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之手》 第1章 界川岛-昆仑阁 海之涯,山之巅,一派丹青,岛屿画卷。潮起潮落,奔腾不息,千浪万翻,浩淼无际。碧波荡漾,金光闪烁,倒映天边朝霞,宛如大地上的明镜。近岸为琴瑟之波,幽深无地,悠然自得。远眺海天一色,翠云漾漾。 尽头处,岛屿青川萦亘,山峦嵯峨,树木蓬瀛。山间烟雾缭绕,如诗如画,美不胜收。青藤环绕,蔓草丛生,似笺之绿绫,憨态可掬,使人流连忘返。此乃界川岛全貌。 界川岛四面大海环绕,在海洋的边界处分别是三个鼎立大国武国、琼国、襄国。三位大国之主都想占据此岛,用以来扩充自身的国土。奈何此岛四面峭壁,非人力可攀登,仅有一口被界川岛上的帮派把守,路口狭隘,易守难攻,且渡洋遥远,海盗横行,各国不以水师见长,常未见岛屿而船亡,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渐渐地,界川岛变成了世外之地。后经远洋商人经营,民众开垦,这才有了起色,可自给自足,岛上帮派林立,各自为营。由一片不毛之地,历经数十载春秋,勾勒出的山水画卷。 晨光熹微间,润物细无声,竹露滴下,晶莹如珠,清冽异常。夜雨过后,满地银珠,润色斑斓。竹的清香飘,感人肺腑,久久不去,悠然自得。 曙光初露,竹林翠影婆娑。听闻微风中响起微妙的摆动声,恰比山涧中平缓水波的欢快旋律。疾风骤起,竹林中双影悠悠,鲜衣怒马,碧衫如波,两位武者上演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 初见其人,疏影秀美,白袍轻背,手持羲书,而步履微飘。便见其手中碧云笔尖忽隐忽现,如龙出水,潜若惊雷。他的轻功如飞鸿踏雪泥,提案儿而过无踪影,而跃身儿却落叶有声。笔在剑影中舞,微尘不惊,犹如明月照深沟,星随云荡,自然而然,仿佛在敲敲打打中身行之间无声无息。 后来者,身着玄衣,柳眉剑眼,手提青锋,矫若游龙。他以剑尖映照清晨那如水的阳光,在碧云笔影中翻飞,凌空舞蹈,剑花纷飞刺蜻蜓,恰似那秋水,流连剑意,清丽而潇洒。每一步、每一剑,都描绘出一幅秀气而灵动的画卷,如诗如画,恍如观海灯鱼迸蓝光之妙。 梭梭之声传来,不绝于耳。渐渐地持笔之人,神情略显慌张,但脚下生风,穿梭在一根根韧性十足的竹子之间,脚尖一点,可随处借力飞舞。后者紧追不舍,一招一式,大开大合,竹竿寸寸断裂,嘴角笑意不断。 竹林内,一男子席地而坐,眼神微闭假寐,右手端放在腿上,挺鼻薄唇,骨雕刻画,发梢随风摆动。身侧站立一女子,薄纱遮面,正在温壶沏茶,羽扇轻摇。身后伫立两人,对着林中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见到如此打斗场景却嘴角微撇,满不在乎。 “停!,轩辕逸萧,就此罢手,我认输。”此时执笔之人转身一个格挡滑落地下说道。 “哈哈,李声,我还没出全力呢,你怎么就认输了呢。”白衣男子大笑着停下了手中的招式。 若有人见到定会吃惊不已,在此切磋的二人正是昆仑阁排行榜第七的轩辕逸萧与第十的李声。 昆仑阁坐落在界川岛中心区域,昆仑阁主为人正派老练,颇具盛名。在界川岛如此帮派林立的情况下,依然以昆仑阁为首,若发生帮派打斗,也是昆仑阁派人出面调停。 多年前,昆仑阁就天下武林局势排出了昆仑阁榜单,上面囊括了各国的知名的武林高手,在野的也有,在朝的也有。武林人士多以入榜为目标。那段时间江湖上血雨腥风,每天都有人比武,好事之人甚至摆起了擂台。最终,在朝廷的干预下才渐渐消停下来。 “哼!若不是怕少阁主感觉无聊,非得多溜你几圈,赢不了你,也能恶心你。”李声不服的喝道。李声此人,轻功极其了得,飞檐走壁草上飞的功夫无人出其右。 轩辕逸萧的成名绝学为逍遥七式,乃是自创的绝学,据说还没几个人能扛得住第七刀。 话音刚落,男子身后的一护卫说话了“你俩这个切磋像过家家一样,来,让俺试试。” 此人名浮生,皮糙肉厚,天生巨力,一手横练功夫甚是难缠,若被贴身,不死也脱掉一层皮。 “哼,浮生,就你这样的粗鄙之人,怕是连我衣角都摸不到”。 野火走出一步,刚要说话。忽闻一声: “好了,自家兄弟,切磋而已。” 开口之人正是刚刚品茶观看的男子。 众人躬身称是。 “轩辕兄,此次前来可还尽兴?” “哈哈,这段时间承蒙少阁主指点,在下感激涕零,若再呆一段时间,我感觉逍遥七式不是终点了。” 他话音坚定目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毫不掩饰对自己武功的自豪与面前男子的佩服之情。 “指点谈不上,在下只不过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况且轩辕兄于武国京都亦有产业,在这界川岛中不可久呆啊。” 话音刚落,此时一小厮快步跑来,拿着一封信件交予侍女。侍女看了看信件封面,轻声开口道:“少爷,三娘来信。” 男子从陆榕儿手里接过信件,看了片刻,然后左手轻敲桌面起身说道:“轩辕兄,在下拜托之事可以开始了。” “好,那在下这就动身,只是少阁主,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暴露恐惹来杀身之祸。” “在下倒不是怕事之人,一旦东窗事发,在下随处可去,但昆仑阁人数众多,虽远离三国边境,但被记恨上总归是件麻烦事。”男子笑笑说道 “轩辕兄请放心,在下必定会小心谨慎行事。” 见男子心意已决,轩辕逸萧也不拖拉,拱了拱手后,转身往竹林外走去。 …… 昆仑阁正厅。 老阁主凌然正在悠哉悠哉晒着太阳的闭眼品茶,好不惬意。 此刻一男子走了过来,挡住了太阳的余晖。老阁主睁开眼,看着男子,男子毫不客气的坐在身侧说道:“老头,我要走了,当初承诺你的操练界川岛水师,目前已在海域中已再无敌手,四周海盗俯首作揖。即使三国群狼环顾下,你亦可在海上断其活路,也算是让你有得一方净土。” 老阁主呷了呷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已考虑好?”老阁主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无时无刻不在为此事做准备,现如今东风已来,焉有不去之理。”男子面色如常,嘴角微微翘起,手部的略微僵硬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罢了,既然你意已决,我就不劝你了,到时我可派人协助。” “不必,男子摆手拒绝,此事与你无关,我还准备等到你寿终正寝呢,人老了就别掺和了。” 说罢摆了摆手,起身走出大厅。 老阁主看着男子的身影叹了口气;“此行不知祸福所依啊。” …… 第2章 少阁主往事 思绪拉回到十年前,那是老阁主凌然在位的第七年。当时界川岛四周海域遍布海盗,界川岛民众苦不堪言,不少人断了生计。于是各帮派派出代表前往昆仑阁,请求凌然出手惩治这些猖獗的盗贼。作为界川岛生人,凌然责无旁贷,于是便应了武林帮派的请求,整治周边海盗,还海域一个平静的生活。 …… 半月后。 “凌阁主英明神武,算漏无疑啊,现在海盗被打的龟缩不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尽数消灭掉。” “是啊,是啊,凌阁主大义,我等拜谢凌阁主。” “诸位不必如此,同为界川岛人,理应互相扶持,还我界川岛一个朗朗乾坤。” “不知凌阁主接下来打算如何,此战虽打的海盗丢盔卸甲,但我方亦不轻松,现在船上余粮不足,是否返航择日再战?” 能在界川岛这个鱼龙混杂之地成为一帮之主,皆非常人所比拟。 