还笑颜如花的脸上,下一秒阴沉冰冷双眸闪过杀意,“上一个怀疑本皇子的人坟头草已经几尺高了。” 话落一枚暗器朝着何琳面门袭来。 关瑾君拔出腰中软剑一挥,暗器瞬间被弹了回去。 陆湛眸光一沉,一个闪身躲过,凌空飞起,提剑朝着关瑾君刺去。 兵器碰撞声在空中响起,两人从岸边打到船上,小船摇摇晃晃朝着河中央漂去。 “将军小心”何琳帮不上忙,只能在岸边干着急。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剑身碰撞间火花四溅。 船只越漂越远,水流也越来越湍急,越远离岸边视线越昏暗。 两人只能凭声音辨别对方的位置,关瑾君一个腾空跃起,朝着右前方刺去。 只听一声闷哼,紧接着噗通落水声传来,周围再没了声音。 关瑾君皱眉看向剑尖,上面被鲜血染红,湖面恢复了平静。 关瑾君运功飞回岸边,“吩咐下去,沿着河道搜查务必抓住他。” 何琳立即领命带人开始搜查,这一搜就是几天几夜。 陆湛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州府众人被抓,城中奸细纷纷慌了手脚,被何琳一一揪了出来。 紧闭了半个月的城门终于开了,关瑾君带着人出了城。 “将军等等!”丁雨挂着个包袱追上来,跪倒在关瑾君马前。 “将军求您收下丁雨!娘亲和哥哥都去了,家里只剩我一人,若是将军不肯收留,我只有死路一条。” “……”关瑾君冷冷看向一旁的何琳。 何琳也很苦恼,他已经按照将军的意思给了她一笔钱,安排人送她离开。 奈何这女人怎么都不肯走,他们无奈只能离开。 谁知道她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见将军一脸不悦,何琳忙解释道:“我们给了她钱让她离开,可她死活不愿意走,属下实在没有办法。” “将军,我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即便有钱也很难在这世道活下去。求将军收留我,我会洗衣做饭,求将军给我一条活路!” 丁雨说完猛地拿头撞地,额头一片通红,周围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 关瑾君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大战在即,女子入军营,你是想扰乱军心吗?” “不,小女不敢,我只是害怕我一个孤女,独自一人会被歹人惦记。” 丁雨怯怯看向关瑾君,双眸含泪,“将军,求你看在我哥哥的份上帮帮我!” “何琳,此事交由你处理,若再处理不好,自去领罚!”关瑾君冷着脸驾马绕过丁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丁雨看着那远去的高大身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第43章 表哥,是你自作多情了 花开花落年复年,闲处时光似流水,又是一年秋。 秋雨哗啦啦拍打着地上的落叶,街上行人寥寥。 东集市一家三层楼的铺子,牌匾上烫金漆篆书写着:“四朵金花”四个字,铺面前站着一位身着杏色长裙腰系红色绸带的美人。 “小姐咱可得抓紧时间啊!今日大郎君回府,全家都等着为大郎君接风洗尘,可不能迟了!”春花手臂上挂着青色披风走出来。 “急什么,时间还早呢!”乐瑶抬手接屋檐落下的雨滴,一脸坏笑的将水弹到春花脸上。 春花也不甘示弱忙接了水弹回去。 难得出来一趟可不得好好放松一下。 两人光顾着嬉笑打闹,全然没注意到远处一队车马越走越近。 “那不是表小姐吗?”何琳一眼就认出了乐瑶,“两年多没见,表小姐竟出落的这般标致了!” 关瑾君闻言抬手掀开车帘朝外望去,恰好看见乐瑶一脸笑颜如花与丫鬟打闹的场景。 虽一身素衣却压不住她倾城的容颜,一双杏眸里仿佛有一汪泉水在流动,嬉笑间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动人。 白皙水润的肌肤衬的周围景色黯然失色,给这萧瑟的秋天平添一抹生动艳丽,躲闪间纤细的腰肢透着致命的诱惑。 “还是一如既往的淘气!”关瑾君眉头微皱,语气里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何琳自觉驾着马车朝乐瑶驶去。 “小姐小姐,那不是何琳吗?是将军回来了。”春花注意到朝她们驶过来的马车兴奋大叫。 “哼哼,兵不厌诈是!当你家小姐我是傻子?”乐瑶笑的一脸得意,捧着水又朝春花泼去。 她才不信,这丫头一定是看自己快输了,才故意拿话吓她。 “的确不怎么聪明。”关瑾君撑伞走下马车。 这清冷的声线嘴欠的话,是她表哥无疑了。 乐瑶缓缓转头,不由眼前一亮,两年不见表哥似乎又帅了,真是要老命了。 他一定是老天派下来引诱她犯罪的禁果! 关瑾君一袭玄色金丝绣吉祥纹劲装清冷贵气,身形挺拔轩昂带着他独有的压迫感朝她袭来,这杀伤力渐长啊! “表,表哥!”乐瑶被迷的五迷三道,舌头都打结了。 你冷静点啊乐瑶, 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阿弥陀佛! “下雨天怎么跑出来了?”还穿的这样单薄,关瑾君眉头微皱,双眸冷冷看向春花。 春花拿着披风的手不自觉一抖,慌忙给自家姑娘披上,心脏砰砰直跳。 “我跟你提过的,这是我们姐妹四个合开的铺子,今日无事就过来看看。” 我是来做正事的,可不是出来玩的,你可不能骂人。 “关瑾君,你怎么在这?” 关瑾君面色不悦回头,见夏侯婵从马车上下来。 “公主为何在此,臣听闻公主已成亲多年,驸马品貌无双才华横溢,堪为公主良配,还请公主自重莫要再纠缠。”关瑾君冷冷开口,仍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哼!我今日可不是来找你的!”夏侯婵冷冷一笑,看向一旁边的乐瑶,“我是来找她的。” “公主若是心里不快尽管冲臣来,莫要牵连其他人。”关瑾君冷冷看向夏侯婵,上前一步将乐瑶护在身后。 “表哥……”乐瑶刚要说话,就被关瑾君打断。 “别怕有我在!” 表哥,我没有怕,你再如此我生意都要叫你给搅黄了。 还有你自作多情了,公主真的是来找我的呀!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乐瑶赶忙拉了拉关瑾君的衣袖。 关瑾君察觉到衣袖晃了晃,低头看去,只见她漆黑的眸子晶亮里透着焦急之色。 “表哥你别多想,公主她是来找我的,我们本来就约好了的,我帮她挑两件好看的礼物,送给她女儿。” 女儿两字,乐瑶刻意咬的极重! “什么?”关瑾君错愕了一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以为我又是追着你来的!”夏侯婵不屑白了关瑾君一眼,“我女儿都要满周岁了,谁还要缠着你,自作多情!” 她现在有女万事足,早就放下了。 如今再看,关瑾君有什么好?脾气臭不近人情,不过就是脸长的好看些,她家冯玉也不差啊! 最关键的是对她温柔又体贴,真正将她宠成了公主,哪像面前的这个木头,成天就只会冷着张脸,将来谁要是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当初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喜欢上他。 从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嫌弃,夏侯婵斜着眼挽起乐瑶的胳膊往里走。 “那个表哥,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乐瑶心虚一笑,跟着夏侯婵进了屋。 这些年她是不是给公主灌的鸡汤太过了,瞧这波粉转黑也黑的太彻底了! “哎呀!走了,你理他做甚!早知道他今日会来,我就不来了。”夏侯婵语气里满满是对关瑾君的嫌弃。 罪魁祸首·瑶赶忙岔开话题,“我特意帮栾栾定制的首饰,保管你会喜欢。” 何琳嘴巴张的老大,眼神呆滞的转向一旁同样呆愣住的郎君,发出感慨,“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瑾君冷脸转身上了马车,须臾两人手挽手从铺子里出来。 何琳坐在马车上啧啧称奇看向门口依依不舍的两人。 …… 马车里两人相对无言,乐瑶保持着一个姿势差不多一炷香了,屁股下一阵酸疼传来。 “你和公主怎么回事?”关瑾君神色淡淡开口。 乐瑶嘿嘿一笑,讨好道:“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公主对你死缠烂打,这两年我一直在不遗余力不辞辛苦任劳任怨……” “说重点”废话这么多,显然是心虚,八成没干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就”乐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是在公主面前说了许多你的坏话,给她洗脑,时间久了就这样了,表哥你别怪我,其实这事是有原因的。” “做的好!”关瑾君眉眼带笑看向乐瑶,没想到困扰他这么多年的难题,就这样被她轻松解决了。 “你不怪我?”乐瑶不可置信看他,表哥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越发阴晴不定了。 她和别人联合起来骂他,他不仅不生气还笑的很开心。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关瑾君这才注意到身边总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他记得她不爱熏香的,这股香气时不时钻进他鼻子,直冲胸腔令人心绪难平。 乐瑶笑得越发尴尬,“我自己做的荔枝香。” 鼻子这么灵?该不会闻到她身上姨妈血的味道了! 古代没有卫生巾她很没有安全感,每次来姨妈总担心漏出来,还总感觉能闻到淡淡的经血味,所以每到这几天她就喜欢在衣服上熏香。 听了关瑾君的话,乐瑶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想离他远些。 关瑾君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清冷问:“你怕我?” 不过两年没见,怎得胆子越发小了,待他也生分了,这感觉很不好。 “没有,是表哥你这马车硌得慌!”乐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娇气!”关瑾君嘴上说着嫌弃,心里却莫名舒服了。 马车在正门口停下,立刻有小厮迎上来,“大郎君回来了!快,快去报老太太一声。” 关瑾君下了马车,撑着伞站在旁边朝乐瑶伸手。 乐瑶一低头就见面前多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这双握剑的手给人满满的安全感,摸上去有些粗糙刮着她的手莫名痒痒。 关瑾君看着掌心里白嫩如豆腐的小手,眉头微挑心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一般。 下了马车,乐瑶立刻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这一幕让她想起了两年半前,她初来镇国公府的情形。 “表哥,这像不像你第一次带我回家的那次,不对,那日表哥没有陪我回府,当时我心里可紧张可害怕了。” 想起那个时候她冒充乐瑶初进镇国公府时的心境,和现在简直天差地别,如今这里已然成了她的家。 关瑾君双眸微滞,看向身旁比两年前出落得还要明艳动人的小人儿,心口微动,“这一次表哥陪你,就当做是补偿好不好!” 乐瑶呆愣愣由着他牵进门,脑瓜子嗡嗡的,一句不合时宜的魔音飘进脑子。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再流。 第44章 荒唐的梦魇 两人并肩走进慧芳园,虽然没有牵手进门,可刚刚在正门口的一幕,早有人悄悄禀了老太太。 “可算回来了!”老太太开心的站起身,调笑道:“这次倒是回来的快,没叫人三催四请的!” “祖母、母亲、叔母安!”关瑾君朝着三人作揖行礼,“战事结束,自是要回来看望祖母的。” “哦!我当是记挂着你表妹的及笄礼呢!原来是我老太婆想多了。”老太太笑的一脸揶揄。 “是,赶巧了!”关瑾君冷冷回道。 正说话间,关淑乐怀中的小奶娃娃扭着屁股朝乐瑶伸手,“姨姨……”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亲生的,回回来就要夭夭抱,我是养不了你了,干脆你跟着姨母过得了!”关淑乐没好气的站起身将孩子塞进乐瑶怀里。 这话惹来李氏一记白眼,“都做母亲的人了,怎得说话还这般没规矩,你在夫家也是如此?” “这有什么,姐夫可宝贝咱们六姐姐了,六姐姐就是要上屋顶,六姐夫也不敢多说一句,说不得还要帮忙搬梯子呢!”关淑蓉打趣道。 “死丫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今后看我怎么笑话你!”关淑乐嘴上从不饶人。 “乖乖欢哥儿,你是想姨母抱你举高高是不是?”乐瑶抱着他往上举,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一屋子人看着堂上的一大一小,时不时被逗笑。 老太太眼神别有深意的瞥向关瑾君,见他眼神一直紧张的看着乐瑶。 “这仗一打就是两年多,生生将你耽误到如今,咱们家你行一,如今却落在了弟弟妹妹们后头,你瞧瞧萱儿如今高中,亲事也有了着落;你六妹妹孩子都抱手上了;你七妹如今也在家安心养胎;下面就你两个妹妹年纪尚小没说亲了。 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得抓紧啊!不如趁早将婚事定下如何?你瞧瞧隔壁荣国公府的荣哥儿,如今孩子都满周岁了,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关瑾君双眸微闪,“孙儿这才刚回京,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孙儿想再缓缓。” 乐瑶抱着欢哥儿站在前排吃瓜,看来这次祖母是真的急了。 上次催婚还是在私下里,这一次直接当着众人面,显然不打算轻易叫他搪塞过去。 林氏站起身告罪,“母亲,这事赖我,这事本该我这个做母亲的张罗。” “不怪母亲,是孙儿自己不愿,还请祖母再容孙儿些时日。”关瑾君抬眸,就见乐瑶抱着个小娃娃一脸坏笑的看他,心里没来由的软了一下。 “是啊祖母,大哥这般俊美,这次又打败了南胤国战功彪炳,满禹都多的是姑娘愿意嫁给大哥,只怕到时候您别挑花了眼才是。”关淑乐忙帮着打岔, 眼神看向关淑蓉。 关淑蓉立刻会意,“祖母,您就别操心了,我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咱们先入席!不等哥哥他们了。” “胡说,难得一家团聚,自然要等你爹爹和哥哥们下了衙再开席。”老太太看出来了,这帮孩子虽聚少离多不在一块,可心却齐着呢!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刚刚她一提亲事,君儿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看向瑶丫头,这事八成是稳了,她也就不担心了。 …… 夜深人静,慕风园里,何琳在外守夜。 关瑾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刚刚堂上乐瑶抱着孩子逗弄的画面。 画面一转她站在栏杆上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明艳的笑,脆生生唤他。 “表哥,要一起吗?表哥来呀一起玩呀!” 清脆欢快的声音,入耳更入心,他像入了魔一般不由自主的靠近。 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将人带进怀里,一股熟悉的清甜果香萦绕鼻尖,胸前柔软无骨的触感,令他心神激荡。 手下也不自觉的用力,想要将面前的人儿揉进骨子里。 胸前的人儿却一脸委屈的回头看他,那双盛满水珠的眼,看得人心软的一塌糊涂,“表哥,你弄疼我了。” 关瑾君慌了神赶忙将人松开,可下一秒怀里的人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心也一下子跟着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将他包围,“夭夭,你在哪?夭夭……” 关瑾君猛的坐起身睁开眼,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大喘着气努力平复刚刚梦境中残余的心慌气闷。 清冷的双眸里一片骇然与懊恼,“我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好端端梦见她,而且在梦里他们是那般的亲密,那种温香软玉的触感令人着迷! “郎君,您怎么了?”何琳在门外担心的问。 “无事”关瑾君下床穿衣走出门外。 “郎君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何琳一脸迷茫看向关瑾君。 他刚刚似乎听见郎君在叫人,好像还是表小姐! 白日里不都挺好的嘛,表小姐也没做什么惹郎君不开心的事啊! “去练剑!”关瑾君冷冷开口。 他急需一个发泄出口,赶走心中的躁意和刚刚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 他怎么能在梦里对表妹那样,这一定是个意外,他一直都只当她是个调皮的妹妹。 翌日晚。 “表哥,这是我这两年练的字,你看看我有没有进步!”一双白皙粉嫩的小手放在桌上。 关瑾君不悦抬眸,“你怎么在这?谁叫你进来的?” 乐瑶双眸含泪可怜巴巴的看他,“表哥,你怎么了,不是你说了回来要查我功课的吗!人家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巴巴送来给你,你干嘛凶人家!” 这娇软的声音,任他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来,下一刻就将人带进怀里哄,哄着哄着到了床上,下一刻帐帘放下。 关瑾君低头看着怀里的娇人儿,薄唇渐渐靠近,就在快要亲上的前一刻。 床上的人消失不见了,关瑾君猛的坐起,人也醒了。 “该死!”他居然做了这般荒唐的梦,他竟然觊觎自己表妹,他一定是魔怔了。 关瑾君跳下床,穿上衣服出了门。 “郎君您又要去哪!”何琳忙追在后面问。 “屋里热的慌,我出来练练剑”关瑾君阴沉着脸朝花园走,“别跟着我。” 何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三日晚。 “表哥,夭夭嫁你为妻可好?”乐瑶一身大红色长裙,美得恍若仙子。 每走近一步,身上的衣裳便少一件,直到她在他面前坦诚相见,雪白的肌肤刺的他双目通红。 关瑾君猛的将人抱进怀里,青色的帐幔缓缓放下,里间不断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许久后,身下传来娇滴滴哭声,关瑾君才猛的惊醒。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梦里的场景太过香艳太过真实。 “郎君又去练剑?”何琳已经习惯了,只淡淡开口并没有跟上。 关瑾君没回应脚步匆匆离去。 第45章 你的存在惹到我了 一连几日都被这荒唐的梦魇所折磨,关瑾君心里积攒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每每见乐瑶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就越发的气闷,看她也越发的没有好脸色。 乐瑶坐在他对面,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她努力回想这两天好像并没有惹祸,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敌意和怨气。 老太太端着茶盏,眼神在两人间来回转,一个一脸怨气盯着人瞧也不说话,一个低着头假装看不见不搭理。 她这孙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还有股子与生俱来的自傲倔气,即便再喜欢什么也不会主动承认,即便承认也不会先开口,性子执拗至极。 另一个就是个钻钱眼里的空心铜板,只要有吃有喝有钱赚万事不往心里搁。 这俩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叫人头疼,她早就察觉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也难怪两年未见生分了也是有的。 看来要想早点抱上重孙子,还得她亲自出马。 “听说你这次主动请缨去山阴办差事?正好山阴距离黎城不远,你妹妹在京都多年未回,只怕你姑母的坟头草都多高了,这次带上你妹妹一起回去看看。” 乐瑶忙咽下嘴里的雪花糕,“怎么这么突然?” “也不是突然就有的想法,这些年我时常梦里梦见你母亲,她一个人埋骨在那个小地方孤苦无依的,逢年过节连个祭扫的人都没有。 再有两月你也要及笄了,该好好叫你母亲瞧瞧你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也好叫她泉下有知放心些。 之前是顾念着你身体弱年纪小,这一路上也没个可靠的人托付,我自是不放心。 两年前也是你表哥接你来的京,将你交给他我也放心,刚好他要南下办事,你随着他一起去岂不便宜?” 能出远门她是没意见,就怕某人嫌她不愿带。 “祖母,孙儿此行是去办要紧的差事,带着她恐怕多有不便。”关瑾君冷脸。 他好不容易才从太子殿下那讨来的差事,就是想远离这里远离她,冷静冷静理清思绪。 若是带着她岂非越理越乱,况且表妹如今大了,他们再这般怕是不合适。 看!果然嫌她累赘,乐瑶抬眉瘪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祖母,若不然我自己回也是一样的。” 他不愿意带,她还不乐意他陪呢! “胡说,你一个姑娘家出远门我怎能放心!”老太太没好气瞪向关瑾君。 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真是要气死她老太婆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后日你们就出发,早去早回可别误及笄礼。” “这么急吗?”乐瑶诧异,怎么感觉老太太在赶他们走呢? 不对劲!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才将她的好大孙给盼回来,居然都不留人过完中秋就赶人,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是,祖母”关瑾居没再反对。 两人从老太太处出来。 乐瑶想了想接下来要一起相处两月,还是不要将关系闹的太僵比较好。 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想想还是她来做这个破冰锤! “表哥我怀疑你在搞针对,我这几日究竟哪里惹到你了不妨直说,若是我的错我改便是。” 关瑾君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想起她在梦里是如何撩拨的他心烦意乱,心里就莫名来气,语气冰冷道:“你的存在惹到我了。”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鸟语? 乐瑶被他的话气笑了,“这我就爱莫能助了,所谓存在即合理,就只能委屈你忍忍了。” 说完气鼓鼓转身离开了,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唉,姑娘,咱们不回园子收拾东西吗?”春花小跑着跟上。 “我现在不想回!”乐瑶脚下生风往杏园方向走。 何琳头疼不已,郎君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不,是这几天都吃错药了。 “郎君,您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您怎么能说这样重的话?您不是喜欢……” “你胡说什么?”关瑾君眼神冷冷射向何琳。 “这些年,只要是表姑娘一寄家书来,您就特别开心,还时刻将表小姐送您的定情信物带在身上。” 今日就算被罚他也要说,郎君明明心里紧张人家还死不承认。 然后半夜不睡觉,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受得住。 “谁告诉你我那是喜欢的?我不过是欢喜有家人记挂罢了,那个信物根本就是个误会,她早就解释过了,今后不许再提此事。” 关瑾君越想越气,凭什么她能轻易搅动自己心绪,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走人。 而他却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这种失控的感觉太陌生,陌生到令他心慌。 “是误会?”何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敢情从头到尾都是郎君剃头挑子一头热,“可,可不管怎么样,您也不该对表小姐发脾气啊,她又没做错什么?” 关瑾君心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今日为何要说那些话。 说到底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梦里对她做龌龊事的人也是他,又关她什么事。 他究竟是气自己梦里的龌龊行为,还是气自己先动了心思而她却无动于衷? 乐瑶气冲冲往关淑蓉园子走,刚转过墙角,却见郑芙蓉站在角落里。 “二表嫂你怎么在这?” 她不会还想缠着大表哥!那人脾气臭嘴又毒还冻人,哪有二表哥一般温柔体贴! 郑芙蓉来不及躲藏,尴尬一笑道:“我正要找今夕去,表妹要一起吗?” “我,我想起来还有事就不去了。”她本来是要去关淑蓉那里好好吐槽一番的,有表嫂在不方便。 “瞧你脸色不好,刚刚见你与大哥起了争执,究竟是为了什么?”郑芙蓉状似关心问。 “二表嫂,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人看着好却并非是良配,您这般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总有一天两头都落不着。”乐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谁知刚走没两步,却见关瑾君还站在那里,乐瑶不打算理他,快速从他身边经过。 关瑾君快一步抓住她,“刚刚我话说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气了回去收拾东西,后日一早出发。” 乐瑶像看怪物一样看他,那刚刚算什么? “表哥,你是不是有病?” “姑娘还真被您说中了,我们郎君这些时日吃不下睡不好,已经连续好几晚没合眼了,这不神情恍惚,这才对您发了脾气,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何琳忙顺坡下驴,帮自家郎君找补,想缓和两人的关系。 还真有病啊! 难怪,听说失眠的人容易心慌脾气暴躁,看来表哥是真病了。 “表哥,这个给你,这是我自制的荔枝香,它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你拿去试试!”乐瑶忙接下腰带上的香包,“这个是我今日刚换的新的,你试试若有效果今后我多做些。” 这一晚,两人依旧在梦中相会,依旧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这一次他竟感觉身心舒畅无比满足,一夜好眠到天亮。 第46章 承认动心了 关瑾君出神的看向手里的荷包,昨夜他居然没有醒,还莫名觉得浑身舒畅,不敢想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该多满足。 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对自家娇滴滴的表妹动心了,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之情,而是男女之爱。 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躲又躲不掉,那干脆将人紧紧攥在手里。 关瑾君沉眸攥紧手里的香包急匆匆往桃园而去。 “怎么这么突然!就留我一人在家,岂非要无聊死我,不行,我也想跟你去!”关淑蓉抱着乐瑶的腰身不撒手。 “这事我可做不得主,你自去求祖母!”乐瑶满脸抑制不住的高兴。 古代女子出门不易,像她这样出远门更是难上加难。 “算了,祖母不会答应的!”关淑蓉一听立刻耷拉着脑袋,“祖母干嘛突然叫你回乡?还让大哥送你?按照祖母的性子,大哥好容易回来了,祖母该急着给大哥张罗亲事才对,这个时候叫……” “哦,我知道了,祖母是想要撮合你和大哥!” 关淑蓉激动的从凳子上跳起来。 “你闭嘴!”乐瑶忙跳起来去捂她的嘴,“你可别瞎说,这事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离谱的事就她敢想,表哥可是未来国公府的当家人,他的妻子自然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千金贵女,将来要能够撑起主母之责的。 她不过是个母亲早亡小门户出来的,这样的主母将来是要被人嘲笑的。 更何况她们不知道,她却明白近亲结婚的危害,就算祖母答应她也不能同意。 “我从来当表哥是亲哥哥对待,我没有嫁表哥的心思,你可别瞎说!” 关淑蓉惊讶瞪大双眸,嘴里发出呜呜声,示意她放开,“为什么?大哥对你那么好,又是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人,样貌更是顶顶好的,若是你嫁进来家里人只会疼爱你,又不用面对刻薄的婆婆,这般多的好处你既然不心动,难不成你还想嫁皇子?” 谁说不是呢,她也垂涎表哥美色!怪只怪天意太弄人,他们差了点夫妻的缘分,注定只能做兄妹。 “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不许胡说,我只当他是我嫡亲的大哥。 我只想将来找个门户简单的人家安稳过日子,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放着外面自由自在的咸鱼不做,去做笼子里的鸟,我才没那么想不开。” 关淑蓉深感遗憾,她觉得夭夭和大哥挺般配的。 门外关瑾君脸色阴沉惨白,双手关节咔咔作响。 他好容易认清自己的心意,原本是要来亲口问她一句,是否愿意嫁他为妻,却意外听到她这番话。 心里仿佛被扎了无数根钢针一般钻心的疼,她果然是个没心肝的。 关瑾君气的甩袖离开。 太子府。 夏侯珏抱着两岁的儿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看向对面喝闷酒的人。 小家伙满眼无辜的指着关瑾君转头看向父亲,“父王,关叔父不开心了吗?” “你关叔父是何许人也,只有他让别人不痛快的份!”夏侯珏双眸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说,究竟怎么回事?谁能让你这个冷心肠的人这般烦闷到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是谁?说出来吾明日好去拜拜这位神仙。” 关瑾君懒得搭理他 ,冷冷瞥了眼父子俩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以前不觉得,现在看他们父慈子孝眼疼。 “我是来告诉你我明日就出发,孙耀麟那里你帮我转告一声,我们在山阴会合,人多反而容易引起注意。” “这次南下之行必然凶险,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二皇弟自从一年前被贬去封地就一直不安分,这次他私下大量购买铁矿,吾担心他早有谋反之心,咱们不得不防,你们务必要调查清楚此事。” 一年前二皇弟因与南胤人勾结一事被贬去封地做藩王,此后他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关瑾君从太子府出来。 “郎君是直接回府还是……?”何琳小心翼翼的问。 他还是第一次见郎君喝这么多的酒,看来心里是真难受了。 郎君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居然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从来都是女子追着他跑,从未见他动过凡心。 好容易看上个姑娘,偏偏人家只当她是哥哥,这叫郎君情何以堪。 这个表小姐究竟怎么回事,放着这么出色的儿郎不要,非要嫁什么平庸之辈。 “不回府,在街上转转散散酒气。” 马车缓缓朝着街市驶去,关瑾君胸中憋闷,抬手撩开帘子向外望去。 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关瑾君诧异皱眉,再要细看人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马车走远,街道转角处走出来两名女子,站在前面的女子一身粉色长裙身段婀娜,柳叶眉丹凤眼,皮肤虽不算白皙却透着健康的红润,站在人群中是一眼能被注意到的存在。。 身旁跟着个圆脸小丫鬟。 “小姐,您为何躲着将军,您这次来禹都不就是来投奔将军的吗?”二丫见马车走远,心里忍不住失落。 “他向来是铁石心肠的,即便现在咱们找上门他也不会让咱们留下的,既然已经找到人了,也不急于一时。”丁雨看着远去的马车出神。 两年前,她在何琳的帮助下终于顺利的留在离军营只有五十里地的村子里。 为了能接近他,她逼迫自己学习药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成了小有名气的女大夫,也因此能够时常进入军营。 没有人知道为了能离他近些,她付出了多少,多少个日夜她拿着钢针扎自己的腿,只为了能多读些医书。 终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他见到她不再是皱眉不悦,也默许了她进军营,本以为这是他接纳了自己。 却没想到战事一结束,他竟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留下,于是马不停蹄的追着他来了禹都。 “小姐,您让我打听的事,奴婢打听到了,国公府里如今有两位小姐,一个是将军的嫡亲妹妹行八,另一个是将军的表妹,听说长的极美。” “表妹?”丁雨闻言秀气的眉头微皱,“这位表小姐的事可有打听清楚?” “听说今年刚及笄,因母丧尚在孝期,未曾说亲仍旧住在府上,奴婢还打听到……。”二丫犹豫要不要告诉小姐。 丁雨察觉到她的犹豫,心口一沉,急切道:“说!” “将军待这位表小姐极好,还曾经为她与公主起过争执。” “不行,我明日就去国公府!”丁雨心口慌的很。 直觉告诉她,她必须立刻想办法进国公府,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第47章 你想看热闹干嘛非拉上我 “表哥早上好!”乐瑶驼着个大包袱笑嘻嘻朝关瑾君挥手打招呼,“昨晚睡的好吗?那个香包有用吗?” 哼,还敢问!昨夜在梦里缠了他一整晚,简直就是个妖精! 关瑾君面色阴沉,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 “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这一路我保证乖乖不给你添麻烦,表哥给个笑脸呗!” 昨天回去以后,她给自己上了一整晚的心理疏导课。 表哥他有病,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一路上还指着他保咱小命可不得搞好关系。 再说了表哥这人除了脾气差爱臭脸,嘴巴淬了点毒以外也没啥大毛病,人长得帅脾气臭点怎么了。 最最要紧的,咱一个上门打秋风的,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得罪金主大大没好果子吃!谨记谨记谨记啊! 是以即便此刻关瑾君又拉长个脸,她也完全不在意,仍旧一脸笑嘻嘻。 他有病原谅他,他脸帅可以原谅,他有钱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多大点事! 岂知她笑的越开心,某人脸越臭,“行李可都收拾好了,可别耽误了上路?” “喏!”乐瑶侧了侧身,露出背后的巨大包袱,“我知道表哥是出门办差的,为了不耽误表哥,我想还是轻车简从比较好,若有需要沿途再买就是。” “姑娘虽没怎么出过远门,却考虑的周详,亏得郎君还准备了两辆马车,就怕姑娘的东西太多放不下,这下倒是可以省去一辆。”何琳忙接过乐瑶背上的包袱,看向关瑾君,“郎君您看?” “那就一辆马车。”关瑾君翻身上马没再搭理她们。 “姑娘,这马车好宽敞,坐垫也好软啊!”春花放下行李,刚坐下就兴奋的东摸西看。 “是啊,好像多垫了几层棉垫。”乐瑶拍了拍身侧的坐垫。 “一定是大郎君安排的,大郎君真是细心对姑娘也好,姑娘您说是不是?” 春花又开始给她洗脑了。 “是是是,对对对!”乐瑶懒得与她争辩,这个表哥的狂热粉时时刻刻不忘拉她入坑。 马车忽然一阵晃动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呼救声。 “二丫,你怎么在这?”何琳皱眉,心中隐隐不快,二丫在这那丁小姐定然也来了。 在边关的时候,他没少因为她挨罚,这次她又擅作主张追来禹都,他怕是又要挨训了。 “回将军,姑娘听说您回了禹都,担心没了将军的庇护会被人欺负,便想着来禹都谋生,只有将军在的地方姑娘才觉得安心些。 谁承想我们刚到这里没多久身上的盘缠就被偷了个干净,姑娘只好带着奴婢四处找活干,谁知我们人生地不熟,竟遇到了骗子,他们要,要将我们卖去,卖去勾栏瓦舍。 求将军救救姑娘!她刚刚为了救我被人抓住了,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二丫哭着跪倒在关瑾君的马前,周围行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关瑾君朝何琳使了个眼色。 何琳朝着二丫手指的方向跑去,须臾,何琳扶着个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女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女子低垂着头,发丝凌乱遮住了脸,肩膀一颤一颤,似乎在哭泣。 “这女子是谁?干嘛来找咱们郎君!”春花贴着车帘向外张望。 “听着像是与表哥认识的,看她身上衣服都破了。”乐瑶忙翻找包袱,拿出一件披风,“你去将这个给她!” “姑娘,这人一看就是来勾引郎君的,咱们干嘛管她!”春花心里认定郎君是她家姑娘的,任何威胁到姑娘地位的人都不是好人。 “小丫头片子,整天满脑子黄色废料,什么勾引不勾引,再说了表哥是那么容易被勾引的人嘛?”乐瑶没好气的直戳她脑门。 若是表哥这么容易追,这些年早妻妾成群了,祖母也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公主、蔓表姐、林若云、还有那个打酱油的卓桑柔,最终还不都成了过去式。 春花不情不愿拿着披风走出马车。 “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快披上!” 丁雨只低着头没接,反倒因为春花的靠近颤抖的越发厉害了,那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一旁的二丫忙伸手接过,“多谢姑娘!” “真能装!”春花不满翻了个白眼。 “你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等我回来再安置你们!”关瑾君面无表情看了眼丁雨。 “将军,我……” “晨风,还好赶上了!”孙耀麟骑着马匆匆赶来,双眸好奇的看了眼丁雨,“我说怎么要与我分开走呢?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啊!” “你怎么来了?”关瑾君满脸的嫌弃腮帮子越来越紧。 “你那是什么表情!哦!这么多人一起就刚好多我一个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是我错看你了。”孙耀麟捂着胸口,一副痴心错付的表情,“马车里是小表妹!你不带我,我找表妹去,告诉你这些年你不在,我与表妹的关系可比跟你亲。” “你别胡闹了行不行!”关瑾君头疼不已。 “容哥哥好久不见!”乐瑶听见孙耀麟的声音,忙掀开帘子打招呼。 孙耀麟驾着马就朝马车走去,关瑾君双眸沉沉看向马车的方向。 “唉,表妹这是怎么回事?” “看不出来吗?千里追夫啊!”乐瑶悄悄伸出手,“要不要来点!” 孙耀麟一低头,发现她手里拿了包蜜饯,“太甜,我不爱吃。” “你说他会留下那女子吗?” “不好说,你怎么看?” 两人熟络的聊着关瑾君的八卦。 “将军您要出远门?不如就让我跟着你们!我会医术说不定路上能派上用场。”丁雨抬眸看向关瑾君,面上满是乌青。 孙耀麟看着马车里事不关己还有闲心吃蜜饯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看还是带上!反正两个也是带,四个也是带嘛!” “再说了,小表妹毕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这万一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有人照顾不是。” 乐瑶嚼蜜饯的动作一顿,瞪眼看向孙耀麟,我谢谢你啊! 你想看热闹干嘛非拉上我! 关瑾君想起乐瑶来禹都时,晕船的情形,淡淡开口,“上车!” 二丫破涕为笑,忙扶着丁雨上了马车 乐瑶这才看清她的脸,柳叶眉丹凤眼,俏鼻薄嘴唇,面上虽带着伤,却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你好,我叫乐瑶,这是春花。” 丁雨抬眸看向乐瑶,双眸不由一沉,差点没收住由心底涌上来的妒忌。 世上竟有如此美人,一双清澈的杏眸又黑又亮,只一眼就能叫人深陷其中。 “你好,我叫丁雨,这是我的好姐妹二丫。” 乐瑶尴尬点点头,春花无语翻了个白眼。 第48章 我又不是东西怎么给? “姑娘快下来歇歇脚!”春花扶着乐瑶出了马车。 赶了一天的路,中午只吃了些干粮,这会肚子咕咕叫着想吃肉。 “可算是到了,我的骨头要散架了!”再舒服的马车也架不住一路的颠簸。 “姑娘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这不过才赶了一天的路就叫苦,往后可怎么好?”二丫扶着虚弱的丁雨紧跟在后下了马车。 “你这话什么意思?”春花忍了一天,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个二丫说话不阴不阳的,实在叫人不爽。 她们不过是捎带上的居然还敢嫌弃她家姑娘。 乐瑶一把揽过春花往客栈里走,“好了好了,有什么可吵的,你不饿吗?我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居然还有力气吵架。 “姑娘,您瞧就这样娇滴滴的小姐,带着也是个累赘,保管不出几日将军就该嫌弃了。”二丫一脸不屑,看她们还能得意到几时。 “你闭嘴!”丁雨忙低声呵斥,“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你给我收敛些。” 二丫忙闭了嘴扶着她往里走。 “你与夭夭怎么会这般熟络的?”关瑾君坐在马上,眼看着乐瑶进了客栈,冷冷转头看向孙耀麟。 刚刚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很相熟的样子。 “我说了,你若是想知道不妨直接去问夭夭啊!”孙耀麟摇着扇子得意一笑往客栈里走。 饭厅里四人同桌用饭。 “来夭夭,这是你爱吃的红烧肉。”孙耀麟故意往乐瑶碗里夹菜。 乐瑶忙端起碗接,眼看着肉快要进碗里,却被突然出现的筷子打落,“红烧肉太油腻,还是吃些清淡为好!” 乐瑶眼睁睁看着肉掉进盘子里,双眸无比认真看向关瑾君,“表哥我不怕油腻,我要吃肉!” “你和他是何时变的这么熟的?”关瑾君无视她的控诉,夹了一大筷子青菜放进她的菜碟里。 这和吃肉有毛线关系? 虽然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这么问,但为了吃肉,她还是乖乖回话,“这两家不是世交嘛,他家宝宝满月酒的时候,我和姐姐们一起去吃酒,然后小宝宝不小心呛奶了,是我给救回来的,青姐姐为了感谢我,就时常请我去做客,一来二去就熟了,估计是青姐姐时常在世子面前提起我!” 想起这事她就无比庆幸她在抖音上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这才救回了小宝宝一命。 关瑾君听完心里舒服多了,抬手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乐瑶碗里。 孙耀麟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等回去他一定要将关瑾君吃飞醋的事告诉表哥,好让表哥也乐呵乐呵! 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开心,丁雨心里酸得不行。 明明四个人一桌,她却插不上话。 “将军,赶了一天的路,您辛苦了,该多吃些!”丁雨夹起一块鱼肉。 “不用!”关瑾君面无表情的回绝,丁雨只好讪讪的收回筷子。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穿过窗户射了进来。 “小心!”孙耀麟立即拔剑冲了出去。 关瑾君揽着乐瑶将她安置在饭厅楹柱后面,“乖乖待在这里!” “表哥小心!”乐瑶乖乖点头蹲下身子。 门外有打斗声,屋里二丫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乐瑶悄悄探出头,见春花蹲在门边。 “春花快过来!” “小姐!!”春花立即手脚并用朝乐瑶爬去,就在这时大门被一脚踹开,一名黑衣人提剑冲了进来。 眼见春花有危险,乐瑶也顾不得害怕,抄起地上的凳子砸了过去。 黑衣人见状忙退让躲避,春花趁机往前拼命爬。 巨大响声又引来三名黑衣人。 “姑娘……”春花惊恐大叫,手脚发软根本不听使唤。 眼见着春花有危险,乐瑶看了眼隔壁楼梯,朝四人露出挑衅的手势,“小样,有本事你过来呀!” 说完就朝着楼梯口跑去。 “找死!”黑衣人被激怒,提刀就要追。 千钧一发之际,关瑾君冲了进来,一脚踢飞地上的凳子袭向黑衣人。 一个飞身拦住黑衣人去路,单手抱紧乐瑶,一个抬手转身,眨眼间四人命丧当场。 一切发生的太快,乐瑶甚至没来得及害怕就结束了。 她脑子里甚至还在想表哥手里明明没有武器,却一连割了四人的喉? “别怕,他们都死了。”关瑾君颤抖着手安抚乐瑶,还好他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他不敢想。 就在他担惊后怕时,一低头,发现乐瑶睁着亮晶晶的眸子,仰着小脑袋没心没肺朝他竖起大拇指,“表哥,你刚刚是怎么做到一招四连杀的,太霸气了!你的武器藏哪了我看看。” 乐瑶抓住他的右手翻来覆去的研究,“是这个吗?” “小心!”关瑾君脸色骤变收回手,生怕戒指里刀片划伤她。 摸着她脑袋的手一抖差点没控制住将它捏爆。 这就不是个正常人的脑子,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 “哈哈……”孙耀麟斜倚在门边一脸看好戏的对着两人大笑。 他还是第一次在关瑾君的脸上看到这么多表情,心里不禁庆幸,还好他及时追来,否则他岂不是要错过很多乐趣。 这个表妹实在是个妙人。 …… “表哥你在吗?”乐瑶拿着香包站在厢房门口。 今日表哥救了她的命,她也没什么好东西报答,就做了些有助睡眠的香,希望能帮表哥缓解失眠的症状。 “进来!”关瑾君抬头看向门口,“这么晚来找我作甚?” “今日多谢表哥!”乐瑶笑嘻嘻捧着香包献宝,“不知道这个对表哥有没有用,我多做了些表哥不妨都试试。” “救命之恩你就拿这个来谢!”关瑾君背着手一步步走到乐瑶面前,阴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移的盯着她。“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香包。” “那表哥想要什么?” “我要你,你给吗?” 关瑾君盯着她无辜的小脸,心口一阵气闷,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孤枕难眠。 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表哥说什么?”乐瑶错愕抬眸四目相对,她这才惊觉表哥看她的眼神好吓人。 表哥说想要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不会!表哥在勾引她? 要死了,不能这么玩啊!她真会心动的,后果你可负不起。 “表哥真会说笑,我又不是东西怎么给!” “你不是自诩聪明吗,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的天还真是,这是要引诱她犯罪吗? 看着越靠越近的神颜,乐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尖瞥了眼门的位置,一个转身发疯般往房外跑,“表哥你一定是没睡好魔怔了!” 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乐瑶差点滑倒,回头看去表哥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乐瑶激灵了一下,回过神一溜烟跑回房间,一骨碌滚进被窝。 “我的姑娘,您鞋没脱呢!” “春花你先出去,我要静静!” 春花对此已经习惯了,默默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乐瑶悄悄拉开被子,盯着帐顶发起了呆。 表哥刚刚的话是认真的吗?他居然说想要她!这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今日赶路太累又受了刺激,才会出现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睡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表哥,这是我全部的金银珠宝,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看行不行!”乐瑶小心翼翼打开箱子。 “救命之恩你就拿这些来报?我说了我要你!我要你,……”关瑾君阴沉着脸一步步朝她逼近。 “不行,不行啊!”乐瑶看着他逐渐血红的双眸,吓的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猛得惊醒。 “吓死了,还好是个梦!”乐瑶叹了口气,睁着眼再没了睡意,“可惜只是个梦!” 第49章 我允许你想你现在就想 怎么办她已经没有办法正视表哥了,昨晚她一直不停做些有颜色的梦,梦里那脸那身材那活真是绝了! 再这样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逾越底线的事来! “乐小姐昨夜没睡好吗?”丁雨看着坐在对面哈欠连天,坐的东倒西歪的人。 心里虽无比嫌弃,面上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是,昨夜一直做梦来着没睡好!”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姑娘难得出门,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惊多梦实属正常,我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血腥的时候,比姑娘还要害怕,一连做了几日的噩梦,好在跟着将军的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早就习惯了。 姑娘不必担心,我这里有安神助眠的方子,姑娘不妨睡前煮一碗饮下,有奇效。” “呃,多谢,不过我不爱喝这些汤药!”乐瑶尴尬一笑拒绝道。 是药三分毒,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喝这些难闻的汤药。 再说她做的也不是什么噩梦,补上一觉就好了。 “多谢丁姑娘好意,只是我家姑娘一直有专门的大夫调理,出门在外这药可不敢乱吃,若是吃出个好歹来,郎君怕是该心疼了。” 这个丁雨动不动就在小姐面前炫耀她和郎君的那点破事,听的她都烦死了。 有什么稀罕的,郎君待我家姑娘的好你们是没见着。 以为说两句酸话,就能刺激谁似的,我家姑娘那铁疙瘩一块压根就没听出来,你没看见吗? 且等着!等你见着郎君是怎么在意我家姑娘的,有你哭的时候。 “是,是我多虑了,姑娘金尊玉贵养着,平日里吃穿用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丁雨尴尬一笑讪讪收回手,“像我们这样穷苦出身的人家用的东西,自不该那拿到姑娘面前,平白污了姑娘的眼。” “丁姑娘大可不必拿那些迂腐酸话来恶心人,姑娘扒着我们郎君不就是想要过上金尊玉贵的生活,你若真清高也不会大老远追到上京来。” 春花心里一直憋着口气今天可算是吐出来了,舒服了。 这些个小娘子一个个踩着她家姑娘接近郎君,真当姑娘是垫脚石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二丫立刻委屈的哭了起来,“这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瞧你说的什么腌臜话,我家姑娘清清白白一个好人家的姑娘,由不得你这般作贱。” “好了,都少说两句,吵死了!”乐瑶紧皱着眉头,她本来就没睡好,刚眯着就被吵醒。 “怎么了?”关瑾君冰冷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二丫抢先一步哭诉道:“将军,我家姑娘见乐姑娘昨夜没睡好,好心给她一剂安神汤药,她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对我家姑娘冷嘲热讽,说的可难听了!” 说完得意的挑眉斜睨了一眼春花,等着看她们挨罚。 春花才不怕,她家小姐又不是没被罚过,郎君也就只会罚抄书,罚完又会巴巴送一堆小姐最爱的金银财宝来哄。 乐瑶挑开帘子刚要解释,一抬头对上了那双带电的眸子,又心虚的躲开,“表哥,我……。” “昨夜没睡好?”关瑾君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莫名觉得解气,心情也好了。 “嗯,没睡好,但我不爱喝药你是知道的,所以就没要那安神汤,并不是因为嫌弃才不收的。”乐瑶低头解释,眼神一直不敢看他。 关瑾君被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又拱出火来,她越是躲,他越要让她面对。 下一秒,乐瑶感觉整个身体腾空,惊得她大叫,“啊!表哥做什么?” 关瑾君不管不顾双手举着她,直接将人从车窗里抱了出来。 何琳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吓得慌忙勒住马。 春花赶忙将她家小姐死死勾在窗沿的脚给扒拉开,最后还不忘补一句,“姑娘,马车里太吵了不适合睡觉,还是外面安静,有郎君在保管不叫你摔着。” 说完不忘抬手得意仰头看向车里早被惊呆了的两人。 丁雨脸上一阵酥麻,心口酸胀的要炸了,双眼死死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关瑾君将人抱坐在身前安顿好,打发孙耀麟带着人先行一步。 他则带着乐瑶远远跟在后面,“昨夜为何没睡好?” “就,就没说好!”乐瑶暗暗咬牙,背后烫的慌。 还不都是因为你昨夜说的混账话,居然还有脸来问。 “说实话!”关瑾君手中用力,将躲闪的人拉回胸前。 他没耐心同她打哑谜,也受够了这种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感觉。 “我昨日说的事,你是如何想的?”关瑾君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我对你没有兄妹之情,你可以从即刻起不把我当兄长看。” 乐瑶努力克制住悸动的心,忙打断关瑾君的话,“表哥,我不能想不敢想也不想想。” 关瑾君皱眉,“为何不敢想?我允许你想现在就想好好想,你对我究竟是何种心思?” 乐瑶叹了口气,好!那就说清楚断了彼此念想。 “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无论家世还是才学都配不上表哥,我又贪财又好吃还懒惰,我一无是处……” “这些都不是问题,国公府养得起你,你喜欢钱,今后国公府里的钱也都归你管,任你支配如何?”关瑾君听她如此贬低自己心生不悦。 可恶居然拿钱来勾引她。 乐瑶忍着心痛叹息一声,“表哥,其实刚刚说的那些理由只是其中最小的一部分,真正的原因是,我一直只当你是兄长,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况且……” “胡说,你若当真对我一点情意没有,为何从今早开始你就一直躲着我,你敢说昨夜没有因为我而夜不能寐?你敢说你的梦里没我?”关瑾君气的捂紧她的嘴。 这张嘴里说出的话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还是不要说了。 乐瑶双颊爆红,诧异的瞪大眼扭头看他,“呜……,呜……” 表哥你捂嘴也没用,我们是不可能的。 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表哥对她采取了恐怖的冷暴力政策。 第50章 下一个世界里,我们不做表兄妹 “咱们后面的尾巴,你打算什么时候甩掉?”孙耀麟骑马紧跟在关瑾君身后。 “……”关瑾君沉着脸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完全没听见孙耀麟在说什么。 “若是就咱们几个爷们自然是不怕的,可你那娇滴滴的表妹她们可怎么办?若不然咱们改走水路如何?” “……” 孙耀麟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晌,不见旁边关瑾君回应,一转头发现他压根没在听。 “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孙耀麟忙驱马上前一步,“那日你们究竟怎么了?” “走水路需绕道时间上差不多,后面的这些人还不足为惧,到了云来城再想办法摆脱他们。”关瑾君没有理睬他八卦的心思。 孙耀麟见他避而不答就知道一定有事,忍不住凑近,“是你对她怎么了,还是她对你怎么了?” “多事!”关瑾君一记刀眼射来,惹得孙耀麟得意大笑。 云来城云来客栈,又是四人同桌的修罗场,乐瑶快要被这冰冷的气氛搞抑郁了。 “容哥哥,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到时候街上必然人多,我想……” “你不是不敢想不想想吗,现在又想什么?”关瑾君放下碗筷,冷冷看她一眼。 “我想说我们明天可以趁着街上人多,乔装打扮混在人堆里连夜出城,这个方法行不行?” 孙耀麟呵呵一笑,语气温柔“我觉得表妹的想法甚好,不妨试试!” “那我们明天就兵分两路,引开他们然后在城外汇合如何?”乐瑶见关瑾君没再说话,“我和容哥哥一起,表哥和丁小姐……。” “不行!” “不好!” 两人异口同声,孙耀麟咳嗽一声,“你若是伤了有人不得吃了我,我可担待不起。” “出门时,我答应祖母要护你周全,除了我身边你哪也不能去。”关瑾君对于乐瑶不想跟他一起这件事很是生气。 一顿饭又是不欢而散,独留丁雨坐在桌前暗自神伤。 太阳还没落山,家家户户门前就已经挂起了又大又圆的红灯笼。 沿河旁的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关瑾君个高腿长浑身冒着冷气,没人敢靠近他,行走带风。 乐瑶可就惨了,跟在他后面恨不能小腿蹬圆了才追得上他,“表哥,你等等我呀!” 眼见着人越走越快,乐瑶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表哥我们谈谈好不好?” 关瑾君冷冷转过脸,“若你还想说些我不想听的,还是不谈的好。” “表哥,能得你的喜欢我很开心,只是我们之间真的不可以,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你明白吗?”乐瑶忍着心中的酸涩开口。 若是可以她也想不管不顾的和他在一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表哥满足了她所有对爱情对象的幻想,是她爱惨了的那一款,是从前她只有在梦里和言情小说里才敢肖想的人。 可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她真的很难接受所谓的亲上加亲婚姻观。 她要怎么同他解释遗传基因,要怎么说在她的那个时代里表兄妹结婚是不被婚姻法允许的! “为什么不能?”关瑾君目光灼灼,急切想要一个答案。 “若我说我们在一起,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有可能是傻子、或者长得畸形你会怎么样?”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就是你不能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关瑾君差点被气笑。 亲上加亲自古有之,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会生傻子。 “你的这想法简直是荒唐之极,这些事根本不可能发生,若是为了这个,就更没有必要担心。” “怎么就同你说不明白呢!总之我们不能在一起!”乐瑶气闷转身。 关瑾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豁然开朗,她说不能,不是不喜,只要不是不喜,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终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主仆四人一前一后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街上中秋灯会正进行到集体放天灯拜月的高潮环节。 几人东窜西躲拐进一条小巷不见了踪影。 城外河边,一架马车停在树丛边,丁雨不停探头望向云来城的方向,“孙公子,将军他们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有事?” 孙耀麟脸色微沉,沉声道:“不等了,咱们先行一步,到下一个落脚点等他们。”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若是任何一方先出城,另一对未能及时出城,则不必再等,他们自会想赶上。 “孙公子,咱们不等将军了吗?”丁雨心有不甘,望着远处恨不能下一刻就看见将军的身影出现。 然后却让她失望了,城门早已关了。 原来,城中看灯的百姓实在太多,突然一个燃放的天灯落进人群里,引发了骚动发生踩踏事件。 河边的栏杆被撞断,周围的人如下饺子一般掉进水里。 一时间惨叫声一片,水中众人你推我挤你压我拖,竟没一个人能上岸。 乐瑶站在桥上看见一个小孩被人推着到了河中心。 眼看着就要淹死了,她本不想管,可实在没忍住,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关瑾君也跟着跳下水,等两人将孩子救上来时,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虽是南方,可入了秋,河水还是挺凉的。 乐瑶知道犯错了,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表哥,我是不是闯祸了,咱们出不了城了对吗?” 关瑾君低头无奈看了她一眼,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给她暖身子,“无事,一切有我。” 一回客栈,春花就忙着烧水煮生姜茶,可她还是没能逃过染了风寒。 当晚就发了高烧,“头好痛!”乐瑶躺在床上直哼哼。 “夭夭”关瑾君走到床边将人抱进怀里,心疼的摸了摸她满是汗的额头,“药很快就好,喝了药就好了。” “表哥,我是不是又要死了?”不然头怎么这么疼,像是被人用斧子劈开一般,疼的她想吐。 乐瑶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心想就这么死了也值了。 上次这么难受的时候,她来了这里,这一次又会去哪?是回去,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那里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看的表哥? “表哥,下一个世界里,我们不做表兄妹了好不好?” 关瑾君抱着她的手一怔,猛地将人搂紧,心里一阵细细麻麻又疼又酥的感觉涌上心头,声音低沉带着心疼和欣喜,“傻瓜,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只要你能好起来,从今往后我都不罚你了,也不逼你了好不好?” 说完温柔的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我要的是今生的你,什么来世我等不了也不想等。 “小姐药来了。”春花端着药急匆匆走进来,看见郎君坐在床边搂着她家姑娘亲,吓得差点摔了碗。 第51章 请君入瓮 “姑娘……”春花龇牙看着乐瑶将药喝完,犹豫要不要将昨天看到的事告诉姑娘。 “怎么了?”乐瑶苦着脸伸手。 “就是,就是您觉得大郎君怎么样?”春花试探问道。 她家姑娘就是个铁疙瘩,万一她对郎君没那意思,她将昨晚的事说出来,反倒让两人生分。 “表哥?好~好苦啊!”乐瑶眯着眼不满,“你给不给我蜜饯?” “吃个药有这么难吗?”关瑾君走进来,一脸宠溺将手里的蜜饯塞进乐瑶嘴里,“多大的人吃个药还和小孩子一样。” 春花一脸贼笑的退出房间。 “表哥,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我们出发!”乐瑶想了想,表哥是要去办大事的,她这样老是拖后腿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我想下一站咱们分开!我这样会拖累你的。” “这事没得商量,好好休息别再想些有的没的。”关瑾君轻抬手敲了敲乐瑶的脑门,“从今往后你归我管。” 乐瑶抬眼看向面前骨节分明的漫画手,心口砰砰跳的厉害,真是要老命了。 这霸总的做派,叫人怎么拒绝,她可不是六根清净的圣人。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弥足深陷,神仙难救啊! “表哥,你的秘密武器呢?”乐瑶心慌的转移话题,怎么不带了? 关瑾君搓了搓食指,轻描淡写道:“不方便,换了只手带罢了。” “表哥,能不能给我也搞一个!”乐瑶笑嘻嘻讨好,“万一遇到危险关键时刻也好保命。” “哪有女孩子带这些危险利器的,划伤了自己可怎么是好。”你不需要这种伤人的武器,今后由我护你。 “昨日没来得及欣赏云来城的风景,今晚想不想去看看?我听说这里有一家酒楼做的江南吃食一绝,要不要去尝尝?” “要要要,太要了!”说到吃,乐瑶的病立刻就好了。 云来客栈后门,乐瑶一袭青色束腰长裙,在关瑾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务必都处理干净了。”关瑾君看着人进了马车,丢下一句话上了马车。 …… “哇!这里夜景真美!”乐瑶兴奋的趴在栏杆边,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河边还是有许多人放花灯祈愿,街上依旧点着五颜六色的灯笼。 “想放天灯祈愿吗?” “可以有吗?”乐瑶其实是不相信这些的,不过她长这么大还没做过什么浪漫又诗情画意的事。 从前没体验过的,现在她通通都想体验一遍。 “郎君早就准备好了,姑娘您看这里都是你的!”春花抱着一堆各色各样的天灯笑嘻嘻走出来。 还是表哥懂她,知道一个愿望满足不了她,准备了各色各样的。 关瑾君走近好奇她都写了什么,只见她笔下飞快已经写了好几个:一愿尝遍天下美食;二愿赚进天下财;三愿阅尽天下美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愿望没收!”关瑾君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前面两个他还能忍,这第三个是什么鬼。 “表哥你干嘛!这是我的愿望。”乐瑶伸手就要抢,“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想的,万一能实现你可就耽误我……” “耽误你什么?你还盼着这个愿望实现?”关瑾君脸黑了又黑,她居然还想实现,简直是胆大包天。 “许愿不是为了实现吗?”乐瑶诧异又无辜的看他,不想实现那干嘛要许? “总之这个愿望不行,重新写”关瑾居咬牙切齿食指点她眉心,“再敢有这样的想法你试试。” 行!她可以在心里偷偷许,有本事你进我心里去抢啊! “表哥,你也许一个!”看在还有这么多的份上,送他一个愿望。 “我不用!”关瑾君淡淡开口,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 “写一个!万一实现了呢?” 关瑾君双眸一沉接过笔,大手一挥那气势果然不愧是横扫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的大将军,简直帅呆了。 乐瑶走近一看笑容不由愣在脸上,“表哥你就不能有点追求吗?” 作为一个大将军国之栋梁,不该许建功立业天下大一统吗?这“愿得一心人惟愿足矣”,它是个什么鬼。 “金钱财富权势我都有了,没有的我也能靠自己努力得到,可唯独这得一人心光凭努力无法达成。” “那就,那就祝表哥心想事成。” 看着飞向无边黑夜里的天灯,乐瑶莫名觉得心慌,也没了玩乐的心情,“表哥,我们回去!” 突然,一群黑衣人出现,将两人团团围住,春花见势不妙爬进桌底。 关瑾君面色微沉,将乐瑶护在身后。 黑衣人一拥而上,关瑾君单手揽住乐瑶,脚尖轻点飞出重围,一道劲风扫过,黑衣人被打飞了出去。 双方立刻交缠斗在一起,黑衣人眼见在关瑾君身上讨不到便宜,转而朝着乐瑶袭去。 眼见着剑劈下来,乐瑶转身朝外面跑,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乐瑶转头一看,关瑾君的胳膊被砍伤鲜血淋漓。 “表哥!”乐瑶往回跑。 “夭夭快走!”关瑾君见乐瑶冲了回来,忍着痛一脚踢飞一个,快速结束了战斗。 “表哥,你怎么样!”乐瑶看着受伤的关瑾君双目通红,“对不起,早知道就不来放天灯了,愿望还没实现人差点就没了。” “傻瓜,没事的不怕!”关瑾君抬起手想要摸她的脸,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 “郎君”何琳带着人匆匆赶来,“小的该死,没想到他们找到这来了,客栈的人已经被我们处理完了。” “别说了,快去找个医师”乐瑶慌忙扶住关瑾君,“走先快回客栈!” …… “医师,我表哥的伤要紧吗?”乐瑶一脸紧张,紧跟在医师后面问。 “伤口有些深不好说,怕是伤了筋骨,且先等等看!”医师躲躲闪闪不敢看她。 这郎君伤势明明没有那么严重,非要他说很严重,这不是骗人嘛! “医师我表哥是大将军,他的手是保卫国家的,他的手不能有事。”乐瑶慌了,“麻烦大夫务必一定治好他,花多少钱我们都在所不惜。” “我尽力!”医师一脸无奈。 乐瑶连连道谢追着医师出了房间。 关瑾君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意味。 “郎君,您这是做什么?”何琳心疼不满,郎君明明可以不用挨这一刀的,“这万一再深一寸,您这手还要不要了,郎君如今为了姑娘简直连命都不要了。” “不受点伤,她怎么会心疼,不心疼怎么能放在心里”关瑾君自嘲一笑,不如此他如何能请君入瓮呢?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沦落到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获得一个女人心。 第52章 择偶标准照着表哥反着来 自从关瑾君受伤,便有了借口与乐瑶同乘马车,春花乐颠颠让出位置给两人独处。 “表哥吃樱桃吗?”乐瑶见关瑾君总是有意无意看她,怪不自在的。 “你吃”关瑾君低眸见她那比樱桃还要红艳欲滴的双唇,眸子一沉,“你可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夫家?” 乐瑶拿樱桃的手一顿,什么意思,表哥不会还不死心? 既然如此择偶标准不妨照着表哥反着说,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说到这个我的要求那可不是一般的多,这第一,家世不能太好,家里人口要简单,这样相处起来没有那些鸡毛蒜皮的矛盾,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一屋二人、三餐四季足以。(第一条表哥不符合,淘汰!) 第二,最好不要太有钱,这男人有钱就变坏,花花心思太多不能要。(他没钱可以,但我不能没钱!表哥有钱淘汰!) 第三,长相端正就行,好看不能当饭吃,还容易遭人惦记,我不放心。(最好是好看又专情。表哥太帅,还是淘汰。) 第四,最好是柔弱书生那一挂的,这样打起架来不会吃亏。(表哥太强,还是淘汰) ……” 乐瑶巴拉巴拉一堆,完全没注意某人脸色已然黑沉到能喷出墨汁来。 “闭嘴!”关瑾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心里一团火熊熊燃烧大有燎原之势。 很好,每一点要求都精准的避开他,卡的死死的。 哼!这条件,他就不信有人能全都满足?根本不可能! 然而当某天这个满足所有条件的人出现时,他才明白,一个人爱而不得相思入魔能有多疯狂。 “好不说!”乐瑶见他气的够呛,眼睛都要喷火了,才讪讪闭嘴。 “其实表哥这么优秀,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人身上,错过这一个,下一个会更乖。” 关瑾君一阵无力,垂眸叹息,他从未如此挫败过。 马车里再没了动静,马车外春花可急坏了。 “姑娘啊!你可长点心!这么好的郎君你不要,你想上天不成,真是急死我了。” “将军你们可算到了!”丁雨一眼认出何琳,忙小跑着迎上来。 “我说你们俩个又背着我干什么了?”孙耀麟摇着折扇笑眯眯走上前,“居然晚了足足两日。” 关瑾君气归气,下车时还是不忘护着乐瑶。 “我说你越来越不像话,害我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回来一个字不说,是样急死我嘛?”孙耀麟被忽视很不满,“啪”一巴掌打在关建军的手臂上。 “容哥哥,别碰表哥”乐瑶忙走过去拉开他,“表哥受伤了。” “怎么回事?”孙耀麟面露诧异。 “将军您受伤了?”丁雨一脸紧张,“不如我帮将军看看!” “不必,小伤而已!” 客栈房间里。 “说怎么回事?”孙耀麟摇着折扇别有深意的看向关瑾君。 “没什么,就是一时大意了!”关瑾君冷冷开口,抬手理了理衣袖。 “没什么?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孙耀麟心痒死了,弯腰直视他双眸道:“你这刀山火海都能毫发无伤的人,会被几个小喽喽伤着?快说不然我就去问小表妹,到时候万一不小心抖落出些什么可就不好了。” “就一时大意了”关瑾君眼神闪躲,知道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无奈只能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哈哈,万万没想到,晨风你也有今天,想当初公主对你百般示好,你是怎么做的,如今终于轮到你了。”孙耀麟笑得前仰后合,“最关键的是这苦肉计还失败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关瑾君脸都气绿了,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沉声道:“明日分开走,别在我面前碍眼,这里是明王的封地,小心行事。” “放心,昨日我已收到萧慕的飞鸽传信,不日他就会赶来接应。”说起正事,孙耀麟立时收了玩闹的心思。 …… “乐小姐,将军的伤严不严重?将军战场上从未有过败绩,多凶险的场面都能全身而退,这一次怎么就受伤了呢?”丁雨坐在乐瑶对面,一门心思都在将军受伤的事上。 “表哥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大夫看过说是比较严重,需得好好静养一阵子。”听了丁雨的话,乐瑶心里更加内疚了。 “若是跟着将军的是我家姑娘,就绝不会出这样的事;我家姑娘医术一绝,即便将军受了伤,我家姑娘也能帮上忙,不像有些人!”二丫一脸嫌弃朝乐瑶翻了个白眼。 这些个千金小姐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拖累将军。 “二丫不许胡说”丁雨转头呵斥。 “二丫姑娘有些嚣张啊!”乐瑶冷了脸,她是欠表哥的又不是欠她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们呢!” 死皮赖脸跟着的人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丁雨脸刷一下通红,好容易扯出一丝笑意道:“姑娘别气,这丫头不懂事,我替她向您道歉。” “二丫这脾气是得好好改改,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丁姑娘是个好的,可千万别叫下面的人给带累了名声,今日得罪我是小,他日在禹都逢人就怼,可是要招祸的。” 烦人,不知道饭前吵架会影响食欲嘛!乐瑶起身离开,刚巧与出来的两人迎面撞上。 “怎么了?”关瑾君抬手将人拦住,“怎么不高兴了,谁欺负你了?” 乐瑶不说话,只拿眼瞪他。 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招惹的这些烂桃花! 她一个连入局资格都没有的大冤种,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一个个一天天还非要到她面前蹦跶踩上两脚,烦死了! “怎么了?你说。”关瑾君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眼神不悦看向春花。 春花心里忍不住得意,立马告状,“二丫责怪小姐连累将军,还说我们小姐不会医术,若是丁姑娘跟着将军,就能帮上忙。” “谁允许你这样说的,来人掌嘴!”关瑾君脸立刻沉了下来。 “将军,二丫是无心的,求将军饶了她这一次!”丁雨忙跪地求情。 打二丫的脸,无疑就是打她这个主人的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叫她今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关瑾君垂眸冷冷看向丁雨,“一个丫头,胆敢在主人面前放肆,是有意纵容还是管教失职你心里清楚,劝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不过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代为照顾一二。 这些年看在你医治将士有功的份上,对你多有宽容,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放肆,随意欺辱我的人,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春花一脸痴迷的看向关瑾君,转而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自家姑娘,心里忍不住呐喊:“姑娘求您了,就别再磨叽赶紧从了大郎君!” 第53章 表哥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孤鸟~”二丫捂着肿胀的脸,本就大的脸越发大了。 “别哭了,这个给你!”丁雨沉着脸将一盒药膏递给她,“那个女人仗着将军的宠爱如此羞辱于我,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你且忍忍,今后万不可再言语挑衅,且让她再得意些日子。” “丁姑娘该出发了!”苍梧在门外催促。 丁雨见来人是苍梧,心里一阵失落,“苍梧小哥,敢问将军何在?小女这里配了治外伤的药,很有效的,定能……。” “将军他们已经出发多时了,我家郎君已经整装待发,还请小姐快着些,咱们需得在天黑之前进城。”苍梧说完转身离开。 “孤鸟,将军又丢下咱们,和那个小幺鸡走了!”二丫满脸幽怨嘴都气歪了。 “别说了!”丁雨狠狠瞪向二丫,“都是你,若不是你将军也不会生我的气,更不会抛下我。” “孤孤孤鸟,我做了(错)!求孤鸟饶恕。”二丫惊的跪地求饶。 另一边,山阴城外。 乐瑶挑开车帘看着长长的队伍,队伍前面有士兵举着长矛对过往行人进行盘问。 “表哥,看来他们早有防备啊!这城怕是不好进!”乐瑶愁的眉头都打结了。 再说这进去了万一人家来个关门打狗,哦不对,她可不是狗,瓮中捉鳖,也不对,她也不是鳖。 总之进去了也甚是凶险啊! “我看他们手上都拿着个小本本,表哥咱们有吗?” “自然是有的!”关瑾君嘴角上扬,端起茶盏轻啄,“既然表妹问起,那就同表妹多说些,表妹记住可千万别露了馅。”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说,听你的就是了嘛!”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表哥的这个笑好可怕。 “多少还需要知道些的,此次你我二人扮作夫妻,进城求医。” 关瑾君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着乐瑶,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夫妻?为什么是夫妻?”乐瑶表示不解,扮成兄妹不行吗?扮成姐弟也行啊!再不然扮成他的丫鬟也成啊! “表哥,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 “不用怀疑,就是!”关瑾君微微勾唇,笑的魅惑人心。 “你,你……”要不要这么直白!这让我怎么接? 乐瑶扭着头看向外面,免得被他的笑勾引到,“我不同意,为什么一定要是夫妻,兄妹不行吗?” 关瑾君气闷,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凑近,双眸紧紧盯着她,“我说了,我不想与你做兄妹,别让我再听见兄妹不兄妹的话,乖乖听话配合,听见没有!” “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乐瑶害怕的直点头。 表哥的眼神好吓人,和梦里的眼神一样。 算了,反正也是假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那表妹可要牢记,千万别露馅了!”关瑾君邪魅一笑,见她乖乖点头,这才慢慢放开她。 手上细腻滑嫩的触感消失,关瑾君低眉看着手出神,这触感比梦里的还要好上千百倍。 “前面马车里是什么人,下车接受检查!”守城侍卫的声音传来。 关瑾君牵着乐瑶下了马车,关瑾君一袭墨蓝色宽袖长袍,面容虽看着普通却浑身透着贵气。 身边女子一袭浅紫色长裙,肤白如雪容貌艳丽异常,看的守城侍卫呆愣了一瞬。 “两位是哪里人氏,来山阴城所为何来?”侍卫拿着手里的户籍册看了又看。 “小人乃治下黎城人氏,此次前来山阴是为了寻医求药。” “寻医求药?瞧着你们可不像有病的模样!”侍卫眼神在二人脸上来回打量。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家中三代单传,年二十又三方得子嗣,奈何妻体弱大夫说这一胎需得精心调养着,小人听闻山阴城中的妇科圣手林催大夫医术了得,特来拜会!” 乐瑶惊得瞪大双眸,表哥你可真敢编,她怀孕了,她怎么不知道? 侍卫的眼神看向乐瑶。 吓得乐瑶立马捂住胸口,“呕呕呕……” 春花也回过神来,忙拍着乐瑶的背,“夫人您再忍忍,咱们进了城见了林大夫就好了。” “求大人行个方便。”关瑾君低眉宠溺一笑,看向乐瑶。 “走走!”侍卫摆手放行。 …… “表哥挺能编啊!” “表妹演的挺像啊!” 马车上两人异口同声,互相看着对方,只是前者目露凶光,像是要吃人。 后者目光宠溺嘴唇含笑,像是要勾人。 “表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娘,怎么对怀孕之事知道的如此之多,差点连我都信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乐瑶抱着双臂仰头笑得一脸得意,“不对,这是重点嘛!重点是你为什么说我怀孕了?” “娘子这般活泼面色红润,哪里像是有病的,只有这般说才不易引人怀疑。” “好,我说不过你,你有理。”乐瑶不想再与他纠缠,反正这事也过了,他们能顺利进城就行。 “接下来表哥要怎么做?” “娘子只管在客栈安心养胎便是,剩下的事就交由为夫。” “关瑾君,你没完了是!”乐瑶忍无可忍,扑过去掐他的脖子,恶狠狠瞪他,“不许再提这事听到没有,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还有不许再叫我娘子。” 关瑾君双手抱住她的腰身,任由她整个人欺上来,鼻腔充斥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这腰又细又软,只怕他稍微一用力就能被生生折断,和梦里的一样。 梦里每每他稍微一用力,她就哭着求饶喊疼。 不知现实里是否也是如此,此念一出,便如决堤之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眨眼睛两人的位置转换,乐瑶瞪眼看着出现在上方的俊脸。 “表、表哥,我错了我投降”,然而关瑾君不为所动,双手掐着她的腰身越收越紧,人也越靠越近。 又来了又来了,梦里一样吃人的眼神,吓得乐瑶闭眼躲闪。 “表哥,我是你表妹,是你妹啊!” “郎君,姑娘咱们到了!”春花撩开帘子,下一刻猛的拉上帘子,“郎君,姑娘,你们继续继续,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天啦!她看见什么了,郎君压着她家小姐在做那事,嘻嘻!她家小姐可算是开窍了。 “春花,你眼瞎啊!这都没看见?还不进来救你家小姐我。”乐瑶被关瑾君压制着,起不来身。 “下次还淘不淘气!”好事被打断,关瑾君的神智也恢复了。 “我~”乐瑶下意识想反驳,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低头认错,“不淘了。” 第54章 帮主大人辛苦了 日落时分,孙耀麟一行人顺利入城,寻至鹊仙客栈。 “哈哈,容哥哥,若不是丁姑娘站在你身边,我是万万不敢认的!” 乐瑶看着突然出现的孙耀麟笑得仰倒。 孙耀麟一脸胡子拉碴邋里邋遢,俨然变成了抠脚大汉·容。 “你身边有易容高手你怎么不早说!”孙耀麟气的胡子直抖,双眸怒瞪关瑾君,好像愤怒的小鸟大胖红。 “表哥身边的易容高手就是我!”乐瑶满脸笑意上前邀功。 “表妹如此厉害怎得不早说,不如你给我易容一个英俊的面庞如何,要求不要太高,比你表哥本来的相貌英俊一点点就行。”孙耀麟立即眉开眼笑看向乐瑶。 “不行!” “恐怕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拒绝,惹来孙耀麟不满,“怎么不行?” 关瑾君冷着脸,“总之不行。” 这易容术与以往不同,两人需得面对面,还要……,一想到夭夭的纤纤柔夷触碰别的男人的脸,他就不能忍,这事除非他死,不,死也不行。 孙耀麟转而看向乐瑶,“那你又为何不行?” “嘿嘿,我只会扮丑!” 因为她不会化妆,画美是个技术活,可画丑不需要,手残党都会。 “将军,不知你的伤如何?我这里配了上好……”丁雨站在一边一直插不上话,好容易逮到机会,忙从包袱里拿出之前配好的药膏。 “不必了,伤势已无大碍!” …… 翌日一早,乐瑶想到一个绝好的办法调查山阴私造兵器一事。 “表哥,我有个……”乐瑶急匆匆推开关瑾君房间的门。 “进来就不知道先敲门?”关瑾君皱眉一脸无奈。 “表妹怎得来了!”孙耀麟摸着胡子一脸贼笑。 关瑾君看出他看好戏的心思,忙扯开话题,“你去王府附近探查一番,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表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乐瑶坐在两人中间伸出头。 “可以,既如此那就这么办,晚上回来咱们再商议下一步行动要如何?” “我说……”我是空气吗?乐瑶不满抬手,“能不能有人看我一下,听我把话说完,我有……” “我们还有事要忙,你乖乖待在客栈,若实在无聊了就在附近转转,不可乱跑。”关瑾君面带警告,“若是让我知道你乱跑,回来打断你的腿。” “哎哎~~”乐瑶眼睁睁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离开,气的跺脚,“你俩属风火轮的吗?就这么急?话都不让人说完,不听是你们的损失。” “春花,走咱们自己去。” 丁雨拦住乐瑶,“我劝姑娘还是莫要擅自出门的好,这里可不比别处,姑娘莫要坏了将军大事。” “丁姑娘管好自己便是,我的事就不劳姑娘费心了。”乐瑶绕过丁雨,白了她一眼,管天管地还管到她头上来了。 “是郎君说的,我家小姐可以在周围逛逛的。”春花一脸得意,追着乐瑶离去。 …… 太阳落山,两人匆匆赶回客栈。 “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乐瑶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关瑾君立刻四处搜寻乐瑶的身影,“她去哪了?” 丁雨欲言又止眼神示意二丫。 “回将军,早上的时候,你们刚出门,姑娘就跟着出门了,中午回来吃了个午饭,然后将自己打扮的脏兮兮的就出门了,这会儿正在客栈对面的街上沿街乞讨。 我家姑娘劝了半晌,可乐姑娘就是不听,她一个姑娘家这样实在太不成体统了,……” “扮成乞丐?”孙耀麟一脸纳罕,“这是做什么?” 关瑾君已经没耐心听下去了,转身大步离开。 几人来到门口,就见乐瑶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蹲在路边,手里还拿着个馍啃的津津有味。 旁边蹲着一溜的小乞丐,人手一个馍边啃边道:“帮主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们一定尽力办到。” “兄弟,那就拜托了,今后咱们有汤一起喝,有馍一起吃!”乐瑶举起手里的馍大声宣布。 “多谢帮主!咱们江湖人最重义气,为兄弟抛头颅洒热血。” “帮,帮主”孙耀麟惊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小表妹这是要做孩子王?你还不把她拉回来,这丢的可是你们国公府的脸面。” 孙耀麟转头见旁边笑的一脸宠溺的关瑾君,没好气道:“你不生气,居然还笑?” 关瑾君目光宠溺的看向墙角处的娇小身影。 正好有人路过,见她们可怜,扔了几枚铜板,乐瑶花猫一样的小脸上满是笑意,那模样煞是可爱。 从前怎么没发觉她爱财的模样这般可爱? “为何要生气,又有何丢脸的?她这是在想办法帮我。”关瑾君嘴角带笑,“她爱胡闹,我便陪着她,只要她开心没什么不可以,从前我总约束她,如今却是越发喜欢她的这份随性。” “天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孙耀麟彻底的惊呆了。 “那我们这就去办,帮主保重!” “各位兄弟小心。”乐瑶抱拳目送他们离开,刚要起身,才发现脚麻了起不来,伸手唤道:“春花,快来扶我一把,我脚麻了。” 春花躲得老远,她觉得小姐这样实在太丢人了,简直没眼看,以至于没有发现乐瑶在唤她。 “帮主大人辛苦了,可有查出什么?”关瑾君一脸宠溺的将人扶起来。 “表哥?你怎么来了?”乐瑶诧异看向关瑾君,想起表哥出门时说过的话,紧张的拉过关瑾君衣袖,压低声音,“表哥,给点面子,要罚回去罚行不行,万一被我小弟听见了很丢脸的。” 关瑾君轻笑出声,宠溺的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与你的乞丐小兄弟们聊的可还开心?” “开,开心,不过我是为了给表哥探听情报的,没有玩。”乐瑶不确定的看向关瑾君。 表哥的笑杀人的刀,还不如伸头一刀来的痛快,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折磨方式,实在吓人。 “就,就这帮小乞丐能查出些什么来?”孙耀麟好笑道。 “你敢看不起我兄弟。”乐瑶撸起袖子就要开干,“看不起他们就是看不起我。” “好了,瞧你这样,还是先回去洗洗!咱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关瑾君哄孩子一样将人带走,一脸嫌弃的瞥了眼孙耀麟。 孙耀麟瞪着眼摸着络腮胡直叹气,“重色轻友啊!” 第55章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说说你都查到了些什么?”关瑾君倒了杯水放在乐瑶面前。 孙耀麟摇着折扇问一脸笑意,“一帮小孩子打打闹闹罢了,你还真信呢!” 乐瑶已经洗漱完毕重新换了一身杏黄色长裙,与刚刚路边的小乞丐判若两人。 “瞧不起谁呢!告诉你可别小瞧了他们,他们每日走街串巷,沿街乞讨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谁家有个风吹草动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乐瑶仰头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那帮小兄弟可说了,近半年来,城里的成年乞丐陆续莫名消失,想来这其中一定有鬼,我让他们帮我留意着,迟早会有线索的。” “小表妹,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孙耀麟听出些道道,不免有些好奇。 乐瑶立刻抖起来,傲娇的仰头嘚瑟一笑,“请叫我帮主大人。” 关瑾君嘴角勾起,无奈摇头。 “好好好,帮主大人,”孙耀麟无奈收起折扇,“现在可以说了!” “自然是靠着我这颗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这二皇子既然偷偷购买大量的铁矿,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招工,那这些人要从哪来? 自然是一些平日里不被人在意关注的人,他们的消失既不会有人报官也不会有人在意察觉,顺着这条线索,只要找到这些人在哪就能找到他们私藏铁矿的地方。 城中的这些乞丐可比咱们对山阴城熟悉,与其咱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走,还不如花些小钱让他们帮忙。” “妙呀!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孙耀麟拍桌叫好。 “小,不,帮主大人果然冰雪聪明。” “表哥,我答应了事成之后请他们在这里最好的酒楼吃饭,这钱你可得报销,我没钱!”乐瑶摊了摊手。 “小财迷”关瑾君轻点她额头,“给你就是!” “你那边可有查到什么消息?”关瑾君转而看向孙耀麟。 “我在皇子府附近守了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二皇子自从被贬到这里就一直深入简出。” “我倒是打听到,他每月都会去一个叫逍遥窟的地方。”关瑾君端起茶盏轻啄。 “逍遥窟是什么地方?”乐瑶双眸亮晶晶一脸好奇,听名字就是个好去处。 关瑾君皱眉,有不好的预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许打听!” “那明日咱们就去一探究竟!” “表哥,我申请加入 。”这样的地方她怎么能错过。 “想都不要想!”关瑾君一口否决。 …… 逍遥窟山阴城中,最大的销金窟,城中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里消遣。 逍遥窟里是真逍遥,这里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四处装饰的金碧辉煌美不胜收。 房间里不时传出欢声笑语,楼下大殿中央舞姬跳着勾人的舞蹈。 那模样个顶个的美,一个比一个会勾魂。 乐瑶忍不住频频驻足,她一个女人都抵不住诱惑,就更别提这些大猪蹄子们了。 “清清,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还不走快些,当心去迟了得罪了贵人,小命不保!” 领头女子一脸凶相回头瞪她。 乐瑶忙低头应是,不敢再四处乱看。 是的,此刻她就是逍遥窟里的一名乐姬。 表哥终究没能抵挡的住她死缠烂打的功夫,答应带她来逍遥窟见见世面。 就在刚刚他们打晕了一个乐姬,乐瑶乔装成了她的模样,顺利的进入了逍遥窟最神秘安保措施最到位的天字号房间。 房间里装饰的华丽奢靡,进门正对面摆着好大一张床。 周围用轻纱遮盖,床上半躺着一个身形高大衣不蔽体的男人。 透过薄纱里面男子健硕欣长的身形若隐若现,性感的身材看的人血脉喷张。 男子脚边跪着一个同样衣衫单薄的貌美女子,两人一脸满足的模样分明是刚刚完事。 直看的乐瑶双眸如触电一般,黏上去甩都甩不掉,这也太刺激了! “好大的胆子!”夏侯瑜抬眸对上了一双令人惊艳的眸子,“这双眼倒是少见的漂亮,只是可惜了!” 乐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两名侍卫凶神恶煞的朝她走来。 吓的乐瑶“噗通”一声直愣愣跪地,“公子饶命啊!奴婢第一次见到像公子这般俊美不凡的神仙人物,一不小心被美色所迷,这才冒犯了公子,求公子饶了奴婢这一回!” “哈哈!好一个被美色所迷!” 一名身穿黑衣外罩同色斗篷带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小丫头不错,我倒是挺喜欢的,明王不知可否卖我一个面子,饶她一条小命。” “即是陆公子开口,本王自不会驳你的面子”夏侯瑜慵神色暧昧的盯着乐瑶轻笑道:“还不去伺候你的救命恩人。” “谢公子救命之恩!”太可怕了,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差点要了小命。 黑衣人隐在面具之下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女子的双眸,脸上闪过一丝痴迷。 “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清。”乐瑶心有余悸,再不敢乱看。 夏侯瑜端起酒杯,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我当陆公子不爱美色,却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让王爷见笑了”陆湛薄唇嘴角微扬,“在下今日来,特来向王爷辞行的。” “哦!怎么走的这样急,可是本王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夏侯瑜诧异问道。 “王爷盛情款待何来招待不周,实在是此行路上耽搁时间太久,不得不赶回去。 陆某在此提前预祝王爷大业得成,他日勿忘你我之盟约。”陆湛起身作揖。 “即如此,那咱们就后会有期,陆公子放心,本王必不会忘记你的相助之恩。” 陆湛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见身后没动静,回身看向乐瑶,“怎得还不跟上?” 乐瑶傻眼,抬手指了指自己,“公子在叫我?” “怎么不想跟本公子离开,还是你想死?”陆湛语带危险,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乐瑶只好跟着他出了门。 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跟他走! “公子,刚刚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听公子的意思是要离开了,那奴婢在这祝您一路顺风,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谁说要就此别过了?”陆湛转身盯着乐瑶的双眸一步步靠近,声音低沉沙哑道:“这双眼睛真像!” 第56章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个好大儿 “像、像什么?”这眼神好可怕,好想逃怎么办?乐瑶心口狂跳的厉害。 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开始胡思乱想,该不会刚好这男人心中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而她好死不死刚好眼睛和那白月光相像,所以要被抓回去当替身了,是吗? “公子,求您放了我,我这样的蒲柳之姿,哪敢与你心中的白月光女神相提并论,不行的,这是对你女神的亵渎啊! 再说这外貌上相像终究不是本尊,我觉得你要是真实爱她,就要死心塌地的爱,千万不要搞什么替身文学啊!” “女神?”陆湛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看向乐瑶的眼神中瞬间带着一抹嗜血阴沉,“她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也配当女神?” 完了完了,还是个爱而不得的疯批人设,这要是被抓回去还有命? “那若是这样,你更应该好好活着,将来找个更好的姑娘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气死她!