凌然看了看众人,也知道海之辽阔无边,海盗躲起来,非现在的众人可以寻到,这一来一回的往返需消耗不少粮草与耐力。 “也罢,打击海盗非一朝一夕之事,吾等此次返航,若海盗再出,扰我界川岛,定当不死不休。” 众人皆点头回应。 就这样,凌然带领界川岛帮众准备返航。 “启禀阁主,前方发现海中有人,远看他们穿衣着装,应该不是海盗,是否前去查看?” 凌然听后,从船舱走到甲板处,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有几人抱着木桩随洋流动。只见一老仆打扮的人,身上背着一男子,远处看去此男子已经奄奄一息,耷拉在老仆身上。老仆身后的一木桩上趴着一男一女。似是发现了他们船只一般,竭尽全力的游了过来。虽水花四溅,但游动的速度微乎其微,若是不及时搭救等到力竭之时,便只能葬身于大海之中。 “派阁中弟兄,把他们救上来,打听一下情况,若是寻常人家便在界川岛安置。” 凌然话音刚落,阁中弟子便跳入海中。凌然虽不苟言笑,甚至表情几乎每日都很严肃,但昆仑阁众人知道,阁主乃是一等一的善人,遇到此事不会不干预,所以早就准备好入海救人。 盏茶功夫,阁中弟子已把几人带到船上,除了老者身上的男子昏迷外,其他人虽状态不好,但都有些意识。 “在下陆福,拜见各位英雄。” 一问才知老仆名叫陆福,武国人士。家中惨遭巨变受到围杀。背着的男子名为阿尘,是家里少爷的好友。 “哎,都是些苦命人啊,这样,随我们到界川岛去,虽比不得你们武国,但是给你们一个安身之处还是可以的。”此时凌然说了话。 “多谢这位前辈。” 此时,四人中的女子突然口吐鲜血,大口呼气,方才头一时埋着看不出来。此时,众人才把目光重新看向女子,女子身前两处剑痕,一道从眼角擦过,一道在左侧腹部,鲜血一直往外流,甚是可怕的紧。 这两处伤及时用药医治倒是不致命,但女子背后一个血掌印却是最为致命的。 “阴波掌” 众人惊呼。 “凌阁主,听闻阴波掌乃是铁息宗的独门武功,虽远在武国,但也名传千里。可听闻此门派在三年前被武国朝廷以谋反罪名灭宗,今日出现,这几人怕来头不小啊。” “是啊,阁主,这老仆肯定说谎,伤他们之人必定非仇家所为,依在下看来,应该是武国朝廷之人,武国正愁没有借口对界川岛进行出兵,若是因此得罪了武国,得不偿失啊。” 几位帮派的领头之人在旁边规劝阁主,不要管此等闲事,一群人也在旁附和。 陆福没来得及求情,与女子一起的男子忽然朝阁主跪了下来。 “前辈,我等并非歹人,只是被人陷害,冤案缠身,才不得已出逃。求前辈救榕儿一命,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若是前辈怕被连累,等伤好了,我等自会离去。” 说完,男子跪地叩首,一直磕到头冒血迹也不未曾停歇。 “此女子是你什么人?”阁主问道。 “榕儿是我娘收养的侍女。” “看你的穿着出身,行为举止,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此女只是区区侍女的身份,何必放得下脸面来救她。” “榕儿虽是侍女,但从小陪我一起长大,更像是我的妹妹,此次劫难,若不是榕儿我早已殒命,若脸面有用的话,在下宁愿豁出全部来救榕儿。” 阁主这才把目光转到男子身上。只见他身前布满了剑伤,胸前服饰更是破烂不堪,但出奇的是,身上虽有剑痕却都是皮外伤,全身最为严重的一处乃是右臂筋骨翻出。 “怪哉怪哉”凌然感叹了一句,忽然猛地抓住男子的手臂,搭手一探,惊奇道:“好深的内力,看岁数应该才二十有余,怕是从娘胎里练功也不过如此。” 凌然看着男子坚毅的目光,心里已有了主意。最终未听众人的建议,还是把他们带到了界川岛的昆仑阁内。 …… 此十年间,君正路每日只做两件事,雷打不动。 其一是大力兴建船木、建造船坞,发展水师。老阁主当年把他们救回来,就怕武国得知消息要以此为借口侵占界川岛。虽界川岛有天然的优势在,并不惧怕武国。但是也要增强自身武力,万一真的交战,不至于被动。 于是,君正路便揽过了此活计。 终于在五年后,君正路的水师营组建完毕,船只从速度和坚韧度,远超旧造。组建完毕后便拿附近岛屿的海盗练手,藏宝充公,以至于在附近海域流窜的海盗见到昆仑阁的海上船只都躲的远远的。 用君正路的话来说,敌人能打过来的只有海上,岛内的都不能称作敌人。 昆仑阁虽在川界岛一家独大,但是并不欺凌弱小,反而主动接纳和救济周边的百姓与江湖人士,在川界岛内乃至三国内都是口碑极好。 第二件事便是看书,有时在藏书阁内一待就是月余。昆仑阁的藏书阁怕是要比三大国皇室的藏书还多,里面奇闻异事与武功秘籍数不胜数,里面的藏书多是海盗老窝里的家当,做海盗营生的大都是穷苦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也就便宜了昆仑阁,更是便宜了君正路。 这十年间没人知道君正路每日在藏书阁内看什么,也不知他在谋划什么,只知道君正路未曾动用过任何武功,也许少阁主动动嘴就行了。 …… 第3章 战北盟 “榕儿,榕儿快走,别管我,福伯,快带着榕儿和阿尘走。”君正路在大声叫喊着。 此时,一群拿着长剑的黑衣人紧随其后。定睛看去,君正路一身剑痕,衣服全都被剑锋划破,右臂也微微下垂。 福伯正背着阿尘往前逃命,此时的阿尘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昏迷不醒,一看就是受了内伤。福伯拉过陆榕儿喊道:“少主,莫要放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定能够逃掉的。” “哈哈,跑,往哪跑。”一个黑衣人大笑道。 君正路远远的看着黑衣人统领,此人带着头巾蒙着面,就是他一掌把他的右臂折断,若不是自身内功强劲,那一掌早已身死。 “少主,快到海边了,到时找到船只,也许有一线生机。” “好了,玩够了,快点结束。”另外一个持剑蒙面的人轻声说道。 黑衣人统领仿佛有些惧怕此人,看着君正路等人“让我来送你们上路。” 只见黑衣人摆好架势,右手开始运功,霎时,凌空一掌拍向君正路。 君正路在悬崖边避无可避。 “不,少主……”福伯大喊着。 此时,一道倩影闪过,挡到了君正路面前,正是陆榕儿,后背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掌,顿时口中喷出一道血箭。” “不,不,榕儿……”众人也因此力倒,也全部跌落悬崖。 ……………… “少爷,榕儿在呢,又做噩梦了。”此时陆榕儿听到君正路的叫喊声,赶忙跑到身前。 君正路此刻额头上全是冷汗。陆榕儿赶忙拿出丝巾轻轻擦拭。 见到陆榕儿帮他擦汗,君正路拉着她的手说道;“当年我年幼,无法做任何事,只能听之任之,装之扮之,逃之躲之。现在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会让他们为当年的事忏悔,属于我的我要亲手夺回来。” …… 翌日一早。 “阿尘,阿尘……”君正路喊道。 “在呢,公子何事?” “吩咐兄弟们,即日起脱离昆仑阁,往后种种与昆仑阁无关,所有人各司其职,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是。”阿尘虽疑惑但一口答应下来。 昆仑阁众人不明所以,以为昨日老阁主与少阁主起了矛盾,还有几人在充当老好人,从中规劝却毫无作用。自此昆仑阁分裂开来。与此同时,名为战北盟的帮派悄然崛起。 …… 江湖之大,强者朝日,弱者暮夕,这就是不可违逆的规则,而战北盟正是以独特的魅力和实力,横空出世,颠覆了江湖的秩序。 战北盟成立后成立了情报堂和武学堂。情报堂负责帮派的情报搜集与分析,探子们在暗夜中游荡,不断获取有利于帮派发展的秘密。他们的存在,如同帮派的眼睛和耳朵,使得战北盟始终保持对敌人的有力威慑,情报堂堂主的人选不出意外的落到了李声身上。 选李声当堂主的原因,其一当然是他那绝世无匹的轻功,还有一个因素是战北盟不养闲人。本来李声想留在昆仑阁安安心心打个杂,谁知老阁主一脚把他踢到了君正路这边。美其名曰不能浪费了这一身功夫。迫于君正路的淫威之下,勉为其难的做了这个堂主。 而在武学堂,有着大批的帮众,他们经常举行刀剑的交锋,以学习不同的武艺,锐化自我,提升自身的战斗实力。 武学堂堂主由司徒落担任。 司徒落、风行、赵烨、伊柯此四人从小在昆仑阁长大,由阿尘、浮生以及李声传授他们武功。司徒落比他们岁数长点,在老阁主身旁待过一阵时间,相对沉稳了许多。 此四人乃是战北盟对外的四把尖刀。 此外,战北盟严格遵守着一个原则——倒戈不收,吞并势力,天下第一。他们与各大帮派百战百胜,稳坐界川岛江湖之首的位置。遍地挖掘精英,扩大自身实力,画地为牢,任何对帮派有敌意的势力或人物,全都被战北盟吞并。在他们扩大影响力的过程中,无数的小型帮派纷纷归附,江湖之中,大帮派也无法抵挡他们的兴起,战北盟耸立,一时间,无人敢与之为敌。 在战北盟的统治下,界川岛江湖的力量格局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些曾经傲视群雄的大帮派,无人敢在此时有些许动作。而战北盟也在这一路的葑葑血雨后,更透露出浓厚的凌厉和毅力。他们用利剑,定义了新的江湖秩序,也用这股力量,磨砺出自身的锋芒。 面对战北盟的强势出击,江湖中人早已按捺不住,联名前往昆仑阁,求老阁主做主,讨伐战北盟。结果得到的确是昆仑阁乃安静祥和之地,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请他们自行处置。 “笑话,这群蠢人,还请老阁主,只怕老阁主到了都分不清哪个是昆仑阁的人,哪个是战北盟的人了。”李声嘿嘿的笑道。“ “话说,咱们少阁主一向低调,此次闹这一出意欲何为啊?”李声问着旁边的阿尘。 阿尘一身书生打扮,手握竹笛,斜靠在树旁假寐。闻言,眼皮睁了睁“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还有,最后劝告你一句,现在要叫盟主,不叫少阁主。”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一向怼天怼地的李声,出奇的没有任何话语,然后憋着一股气的出去了。 “死阿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哪天别落在我手里,否则……” “否则什么啊?”此时君正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后面还跟着侍女陆榕儿。 “没什么,没什么,盟主,忽然想到还有事,那个,我就先走了。”没等回话,赶紧开溜了。 入夜。 “阿尘,战北盟最近如何啊。”君正路看着手中的书,抬头问了问阿尘。 “公子,战北盟成立月余,已成为界川岛最大的帮派,原先的老帮派,原本最是不服气,后来司徒带着风行几人出面,和他们聊了一聊,现在老实的很。” 君正路放下手中的书,喝了一口茶道:“乱世须用重典,我本不想这样啊。” “对了,喊上浮生,榕儿亲手给你们做了一套新衣,记得带走穿上。” 阿尘听闻,很是高兴。 “是,公子” 然后又看着陆榕儿说道:“多谢榕儿妹妹。” “阿尘哥客气啦。”陆榕儿俏皮的说道。 …… 没人能想到阿尘会因为一件新衣而如此高兴。 初入昆仑阁时,陆榕儿受的伤最重,卧床近月余才下地。阿尘因为武功底子薄弱,居然躺在床上的时间比陆榕儿还长。 君正路白日忙于水师造船之事,晚上便照顾陆榕儿,福伯因为年迈,又在海水里泡了许久,只能打打活计,顺带着照顾阿尘。 陆榕儿身体能下床之后,便帮阁中之人做些下手,往往因手脚慢而被嫌弃。但陆榕儿并未放弃,能做多少做多少,毕竟昆仑阁虽给他们提供了落脚的地方,但是也要付出劳动的。自己受的苦并未告知君正路,因为她知道君正路比她苦多了。 就这样,陆榕儿做些零活,数月攒下来的银子,在昆仑阁做的第一年之时,便尽数花完,买了几匹布,给几人做了新衣裳。到后来浮生来了昆仑阁后,也是如此。 两人看不上金银财宝,唯有陆榕儿亲手做的衣裳被他们当做珍宝。 …… “好了,不必如此感伤” 接下来君正路画风一转,看着阿尘说道:“做好入武国的打算”。 阿尘此时一怔,双手不禁紧握,心里说道:“终于该来了吗。” 第4章 武国 天下纷争,群雄割据,现如今武、琼、襄三国鼎立,互相掣肘。 武国处于最北部,土地多为山地,虽耕种在三个国家中并不突出,但有利的地形却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屏障。 武国东临琼国,以绵延的长宁关为界,长宁关有天下第一险关的称号;西临襄国,以公新岭为界。 统治武国的君主名叫江墨修,字羽,人称天羽皇,现如今已到了天命之年。说起天羽皇,就不得不提及其在位太子之时,就已逐渐把控朝政,百官都在江墨修面前俯首称臣。而先帝恰是贪恋权位之人,在自己未放权之前,但凡有人危及到自己的皇位,哪怕是亲生骨肉也要扼杀。 于是,先帝与权臣宋星想出了一个计谋,打压江墨修,从而抬高其兄弟江墨同的存在感,以此来降低江墨修的影响力,必要时可废太子。 江墨修对其父很是尊敬,听之任之,到后来得到消息要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从而立江墨同为东宫之主,江墨修便露出了獠牙。他清楚太子被废之日便是自己命陨之时,于是带着自己的亲信,武将以陆世鸣为首,文臣以姬邱做主,提前密谋,发动了宫变,让先帝禅让皇位于他。 这边是武国的“武英殿事变。” 天羽三年,琼国趁天羽皇登基,根基未稳,于边关发动奇袭,此战甚是惨烈,武国损失了近五万兵将,后被于博候陆世鸣力挽狂澜,大败敌军,才挽回劣势,救大厦于将倾。此战被后人称作“长宁之战”。这也是于博候陆世鸣后续封公之路的首战。 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在天羽六年,琼国贼心不死,与襄国纵横捭阖,两路大军同时陈兵长宁关与公新岭,驻守边关的武国士兵节节败退,战况成一边倒的局面。 为了挽回局势,江墨修御驾亲征,与惠王江墨旗到达边关后,战局才慢慢平稳下来。经过数月的厮杀,两军呈现出焦灼对垒,但从士气上来看,武国落败只是迟早之势。 与此同时,于博侯陆世鸣开赴公新岭,带领嫡系军队风奇军对战襄国军队,此战虽以多打少,但风奇军因常年操练征战,以十万军打的襄国十五万军队却成摧枯拉朽之势;后长途跋涉月余,赶赴长宁关战场,在天羽皇临危之际神兵天降,最终救下天羽皇,驱敌出境。 …… 武国,早朝。 天刚破晓,在紫禁城的乾清宫中气氛庄重而神圣。天羽皇身披龙袍,头戴悬珠金冠,左右脚下,太监们低声候着,捧着黄绫和笏板。宫门前,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盔奋着肩生绡翼、束武各执其班,肃然成列。 天羽皇端坐于龙椅之上,双眼深邃而锐利,犹如寒星闪烁,透露出决断与果敢。深陷的眼窝透露出智慧和沉稳。脸上带些细微的皱纹,他的双唇紧闭,给人一种庄重和权威的感。神色庄严,威仪四溢。此时,守礼的太监捧着圣旨情册,递到皇帝手中。皇帝翻阅后,环顾文武百官。 文官领头之人乃是相国名程君绝,此人是婉妃程灵素的兄长。程君绝贵为皇亲,家族香火鼎盛,儒雅之气逼人。身着石青、洒金彩龙的朝服,头戴角巾方帽,胸前有玉佩,向天羽皇呈报近日武国详事。 “诸卿可还有本要奏?”天羽皇声音颇有些浑厚的说道。 “启禀圣上,微臣有本要奏。”说话之人乃兵部尚书弘博生。 “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启禀圣上,自长宁之战以来,琼国士兵多次对边关进行骚扰,虽大都督苏黎世十年前歼灭了敌军数十万,但经过长时间的休生养息,又开始蠢蠢欲动。现接边关探子来报,琼国于长宁关集结了两万兵将于边关处,恐有试探之意,臣以为应早做防范,先发制人,驱赶琼国蛮夷。” 旁边文武官员附和,点头称是。 “那弘爱卿,你以为派谁合适?”天羽皇问道 众皇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因天羽皇已在位二十余年,对武国日夜操劳不断,宫里传出风声,天羽皇有立太子之意。目前皇子夺嫡之风愈演愈烈,在武国,未选出太子之位前,皇子成年仍以顺序称位。 大皇子江离然,身着杏黄色彩云金龙夹蟒袍,头戴软纱头巾,头巾上冠戴四羽饰品站在百官之前俯首说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解忧,儿臣举荐……” 大皇子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声:“皇兄,舞文弄墨我不及你,但舞刀弄枪还是交给臣弟。父皇,儿臣举荐守城大将赤炎,此人虽位列四品参军,但近年来多次于边关阻敌,谈不上战功赫赫,也是沉稳得当,请父皇明鉴。”说话之人乃是四皇子江离宿,头戴四羽,常年于军中混迹,已与各个兵将打了个照面,在军中颇有威信。 “四弟,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仪,本皇子话未说完,你怎可打断。”大皇子怒不可遏的看着四皇子,四皇子对此充耳不闻,目光紧盯着江墨修。 天羽皇江墨修看看五皇子江离平,又看了看七皇子江离渠,见两位皇子闭口不言。然后转过头说道: “赤炎?,朕听说过他,在一众参军中,赤炎还是比较老练的。弘爱卿以为如何?” 自顾自的说完之后,转头问了弘博生的意见。 “回圣上,臣以为四皇子举荐之人可以胜任,赤炎参军乃边关有名将领,在对待琼国边关一事上有一定经验,微臣相信,边关之事定可手到擒来。” “好,着参军赤炎领兵两万赶赴长宁关,兵部粮草与武器一应俱备,定要歼灭琼国士兵,弘我武国之威。” “遵旨。” 朝后,五皇子江离平匆匆赶赴相国府。 相国府中。 “相国,今日在朝堂之中,你为何给我眼色不让我举荐人选,现在老大、老四头冠四羽,我与老七头冠三羽,老七背后无朝臣支持,威胁不大,暂不必说。老四本身就冠四羽,军中又有威信,假如这次赤炎打了个大胜仗,那他在军中更是固若金汤了啊。” “五皇子,莫急。”相国程君绝老神在在的说着。 “怎么能不急,据门客眼线得报礼部、工部、刑部三位尚书被影贵妃说动,力挺大皇子,这三位尚书虽是强有力的后盾,但比起军中大将与兵部、护防军支持的老四来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程君绝看了看五皇子,对他急躁的性格略显不满,但没办法,他的妹妹乃是天羽皇的婉贵妃程灵素。亦是五皇子江离平的生母。程君绝说:“昨日夜中,收到一封密信。”此时程君绝看了看左右“附耳过来…………” “当真?”江离平吃惊的说道。 “宁可信其有啊。”程君绝继续说道,“四皇子在军中把控的很严,我的人渗透不进去,但看信件上的描述,八九不离十。到时候借此契机,让四皇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操作得当,也许能让他自断一臂。” 江离平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全权仰仗相国大人了。”相国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第5章 出海 在界川岛与武国之间的大洋上,一艘战船在洋中驰骋,船上的桅杆中,刻着战北两个字的旗帜在随风而动。此一行人正是君正路等人。自从战北盟在界川岛打出了赫赫威名后,君正路就开始着手于武国的事情。更是带走了情报堂堂主李声与武学堂堂主司徒落。连带着风行也一起带了过去。盖因司徒落与风行两人掌握着合击之术,面对强敌,二人可合击而不落下风。至于战北盟的大本营倒是一点也不用担心,界川岛帮众已经被打怕了,即使有大动作,不还有昆仑阁兜底嘛。 船舱里,阿尘站在君正路身后,欲言又止。终于在想开口之时,君正路抬手示意。二人往甲板上走去。 靠着栏杆,吹着海风,君正路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片刻说道:“此行虽危险至极,一不小心就落个身首异处,但必须要去做,不光为了我们,更是为了那冤死的数十万人。” 接着又说道“其实你心里不比我好过到哪里去,好了,难得有时间进行感伤。” “这些年根据三娘带回来的信件,武国明面上风平浪静,其实背后早已暗流涌动了。” “对于武国现在的情况,作为名门之后的你,有着自己的见解。” 君正路笑着对阿尘说道。 阿尘倒也不推脱,说道:“咱们的那位武国皇帝,现有七子三女,十三十四皇子不必说,太多年幼。剩下的五位皇子中,十二皇子江离荆今年已满十三岁,虽年龄不算小,但因当年之事,致使武国皇帝对他很是厌恶,连带着其母后也不得宠,背后更是无任何簇拥者,所以理应去掉。” 说完,看了看君正路。 君正路目视北方,说道:“继续。” “大皇子江离然、四皇子江离宿、五皇子江离平以及七皇子江离渠都已到了分封的年纪,但东宫太子之位目前还无着落。虽天羽皇目前正值壮年,但太子之位一日不落定,武国朝堂之上一日不得安宁。” “再说这几位皇子,武国大皇子江离然性格软弱,胸无大志,做事瞻前顾后,算不得明君之姿,但其母影妃安念莲却深受天羽皇喜爱,暗中也为大皇子拉取了几位尚书的支持。” “四皇子江离宿另辟蹊径,自幼年之际便混迹于兵中,近年来立下过不少战功,在军中根基颇为深厚,虽母族并不显赫,但其各人能力却是几位皇子中最强的,就光凭其余皇子在军中无人可用,便已是完胜了。” “五皇子江离平素爱投机取巧,沾沾自喜,做事好大喜功,对比大皇子都略显不如,但其母族根基颇为深厚,舅父又是武国相国,位列文臣之首,位高权重,其能量可见一斑。” “而这七皇子江离渠生母早逝,由皇后代为养大,平常人颇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给人的感觉好似放弃的太子之争,做一个闲散王爷,远离权利的中心。但近期又与大皇子走的颇近,难以捉摸。” 君正路忍不住鼓了鼓掌:“不愧是名门之后,分析的很透彻。” “公子,这并非名门的缘故,阿尘自入界川岛后,每日除了练功之外,最想做的事便是重回武国,为我家族正名。” 君正路拍了拍阿尘的肩膀:“别着急,会有那么一天的。”君正路感叹道。 “你只说了皇子,公主你就没关注过?我记得六公主应该与你有过婚约” “公子说笑了,那只是幼时定的亲事,况且家族早已破灭,哪还有婚约这一说。” “哎,说起来霓裳公主也是苦命之人,若不是当初发生如此之事,也不至于现在还得不到我们那位武国皇帝的宠爱。” “哼,对比皇后千予静所出的玲珑公主,受万般宠爱于一身。霓裳公主只是公主命丫鬟身。” “后宫之中,风起云涌,尔虞我诈并不比朝堂之上少,千予静能在影妃安念莲的宠爱与家族根基根深蒂固的程灵素之间平衡,仍做这个一国之母,岂是手段简陋之人。” 阿尘此时心里并不平静,霓裳公主江离梦乃是敬妃所出,敬妃与阿尘的家族一样,乃是骈州之人,两家乃是世交。