让她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嫁给你!” 乐瑶心里慌的一逼,表哥你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来你家表妹我就要被人当替身给噶了。 陆湛忽而噗嗤一声笑了,抬手勾起乐瑶的下巴,冰冷的双眸在看到乐瑶的眼睛时莫名怔愣一瞬。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说你的眼睛像极了我的母亲。” “呜呜……”太侮辱人了!我有那么老吗? 兄嘚!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个好大儿。 乐瑶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开口,“那你是要带我回去做你妈吗?能不能看在这一点微薄的亲情的份上,放了我?” “不,我通常遇见长的像她的人,都会选择直接杀掉!”陆湛眼中忽而泛起嗜血的猩红看向乐瑶。 “不至于,不至于!”乐瑶吓傻了,转身就要跑! 却被陆湛一把掐住后颈带了回来,“去哪?” “表哥,救命呀!”再不呼救就真的死定了。 陆湛提着人如拎小鸡仔一般,纵身跃出后院,消失在黑夜里。 “不好了,表姑娘被那个黑衣人抓走了!”何琳焦急冲进来禀报。 “什么?”孙耀麟惊得从凳上跳起来,一转头却已不见关瑾君的踪影,忙追着出了门。 “公子你要带我去哪?”马车上乐瑶缩在角落里满脸无奈又害怕。 “不该问的别问!”陆湛双眸紧闭,不愿多说。 “你……啊!”马车突然停下,乐瑶一时没抓稳被狠狠抛了出去。 “嘭”的一声,马车及时停下。 乐瑶却面部朝下摔在了地上,面上的人皮面具也被蹭的稀烂。 一阵剧痛传来,乐瑶眼前貌似有烟花炸开,感觉下一秒就能见上帝的那种。 “瑶儿!”关瑾君看着摔出马车的人,双眸不由一紧。 乐瑶抬头,一眼看见了关瑾君和孙耀麟。 “表哥,救我!”乐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关瑾君的方向爬起。 下一秒,就被人揪着后衣领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忠勇大将军。”陆湛双眸阴冷看向突然出现的关瑾君,“你屡次坏我好事,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手下败将而已何足言勇,还不快快将人放了,或可饶你一条狗命!”孙耀麟摇着折扇满脸嘲讽。 关瑾君满眼都在被掐的快断气的乐瑶身上,“你放了她,今日饶你不死。” “哦!这姑娘看来不简单啊!”陆湛低头这才发现她脸上挂着半退不退的人皮面具,抬手一把扯掉。 “嘶,轻点行不行!”乐瑶搓着脸皮,感觉脸上的绒毛都被撕掉了。 “原来如此,这张脸倒是不负这双眼睛了,看来你对他们很重要啊!”陆湛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不重要不重要,其实不太熟,一表三千里听说过!” 关瑾君趁两人说话的档口提剑袭来,陆湛立刻推乐瑶挡住剑锋。 “你是不是人啊!”乐瑶吓的紧闭双眼,关瑾君立即收住了剑势。 “你太卑鄙了!”乐瑶忍不住大吼,两人如此来来回回过了十几招,每每打不过就推着她往前。 陆湛借着人质优势一掌打在了关瑾君的肩颈处。 “你卑鄙无耻,叫你打我表哥。”乐瑶气结,死死扣住陆湛的手,整个身体往下坠将他往下拖。 关瑾君趁势一剑刺在了陆湛手臂之上。 趁着他吃痛,顺势将乐瑶拽进怀里,陆湛毫不示弱步步紧逼。 就在两人刀剑相抗之时,乐瑶被架在两人中间。 想起之前抖音上看过的防狼招数,立即屈膝抬腿往陆湛胯部袭去。 “呜……”陆湛没防备被踢了个正着,捂着下身痛的连连后退,“你……。” “我什么我,你个卑鄙的变态,小心这辈子生呜……”生不出孩子! 乐瑶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关瑾君死死捂住,也不妨碍她“呜呜”的骂骂咧咧。 “闭嘴!”关瑾君脸色难看,嫌弃的瞪了她一眼,这都在哪学来的下三滥的招数。 孙耀麟虽在迎战,却时刻注意着关瑾君这边的战况,刚刚乐瑶那一脚他恰巧看的分明。 看着陆湛捂着下体痛呼不由感同身受一般身体一抖。 “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陆湛双眸猩红,狠狠瞪向乐瑶,随即转身飞身离开。 “追!”孙耀麟立即反应过来,带着人追了过去。 “噗!”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一股热流喷在耳边。 “表哥,你怎么了?”乐瑶回头看去,惊恐的发现表哥正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表哥!”乐瑶一把抱住关瑾君摇摇欲坠的身体。 “夭夭别怕,我没事!”关瑾君盯着乐瑶,抬手摸了摸她惨白的小脸,淡然一笑道:“夭夭没事真好。” “郎君?”何琳忙扶住关瑾君倒下的身体。 客栈里,关瑾君已陷入了昏迷。 “丁姑娘,表哥这是怎么了!他中了贼人一掌,是不是那一掌导致表哥昏迷的!” 乐瑶看着床上呼吸急促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既自责又焦急。 丁雨眼神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姑娘不会医术,又帮不上忙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事,耽误我医治。” “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了不让去偏要去,这下好了,连累的将军接连受伤,真是丧门星。”二丫瞪着乐瑶一脸得意。 这个娇小姐就只会给将军招惹麻烦,她家姑娘就不一样了,医术高超,关键时刻能帮上将军还能救将军的命。 这样一对比高下立判,等将军醒来一定会发现她家姑娘的好。 “姑娘?”春花看着乐瑶怔愣的模样,心里难过,“别怕,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郎君那么疼你他不会怪你的。” “不怪就没有错了吗!她们说的对,是我不够小心,以为自己可以帮上忙,却弄巧成拙害了表哥。”乐瑶自责的要命。 表哥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担心她,可她却总是害他受伤。 表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逞能了,求你快快好起来! 第57章 关瑾君 这个拥抱只属于你 “丁姑娘,表哥的毒你可有把握?需要什么你只管说,我一定想尽办法办到。” 丁雨面色阴沉不搭理她。 “我知你看我不顺眼,可我们想救人的心是一样的,人命关天还望丁小姐切莫大意,你我的恩怨暂放一边如何?” 何琳还没回来,她实在等不了,表哥的病情不能再拖了,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丁雨。 “将军的毒有些麻烦,若是在今日日落之前,还找不到解药只怕回天乏术。 这毒其实并不难解只是需要的药材稀缺,很难配齐,不知姑娘能否办到?” 丁雨冷冷看向乐瑶,心里莫名的恨意疯长,将军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你害的,不叫你吃些苦头难消她心头之恨。 “需要什么你写下来,我这就去办!”不管多难,她一定要找到,表哥不能有事。 乐瑶拿着药方看了眼关瑾君,“表哥,你等我,我一定将药带回来!” “姑娘我随你一起!”春花忙追出来。 “春花你留下来照顾表哥,等何琳找大夫回来,有你在这守着我才能安心,明白吗?”乐瑶转身交代了几句匆忙出门。 “各位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事关人命非常紧急,还请各位帮帮忙?”乐瑶在街角找到上次的那帮小乞丐。 “帮主有事尽管吩咐便是。”狗子一脸江湖气,看着机灵又能干。 “你们对山阴城熟悉,能不能带我去找药铺买药!” “当然没问题!” “太感谢了!走上马车!”乐瑶匆匆上了马车,朝着城内药铺而去。 “店家,你们这里可有这几样药材!”乐瑶拿着方子急匆匆走进店里。 “姑娘这里面都是些剧毒之物,这是要作何用?”掌柜的拿着药方端详了半晌。 “用来解毒的,您只管说有没有便是!” “这个我们店里有,其他的你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 “好,有一样是一样,麻烦掌柜的拿给我!” “狗子麻烦你找个人帮我先送回客栈!” 乐瑶拿着药方在城内一家一家药房找。 …… “姑娘,郎君的毒真的棘手吗?”二丫悄声问。 “是有些棘手,但并非无药可解,我已经用银针逼出了将军体内大部分的毒血。 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帮我找这些药来,千万别叫春花那丫头知道。”丁雨另开了一个药方给二丫。 “丁姑娘,我家郎君怎么样了?”何琳带着大夫匆匆赶回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焦急道:“何大夫有劳您给看看!” “莫慌,先让老夫切一切脉”何大夫走到床前搭脉,眉头紧皱摇头道:“已经有大夫医治过了,这位大夫的医术远在老夫之上,恕老夫无能为力。” “丁姑娘,是你对吗,你能救我家郎君?”何琳欣喜若狂的看向丁雨。 万万没想到她不过学了两年的医术而已,竟然这般厉害,这下将军有救了。 “是,我刚刚已经给将军施过针,延缓毒发的时间,只等乐姑娘将药找齐,给将军服下即刻便能药到病除。”丁雨走到床边,面色焦急道:“只是这乐姑娘怎得还没回来,将军还等着药救命,若迟了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表姑娘出去找药了?”何琳下意识皱眉,表姑娘可不能再有事了,“我这就出去找。” “姑娘,药找齐了!”二丫匆匆赶了回来,手里拿着药包。 “当真?”何琳刚要出门,听见二丫的话又折了回来。 …… “表哥,求你不要死!”乐瑶坐在床边哭成了泪人。 “夭夭别哭,我没事。” 关瑾君迷迷糊糊睁开眼,见乐瑶哭的正伤心,心口一阵剧痛,抬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泪。 手伸到一半,却发现不对,再细看去,哪里还有乐瑶的影子。 关瑾君立即收回手,“你怎么会在这?夭夭呢?” 丁雨的手僵在半空中,面色苍白一片,将军满心满眼就只有他的那个该死的表妹。 她究竟哪点不如那个乐瑶? “将军,您中毒了,是我家姑娘救了您!在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您却只关心乐姑娘。”二丫端着药碗站在一旁,替她家姑娘鸣不平。 “郎君,是二丫及时找来了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琳站在一边提醒,这一次确实多亏了丁雨姑娘和二丫。 “多谢!”关瑾君淡淡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丁雨,猛的咳嗽一声,眼神在房间四处寻了一圈,抬眸看向何琳,“夭夭呢?” “糟了,姑娘出门找药,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何琳这才想起他本来是要出门找人的。 “她出去多久了?”关瑾君闻言挣扎着就要起身。 却被丁雨拦住,“将军您刚解毒,体力还未恢复,不宜下床走动。” “何琳快扶我起来,她对这里又不熟,要她找什么药!”关瑾君看向外面的天色,莫名一阵心慌。 “将军,……”丁雨还要阻止。 “郎君您终于醒了!太好了!”春花哭着跑进来,“郎君,我家姑娘出门找药到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办?” 另一边,乐瑶将城中所有的药铺都跑遍了也没找齐药,听说城外的山上有药,忙驾着马车出了城。 好容易在山上找到了最后一味药材,忙朝着山下狂奔,却因为惯性刹不住脚摔了个狗吃屎。 “姑娘没事!”侍卫忙将人扶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这事太丢脸了,回去千万别和人说。”乐瑶顾不得身上的伤,抓着药一瘸一拐朝山下走。 “……”侍卫看着浑身狼狈不堪的姑娘,心里莫名的佩服。 他陪着姑娘跑了一天都觉得有些累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硬是没吭一声,摔了没喊疼,却只在乎丢不丢脸。 “表哥,千万不要有事,求你一定要等我啊!”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乐瑶焦急道:“侍卫大哥求您再快一些。” 眼看着到了客栈,乐瑶等不及马车停稳匆忙从车上跳下来。 “表哥,我回来了,药我找到了!”乐瑶边喊边朝着客栈里跑去。 却在后院看到匆匆走出来的关瑾君。 “表哥你没事了?” 看着站在面前的表哥,乐瑶鼻头一酸泪如雨下,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还好表哥没事,感谢老天保佑。 关瑾君看着面前头发乱糟糟,浑身是泥走路一瘸一拐的乐瑶,心口一阵酸痛。 “怎么受伤了?” “表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好怕你就这样死了。”乐瑶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一个箭步扑进关瑾君怀里将人死死抱住,“对不起,我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胡闹了,再也不会了。” 表哥,谢谢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关瑾君,这个拥抱只属于失而复得的你,而非表哥! 关瑾君怔愣了一瞬,低头看着怀里抱着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人儿,空着的心被填满,从未有过的满足。 “好了,不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关瑾君双手环抱将人紧紧搂住,“只要你开心从今往后我再不约束你,我心甘情愿替你善后,你无需自责。” “表哥,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知道我……” “你还是不说话的好!”关瑾君皱眉,立即抬手捂住她的嘴。 乐瑶抬眸看他,这样逃避真的可以吗? 春花破涕为笑,郎君这是被他家姑娘彻底带偏了,如今什么话都敢说。 何琳尴尬的看向一边,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追出来的丁雨刚好看到两人相拥的一幕,心里嫉恨的火苗差点将她烧成灰烬。 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将军却视而不见,而这个乐瑶什么都不做,却能得他另眼相待,这是为什么? 她不甘心! “哟!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孙耀麟暧昧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瞟,大庭广众下就这么抱在一起了? 这进展也太快了! 他不过出门一夜一天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 乐瑶干咳一声没理他,“表哥,我扶你回房休息!” 两人一走,其他人也匆匆散了。 独留满脑袋问号的孙耀麟,“唉!别走啊,谁能跟我讲讲究竟发生什么了?” 第58章 如果这就算侮辱的话 二丫死死盯着乐瑶的背影,恨不能瞪死她。 “姑娘,将军太过分了,您为了他不眠不休的忙前忙后,可他醒来却只关心那个狐狸精,还这么搂搂抱抱,实在……” “够了,别说了!”丁雨脸色难看至极,追着乐瑶和关瑾君的脚步,进了房间。 “将军您的伤势未愈刚刚又急于奔走,只怕现下病情不容乐观,容丁雨为您诊脉,还请闲杂人等出去。” “那就有劳姑娘了,深谢姑娘救命大恩。”乐瑶朝丁雨行了个全礼,“表哥我先回去了。” 关瑾君一把拉住她,“于我而言你不是闲杂人等,就留在这里。” “表哥!”你低调点行吗? 乐瑶尴尬的抖了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我得回去换衣服呀!” 关瑾君一怔,随即轻笑一声松了手,“快去快回,你的脚虽然不严重,可也不能大意。” “记住了!”乐瑶点头出了门。 “将军,您的安危关系重大,实不该为一女子深陷险境!”丁雨见两人你侬我侬,心头醋意翻涌。 “丁雨,你越距了!”关瑾君立刻冷了脸,“不要妄想用救命之恩挟恩于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之人。 你假借寻药故意刁难瑶儿,这件事我不予追究,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若是再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丁雨瞪大双眸,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将军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冷血冷情的将军。 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女人,可明明她才是最配他的人呀! 这一刻妒忌战胜了一切恐惧,“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惯她总是将将军置于危险之地,我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 事实证明,我才是和将军最般配的那个人,将军身边也需要我。 而非那个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只会给将军带来麻烦的娇小姐。” “自以为是”关瑾君冷冷抬眸看向丁雨,“滚出去!” …… “姑娘,瞧瞧您这身上都是伤,一定很疼!”春花看着乐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泪巴巴往下掉,“都是那个丁雨害的,这个女人心机真重,实在是可恶至极,您一定要告诉郎君,让郎君好好治治她。” “我这不是没事嘛!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救了表哥是事实,这事以后可别再提了。” 说出去都不够丢脸的,说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早知道会穿越,她多少要学个医什么的,也不至于被人耍的团团转。 “就凭她救下表哥性命这一点,咱们就该好好感谢人家,对了这次出门带的银两还剩多少?”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春花拿着衣服走出来,“这次出门花销都是大郎君的,咱们带过来的一千两都没用呢!” 说到这个春花就忍不住开心,郎君对她家姑娘真是上心。 吃穿用度都不用姑娘操心,不光姑娘就连她这个做丫鬟的都不用操心。 “你拿给我!我待会儿有用!”乐瑶拿着一千两银票匆匆出门。 “丁姑娘,我找你有事!” 二丫出来挡在门口,“你来做什么,我家姑娘不想见你。” “二丫,让她进来。” “丁姑娘?你怎么了?” 乐瑶一进门,抬头就见丁雨睁着双红肿的双眸,死死瞪着她,怪吓人的。 “找我有什么事,说!” “我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光说谢实在显得苍白无力,我这次出门就带了这些,还请姑娘不要嫌弃,今后有什么需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在所不辞。”乐瑶拿出银票放在桌上,“你无亲无故,今后在禹都生活,用钱的地方一定很多,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 “滚……”丁雨看着桌上的钱,心口瞬间撕裂般的疼。 抓起桌上的钱,狠狠摔向乐瑶,“说是来感谢我,这就是你感谢我的方式?你这分明是来炫耀、是来示威的,用这些来侮辱我是吗?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在将军面前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娇弱无辜的模样,人后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终有一日我要让将军看清你这副嘴脸。” “你这是干嘛呀!这可是钱啊!”乐瑶看着满地的银票慌忙弯腰捡,“丁姑娘你误会了,我真的没那意思!” “你滚!”将军如此羞辱她也就罢了,如今连这个贱人都要来踩上一脚。 “走走走,没你们这样侮辱人的。”二丫赶着乐瑶往外走。 乐瑶看着手里的钱很是无语,这是侮辱?我又没拿钱砸你,让你离开表哥。 如果这就算侮辱的话,她巴不得天天有人这样侮辱她。 “不要就不要,干嘛这么激动!”乐瑶小心翼翼理了理银票,“不要刚好,又省下一笔。” …… “表哥,我有要事找你!”乐瑶推门进来,看见孙耀麟也在,想到刚刚院子里的事情,不免有些尴尬。 “容哥哥也在啊?” “脚伤如何了?可上过药了!”关瑾君放下茶盏起身。 “没事了,就是扭到筋了,你看!”乐瑶抬起脚左右画圈,“都好了!” “快放下!”关瑾君轻咳一声,见她抬脚,脑子里鬼使神差就想起她踹陆湛那一脚,不忍直视。 “哦!”乐瑶放下脚,说回正事,“表哥,铁矿的事有眉目了。” “当真,这么快就找到了?”孙耀麟摇着折扇道:“快坐下说。” “表哥,狗子他们查到,城南城外一处村庄里有异样,我怀疑二皇子将铁矿和人通通藏在那里。” “何以见得?”关瑾君笑的满脸宠溺。 “其实也不难,这购买大量的铁矿肯定不是放那看的?既然要冶铁,那就必然要用到大量的燃料、人力、还有水,只要平日里多注意那些大量购买煤炭和木炭的人家,顺着这个线索,再结合冶铁需要的条件,最后经过各方比较一一排除,最后锁定了几个地点。 之所以说是城南一处山庄,是因为狗子他们发现,这个山庄明明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可每日吃穿用度却远远不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村子里远远不止这些人,而且南城背靠南城山,我怀疑铁矿就藏在那里。” “不得了啊!小小年纪竟懂得如此之多。”孙耀麟没高兴一秒,又皱眉叹气,“只可惜没能抓到陆湛,否则定能治二皇子一个通敌卖国之罪。” 关瑾君修长手轻轻敲击桌面,“无妨,既然他们有所勾连,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咱们不妨来一出打草惊蛇,引蛇现身。” 第59章 盖被纯睡觉 “表哥能否说的通俗易懂些!”听说过不能打草惊蛇的,没见过主动打草引蛇的。 “直接上门挑明身份,我在明你在暗,让他们自乱阵脚。”关瑾君看向孙耀麟。 “这么简单粗暴吗?不再考虑考虑?” 二皇子可不是普通的蛇,他可是被贬下凡浑身带着怨气的地头蛇,他们要在他的地盘上蹦跶,会不会有那么一丢丢太嚣张了。 “如此甚好!”孙耀麟起身,“萧慕已在城外等候多时,明日你就带着侍卫大张旗鼓的进城,我在暗中接应。” “可表哥你的伤没问题吗?”乐瑶实在不放心。 表哥身体有伤万一动起手来岂不是要吃亏。 “呦呦!终于知道心疼啦!也不枉某人为你受了两次伤。”孙耀麟凑近,盯着她的脸打趣。 “注意分寸。”一双手从乐瑶身后伸出,横亘在两人中间,顺势推了把孙耀麟,关瑾君眼神警告他,“你可以滚了!” “你居然叫我滚!”孙耀麟一脸悲痛欲绝,捂着被推的肩膀控诉,“你难道忘了那些年我为你受过的伤了吗?” “我滚我滚,你们聊!”乐瑶尴尬站起身,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分明就是在点她嘛! 关瑾君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双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孙耀麟意识到办砸了事,悄悄站起身摇着折扇唉声叹气,“唉!追妻路漫漫啊!” …… “王爷不好了!”管家王赫匆匆忙忙跑进书房。 待看清屋里的情形时,忙又抵着头战战兢兢退到门外。 “王爷~”一道娇媚带喘的声音催促道。 夏侯瑜满是欲望的双眸扫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只停顿了一瞬,忙又大开大合的动起来。 门外王赫心急如焚,门内如火如荼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须臾,一道低沉的吼声传来,“说,什么事!” “回王爷,京里的人已经到了,此刻就在城外!”王赫抖着声音回道。 屋里女子的声音由呻吟娇喘转为痛呼,渐渐没了声音。 夏侯瑜理了理衣袖闲步走出书房,“既然来了,那就一个都别想跑!” 王赫悄悄看了眼书房,卧榻上的女子一丝不挂,仰面奄奄一息嘴角不停流出鲜血。 另一边。 “表哥,咱们这样直接挑明身份真的没事吗?”乐瑶一身灰衣男装,画着大浓眉,用厚厚的胭脂遮盖住原本的肤色。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关瑾君宠溺的睨了她一眼。 “我们大家都不能有事!”乐瑶眼神躲闪。 他眼里那随时要溺死人的光,她快顶不住了。 “关将军,好久不见!”夏侯瑜驾着马迎上来。 “明王殿下别来无恙,臣奉圣上之命前来查一桩私运铁矿案,山阴乃明王的治辖之地,有劳明王多多配合,烦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是自然!诸位舟车劳顿,本王特为各位安排了接风宴,还请关将军莫要推辞。” “多谢!”关瑾君抬眸看向夏侯瑜,四目相对。 乐瑶吸鼻闻了闻,空气中仿佛有火药味。 逍遥窟门前,乐瑶浑身都在抗拒,怎么又是逍遥窟? “关将军,这里是山阴最极乐之地,定叫各位不虚此行,本王特意包下这里,诸位不妨好好松快松快。” 逍遥窟里,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一排排美人犹如待挑选的商品。 “关将军,这里的姑娘那可都是极品,床上功夫更是一绝,今夜所有的姑娘都在这,任君挑选关将军切莫客气。” 夏侯瑜嘴角微微上挑,看向下首的姑娘继续道:“咱们的关将军可还是童子之身,这可是大补啊!姑娘们可要抓住机会啊!” 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姑娘如饿狼双眼冒光的看向关瑾君。 “又不是人参,还大补!”乐瑶看着对面一排排如狼似虎的女子,感觉七窍要冒烟了。 这个二皇子活该被贬,简直精虫上脑。 众人对这位英俊不凡一身正气的男子心动不已,纷纷跃跃欲试,却又被他浑身冰冷的气质震慑不敢上前一步。 关瑾君神色淡淡道:“多谢二皇子美意,只是在下有公务在身,不敢贪图享乐,只怕要辜负殿下这番美意。” “无妨无妨,双儿,去关将军身边伺候。”夏侯瑜看向站在最前女子道。 乐瑶看向那名叫双儿的女子,一袭大红色长裙,皮肤白皙五官艳丽,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眼见着她一步步靠近关瑾君,乐瑶下意识的挡住她的去路。 压着声音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家郎君闻不得胭脂味,还请姑娘离远些。” 乐瑶毫不客气抢过她手中的酒,转身站在两人中间,死死守住关瑾君身边的位置。 表哥的清白可不能交代在这。 关瑾君冰冷的双眸因为乐瑶的举动染上一丝笑意。 夏侯瑜这才注意到这个矮小的小厮,双眸带着探究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乐瑶一怔,忙低头道:“回二皇子,小的第一次随我家将军来山阴,不曾见过,或许是因为长着一张大众脸,这才叫您误会了。” 夏侯瑜并未在意,转而看向关瑾君,“不知关将军如此兴师动众前来,可是有了确凿证据?” 关瑾君淡淡一笑,放下酒杯,“自然是有,听闻在城外的南源村,藏着大量私运来的铁矿,臣明日正想前去一探究竟。” “哦?”夏侯瑜大惊,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道:“竟有此事,本王竟全然不知,在本王的治下竟出了这样的事,本王难辞其咎,若有需要尽管告知本王,本王定会义不容辞。” “那就有劳二皇子了。”关瑾君立即起身作揖。 一顿饭,两人推杯换盏,互相试探,直至夜半子时方散。 乐瑶扶着微醺的关瑾君回了房,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关瑾君的双眸立刻恢复清冷。 看的乐瑶一愣一愣的,“表哥你是装醉的。” “今夜你就睡在我房里!”关瑾君走到桌边坐下看向乐瑶。 “你是说睡在这?这不太好!”她长这么大可没和男生同住过。 表哥是正人君子,她自是不担心,可她信不过自己的人品啊!万一半夜兽性大发怎办? “这都是为了安全,今夜必然不会太平,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时刻保护你。” 乐瑶想了想,走到床边抱起一床被子铺在地下,“那表哥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不行” “你身上有伤,明日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做,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事。”说话间乐瑶已经将被子铺好。 关瑾君拉起乐瑶将她放倒在床上,“乖乖听话!” 乐瑶忙拉住他的手,轻声道:“要不表哥也上来!” “你说什么?”关瑾君心口跳的厉害,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紧她,生怕是自己幻听。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乐瑶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咱们盖被纯睡觉,表哥晚安。” 关瑾君看着转身缩进被窝里的娇小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从今往后你逃不掉了。 第60章 你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 月上中天,明王府书房里灯火通明,王赫脚步匆匆走进房间。 “怎么样了?”夏侯瑜见人进来激动的站起身。 “没、没动静!”王赫低着头小心翼翼回道。 “没动静,怎么会没动静?”夏侯瑜一掌拍在梨花木桌上,“本王明明亲眼见他喝了毒酒的,怎么会没事?” “既如此,那就吩咐下去,直接动手!”夏侯瑜徒手拧灭了烛火,“今夜就让他们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丑时过半,漆黑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一旁的关瑾君心绪难平,忍不住暗骂一句,“心真大!” 忽而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关瑾君立刻警觉起来,“瑶儿!瑶儿醒醒!” “表哥?”乐瑶正睡的香,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有情况?” “门外有动静,乖乖待在房间里别出来。”关瑾君说完迅速出了门。 “表哥小心!”乐瑶摸黑朝着床底爬去。 门外传来打斗声,乐瑶躲在床底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生怕有人进来。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惨叫声不绝于耳,人杀了一拨又一拨,地上已经血流成河。 “什么情况!这个明王也太心急了!”孙耀麟刚来就见到这情形,忙加入战斗。 “下毒不成就暗杀,这个明王实在是卑鄙!”萧慕一刀砍向黑衣人的颈项。 眼看着天色渐亮,屋外的打斗声渐渐止息,房门被人推开。 “瑶儿……”关瑾君推开门,双眸四下搜索,却并没发现人,不由心一沉。 “表哥,我在这!”乐瑶一听是表哥的声音,忙从床底钻了出来。 “哈哈!你还挺会躲。”孙耀麟见乐瑶被卡在床底下只露出个头,忍不住大笑。 “跟春花学的。”她觉得挺好。 “天快亮了,我这就走了,对了南源村那边有动静,只怕他们憋不住了,正想着怎么毁尸灭迹呢!你们可得快点。”孙耀麟将标记好的地图放在桌上。 “昨日我不过提了下南源村,就惹来这帮杀手,若我们带兵进山,想来明王必定会狗急跳墙。”关瑾君沉声看着灰蒙蒙的天。 “那咱们就来个黄雀在后抓他个现行。”孙耀麟激动的站起身,“我这就去准备。” 南源村三面环山,大山形成合抱之势,只进村的山口能进出,倒是个桃花源般的存在。 乐瑶忍不住抬头看着远处一眼望不到顶的大山,莫名感受到来自它的威慑。 真是好大一片原始山脉,这里人迹罕至,山上指不定有什么飞禽猛兽,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只怕会迷失在山里。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个藏人和东西的好去处,若不是他们打草惊了蛇,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们的藏匿点。 “表哥他们已经进山许久了,怎么还不见动静?”乐瑶抬头看着西斜的太阳,忍不住问。 话落,远处乌压压一群人骑着马呼啸而来,他们一个个穿着盔甲手持武器。 “明王尽胆敢屯私兵?”孙耀麟双眸冷冷注视着远处,大声命令道:“弓箭手准备。” 马蹄声震耳欲聋由远及近,为首之人正是明王夏侯瑜。 乐瑶发现他们手中不仅拿着武器,还举着火把! “糟了,他们这是要鱼死网破,放火烧山!” 正值秋冬少雨之际,山脚下的植被大多枯死,稍微有些火星一点就着。 “这帮畜生当真是丧尽天良,这火一旦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孙耀麟恨得牙痒,抬手下令,“放箭!” 夏侯瑜刚到村口,就被一阵箭雨拦住去路,士兵纷纷避让不及中箭倒地。 “没想到你们还有后手,不过也没有用了,今日你们都要葬身在火海之中。” 孙耀麟站在高处,“那今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再放箭!” 雨点般的箭矢落下,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箭总有用完的时候,明王带来的人是他们的三倍之多。 村中百姓,见势不对,纷纷朝着山上奔逃,乐瑶立刻跑下山,拦住他们的去路。 “他们马上就要放火烧山,上山就只有死路一条。” “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你让我们怎么办?”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喊道。 “村口有官府的人,他们未必就能杀的进来,山上也有我们的人,只要他们能平安回来,那些人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乐瑶看着村口不断向内突围的士兵,心不由一沉。 只要能撑到表哥他们下山就好了。 “这里是你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若是被毁了你们今后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你们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这里被毁的一切我照数赔偿,保证你们日后生活无虞,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忙,等山上的人平安下来,你们就有救了。” “姑娘说,让我们怎么做?” “我需要你们帮我在上山的路上挖出一条防火带,只要清理掉易燃的花草树木,给山上的人留出一条生的通道来。” 山上都是茂密的原始丛林,火势应当蔓延不会太快,也未见得能烧的起来。 只要留出一条长长的缺口,哪怕真的烧起来,有了这个缺口也能为他们争取些时间。 “带上你们所有能用的农具,将易燃的杂草树木全部砍掉,留出一条四十米宽的大道,能挖多少是多少,他们是从这条路上山的,就从这里往山上挖。” “这样能有用吗!”众人迟疑。 “先不管有没有用,做总比不做好,没时间了,大家快些!”乐瑶带头开始拔路边的枯草。 村民见状纷纷回家拿起锄头砍刀加入。 弓箭终究还是用完了,夏侯瑜带着人冲了进来。 双方立刻展开激烈的交锋,侍卫点燃手中火把,孙耀麟一个飞踢将火把打落在地。 飞身朝着夏侯瑜攻去,夏侯瑜身形一闪,巧妙避开。 侍卫见状纷纷点燃手中的火把,火把落地,周围的枯草瞬间被点燃。 不断有侍卫朝着山下扔火把,火把落地立刻有村民上前抢,却被士兵收起刀落砍伤。 乐瑶拿着砍刀疯狂的砍着枯草。 “帮主,我们来帮你!”狗子带着城中一群乞丐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乐瑶惊讶的瞪大双眼,看着他们。 “城中的事瞒不过我们,那帮人刚出城我们就跟来了。”狗子转头命令道:“快,大家快帮忙。” 另一边密林中,关瑾君带着人,寻到他们藏匿铁矿和冶铁的峡谷之中。 “什么人?”看守的人发现山中有异动,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挥刀砍去。 关瑾君一个飞跃,踢掉来人手中的刀,打斗声惊动了谷中众人。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为首的大胡子举着刀朝冲了过来。 山上大多是各地抓来的乞丐,本身并没有太多战斗力,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萧慕正押着众人朝山下走,抬头见天上滚滚浓烟,飞鸟成群掠过。 “将军,不好了他们放火烧山了!” 关瑾君抬头望向天上,眉头紧锁,“缴获的物证一概扔掉,沿着溪边速速下山。” 另一边,孙耀麟见火势越来越大,朝着夏侯瑜的方向发疯一般冲了过去。 侍卫被逼得连连后退,惊慌之下乱了阵脚。 孙耀麟抓住时机迅速冲进包围圈,剑架在夏侯瑜的脖子上。 “都住手,否则我要了他的命!”侍卫闻言纷纷看向孙耀麟。 “孙世子,火已经烧起来了,就算我们停下也没有用了,他们一样要被烧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看你拿什么指正我,哈哈哈!”夏侯瑜毫不在意,看着燃烧的熊熊大火放肆大笑。 “卑鄙!”孙耀麟握剑的手一紧,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滑了下来。 山上浓烟越来越大,村民们害怕纷纷往山下逃。 “帮主,咱们下山!在这样下去,不被火烧死也会被烟熏死的。” “你们先下去,我马上就来!”乐瑶手上不停,砍刀挥得飞快。 还有希望的,山火还没烧过来,还可以再往前挖一点,她多挖一点,表哥他们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帮主,快走!”狗子带着人架着乐瑶往山下跑。 “咳咳……” 浓烟眯的眼睛生疼,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颗粒和热浪。 胸口闷的人喘不上气,众人逃下山,看着越来越大逐渐形成包围之势的火,心提到了嗓子眼。 “表哥快一点,快一点,你们快点下山啊!” 战场那般凶险,每次你都能平安归来,你一定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这次也一样能逢凶化吉的,一定会的。 看着渐渐向防火带靠拢的火势,乐瑶的心也跟着砰砰跳到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乐瑶死死盯着浓烟滚滚的山头。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两个…… 看着那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身影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第61章 各有各的羡慕 “各位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啊!”乐瑶趴在车窗上探出头挥手。 “帮主保重!” 关瑾君回头看了眼那帮孩子,不由好笑道:“怎么这个丐帮帮主是当上瘾了?” “这次多亏了他们,若不是他们不肯离开山阴,我真想回禹都将丐帮发展壮大。”光想想就很牛,但也仅限于想想。 马车越走越远直到再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放心!我已经和这里的官吏打过招呼,今后会多照拂他们的。”关瑾君驾马跟在马车旁。 乐瑶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被烧了一半的山,“若不是下了场雨,后果简直不敢想,这次陛下总该不会再放过二皇子了!” 关瑾君淡淡应了一声。 …… 黎城,再次回到这个穿越最开始的地方,乐瑶心里还颇有些激动。 来福客栈门前,春花哭着扑了过来。 “姑娘,可担心死我了,下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跟你分开了。” “好好好!没有下次了,我也挺后怕的,差点就没命见你了,我跟你说……”乐瑶兴致勃勃跟春花讲分开这几日发生的事。 丁雨眼神殷切切的看向关瑾君,“将军一切可还顺利。” 关瑾君应了声,随即走进客栈。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饭厅里。 丁雨放下碗筷道:“乐姑娘,将军出门了,可要一起去集市上逛逛?” “你约我?”乐瑶诧异抬头,想想她确实需要买些祭品,“行,逛逛。” 小镇上就一条主街,一眼能望到头的那种,正因地方小,不想见的人也难免会遇到。 乐琳琅一身粗布麻衣,指着乐瑶大吼:“是你,你个不孝女,还有脸回来,当初你抛弃家里病重的父亲一走了之,如今又回来作甚?” 乐琳琅这一嗓子,整条街的人都凑了过来,众人对着乐瑶指指点点。 “你嫌弃家里穷,不愿我们拖累你抛下我们去投奔有钱亲戚,如今过的好了,这是回来耀武扬威来了?” 众人眼神在乐瑶和乐琳琅身上来回打量,一身绫罗绸缎,一个粗布麻衣。 鲜明的对比下众人开始对乐瑶指指点点。 “还有这样的事,子不嫌家贫,这姑娘看着长得一副好皮囊,却是个狠心肠的。” “就是,再怎么说也不能抛下重病的父亲离开啊!真是不孝。” 春花立刻瞪向众人,“你们胡说,我家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瞧瞧,还有丫鬟伺候!” 这些人吃瓜有没有底线? 乐瑶看冷冷扫了一眼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两年前,乐家被火烧的时候,你们没少从中捞到好处! 当初你们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各位这么快就忘了?说起来乐家如今如此贫困,还少不得你们当中一些人的功劳呢!” “这……”众人眼神闪躲,不敢看乐瑶。 “不管怎么说,你对爹爹不管不顾总是真的!那可是你的至亲啊!”乐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卖惨。 “小姐可要属下将人赶走!”侍卫上前询问。 “回去!东西都买好了,这里也没什么可逛的。”被这么一闹,也没了逛的心思,懒得在这跟他们扯皮。 “你别走,你如今还想抛下我们自己独自逍遥快活吗?”乐琳琅立刻上来拉扯,被侍卫一把推开,“打人啦!” “再喊,我可真要打人了,别以为在大街上我就不敢扇你。”乐瑶抬手作势要打,吓的乐琳琅连连后退。 马车里,乐瑶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着丁雨,“丁姑娘对刚刚看到的可还满意?” “此事与我何干,难道是我逼着姑娘抛弃重病的父亲投奔亲戚的吗?还是我让你忤逆不孝的?”丁雨满脸讽刺,毫不示弱看回去,“只可惜我父母去世的早,但凡还有一个亲人在世,我都不会丢下他独自享乐。 我没办法像乐姑娘这般做事绝绝不留余地,乐姑娘的心狠决绝当真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乐瑶嗤笑一声,看来这些日子,乐琳琅没少在她面前说自己坏话。 “你不用说话这般夹枪带棒,我的事你知道多少?那些人又知道多少? 我不原谅他们说我冷血无情睚眦必报,我若原谅又会有人说我圣母心,这都能原谅。 有些事无论我做或不做都会有人不满,众口难调,我选择忠于自己的心,用自己舒服的方式对待,我不觉得我有错?” 乐瑶好整以暇的看她,“其实我很好奇,你对我的讨厌真的很莫名其妙,就因为表哥对我好?” 丁雨抬眸冷脸,“不,我讨厌你的一切,凭什么你这么好命,生下来就能拥有一切。” “你只看到别人的好,却从未正视自己身上的优点,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 丁雨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你羡慕我?你一出生就站在了我几辈子都够着的位置,还有一个那么护你爱你的表哥,你说你羡慕我一个孤女,乐姑娘可真会讽刺人。” “谁知道呢,我大概是疯了!”乐瑶叹息一声背靠车厢壁,“其实你也不差,干嘛要妄自菲薄,你会医术,在这乱世中能靠着自己生存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换作是我早死八百回了。 你有这一身医术在手,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医馆,做悬壶济世的一代女名医? 这可不就是妥妥的小说大女主嘛!你完全可以活成别人羡慕的样子。” “女主?”丁雨不明白女主是什么,但开医馆让更多的人知道她,这样她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也才能配得上将军,这一点倒是说进她心坎里了。 “嗯,就是做你自己人生的主角的意思。”乐瑶侧头看向车外,双眸闪过一丝落寞,“你喜欢表哥,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追求,哪怕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可至少努力过没有遗憾。” 而我和表哥之间注定是个解不开的死局。 “人生注定不完美,我有的你没有,同样的你身上的诸多优点也是我羡慕不来的,只能说各有各的羡慕! 你大可必总是针对我,若是你与表哥有缘即便一百个我也拆不散,相反若是无缘,即便没有我还有张瑶,李瑶,你不妨好好想想。” 马车停稳,乐瑶起身走下马车。 第6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一定不再嘴欠 关兰芷的坟就葬在黎城郊外,马车刚停稳,就听见一阵哭声。 “夫人啊!咱们的女儿长大了,如今翅膀硬了,不认我这个爹了。”乐昌宁跪在坟前哭的凄惨无比。 乐瑶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这一幕,“乐老爷这是做什么?我娘坟头的草都多高了,看不见啊,光顾着哭,求鬼不该有个求鬼样,香烛元宝呢总该准备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可是你爹!”王荷衣瞪着眼就要训斥,被乐昌宁眼神制止。 “如今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闲钱买这些。”乐昌宁站起身。 想要走近些,却在看见乐瑶背后的关瑾君时停下脚,“孩子,当初是爹爹不好,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这才做下那等蠢事,你就看在我是你亲爹的份上,这事就这么算了!” “好啊,这事就这么算了”乐瑶痛快答应。 乐昌宁昏黄的眼仁瞬间亮了几分,“瑶儿说的可是真的?既然……” “既然如此,那咱们从今往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从前的一切我就不再记恨了。” “这话什么意思?”乐昌宁怔愣一瞬,开口问道。 “就是咱们再无瓜葛的意思,以后走在街上就当不认识就行。”乐瑶走到坟前,朝春花伸手,“给我铲。” “我来!”关瑾君从春花手里接过铲,走到坟前拜了拜,便开始铲坟周围的杂草。 乐琳琅眼睛一直从关瑾君出现就没再移开过,“姐姐,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呢?” “是不是一家人你们心里清楚,还有这里是我娘的安息之地,曾经虐待过她的人还是不要出现在这的好,当心我娘显灵,晚上去找你们。”乐瑶面目狰狞吓唬他们。 “你……”乐昌宁好话说尽,却还是不见她松口,气急败坏道:“那你总能叫那些官差别再总盯着咱们家了!” “官差?什么官差?”乐瑶诧异转头。 “你装什么傻呢,不是你的这位好表哥命令那些当官的盯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黎城的?” 王荷衣叉着腰指着乐瑶,“若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惨。” 这些年他们无数次想要去上京投奔她,都被那些官差给拦了回来,甚至收走了他们的路引。 “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扰了姑母的清净,我保证你们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百倍。”关瑾琳放下手中的铲,转身冷冷扫向三人。 “还不快滚!”何琳拔出剑,三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表哥,多谢你”原来还有这样的事,难怪她这几年在京都,过得这般清静。 “没什么,你若真要谢我……” “表哥,我们快弄完,明日就启程回家,我想祖母了。”乐瑶被他眼中的光吓到,忙岔开话题。 他们之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彻底的走偏了。 初见时,她一时忘形言语调戏了他,当时以为那只是一个寻常的春梦,一时色迷了心窍,这才做下这等孽事。 若人生只如初见,我一定不再嘴欠,好好的做个合格的表妹,也不至于现在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 …… “何琳?这是什么情况?”乐瑶看着门口的两辆马车不解的问。 “是郎君,他说一辆马车太挤了。”何琳尴尬摸摸头,哪里是马车太挤,分明是郎君想与姑娘单独相处罢了。 乐瑶听完没在意,她和丁雨确实没什么可聊的,这样安排免得相顾无言尴尬。 可她刚坐稳,关瑾君跟着坐了进来。 “表哥”乐瑶诧异的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人,“我去后面找丁姑娘。” “你在躲我?”关瑾君冰冷的眸子带着怒意,从昨日开始她就一直刻意躲着他,这种感觉实在令人不快。 “丁雨不与我们同行,这次行程就只有我们,总是要换过来的,就别多此一举。”关瑾君将人硬拉回坐垫上。 “丁姑娘不与我们同行,她知道吗?”乐瑶诧异,“那我们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关瑾君闭目养神,昨夜他又开始做梦了,梦里她也如这般时时刻刻躲着他。 连梦里都不安生,着实气人。 “姑娘,他们这,如今竟都这般不避讳了。”二丫既气又急,恨不能冲进马车将那个贱女人拖出来。 “……”丁雨双眸阴翳的看着前面的马车,等她开了医馆名扬天下的时候,她就不信将军能对她不动心。 马车刚驶出城。 “小姐,他们的马车怎么不见了?”二丫从车窗探出头,前面已经没了马车的踪影。 “侍卫大哥,将军他们的马车呢!”丁雨猛的掀开帘子看向驾车的人。 “将军和表姑娘有要事,吩咐属下护送二位姑娘走水路先回京。” 丁雨心口揪痛,双眸圆睁,“为什么总是要抛下我?” 另一边,乐瑶偷偷看向闭目养神的人,看来逃避也不是办法,索性就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劝服表哥。 “表哥,你觉不觉得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至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实在是没必要。” “这一点我已经做到了,如今不正是天下太平吗?”关瑾君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眸子没好气的瞪向她。 “好像也是”乐瑶不死心继续劝道:“那你还可以励精图治,让我东肇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 “这是太子的职责,你是想要让我谋反不成?” 乐瑶吓的脸都白了,这话怎么能乱说,“你干嘛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呢,我是说人生可以有很多追求,就算不为这些,你也要肩负起家族的荣誉前程?” “家里不止我一个,二弟同样可以。”关瑾君身体前倾,与她面对面,“况且你说的这些我都有了,这与我要娶你二者之间并不矛盾,也不存在什么江山与美人的抉择,况且通常在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局面时,我选择两个都要。” “表哥你,你……”你的人生实在完美的过分了哦! 这么算起来,他完全可以无欲无求享受躺平的人生了。 好像也确实只有爱情这一样需要追一追。 “其实人生没有爱情也不会死对!为何不看开些,你可以……” 关瑾君胸口的火不断暴涨,咬牙切齿道:“是不会死,但我会疯,还有,我没有要出家的打算,也做不到四大皆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又没有叫你出家,我是想说你可以多看看其他女人,没准就能找到下一个真爱了呢! “没了,这天聊不下去了,我与你说不清,总之五服都没出,谈什么恋爱。” 每句话都被堵的死死的,还能说什么! “我只听说过表兄妹成亲,亲上加亲。” 第63章 表哥 她的表情好像要吃了你 “青州城?”乐瑶掀开车帘抬头看向城门口,疑惑问道:“表哥我们来这干什么?” “这里是我娘生活过的地方”关瑾君挑开车帘看向窗外,神色间隐隐透着落寞。 原来表哥也是来祭拜母亲的,“你不是不记得儿时的事了吗?” “并不是全然不记得,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脑海里总有个模糊的身影,只依稀记得她总是独坐窗前垂泪,像是在等什么人,可直到死她等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这些年他一直想找到关于母亲的蛛丝马迹,但却什么都查不到,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了一样。 “那大舅舅就没有与你提起过关于她的事吗?”乐瑶也好奇,之前听何琳提过,但是对于表哥这个神秘的母亲,他也知之甚少。 关瑾君轻轻摇头,“父亲从未与我提起过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每一次只要我一开口,他总是避而不谈还非常严厉的责令我今后都不许再提起,仿佛我母亲的存在就是一个禁忌一个耻辱。 长大后我就自己悄悄的查,可她就像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的一样,我只知道父亲是在二十二年前,与陛下一起下江南巡视时,遭人暗算受伤被母亲救下,两人互生情愫,之后父亲离开,却没有带走母亲,最后让她一个人在孤独和怨恨中死去。 这么多年我只查出了这些似是而非的谣传,却无从考证,几年前我终于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这里。” 乐瑶完全不能理解,疑惑道:“不应该啊!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嘛!究竟什么身份才会让大舅舅如此避之不及,甚至不愿提起只言片语。” 按理说,私生子不生也生了,不能出现也已经公之于众了。 那私生子她娘也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呀!一个过世的人而已,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这些我也有想过,我爹是大将军,或许我娘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我爹恨她欺骗了自己,这才一走了之。 亦或者我娘身份卑微,是秦楼楚馆里的妓子,不被国公府所容。 我甚至想过我娘或许背叛了我爹,他因爱生恨才会对我娘的事避而不谈,能想到的我都查过了。” “表哥没想到你也是写话本子的一把好手,哪有你这样想自己娘亲的。” 你就不怕你娘半夜入梦揍你。 马车入城没走多久就在一处一进小院门前停下。 “这里就是我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也是我儿时待过的地方。”关瑾君轻车熟路推门走了进去。 小院正中间一株光秃秃的树,房门紧闭,四处结满蜘蛛网,院中杂草丛生。 看着院中那个孤独又落寞的身影,她的心又痛了,谁能想到一向风光无限丰神俊逸的表哥,也能有这般落寞的时候。 美人伤心,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想要将伤他之人包括她自己都嘎了博他一笑的冲动。 “表哥,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这怎么行,这里已经许久无人打理,条件实在太过简陋了些,还是去住客栈!”关瑾君皱眉看着破烂不堪的院落,实在没办法住人。 “唉!总是住客栈有什么意思,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就好了,晚上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生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当露营怎么样!”乐瑶兴致勃勃朝春花喊道:“你们去街上买些肉,晚上我们在院子里烤肉。” “是”春花一听兴奋的拉着何琳往外走。 月明星稀,院子里四人席地而坐,围着火堆烤肉,满院飘着烤肉香。 “怎么样是不是别有一番情趣?”乐瑶一边转动手中的树枝,一边得意的朝关瑾君挑眉。 “行军打仗时常露宿山林,已经习惯了,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关瑾君宠溺的看了她一眼。 “哦,对不起我忘了。”乐瑶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两瓶酒,“今晚不醉不归怎么样?” “出门在外不许饮酒。”这是关瑾君多年来的习惯,但凡出门在外便滴酒不沾,时刻保持清醒。 “吃完早点休息,明日便启程回京。” “没劲!”乐瑶放下酒躺下。 关瑾君背靠大树看着睡在对面的人,一张白净的小脸在烛光的映衬下平添一份温柔娴静。 “娘亲,这是孩儿认定的人,今日特带她来见见您,希望您也能像孩儿一样喜欢她。” 关瑾君抬眼看向已经熟睡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夜半子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关瑾君立即警觉,起身走到乐瑶身边,“瑶儿,醒醒!” “又有刺客?”有了上次的经验,乐瑶立即警觉起来,“在哪?” 关瑾君一言不发盯着墙角杂草丛中,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漆黑的人,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慢慢朝着她们都方向挪动。 “啊,鬼啊!”春花刚一睁眼就见到这一幕,三魂七魄差点没吓出窍。 声音惊动了墙角的人,那人慌忙往后退,何琳立即翻墙去追。 须臾,何琳手里提溜着个衣着褴褛,身形瘦弱约摸能看出是个女子的人走了进来。 “啊…啊…”女子拼命挣扎反抗,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 “看样子像是个傻子!”乐瑶躲在关瑾君背后探出头。 只见女子挣脱何琳的牵制,不管不顾冲到火堆旁,捡起他们吃剩的骨头啃。 “唉,那不能吃!”乐瑶想要阻止,却被关瑾君一把拦住,“别过去,小心伤到你。” 关瑾君蹲下身,抬手阻止,“这些不能吃。” 女子抬头看向关瑾君,下一刻双眸惊恐的瞪大嘴里发出嘶吼:“啊…啊…” 乐瑶察觉不对忙凑过来,“她被人拔了舌头?什么人这么狠毒?” “不知!”关瑾君心绪难平,隐隐觉得此人应当是知道他身世之人。 “表哥,她的表情好像要吃了你,或许……” “她应当是知道些什么,才被人拔了舌。”关瑾君眸色阴沉,“何琳,带下去好生照看,明日带她一起回京。” “你说谁会对她这样,既怕秘密被人知道,却又不杀人灭口,真是奇怪。”乐瑶觉得这事越来越蹊跷了。 她都忍不住要相信表哥编的那些话本子的内容了。 表哥的身世看来不简单啊!大舅舅究竟在隐瞒什么? 第64章 她们不会是在嗑她和表哥CP吧 四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小院里的杂草通通清理了一遍。 乐瑶双手叉腰连呼带喘,“表哥,你每次来都自己亲自收拾吗?” “这里是唯一能让我想起和追忆我娘的地方,我不希望被太多人打扰,只要无战事,每年我都会来一次。”关瑾君双眸转向墙角。 那妇人被何琳绑着安置在角落里,此刻她正死死盯着他,双眸之中满是迷茫不解,又透着一丝惧和恨。 那眼神分明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一个让她既害怕又痛恨的人,这个人会是谁? “表哥,你真的要带她一起回去吗?”乐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墙角“咿咿呀呀”挣扎的妇人,“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又痴又傻。” “先带回去,只要不是天生痴傻,总有治好的一天。” 乐瑶抬头看他,这么多年追查的真相终于离自己又近了一步,他心里只怕早已惊涛骇浪了! 虽然他面上不显,可那双紧握的手和微乱的呼吸,早已出卖了他。 若是查出来的结果比表哥想像的还要不堪,那表哥怎么办? “启程出发!”关瑾君最后看了一眼小院,转身出了门。 南北温差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南方还是一片郁郁葱葱,不久前,他们还在小院挥汗如雨。 此刻禹都却已经飘起了小雪,这不过刚入十一月而已。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郎君,你们可算回来了?”春杏立刻迎上前扶着乐瑶下了马车,“老太太刚还在念叨,再赶不回来,明儿的及笄礼可怎么办?” “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关瑾君只坐在马上并不下马。 “有劳春杏姐姐大冷的天在外面等着,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从南边带回来的小玩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乐瑶笑着下了马车。 “我这就去见祖母,两个月没见,我可想祖母了。” “老太太成天记挂着,每日都要问上一遍,你们何时回来!”春杏也不推辞,接过礼物拜谢过忙又笑道:“老太太还说从今往后再不叫你出远门了。” 一群人正要往里走,乐瑶转身见关瑾君还坐在马上,“表哥,你不去见祖母吗?” “我看着你进门,我还要去趟宫里”关瑾君坐在马上,朝着乐瑶温柔一笑,“快进去,外面冷。” “那我先进去了,表哥早去早回。”乐瑶一愣,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府里走。 “郎君对姑娘可真好,巴巴等着姑娘安全进门才放心。”春杏笑得一脸暧昧,转头发现大郎君还在门口看她们。 她伺候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有意撮合两人,这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慧芳园里。 “祖母我回来了!”乐瑶快几步跑到门前,立即有丫鬟掀起厚厚的门帘将人请进屋。 一股暖意混合着老太太最爱的檀香扑面而来,一股由心底蔓延开的暖意将她包裹,让她忍不住感慨,还是家里好。 “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太站起身,朝乐瑶招手,“快过来我瞧瞧,瘦了也黑了,这一路上一定没少吃苦受累。” “没有没有,祖母这是心疼我,才会产生错觉。”乐瑶忙摊手转着圈圈,“你看,我哪里瘦了,分明是又胖了。” “我瞧着是又胖又黑了!”关淑蓉捂着嘴笑道。 乐瑶立即朝她龇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亏我还时时惦记你,这次回来给你带了许多新鲜玩意儿,看你这表现,我决定全部收回。” 关淑蓉立刻扑到她身边抱住她拼命摇晃,“我同你玩笑的,千万别当真,我的礼物呢?” 郑芙蓉看着两人亲昵的打闹,轻笑道:“表妹一回来,家里立刻就热闹了许多。” “是啊!”老太太笑眯眯看着两人,“她一出门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感觉不得劲。” “祖母,您就这么不舍得我啊!”乐瑶亲昵的抱着老太太胳膊撒娇,“那我以后可赖在祖母身边不嫁人了,祖母可不许嫌我。” “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李氏立刻笑着站起身,看向老太太道:“这人嘛是要嫁的,只是不出门便是。” 老太太闻言笑的更开心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再有几个月咱们夭夭就守丧期满了,是可以谈婚论嫁了。” 乐瑶作为现代人,对于婚事自然没什么好避讳的,“一切听祖母的。” 她相信祖母会给她找一个适合的人家,她要求不高,能安稳度日就行。 “那感情好啊!等你表哥回来,问问他是什么意思!”老太太开心的合不拢嘴。 乐瑶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开口,“祖母,这事儿关表哥什么事?” “这傻孩子!”老太太大笑着摇头,众人也一脸好笑的看向乐瑶。 这笑不由令她心惊,这是她曾经看剧嗑cp时,才会流露出的表情。 完蛋,她们不会是在嗑她和表哥cp! 千万不要啊! 另一边,皇宫御书房里。 “你说瑜儿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惠文帝满脸疲惫的看向关瑾君,“这里面有没有太子……” “回陛下,二皇子所犯种种,人证物证确凿,都是臣亲眼所见,所查也并无错漏,此事太子从未插手一分一毫。”关瑾君跪地抬手,“还请陛下明鉴。“ “这么说,瑜儿他是留不得了!”惠文帝叹息一声,“你且回去!容朕再想想。” “是陛下!”关瑾君起身就要走。 “君儿”惠文帝抬眸轻唤一声,“这次去南边可有遇到什么人?” 关瑾君微愣,随即恭敬道:“不曾。” “回去!”惠文帝敛眉神色淡淡抬手。 看着人走出了御书房,直到听见脚步声走远,惠文帝这才重重叹息,“这孩子,心思越来越重了。” “陛下是指……?”和坤微微弯腰不解问道。 “当年一时心软放了那人一命,如今却成了心腹之患。”惠文帝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孩子怎得这般执拗。” “陛下不必过于担心,不过一个口不能言的傻子罢了。”和坤想了想凑近惠文帝,朝着脖子比划了一下,“陛下要不要?” 惠文帝沉吟半晌缓缓道:“罢了,不过一个痴傻之人罢了。” 第65章 表哥你头发怎么白了 一夜大雪,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一大早院里的下人开始忙活起来。 乐瑶一袭青色短袄长裙,外罩雪白狐裘披风,俨然与园子里的雪景融为一体。 “姑娘,当心摔着了!”春花一脸头疼。 真不明白这雪每年都有,姑娘怎得就是玩不腻,每逢下雪天总喜欢在雪地里撒欢。 “瑶儿,怎得还在这里!”关瑾君一脸宠溺的走近,面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这么冷的天怎得还在外面,为何不去屋里?” “正要去,我看到雪就忍不住想踩!”乐瑶低着头踩的正起劲。 “昨日祖母都与我说了!”关瑾君拉起乐瑶的手,温柔道:“我与你一样,一切听祖母安排。” 乐瑶脚步一顿,忙抬头解释,“表哥,兄长误会了,祖母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会找祖母说清楚的。” “你叫我什么?”关瑾君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双眸逐渐冰冷,“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的,乐瑶抬起头直视他冰冷的双眸,“兄长……” “什么兄长,谁要做你兄长,所有人都认可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唯独你,你究竟在纠结什么?你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会发生。”关瑾君气结,胸口一团火烧的他五脏六腑都要裂了,“若是你觉得我们之间不能有孩子,我也可以……” 闻言,乐瑶忍不住鼻头一酸,再没了看他的勇气,“表哥别这样,你怎么可以没有孩子呢!你是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人,你家有爵位要承袭。 祖母一把年纪了,早就盼着你能早日成家开枝散叶,你忍心叫祖母伤心失望吗? 等你年老体弱看着旁人儿孙绕膝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况且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这件事我会找祖母说明的,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应付宾客了。” “姑娘……”春花忙追上去,苦口婆心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我瞧着郎君都要哭了,您怎么能……” “别说了,我不想听!”乐瑶死死揪着衣摆走得飞快。 “郎君,别难过,表姑娘就是,就是……”何琳想要安慰,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碍,总归是跑不掉的。”关瑾君面上闪过一丝阴郁。 …… “怎么才来,今日你可是寿星,却是最后一个到的,该自罚三杯才是!”夏侯婵抱着孩子看向乐瑶玩笑道。 “好,我自罚三杯!”乐瑶走到桌边,一连灌了三大杯酒。 “这是做什么?我不过一句玩笑话,瞧你这样,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夏侯婵忙起身抢过酒杯。 林若云站在角落里,心里直冒酸水,如今就连公主都被她给收买了。 今日非叫她出丑于人前不可。 “往日里叫你做什么都躲躲闪闪,今日你可是寿星,可不能再躲了,我听闻你有一架绝世好筝,想来你的琴技应当也是不错的,不如今日就给咱们展示一二如何?” 乐瑶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林若云心虚不敢看她,“好,今日就为你们展示一曲。” “你这是怎么了?”关淑蓉立刻上前来劝,“你往日里不是不爱这些出风头的事吗?今日这是干嘛!” “不知道,就是看她不爽,想气气她。”乐瑶冷冷走到桌旁。 须臾,春花抱着鸢尾走进来。 “真的是鸢尾!” “天啦!据说这是世间仅存的一架了。” 鸢尾一出,惹来众女眷艳羡的目光。 “再好的筝,所赠非人也只是明珠蒙尘,叫人惋惜罢了!”林若云嘲讽一笑。 “是吗?你怎么知道它就蒙尘了,它告诉你的?”乐瑶转头冷冷看她。 “那你倒是弹啊!” 乐瑶看着桌上的鸢尾,心里莫名又想起表哥的话。 抬手摸了摸琴弦,轻轻拨弄,轻声唱道:“断肠红,愁断肠……下一世愿化作折扇伴君前,免受那情义两难全。……” 哀怨凄婉的歌声传来。 夏侯珏一脸看好戏的瞥向关瑾君,“是何人在唱曲,此曲哀怨凄凉,道不尽的相思苦,莫不是哪家的小娘子在思慕情郎? 你这是又伤了哪家姑娘的心?” “只有她伤人的份,谁能伤的了她!”关瑾君冷着脸轻哼。 一场宴席下来,乐瑶成功将自己灌醉。 芳草抱着筝,春花扶着乐瑶,“我的好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堪知我相思苦!”乐瑶歪在春花身上,大吼一声,“苦啊!相思苦,实在太苦了,我的纠结谁能懂啊!” “好好好,苦!”春花快扶不住了,姑娘是真的长胖了,“姑娘,您别再扭了,奴婢快扶不住您了。” “哎,下雪了,快看又下雪了!”乐瑶仰着脸张开嘴。 “姑娘,这雪可不能吃!”芳草抱着筝过来阻拦。 “我就要吃,成天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都烦死了!从今往后什么不能我就偏要做什么!” 乐瑶扭着身子躲开,却撞进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哪来的墙?” “怎么醉成这样?”关瑾君眉头紧皱,将人带到身前,“谁惹你不快了?” “没有,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有问题,不怪任何人!”乐瑶摇头打了个酒嗝。 “表哥,这个筝我觉得还是还你的好!”乐瑶转头看着芳草手里的筝,“它跟着我实在是委屈了。” “在我心里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它。”关瑾君低头看她,神色冷了几分,“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送她回去。” “这……”芳草犹豫道。 “是”春花忙拽着芳草离开,“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守着。” 乐瑶仰头一脸心疼看向关瑾君,“表哥你头发怎么白了?是老了吗?” “这是雪”关瑾君无奈一笑,“小醉猫。”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了。”乐瑶盯着他的头发眼睛直愣愣的,“也当无憾了。” “你说什么?” 关瑾君闻言心中大动,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扶着她的双手不禁失了力道,双眸死死盯着她通红的小脸,小心翼翼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乐瑶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叛逆心起,一仰头欠揍的朝他吐舌头,“嘻嘻,好话不说第二遍。” 关瑾君冷了脸,腮帮子咬的死紧,恨不能痛揍她一顿。 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能让他如上云端,一个表情却又能叫他如坠地狱。 更可恨的是只有他如此,她却总是置身事外。 “表哥,有螃蟹夹我,好痛好痛好痛。”乐瑶扭着身子挣扎,通红的小脸快皱成包子。 关瑾君低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那红艳艳的唇,泄愤一般咬了上去。 “呜呜……” 唇齿相接,一阵酥麻的快感传遍全身,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她,此刻他却无可自拔的深陷其中。 乐瑶越是挣扎,他抱的越紧,关瑾君双手用力,将人腾空抱起,整个揽进怀里。 “呜呜,不能……憋死了。”乐瑶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双腿不停乱踢。 “哇!”春花躲在角落里吓的捂紧眼睛,但又忍不住想看,双手漏出一条缝,“姑娘,您就从了!这么好的郎君哪里找。” 第66章 表哥你冷静冷静 “表……哥……”乐瑶拼命挣扎,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桎梏消失。 “这,我真是醉了,我都梦见王八咬我了,嘿嘿!”乐瑶摇摇晃晃往后退。 “你是惯会装傻的。”关瑾君气笑了,无奈叹气,“瑶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又没要你扶我,我有春花扶,春花,春花!”乐瑶歪着身子四处找。 春花躲在墙角假装没听见。 “别躲了,我看见你脚了!”乐瑶醉醺醺绕过关瑾君朝着墙角走去。 春花低下头,慢慢将脚挪了回来。 乐瑶走到墙角双手撑墙,将春花圈住,“装听不见是!” 春花嘿嘿一笑,“小姐,我扶您回房。” “醉成这样逞什么强?”关瑾君上前一把拽过乐瑶,冷眼看向春花。 春花吓了一激灵,撒丫子跑远。 “你……”乐瑶诧异的瞪大双眼,“不讲义气啊!” 她也好想跟着一起跑,可惜胳膊被人死死拽着根本挪不动。 “我派人调查过,我那表妹从小胆小怯懦,遇事只会畏缩哭泣,虽不曾读过什么书,却最是文静知礼。 而你每日里上蹿下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即便遇到些变故一个人性子也不可能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你究竟是谁?你根本不是我的表妹乐瑶对不对?” 关瑾君盯着她的双眸一瞬不移,眼中隐隐透着急切与期待。 他急于求得一个答案,他想要的答案。 乐瑶下意识的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心中慌的一逼,这一吓酒彻底醒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是魂穿的她怕谁,任他怎么查她也是他表妹。 想到这乐瑶硬气的抬起头,“表哥什么意思?什么叫上蹿下跳,你这是在骂我像猴? 我只不过是从前过的太苦了,大病一场后想开了,上天让我大难不死重获新生,我想每天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错? 女子活在这个世上本就不易,我每日被那些课业礼教规矩压抑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在家里偶尔放肆一下怎么了?要被你这样怀疑!我说了,我发烧脑子烧坏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哦!就许表哥发烧失忆,就不许我烧坏脑子忘记前尘?” 乐瑶越说越委屈,感觉自己比那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还要惨。 关瑾君盯着她狡辩又委屈的小脸,心里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疯狂滋长。 抬手再次扣住她的头,噙住她喋喋不休的殷桃小口,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乐瑶是清醒的,清冽的气息钻进鼻腔,胸膛如擂鼓,一阵酥麻的感觉激得她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毫无章法的吻。 直到呼吸不畅才惊恐的推打他,“呜……” 关瑾君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但一只手仍旧托着她的后脑勺,双眸紧紧盯着她一刻不离,声音低沉嘶哑道:“别装傻了,我能感受的到你也是在意我的,我们之间没有阻碍,没有旁人,你别再纠结了好不好? 若是你愿意,我护你一生不受约束可好?只要你答应,在我身边你可以无拘无束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做我的妻如何?” “你,你”乐瑶看着他眼里烫死人的光,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你疯了吗?我说了不行。”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让她答应,可理智将她拉了回来,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关瑾君面色瞬间阴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你我并非亲兄妹,别人可以凭什么我们不行?” 乐瑶头疼无比,她解释了他不信,却非要死盯着她要解释,这不是多此一问嘛! “兄长,或许因为一起长大的缘故,我与今夕他们是一样的,待你如兄如父,我……” 关瑾君听她一口一个兄长,如今更是连父亲都出来,心中的暴戾疯长,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住口,你一时难以接受我可以等,只求你别再说什么如兄如父的话了,我不想做你的兄长。” “表哥,你冷静冷静,这里人来人往万一被人……” 乐瑶被他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和态度惊的怔愣住,这还是她初见时那个风光霁月清贵高冷的表哥嘛! “我求之不得,这样你就只能嫁我了,我不想逼你但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表哥你勒疼我了!”乐瑶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她越挣扎他搂的越紧,恨不能将她嵌入骨髓才好。 “你,你先松开行不行。”乐瑶被她勒的呼吸困难。 关瑾君听她喘息困难,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趁他松手之际,乐瑶一个下蹲,钻出他的怀抱,转身逃离现场。 关瑾君错愕的盯着空了的怀抱,看她提着裙摆跑的飞快,面上闪过一抹苦涩又无奈的笑。 “要死了,要死了”乐瑶飞奔回了桃园。 越过众人不解的目光,将自己关进房间里,摸着要跳出来的心死命按住,“你再造作,小心你的狗命!” 园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雪花漫天越下越猛。 站在角落里的人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刚刚看到的一幕惊的颤抖不已,此刻比身体还要冷的是的她心。 “怎么会?他怎么会喜欢她?”郑芙蓉颤抖着声音不停的呢喃,脑子里满是刚刚两人相互拥吻的画面。 即便她早听说了,老太太有意让两人结亲的事,可她一直坚定的认为关瑾君不会同意的。 可没想到他真的对那个丫头动了情,他怎么能对别人动心? “都看到了吗?”关瑾玉撑着伞走上前,“他们才是一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有情,你还要自欺欺人下去吗?” 郑芙蓉转身怒视他,“是你故意让我来这里的,究竟是为什么?” “你我才是夫妻,你说为什么?”关瑾玉双眸圆睁,抬手扣住她的手臂,将人带到身前,“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已经两年了,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每日里在吃食里放避子药的事,真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郑芙蓉双眸微闪,“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当初你为什么要嫁给我,我心里清楚,我以为只要我对你足够好,你就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可两年了,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你以为只要你我之间没有孩子,你和大哥之间就还有可能? 这下你看到了,大哥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你,以前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你明白吗?” 郑芙蓉抬手捂紧耳朵,“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 第67章 前尘过往就当梦一场 “忘了他!我们才是最合适的。”关瑾玉看着面前神色痛苦的妻子,心口仿佛被人生生撕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吗?那时的你随着祖母来国公府说亲,我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你,一身粉红衣裙,面若桃花,”关瑾玉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宠溺一笑,“双眼却又红又肿,那模样瞧着真让人心痛,我当时就在想,若是这个小姑娘愿意嫁我,我定不叫她伤心流泪。” 郑芙蓉闻言,泪眼婆娑抬眸看向关瑾玉,喃喃道:“可你不是他,终究不是他。” 面前的人终究不是她盼着等着念着的人。 她爱的是七年前那个在坏人手中救下她,并将她从湖里救起来的人。 那时的她不小心得罪了公主,被公主派来的人欺负,被推下湖,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关瑾君突然出现。 他手起刀落轻松解决掉了那些坏人,并将她从湖里捞起来。 那时她就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她哀求家中长辈上国公府提亲,为了能嫁他,她不惜厚着脸皮主动上门。 可关瑾君却拒绝了,他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过,甚至都不记得她什么模样。 公主得知此事便时常以此来取笑她、排挤她,家中声誉也因此受损。 可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仍旧不死心想要等到他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天不遂人愿,没多久就传来镇国公伤重病逝消息,他也离家上了战场。 可谣言仍旧没有停止,更有甚者谣传都是因为她苦苦相逼,关瑾君才不得不离家,躲避与她的婚事。 家里人也因为她而抬不起头,祖母再次找上门,要求镇国公府给个说法。 毕竟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从水里救起,若一再被拒婚,今后恐再难嫁人。 之后两家便商定,由关瑾玉迎娶她,刚得知这消息时,她原是不愿的,可万万没想到关瑾君这一去就是五年。 就在她认命嫁给关瑾玉不久,他却回来了,这一切就像是老天同她开的一个玩笑。 “可我心悦你,当初是我主动要求与你成亲的。”关瑾玉一脸温柔的抚摸她的脸,“前尘过往就当大梦一场,不妨忘了它,试着接受我可好?” “好!”郑芙蓉点头依偎进丈夫的怀里,“我会努力的。” …… “姑娘,门房小厮递进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芳草端着洗漱盆进来。 “给我的?”乐瑶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头好疼啊!真是喝酒一时爽,酒醒悔断肠,下次再不能这么喝了。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她就想原地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乐瑶懒懒接过信拆开,居然是丁雨写给她的,约她去茶楼见面。 …… “表妹这是要去哪里?”郑芙蓉满面春光朝着乐瑶走近,仿佛昨晚夜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无事,出去随便逛逛”乐瑶笑笑朝郑芙蓉行礼,“二表嫂这是也要出门?” “可巧了,一起啊!”郑芙蓉笑意盈盈揽着乐瑶胳膊就往外走,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马车在春香茶楼停下,“表嫂,我去见个人,表嫂不如先去逛逛,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去前面的布庄瞧瞧!”郑芙蓉放下车帘,脸上的笑立即消失,转而换上一副阴冷的面容,“绕道去茶楼后门。” 乐瑶推门走进厢房,见丁雨正靠窗坐着悠闲的喝茶。 “丁姑娘,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过是听闻你们平安回京,特来探望,不知那日分开以后乐姑娘跟着将军都去了哪里,怎的比咱们足足晚了十日?” 只要一想起那日的事,她的心口就止不住的闷痛,也不知他们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 “多谢丁姑娘关心,也没什么不过是难得出门,多逛了几个州城罢了。”又是想从她这里打探表哥的行踪的。 可她不能说,也不想说。 丁雨见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也不再拐弯抹角,“记得姑娘说过,我救了将军一命,你说过要报答我,不知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前提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乐瑶放下茶杯,感觉不太妙。 “放心,不会叫你为难”丁雨看向乐瑶淡淡一笑,“我想进国公府,还请姑娘成全。” 乐瑶眸光一沉,嘴角微微上挑,“不好意思,恕我办不到。” “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简直痴人说梦。”春花气死了,一个个都当她家姑娘是垫脚石,“丁姑娘这么想接近郎君,怎么不直接去求郎君?你明明知晓郎君不会答应,却来为难我家姑娘算怎么回事?” “看来乐姑娘也没有多在乎将军的性命,当日口口声声说过要报答,如今不过要你一句话的事,你却在此推三阻四。”丁雨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丁姑娘也不必用激将法,这招对我没用。”乐瑶淡淡看了她一眼,“若你想开医馆,遇到困难我一定会帮,可你既非遇到困难也非有性命之忧。 况且这不单单是带个人进府那么简单,你要以什么身份进府,是表哥救命恩人?还是我的丫鬟?亦或者表哥的爱慕者?无论哪一样我都做不了主。” “你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将军他对你无有不应的,只要你说一句话将军他必定不会驳你的面。” 说什么做不了主,分明就是自己想要霸占将军,却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是我看错了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忘恩负义之辈。” “随你怎么说,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乐瑶不想再和她争辩,起身离开。 “姑娘,怎么办这个人根本就说不通,将军那里就更不用想了。”二丫见人走了,忍不住着急道。 “只能再另想办法!”丁雨脸色阴沉的盯着走出门的乐瑶。 “第一次听闻有女子会医术的,当真是稀奇。”郑芙蓉笑意吟吟走进门。 丁雨诧异不解,“夫人是?” 女子一身狐裘妆容精致,身边跟着丫鬟,一看就非富即贵。 她不记得自己见过此人。 郑芙蓉并不忙着回答,眼神在丁雨身上来回打量,鹅蛋脸柳叶眉,模样虽不出众 却胜在浑身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刚刚她在隔壁将两人的对话听的分明,既然这女子想要进国公府,她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就让她们去争去斗!她求而不得的,她们也休想轻易得到。 第68章 你敢嫁给旁人试试 时间一晃到了腊八节,俗话说腊八过后就是年,府里已经渐渐有了年味。 晚饭后,小辈们都聚在慧芳园,屋里烧着地笼,一点也不觉得冷。 乐瑶想起明日要出门的事,忙向祖母禀明,“祖母,明日公主约了我出去喝茶!我想出门一趟。” “这雪天路滑的,公主约你出门喝茶?”老太太沉眉疑惑。 “是呢!神秘兮兮的,还叫我明日务必去赴约,我明日且去瞧瞧。” “即是公主约你自是要去的”老太太不放心道:“这连日大雪的,出门可千万当心,可别摔着冻着。” “成日里就想着往外跑!”关瑾君一身酒气掀帘子走进,带进来一阵冷风,乐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自从上次醉酒后,她一直有意躲着他,这是两人自那日之后第一次见面。 关瑾君眼神清冷扫了一眼乐瑶,见她低着头躲避心里没来由气闷。 “今日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太太笑盈盈看向关瑾君,“这是又喝酒了?” 关瑾君轻应一声,“同僚孩子满月,去讨了杯喜酒喝。” 老太太一听来了兴致,一脸看稀奇道:“这是转性了,你不是不爱这些应酬嘛?什么人能请得动你?” “同僚一场,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听闻去年亲上加亲娶了自家表妹,我去瞧了,孩子健康可爱。”关瑾君状似闲聊,说话间眼睛不时瞥向乐瑶。 乐瑶低头装没听见,这概率的事谁说得清呢? 古时候有多少痴傻儿和未过三岁就夭折的孩子,数都数不清,不然也就不会有三岁前不上族谱的传统。 “哦!”老太太憋着笑,看了一眼在一旁低头装鹌鹑的人,“那感情好啊!”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可惜偏偏看上了个同样的铁疙瘩。 乐瑶这孩子似乎对君儿没那意思,前不久还特意找到她,说将来想找个小门户嫁了过安稳日子。 郑芙蓉在一旁看的分明,面上虽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经翻江倒海,直到大家都散了,她才魂不守舍的离开。 “这都一个月了,怎得还没动静!”郑芙蓉边走边气闷道。 “少夫人,这事急不得,再者您之前吃了那么多……,对身体总归是有些损害的,要不明日咱们再去找丁姑娘瞧瞧?” …… 如月楼里,乐瑶靠窗而坐欣赏窗外的雪景,听见门外有动静。 忙转过头笑道:“可算来了,你约的我,自己却来迟了,你说怎么罚你!” 只见门外除了夏侯婵,还多了一人,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是?” 一位身着蓝色长袍外罩灰貂大氅的俊秀郎君,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夏侯婵轻笑一声走进门,“这位是我家夫君的远房表弟,前不久举家迁来京都,明年春闱必定榜上有名,这不特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乐瑶面上闪过一丝尬笑,这哪里是见世面,这分明是相亲啊! 向子慕一进门就见面前少女一身杏黄色长裙,皮肤白皙比窗外的雪还亮。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的转,尤为吸引人。 夏侯婵暧昧一笑,“别傻站着了,还不自报家门,难道要人家姑娘开口问你姓甚名谁?” “哦!”向子慕这才回过神,“小生姓向名子慕,失礼之处还请乐姑娘见谅。” “向郎君客气了。”乐瑶俯身行礼,快步走到夏侯婵身边,压低声音没好气道:“你这是作甚?你要是无聊回家找你夫君玩去,别来折腾我行不行?” “说什么呢!”夏侯婵娇羞一笑,“看在咱们好姐妹的份上,我才便宜了你,不是你说的想要找个人品好门户简单的人家,喽!眼前这就是顶好的,将来咱俩还能做妯娌。” “你,你别瞎说,八字连一捺都还没写呢,什么妯娌?”乐瑶急忙阻止她瞎说,万一被听见了多尴尬呀! “今日难得空闲,我听说这里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相当精彩,你平日里不是就爱这些的嘛?”夏侯婵拉着人坐下。 “乐姑娘平日里爱听话本子?”向子慕跟着坐下。 “还行,就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谈不上多喜欢。”乐瑶端起茶杯轻啄,掩饰尴尬。 “哦!”向子慕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姑娘聊天,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浑身烧的慌。 这般坐着着实尴尬,乐瑶想了想问:“向郎君平日里喜欢做什么?” “读书”向子慕忙抬头看向乐瑶,在看见乐瑶的双眸时又不自在的躲开。 “哦!”乐瑶实在想不到回什么,尴尬一笑。 夏侯婵看不下去了,“你俩别哦来哦去的了,在这学公鸡打鸣呢?哦哦哦的!” 乐瑶被她这么一说,莫名觉得很好笑,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紧张的,像被点了笑穴一样,趴在桌上笑的直发抖。 向子慕第一次见女孩子这般豪放的笑,心里莫名欢喜,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出了茶馆,站在门口等车马,只见关瑾君骑着高头大马面如煞神看着他们的方向。 关瑾君远远看见乐瑶身边站着一位清俊的公子,两人旁若无人站在街边有说有笑,心里莫名一阵酸涩。 “兄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乐瑶见着越走越近的人,渐渐敛了笑容,那种吓死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就是你说的喝茶?”关瑾君坐在马上面色阴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男子。 “是”乐瑶转身介绍道:“这位是……唉……” 话还没说完,手腕一紧,人被带着踉跄往前,“兄长手疼!” “关瑾君你这是做什么?”夏侯婵忙追了过来。 “公主还是莫管闲事的好,乐瑶的婚事自有中家长辈做主,不劳公主费心。”关瑾君烦躁转身看向夏侯婵。 夏侯婵被他吓的一怔,竟呆在了原地,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乐瑶就被塞进了马车。 “表嫂,她不会有事!”向子慕呆愣愣的看着匆匆离开的人,一脸担心问道。 夏侯婵这才回过神,“这人发什么疯?” 另一边马车里,两人相顾无言。 关瑾君咬牙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兄长想要听什么?”不管她怎么说,表哥都会生气,还不如沉默来的好。 “怎么睡也睡了,亲也亲了,你是想不认账?”关瑾君故意大声质问。 “哇!表哥你怎么造谣?”乐瑶吓的不轻,这话从何说起,“什么叫睡过了,那不过是盖被纯睡觉而已,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 马车外,何琳和春花互相震惊的瞪大双眸。 “郎君什么时候和我家姑娘睡过?” “表姑娘何时与我家郎君亲过?” “你就这般着急嫁人?巴不得离开国公府?”关瑾君气急,无视她的狡辩继续问道。 “兄长这话说的未免过了,祖母舅舅舅母待我如亲生的一般,我自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这家里的女娘哪一个不是到了年龄就要说亲的,总不能一辈子在府里当老姑娘!”乐瑶故作轻松一笑。 关瑾君拉起她的手激动道:“你若不想嫁,一辈子待在国公府也没关系,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只要你不嫁……” “不,我想嫁,我想有个自己的家。”乐瑶忙抽回手淡淡道。 “你,就一定要这样激怒我吗?”关瑾君已经被气到没脾气。 乐瑶叹息一声,“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忘不掉的,可能我们每日见面的原因,表哥才会生出些旁的心思,等我出嫁了,咱们见的少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这世间没有谁会爱谁一辈子,这一个错过了,还会有下一个,表哥不妨试试。” “好啊,你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这么急着将自己嫁出去。” “不是,我也没那么急,不过是先看看,合适了再聊一聊,总要相处相处才知道合不合适!” “你敢嫁给旁人试试!”