在敬妃未入宫之前,阿尘的父亲便是武国的文臣,对其家族照顾有佳。入宫之后更是利用职务之便让敬妃在后宫不受排挤。 敬妃原本就喜爱阿尘,后来便在得江墨修宠爱之时,恰逢其会的提出了此婚约。江墨修对此事也颇为欣喜,于是由皇帝赐婚,霓裳公主与阿尘的婚约便由此而来。 好景不长,阿尘家族触怒龙颜,被江墨修满门抄斩,婚约便成了一张废纸。此事连带着敬妃在宫中日子也不好过。江墨修每每看到母女二人,便想起往事,于是乎,敬妃与霓裳公主面圣的机会便少了许多,到现在母女二人早已被江墨修淡忘。 “好了,不提了,越是临近武国,越容易感伤。” 君正路话锋一转戏谑问道:“此次回归武国,夺嫡之争便是我们的第一步,阿尘,你想助哪位皇子夺嫡?来入这东宫之位? ” 阿尘还没从思绪中走出来,一脸茫然的说道:“公子说笑了,阿尘恨不得断其骨,食其肉,怎的还会相助?” “哈哈,入了武国之后要当心,要把仇恨收敛,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到君正路此番之言,阿尘更加茫然了。 君正路看着阿尘的样子,大声笑道:“人生苦短,不如尽早毁灭。” “别瞎想了,多看看这海域的风景,毕竟进了武国,想要见到如此美的景色,不知道要多久之后了。”说完走进了船舱,甲板上留着阿尘一人随风凌乱。 …… 君正路入了船舱,陆榕儿拿起蒲扇走了过去,很自然的沏了一杯茶。 “少爷,阿尘哥怎么样了?” “无事,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君正路喝了一口茶说道。 “哎,也苦了阿尘哥了。” …… 皇宫素宁殿。 一女子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竖笛,尽管竖笛并无任何污垢,反而表面光泽亮丽。 慢慢的,女子擦拭完之后,把竖笛放在脸颊之上,绝美的面容靠在竖笛上,很是惹人怜惜。 “阿尘哥,梦儿好想你……” 第6章 有间客栈 武国京都。 丹凤之歌,铜马悠悠,此地乃京城繁华之处。大街宽广,青石铺帆,旁若皇威之宫苑,巍峨壮丽。行人络绎不绝,客商云集,声音喧哗,蔚为壮观。 四川廊屋,繁花似锦;商贩摆摊,琳琅满目;细观其中,车水马龙,鼎沸之声相互应答,落下如颗珍珠。各色衣冠,各类之辈,志气凌云,风华正茂。 百戏之居,充耳不闻;书生游弋,肆意无价。不时传来州郎歌韵,恰似卜算子儿,翩翩姿态;琴弦悠扬,落日残阳,悠哉游哉,尽情畅览。 武国经过几次大战得以修生养息,京都更是繁华之极啊。 在京都主街巷尾,有一客栈,名为《有间客栈》,在月余前,此客栈一改往日风格,在店内颇具显眼的位置增加一项寻常百姓解闷的行当“说书”。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商人恨不得把能利用的空间都用来挣些银子,而此客栈却一反常态,令人唏嘘。 此时,客栈大厅内,犹见一老者立于台上,擎手长袍,眼含星芒。扬声清嗓,口若悬河,锵锵有声,韵味斑斓。至此,故事奇迹,便足以使听者感怀。 四周围观者,成群,惊叹不已。有居民儿女,捧腹大笑;有过路之人,侧耳聆听;有文人墨客,默默赞叹。老者口诵间,众目睽睽,全神贯注。言谈之间,众生相,笑眯眯,泣不成声;恣细腻,哀而不伤。 轻纱扶摇,楼台倒影。几缕斜阳穿过,留下一地金辉。杳杳昏鸦,蔽日鸟声,更似追风逐影。乌蔽风云,墨守璀璨,旁观者为之倾倒。说书人展意洞天,惑人心扉,旁听众人聆听无言,亦步亦趋,久久不能忘怀。 繁华之地,纷繁众生,忽然间一抹璀璨之影落入凡尘。她头戴纱巾,轻轻憩翼,犹如仙子降临人间。轻纱如雾,薄如蝉翼,遮盖住半面儿的俏脸,但难掩灵动婵娟。举目一瞥,月华如水,魂牵梦萦,宛若旷世容颜。 此时,客栈门前走进二人,走路连迈莹莹脚,横跨栏杆后,小二迎了上去,笑道:“两位姑娘又来了。” “烦请小二哥,我家主子还是老位置。” “得嘞,两位里面请。” 两人入座后,盏茶功夫,其中一女子轻声敲了敲桌子,旁边女子会意:“老先生,我家娘子打小爱听奇闻异事,可能讲一讲我大武国奇闻,让我等开开眼?” 在女子的示意下,旁边的侍女开了口。 老者此时也注意到了女子,顿时被女子曼妙的身材所吸引,虽说书之余被打断,但未曾有半分不悦之色。色眯眯的看着她,然后拍了拍肚子,仿佛在卖弄肚子里的墨水一般。 “咳咳,既然姑娘想听奇闻,那在下便讲一讲咱们大武国的两大奇闻异事。” 一想到自己的书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于是问道:“不知各位可好?” “好,每日听书也有些厌烦,有些奇闻异事也可做些谈资啊” “是极是极” 老者清了清嗓子“那好诸位,在下便讲一讲咱们武国的奇闻异事。” “众所周知,我武国分为八州,分别是临近京都最富有的荆州,惠王大人所在的惠州,然后是骈州,汴州、华州、沛州、沂州与最穷困的永州了。” “老先生,吾等在此不是听你来说武国百姓都知道的地域划分之事的……”一身着华丽的男子打断了老者的长篇大论。 “这位公子莫急,在下所说的此事便是发生在惠州的事。” 眼看众人被勾起了兴致,然后一拍醒目说道:“传闻惠州宿县有一医道世家,姓单。单家主乐善好施且妙手回春,颇受当地百姓爱戴。但就在一天晚上,此宅中之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家中七十六口人家再无一点消息。” “那府衙查了月余也没头绪的案件比比皆是,要说奇案怪案哪个地方都有,不能算的上奇闻异事啊”此男子又打断道。 说书人有些气愤的斜了一下眼睛,然后说道:“公子别急,容在下接着往下说。几乎同一时间惠州的稳婆像患病了一样,陆续的死在了家中,众多郎中查看而不得法,至此几年,惠州婴儿无稳婆接生,多为难产而死,青黄不接,惠州人口也急剧下降,甚至惊动了执天令,后来也不了了之了,到最近这几年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众人多为京城人口,对惠州的认知只是因为惠州有一个王族“惠王”,从未听过惠州还有如此隐蔽之事。见众人胃口被提了起来。 老者心里一阵暗爽,随即又说道“在下还有一件异闻,此事发生在华州。” “接着说,接着说”众人起哄道。 说书老者呷了呷嘴,轻咳了一下,说道:“听闻华州有一寺庙,名为宝马寺,此间寺庙有一事异常灵验,便是送子,若有百姓人家无子嗣,仅去跪地求子,不日便有子嗣入怀,灵验之及。若是有人身患隐疾,不妨去宝马寺看看。” “我看你是想投胎了,不如讲讲十年前的那桩事?”只听见一阵怒吼,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兵冲了进来。 “在京城重地,聚众妖言惑众,该当何罪?”为首之人乃是京都衙兵班头宋立。正巧几人走到客栈准备喝酒解乏,碰到老者在此讲些光怪陆离的事。 老者一见官府来人,浑身吓的打摆子,连忙下跪说道:“各位官爷,不关草民的事,是这位姑娘想听奇闻异事,老者抬手指了指,刚才姑娘的位置,定睛一看,哪还有人啊。” “哼,说书都说迷糊了,哪里来的姑娘,把他押入大牢,让他知道妖言惑众的下场。” “是”随即众人把老者捉拿往府衙走去。 入夜,女子再次回到客栈,此时客栈已经打烊。随后女子敲了敲门,四长一短。 门忽然打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三娘来啦,有失远迎啊,还请进店内雅间。” “朱舵主,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朱管事,白日里为何避而不见啊。”