关瑾君一拳砸在坐垫上,“嘭”的一声吓得乐瑶立刻闭了嘴。 第69章 表哥他拆我桃花 乐瑶被禁足了,理由是背着长辈私自相亲,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然而家里没有人反驳他。 乐瑶的抗议被无视,正赶上年节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本就多,她也歇了出门的心思。 “姑娘,您真要和那个向郎君好吗?”春花忍不住要为大郎君打抱不平,这么好的郎君,姑娘是眼神不好吗? 那日那个向郎君,她家姑娘被人拉走的时候,他都不敢上前替姑娘说一句,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靠谱。 “也没有要怎么样,就见过一面而已。”乐瑶早就忘了那人长什么模样了。 “这奴婢就放心了!”春花刚要松口气。 却听见她家姑娘又道:“不急,再看看。” “还看什么呀!这禹都哪有比郎君还好看的,姑娘你不是最爱好看的人吗?不是你说的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吗?这会儿又不跟了?” “哎呀我与你说不清,别再这纠缠了,你看我手都要抄废了。”乐瑶气得将手中的笔一摔。 又回到了刚来府里的日子,表哥罚人就没些新鲜的。 “不说了不说了”春花低头呢喃,“反正今后那个向郎君也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意思?”乐瑶诧异抬头,表哥该不会因为这事就要杀人! “我听何琳说的,今日郎君约了公主,就是去谈这件事的。” “谈什么,怎么谈?”乐瑶心里忍不住担心,表哥这是要拆她桃花啊!这倒也没什么拆就拆了,可千万别走极端啊! …… “关瑾君,你今日约我来,是要做什么?”夏侯婵叹息一声,实在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氛围,率先打破沉默。 “公主,对不起!”关瑾君握着手中的茶杯来回把玩。 “什么 ?”夏侯婵一脸诧异,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如今易地而处我才明白爱而不得相思入骨的痛苦。 我嫉妒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我嫉妒的恨不能杀人。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这种感受多折磨人,那时我对公主总是冷眼相待,甚至对于你的纠缠厌烦不已,还望公主恕罪。” “哈哈哈,没想到风光霁月清贵高冷的忠勇大将军也有今日,太好笑了。”夏侯婵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又哭了,“你终于能体会到我的心境了,这是报应,是谁?那个人是谁?我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今日来找公主,正是为她而来,还请公主莫要再给瑶儿安排相看的人了。”关瑾君冷冷说道。 “什么?你爱上的人是夭夭?果然是我的好姐妹,可算给我出了口恶气。”夏侯婵一脸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和向子慕不适合,总之这事我不同意就不能成。”关瑾君眼神清冷看向夏侯婵。 见他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夏侯婵不由一惊,心里忍不住替乐瑶捏把汗。 看来夭夭是逃脱不了关瑾君的魔掌的。 “也罢,夭夭那个铁疙瘩就算没有我,你也未必能成,我就不操那个闲心了。” 夭夭一心只想找个安稳搭伙过日子的,与其说她是在找夫君,还不如说她是在找合作伙伴。 “多谢公主。”关瑾君抱拳作揖。 “关瑾君,祝你得偿所愿。”夏侯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释然一笑。 过往如云烟,当初的不甘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吹落进关瑾君的耳边,化作最后的一句祝福。 “兄长,你们聊完了?”乐瑶匆匆赶来,迎面撞上正要离开的关瑾君。 转而又看向他身后的夏侯婵,见她眼眶红红的,忙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夏侯婵大笑一声,啪一巴掌拍在乐瑶肩膀上,“好样的姐妹!” “嘶!什么和什么?”乐瑶搓着肩膀,公主该不会是吓傻了! “还不走?”关瑾君站在门边催促,乐瑶立刻乖乖跟上。 夏侯婵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想这两人将来谁拿捏谁呢! …… “表哥,那个你们聊得怎么样?我见公主像是哭过?”乐瑶试探问道。 “我从不打女人。”关瑾君淡淡道。 “我不是那意思!”乐瑶讪讪一笑,刚松口气,却听他道:“可我打男人,你若敢相亲,我就敢打人。” “表哥这样聊天就没意思了。”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那就不聊,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能叫人短寿十年。”关瑾君冷脸。 “我又不是阎王还能减人寿命不成。”不聊就不聊。 乐瑶无语转头看向车外,人群中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进了一家店铺。 她刚想伸出去看个清楚,身后一股力道将她拉了回来。 “做什么?”关瑾君揪着她后颈的衣裳不放。 “我刚刚好像看见二表嫂和丁雨了?不过没看清不能确定。” 看来丁雨还是不死心要进国公府,只是不知道二表嫂是否知情,是被利用还是故意为之。 关瑾君眉头微沉,一脸讳莫如深。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丁雨诊完脉满脸笑意看向郑芙蓉。 “当真?”郑芙蓉一惊,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这个孩子是她处心积虑要的,可真有了,她的心里却又莫名害怕。 这一次她是真的再没有回头路了。 “千真万确,只是夫人之前的身体血虚肝郁严重,这一胎务必要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有小产的风险。”丁雨收回手,别有深意看向郑芙蓉,“夫人答应我的事呢?” “放心,我说到自然做到,这一胎可是国公府里的第一个嫡重孙,只要我一句话你就能顺利进府。”郑芙蓉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后日小年夜,我会派人来接你。” “多谢夫人成全!”丁雨欣喜若狂,她终于能如愿进国公府了。 只要每天能见到将军,迟早有一天将军能看到她的优点。 乐瑶,即便没有你,我也能凭自己的本事进府,等着瞧,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属于我的。 另一边,乐瑶从马车上下来,迎面一阵妖风冻得她直哆嗦。 “怕冷,还要跟出来!”关瑾君脱下外袍将人裹紧,“快进去!” “表哥,丁雨要进府的事你怎么看?”两人并肩朝府里走。 “既然她处心积虑要进来,随她便是。”关瑾君冷冷道。 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于他而言不过是府里多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第70章 表哥,你的桃花进府了 小年这一天家里的郎君需得祭拜灶王爷,每逢祭祀的节日,老太太必亲力亲为,带着家中女眷准备一应祭品洒扫祠堂,这是关家的传统。 寅时,屋外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积雪上,显得周围越发清冷。 乐瑶裹紧狐裘披风往祠堂的方向走。 “瑶表妹,你怎得也来的这么早?”郑芙蓉领着丫鬟笑意盈盈走来,“祖母命我准备祭品,往年这些都是二叔母准备的,我年轻不经事,也不知准备的如何?可巧妹妹来了,快帮我一起看看,待会儿就要给祖母过目,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二表嫂放心,你是小辈,又是第一次操持这样的大事,即便有个错处祖母也不会怪罪你的,况且时辰尚早即便有个错漏也有时间改正不是。”乐瑶扫了一眼祭品。 这些东西每年都是一样的,照着往年的来能有什么错漏。 “表妹说的是,瞧我都紧张的糊涂了。”郑芙蓉淡淡一笑。 两人进了祠堂,里面已经有丫鬟婆子在打扫! 郑芙蓉见丫鬟都在忙并没有注意她们这边,便端着精致的琉璃盏朝乐瑶走近。 乐瑶正忙着摆放祭品,一转身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郑芙蓉。 “啊!”一声惊叫,琉璃盏脱手甩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落地,乐瑶一个飞扑手肘着地,双手险险接住琉璃盏。 “嘶!”手肘处一阵剧痛,手中的琉璃盏险些没拿稳,乐瑶痛的翻身躺在地上起不来。 “瑶表妹!对不起都怪我没拿稳,你没事!”郑芙蓉忙蹲下假装一脸关心的看向乐瑶。 “没事,就胳膊肘破皮而已。” 是你没事?好端端躲人身后搞这一出。 “姑娘你没事?”春花忙跑过来接过乐瑶手里的琉璃盏。 “春花,你是人吗?”乐瑶忍不住吐槽,“你不应该先扶你家姑娘我吗?” “哦,对不起姑娘我忘了。”春花忙又扶起乐瑶。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走进来,看见乐瑶从地上起来,“摔着没有?” “刚刚表小姐突然转身,少夫人一时没注意手里的琉璃盏被碰掉了,好在表小姐眼疾手快接住了。”杜鹃忙上前行礼解释道。 “我家姑娘可没碰到少夫人,你……”春花刚要说话,却被乐瑶打断。 “祖母放心!我没事琉璃盏也没事。” “表妹对不起!”郑芙蓉满脸委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表嫂,都过去了。”乐瑶故作一脸轻松,举着手看向众人,“祖母,你看真的没事,好在没耽误祭灶神的大事。” 大姐,受伤的是我呀你可别哭!乐瑶暗暗咬牙,手肘肯定蜕皮了。 说话间,二舅舅带着众人进来,女眷纷纷退了出去。 天色渐亮,仪式进入尾声。 “姑娘,您的手臂没事!”春花扶着乐瑶往回走。 “我谢谢你,还知道关心你家姑娘我!”乐瑶感觉手肘处一碰就疼,“刚刚你居然先关心的是琉璃盏,春花我记住你了。” “姑娘对不起嘛,我也是担心琉璃盏碎了你会心疼啊!”春花一脸心虚,忙转移话题,“您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明明就是……” “怎么了?”关瑾君见乐瑶一直不太对劲,仪式结束忙追了上来。 “今天二少夫人她……”春花刚要告状,就被乐瑶一个眼神制止。 “没什么,就是祭祀用的琉璃盏差点碎了,我接的时候摔了一下,胳膊肘有点疼。” “怎么不早说,还有其他地方疼吗?何琳金疮药!”关瑾君立刻抓着乐瑶上下打量,“不过一个琉璃盏,碎了就碎了,何至于将自己伤成这样。” “我摔了事小,琉璃盏可不能有事。” 说的轻巧,这可是琉璃盏啊!在她们那个年代确实不算啥稀奇,可这不是在古代嘛!这东西它多稀缺啊! 再说了,这是琉璃盏的事吗?这是关乎她的清白、关乎祭祖、关乎家族和谐的大事。 刚刚那种情况,你要说是谁的责任,那就免不了要扯皮,这谁说的清呢?不管最后是谁的问题,大家心里都难免心生隔阂。 再者耽误了祭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往后但凡有不顺心的事发生,少不得要拿今日这事说事。 破点皮省去后面这许多麻烦,也算是值了。 “你就这般财迷?”关瑾君眯眼一脸无奈。 “不说了不说了。”乐瑶胳膊正疼着呢,不想听他说教,“表哥你去上朝,快去快回,祖母可说了今日的早饭要等你们回来一起用。” …… 饭后小辈们都聚在慧芳园里闲聊。 郑芙蓉捂着胸口一阵干呕。 “蓉儿,你怎么了?”关瑾玉忙站起身,走到郑芙蓉身边。 老太太看向郑芙蓉惊讶又欣喜的问道:“蓉丫头这可是有了?” 郑芙蓉见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忙站起身一脸羞涩的点头,“回祖母,是!这几日一直茶饭不思,昨儿找了大夫瞧才确定!” 老太太激动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我国公府可算是有好消息了。” “什么有了,什么好消息?”关瑾玉正一脸焦急,听了两人的对话不由一愣。 “我的傻哥哥,当然是有孩子啦!”关淑蓉一脸好笑的看向自家哥哥。 “好孩子,怎得不早说,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叫你这般劳累了。”林氏忙站起身拉着郑芙蓉坐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当真是有喜了?”关瑾玉傻愣愣看向郑芙蓉,不敢相信,他当真要做父亲了。 “是,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可是头胎,千万要当心,若是身体有任何不适一定不能瞒着,要及时说可明白?”老太太不放心的叮嘱。 “祖母说的是,孙媳一定会十二分的小心的,说来这次能够顺利有孕多亏了一位女大夫,若不是她孙媳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喜讯。”郑芙蓉满脸笑意道。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那咱们可得好好感谢这位女大夫啊!”老太太连连点头,“改日请她来家里,也让我见识见识这个厉害的女大夫。” “祖母说的是,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小年,她一个弱女子在禹都无亲无故,况我这一胎还得捞她多费心,我想请人来家里住上一段时日,确保孩子能平安出生。” “嗯,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只要对孩子好,不用回禀我。”老太太一脸高兴,“那快请上来我见见。” 关瑾君独自坐在一旁喝茶,乐瑶坐在他对面,两人眼神交流中: “表哥,你的桃花进府了。” “闭嘴!” 第71章 我生起气来更可怕 众人看向门口,帘子掀开,一个身着浅紫色短袄,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女大夫?”老太太看向郑芙蓉笑得一脸慈爱,“这般年轻的女大夫,我活了一把年纪倒是第一次见,实在是难得!” “老夫人过奖了,丁雨才疏学浅,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夸耀,不过是竭尽心力罢了。”丁雨朝老太太屈膝行礼,落落大方回道。 “丁姑娘过谦了”林氏轻笑道:“丁姑娘帮了我关家这么大的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听说你孤身一人在禹都,今后有任何困难只管说。” “多谢夫人”丁雨忙朝林氏行礼。 众人围着丁雨问东问西,从始至终只有两人没有朝丁雨看一眼。 丁雨转向乐瑶盈盈一笑,“乐姑娘,好久不见。” 乐瑶尴尬轻笑点头,“丁姑娘好!” 能不能不要cue我呀! “哦,你们认识?”老太太诧异看向两人,眼中带着疑惑。 “是”乐瑶尴尬一笑,不想深入这个话题。 “将军,也许久不见!”丁雨见乐瑶不接话茬,转而又看向关瑾君。 厅堂里霎时寂静一片,众人的目光不解的看向两人。 关瑾君一副别来沾边的样子,冷冷抬眸,“丁姑娘既然做了府医,就尽好一个做府医的本分即可。” “你们也认识?”关瑾玉看着二人,面露疑惑。 丁雨微微一笑,看向关瑾玉,“是,我和将军在边关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哥哥是将军手下的将士,当初家里遭了难还是将军救的我。” “哦!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郑芙蓉假装不知情样子看向关瑾君,“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多此一举了,有这层关系,大哥……” 关瑾君冷冷抬眸打断她,“你确实多此一举了。” 郑芙蓉脸上的笑容一僵,关瑾玉见状忙上前道:“既然都是认识的,那岂不是更好,大哥放心丁姑娘是我们请回来的,自然由我们负责安顿。” “好了,就这么定了,老二媳妇有孕,这是府里的头等大事,从今往后一切以她为先。”老太太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她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雨万万没想到将军竟然能冷情至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下不来台。 出了慧芳园,乐瑶领着春花往回走。 “瑶儿,药抹了吗?早上没来得及问你,伤的如何?”关瑾君大步走到乐瑶身边。 “冬天衣服穿的多,没怎么伤着,就擦破一点皮,已经抹过药了。”乐瑶抬手摸了摸手肘。 “什么就擦破点皮,明明青紫了一大片好嘛!”春花跟在后面拆台,“而且明明是二少夫人自己非要凑过来的,我们姑娘连她衣角都没碰到,她自己将琉璃盏甩了出去,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她说的是真的?”关瑾君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差不多!这事已经过去了,还好早上没跟二表嫂起什么争执,她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宝,不能惹,表哥也别气,这事就这么过了好吗?”乐瑶心里一万个庆幸。 这事当时就没有人看见,若真要争论起来,表嫂又怀有身孕,听说孕妇不能激动生气。 万一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她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乐姑娘,将军!”丁雨见两人并肩离开,忙追了上来,“我一开始并不知晓少夫人是关府的少奶奶,她说她姓郑,并没有说夫家是哪里!我是今早进府前才知道此事,你们千万别误会。” 这话你自己信吗? 乐瑶尴尬一笑,“没误会,其实这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乐瑶刚要走,却被关瑾君伸手拦住,“我同你一起,你的伤我要亲自检查了才放心。” “将军……”丁雨上前一步挽留,“你就没有什么同我说的吗?” “没有,既然进来就做好你份内之事,至于其他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关瑾君扔下话,拉着乐瑶离开。 “兄长你这是做什么?”乐瑶边说边挣扎,“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有多可怕,你这样会殃及我这条小池鱼的。” “我生起气来更可怕,你要不要试试?”关瑾君冷着脸握紧她的手不放。 你想置身事外我偏不让你如愿! “不了不了,这两天手疼,实在不宜抄书。”乐瑶举起双手卖惨。 …… “二哥,你先回去行吗?我和嫂子有话要说!”关淑蓉追上两人。 “夫君你先回去!”郑芙蓉笑容淡淡道。 “别太久,你嫂子现在需要多休息!”关瑾玉一脸宠溺温和的看向关淑蓉。 “哥哥放心就几句话的事!”关淑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妹妹找我有什么事?” 关淑蓉冷冷道:“嫂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妹妹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不知妹妹想说什么?”郑芙蓉一脸莫名。 “早上的事我都看到了。”关淑蓉淡淡看向郑芙蓉,“我看见是你故意靠近夭夭,又假装受惊扔掉手中的琉璃盏,嫂嫂为何要这么做,你究竟有何目的?夭夭又是哪里得罪了你。”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郑芙蓉一听慌了神,急忙解释。 “那那个丁雨也是误会吗?”关淑蓉不想听她狡辩,“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之前认识,我看的出来,大哥并不想搭理那个丁雨,她进国公府目的也不简单,你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明眼人都看出来,祖母有意让夭夭嫁给大哥,现在又出来个对大哥别有居心的丁雨,你这样做是想要搅得家里不安生吗?” “妹妹你真是误会了,我事先并不知她们之间相互认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郑芙蓉心惊,万万没想到竟被关淑蓉发现。 这事若是说出去,岂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看在你是我亲嫂嫂的份上,这次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关淑蓉警告道:“若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知道祖母最忌讳的就是家里兄弟姐妹之间勾心斗角,我劝嫂嫂还是安心养胎为好。” 第72章 这里是我想给未来妻子的家 “我说了没事!”乐瑶理了理衣袖收回手。 “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下次不可以再这般莽撞,即便再贵重的东西都不敌你的安危重要!”关瑾君深邃的双眸凝视她。 表哥你实在是太会了!就你这水平什么样的妹撩不到。 乐瑶讪讪一笑,“我那不是为了省去麻烦吗?” “别怕,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你没必要为了怕麻烦而委屈了自己。”关瑾君看着她隐在毛茸茸狐裘里的小脸,忍不住想要抬手摸一摸。 乐瑶吓得躲开,“表哥,伤你也看过了,表哥你应该还有事要忙!不如……” “不忙,今天是小年!”她越是要赶人,关瑾君越是不想如她的意。 “哦对,小年,小年。”小年也是年,按照东肇习俗,上完朝可以不用去衙署,也就是放半天假。 “想不想出去玩?”关瑾君诱哄道。 想太想了!乐瑶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还是算了!也没什么可逛的。” “我听说西市街新开了家甜品铺子,里面的东西又好吃又新奇,就是有点远,若是现在出发的话,刚好赶得上回来用晚饭。”关瑾君嘴角微扬,知道她最爱的就是甜点。 “那,那你告诉我在哪里,改日我和今夕一起去,就不麻烦表哥了!”乐瑶很很心动了。 “春花,去叫上今夕一起出门!”关瑾君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好嘞!”春花欢欢喜喜跑出门。 不一会儿,就听见关淑蓉叽叽喳喳跑进来。 “真的吗?真可以出去玩吗?” 关淑蓉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见到关瑾君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兄长,今天真的可以出门吗?” “我刚刚让何琳去和祖母说了,若是晚了让他们不用等我们了。”关瑾君朝关淑蓉微微一笑温和道。 “真的!”这一笑可把关淑蓉乐坏了,大哥什么时候对她这么温柔过,“太好了,走走走!春花快给你家姑娘拿外套!” “唉,好嘞!”春花忙拿过架子上的披风帮着关淑蓉一起推乐瑶出门。 关瑾君跟在身后一脸得逞的笑。 丁雨站在角门边看着三人欢欢喜喜上了马车。 二丫见自己姑娘一脸伤心,忍不住劝道:“姑娘莫伤心,总归是入了国公府,咱们已经成功一半了,只要能讨得老太太欢心,将来做个姨娘……” “姨娘?我千辛万苦学医术、千里迢迢追来禹都就只为了做个姨娘!”丁雨双眸愤愤看着关瑾君小心翼翼护着乐瑶上马车的模样,心里的妒意疯长。 她要将乐瑶狠狠踩在脚下,再将她赶出国公府。 “今晚城里应该很热闹!”关淑蓉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那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玩到你们尽兴为止!”关瑾君看着乐瑶轻笑道。 “不好!” “好啊好啊!” 两人对视,“祖母还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 “大哥说了已经通知过祖母,可以晚些回去。”关淑蓉不乐意了,一脸探究的盯着乐瑶,“你不对劲!” “我,我怎么了?”乐瑶被她盯得心虚,“你别瞎说。” “平日里出门,就属你最积极,恨不能夜不归宿,今日却总是推三阻四。” “哎呀,好了好了,依你就是!”乐瑶心虚的看向别处。 关淑蓉难得出一趟门,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拉着乐瑶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逛,关瑾君不厌其烦的跟在两人身后。 “唉,有放灯许愿的。”关淑蓉指着河边放孔明灯的人,“咱们也去!” “好啊!”乐瑶拉着关淑蓉往人堆里挤。 乐瑶刚拿起笔准备写,一只大手夺过她手中的笔,“你就不要许了,太贪心会受上天责罚的。” “谁贪心了?”乐瑶上手就要抢回来,“你还我!” “你的愿望我都能替你实现,你无需写这些!”关瑾君信誓旦旦自信满满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乐瑶邪魅一笑,“那我要找个家世简单、长相一般的文弱书生,最好呜呜……” 乐瑶瞪眼,又来捂嘴这一套。 “再敢说一句,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关瑾君放开她威胁的看了一眼她的唇。 乐瑶害怕的双手捂嘴,摇头表示不许愿了。 “夭夭……”关淑蓉回头刚好看到两人亲昵的一幕,唰一下脸红忙低头假装没看见。 脑子里不由想起乐瑶告诉过她的一个词“电灯泡”。 貌似她现在就是那个电灯泡,关淑蓉立马识趣道:“那个哥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让何琳先送我回去!” 关瑾君温柔的朝她一笑,“好,我叫何琳送你!” “关淑蓉你撒谎,你能有什么事,我要和你一起。”乐瑶立刻就要追着关淑蓉一起。 关瑾君单手搂住她的腰身,“不急,我带你去个地方。” 乐瑶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淑蓉不讲义气的将她一个人抛下。 “看到了吗?整个府里没有人不支持咱们在一起的,除了你自己。”关瑾君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低喃。 “你要带我去哪?表哥我累了,咱们回家!”乐瑶哀求道。 早上三四点就起,又一直逛到现在,实在逛不动了。 马车在西城街一处宅院前停下,乐瑶探出头看去,“将军府?来这里做什么?” “下去看看!”关瑾君扯着乐瑶将人带下马车。 “将军!”门房一个老者迎上前来,“您今日怎得过来了,这位是?” 何管家看着将军身边跟着的美人,脸上闪过一抹激动。 “这是乐瑶。” “我是他表妹!” 关瑾君不满的瞪了眼乐瑶,“迟早会不是的。” “我带她来将军府看看!”关瑾君率先往府里走,乐瑶无奈只能跟上。 “表哥,这里是你的另一处宅子?”她记得她刚来国公府的时候,表哥就想来将军府住。 原来就在这里,有钱人就是好,房子铺子一大堆,想住哪就住哪,任性! “这里是我想给未来妻子的家,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关瑾君在前面边走边说。 乐瑶一听前进的脚步刹住,“这样啊!那我来有些不合适,刚好我也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说完不管不顾往回跑,忽然衣领处一紧,人也被带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逃避?勇敢一点面对自己的心,我不信你心里没我,你说的那个理由我也妥协了,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将来从宗族里过继也是一样的。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关瑾君双手环抱,将人紧紧搂在胸前,“这里是陛下赏赐的,除了祖母就只有你来过,今后这里也会是你的家,你可以在这里无拘无束为所欲为,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里没有人敢算计你,也不需要你隐忍,只做你自己就好。” 第73章 除夕夜遇险 “表哥我们回去!”乐瑶死死握紧双手,努力克制住躁动的心,语气淡淡道:“我的回答始终如一,除非你我不再是表兄妹的关系,否则绝无可能。 表哥,将来一定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谢谢你的喜爱,只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只能到这了。” 关瑾君心口闷的发疼,一瞬间脑子一阵眩晕,身体不由失了力,双手慢慢松开。 “好,回去!”关瑾君沉着脸转身,“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如你所愿我们只是表兄妹的关系。” “好!”乐瑶努力扯出一抹笑。 一阵无力感将她紧紧包裹,从来不知原来笑也是需要力气的。 这是最好的结局,对我们都好的结局! …… “新郎新娘入洞房!花开并蒂瓜瓞绵延!”一阵喜庆热闹过后,洞房里只剩下三人。 乐瑶呆愣愣看着一身喜服恍如谪仙临世的表哥,再看向床上坐着披着红盖头满脸娇羞含笑的新娘。 胸腔里一阵酸涩翻涌,却又像被巨石压着一般无处宣泄。 表哥成亲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看着表哥一步步走向新娘,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忽而表哥猛的转头,面色狰狞的看向她,“是你,都是你我才过得这般痛苦。” “表,表哥,你冷静点!”乐瑶一惊,整个人从床上坐起。 “姑娘,做噩梦了吗?”芳草端着洗脸水走进来。 “我没事!”乐瑶痛苦捂脸,心口还因为刚刚那个梦一阵一阵酸痛。 她怎么就做了这么个梦,表哥成亲她怎么会出现在洞房里,简直离谱。 自从小年夜那天之后,表哥就再也没搭理过她,他们之间已经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姑娘,您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做噩梦,可是病了?”芳草服侍乐瑶起身洗漱,一脸忧心忡忡问道。 “不是,我没事,时间久了就好了!” 这世间没什么是忘不了的,无论是人还是事,只是时间的问题。 “何琳说大郎君这些日子总是在院子里练剑到深夜。”春花走近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看向自家姑娘,“您是不是和郎君吵架了,不如您就去和郎君服个软,他总是舍不得真生您气的。” 小年夜那晚,她和何琳都在府外,若是他们跟进去了说不得还能帮着劝架。 “别瞎猜了,表哥那性子吵不起来,打一架还差不多。”乐瑶叹息一声,收拾好情绪。 若是吵架就能解决的事那该多好,她好想找老天吵一架。 “夭夭,醒了没?”关淑蓉一身玫红色短袄外罩雪貂狐裘走兴高采烈的跑进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得还在睡懒觉呢!走,咱们去祖母那请安。 听说今晚街上可热闹了,祖母已经答应,咱们今晚可以出去看灯会炸爆竹,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陪我玩个尽兴。” “好好好,陪你陪你!”乐瑶被她缠的头疼,只好答应。 乐瑶一眼看见坐在祖母下首的表哥,今日的他一身玄色绣金线云纹长袍,头顶金冠面容俊冷,清冷中透着霸气。 众人嬉笑打闹唯独他一人冷着脸一副遗世独立令人高攀不起的样子。 老太太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心里止不住的叹息,这两个冤家又不知怎的不好了。 “今日除夕夜,街上有热闹可瞧,君儿,你带着妹妹们出去瞧瞧热闹,看着点这两个皮猴子。” “祖母,我今日约了太子有正事商议,怕是不便!”关瑾君冷冷开口,眼神从头到尾未看一眼对面的乐瑶。 “祖母,你放心!我会看好今夕保证不让她乱跑。”乐瑶忙走到祖母身边,装作若无其事道。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关淑蓉瞥了乐瑶一眼傲娇仰起头。 “祖母,既如此,不如叫丁姑娘跟着她们一起去凑个热闹!”听了关瑾君的话,郑芙蓉笑得满面春风。 老太太轻笑道:“既如此,那便一道,记得早些回来。” 丁雨微微一笑,“多谢老太太。”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 丁雨看向关淑蓉建议道:“听说今日西城街有打铁花,咱们去瞧瞧如何?” “好呀好呀!”关淑蓉一听来了精神。 “还是不要!太远了,而且人太多怕是会有危险。”乐瑶一脸不赞同。 “去嘛去嘛!”关淑蓉抱着乐瑶的胳膊使劲摇晃。 最终乐瑶还是没挨过关淑蓉的痴缠马车停在了西市街。 街上人潮涌动,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立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铁水在高空中绽放出一阵阵绚烂璀璨的星火,比之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明亮。 “这也太美了!”乐瑶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火树银花,忍不住发出惊叹。 看表演的人越来越多,乐瑶光顾着看表演,背后不知谁推了她一下,回头看去关淑蓉几人早不见了踪影。 “今夕?春花?”乐瑶不停在人群中搜寻,奈何人实在太多,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另一边关淑蓉和丁雨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乐瑶的身影。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找,派人回去通知一声。”关淑蓉焦急的看着人群,心里一阵惊慌。 “淑蓉,瑶儿人呢?”关瑾君正在楼上与太子喝酒。 见关淑蓉在人群里一脸焦急的神情,却没发现乐瑶的踪影,不管不顾抛下太子便从酒楼飞身而下。 “大哥你在就太好了,夭夭不见了,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关淑蓉见到大哥在,终于憋不住哭出声。 若不是她非要看打铁花夭夭就不会丢。 “快回去,这里有我!”关瑾君心一沉,眼神扫向人群,“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乐瑶看向远处一个背影像是关淑蓉忙挤了过去,渐渐的远离了人群。 “今夕!”乐瑶追上前才发现认错了人,忙又往回走。 “小娘子在找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从巷子里窜出来,拦住乐瑶的去路,“是在找哥哥我吗?” 乐瑶察觉不对忙朝着相反方向跑去。 “姑娘别走啊,陪哥几个玩玩!”一高个子男人从另一边窜出来再次拦住了乐瑶的去路。 “你们别乱来,敢动我你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乐瑶拔下头上的发簪当武器,慢慢向后退去。 “哦,是吗?待会儿看是谁没有好下场。”猥琐男一脸淫笑,“老子还没玩过这么美的美人,今儿哥几个开开荤。” “救命!”乐瑶边大叫边朝着巷子跑去,刚跑出几步,披风被身后的人抓住。 “小娘子想往哪里跑!”高个男得意大笑。 乐瑶忙解开披风的系带,从披风下钻了出去,没命的往前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个男一把抓住乐瑶的头发,“我看你往哪里跑?”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乐瑶被拽了个踉跄,回身朝着来人脸上猛扎下去。 “啊……贱人”高个男脸上被簪子刺破,一阵刺痛传来,不由松了手。 乐瑶趁着空档爬起身往前跑,却被另一名追上的男子抓住胳膊。 第74章 这是只有我们两个的除夕夜 “嘶啦”一声,衣袖被扯破,乐瑶死死抓着衣袖,心跳到嗓子眼,甚至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眼见着猥琐男的咸猪手就要上来,她抓着发簪的手发了疯似的乱挥。 猥琐男被她这毫无章法的疯模样唬住,竟一时间没有下手的余地。 “住手!”一道怒吼传来,打断了作恶的猥琐男。 “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在此欺辱良家子。” 乐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喊:“郎君救我。” 虽然来人一看便是个文弱书生,但是两个人的胜算总好过她一个。 “这是哪来的书呆子,别多管闲事!”高个男捂着脸恶狠狠瞪向书生。 花程锦面无惧色,慢慢朝着两人靠近,“瞧着这姑娘穿着不俗,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两位难道就不怕惹上麻烦吗?” “是,我是官家女子,若是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家里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乐瑶拿着簪子警惕的对着面前的猥琐男。 “我家下人一定在四处找我,你们此时离开或者还能活命,现在我有了帮手,你们也讨不到便宜,不妨想想是要与我鱼死网破,还是等我家人来了置你们于死地,总之你们想占到我的便宜是不可能的。” 猥琐男见面前不哭不闹不见半,沉着冷静与他们谈条件的女子。 又想到刚刚她那彪悍的打法,只怕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 还是先撤为妙,否则事情没办好,反倒丢了小命。 两人观看了一眼,匆匆朝着小巷退去。 乐瑶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消失在小巷,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 这才感觉浑身无力,靠着墙角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花程锦见人走远,忙走到墙角女子面前,“姑娘你没事?” 乐瑶警惕的扶着墙站起身,拿簪子对着面前的书生,“你,你别过来。” “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花程锦见她绝美的脸上满是惊恐,心没来由一沉,“我绝不会轻慢姑娘的,你的家人一定急坏了,咱们不妨到街上看看,我远远跟在你后面绝不靠近。” “多谢!”乐瑶扶着墙慢慢朝主街走,刚刚跑的太凶,这会儿腿发软使不上力。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巷口走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这边而来。 抬头望去,巷口光亮处站着一队人马,坐在马上的正是关瑾君。 见他出现,乐瑶揪着的心终于放下,鼻间瞬间酸涩,怔怔看着逆光朝她飞奔而来的人,眼前渐渐被泪水模糊。 “表哥!”出口的话,已经哽咽的不像话。 关瑾君一眼看见巷子里一瘸一拐的人儿,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满脸的惊慌,手臂的袖子也被撕裂。 这一刻他的心里疯狂叫嚣着想杀人,见面前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掉一块。 一声表哥,叫的他心发疼,声音沙哑道:“别怕,我在!” 关瑾君一把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将她紧紧裹进狐裘大氅里。 直到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这一刻他的心仿佛才恢复正常跳动。 “表哥,我疼,要被你勒死了。”这个怀抱太有安全感又太温暖,她本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但是表哥实在勒的她太疼了,腰要被掐断了。 关瑾君闻言忙松开手,解下大氅披在她身上,抬手打横将人抱起。 “表哥,刚刚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乐瑶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位书生。 “公子,今日多谢救命之恩,敢问……”乐瑶正要问书生姓甚名谁,来日好感谢一番。 却被关瑾君抱着转身朝巷口走去,“唉,我还没问……” 关瑾君一个冷眼,“问什么,你敢问试试?你的救命之恩我来还,用不着你问。”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事他经历多了,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乐瑶身上。 “表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乐瑶看着关瑾君问。 “何琳自会处理,无需你操心,怎么他救了你一次就想以身相许,那我呢?”关瑾君冷着脸,语气不善道:“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谁要以身相许了?你别瞎说,给钱,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帮一把,不都是报答的办法,干嘛非把自己搭进去,你们这些古人脑子里整日里都在想什么?” 乐瑶被无语到了,动不动就以身相许,哪有这么多身可以许,她又不是哪吒三头六臂许的过来嘛! “没有最好!”关瑾君抱着人翻身上马,“何琳,找到人千刀万剐。” 花程锦呆呆看着两人离开,心里莫名一阵失落,眼前总是挥之不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刚要走,却发现地上静静躺着一根带血的金簪,忙弯腰拾起。 …… 将军府门前。 “又是将军府?”乐瑶回头看向关瑾君,“要不咱们还是回府!祖母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马上要宵禁了,你想进大牢守岁!”关瑾君翻身下马,抬手将人抱下马。 骗人,就你这身份谁敢关你进大牢? 不等乐瑶反驳,关瑾君抱着人进府。 “将军,今夜是要留在将军府过夜吗?”何官家忙迎了上来。 见将军怀里抱的正是上次来过的女娃娃,心里一阵欢喜。 “叫人备水,找一身干净的换洗衣裳来。”关瑾君边走边吩咐。 须臾,乐瑶拖着一身宽大的男子长袍走出浴房,长长的衣角让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 关瑾君站在门外,回头看去,只见她身着自己的白色长袍,松松垮垮的拖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娇小柔软的不像话。 一头乌黑的秀发毫无修饰,就这么随意的披散在腰间,却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乐瑶尴尬拿袖子转圈,“就没有丫鬟的衣裙能给我穿的吗?” “没有”关瑾君双眸微沉,声音暗哑道:“甚好!” “那,那没事我去睡觉了!”乐瑶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 “陪我守岁!”关瑾君拉着乐瑶的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哎哎!踩衣角了,踩衣角了。”乐瑶一手被他抓着,一手提衣角,这边提起那边掉下,一阵手忙脚乱。 关瑾君鼻腔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回身微蹲再次将人打横抱起。 “能不能不守岁!” 守什么岁?又没有春晚,还要面对一个面露狼光的男人,这个岁还怎么守? “不能!这是只有我们两个的除夕夜。”关瑾君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心里从未有过的亮堂和满足。 第75章 救命恩人是亲戚 庭院里,天上繁星点点,凉亭下两人对坐。 一阵凉风袭来,乐瑶不由裹紧身上的狐裘,抚着额前被吹乱的发。 “表哥,其实顶着寒风赏月并不浪漫,要不我们还是回屋!”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在屋里烤火嗑瓜子,在被窝睡大觉它不香吗? 关瑾君单膝屈起背靠柱子,一手拿着酒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邪魅看向一旁的乐瑶。 “同我一起守岁就这般难熬?”关瑾君见她一脸不情愿,气闷道:“难熬也得熬。”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那日他是真的生了放手的心思。 可最终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 这种既想远离又不自觉想亲近的感受,他自己也恨透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表哥,你这属于找茬!这大冷天在外面吹风,搁谁受得了?” 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她在陈述事实,他在赌气撒泼。 关瑾君无奈叹息,仰头望天神情落寞道:“我只是心里闷的慌,想在外面吹吹风而已,你就勉为其难的陪陪我行嘛!” 怎么感觉表哥像是要碎了一样,这样的他,乐瑶怎么能忍心拒绝! 明知不可为,却又一次次弥足深陷,痛苦的又何止他一人。 “我陪你,今夜我们就大眼瞪小眼瞪到天明。” 两人谁也没在说话,就这么静静坐着,后院一直传来“啊啊”的叫声。 “那个妇人的身世查到了吗?”乐瑶听着叫声猜想是他们从青州城带回来的那个疯妇人。 “没有,她无亲无故,又哑又疯,听不懂不会写,根本无法交谈。”关瑾君皱眉淡淡道:“我猜她应该是母亲身边的人,但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能查到真相的。”乐瑶眯眼双手撑头,打了个哈欠。 “是,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关瑾君嘴角上扬,转头一看,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关瑾君走近蹲下身,轻轻将人抱进怀里,“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另一边,国公府。 “何琳,你可算回来了,夭夭找到了吗?”关淑蓉哭红了眼。 “人还没找到吗?”老太太也急的哭了一回,好好的人出去怎么就不见了。 丁雨默默站在一边,心里却莫名的兴奋,最好永远消失才好。 “回老夫人,表小姐已经找到了,人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时间太晚,就在将军府歇下了。”何琳忙上前回禀。 “没事就好”老太太激动的直抹泪,哭完又不放心道:“那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春花那丫头她用惯了的,你将她送过去,明日左右无事,也不必急着回来。” “是!”何琳领了命退出去。 丁雨脸色却难看至极,孤男寡女在外夜不归宿,他们……。 她不敢想,本是要毁了乐瑶的,却万万没想到给了他们独处的机会。 …… 自从除夕夜出事以来,乐瑶便被留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去,每日就是吃吃喝喝,脸也圆了。 “每逢佳节胖三斤啊!”乐瑶忍不住捏了捏腮帮子长出来的肉。 “姑娘一点也不胖”花程锦远远便看见了她,忙上前行礼道。 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却没想到她竟是国公府里的小姐。 刚刚见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嘀咕,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恩人?你怎么在这?”乐瑶诧异瞪大双眸。 “在下姓花,姑娘别再叫我恩人了实不敢当。”花程锦一脸谦和笑道:“我是林府林燕堂的远房表弟,现下正客居在林府,待明年的科举考试。” “你是林若云的表哥?”乐瑶一脸好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救命恩人是亲戚。 “是”花程锦忙从怀里掏出一方绣帕,“这是姑娘当日落下的,总想着什么时候再见到姑娘好物归原主。” 绣帕打开,里面赫然是那日她用来防身的金簪。 “多谢花郎君,那日的事还要多谢郎君。”乐瑶朝着花程锦行礼道谢。 “姑娘不必多礼,作为一个读书人,遇见这等不平之事,自当出手相帮。”花程锦忙作揖回礼。 “郎君怎得一个人在这?”乐瑶见他一个人身边也没个指引的,怕是走迷了路。 “我不大爱那些应酬的场面,出来躲个清闲罢了,却不想着园子实在太大一时迷了方向。”花程锦面色微红,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怪道如此!”见他一身布衣,想来是家中比较清贫,被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瞧不上,这才被冷落了。 两人在花园中相谈的场面被丁雨看在眼里,转身朝着男宾席面走去。 刚巧遇见从外院走来的关瑾君,“将军,丁雨刚要去找您。” 关瑾君脚步微顿,眉头微皱,“找我作甚!” “是有关乐姑娘的。”丁雨抬眸看向关瑾君。 “瑶儿,她怎么了?”关瑾君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 “我瞧着乐姑娘在园子里与一位郎君有说有笑,还私下私相授受,这园子里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看见,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丁雨一脸替乐瑶着想的模样。 关瑾君胸口一阵气闷,“说句话就坏了名声?那你找我作甚。” 说完转身大步朝花园走去。 刚走近就听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正聊着。 “郎君才华斐然,明年春闱必定榜上有名!”乐瑶微微一笑。 “怎么你如今还学会算命了?”关瑾君一听来了气,背手走到两人身后。 “表哥?”乐瑶一转头,就见这煞神一脸煞气逼人的盯着她。 这不是人情往来上的漂亮话嘛!标准统一话术啊!这也要计较? “在下花程锦”花程锦回头作揖,“兄台是?” 这就是那晚带走乐姑娘的人。 “我是她表哥,那日多谢花郎君救了瑶儿,今后在禹都若是遇到任何难处,只管找我,表妹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关瑾君走近乐瑶,朝着花程锦作揖回礼。 “郎君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郎君如此。” “何琳,带花郎君去前厅好生招待!”关瑾君冷冷朝着何琳道。 待人走远,关瑾君回头冷冷看向乐瑶,“刚刚收了人家东西了?” “没有啊!”乐瑶不明所以摊手。 “还不承认?”关瑾君冷着脸伸手,“交出来,这叫私相授受你可懂?若是被人看见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可这东西本就是我的,我掉的被他捡到了而已,这也算?”乐瑶虽不情愿,还是拿了出来。 关瑾君一把拿过簪子,“东西没收!” “又没收?这真是我的!”乐瑶忙跟着追上去。 第76章 求一道赐婚圣旨 “还有这样巧的事?”老太太一脸惊诧,“倒是省得咱们四处寻人了。” “是,偏巧在园子里遇到。”乐瑶微微一笑,“花郎君是个正直的,祖母您说要如何感谢他才好?” 给钱万一又像上次一样被人误会侮辱人就不好了。 “既然他们家要搬迁来禹都,咱们又沾着亲戚的名分,自然要多帮衬些,这些就交给你表哥替你去办,你一个女娘家也不好出面。”老太太端起茶盏,看向关瑾君。 “是,祖母!”关瑾君点头淡淡道。 “那就多谢表哥了!”乐瑶微微一笑看向关瑾君。 “谢就不必了,你少气我就行!”关瑾君睨了她一眼,单手把玩着桌上的茶盏。 “行,我尽量在你面前装哑巴!”乐瑶讪讪一笑。 老太太见乐瑶满腹牢骚却不敢发的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 “过了年,瑶儿就能出服了,也是时候相看人家了。” 关瑾君闻言,修长的手指微怔,“瑶儿还小,不急。” “过了年都十六了哪里小?”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乐瑶,“今夕与她同岁,婚事早早就定下了,明年就能过门,瑶儿的婚事再耽误不得了,该提前相看了。” 关瑾君手握成拳,抬眸看向乐瑶,却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口怒气翻涌。 “祖母,我不急,慢慢找也行!”乐瑶假装没看见关瑾君的死亡凝视。 “我看也不用找了,就这个花程锦就不错,即是林家的亲戚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不巧了,他不正是你想找的?”老太太见两人都避而不谈,干脆再推他们一把。 “他家世简单,家里人口简单,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人品也正直,长相也不差,这不正好符合你所有的要求嘛!” 乐瑶急的直挠头,那是当时为了拒绝表哥,又不想说亲,随口胡诌的。 “其实,其实,祖母我……” “当日看热闹的人何其多,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是他救了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有缘分啊!” “祖母,瑶儿不行!”关瑾君急忙站起身,生怕再晚一分老太太就直接将婚事说定了,“孙儿……” “表哥!”乐瑶忙快一步阻止他,“祖母是说笑的,再者我还没出孝期,这些都不做数。” 表哥,你别冲动行吗?乐瑶一脸祈求看向关瑾君。 关瑾君见她急于否认撇清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邪念,她越是不让说他偏要说。 “祖母,我对瑶儿不止有表兄妹之情,只要瑶儿同意,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那感情好啊!你们两都是苦命的孩子,相互包容相互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祖母,我……” “祖母放心,我们会好好的,我与瑶儿还有事要谈,就先走了。”关瑾君一把拉住乐瑶,匆匆带人离开。 “祖母,我不能和表哥……”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出了厅堂。 “表哥,你这样有什么用?你阻止的了今日,那明日呢?后日呢?从今往后你打算不让我见祖母了?”乐瑶挣扎着抽回手。 “若是祖母都不能让你改变想法,那陛下呢?”关瑾君阴恻恻看她。 他不介意等,一直等直到她想通为止,但他不能忍受她说亲,想嫁给别人?想都不要想。 “表哥什么意思!”乐瑶双眸瞪大满脸不解。 “很快你就会知道!”关瑾君转身大步朝门外走。 乐瑶跟在后面追,“表哥,你别冲动啊!咱们有话好好聊行不行?”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关瑾君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府。 “姑娘,郎君这是要做什么?”春花追了出来,刚刚郎君的模样吓死人了,她都不敢靠近。 “表哥,大概是疯了!”她也要疯了。 关瑾君一路进了宫。 “陛下,关将军求见!”和坤兴冲冲走进大殿禀报。 “哦!这大年节的他怎么来了?”惠文帝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道:“快暄,刚巧今日太子也在,咱们一道说说话!” “晨风,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只怕咱们这棋是没法再继续了。”夏侯珏调笑转头看向殿门口。 只见关瑾君一脸阴郁,急匆匆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关瑾君朝二人行礼。 “起来!你今日怎么有空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禀报?”惠文帝一脸温和笑道。 “回陛下,臣今日来是想求一道圣旨!”关瑾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侯珏,抬手道。 “怎么了?又发生何事需要朕的旨意!”惠文帝立刻严肃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臣要求一道赐婚圣旨!” “什么?” “赐婚?” “怎么就有喜欢的人了,吾怎么不知道?”夏侯珏锐利的双眸晶亮,一脸看好戏的看向关瑾君。 “赐婚谁?”惠文帝也好奇,什么人家还要赐婚? “臣的表妹,乐氏瑶女,还请陛下成全。”关瑾君跪地叩首。 “就是你那个小表妹?”夏侯珏一脸兴奋的看向关瑾君,果然如此! “既是你表妹,何不请家中长辈做主?”惠文帝好奇道。 “家中长辈同意,但……”关瑾君一脸阴沉,牙关紧咬,“但表妹她不同意!” “哈哈……”夏侯珏拍腿大笑,“你小子,这是要强取豪夺啊!哦,小表妹不同意你就请父皇下旨,让父皇做这个恶人?” 夏侯珏见他一脸不快,心里莫名觉得暗爽,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该! “她竟然不愿意嫁你?这女子眼睛莫不是长在头顶?堂堂忠勇侯镇国公府的国公爷都不愿意,她还想嫁皇子不成?”惠文帝一听怒上心头。 他的孩子虽没有名分,但配她一个孤女,说到底高攀的人是她,她竟胆敢不乐意?她有什么不乐意的?他的儿子差哪了? “将人叫到朕跟前来,朕倒要看看谁如此大胆,朕的~”惠文帝气糊涂了,差点说漏了嘴,“朕的臣子,文武双全,家世煊赫,小小女子竟敢嫌弃,朕定要治她的罪。” 关瑾君抬手道:“陛下,臣只想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并不想逼着她立刻就嫁,臣想再给她些时间,求陛下成全。” “这天下女子这般多,一个如此不识抬举的小女娘,就值得你这般费劲心机?”惠文帝诧异,对他这个小表妹越发的好奇。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过遵从本心罢了,只要能将人留在身边,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她愿意嫁最好,不愿意嫁,有了这道圣旨,她不愿意也不行。 “既如此,一道圣旨罢了都依你!”惠文帝大手一挥写下赐婚圣旨。 “开春围猎,带来我瞧瞧,什么样的丫头,能叫你如此费心。” “是”关瑾君接过圣旨应道。 第77章 我有一个朋友 “表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乐瑶独自走进暮风堂。 关瑾君独坐书案前,手边放着那道明黄的圣旨。 乐瑶一进门便注意到了,心口不由狂跳,圣旨里的内容她大概猜到了。 “要看吗?”关瑾君抬眸看向她。 “不看~”乐瑶刚要拒绝,圣旨已经被塞进她的怀里,塞的人早已松了手。 乐瑶险险接过,无奈叹息一声,“看,看!” 又要问,问了又不给人拒绝是几个意思? 手中的圣旨就好比烫手的山芋,直烫的她想扔出去。 “这道圣旨是否公之于众取决于你。”关瑾君见她拿着圣旨迟迟不愿展开,不禁自嘲一笑。 太子说的对,只怕圣旨都未必管得了她。 “表哥,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乐瑶心里难过,表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可她却不能有任何回应,“这道圣旨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敢抗旨不成?”关瑾君气急,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一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亲耳听见她如此说,还是这般叫人难以接受。 “表哥,别总是生气,会老的快!”乐瑶实在是无奈,这道圣旨可怎么办? “还有三个月出服,我只给你三个月的考虑时间,是你主动答应还是接受圣旨。”关瑾君实在被她气的不轻,无视她的话继续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什么有用!”乐瑶噘嘴闷闷不乐道:“反正选和不选结果都一样。” 两人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 元宵节后,便要准备春日围猎事宜,关瑾君整日早出晚归。 乐瑶反倒觉得松快了许多,表哥说再给她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可怎么办? “夭夭,走啊出门去!”关淑蓉掀帘子走了进来。 “没兴趣”乐瑶懒懒的趴在窗台上。 “怎么了这是?这几日怎么总是见你闷闷不乐的”关淑蓉嘟嘴不满,回回来来回回都是如此。 “你究竟是怎么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说,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我帮你出气。” “没有”乐瑶无精打采摇头,又一想与其自己一个人闷头想不如说出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你的朋友还有我不认识的吗?”关淑蓉纳闷,直接说人名不行吗?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朋友不能说? 乐瑶一愣,你可真会抓重点! “呃!你不认识的,这个不重要,我这个朋友她被赐婚了,赐婚对象是她从小青梅竹马的亲戚。 但她对这个亲戚只有兄妹之情,她想拒婚可这个亲戚对她势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种,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竟还有这般强人所难的?”关淑蓉听完直皱眉,这亲戚实在是过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怎么能如此行事。 “这个亲戚就没有能劝得住他的长辈吗?婚姻大事总要经过长辈同意,不如就找他身边的亲人好好劝劝呢?” 乐瑶无奈摇头,“家中长辈都看好他俩的婚事,说出去只怕家里人要欢天喜地直接拉他们入洞房了。” “这样,那就没法子了。”关淑蓉听着也跟着犯了难,“那若是我,我就从了!既是赐婚,又是家中长辈认可的婚事,又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左右不会差。” “我就多余问你!”乐瑶趴回床边继续发呆。 “哎呀!别想了,反正又不是你的事,你跟着发愁也没用。”关淑蓉强拉着她起身,“咱们出门逛逛,开心一日是一日。” 巧了,这个朋友就是她本人是也。 …… 茶楼里,两人靠着窗欣赏窗外的风景,近日京里越发热闹。 三月春闱在即,京里来了许多上京赶考的学子。 她们房间的隔壁就是一帮学子在闲聊。 “望春兄学富五车才华超众,今年春闱必定高中,届时趁早休了你家那女旱魃,再娶上一门娇房美妾日子岂不美哉!” “承子规兄吉言!”一个男人的调笑声传来。 “什么人如此轻狂,这样的人若能中榜我东肇国岂非无人了。”关淑蓉听得直皱眉。 这简直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现实写照,“男人啊!大多如此。” 就当两人愤愤不平时,一道微怒的声音道:“兄台何德何能?旱魃女那可是黄帝之女,是上天派下界的神女。 兄台这一身行头,出门打点走动的钱财,想来都是嫂夫人日夜给人浆洗缝补才换来的,娶妻如此兄台合该烧高香才是,怎得能如此忘恩负义,糟糠之妻不下堂,兄台这般实在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关淑蓉展眉一笑,“这人倒是个正直的,说话也中肯。” “是啊!”乐瑶疑惑,“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你认识?”关淑蓉诧异问道。 “嗯,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救命恩人吗?”乐瑶嘴角微勾,“说来,你也该叫声表哥的。” “哦!是了,我记得年节的时候到咱们府上走节的。”关淑蓉一听来了兴致,对这个花程锦有几分好奇,“既如此何不叫来见见。” 丫鬟领命去了,须臾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两位表妹安好!”花程锦见到乐瑶,满眼的欣喜。 “表兄刚刚说的我们都听见了,表兄大义,刚刚的一番话实在叫人听了畅快。”关淑蓉自来熟惯了,见了人就叭叭一通。 “表妹过奖实不敢当。”花程锦双眸含笑,“刚刚的话污了两位妹妹的耳,实在是罪过。” “什么罪过不罪过的,咱们是亲戚,你又救过夭夭的命,这般就未免见外了。”关淑蓉含笑,转头看向乐瑶,“夭夭,你说是!” “是,表哥不必如此,这些人说话口无遮拦,与表哥无关,眼下科考在即,表哥实不该和这帮人交往过甚,免得带累了自己的名声。”乐瑶点头轻笑道。 “表妹说的是!我一定谨记!”花程锦激动的连连作揖。 “你倒是会关心人!”关瑾君气冲冲走了进来,眼神不善的看向乐瑶,一口一个表哥叫的倒是亲热啊? “表哥,你怎么在这?”表哥这是在她身上安了卫星定位不成。 怎么走哪都能遇到! “怎么你们来得我便来不得?”关瑾君不悦皱眉,就这么不想看见他。 “倒是赶的巧了竟在这遇上,既如此不如一起!”夏侯珏笑意盈盈走进来,今日可有热闹瞧了。 第78章 表哥你拿这话劝人不害臊吗? 原本两个人的房间,一下子多了三人,人多了气氛却一下子冷了。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却无人动筷。 “表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此?”乐瑶讪讪一笑,硬着头皮开口,却换来了关瑾君的一记冷眼。 关瑾君不答她的话,转而看向花程锦,“科考在即,花郎君不在家温习功课,倒有闲心出来走亲访友。” 乐瑶心知花程锦这是受了她的连累,才会被表哥这般对待。 忙接过话头,“所谓劳逸结合,功课在于平时积累,临时拜佛烧香用处不大,倒不如……” “倒不如你闭嘴!”关瑾君见她总是向着这个花程锦心里越发的气。 乐瑶心累无力,今日实在不想再和他置气,缓缓叹气压低声音哀求道:“表哥,饭前不训人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是是是,饭菜都凉了。”关淑蓉一向爱说爱笑,可在哥哥和太子面前,她也不敢多说话。 早知道今日出门会遇见他们,她就不拉夭夭出门来了,白白浪费了一桌好菜。 “既如此大家动筷!”见两个小姑娘拘谨的厉害,夏侯珏淡淡一笑,“不必拘礼,我与你们哥哥是好兄弟,也就是你们的兄长,自家人随意些才好。” “是”两人规规矩矩点头,只低头看面前的菜。 乐瑶偷偷瞄了一眼桌中央的胭脂鹅脯,想吃但又不好意思伸手夹。 她怎么偏偏坐这个位置,面前一水的清淡素菜。 突然一双筷子夹了鹅脯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多吃些!” “万万没想到晨风也有这般细心柔情的一面,这将来也不知是哪个有福之人能得你这般对待。”夏侯珏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调笑道。 晨风那样冷静自持的性子,竟被这小姑娘逼的失了分寸,竟不管不顾的冲进宫,巴巴的要了圣旨又不想逼迫佳人。 刚刚两人在对面茶楼,正聊着要事,一见对面自家表妹见了外男,就不管不顾的冲来,属实叫人意外。 没想到他也有这般患得患失紧张担心的时候。 夏侯珏睨了一眼关瑾君,淡淡道:“吾瞧着花郎君,一表人才才华出众,不知可定了亲?” “回太子殿下,小生不曾定亲,家中贫寒,未免唐突了佳人,只等高中后再考虑此事。”花程锦看了眼乐瑶,作揖回禀道。 关瑾君的手一顿,放下筷子冷冷道:“所谓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我倒觉得花郎君应该先置办了家业,安稳下来才能心无旁骛安心准备科考。 花郎君也不必过于自谦,以你的家世若要寻上一门门当户对的人家倒也不是难事,何来唐突一说。” 乐瑶闻言诧异抬头看向关瑾君,双眸里带着指控:表哥,你拿这话劝别人你不害臊吗? 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拿这理由推脱相亲的吗? 花程锦见关瑾君亲昵的替乐瑶布菜,又听他这么说,想想他这样的人家,即便高中了,只怕也高攀不起国公府的门楣。 心里不由五味杂陈,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再没了胃口。 夏侯珏看热闹不嫌事大,劝道:“唉!什么门当户对的,若是彼此有情,这些自然不是事。 再者世上也并非所有世家都看中门第,像国公府不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亲不看门第,只看人品。 花郎君也不必过于气馁,京里这样的人家大有人在。” 花程锦瞬间双眸晶亮,“当真?国公府里,真有这样的规矩?” “是,我祖父定下的规矩!”关淑蓉一听终于能插上话了,忙傲娇的仰起头笑道。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关瑾君一个冷眼扫过,关淑蓉讪讪低头。 “小丫头没说错!你干嘛这般严肃。”夏侯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开了花。 见他吃醋实在是新鲜的紧。 一顿饭下来,各有各的心思,倒是乐瑶装聋作哑被投喂了个十成十的饱。 “花表哥告辞,他日表哥高中,我必亲设宴宴请表哥,就当答谢表哥。”临别前,乐瑶朝着花程锦盈盈一拜。 “有表妹这句话,我定日日苦读,争取春闱一举中第。”花程锦激动得连连作揖。 关瑾君不耐烦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还不快上车!” 马车里,乐瑶扭头看向关瑾君,“表哥,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来茶楼?” “无事便不能出来逛,怎么打扰你和花郎君叙旧了?”关瑾君理了理衣角,面色虽平静,心里却是醋意翻涌。 “表哥你,”乐瑶凑近关瑾君,压低声音道:“你嘴能不能不要像生了刺一样扎人。” “比起你扎人心窝子的本事差远了。”他们俩究竟谁更会扎人,心里没点数嘛! “我俩果然不适合在一起,你能想象两个刺猬抱在一起的画面吗?”乐瑶讪讪一笑,低头道:“所以那个圣旨……” 关瑾君冷笑一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闲聊,你看你又生气了!”简直没法沟通了。 “哥哥,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关淑蓉放下窗帘,转头见两人交头接耳好奇道。 “无事。”关瑾君心里气闷,闭目靠坐在车壁上养神。 关淑蓉也没在意,忽然想起白日里夭夭问的问题,看着面前风光霁月的哥哥。 对啊!哥哥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大哥,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些难题,不知哥哥能否帮忙想想法子?” “何事?”关瑾君清冷的眸子睁开,看向关淑蓉。 乐瑶心里立刻警铃大作,这开头她熟啊! “我这朋友有个青梅竹马……呜呜……” “你没见表哥劳累正闭目休息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有什么问题非得麻烦表哥。”乐瑶立刻挪到关淑蓉的身边,双手死死捂住关淑蓉的嘴。 “呜呜呜”关淑蓉差点没被她捂死,一脸诧异的瞪大眼看她,不明白她干嘛这么激动? 乐瑶越是这样,关瑾君越发好奇,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 关瑾君伸手,在乐瑶手肘的位置轻轻一弹。 “呀!”乐瑶立时感觉手臂一阵酥麻无力,趁着这个空档,关淑蓉轻松摆脱束缚。 局面立时发生转变,乐瑶的嘴被捂住,双手被一只大手扣住。 “呜呜……”乐瑶眼神满含威胁的紧盯关淑蓉。 你要敢说我跟你绝交! “就是夭夭的一个朋友……”关淑蓉根本不吃这一套,忙将问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乐瑶放弃了挣扎,满脸生无可恋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暗道:完蛋了。 关瑾君冷冷一笑,低头看向乐瑶,语气阴沉道:“若我是你,就会劝那个朋友放弃挣扎,乖乖答应。” “你看!哥哥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也别烦恼了,好好劝劝你那个朋友啊!”关淑蓉笑的一脸开心,没想到哥哥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好,我去劝劝她!”乐瑶心虚点点头,不敢再看关瑾君。 第79章 今后镇国公府再没你的位置了 “丁姑娘,我这几日总是隐隐腹痛,今日还有些见红,不知是何缘故?”郑芙蓉躺在床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摸着小腹。 丁雨面色凝重,收回手看了眼房间里的丫鬟,并不急着开口。 郑芙蓉会意,忙道:“你们都下去,我身子乏得很,就让丁姑娘在这照顾着。” 下人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二人。 郑芙蓉忙问道:“你快说,究竟是怎么了?” “不瞒少夫人,您近日小腹疼痛,又见了红,这都是滑胎之兆,少夫人的脉象虚浮,胎相不稳只怕这个孩子是与少夫人无缘了。”丁雨一脸忧心道。 “这么说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郑芙蓉怅然叹息,却并没有太难过。 “这孩子是个可心懂事的,只是我们的母子缘终究是浅了些。” “少夫人还请放宽心,您还年轻调养好身子,孩子今后还会有的。”丁雨劝慰道。 “今后还需你多加费心,这事暂时不要外传,容我想想该怎么说,方能叫老太太和夫人好受些。”郑芙蓉心里闷闷的,想着孩子总归是保不住的,也不用再这般小心了。 “丁姑娘陪我去园子里逛逛如何?” 丁雨隐下心中怀疑,淡淡道:“少夫人若是想去外面逛逛也不是不可,只是千万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园子里积雪未化,在灼火的映衬下,照得园子里越发亮堂。 园中清冷,两人不知不觉逛到了东侧门,这里距离桃园最近。 东侧门走进来三人。 “夭夭,你跑什么?我觉得哥哥说的没错,你该多劝劝你那个朋友才是,这父母之命又有圣旨在上,她难道还能抗旨不尊,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关淑蓉一把拉住乐瑶道。 关瑾君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看关淑蓉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今夕说的极是。” “你们都姓关,自然一个鼻孔出气,我说不过你们我躲还不行吗?”她以后再也不敢轻易说自己的秘密了。 “我说过给你三个月,便不会现在逼你做决定。”关瑾君一把拉住乐瑶的胳膊,将人带回身边,替她拢了拢衣襟,“别气了,我明日就要出趟远门,这一去要好几日不能回来。” “有危险吗?”乐瑶不由担心,表哥每次出远门都是事关安危的大事。 “有你的平安符保佑,我自然会逢凶化吉,乖乖在家等我,不许出门,不许见些不想干的人,听见没?”关瑾君盯着乐瑶语气不善的警告道。 “……”好好的干嘛提护身符的事。 “哎呀!大哥和夭夭实在般配,一个文武双全俊朗不凡,一个倾城绝艳娇娇柔柔,站在一起就像画一样好看,倒显得我多余了。”关淑蓉见两人如此,笑着打趣双手捂眼,简直没眼看。 关瑾君闻言嘴角上扬,“那你还不懂事些快回去早些休息。” “好好好,我是多余的,就不在这碍人眼了!”关淑蓉笑着跑开。 “瞎说什么呢!有本事你别跑!”乐瑶追着关淑蓉就想趁机开溜,却被关瑾君一把拉住。 郑芙蓉站在远处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拉拉扯扯,面上闪过一丝阴沉。 丁雨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头见郑芙蓉面色同样难看。 越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嘴角闪过一抹阴沉笑意,“按理说七小姐是少夫人的小姑子,你们该更加亲近才是,可我瞧着七小姐整日里却只往桃园去。” “亲不亲近的有什么打紧,再有半年就要出门子了,一年能回来几趟。”郑芙蓉冷笑一声,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我在府上也住了些时日,瞧着老夫人最是疼爱乐姑娘,想来她今后是要留在府里的。 瞧着她和将军的关系,似乎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看来只等出了孝期,府上就要有喜讯了,再过不久府上就又能添丁进喜。”丁雨笑意盈盈看着前方还在腻歪的两人,心里恨毒了乐瑶。 郑芙蓉瞥了一眼丁雨,“你也不用这般激我,你的心思我知晓,能不能成看你自己的本事,你是我带进府的,我想咱俩的心是一样的。” “少夫人说的是,只是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届时说什么都晚了。”丁雨心里着急,三个月而已一晃就到了。 郑芙蓉眼神冷冷的看向前方,手轻轻抚上腹部,“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来得很是时候!他当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少夫人的意思?”丁雨不确定看向她。 “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可也要看是如何留不住的,你说若是祖母一心盼着的重孙是被她弄没的,祖母还会对她如此宠爱吗?” 不过一个外孙女,怎么能与国公府里的嫡亲子嗣相提并论,届时这个府里在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丁雨不由双眸晶亮,“少夫人此法甚好!” 丁雨不由看着远处的人,心里止不住兴奋,乐瑶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今后镇国公府便再没有你的位置了。 翌日一早,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乐瑶披着雪狐披风朝祖母房里去。 “乐表妹,怎得这个时候才来?”郑芙蓉站在拐角处的抬脚上,笑盈盈看向乐瑶。 “雪天路滑,天寒地冻的,二嫂嫂怀着身孕,怎得站在雪里,当心冻坏了身子。”乐瑶站在台阶下并没有上前。 “闲来无事,成日里闷在屋里实在难受,这怕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雪了,特出来瞧瞧,可巧在这遇见了表妹,不如一道去祖母那。”郑芙蓉笑了笑道。 “好啊!”乐瑶刚抬脚踏上台阶,只听“啊”的一声,一个身影朝她扑了过来。 乐瑶毫无防备,本能的伸手去接,却在这个时候又被旁边的人猛推了一把。 “姑娘……”春花见姑娘摔倒忙要过去扶,脚下却被人绊住朝前栽倒。 “啊!”乐瑶重重摔倒在地,胳膊肘磕在了台阶上,一阵刺痛传来。 “姑娘,您没事!”春花见自家姑娘摔的不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忙起身去扶。 “不好了,少夫人见红了!”一道惊恐的声音传来。 乐瑶转头望去却见郑芙蓉满脸痛苦,身体整个朝下趴在台阶上,肚子刚好磕在台阶上。 “表嫂你没事?”乐瑶不顾身上的剧痛爬起身。 “我与表妹无冤无仇,表妹何故害我?”郑芙蓉捂着肚子满眼狠毒的看向乐瑶。 “表嫂在说什么?”乐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心头一阵寒意上涌,头皮不觉得发麻。 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第80章 我没碰表嫂一个手指头 “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丫鬟哭着跑进慧芳园。 “少夫人怎么了?”林氏一听慌了神。 “少夫人,少夫人她被表小姐推下台阶,身子见了红,这会儿人被送回了孟津院。” “你说什么?瑶丫头推的?”老太太面色一沉急忙站起身,“快去瞧瞧!” 孟津院里,哭声一片。 乐瑶站在院子里,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与表嫂素无瓜葛,她为什么要用自己孩子的做局来陷害她,那是一条人命啊! 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能做到如此地步,仅仅因为她喜欢大表哥吗? 院门口呼啦啦来了一帮人,乐瑶茫然的看向门口。 “姑娘怎么办?当时就咱们两个在场,这下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呀!”春花急得快哭了。 事发时没有旁人在场,就算她们解释了,可孩子没了是事实,这心里的隔阂只怕也是再难消除,姑娘今后在府里如何立足? “我问心无愧!”乐瑶看着走近的众人,心里没来由的咚咚直跳。 “祖母,舅母!”乐瑶站着朝众人行礼。 林氏冷冷看了一眼乐瑶没说话,急匆匆进了房间。 “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一脸忧心的看向乐瑶,见她衣袖处有血渍,“你受伤了?” “祖母,我没事,倒是表嫂的孩子……,”乐瑶看向老太太,“不是我做的,当时表嫂站在台阶上,我在台阶下,我连她的衣角都没碰一下。” “瞧这孩子吓的,说话都在抖!”李氏拉住乐瑶的手拍了拍,“你素日里是什么品性我们都知道,这事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且在这等着”老太太神色冷冷,带着人进了屋。 “我肚子好痛啊!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郑芙蓉肚子绞痛,疼的在床上打滚。 “我的儿,你受苦了!”林氏跑进来,看到床上痛的满头大汗的郑芙蓉,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母亲,我的孩子,求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的孩子。”郑芙蓉伸手拉过林氏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回夫人,少夫人从台阶上摔下来,磕着肚子,孩子只怕保不住了,还是劝劝少夫人尽早做决断,拖得久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丁雨站出来低声回禀道。 “不,我不要,这个孩子还有救!”郑芙蓉一听疯了一般挣扎不肯喝药。 “好孩子,我知你求子心切,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眼下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老太太走进来劝道。 “祖母,这是我盼了两年的孩子啊!”郑芙蓉泪眼汪汪的看向老太太。 “若不是表小姐冲撞了我们少夫人,少夫人根本不会摔倒,她就是故意的!”碧儿走上前哭诉道。 老太太看了眼碧儿,转头看向郑芙蓉,“眼下一切以你的身子为要。” 郑芙蓉不死心,忍着腹中剧痛,挣扎起身,“祖母,求您为孙媳做主。” 院门里,关淑蓉跑了进来,“夭夭,我刚刚听说了,怎么会这样,真的是你吗?” 乐瑶刚要回她,就见关瑾玉急匆匆走了进来,眼神冰冷冷直视她。 乐瑶坦荡回看他,淡淡开口:“表嫂摔下台阶时,我想扑上去救,却被人推开了,我虽没救下表嫂心生内疚,却问心无愧。” 关瑾玉闻言不再停留匆匆掠过她,进了房间,刚进门,就见丫鬟端着血水冲出来,脸色瞬间煞白。 老太太见他进来,忙道:“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多陪陪你媳妇,一切以身体为重。” “是,孙儿明白!”关瑾玉冲了进去,房间里一股血腥味混合着药味,床上的人泪眼婆娑,脸色苍白。 关瑾玉的心一阵抽痛,“蓉蓉,你受苦了。”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三人,林氏这才有时间问:“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当真是瑶儿那丫头推的你?往日里瞧着是个善良热心的,怎会突然变成这般?” 郑芙蓉嗓音沙哑,面容憔悴,未语泪先流,“母亲,儿媳实在不知,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 只怪人心不足蛇吞象,从前她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自然要谨慎小心处处卖乖讨好。 可自从祖母有意让她嫁进府里开始,她每每见了儿媳总是夹枪带棒,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可经此一事我才回过味来,她这是怕我在她之前生下孩子,动摇了她在祖母心中受宠的地位。 我没有要与她争什么,即便我生下的是嫡重孙,可终究越不过她在祖母心中的位置,可她却这般容不下我,连带着我的孩子也被她记恨。 母亲,这个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心心念念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今后可怎么活啊!” 郑芙蓉说完捂着锦帕哭诉,关瑾玉眉头微皱,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见妻子哭的伤心,也没敢多问。 “你刚刚小产,不宜这般伤神,乖乖睡上一觉。” 林氏看着床上病弱的儿媳,再见儿子如此伤心,心口一阵抽痛。 “实在是人心隔肚皮往日里我竟不知她藏了这样歹毒的心思。 好孩子,可怜了你,这些事怎的早不同我说,如今事已至此,你且放宽心养好身子,孩子今后还会有的。 这事我必给你一个交代,若她真是这样善妒恶毒的性子,国公府当真留不得她了。” 林氏冷着脸走出房间,想到自己儿子作为府里的嫡长孙却不能承袭爵位,这也就罢了。 如今就连她未出世的孙儿也要被人这般算计,实在叫她不能再忍。 当年一个庶子平白抢了她儿子的宠爱,难道还要让这庶子的媳妇也爬到她头上不成?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就上赶着争宠,将来她进了府,这府里还能安生? 若她再一味退让,她的孙儿在国公府如何立足,岂不非要仰那个庶子鼻息,在他手下讨生活? 林氏越想越气,这么多年的怨气不停在脑子里回旋。 直到看见慧芳园里站着乐瑶,心头怒火翻涌。 “舅母,表嫂现在怎么样了?”乐瑶转身看到林氏走进来,忙关切问道。 “啪!”一记响亮耳光,打的乐瑶脑瓜子嗡嗡的,脸颊火辣辣麻酥酥。 “你这是作甚?”老太太拍桌怒视林氏,“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准你这般?” “不管舅母信不信,我没碰表嫂一个手指头。”乐瑶捂着脸一脸平静的看向林氏。 “那你倒是说说,蓉儿有什么理由,拿自己孩子的性命来诬陷你?”林氏冷着脸质问。 “不知!”乐瑶心里难受,她最讨厌被人诬陷,好想豁出去将知道的事一股脑捅出来,狠狠打郑芙蓉的脸。 可她不能,这件事一说出来,祖母、表哥、所有人都将不安生,旁人她不在乎。 可祖母和表哥,她不得不顾忌。 第81章 表哥你信我吗? “姑娘没有推少夫人,真的是少夫人自己扑过来的,我们姑娘要救人的时候,被碧儿推了一把,摔倒在台阶上,胳膊还因此受了伤。”春花哭着跪地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必叫奴婢口角生疮今后变成哑巴!” 当时的情形她看的真真的,明明是少夫人自己扑过来的。 “春花,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冤枉我?”碧儿一听忙跪下辩解道:“昨儿夜里,少夫人无意看见表小姐与大郎君在院里拉拉扯扯,行为很是,很是轻浮。 今早我们少夫人见了便提点了两句,谁知她尽恼羞成怒推了我们少夫人,少夫人这才跌下台阶的。” 春花一听这分明是无中生有,气的就要打碧儿。 “你胡说,我们姑娘碰都没碰你们主子一下。” “住手”林氏见春花要动手,忙呵斥道:“小小婢女就敢这般猖狂,我与老夫人还在,你想做什么?杀人灭口不成?” 李氏看不下去,忙起身劝诫道:“嫂嫂未免过了,这小丫头不过是护主心切,一时激动了些。” “害的不是你的儿媳,你自然会这样说。”林氏冷冷开口,懒得看李氏一眼。 “当时只有我和表嫂的人在场,大家各执一词,舅母不信我也是常理,我只希望舅母能尽快查明真相,届时自会还我一个公道。”乐瑶微微施礼看向李氏。 “那就将这几个婢女通通拉下去严刑拷打,总有一个招实话的。”林氏看向跪在下首的众人。 “夫人不必如此麻烦。”丁雨缓缓走了进来朝众人行礼。 “此话怎讲?”老太太看向丁雨。 “回老夫人,今早发生的事,小女看得分明,可以作证。”丁雨低头轻声道。 乐瑶冷冷看着她,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又一个表哥的私生饭,二比一死定了。 “今早我原是要去请脉,刚走到园子里,就见少夫人和乐姑娘在聊天,但看面色似乎不大愉快。 为了避嫌,我原是想走开的,却突然见乐姑娘推了一下少夫人,少夫人不防一头栽下台阶,这才摔了。” “你是表嫂请进来的,你的话本质上与她们没什么不同。”乐瑶冷冷看了一眼丁雨。 明明一身好医术,却非要用在为非作歹上,真是白瞎了这天赋。 “老夫人、夫人,孟津院来报,少夫人一时承受不住打击,闹着要自杀,说是没有保护好腹中的孩子,没脸再在府里待下去。 还说实在没有办法再同杀她孩儿的凶手同住一个屋檐下。”丫鬟哭着跑了进来。 “母亲,蓉儿的身子实在再经不起折腾了,此事尚需要时间查明,不如就让乐瑶出府别居,等事情查明了,若是确定冤枉了她,我愿意亲自请罪,接她回来。 可眼下实在不宜让她们二人再生活在一处,丧子之痛想来母亲比谁都要深有体会,就请您看在蓉儿刚刚小产的份上,多多体恤她!”林氏捂着帕子掉眼泪。 “这可不只是搬出府那么简单,你这般做无疑是认定了此事是瑶儿所为。”老太太不同意。 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将人赶出去,即便将来查清了,也难免有人背后议论。 “祖母不必为难,我带瑶儿出去住便是!”关瑾君冷着脸匆匆走了进来。 “表哥?”乐瑶诧异,表哥这会儿不应该出城了吗? 丁雨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虚的低下头,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你怎么回来了?”老太太诧异道。 “我听说府里出了事,特向太子告了假。”关瑾君朝老太太行完礼,看向跪在下首的人。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既然双方都没有人证,那就是都有嫌疑。 不能因为一方看着可怜哭闹几句,就不问青红皂白定人的罪,更不能因瑶儿不会为自己申辩就随意冤枉她。 她之所以不说出实情,是顾忌着家里的安宁和某些人的脸面,若再闹下去,将事情闹大,没脸的是谁你们心里清楚。” “你这话是何意?”林氏皱眉不悦。 “表哥,这事我没做不怕查,就让舅母去查!我相信舅母会还我一个公道的。“乐瑶看向关瑾君朝他轻轻摇头。 关瑾君走近乐瑶,看向她沾了污渍的衣裳,“疼不疼?” 不过短短三个字,却让乐瑶鼻尖酸涩,事发到现在除了祖母,就只有表哥问她疼不疼。 其实她的手肘钻心的疼,手臂发胀下半截已经不能动了。 “疼!”乐瑶低头吸了吸鼻子,拼命瞪大眼睛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祖母,既然如此,我带瑶儿去将军府暂住,等事情查明了,我再送她回来。”关瑾君心疼。 此刻他只想赶紧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这些伤害。 “也罢,且先委屈瑶儿几日。”老太太摇头叹息,看向乐瑶,“祖母一定查明真相,尽早接你回来。” “祖母,瑶儿不委屈,只这几日祖母自己要多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太过伤身劳累。”乐瑶朝着老太太行礼。 两人退出慧芳园。 “夭夭!”关淑蓉追了出来,一脸歉疚的拉住乐瑶,却不小心碰到她受伤的手臂。 “啊!”乐瑶疼的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关淑蓉惊恐的松开手,“怎么疼成这样?” 关瑾君闻言轻轻卷起她的衣袖,只见往日雪白的手臂现在青紫一片,胳膊肘的地方肿胀的皮肤油亮,看着格外渗人。 “怎么伤得这样严重,怕是伤了骨头!” 关瑾君心急抱起乐瑶匆匆往外走。 屋外小雪已然变成漫天大雪,关瑾君一路抱着她,落雪渐渐白了头。 关瑾君低头,“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表哥我冷。”乐瑶看着他温柔俊美的侧脸,心口堵的慌。 面对这样的表哥,她的心好像彻底关不住了怎么办? 听她哽咽中带着撒娇又委屈的声音,心疼的要命,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这样好些了吗?” “表哥,我没有动她,你信我吗?”乐瑶眼睛酸涩视线越来越模糊, “你的脑子里,成日里就只有吃喝玩乐,你能想到的害人法子顶多就是气死人。”关瑾君低头满眼心疼,“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他怎么会不信她,即便是毫不相干的人她都会毫不犹豫去救,何况是亲人。 乐瑶悄悄瘪嘴,安慰人都这么损,刚起来的情绪生生被噎了回去,真是感动不了一点。 “表哥,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你说我与表嫂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就为了赶我出府,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除非孩子本就保不住,不过是想找你做这个替罪羊而已。”关瑾君脸色阴沉,双眸闪过一丝锐利。 “既如此,那就从她平日里喝的药和诊脉记录上查,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只要能证明她这一胎本就是保不住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放心此事我会查清楚的。”关瑾君抱着人上了马车。“手不痛吗?” “嘶,好痛好痛!”不说还好,一说她的手臂又开始钻心的疼了,“本来已经疼麻了,你非要提醒我!” 第82章 表哥,别同傻子一般计较 “你说什么?”郑芙蓉惊的要坐起身,却被丁雨按回床上。 “万万没想到将军对她如此在意,竟为了她放下差事赶回来。”丁雨面上露出嫉恨之色。 “若是将军在,这事就难办了。”郑芙蓉心里隐隐不安。 “此事没有旁人知晓,他们没有证据,孩子没了是事实,即便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这根刺也已经扎在老夫人、夫人的心里。 今后她们即便不说什么,对乐瑶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宠溺,更不会再想着让她嫁进关家。”丁雨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郑芙蓉却没有她这般乐观,轻叹一声,“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对她有多疼爱!后面的事情你可处理好了?” “放心!我每次抓药都是分开几家铺子,就算他们查到也只是普通的安胎方子。 况且每回诊脉记录,都由二郎君过目,他只知孩子很康健,有他作证老太太定深信不疑。” 丁雨一脸笃定,令郑芙蓉安心不少。 慧芳园,老太太因为此事正烦心难眠。 “也不知这俩孩子在将军府怎么样?那里常年没个人打理,只怕委屈了他们。”老太太唉声叹息,茶盏子换了一盏又一盏,“那几个丫头给我分别看押着,明日一早我要亲自审问。” “老夫人是觉得这事是孟津院的有意陷害?”王嬷嬷诧异道:“可她究竟是因何这般呢?” 老太太不由眉头紧皱,心里隐隐有了猜想,回想起君儿临走时说的话。 叫大家都没脸的事,除了那件事还能有什么。本想着那孩子不过是年少无知,既愿意嫁与玉儿,自然是放下了过去。 却没想到,她嫁了人还这么不安分,这事若是传出去,不光玉儿没脸,弟媳恋慕自家大伯,这样的丑闻一旦传出可不全家没脸。 “这事委屈了我夭夭,她怕是知晓其中内情,才会隐忍不说。” “老夫人也别太担心了”王嬷嬷扶起老太太,轻笑道:“依老奴看,表姑娘那性子在哪都能过得好,那里比府里不知清净多少,她指不定多开心呢!” 老太太一想是这么回事,忙笑道:“也是,那孩子确实没心没肺万事不忘心头搁,也罢,如此一来让他们多些相处时间,趁此解开心结。” 夜色正浓,大雪终于停了。 “表哥,我就没有自己的衣裳吗?”乐瑶看着身上宽大的衣袍,胳膊用纱布吊着,这不伦不类的打扮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来得匆忙”关瑾君低头宠溺一笑,“再者又不是没穿过,我瞧着极好。” “和审美有问题的人聊不到一起。”乐瑶不想和他争辩,“这胳膊要吊多久,我好疼啊!” 关瑾君闻言眉头紧蹙,心里一阵抽痛,语气温柔道:“我知你疼,好在只是骨裂,若断了可怎么是好,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顾好自己管她去死!” 这真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看来表哥是真生气了。 “我事先也不知道她要害我,谁知道呢!不说这个了,我想吃肉,最好是烤肉!” 人家有心要陷害,就算她当时不救,踩着风火轮跑,结局也是一样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得还会被人说心虚呢! “手上有伤,且忍几日,厨房备了燕窝粥,吃了早些歇息,等好些了爱吃多少有多少。”关瑾君收敛戾气轻哄道。 “这吃肉伤才能好得快啊!”一早忙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中午手臂疼的吃不下,这会儿能吃下一头牛。 “还想不想去春猎了?”一句话拿捏死死的,乐瑶瞬间歇了心思。 翌日,天空放晴。 “姑娘,这大冷的天你干嘛不在屋里待着,非往外跑做甚?”春花担心她再摔跤万一伤了胳膊可怎么办? “我听说青州城的那个妇人一直被关着,这样对病情不好,反正都在园子里左右跑不了,放她出来透透气对病情也有好处。” 表哥对她这样好,她也想做点什么回报他。 远远的听见里面传来叫声,“你们放我进去,我同她做个伴!” “姑娘,她一个傻子,万一伤着姑娘,属下等万死难辞其咎。”侍卫一脸为难。 “没事,你们都在身边看着,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乐瑶走进院子。 