此男子正是昆仑阁在武国的舵主,自战北盟成立后,加入了战北盟。 “三娘息怒,并非在下避而不见,而是太扎眼,你要知道,自从战北盟成立后,我这客栈,每日除了收集情报外,就是让说书人讲此间两件奇闻异事,这月余已经被抓走了四、五人了,若不是在下打点得当,你怕是只能去官府的地牢中寻在下了。” “哼,少给我油嘴滑舌,耽误了盟主的事,后果你是知道的。” “敢问三娘,盟主为何……”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知道,按照盟主的指示做就行。” “是是是。”朱刚见三娘有些微怒,赶忙叩手鞠躬,等一抬头,哪还有人影。朱刚伸出头左右看看,然后快速把门关上了。 第7章 海棠楼 武国,兵部尚书府。 弘鑫自小丧母,其父乃兵部尚书弘博生。作为兵部尚书,弘博生每日政务繁忙,对弘鑫无暇管教,致使弘鑫愈发纨绔,幼时就跟着小厮偷偷出去喝酒狎妓。 有一次,被弘博生发现后,处死了小厮,而对弘鑫却并未怎么打骂,只是耐心教导,希望能引上正途。 起初之时还有些用处,但渐渐地弘鑫开始变本加厉,青楼赌坊,挥霍无度,俨然有追上当时京城第一纨绔陆君杭的脚步。 慢慢的弘博生也看开了,本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宠爱有加,也就随他去,只要不触犯朝廷法度,偷偷行事,凭借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又背靠四皇子,也没人敢把此事抖出放大。 …… “一切可准备就绪?”说话之人正是在有间客栈的那名妙龄女子。 “回霜姐,人已经安排下去了。”旁边的侍女说道。 “好,告诉姐妹们,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我们的弘公子。” 侍女弯腰行礼,随后走出屋子。 此女名叫廖霜,行三,被界川岛的江湖人称三娘。 “不知盟主怎喜欢喝茶,又苦又涩。”廖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吐槽道。 …… 弘博生府。 “海棠楼来了许多歌姬,那姑娘又白又嫩,比以前的姑娘好了太多。” “真的吗?等下了工,我也赶紧去看看。” “怎的,你不怕被你家娘子发现,当心小命不保啊。” 两位小厮在尚书府中,忙里偷闲,聊了几句。 “你们两人,过来。”此时弘鑫路过,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二人见弘鑫过来,赶忙跪地求饶。 “谁要你们狗命,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两人一听,原来弘鑫是对此事感兴趣,于是其中一位小厮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少爷,海棠楼不知从哪里张罗的一群女子,各个肤美腿白,妖娆妩媚,小人昨日在青楼外看了几眼,确实美若天仙。” “哼,你这德行,见过几个女子,美若天仙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白瞎了。” “是是是,小人不会说话,还请少爷恕罪。” “今日本少爷也不责罚你们,但需要带本少爷偷偷出去。” 两人一听赶紧又跪了下去:“少爷,饶命啊。老爷说谁再带你偷偷出去便是死罪,求少爷大发慈悲。” “今日不带本少爷出去,现在本少爷就能处死你们。” 两人听后,额头冷汗直流,他们知道上一个仆人便是偷偷带少爷出去被处死的。 就在二人踌躇之际,弘鑫说道:“本少爷只是去看看,是否如你所言,本少爷的眼界岂是你这狗奴才所能比拟。” “少爷当真只是看看?”其中一个小厮问道。 “那是当然。” 只见他一咬牙,说道:“好,今晚,奴才便想办法偷偷的带少爷出去。” 弘鑫一听,顿时欣喜,说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张,在家排行老大,母亲便给小人取名叫张大。” “张大,哈哈,好,贱名好养活。”弘鑫大笑道。 “好,张大,今晚要是能出去,定当重重赏你。”弘鑫拍了拍张大的肩膀,然后大笑着走开了。 此时跪地的二人,互相看了看,嘴角露出了冷笑。 …… 入夜,张大带弘鑫躲过了家中的护院,偷偷的从墙角处翻墙而出。 “不错,张大,你这狗奴才有点本事,明日起你便跟着本少爷。” “多谢少爷赏识,多谢少爷赏识。” 二人乔装打扮来到海棠楼门前,海棠楼像是被重新装饰了一般。熠熠生辉的灯火映照在红色绫罗的壁帐上,犹如绚丽的霞光洒落其中,更加引起人的遐想。 弘鑫见此情景,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快步走进海棠楼,张大见此情景,也紧随其后。 入楼后,只见几位风尘女子,衣袂轻拂,站在大厅中央,纤指弹拨,翩然而至。 她们身着美艳华丽的红色彩裙,绣有金丝翠羽的衣裳闪闪发光。喷薄欲出的红唇微启,勾勒出迷人的弧度。眉如墨翠上翘,眼若秋水含情,一双媚眼炯炯有神,如春风拂面,让人心驰神往。 “妙极,妙极。”此时弘鑫见此情景,顿时怔住了,京都还有如此摄人心魄的青楼。 其中一女子看到了张大,张大顿时给了个眼神。从舞群中走出,迎向了弘鑫。 纤细的手指轻抚衣裳,抖落出丝丝飘飘的香气。 “这位公子好生俊朗,是第一次来吗?” 女子朱唇轻启,轻声问道。 “是……是”弘鑫目不转睛的盯着。 “那便有奴家服侍您可好?” “好,好……”弘鑫欣然答应,完全忘了白日所说的看一眼就回府的话。 弘鑫在女子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包厢。 半个时辰后。 “公子,海量啊,来,再来一杯。” “好,青儿,喝,咱们一起喝。说着也拿起酒杯往青儿嘴里递去。”此时青儿一个闪身,不留痕迹的躲了过去。 “哎呦,公子,奴家不胜酒力。有些晕了。” “晕了好,晕了好啊……”弘鑫说完大笑道。随后自己躺在酒桌上。 “弘公子,弘公子。”青儿小声的喊道。 确认弘鑫真的晕了之后,青儿卸下了伪装。 “若不是为了完成霜姐交代的事,凭你也想碰老娘的手?话说这位尚书公子酒量真大,若不是偷偷加了些蒙汗药,还不知要陪到什么时候呢”青儿一脸嫌弃的说道。 “小青姑娘还请恕罪,这是盟主交代的事,请多多忍让。”此时张大从一旁走过来说道。 “知道啦,若不是霜姐痴情你家盟主,任劳任怨……算了不说了” 张大在一旁尴尬的笑道。 小青等人乃是廖霜手下的四位女将,还有三人分别是小兰,小紫和小霏。 自宗门破败后,便跟着廖霜,游历界川岛时结识了君正路,自此入了战北盟。 “今日他睡哪里?”小青指着弘鑫说道。 “小人今晚要带他回府。” “哼,最好是,可别玷污了我这。” 张大笑了笑,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 这位小魔女,惹不起,惹不起啊。 第8章 弘鑫入局 “嘶,好痛啊。” 弘鑫醒来后,龇牙咧嘴,一手捂住头说道。 “咦,我怎么回府了,张大,张大……” “少爷,奴才在。” “是你把我送回府的?” “是的少爷,奴才看你昨晚喝的太多,没办法大展雄风,于是便偷偷的把你带回府中。” “好,你这狗奴才还挺机灵。” “多谢少爷夸奖。”张大一脸奴才像的点头哈腰。 “待本少爷歇息片刻,今晚再去一次,昨晚本少爷状态不佳,今晚定当让青儿姑娘感受一下本少爷的厉害。” “今晚还去?”张大一脸不情愿的问道。 “嗯?”弘鑫一听张大有些不乐意,顿时拉着脸。 “是,少爷,奴才这就去安排,今晚还是青儿姑娘陪您吗?” “对,青儿那盈盈一握的小手,那身段,惹人怜惜,让本少爷欲罢不能啊。” “惹人怜惜,啧啧啧。”张大心里感叹道。 “还愣着干嘛,伺候本少爷梳洗啊。” “是,是,是,少爷。” 晚间,有了张大提前打好的招呼,弘鑫很顺利的便和小青入了房中。 “少爷真是海量,昨日奴家也喝得醉醺醺的,今日差点下不了床呢。”青儿撒娇的说道。 “那本少爷,今日就让你下不了床,让你知道本少爷的厉害。”弘鑫说完便要对小青动手动脚。 小青一个闪身躲过了弘鑫,说道:“少爷,不急呢,良辰美景,怎可如此浪费。” “好好好,等下再好好怜惜你这个小可爱。” 此时,弘鑫和青儿两人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声音。 “本大爷,有的是钱,看着。” “哇,这里足足有几千两,公子好厉害啊。” “这银子便是我在赌坊赢到的。” “奴家听说京都赌坊不允许赌的太大,这……” “哼,明面上是不允许,但京城有家地下赌坊,各种达官贵人出没,无碍。” “今晚好好伺候本大爷,少不了你的银子……” 弘鑫听闻,有些意动,作为尚书家的公子,平日里是不愁没有银子的,但也并不富裕,就比如逛这两次海棠楼,银子便缩水一小半。 “青儿姑娘,你可知他说的地下赌坊是哪?” 青儿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后,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公子,他说的应该京都的地下赌坊《客来赌坊》” “这赌坊据说是一位神秘人开的,在京都很有权势,许多达官贵人也经常出没此场所。 “你怎会如此清楚?”弘鑫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有位客人喝多了说出来的,只不过是地下赌坊,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弘鑫听后心痒难耐,他也想赌一些银子,更是享受赌钱那种未知的过程。 弘鑫便放在了心上,最后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的又昏了过去。 翌日,天色一暗,弘鑫便跟着小厮偷偷的溜出尚书府,前往青楼。 张大喊来了小青:“青儿,我且来问你,昨日你说京都有地下赌庄,可还记得。” 一听地下赌庄,小青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公子,昨日我喝多了胡乱言语,还请莫放在心上。” 听到此言,弘鑫一把抓住小青的胳膊说道:“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是手痒,想进去玩两把罢了。” 小青见推脱不掉,然后一咬牙说道:“好,实不相瞒,引荐人去赌坊是有酬劳的,到时还请报青儿的名字。暗语便是“可有雅间”。”随后便把赌坊的位置告诉的弘鑫。 弘鑫得到确切的方位后,喝了一口酒,然后冲着小青的方向摸了一把说道:“等本大爷赢了大把银子,定会奖励与你”。说完便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原本战战兢兢的小青,哪里还有原来紧张的样子。此刻眼露寒芒,喃喃道:“差点没忍住,把你的手剁下来。” 弘鑫与张大兜兜转转来到了镇甲巷,也就是小青说的地方。《客来赌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门头处有些破烂不堪。等弘鑫一进去之后,大小赌徒兴奋的大叫“大大大、小小小。” “乌烟瘴气,市井小民”弘鑫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四个字。见弘鑫衣着华服,甚是尊贵的样子,旁边管事走了过来问道;“公子可是要玩两把?” “就在这?”弘鑫诧异,不会走错了。 “当然在这,难道还能去哪么?” “哼,此地乌烟瘴气,可有雅间?” “小本生意,并未设置。”弘鑫刚想离开,忽然说了一句:“我是小青姑娘介绍的。”一听小青的名字,管事立马变了一副模样,“公子,里面请。” 然后派人把弘鑫的眼睛蒙住,不知走了多久管事说道:“公子,到了。”随后拿下蒙眼的黑布。 弘鑫睁开眼,吃了一惊。原来此处别有洞天,看着面前假山水景错落有致,往前一点的大厅金碧辉煌,侍女翠围珠绕的,服侍着一个个达官贵人。抬头看去,就连屋顶也别具匠心,各个木撅依次环绕,中间刻了一个“赢”字,真是鬼斧神工。 弘鑫顿时开了眼界。就在弘鑫震惊之际,一个管事走了过来。“公子,可要玩几把?”弘鑫回过神来,说道;“好,好的。” “公子想要玩什么?我这有藏弦、选仙、斗鸡、骰子……” “那就骰子”弘鑫跟随管事,来到了赌骰子区。 “大啊,哈哈,我又赢了,奖励你一锭” “多谢公子。”这是一位赢了的客人与侍女之间的谈话, “哎呦,就差一点就回本了,叫你们管事,借我两千两,打个借据。”另外一位赌客喊道。 “这位公子,可要玩几手?”柜主喊道。 弘鑫看着眼前的种种,顿时有些激动:“好。” 刚开始还放不开手脚,到后面也是如普通赌客一样大喊:“大大大,哈哈,又赢了。”弘鑫一直连赢。 “弘公子,好手气啊,龚某来沾沾喜气。”原来是刑部侍郎龚千之子龚名。虽是叫龚名,但可无功名在身。弘鑫见到龚名在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达官贵人此地多止几许。 “好。”又赢了,就这一会,弘鑫便赢了整整一万两。然后命小厮把银两拿好,便往府中走去。接连几天,弘鑫有如神助赢了整整三万两白银。 “还压大,一万两。” 此时,管事冲着旁边之人使了个眼色,此人会意。 “一二三,六点小”不应该啊,弘鑫甚是疑惑,然后又是一万两“还压大。” “二二三,七点小。”弘鑫很是心痛,两万两没了。最后弘鑫赌红了眼,最终连同本钱全输光。 第9章 索要赌债 “怎会如此。”在前几天一直连赢的情况下,如今全盘输光,弘鑫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弘兄,不必着急,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弘兄可是没有本钱了?这家赌坊资金雄厚,可打个借据,借点本钱,肯定能够翻本。”龚名见弘鑫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旁悄悄说道。 弘鑫听闻,两眼放光,准备起身去寻管事。 见弘鑫在龚名的带领下走过来,管事立马起身相迎。 “弘公子借银几何?” 弘鑫两只手张开。都已经一万两赌一手了,借的少了本都回不了。 “弘公子乃兵部尚书之子,按理来说这区区十万两白银可借,但某事先说清楚,借十万要还十五万。” “如此高的利息,不怕官府前来荡平你们吗”弘鑫有些气愤的说道。弘鑫虽是纨绔子弟,但利息如此之高,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弘公子言重了,只要在借据上写足十五万两白银不就行了?你情我愿之事,即便官府来了也无凭无据。”管事笑了笑说道。 “弘兄,凭借你的赌博技术,肯定可以连本带利赢回来的,即便只多了区区五万两银子,那也不过是多玩两把罢了。”龚名在旁边煽风点火。 “弘公子,如何?” “好,就如此。”弘鑫咬牙切齿的说着,然后收了银两,签了字据。 盏茶功夫,弘鑫非但没有翻本,反而把借的银子输了个精光。