只见那妇人蹲在墙角,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大娘,我这里有好吃的点心,要不要一起?”乐瑶夹着声音像哄孩子一样,慢慢靠近她。 “小姐,您小心些!”春花吓的不敢上前。 妇人听见有吃的,慢慢转过头怯怯的看向乐瑶,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这是榛子酥”乐瑶拿着糕点引她到桌边坐下,“快尝尝。” 两人对坐桌边,吃着盘子里的糕点。 如此一连几日下来妇人对乐瑶渐渐放下戒心。 “瑶儿人呢?又在那个妇人那里?”关瑾君一回府见饭堂又是他一人,心里一阵气闷。 “回郎君,表姑娘这不也是为了帮您嘛!”何琳也是无奈,郎君现在连一个疯妇人的醋都要吃。 这一连几日因为这事闹得晚上不睡觉,又开始在院子里折腾,实在叫人头疼。 “哼!”关瑾君转身朝着西风院走去,“她哪里是为我,分明是在找饭搭子,两个人成日里就是吃吃吃。” 西风院外,关瑾君站在门口语气不善道:“瑶儿出来!” 乐瑶听见声音笑嘻嘻回头,“表哥你回来了!” 她刚要走,却被妇人一把抱住手臂,眼神警惕又害怕的看向关瑾君。 关瑾君见状更是火大,上前就要将人拉走。 “啊啊啊!”妇人发了疯一般,改抱着乐瑶的腰不让走。 “表哥”乐瑶被她这么一勒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表哥,别同傻子一般计较,再这样我要勒死了。” 关瑾君只得作罢,转身出了西风院。 “将军,太子来找!”何总管匆匆赶来。 “太子殿下来找臣,不知有何事?”关瑾君行礼作揖。 “无事,就是见你这几日总是来去匆匆,下了朝也不来找吾,又听说你搬来了将军府,父皇也甚是担心特命吾过来瞧瞧,”夏侯珏背手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肴。 “这么丰盛看着不像是一个人的量,这是算到吾要过来?” 夏侯珏一看桌上荤多素少,瞬间明白过来,难怪这些日子总是闷在府里不出门,原来这将军府里藏着娇娇小表妹呢! “表哥,你看我带她出来了!”乐瑶一脸开心的,拉着妇人走了出来。 关瑾君回头看去,就见妇人抱着乐瑶的胳膊亦步亦趋的跟了出来,也颇感意外。 自从那妇人到将军府以后,就没再出过西风院。 “表哥,你看她……”乐瑶正要邀功,话还未说完。 就见妇人双眸瞪大,浑身颤抖的看向堂上两人。 “啊啊啊!”妇人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冲着关瑾君二人而去。 “太子殿下小心!”关瑾君上前一步挡在夏侯珏面前。 妇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冲着他身后的夏侯珏又抓又挠,眼神里不再是惧而是满满的恨意。 关瑾君一时愣了神,侍卫忙上前制住她。 “啊啊啊!”妇人仍旧不罢休,死死盯着夏侯珏。 “这疯妇人是谁?”夏侯珏被抓的莫名其妙,理了理微乱的衣袍问。 “回太子殿下,这是我捡回来的,我见她脑子不清醒怪可怜的,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她痴傻的份上,不要怪罪她。”乐瑶忙上前拉住她,轻轻安抚。 关瑾君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第83章 郎君您这样两头瞒合适吗? “祖母,这样冷的天,您怎么来了?”郑芙蓉见老太太走进来,忙坐起身相迎。 “快躺着,近日身子可好些了?”老太太忙抬手阻止她起身,丫鬟立刻搬来圈放在床边。 “多谢祖母关心,孙媳身子已无大碍!”郑芙蓉一脸欣喜,事情已经过去十来日,想必是有结果了。 “你们都出去!”老太太沉着脸看向郑芙蓉,“我与你们少夫人有话说。” 郑芙蓉脸上的笑意隐去,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祖母,您有什么话要同孙媳说?” “你在小月子里,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可若不说出来,你们又全当我老婆子是个瞎眼耳聋的,随便什么人都能糊弄到我跟前来。”老太太从手里拿出一张纸。 王嬷嬷立刻上前将纸递到郑芙蓉面前。 郑芙蓉抬手接过,上面的内容吓的她浑身失力,险些连张纸都拿不住。 “祖,祖母,这是?” “是什么你应当比我清楚。”老太太一脸严肃抬眸看她,“君儿查过了,你喝的安胎药份量和用药都不同寻常,可见你这胎本就不安稳。” “祖母不是这样的。”郑芙蓉一着急顾不得还在养身子,跪在床上求情。 “你身边的丫头我已经审过了,她们架不住仗刑已经招认了,是你指使他们诬陷瑶儿推的你!”老太太面色冷了下来,“你当初为何嫁入关府,我不是不知道,但你既答应了,又为何要闹这一出? 事情一旦传出去,你的名声、还有整个关府的声誉都将不保,你可有想过?” 郑芙蓉见老太太一脸严肃,心里慌乱不已,“祖母,我……”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想来瑶儿是知道此事的,才会遭了你的算计,你这般是想闹得人尽皆知吗?”老太太气的站起身。 “祖母,孙媳知错了!孙媳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将这事传出去。”郑芙蓉连连叩头,“我愿意到母亲那说明一切,也愿意向瑶表妹道歉,今后再不敢如此。” “念你还在小月子里,这事就这么算了,但你身边的人万万留不得了,我已将她们通通发卖出去,至于那个丁雨,你自己将人打发走。”老太太转身出了房间。 郑芙蓉吓得瘫倒在被褥上。 关瑾玉从侧门走了进来,满眼失望的看向床上的人,“祖母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夫君,我,我只是……”郑芙蓉百口莫辩,心里一阵慌乱。 “我原以为你是真的回心转意,想同我好好过日子,却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了。”关瑾玉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自己的执念利用孩子,陷害家人。 “夫君,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是想要同你好好过日子的。”郑芙蓉赤着脚下床,泪眼婆娑就要冲进丈夫怀抱。 “你这是做什么?”关瑾玉虽然心如刀绞,却终究不忍心,忙将人打横抱起,“刚小产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先好好养身子。” “夫君……” “若你腹中的孩儿是大哥的,你还会这样利用他吗?”关瑾玉放下她,冷冷开口问道。 “我……”郑芙蓉浑身一怔,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关瑾玉。 关瑾玉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 “郎君,老夫人来催了几次了,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府?”何琳头疼不已。 府里已经催了几次了,回回都被郎君以表姑娘伤重不宜走动为由给拒了。 可今日表姑娘活蹦乱跳追着那疯妇人的画面被来人看的真真的,这可怎么圆啊! “伤势未愈不宜挪动,且等些时日。”关瑾玉专心作画,头都未曾抬一下。 “表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府啊?这都多久了,事情还没查明吗?”乐瑶匆匆走了进来。 关瑾君刚好画完最后一笔,抬头淡淡道:“是谁说要帮我照顾病人,从她嘴里套话来着?怎得这么快就说话不算数了? 况且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查清的,二弟妹小产还未养好,自然不愿见你,这个时候回去只怕又要闹的府里鸡犬不宁。” 何琳瞪大双眸看向自家郎君,郎君你这样两头瞒合适吗? “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同她套近乎,我生生将自己喂胖了三斤。”乐瑶竖起三根手指抱怨道:“我牺牲多大啊!这还不够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看看!”关瑾君宠溺一笑,双眸深邃而又深情的紧盯着她,“是圆润了,也越发好看了。” “表,表哥,那我真的不能回府吗?”乐瑶被他看的不自在,好想逃离这里。 “不能,乖乖在这待着养伤,哪也不能去。”关瑾君抬手摸了摸她受伤的手臂,“不养好,今后落下病根有你受的。” “哦!那我继续陪吃去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再牺牲一下! “去!”关瑾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郎君您干嘛要瞒着不让表姑娘回府?”何琳实在是不明白,事情都查清楚了,回府以后还不是照样可以天天见面。 “就这样不是很好吗?”这里没有外人打扰,只有他们二人,她想躲也躲不掉。 夜深人静,西风院里灯火通明。 关瑾君抬脚进了院子,妇人坐在桌边吃着糕点,听见脚步声吓得忙钻进桌底。 关瑾君走近,拿出画像对着她。 妇人抬眼见到画像上的人,便发了疯一帮过来抢,关瑾君一个闪身躲过。 “啊!”妇人不甘心,尖叫着又扑了过来,关瑾君抬手将画举到她面前。 妇人抢过他手中的画像,疯狂的撕碎狠狠踩在脚下。 关瑾君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口跳得厉害,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怪不得父亲从不愿在他面前提起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 原来他不是不愿提,而是无从提起,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母亲;更是不能提及此事。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母亲的过去被人摸得干干净净,为什么这些年他都查无所获,原来是有心人处心积虑的隐瞒此事。 关瑾君疾步走出西风院,为着心里的猜想,心绪难平。 “表哥,我听说你来了西风院就过来看看,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乐瑶见他面色不对,忙走上前。 “瑶儿”关瑾君失魂落魄,见乐瑶走近,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我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若是他的猜测是真,那他和瑶儿之间便没了阻碍,可他却一辈子不能与亲生父亲相认。 “不管幸与不幸,你都是我的表哥。”乐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脆弱过。 “表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让我抱一会儿好嘛?”关瑾君紧紧将人搂进怀里,只有这样他的心绪才能稍稍平静些。 第84章 你的命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瑶儿,若我不再是镇国公府的人,你会嫌弃我吗?”这些年因为他的缘故,镇国公府里闹得人仰马翻。 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人精心安排的谎言。 他不敢想若是真相被揭露,祖母还会不会待他如从前,府里众人又会如何看待他。 “表哥,别做梦了,天色不早了洗洗睡!”若他不是国公府公子,她大概会开心到起飞。 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呢? 关瑾君低笑出声,无奈叹息道:“有你在真好,我连伤心的机会都没有。” “表哥,你是不是问出什么来了?”乐瑶挣扎着从他怀里抬头。 关瑾君眸光微闪,“没有。” 此事关系重大,况且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想,并没有实证。 “问不出来就算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乐瑶安慰道。 翌日天光大亮,乐瑶还在蒙头大睡,就听门外传来说话声。 “夭夭,回家了!” 乐瑶一听是关淑蓉的声音,忙惊得从床上坐起。 门被推开,关淑蓉匆匆走进来,嗔怪道:“当真生我们气了不成,你打算以后都不回家了是不是?” 乐瑶刚睡醒,被她一通说教弄得莫名其妙,“谁说不回家了,我不是在等结果嘛!事情查清楚了?” “早就查清楚了,祖母派来接你的人都被挡了回去,说是你伤重不好挪动。 要不是昨日回府的人告诉我看见你活蹦乱跳的,我们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是不打算要这个家了吗?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关淑蓉语气哽咽,面带愧疚。 “那日我没有替你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乐瑶这下瞌睡彻底醒了,抬手道:“你等等,你说我不想回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所以才不让我回府的吗?” 关淑蓉这才反应过来,中间出了问题,“是谁造的谣,事情早就查清楚了。 祖母派人来催了三四趟,府里都说你伤势未愈。” 乐瑶眯起眼满脸怒意,“我明白怎么回事了,都是中间传话的人捣的鬼。” 肯定是表哥从中作梗,故意不让她回府。 “春花立即收拾东西,等表哥回来,我们就回府!”乐瑶忙翻身下床。 何官家见事情瞒不住了,忙派人去通知将军。 将军府门前。 二丫看着气派的将军府,面上不禁露出艳羡之色,“那个乐瑶,究竟是什么好命,出了镇国公府,还有将军替她撑腰,凭什么她的命那么好?” 丁雨一脸阴沉的盯着将军府的匾额。 是啊!她的命实在好的令人讨厌,同样都是孤女,她无论多努力,都赶不上乐瑶的十分之一。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能得到这样多的关爱。 “侍卫大哥,有劳通传一声,求见府上的乐瑶姑娘,就说丁雨有事相求还请她出来一见。”丁雨对着门口侍卫屈膝行礼。 侍卫打量了她一眼,转身朝门里走去。 “表姑娘,门外有位姓丁的姑娘求见,说是有事找您,您看是否要见。”何官家忙来禀报道。 关淑蓉一听丁雨居然找到将军府来,立即火冒三丈,“她居然还有脸来,就是她撺掇的嫂嫂,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害人。 要我说就该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再打出府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竟敢妄想进国公府的大门。” “好了,别气了!”乐瑶见她比自己这个受害者还要激动,反倒要过来安慰她,“别管她就行,既然她已经被赶出府了,就让她自生自灭!” 她一点也不想和丁雨再有交集,一个偏执的人是很可怕的。 她们通常会认为别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侥幸都不配,只有她们才值得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 一旦被她们缠上烦不胜烦。 “我倒要看看她还要耍什么花样?”关淑蓉不管不顾往外冲,这倔脾气真是一点也劝不了。 大门打开,关淑蓉气冲冲的站在门前,“你来做什么?我若是你此刻就找个地缝钻,怎么还有脸来见夭夭?是嫌害得她还不够惨吗?” “这事并非我一人所为,我不过就是个从犯,要说主谋那可是你的亲嫂嫂,事发时也没见你出来替乐姑娘求情,说到底我与乐姑娘又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丁雨最不屑这种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小姐。 “好伶俐的一张嘴,凭你再怎么能说会道,我哥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关淑蓉自然知道什么才是丁雨最在意的。 “丁姑娘,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是当日你要进国公府,还是今日你要进将军府,都不是我能办到的,所以找我没用,我想上一次我们之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乐瑶冷冷看向丁雨,她今日来无非就是想要求得表哥的原谅,想进将军府的大门。 “当日,你说我救将军一命,你欠我一个人情的,今日我来就是要讨回这个人情。 你不是说要给我钱的吗!我想好了,一万两一分也不能少。” 丁雨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乐瑶被她气笑了。出了这样的事,她是哪来的自信她还会答应她的要求。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要给你钱,你不要,现在想要也没有了。” “乐瑶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在你眼里将军连一万两都不值?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丁雨气急,眼中燃起怒火,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狠狠踩在脚下来回糟蹋。 “你陷害我,差点让我被家里赶出来,你总不能指望我少年痴呆忘了这茬!”乐瑶一脸无语。 她不报仇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容忍了。“你救表哥一次,害我一次,我不与你计较,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还是走!” “你……” “不过一万两,我给你便是!”关瑾君骑马匆匆赶了回来。 一身玄色大氅在风中翻飞,端坐在马上高大的身形,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眼神犀利的看向丁雨。 “何琳给她”关瑾君勒住马并没有下来,“念在你这些年医治将士有功的份上,我一再的容忍你。 你却变本加厉想要更多,别妄想携恩图报,我与你说过,我从来都不是知恩图报之人。 你的命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别再妄想挑战我的底线。” 丁雨双眸绝望的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 第85 这饭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 北方的三月依旧春寒料峭,山顶上还有积雪未化。 乐瑶坐在马车上刚伸出头,就见关瑾君驱马赶来。 “表哥,这次春猎不是所有官员都带家眷,你为什么坚持带我来?” 家里的女眷都不来,偏偏带她一个,这让她有些不安。 “有人想见见你!”关瑾君侧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吓得乐瑶一激灵,有人?这个人怕是那位皇帝陛下! 那道圣旨已然成了她心里的结,春猎结束,她的丧期也就结束了,真让人头疼! 乐瑶讪讪一笑,“表哥,其实我觉得你和丁雨还挺般配的,一个在前方上阵拼搏,一个坚守后方;一个文武双全,一个天资聪颖医术了得,你们俩若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强强联合所向披靡。” “什么是般配?心之所向才是般配,谁规定我一定要娶一个优秀的女子为妻了?”关瑾君不怒反笑,“我觉得你就很不错。” “表哥,你什么意思?”乐瑶咬紧后槽牙。 这人可真会聊天,一时间她竟不知被表哥看上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意思是只有你可堪与我相配。”关瑾君嘴角上扬,双眸看向前方的队伍。 “表哥,你就不能让陛下收回圣旨吗?”乐瑶趴在车窗上可怜兮兮哀求,“那个人不见行不行?” 古代的皇帝一定很吓人,她一点也不想见。 “不行,圣旨已下岂是说收就能收回的。”关瑾君转头瞪她。 乐瑶满怀愁志的看向远处的行宫,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看来就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她必须尽快找个人嫁了,才能叫表哥彻底死心。 可这一时半儿到哪里去找人呢? 乐瑶闷闷的收回脑袋,躲进马车里,拒绝与他交流。 …… 队伍在行宫停下,远处是皇家猎场,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看里面的珍禽异兽就不少。 “你小子,临阵逃脱倒累的我头脚倒悬,这次你若是不猎只豹给我,看我饶不饶你。”孙耀麟驱马过来,朝关瑾君抱怨。 “容哥哥安好!”乐瑶站在马车上朝孙耀麟行礼。 “表妹也安好,我那里有捉来的小白兔,你可要养着玩?”孙耀麟笑着问好。 “你给她?”关瑾君宠溺一笑,“多半不出一个时辰就端上桌了。”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这话说的,她就不能等养肥点再吃? “唉,能被这样天仙一般的表妹吃也是它的造化!”孙耀麟听完哈哈大笑。 “找我何事?”关瑾君警告的瞥了眼他。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去我的住处。”孙耀麟朝乐瑶抱拳,领着人离开了。 “姑娘,奴才领你去住处!”何琳带着乐瑶朝行宫关瑾君的院子走去。 “乐表妹,真的是你!”花程锦远远看见乐瑶,忙上前问好。 “花表哥,你也在?”乐瑶诧异道。 “是,承蒙关家大郎君照拂,如今我已是礼部员外郎,有幸得以伴驾。” “是吗?这可是大喜事,恭喜表哥高中。”乐瑶笑盈盈朝他道喜,“回京后还请表哥赏光一叙。” “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今日如何?”花程锦不想错过和她难得的见面机会。 “这里?”这里是行宫,怕是不太方便! “花郎君抱歉,我家姑娘一路奔波劳碌,现下要去别院休息,恐不便见客。”何琳从乐瑶身后绕到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道。 表姑娘是他家将军的,谁也别想抢走。 花程锦双眸瞬间失了色,“是在下唐突了,那不打扰表妹休息。” “若是今夜无事,表哥愿意赏光我便扫榻以待。”既然都说到这一步了,不请也不合适。 “是,我一定准时赴约。”花程锦一脸欣喜离开。 “姑娘您何必如此,他能进礼部都是郎君的提携,已经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您无需如此。”何琳替他家郎君着急。 “总归救的是我,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乐瑶也实在没有别的可报答的,一顿饭而已。 “表哥今晚有事吗?若无事你同表哥说一声,我亲自下厨,请两位表哥尝尝我的手艺。” …… 乐瑶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几位大佬,心里叫苦不迭。 容哥哥也就算了,怎么太子也来蹭饭,还好她做的多,不然多尴尬啊! “怎么小表妹不欢迎?”孙耀麟一听乐瑶请客,说什么都要跟过来。 “表妹不欢迎吾?”夏侯珏一脸好笑的看向乐瑶,这种看关瑾君吃醋的机会难得,他怎么会错过。 “不敢不敢!”乐瑶皮笑肉不笑,这顿饭只怕要吃的胃疼。 “这些都是我下厨做的,比不得大厨的手艺,还请太子和容哥哥不要嫌弃。” “怎么从不见你专门为我做饭?”关瑾君沉着脸没好气道。 旁人帮她一次,她心心念念记到现在,还专门给人做饭,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她会做饭。 “今天这不是请了嘛!”乐瑶在桌下悄悄拉他的衣袖,“表哥,给点面子行不行?都看着呢?我给你补十顿怎么样?” 花程锦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心里一阵酸涩,“多谢表妹盛情款待,我敬表妹一杯。” “那我就借此杯酒祝花表哥从此仕途顺遂,青云直上!”乐瑶举起酒杯,刚要一饮而尽。 一只修长的大手,快她一步抢过酒杯,“瑶儿不胜酒力,这一杯我替她饮下。” “……”又不给她酒喝。 花程锦看着关瑾君,心里莫名生起一股妒意,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郑重看向乐瑶,“不知表妹可有婚配?” 一句话,桌上四人皆是一愣。 这么刺激的吗?夏侯珏和孙耀麟兴奋的双眸瞪大。 “嘭”一声,关瑾君手中酒杯应声而碎。 “暂无婚配!” “表妹已有婚配!” 两人异口同声,乐瑶诧异看向关瑾君,我有婚配我怎么不知道? 关瑾君一脸警告的看向她,你需要我当众宣布圣旨吗? 乐瑶低头悄声道:“我尚在孝期,暂时不宜……” “祖母没有将表妹嫁出府的打算,花郎君还是不要妄想的好!”关瑾君抬眸看向对面的花程锦,眼中满是挑衅。 “是吗?可我见乐表妹似乎不太愿意!”花程锦不甘示弱,眼神毫无畏惧直视关瑾君,“情之一字,在乎两情相悦,若是表妹不愿,还请关郎君莫要强求才是。” “有完没完,这饭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乐瑶站起身,她忙活了一下午,一口还没吃,他们就开始打嘴仗,菜都凉了。 四人目光齐齐看向她。 孙耀麟朝她悄悄竖起大拇指,“小表妹威武。” 夏侯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顿饭没白来。 第86章 好大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乐瑶规规矩矩叩头行礼,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这一关终究是逃不过啊! “抬起头让朕瞧瞧!”惠文帝抬眸沉声命令道。 乐瑶这才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原来皇帝陛下是个帅大叔。 剑眉星目,眉眼间不怒而自威,虽已年近半百,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何等的俊美无俦。 惠文帝也看清面前女子,不由眼前一亮,眼前女子娇娇柔柔白皙水嫩,容色是世间少有的好。 “容貌倒是可堪匹配。”惠文帝冷冷出声,“听闻你不愿嫁与朕的肱股之臣,小小女子哪来的胆子,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陛下恕罪,不是不愿嫁,实在是自知配不上啊!”乐瑶忙低头告罪,“表哥是陛下最爱的臣子,他将来的妻子必然该是识大体温婉贤惠的。 可臣女实在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表哥常训臣女是个上蹿下跳的猴,他的妻子将来可是朝廷命妇,这可不丢的是朝廷的颜面嘛!” “这么说你这都是为了他好?”惠文帝轻声嗤笑,“既如此,那就赐你做他的贵妾如何?既不用你操持后宅,也无需顾忌朝廷体面。” 什么?一下子从妻降到妾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臣女就是个妒妇,若是夫君纳妾臣女必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同样臣也不愿做他人妾。 若是可以,臣女只想嫁入寻常人家,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他是不是?”惠文帝见她百般推诿心生不悦。 “臣女有自己的不得已,还请陛下明鉴!”乐瑶伏地叩首,“表哥待臣女的好是臣女这辈子都无法还清的,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感。 请陛下相信,臣女比谁都想嫁给表哥,可臣女不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我只希望表哥此生顺遂无虞,将来儿孙绕膝,臣女便余愿足矣!” “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这话倒是有点意思。”惠文帝细细琢磨这话,心里颇为触动,“朕也不为难你了,免得等在外面的那个该心疼了,你下去!” 殿门打开,关瑾君一脸关切的走上前,“这是怎么了?” 只见乐瑶眼神直愣愣,下台阶都顺拐了,宛如惊弓之鸟一般。 “表哥,我吓得腿都软了!”她只感觉腿都打不直了,天子威严真不是盖的。 “终于有个你怕的人了?”关瑾君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谁说的,我除了怕皇上,我还怕你。”乐瑶噘嘴看着脚下台阶,“表哥生起气了,和里面那个不遑多让,说起来你们还真有点像。” 都一样的叫人心生敬畏,尤其眉头皱起来的样子,别说你还别说真是像。 “又开始胡说!”关瑾君眉头微皱,面色讳莫如深,“今后万不可如此口无遮拦的,可懂?” “懂懂懂!”乐瑶连连点头,“表哥,今日你们就要进山了是吗?”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关瑾君牵起乐瑶的手笑道,“去换身便衣,咱们一起随驾进山。” 乐瑶喜出望外,“我这就去!” …… 北方的春天来得迟,山里依旧寒冷,惠文帝一马当先带着文武百官,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山里进发。 如此大阵仗,惊得山里的鸟兽四处奔逃,立刻有侍卫围上去,将动物往一处赶,方便贵人们狩猎。 队伍也因此四散开来,“今日拔得头筹者,朕重重有赏。” “是!”众人高呼,驾马追着猎物进山。 “表哥,你不去吗?”乐瑶激动不已,也想试试。 “我对重赏不感兴趣”关瑾君翻身上马,伸手微笑道:“我带你四处转转可好!” 乐瑶刚要伸手,远处传来一阵骚动,远远听见有兵器相碰的声音。 关瑾君双眸立时变得锋利无比,眼神看向远处,“何琳,先送表姑娘回去!” “表哥小心!”乐瑶随着何琳先行离开。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得这个时候回来!”春花匆匆迎了出来。 “狩猎场上出事了。”乐瑶一脸忧心,“何琳,你快去帮表哥,我就在行宫里哪也不去。” 好好的春猎被打断,也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行刺陛下。 也不知表哥会不会有危险,乐瑶心事重重回了房间。 刚一走进门,一把冷森森的匕首横在她的脖颈上。 “啊……呜……”乐瑶刚要惊叫,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敢叫我就杀了你?”身后传来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 乐瑶忙配合的点头,刀刃就在她的脖颈上来回滑动,惊的她浑身汗毛竖起。 “你想做什么?”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刺杀不应该逮着她这样的小人物不放!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陆湛阴冷的双眸看向她的侧脸,“你的情郎灭了我的国,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他呢!” 乐瑶一听,惊恐的抬头,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自己抹脖子会不会死的体面点。 “嗨!好大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你怎么还没死啊! “瞧瞧这张小嘴多会哄人开心,明明巴不得我早死,却能说出这样动听的话,果然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你这样好看又会骗人的女人。”陆湛盯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乐瑶悄悄往后仰,生怕被匕首割伤。 “你说呢?”陆湛勾起唇角凑近她,“我要让关瑾君亲眼见到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滋味。” “你说的那个东西不会是我!”乐瑶勉强扯起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 “姑娘,我从小厨房拿来的芙蓉饼,要不要吃点压压惊!”春花端着糕点出现在门口。 “你若是敢出声,小心你的狗命!” 春花好丫头,咱们好歹相处了这么久,是不是真爱就看你了。 “我心情不好,吃不下想一个人静静,你别来打扰我!”乐瑶颤巍巍道。 “姑娘,您确定不吃吗?”春花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问道:“那要不奴婢再去给你换一个桃酥。” “不用不用,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别来烦我!”乐瑶转头看向陆湛,“这样行吗?能不能把刀拿远些啊!” …… “郎君,姑娘出事了!”春桃哭着跑进猎场。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春桃不管不顾在人群中搜索关瑾君的身影。 “怎么回事快说?”关瑾君一身血渍急切问道。 “姑娘回去后就进了房间,我问她要不要吃糕点,她说不想吃,想一个人静静,还不耐烦的打发我走。”春花一面哭一面语无伦次的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孙耀麟听得一头雾水。 “闭嘴!”关瑾君铁青着脸眼神犀利的看向他。 春花急得直跺脚,“我最了解姑娘了,她什么时候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过,肯定是出事情了。” 第87章 心疼他们亲自动手太累? “你要带我去哪?”乐瑶被他五花大绑倒挂在马上,大脑充血肋骨被膈的生疼,胃里一阵翻腾,“呕……” 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陆湛不理会她,一路骑马狂奔。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陆湛转身看去,关瑾君带着人追了上来。 “来的这正好,今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乐瑶转头看向身后追来的人,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拼命的在马上扭动身躯,尽量拖慢马的速度。 陆湛见状,面露狠厉,朝着乐瑶的手臂就是一刀,”再敢乱动,就划花你的脸。” “嘶~”这人真狠,乐瑶吃痛不敢再乱动。 “放下她,饶你不死!”关瑾君远远追了上来。 “是吗?”陆湛勒住缰绳停下来,面目狰狞看向关瑾君,“你看看四周,你已经落入我的圈套,还敢如此嚣张,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 乐瑶拼命抬头望去,四周树林里藏满了弓箭手,心下子凉了半截,这是要瓮中捉鳖啊! “表哥你快走!他已经疯了,你别管我,我是不会死的。” “别胡说八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关瑾君看向被绑在马背上的人,双眸闪过一丝急切。 “你若胆敢上前一步,我必一刀取她性命。”陆湛将人抓起,坐在马背上,手中的刀架在乐瑶脖颈上。 “只会用女人来威胁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和我表哥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不是说,坏人都会死于话多吗?说不得拖上一时半会儿,事情还会有转机。 “对我使用激将法没用”陆湛高高举起手下令,“就让你亲眼看他如何被射成筛子的,你说如何?。” 乐瑶这下真的急了,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说放箭就放箭啊! “表哥,你快走!” 关瑾君却纹丝不动,淡定抬手,“那就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人多。” 话落,草丛里冲出来另一批人,瞬间与弓箭手缠斗在一起。 “王爷快走,咱们中计了。”侍卫首领大喝一声,挡在陆湛身前。 陆湛暗暗咬牙,抓住乐瑶驱马离开。 关瑾君立即追了上去,抬手搭弓对准陆湛。 “嗖”一声,箭羽离弦。 陆湛似有所觉,侧身弯腰,却还是没能躲过,背后中了一箭,马受了惊疯狂朝山上跑。 眼看着前面就要跌落悬崖,关瑾君一个飞踢将陆湛从马上踹了下去。 “瑶儿!”关瑾君坐在了陆湛的位置,一手将人紧紧揽在身前,防止她跌下马。 “表哥小心!”乐瑶眼睁睁看着他们连人带马离悬崖越来越近。 电光火石间,关瑾君抱着乐瑶纵身一跃,跌落进旁边的草丛。 落地的瞬间,关瑾君护住乐瑶朝山下滚去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哼从头顶传来。 乐瑶忙抬起头看向身侧关瑾君,“表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关瑾君眉头紧皱,背后传来一阵刺痛。 乐瑶忙爬起身,只见关瑾君后背撞在一块巨石上,正是这块巨石挡住了他们滚落的身体。 “表哥,你还好吗?” “还好你没事!”关瑾君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可还没等两人喘口气,一拨黑衣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追来,“表哥,你还能动吗?” 乐瑶躲在大石后,悄悄探头,见那帮人正在四下搜寻,心口不由一紧。 表哥受伤了,若是被这些人找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前方有追兵,后方有悬崖,按照电视剧套路来说,悬崖是上选。 乐瑶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断崖,眼神坚定的看向关瑾君,“表哥你信不信我?” 关瑾君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的双眸,“信!” 乐瑶忙扶起关瑾君,“好,那我们跳崖!你是有主角光环的,上次山阴城的事就是最好的验证。 相信我,这次我们跳崖多半是不会死的,说不定还会有奇遇。” “你是他们的内应吗?”关瑾君靠回大石,气笑了抬手戳她脑门,“还是你心疼他们亲自动手太累?” “那怎么办,我战斗力为负,你现在战斗值也直线下降。”乐瑶满脸焦急。 “放心,修容就在附近,他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关瑾君靠在石头上。 “表哥,怎么办他们往这边来了!”乐瑶躲在大石后,见他们朝悬崖看了一眼后,又折返了回来。 “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乖乖在这里躲好!”关瑾君拔出腰间软剑。 转身冲了出去,紧接着打斗声传来。 “晨风,可有找到表妹?”孙耀麟带着人冲了上来加入战局。 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撤!” “哪里跑!”孙耀麟提剑追了上去。 “瑶儿没事了!”关瑾君走到大石旁,朝乐瑶伸手。 “表哥,你还好吗?”乐瑶起身要看他后背的伤势。 “我没事!”关瑾君躲开了,“陆湛跑了,说不定就在附近,这里不安全,还是快些下山!” 刚走到山下,迎面遇上正准备上山的太子众人。 “晨风,你受伤了?”夏侯珏忙上前要扶,却被关瑾君躲开了。 夏侯珏见整个身子都快趴在乐瑶身上,不由勾唇一笑,讪讪收回手。 “瑶表妹”花程锦一听乐瑶出事了,忙跟着太子一路巡来,见她胳膊上绑着布条,“你受伤了?” “我没事,小伤而已”乐瑶扶着身子歪倒的关瑾君,“倒是表哥为了救我受伤了。” “瑶儿,我后背疼的厉害,怕是伤的不轻。”关瑾君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眼神不善的看向花程锦。 …… 春猎遇刺,关瑾君受伤,皇帝大怒,严令必须抓到罪魁祸首陆湛。 行宫别苑。 乐瑶走进房间,“表哥,我进来了。” 关瑾君忙拿起屏风上的外袍披上,转身看向门口,“你的伤处理好了?” “和表哥的伤比起来我这不过是小伤。”乐瑶看向关瑾君的后背道。 他的动作虽快,可乐瑶还是看见了,整个后背缠满了纱布,鲜血湿透了渗了出来,看着甚是骇人。 第88章 请祖母为我另选他人为婿 “发生这样的事,春猎是不是要提前结束了?”乐瑶走到床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关瑾君。 “嗯,明日一早。”关瑾君放下水杯,看向乐瑶,“你同銮驾先行回京,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回。” “表哥,你都受伤了,不能一起回府养伤吗?”这地球又不是没了你就不会转了,干嘛总往身上揽事情。 “这点伤不算什么!”关瑾君毫不在意,双眸浸染浓浓杀意,“敢动我的人,他必须死!” 他不能容忍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我的人?这三个字惊的乐瑶心口狂跳,“表哥,我们……” 关瑾君深深凝视她的双眸,“我能在你眼里感受到,你是对我有情的,回去后,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这眼神分明是势在必得,还问她什么?她根本就没得选。 “表哥,你好好休息,别想些有的没得。”乐瑶只想逃离这里。 翌日一早,乐瑶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姑娘,您和郎君又怎么了?”春花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 远远瞧见郎君站在远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的马车。 她家姑娘却总是躲躲闪闪,这会儿窝在马车里死都不出来。 “没什么,就是累了!”她正烦着呢,心里有两个小人正在battle。 一个说,你现在是穿越了,你生活的环境如此,从善如流怎么了? 表兄妹结亲的不止你一个,你和他两情相悦,青梅竹马的情分,多美好的情感。 他待你的好,这世上怕是再无人能及了,你再这样作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另一个小人立刻跳出来反驳,可你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你明知道表兄妹结婚,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都不允许。 你有想过将来吗?你们可以没孩子,可祖母呢!她能接受吗? 这可是古代,没有人能轻易接受无后的后果,即便是表哥他也不例外。 千万不能一时脑热,被爱情冲昏头脑,你可清醒点! “瑶表妹,你的伤可好些了?”花程锦骑马跟了过来。 乐瑶探出头微笑道:“多谢花表哥关心,小伤而已,上过药已经大好了。” “昨日听闻表妹被抓,我心里急坏了,只可恨我一介书生,未能亲去相救实在愧疚难安!”花程锦一脸歉疚看向乐瑶。 “表哥别这么说,你有这份心,乐瑶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乐瑶笑盈盈回道。 …… “夭夭穿红色可真美!”关淑蓉忍不住惊叹,眼里满是惊艳。 “可不是!往日里穿的素净,忽而换这一身明艳的颜色,倒叫人眼前一亮。”老太太满眼欢喜,吩咐道:“我们夭夭容色姝丽,就该穿些喜庆的颜色,叫人多挑些喜庆的颜色,也该做些春装了。” “祖母,我衣裳多的是,何须再作新的!”她那一衣橱的衣裙,许多都还没穿过,放着多可惜。 “这眼见着出服了,可不得多做几身好看的衣裳,好给你相看人家?”关淑蓉忙调笑道。 “我倒是不急,倒是你还有两个月要出嫁,我瞧你这是等不及了!”乐瑶不甘示弱,反打趣回去。 “瞧你,不害臊。”关淑蓉被她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用了晚饭都散了,只乐瑶留在老太太处说贴己话。 老太太拉过乐瑶的手,不禁感慨,“记得你初入府时,瘦瘦小小一副风吹就倒的可怜模样,一晃眼都成大姑娘了!” “是啊,若是没有祖母舅舅舅母的照拂,也就没有瑶儿的今天,祖母对瑶儿实在是极好的,倒将今夕她们都比下去了。”乐瑶眼中含泪,想到这些年受到的维护和宠爱。 这是她上辈子一直渴望的。 “你是个招人疼的,自幼丧母,我可不得多疼你些!”老太太抬手摸了摸乐瑶鬓边的碎发,一脸慈爱笑道:“我是舍不得将你嫁出去的,你觉得你大表哥如何?这些日子我瞧着,他对你是有心的,只看你是个什么意思?” “祖母,表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耽误了他。 孙女只想找个一般人家平平淡淡度过余生,还请祖母成全!” 或许只有祖母能劝得动表哥了,干脆趁着表哥不在京里,将婚事定下,这样表哥也能彻底死心。 老太太皱眉,“我老婆子虽老眼昏花,却还是能看的出来,你们俩分明对彼此有情,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话。” “祖母,我说不清,总之我待表哥犹如亲兄长,还请祖母为我另选他人为婿。” 乐瑶站起身,朝着老太太叩头恳求。 “这孩子,好好的这是做什么?”老太太忙拉起乐瑶,叹息一声,“也罢,你既不愿意,祖母自不会强逼你。” 乐瑶抬头眼中满是坚定,只有她成了亲,表哥才会彻底死心,一切才能进入正轨。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乐瑶一身大红色喜服,牵着红绸另一头的新郎走入洞房。 厚厚的红绸遮挡住视线,乐瑶拼命想要看清新郎的容貌,却只能看见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 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新郎拿着秤杆一步步朝她走近,乐瑶的心提到嗓子眼。 就在新郎即将触碰到盖头的刹那,房门被人狠狠踹开。 “瑶儿,你不能嫁给他!”关瑾君浑身戾气,犹如地狱修罗一般出现在门口。 “表哥,你怎么回来了?”乐瑶心虚的不敢看他。 关瑾君双眸赤红,冷着脸一步步朝着乐瑶靠近。 新郎刚要上前阻拦,一柄利剑抵在他的胸口,“你若敢嫁,我便敢杀,若不想看他死跟我走!” “表哥,你疯了吗?”乐瑶一把扯开盖头,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关瑾君一把抱在怀里,转身出了喜房。 “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乐瑶疯狂挣扎。 关瑾君却不管不顾抱着她进了一间小黑屋,“从今往后,你只能待在此处,直到你答应嫁于我为妻为止。” “你这是做什么,囚禁人是犯法的!”关瑾君不理会她转身离开。 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表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乐瑶挣扎着醒来,屋外晨光熹微,原来她又做梦了。 “姑娘您醒了,前厅老夫人叫您过去。”芳草一脸喜笑颜开,“奴婢给姑娘道喜了!” “什么喜?”乐瑶刚刚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花家来人了,说是来向小姐您提亲,老夫人特命奴婢来叫您过去见见。”芳草一脸笑道。 “花家?哪个花家?”该不会是? “还有哪个花家,就是林府的亲戚,花程锦花郎君啊!”芳草打趣道:“姑娘怕是还没睡醒呢!” “花表哥?”乐瑶愣愣看向门外,脑子有一个声音道:不然就答应了花家的提亲! 第89章 竟敢趁我不在擅作主张 正厅里,众人正在说笑,门外有丫鬟通报道:“表姑娘来了。” 众人寻声望向门口,乍一眼看去,恍如看见仙女下凡一般。 乐瑶一袭红色长裙腰系同色腰带,纤细曼妙的身姿一览无余,一头长发被发带束在腰后,莲步款款走进厅堂。 一双杏眸水汪汪亮晶晶,皮肤水润白皙,在阳光下仿若透明,唇红齿白,琼鼻挺翘,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的完美。 娇嫩嫩的模样,连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文氏一脸欣喜站起身,双眼直勾勾看向乐瑶,激动的牵起她的手,“我今儿算是见识了,天仙只怕也不过如此!” “文夫人过誉了。”乐瑶假装娇羞一笑,朝着众人一一行礼,走到祖母身边站定。 “我家那小子老太太也是见过的,虽不如国公府里的几位郎君才华出众,却也是个踏实过日子的性子。 若是这俩孩子能成,我们全家一定像对待宝贝一样待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文夫人这话说的是,我们老太太可宝贵这个外孙女了,可不舍得她受半点苦。”李氏睨了眼文氏笑道。 “是是是,这样好的姑娘,别说老太太,就是我也不舍得叫她吃苦的。”文氏看向文文静静站在老太太身边的乐瑶。 越看越是满意,模样好、家世好,虽说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但养在老太太身边这些年,与亲生的也无甚分别。 一番寒暄后,众人都离开了,老太太看向乐瑶,“你觉得如何?” “花表哥,之前见过几次,还救过我的命,人品自是不必说,两家又是亲戚,我想花表哥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乐瑶沉声道。 花表哥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以后两人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也不错。 “姑娘,您怎么能答应嫁给花郎君呢!那大郎君怎么办?”春花实在是着急死了。 姑娘与大郎君是多般配的一对,为什么姑娘就是不愿意。 “是,已经决定了!”乐瑶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就像她与表哥的未来一样,不忍直视。 “姑娘?”春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姑娘好像没有以前爱笑了。 时常一个人愁眉苦脸,偶尔夜里还会被噩梦惊醒,只有和大郎君在一起时才是最开心的。 她一个局外人都看的出来,为什姑娘自己却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行,她不能让姑娘不开心,她一定要去信通知大郎君,让他阻止这一切。 与此同时,猎场行宫四处戒严,官兵沿着陆湛逃跑的方向,一寸一寸的搜寻,誓要将行宫翻个底朝天。 “郎君,西南一处山寨里发现了陆湛余孽的行踪!”何琳匆匆来报。 孙耀麟闻言激动的站起身,“好啊,竟然藏进土匪窝,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派人死守山脚,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关瑾君深邃的双眸寒光尽显。 门外侍卫走进来,递上一封信件,“将军,您的家书!” “哟!这个时候谁会给你写家书啊!”孙耀麟一脸暧昧看向关瑾君。 “若是太闲,不如去山脚下守着!”关瑾君嘴角上扬,双眸中的寒芒渐渐收敛。 何琳好奇瞥了一眼,信上的字迹并不是表姑娘的。 关瑾君看了一眼信封,眉头闪过一丝疑惑,修长的手指缓缓展开信纸。 待看清信上内容后,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染上一抹怒火,“胆子不小,竟敢趁我不在擅作主张。” “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孙耀麟走近拿起桌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展开,“什么?小表妹要定亲了。” 孙耀麟瞬间一脸同情的看向关瑾君,“你打算怎么办!” 关瑾君垂眸沉声道:“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 …… “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和坤急匆匆走进御书房。 惠文帝抬头问,“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将军,忠勇将军在围剿西胤余孽时,不慎被敌人重伤性命垂危!”和坤惊魂未定忙将刚刚收到的奏报禀告惠文帝。 “什么?”惠文帝慌了神,手中的奏折掉落在地,和坤忙上前,“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什么时候的事,他人现在在哪?朕要去看看他!”惠文帝站起身,身子失力朝一边倒去,幸亏和坤眼疾手快才没叫他摔倒。 “人刚刚被送回镇国府,听说已经不省人事了。”和坤小心翼翼道。 “快,速命陈太医随朕一同去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慕风堂外站满了人。 “容哥哥,表哥是怎么出的事,怎么受伤这样严重?”乐瑶心慌的厉害。 刚刚她亲眼看见表哥浑身是血的被抬了进去,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个人都是摇着头出来的。 “晨风他向来在战场上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 上山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心绪不宁像失了魂一样,结果一个恍神被陆湛的剑刺中心口。” 孙耀麟看着乐瑶红肿的眼睛,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小表妹,对不起了,是你表哥要惩罚你,我是被逼的。 “好端端的怎会这样?”乐瑶不敢置信,表哥向来是稳得住的,究竟什么事叫表哥在战场上也能心绪不宁。 “郎君临上山前,收到一封信,信上说表姑娘您与花郎君要定亲的事,郎君这才慌了神,一心想尽快赶回来当面向你问个明白,这才冒险半夜进山,中了对方的圈套。”何琳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脸埋怨的看向乐瑶。 “表姑娘,我们郎君对您那么好,您究竟对他有什么不满,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他?” “这不过是两三天前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表哥耳朵里了,究竟是谁告诉表哥的!”乐瑶眼泪哗哗往外流。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只是想让一切回到正轨,没想过会害得表哥重伤。 “姑娘,是春花,都是春花错了!”春花“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哭的泪流满面,“奴婢只是想告诉郎君,想让他尽快回来阻止姑娘定亲,可没想到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姑娘您责罚奴婢!都是奴婢的错。” 何琳忙走到乐瑶身边,担忧的看了眼春花,“这事不怪春花,若是不让将军知晓此事,等一切成定局,郎君未必比现在好过。 姑娘,郎君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您就不能看在他这般待你的份上,答应他吗?” 第90章 小骗子,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陛下驾到!”一声通报,院子里呼啦啦跪倒一片。 “陛下驾临,恕老身未能远迎!”老太太佝偻着身子颤巍巍跪下,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惠文帝急匆匆走进来,眉宇间的凌厉收敛了几分,“老夫人免礼,君儿的伤怎么样了,人醒了没有?” 老太太起身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孙耀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禀,“一剑穿心,人还在昏迷,大夫都看过了,说是凶多吉少,能不能挺过今晚也未可知。” 惠文帝险些站立不住,“快,快,陈院判,快去瞧瞧。” 陈院判整治了半天,满脸疑惑,按理说这伤虽凶险,却也没有严重到性命垂危的地步。 却一直昏迷不醒,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也查不出其他病症。 “究竟怎么样?”见陈院判的脸色凝重,惠文帝坐不住了,“你别总皱着眉头,倒是说句人话啊!” “将军的脉象甚是奇特,老臣也从未遇见过,这一直昏迷不醒只怕……”陈院判还没说,却被惠文帝不耐烦打断。 “就告诉朕,能不能活,你能不能救?”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惠文帝看着躺在床上浑身绑着纱布的人,心口像是被堵了一样闷痛难当。 “将军若一直这般昏迷不醒,臣也没有把握,陛下恕罪!”陈院判跪地请罪。 “没有就快去想办法,若是救不活他,我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惠文帝怒急,挥手道:“滚,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和坤忙挥退众人,转身将房门关上。 惠文帝坐到床边,老泪纵横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君儿,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则,否则,朕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代。 儿啊!朕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朕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生母是谁吗?朕告诉你,你的生母乃前朝公主宇文惜玥,当年朕下江南途中遭遇行刺,幸得你母亲所救,朕隐瞒身份谎称是柱国大将军关成峰,原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却不曾想与你母亲有了情,朕走时你母亲已怀有身孕,朕答应她会迎她回府,可事后朕查明她的身份才知他是前朝欲孽之后,朕不能让旁人知晓此事,否则无法向天下臣民交代,此事一旦泄露你与你母亲就都活不成了。 朕只能狠心放任她一个人在青州,却不想因此害了她抑郁成疾香消玉殒。 儿啊!朕是想护住你们母子的,可朕错了,朕已经失去了你母亲,绝不能再失去你啊,你一定要好起来。” 惠文帝双眸迷茫看向床上的人,回想起当年之事,心口一阵酸痛。 “朕都听说了,你此番这般都是你那小表妹给闹的,你若有事,朕绝不饶她。 只要你醒来,朕就是绑也把她绑给你。”惠文帝越想越气。 起身走到门外,“乐瑶,给朕滚进来!” 乐瑶忙走进房间,“陛下,臣女……。” “看看你干的好事,朕的~,朕的好臣子,堂堂八尺男儿被你个小妇人勾了魂,害得他战场上神思不宁,这才招了这般劫难。”惠文帝一脸痛惜。 乐瑶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跪地道:“都是我害了表哥,陛下要如何罚,我绝无怨言。” “你说的!”惠文帝胸口起伏不定,“朕要你从现在起,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直到他伤好痊愈,伤好后你二人立即完婚。” “陛下,臣女愿意照顾表哥,可这……” “你瞧瞧他伤成什么样了,今晚能不能挺过去都未可知,他为了你连命都不顾了,你却还要这样负他。”惠文帝横眉怒对,起身气冲冲往问外走,“就这么定了,若敢不从朕治你个抗旨之罪。” 乐瑶跪坐在地上直到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才惊的回神。 看着床上重伤的人,心口钻心的疼,“表哥,我该怎么办?无论我怎么选都是错!” 乐瑶趴在床边,握住他满是茧子的手,贴在脸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关瑾君手上。 “表哥,我心里是有你的,一直都有你,我已经忍的好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我? 求你醒醒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乐瑶哭的伤心,并未注意到床上的人呼吸紊乱,心口剧烈起伏。 关瑾君虽吃了药昏迷不醒,可听力思绪却万分的清醒。 刚刚陛下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些年萦绕在他心里的疑虑通通都解开了,他也终于知晓生母是谁。 他与瑶儿之间的问题也迎刃而解,瑶儿也终于亲承认心里有他,愿意嫁他! 他恨不能立刻就醒过来,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夜半三更,乐瑶趴在床边昏昏欲睡,孙耀麟悄悄翻窗进来。 “小表妹…小表妹?” 见床边的人没有反应,这才稍稍放心,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 送到关瑾君嘴边,一股脑灌进他嘴里。 须臾,关瑾君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一片清明,哪还有刚刚性命垂危的模样。 关瑾君转头看向一旁的乐瑶,嘴角勾起浓浓的笑意。 “瞧你这样,是阴谋得逞了?”孙耀麟抱胸靠在床边,无语翻了个白眼,“下次再干这样缺德的事,可别叫上我,瞧你那阴损样,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伤。 你说说你,这剑稍稍再偏一寸,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想想都后怕,关瑾君被刺伤的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每回想一次他就心惊一次。 可这个疯子,竟然用伤威胁他,让他帮忙一起做戏骗人。 从前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原来是个披着君子外衣的十足小人。 瞧给小表妹吓的,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提另嫁他人的事。 “我有分寸!”关瑾君侧身靠近乐瑶,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一剑值了,小骗子,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孙耀麟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有些同情小表妹了。 这样娇软的小白兔就这么落入饿狼的陷阱,岂不是要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被这么个疯狼看上,真是可怜可惜可怕啊! “受不了你了,你也醒了,我走了!”再待下去他想报官。 关瑾君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小脑袋,头都未曾抬一下冷冷开口道:“将迷药熄了再走。” 第91章 脖子以下纯纯的恋爱 天微亮,门外传来说话声。 “何琳,大哥醒了吗?”关瑾玉带着郑芙蓉过来。 “回二郎君,昨日陈太医看过,郎君已无大碍,后半夜醒了,现下正在休息。”何琳守在门外一夜,郎君特意吩咐。 今日不管谁来,只管让他们进去瞧。 “二郎君、二少夫人,要不要进去瞧瞧?” 关瑾玉侧眸看了眼郑芙蓉,双眸微沉看向紧闭着门,“也好,总要亲眼见了才能放心。” 房门打开,两人刚踏进门口,不由被床上的一幕惊得怔在原地。 床上二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那画面就好似忙了一整夜的模样。 “啊……”郑芙蓉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乐瑶?她怎么敢、怎么能爬上将军的床! 关瑾君眉头微动,幽幽转醒看向门口,淡定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那模样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多出来的人,又好似寻常夫妻一样,只见他动作温柔的捏了捏放在腰上的小手。 “瑶儿醒醒!二弟和弟妹来看咱们了。” 关瑾玉被他这暧昧的语气和举动惊得瞪大双眸,“大哥你?” “昨夜她照顾我一整晚,甚是辛苦,就由着她睡!”关瑾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表哥你醒了?”乐瑶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贴在她耳边说话,抬手揉了揉眼。 待看清面前的人后猛得坐起身,开心道:“表哥你终于醒了!” “瑶表妹,真会照顾人”郑芙蓉面色潮红,胸口剧烈起伏,“这都照顾到床上了。” “二…二表哥,你们怎么来了。”乐瑶惊得跳下床,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衣裙,“你们别误会,表哥昨晚那样,什么都做不了的。”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忙又解释道:“我是说表哥重伤,我就是奉命照顾他,不知怎么就睡到床上了,别的什么都没发生,真的。” 话说回来,乐瑶转头看向关瑾君,“我是怎么到床上的?” 关瑾君嘴角微微上,“我昨夜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该问你自己。” “既然大哥无事,那我们就先回了”关瑾玉牵着郑芙蓉的手,强行将人拉走。 “你做什么!”郑芙蓉手腕被拽的生疼,忙挣脱开关瑾玉的束缚,“乐瑶,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给将军提鞋都不配,她怎么敢爬上将军的床?” “够了!”关瑾玉皱眉呵斥道:“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简直面目可憎,瑶表妹不配,你就配吗? 你若还不知悔改,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只于此,我还你自由便是。” “你说什么?”郑芙蓉一脸错愕,泪眼婆娑看向关瑾玉。 “你明明听见了,又何必装傻”关瑾玉冷笑一声,喉间一阵酸涩翻涌,强忍着心痛和不舍,双眸看向别处,“我们和离!” 说完不等郑芙蓉回答,匆匆离开。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郑芙蓉看着关瑾玉离开的方向呢喃,眼中再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 关瑾君靠坐在床边,深邃的双眸死死盯住乐瑶,开始兴师问罪。 “听说你趁我不在自作主张与人定了亲?” 又是这种死亡凝视,乐瑶心虚的绞着宽大的衣袖,“表哥,我其实都是为了我们好,这事我是欠考虑了,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么说你是想不认账了?”关瑾君气死了,他就不该这么轻易醒来。 与其被她气死,还不如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还能骗她两滴眼泪。 “什么账?”乐瑶一头雾水。 “我~”关瑾君刚要说,却忽然意识到她的那些话都是在他“昏迷”下说的。 “我…呜…胸口痛!”关瑾君捂着受伤的胸口,眉头紧皱,额头青筋暴起。 “陈太医!”乐瑶慌忙转身大叫。 陈院判诊治一番得出结论,不能再受刺激,需要安心调养。 “我就说了句话,不至于?”乐瑶表示很无辜。 “养伤期间最忌动怒,万不可再刺激他。”陈院判开了方子离开。 “表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后我都听你的,求你别心痛了行吗?”乐瑶再不敢惹他了。 “还要和花程锦定亲吗?”关瑾君趁机发难冷冷问。 “不定了”乐瑶头摇如拨浪鼓。 “还和他见面吗?”关瑾君嘴角上扬,继续问。 “不见了不见了”乐瑶脱口而出。 “今后还会找借口远离我吗?”关瑾君靠回床上,好整以暇看她。 “不了,以后都听你的。”乐瑶悄摸摸坐回床上,凑近他,“表哥,那个我们真的真的非成亲不可吗?” 关瑾君立刻冷脸,与她面对面,清冽的呼吸喷洒在乐瑶脸上,“太医的话怎么说的?” 乐瑶眼睛都要看成斗鸡眼了,刚想往后撤,就被关瑾君一把抓住胳膊。 猝不及防唇上一阵温热酥麻,浑身宛如触电一般,乐瑶刚想往后躲,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头。 “呜……”乐瑶想挣扎,又怕碰到他伤口,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直到嘴唇发麻才被放开。 关瑾君双眸染上浓浓欲色,“不做夫妻我如何对你做想做的事?” 乐瑶双颊瞬间爆红,一阵热气上涌,她感觉脑袋热爆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表哥,要成亲也行。”乐瑶稍稍离开了些,防止又被捉住,“我们能不能谈一场脖子以下纯纯的恋爱。” 关瑾君止不住的大笑,胸口牵扯的一阵一阵的刺痛,“哪来的这些歪理?” 乐瑶见他捂着胸口,赶忙伸手帮他顺气,“别气别气。” 关瑾君猛的抓住她放在胸口的嫩白小手握紧,眼神带着侵略的光芒,“你,我要,孩子我也要,从今往后谁也阻止不了我要你,即便是你也不能。” “算了,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了成吗?”能逃一时是一时,以后再慢慢劝! 国公府侧门。 “小哥,麻烦帮忙通传一声,丁雨求见将军,亦或是找一下府里的表小姐,我是大夫我能救将军。” 丁雨一听说将军出事了,马不停蹄赶来,却被拦在门外。 “姑娘稍等。”小厮犹豫了一下,转身入府。 刚走到廊下,遇见春花端着药碗往院里走。 “春花姐姐,门外来了位姑娘,说是能救将军,想要入府,您看~?”小厮询问的看向她。 春花一听眉头皱起,将手中药碗递给身边丫鬟,“我去瞧瞧。” 门口,丁雨焦急的不时朝门里张望,远远瞧见春花走了出来,“春花姑娘,将军的伤如何了?” “将军有我们姑娘照顾已经大好了,就不劳丁姑娘费心了。”春花皱着眉语气不耐烦道:“我们姑娘很快就要和郎君成亲了,从今往后别再来找郎君了。” “什么,成亲?”将军真的要娶乐瑶?丁雨拼命摇头,“这不是真的。” 春花懒得再理她,“信不信由你!” 丁雨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眼中的不甘化作滴滴泪珠落下。 第92章 还是你妥协比较好 “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郑芙蓉从墙角走出来,叫住要离开的丁雨。 “不放弃又能怎样?”丁雨转身泪如雨下,“他们是被所有人祝福的,而我连将军的面都见不到,不甘心又能如何?” 无论是国公府里,还是将军,从来就没有人在意过她的付出。 就连眼前一心支持她的二少夫人,也不过是出于自己的私心罢了。 可乐瑶就不一样,她的身边都是支持他们在一起的人,就连将军也总是偏爱她。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若是你,就毁了她,看她还如何狐媚家里的郎君。”郑芙蓉面露狠厉,心中的妒意早已让她失了理智。 如今就连夫君都开始维护那个贱人了。 “说的轻巧,我如今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丁雨冷冷盯着郑芙蓉,“你为何如此帮我?从一开始我只当你是担心乐瑶进府后,会威胁到你的位置,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郑芙蓉勾唇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目的,你只需知道我与你一样都很讨厌她,讨厌她的好命,讨厌所有人都喜欢她护她,讨厌她存在在这个世上。” “要如何做?”丁雨看到了她眼中的执着与疯狂。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能助她达成心愿就成。 “再有两月,就是国公府八小姐关淑蓉的大婚之日,乐瑶自幼与她关系最亲近,自然会去傅府观礼。 我还听说乐瑶这个贱人水性杨花,原是和林家一个远亲表哥走的近,两人交往甚密。”郑芙蓉嘴角勾起阴桀的笑,双眸中是藏不住的狠厉。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接下来该怎做,就不用我多说了!” “多谢!”丁雨看了眼郑芙蓉,转身匆匆离开。 “姑娘,您真要听那个二少夫人的吗?”二丫有些担心。 上次的事将军就已经警告过她们了,若是再有下次,她不敢想将军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杀了她们。 “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她得不到的,乐瑶也别想得到。 …… “这日子没法过了!”乐瑶气冲冲的跑出房间。 何琳赶忙上去劝:“姑娘您别生气,郎君他就是不太会说话,对您那可是没得说!” “什么没得说,他软禁我,不让我出门!”乐瑶有气无处撒,只能找何琳大倒苦水。 “那不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是!”何琳嘿嘿一笑。 郎君这不是怕您出去见不该见的人嘛! “好,你说是那就是!那凭什么花表哥上门,他也不让我见?”就算婚事不成,那也要当面和人说清楚! “这婚事没说成,郎君不是怕您见了他会尴尬吗!”何琳急得直挠头。 我的姑奶奶,那可不就是不该见的人嘛! “那你告诉我今早今夕来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是怕我尴尬!”乐瑶叉腰怒视何琳,看他还要怎么编。 “那是,那是因为…郎君需要静养,八姑娘她太闹腾了,不利于我们郎君养伤。”何琳越说越心虚,眼神不敢看她。 “何琳,你才是铁齿钢牙中的王者!”乐瑶瞬间没脾气了,“比我还能编。” 她算是看出来了,何琳是不会帮她说话的,别说他了,就连春花也早就叛变了。 这个家好像真的是除了她自己反对这门亲事,所有人都支持他们在一起。 这本该是一场多好的姻缘呐! 乐瑶认命的又走回房间,关瑾君放下手中的书,笑的一脸宠溺,“怎么不跑了!” 他不过捏了下她的耳垂,就把人吓的跑出去了。 “不跑了,我发现我确实是只猴!”一只无论如何上蹿下跳也逃不过五指山的猴。 “过来!”关瑾君好笑的朝她招手,乐瑶乖乖走到床边坐下,“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没想通,不过是对现实无力反抗的一种妥协!”乐瑶连连叹气。 “好,那就一直这般妥协下去。”关瑾君勾唇一笑,就是喜欢看她这般纠结又无力的样子。 一想到洞房花烛夜,当她得知真相后的高兴模样。 关瑾君就止不住的开心,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痛苦折磨总算是被抚平了些许。 “你是人吗?”乐瑶瞪大双眸不可以思议看他,“你难道不应该说我不忍见你这般难受,还是我妥协!我放你自由~等等之类的?” 关瑾君笑容依旧却渐渐藏了几分危险,“我从不是个妥协委屈自己的人,更不是什么大度无私,甘愿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善人,我要得到的人就一定跑不了,所以~还是你妥协比较好!” “……”乐瑶看呆了,这不是妥妥的霸总强取豪夺囚禁小娇妻文吗? 大概是恋爱脑发作了,她居然觉得他这霸道不讲理的模样还有点小迷人是怎么回事? 人人都道他是人品端正的谦谦君子,却没人见过他这般偏执阴暗的一面。 “表哥,聊点别的!什么跑不跑的,怪吓人的。”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乐瑶清了清嗓子,“忘了问你,那个陆湛死了吗?” “陆湛已死,再无人能威胁到你。”关瑾君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死了就好。”乐瑶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表哥,近来府里忙着今夕的婚事,我也想出一份力,不如就让我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确实够忙的,今夕的婚礼结束,马上就轮到咱们的了,祖母已经开始在筹备了,你的确该去看看,若有不满意的,及时指出来,也好叫人着手去办!”关瑾君宠溺一笑,拉起乐瑶的手握在掌心把玩。 “这,这么快,什么时候?家里人都知道了?”乐瑶一惊。 她要成亲,她本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像话吗? 这些日子她都被困在慕风堂,一心照顾表哥,两耳不闻窗外事。 竟不知府里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 “八月初八吉日宜嫁娶”他还嫌太慢呢!若不是担心太过仓促委屈了她,他想越快越好,最好这个月就成亲。 “哪里快了,祖母可还惦记着抱重孙呢!咱们可得抓紧啊!” 第93章 今日就让你身败名裂 府里忙的热火朝天,慕风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被隔绝在外无人打扰。 乐瑶不得不承认虽然这段时间总是被表哥气,却也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她不去想两人的未来,不去想即将成婚的事,只专注眼前的时光。 可终究是躲不开逃不掉的现实,日子一晃,到了关淑蓉要出嫁的日子。 “夭夭,我可算能见到你了,祖母说大哥需要静养,不叫我去打扰你们,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月过得多无聊。”关淑蓉抱着乐瑶的胳膊抱怨。 “可不是,实在难以想象我们同在府里,居然有足足两个月没见了,这要是你嫁出去了,那咱们岂不是一年也见不着几回!”乐瑶忍不住感慨。 “女孩子一旦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了,娘家再好也不是想回就能回来的,只看前面几个姐姐就知道了。”关淑蓉一想到明日就要出嫁,以后再不能像在家里一般自在。 想到傅家那一大家子,心里止不住发怵,心口堵的慌,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的来。 乐瑶看出她的顾虑,忍不住心疼,她不像关淑乐那般强势有主见,也不像关淑颜那般会示弱懂隐忍。 她就是个率性而为喜形于色的孩子性,面对世家大族里的弯弯绕绕,只怕要吃亏。 傅家书香门第虽不及关家圣眷正浓,却也是当之无愧的世家大族,只怕日子不会太平顺。 “别怕,二舅舅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傅郎君,哦不!应该改口叫姐夫了,八姐夫人品端方,文质彬彬的,吵架未必赢的过你。 只记得一样,父母生我们一场,不是叫我们生下来去别人家受委屈的,国公府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若有了难处只管回来,千万别苦了自己。 别学那些迂腐文人,什么好女不侍二夫都是狗屁话,及时回头好过困苦一生。” “我知道,若他敢待我不好,我便回来投奔大哥和大嫂嫂你!”关淑蓉破涕为笑,心情豁然开朗。 是啊,她有什么可怕的,她有国公府这样一坐靠山,还有“四朵金花”铺子做依傍。 家中有权,手中有钱,凭谁也不能叫她受委屈。 “能不这么叫吗?你不觉得很奇怪很别扭吗?” 乐瑶拍背的动作僵住,眉头打结。 怎么就感觉这么怪嘞!从最小的表妹,一下越级成大嫂。 就说!表兄妹不能成亲,瞧瞧这身份转换凭谁来了也得扣出个大别墅。 关淑蓉一脸好笑,“不会啊!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我现在还记得你初到国公府时一脸拘谨的模样,转眼间你即将成为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了。 可巧当初也是大哥接你来的京都入的府,如今正好由大哥迎娶你过门,这叫什么知道吗?” “什么?”乐瑶无奈叹息,想了想犹豫道:“孽缘?” “不,这叫姻缘天成表妹嫁到,青梅竹马夫妻两相好,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瞧瞧你,既没有婆媳姑子矛盾,祖母更是疼你护你,更不用面对一大家子不认识的亲戚,若换做是我,早巴不得嫁进来了。” 关淑蓉看她的眼神,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无语模样。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乐瑶翻身呆呆的看着帐顶,所有人都这么说,难道她真的错了? …… 花轿迎门,府邸内外弥漫着喜庆的氛围,热闹非凡。 关瑾玉小心翼翼背起身着鲜艳嫁衣的关淑蓉,缓缓走出家门。 依照风俗,家中年长者需留守家中款待宾客,而年轻一代则一同前往新郎家欢庆新婚。 这一举动既传递着对新人的美好祝愿,又能为新娘撑场面,让男方家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怠慢。 关淑乐和关淑颜离家许久,姐妹三人登上马车,一路上谈笑风生。 \"咱们四姐妹当中,就属夭夭最有福气,嫁进府里不仅有表哥撑腰,还有祖母护着,以后的日子肯定过得滋润极了!\" 关淑颜一脸羡慕道。 “可不是,再过不久咱们就该改口叫大嫂了!”关淑乐手肘撞了一下乐瑶,笑的一脸暧昧。 “是是是,我好命!”这些天身边的人轮番轰炸,车轱辘话来回说,她都已经听麻木了。 马车到了傅府门前,众人随着人流往里走。 乐瑶远远看着一个丫鬟打扮的熟悉身影进了府,“难道是我眼花了?” 丁雨一身医术,又有表哥给的钱傍身,她那样骄傲的人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卖身为奴。 乐瑶只当是看错了,并没有放在心上,随着姐妹们一起去了后院。 郑芙蓉远远看着乐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朝着她们的方向招手,“乐瑶表妹,咱们坐这一桌。” 乐瑶本不想和郑芙蓉一桌,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其实不太愿意和郑芙蓉相处。 可她们毕竟是一家人,这种场合若是不坐一起,怕是又要落人口舌。 三人刚落座,郑芙蓉端着酒杯站起身,“今日是八妹妹的大喜日子,应该好好庆祝一番,不如让我们举杯共饮,遥祝她们新婚燕尔情深绵长,枝繁叶茂子嗣绵延。” 郑芙蓉亲眼见乐瑶饮下杯中酒,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朝乐瑶身后的丫鬟深深看了一眼。 乐瑶夹起面前的菜刚要送进嘴里,却被人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 “啊!”一壶酒全洒在了乐瑶身上。 “你这丫头,大喜的日子怎得这般莽撞,冲撞了贵客仔细你的皮。”管事嬷嬷一声怒斥,引来众人侧目。 “贵人可带了衣裳,咱们这里专门备下了为女客休息更衣的厢房。”管事嬷嬷连连致歉。 “无事,我们去换一下即可!”乐瑶起身离开席面。 另一面男宾席,花程锦远远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 “郎君,敢问可是花郎君?”丁雨低垂着头,走到花程锦身边悄声问。 “在下正是,姑娘是?”花程锦疑惑抬头。 “刚刚有位姓乐的姑娘,托奴婢给您带句话,她在曦月阁等您,说是有话同郎君当面说。” 丁雨刚说完,只见花程锦惊喜的站起身,“是真的吗?瑶表妹说她要见我?“ 花程锦喜不自胜,慌乱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朝丁雨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直到人走远,丁雨这才抬起头,眼神邪肆一笑,“乐瑶,今日就让你身败名裂,看你还如何同我抢将军。” 第94章 我就是她的解药 曦月阁。 “这天怎么这么热”乐瑶忍不住嘟嘴抱怨,脸上渐渐呈现醉态。 “姑娘,您是不是醉酒了,脸怎么这样红?”春花疑惑的看她。 姑娘的酒量何时这么差了? “太热啦!这衣裳穿着实在~”乐瑶不耐的扯了扯衣领,“难受!” “你哪里难受?”春花一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姑娘您等等,我去叫人来,咱们先回府!” 说完匆忙走出门,却见门口一个人也没有,立即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我好热啊!这劳什子衣裳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我是粽子吗?”乐瑶摇摇晃晃的就要朝门外走。 “姑娘,千万不可啊!”春花一回头见面色潮红,边走边拉扯身上的衣裳,忙抬手阻止,“咱们快走!” “走,走去哪!我要冰!”乐瑶已经开始意识模糊,门槛都跨不出去。 “冰冰冰,奴婢带你去找冰。”春花急得额头直冒汗。 是谁这么卑鄙居然给姑娘下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人影闪现到二人身后,朝着春花的后脑勺就是一记闷棍。 “嗯……”春花只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瑶表妹?”花程锦走进园子,却不见乐瑶的身影。 正疑惑间,主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表妹你在里面吗?” “嗯……我难受!”一声极致魅惑的呻吟声传入耳中。 花程锦猛的反应过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住,颤着声音问,“表妹,你还好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阵压抑的娇弱呢喃,仿若小猫儿一般。 花程锦猛的推开房门,只见白色纱幔里一个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只雪白纤细的柔夷紧紧抓着帐幔,“我好难受,救我!” “表妹,你……”花程锦双眸直直盯着帐幔上的那只手,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步步挪去。 刚到床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花,花表哥,求你帮我,找人!有人要害我!”乐瑶强撑着趴起上半身看向来人。 就在此时身体深处传来的一阵强过一阵的渴望,热浪袭来她的理智再次溃散。 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喘息道:“表哥我难受,你帮我好不好?” “表妹,我带你离开!”花程锦伸手想要将她抱走。 “呜……”乐瑶额头一片湿润,双眸迷离渐渐蒙了一层水雾,已经看不清面前人的容貌。 “砰”的一声,身后的房门被人狠狠推开。 花程锦震惊回过头,“你?” 关瑾君冷着脸快步冲到床边,大手一挥床幔落下盖住了床上不停扭动的人。 迅速脱下外袍罩住床上凸起的身影,一手将人捞起抱在怀里。 “热,我不要做粽子”乐瑶拼命挣扎,脑子已经烧糊涂了,“花表哥,救我!” 关瑾君身体一僵,双眸生起一股暴戾,双手用力揽紧怀中的人,双眸犹如利刃一般在花程锦身上凌迟。 “你要带她去哪?”花程锦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一阵慌乱。 他不想,非常不想关瑾君将人带走。 “她的事轮不到你管。”关瑾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瑶表妹是愿意嫁我的,是你从中作梗破坏我们的亲事。”花程锦拦住他,伸手想要上前抢人。 直觉告诉他,今日若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那他和瑶表妹从今往后便再无可能。 “是又如何?她的事今后都由我做主!”关瑾君不耐抬脚踹向花程锦。 花程锦根本不是关瑾君的对手,被踢了个趔趄。 “你~你凭什么替她做主,你不过是她的表哥,你有什么权利……” “很快就不是了,她即将成为我的妻,我的人我自然有权利。” “什么,你说什么?”花程锦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今夜过后我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而你不过是一个远房表哥而已。”关瑾君满意的看着他一脸受挫的表情,抱着乐瑶往外走。 “关瑾君,你卑鄙!”花程锦踉跄着追了出来。 何琳抬剑挡住他的去路,“我家郎君与姑娘是青梅竹马,家中长辈更是乐见其成,还请花郎君莫要不自量力。” 关瑾君抱着人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一群女眷匆匆朝她们走过来。 关淑乐、关淑颜远远瞧见乐瑶脸色不对,快一步上前,阻挡了众人的视线。 “大哥,夭夭这是怎么了?”关淑乐面色微沉,心中隐隐不安。 “她被人下了药,好在我出现的及时,祖母那里只说她喝醉了,今夜宿在傅家,旁的等我回去了再说。”关瑾君冷着脸吩咐了几句带抱着人匆匆离开。 关淑乐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微笑看向不明所以的众人,“没事了没事了,表妹她从小就不胜酒力,却偏偏是个贪杯的,这不醉了酒让大哥给送回去了。” “是啊!好在有大哥照看着大家不必担心了,我家大哥最是宝贝他这个未婚妻了,有他在没事的,咱们接着喝酒去!”关淑颜也忙帮腔道。 郑芙蓉冷着脸看着关瑾君离开的身影,心里的不甘疯狂滋长。 “未婚妻?”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这事他们竟然一丁点风声都没听到。 家中有女儿的惋惜不已,忙追着问。 关淑乐领着众人边走边解释,“家中已经在筹备,只是还未对外宣布。 这不家中近日都忙着操办小妹的婚礼嘛,忙完这一阵,八月初八还请在座各位赏光,去府上吃杯喜酒!” 丁雨远远看着众人离开,悄悄追着关瑾君离开的方向而去。 关瑾君抱着乐瑶刚坐进马车。 乐瑶如蚕蛹一般扭着身子,“你要带我去哪!花表哥,求,求你送我回家!” “看清楚我是谁?”关瑾君气急,抬手捏住她的下颚,“再叫错后果自负。” “将军,将军,我能救乐姑娘,我这里有……”丁雨颤抖着手在衣袖中一阵摸索。 “不必”关瑾君撩开帘子,“我就是她的解药。” 何琳刚扶着被打晕的春花上马车,闻言一个踉跄差点脱了手。 “……”郎君你是认真的吗? “速回将军府!”关瑾君皱眉吩咐道。 马车绝尘而去,留下丁雨绝望的站在黑夜中。 第95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派人将丁雨看住了”关瑾君留下一句话,匆匆抱着人进了琼芳院。 “救命,要死了!”乐瑶挣扎着想要逃离,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蠕动的蛆虫在身体里乱窜。 一阵阵热浪烧的她脑袋要炸了,眼角不自觉流下泪来。 关瑾君将人放到床上,抬手摸了摸她红透的脸颊,声音沙哑道:“你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求你”乐瑶抬手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求你救我,花表,哥。” 关瑾君的脸色霎时阴沉嗜血,抬手一把扯落床幔,俯身吻住她,惩罚性的在她唇上疯狂啃噬。 “看清楚了,我是谁?”关瑾君冷冷抬起头,双手死死圈住她,不让她乱动弹。 “救我,好舒服,还要”乐瑶呢喃一般,本能的找寻刚刚的“冰块”。 “这可是你说的。”关瑾君双眸幽深,里面早已浸满欲色,轻声呢喃。 话落,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不给她任何喘息和挣扎的机会,双手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衫,直到两人坦诚相见。 肌肤相亲的那一刻,乐瑶忍不住发出一阵似猫叫般的轻哼。 长夜漫漫,桌上的烛火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两个忙碌的身影助兴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渐渐恢复了理智。 “啊…你…”意识回笼,乐瑶看清上方的人后,开始挣扎起来。 双方力量悬殊,最后还是乐瑶败下阵来。 床幔摇曳,一室旖旎,这一场欢爱,乱了心入了魂,深陷其中的又何止他一人。 情到深处,关瑾君将人揽进身下紧紧压住,忘情呢喃道:“夭夭,小妖精,是你先招惹的我,你忘了吗?” 乐瑶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 一阵情潮传来,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晕倒前,她只来得及想,纯属诬陷,她什么时候招惹他的。 她都解释过无数次了,那是误会,当时她以为那只是个春梦而已。 看着身下受不住晕倒的人儿,关瑾君一脸错愕的叹息,“怎的如此娇气!” 只能悻悻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时不时爱怜的亲一亲。 眼中的满足与爱意浓的化不开。 …… 一夜疯狂过后,乐瑶从浑身酸痛中醒来,刚想起身却发现手脚被人绑成个“大”字。 搞什么?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什么年代了早不流行这一套了。 乐瑶努力抬起头看了看身上,心道还算有良心知道给她盖件衣裳。 门口传来声响,乐瑶没好气的抬头问道:“又是你的衣裳,我没衣裳的吗?” 关瑾君身形一僵,随即摇头无奈一笑。 昨夜过后,他有想过她醒来以后会是什么情形,担心她会委屈哭诉、或暴跳如雷大骂他禽兽,亦或者趁他不注意悄悄逃走。 却万万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关心穿的什么衣裳。 乐瑶见他不搭话,不满的摇了摇手腕,“还有你绑着我做甚,是怕我寻短见吗?” “不,你不会寻短见的。”关瑾君轻笑一声坐到床边。 他是担心过她会逃跑,会同他闹,唯独没担心过她会为这种事寻短见。 “你小看谁呢?”乐瑶翘着头不满瞪他。 关瑾君一脸宠溺侧躺在床外侧,伸手将她的脑袋托在掌心,笑道:“你怕痛,绣花针扎的伤口都要叫上半天,自然舍不得做伤害自己的事。” “我,我是不会自尽,但我能撞死你!”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她当然不会寻死,但他死定了。 乐瑶气不过,拿头去撞他胸口。 关瑾君不躲不闪,一脸宠溺任她撞,见她撞疼了,伸手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替她揉搓。 垂眸看见滑落衣衫下,雪白的肌肤上昨夜留下的痕迹,深邃的双眸微沉。 “我是不会放手的,如今更是放不下了,我们之间有长辈之命,圣旨之令,你还是死心乖乖从了我!” “你,你是人嘛!我是你表妹~啊!” 乐瑶话还未说完又被夺了呼吸,唇齿纠缠间,两人的呼吸彼此纠缠,燎原之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身上衣裳被扯落凉意袭来,乐瑶如梦初醒,抬手去推,却被他翻身压住。 “我们不能……呜呜呜!”不能一错再错啊! “你担心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关瑾君双眸欲念渐浓,说话间轻咬她的唇。 抬手扯落衣衫,床幔再次被放下。 “什么?”乐瑶躲开他的索吻,“把话说清楚!” “我不是父亲的私生子,我们也不是表兄妹,你再也没了拒绝我的理由。” 几秒的错愕过后,一种无法言喻的狂喜蔓延至心底,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乐瑶瘪着嘴喜极而泣道:“表哥,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我们不是表兄妹!”关瑾君说完,便欺了上来,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乐瑶也不再抗拒,乖乖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悸动与欢喜终究是无法再视而不见。 这一刻即便表哥骗了她,她也不想停下。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觊觎表哥的美色很久了。 房间里男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期间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对,你,那你,是谁?” 男人闷哼一声后,低喘道:“这个时候专心一点。” 两人在房间里直到太阳当空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春花你别去!”何琳追在春花身后,生怕她打扰了郎君的好事,“表姑娘跟着我们郎君能有什么事。” “我就去看一眼,不然我不放心啊!”春花不管不顾朝着琼芳院冲。 何琳顾忌着她受了伤,也不敢用力阻拦,直让她冲到了房门前。 “姑……”春花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吓的春花一哆嗦。 立刻就要踹门冲进去。 “春花别!”何琳从身后抱住她,将她往外拖。 “你拦着我做甚,你还说郎君不会对我家姑娘怎样!”春花挣扎着往前,“你听听我家姑娘叫的多凄惨啊!” “你也不想想,我家郎君怎么舍得打姑娘!”何琳面色通红,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看着春花无辜的双眸,心中一片柔软。 俯身凑近道:“这是夫妻闺房之乐,等你成亲后,自然就明白了。” 春花立刻羞红了脸,怔怔的呆愣在原地,房间里男女动情的声音不绝于耳。 “啊!”春花捂着脸往外跑,可跑到一半又觉不对,匆匆又往回跑。 “唉,你干嘛?”何琳见她跑开了刚要松口气,却又见她往回跑,忙上前拦腰将人抱住。 “我家姑娘与郎君还没成亲呢!” “他们成亲是迟早的事,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伤!”何琳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走。 第96章 我救过你的,你忘了吗? “老夫人,大郎君和表姑娘回来了。”两人刚回来,便有下人来通报。 秋菊附在老夫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哦!还有这样的事!”老太太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昨日淑乐那丫头派人来传话,只说瑶儿喝醉了宿在傅家,如今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正满腹疑问时,关瑾君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地。 “君儿,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太诧异问道。 关瑾君抬眸看向老太太,“祖母,昨夜君儿做了糊涂事,唐突了瑶儿,望祖母原谅。 大错已铸成,为了瑶儿的清白,孙儿恳请祖母将婚事提前。” “你,你糊涂啊!左右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我再劝劝她这事多半能成,你怎么就这般心急!”老太太无奈拍桌怒视关瑾君。 她早看出两人间有情,却不知为何瑶儿一直抗拒,她原是想等办完了淑蓉的婚事,再好好劝道劝道瑶儿。 却不想这个糊涂小子,竟干出这种事来,这下只怕事情更难办了。 “孙儿自知不该,却不后悔,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瑶儿另嫁他人,若不能与她在一起,往后的每一日于我而言都是煎熬。 孙儿从未求过祖母任何事,只求祖母成全孙儿这一次。”关瑾君伏地叩头。 老太太怒气未消,冷着脸,“瑶儿怎么样了?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关瑾君抬起头,双眸冷了几分,“瑶儿现下在桃园并无大碍。 此事还需祖母做主,昨日有人在瑶儿的酒水里下药,想要毁她清白,若不是孙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起此事他不禁后怕,若不是他发现花程锦中途离开,追出去查看,那现在瑶儿大约会成为花程锦的未婚妻,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里就揪痛不已。 “是谁这般无耻!”老太太双目圆睁,没想到竟有人将主意打到国公府的头上。 “此事,只怕与弟妹逃不了干系!”关瑾君沉着脸冷脸语气冰冷。 “什么?”老太太怔愣半晌,沉声道:“可有证据?” “此刻人证就在门外,还请祖母做主!”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轻饶了她们。 “去将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我镇国公府,绝容下这种心思不正之人。”老太太脸色阴沉,一股山雨欲来的氛围瞬间笼罩着整个慧芳园。 须臾众人赶来慧芳园。 “母亲不知叫儿子回来,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关成宇急匆匆从衙署赶回来。 郑芙蓉见老太太脸色阴沉,心虚的站到丈夫身边低垂着头,心口一阵阵发紧。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大事需要告知你们。”老太太喝道:“将人带上来!” 何琳押着被五花大绑的丁雨走进来,只见她头发凌乱,浑身是伤,嘴里被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咽声。 “怎么又是你?”见丁雨这般,林氏便觉事情不简单,皱眉看向儿子身后的儿媳,眉宇间透着愠怒。 “祖母,究竟发生了何事?”关瑾玉察觉出妻子的躲闪,心中一紧。 老太太看向关瑾玉眼中的凌厉收敛,“让你大哥来说。” 关瑾君眼神示意何琳,何琳忙向众人解释道:“丁雨伙同二少夫人三番五次设计坑害表姑娘,昨日婚宴上,二少夫人买通了傅府的一个管事婆子,偷偷在表姑娘的酒里下药。 不仅如此除夕夜表姑娘遇险一事,也是她们提前设计好的。 还有之前流产一事,也是如此,丁雨已经全部招认画押供词再次。” “竟有这样的事!”关成宇皱眉伸手接过何琳手中的证词。 李氏大惊道:“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如此?” 林氏站起身抬手一巴掌打在郑芙蓉脸上。 郑芙蓉没有防备被打了个踉跄,错愕抬头看向林氏,“母亲…” “你别叫我,你这样的儿媳我消受不起。”林氏平生最痛恨人使用下作手段。 上次的事情她已经忍了,这次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你实在太叫我失望了,这一巴掌就算是替瑶儿打的。” “母亲息怒!”关瑾玉护住郑芙蓉。 “你们不过是听了这个丁雨的一面之词就这般对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妒忌乐瑶想要除她而后快,与我什么相干。”郑芙蓉捂着脸争辩。 “你们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 “弟妹若是不服,咱们不妨将傅府的管事抓来当众对质!”关瑾君冷冷皱眉。 关瑾玉皱眉,见这个时候了,妻子居然还在狡辩,眼中满是失望与心痛。 “你说我们不信你,那你敢说上次落胎的事不是你一手设计的?敢不敢对天发誓这次的事与你无关?” 郑芙蓉双眸闪着泪光看向关瑾玉,“连你也要抛弃我、不信我吗?” 老太太冷哼一声,“当初为了两家的声誉着想,让你嫁与二郎,我知你所嫁非所爱心里委屈,因此对你心怀愧疚,对你一再宽容忍让。 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知错犯错,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真正该委屈的是我的玉儿,是我老婆子的错,竟叫你这样心机深沉善妒自私的人了进门,造成今日的局面。 如此下去只会耽误我玉儿的一生,今后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祸端,今日你就收拾了东西滚回娘家。” “祖母您这是要让夫君休了我?”郑芙蓉面色苍白,颤抖着唇道。 “我们家虽不是多清流的人家,却也供不起你这样的大佛。”林氏冷冷看向郑芙蓉,“玉儿,这个媳妇咱们家不能要。” “夫君……”郑芙蓉急切看向关瑾玉,眼中满是错愕。 “祖母,母亲,可否容我单独同她说几句!”关瑾玉朝着两人拱手作揖。 老太太厌弃的看了眼郑芙蓉没说话。 二人出了慧芳园,杏林树下,郑芙蓉哭的梨花带雨,“夫君,我知道错了,我今后一定改!” “我给过你机会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等,我以为只要对你好,你的眼里终有一日能有我,可终究是我天真了。 有些错一旦铸成就再无法挽回,清誉对一个女子而言多么重要,同为女子的你比谁都清楚,可你依然这么做了,可见你的心是多么的阴暗。 大哥不爱你,从来都不是瑶表妹的错,可你却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她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与大哥认识时,表妹还远在千里之外的黎城,那时他们还没有相识。 既然你如此执着于你的感情,那我便不打扰了,从此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现在就去写和离书,你今日便收拾东西归家!” 关瑾玉转身大步离开,匆忙的脚步显得异常凌乱,高大的身影再没了往日的风度翩翩。 郑芙蓉绝望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掉一块一般生疼。 另一边慧芳园里。 “呜呜……”丁雨嘴角被堵着,只能一脸求救的看向关瑾君。 何琳扯掉她嘴上的布条。 “将军,将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同你最配的那个!”丁雨哭喊着扑向关瑾君,却被何琳一手抓住衣襟扯了回来。 “我不杀你从来不是因为你救过我,而是看在你哥哥至死没有出卖我军情报的份上,你哥哥那样的英雄人物,可你却辱没了他,你不配做他的妹妹。”关瑾君冷冷瞥了一眼丁雨。 “带下去处置了!” “关瑾君,我救过你的,你忘了吗?”丁雨还要挣扎,却被何琳捂着嘴拖了下去。 第97章 你该不会想说你亲爹是皇帝吧! “姑娘您怎么不多睡会?”春花走进房间,无意间看见她脖颈处的青紫痕迹,瞬间满脸通红。 “表哥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消息,我去看看!”乐瑶自顾自的穿衣出门。 刚走到慧芳园门口,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走近一看何琳正拖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走出来。 “乐瑶,我求求你,看在我救过将军的份上,你帮我求求情!我不想死!” 丁雨见到乐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眸死死盯住乐瑶不放。 “我救不了你,也不会救你。”乐瑶站在台阶上冷冷看向丁雨。 明明一手的好医术,却不用在正道上,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上作死之路。 “乐瑶,你就是个虚伪的小人。”丁雨眼见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破灭,转而恶狠狠的瞪向她,“乐瑶你见死不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还不将人拖出去!”关瑾君站在乐瑶身后,抬手捂住她的耳朵,眼神狠厉看向丁雨。 乐瑶摇头躲开他,“我又不怕,再说了你这样我还不是能听见。” 关瑾君宠溺一笑,“我怕你怕!”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乐瑶不自在的躲开,转身往园子里走。 关瑾君转身紧跟着进了慧芳园。 “祖母~”乐瑶朝着老太太行礼。 “快过来,坐到祖母身边来。”老太太招手指着身边的软榻示意她坐过来。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老太太拉过她的手,不满的瞪了眼关瑾君,转而轻声安乐瑶,“这事你若不愿意,祖母绝不逼你,若是你表哥再敢乱来,我就将他打出去,让他一个人住到将军府去。” 乐瑶抬头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关瑾君,只见他双眸小心翼翼看她,双手不安的死死握紧。 他向来都是心有成算的,待任何人、事都是胸有成竹又淡漠的模样。 何曾见他这般小心翼翼待过谁,乐瑶鼻尖一酸,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祖母,我愿意的,表哥待我这般好,我愿意嫁他。” 老太太闻言立即喜笑颜开,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好好好,如此我老婆子也能安心了。” 关瑾君暗暗松了口气,忙跪地道:“谢祖母成全,我这就派人将将军府收拾出来,婚礼当日就从镇国公府出门,这里就算作是瑶儿的娘家。” “还是你想的周到。”老太太满意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婚房设在将军府。” 两人手牵着手从慧芳园出来。 “表哥,你今早说的都是真的吗?”乐瑶摇了摇他的手,停下脚步看他。 该不会是表哥太想得到她,所以胡乱编的! “不信我?”关瑾君皱眉,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她大概会觉得他疯了。 “说实话不太信!”乐瑶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口跳动的频率渐渐失了节奏,“其实我……” “你别说话!”关瑾君实在被她没心没肺的话伤怕了,抬手堵住她的唇,叹息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慕风院!” 房间里只剩他们俩,何琳守在门口。 乐瑶盯着他调侃道:“搞得这么神秘,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亲爹是皇帝!” 关瑾君一怔,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事她怎么会知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乐瑶无奈一笑,果然是这样,表哥真的已经到了为爱痴狂的地步,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表哥,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已经想好了入乡随俗,只要不生孩子,没人能管的了我们。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撒这样的谎,冒充天家血脉是要杀头的,虽然陛下宠爱你,但你也不能这样恃宠而骄不是。 你不妨大胆一些,再大胆一些说出实情,我保证这次不再逃避了。” 关瑾君双眸幽深,一脸严肃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是陛下的私生子,够大胆了吗?” “你没开玩笑?”乐瑶渐渐收了笑,意识到事情似乎真的不那么简单,“究竟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受伤昏迷不醒那日,陛下来看过我吗?” “记得,陛下还把我叫进房间凶了一顿,还威胁我,说若是我不嫁给你,就治我个抗旨不尊之罪。”一提起这事,乐瑶忍不住吐槽。 关瑾君捏起她的手轻笑,“其实,我是用了西胤的一种密药,服用后人会出现昏迷假死的症状,除了不能动,其他感知都是正常的。” “所以~”她那天说了些什么来着? “你说你喜欢我,我听的清清楚楚!”关瑾君满脸笑意,看她耳尖红红的,忍不住抬手捏了捏。 “唉~,别动手动脚,你跑题了,说回正事后来呢?”乐瑶不满扭头躲开,看来是千真万确确有其事了。 她那天好像确实向他表白了来着。 “陛下以为我命不久已,终于道出了实情,当年他因受伤被我母亲所救,为了掩藏身份便冒用了柱国将军关成峰的姓名,两人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之后陛下回京就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去世后,他命父亲将我接回,但因我母亲是前朝公主的罪奴身份,他不能认我,就让我以国公府私生子的身份进府。” “你这个亲爹是真狗!”乐瑶听了半天,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吐槽。 自己的孩子自己护不住,冒用别人名字撩妹不说,还让别人替他养儿子。 最后闹得人家夫妻离心,林氏一直活在痛苦里无法自拔,好兄弟也因此抱憾而亡,府上一度鸡飞狗跳。 更甚者让自己的儿子承袭人家亲儿子的爵位。 “不可胡言!”关瑾君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忘了他是你亲爹。”乐瑶偷偷瞄了他一眼。 又是前朝公主之后,又是皇帝的私生子,这身世是真够复杂的,“表哥我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怎么你怕了?”关瑾君一把拉过乐瑶,将人抱进怀里搂紧,“即便你害怕我也不会放手,今后上碧落下黄泉我都要你陪我。” “你想和他相认吗?”乐瑶转头看他。 大概是想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这般坚持,一定要查明真相。 “不想,我只要知道自己是谁便可,至于爹是谁不重要!”关瑾君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第98章 自己的桃花自己掐 “姑娘,门房送进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芳草拿着信件走进院子。 乐瑶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闻言坐起身问道:“什么信?” 乐瑶疑惑接过信件,信上没有署名,展开信件落款是花程锦。 “花表哥约我去茶楼见面!” “姑娘,这可不行,您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怎么好见外男!”春花立即跳出来反对。 “表哥回来了吗?”乐瑶想了想,还是去见一面当面拒绝的好。 有些事不让他亲眼见到,怕是会一直惦记放在心里过不去,与其避着不见,不如早说清楚。 “走去找表哥,让他陪我一起去见见。”乐瑶起身,朝着慕风园走去。 “哟,心有灵犀啊!”刚出院子,就见关瑾君提着食盒朝桃园走来。 乐瑶站在院门口笑盈盈开口。 “回来路上给你带的,尝尝可喜欢?”关瑾君温柔一笑。 “糕点先不尝了,陪我去见个人。”乐瑶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芳草接过食盒回了院子。 “见什么人?”关瑾君微笑着回握住她纤白的小手。 “花程锦”乐瑶淡定开口边往前走。 下一刻,整个人被拽了回来,鼻尖撞进一个坚硬宽阔的胸膛。 “见他作甚?”一道清冷不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把话说清楚啊!”乐瑶抬头见他面色不悦,双手抱着他的腰赶紧顺毛,“就怕你多想,我亲自带你去折自己的桃花,你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月满楼前,花程锦紧张的来回踱步。 远远瞧见关府的马车,忙欢喜的迎了上去。 “瑶表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然而下一刻,一只修长的大手从马车里伸出,关瑾君的身影出现在马车上。 花程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是你?” “花表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乐瑶被关瑾君高大的身躯拦住,从旁边探出脑袋打招呼。 关瑾君眉头微皱,最终还是下了马车。 三人相对而坐,气氛微妙而尴尬。 乐瑶端起茶杯,“花表哥,多谢你今日相邀,原是我该请你,好好答谢你才是!那日的事若换做其他人,只怕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足见表哥是个正直纯良之人,他日必有福报,在此乐瑶以茶代酒敬花表哥一杯。” 关瑾君眉头微抬,双眸微眯看向乐瑶,这是在点他? 花程锦紧紧握着茶杯,眼中满是隐忍,“若,若我说那日我……” “花表哥,你不会的!”乐瑶微微一笑,“花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事过境迁,我与表哥下月二十八即将完婚,也祝愿花表哥今后仕途前程似锦,早日找到心之所向。” “那你,如今过得好吗?”花程锦心口酸痛,沉沉开口。 “很好,我与表哥自幼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又有家中长辈做主,自然是极好的。”乐瑶淡淡一笑,看向花程锦,“表哥金榜题名,又在礼部任职前途无量,将来必然能寻得一位称心如意的妻子。” “多谢表妹吉言,今日再此提前预祝表妹新婚大喜,我即将外放为官,怕是不能亲自上门庆贺,望表妹多多保重。”花程锦仰头一口饮下,心中止不住的酸涩。 “那要恭喜表哥了”乐瑶看向花程锦,真心替他感到高兴,“这是外放镀金啊!再回来怕是要青云直上了。” “这还得是托关郎君的福,当日不过举手之劳,竟得关郎君如此提携照拂,实在受之有愧。” 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无关瑾君的提携,他的仕途无法这般顺遂。 此番前往山阴城任知州,可以说是高升,那里原是前二皇子的封地。 却因二皇子谋逆被问斩,山阴城众多官员被牵连下狱。 若是他能在山阴城有所作为,不出三年必然调任回京。 “花郎君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回报。”关瑾君淡淡抬手举杯回敬。 另一只手猝不及防抓住桌上的雪白小手,“瑶儿是我的命,那晚若不是花郎君,后果不堪设想。” “……”乐瑶被他肉麻的情话刺激的打了个激灵,无语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秀恩爱死的快,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过了! 关瑾君见她朝自己翻白眼,面不改色继续道:“此番就当是替花郎君饯行,今后山高水长万望珍重。” 最好是留在山阴永不回京的好,免得总是惦记他的人。 从茶楼出来,时辰尚早,又离府不远,两人旁若无人的牵着手闲逛。 花程锦一直默默目送二人走远,“瑶表妹祝你幸福!” “他还在看我们吗?”乐瑶没有回头,但却能感受到背后一直有道目光追随着他们。 “怎么舍不得了?”关瑾君面色立即阴沉下来。 “没有,这于他而言是好事,虽然不能回应他的情感,但总归是认识的朋友,朋友远行,道一句珍重总是可以的?”乐瑶忍不住好笑。 风光霁月的表哥吃起醋来简直是幼稚的要命! “瑶儿我的命”亏他说的出口。 乐瑶忍不住逗他,“我这般天生丽质难自弃,将来桃花债肯定是不会少的,你若这般爱吃醋,岂不是每天都要被酸死。” “我看谁敢觊觎你,无论多少桃花来一朵我拆一朵。”关瑾君阴恻恻看向乐瑶,“若还不行,我就将你锁在屋里,叫你永远见不到外人。” “开个玩笑,你用不着这么变态!”乐瑶想起那个关小黑屋的梦,忙乖乖道:“不用表哥你动手,我自己的桃花我自己掐。” “这才乖!”关瑾君这才心满意足牵着人离开。 …… 六月二十八,天微亮,乐瑶还在睡梦中,便被芳草春花从床上强行挖了起来。 “姑娘,快起了,喜娘已经在等着给您上妆了。” “这么快就天亮了?”乐瑶揉了揉眼睛。 晚上兴奋的睡不着,早上疲惫的睡不醒。 看着大红色的窗花喜字,衣架上的大红色嫁衣,她才渐渐清醒过来。 是哦!今天是她结婚的大日子。 她和表哥真的要成亲了! 第99章 大婚日身世引猜疑 “新娘子出阁啦!”一声高呼后,门口紧接着传来炮仗唢呐声。 乐瑶在全福嬷嬷的搀扶下出了门。 明明天刚亮就起床梳洗打扮,却硬生生忙到午后才出门。 乐瑶隔着大红色的盖头看向外面耀眼的阳光,眼中一片醒目的红。 围观的女眷纷纷送上祝贺词,簇拥着她到了正堂。 “新娘子拜别长辈!”全福嬷嬷又是一声高呼。 与旁人不同,乐瑶的出嫁不过是走个过场,三日回门后,还是住在国公府里。 原本的“哭嫁”环节直接略过,老太太坐在上首喜滋滋的看着乐瑶。 “祖母、舅母,乐瑶叩谢诸位长辈的养育教导之恩,往后一定承欢膝下孝敬您们,愿祖母福寿绵长、愿舅舅舅母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好孩子,快快起来,今后就是亲上加亲的一家人了。”李氏笑着起身将人扶起来。 关瑾玉笑吟吟等在门口,见乐瑶走来温柔道:“表妹,我背你出门!” “有劳表哥!”还好盖头遮的厚,不然真心尴尬。 表哥背表妹出门,本没什么,可出了这道门今后就得改口叫大嫂! “表妹别紧张!”关瑾玉感受到背上的人身体一直僵着,以为她是紧张的。 “没有,我就是尴尬!”乐瑶悄声开口。 关瑾玉立时笑出声,“说来也是,从前的小妹妹变成了大嫂,多少有些不自在。” “是是!”乐瑶像是找到知音一样。 “什么是?习惯了就好!”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乐瑶被人打横抱着进了花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乖乖的不许乱说。” “我尽量!”乐瑶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乖乖点头。 花轿被人抬起,周围是路人的惊叹声。 …… “新娘进门福气迎门,伉俪情深恩爱绵长。”全福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花轿落地。 关瑾君伸手将人牵了出来,两人携手进了大门,堂上站满了围观的宾客。 正首位上坐着关成宇。 “一拜天地!”两人牵着红绳转身朝着门外刚要敬天。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啊啊啊!”哑奴围着两人拍手打转。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这大喜的日子哪来的疯婆子?”全福嬷嬷一惊忙大声喊道:“这打断了拜堂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何琳!”关瑾君淡淡开口。 何琳纳闷上前,不由分说拖着人往外走。 明明已经安排下人看着,怎么还是让她跑了出来。 “算了,她一定是觉得好玩,让何琳看着,不让她闹事就行!” 毕竟有一起吃喝的革命友谊在,再说大喜的日子,多个人多份热闹。 何琳领命带着她站在角落里。 “二拜高堂!”全福嬷嬷见状忙继续道。 “夫妻对拜!”两人牵着红菱面对面躬身行礼,满堂喝彩嬉笑声。 “送入洞房!” 两人牵着红菱正要离开,却听得外面喊道:“陛下万岁金安,太子殿下千岁金安。” 众人循声望去,忙跪拜行礼! 惠文帝笑盈盈抬手,“众爱卿平身!今日朕来只为讨杯喜酒喝!大家不必拘束!” 乐瑶拖着厚重的喜服起身,暗自庆幸好在她可以撤了,跟大领导吃饭的压力给到他们。 就在乐瑶得意时,一阵“啊啊啊”的声音传来,不等她反应身后人撞了过来。 还好有关瑾君在,及时扶住她,否则她非摔个狗吃屎不可。 “啊啊啊!”哑奴朝着惠文帝就是一阵咆哮,夏侯珏抬手挡在惠文帝身前。 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哑奴无视夏侯珏的阻拦,朝着惠文帝怒吼,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眼中是蚀骨的恨意。 “来人,还不将这个疯子拿下!”和坤最先回过神来,朝着宫人大吼! 惠文帝眼眸幽深,轻轻抬手,“无妨。” 夏侯珏眉宇间闪过疑虑,“父皇可是认得此妇人?” 这么看来上次这妇人是将他误认成父皇了,晨风带回来的疯妇人怎么会认识父皇?晨风他又为何要养着这个妇人? “故人而已!”惠文帝眸色深沉不愿多说。 “陛下恕罪!”关成宇忙上前告罪,呵斥何琳,“还不将人带下去。” 众人好奇的目光追随着妇人的身影离开。 夏侯珏察觉父皇自见了那疯妇人后,情绪明显比刚刚低落了几分。 “莫要耽误了新人的吉时!”惠文帝满脸欣慰的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 不由想起那段甜蜜而美好的时光,时光已逝故人难再寻。 唯有这最后一丝血脉的牵绊,能让他时常忆起从前。 “新人入洞房,礼成!”全福嬷嬷捏着帕子擦汗,这婚礼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虽状况不断好在是礼成了,三生有幸得见当今天子天颜,她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 喜房里众人闹了一番退了出去,只剩下二人。 “表哥,你说陛下怎么会突然来?他会不会知道你知道他是你亲生父亲的事了?”乐瑶急得一把扯过盖头。 这皇帝要来观礼倒是早说啊!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关瑾君拿着如意秤的动作一怔,皱眉不满道:“盖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都成亲了是谁掀的盖头重要吗?” 眼看着身份就要暴露了,还有心情管这些小节。 “重要!”关瑾君执着的替她重新盖上,拿着如意秤轻轻挑开。 乐瑶瞪着眼睛问,“你说太子会不会看出什么?” 刚刚宴会上,她盖着盖头看不真切,心里急死了。 关瑾君看着盖头下倾城的小脸,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平日里她从不愿涂脂抹粉,今日妆容却格外的精致。 一双黛眉如远山,杏眸圆睁,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红晕,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娘子真美,若是不说话就更好了!”这么难得的时刻,她却一直喋喋不休,一心扑在旁的事上。 实在令人生气,关瑾君弯腰低头惩罚性的咬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呜……”乐瑶身体后仰抬手推他。 谁知关瑾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松手,她没有防备一下子仰倒在床上,“你,你故意的!” 这身喜服实在太过笨重,还不等她挣扎起身,一个结实的胸膛压下来。 关瑾君捉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轻松将人压在身下,双眸欲色渐浓,“乖乖等我回来,不许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今晚你只许想我,可明白?” “哦!”乐瑶红着脸,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这才发现,今日的表哥一身红色喜服,俊朗中透着妖艳,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第100章 洞房花烛夜 “不必拘礼,今日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快回去!”惠文帝摆手,由和坤搀扶着上了銮驾。 车马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皇帝一走,众人也纷纷告辞。 关瑾君一脸讳莫如深的看着銮驾离开的方向,直到马车消失在黑夜尽头。 惠文帝微眯着眼一脸的疲惫之态,微微靠在车壁上,“人老了就是容易冲动,今日过后君儿的身世怕是瞒不住了。” 当年香兰是他亲自买来照顾惜玥的,直到惜玥病逝。 关成峰去接孩子,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所有曾经见过他们,和她们母子有过接触的人通通被灭了口。 香兰看到了一切,当场吓傻了,关成峰实在不忍心,念在她忠心护主的份上,只割了她的舌头放任她自生自灭。 原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却终究逃不过命运安排,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君儿找了回来。 “可需要老奴……”和坤眼神微暗,做了个杀的手势。 “不必,这么多年过去了!”惠文帝抬手摇头,一脸怅然若失,“这个世上知道她的人所剩无几,朕不想再为此徒增杀孽。” 夏侯珏满腹疑问,转头看向将军府的方向,“去查一下那个疯妇人的来历。” 父皇自登基以来,已经二十多年不曾离宫,这个疯妇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父皇似乎对她不一般。 …… 新房里,乐瑶盯着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呈祥红烛发呆,听说新婚夜蜡烛不能灭,寓意婚姻美满,日子红红火火。 “郎君回来了!”门口春花的声音传来。。 乐瑶忙起身迎上去问:“怎么样?” 关瑾君抬眸,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魂也被勾了去,哪里还管得了旁的事。 乐瑶雪白红润的肌肤,包裹在红色绸缎制成的过膝吊带裙里,红的衣白的肌肤透着极致的诱惑。 薄薄的长裙下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 脚上穿着她自制的拖鞋,雪白圆润的脚指犹如一颗颗粉嫩珍珠一般。 “这些是你自己做的?”关瑾君眸色深沉,声音沙哑的不行。 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霸道的直冲鼻腔,一瞬间他浑身燥热难耐。 “你,你等等!”乐瑶被他眼中的光灼的浑身发烫,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披肩。 “不必穿了,总是要脱的!何必麻烦?”关瑾君抬手握住她的柔夷往床边走。 “要不我们聊会儿天?”总不能一上来就那什么! “想什么呢!合卺酒还没喝呢!”关瑾君大笑一把抱过乐瑶将人放在床上。 “明明是你,是你眼神不单纯!”乐瑶羞得面红耳赤,搞的好像是她迫不及待了一样。 “喝完这酒我们才算真正的礼成。”关瑾君端着瓠瓜装的酒,坐到她旁边。 乐瑶一见就躲,“这也太满了,你是想灌醉我!” “这样才寓意婚姻美满啊!”关瑾君一脸坏笑,不给她躲的机会。 是这样吗?她表示怀疑,却还是乖乖接过,两人交臂对饮。 四目相对,乐瑶总觉得他眼里除了欢喜还有一丢丢别的。 看着瓠瓜里盛的满满的酒,一咬牙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再一低头,发现他只是浅酌了一口,便不再动了。 “什么意思?我都干了!”乐瑶将她的瓠瓜倒过来,一滴都没流出来。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合卺酒谁喝的多,就表示谁陷得深,今后会被另一方压制。”关瑾君放下酒笑得一脸欠揍。 乐瑶眨了眨眼,咧嘴一笑,“是嘛,我不信!” 她们那里还有压鞋子的说法呢!你个古人肯定没听过!小样看我怎么用魔法打败魔法。 关瑾君也不争辩,取过床头放的红绳,神色无比郑重的将两个瓠瓜合在一起用红绳一圈一圈的绑好。 “这又是什么?”乐瑶好奇凑近,只见他修长好看的手上绕着红线,绑的细致又认真。 “这叫合二为一,寓意着夫妇一体。” “合二为一?”乐瑶的脑子里立刻飘出些有颜色的画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你们古人真是规矩多!” “我们古人?”关瑾君将绑好的瓠瓜放在床头,抬眸看她,“此话怎讲?” 他不止一次听她这般说,从前不曾察觉,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怪异。 他们是古人,那她呢? 乐瑶心口一惊,忙道:“你比我大七岁,我尚在襁褓中的时候,你都已经开始上学堂了,不是有句古话说三岁看老,所以,所以你可不就是古人嘛!” 这理由真牵强,她自己都险些编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表哥他信了没有? 信不信的不知道,但是气是真生了 关瑾君双眸喷火,咬牙切齿道:“你是说我老?” “没有,绝对没…呜…”乐瑶还没来得及解释,人已经被推倒,唇也被封上。 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一只作乱的手一路向下,乐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关瑾君双眸猩红,声音沙哑道:“我老吗?” 乐瑶抿唇摇头,胸口剧烈的起伏,身体本能的打颤。 关瑾君满意的俯身,温柔的吻过她的额头、鼻尖、一路向下来到唇边,呢喃道:“这是我梦里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从今往后你将真正属于我,我也属于你。” “表哥……”乐瑶抬头主动回应他。 这一举动,激的关瑾君忘乎所以,疯狂的回应她,房间里红烛摇曳。 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床幔放下,就在两人合二为一的瞬间。 乐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的…呜…” 我的魔法鞋还没摆好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身体被他结结实实的压住。 关瑾君就如一只不知疲倦的狼,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红烛过半,春花和芳草已经来来回回换过四次水。 本以为这一夜总算是过了。 天微亮之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再次传来。 “表哥,来…来日方长”一道娇弱无力的哭声传来,“我实在……” 后面的话被一阵粗喘声压过,便没了声音。 直到天彻底亮了,房间里才传来一声满足的粗喘。 关瑾君心满意足的抱着怀里人,亲了又亲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宠溺一笑,“真娇气!” 得偿所愿后的快感与满足,令人舒畅无比,恨不能沉溺其中。 第101章 太子想套她的话 两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乐瑶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表哥睡在旁边。 想起鞋子的事,悄悄朝床边挪去,垂头一看惊讶的瞪大双眸。 表哥的鞋子竟然不偏不倚压在她鞋子上面,这习俗也是古时候的? 余光瞥见床上的人正笑眯眯看她。 乐瑶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幼不幼稚?” 难怪说男人致死是少年!真的是幼稚透了。 “闹着玩罢了,怎么还生气了?”关瑾君在被子下的手悄悄伸了过去。 “能不生气嘛!你处处被压一头试试!”乐瑶没好气瞪他。 “好,我让你压!”关瑾君笑着将人带进怀里,抱着她一个转身,将人抱到自己身上。 “啊!”乐瑶惊呼一声,被子下的他们可是光溜溜的,这触感也太清晰了,“算了,不压了,不压了。” 乐瑶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关瑾君越抱越紧。 “放开我,人有三急啊!”乐瑶忍无可忍大喊。 她都憋死了,被他这么一勒,实在太酸爽。 “哈哈……”关瑾君放声大笑,起身连被带人一起抱走,朝着隔壁耳房走去。 两人关在府里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婚后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时间她根本没有下床的机会。 乐瑶躺在床上困得眼睛睁不开,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想送他一部手机,但凡有个手机,她也不至于被折腾的这么惨,明天可怎么出门? 关瑾君沐浴完,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袍走了出来。 乐瑶看着他那诱人的狼人模样,转头暗骂了句妖孽,紧闭双眸假装睡觉。 床边一沉,一个滚烫的身躯靠了过来,紧接着吊带裙裙摆被缓缓撩起。 “这衣裙甚好!”关瑾君调笑着,“比起中规中矩的里衣,做起事来倒是方便许多。” 瞧瞧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明天起她要将自己裹成个粽子。 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覆了上来,装睡再次以失败告终。 “明天要回门,我这样怎么见人,告假一日行不行?”乐瑶死死拽住裙边往下。 “今晚只一次如何?”关瑾君手上动作不停,“明日过后,我便要上朝了。” “上上上!”赶紧上朝去,她真要遭不住了! 最终还是被关瑾君得了逞。 …… “少夫人!您说这个红宝石石榴花簪怎么样?”春花拿着花簪在她头上一顿比划,“这个石榴寓意多子多福,老太太看了一定欢喜!” “还是这个蝴蝶珍珠步摇更衬咱们少夫人的好颜色。”芳草拿过另一个步摇,“少夫人您说是!少夫人……?” “嗯…?”乐瑶睡眼惺忪抬起头,“谁,谁来了?” “我的姑娘,说的就是你,你就是少夫人啊!”春花既心疼又无奈。 瞧瞧她家姑娘这样,都累傻了!成亲真可怕。 这几日她都要吓死了,听老人说过洞房夜会疼,却没想到是夜夜疼,她以后都不要成亲了。 “少夫人,您瞧这两个您喜欢哪一个?”芳草将首饰举到她面前。 “就这个!”关瑾君走进门,直接拿过春花手中的石榴簪,细致的为她簪好。 两人收拾妥当回门,说是回门,不过是搬回国公府里。 …… 太子府 “可有查到什么?”夏侯珏抬头问道。 “回殿下,属下无能,将军府里的下人本就不多,个个口风都紧的很,打探不到太多消息。”贾三跪地请罪,“只查出此女子大约是关将军从山阴城带回来的。” “这么说她一定知道!”夏侯珏眼神微眯,若有所思的看向屋外。 关瑾君答应过乐瑶,婚后不会约束她,她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 四姐妹中,也就她有这样的特权,“四朵金花”就交由乐瑶全权打理。 “我还以为你成亲后不能像往日那般进出自由了呢!”夏侯婵一手护着小肚子笑得甜蜜。 “你大婚那日我刚诊出喜脉,我家驸马紧张的什么似的,硬是不让我出门,没能参加你的婚宴,你不怪我?” “你懂的”乐瑶笑眯眯眨眼,“多来光顾我的四朵金花,什么都好说。” 夏侯婵抬手戳她额头,“你个钱串子,我怎么就输给了你!真是没天理。 闻闻你身上满身的铜臭味,你家表哥抱着你的时候,该不会哗哗响?” “说什么呢!”乐瑶白她一眼,两人正嬉闹间门外传来说话声。 “表妹也在?”夏侯珏摇着折扇微笑着走进来。 这话说的,这是她的店啊!“太子殿下金安。” “瞧吾这记性,你与晨风已成婚多日,该叫你弟妹才是。”夏侯珏恍然大悟,拿着折扇在手上打的啪啪作响。 “表妹也好,弟妹也罢,都是区区小女我,随您怎么叫。”乐瑶微微一笑。 “哥哥你怎么来了。”夏侯婵好奇他怎么有闲心逛铺子。 “你皇嫂的生辰就快到了,你可有什么表示没有?”夏侯珏抬手敲了敲她脑门。 “哎呀!我怎么将这事给忘了,我这就亲自去为嫂嫂挑一份称心如意的首饰。”夏侯婵忙起身朝外走。 “我帮你挑”乐瑶刚要站起身,却被夏侯珏叫住。 “成亲那日没吓着你!”夏侯珏抬眸看向乐瑶,“那日的疯妇人着实吓得吾不轻。” 乐瑶挑明暗道:别闹了你会怕这? “还好!” “晨风怎么将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放在府里,若是不小心伤着弟妹可就不美了。”夏侯珏抬手替乐瑶续了杯茶。 “我们现在住在国公府里。” 乐瑶明白了,太子想套她的话! “吾听闻那个妇人是你们在山阴城带回来的?晨风为何要带她回来?”夏侯珏察觉出她有意回避,心里疑窦丛生。 “其实那疯妇人是我强烈要求带回来的。”乐瑶神秘兮兮凑近他。 “哦?”夏侯珏眉头微挑,看着面前一双杏眸滴溜溜转的人儿。 第一次注意到,她竟长着这样一张倾城祸国的脸。 “我在山阴城的时候,想发展丐帮这事容哥哥跟您说过!”乐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与我甚是投缘,我俩对吃都相当有研究。 原本是想带她回来,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将丐帮发扬光大一统江湖的,可惜表哥不同意。 虽然我伟大的目标没能实现,却也不好过河拆桥!反正将军府多她一个也不多。 别看她那疯癫样,可她看人的眼光那是相当的可以,谁权利大她就上赶着巴结谁,估计那天她是看出陛下权势滔天,才会那般的激动。” “丐帮?”关瑾珏眉头打结,修容是与他提过这事,但这也太荒唐了。 夏侯珏一无所获的离开,贾三忙问:“殿下可有线索了?” 夏侯珏转头看了眼铺子里笑颜如花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是个漂亮的小滑头!” 第102章 兄弟情地久天长 夏侯珏刚走,关瑾君骑马而来,看着太子府马车离开的方向,双眸发沉。 关瑾君翻身下马,走进店铺,找到正在忙碌的身影,轻声询问,“太子殿下来找过你?” 乐瑶看着店里人来人往,忙拉着他往厢房走。 夏侯婵挑完礼物,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打趣道:“瞧瞧这新婚燕尔的腻歪劲,怎么有什么是我这种贵宾不能看不能听的吗?” “当然不能,我们这属于另外付费的价钱。”乐瑶拉着关瑾君头也不回的进了厢房。 夏侯婵笑骂了句钱串子,带着人离开了。 厢房里只剩他们二人,关瑾君将人抱坐在腿上,“他可有为难你?” 乐瑶摇头,满脸苦大愁深道:“就是事发突然没发挥好,说的有些离谱了。” 怕是没糊弄过去! “哦?你都说了什么?”关瑾君轻笑一声,好奇她能怎么忽悠人。 “我说我想成为丐帮帮主一统江湖,哑奴只是我请来共谋大业的帮手”,乐瑶看向关瑾君,征询他的意见,“现在想想不然我真发展个丐帮怎么样,这样可信度会不会高点?” “别闹了,你若真发展了个什么武林帮派,太子殿下才该忌惮了!”关瑾君噗嗤一笑,用头轻抵她额头,抱着人起身,“这事我来处理便是。” “我自己走!这么多人呢!”乐瑶挣扎着要下来。 关瑾君一脸坏笑抱着人不放,“帮你省些力气,免得晚上又叫累。” 乐瑶闹了个大脸红,表哥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她一个资深腐女都自愧不如。 郑芙蓉一眼就看见了抱在一起上马车的两人,那笑容实在刺眼的很。 “瞧瞧她那不知羞耻的轻狂样,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丫鬟碧云替自家姑娘打抱不平。 就因为这个女人,姑娘好好的二少夫人位置不保,被赶出了关府,如今在娘家也被人指指点点。 她倒好如今坐上了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日后整个国公府就是她的了。 而她家小姐却遭人唾弃连带着她们也跟着吃瓜落。 “乐瑶是你毁了我!”郑芙蓉双眼死死盯着离开的马车心里恨到了极点,“我不好过,也绝不叫你好过。” “您叫奴婢盯着她,这些日子终于让奴婢找到些猫腻,他们成婚那日,有个疯女人惊扰了陛下,但是陛下却并没有处置那个女人,事后也没怪罪关家的意思。 奴婢还看见刚刚太子殿下来找过那个女人,两人在房间里很长时间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碧云忽而双眸发亮,凑近郑芙蓉,“姑娘,要不要奴婢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不急,当日的事一定有蹊跷,太子殿下想必也是为此事而来,说不得找出其中猫腻所有问题迎刃而解。”郑芙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算计。 夜色笼罩,天上阴云密布,雷声轰隆,一场大雨如期而至。 慕风园主屋内,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刚刚结束。 “表哥,若是太子知道你是皇子,他会对你怎么样?”乐瑶喘息着半趴在关瑾君身上。 想着太子的试探不由心烦意乱,皇家就真的不能有兄弟情吗? “我与殿下自幼相识,他并不是弑杀成性之人,自然帝王之家不比寻常百姓家,太子自有他的手腕和决断。”关瑾君叹息一声,“他既起了疑,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与他自小的情分怕是不能再如从前了。” “也未必就如我们想的这般,从前二皇子那般,太子殿下不也没下死手!更何况你与他从小兄弟相称难道还不抵二皇子吗?” 二皇子那般作死,太子也未曾对他下过手,后宫里还有那么多皇子,也未见太子对他们如何。 这般看来太子并不是个疑心重,容不下人的。 或许是他们小人之心了,太子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 “晨风如今可真难请!”夏侯珏不由想起那日与乐瑶见面的场景,会心一笑道:“晨风如今娇妻在怀,自是早忘了还有吾这个兄弟,瞧你这春风满面的模样,倒叫吾羡慕起来。” 关瑾君抬手轻笑,“殿下为何由此一说,殿下府中如花美眷众多,太子妃更是艳冠群芳,岂是旁人可比的。” “别的道也罢!只你这小表妹的嘴,实在是能说会道,虽是胡扯一通却叫人听了心生欢喜。”夏侯珏眉眼间笑意渐浓,“美人不在多,在于是否倾心,不若吾用府上的如花美眷与你换一个小表妹如何?” 关瑾君忙跪地,眉宇紧皱,“臣只钟情于表妹,旁人再好都与臣无关。” “女人不能让,那旁的呢?”夏侯珏眉眼微垂,并未叫他起身,“你不觉得我们长的挺像亲兄弟的吗?” 从前有人议论他们比亲兄弟还像兄弟,就连长相也要五分像,他只当笑话一笑置之。 如今细看他这眉眼也是与父皇有几分相似的,再联想到父皇往日对他的偏宠,一切都说的通了。 关瑾君抬眸,双眸讳莫如深,“臣幼时求学,曾听闻商朝孤竹国,国主之子伯夷和叔齐相互谦让的故事,深觉手足之间就该谦让知礼,才能避免兄弟阋墙之祸。 八年前臣便是这么做的,今后亦会如此做,臣只求天下太平,家人安康无虞。” 夏侯珏闻言眉宇间松快了几分,“起来说话!瞧你这般认真做甚,吾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关瑾君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前臣一心想的是如何建功立业,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可有一个人她告知臣,她只想过一屋二人三餐四季的小日子,相处久了,倒叫臣也生出了些儿女情长来。 浮生慢慢,一杯清茶独坐窗前,静看春花冬雪四季变换,有一知心人相伴此生足矣。” “难得见你也有沉溺情爱的时候,果然美人窟是英雄冢。”夏侯珏暗暗松了口气,眉眼间笑意尽显。 “今日难得相聚,你我兄弟之间只谈风月,不论家国大事。” “好啊!你们喝酒竟不叫上我!”孙耀麟推门闯了进来,“这叫什么兄弟?” “不叫你,你不也找来了吗!”关瑾君冷冷打趣,“怎么你家中那位肯放你出来?” “唉!哪壶不开提哪壶!”孙耀麟皱眉夺过关瑾君手中酒,仰头一饮而尽,“女人就是烦!还是兄弟好。” 一杯不够,孙耀麟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高高举起,“来!今日不谈女人,敬咱们的兄弟情地久天长!” 第103章 永远是关家人 “少夫人,您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芳草看着镜中面色娇艳的少夫人,笑嘻嘻问。 “什么事?”乐瑶抬眉从镜中见芳草笑得开心,“难不成家中有喜事发生?” “大约是喜事,而且是少夫人您!”芳草收回手,“少夫人没察觉您这个月月信还没有来吗?” 乐瑶猛的回头,“是啊中元节都过了!推迟将近五六日了!” 她一向很准时,从未有过推迟,“你是说……?” 芳草满脸欣喜的狂点头,“怕是有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定是欢喜的不得了,这可是入门喜。” 新婚头一个月就怀了,这可是大大的福气,老太太盼重孙不知盼了多少年,这下可算是盼来了。 “先不要声张,时日尚短诊脉未必能诊出来,若是误会岂不叫祖母失望,等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乐瑶嘴角勾起隐隐有些激动。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算了也就是成婚那几日有的。 乐瑶低头抬手摸了摸小腹,想着这里可能有个小生命在孕育,就觉得无比幸福。 “少夫人,老太太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商议!”秋菊匆匆走了进来,面色颇为凝重。 “怎么了?”乐瑶笑容隐去急匆匆起身。 “您跟奴婢去就知晓了!”秋菊并没有多解释,领着乐瑶往慧芳园走去。 进了慧芳园,只见主屋里竟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芳草和春花互相看了一眼忙退了出去。 老太太面容严肃的端坐在软榻上,见乐瑶进来双眸中闪过一丝急切,“你们倒是瞒得紧,如今外面流言都传开了,自家人反倒是最好知道的。 那个疯妇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杀头的大祸,还不快快将人送走。” “祖母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这事旁人不敢乱传,必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太子已经与表哥说开了,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陛下从始至终都是偏向表哥的,她反倒担心背后传播谣言的人。 “今日荣国公府的老夫人特意来找,我才知晓此事,外面都在传君儿是陛下的私生子,府里的那个疯妇人其实是君儿的生母,可有此事?” 当年陛下是与成峰一起下的江南,若是如此,那么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老太太被自己心中的猜想吓的双手颤抖。 乐瑶上前一把握住安抚道:“祖母不必惊慌,此事并没有您想的那般严重,等表哥回来,让他同您一五一十多说清楚。” …… 慧芳园被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死死的。 房中只剩下四人,除了老太太,关瑾君还特意命人叫来林氏。 这些年因为他的存在,令林氏一直活在丈夫背叛的凄苦之中,所幸今日就将误会通通解开。 “这是做什么?”林氏淡淡坐在侧首,见老太太神色严肃面色苍白,“母亲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孙儿不孝,令祖母担心了!”关瑾君双膝跪地叩头,乐瑶赶忙跟着一起。 “这是做什么?”老太太鼻头一酸,心里五味杂陈。 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子,突然得知是别人家的。 这比挖她的心还难受!“快起来回话!” 林氏一头雾水,不停转着手中的佛珠,心中隐隐不安。 关瑾君扶着乐瑶起身,垂眸看向老太太,“孙儿也是近日才得知,原来孙儿并非是父亲的亲骨肉,孙儿的亲生父亲乃是当今陛下。” “什么?”林氏手中的佛珠应声扯断,身子猛的站起又摇摇欲坠。 “母亲小心。”乐瑶快一步扶住她。 “怎么会!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氏颤抖着唇,双眸含泪看着乐瑶。 她这么多年念着怨着恨着的人,到头来却是她错怪了他。 “当年父亲随同陛下拿下途中,遭遇行刺,陛下受伤幸得一女子相救,俩人有了情,陛下走后此女子生下一名男婴,不久后女子病逝,留下一个未满五岁的孩童,便是表哥。 陛下为了掩人耳目,将孩子寄养在父亲的名下,这孩童便是表哥。” “这么说是我错怪了他!”林氏听完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她的夫君没有背叛他们的誓言,是她误会了他。 想到临终前他那恋恋不舍又不甘的眼神,那时她应该就明白的呀! 可她却因为怨恨不愿多看他一眼,就这么放任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怀着遗憾和不舍离开人世。 她怎么能不信他,怎么能那么狠心待他。 “是我的错,若不是……”关瑾君无比自责,若不是他的存在,他们该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这又怎么怪的了你,你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老太太也跟着抹泪,是他们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 想到儿子生前所受的种种委屈,心口揪痛久久不能平静。 可这又怎么能怪君儿呢?他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母亲,别难过了,一切真相大白,对于逝者已是最好的告慰,您千万不要太过自责,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结果都是一样的。”乐瑶拍着林氏的后背,替她顺气安抚她的情绪。 这件事从头到尾若说有错,就是陛下一人的错,辜负了一个心爱的女人,拖累了好兄弟,还连累了兄弟的家人。 “此事陛下那里自不必担心,太子殿下那里孙儿也已经说清楚了,您尽可宽心。” 关瑾君红着眼眶跪下,“只要祖母还要我,关家还认我,孙儿永远是关家人。” “好孩子,祖母怎会不要你!”老太太起身扶起他,“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乖孙,谁也不能将你从这个家赶走。 我们虽无血缘,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却是做不得假。” “谢谢祖母!”关瑾君抬眸看向林氏,“母亲,我绝不会继承属于二弟的爵位。” 林氏泪眼婆娑的摇头,“这些年因为我的怨恨,让你受了许多的委屈,我明知你不过是个孩子,却将气撒在你身上,可曾怨恨我?” “不曾,母亲并没有亏待于我。”他从未怨过。 多年的误会都已解开,关瑾君从未有过的轻松。 两人携手出了慧芳园,远远瞧见关瑾玉站在廊下。 “都知道了?”关瑾君看出他是特意在等他们。 “嗯,都知道了!”关瑾玉温柔一笑,“我来是想告诉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 关瑾君抬手拍了拍关瑾玉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还有我!”乐瑶指着自己,“大嫂也永远是你大嫂。” 三人彼此看着对方,放声大笑起来。 第104章 在太子下首位赐座 “陛下,朝中如今物议沸然,都在说~”和坤看着忙碌的惠文帝一脸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将传闻告知陛下。 惠文帝放下笔疑惑抬头,“都说了些什么?” “都在传忠勇将军是您与那个疯妇人的私生子。”和坤小心翼翼观察陛下脸上的表情,见他并未动怒,这才放下心来。 惠文帝眯起双眸,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今年的中秋宴,将所有官员及其家眷都招进宫来,另外找出背后始作俑者。” …… 消息一传出,众人私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陛下此举的意图。 陛下自登基以来,提倡勤勉节约杜绝奢靡之风,从不主张办宫宴。 如今却一反常态,想来定是与近日京中的流言有关。 “表哥你说陛下怎么突然决定在宫中举办中秋宴?”只怕宴无好宴,乐瑶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 马车有些颠簸,她下意识的护住小腹,自从知道肚子里有了这个小东西,她连打喷嚏都不敢用力。 “怎么了?”关瑾君的手覆了上来轻轻揉搓,“可是受凉了?” “没有,就是怕他抓不牢被颠着。”乐瑶笑眯眯抬头。 今日她特意找大夫确认过了,确实已怀孕一个多月。 “谁?”关瑾君震惊抬眸,手上的动作僵住。 “就是这里面的这个。”乐瑶抽出手压着他的手贴紧肚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马车里一阵寂静,关瑾君有些反应不过来,惊喜的语无伦次。 “你是说,你,我,我们有孩子了?” “是,千真万确!”乐瑶笑眯眯点头。 “太好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关瑾君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放在腿上,动作无比温柔,好似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孩儿,你要抓牢了。” 乐瑶第一次见他如此温柔,连夹子音都出来了。 然后就听见他双标的声音响起,“明知自己有孕怎的还乱跑,若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 “我小心着呢!再说了他自己会抓牢的。”乐瑶摸了摸肚子低头笑道:“是不是啊?” 关瑾君无奈一笑,“难怪这些日子都躲着不让我碰,怎么不早告知于我?” 他也不至于每日想尽办法的缠她,想想这些日子这般胡闹,也不知有没有伤着他,“大夫怎么说?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瞧瞧?” “无事,大夫说我身子很好,胎象很稳并无不妥。”不然她也不敢这般随意出府。 “该告诉祖母一声好叫她老人家高兴高兴才是!”关瑾君搂着人,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小腹。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乐瑶依偎在他怀里,忍不住感慨。 当初入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切仿佛还在昨天,想想那时她还在为两人之间不能逾越的鸿沟而忧思烦神。 一晃眼的时间,孩子都已经在肚子里了,那时有多纠结多难过,现在就有多幸福多庆幸。 …… 中秋夜宴设在御花园。 乐瑶一身杏黄色长裙,腰系红色绸带,站在月色下,乍一看恍若仙女下凡。 “瑶儿今日这身装扮真是美呢!”夏侯婵笑盈盈走过来。 “婵姐姐也不遑多让,你这身水青色长裙也很衬你!”乐瑶笑笑扫了一眼离她们远远的女眷。 因为谣言的事,众女眷不敢靠近,生怕被牵连,只敢远远看着乐瑶她们这边。 夏侯婵顺着乐瑶的视线看去,见那帮人鬼鬼祟祟指指点点的模样。 忍不住大声嘲讽道:“往日里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上凑,这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吓的不敢来沾边,墙头的草只怕都比你们有风骨些。” “公主说的是,往日里围着咱们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的叫,如今还没怎么着,就一副小人嘴脸,实在是叫人见了恶心。”关淑乐气冲冲走过来,朝着公主行礼。 “姐姐别生气,为这样的人犯不着!”关淑蓉挽着关淑乐的手,不叫她与人争执,“与这帮墙头草一般见识,只会降低咱们的身份。” “如今外面谣言满天飞,这冒充天子血脉可是杀头的大罪,难不成我们还要往上凑找死吗?”一个美妇人站在人后出声反驳。 乐瑶看过去,原来是老熟人,正是曾经追求过表哥的卓桑柔。 当年因为追求表哥爱而不得,之后嫁给了兵部侍郎吴广升。 “我道是谁?原来是卓夫人,我记得有人口口声声说要报救命之恩的,可我等的好苦,也不见卓夫人有任何表示啊!” 关淑乐紧接着嘲讽道:“是啊,这救命的恩情还没报,如今就学着旁人落进下石了。” “有本事从今后别来攀我们家的门,我才真佩服你们是个有骨气的。”关淑蓉冷笑一声。 “你……”卓桑柔气的脸通红,“要我说你们一家子狼子野心,竟敢冒充天子血脉,今日必然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是吗?那就等着瞧好了!”乐瑶懒得理会她们,拉着几人往一旁湖心亭去。 “大嫂,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关淑蓉一脸忧心。 她听夫君说家里出了事,顾不得还在养胎中,忙央求夫君带她来。 “是啊!这事我听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事陛下是个什么意思,陛下信了这些谣传吗?” 关淑乐拉着乐瑶的手焦急道:“若有事可不许瞒我们,咱们是一家人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然我从小与大哥哥不亲近,可我心里是有这个大哥的。” “我也是!我也是”关淑蓉赶忙举手,“一家人就该齐心协力才是,可别落下我。” 今日陛下特意安排了这场中秋宴,只怕就是冲着这个流言来的。 这个时候一家人就该统一口径互通有无才是。 “你们且稍安勿躁,陛下自有决断。”乐瑶看了眼周围,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再者她也不敢妄自揣测陛下的想法。 几人正说话间,远处惠文帝带着一群人哗啦啦走了过来。 “陛下万岁金安,太子殿下,诸位皇子千岁金安。” 御花园里的众人忙跪地行礼。 关瑾君一眼看见跪在人群中乐瑶,等众人起身,忙朝着乐瑶走去,扶着人准备入座。 “来人,将忠勇侯的位置挪一挪!”惠文帝抬手,指着太子下首的位置,“在太子下首位赐座。” 第105章 陛下这就摊牌了 此话一出,御花园里一片哗然。 “陛下不妥,这般做有违祖制,太子之下只能是诸位皇子,忠勇将军不过一届臣子。 即便将军功在社稷,也不该僭越礼法。”御史中丞张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那是皇子们的位置,陛下此番岂非是乱了尊卑,臣子便是臣子,哪有臣子坐的比皇子还高的。 “天子血脉岂容混淆!” “若朕非要如此呢?”惠文帝面带愠怒,沉声道:“关瑾君正是朕二十多年前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啊…!”议论声四起,果然空穴不来风,传言竟是真的? 关成宇看向关瑾君,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太多惊讶。 原来君儿果真不是大哥的孩子,当年的事他确实怀疑过,可因查不出任何线索,无奈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时隔多年真相终于大白,大哥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宽慰一二了。 乐瑶站在关瑾君身旁,不可避免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俩人衣袖下的十指紧扣,她能感受到表哥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陛下就这么摊牌了? 没有铺垫没有前情提要,就这么简单粗暴廖廖几个字。 实在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的御花园里众人目瞪口呆。 “孩子,当年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叫你受委屈了?”惠文帝一脸愧疚的看向关瑾君。 “陛下多虑了,臣并不觉得委屈,关家众人待臣极好!”关瑾君淡漠疏离的朝惠文帝抬手行礼。 孙耀麟呆愣愣看着关瑾君,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此刻乱七八糟的局面。 他们三个一起长大,如今他俩摇身一变成了亲兄弟。 就他一个是外人,瞬间有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 这下好兄弟变成亲兄弟,怕是兄弟没得做了。 接下来该不会是兄弟相残的戏码?那他到时候站哪边? 真愁人! 孙皇后面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陛下是天子,他这一生拥有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她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是个疯了的妇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可她不能容忍的是,陛下有这样一个文武双全,与她儿子年龄相仿的皇子。 “血脉子嗣是大事,还是谨慎些为好,陛下以为如何?” “皇后不必多虑,你与朕夫妻二十余载,难道还信不过朕嘛!”惠文帝端起酒杯朝着下首众人道:“当年是朕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此事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朕今日叫众爱卿来正是为了此事,朕要当着众爱卿面亲自澄清此事,再不叫朕的皇儿受委屈。” “陛下,不可啊!陛下三思啊!”话落又有言官跪地陈情。 “陛~陛什么陛,你闭嘴!”惠文帝指着跪地的臣子道:“朕话还没说完,嚎什么嚎!” 这么紧张的氛围下,乐瑶却有点想笑,没想到一向严肃威严的陛下,也有被人逼得暴躁的时候。 关瑾君垂眸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严肃点。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惠文帝冷冷扫了一眼众人,“皇后是朕的发妻,孙家也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对珏儿这个太子实在是很满意。 朕希望他们兄弟将来一个文能治国;一个武能安邦,这下你们可该安心了!” 下首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时不时看一眼关瑾君。 这贼兮兮的注视,叫人浑身不舒服。 “臣承蒙陛下厚爱,定当誓死效忠东肇绝无二心”关瑾君携妻下跪,“臣自幼承祖母照顾、关家诸位长辈教诲不敢有违。 臣一天是关家的人,终身是关家人,此生永不改姓。” 说完两人规规矩矩朝惠文帝行了三个叩拜大礼。 一时间,又是哗然一片。 这意味着他主动放弃国姓,永不入皇家玉蝶,此生都不能以皇子的身份示人。 也意味着他放弃了既有的权利,和原本可以争取更多权利的机会。 “君儿你?”惠文帝一脸错愕,万万没想到,他不愿意恢复皇子身份。 他虽早有预料,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揪痛,他这是不愿认他这个爹了? “也罢,都随你!”他这个爹缺席了二十多年。 如今已经挑明认与不认又何妨,只要他不再受这些流言的困扰便罢。 见两人携手坐到关家人身边。 之前奚落过他们的人,吓的如鹌鹑般个个缩着脖子。 万万没想到,这不是谣言,一切都是真的,陛下更没有不认儿子的意思。 这关家的荣宠只怕会更胜从前,这下悔之晚矣。 卓桑柔捏着帕子低着头不敢言语 ,心里默默祈祷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事事往往不遂人愿,只听惠文帝冷冷开口:“此番留言的始作俑者朕已查明,正是郑爱卿之女郑芙蓉。 郑伯胥教女无方,纵女搬弄天家是非,今日起贬谪西凉,永不得返京;其女郑芙蓉德行有亏,多翻生事死不足惜,赐其绞刑!” “陛下恕罪,求陛下开恩啊!”郑伯胥忙跪地求饶,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郑瑾玉,忙道:“贤婿,好歹你与芙蓉夫妻一场,求你在陛下面前求个情!” 关瑾玉握紧拳头,“我与她早已和离,此生再无瓜葛。” 没想到她竟然还不知悔改,如此作茧自缚。 她的妒忌心早已将她变得面目可憎,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不是陛下爱护、太子有容人之量,那今日大祸临头的就是他关氏满门。 “还不将人拖下去。”和坤大喝一声,侍卫忙拖着人出了御花园。 郑伯胥被拉走后,御花园里鸦雀无声。 卓桑柔吓得浑身颤抖。 “父皇,刚刚有人还对关家人落井下石来着。”夏侯婵看见躲着点卓桑柔,暗道:小样以为躲着就能逃脱的了! “哦!是谁?”惠文帝冷冷扫了一眼众人,今日他就是要杀一儆百,看看今后还有谁敢再提起此事。 “兵部侍郎吴广升之妻卓桑柔。”夏侯婵站起身指向卓桑柔,“多年前她曾受关氏乐瑶救命之恩,不但不思回报,还落井下石。” “竟有此事?”惠文帝立即冷脸,“还不给朕将人拖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若有再犯连同族人一起发落。” “陛下,臣妇是无心之失,陛下……”卓桑柔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拉走。 留下来的人个个胆战心惊,刚刚还聚在一起开心聊八卦,一副姐妹情深的众人。 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替她求情。 第106章 只怕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出宫,只关瑾君、乐瑶俩人被留下了。 “表哥,陛下这是有意让众人误会哑奴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乐瑶用只有俩人听的到的声音悄声道。 陛下不解释哑奴的来历,只承认了表哥的身份,绝口不提坊间关于哑奴的传闻。 在外人看来陛下不解释,并且已经承认了表哥皇子的身份,也就连带着承认了哑奴的身份。 “他是想将错就错替你掩饰?” 关瑾君小心翼翼扶着乐瑶,面色讳莫如深,“一个疯妇人的孩子,总好过前朝余孽的孩子来的容易让人接受,这样也好,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和坤笑盈盈躬身出来迎接,“陛下请二位进去。” “陛下金安!”俩人齐齐行礼问安。 “快起来!”惠文帝忙起身亲昵的扶起关瑾君,抓着他的臂膀不放,“孩子,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你不认朕也是常理,可朕当年真的是有苦衷的。” “时过境迁,陛下不必挂心,臣如今一切都好。”关瑾君暗暗使力,挣脱了束缚悄悄后退了两步。 “关家长辈慈爱、兄弟姐妹和睦、臣如今有娇妻相伴、即将迎来第一个子嗣,臣实在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如今的一切正是臣期盼的。” “哦,是吗?太好了!”惠文帝立即喜笑颜开,“你母亲地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陛下,时辰不早了,恐家中长辈担忧,恕臣先行告退!”关瑾君抬手告退。 “也罢,回去!”惠文帝摆了摆手。 看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连连叹气,“这孩子终究是怨怪朕的,都道生恩不及养恩啊!” 和坤忙劝慰道:“陛下不必担心,这血脉骨肉亲情是斩不断的,如今他也即将有后,迟早有一天会明白陛下您当年的一片爱护之心。” “希望如此!”惠文帝一脸心事重重,希望今日这一出能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俩人没走多久,便看见宫人拖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卓桑柔往外走。 四目相对,乐瑶见她满脸愤毒双眸含恨,左右瞧了瞧,确定了她确实看的是自己。 心里不禁叹气,这是又被记恨上了?可今日之事,明明她连个打辅助的角色都算不上啊! “可累了!”关瑾君只一心扑在乐瑶身上,见她停下忙扶着她的腰,关心道:“离宫门口还有段路,需不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乐瑶连连摇手,这可是在宫里,再说她也没做什么不过走几步路罢了。 “二哥…”夏侯婵犹豫着上前叫了一声,“今日我才知当年父亲为何会那般反对我招你做驸马,当年的事是婵儿年少无知,还请二哥见谅。” “公主不必介怀,我们之间的事早就过去了。”关瑾君淡淡一笑,看向远远守在一旁的冯玉,“公主如今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嗯,是,他待我极好!”夏侯婵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还好她当年听了乐瑶的话及时回头,否则今日她该如何自处。 “就是,都过去了!”乐瑶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眼~花看走眼的时候?” 夏侯婵噗嗤一笑,眼神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你是看走眼了?” 她看走眼的人,如今她嫁了,这岂不是在说她自己。 “你看走眼了?”关瑾君立刻冷了脸,拿眼神警告她。 “我,我不是那意思!”乐瑶连连摇头。 “回去再收拾你!”关瑾君牵着人往宫外走。 皇后宫中下人都被潜了出去。 “你早就知道此事了?”母子俩静坐好一会儿,孙皇后实在憋不住了冷着脸看夏侯珏。 这个儿子也不知道像谁,不与她亲近不说,这么大的事竟然帮着外人瞒着自己。 “是,儿臣知道此事!”夏侯珏端起茶盏慢慢品起来。 “你糊涂啊!”孙皇后气的直拍桌子,“他可是个成年的皇子,还是个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你的皇子,这些年你父皇对他的喜爱你不是不知道,他日……” “他不会的!”夏侯珏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他当年为了让出爵位,自愿南下平乱,足见他不是个贪恋权势的。 他同吾说过他无心那个位置,他的为人吾还是信的过的。” “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爵位算的了什么,说不得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简单,早就在谋算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过寻找生母。” 一想到外界的传言,她的心里就止不住打鼓,“那个疯女人你可见过了?” “见过,并不怎么样!”夏侯珏淡淡道:“母亲大可放心,她如今又哑又傻。” “总之,不可不防!”孙皇后别有深意的看向夏侯珏,“你如今可要多个心眼啊!” “不会的,今日他当着众人的面说永不改姓,他向来说到做到,吾与他自幼相识,他不会背叛吾。” “你们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傻,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皇后气的胸口起伏,“他这就是以退为进,你没瞧见他那般说以后,陛下对他更加歉疚和宠爱了吗?” “别说了,总之吾信他!”夏侯珏猝然起身,“母后还是早些歇息!” 母子俩不欢而散。 镇国公府门前。 “老夫人,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秋菊扶着老太太在门口翘首以盼。 “是啊!母亲”林氏上前,“夜晚外面风大,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老太太,他们回来了。”春杏匆匆跑了过来。 “可算回来了”老太太走下台阶。 “祖母!”乐瑶走下马车,挽着老太太。 “祖母这么晚了,您怎么能站在这风口处,这万一受了风可怎么办?”关瑾君忙扶着老太太另一只手往府里走。 “不见你们回来,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老太太看着一个个全须全尾的回来,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快,快进屋。” “这事总算是过去了。”李氏看着夫君平安归来,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看未必!”老太太一脸严肃道:“今后咱们更该谨言慎行才是。” “母亲的意思是?”关成宇皱眉。 “我只怕皇后不会善罢甘休!”老太太沉声道。 第107章 此女并非关瑾君生母 吴府,因卓桑柔在宫中被陛下申饬杖责的事已传开。 又听闻郑家因此全家被贬出京,吴家众人更是惶惶不安,生怕受卓桑柔的牵连。 赵氏本就对这个儿媳不满意,若不是当初儿子死活要娶,两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也不会被逼同意这门亲事。 结婚一年多连个屁都没有生出来,成日里只知道四处招摇攀交,活脱脱就是个惹祸精。 再一听都是她惹得陛下不快,言语挑衅镇国公府。 赵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坐在下首被吓的如鹌鹑一般的儿子。 又气又心疼,指着鼻子骂:“娶妻娶贤,当初我是如何同你说的,让你娶了你表妹,两家知根知底,你表妹人品好又知书达礼。 可你非要看中人家的好颜色,如今倒好四处给你招惹祸事,这样的儿媳如何能要得?” “母亲,儿子知道错了,眼下可怎么办?”吴广升今日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初他是看中了卓桑柔容貌好,会哄的他高兴,才一门心思想要娶她入府。 可时日一久,他发现卓氏的温柔小意不过是装出来的,成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与人攀比。 他身边的同僚夫人都快被她得罪遍了。 “事到如今你才来问我还有什么用?”赵氏气的直拍桌子,“你若还想再仕途上有所建树,趁早打发了这个祸根。” “母亲您是让我休妻?”吴广升诧异道。 “这样不贤不孝的媳妇还不趁早休留着过年?”赵氏气的拿扇子扇他。 “是是是,一切听母亲的。”吴广升吓得连连躲闪。 另一边,冷宫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里,不时传来“啊啊啊”的声音。 一个身披黑色绣金线凤凰纹披风的人走进院落。 破败的院落四处透着荒凉,破败的窗户里,黑的连阳光都照不进。 里面不时传来怪异的叫声,即便日头当空,这里依旧显得鬼气森森。 女子精致的眉头皱起,嫌弃的捏起手里的丝帕捂住口鼻。 “皇后,您何必亲自过来,这里污秽不堪,这疯妇人,只怕会污了您的凤眼!”桂嬷嬷扶着皇后,小心翼翼劝道。 “无妨,本宫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竟叫陛下这般惦记,甚至她生的儿子都压过本宫的皇儿。” 孙琼珍看着摇摇欲坠的门道。 话落宫人押着哑奴走到了院外。 陌生的环境令哑奴狂躁不安,四个宫人才将她压制住。 “啊~”哑奴拼命的挣扎,嘴里不停发出惨叫。 “让她抬起头来,本宫瞧瞧!”孙琼珍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长相。 侍卫忙上前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孙琼珍看了半晌,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这妇人如今面容枯槁,两颊凹陷,看着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半老徐娘,也看不出她年轻时有多美,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陛下惦记了这么多年。 这叫她情何以堪,她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亦或者才学样样都是拔尖的。 可她与陛下二十余载的夫妻,她始终走不进陛下的心。 她竟然败在这样一个女子手里,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桂芬,你说她年轻的时候美吗?”孙琼珍看着哑奴欲哭无泪。 她的青春、她的一生都耗在了这里,却到头来比不过一个这样的女子。 “奴婢也算是阅女无数,这女子即便再年轻个二十岁,也不及娘娘您的十分之一。”桂嬷嬷低垂着头说道。 “哈哈……,男人啊!哪怕家里的女人再好,总比过外面偷来的。”孙琼珍冷冷一笑,眼中一片忧伤。 “娘娘莫伤心,陛下总是敬着娘娘您的,再者您现在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可她的儿子一日不除,本宫的儿子地位就一日不稳,难保有一天皇太后的位置不是她的。”孙琼珍看着面前的疯女人面露恨色。 “话说回来,老奴倒是觉得有些蹊跷!”桂嬷嬷盯着哑奴的容貌仔细打量,眉头紧锁。 “何事蹊跷?”孙琼珍抬眸看向桂嬷嬷。 “都说儿子肖母,可我瞧着关瑾君的容貌倒是与她没有半点相像。”桂嬷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娘娘您看她,面部扁平唇厚鼻梁塌陷,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生出关瑾君那样俊美的男子。” 孙琼珍闻言不由瞪大眼睛细细看去,这一细看也察觉出不对来。 “是啊!她这样的容貌,怎么生的出关瑾君那样的孩子?” 这个疯女人从进来就一直疯疯癫癫,以至于她没有注意细看。 “这么说来,此女并非关瑾君的生母?”孙琼珍疑惑不解,“可陛下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除非孩子的生母身份不能被公之于众,一旦外人知晓必会给关瑾君带来无穷祸端。”桂嬷嬷皱着眉仔细想了想。 “务必将人看好,再暗中找御医来医治,本宫要知道这个关瑾君的生母究竟是何许人物?”孙琼珍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兴奋不已。 她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她皇儿的地位,这个关瑾君必须死。 “郎君……”何琳一大早急匆匆跑进慕风园。 “唉!你作甚,昨夜郎君和少夫人很晚才回来,今早就让他们多睡会!”春花忙拦着他不让吵。 “将军府出事了!”何琳急匆匆绕过春花冲到门口。 乐瑶听见门外的声音刚要起床,就被关瑾君按了回去,“乖乖躺着,昨日辛苦了,你不休息肚子里的也要休息,乖乖听话。” “好!”乐瑶又乖乖躺了回去。 关瑾君走到门口,“出了何事?” “哑奴被人劫走了,府里的侍卫死伤惨重,来人是下了死手的!”何琳皱紧眉头,“谁会对一个又哑又傻的人下手?” “只怕是皇后的人。”关瑾君眉头一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祖母说的对,皇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怎么办?若是人被带进了皇宫可就难办了!”何琳一听急了,虽然哑奴不会说话,还是个傻的。 可万一时间久了,皇后从中发现什么端倪可怎么办? 第108章 我们带你回家 “祖母说的对,即便你没有夺嫡之心,可你有夺嫡的资格,在皇后眼里你就是太子殿下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乐瑶听见哑奴失踪,忙披了衣裳起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表哥如今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原罪。 “皇后这是要开始对你下手了?这事要告诉陛下吗?” “无凭无据不可贸然指正皇后,再者若是人不在皇宫,只会打草惊蛇,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藏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关瑾君眸色深沉,“哑奴对她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有危险,不必太过担心。” “嗯,不如先安排人在京中四处悄悄观察着,确定了位置再做打算。” 再多的承诺也抵不住一颗怀疑的心,于皇后而言,表哥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 今后只怕每一步都是惊险。 “好了,我会处理的,你怀着身子,别想这些了,照顾好咱们的孩儿,眼下他才是最重要的。”关瑾君低头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好呢?方便我胎教。”乐瑶笑眯眯问。 “何为胎教?”关瑾君抬眸,她总能想出些他从未听过的词。 “就是提前让他熟悉外面的世界,尤其是我们的声音,等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不会感到陌生和害怕。” 她也没生过,只是看短视频了解的,听说听音乐能让宝宝大脑发育好。 “还有这样的事?”关瑾疑惑的看向她,这隔着肚皮都能听见,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太懂,反正试试总没坏处!不如叫糯米怎么样?男孩女孩都能用。” “果然是你,连取名都是吃的。”关瑾君眼里的宠溺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孩子是你怀的,辛苦的也是你,这事你说了算。” 于是小糯米就这么草率的有了小名。 “说的好像孩子大名随我取似的。”乐瑶抿嘴一笑,她已经穿越来这三年多了。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还流不流行用吃的给孩子命名。 “我怕你取的名以后孩子都不敢上桌吃饭。”关瑾君抬眸轻笑,害怕被吃掉。 “什么意思?”乐瑶叉腰怒视,“你是说我没文化?” “小糯米乖乖和娘亲在家等爹爹回来!”关瑾君笑而不答。 “太双标,小糯米~”乐瑶酸溜溜学着他说话的语气。 “少夫人,今日还要出门吗?”芳草端着早膳进来。 “铺子里也没什么事,再过几日颜妹妹的孩子百日宴,又要出门应酬且让我再歇两日。”乐瑶伸了伸懒腰。 “唉,好嘞,那您吃了再歇歇!”芳草端着早膳放下。 …… 朱府门前,迎来送往的人络绎不绝。 朱家虽是个五品的京官,在满是权贵的京都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 可朱家攀上了门好亲,朱府的大公子朱明虽是个庶出却娶的是郑国公府里的庶七小姐。 这位七小姐虽是个庶出,在家时却与家里的几个嫡小姐相处甚好。 听闻她们还合开了一家首饰铺子,那铺子里一件首饰价值千金,生意红火着呢,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这次宫宴上得罪了关家的人,自然要寻着机会来巴结。 因此原本不愿与朱家结交的人,也纷纷来送礼,一时间竟将大门堵上了。 “这些人也有脸来,都忘记了当日是怎么避着咱们的吗?”乐淑蓉看着那些舔着脸上门的人,心里就来气。 “那日的事我虽没去,听着就害怕好在你们没事。”关淑颜抱着孩子抿着唇低头。 “这几日我一再请示公婆,不是平日里常走动的亲戚朋友的礼,一概不能收,可不知怎的还是放进来这么多人。” 眼不见为净,关淑颜带着她们进屋,姐妹几个说体己话。 “今日我瞧着你身边怎么就如娟一人,如意怎的不在身边伺候?”关淑乐扫一了圈房里。 伺候的丫鬟婆子老的老少的少,竟挑不出个称心如意的来。 “如意如今已是夫君房里的人了,自然不好再在我房里伺候!”关淑颜支支吾吾说道。 关淑乐一听来了气,伸手戳她脑门,“你是脑子进水了吗?旁人防都来不及,偏你上赶着给夫君纳妾。 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嫌你儿子将来寂寞,没人同他争家产啊!” 乐瑶忙上去将她拉开,这大喜的日子“怼怼姐”又上线了,叫外人听了又要闹出事。 “和乐,今天是七妹妹大喜的日子,能不能收收你的脾气。” 从前在家里就数她最看不惯淑颜,如今见了她被人欺负,第一个看不惯的还是她。 “你说说她是不是欠收拾。”关淑乐仍旧不放过她,“好端端的非要给丈夫纳妾,显得你贤良淑德是?” 关淑颜委屈的直掉眼泪,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乐瑶见她如此八成是婚后不幸福。 如娟忙跪地哭诉,“六姑奶奶,求您别再说我们少奶奶了,她也是吃了哑巴亏,心里有苦说不出。” “怎么回事,你快快说来!”关淑蓉最是急性子一听,坐不住了。 关淑颜每次在她们面前都表现的很正常,并没有任何不妥,怎得突然就如此了。 “如意那个贱蹄子,早就惦记着爬上姑爷的床了,俩人背着我们少奶奶早就有了首尾。 直到前几日,听闻街上的传言,以为咱们家就要大祸临头了,才敢闹到我们少奶奶跟前,那个贱蹄子已经怀了姑爷的种。 姑娘想着家里的事已经够多了,这才忍下这事,生怕再叫你们为此事烦心。 前几日又听说中秋宴上陛下亲口承认了大郎君的身份,姑爷又巴巴的求到我们少奶奶跟前,让看在平哥儿的份上,饶了她们这一回。” “然后你就忍了?”关淑乐听的火大,她们家还没倒,朱家就敢这样欺负她。 若是哪一日关家真的遭了难,他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样丧尽天良的事。 “不能忍又如何?木已成舟,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又能如何?”关淑颜委屈的直掉泪。 怀里的孩子听见母亲的哭声也跟着哭闹起来。 奶娘立刻抱了孩子去喂奶。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当然许多人家也是这么过来的,若是你自诩大度,能忍着他们在你面前卿卿我我,不难过不妒忌,倒不是不可以。” 乐瑶叹息一声,替她擦掉眼角的泪。 “嫂嫂,我,我做不到!”关淑颜死死握住手里的帕子。 “我听见他们在书房里鬼混的声音,我的心都要碎了,只要一闭眼这声音就在耳边,扰的我日日睡不好,夜夜枯坐到天明。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心里恨,恨他的背叛,也恨如意这个贱人,我待她不薄,她却这样背叛于我。” “那就不要忍啊!做不到大度干嘛要装贤惠,找虐啊!”关淑蓉也气的不轻。 一脸恨铁不成钢瞪她,“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若是你,非闹得个鸡犬不宁,再将这对狗男女拉去游街,带着孩子回娘家。” “你有钱傍身,有娘家撑腰,你说你究竟在怕什么?”关淑乐怒拍桌子问。 乐瑶劝道:“怼怼姐说的对,能过过不能过走人,娘家不缺你们娘俩这可吃的,再者你还有自己的铺子,饿不着冻不着。 你只说,还想不想跟他过了,不想过了今日我们就带你回家。” 这样的墙头草真的很可怕,若是得势便罢,一旦哪天关家失势,他们会是第一个上来踩一脚的人。 她们家如今的情况这样的人还是远离的好,不光是为了关淑颜,还为了整个国公府。 “我,我要回家!”关淑颜哭着看向乐瑶,“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丈夫与别的女人同睡一张卧榻。 我也不愿与她们成日里窝在宅子争风吃醋。” “好,我们带你回家,咱不受这窝囊气!”乐瑶起身,朝如娟吩咐道:“将你们姑娘的嫁妆单子清点出来,再找个模样标致的,平日里对你们家郎君有心思的姑娘,这大热的天还要待客,也是辛苦叫人去给他送些吃食。” 既然这个如意这么喜欢在人家怀孕的时候勾搭人,那就让她也尝尝这滋味。 “是!”如娟立刻明白了,欢欢喜喜出了门。 第109章 关淑颜的演技高光时刻 “走,召集人看戏去!”乐瑶站起身,护着肚子往门外走。 “今天就叫他哪凉快哪待着去,敢欺负我妹妹,我非扒了他层皮不可。”关淑乐拉着关淑颜紧跟着出门,“待会儿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关淑颜乖乖点头,收了眼泪留着待会儿用。 “虽入了秋,可临近中午天依旧炎热难耐!众位夫人不妨随我去后院湖边纳凉。 那里绿树成荫,风一吹甚是凉爽。”关淑颜笑盈盈带着众人往湖边走。 不远处就是朱明的书房,关淑颜悄悄扫了一眼。 远远的一个婢女躲在暗处,朝她点了点头。 房间里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 “这个时候谁在里面?”关淑乐假装不知情问道。 “这里是平日夫君看书办差的地方,这会儿夫君正在外面待客,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在书房重地嬉戏。 还不找人给我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下人套了麻袋打出去。”关淑颜冷着脸呵斥。 话落几个下人提着棍棒和麻袋冲进房间。 “啊!啊!”紧接着一阵阵惨叫声传来,“是我,是我,你们反了天了,竟敢打我!” 下人拖着麻袋到门口松了手,里面的人骂骂咧咧挣扎着抬头。 “啊……”女眷们惊得捂嘴尖叫。 只见朱明衣衫不整,面肿如猪头,鼻子流下两行血。 虽不见那女子的身影,可刚刚明明听见有女人的声音。 里面刚刚在做什么,过来人都知道。 “真是伤风败俗啊!”女眷纷纷嫌弃的侧头躲避,同情的目光看向关淑颜。 关淑颜心中冷笑,多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面上却露出一副伤心欲绝,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夫君,您怎能如此对我?”关淑颜揪着胸口的衣襟身子摇摇欲坠,“你从我身边要走陪伴我多年的丫头,我二话不说成全你们。 可这才过去几天,你怎么能,怎么能这般对我!” “什么?刚刚才纳了妾,这会儿又和旁的女子厮混在一起,这人实在是太不堪。”众人议论纷纷。 朱明这才回过神,赶忙拢了拢衣袍,“娘子,都是误会,我只是在书房看公文而已,绝没有与人厮混,这都是那丫鬟不检点,是她勾引的我,你打死她!” “你还是不是人!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将责任推给一个弱女子,你这样没担当没责任没种的男人,我关淑颜不稀罕,你与你的丫鬟一起过去!” 关淑颜的表情从不可置信转变成悲伤欲绝再到哀莫大于心死,前后切换只一秒。 乐瑶看的叹为观止,这一刻她甚至看见关淑颜头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小金人。 这一刻的高光时刻是属于关淑颜的。 “短短几日前后纳了两个妾室,朱家的门风实在叫人不敢恭维,我们关家的女儿绝不受这样的窝囊气,今日起她与你们朱家再无瓜葛。” 乐瑶拉着关淑颜道:“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你要带我儿子去哪?”朱明看着关淑颜抱着孩子就要走,也顾不得身上摇摇欲坠的衣袍,忙起身就要阻拦。 却被突然出现的关瑾君一脚踹开,“胆敢碰我妹妹一个手指头,哪只手碰的剁你哪只手。” 朱明捂着胸口感觉胸口快要碎了,“她可以走,孩子必须得留下。” “我现在就要带走我妹妹和外甥,我看谁敢阻拦!”关瑾玉走出来,从关淑颜手中接过孩子。 关淑颜看着一左一右两个谪仙一般的哥哥,胸口一股暖流涌现,这一刻她的心里涌起巨大的勇气。 “我要带着孩子与你和离,从今往后他姓关与你们朱家再无瓜葛,我们走!” 关家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带走了朱家的大少奶奶和小少爷。 许多冲着关家人脉前来祝贺的人,见势不对也跟着匆匆离开。 朱家老小追在后面好说歹说都没能留住人。 原本热热闹闹的朱府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梁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不成器的孙子,恨不能拿茶盏砸死他一了百了。 “庶出就是庶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今日这样的场合,你就不能忍忍,竟然被这么多人捉奸在床。 今后我朱家在禹都还如何见人?你弟弟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祖母,孙儿知错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朱明此刻也懊悔不已,刚刚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偏偏这没巧刚好被她撞了个正着。 “关家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你偏偏这个时候将他们家得罪透了,你若是不能将妻子和孩子接回来,这个家你也就不必回了。” 梁老夫人气的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庶子。 …… “祖母,求您帮帮孙女!”关淑颜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太太。 “这朱家的人实在欺人太甚。”老太太满眼心疼的看向跪在下首的孙女。 “快快起来,你受委屈了,从今往后只管在家里住着,那个朱家咱们再也不回就是了!” “谢祖母!”关淑颜起身,看着众人对她嘘寒问暖,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她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若不然她还要在朱家忍气吞声,蹉跎一辈子。 如今真迈出了这一步,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就让她们母子搬去海棠园,那里离慧芳园近,院子也敞亮,今后就跟着我老婆子一起。” “是,儿媳这就去准备!”李氏带着人下去安排。 折腾了一天,乐瑶的腰早就酸了,关瑾君扶着她回慕风园。 “今日这事做的太过莽撞!”关瑾君将人抱在怀里,“那麻袋和棍棒准备的太过刻意了。” “我当时气都要气死了,哪还能顾得了那许多。”乐瑶想了想确实是。 当时应该拿床单,然后现场逮什么砸什么才对。 “表哥,我真的尽力了,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些,我的智商也就到这了。” “看来我只能日夜祈祷小糯米千万别像你才好!”关瑾君抱着人大步跨进园子。 “你什么意思?随我怎么了?”乐瑶不乐意了。 孩子随她怎么了? 第110章 这对CP她锁死了 乐瑶仰躺在关瑾君的怀中,看着天空出神,蓝丝绒般的天空,繁星点点,月色清亮。 “表哥,先不回房!你看今夜月色多美!” 关瑾君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是啊!许久不见这么美的月色。” “其实每晚的月色都很美,只是看月色的人心境不同罢了。”乐瑶拍了拍关瑾君的肩膀,“表哥,我们去那边凉亭赏月!” “依你!”关瑾君抱着人转变方向,朝着园中假山走去。 谁知凉亭早被人抢先一步占领。 月色下一袭白色长袍的欣长身影显得那么孤寂落寞。 “要不你去劝劝他!这样喝酒伤身!”哪有人对着冷风吹酒瓶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再多人劝也不能感同身受他的苦,还需他自己看开才是。”关瑾君皱眉,低头一本正经道:“再者你是知道我的,训人我会,安慰人还是算了。” “是啊!心里的伤,总是需要时间慢慢愈合的,再给他点时间!” 乐瑶忍不住惋惜,多好的一个端方君子,若是郑芙蓉能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该多好,可她非要作死。 …… 九月过半,乐瑶肚子已满三月,大夫诊脉一切正常。 关瑾君这才放心她每半月出门一趟,关淑颜如今住在娘家也比从前自由,两人约好带着孩子出门逛逛。 “听说西城街开了家新铺子,里面收罗了各番邦小国的布料,用色纹样很是新奇,咱们去看看如何?” “好啊,反正都是闲逛听你的!”这么一说乐瑶也好奇起来。 马车停在彩衣坊门前,铺子不是很大,进进出出的人却多,可见其生意火爆程度。 小家伙看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兴奋的左顾右盼,关瑾颜险些没抱住。 “瞧着颜色果然好看,看给咱们平哥儿高兴的。”乐瑶忍不住拉着他的手亲了又亲,“喜欢什么舅母给买。” 小家伙身上又柔又软奶香奶香的,叫人爱不释手。 芳草立刻着人去选布料。 “嫂嫂别破费了,他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关淑颜忙辞谢。 “一家人何必见外,再者也不是全为了他。”乐瑶笑眯眯指着肚子,“这不是也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提前备着嘛!” “那我这做姑母的也当尽一份心意才是!”关淑颜也要抢着买。 “乐夫人、关小姐不必争,不如我为两位选些适合的,二位看着满意,钱财平摊如何?”闻蕴笑吟吟上前。 “你是……?”乐瑶看着面前容貌姝丽的女子,不由眼前一亮,“你认得我们?” “小女闻蕴,家父乃户部主事,两位贵人不识得小女,小女却远远见过二位,二位容貌不俗自是一见难忘。 上次朱家席面上有幸见到二位的风采,小女心生敬佩,小女有心结交,奈何家父官职低微,贸然打扰恐叫人笑话小女高攀。 今日二位能光顾小店,小店蓬荜生辉。”闻蕴微笑朝俩人行礼。 “闻姑娘真是能说会道,小小年纪竟然能将彩衣坊经营的有声有色,实在难得。”乐瑶一见她就觉得很投缘。 一样的爱赚钱。 “乐少夫人过奖,您开的四朵金花才叫小女望尘莫及。” 闻蕴自从上次见了她们是如何维护受欺负的妹妹,又是如何决绝与朱家决裂的,早就有心结识,今日一见更觉亲近。 “我们就不在这商业互吹了,你也别叫我乐夫人了,叫我乐瑶就是。” “叫我淑颜就行!” “那你们也叫我闻蕴!”闻蕴也不客气,带着两人进了专供贵客歇脚的厢房。 三人聊的投机,不知不觉晚了。 关瑾君近日忙着哑奴的事,特托了关瑾玉来接人。 “嫂嫂,大哥在忙特命我来接你们回家!”关瑾玉温柔一笑,动作利落翻身下马,朝着三人翩翩走来。 今日的关瑾玉一身湛蓝色长袍,头戴玉冠,面如冠玉,乍一看甚是吸睛。 闻蕴看着面前英俊的男子不由看痴了,这就是那日帮着妹妹教训人渣的哥哥之一。 这样近距离看,实在是俊美不凡。 “关二公子有理。”闻蕴忙朝着关瑾玉盈盈一拜。 “姑娘有礼”关瑾玉忙拱手作揖回礼。 乐瑶看着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瞧!这缘分不就这么悄无声息、润物无声的来了吗? 看看,看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说不行她跟谁拼了!这对cp她锁死了。 乐瑶嘴角快咧到耳后了,“这个是闻蕴,说来也巧他爹爹还是你的下属呢!” “哦!令堂是?”关瑾玉垂眸看着面前的姑娘,笑的一脸谦和。 “家父户部主事闻松。”闻蕴见关瑾玉看她,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原来是闻主事之女幸会幸会。”关瑾玉说完,从关淑颜怀中接过孩子,“天色不早了,就此别过,既是同僚之女,又是嫂嫂和妹妹的朋友,今后多走动才是。” 关瑾玉不过是客套几句,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说完带着家中女眷离开了。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乐瑶已经在为她们下一次的见面盘算了。 闻蕴看着坐在马背上,伟岸高大的身影发呆。 “姑娘您这般盯着一个郎君看实在不合规矩。”合欢见自家姑娘一脸痴迷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叫外人看了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这会儿又没人,且叫我看看怎么了?”闻蕴不以为然,这样好看的男子从前她怎么就没注意呢! …… 天色已晚,乐瑶打着哈欠等关瑾君回来,门口传来声响,紧接着房门打开。 “表哥,你可算回来了。”乐瑶立刻来了精神。 “怎得还不睡?”关瑾君诧异,平时这个时辰早该困了。 “我有事想跟你分享,今天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个很好很好、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乐瑶兴冲冲抓着关瑾君一通叭叭,“她不仅人美性格也好,好是个开朗爽快很会赚钱的姑娘。” 关瑾君扶着人往床边走,笑问道:“所以呢?” 只怕最后一点才是最吸引她的。 “所以你说这是不是叫桃花来了挡都挡不住!我想……”乐瑶笑眯眯看他,把人招来给你做弟妹如何? “你还是别想!我看二弟现在没那个心思,不如先缓缓!”关瑾君不赞成,要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 “你没听过治愈一段情伤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进入下一段感情吗?”乐瑶不放弃,她觉得他们俩很合适。 “别胡闹,只怕到时候弄巧成拙,害得二弟伤上加伤。”关瑾君一点也不信她。 就她这个空心铜钱心,当初若不是他心志坚定早被她伤的万箭穿心了。 怕只怕二弟旧伤未愈又添心伤,自己的感情还没搞明白,就想着掺和别人的。 第111章 失败的媒人 “春花,你最近为何总是躲着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何琳越追春花跑的越快。 俩人在花园里上演一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他,他们俩?”乐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 “才看出来!”关瑾君笑道:“还说要做媒,这两个整日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没察觉。” “快说说什么情况?”瞧着好像春花没那意思,若是这样何琳这么追着人跑不合适! “两人应该都是有意的,只是你那丫头似乎有顾虑。”关瑾君不甚在意。 “难道她们也是表兄妹?”乐瑶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脱口而出。 “能不提这事吗?”这话让关瑾君想起了许多不开心的往事,“这事还得你去问问,何琳是从小跟着我的,若是两情相悦就成全了他们。”关瑾君抬拉着人往房里走去。 烛火摇曳,关瑾君坐在床边翻书,给小糯米想了十几个名,可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乐瑶身着杏黄色吊带裙从耳房走了出来,刚刚沐浴完的皮肤水润光泽,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娇嫩。 关瑾君喉间发紧,双眸深邃,乐瑶对他这个眼神再熟悉不过了。 自从怀孕两人已经许久没有那个什么了,近日她时常梦见些有颜色的画面。 “我问过大夫了,他说三个月后稳定了,只要稍微注意些是可以的。”关瑾君垂眸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沙哑道:“可想我?” 乐瑶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虽微弱如蚊蝇,关瑾君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乖乖等我,不许睡着!”关瑾君得到应允,飞一般冲进耳房,紧接着耳房传来水声。 乐瑶忐忑的坐在床边等他。 须臾,关瑾君披着薄如蝉翼的长袍走了出来。 “你……”乐瑶只觉鼻腔痒痒的,一股热浪直冲天灵盖。 他里面居然什么都不穿就这么出来了,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胸肌,腹部的人鱼线,每一处都在引诱她。 关瑾君走到乐瑶身边坐下,将人搂进怀里抱紧,双唇轻咬她小巧的耳垂,“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羞。” “你…呜…”乐瑶羞恼的回头,刚好给了他可乘之机。 双唇相接,两人不约而同的身体颤怵,彼此都感受到来自对方强烈的渴望。 关瑾君搂着乐瑶将人轻轻撑起,另一只手一路向下,轻轻一扯,紧接着又被抱着坐了回去。 关瑾君抱着她满足的喘息,“还好吗?” “嗯…”乐瑶背靠着他,仰头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声音。 关瑾君见她并没有不舒服这才放心,房间里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 春花守在门口打盹,忽而里间传来尖叫声,吓得她一激灵瞌睡瞬间没了。 少夫人都怀孕了,郎君怎么还这么磋磨她,这得多痛啊! …… 翌日午后,乐瑶躺在树荫下午休。 “少夫人您受苦了!”春花见乐瑶“虚弱”的躺在躺椅上,脖颈处还能看见斑斑青紫。 乐瑶正惬意的吃着葡萄,听春花这么说莫名其妙看她,“我受什么苦?” “少夫人您别瞒奴婢了,昨晚您叫的那样惨……” “咳咳…”乐瑶惊坐起身,脸色比喝了酒还上头,“芳草,你们先下去!” “少夫人,若您实在受不住咱们找老太太!”春花满眼心疼的看她。 “春花你误会了,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是妙不可言的事。” 乐瑶脸红的像煮透了的虾,就说!古代的窗户它不隔音,每次还非得要人守夜,这下脸丢大了。 “咳…,这事不可为外人道,将来你成亲了就知道了。” “奴婢才不要!”春花一听,吓得花容失色,头上的珠钗险些摇掉,“这事太痛苦,奴婢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乐瑶哭笑不得,看着春花那双清澈又愚蠢的双眸。 她似乎明白了春花的顾虑,她这是被吓着了。 “春花,其实这事儿是一种享受!这个,这个”乐瑶尴尬的落荒而逃,“这事儿我还是找个人跟你说!” 她实在没有老脸面对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感觉她在教坏一个纯洁的宝宝。 …… “还有这样的事?”关瑾君促狭一笑,“不怪你,只怪她太胆小。” “你还笑,丢死人了!”乐瑶懊恼的拿被盖过头顶。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找个老嬷嬷开导开导她!”关瑾君半躺着好笑的拉开被子,“怎么样小媒婆,这替人说媒的差事不好做!” “哼,这是意外!”乐瑶不服气,她看中的那对绝对能成。 乐瑶等了几日终于等到关瑾玉休沐,特邀请闻蕴来家中作客,好给二人创造相处机会。 三人来到后花园,假装偶遇。 “二弟今日休沐怎得闷在家里,也没有出门走亲访友?”乐瑶笑嘻嘻上前打招呼,“这样顾家的好男人真是不多见啊!” 关淑颜忙上前尴尬低声道:“大嫂,太刻意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呀!”这实在怪不了她。 古代不像现代,相亲完大家有的是机会了解彼此。 可古代男女大多成婚前见面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她实在太想将这个小叔子推销出去了。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完美展现他的优点,可不得靠她说嘛! “郎君这般用功,将来仕途定然平步青云。”闻蕴自然看出乐瑶的用意。 她自是满心欢喜的接受,这样的郎君嫁了就是赚了。 “姑娘误会了,我看的是琴谱!”关瑾玉立刻明白了乐瑶的用意,语气也不似刚刚谦和有礼了。 他心里忘不了那个人,又何必再拖累别的姑娘。 “琴,琴谱!”乐瑶尴尬一笑,“琴谱好啊!想来二弟的琴技也是不错的,音乐能陶冶人的情操,想来会弹琴的人,人品气质定是一流的。” “嫂嫂误会了,这是我帮大哥找的,他说这是给小糯米胎教用的,我并不懂乐理!” 关瑾玉快步走到乐瑶身前,“既然嫂嫂来了,就烦请嫂嫂转交给大哥!” “是你大哥要的?”乐瑶愣愣接过。 关瑾玉上前一步,低声道:“多谢大嫂美意,只是我眼下并没有另结新欢的打算。” “这么明显吗?”乐瑶心里满满的挫败感。 关瑾玉低笑一声,“嫂嫂,真的再明显不过了。” 乐瑶尴尬的僵在原地,她好像确实是个失败的媒人。 关瑾玉走后,凉亭里一时陷入沉默。 “闻蕴抱歉,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了。”乐瑶人生唯二的两次说媒,均以失败告终。 “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喜欢他了。”闻蕴刚刚听见了他说的,一个对前妻恋恋不忘的人,一定是个深情专一的男子。 若是他刚死了前妻,就能欣然接受旁人,她反而会觉得这人不可靠。 “乐瑶,多谢你给我制造机会,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让他眼里有我的。” “说得好,我支持你!”关淑颜也希望哥哥找到好的归宿,她觉得闻蕴就很好。 第112章 你当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吗? 寒衣节前夕,家家户户忙着祭扫清点贡品,宫中却出了件大事。 皇后寝宫被盗,盗的还是皇后凤冠上的南珠,那可是皇后尊贵身份的象征,事发又在寒衣节前夕。 这是大大的不吉利,宫中立刻传出流言。 惠文帝震怒,自他登基以来,二十多年还是头一遭发生这样的事 “此事必须严查务必抓住凶手严惩。”惠文帝沉声看向俩人。 宫中出事太子和关瑾君二人连夜被招进宫。 “儿臣必会查明真相尽快找到真凶!”夏侯珏双眸微沉,眼中满是凌厉。 这事儿是冲着母妃来的,他定然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宫中守卫森严,平日里连一只猫都出不得皇城,且事发后宫中即刻戒严增加了守卫,想必盗贼一定还在宫中。 微臣以为只要派人挨个搜查,必定能找出真凶。”关瑾君抬眸看向惠文帝。 “皇后宫中平日里戒备森严,若不是宫中人,只怕也不会如此了解宫中守卫的换班时辰。”惠文帝眉头微皱,一脸若有所思。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微臣愿领御林军彻查此事!”关瑾君跪地请命,眼中一片清冷。 一连数日他安排的人手在城中各处暗自走访,并未有哑奴的踪迹,想来人被皇后带进了宫里。 皇宫并不是他一个外臣随意能进的,他只能出此下策,哑奴在宫中一日,他身份被泄露的风险就增一分。 “如此你二人合力,太子负责搜查宫中嫔妃和公主皇子的住处,晨风则负责其他各处。” 惠文帝看着下首二人吩咐道。 “皇后,不好了!”桂嬷嬷面色煞白惊慌失措的跑进来,“陛下下令搜宫,这哑奴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孙琼珍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看来丢珠是假搜宫才是真,这个关瑾君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娘娘,这可怎么办?”桂嬷嬷听着外面的动静早慌了神。 “怕什么?派人将那个疯妇人杀了便是,死无对证的事,谁能拿本宫如何?”孙琼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么多年她的手早就不干净了,再多一条人命又何妨。 “这样一来线索就彻底的断了,那个孽种的生母是谁就只有陛下一人知晓了。” 这些时日太医院各种法子使尽,好容易有了起色,若是放弃岂不功亏一篑。 “倒也未必!”这个时候只能断尾求生。 听说关瑾君对他那个娇妻很是宠爱,或许能从她那里问出些东西也未可知。 孙琼珍冷冷看向冷宫的方向,“派人即刻就去办。” 冷宫偏僻阴暗的角落里,两名黑衣人悄悄潜入,抓住躲在角落里的人死死掐住其脖子。 “啊啊!!”哑奴被人掐着脖子痛苦的面部青筋暴起,面色逐渐青紫。 两人死死掐住她不放,眼见着哑奴就要一命呜呼。 冷宫的门被人踹烂,关瑾君率先冲了进来,深邃双眸一片冷寂。 一个飞身抬脚踢倒其中一名黑衣人,另一只手牵制住另一名黑衣人,生生将他的手折断。 “啊!”两名黑衣人瞬间被制服,只听咔嚓两声,两人的下巴被卸了。 “将人带走!”关瑾君拍了拍手,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哑奴,“你们先出去!” 等人都退下,关瑾君才蹲下,抬手探向哑奴的鼻间,随即眉头皱起眼中一片深寒。 …… “这么快就抓住凶手了?”惠文帝看着关瑾君带着侍卫押着两名黑衣人出现。 又见旁边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怎得还闹出人命了?” “回禀陛下,死的是哑奴!”关瑾君跪地抬眸眼中一片清冷。 “什么,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究竟怎么回事。”惠文帝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躺着的人。 和坤掀开 白布一角看了一眼,朝惠文帝点头。 “前些日子,哑奴失踪,微臣四下派人搜查无果,不想今日在宫中搜查盗贼时,却发现她正被这二人灭口。”关瑾君转头看了眼哑奴。 “只可惜臣去晚了一步,哑奴已经被他们活活掐死。” “真的死了吗?”惠文帝一脸失落,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惦记她的人。 “来人召皇后和太子觐见。” 若说这个宫里谁容不下哑奴,除了皇后没有旁人。 须臾,夏侯珏和皇后匆匆赶来,“父皇,出来何时?” 待看清那两名被扣押的黑衣人后,面色阴沉下来,“就是这两个贼人盗取的南珠?” 惠文帝看了眼夏侯珏没有回答,转而看向皇后,“当着太子的面,皇后要如何解释?” “陛下说什么臣妾不明白。”孙琼珍装作毫不知情 一般看向惠文帝,“既已抓住刺客,为何还不立即正法?” “你倒是想立即正法,如此才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惠文帝神色冷了几分,抬手指向哑奴的尸体,“她怎么会出现在冷宫,皇后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侍卫掀开白布,夏侯珏惊得瞪大双眸,“这不是……” “她是谁本宫从未见过,瞧着模样似乎是个老宫女!这皇宫里少说也有上千号人,臣妾哪里每个都认得。 陛下该不会就因死了个宫女而责罚臣妾!” 孙琼珍扫了一眼哑奴,随即面色平静看向惠文帝。 “你还不承认,这两个人就是你派去灭口的,他们都已经招认了,是受你的指使。”惠文帝暴怒。 “啊啊……”两名黑衣人下巴脱臼,被人死死压制,嘴里说不出话来。 孙琼珍看了眼俩人,他们的亲人都在她手里,是不可能供出她的。 “陛下何必诈臣妾,臣妾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好!既然你说没做过,那朕就彻查到底。”惠文帝怒不可遏,“来人,皇后监管后宫不利,致使宵小之辈混入宫城之中,即日起皇后幽闭东宫反省,直到查出真相为止。” “父皇不可,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父皇三思啊!”夏侯珏跪地陈情,“母后乃后宫之首,若无端受此责罚今后还如何统理六宫,还如何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说得好!”惠文帝满眼失望怒斥孙琼珍,“你当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吗?” “你既觉得你母后是被冤枉的,那这事就交由你调查,若让朕知晓你徇私枉法,朕绝不轻饶。” 惠文帝看了眼太子拂袖离去。 第113章 不争不抢但不代表好欺负 看着愤怒离开的背影,孙琼珍凄然一笑,转而看向夏侯珏。 “瞧见了吗?你当他是兄弟,可他算计你母后的时候,可有同你事先说一声。 你还说他没有夺嫡之心,今日这事但凡他与你多说一句,哪怕一个字,母后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夏侯珏紧握双手,幽暗的双眸看向她,“父皇也没有冤枉你不是吗?” 哑奴为何会出现在后宫?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世人只道母凭子贵,然而子凭母贵也是同样的道理,若本官失了皇后的威仪,你这个太子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吗? 你父皇可以有很多个儿子,但母后没有,母后只有你啊!”孙琼珍怒气攻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力过。 她一心为了他的前程着想,可他却总是帮着外人。 “母后,你这般只会将父皇的心越推越远,儿臣同你说过,晨风他没有此心,他如此不过是想要救出他母亲罢了。” 夏侯珏不明白母后为何这般固执,他如今已经是太子了。 “母亲,哈哈… 旁人为了救一个假母亲就能这般豁的出去,而本宫的孩儿却还站在这指责自己的生母。” 孙琼珍大笑不止,眼泪随着眼角滑落进嘴里苦涩异常,“而本宫怎么偏生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母后何意?”夏侯珏满脸诧异。 哑奴不是晨风的生母? 孙琼珍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吗?你的那个好兄弟没有告诉你吗,那个疯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生母。 我们都被他还有你父皇给骗了,你还觉得他没有夺嫡之心吗,那他为何不告诉你实情。 而你父皇的心早已经偏向他了,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 “不,不会的,晨风不会骗吾的。” “那么你就去问问他,那个疯女人是不是他亲生母亲,你看他会不会与你吐露半个字。” 夏侯珏急匆匆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追去,他与晨风相识多年,他不会骗他的。 “此事你是否想追查到底?”惠文帝喘着粗气看向关瑾君。 “臣只想救出哑奴,如今哑奴已死,臣不想将事情闹大,还请陛下明鉴!”关瑾君跪地道。 “今后若再遇到这样的事,只管告诉朕,朕为你做主便是,何苦要闹得人尽皆知!”惠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里一阵无奈。 皇家当真不能有兄友弟恭吗?当年他与皇弟也是这般,如今又轮到他的孩子们了。 这样的争斗何时才是个头啊! “既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皇后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经此一事想必她会有所收敛。” “太子殿下稍等,陛下与忠勇将军正在谈话,吩咐不叫人打扰,还请殿下见谅!”小太监见太子急匆匆走过来忙上前阻拦。 话落房门打开,关瑾君从里面走了出来。 “晨风怎么的还没出宫,是父皇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夏侯珏看了眼御书房笑问道。 “不过是交代臣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外传之类的话!”关瑾君淡淡道。 “吾刚刚听闻一个传言,死去的那个哑奴并不是你的生母,可有此事?” 夏侯珏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着关瑾君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是!”关瑾君心中一沉,郑重的看向夏侯珏,“她已经痴傻,问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如今人已经死了,这个世上知道我生母线索的便只有陛下。” 夏侯珏微微勾起嘴角,“吾相信你!” 夏侯珏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双眸微冷,心中五味杂陈,他果然没有说实话。 …… “少夫人,郎君出来了!”春花一脸欣喜的掀开车帘。 乐瑶忙从马车里走出来,“表哥,可算出来了!” 关瑾君看了看刚刚泛白的天,“秋露寒重,你怎么跑出来了?” 关瑾君忙接了披风替她裹上,知道她有许多话要问,忙抱了人上马车,“回去再说!”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这事儿想想都凶险,她吓得一晚上没睡。 天不亮就等在这,可算是见到人了,“陛下可有察觉?” “本就没打算隐瞒陛下!”关瑾君淡淡道,“陛下对我有愧疚之心,念在母亲的份上,即便知道此事是我所为,也并不会多加为难。 况且我母亲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想隐瞒,所以这事儿只会大事化小。” “那哑奴救出来了吗?”刚刚没看见哑奴,是失败了? “她没事只是吃了西胤密药,只是她今后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今晚就找个可靠的人送她出城。” “也好,天大地大在哪不是活,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她而言是好事。”乐瑶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这事儿总算是过了。” “嗯,过了。”关瑾君将人搂进怀里,双眸深邃看向别处,此事只怕远远没有过。 若是从前他自然是不怕的,只是现在……。 关瑾君抬手温柔抚摸她的肚子“让你跟着担心了,可有不舒服的?” 为了孩子他不能坐以待毙。 “完全没感觉,放心我身体好的很能吃能睡不会亏待了你娃的。”乐瑶见他心事重重,拉着他手紧紧握住。 “不用担心我们,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不争不抢但不代表好欺负。” 秋风瑟瑟,卷起一地落叶,街道上空无一人。 两道黑影闪过,跃入太子府消失不见。 “怎么样?”夏侯珏缓缓抬头,看向跪在下首的俩人。 “属下一直跟着人出了城,亲眼见人被埋了,生等人走了才挖开坟墓,里面的尸体并非是那个哑奴。”暗卫甲低头回禀道。 暗卫乙抬手禀报道:“属下一直注意着关瑾君的一举一动,他自回去后就一直在家陪着有孕的夫人,并没有出门。” “那人被他藏哪了?”夏侯珏皱眉,喃喃自语道:“既然人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偷梁换柱,除非人没有死。” 难不成真如母后所说他真的起了夺嫡的心思。 “盯紧了镇国公府,务必找到那个疯妇人。” 第114章 若能跳过成亲直接要个孩子就好了 寒衣节后皇后闭宫自省,哑奴也顺利的出了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乐瑶整日里被困在府上,无聊的想发疯,人一旦闲下来脑子里就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自从上次做媒失败后,她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此事。 关瑾君沐浴过后,见她又独坐软榻上发呆,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腰间,整个人白腻的发光。 单薄的吊带小裙下小腹可见微微隆起,却不影响她纤柔腰肢的美感,反倒增添了抹别样的韵味。 看的关瑾君小腹发紧,双眸越发暗沉。 “在想什么?”刚一开口,声音已经哑到不行。 乐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春花的事你解决的怎么样了?” “太忙没来得及安排。”关瑾君挨着她坐下将人抱坐在怀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干什么,叫人听见又该吓着了!”这里是平时小憩的软榻,紧挨着窗台。 “我轻些!”关瑾君笑的邪魅,一手开始解腰带。 “我信你个大头鬼!”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被折腾个够呛,乐瑶挣扎着要起身。 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裙摆上移,关瑾君站起身退掉衣袍。 “你……”刚一回头,却见他已坦诚相见,忙又转头不看他,美色惑人啊! 她刚想明天再找春花谈谈,他又来这出,春花又该有心理阴影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人已经从身后抱了上来,衣带渐松滑落在地,“这种事食髓知味,若我说直接给他们一个恩典,成了亲自然就明白了!” 耳垂处传来一阵酥麻,乐瑶撇开头,“休想,春花不乐意,谁也不能做她的主,你那哪是恩典,分明是强迫。” “好,随你!”关瑾君心不在焉,一弯腰将人抱回了软榻边。 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 折射出两道交缠的身影,跟着摇晃的厉害。 房间里压抑的低喘和娇吟声终究是掩盖不住。 “还是这般娇娇软软不堪折的模样”关瑾君舒服的叹谓。 怀里的人儿眼尾泛红双眸水汪汪,一副娇弱不受力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见她香汗淋漓,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爱怜的亲了亲她的鬓边,抱着人朝耳房走去。 房间里的声音终于停歇,守在门外的两人,一个面色红润眼中一片幽深,一个龇牙咧嘴满眼心疼。 何琳看了眼春花,眼中闪过一丝渴望,“春花,明年开春你就及笄了,可有想过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春花迷茫了一下,眼神坚定道:“我要一辈子跟着我家少夫人不嫁人。” 何琳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不死心问道:“这是为何?女孩子到了年纪都要嫁人的。” 春花立刻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才不要,少夫人说了,我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 “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想找个依靠,找个人作伴到老了有个依靠!”何琳知道她小孩心性,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耐心的哄道:“你难道不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你生病时嘘寒问暖,将来生个软软糯糯的孩子,就像平哥儿那样的,在你老了时陪你唠嗑?” “想是想!”春花想了想若是能有个孩子那是极好的,可成亲那事太可怕了。 “若是能跳过成亲,直接要个孩子就好了!” 何琳见她终于松动了心里一阵窃喜,可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凉透了的心骨碌碌滚落谷底! 果然是少夫人教出来的丫头,想法就是这般清奇。 翌日一早,关瑾君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后面跟着个垂头丧气的何琳。 两人的背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乐瑶一眼察觉出不对。 转头看向春花,“何琳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春花一脸莫名其妙,还带着丝抱怨,“他问我想不想要个像平哥儿那样的孩子,我说若是能跳过成亲,直接要个孩子就好了。 谁知道他就不开心了,是他要问我的,我说了他又不开心!” 乐瑶一口牛乳喷出老远,“你这思想比我前卫多了!” 想到春花的心结,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释和科普一下。 “春花你过来!”乐瑶招手示意她贴耳过来,春花乖乖上前,“其实夫妻间的事除了第一次有些不适以外,其他时候还是很愉悦的。” 春花诧异扭头,“少夫人莫诓我,您每次都叫的那般凄惨,身上还带着伤。” 她贴身伺候少夫人怎会不知,少夫人不过是想安慰她罢了。 乐瑶尴尬扯起嘴角,“那是,那是愉悦舒服的声音,至于那个“伤”,它不叫伤,叫,叫种草莓。” “真的!”春花睁着一双学术研究满是求知欲的眼看她。 乐瑶悄悄摸摸从床铺下搜了本书,“这个给你,回去一个人的时候看看,若是你了解了还不愿成亲,我尊重你的决定。” 春花接过就要打开,被乐瑶阻止,她带着满脸问号退了出去。 乐瑶看着一脸懵懂的春花,暗暗道:何琳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自求多福! 春花拿着小本本匆匆回了房,她太好奇了什么东西非得要一个人的时候看。 芳草去当值了,春花匆匆反锁了门,急忙打开小本本。 “啊!”映入眼帘的景象吓的她花容失色,手忙脚乱的将书摔在地上,又踢进床底下。 脑门热的要爆炸了一样,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一男一女未着寸缕,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女子仰着头脸上的表情更是画的惟妙惟肖,这画的是男女之事? 所以郎君和少夫人关在房里就是在做这事。 少夫人说这是夫妻间的情趣,春花捧着发烫的脸,脑中不由浮现何琳那张英俊的脸。 若是她和何琳成亲是不是也要如此,只要一想到画上的内容,她就不觉脸红心跳。 见四下无人,又趴下将书扯了出来,悄摸摸翻开一角。 这次画面又是两个小人对坐,那画面实在香艳。 看的她口干舌燥,又一次手忙脚乱将书藏回了床底,生怕被人发现。 …… “春花,你为何又开始躲着我?” 何琳最近很少苦恼,春花每次见了他掉头就跑,比兔子还要快。 傍晚的园子里,又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 “你是如何同春花说的?”关瑾君扶着乐瑶的腰,低头宠溺一笑。 “我,我教了她一些常识而已。”乐瑶嘿嘿一笑,心虚的咳嗽了一声,“貌似又弄巧成拙了。” “我看未必!”关瑾君笑的一脸意味深长,“不错,我看二弟的事交给你也未尝不可。” 总之不会比现在更差。 “可别提了!”说到这事她就更挫败了。 关瑾玉最近见了她跑的比子弹还快。 第115章 听说表哥为我借酒消愁来着 “少夫人外面下雪了!“春花双颊通红笑嘻嘻掀帘走进来。 外面寒风冷冽,屋里却温暖如春,只因少夫人有孕,郎君担心会冻着少夫人,屋里十月就开始烧起了地笼。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再有一个多月又要过年了!”乐瑶扶着肚子起身,走到窗边。 果然外面下起了大雪。 “少夫人,今日大雪外面道路难行,咱们还是快些出发!” 太子府距离镇国公府尚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又是小世子的生辰,前去道贺的人定然不少,只怕有的折腾呢! 太子府果然与别处不同,亭台楼阁、奇石假山、可谓一步一景到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乐瑶还是第一次来太子府,算是开了眼界,远远的就听见宾客嬉笑的声音。 院中的红梅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枝头挂着白雪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有不怕冷的在外面折梅赏雪、打雪仗,怕冷的则在暖阁里取暖围坐聊天。 太子妃简汐一身红色长裙外罩雪狐斗篷站在廊下,明艳白皙的脸上,一双丹凤眼魅惑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远远看见乐瑶走过来,嘴上勾起一抹浅笑,“本妃今日可算是见着妹妹了。” 乐瑶在关淑颜的搀扶下,快走几步上前屈膝行礼。 “参见太子妃!” “参见太子妃!前些日子太子妃寿辰,臣妾因胎未坐稳未能亲来祝贺,还请太子妃见谅。” 简汐忙快一步扶起乐瑶,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 一双浑然天成的柳叶眉,杏眸水润清澈,白皙的皮肤与雪白的狐裘相互衬托,殷红的唇不点而朱,好一个天然去雕饰的美人。 “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早听闻妹妹的大名,今日可算是有缘一见。”简汐忙带着人往暖阁里走,“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拘礼,妹妹大喜自又是头胎,自是要当心谨慎些。” 刚走进暖阁,一股暖意袭来,紧接着一个三四岁皮肤白皙软糯可爱的小正太出现在面前。 “我知道你,你就是让关叔父伤心喝酒,又难哄的那个小表妹!” 一声软糯带着控诉的童音响起,众人哄堂大笑,乐瑶被闹了个大脸红。 “童言无忌!妹妹别见怪!”简汐忙笑着解围。 夏侯婵可逮着机会了,忙走上前逗哄道:“乖侄儿快与皇姑姑说说,关叔父是怎么伤心的。” “关叔父就这样,这样灌酒!”小家伙学着关瑾君的样子,眉头紧皱冷着小脸皱成包子,小手握拳学着大人喝酒的样子。 乐瑶被他可爱的模样萌翻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滑嫩的小下巴,“是,我就是那个小表妹,不过最后还是没逃过你关叔父的手掌心。” 夏侯灏仰着小脑袋一脸认真的问,“叔父还难过喝酒吗?” 乐瑶噗嗤一声笑道:“嗯~你叔父不再戒酒消愁了。” 屋里众人早笑弯了腰,不仅因为小家伙一本正经的问话,也因乐瑶一本正经的回答,更因为难得听见了关于忠勇大将军的糗事。 “妹妹见谅,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性子随了谁,每日里许多的问题,经常问的旁人哑口无言,很少有人如妹妹这般认真回答他的问题。”简汐一脸宠溺看向儿子。 “他这般年纪正是求知欲旺盛的时候,这是好事。”乐瑶微笑着拉夏侯灏入座。 “前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还担心妹妹不愿前来。”简汐凤眸一沉,嘴角勾起看向乐瑶。 “太子同我说,今日定要好好向妹妹赔个不是,听说那日被劫进宫里的人,是瑾君身边很重要的人,这可愁坏我了,今日见妹妹肯冒雪前来,可见是个肚里能容人的,倒是我们多心了。” 乐瑶听出话头,垂眸一笑,“太子妃说笑了,我这肚里如今可不就有个小人嘛!” 众人一听也跟着笑,乐瑶只说笑却不正面回答。 简汐讪讪一笑,也罢,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做的太过明显反倒惹人猜疑。 忙岔开话题,“是是是,明年四月初这孩子就该落地了。”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太子和众位大人下朝回来了。 林若云立刻殷勤道:“太子殿下实在是勤政爱民的典范,此乃天下万民之福啊!” 太子向来勤勉,即便是孩子的生辰也不曾耽误上早朝,众官员也只能效仿。 “身为太子,身上的重担自是与旁人不同,太子自幼饱读诗书,承蒙陛下亲自教导,行事作风自然是有几分陛下影子的。” 简汐笑笑看向乐瑶。 乐瑶大大方方回看她,嘴角勾起得体谦卑的笑,“太子妃说的极是,亲父子跟在陛下身边,感情自然是最亲厚的,谁也比不过他去。” 心里却无语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处处是陷阱、句句是试探。 是是是,你家夫君是正统,是与陛下最亲的,没人能动摇的了太子的地位。 天可怜见,他们真的只想做咸鱼,究竟要怎么做你们才信呢! 宴席散,关瑾君见乐瑶出来,看她一脸的疲态,眉头不由皱紧。 夫妻俩有话说,关淑颜自觉坐去后面的马车。 “可是有人刁难你了?”关瑾君将人抱坐在腿上,低头摸了摸乐瑶隆起的肚子,“小糯米今日可有闹你。” “闹的不是小糯米”乐瑶愁眉不展,“表哥,太子只怕真的开始怀疑你了 ,宴席上太子妃多番试探,肯定是太子授意的。” 关瑾君沉眉,沉默良久淡淡道:“预料之中的事!” 马车里氛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肚子里的小糯米却在这个时候踢了乐瑶一脚。 关瑾君的手正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肚子里顽强又调皮的小生命,嘴角温柔勾起。 “小糯米是爹爹,你听见爹爹的声音了是不是!” 看着他与肚子里的小人儿,隔着肚皮交流,心里无比温暖又安心。 想到夏侯灏说的话,忙问道:“听说表哥为我借酒消愁来着,有这事吗?” 关瑾君摸着肚子的手一顿,眼神变得无比幽怨,“有,为了你我又何止借酒消愁,我要你加倍还我。” “当我没问!”真是,没事打趣他作甚,他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 怎么还,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才不能叫他如愿。 表哥,居然还学会卖惨了! 第116章 你的喜欢会害死人的啊! “表哥,这个年夜饭就非吃不可吗?”乐瑶摸着肚子一脸不情愿。 皇后放出来了,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不才刚出来就惹幺蛾子。 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够尴尬的了,居然还召他们进宫参加年夜宴。 表面上是昭告天下她这个皇后大度,承认了关瑾君这个私生子,实则八成没安好心。 “皇后有命,不去就是违抗懿旨。”关瑾君双眸幽深。 “也是!这就是皇权的可怕之处。”乐瑶低头捧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即便要闹也希望能等到她平安生产完。 权势之可怕就在于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不能活,弹指灰飞湮灭之间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宫门口。 “瑶儿!”夏侯婵捧着大肚子着急忙慌要下马车,却被冯玉拦住,“当心自己的身子!” 夏侯婵哪里管的了这些,抱着肚子双腿蹬的飞快,冯玉抱着女儿跟在后面追。 “你慢些,我又不跑,雪天路滑的当心肚子。”乐瑶眉开眼笑伸手接住她。 夏侯婵已经八个月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瓜熟落地,见她脸上挂着明艳的笑,人也越加丰盈了,看着贵气又可爱像个瓷娃娃。 都说一个女人婚后是否幸福,就看她是否还保有少女纯真的一面,眼前的夏侯婵就是最好的例证。 “瞧你身子都这样了,还不稳重些,可苦了驸马爷成日里要带两个孩子,这马上就要一拖三了。” “谁说的!我怎么不稳重了!”夏侯婵脸羞的通红。 “乐夫人说笑了,婵儿是臣的妻子,更是孩子们的娘亲,照顾她们母子是我该做的,并不觉辛苦。”冯玉作揖问好。 夏侯婵用帕子扇了一下他,“她这是拿咱们取笑,你个傻的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回她,要我看她就是欠人收拾。” 四人说说笑笑朝着勤芳殿而去。 殿中嫔妃皇子们都到了,四人刚走进来,原本热闹的大殿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俩人身上,带着不友好、不欢迎、鄙夷的神色看他们,这种不友好的氛围实在令人窒息。 紧接着议论声四起,“他们怎么来了?这可是家宴啊!” “你还没听说?是皇后下旨召他们进宫的,一个私生子连皇家玉蝶都没上,竟然有脸来参加家宴。” “夫君,是我一孕傻三年了,还是他们忘性大,你快帮我回忆回忆。” 她都要被烦死了,搞得好像这个玉蝶他们多想要一样。 乐瑶装的一脸天真嘴角挂着甜死人的笑,看向关瑾君。 “我记得那日是夫君你主动说要永远做关家人,永不改姓的对!” 关瑾君笑着点头,“是,我永远是关家的大郎君。” “哦,我说呢!我差点以为是我怀孕变傻了记错了呢!” 乐瑶莞尔一笑,从头到尾没看旁人一眼,却将殿中人气的不轻。 这是骂他们傻? “你个无知妇人懂什么?”五皇子站起身,“即便你们想要,父皇也不会给,你们不过是顺坡下驴顺了陛下意罢了。” “五弟今日倒是挺威风啊!平日里怎么就如个缩头乌龟一般,父皇的圣意岂是你能揣测的,莫不然待会儿父皇来了,你亲自问问他,可想认回二皇兄?”夏侯婵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落在出头的五皇子头上。 吓得五皇子立刻收回了脖子,他的母亲是宫女出身,在宫中无根无基。 好容易等来个地位比他还地下的私生子,却不曾想因此得罪了夏侯婵。 “别理他们,这些人成日里就爱嚼舌根,是母后叫你们来的,自是承认了你们的身份。”夏侯婵拉着乐瑶落座。 四人刚坐下就有太监禀报:“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太子妃、世子驾到!” 话落几人齐齐走进大殿,那气场着实压的人膝盖发软。 众人纷纷行礼。 惠文帝看着关瑾君,欢喜的嘴合不拢,“你们也来了!快坐快坐,大家都别站着了。” 孙琼珍面上挂着雍容大度的笑,眼神却毫无温度看向乐瑶,“瞧着你的肚子倒像是比婵儿的还大些,几个月了?” “回皇后娘娘,六个半月了!” “好好好,孩子名字可想好了,不如由朕来给他取名如何?”惠文帝喜不自胜,放下酒杯期待的看向关瑾君。 孙琼珍面上笑容一滞,眼神别有深意看向自家儿子。 瞧见了吗?这可是皇孙都未必有的殊荣。 夏侯珏眉头微动,仰头饮下手中酒,心口堵的慌。 “这种小事怎敢劳烦陛下,孩子的名字已由家中长辈选定。”关瑾君起身毕恭毕敬回绝。 乐瑶放下筷子,看向殿中众人反应,好想大喊一声:陛下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啊! 你的喜欢会害死人的啊! 这哪是过年,分明是在过命! 一首歌舞完,乐瑶想小解,“表哥,我去下茅厕。” “我陪你一起!”关瑾君站起身就要扶她,乐瑶也没拒绝,毕竟是皇宫有他在出什么事也好应对。 可下一秒,夏侯珏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戏谑道:“小表妹不会娇气到更衣也要晨风陪同!” “让殿下见笑了,我被他宠坏了,这没有他在我不行!”乐瑶笑笑扣紧关瑾君手臂,“殿下一个大男人总没我娇气还需要人陪!” 夏侯珏笑容一僵,原以为他这样说,乐瑶会害羞放弃让人陪同,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惠文帝看着他们三人站在一处嘀嘀咕咕,忙道:“你们站着做什么,君儿,过来陪朕再饮一杯。” “父皇有所不知,瑾君与弟妹夫妻情深,一刻也不愿分开,这不更衣也要腻在一起。”夏侯珏嘴角微微上扬,大声说道。 关瑾君冷冷看了一眼夏侯珏,抬手道:“回禀陛下,雪天路滑……” “像什么话,堂堂八尺男儿,竟被你这般使唤!”惠文帝将酒杯往桌上一摔,怒视乐瑶。 他本就对这个儿媳不满,当初死活不愿嫁,如今又这般使唤他儿子,哪有女人如厕让男人在外等的道理。 “陛下……” “臣妇知错!还请陛下恕罪!”乐瑶轻轻碰了下关瑾君手臂,示意他不要说了。 要不是怀孕憋不住,这个茅厕她打死也不去,这摆明了是有陷阱啊! 第117章 小世子,请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我陪你去!”夏侯婵缓缓起身。 “去什么去!你肚子这么大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可别去添乱了。”孙琼珍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夏侯婵噘嘴闷闷不乐坐下,今天大家怎么都这么奇怪,连上茅房这样的小事都管上了。 乐瑶给了关瑾君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匆匆离开。 天空阴沉沉黑压压不见任何光亮,道路两旁点着灯,路旁又有厚厚的积雪映衬,倒不觉得黑。 “少夫人,你走慢些。”春花见她捧着肚子跑得贼快,担心她摔着。 “要憋不住了!”刚刚一耽搁,加上出来冷风一吹,尿意来得迅猛。 她现在恨不能百米冲刺进茅厕。 好容易解决完问题出来,刚走没几步,碰见了小世子夏侯灏。 “乐叔母!”夏侯灏见到她很是开心,撑开双手就朝她跑去。 乐瑶一看四周没什么人,茅厕旁又是人工湖,一些不好的记忆涌现,心里咯噔一下。 忙大叫一声,抬手后退,“小世子,请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她可不想被碰瓷。 “乐叔母你怎么了?”夏侯灏被她这么一吼愣在原地,瞪大清澈的双眸懵懂的看向她。 乐瑶一面笑一面后退,“小世子怎么在这?你身边怎么就跟着这么几个人?” “屋子里太闷了,母妃许我出来玩会儿再回去。”夏侯灏又朝着乐瑶走了两步。 “那小世子接着玩,我就先回席上了。”乐瑶让开路,绕开夏侯灏,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 乳母立刻拉着夏侯灏追上,“夫人既然要回席面那一起啊!” “叔母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夏侯灏兴奋的追着乐瑶的脚步跑。 乐瑶回头一看急了,“小世子你别追我啊!” 她敢肯定,这背后一定有阴谋,这宫里都是皇后的人,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 任由夏侯灏在后面怎么喊,乐瑶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扶着肚子没命的跑,只听身后一声“噗通”,乐瑶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来人啦!杀人啦!”乳母呼天抢地的吼叫声引来巡逻侍卫。 侍卫见落水的是小世子,纷纷跳入湖中捞人,好在救的及时,夏侯灏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小小的人儿冻得缩成一团,抖得厉害,乳母忙脱了衣服将他抱在怀中,他这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哭出来。 乐瑶站在远处虽不忍心但却不敢上前半步。 乳娘惊慌抬头看着远处走来的众人,忙怒视乐瑶大吼道:“乐夫人,小世子那么喜欢你,你为何要害他?”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乐瑶转头看去,关瑾君大步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可有受伤!”关瑾君眼中满是怒意,心口一阵一阵发紧,好在她没事。 “我没事!”乐瑶捧着肚子,看向夏侯灏,“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害咱们,连孩子都可以利用,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个是他的祖母、一个是他的父亲、就是不知太子妃事先是否知情?” 惠文帝阴沉着脸看向乐瑶。 “我的灏儿!”简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夏侯灏身边,哭喊着将人抱进怀里。 “怎么回事?”孙琼珍怒指乐瑶,“是你做的?” “无凭无据,此等灭九族的大罪恕臣不能领受。”关瑾君淡淡回道。 “我若说是他们硬要追着陷害我,陛下信不信?”乐瑶目光坦荡不惧天子威严。 “乐夫人是说我儿陷害你。”简汐红着眼眶看向乐瑶,“他才四岁,他懂得什么?” “奴婢亲眼看见乐夫人将小世子推下去的!”乳母跪倒在地。 其余宫女也纷纷指正乐瑶。 “乐氏,你怎么解释?”惠文帝怒不可遏。 “父皇,瑶儿不是这样的人,她那么喜欢孩子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夏侯婵不相信这事会是乐瑶做的。 “陛下,这里是后宫,小世子身份金贵,他的身边为何会只有几个宫女,其他人又去了哪里?”关瑾君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道。 看着面前睁眼说瞎的众人,乐瑶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最恨被人冤枉。 去他的皇权,爱咋咋地,不说出来她会憋死! “我没有做,需要解释什么?”乐瑶毫不示弱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是我们非要请旨进宫的?还是我想一个人来这边的?是你们非要下旨让我们进宫,不进宫还不行;我要夫君陪我一起,你们又左一个右一个的拦,安的什么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况且我有证据,事发时我就怕出事,特意躲着小世子绕道走,是乳母非要带着小世子追着我跑,事发后我站着一动没动,地上的脚印就是最好的证据,一看便知。” 和坤立即提灯上前查看,果然如乐氏所说,“陛下,乐氏所说不假!” “一个脚印能说明什么?说不得是她从后面推的灏儿,又跑开了,这也未可知啊!”孙琼珍眯着眼冷冷说道。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脚印先后是有迹可循的,若是乐氏是从后面推的那么她的脚印必然是最后一个踩上去的,应当是在最上面最清晰的那一个。 可您看这边,这三个杂乱的脚印最后一个分明是乳母的。” “不,不是的!”乳母慌了神。 夏侯珏怒斥,“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朝廷命妇,来人将人拖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是受何人指使。” 惠文帝看向夏侯珏,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污蔑朝廷命妇是重罪,将这三个刁奴拉下去乱棍打死。” “陛下……”乐瑶不服气,陛下这是有意偏袒幕后之人。 “陛下,内人怀有身孕见不得血腥,容臣先行告退。”关瑾君抢先开口。 “今日乐氏受委屈了,赏乐氏锦缎百匹、珍宝十箱,以示安抚。” 关瑾君拉着人离开。 惠文帝冷冷看着夏侯珏许久,“你实在令朕太失望了。” “陛下,这事和珏儿无关,分明就是乐氏所为,您为何要偏袒于她。”孙琼珍不依不饶。 惠文帝停下脚步,看着孙琼珍怒火中烧,“朕偏袒的是你们。” 说完拂袖离去。 夏侯婵终于明白发生了何事,不可置信的看向夏侯珏,“皇兄,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你不是最维护关瑾君的吗?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早就不是了!”也许早在知道他们是亲兄弟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再是兄弟了。 夏侯珏眯起眼,今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身在皇家我没得选,他同样也没得选。” “怎么没得选,你明明可以选择相信他,做一个贤明的储君、做一个爱护手足的好兄长,别为你的私心和猜忌找借口,皇兄你变了!”夏侯婵无法理解,明明有的选却偏偏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自己。 “难道他就没有变吗?哑奴明明不是他的生母,他却隐瞒不与吾说。 哑奴明明没死,他却找了具假尸体,他这是想做什么? 母后说的对,若是他还当我是兄弟,为何这些事一字都未曾向吾提起。” 夏侯婵看着已经毫无理智的哥哥,不想再与他争论,“不可理喻!” 第118章 风暴将至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殃 “这一家子太过分了!”乐瑶坐上马车依旧意难平,“你刚刚为什么拦我,我都憋死了!” 谁稀罕那个位置,一家子有病! “我知你气,可有些事必须忍,不光为了我们,更为了整个国公府。”关瑾君薄唇紧抿,双眸微沉。 “我……”忍忍忍,合着她的乳腺不是乳腺啊! 她现在反倒希望表哥是个大反派,看谁不爽直接把人嘎了一了百了。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关瑾君将人搂进怀里,“有些事急不得。” “表哥,你,想要那个位置吗?”乐瑶搂紧关瑾君,附在他耳边轻声问。 “你想吗?”关瑾君一愣,低头将人搂紧,眼中满是缱绻情意。 “不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会变,我不想你变,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乐瑶搂紧他的脖颈,轻轻印上他的唇,双唇相贴,一片柔软触感,给彼此带来慰藉。 看着面前因他动情的男人,她不想最后走上和皇后一样的路。 想想皇后的日子,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每日里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甚至还要假装大度的给丈夫安排侍寝女子。 想想就够变态的,不疯才有鬼了。 “我志不在此,等一切了结后,我带着你和孩子去南边如何?”关瑾君抱着人,已经开始期待一家三口过上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从此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好啊!”乐瑶也开始期待了,最好他们全家人一起离开这里,“表哥,你看外面又下雪了。” 这一场雪一下就是半个月,听闻北边许多郡县受灾,百姓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 朝廷立即安排人前往赈灾,岂料人还未到灾区,赈灾物资就被一伙来历不明之人洗劫一空。 “听说陛下为此事都急出病来了,已经好几日没上朝了!”乐瑶挺着肚子在一边研磨。 “嗯,现下由太子代为监国!”关瑾君抬手摸了摸她抵在桌案边的肚子。 “那太子可有说什么?”乐瑶听了心里一阵不安。 总觉得太子变了,变得没有以前明朗正直,反倒平添一股阴郁之气。 自从年夜宴之后,俩人已经许久没有私下见面了。 “正要与你说此事!”关瑾君放下笔,将人抱坐在腿上,“殿下有意让我去趟北边,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重要吗?我这肚子已经七个半月了,眼见着就要生了,自然是希望你陪在身边的。 可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你若不去只怕太子又该多心了。” 她觉得有什么用,他们都违抗不了皇权。 她总觉得这一趟出门会有什么事发生。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希望能赶得及在孩子出生前回来,“我走后,若是遇到难事,大可去荣国公府找修容。” “嗯,你不必担心我们,我和糯米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乐瑶摸着肚子,依偎在他怀中,“可说了什么时候出发!” “这几日户部正在筹集赈灾银,大约还有五六日!”关瑾君摸着肚子满眼的不舍,“小糯米乖乖等爹爹回来。”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一般,踢着肚子上的大手。 关瑾君宠溺一笑,“如你所说,胎教当真有用,如今他听见我的声音就会格外开心。”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乐瑶一脸傲娇摸着肚子。 ……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孙耀麟看着独坐窗边吹冷风喝冷酒的人,眉头微微皱起。 “没什么,近来父皇身体欠佳,朝廷事又多如牛毛,有些力不从心罢了!”夏侯珏垂眸盯着手里的酒壶出神。 幽幽开口,“修容,若让你在我和晨风之间做个选择,你会怎么选?” “殿下这是何意?”孙耀麟心口一沉,毫不犹豫道:“臣自然希望永远没有那一日,况且我相信晨风的为人,陛下若有需要,臣与晨风定会站在您这一边,誓死不忘儿时的情谊。” “你这般想他却未必。”夏侯珏又灌了口酒,冷笑一声,“欲壑难填,自古皇家无真情,从前的二弟,如今的二弟,他们本质上并无不同。” “你可知为何父皇嫔妃众多,成年皇子却是少之又少?如今活下来的皇子也不过五弟,七弟。” “这?”孙耀麟低头作揖,“臣不知。” “因为我的母妃,你的姑母她不许。”夏侯珏阴恻恻看向孙耀麟。 “如今却凭空冒出来个样样不输吾的皇子,修说是母妃了,就是吾心里也不免担心。 你是没见父皇每次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从前吾不妒忌,是因为他是外人,即便再受宠,也不过是昔日兄弟之子,是个臣子罢了。 可如今一切真相解开,有些事再回头去看,就变得那么难以接受了。” 孙耀麟心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殿下何必多想,晨风他现在依旧只是个臣子。” 夏侯珏抬眸,深邃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审视,“咱们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 至于晨风~,父皇总是说要兄友弟恭,可一向将这些挂在嘴边的父皇,不也没有做到吗?” “瞧你吓的,吾今日叫你过了,不过是闲聊罢了,是母后叫吾来告知你一声,让你时常进宫看看她老人家,有些日子没见,母后她怪想你的。” “是臣疏忽了,过几日我一定进宫向皇姑母请罪。”孙耀麟眉眼低垂,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屋外风雪交加,乌云遮天蔽日,风暴将至不知又要有多少人遭殃。 五六日的时间,对乐瑶来说实在太短了,她还没有做好分别的心理准备。 “完了,我发现我有分离焦虑症。”乐瑶抱着关瑾君精壮的腰身不放。 “我会尽快赶回来,记住我说的话!”关瑾君心里的不舍不比她少。 低头吻了吻埋进胸膛的小脑袋,乐瑶抬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热切的吻住他。 呼吸交缠,俩人用行动表达着彼此的不舍。 情到深处,关瑾君弯腰将人抱起放倒在榻上。 “不,不行,孩子大了,怕是不方便!”一阵凉意袭来,乐瑶赶忙拉紧衣襟。 “放心,我不会伤着你和孩子的。”关瑾君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房间里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不行,这怎么可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紧接着一声声似难耐似舒爽的声音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一切归于平静。 关瑾玉拿过帕子擦了擦嘴,看着床上动情的人儿,眼里的晻芒越发深沉,俯下身邪魅一笑,轻咬她耳垂,呢喃道:“接下来该换我了。” 第119章 妖孽带着得意的笑朝她走来了 一夜大雪过后,京中情形也好不到哪去,街上行人寥寥,店铺关了大半。 京都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北边贫困的郡县该是什么情形。 天空阴沉沉,冷冽的寒风不放过任何一丝缝隙,直往马车里钻。 “就送到这!你怀着身子,千万小心别冻着。” 关瑾君走到乐瑶面前,隔着厚重的狐裘摸了摸隆起的肚子。 “嗯!你也是,一定要平安回来。”乐瑶声音哽咽,看着即将远行的丈夫,她的心慌得发闷。 关瑾君垂眸喉间发紧,顾不得在场的众人,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用厚重的大氅包裹住两人相拥的身体。 “等我回来!”说完,轻轻在她头顶印下一吻。 在场众人忙低头回避。 “青天白日的,你俩能不能稍稍克制点。” 匆匆赶来送行的孙耀麟险些被这劲爆的一幕惊的从马上摔下来。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分开。 关瑾君抬眸看向马上的人,郑重朝孙耀麟作揖行礼,“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回,还请帮忙照顾一二。” 孙耀麟这下真的惊的从马上溜了下来,关瑾君何时这般郑重其事过。 “自家兄弟何必这般见外,自当义不容辞。”孙耀麟抬手拍了拍他的臂膀,凑近道:“路上多加小心,太子已对你心生芥蒂。” “多谢!”关瑾君看了眼乐瑶,翻身上马带着队伍缓缓出发。 几人站在风中,直到再也看不见队伍的踪影,这才转身回城。 “小表妹,不必担心,晨风他身经百战,战场上杀敌无数,这些个土匪流寇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孙耀麟骑马走在马车旁。 “他可是灭了西胤的忠勇大将军。” “你说的对!没什么可担心的。”乐瑶一听笑眯眯伸出头,“自古邪不胜正,那些个暗地里搞阴谋的妖孽,老天自会收的。” “远远瞧见你们聊的甚是投契,不知是什么事令小表妹如此开心!”夏侯珏骑马朝着两人走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乐瑶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哦豁!说曹操曹操到,妖孽他带着得意的笑朝她走来了。 “我们在说邪不胜正的故事,想来太子殿下是不会感兴趣的。”乐瑶朝他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老天爷,开开你的慧眼、法眼、佛眼、天眼,快快收了这妖孽! “不,我很感兴趣,不如咱们去前面的茶楼一叙如何?”夏侯珏嘴角微微上扬,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喙。 “表哥,改日!小表妹她怀着身孕,又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万一有个闪失不好向晨风和国公府交代,不如……” 晨风刚走,太子殿下就出现,他一点也不想让小表妹和太子接触。 “既如此,更该进去歇歇脚!”夏侯珏说完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一马当先朝着茶楼走去。 …… 茶楼里几乎没什么人,店小二正围着火炉打盹,听见动静忙迎着人往二楼厢房而去。 三人对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夏侯珏优雅抬手替乐瑶倒了杯茶水。 “不喝谢谢!”乐瑶身子坐的板正,脸上带着客气疏离。 “怎么害怕我在茶里下药?”夏侯珏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她。 “不,孕妇~肚子不存水。”她想说尿频,想想又觉得不太文雅,忙改了口,“万一再遇见个碰瓷的讹上我,真是活见鬼了。” “这般记仇!”夏侯珏噗嗤一笑,收回茶壶,“那不过是个误会!事情都过去了!” “太子殿下,有事没事,没事我就先走一步。” td,她说话脏听她先走。 乐瑶站起身,刚要走,却听得太子幽幽道:“哑奴没死,被你们藏起来了对吗?” 乐瑶身子一僵,心口砰砰跳的厉害,面上却装出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殿下再说什么?哑奴没死?难不成是诈尸了!太子要不要同臣妇一起去掘坟看看,这事可大可小啊!” 这事儿表哥做的隐蔽,他是怎么知道的?除非他早就挖过坟看过了。 “你是怀有身孕的人,怎可去那种地方!”孙耀麟被她的大胆言论惊的出了一身汗。 “可不是,若惊了肚子里的孩儿,晨风回来该责怪吾了。”夏侯珏眼中笑意越盛。 “与你说话总是有趣,你总能说些叫吾啼笑皆非的话,难怪晨风这般不舍得你,当着众人的面就那般对你,可见他是有多喜欢你!” “让太子殿下见笑了,不过是些小儿女的心思,与殿下这样心怀家国天下的仁人之心不同,我们心里只装得下吃喝玩乐、享福快活的事。 表哥还说,等事情了结了,就陪我去南边定居呢!”乐瑶轻抚肚子,笑得一脸温柔。 “当真?”夏侯珏双眸圆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自然是真,他若是敢骗我,我可是会挠花他的脸。”乐瑶一副傲娇,露出娇蛮之态。 “是啊!晨风为了娶到他这个小表妹,可是煞费苦心,这您是知道的,想来他不会也不敢拿这事哄骗小表妹。” 孙耀麟也忙帮着打圆场。 “太子殿下抱歉,臣妇实在有些憋的慌,就不配您品茶了,您懂的喝的多憋不住。” 叫你喝,看我不恶心死你。 房间里只剩下夏侯珏一人,看着桌边未动的茶水,想起她刚刚的话,手里的茶瞬间不香了。 “有趣!”夏侯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眼神犀利,冷冷道:“派人盯紧了她!将她的一言一行都禀报给吾。” “属下已经查过,哑奴应当是不在京中了!”暗卫甲抬手禀报道。 “不光如此,他是晨风最在意的人,将来或许有大用处。”夏侯珏双眸看向楼下渐行渐远的马车,双眸一片冰冷。 “少夫人,您怎么了?”春花见她从茶楼出来脸色不对,忙关切问道。 “咱们以后没事还是少出门!有人在监视国公府的一举一动。” 表哥一离开,太子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春花惊的瞪大双眸,“是太子殿下?” “这事儿要尽快告诉祖母一声。”乐瑶沉着脸,心中越来越不安。 第120章 天降灾祸,必有妖孽祸国 乐瑶的第六感没出几日果然应验了,朝堂上发生了件大事,不出半日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笼罩着整个镇国公府。 关成宇同关瑾玉匆忙掀帘走了进来,一阵冷风吹过,乐瑶冷得浑身直哆嗦。 看着他们平安归来,众人揪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 老太太凝重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松动,忙站起身问:“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外面传的可是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祖母,您先别着急!”关瑾玉忙扶着老太太坐下。 “连日来大雪各处灾情频发,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朝中物议沸然,太子命钦天监观星象测凶吉。 岂料今日一早钦天监司政死在了观星台,他的身边用鲜血写了一句话!”关成宇皱愁眉不展,叹气连连。 “写的是什么?”李氏性子急一听心里就慌了,这种事一出必然是要流血掉脑袋的。 “天降灾祸,必有妖孽祸国!” 堂上一片哗然,众人脸色再一次凝重起来。 “朝中立刻有人跳出来,说这个妖孽就是君儿,说他来路不明身世不详,这灾祸的源头必然是他。” 朝堂上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声音,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推波助澜,既然有人想要治你的罪,那多半是百口莫辩辩无可辩。 “简直一派胡言!”老太太气的怒拍桌子,“我镇国公府满门忠烈,老国公陪着先帝一起打天下,奠定了东肇盛世基业;我儿拿命守护了东肇,为陛下出生入死;我的孙儿更是一举歼灭西胤。 他们能有今日的安稳日子,我镇国公府功不可没,他们怎么能这般忘恩负义寡廉鲜耻。” “祖母不必气恼,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些人这般对咱们终有一日他们也将受到该有的惩罚!”乐瑶扶着肚子起身。 原以为告诉了太子他们的归隐之心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却没成想太子已经这般等不及了! “祖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不得不防备起来,表哥临走前嘱咐过我,一旦京中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先送家里女眷离京。” “可是,我们该往哪里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会放过我们吗?”关淑颜眉头紧皱。 太子若是起了杀心只怕她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我这辈子荣华富贵、繁华盛世看过也经历过,即便是死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可你们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只要你们没事,我国公府就永远不会倒。 你们走,我哪也不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镇国公府门楣一分。” “祖母,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您要长命百岁,小糯米还等着叫您一声曾祖母呢!”乐瑶拉过老太太的手。 劝道:“表哥都安排好了,他向来是有成算的,祖母该相信他才是。 表哥说了太子要对付的人只有他,我们不过都是陪绑的,家中两个妹妹都出了嫁,如今夫家都位列人臣,即便我们有事她们也不会受牵连。 况且陛下只是病了,这件事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太子也不敢闹得太大,一旦牵扯过多必然会遭反噬,国公府这么多年在战场上拼杀博得的功名,并非浪得虚名。 让你们先行一步,不过是万全之策,待事情解决再接你们回来罢了。” “我们?”关淑颜诧异看向乐瑶,“嫂嫂你不和我们一起?” 知道她胆小,乐瑶转而朝她露出个云淡风轻的笑,“我还不能走,一来我这肚子大了不宜出远门,万一生在路上可就麻烦了。 再者我是表哥最亲近的人,太子肯定是要特殊照顾的,只要我还留在府里,他自会放任你们离开。” 于太子而言人质不在多贵在精,有她在太子殿下才能放心。 可对于表哥而言能送走一个是一个,少一个人就少一分牵挂和阻碍。 “可你怎么办?”关淑颜双眸通红,满眼不舍。 “我不会有事,太子和表哥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咱们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明白吗?” 乐瑶轻拍她肩膀郑重道:“祖母和舅母她们就拜托你照顾了,这几日你们都准备准备,就以回乡祭祖为由,回岭州老家。” “那我带着祖母她们先走一步,你们一定要快点来接我们,我们一家人要一个不少的团聚。”关淑颜握住乐瑶的手。 “嗯,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关瑾玉起身朝关成宇作揖道:“大嫂说的对,叔父您也跟着告假回乡!从管城绕道,告知四弟一声,让他多加小心,他这两年虽外放在外,京中的事迟早会知晓,我担心他不知其中内情,容易冲动行事。” “如此这偌大的国公府就只你二人,我如何能放心!” “叔父,祖母年纪大了,妹妹还带着孩子,这一路上就她们一帮老弱妇孺,我实在不放心! 我留在朝中或许还可以帮着大哥周旋一二,只有你们安全无虞,我们才可放手一搏!” “好,那我们这就去准备!” 话虽如此,可毕竟事发突然,众人心中还是抱有一分:事情也未必如此糟糕的侥幸心理。 然而翌日一早,又一件事彻底击碎了众人的幻想。 钦天监测算出南方主灾星降世,果然在城南发现一块巨石。 巨石上赫然写着:妖星现世,南方之主,妖孽不除,灾祸不止。 众人纷纷猜测这南方灾星指的是谁,常年在南边的。 就只有那位忠勇大将军,这一下矛头又直指关瑾君。 “权利之争最后都要依赖于鬼神之说,既然要神仙打架,那就看谁请来的神仙多了。”乐瑶摸了摸肚子冷笑。 不就是制造神迹嘛,谁不会? “魑魅魍魉,帮我办件事!”话落,房间里悄无声息出现了四个人。 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乐瑶一跳 。 虽然知道他们是表哥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名字叫的吓人,这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也吓人。 “少夫人不必惊慌,我四人誓死守卫少夫人安全,少夫人召唤我等不知有何吩咐。”魑抱拳低头请示。 乐瑶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儿。 将纸条递给他,“后日我要去广华寺上香,你们去帮我办件事,按照纸上说的去办,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第121章 不知殿下对这烂大街的神迹怎么看? 卯时初,镇国公府门前停了整整十辆马车。 乐瑶掀开排头的马车车帘,里面厚厚的被褥上躺着的正是老太太。 “放心,不过是些安神茶,不会对祖母的身体造成伤害。”关淑颜不舍的看着乐瑶,“倒是你一定要多保重啊!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身边没个人可怎么办?要不还是我留下来!” “说什么傻话呢!你留下来又不能帮我生孩子,这一路有你照顾祖母我才能安心。”乐瑶催促她上马车,“快走!我们也要出发了。” 乐瑶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祖母和众人,“舅舅舅母一路保重!” “好孩子,你也要多加小心。”林氏看向自家儿子,“照顾好你大嫂和妹妹们。” “母亲放心,孩儿定会护她们周全!”关瑾玉扶着林氏上马车,“母亲也要多保重,待事情了结,孩儿亲自去接母亲回来。”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黑夜尽头。 “走,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乐瑶上了马车,关瑾玉亲自驾着马车朝着她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听说大嫂这两日足不出户捣鼓了许多稀奇玩意儿,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不是想要制造神迹陷咱们吗?那我就让这神迹天天上演,让他看看到吐为止,我倒要看看这些造谣的人还怎么造下去?”乐瑶坐在靠车门的位置。 当神迹出现的多了,它的可信度自然也就降低了,那什么妖孽祸国的传闻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旁的她不会,装神弄鬼的事她可在影视剧里看过不少。 “嫂嫂这办法甚妙。”关瑾玉嘴角勾起,他已经开始期待看到太子气急败坏的表情了。 广华寺外聚满了人,这些可怜的受灾百姓,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灵之上。 关瑾玉护着乐瑶进了大殿,殿中光线昏暗,正好方便行事。 看着殿中越聚越多的人,乐瑶双手合十跪地大声祈祷:“佛祖在上,信女乐瑶,夫君忠勇大将军,为救百姓疾苦,带兵前往赈灾,还请佛祖保佑他一路平安,保佑百姓疾苦尽消。 信女愿开粥铺捐赠物资,为我夫君积德积福,望他一路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话落,大殿中佛光普照,神像仿佛活了一般,露出悲天悯人的微笑。 “你们快看,佛祖显灵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众人抬头望去。 “佛祖显灵啦!” “你们看那边还有一行字,谁识字啊,快给念念都写了啥?” “忠勇神将一出,百姓疾苦可渡。”有人立刻大声念了出来。 一时间堂上百姓激动不已,纷纷跪谢神灵降恩。 关瑾玉护着乐瑶悄悄离开,“嫂嫂是如何做到的?刚刚的头像竟栩栩如生,真的像活过来了一般。” “这个不过利用了小孔成像的原理,事先在墙上凿一个洞,再画好一幅画像,利用光照将画像呈现在佛像上,看上去就像是活了一般。”乐瑶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虔诚跪拜的百姓,悄声解释。 “乐瑶,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闻蕴一脸欣喜的上前打招呼,“关二郎君也在!” “闻蕴你怎么也在这?”乐瑶喜出望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我设的粥棚就在山脚下,刚刚听见山上佛祖显灵了,好奇就过来瞧瞧。”这会儿见了关瑾玉早将看热闹的事抛之脑后。 “闻蕴真是人美心善,这样好的姑娘将来谁娶了你不要太有福气。”乐瑶拉着闻蕴打趣的看向关瑾玉。 “闻姑娘此举乃大义,实在是我东肇臣民的典范,在下定会向朝廷禀明,届时定会有更多人效仿。”关瑾玉一本正经回避乐瑶打趣的眼神。 两个人被兜头浇了个透心凉,脸上笑容立即消失。 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我等着你追妻火葬场。 乐瑶勉强扯了扯嘴角,“难得遇见,若是你不忙,不如我们一起回城如何?” “不忙不忙,我也许久未见你~,我也有许多话与你说。”闻蕴连连摇头又点头,眼神不时瞥向关瑾玉。 “近日城中的事我都听说了,瞧着这事是冲着镇国公府去的,怕是国公府的富贵招人惦记了,你们可要当心了。”闻蕴进了马车,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多谢,这个时候旁人都是躲都来不及,你不怕吗?”乐瑶对她简直是越来越喜欢。 “怕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不过都是无稽之谈,再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国公府的清白。” “说的好!若是你不怕被牵连,这些日子家里人都回乡祭祖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这个弟媳实在太好了。 “真的吗?我可以吗?”闻蕴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姑娘还是少来的好,免得被我们牵连。”关瑾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闻蕴失望的瘪了瘪嘴,还好她没跳,否则他这一句话,她非摔死不可! 广华寺佛光普照的事满城皆知,翌日一早,在广华寺看到神迹的人家中分别收到了来自佛祖的祝福。 一颗金灿灿的金豆子。 第三日,有渔民在城外冰河上垂钓,钓起的鱼,鱼腹中竟惊现布条,布条里赫然是一粒金灿灿的金豆子。 更神奇的是布条上竟然赫然写着:救苦救难神佛降世,神明血脉忠勇将军是也。 第四日,有农户家中突然降下一只彩色神鸟,神鸟落地之处,地上一地金粉,金粉呈现四个大字:战神恩泽。 …… 一个接一个的神迹,一句比一句直白的神谕,百姓已然麻木。 什么神迹!他们只在乎能否得到金子。 至于第一个出现的神迹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再关心。 夏侯珏看着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神迹,气的直咬牙,这一日终于逮到了出门办事的乐瑶。 “小表妹,这一招倒是让吾刮目相看!”夏侯珏骑着马走在乐瑶马车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乐瑶闻言掀开车帘,一脸得意的笑,“殿下过誉了,不知殿下对这烂大街的神迹怎么看?” “吾倒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夏侯珏双眸灼灼,像是发现金子一样放光。 乐瑶的笑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好似能体会到晨风当时非娶你不可的决心了。”夏侯珏转头看向远方。 “太子殿下会不会太贪心了!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最后只会失去更多。”乐瑶放下车帘,”臣妇有孕在身,身体不适,就不陪殿下在这吹冷风了。“ 这人怕是被神迹刺激的大脑有病了。 第122章 没有亲眼看见尸体她一个字也不信 “哦!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夏侯珏看着准备离开的人邪魅一笑,气定神闲的开口。 “吾已经找到想找的人了。” 下一刻,车帘掀开,乐瑶伸出脑袋怒视他,“爱抓抓,告诉我做什么?” 有病,有大病!连一个傻子都不放过,简直是个疯子。 马车缓缓离开,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怒气汹汹,一个邪魅得意。 “少夫人,您别气当心自己的身子!”春花也实在担心她这样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日子,少夫人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那个哑奴会不会真的落到太子手里,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将她救出来。” “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万一只是他故意诈我们的呢!再者即便哑奴在他手里,哑奴你还不知道吗?又哑又傻能让他问出什么来。 何况就凭我们也救不出人,还是别自不量力了。” 她现在肚子出趟门就已经够费力了,实在再做不了其他事。 也不知表哥那边情形怎么样了? …… “郎君,咱们中计了!赈灾粮根本就没有被劫。”何琳看着不断出现的人,满是伤痕的脸色上,渐渐露出些力不从心。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还这么多。 满东肇除了太子殿下谁还能有这般实力,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阴谋。 “何琳带着人突出重围。”关瑾君阴沉的双眸看着满山遍野的杀手。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鲜血混合着融化的雪水汇成小溪。 雪白的山谷通红一片,宛如人间炼狱。 “郎君,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何琳眼神坚定的看向关瑾君。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战场上出生入死,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郎君。 两人对视一眼,解下束腕带,绑紧手中的剑,朝着涌上来的黑衣人刺去。 空气被染成血红色,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一场厮杀惨不忍睹,天空灰蒙蒙飘起了雪花,似乎想要掩埋一切罪证。 “烦死了,这都三月了,怎么还在下雪?”看着屋外的北风,卷起雪花在空中狂舞。 乐瑶的心很乱距离生产的日子又近了,雪仍旧下着,下得人心乱糟糟的。 “瑶儿…” 乐瑶回眸,“谁,谁在叫我?” 声音带着疲惫与虚弱,若有若无又忽远忽近,让人听不真切。 “夭夭…,是我。” 乐瑶扶着硕大的肚子,一步步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忽然前方出现了个佝偻的身影。 只一眼,乐瑶就认出他,声音开始哽咽,“表哥,你怎么伤成这样?” 看着摇摇欲坠的关瑾君,乐瑶一个健步冲过去,可他太沉了,乐瑶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倒下。 “终于见到你了!”关瑾君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表哥,你别吓我,我这就去请大夫!”乐瑶朝门外哭喊。 可任凭她怎么用力,声音都如蚊蝇,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等她回过头,关瑾君已经彻底的闭上眼,再也没有了呼吸。 “表…哥,你不能死,你说过要陪我去南方生活的,你别离开我!” 任凭她如何呼喊,怀里的人再没了回应,刺骨的寒意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世界变得一片死寂的白,乐瑶抱着冰冷的尸体,绝望的嘶吼。 “少夫人,少夫人,您醒醒!”春花走到床边。 听她压抑又绝望的哭声,看着她不停颤抖的身子,一下子慌了神,忙将人摇醒。 乐瑶睁开眼,看见春花才察觉自己做了个噩梦,“春花,我……。” “您梦魇了。”春花扶她坐起,替她拍背顺气。 “是梦就好,是梦就好……。”乐瑶胡乱的擦了把眼泪。 不曾想,几日后,一个令乐瑶崩溃的消息传入京都。 “少夫人不好了!”管家蔡安跌跌撞撞跑进慕风园。 乐瑶一惊,猛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出了何事?” “门外来了大批禁卫军,将咱们府邸围住不让任何人进出,说是咱们大郎君在护送赈灾银的途中,起兵谋反被,被就地正法了!”蔡看睨了眼乐瑶,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才不至于吓到少夫人。 “什么?”乐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肚子传来一阵剧痛,脚瞬间失了力,身子歪向一边。 “少夫人……”春花芳草双双上前接住她,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他们,他们这是欲加之罪,表哥怎么会谋反,这都是太子的阴谋!”乐瑶挣扎着站起身。 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怎么可能! 表哥那么英勇善战,怎么会死?简直可笑,没有亲眼看见尸体她一个字也不信。 “二弟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二郎君到现在都还没回府,也不知怎么样了?咱们现在也出不去。” “魑魅魍魉,你们速去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乐瑶努力平复着心情,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皇宫 自从惠文帝生病以来,就被皇后以需要静养为由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惠文帝看着面前像变了一个人的孙琼珍,眼中满是失望,“你究竟要做什么?” 孙琼珍面色平静,舀起一勺汤药喂到惠文帝嘴边,却被他躲开了。 “你如今就这般见不得我了吗?”孙琼珍放下碗,双眸凄然的看向惠文帝。 “你问我究竟要做什么,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却从来不知我要做什么?”孙琼珍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只不过想要陛下全心全意待我罢了,可陛下你,你为何就不能正眼看看,这个与你结发二十多年的妻子。 我们自幼相识,我满心欢喜都是你,而你呢?纳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爱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 而我却要假装贤德大度,将你推给一个又一个的如花美眷,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孙琼珍挽起胳膊,上面赫然是无数道伤疤,新伤叠旧伤,看着异常恐怖。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朕从来不知?” 孙琼珍大笑,表情狰狞,“陛下当然不知,因为你从来都不曾认真看我,你每次与我行房时,都会叫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你甚至不愿看清我。 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多大的侮辱吗?你每叫错一次,我就划一刀,时间久了,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找那个叫星儿的女子,我要找到她,亲手杀了她!” “你……”惠文帝震惊的瞪大双眸,星儿,是上官惜玥的假名,他们初识,她说她叫星儿。 可他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在皇后面前叫过这个名字,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的心里很乱。 “即便如此,此事与君儿无关,你为何要害他?” “谁叫她是你最爱女人的孩子,她抢走了我丈夫的爱,如今他的儿子又来抢我儿子的一切,你说叫我如何能忍?” 第123章 真是做的够绝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门口宫人来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让君儿取代珏儿的太子之位!”惠文帝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陛下觉得我还会信吗?”孙琼珍起身走到门口,冷冷的回头看向床上垂垂老矣的男人。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再,他们之间的情意也已随着年华老去而变得面目全非。 “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关瑾君再也回不来了!” 惠文帝闻言,从床上挣扎着起身,“你个毒妇,是朕看错了你,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孙琼珍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上毫无波澜,夫妻走到他们这个地步,实在是悲哀! 凤阳殿内,夏侯珏正来回踱步。 “珏儿何故这么晚了还在宫里?”孙琼珍走进大殿,立刻有宫人奉茶。 “关瑾君的事,是不是母妃所为?”夏侯珏心急如焚,他虽不放心关瑾君,忌惮他皇子的身份,却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 毕竟他们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在,上次乐瑶的话提醒了他,他们之间并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只要他肯远离皇都,从此再不涉朝政,他未必不能像放过二皇弟那般放他一马。 “是又如何?”孙琼珍早就看出来这个儿子会心软,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再无后路可退。 “母后为何不同儿臣说一声,您这般如何向父皇交代!”夏侯珏皱眉不悦。 “你父皇大约是不会好了!” “母后这事何意?您对父皇做了什么?”夏侯珏震惊的看向自己的母后。 这一刻他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事到如今,你已经退无可退,你若还存有一丝妇人之仁,那就是将我们母子一起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可懂?”孙琼珍眼神冰冷的看向夏侯珏。 她绝不允许属于她儿子的东西被那个贱种夺走。 “母后,您已经疯了!”夏侯珏不可置信的转身离开。 翌日,关瑾玉依旧没有回府,府上人心惶惶。 “少夫人,怎么办?大郎君和何琳真的回不来了吗?”春花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临走前,何琳让她等着他回来,回来后告诉他一个答案。 她其实心里是欢喜的,只是因为害羞没有说,早知道那日是最后一次见面,她就应该当场答应。 “不会的,这消息隔了千里之遥,传回京都消息都不知道经过了几手,说不得早就传的面目全非了。”乐瑶也是一夜没合眼,眼中满是血丝与疲惫。 小糯米也在肚子里不停的乱动,她心慌的很。 “少夫人,属下打听到。”魑抬头看了一眼乐瑶,犹豫要不要开口。 “说,我能挺的住,现在可不是做睁眼瞎的时候,消息闭塞只会更加被动,打听到什么,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魑这才回道:“二郎君已经被皇后的人秘密扣押,对外却宣称他失踪下落不明。 外面已经传开,关家早有谋反之心,提前将家人都转移走,属下无能暂未打听出二郎君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通通都是放狗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跑难道要等着被人宰割吗?”乐瑶站起身,她要出府大不了闹他个鱼死网破。 “快回去!国公府内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门口的禁卫军拔出大刀,拦住乐瑶的去路。 “我要进宫面见陛下!国公府满门忠烈、功在社稷,由不得小人诋毁,国公府有天大的冤情要上奏陛下!”乐瑶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过路的行人大喊。 “臣妇有冤情,要面见陛下,镇国公曾助先帝一起南征北战,开创东肇辉煌盛世;柱国大将军为陛下上过刀山共同历经生死,那是过命的交情;我夫君忠勇大将军为国平乱,护一方百姓安宁。 北方雪灾,夫君明知前路凶险,毅然决然赶赴北方赈灾,如今他生死未卜,却被人冤枉谋反,臣妇有冤情不得上达天听,难道这就是忠良之后该有的待遇吗?” 乐瑶看着门口越聚越多的人,忙跪下头贴地,“臣妇有冤情,请求面见陛下!” “真可怜,这大冷的天,她还身怀有孕,即便这消息是真,看在过去的功劳上,也该给人个体面。” “什么消息为真!我听说忠勇将军的真实身份是陛下的私生子,这怕是挡了某些人的道了。” 门口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 “嫂嫂!”关淑乐扒开人群,一眼看见了怀有八个多月身孕的乐瑶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你们怎么来了!”乐瑶诧异开口,“妹夫,快带着她回家,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是关家的女儿,家里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管!”关淑乐扶起乐瑶。 “和乐说的对,一家人就该荣辱与共,昨日我听闻消息,已经托人四处打听,陛下已经被软禁,想要面圣已是不可能了!”杜衡眉头紧皱。 情况不容乐观,如今朝堂上皇后和太子说了算,皇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关家的。 “我哥哥也不知被关在了哪里!”关淑蓉也匆匆赶来,“昨日消息一出,我就叫夫君去打听,一无所获,只怕,只怕……” 乐瑶摇头安慰道:“没有,他被皇后秘密关押了,想来暂时不会有危险,我出不去,这事就拜托你们暗中调查了。 千万不要再到国公府来,免得被牵连,你们在外面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嫂嫂你怎么办!”关淑乐泪眼婆娑的看向乐瑶。 “放心!我只是出不去,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们快走,若你们也被抓,那他们就真的没希望了。” 乐瑶一把拉过关淑乐,“近日多在城中走动,将关家的遭遇多多宣扬出去。 还有派人去北边打听你大哥的消息,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关淑乐点了点头,带着几人依依不舍的离开。 乐瑶心里一片荒凉,就连陛下都被幽禁了,看来真的是申冤无望了!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轰走,真是做的够绝。 乐瑶刚转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乐瑶回头,只见太子夏侯珏打马而来。 第124章 那你就去地狱去忏悔去吧! “你来做什么?”乐瑶立刻冷了脸,双眸冷冷看向夏侯珏。 “吾来是想告诉你,晨风的事并非吾做的!”夏侯珏看着乐瑶通红的双眼,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乐瑶懒得听他废话,也懒得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转身朝着府里走! 夏侯珏一急,手不自觉的伸手去拉她,“你如今……” “太子请自重!”乐瑶挣扎着要拽回胳膊。 “太子,我们少夫人有孕在身,还请太子莫要如此。”春花芳草立即挡在乐瑶面前。 “你如今身怀六甲,府里住着并不方便,吾是来接你去太子府的。”夏侯珏看着乐瑶满眼的抗拒,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有病!”乐瑶忍无可忍,心中的怨恨暴怒无处发泄,反正离死也不远了,憋着口气死实在憋屈。 她只恨前世学的脏话不够多!现在骂人时方觉少。 当初那个温和如玉端方正直的太子,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遭人恨的模样。 “吾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吾真的不知情,晨风已死,你肚子里是他唯一的血脉,吾这是在保护你们母子!也好稍稍弥补吾心中的愧疚。” 母后是绝对不会放过晨风的孩子的,他只是想护住晨风最后的一丝血脉罢了。 乐瑶一听他诅咒表哥死,心里的恨意滋长,面上却微微一笑,“好啊!” 见她答应,夏侯珏喜不自胜,一个跨步来到乐瑶面前,“真的?” 乐瑶快速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着他的脖颈恶狠狠刺去,“那你就去地狱去忏悔!” 两人身高差太大,夏侯珏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在乐瑶出手的瞬间,轻松钳制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腕。 “小野猫,倒是有几分野性,只是力量不够速度太慢身子太笨重。” 乐瑶的反抗成功激起了他的兴趣。 “最好乖乖同吾走,否则府里的人通通没命。” “你,你卑鄙无耻!”打不过就动口,乐瑶恶狠狠朝着他的手咬去,肚子里的小糯米却在这个时候闹腾起来。 见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夏侯珏立即就要上手抱。 “你别碰我!”乐瑶怒吼躲开他的触碰。 “这个时候耍脾气可不是明智之举,镇国公府如今无人能进出,你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 况且母后那里,一旦她腾出手来,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就都别想活,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是?” 夏侯珏无奈站在一边,这个女人油盐不进当真是难哄。 “若真为了孩子想,就该找稳婆医师来府里,去太子府算怎么回事?”乐瑶又痛又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们母子拉回去当人质,我哪都不去!” “由不得你!”夏侯珏眼中闪过晻芒,身后跟着的人开始动手。 春花芳草被人拦着挣脱不开。 乐瑶看情形不对,刚要冲上去,却被夏侯珏在颈处轻点,一阵酥麻过后,身体软绵无力栽倒进夏侯珏怀里。 “早这样不好吗?”夏侯珏抱着人转身往府外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看着圆滚滚,怎么这般轻?” 软绵娇小的身躯,抱着并没有看上去那般重,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传来,夏侯珏眼神微暗。 乐瑶口不能言,双眸死死瞪他:你才圆滚滚,你全家圆滚滚,滚的越远越好! “少夫人!”春花早已哭成了泪人,可奈何被侍卫拦着。 少夫人这般被太子抱走,说出去名声可就毁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跟着少夫人保护她。 “我家少夫人平日里最离不开奴婢,太子府里的人我家少夫人定使不惯,还是由奴婢跟着照顾少夫人!” 夏侯珏闻言,想了想确实每次见她,身边都跟着这丫头,“带上她!” “太子妃,太子殿下回府了!”下人急匆匆进来禀报,头垂的极低,眼神闪躲。 “可算回来了!”从昨夜太子进宫后就一直没有回府,派人打听说是太子昨日很晚才出宫,之后不知去向。 这会儿听人说太子回来了,正要起身出门去迎。 下人抬头看了眼太子妃,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好,还,还抱回来个身怀有孕的女子。” “什么?”简汐面上笑容隐去,心口掀起一阵巨浪。 外面已经这般天翻地覆了,太子居然还有心思在外拈花惹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竟一点察觉都没有,如今人家已经怀揣着孽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去,带世子来,一起去迎接他父亲回府!”简汐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远远看着夏侯珏抱着人朝惜花阁方向走去,心中的妒意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 惜花阁是太子府风景最美的所在,那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平日里都是由太子的人亲自打理。 没有太子的特许,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出,她这个正牌太子妃都没有进去过几趟。 凭什么这个贱人一来,就能住进去。 简汐拉着夏侯灏,拦住几人的去路,“殿下这是做甚?” 待看清夏侯珏怀里的人时,震惊到呆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你?”太子居然喜欢有夫还身怀六甲的妇人。 “关叔母,你不舒服吗?”夏侯灏还小,根本不知大人间的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他不舒服的时候也想有人抱。 乐瑶被人点了穴,没办法回答他。 “你是喉咙不舒服吗?”小家伙一个劲的追问,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关叔母不舒服,需要静养,待父王将人送回去休息,你与母妃先回去可好!”夏侯珏没想到简汐会带着孩子过来。 眼神不悦的看向太子妃,转而看向夏侯灏。 “太子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简汐看着温柔抱着乐瑶的夏侯珏,心里酸涩难忍。 面前这个男人待她也是不错,她早知这个男人将来是要问鼎天下的,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府里姬妾无数,可她努力保持着一个宽容大度的太子妃形象。 只因他在情事上一向克制清冷,是个且雨露均沾的君王。 她从未见过夏侯珏在外对任何一个包括她在内的女人有过任何逾矩之处。 像这样亲昵抱着女子在众目睽睽下的举动更是从未有过,这一刻她慌了。 “稍后吾会同你说清楚,她身体不适,吾先送她去惜花阁安置。” 惜花阁三个字彻底的击碎了简汐最后的希望。 太子居然真的让一个有夫之妇住进惜花阁! 第125章 此生不悔认识你 乐瑶来太子府已经两日了,除了第一日喝了安神药睡了一个好觉,其余时间都在紧张不安中度过。 她已经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这种一无所知的恐惧令她坐卧不安。 “我可是公主,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你们敢拦我,不要命了?”夏侯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乐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出去,“我和公主是好友,她不过见我一个人孤单,进来陪我说说话也不行吗?” 门口的侍卫犹豫不决,太子有命不许任何人靠近,就连太子妃都不例外。 “你们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冲出去,伤了我你们一样是死。”乐瑶捧着肚子站在门口,一脸的决绝。 “你们放她进来,反正我也逃不出去,就让她进来陪我说说话而已,你们不说没有人知道。” 侍卫想了想,只聊一会儿应当无碍,最终只好点头答应。 一个是太子的妹妹,一个是太子看中的女人,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瑶儿,对不起,我才知道你的事!”夏侯婵拉着乐瑶的手一脸歉疚。 “你刚出月子就为我的事奔波,有何好对不起的,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乐瑶拉着她的手往院子里走,“怎么样你身体还好吗?孩子好吗?” 夏侯婵哽咽的应了声,“是个小子,我在月子里,冯玉不敢将你们的事告诉我,出了月子才知道母后和皇兄做的糊涂事,我进宫和母后理论却被罚禁足反省,这才耽搁了时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做这样的事。” “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一直在道歉,可这一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乐瑶笑笑安慰她。 “不知我两个妹妹有没有受牵连,你可知道我二弟如何了?我如今一点外面的消息都收不到。” “放心,你两个妹妹毕竟是外嫁女,娘家的事不至于牵连她们,至于二郎君一点消息都没有。”夏侯婵苦恼的摇了摇头,看着她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心,忙又安慰道:“不过你放心,近来京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 外面都在传关家之事是被诬陷的,朝堂上也有官员站出来要求彻查,这事儿且有的闹。” “谢谢你,好在他们没事,我也能安心些。”乐瑶犹豫了下,问道:“北,北边有没有消息?” 夏侯婵一愣,空气一瞬间凝结。 乐瑶看出她的顾虑,拉住她的手握紧,眼泪在眼眶打转,“是生是死我都要知道,千万不要瞒我。” “最新消息,事发地横尸遍野,尸体被野兽拖拽撕咬,又,又发生了雪崩,许多尸体被淹没,至今没有发现他。” 那样惨烈的战况,生还的可能不大! “还好,还好,没找到就是好消息,一定还有希望。”乐瑶喘着粗气,肚子一抽一抽。 “你别多想现在先顾好你和孩子!”夏侯婵悄声凑近,“等你生孩子我再来,我一定会帮你,是哥哥他们错了,我不会让他们一错再错的。” “谢谢你,婵儿!”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却在关键时刻愿意出手帮她,这份情意实在难能可贵,“此生不悔认识你!” “我也是!” …… 夜幕降临,皇宫各处戒严,昏暗阴森的冷宫偏院,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在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一间破败的房间。 房间里甚是简陋破败,只一张落满灰尘的桌子,几把圈椅,墙角摆着一排书架。 侍卫走近,转动桌角下的按钮。 书架缓缓向两边打开,一条昏暗的地道出现一直延伸到地下。 随着暗道打开,身着华服的女子嫌弃的用帕子捂住口鼻,在嬷嬷的搀扶下走进地道。 地道里阴暗潮湿,四处散发着腐臭味,地牢的尽头,一间牢房里传来铁链的“哗哗”声。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人用铁链绑住手脚,呈“大”字形吊在半空中。 男子脑袋耷拉着,身上皮开肉绽,白色的中衣上染满了血渍。 听见有人进来,男子挣扎着抬头,此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关瑾玉。 “关瑾玉,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肯写下认罪书,指认关瑾君勾结盗匪意图谋反,本宫便放你归家,日后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孙琼珍冷冷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皇后娘娘不必费心了,臣是不会招认的,臣的哥哥从无谋反之心。”关瑾玉虚弱的抬头,气若游丝,双眸却异常坚定。 “冥顽不灵!别忘了你的嫂嫂和妹妹还在京中,你不怕死可她们呢?她们的命你也不要了吗?” “我妹妹已经外嫁,我朝礼法外嫁女不在九族之列,况且他们的夫婿并非白丁,皇后若想处置她们也得师出有名。 若是皇后一意孤行,不顾东肇律法,就不怕引得天下臣民非议?即便太子坐上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顺,惹天下百姓耻笑。 东肇建国不过五十年,皇后与太子便这般迫不及待鸟尽弓藏,难道不怕寒了臣子们的心,遭世人唾弃吗?” “好,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竟然要牺牲自己的亲妹妹,既如此本宫就成全你!”孙琼珍气冲冲从地牢走出来。 宫人匆匆来报,“皇后娘娘,陛下要见您!” 孙琼珍双眸微闪,转而朝着寝殿走去。 “陛下是想好了,要禅位给珏儿了吗?”孙琼珍面上清冷腻向躺在床上的人。 “毒妇,你做梦!”惠文帝挣扎着起身,“朕的江山落入你这般的毒妇之手,天下臣民何辜?” “我是毒妇?”孙琼珍嘲讽一笑,“既然你口口声声叫我毒妇,不如我就成全了陛下。” 看着面露憎恶的夏侯琮,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冷掉,“来人,陛下该吃药了!” “你…唔…”惠文帝刚要起身,就被一旁的宫人按倒在床上,滚烫的汤药顺着喉咙直烫到胸口。 “咳咳……”嗓子痛的像火烧一样,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你,你给朕喝了什么?” 孙琼珍笑吟吟坐下,“陛下,您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你的那些妃嫔臣妾会妥善处置。” “你疯啦?”惠文帝震惊的瞪大双眸,死死瞪着她。 “我是疯了,我早就被你逼疯了。”孙琼珍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占有欲,“从今往后,陛下身边就只有我了。” 第126章 一国之君的担当 “听闻今日婵儿过来看你了?”夏侯珏一身金丝蟒袍脚步匆匆走了进来,浑身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怎么现在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不信任了吗?”乐瑶嘲讽一笑,斜睨了他一眼。 “吾不过是问一句,怎得就惹来你这一番冷嘲热讽!”夏侯珏无奈一笑,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无礼,换作旁人早就没命了。 可她却一直如此,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眼里就好似从来没有皇权,而他在她眼里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也不喜欢她害怕他,和她在一起总能让自己无比的放松,这种感觉令人着迷。 “这样也好,你马上就要生了,身边没个可以信任解闷的人,对你和孩子都不好,今后就让婵儿多来陪陪你。” 这一点正中乐瑶下怀,看他也不像完全泯灭人性的,心里不禁燃起了希望。 乐瑶认真打量他,“我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都已经与你说过了,表哥他从没有要与你争,朝中也多为你马首是瞻,你究竟在怕什么?” 夏侯珏幽幽叹气,眼神看向远处,陷入了回忆,“吾小的时候,父皇母后不和,时常因为各种小事争吵,父皇担心吾的教养问题,便不与吾与母后多亲近,母后因此也对父皇波有不满。 父皇告诫吾能坐上这至尊之位的人,必要心怀天下绝不能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那个位置享受着无上的权利与荣耀,同样也要承受无尽的孤独和猜疑。 从小吾就被当做下一任君王培养,吾从未敢一时一刻的懈怠和遗忘,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出现意外。 即便当年的二弟,吾也从未这般惊慌过,可晨风他不一样,你不知道父皇有多宠爱他。 从前他是外臣,吾可以接受,可如今他也是皇子,人心易变难保有一日他不会想来争夺那个位置,吾这么多年的辛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明白吗?” 乐瑶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是会发芽的。 有些事不是你解释,别人就会信的。 夏侯珏深深看了乐瑶一眼,“即便这样,吾也从未想过要他死,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吾已无法回头。” “怎么无法,是无法还是不想?既然知道错了就该及时回头,难道要一条道走到黑吗?”乐瑶无法认同他。 知错能改是一时糊涂,知错犯错就是天生品信如此,别拿无法回头做借口。 “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子乃未来一国之君天下的表率,就该有一国之君的担当。 你现在认错,恢复镇国公府的清誉,放了关瑾玉一切都还来的及。” “一国之君的担当!”夏侯珏别有深意的看向乐瑶,轻声呢喃:“也包括承认自己的错吗?” “太子殿下,不好了宫里出事了!”侍卫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何事?”夏侯珏起身,冷冷看向侍卫。 侍卫瞥了一眼乐瑶,忙凑近夏侯珏耳边低语,乐瑶捧着肚子悄悄靠近,可还是听不清。 夏侯珏转身皱眉,面色清冷看向乐瑶,“乖乖待在太子府,若是无聊了就让婵儿来陪你。” 乐瑶看着急匆匆离开的人,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放大。 功亏一篑好容易见他有一丝松动,却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夏侯珏刚到宫门口,只见皇宫内燃起熊熊大火,遮天蔽日的浓烟远远便能看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味,夏侯珏的脚步不由一滞。 文武百官已经聚集在宫门口,但宫门下锁,外臣不能随意进出皇宫。 “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众人见太子走近,忙追上前问。 夏侯珏不理会众人,匆匆朝着宫内走去。 火光冲天,热浪逼的人无法靠近,眼见着一座座华丽的宫殿在大火中轰然倒塌。 大火里隐约能听见凄厉的哭喊声。 “来人,救火!”夏侯珏双目赤红,心口仿佛被寒冰封冻一般无知无觉,眼前一黑仿佛坠入无尽黑暗。 “母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皇嗣嫔妃被杀,他要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这个错他要如何承担? 孙琼珍回头看了眼夏侯珏,嘴角勾起,“母后将你想要的一切拱手送到你面前,你难道不欢喜吗?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想如何便如何,你不开心吗?” “再也没有人能同我们母子争了,难道你不想要吗?那个关瑾君再也不能成为你的阻碍了。”孙琼珍兴奋的拉过夏侯珏。 “母后打算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夏侯珏静静看向孙琼珍,一颗心沉入谷底。 “妖孽祸国天降妖火,皇宫走水后宫嫔妃皇嗣皆罹难,这一切都是那个妖孽带来的灾难。”孙琼珍看着燃烧的大火,心中无比畅快。 终于不用再忍受这一切了。 …… 夜色深浓,距离禹都三十里地外的骊山脚下,驻扎着一支军队。 一个左颊带伤的男子匆匆走近营帐,禀报道:“郎君,刚刚探子来报,禹都的方向浓烟滚滚,不知是否是京都内有变。” 男子抬起头,端正俊朗的脸庞,眉头紧皱,赫然是失踪已久的何琳。 只是左颊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生生破坏了他的俊朗。 座上男子抬头,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阴郁,关瑾君看着皇城的方向,双眸燃起熊熊烈火,“我们的人可与城内的人取得联系?” “城内应当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今日城中戒严,只准进不准出。”何琳怀疑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可一细想又觉哪里不对,他们死里逃生的事无人知晓,当日太子派去的杀手都被他们解决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了两具与他们相似身形的尸体用来迷惑对方,朝廷至今也没有下发通缉令。 证明朝廷已经默认了死讯,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抵达南边搬救兵。 今日军队刚到骊山脚下不出半日,这里距离皇城并不近,想来是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城中戒严应当是与这场大火有关,看来还需我亲自进城一探究竟。”关瑾君实在不放心,不知瑶儿他们怎么样了。 她马上就要生产了,关瑾君不想再等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城确认她们母子安全。 “郎君不可,您的伤还未恢复,又这么长途跋涉操劳,本就已经到了身体极限。 皇城内情况不明,若是您此时进去,非但救不了少夫人她们,还会将您自己也搭进去。” 第127章 提前生产 一家喜团圆 乐瑶站在院子里看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心中慌乱不已,肚子又一次隐隐作痛。 “该不会是要生了!”这个时候生可没人能帮她! “瑶儿,不好了!”夏侯婵神色匆匆走进惜花阁。 有了太子的吩咐,这一次无人再敢阻拦她。 “出什么事了?”乐瑶皱着眉头忍着一阵一阵的坠痛。 “皇宫烧起来了,我刚刚赶去宫门口却被挡了回来!”夏侯婵急得直跺脚,“母后和父皇还在宫里,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乐瑶瞪大双眸看向夏侯婵,“不对,太子也进宫了。” 四目相对,夏侯婵同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难道这场大火是母后所为?” “只怕八九不离十。”乐瑶肚子一阵阵的紧缩,“婵儿,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来了,不如让我生个孩子先。” 虽然她上一世没有生过孩子,可多少看过和听过一些,这样有规律的宫缩,伴随下腹坠胀,只怕是要生了。 果然下身一阵温热,像是羊水破了! “你说什么?”夏侯婵一听急得差点原地起飞,“你说这孩子,不是还有十多天嘛!这个时候出来凑什么热闹! 怎么办?我准备的孩子还没这么快出生啊!” “少夫人您挺住,奴婢这就去叫稳婆过来。”春花一听脸色煞白冲出门外。 “可能最近一直担惊受怕没休息好,动了胎气!”乐瑶站立不住,朝夏侯婵伸手,“羊水都破了,我总不能把他塞回去!” “是是是,瞧我都记急糊涂了!”夏侯婵忙扶她往床边走。 乐瑶躺在床上紧张的大口大口呼气,“还好有你在,否则我一个人第一次面对这种事实在是害怕。” 尤其是在敌人的地盘。 “你,你还是别指望我!”夏侯婵这会儿紧张的手发抖,“我比你还紧张。” “你,你不是生过两个了嘛!”乐瑶气的拿眼瞪她,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每次生孩子,我家驸马都陪在旁边,我光顾着疼和骂人了,这看别人生孩子还是第一次啊!”夏侯婵在屋里急得直打转。 “真是造孽,我一个已婚已育美少妇,这个时候还要被你喂狗粮。”乐瑶没好气的转过头,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令她再没有心情说话。 大火直烧到后半夜,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乱作一团。 一个身影避开重重守卫,快速闪进镇国公府后院。 慕风园里一片寂静,关瑾君皱眉,不安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口发紧。 “是谁,谁在那里?”芳草点着灯走进主屋,四下照了照。 见并没有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要转身之际,一道身影出现。 “芳草,是我。”关瑾君从床帐后走出来。 芳草猛的回头,看见突然出现的人,惊的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引来外面的禁卫军。 “大郎君,您没事太好了!”大郎君回来了,少夫人这下可算有救了。 “少夫人呢?”关瑾君冷冷开口。 芳草闻言哭的更凶,“郎君您快救救少夫人!她被太子强行带去了太子府,就连二郎君现下也不知所踪。” “夏侯珏,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何苦逼我至此!”关瑾君面色阴沉,双手握拳。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 “太子妃您不能进去!”侍卫死死拦在门口。 “本妃是这太子府的主母,有什么地方是本妃去不得的?” 简汐听闻乐瑶要生了,太子又刚好不在,她不可能放着这个除掉她们母子的最佳时机。 “夫人,用力啊!快了,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稳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简汐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惜花阁的侍卫纷纷拦在门口,一步也不敢退让。 若是里面的女人有个闪失,太子会诛他们九族的。 “呜~”乐瑶死死揪着身下床单,身子已经汗湿一片,“还没出来吗?” 这些骗人的稳婆,一早就说看到头了,孩子呢!怎么还不出来,疼死老娘了。 “快了快了,夫人您再用力。”稳婆又看了一眼下面。 “啊!”乐瑶咬紧牙关翘起头使劲用力。 下腹坠痛难忍,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她的眼前一片红光闪现。 耳膜好似被震破一般嗡嗡作响,紧接着远远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 “瑶儿生了生了,终于生出来了!”夏侯婵开心的握着乐瑶的手,激动的又哭又笑。 “生出来了就好!”乐瑶虚弱的笑了笑,眼角一阵滚烫,“表哥,你答应我的,孩子出生前回来,你食言了。” 这一刻她多希望表哥也在,能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降生。 稳婆抱着孩子收拾完忙退了出去。 “少夫人,是个小姐。”春花抱着已经清洗好的小糯米欢欢喜喜的走了进来。 “快抱来我看看!”乐瑶转头伸手想要抱一抱孩子,下一刻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喜悦。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么会看见表哥!” “呸,说什么~。”夏侯婵哭笑不得转过头,下一刻也愣住了,“我怕是也出现幻觉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窗边的人,床边的两人都惊呆了。 “少夫人,是郎君,郎君回来了!”春花抱着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乐瑶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身,“表哥,真的是你吗?” “别动,你需要好好休息!”关瑾君声音沙哑。 看着床上虚弱消瘦的人儿,心都要碎了,一个健步走到床边,将夏侯婵挤到了一边。 “我还以为你死了,心疼死了!”乐瑶扑进关瑾君怀里,将人死死搂紧,眼泪好似不要钱一样流,“还好你回来了。” “夭夭别哭!我回来了,别怕!”关瑾君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孩子也在这个时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侯婵这才回过神,红着眼眶道:“你们聊,我出去替你们守着。” “多谢!”关瑾君朝着夏侯婵点头致谢,随即伸手道:“小糯米给我!” 关瑾君刚一接过,孩子立马安分了下来,关瑾君垂眸看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小糯米乖女儿,是爹爹回来了!” 小家伙紧闭着眼,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好小一团,殷红的小唇一嘬一嘬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乐瑶依偎在关瑾君臂膀上又哭又笑,“我们一家总算是团圆了。” 第127章 提前生产 一家喜团圆 乐瑶站在院子里看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心中慌乱不已,肚子又一次隐隐作痛。 “该不会是要生了!”这个时候生可没人能帮她! “瑶儿,不好了!”夏侯婵神色匆匆走进惜花阁。 有了太子的吩咐,这一次无人再敢阻拦她。 “出什么事了?”乐瑶皱着眉头忍着一阵一阵的坠痛。 “皇宫烧起来了,我刚刚赶去宫门口却被挡了回来!”夏侯婵急得直跺脚,“母后和父皇还在宫里,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乐瑶瞪大双眸看向夏侯婵,“不对,太子也进宫了。” 四目相对,夏侯婵同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难道这场大火是母后所为?” “只怕八九不离十。”乐瑶肚子一阵阵的紧缩,“婵儿,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来了,不如让我生个孩子先。” 虽然她上一世没有生过孩子,可多少看过和听过一些,这样有规律的宫缩,伴随下腹坠胀,只怕是要生了。 果然下身一阵温热,像是羊水破了! “你说什么?”夏侯婵一听急得差点原地起飞,“你说这孩子,不是还有十多天嘛!这个时候出来凑什么热闹! 怎么办?我准备的孩子还没这么快出生啊!” “少夫人您挺住,奴婢这就去叫稳婆过来。”春花一听脸色煞白冲出门外。 “可能最近一直担惊受怕没休息好,动了胎气!”乐瑶站立不住,朝夏侯婵伸手,“羊水都破了,我总不能把他塞回去!” “是是是,瞧我都记急糊涂了!”夏侯婵忙扶她往床边走。 乐瑶躺在床上紧张的大口大口呼气,“还好有你在,否则我一个人第一次面对这种事实在是害怕。” 尤其是在敌人的地盘。 “你,你还是别指望我!”夏侯婵这会儿紧张的手发抖,“我比你还紧张。” “你,你不是生过两个了嘛!”乐瑶气的拿眼瞪她,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每次生孩子,我家驸马都陪在旁边,我光顾着疼和骂人了,这看别人生孩子还是第一次啊!”夏侯婵在屋里急得直打转。 “真是造孽,我一个已婚已育美少妇,这个时候还要被你喂狗粮。”乐瑶没好气的转过头,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令她再没有心情说话。 大火直烧到后半夜,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乱作一团。 一个身影避开重重守卫,快速闪进镇国公府后院。 慕风园里一片寂静,关瑾君皱眉,不安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口发紧。 “是谁,谁在那里?”芳草点着灯走进主屋,四下照了照。 见并没有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要转身之际,一道身影出现。 “芳草,是我。”关瑾君从床帐后走出来。 芳草猛的回头,看见突然出现的人,惊的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引来外面的禁卫军。 “大郎君,您没事太好了!”大郎君回来了,少夫人这下可算有救了。 “少夫人呢?”关瑾君冷冷开口。 芳草闻言哭的更凶,“郎君您快救救少夫人!她被太子强行带去了太子府,就连二郎君现下也不知所踪。” “夏侯珏,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何苦逼我至此!”关瑾君面色阴沉,双手握拳。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 “太子妃您不能进去!”侍卫死死拦在门口。 “本妃是这太子府的主母,有什么地方是本妃去不得的?” 简汐听闻乐瑶要生了,太子又刚好不在,她不可能放着这个除掉她们母子的最佳时机。 “夫人,用力啊!快了,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稳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简汐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惜花阁的侍卫纷纷拦在门口,一步也不敢退让。 若是里面的女人有个闪失,太子会诛他们九族的。 “呜~”乐瑶死死揪着身下床单,身子已经汗湿一片,“还没出来吗?” 这些骗人的稳婆,一早就说看到头了,孩子呢!怎么还不出来,疼死老娘了。 “快了快了,夫人您再用力。”稳婆又看了一眼下面。 “啊!”乐瑶咬紧牙关翘起头使劲用力。 下腹坠痛难忍,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她的眼前一片红光闪现。 耳膜好似被震破一般嗡嗡作响,紧接着远远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 “瑶儿生了生了,终于生出来了!”夏侯婵开心的握着乐瑶的手,激动的又哭又笑。 “生出来了就好!”乐瑶虚弱的笑了笑,眼角一阵滚烫,“表哥,你答应我的,孩子出生前回来,你食言了。” 这一刻她多希望表哥也在,能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降生。 稳婆抱着孩子收拾完忙退了出去。 “少夫人,是个小姐。”春花抱着已经清洗好的小糯米欢欢喜喜的走了进来。 “快抱来我看看!”乐瑶转头伸手想要抱一抱孩子,下一刻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喜悦。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么会看见表哥!” “呸,说什么~。”夏侯婵哭笑不得转过头,下一刻也愣住了,“我怕是也出现幻觉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窗边的人,床边的两人都惊呆了。 “少夫人,是郎君,郎君回来了!”春花抱着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乐瑶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身,“表哥,真的是你吗?” “别动,你需要好好休息!”关瑾君声音沙哑。 看着床上虚弱消瘦的人儿,心都要碎了,一个健步走到床边,将夏侯婵挤到了一边。 “我还以为你死了,心疼死了!”乐瑶扑进关瑾君怀里,将人死死搂紧,眼泪好似不要钱一样流,“还好你回来了。” “夭夭别哭!我回来了,别怕!”关瑾君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孩子也在这个时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侯婵这才回过神,红着眼眶道:“你们聊,我出去替你们守着。” “多谢!”关瑾君朝着夏侯婵点头致谢,随即伸手道:“小糯米给我!” 关瑾君刚一接过,孩子立马安分了下来,关瑾君垂眸看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小糯米乖女儿,是爹爹回来了!” 小家伙紧闭着眼,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好小一团,殷红的小唇一嘬一嘬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乐瑶依偎在关瑾君臂膀上又哭又笑,“我们一家总算是团圆了。” 第128章 昭告天下 传位于吾 “表哥,你带着小糯米先走!”乐瑶低头摸了摸小糯米的手。 小小的人儿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想来是奶娘刚刚喂过了。 外面传来婵儿和太子妃的争执声,太子妃一直没放弃进来找茬的机会。 关瑾君轻应了声,不舍的看向乐瑶,“等我,我很快回来接你。” “嗯,你回来了,我就不慌了,只要你们没事我就不怕。”乐瑶紧紧抱住关瑾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你说我这该不会是做梦!” 这感觉好不真实,好怕只是一场梦。 关瑾君低头在她额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不是梦,夭夭我回来了。” “哇……”小糯米挣扎着张大小嘴,皱着小脸哭起来。 “她是不是吃醋了?”乐瑶慌忙要接过孩子哄。 却被关瑾君躲开了,“不是,是她尿了。” 手臂上一阵温热,衣袍上浸湿一片,关瑾君笑的一脸纵容,“小淘气,尿爹爹一身。” 嘴上说着,手上却已经开始翻找干净衣物,温柔的给小家伙处理。 “你,你居然很会!”乐瑶躺在床上叹为观止,这认真又细致的模样,不像是第一次啊! “这有何难。”关瑾君回头温柔看她,他早就偷偷学过无数次了。 再回头看时,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笑嘻嘻的看他。 这一刻关瑾君的心没来由的酸软,胸口激动的剧烈起伏,“她,她睁眼看我了。” “我看看,我看看”两人围着孩子,怎么也看不够。 “她真是像极了你。”关瑾君嘴角的笑合不拢,看着孩子水汪汪漆黑如葡萄的眼仁,白皙粉嫩的小脸,抱着就不想放下。 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夏侯婵和侍卫都快招架不住,眼见外面的天也快亮了。 乐瑶又红眼眶,“你快走!” 关瑾君不舍的亲了亲,留下一句等我,便消失在窗口。 乐瑶来不及伤心赶忙躺下,太子妃紧接着带人冲了进来。 “孩子呢?”简汐扫视了一圈屋内,发现屋内就只有乐瑶,并未看见孩子。 乐瑶假装刚刚苏醒一脸茫然的看向简汐,“孩子?孩子不是被乳娘抱下去休息了吗?” 简汐脸随即冷了下来,“将孩子抱过来!” 下人慌慌张张跑去隔壁,须臾又慌慌张张跑进来。 “太子妃不好了,稳婆和奶娘都晕倒了,孩子,孩子也不见踪影!” “我的孩子!”乐瑶大叫一声假装晕倒。 原谅她,她现在实在太激动太开心了,悲伤的情绪演不了一点。 干脆躺平休息等着看戏,生孩子实在是耗费体力的事。 刚闭上眼困意来势凶猛,人直接睡了过去。 夏侯婵见人“晕倒”,忙将矛头直指太子妃,“皇嫂,孩子是不是你派人劫走的?” “什么?”简汐难以置信的看向夏侯婵,“本妃才是你嫂嫂,你竟帮着外人一起冤枉本妃。” “若不是嫂嫂一直胡搅蛮缠非要闯进来,我们也不至于疏于照顾,孩子也不会被人抱走。”夏侯婵一副得理不饶人架势。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嫂嫂你做的,我说你好端端的非要在人生孩子的时候来闹事,原来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出了何事?”夏侯珏一身疲惫的走进来,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 夏侯婵见夏侯珏进来,立即戏精附体,嘴一噘眼泪飞溅出来,真的是飙出来的。 “皇兄,瑶儿的孩子不见了,就在瑶儿生产时嫂嫂非要来惜花阁闹,所有的侍卫都拦不住。 然后等我们进来看时,孩子已经不见了,瑶儿听闻噩耗当场“晕”了过去。” “殿下,妾没有!妾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好比在鬼门关走一遭,妾不过是来关心一下罢了,岂知这帮奴才竟然像防贼一样防着妾,妾一时气愤与他们争辩了几句,并没有做其他任何事。” 万万没想到她们会倒打一耙,如今孩子不知去向,她百口莫辩。 “来人,封锁京城各个出口,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城。”夏侯珏看着床上“晕”倒的人,冷着脸呵斥道:“都给吾滚出去!” 夏侯珏又怎会不知,这一切不过是乐瑶和夏侯婵演的戏。 门外侍卫守着,太子妃若是有能耐人早就出事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皇兄?”夏侯婵不放心的看了眼床上的乐瑶,她其实不想走,其实她想留。 孩子不见了,皇兄一定会迁怒乐瑶的,她想留下劝架。 “滚回去,别让吾再说第二遍!”夏侯珏回头冷冷扫了一眼,吓的夏侯婵立刻缩着脑袋离开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乐瑶死死闭着眼。 其实刚刚夏侯珏那一吼她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罢了,看见他就心烦。 “别装了,吾知道你在装晕。”夏侯珏坐在床边。 看着床上闭着眼,却疯狂颤动的浓密睫毛,忍不住好笑,就这样还装晕? “被你看出来了。”乐瑶睁眼,丝毫没有撒谎被抓包的尴尬。 “孩子去哪了?”夏侯珏语气清冷,双眸盯着她苍白的脸问。 “孩子我让人送走了呗!难不成还能自己跑出去玩不成?”乐瑶若无其事的扯了扯被他坐住的被角。 不送走难道放在这给你当人质吗? “如今这天下都是吾的了,你说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能逃的了吗?”夏侯珏被她冷漠的态度气的不轻。 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一直在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急切想找个宣泄口。 “什么意思?”乐瑶瞪大眼睛,什么叫天下都是他的? “父皇病重,不日就会昭告天下,传位于吾,礼部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夏侯珏叹了口气,幽幽道:“吾本就是太子,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是吗?” “你,你们疯了!”乐瑶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陛下明明正值壮年,怎么就忽然病重,这根本就是谋权篡位。 “晨风已经死了,不如你跟吾进宫如何?”夏侯珏双目灼灼看向乐瑶,“吾封你做贵妃如何?” “谁稀罕做贵妃!你怕不是有病!”夏侯珏的一句话差点没将她送走,气死了。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就算我不是你曾经好兄弟的妻子,你也不能这般抢夺人妻! 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想要他的命,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死了,你如今还要抢他的妻子,你是不是人。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迪。” “吾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关家众人,想想失踪的关瑾玉,还有你逃走的孩子!”夏侯珏不再多待,急匆匆的离开。 趁着孩子还没有出城,他必须找到人这般才有拿捏所有人的把柄。 第128章 昭告天下 传位于吾 “表哥,你带着小糯米先走!”乐瑶低头摸了摸小糯米的手。 小小的人儿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想来是奶娘刚刚喂过了。 外面传来婵儿和太子妃的争执声,太子妃一直没放弃进来找茬的机会。 关瑾君轻应了声,不舍的看向乐瑶,“等我,我很快回来接你。” “嗯,你回来了,我就不慌了,只要你们没事我就不怕。”乐瑶紧紧抱住关瑾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你说我这该不会是做梦!” 这感觉好不真实,好怕只是一场梦。 关瑾君低头在她额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不是梦,夭夭我回来了。” “哇……”小糯米挣扎着张大小嘴,皱着小脸哭起来。 “她是不是吃醋了?”乐瑶慌忙要接过孩子哄。 却被关瑾君躲开了,“不是,是她尿了。” 手臂上一阵温热,衣袍上浸湿一片,关瑾君笑的一脸纵容,“小淘气,尿爹爹一身。” 嘴上说着,手上却已经开始翻找干净衣物,温柔的给小家伙处理。 “你,你居然很会!”乐瑶躺在床上叹为观止,这认真又细致的模样,不像是第一次啊! “这有何难。”关瑾君回头温柔看她,他早就偷偷学过无数次了。 再回头看时,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笑嘻嘻的看他。 这一刻关瑾君的心没来由的酸软,胸口激动的剧烈起伏,“她,她睁眼看我了。” “我看看,我看看”两人围着孩子,怎么也看不够。 “她真是像极了你。”关瑾君嘴角的笑合不拢,看着孩子水汪汪漆黑如葡萄的眼仁,白皙粉嫩的小脸,抱着就不想放下。 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夏侯婵和侍卫都快招架不住,眼见外面的天也快亮了。 乐瑶又红眼眶,“你快走!” 关瑾君不舍的亲了亲,留下一句等我,便消失在窗口。 乐瑶来不及伤心赶忙躺下,太子妃紧接着带人冲了进来。 “孩子呢?”简汐扫视了一圈屋内,发现屋内就只有乐瑶,并未看见孩子。 乐瑶假装刚刚苏醒一脸茫然的看向简汐,“孩子?孩子不是被乳娘抱下去休息了吗?” 简汐脸随即冷了下来,“将孩子抱过来!” 下人慌慌张张跑去隔壁,须臾又慌慌张张跑进来。 “太子妃不好了,稳婆和奶娘都晕倒了,孩子,孩子也不见踪影!” “我的孩子!”乐瑶大叫一声假装晕倒。 原谅她,她现在实在太激动太开心了,悲伤的情绪演不了一点。 干脆躺平休息等着看戏,生孩子实在是耗费体力的事。 刚闭上眼困意来势凶猛,人直接睡了过去。 夏侯婵见人“晕倒”,忙将矛头直指太子妃,“皇嫂,孩子是不是你派人劫走的?” “什么?”简汐难以置信的看向夏侯婵,“本妃才是你嫂嫂,你竟帮着外人一起冤枉本妃。” “若不是嫂嫂一直胡搅蛮缠非要闯进来,我们也不至于疏于照顾,孩子也不会被人抱走。”夏侯婵一副得理不饶人架势。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嫂嫂你做的,我说你好端端的非要在人生孩子的时候来闹事,原来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出了何事?”夏侯珏一身疲惫的走进来,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 夏侯婵见夏侯珏进来,立即戏精附体,嘴一噘眼泪飞溅出来,真的是飙出来的。 “皇兄,瑶儿的孩子不见了,就在瑶儿生产时嫂嫂非要来惜花阁闹,所有的侍卫都拦不住。 然后等我们进来看时,孩子已经不见了,瑶儿听闻噩耗当场“晕”了过去。” “殿下,妾没有!妾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好比在鬼门关走一遭,妾不过是来关心一下罢了,岂知这帮奴才竟然像防贼一样防着妾,妾一时气愤与他们争辩了几句,并没有做其他任何事。” 万万没想到她们会倒打一耙,如今孩子不知去向,她百口莫辩。 “来人,封锁京城各个出口,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城。”夏侯珏看着床上“晕”倒的人,冷着脸呵斥道:“都给吾滚出去!” 夏侯珏又怎会不知,这一切不过是乐瑶和夏侯婵演的戏。 门外侍卫守着,太子妃若是有能耐人早就出事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皇兄?”夏侯婵不放心的看了眼床上的乐瑶,她其实不想走,其实她想留。 孩子不见了,皇兄一定会迁怒乐瑶的,她想留下劝架。 “滚回去,别让吾再说第二遍!”夏侯珏回头冷冷扫了一眼,吓的夏侯婵立刻缩着脑袋离开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乐瑶死死闭着眼。 其实刚刚夏侯珏那一吼她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罢了,看见他就心烦。 “别装了,吾知道你在装晕。”夏侯珏坐在床边。 看着床上闭着眼,却疯狂颤动的浓密睫毛,忍不住好笑,就这样还装晕? “被你看出来了。”乐瑶睁眼,丝毫没有撒谎被抓包的尴尬。 “孩子去哪了?”夏侯珏语气清冷,双眸盯着她苍白的脸问。 “孩子我让人送走了呗!难不成还能自己跑出去玩不成?”乐瑶若无其事的扯了扯被他坐住的被角。 不送走难道放在这给你当人质吗? “如今这天下都是吾的了,你说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能逃的了吗?”夏侯珏被她冷漠的态度气的不轻。 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一直在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急切想找个宣泄口。 “什么意思?”乐瑶瞪大眼睛,什么叫天下都是他的? “父皇病重,不日就会昭告天下,传位于吾,礼部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夏侯珏叹了口气,幽幽道:“吾本就是太子,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是吗?” “你,你们疯了!”乐瑶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陛下明明正值壮年,怎么就忽然病重,这根本就是谋权篡位。 “晨风已经死了,不如你跟吾进宫如何?”夏侯珏双目灼灼看向乐瑶,“吾封你做贵妃如何?” “谁稀罕做贵妃!你怕不是有病!”夏侯珏的一句话差点没将她送走,气死了。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就算我不是你曾经好兄弟的妻子,你也不能这般抢夺人妻! 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想要他的命,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死了,你如今还要抢他的妻子,你是不是人。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迪。” “吾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关家众人,想想失踪的关瑾玉,还有你逃走的孩子!”夏侯珏不再多待,急匆匆的离开。 趁着孩子还没有出城,他必须找到人这般才有拿捏所有人的把柄。 第129章 那还是把妹妹藏起来吧! 天空泛起鱼肚白,城中四处戒严,禁卫军挨家挨户的搜查。 街上行人廖廖,都被吓的不敢出门。 关瑾君抱着小糯米一路躲避,来到一户大宅院后门,纵身一跃进了院。 恰巧此时禁卫军追了过来,“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听见此处有婴儿啼哭声,莫不是进了这处宅子?” 一名侍卫刚想追上去一看究竟,却被另一人拉住,“你不要命啦!这可是荣国公府,这可是皇后的母家,他们怎么会包庇叛贼。” 禁卫军这才领着人朝着别处追去。 荣国公府内,孙耀麟已经许久未出门,昔日的好兄弟反目成仇,他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自从听闻关瑾君出事以来,他已经称病在家许久未出门。 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同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 无论偏帮哪一边他的心里都有愧,干脆躲起来眼不见为净,每日里只在家抱着儿子玩耍。 “哪来的孩子哭声!”孙耀麟正抱着誉哥儿,却总隐隐听见一阵婴儿啼哭。 “爹爹,我没哭!”小家伙仰起头认真看向他,仿佛要证明自己确实没哭。 孙耀麟怜爱的捏了捏他软嫩的脸蛋,“爹爹知道不是你!” 再一抬头屋里多了个人,黑色的斗篷将来人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婴儿的哭声正是从他的斗篷里传出来的。 “你是~?”孙耀麟疑惑的站起身。 “修容好闲情。”关瑾君脱掉外袍,露出一张熟悉又俊美的脸。 “是你!”孙耀麟激动的站起身,“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 刚走近又想起他怀里的小婴儿,“这是?” “我的女儿小糯米。”关瑾君看着怀里哭的伤心的小人儿,额头急出了汗,“她这般我带着她多有不便,可又不放心将她交于旁人。 修容是否能帮我代为照顾,我与太子的事与孩子无关。” “稚子无辜。”孙耀麟抬手摸了摸小糯米的脸蛋,“真是个招人疼的小家伙。” 这粉粉糯糯的模样,双眸水汪汪的,小小一团实在萌化人心。 “她怎么一直哭鼻子,是和弟弟一样肚子饿饿吗?”小家伙好奇的仰头,“爹爹,我也要看。” 孙耀麟忙抱起小家伙凑近,“哇,好漂亮的妹妹,比弟弟好看多了。” “孩子放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我定以命相护,绝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孙耀麟愧疚的看了眼关瑾君,“对不起,我……” “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我知你的难处。”关瑾君哄着怀里的孩子,“你能帮我照看孩子,我已是感激不尽。” 孙耀麟唤来乳娘,让抱着孩子下去喂奶。 誉哥儿追着乳娘跑,“我要看妹妹!” 房间只剩下二人,“如今城中不太平,你这般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的妻儿亲人都在城内,自然要回来的,况且我二弟至今下落不明,想来是被关在皇宫里了。”关瑾君坐下,端起茶杯猛灌。 “你是说关瑾玉被关在皇宫?”孙耀麟一脸诧异的看向关瑾君,止不住叹气,“我们兄弟三人,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日一切实非我所愿,他一再逼迫于我,如今更是将瑶儿扣在太子府,我不会再忍让。”关瑾君双眸沉着坚定,为了在乎的人他必须奋起反抗。 “你们两个,我向来都是劝不住的,随便你们去。”孙耀麟无奈摇头。 “爹爹,妹妹吃饱了笑的可开心了!”誉哥儿兴冲冲跑进来,扑进孙耀麟怀里,“爹爹,这个妹妹好可爱,比弟弟讨喜多了,我要这个妹妹好不好?” “你小子,那可是你关叔叔的心头肉,岂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孙耀麟轻点他额头,一脸无奈的笑。 关瑾君抱过吃饱的女儿,满脸的慈父笑容,听见誉哥儿的话,随即冷了脸,“臭小子,离小糯米远些。” 小家伙哪里听的进去,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直扒着要看小糯米。 “时候不早了,我必须离开了。”关瑾君不舍的亲了亲女儿的小脸,“乖女儿,等爹爹来接你。” 小家伙似有所觉,哇的一下哭出声,小脸哭的通红,哭的人心都要碎了。 “糯米,爹爹很快就来接你。” 虽然不舍,可为了小糯米的安全,他不得不舍下她。 孙耀麟接过孩子,“放心,我会将她当自己亲生闺女一般对待。” 关瑾君最后看了一眼孩子,朝着孙耀麟深深作揖。 誉哥儿看着忽然离开的人,双眸晶亮着拍手叫好,“哦,妹妹是我的了。” 江青匆匆走进书房,见孙耀麟手中抱了个啼哭不止的婴儿,心咯噔一下。 脸立即拉了下来,“这孩子哪来的?” “有个叔叔送来的,娘亲,娘亲这个妹妹给我好不好!”誉哥儿兴奋的冲过去抱住江青。 “你,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孩子。”孙耀麟忙抱过孩子递给妻子,“你看,她像谁?” 江青满脸疑惑走近,只见小家伙正哭的满脸通红,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好看的紧。 “这模样…难道是瑶妹妹的?”江青抱着孩子轻哄。 “若我说就是她和关瑾君的孩子,你当如何?”孙耀麟担心妻子会有所顾虑。 毕竟外面如今的形势,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全族。 “我不管外面如何,我只知当初若没有瑶妹妹救我的誉儿,誉儿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健康,如今她的孩子我定是要护的。” 江青心疼的抱着孩子又哄又亲,“稚子何辜,大人的事何故牵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况且这事本就是太子咄咄逼人。” “娘子大义,我在这替晨风谢过娘子。”孙耀麟喜不自胜,照顾孩子还是女人比较心细。 “娘亲是答应收留妹妹了吗?”誉哥儿欢喜的直跺脚。 “誉哥儿,在外不许对人说你新得了个妹妹的事知道吗?”江青亲身哄道。 “为什么?”小家伙不解的看她。 “因为~”江青一时也解释不清,他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因为这个妹妹长得太好看了,若是说出去,就有人要来抢妹妹了。” “我不要,我不要,不许跟我抢妹妹。”誉哥儿头摇的拨浪鼓一般,稚嫩的小手抱住襁褓中的小婴儿,“那还是把妹妹藏起来!” 第129章 那还是把妹妹藏起来吧! 天空泛起鱼肚白,城中四处戒严,禁卫军挨家挨户的搜查。 街上行人廖廖,都被吓的不敢出门。 关瑾君抱着小糯米一路躲避,来到一户大宅院后门,纵身一跃进了院。 恰巧此时禁卫军追了过来,“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听见此处有婴儿啼哭声,莫不是进了这处宅子?” 一名侍卫刚想追上去一看究竟,却被另一人拉住,“你不要命啦!这可是荣国公府,这可是皇后的母家,他们怎么会包庇叛贼。” 禁卫军这才领着人朝着别处追去。 荣国公府内,孙耀麟已经许久未出门,昔日的好兄弟反目成仇,他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自从听闻关瑾君出事以来,他已经称病在家许久未出门。 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同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 无论偏帮哪一边他的心里都有愧,干脆躲起来眼不见为净,每日里只在家抱着儿子玩耍。 “哪来的孩子哭声!”孙耀麟正抱着誉哥儿,却总隐隐听见一阵婴儿啼哭。 “爹爹,我没哭!”小家伙仰起头认真看向他,仿佛要证明自己确实没哭。 孙耀麟怜爱的捏了捏他软嫩的脸蛋,“爹爹知道不是你!” 再一抬头屋里多了个人,黑色的斗篷将来人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婴儿的哭声正是从他的斗篷里传出来的。 “你是~?”孙耀麟疑惑的站起身。 “修容好闲情。”关瑾君脱掉外袍,露出一张熟悉又俊美的脸。 “是你!”孙耀麟激动的站起身,“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 刚走近又想起他怀里的小婴儿,“这是?” “我的女儿小糯米。”关瑾君看着怀里哭的伤心的小人儿,额头急出了汗,“她这般我带着她多有不便,可又不放心将她交于旁人。 修容是否能帮我代为照顾,我与太子的事与孩子无关。” “稚子无辜。”孙耀麟抬手摸了摸小糯米的脸蛋,“真是个招人疼的小家伙。” 这粉粉糯糯的模样,双眸水汪汪的,小小一团实在萌化人心。 “她怎么一直哭鼻子,是和弟弟一样肚子饿饿吗?”小家伙好奇的仰头,“爹爹,我也要看。” 孙耀麟忙抱起小家伙凑近,“哇,好漂亮的妹妹,比弟弟好看多了。” “孩子放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我定以命相护,绝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孙耀麟愧疚的看了眼关瑾君,“对不起,我……” “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我知你的难处。”关瑾君哄着怀里的孩子,“你能帮我照看孩子,我已是感激不尽。” 孙耀麟唤来乳娘,让抱着孩子下去喂奶。 誉哥儿追着乳娘跑,“我要看妹妹!” 房间只剩下二人,“如今城中不太平,你这般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的妻儿亲人都在城内,自然要回来的,况且我二弟至今下落不明,想来是被关在皇宫里了。”关瑾君坐下,端起茶杯猛灌。 “你是说关瑾玉被关在皇宫?”孙耀麟一脸诧异的看向关瑾君,止不住叹气,“我们兄弟三人,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日一切实非我所愿,他一再逼迫于我,如今更是将瑶儿扣在太子府,我不会再忍让。”关瑾君双眸沉着坚定,为了在乎的人他必须奋起反抗。 “你们两个,我向来都是劝不住的,随便你们去。”孙耀麟无奈摇头。 “爹爹,妹妹吃饱了笑的可开心了!”誉哥儿兴冲冲跑进来,扑进孙耀麟怀里,“爹爹,这个妹妹好可爱,比弟弟讨喜多了,我要这个妹妹好不好?” “你小子,那可是你关叔叔的心头肉,岂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孙耀麟轻点他额头,一脸无奈的笑。 关瑾君抱过吃饱的女儿,满脸的慈父笑容,听见誉哥儿的话,随即冷了脸,“臭小子,离小糯米远些。” 小家伙哪里听的进去,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直扒着要看小糯米。 “时候不早了,我必须离开了。”关瑾君不舍的亲了亲女儿的小脸,“乖女儿,等爹爹来接你。” 小家伙似有所觉,哇的一下哭出声,小脸哭的通红,哭的人心都要碎了。 “糯米,爹爹很快就来接你。” 虽然不舍,可为了小糯米的安全,他不得不舍下她。 孙耀麟接过孩子,“放心,我会将她当自己亲生闺女一般对待。” 关瑾君最后看了一眼孩子,朝着孙耀麟深深作揖。 誉哥儿看着忽然离开的人,双眸晶亮着拍手叫好,“哦,妹妹是我的了。” 江青匆匆走进书房,见孙耀麟手中抱了个啼哭不止的婴儿,心咯噔一下。 脸立即拉了下来,“这孩子哪来的?” “有个叔叔送来的,娘亲,娘亲这个妹妹给我好不好!”誉哥儿兴奋的冲过去抱住江青。 “你,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孩子。”孙耀麟忙抱过孩子递给妻子,“你看,她像谁?” 江青满脸疑惑走近,只见小家伙正哭的满脸通红,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好看的紧。 “这模样…难道是瑶妹妹的?”江青抱着孩子轻哄。 “若我说就是她和关瑾君的孩子,你当如何?”孙耀麟担心妻子会有所顾虑。 毕竟外面如今的形势,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全族。 “我不管外面如何,我只知当初若没有瑶妹妹救我的誉儿,誉儿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健康,如今她的孩子我定是要护的。” 江青心疼的抱着孩子又哄又亲,“稚子何辜,大人的事何故牵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况且这事本就是太子咄咄逼人。” “娘子大义,我在这替晨风谢过娘子。”孙耀麟喜不自胜,照顾孩子还是女人比较心细。 “娘亲是答应收留妹妹了吗?”誉哥儿欢喜的直跺脚。 “誉哥儿,在外不许对人说你新得了个妹妹的事知道吗?”江青亲身哄道。 “为什么?”小家伙不解的看她。 “因为~”江青一时也解释不清,他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因为这个妹妹长得太好看了,若是说出去,就有人要来抢妹妹了。” “我不要,我不要,不许跟我抢妹妹。”誉哥儿头摇的拨浪鼓一般,稚嫩的小手抱住襁褓中的小婴儿,“那还是把妹妹藏起来!” 第130章 殿下他是疯了吗? 夜色清冷,惜花阁内外重兵把守,外人一步也不许踏入,乐瑶彻底被软禁了。 魑犹如鬼魅一般悄悄潜入惜花阁内。 乐瑶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兴奋不已,压低声音道:“魑,你实在太厉害了,这都能进来,没被人发现?” “夫人放心,并无人察觉。”魑抬手低声道:“主人已经找到了二郎君关押之地,今夜便会行动,属下即刻便会带着二郎君出城与大郎君会合,夫人您千万保重,我们一定会再回来救您的。” “不用担心我,倒是瑾玉,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城中又守卫森严,你们带着他恐难出城。”乐瑶皱眉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去处,你们不妨试试。” “何处?” “你们救了人,带他去城西的彩衣坊,找到掌柜闻蕴看她是否愿意暂时收留瑾玉。” 闻蕴对关瑾玉情根深种,也是个大义有主见的女子,想来定是愿意出手的。 “这般杀头的罪,只怕……”魑不以为然,这个时候旁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愿意出手相助。 “我相信她,她对瑾玉的情意是真,况且你们带着重伤的人如何出城,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你们救了人,只管暗中保护,一旦发现情况有异再带人走不迟。” 魑领命而去。 皇宫中,经过昨夜的一场大火,后宫毁的七七八八,死伤惨重。 众人还未从惊慌无助中缓过神,宫中又发生了件大事。 “不好了,皇后宫中走水了。” 西凤殿果然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众人忙跑向失火处。 另一边,冷宫里一队黑衣人闯入其中。 “什么人?”守卫发现异样出门查看,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人割了喉。 其他护卫发现不对忙冲了出去,与迎面而来的暗卫狭路相逢。 双方立即展开了激战。 魑趁着众人交战之际,带着另一队人冲进地牢,顺利的在最后一间地牢里找到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关瑾玉。 “人已经找到了,不宜恋战。”魑魅扶着人走出来,“撤!” 暗卫来去匆匆,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侍,自然比禁卫军的战斗力要强上许多,顺利的摆脱了钳制。 “皇后不好了,冷宫暗牢里的人质被人救走了!”宫人匆匆赶来禀报。 “什么?”孙琼珍惊慌的站起身,“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人救走,是谁?” 关瑾君已死,尸首于几日前才被找到。 关家老小也已经远逃归乡,这些人也都在她的监视中,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救关瑾玉。 “难道…不,不可能!”孙琼珍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宫人不明所以,扶着颤抖的皇后关切道。 “快,快去传太子和荣国公世子孙耀麟进宫,严守城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皇城。” 须臾夏侯珏携孙耀麟匆匆赶来。 “参见姑母!”孙耀麟心里很是不情愿再见到这个姑母。 总感觉她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柔大度的姑母了。 今日叫他来只怕没好事! “母后您没事?”夏侯珏焦急问道。 他正着急找回失踪的孩子,这个时候听闻母后宫中失火,“是谁竟胆敢在皇后宫中放火。” “关瑾君还活着,他回来了。”孙琼珍神情冷冷的看向二人。 孙耀麟神色一惊,姑母是如何知道晨风还活着的? “什么?不可能,几日前不是说……”夏侯珏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们都被骗了,那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孙琼珍语气坚定,抬眸看向夏侯珏,“关瑾玉被人劫走了,这事只有他能做到。” “这怎么会,城中守卫森严他是如何潜进皇城的?”夏侯珏还是不能相信。 “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而是要全城搜捕找到他,否则后患无穷!”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若是不能除掉他,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孙琼珍转而看向孙耀麟,眼中满是凌厉,“容哥儿,你是孙家的子嗣,与珏儿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你可明白?” “姑母,侄儿明白,不知姑母想让侄儿如何做?”孙耀麟心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本宫要你帮着你表哥,成为这天下之主,本宫要你帮着他除掉那个逆贼。”孙琼珍缓缓走到孙耀麟面前,“本宫要你亲自将他抓回来。” “姑母……”孙耀麟看了眼皇后,回绝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是。” 此事他不做也有旁人,与其让旁人对他下死手,不如他去。 况且今日他若不答应,只怕出不了这宫门。 两人一道出了宫门。 夏侯珏转头看向孙耀麟,“表弟,吾知此事让你为难了,但终究我们才是真正的兄弟。 吾也不想你太过为难,你只需帮吾办好一件事,其他的不需你操心。” 孙耀麟紧皱的眉头并未因为太子的话而舒展,反而越发不安,“表哥请讲。” “帮吾找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夏侯珏眼神一瞬不移的盯住孙耀麟。 孙耀麟一惊,诧异的看向他,“殿下为何要臣找一个婴儿,是谁的孩子?” “不拘是谁的,只要是刚出生的女婴便可!”夏侯珏双眸微转,眼神犀利看向别处,“至于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你可明白?” 孙耀麟心事重重的离开。 “殿下为何要将此事交由孙世子去办?”这般是否大材小用了,岑叁疑惑道。 “吾与他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他心性如何,只怕他未必能做到对关瑾君断情绝义,如今吾已是骑虎难下,不容有半分闪失。” 如今关瑾君的存在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威胁,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相信曾经与关瑾君要好的任何人。 “您是说孙世子会对那个逆贼手下留情。”岑叁恍然大悟。 “如今吾不得不防他,让他找人不过是想要试探他罢了,若是他按照吾的吩咐照做,说明他与吾还是一条心,若不然吾只能……。” 夏侯珏看着离去的背影,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出口。 另一边,荣国公府。 “什么你是说殿下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江青抱着孩子,惊的站起身。 手里的小糯米被吓了一激灵,睁着水灵灵的双眸眼仁四处瞟,仿佛是在找寻声音的来源。 “哦哦,婶母不好,婶母吓着糯米了。” “他让我去找一个女婴冒充关瑾君的孩子,只怕我若不照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殿下他疯了吗?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么可爱水灵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第130章 殿下他是疯了吗? 夜色清冷,惜花阁内外重兵把守,外人一步也不许踏入,乐瑶彻底被软禁了。 魑犹如鬼魅一般悄悄潜入惜花阁内。 乐瑶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兴奋不已,压低声音道:“魑,你实在太厉害了,这都能进来,没被人发现?” “夫人放心,并无人察觉。”魑抬手低声道:“主人已经找到了二郎君关押之地,今夜便会行动,属下即刻便会带着二郎君出城与大郎君会合,夫人您千万保重,我们一定会再回来救您的。” “不用担心我,倒是瑾玉,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城中又守卫森严,你们带着他恐难出城。”乐瑶皱眉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去处,你们不妨试试。” “何处?” “你们救了人,带他去城西的彩衣坊,找到掌柜闻蕴看她是否愿意暂时收留瑾玉。” 闻蕴对关瑾玉情根深种,也是个大义有主见的女子,想来定是愿意出手的。 “这般杀头的罪,只怕……”魑不以为然,这个时候旁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愿意出手相助。 “我相信她,她对瑾玉的情意是真,况且你们带着重伤的人如何出城,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你们救了人,只管暗中保护,一旦发现情况有异再带人走不迟。” 魑领命而去。 皇宫中,经过昨夜的一场大火,后宫毁的七七八八,死伤惨重。 众人还未从惊慌无助中缓过神,宫中又发生了件大事。 “不好了,皇后宫中走水了。” 西凤殿果然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众人忙跑向失火处。 另一边,冷宫里一队黑衣人闯入其中。 “什么人?”守卫发现异样出门查看,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人割了喉。 其他护卫发现不对忙冲了出去,与迎面而来的暗卫狭路相逢。 双方立即展开了激战。 魑趁着众人交战之际,带着另一队人冲进地牢,顺利的在最后一间地牢里找到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关瑾玉。 “人已经找到了,不宜恋战。”魑魅扶着人走出来,“撤!” 暗卫来去匆匆,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侍,自然比禁卫军的战斗力要强上许多,顺利的摆脱了钳制。 “皇后不好了,冷宫暗牢里的人质被人救走了!”宫人匆匆赶来禀报。 “什么?”孙琼珍惊慌的站起身,“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人救走,是谁?” 关瑾君已死,尸首于几日前才被找到。 关家老小也已经远逃归乡,这些人也都在她的监视中,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救关瑾玉。 “难道…不,不可能!”孙琼珍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宫人不明所以,扶着颤抖的皇后关切道。 “快,快去传太子和荣国公世子孙耀麟进宫,严守城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皇城。” 须臾夏侯珏携孙耀麟匆匆赶来。 “参见姑母!”孙耀麟心里很是不情愿再见到这个姑母。 总感觉她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柔大度的姑母了。 今日叫他来只怕没好事! “母后您没事?”夏侯珏焦急问道。 他正着急找回失踪的孩子,这个时候听闻母后宫中失火,“是谁竟胆敢在皇后宫中放火。” “关瑾君还活着,他回来了。”孙琼珍神情冷冷的看向二人。 孙耀麟神色一惊,姑母是如何知道晨风还活着的? “什么?不可能,几日前不是说……”夏侯珏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们都被骗了,那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孙琼珍语气坚定,抬眸看向夏侯珏,“关瑾玉被人劫走了,这事只有他能做到。” “这怎么会,城中守卫森严他是如何潜进皇城的?”夏侯珏还是不能相信。 “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而是要全城搜捕找到他,否则后患无穷!”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若是不能除掉他,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孙琼珍转而看向孙耀麟,眼中满是凌厉,“容哥儿,你是孙家的子嗣,与珏儿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你可明白?” “姑母,侄儿明白,不知姑母想让侄儿如何做?”孙耀麟心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本宫要你帮着你表哥,成为这天下之主,本宫要你帮着他除掉那个逆贼。”孙琼珍缓缓走到孙耀麟面前,“本宫要你亲自将他抓回来。” “姑母……”孙耀麟看了眼皇后,回绝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是。” 此事他不做也有旁人,与其让旁人对他下死手,不如他去。 况且今日他若不答应,只怕出不了这宫门。 两人一道出了宫门。 夏侯珏转头看向孙耀麟,“表弟,吾知此事让你为难了,但终究我们才是真正的兄弟。 吾也不想你太过为难,你只需帮吾办好一件事,其他的不需你操心。” 孙耀麟紧皱的眉头并未因为太子的话而舒展,反而越发不安,“表哥请讲。” “帮吾找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夏侯珏眼神一瞬不移的盯住孙耀麟。 孙耀麟一惊,诧异的看向他,“殿下为何要臣找一个婴儿,是谁的孩子?” “不拘是谁的,只要是刚出生的女婴便可!”夏侯珏双眸微转,眼神犀利看向别处,“至于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你可明白?” 孙耀麟心事重重的离开。 “殿下为何要将此事交由孙世子去办?”这般是否大材小用了,岑叁疑惑道。 “吾与他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他心性如何,只怕他未必能做到对关瑾君断情绝义,如今吾已是骑虎难下,不容有半分闪失。” 如今关瑾君的存在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威胁,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相信曾经与关瑾君要好的任何人。 “您是说孙世子会对那个逆贼手下留情。”岑叁恍然大悟。 “如今吾不得不防他,让他找人不过是想要试探他罢了,若是他按照吾的吩咐照做,说明他与吾还是一条心,若不然吾只能……。” 夏侯珏看着离去的背影,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出口。 另一边,荣国公府。 “什么你是说殿下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江青抱着孩子,惊的站起身。 手里的小糯米被吓了一激灵,睁着水灵灵的双眸眼仁四处瞟,仿佛是在找寻声音的来源。 “哦哦,婶母不好,婶母吓着糯米了。” “他让我去找一个女婴冒充关瑾君的孩子,只怕我若不照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殿下他疯了吗?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么可爱水灵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第131章 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夜深人静,闻蕴独坐窗前,看着阴沉的天空唉声叹气。 “他到底被关去了哪里?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就连乐瑶也联系不上,真是愁死人了。” 青女急匆匆走进来,“姑娘,出事了!” “出事出事又出事,还能不能消停啊!”她本就烦闷得很,一听又出事了,心里更是来火。 这些人不把人逼死心里不舒坦。 “皇宫里又起火了,听说皇后寝 ,寝宫被烧了。” 青女知晓姑娘近日为着关府二郎君的事正忧思神伤,但凡是有关的事姑娘都格外上心。 “什么,皇后寝宫着火了!”闻蕴呆愣了一秒,随即开心的大笑,“太好了,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哈哈哈!” “我的小姐,您可低调些!”青女惊的忙上前捂她的嘴,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死罪。 “姑娘,您快回府!天色这么晚了,再不回去老爷定是要骂的。” 青女见她迟迟不肯回府,忙搬出老爷来治她。 “爹爹他不会的。”闻蕴笑了笑毫不在意。 爹爹最是疼她,从小到大只要是她认定的事,爹爹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支持。 虽然她从小没了娘亲,可爹爹为了不让她被后母欺负至今未娶,给了她所有的宠爱,才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责备她。 忽而外面传来一阵吵闹,青女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又是官兵在搜人,听声音是冲着咱们这边来了。” “开门!”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透过门窗屋外看去,外面站满了人。 青女战战兢兢的跑去开门,“官爷,小店已经打烊了,正准备清点了回府的。” “店中可来了陌生人没有?朝廷正在捉拿逆贼,若有隐瞒不报者格杀勿论株连九族。”禁卫军统领双眸在店中四处搜寻。 “回官爷,小店近来生意不佳,早早就关了门并未见陌生人,官爷只管进店搜查便是。”闻蕴面带得体微笑,示意他们只管进来搜。 “家父在朝为官,说来与各位官爷也算是同僚,即是朝廷要抓的人,咱们作为臣子的自当是配合,各位请便。” 众人一听,此女竟是朝廷命官之女,他们自是不好太过分。 在屋内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便匆匆撤离。 闻蕴一脸嫌恶的朝着禁卫军做鬼脸,“一群助纣为虐的爪牙。” 青女急得忙关上门,“我的好姑娘啊!如今是个什么光景,您就别再造作了,万一被发现您的脑袋还要不要啦!” 话落门外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青女吓傻在原地。 天哪!该不会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 闻蕴心里实在窝火,气冲冲跑去开门,“你们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做生意。” 大门打开,下一秒闻蕴呆愣在原地,“这是?” 门外站着三人,其中两人黑衣蒙面,另一人蓬头垢面浑身伤痕累累,人已经昏迷不醒。 “这是?”闻蕴眼圈通红一片,即便看不清容貌,单看身形她也已经猜出是谁,“快,快进来。” 闻蕴忙侧身让三人进来,随即朝着街道四处看了看见无人发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情势所逼,还请姑娘见谅,我们实在走投无路,少夫人说可以信任姑娘,还请姑娘收留我们郎君。”魑抱拳跪地。 闻蕴只盯着关瑾玉浑身的伤直掉眼泪,“哎呀,别说那些废话了,他身上这么多伤,可怎么办呀,你们身上有药没有?” 魑错愕了一瞬,忙从怀中拿出金疮药,“姑娘这是答应了?” “他是我未来的男人,我能见死不救吗?”闻蕴忙拿过药,不管不顾就要替关瑾玉治伤。 “我的姑娘唉!您,您矜持啊!这女儿家的名声要不要啦!”青女急的直跺脚,她家姑娘怎么就这么生猛,传出去谁还敢娶啊! 什么你的男人,人家玉郎君还没答应呢! “废什么话,救人要紧,去烧些热水找身干净衣裳来。”闻蕴不管不顾已经忙活起来。 …… 关瑾玉浑身疼痛难忍,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瘙痒,双眼好似被粘上一般睁不开,“是,是谁?” 虽看不见,身体感官却异常灵敏,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在替他上药。 皇后的人怎么会这般好心?难道是怕他死了失去利用价值? “是我,别怕,你已经得救了。”闻蕴轻声安慰,“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是姑娘救了我?”关瑾玉听出闻蕴的声音沙哑着嗓音问。 “我哪有那本事,应当是少夫人身边的人救的你。”闻蕴边替他上药边解释道。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他们替我上药!”闻蕴每一次的触碰都叫他浑身不自在。 “你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授受不亲了,这会儿已经晚了,再者他们不方便总是待在这!” 闻蕴见他苍白的面上,因为紧张害羞染上的红晕,不觉好笑。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个不自在的别过头,一个认真低头抹药。 昏暗的房间里流淌着一股缱绻温情。 另一边,惜花阁里,乐瑶正呼呼大睡。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夏侯珏阴沉着脸急匆匆走了进来,乐瑶警觉的坐起身。 “孩子是不是被晨风带走了!” 乐瑶错愕了一瞬,从床上一跃而起,冲着夏侯珏的脸挠去,“你杀了孩子的爹还不够,居然还诅咒孩子,我跟你拼了。” 下人忙上前要拉开她,却被夏侯珏快一步一手制住,“你发么疯?” 乐瑶双目猩红,怒视夏侯珏,“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被他爹带走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般诅咒一个孩子!” “你当真不知?”夏侯珏皱眉观察乐瑶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什么?我的孩子究竟怎么了?”下一刻乐瑶脸上的泪珠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没什么,你的孩子没事!”夏侯珏松开了她,转身离开,“你好好休息!” 夏侯珏走后,乐瑶吓得瘫软在地,“这个疯子,看来已经知道表哥没死了。” “少夫人您还好!”春花扶着乐瑶坐回床上。 “我,我好的很!”乐瑶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完全没了刚刚的伤心欲绝。 她现在好的不得了,见夏侯珏气急败坏的模样,说明表哥他们都顺利的逃走了。 第131章 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夜深人静,闻蕴独坐窗前,看着阴沉的天空唉声叹气。 “他到底被关去了哪里?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就连乐瑶也联系不上,真是愁死人了。” 青女急匆匆走进来,“姑娘,出事了!” “出事出事又出事,还能不能消停啊!”她本就烦闷得很,一听又出事了,心里更是来火。 这些人不把人逼死心里不舒坦。 “皇宫里又起火了,听说皇后寝 ,寝宫被烧了。” 青女知晓姑娘近日为着关府二郎君的事正忧思神伤,但凡是有关的事姑娘都格外上心。 “什么,皇后寝宫着火了!”闻蕴呆愣了一秒,随即开心的大笑,“太好了,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哈哈哈!” “我的小姐,您可低调些!”青女惊的忙上前捂她的嘴,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死罪。 “姑娘,您快回府!天色这么晚了,再不回去老爷定是要骂的。” 青女见她迟迟不肯回府,忙搬出老爷来治她。 “爹爹他不会的。”闻蕴笑了笑毫不在意。 爹爹最是疼她,从小到大只要是她认定的事,爹爹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支持。 虽然她从小没了娘亲,可爹爹为了不让她被后母欺负至今未娶,给了她所有的宠爱,才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责备她。 忽而外面传来一阵吵闹,青女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又是官兵在搜人,听声音是冲着咱们这边来了。” “开门!”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透过门窗屋外看去,外面站满了人。 青女战战兢兢的跑去开门,“官爷,小店已经打烊了,正准备清点了回府的。” “店中可来了陌生人没有?朝廷正在捉拿逆贼,若有隐瞒不报者格杀勿论株连九族。”禁卫军统领双眸在店中四处搜寻。 “回官爷,小店近来生意不佳,早早就关了门并未见陌生人,官爷只管进店搜查便是。”闻蕴面带得体微笑,示意他们只管进来搜。 “家父在朝为官,说来与各位官爷也算是同僚,即是朝廷要抓的人,咱们作为臣子的自当是配合,各位请便。” 众人一听,此女竟是朝廷命官之女,他们自是不好太过分。 在屋内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便匆匆撤离。 闻蕴一脸嫌恶的朝着禁卫军做鬼脸,“一群助纣为虐的爪牙。” 青女急得忙关上门,“我的好姑娘啊!如今是个什么光景,您就别再造作了,万一被发现您的脑袋还要不要啦!” 话落门外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青女吓傻在原地。 天哪!该不会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 闻蕴心里实在窝火,气冲冲跑去开门,“你们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做生意。” 大门打开,下一秒闻蕴呆愣在原地,“这是?” 门外站着三人,其中两人黑衣蒙面,另一人蓬头垢面浑身伤痕累累,人已经昏迷不醒。 “这是?”闻蕴眼圈通红一片,即便看不清容貌,单看身形她也已经猜出是谁,“快,快进来。” 闻蕴忙侧身让三人进来,随即朝着街道四处看了看见无人发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情势所逼,还请姑娘见谅,我们实在走投无路,少夫人说可以信任姑娘,还请姑娘收留我们郎君。”魑抱拳跪地。 闻蕴只盯着关瑾玉浑身的伤直掉眼泪,“哎呀,别说那些废话了,他身上这么多伤,可怎么办呀,你们身上有药没有?” 魑错愕了一瞬,忙从怀中拿出金疮药,“姑娘这是答应了?” “他是我未来的男人,我能见死不救吗?”闻蕴忙拿过药,不管不顾就要替关瑾玉治伤。 “我的姑娘唉!您,您矜持啊!这女儿家的名声要不要啦!”青女急的直跺脚,她家姑娘怎么就这么生猛,传出去谁还敢娶啊! 什么你的男人,人家玉郎君还没答应呢! “废什么话,救人要紧,去烧些热水找身干净衣裳来。”闻蕴不管不顾已经忙活起来。 …… 关瑾玉浑身疼痛难忍,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瘙痒,双眼好似被粘上一般睁不开,“是,是谁?” 虽看不见,身体感官却异常灵敏,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在替他上药。 皇后的人怎么会这般好心?难道是怕他死了失去利用价值? “是我,别怕,你已经得救了。”闻蕴轻声安慰,“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是姑娘救了我?”关瑾玉听出闻蕴的声音沙哑着嗓音问。 “我哪有那本事,应当是少夫人身边的人救的你。”闻蕴边替他上药边解释道。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他们替我上药!”闻蕴每一次的触碰都叫他浑身不自在。 “你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授受不亲了,这会儿已经晚了,再者他们不方便总是待在这!” 闻蕴见他苍白的面上,因为紧张害羞染上的红晕,不觉好笑。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个不自在的别过头,一个认真低头抹药。 昏暗的房间里流淌着一股缱绻温情。 另一边,惜花阁里,乐瑶正呼呼大睡。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夏侯珏阴沉着脸急匆匆走了进来,乐瑶警觉的坐起身。 “孩子是不是被晨风带走了!” 乐瑶错愕了一瞬,从床上一跃而起,冲着夏侯珏的脸挠去,“你杀了孩子的爹还不够,居然还诅咒孩子,我跟你拼了。” 下人忙上前要拉开她,却被夏侯珏快一步一手制住,“你发么疯?” 乐瑶双目猩红,怒视夏侯珏,“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被他爹带走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般诅咒一个孩子!” “你当真不知?”夏侯珏皱眉观察乐瑶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什么?我的孩子究竟怎么了?”下一刻乐瑶脸上的泪珠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没什么,你的孩子没事!”夏侯珏松开了她,转身离开,“你好好休息!” 夏侯珏走后,乐瑶吓得瘫软在地,“这个疯子,看来已经知道表哥没死了。” “少夫人您还好!”春花扶着乐瑶坐回床上。 “我,我好的很!”乐瑶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完全没了刚刚的伤心欲绝。 她现在好的不得了,见夏侯珏气急败坏的模样,说明表哥他们都顺利的逃走了。 第132章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太子殿下,后院里的那个疯妇人清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府医欢喜的走上前禀报。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成效了。 “哦!这当真是个好消息!”夏侯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扫面上的阴沉。 今日总算是有个值得开心的好消息。 “自然是要去看的!” 府医躬着身子在前面带路,后院一处独立清幽的小院内,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蜷缩在床角处。 正是被关瑾君送走又被太子抓回来的哑奴,此时的她满脸恐惧,双眸警惕的看向夏侯珏。 眼中再没有了往日的痴傻,虽还有些茫然却不难看出已经恢复了神智。 春兰看着面前贵气逼人的男子,双眸瞬间染上蚀骨的恨意,一些被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当年她就是被这个男人买来照顾上官姑娘的,姑娘待她如亲人一般,教她识文断字。 那样好的姑娘却不得善终,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姑娘一直信守两人的承诺,苦苦等着他回来迎娶她的那一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姑娘相思成疾,也没有等来这个负心汉。 不仅如此,他还派人来杀了所有照顾姑娘的下人,那一日小院里火光冲天,满院子的血腥气。 这是她一生的噩梦! 那一日她抱着年幼的小公子躲在衣柜里,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她们面前。 最后她们还是被那个可怕的男人发现了,若不是小公子一个劲的哭喊抱住她不放,只怕她也早成了刀下亡魂。 “啊……”是这个男人毁了姑娘的一生,也毁了她。 “放肆!”陈叁拦住疯妇人,“竟敢对……” “放手!”太子微微抬手,阻止陈叁动手。 “你认得我?”夏侯珏轻声开口,看向春兰的眼神透着无限亲和。 春兰一怔,这才有了一丝丝清醒。 不,不对,他不是,不是那个负心人,他这么年轻,又这么像那个人,难道是……? “你是谁?”春兰颤抖着手,忙走到桌边用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 “你识字?”夏侯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连老天都在帮他。 “我叫关瑾君,我爹是忠勇侯关成峰。”夏侯珏沉眉淡淡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的亲生母亲,恰巧在我母亲住的老宅里,找到了你,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春兰脑中浮现一个画面,一对男女在一个荒废许久的院子里,将她带走。 画面一闪而过,她甚至记不清两人的容貌,男子的身形,似乎与面前的人渐渐重合。 “记起来了吗?”夏侯珏忐忑的看向春兰。 他与关瑾君容貌本就有七八分相似,再加上她刚刚苏醒脑子还不十分清醒,这个时候套话应当是最佳时机。 “你是姑娘的孩子?”春兰不敢置信,激动的忙又在桌上写起来。 “我,我不确定,我五岁前生了一场大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夏侯珏故作伤怀道:“这些年因我私生子的身份,一直被关家所不容,父亲更是不愿我提起任何关于我母亲的事,我一直想要找到我的生身母亲。” 春兰闻言激动的热泪盈眶,手抖的不像话,“真的是你,郎君都长这么大了。” “你真的认识我母亲,你能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吗?我母亲姓甚名谁?”夏侯珏死死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眼神迫切的看向春兰。 春兰抹了抹眼角的泪,颤抖的手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夏侯珏双眸死死盯着桌上的字看了又看,嘴角渐渐勾起阴桀的笑。 父皇,这就是你隐瞒真相的原因。 关瑾君,即便不是吾,你依旧活不成了。 几人关在房中聊了许久,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知太子从院子出来后,整个人神采飞扬,情绪甚是激动。 另一边大营里,关瑾君端坐在首位,神色沉着严肃的看向众人。 “今日叫诸位来,有一事相告!”关瑾君抬眸说道:“承蒙众位兄弟的信任,愿意相信跟随于我。”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咱们一起相处五年之久,别说您没有谋反之心,即便是有,属下也愿意跟随你。 我这条命是将军救回来的,早就是将军的了。” 大将曾达一脸络腮胡说话豪爽,在他心中战场上他唯一能放心交出后背的就只有关瑾君。 “就是,将军您有话不妨直说,咱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况且您有兵符在手,咱们自当是听命于您。”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多谢各位的信任,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即便知晓皇嗣的身份,我也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可太子他不信我,如今更是将我的妻儿兄弟扣留城中,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与他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诸位中有谁有所顾虑的,现在退出,我绝无怨言,若我有幸活下来,我们依旧是兄弟。 自愿跟随我的人,来日我必将重谢以酬,今日在次歃血为盟,若我有违今日之誓言,必当不得善终。” 关瑾君抬手,指环上的利刃,瞬间割破手指,鲜血滴进碗中。 “我等愿为将军鞍前马后,誓死跟随将军绝无二心!” 众人纷纷效仿。 关瑾君高举手中酒,沉声道:“既如此后日兄弟们与我一起攻入皇城,救出陛下清君侧。” “救陛下、清君侧!” …… “也不知小糯米怎么样了!我都还没抱过她一下!”乐瑶躺在床上,心里一阵一阵的空虚不安。 女儿从出生她都没抱过,万一她不认她这个娘了怎么办? “少夫人放心,有郎君在,小姐自是会被照顾的很好。” “夫人”魑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魑,你来太好了!”乐瑶忙起身,“表哥和孩子怎么样,二弟怎么样?” “夫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后日郎君就会带着大军攻城,我们也会在那日救出夫人。”魑将计划和盘托出。 “真的吗?太好了!”乐瑶一听激动的不差点落泪。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第132章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太子殿下,后院里的那个疯妇人清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府医欢喜的走上前禀报。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成效了。 “哦!这当真是个好消息!”夏侯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扫面上的阴沉。 今日总算是有个值得开心的好消息。 “自然是要去看的!” 府医躬着身子在前面带路,后院一处独立清幽的小院内,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蜷缩在床角处。 正是被关瑾君送走又被太子抓回来的哑奴,此时的她满脸恐惧,双眸警惕的看向夏侯珏。 眼中再没有了往日的痴傻,虽还有些茫然却不难看出已经恢复了神智。 春兰看着面前贵气逼人的男子,双眸瞬间染上蚀骨的恨意,一些被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当年她就是被这个男人买来照顾上官姑娘的,姑娘待她如亲人一般,教她识文断字。 那样好的姑娘却不得善终,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姑娘一直信守两人的承诺,苦苦等着他回来迎娶她的那一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姑娘相思成疾,也没有等来这个负心汉。 不仅如此,他还派人来杀了所有照顾姑娘的下人,那一日小院里火光冲天,满院子的血腥气。 这是她一生的噩梦! 那一日她抱着年幼的小公子躲在衣柜里,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她们面前。 最后她们还是被那个可怕的男人发现了,若不是小公子一个劲的哭喊抱住她不放,只怕她也早成了刀下亡魂。 “啊……”是这个男人毁了姑娘的一生,也毁了她。 “放肆!”陈叁拦住疯妇人,“竟敢对……” “放手!”太子微微抬手,阻止陈叁动手。 “你认得我?”夏侯珏轻声开口,看向春兰的眼神透着无限亲和。 春兰一怔,这才有了一丝丝清醒。 不,不对,他不是,不是那个负心人,他这么年轻,又这么像那个人,难道是……? “你是谁?”春兰颤抖着手,忙走到桌边用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 “你识字?”夏侯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连老天都在帮他。 “我叫关瑾君,我爹是忠勇侯关成峰。”夏侯珏沉眉淡淡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的亲生母亲,恰巧在我母亲住的老宅里,找到了你,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春兰脑中浮现一个画面,一对男女在一个荒废许久的院子里,将她带走。 画面一闪而过,她甚至记不清两人的容貌,男子的身形,似乎与面前的人渐渐重合。 “记起来了吗?”夏侯珏忐忑的看向春兰。 他与关瑾君容貌本就有七八分相似,再加上她刚刚苏醒脑子还不十分清醒,这个时候套话应当是最佳时机。 “你是姑娘的孩子?”春兰不敢置信,激动的忙又在桌上写起来。 “我,我不确定,我五岁前生了一场大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夏侯珏故作伤怀道:“这些年因我私生子的身份,一直被关家所不容,父亲更是不愿我提起任何关于我母亲的事,我一直想要找到我的生身母亲。” 春兰闻言激动的热泪盈眶,手抖的不像话,“真的是你,郎君都长这么大了。” “你真的认识我母亲,你能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吗?我母亲姓甚名谁?”夏侯珏死死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眼神迫切的看向春兰。 春兰抹了抹眼角的泪,颤抖的手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夏侯珏双眸死死盯着桌上的字看了又看,嘴角渐渐勾起阴桀的笑。 父皇,这就是你隐瞒真相的原因。 关瑾君,即便不是吾,你依旧活不成了。 几人关在房中聊了许久,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知太子从院子出来后,整个人神采飞扬,情绪甚是激动。 另一边大营里,关瑾君端坐在首位,神色沉着严肃的看向众人。 “今日叫诸位来,有一事相告!”关瑾君抬眸说道:“承蒙众位兄弟的信任,愿意相信跟随于我。”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咱们一起相处五年之久,别说您没有谋反之心,即便是有,属下也愿意跟随你。 我这条命是将军救回来的,早就是将军的了。” 大将曾达一脸络腮胡说话豪爽,在他心中战场上他唯一能放心交出后背的就只有关瑾君。 “就是,将军您有话不妨直说,咱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况且您有兵符在手,咱们自当是听命于您。”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多谢各位的信任,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即便知晓皇嗣的身份,我也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可太子他不信我,如今更是将我的妻儿兄弟扣留城中,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与他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诸位中有谁有所顾虑的,现在退出,我绝无怨言,若我有幸活下来,我们依旧是兄弟。 自愿跟随我的人,来日我必将重谢以酬,今日在次歃血为盟,若我有违今日之誓言,必当不得善终。” 关瑾君抬手,指环上的利刃,瞬间割破手指,鲜血滴进碗中。 “我等愿为将军鞍前马后,誓死跟随将军绝无二心!” 众人纷纷效仿。 关瑾君高举手中酒,沉声道:“既如此后日兄弟们与我一起攻入皇城,救出陛下清君侧。” “救陛下、清君侧!” …… “也不知小糯米怎么样了!我都还没抱过她一下!”乐瑶躺在床上,心里一阵一阵的空虚不安。 女儿从出生她都没抱过,万一她不认她这个娘了怎么办? “少夫人放心,有郎君在,小姐自是会被照顾的很好。” “夫人”魑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魑,你来太好了!”乐瑶忙起身,“表哥和孩子怎么样,二弟怎么样?” “夫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后日郎君就会带着大军攻城,我们也会在那日救出夫人。”魑将计划和盘托出。 “真的吗?太好了!”乐瑶一听激动的不差点落泪。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第133章 兵临城下 兄弟对决 孩子的脸,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原本晴好的天,忽而阴云密布,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 “不好了,紧急军报,城外叛军围城。” 原本肃静的大殿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何来的叛军围城?” “是啊!哪来的兵?” 夏侯珏站起身,双眸犀利的看向殿外,“众爱卿听令,陛下病重,吾奉父皇之命监国,此乃天命所归。 然关瑾君这个逆贼,竟妄想谋权篡位,妄图动摇国之根本,此人乃罪大恶极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吾将亲自率兵迎战,众爱卿可否愿意随吾一同抗敌。” “臣等愿追随殿下,誓死效忠东肇!”众朝臣纷纷表明决心。 与此同时,太子府。 “不好了来人啊!后院起火了!”下人慌慌张张的跑向太子妃院落。 后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与天上的乌云融为一体。 府上乱作一团。 “夫人,是时候了!”魑魅魍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内。 乐瑶急不可待的自己爬上窗户,抬手向几人招手,“快走快走,这里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魑魅忙走上前,扶着她从窗户跳出去。 “不好,有人!”屋内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门外的守卫,一时间兵刃相碰的声音传来。 “来人,截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跑了!” 乐瑶被魑魅架着一路翻墙逃窜,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听着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乐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魑魅魍魉他们对城中地形相当熟悉,提前做好安排。 恰巧城中百姓得知了被围城的消息,街上乱作一团。 阻碍了身后的追兵为他们逃跑赢得了一线生机。 “表哥在哪?”乐瑶看着从那城门不断涌向城中的百姓,一脸担心的看向南城门的方向。 城墙上,夏侯珏居高临下冷眼看向为首的关瑾君。 “晨风,你这是要谋反吗?” “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关瑾君看着城墙上昔日的好友,双手青筋凸起,“又何必多此一问。” “说来你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当真要这般与我兵戎相见?”夏侯珏一副胜券在握的淡然神情。 “就算你不顾念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难道连你自己妻儿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话落侍卫匆匆来报,“太子殿下不好了,刚刚府里发生骚乱,惜,惜花阁的那位被人劫走了。” “什么?”夏侯珏目眦欲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气急败坏道:“去,将荣国公世子找来!” 乐瑶逃走也无妨,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城的,他迟早会将他们通通都找到,一个也不放过。 眼下倒是可以用修容找来的孩子先拖他一拖。 “你以为你是皇子,就有同吾争的资格了吗?”夏侯珏冷笑一声,朝着身边人轻抬手。 侍卫立即押着一个妇人出现在城墙上。 “你还认得她吗?” 关瑾君抬眸,在看到哑奴的一瞬,双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如今已然恢复了神智,吾假扮你的身份,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啊……”春兰震惊的看着两张相似的脸,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才发觉她被人骗了。 夏侯珏一脸得意的看向春兰,“看清楚了,城下那个乱臣贼子才是那个前朝余孽所生的孩子。” “什么前朝?”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惊愕不已。 “不错,关瑾君便是前朝公主上官惜玥的孩子,试问一个身上流淌着前朝余孽血脉的孩子,如何能继承大统。”夏侯珏看向关瑾君双眸微眯。 “不错,我的母亲就是上官惜玥,可那又如何?”关瑾君拔出手中剑,“我若想要那个位置,从来不需要靠血脉传承,而是靠我手中的利剑,陛下的天下不也是这么从我外祖手上抢夺来的吗?” “那你不妨再看看她!”夏侯珏淡淡一笑,“这可是你的生女儿,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吗?” 孙耀麟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走上城墙,小小的婴儿还不满周岁,哭声却异常的清脆响亮。 每一声啼哭都牵动着城下人的心,关瑾君看着孙耀麟抱着孩子出现的那一刻,心口揪疼的厉害,双手隐隐颤抖。 “卑鄙无耻,俩军对阵用一个婴儿的命做要挟算怎么回事!”曾达看不过去,举着刀冲着城墙上的夏侯珏叫骂。 “有本事下来与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只敢躲在一个不满月的奶娃娃身后算什么本事,你这太子当的还不如一个奶娃娃。” “你若放了她,我或可饶你不死!”关瑾君紧紧盯着襁褓中的婴儿,喉间发紧说话都在颤抖。 是他错信了人,这才让小糯米陷入这般险境。 “你若束手就擒,就此赴死,吾倒是可以考虑饶她不死,吾对天发誓,今后定待她如亲生骨肉,抚养她长大成人如何?”夏侯珏淡淡开口,面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春兰看着面前哭泣不止的婴儿,不由的想到小公子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软软糯糯。 这是小公子的血脉,更是姑娘的亲孙女,这个孩子不能有事。 “啊……”趁着众人不注意,春兰猛的挣脱束缚,冲向抱着孩子的孙耀麟。 “小心!”孙耀麟抱着孩子躲闪,后腰不慎撞在城墙上,手一松孩子就这么被抛落下城墙。 “该死!”夏侯珏忙伸手去抓,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糯米!”关瑾君见势站上马背纵身一跃,运足十成功力将孩子稳稳接住,“糯米不怕,爹爹来了。” 夏侯珏回头怒视孙耀麟,“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没有!”孙耀麟面上一脸无辜,暗中却大大的松了口气。 虽然那孩子不是小糯米,可也是一条生命,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命丧黄泉。 刚刚那疯妇人冲过来的时候,他故意假装惊慌松脱了手,至少这样她还有一线生机。 好在晨风接住了孩子,否则他罪过大了。 “放箭!”夏侯珏气急败坏,对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下令。 一时间无数箭羽犹如倾泻而下雨点,朝着关瑾君他们袭来。 “撤!”关瑾君抱着孩子一个飞跃回到马上,双眸冰冷的看了眼城墙上的夏侯珏。 夏侯珏,你我终究还是走到了彼此的对立面,下次再见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第133章 兵临城下 兄弟对决 孩子的脸,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原本晴好的天,忽而阴云密布,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 “不好了,紧急军报,城外叛军围城。” 原本肃静的大殿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何来的叛军围城?” “是啊!哪来的兵?” 夏侯珏站起身,双眸犀利的看向殿外,“众爱卿听令,陛下病重,吾奉父皇之命监国,此乃天命所归。 然关瑾君这个逆贼,竟妄想谋权篡位,妄图动摇国之根本,此人乃罪大恶极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吾将亲自率兵迎战,众爱卿可否愿意随吾一同抗敌。” “臣等愿追随殿下,誓死效忠东肇!”众朝臣纷纷表明决心。 与此同时,太子府。 “不好了来人啊!后院起火了!”下人慌慌张张的跑向太子妃院落。 后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与天上的乌云融为一体。 府上乱作一团。 “夫人,是时候了!”魑魅魍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内。 乐瑶急不可待的自己爬上窗户,抬手向几人招手,“快走快走,这里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魑魅忙走上前,扶着她从窗户跳出去。 “不好,有人!”屋内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门外的守卫,一时间兵刃相碰的声音传来。 “来人,截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跑了!” 乐瑶被魑魅架着一路翻墙逃窜,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听着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乐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魑魅魍魉他们对城中地形相当熟悉,提前做好安排。 恰巧城中百姓得知了被围城的消息,街上乱作一团。 阻碍了身后的追兵为他们逃跑赢得了一线生机。 “表哥在哪?”乐瑶看着从那城门不断涌向城中的百姓,一脸担心的看向南城门的方向。 城墙上,夏侯珏居高临下冷眼看向为首的关瑾君。 “晨风,你这是要谋反吗?” “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关瑾君看着城墙上昔日的好友,双手青筋凸起,“又何必多此一问。” “说来你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当真要这般与我兵戎相见?”夏侯珏一副胜券在握的淡然神情。 “就算你不顾念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难道连你自己妻儿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话落侍卫匆匆来报,“太子殿下不好了,刚刚府里发生骚乱,惜,惜花阁的那位被人劫走了。” “什么?”夏侯珏目眦欲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气急败坏道:“去,将荣国公世子找来!” 乐瑶逃走也无妨,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城的,他迟早会将他们通通都找到,一个也不放过。 眼下倒是可以用修容找来的孩子先拖他一拖。 “你以为你是皇子,就有同吾争的资格了吗?”夏侯珏冷笑一声,朝着身边人轻抬手。 侍卫立即押着一个妇人出现在城墙上。 “你还认得她吗?” 关瑾君抬眸,在看到哑奴的一瞬,双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如今已然恢复了神智,吾假扮你的身份,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啊……”春兰震惊的看着两张相似的脸,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才发觉她被人骗了。 夏侯珏一脸得意的看向春兰,“看清楚了,城下那个乱臣贼子才是那个前朝余孽所生的孩子。” “什么前朝?”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惊愕不已。 “不错,关瑾君便是前朝公主上官惜玥的孩子,试问一个身上流淌着前朝余孽血脉的孩子,如何能继承大统。”夏侯珏看向关瑾君双眸微眯。 “不错,我的母亲就是上官惜玥,可那又如何?”关瑾君拔出手中剑,“我若想要那个位置,从来不需要靠血脉传承,而是靠我手中的利剑,陛下的天下不也是这么从我外祖手上抢夺来的吗?” “那你不妨再看看她!”夏侯珏淡淡一笑,“这可是你的生女儿,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吗?” 孙耀麟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走上城墙,小小的婴儿还不满周岁,哭声却异常的清脆响亮。 每一声啼哭都牵动着城下人的心,关瑾君看着孙耀麟抱着孩子出现的那一刻,心口揪疼的厉害,双手隐隐颤抖。 “卑鄙无耻,俩军对阵用一个婴儿的命做要挟算怎么回事!”曾达看不过去,举着刀冲着城墙上的夏侯珏叫骂。 “有本事下来与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只敢躲在一个不满月的奶娃娃身后算什么本事,你这太子当的还不如一个奶娃娃。” “你若放了她,我或可饶你不死!”关瑾君紧紧盯着襁褓中的婴儿,喉间发紧说话都在颤抖。 是他错信了人,这才让小糯米陷入这般险境。 “你若束手就擒,就此赴死,吾倒是可以考虑饶她不死,吾对天发誓,今后定待她如亲生骨肉,抚养她长大成人如何?”夏侯珏淡淡开口,面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春兰看着面前哭泣不止的婴儿,不由的想到小公子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软软糯糯。 这是小公子的血脉,更是姑娘的亲孙女,这个孩子不能有事。 “啊……”趁着众人不注意,春兰猛的挣脱束缚,冲向抱着孩子的孙耀麟。 “小心!”孙耀麟抱着孩子躲闪,后腰不慎撞在城墙上,手一松孩子就这么被抛落下城墙。 “该死!”夏侯珏忙伸手去抓,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糯米!”关瑾君见势站上马背纵身一跃,运足十成功力将孩子稳稳接住,“糯米不怕,爹爹来了。” 夏侯珏回头怒视孙耀麟,“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没有!”孙耀麟面上一脸无辜,暗中却大大的松了口气。 虽然那孩子不是小糯米,可也是一条生命,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命丧黄泉。 刚刚那疯妇人冲过来的时候,他故意假装惊慌松脱了手,至少这样她还有一线生机。 好在晨风接住了孩子,否则他罪过大了。 “放箭!”夏侯珏气急败坏,对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下令。 一时间无数箭羽犹如倾泻而下雨点,朝着关瑾君他们袭来。 “撤!”关瑾君抱着孩子一个飞跃回到马上,双眸冰冷的看了眼城墙上的夏侯珏。 夏侯珏,你我终究还是走到了彼此的对立面,下次再见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第134章 断剑绝义 兄弟情断 “大嫂,你这是在做什么?”关瑾玉不解的看向蹲在墙角像只小老鼠一样不停刨墙灰的乐瑶。 这几日只见她不停的捣鼓各种粉末,如此反复不停,墙角都要被刨没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问。 乐瑶微怔,双眸闪过一丝心虚,这个时候的火药主要的用途还是在炼丹和制药上,并没有运用在战事上。 “我还记得《范子计然》中有句话:“硝石出陇道”,我不过想效仿古人做些东西罢了!” 只可惜这些土中的硝含量太低,实在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她必须找到更多原料才行。 小说看多了也是有用的,至少简易版的炸药还是能做出来的。 “大嫂这是要炼丹?”关瑾玉诧异,这个时候炼丹作甚? “不,我是要炸死那个王八蛋!”乐瑶想了想这些日的憋屈,低头哼哧哼哧发疯似的刨墙。 大嫂这莫不是被傻了,关瑾玉看的摇头连连。 “乐瑶你看看这些木炭够了吗?”闻蕴双手抱着一堆烧过的木炭,雪白的双手和小脸上全是炭灰,活脱脱变成了一只小灰兔。 “快擦擦脸!”关瑾玉温柔递过帕子,伸手要接过她怀中的东西,“我帮你!” 闻蕴忙抱着木炭躲开,“你伤还没养好,乖乖待着,这些力气活就让我来!” 闻蕴笑吟吟盯着他,长得真好看,又温柔体贴,家世还好,实在是一个好夫婿。 关瑾玉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只得假装咳嗽目光转向别处。 “又不舒服了吗?”闻蕴忙扔了木炭想要扶她,却发现她的手黢黑,忙凑近将肩膀送过来。 “要不然你扶着我的肩膀,我扶你回房休息!” 关瑾玉见她靠过来的身子,双颊染上不自然的红,丢下一句不必便急匆匆离开。 “他还是不待见我!”闻蕴看向关瑾玉离开的身影,满脸的失落。 “我看有戏!”乐瑶从墙角处走出来,“他那是害羞了!” “真的吗?”闻蕴瞬间双眸晶亮,一把抓住乐瑶的胳膊问:“你没骗我?” 夜幕降临,城中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将大街小巷堵的严严实实。 黑暗中一道道黑影穿梭在城中各处房屋屋顶,在城中和城墙边无人处扔下一个个点燃的“黑煤球”。 随着火苗消失,“嘭”一声巨响,地面跟着颤抖,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别处又传来一阵阵巨响。 “城中什么声音?”曾达看着城中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 魑一身黑衣猝然出现,“主人,夫人让属下通知您,此刻便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关瑾君诧异道:“这些响声是她做的!” “是,那东西威力甚大,夫人特命属下带了来 ,用火油点燃,便可炸开城门!”魑将一大包火药递到关瑾君手中。 “此物易燃易爆,还请主人务必小心使用。” “太好了,那还等什么,趁着夜黑风高,咱们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曾达拔出手中刀,双眸圆睁。 “即刻整军,随我夜袭突城。” 关瑾君看向魑,双眸中一片温柔,“夫人还好吗?” “夫人她,她很安全,叫您不用担心!就是有些想小姐了,让您务必照顾好她。” 魑想了想被夫人挖倒的土墙,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此事。 关瑾君双眸微沉,想起那日被救下的孩子,并不是他们的女儿。 心中不由担心,她们母女都在城中,他绝不能失败! “你回去!告诉她务必藏好,我很快就会进城接她们!” 魑领命而去,此时大军已集结完毕。 “将士们,同本将一起攻城!”关瑾君高举手中剑。 城墙处一声巨响传来,随之喊杀声响起。 守城士兵慌了神,可为时已晚,城门被炸的歪歪斜斜,只用攻城槌一撞城门哗啦应声倒地。 “不好了,叛贼破城,城门失守。”士兵跌跌撞撞冲进太子府。 “什么?他们怎么攻进来的!”夏侯珏惊坐起,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他们也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只一声巨响后城门便被毁了,守城士兵也被震飞了出去,眼下人已经杀进来了。” 夏侯珏匆匆披上铠甲夺门而出。 城门的方向已是一片火海,熊熊烈焰照亮了半边天际。 “陈叁,人还没找到吗?”夏侯珏凝视着滚滚浓烟心口发沉。 单论武力他自是比不过久经沙场的关瑾君。 但若是他手握人质,或可扭转局面。 \"尚未发现踪迹,但城内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胆敢现身,我们立刻就能将其擒获!\" 陈叁沉声回道。 远处不时传来喊杀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夏侯珏面色阴沉,策马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恰在此时,关瑾君率众将士疾驰而来,狭路相逢。 “我们之间的恩怨今日就此了结。”关瑾君手中的长剑沾满鲜血,剑尖直指夏侯珏。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关瑾君步步紧逼,招招带着杀意攻势迅猛。 夏侯珏毫无招架之力,渐渐落了下风。 天空中忽而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鲜血喷溅染红了街道。 夏侯珏粗喘连连,狼狈的闪身堪堪躲过关瑾君致命的一剑。 “你别忘了父皇还在我手里,他这么多年虽没有认你,却对你疼爱有加,你难道连他的死活也不顾了吗?” “那就拿你的命去换!”关瑾君眸中迸发出刺骨的寒光。 手中的长剑带着十成的功力射向他,夏侯珏慌忙闪身,脚步还未站稳。 关瑾君一个闪身来到夏侯珏身前,从腰间拔出软剑架在他脖子上。 “都住手,否则太子即刻没命。” 侍卫看着被挟持的太子,纷纷不敢再轻举妄动。 “还记得吗?这是我当年上战场时,你寻遍禹都能工巧匠特意为我打造的。” 关瑾君冷冷看着手中的剑,嘴角勾起嘲讽一笑,“却没想到最后这把剑却用在了你身上。” 何琳忙上前将人制住,夏侯珏愣愣的看向关瑾君手中的剑,双眸一片死寂。 关瑾君握住剑柄,用尽十足功力一挥,剑身插进一旁的墙上,咔咔断成几节。 “你我的情义就如此剑恩断义绝。” “你我之间的情义,从你身世揭开的那一刻早就没了。”夏侯珏冷冷一笑,“帝王之家,哪来的什么兄弟情深。” 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地面的血腥,似乎想要掩盖所有的罪恶。 夏侯珏绝望的仰起头,任凭雨水洗去他一身的罪孽。 这一切都结束了! 第134章 断剑绝义 兄弟情断 “大嫂,你这是在做什么?”关瑾玉不解的看向蹲在墙角像只小老鼠一样不停刨墙灰的乐瑶。 这几日只见她不停的捣鼓各种粉末,如此反复不停,墙角都要被刨没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问。 乐瑶微怔,双眸闪过一丝心虚,这个时候的火药主要的用途还是在炼丹和制药上,并没有运用在战事上。 “我还记得《范子计然》中有句话:“硝石出陇道”,我不过想效仿古人做些东西罢了!” 只可惜这些土中的硝含量太低,实在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她必须找到更多原料才行。 小说看多了也是有用的,至少简易版的炸药还是能做出来的。 “大嫂这是要炼丹?”关瑾玉诧异,这个时候炼丹作甚? “不,我是要炸死那个王八蛋!”乐瑶想了想这些日的憋屈,低头哼哧哼哧发疯似的刨墙。 大嫂这莫不是被傻了,关瑾玉看的摇头连连。 “乐瑶你看看这些木炭够了吗?”闻蕴双手抱着一堆烧过的木炭,雪白的双手和小脸上全是炭灰,活脱脱变成了一只小灰兔。 “快擦擦脸!”关瑾玉温柔递过帕子,伸手要接过她怀中的东西,“我帮你!” 闻蕴忙抱着木炭躲开,“你伤还没养好,乖乖待着,这些力气活就让我来!” 闻蕴笑吟吟盯着他,长得真好看,又温柔体贴,家世还好,实在是一个好夫婿。 关瑾玉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只得假装咳嗽目光转向别处。 “又不舒服了吗?”闻蕴忙扔了木炭想要扶她,却发现她的手黢黑,忙凑近将肩膀送过来。 “要不然你扶着我的肩膀,我扶你回房休息!” 关瑾玉见她靠过来的身子,双颊染上不自然的红,丢下一句不必便急匆匆离开。 “他还是不待见我!”闻蕴看向关瑾玉离开的身影,满脸的失落。 “我看有戏!”乐瑶从墙角处走出来,“他那是害羞了!” “真的吗?”闻蕴瞬间双眸晶亮,一把抓住乐瑶的胳膊问:“你没骗我?” 夜幕降临,城中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将大街小巷堵的严严实实。 黑暗中一道道黑影穿梭在城中各处房屋屋顶,在城中和城墙边无人处扔下一个个点燃的“黑煤球”。 随着火苗消失,“嘭”一声巨响,地面跟着颤抖,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别处又传来一阵阵巨响。 “城中什么声音?”曾达看着城中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 魑一身黑衣猝然出现,“主人,夫人让属下通知您,此刻便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关瑾君诧异道:“这些响声是她做的!” “是,那东西威力甚大,夫人特命属下带了来 ,用火油点燃,便可炸开城门!”魑将一大包火药递到关瑾君手中。 “此物易燃易爆,还请主人务必小心使用。” “太好了,那还等什么,趁着夜黑风高,咱们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曾达拔出手中刀,双眸圆睁。 “即刻整军,随我夜袭突城。” 关瑾君看向魑,双眸中一片温柔,“夫人还好吗?” “夫人她,她很安全,叫您不用担心!就是有些想小姐了,让您务必照顾好她。” 魑想了想被夫人挖倒的土墙,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此事。 关瑾君双眸微沉,想起那日被救下的孩子,并不是他们的女儿。 心中不由担心,她们母女都在城中,他绝不能失败! “你回去!告诉她务必藏好,我很快就会进城接她们!” 魑领命而去,此时大军已集结完毕。 “将士们,同本将一起攻城!”关瑾君高举手中剑。 城墙处一声巨响传来,随之喊杀声响起。 守城士兵慌了神,可为时已晚,城门被炸的歪歪斜斜,只用攻城槌一撞城门哗啦应声倒地。 “不好了,叛贼破城,城门失守。”士兵跌跌撞撞冲进太子府。 “什么?他们怎么攻进来的!”夏侯珏惊坐起,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他们也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只一声巨响后城门便被毁了,守城士兵也被震飞了出去,眼下人已经杀进来了。” 夏侯珏匆匆披上铠甲夺门而出。 城门的方向已是一片火海,熊熊烈焰照亮了半边天际。 “陈叁,人还没找到吗?”夏侯珏凝视着滚滚浓烟心口发沉。 单论武力他自是比不过久经沙场的关瑾君。 但若是他手握人质,或可扭转局面。 \"尚未发现踪迹,但城内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胆敢现身,我们立刻就能将其擒获!\" 陈叁沉声回道。 远处不时传来喊杀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夏侯珏面色阴沉,策马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恰在此时,关瑾君率众将士疾驰而来,狭路相逢。 “我们之间的恩怨今日就此了结。”关瑾君手中的长剑沾满鲜血,剑尖直指夏侯珏。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关瑾君步步紧逼,招招带着杀意攻势迅猛。 夏侯珏毫无招架之力,渐渐落了下风。 天空中忽而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鲜血喷溅染红了街道。 夏侯珏粗喘连连,狼狈的闪身堪堪躲过关瑾君致命的一剑。 “你别忘了父皇还在我手里,他这么多年虽没有认你,却对你疼爱有加,你难道连他的死活也不顾了吗?” “那就拿你的命去换!”关瑾君眸中迸发出刺骨的寒光。 手中的长剑带着十成的功力射向他,夏侯珏慌忙闪身,脚步还未站稳。 关瑾君一个闪身来到夏侯珏身前,从腰间拔出软剑架在他脖子上。 “都住手,否则太子即刻没命。” 侍卫看着被挟持的太子,纷纷不敢再轻举妄动。 “还记得吗?这是我当年上战场时,你寻遍禹都能工巧匠特意为我打造的。” 关瑾君冷冷看着手中的剑,嘴角勾起嘲讽一笑,“却没想到最后这把剑却用在了你身上。” 何琳忙上前将人制住,夏侯珏愣愣的看向关瑾君手中的剑,双眸一片死寂。 关瑾君握住剑柄,用尽十足功力一挥,剑身插进一旁的墙上,咔咔断成几节。 “你我的情义就如此剑恩断义绝。” “你我之间的情义,从你身世揭开的那一刻早就没了。”夏侯珏冷冷一笑,“帝王之家,哪来的什么兄弟情深。” 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地面的血腥,似乎想要掩盖所有的罪恶。 夏侯珏绝望的仰起头,任凭雨水洗去他一身的罪孽。 这一切都结束了! 第135 江山交于你手朕放心 “表哥!你终于来了!”乐瑶从角落里冲出来,朝着关瑾君的方向跑去。 “瑶儿!”关瑾君快跑上前,一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算落地。 “外面下着雨,你还没出月子,万一吹了风可如何是好?” “我有分寸的,你看我都将自己裹成个粽子了,一丝风也别想钻进来。”乐瑶抬起头,露出亮晶晶的杏眸。 关瑾君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大大的斗篷从头裹到脚,乍一看确实像个粽子,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露在外面。 “糯米呢?”乐瑶等不急想要看看小糯米,一别这么久也不知她长成什么样了。 “孩子自然是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我总不能带着她上战场!”关瑾君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一笑。 “既然来了,陪我一同入宫可好?” “好,我们一起。”乐瑶拉住他,两人十指紧扣。 宫门口 禁卫军见关瑾君押着太子出现,慌忙打开了宫门,“快,快去禀报皇后娘娘。” 孙琼珍坐在大殿上,神色淡淡看向闯进来的众人,抬手朝身后的侍卫道:“去,将陛下抬过来。” 关瑾君冷冷抬眸,四目相对,孙琼珍冷冷开口:“你终于来了。” “太子如今在我手上,皇后还要做无畏抗争吗?” “你别忘了,陛下也在本宫手中,咱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孙琼珍冷笑一声。 “谁说不一定?”乐瑶气的咬牙切齿,忙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点燃“黑煤球”二话不说往孙琼珍的方向扔去。 “看我不炸死你!” 同她废什么话,这个时候还这般嚣张,实在是可恨,要不是这个可恶的女人,许多事都不会发生。 “瑶儿……”关瑾君刚要抬手阻止,乐瑶已经将火药扔了出去。 “怎么了表哥?”乐瑶捂耳抬头问道。 关瑾君抬手帮她捂住耳朵,“算了,没什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守卫被震飞了出去。 “啊!”孙琼珍吓的跌坐在地,火星子烧到了她的衣摆,“啊,本宫的凤袍!来人救火啊!” 魑魅魍魉如鬼魅一般闪现在孙琼珍的面前,手起刀落将着火的衣角割断。 侍卫还未从爆炸中缓过神,皇后已被人生擒。 恰在此时,惠文帝被侍卫抬进大殿。 不过短短三个月不见,惠文帝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眼窝凹陷双颊消瘦,整个人好似一副骷髅。 惠文帝涣散的双眸,在看到关瑾君那一刻终于有了丝光亮,双唇轻颤道:“朕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好在你平安回来,否则朕该如何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孙琼珍嘲讽一笑,“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陛下莫不是忘了,您还有一个儿子正命悬一线呢?”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乐瑶低头就开始掏火折子,这个女人还不长教训。 看她不炸掉她满嘴牙! 关瑾君宠溺一笑,忙握住她的手,“瑶儿,不能再扔了,再扔这宫殿就毁了。” 再这么扔下去,不光是宫殿,这一殿的人都要被炸飞了。 “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情绪。”乐瑶讪讪的收了手。 或许是因为被关的太久了,她也变得越来越疯癫了。 恨不能将这一对作恶的母子都炸飞。 惠文帝满眼失望的看向夏侯珏,“朕知晓你母妃的性情容易走极端,担心你会受到她的影响。 你自小便是由朕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朕子嗣不丰,将你当做唯一的储君培养,朕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竟干出这样的事,你,你实在叫朕太失望了。” “珏儿有什么错?”孙琼珍怒视惠文帝,“错的是你,若不是你始乱终弃,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一个私生子,也妄想同我的皇儿争夺皇位,他做梦!” “你住口!”惠文帝满脸厌恶的看向孙琼珍,“皇后善妒失德,谋害皇嗣蓄谋造反,拉出去处以绞刑。” “父皇,儿臣自知有罪,不敢请求父皇原谅,父皇要如何处置儿臣,儿臣绝无怨言”夏侯珏跪地哭求。 “可母后是与您结发二十余载的夫妻,还请您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饶恕她这一次,况且,晨风他如今平安无事,母后她……。” “呵呵,你可真有脸说!”乐瑶气死笑了,好无耻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说的,皇后谋害陛下的时候,你绝口不提结发二十余载的夫妻情分;皇后火烧后宫的时候,你也不提。 这个时候倒知道打感情牌了,但凡皇后惦念一丝夫妻情分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再说了,表哥能平安归来,全凭他自己的本事,跟皇后可没有半分关系,这个时候想以此来逃脱罪责,你不觉搞笑吗? 哦,她下死手害人,人家命大没死成,就不用追究她杀人的过错了?” “你!”夏侯珏狠狠看向乐瑶,“吾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你一命。” 若不是她做的那个东西,城门也不会被打开,他也就不会败的这么彻底。 “太子,善妒寡恩,谋害手足,不堪为一国表率,即日起褫夺太子封号,发配南城从今往后无召不得回京。” 惠文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眸瞪向夏侯珏。 “陛下,您不能废除珏儿的太子封号,不能……”孙琼珍疯了一般扑向惠文帝。 “来人,拉出去,即刻行刑!”惠文帝不愿再多看一眼孙琼珍。 “母后……”夏侯珏挣扎着起身,却被侍卫死死压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过母后。” “将人拖下去,关入大牢!”惠文帝冷冷看向夏侯珏,“你们也退下,君儿你留下!” 乐瑶刚要走,却被关瑾君拉住,“你陪我留下!” “好!”乐瑶犹豫了一秒点头答应。 惠文帝抬眸看向关瑾君,“朕知你不愿认朕这个父亲,可,可朕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这天下你若不要,就只能落在珏儿手里,届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愿意。”关瑾君抬眸看向惠文帝,清冷的双眸坚定淡然。 经此一事,他才明白只有权势才能让他护住他想护的人。 惠文帝激动的双眸含泪,“好,好,你愿意就好,江山交于你手朕放心。 但你答应朕一个要求,此生,绝,绝不对夏侯珏动手,朕知道这事强人所难了,可朕就你们两个了,就当就当满足朕最后的愿……”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惠文帝双眸微微阖上,脑袋毫无生气的垂了下来。 关瑾君红了眼眶,“我答应您便是。” 第135 江山交于你手朕放心 “表哥!你终于来了!”乐瑶从角落里冲出来,朝着关瑾君的方向跑去。 “瑶儿!”关瑾君快跑上前,一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算落地。 “外面下着雨,你还没出月子,万一吹了风可如何是好?” “我有分寸的,你看我都将自己裹成个粽子了,一丝风也别想钻进来。”乐瑶抬起头,露出亮晶晶的杏眸。 关瑾君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大大的斗篷从头裹到脚,乍一看确实像个粽子,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露在外面。 “糯米呢?”乐瑶等不急想要看看小糯米,一别这么久也不知她长成什么样了。 “孩子自然是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我总不能带着她上战场!”关瑾君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一笑。 “既然来了,陪我一同入宫可好?” “好,我们一起。”乐瑶拉住他,两人十指紧扣。 宫门口 禁卫军见关瑾君押着太子出现,慌忙打开了宫门,“快,快去禀报皇后娘娘。” 孙琼珍坐在大殿上,神色淡淡看向闯进来的众人,抬手朝身后的侍卫道:“去,将陛下抬过来。” 关瑾君冷冷抬眸,四目相对,孙琼珍冷冷开口:“你终于来了。” “太子如今在我手上,皇后还要做无畏抗争吗?” “你别忘了,陛下也在本宫手中,咱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孙琼珍冷笑一声。 “谁说不一定?”乐瑶气的咬牙切齿,忙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点燃“黑煤球”二话不说往孙琼珍的方向扔去。 “看我不炸死你!” 同她废什么话,这个时候还这般嚣张,实在是可恨,要不是这个可恶的女人,许多事都不会发生。 “瑶儿……”关瑾君刚要抬手阻止,乐瑶已经将火药扔了出去。 “怎么了表哥?”乐瑶捂耳抬头问道。 关瑾君抬手帮她捂住耳朵,“算了,没什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守卫被震飞了出去。 “啊!”孙琼珍吓的跌坐在地,火星子烧到了她的衣摆,“啊,本宫的凤袍!来人救火啊!” 魑魅魍魉如鬼魅一般闪现在孙琼珍的面前,手起刀落将着火的衣角割断。 侍卫还未从爆炸中缓过神,皇后已被人生擒。 恰在此时,惠文帝被侍卫抬进大殿。 不过短短三个月不见,惠文帝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眼窝凹陷双颊消瘦,整个人好似一副骷髅。 惠文帝涣散的双眸,在看到关瑾君那一刻终于有了丝光亮,双唇轻颤道:“朕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好在你平安回来,否则朕该如何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孙琼珍嘲讽一笑,“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陛下莫不是忘了,您还有一个儿子正命悬一线呢?”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乐瑶低头就开始掏火折子,这个女人还不长教训。 看她不炸掉她满嘴牙! 关瑾君宠溺一笑,忙握住她的手,“瑶儿,不能再扔了,再扔这宫殿就毁了。” 再这么扔下去,不光是宫殿,这一殿的人都要被炸飞了。 “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情绪。”乐瑶讪讪的收了手。 或许是因为被关的太久了,她也变得越来越疯癫了。 恨不能将这一对作恶的母子都炸飞。 惠文帝满眼失望的看向夏侯珏,“朕知晓你母妃的性情容易走极端,担心你会受到她的影响。 你自小便是由朕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朕子嗣不丰,将你当做唯一的储君培养,朕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竟干出这样的事,你,你实在叫朕太失望了。” “珏儿有什么错?”孙琼珍怒视惠文帝,“错的是你,若不是你始乱终弃,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一个私生子,也妄想同我的皇儿争夺皇位,他做梦!” “你住口!”惠文帝满脸厌恶的看向孙琼珍,“皇后善妒失德,谋害皇嗣蓄谋造反,拉出去处以绞刑。” “父皇,儿臣自知有罪,不敢请求父皇原谅,父皇要如何处置儿臣,儿臣绝无怨言”夏侯珏跪地哭求。 “可母后是与您结发二十余载的夫妻,还请您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饶恕她这一次,况且,晨风他如今平安无事,母后她……。” “呵呵,你可真有脸说!”乐瑶气死笑了,好无耻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说的,皇后谋害陛下的时候,你绝口不提结发二十余载的夫妻情分;皇后火烧后宫的时候,你也不提。 这个时候倒知道打感情牌了,但凡皇后惦念一丝夫妻情分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再说了,表哥能平安归来,全凭他自己的本事,跟皇后可没有半分关系,这个时候想以此来逃脱罪责,你不觉搞笑吗? 哦,她下死手害人,人家命大没死成,就不用追究她杀人的过错了?” “你!”夏侯珏狠狠看向乐瑶,“吾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你一命。” 若不是她做的那个东西,城门也不会被打开,他也就不会败的这么彻底。 “太子,善妒寡恩,谋害手足,不堪为一国表率,即日起褫夺太子封号,发配南城从今往后无召不得回京。” 惠文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眸瞪向夏侯珏。 “陛下,您不能废除珏儿的太子封号,不能……”孙琼珍疯了一般扑向惠文帝。 “来人,拉出去,即刻行刑!”惠文帝不愿再多看一眼孙琼珍。 “母后……”夏侯珏挣扎着起身,却被侍卫死死压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过母后。” “将人拖下去,关入大牢!”惠文帝冷冷看向夏侯珏,“你们也退下,君儿你留下!” 乐瑶刚要走,却被关瑾君拉住,“你陪我留下!” “好!”乐瑶犹豫了一秒点头答应。 惠文帝抬眸看向关瑾君,“朕知你不愿认朕这个父亲,可,可朕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这天下你若不要,就只能落在珏儿手里,届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愿意。”关瑾君抬眸看向惠文帝,清冷的双眸坚定淡然。 经此一事,他才明白只有权势才能让他护住他想护的人。 惠文帝激动的双眸含泪,“好,好,你愿意就好,江山交于你手朕放心。 但你答应朕一个要求,此生,绝,绝不对夏侯珏动手,朕知道这事强人所难了,可朕就你们两个了,就当就当满足朕最后的愿……”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惠文帝双眸微微阖上,脑袋毫无生气的垂了下来。 关瑾君红了眼眶,“我答应您便是。” 第136章 好像抢孩子的人贩子 文昭三十年,初夏,朝阳初升,宫城内响起丧钟,天下缟素。 帝后薨逝,太子被囚,文武百官将宫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侯婵神色匆匆往里冲,“放本公主进去,本公主要见父皇母后。” “公主恕罪!”侍卫手持利刃不为所动。 “这里是本公主的家,你竟胆敢放肆!”夏侯婵泪如雨下。 父皇母后俱丧皇兄被俘,她这个公主的名头只怕也不保了。 “不得无礼,放公主进来!”乐瑶带着人匆匆赶来。 “乐瑶,见到你太好了!”夏侯婵忙拉住乐瑶的手,“我母妃她……” “陛下皇后的灵柩停在大殿上,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乐瑶扶着她往里走,“逝者已矣,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夏侯婵跌跌撞撞跑进大殿。 “少夫人,公主她会不会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到你和郎君的头上。”春花有些不放心,虽说这一切都是皇后和太子咎由自取。 可毕竟郎君牵涉其中,只怕公主心生怨恨,迁怒郎君与少夫人。 “不会”乐瑶深深看了眼殿门的方向,呢喃道:“从前的她确实任性娇纵,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 她早已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任性小公主,遇事有她自己的判断。 “乐瑶,我兄长呢?他如今可还…活着?” 夏侯婵看着冷清的大殿,想起后宫被烧死的皇子嫔妃,心里一阵悲凉。 这一切都是母后和皇兄造成的。 乐瑶点点头,“他在地牢。” “那,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他?”夏侯婵祈求的双眸看向乐瑶,“能不能留他一命!” 乐瑶郑重的看向夏侯婵,“放心,他不会有事,等一切尘埃落定,自会派人护送他去南边封地,你依然是东肇最尊贵的公主。” “这样,这样甚好!”夏侯婵抹了抹眼角,“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自然!”乐瑶转头看向何琳,何琳会意领着人朝地牢走去。 春花眼眸微闪忙道:“少夫人奴婢去帮您盯着。” 何琳从回来就一直躲着她,也不说娶她的事了,她倒要问个清楚。 乐瑶无奈一笑,这丫头人家追着她的时候她爱搭不理,现在人家躲着她,她又急了。 地牢里阴暗潮湿,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牢房角落里坐着个潦倒又落寞的身影。 只一眼夏侯婵便认出了他,心疼的直掉泪。 从前那个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太子哥哥,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怎能不叫人唏嘘难过。 “哥哥!”夏侯婵哽咽的唤道。 夏侯珏恍若未觉,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哥哥,父皇母后都没了,是你,是你和母后的猜疑造成了这一切,你可后悔过吗?” 夏侯婵心疼又无奈,“哥哥,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哥哥一定要好好活着,别再做无谓的争斗了,好吗?” 夏侯珏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任凭夏侯婵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直到夏侯婵离开,他才幽幽抬起头,一滴清泪滑落脸颊滴进泥土里。 与此同时,牢房外。 何琳看了一眼春花,“这里污秽,你不该来。” “我是来问你,干嘛躲着我?”春花见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里像堵了块大石一般难受,“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我,我”何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口一阵酸涩。 他带着这样丑陋的伤疤,还如何敢提娶她的事,“我如今配不上你,咱们的事就此作罢!” 春花眼泪夺眶而出,“咱俩一个丫鬟一个小厮,谈什么配不配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就好了。” “你,你别哭!”何琳见她落泪一下子慌了神,“我的容貌毁了,我怕你嫌弃。” “谁嫌弃了,我也不是天仙啊!”春花抹了抹眼泪,“我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别磨磨唧唧整这些,你就给句准话,你要不要同我成亲。” “我,我喜欢!”何琳激动的一把拉过春花,“我想同你好好过。” …… “表哥,我想小糯米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乐瑶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关瑾君起身温柔一笑,一把抱起乐瑶朝殿外走去,“走,就现在!” “终于要见到糯米了。”乐瑶开心的双眸弯弯。 荣国公府门前。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孙耀麟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二人,神情有一瞬恍惚。 倒是江青先反应过来,“瑶儿,快进来,孩子这会儿还没睡醒呢!” “这些时日有劳青姐姐了,若不是你们小糯米只怕……” 乐瑶是之后才听说了城门口发生的事,光想想她都觉得心惊胆战。 “说哪里的话!当初我的孩子不也多亏了你。”江青笑笑,忙命人去将孩子抱过来。 四人刚坐下,下人却去而复返,支支吾吾道:“少夫人,您,您快去看看!” “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出什么事了?”乐瑶一听慌了神,急匆匆就往外跑。 “妹妹,这边!”江青忙拉住跑错方向的乐瑶。 两人来到孩子的房前,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哭喊声。 “这是我妹妹,谁也不许抱走她!”誉儿死死抱住奶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是?”乐瑶站在门口傻了眼,这是错把小糯米当自己亲妹妹了? “誉儿,不得胡闹”江青忙上前轻哄,“小糯米只是暂住咱们家,她终究要回自己家的。” “就不能,就不能给我们家吗?我要和妹妹一起。”小家伙死死抱住奶娘的腿,小肩膀哭的一抽一抽,“我就要妹妹,你把弟弟给他们!” 关瑾君眉头不悦皱起,反了天了,这小子居然敢跟他抢女儿。 “要妹妹找你爹娘要去,小糯米要回家了!”关瑾君上前一步接过孩子。 小糯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伸着小舌头甜甜一笑。 这一笑关瑾君的心都化了,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动作之快,好像抢孩子的人贩子。 孙暄誉哭喊着追了出去。 乐瑶足足愣了几秒,看着一大一小越走越的身影,暗暗咬牙,“表哥,你死定了。” 这是有了孩子就忘了孩子她娘啊! 五月初,关瑾君秉承先帝遗愿,改国姓夏侯,登基称帝。 大典上,夏侯瑾君一袭玄色赤金龙纹朝服,手持玉玺立于大殿之上。 乐瑶着同色凤袍,头戴凤冠,与他并肩而立,接受百官朝拜。 新帝继位,改年号承启,至此东肇开启新的篇章。 第136章 好像抢孩子的人贩子 文昭三十年,初夏,朝阳初升,宫城内响起丧钟,天下缟素。 帝后薨逝,太子被囚,文武百官将宫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侯婵神色匆匆往里冲,“放本公主进去,本公主要见父皇母后。” “公主恕罪!”侍卫手持利刃不为所动。 “这里是本公主的家,你竟胆敢放肆!”夏侯婵泪如雨下。 父皇母后俱丧皇兄被俘,她这个公主的名头只怕也不保了。 “不得无礼,放公主进来!”乐瑶带着人匆匆赶来。 “乐瑶,见到你太好了!”夏侯婵忙拉住乐瑶的手,“我母妃她……” “陛下皇后的灵柩停在大殿上,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乐瑶扶着她往里走,“逝者已矣,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夏侯婵跌跌撞撞跑进大殿。 “少夫人,公主她会不会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到你和郎君的头上。”春花有些不放心,虽说这一切都是皇后和太子咎由自取。 可毕竟郎君牵涉其中,只怕公主心生怨恨,迁怒郎君与少夫人。 “不会”乐瑶深深看了眼殿门的方向,呢喃道:“从前的她确实任性娇纵,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 她早已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任性小公主,遇事有她自己的判断。 “乐瑶,我兄长呢?他如今可还…活着?” 夏侯婵看着冷清的大殿,想起后宫被烧死的皇子嫔妃,心里一阵悲凉。 这一切都是母后和皇兄造成的。 乐瑶点点头,“他在地牢。” “那,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他?”夏侯婵祈求的双眸看向乐瑶,“能不能留他一命!” 乐瑶郑重的看向夏侯婵,“放心,他不会有事,等一切尘埃落定,自会派人护送他去南边封地,你依然是东肇最尊贵的公主。” “这样,这样甚好!”夏侯婵抹了抹眼角,“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自然!”乐瑶转头看向何琳,何琳会意领着人朝地牢走去。 春花眼眸微闪忙道:“少夫人奴婢去帮您盯着。” 何琳从回来就一直躲着她,也不说娶她的事了,她倒要问个清楚。 乐瑶无奈一笑,这丫头人家追着她的时候她爱搭不理,现在人家躲着她,她又急了。 地牢里阴暗潮湿,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牢房角落里坐着个潦倒又落寞的身影。 只一眼夏侯婵便认出了他,心疼的直掉泪。 从前那个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太子哥哥,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怎能不叫人唏嘘难过。 “哥哥!”夏侯婵哽咽的唤道。 夏侯珏恍若未觉,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哥哥,父皇母后都没了,是你,是你和母后的猜疑造成了这一切,你可后悔过吗?” 夏侯婵心疼又无奈,“哥哥,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哥哥一定要好好活着,别再做无谓的争斗了,好吗?” 夏侯珏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任凭夏侯婵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直到夏侯婵离开,他才幽幽抬起头,一滴清泪滑落脸颊滴进泥土里。 与此同时,牢房外。 何琳看了一眼春花,“这里污秽,你不该来。” “我是来问你,干嘛躲着我?”春花见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里像堵了块大石一般难受,“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我,我”何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口一阵酸涩。 他带着这样丑陋的伤疤,还如何敢提娶她的事,“我如今配不上你,咱们的事就此作罢!” 春花眼泪夺眶而出,“咱俩一个丫鬟一个小厮,谈什么配不配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就好了。” “你,你别哭!”何琳见她落泪一下子慌了神,“我的容貌毁了,我怕你嫌弃。” “谁嫌弃了,我也不是天仙啊!”春花抹了抹眼泪,“我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别磨磨唧唧整这些,你就给句准话,你要不要同我成亲。” “我,我喜欢!”何琳激动的一把拉过春花,“我想同你好好过。” …… “表哥,我想小糯米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乐瑶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关瑾君起身温柔一笑,一把抱起乐瑶朝殿外走去,“走,就现在!” “终于要见到糯米了。”乐瑶开心的双眸弯弯。 荣国公府门前。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孙耀麟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二人,神情有一瞬恍惚。 倒是江青先反应过来,“瑶儿,快进来,孩子这会儿还没睡醒呢!” “这些时日有劳青姐姐了,若不是你们小糯米只怕……” 乐瑶是之后才听说了城门口发生的事,光想想她都觉得心惊胆战。 “说哪里的话!当初我的孩子不也多亏了你。”江青笑笑,忙命人去将孩子抱过来。 四人刚坐下,下人却去而复返,支支吾吾道:“少夫人,您,您快去看看!” “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出什么事了?”乐瑶一听慌了神,急匆匆就往外跑。 “妹妹,这边!”江青忙拉住跑错方向的乐瑶。 两人来到孩子的房前,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哭喊声。 “这是我妹妹,谁也不许抱走她!”誉儿死死抱住奶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是?”乐瑶站在门口傻了眼,这是错把小糯米当自己亲妹妹了? “誉儿,不得胡闹”江青忙上前轻哄,“小糯米只是暂住咱们家,她终究要回自己家的。” “就不能,就不能给我们家吗?我要和妹妹一起。”小家伙死死抱住奶娘的腿,小肩膀哭的一抽一抽,“我就要妹妹,你把弟弟给他们!” 关瑾君眉头不悦皱起,反了天了,这小子居然敢跟他抢女儿。 “要妹妹找你爹娘要去,小糯米要回家了!”关瑾君上前一步接过孩子。 小糯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伸着小舌头甜甜一笑。 这一笑关瑾君的心都化了,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动作之快,好像抢孩子的人贩子。 孙暄誉哭喊着追了出去。 乐瑶足足愣了几秒,看着一大一小越走越的身影,暗暗咬牙,“表哥,你死定了。” 这是有了孩子就忘了孩子她娘啊! 五月初,关瑾君秉承先帝遗愿,改国姓夏侯,登基称帝。 大典上,夏侯瑾君一袭玄色赤金龙纹朝服,手持玉玺立于大殿之上。 乐瑶着同色凤袍,头戴凤冠,与他并肩而立,接受百官朝拜。 新帝继位,改年号承启,至此东肇开启新的篇章。 第137章 我娶你,你不许嫁他 “此生只怕再难相见。”乐瑶站在城楼上,遥遥看向下面的人,“表哥,不去见一见吗?” 夏侯珏在队伍的押送下越行越远。 夏侯瑾君盯着昔日好友的背影,幽幽道:“不必,我今日来也不是来送他的,此生也不必再见。” “是是是,你就嘴硬!”乐瑶转身接过春花手中的小糯米,“祖母她们可没这么快进城,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夏侯瑾君依旧紧紧盯着马上的身影,恰在此时夏侯珏似有所觉回头看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想起两人从小到大的情意,夏侯珏再没了看他的勇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放心!他们去了南边从此天高皇帝远,土皇帝的日子不要太爽。”乐瑶抱着小糯米轻晃。 “糯米给我!”夏侯瑾君嘴角上扬,温柔看向妻儿。 “不要,我才刚抱一会儿。”乐瑶转身躲闪不乐意给他。 小家伙粉粉糯糯香香软软,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人看时亮晶晶,简直萌化人心。 一逗她就笑,露出可爱粉嫩的小舌头,叫人爱不释手。 “不如让我抱一抱小糯米,我这个做叔父的还没抱过。”关瑾玉宠溺一笑,就要伸手。 “抱什抱,要抱自己生去。”乐瑶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 闻蕴多好的姑娘,他竟然躲着人家,实在是气死她了。 “就是,我们都成亲生子,就差你了?”关淑蓉也帮着劝,闻姑娘实在是极好的。 “陛下、娘娘,快看老太太他们到了!”春花兴奋的指着远处的马车! “真的是!真的是他们!”乐瑶激动的将小糯米往夏侯瑾君怀里送。 “母亲!” 众人忙跑下城楼,马车在城门口处停下。 老太太激动的走下马车,泪眼摩挲的看向众人,“还好一个都没少!” “不仅一个没少,还多了一个!”夏侯瑾君抱着小糯米笑吟吟走上前。 “祖母,还不止呢,还有一个人!”乐瑶转身朝站在远处的闻蕴招手,“祖母,这是我认识的好姐妹,她呀……” “大嫂,今日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叫一个外人来不合适。”关瑾玉尴尬走上前阻止道。 “你个忘恩负义之徒,她可救过你的命,你说她是外人?”乐瑶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和林氏互看一眼,了然一笑。 林氏忙上前拉过闻蕴的手,“好孩子,多谢你救我儿一命,还请赏脸同我们一起回府吃个便饭,当做答谢如何?” 闻蕴瞬间笑开了花,“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 “好,那就一起回家。”老太太笑呵呵朝夏侯瑾君伸手,“快,快让我抱抱我的乖孙女。”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回了府。 饭后,乐瑶单独找到关瑾玉想吓唬吓唬他,“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不喜欢闻蕴的,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与其将来你们过的不幸福互生怨怼,不如及时悬崖勒马,我会劝闻蕴放手,再帮她重新物色一个。” “……”关瑾玉面色一怔,心口微沉。 乐瑶一看有戏,继续下猛料,“你还记得花程锦吗?听说他在阴山政绩不错,很快就能回京,升任礼部侍郎。 我还听说他至今未娶,花表哥人品端方,相貌堂堂,性情温和,实在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伴侣。 我决定给他们赐婚,想来以花表哥的人品,两人婚后一定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不可,花表哥他,他曾经是要与嫂嫂你定亲的人,你怎么能……”关瑾玉皱眉,他们俩不合适。 “怎么不能?男未婚女未嫁,我看他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我不吓死你,乐瑶心里这下舒坦多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闻姑娘她,她定是不愿的。”关瑾玉心里极不舒服,只觉得闻蕴定是不愿这门婚事的。 乐瑶不禁摇头叹息,“从前嘛不敢说,如今她被你伤透了心,这个时候自然是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来安慰的。” “不行,这,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关瑾玉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怎么不行,我觉得皇后娘娘说的很有道理。”闻蕴从假山处走出来,面无表情朝乐瑶行礼,“此事就交由皇后娘娘做主,天色已晚臣女先行告退。” 话落转身毫不留恋朝外走去。 “天色已晚,我送你!”关瑾玉忙追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两人,乐瑶满脸得意的笑,“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我看需要治的人是你。”夏侯瑾君黑着脸逼近。 “我怎么了?”乐瑶不明所以,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花程锦人品端方?”夏侯瑾君沉着脸一步步逼近。 “没你端。”乐瑶心虚一笑,你最端行了!这也要比。 “花程锦相貌堂堂?”夏侯瑾君一步步逼近。 “没你英俊。”乐瑶一步步后退。 “花程锦是好伴侣?” 乐瑶后背撞上假山,退无可退,“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在帮你弟。” “可你夸了花程锦!”夏侯瑾君抬手扣住她下巴,慢慢一点一点靠近,“让我很不开心。” 乐瑶见他满眼泛着狼光,心口突突的狂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见鬼了,孩子都有了,还整这死出。 “我…唔…”乐瑶刚想说她快不能呼吸了,下一秒呼吸被夺。 不知过了多久,夏侯瑾君目光灼灼看她,声音沙哑呢喃,“今晚可以吗?” 月色撩人,眼前的人更撩人,“那我们回宫?” “回什么宫,浪费时间!”夏侯瑾君邪魅一笑,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慕风园走去。 另一边,关瑾玉骑着马护在马车旁。 闻蕴坐在马车里死死掐住大腿内侧的肉,语带哭腔,“郎君不必送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关瑾玉一听急了,忙撩开帘子,“你当真同意大嫂的安排?” “你又不喜欢我,何必管我的事?”闻蕴捏着帕子嘤嘤的落泪。 “你若不想嫁可以直说,嫂嫂她不会逼你的。”关瑾玉扶着车窗的手握紧。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若不能嫁你,于我而言嫁谁都一样。”闻蕴低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我娶你。”关瑾玉一跃上了马车,掀帘坐进马车,“我娶你,你不许嫁他。” 第137章 我娶你,你不许嫁他 “此生只怕再难相见。”乐瑶站在城楼上,遥遥看向下面的人,“表哥,不去见一见吗?” 夏侯珏在队伍的押送下越行越远。 夏侯瑾君盯着昔日好友的背影,幽幽道:“不必,我今日来也不是来送他的,此生也不必再见。” “是是是,你就嘴硬!”乐瑶转身接过春花手中的小糯米,“祖母她们可没这么快进城,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夏侯瑾君依旧紧紧盯着马上的身影,恰在此时夏侯珏似有所觉回头看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想起两人从小到大的情意,夏侯珏再没了看他的勇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放心!他们去了南边从此天高皇帝远,土皇帝的日子不要太爽。”乐瑶抱着小糯米轻晃。 “糯米给我!”夏侯瑾君嘴角上扬,温柔看向妻儿。 “不要,我才刚抱一会儿。”乐瑶转身躲闪不乐意给他。 小家伙粉粉糯糯香香软软,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人看时亮晶晶,简直萌化人心。 一逗她就笑,露出可爱粉嫩的小舌头,叫人爱不释手。 “不如让我抱一抱小糯米,我这个做叔父的还没抱过。”关瑾玉宠溺一笑,就要伸手。 “抱什抱,要抱自己生去。”乐瑶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 闻蕴多好的姑娘,他竟然躲着人家,实在是气死她了。 “就是,我们都成亲生子,就差你了?”关淑蓉也帮着劝,闻姑娘实在是极好的。 “陛下、娘娘,快看老太太他们到了!”春花兴奋的指着远处的马车! “真的是!真的是他们!”乐瑶激动的将小糯米往夏侯瑾君怀里送。 “母亲!” 众人忙跑下城楼,马车在城门口处停下。 老太太激动的走下马车,泪眼摩挲的看向众人,“还好一个都没少!” “不仅一个没少,还多了一个!”夏侯瑾君抱着小糯米笑吟吟走上前。 “祖母,还不止呢,还有一个人!”乐瑶转身朝站在远处的闻蕴招手,“祖母,这是我认识的好姐妹,她呀……” “大嫂,今日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叫一个外人来不合适。”关瑾玉尴尬走上前阻止道。 “你个忘恩负义之徒,她可救过你的命,你说她是外人?”乐瑶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和林氏互看一眼,了然一笑。 林氏忙上前拉过闻蕴的手,“好孩子,多谢你救我儿一命,还请赏脸同我们一起回府吃个便饭,当做答谢如何?” 闻蕴瞬间笑开了花,“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 “好,那就一起回家。”老太太笑呵呵朝夏侯瑾君伸手,“快,快让我抱抱我的乖孙女。”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回了府。 饭后,乐瑶单独找到关瑾玉想吓唬吓唬他,“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不喜欢闻蕴的,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与其将来你们过的不幸福互生怨怼,不如及时悬崖勒马,我会劝闻蕴放手,再帮她重新物色一个。” “……”关瑾玉面色一怔,心口微沉。 乐瑶一看有戏,继续下猛料,“你还记得花程锦吗?听说他在阴山政绩不错,很快就能回京,升任礼部侍郎。 我还听说他至今未娶,花表哥人品端方,相貌堂堂,性情温和,实在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伴侣。 我决定给他们赐婚,想来以花表哥的人品,两人婚后一定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不可,花表哥他,他曾经是要与嫂嫂你定亲的人,你怎么能……”关瑾玉皱眉,他们俩不合适。 “怎么不能?男未婚女未嫁,我看他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我不吓死你,乐瑶心里这下舒坦多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闻姑娘她,她定是不愿的。”关瑾玉心里极不舒服,只觉得闻蕴定是不愿这门婚事的。 乐瑶不禁摇头叹息,“从前嘛不敢说,如今她被你伤透了心,这个时候自然是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来安慰的。” “不行,这,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关瑾玉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怎么不行,我觉得皇后娘娘说的很有道理。”闻蕴从假山处走出来,面无表情朝乐瑶行礼,“此事就交由皇后娘娘做主,天色已晚臣女先行告退。” 话落转身毫不留恋朝外走去。 “天色已晚,我送你!”关瑾玉忙追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两人,乐瑶满脸得意的笑,“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我看需要治的人是你。”夏侯瑾君黑着脸逼近。 “我怎么了?”乐瑶不明所以,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花程锦人品端方?”夏侯瑾君沉着脸一步步逼近。 “没你端。”乐瑶心虚一笑,你最端行了!这也要比。 “花程锦相貌堂堂?”夏侯瑾君一步步逼近。 “没你英俊。”乐瑶一步步后退。 “花程锦是好伴侣?” 乐瑶后背撞上假山,退无可退,“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在帮你弟。” “可你夸了花程锦!”夏侯瑾君抬手扣住她下巴,慢慢一点一点靠近,“让我很不开心。” 乐瑶见他满眼泛着狼光,心口突突的狂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见鬼了,孩子都有了,还整这死出。 “我…唔…”乐瑶刚想说她快不能呼吸了,下一秒呼吸被夺。 不知过了多久,夏侯瑾君目光灼灼看她,声音沙哑呢喃,“今晚可以吗?” 月色撩人,眼前的人更撩人,“那我们回宫?” “回什么宫,浪费时间!”夏侯瑾君邪魅一笑,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慕风园走去。 另一边,关瑾玉骑着马护在马车旁。 闻蕴坐在马车里死死掐住大腿内侧的肉,语带哭腔,“郎君不必送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关瑾玉一听急了,忙撩开帘子,“你当真同意大嫂的安排?” “你又不喜欢我,何必管我的事?”闻蕴捏着帕子嘤嘤的落泪。 “你若不想嫁可以直说,嫂嫂她不会逼你的。”关瑾玉扶着车窗的手握紧。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若不能嫁你,于我而言嫁谁都一样。”闻蕴低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我娶你。”关瑾玉一跃上了马车,掀帘坐进马车,“我娶你,你不许嫁他。” 第138章 余生漫漫,愿我们相守白头 承启二年,春雨绵绵润物无声,空气中依旧夹杂着寒气。 凤仪殿内温暖如春。 一个穿着粉嘟嘟白嫩嫩宛若瓷娃娃的小女娃,正坐在特制的圈椅上用餐。 时不时笑嘻嘻露出几颗贝齿,朝面前的喂饭人撒娇卖好,简直可爱到爆炸。 一身浅碧色长裙,头戴凤冠的乐瑶,正端着碗张着嘴用能夹死人的夹子音哄道:“啊~啊呜,我们糯米宝贝真乖,来再吃一口。” “皇后娘娘金安。”芳草委屈巴巴气冲冲走了进来,朝乐瑶行礼。 见她正在给小公主喂饭,欲言又止的站到一边。 “怎么了,谁惹到你了?”乐瑶放下碗勺,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轻笑道:“都成掌事姑姑了,怎得遇事还这般不淡定。” “您不知道,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件大事。”芳草一提起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娘娘,那是您没听见大臣是怎么逼迫陛下广纳后宫的,您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暴跳如雷。 “他们要陛下选秀女绵延龙嗣。” “什么?”乐瑶气的直挺挺站起身,碗里的米糊差点翻出来,“我现在喂的不是龙嗣嘛!” 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到这么快,表哥登基刚满一年而已。 芳草瘪了瘪嘴,“娘娘,公主可继承不了大统。” “我……”乐瑶气的噎住,这话说的她竟无言以对。 古往今来,中化文明五千年历史上,女皇帝屈指可数。 别说古代了,就连在文明的现代继承家业的也大多是男子。 乐瑶气鼓鼓放下碗筷,问:“那陛下是怎么说的?” 这事关键还要看表哥的态度。 芳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乐瑶,轻声道:“陛下说,说知道了,他会处理。” “什么意思?什么叫知道了!”一听这话,乐瑶也顾不得装淡定从容了,气冲冲冲进御书房。 冷气森森走到夏侯瑾君面前,“表哥,听说文武百官嫌弃你女儿是闺女,要给你广纳后宫,这事你怎么看?” 他要是敢同意,她就敢轰了他寝殿。 夏侯瑾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扬了扬手中刚写好的立储诏书。 乐瑶疑惑不解拿起诏书细看,眉头立即打结厉声质问:“你哪来的嫡长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夏侯苍渊是谁?” 莫不是他早就在外有女人了,还生了孩子? “现在还没有,马上就要有了。”关瑾君大笑,抄起乐瑶大步朝寝宫走去。 “你什么意思?你和谁的?”乐瑶气急小拳拳捶他胸口,“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看我饶不饶你?” “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可以了。”夏侯瑾君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双眸溢满浓的化不开的情欲。 “可以什么?”乐瑶胸膛剧烈起伏,被气的不轻。 “是时候给小糯米添几个弟弟妹妹了。”夏侯瑾君见她吃醋生气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啄了又啄。 “既然他们嫌咱们子嗣少,咱们只好勤奋些,努努力生他个七个八个儿子,堵他们的嘴如何?” “我,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乐瑶捶他,老不正经的,还七八个,当她是母猪吗? “我也是在跟你商讨关乎皇嗣的大事,怎么不正经了?” 夏侯瑾君将人往床榻上一放,宫人们立即纷纷退出寝殿,并熟练的关上大门。 帝后恩爱,这样的场面她们经历过无数次,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 乐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青天白日的,你现在是陛下,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 “我这可是在帮娘子解决烂桃花,娘子专心些。”夏侯瑾君三下五除二将两人剥了个干净。 屋外春雨入池激起一池春水漾起丝丝涟漪,屋内春色正浓撩人心弦。 看着身下动情的娇人儿,夏侯瑾君眸色深沉,将人紧紧搂进怀里,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时时刻刻密不可分。 “你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费劲心思娶回来的女人,我又怎会舍得叫你伤心。” 情到浓时,乐瑶听见他在她耳边如是说。 三个月后,大殿上夏侯瑾君满脸傲娇的宣布: “皇后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朕决定册封皇后肚里的皇子为太子,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这简直太荒谬,孩子还未出生男女尚未可知,如何立储?”御史大夫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这胎不是就下胎,朕和皇后还年轻,若众卿觉得不够,朕同皇后就多辛苦些,多生几胎便是。”夏侯瑾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这,这……”这话也是能当众说的吗? 简直有辱斯文。 “说来这都是陛下的家世,只要江山后继有人国家稳固,又有何不可!”关瑾玉站出来反驳,不给御史开口的机会。 “镇国公所言极是,臣附议!”孙耀麟也急忙出来表明立场。 “朕还有一事,趁着皇后有孕的大喜日子宣布。”夏侯瑾君嘴角勾起,看向下首百官,“去岁大雪,北边受灾,后宫被烧,损失惨重,国库空虚。 都是皇后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才解了燃眉之急,朕实在是穷的没钱养女人,今后纳妃的话就不必再提了,后宫嫔妃住所也不必修缮,省下的钱都用来充盈国库。” “娘娘……”芳草兴冲冲跑进凤仪宫。 “怎么了!”乐瑶正躺在树荫下纳凉。 “陛,陛下今日在朝上说,说后宫不必修缮,也不许百官再提纳妃的事。”芳草激动的舌头打结。 “他真这么说?”乐瑶坐起身转头看向芳草。 “千真万确,陛下还说~若是他们觉得子嗣不够,陛下和您会好好努力的。”芳草笑嘻嘻打趣。 果然见皇后面色羞红,宛若院里开的正艳的红月季。 乐瑶仰头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看向蔚蓝的天空。 想起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在想什么?”夏侯瑾君走近将人抱起放坐在腿上。 “我说在想你你信吗?”乐瑶笑靥如花,深情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很幸运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这是高兴傻了,怎的开始说胡话了。”夏侯瑾君一怔,将人搂紧,嘴角勾起满足的笑。 不想深究她话中的深意,只要这一生他们能一直幸福在一起便足矣。 两人相视一笑,乐瑶抓起他乌黑的发深情呢喃:“表哥,余生漫漫,愿我们相守白头,非雪可替代的那种。” 此书完 第138章 余生漫漫,愿我们相守白头 承启二年,春雨绵绵润物无声,空气中依旧夹杂着寒气。 凤仪殿内温暖如春。 一个穿着粉嘟嘟白嫩嫩宛若瓷娃娃的小女娃,正坐在特制的圈椅上用餐。 时不时笑嘻嘻露出几颗贝齿,朝面前的喂饭人撒娇卖好,简直可爱到爆炸。 一身浅碧色长裙,头戴凤冠的乐瑶,正端着碗张着嘴用能夹死人的夹子音哄道:“啊~啊呜,我们糯米宝贝真乖,来再吃一口。” “皇后娘娘金安。”芳草委屈巴巴气冲冲走了进来,朝乐瑶行礼。 见她正在给小公主喂饭,欲言又止的站到一边。 “怎么了,谁惹到你了?”乐瑶放下碗勺,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轻笑道:“都成掌事姑姑了,怎得遇事还这般不淡定。” “您不知道,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件大事。”芳草一提起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娘娘,那是您没听见大臣是怎么逼迫陛下广纳后宫的,您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暴跳如雷。 “他们要陛下选秀女绵延龙嗣。” “什么?”乐瑶气的直挺挺站起身,碗里的米糊差点翻出来,“我现在喂的不是龙嗣嘛!” 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到这么快,表哥登基刚满一年而已。 芳草瘪了瘪嘴,“娘娘,公主可继承不了大统。” “我……”乐瑶气的噎住,这话说的她竟无言以对。 古往今来,中化文明五千年历史上,女皇帝屈指可数。 别说古代了,就连在文明的现代继承家业的也大多是男子。 乐瑶气鼓鼓放下碗筷,问:“那陛下是怎么说的?” 这事关键还要看表哥的态度。 芳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乐瑶,轻声道:“陛下说,说知道了,他会处理。” “什么意思?什么叫知道了!”一听这话,乐瑶也顾不得装淡定从容了,气冲冲冲进御书房。 冷气森森走到夏侯瑾君面前,“表哥,听说文武百官嫌弃你女儿是闺女,要给你广纳后宫,这事你怎么看?” 他要是敢同意,她就敢轰了他寝殿。 夏侯瑾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扬了扬手中刚写好的立储诏书。 乐瑶疑惑不解拿起诏书细看,眉头立即打结厉声质问:“你哪来的嫡长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夏侯苍渊是谁?” 莫不是他早就在外有女人了,还生了孩子? “现在还没有,马上就要有了。”关瑾君大笑,抄起乐瑶大步朝寝宫走去。 “你什么意思?你和谁的?”乐瑶气急小拳拳捶他胸口,“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看我饶不饶你?” “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可以了。”夏侯瑾君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双眸溢满浓的化不开的情欲。 “可以什么?”乐瑶胸膛剧烈起伏,被气的不轻。 “是时候给小糯米添几个弟弟妹妹了。”夏侯瑾君见她吃醋生气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啄了又啄。 “既然他们嫌咱们子嗣少,咱们只好勤奋些,努努力生他个七个八个儿子,堵他们的嘴如何?” “我,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乐瑶捶他,老不正经的,还七八个,当她是母猪吗? “我也是在跟你商讨关乎皇嗣的大事,怎么不正经了?” 夏侯瑾君将人往床榻上一放,宫人们立即纷纷退出寝殿,并熟练的关上大门。 帝后恩爱,这样的场面她们经历过无数次,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 乐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青天白日的,你现在是陛下,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 “我这可是在帮娘子解决烂桃花,娘子专心些。”夏侯瑾君三下五除二将两人剥了个干净。 屋外春雨入池激起一池春水漾起丝丝涟漪,屋内春色正浓撩人心弦。 看着身下动情的娇人儿,夏侯瑾君眸色深沉,将人紧紧搂进怀里,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时时刻刻密不可分。 “你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费劲心思娶回来的女人,我又怎会舍得叫你伤心。” 情到浓时,乐瑶听见他在她耳边如是说。 三个月后,大殿上夏侯瑾君满脸傲娇的宣布: “皇后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朕决定册封皇后肚里的皇子为太子,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这简直太荒谬,孩子还未出生男女尚未可知,如何立储?”御史大夫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这胎不是就下胎,朕和皇后还年轻,若众卿觉得不够,朕同皇后就多辛苦些,多生几胎便是。”夏侯瑾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这,这……”这话也是能当众说的吗? 简直有辱斯文。 “说来这都是陛下的家世,只要江山后继有人国家稳固,又有何不可!”关瑾玉站出来反驳,不给御史开口的机会。 “镇国公所言极是,臣附议!”孙耀麟也急忙出来表明立场。 “朕还有一事,趁着皇后有孕的大喜日子宣布。”夏侯瑾君嘴角勾起,看向下首百官,“去岁大雪,北边受灾,后宫被烧,损失惨重,国库空虚。 都是皇后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才解了燃眉之急,朕实在是穷的没钱养女人,今后纳妃的话就不必再提了,后宫嫔妃住所也不必修缮,省下的钱都用来充盈国库。” “娘娘……”芳草兴冲冲跑进凤仪宫。 “怎么了!”乐瑶正躺在树荫下纳凉。 “陛,陛下今日在朝上说,说后宫不必修缮,也不许百官再提纳妃的事。”芳草激动的舌头打结。 “他真这么说?”乐瑶坐起身转头看向芳草。 “千真万确,陛下还说~若是他们觉得子嗣不够,陛下和您会好好努力的。”芳草笑嘻嘻打趣。 果然见皇后面色羞红,宛若院里开的正艳的红月季。 乐瑶仰头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看向蔚蓝的天空。 想起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在想什么?”夏侯瑾君走近将人抱起放坐在腿上。 “我说在想你你信吗?”乐瑶笑靥如花,深情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很幸运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这是高兴傻了,怎的开始说胡话了。”夏侯瑾君一怔,将人搂紧,嘴角勾起满足的笑。 不想深究她话中的深意,只要这一生他们能一直幸福在一起便足矣。 两人相视一笑,乐瑶抓起他乌黑的发深情呢喃:“表哥,余生漫漫,愿我们相守白头,非雪可替代的那种。” 此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