弘鑫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 管事把字据放到弘鑫眼前说道:“弘公子,别忘了这十五万两要两日内还清啊。”弘鑫顺着管事的手,看着下面的一排小字。 “你们出做局,阴我?” “弘公子,虽然你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但话可不能乱说啊,讲这话要拿出证据。”管事阴沉着脸说道。 “如若弘公子两日内未把欠款还清,某自当去官府告官。”随后管事恶狠狠的走了。弘鑫如行尸走肉的被张大带回府中,口中喃喃道:“十五万两,父亲知道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客来赌坊》隔间。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做了,可以了?”龚名低着头说道。只见管事把借据一撕,一笔勾销。 龚名走后,管事转头走向屏风后面:“掌柜的,事情办好了。” “嗯” 只见此人抿了一口茶:“也不知道君盟主怎么那么喜欢喝茶。”此人正是轩辕逸萧。 回到家的弘鑫缓过神来,越想越是不对,忽然一个起身,喊上张大,往青楼走去。 青楼门前一群工匠正在更换牌匾,牌匾上《盼君来》三个字映入眼帘,在小厮的指挥下挂了上去。 “你们这有个叫青儿的女子呢,出来见我。”弘鑫气恼着走到青楼前,不管不顾的大喝道。 此时,青楼两旁打手见有人在门前大喊大叫赶忙前去阻止。一时间动静闹得有些大,旁边顿时围满了老百姓。 此时,老鸨也扭着屁股走了过来:“大爷,怎么那么大的火气,走,进去找姑娘们给你泄泄火。” “你便是此间老鸨,让你们接客的青儿前来见我。” “大爷,我们这并无女子名叫青儿。前掌柜的刚刚把此店转让与我家大人,以前的姑娘全部都被带走了。” 闻言,弘鑫终于正眼的看了老鸨,确实不是昨日之人。然后大发雷霆,拉着老鸨:“这不是真的,你们合伙骗我,这不是真的。” 老鸨顿时吓得挣脱开来:“晦气,刚刚开业来了个疯子,看什么看,赶紧把牌匾挂好。” 张大见围观百姓指指点点,随后便拉着弘鑫离开了青楼。弘鑫原本想回到府中带着府兵前去赌场讨个说法,但此念头又被他压了下来,他是纨绔,但不是傻子,无凭无据怎么证明别人设局。况且当日被蒙上了眼,不知道确切方位不说,即使找到了,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平白无故给父亲树立政敌。 “张大,怎么办?”弘鑫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居然问起了张大。 张大也没想到弘鑫病急乱投医,来问他这个家仆的意见,鄙夷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后装作急切的样子,摸了摸头,傻笑道。 见他这个样子,弘鑫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杀了他消气。 弘鑫想了想,然后一拍手:“对,躲着,不出门他们还敢来尚书府闹事?还真的敢报官不成。” 接下来的两日,弘鑫出奇的乖巧,在家中不惹事也不闹,弘博生以为弘鑫转了性子,颇为欣慰。 两日后的夜中,“嗖”,一发袖箭上面夹带着一张纸条,射入尚书府正厅大门,侍卫刚想去追不见了踪迹,拔掉袖箭,把纸条拿给在书房的弘博生。弘博生看了纸条,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逆子,逆子啊。去,把那逆子给我叫过来。”弘鑫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大晚上的被吵醒,然后弘博生把借据的拓印纸放到弘鑫面前,弘鑫面色大变,连忙跪下,说:“父亲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接着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弘博生。 弘博生逐渐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手敲着桌面。弘鑫见弘博生气被压下去,然后说道:“父亲,这定是贼人故意骗我银钱,贪图我们家产,这……”弘博生一拍桌子,说道:“动动你的脑子,想要钱会设局让你钻吗,就怕他们所要非凡啊,去把那个叫张大的小厮喊过来。” 侍卫得令后立马下去寻人。 弘博生能在这武国朝堂上位列尚书之位,岂是弘鑫这个不学无术之人所能比拟的,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一炷香功夫后,“回大人,府中并未有叫张大之人。”侍卫寻了一圈并未发现张大,于是让管家查看府中花名册,查无此人。 “混账,看来他们有备而来,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于是看向弘鑫:“你这逆子,回房间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外出,不然打断你的腿。” 弘鑫立马起身,连连称是,然后跑回了房间。 “是谁呢?”弘博生喃喃自语。他有两个怀疑对象,大皇子与五皇子,毕竟朝堂之上都知道自己支持的是四皇子。七皇子与十二皇子自然而然的被他忽略的了去。 “哼,不管是谁,定要把你揪出来。” 第10章 荆州匪患 翌日,赤炎统领一副乔装打扮的模样,在尚书府外兜兜转转。入夜之后,四下无人之际,跳进了兵部尚书的高墙。弘博生似是知道赤炎会来,一早就屏蔽了家中府丁,在偏房等待。 “弘尚书”,赤炎进到弘博生的书房后,叩手见礼。 “弘尚书,边关之事今年已报多次,如今又来一次,难免圣上不会起疑啊。” “哎,此次之事乃四皇子之意,弘某也做不了主啊。”弘博生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因十年前之事,琼国与襄国早被打怕了,三军将士无仗可打,难免会削减额度,甚至已有刺史建议圣上进行裁军。” “四皇子现在面临着夺嫡,手上想多握着一些筹码,为了军中将士的繁荣稳定,只能兵行险着。”“话又说回来了,边关确有摩擦,只不过是我武国先找茬,虽琼国只是寥寥数千人,也足以佐证。即使后面东窗事发,也无从查起。按照之前的来就是了。”见赤炎还有些许犹豫,弘博生随即许下诸多好处。 “那全部仰仗弘尚书,赤炎带兄弟们谢过了。” 弘博生笑着点头。 赤炎走后,弘博生召见了府内管家,“徐福等人可操作妥当?” 管家赶忙回答:“已安排好,请大人放心”。 “好,让徐福机灵一点,这次过后,要消停一阵了。”说完闭眼假寐,管家称是,然后退出房门。待管家走后,弘博生从地上的砖起出来一块,转动按钮,一间密室打开,里面有各种军中军将的来往书信以及金银首饰。拿起昨夜的那封密信,纸面微微便皱,然后一扔说道:“逆子,这次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荆州,武国最南边的一个洲部,土地肥沃,依山傍水。这方繁华之境,离京都只是一日行程。 荆州刺史名李贤,他虽然人称“贤”,然而,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仅有些小聪明罢了。他并无那何等惊人的才能。多年前曾因五皇子赏识举荐,而做到的刺史的位置,这些年,供奉未曾断过。 刺史李贤在荆州做官五年,未曾挪动半分,盖因这繁华的州县,经常闹匪患。 朝廷多次安排衙役与士兵进行剿匪,却总也抓不干净,雷声大雨点小,小猫两三只,大鱼一条没有。当地知县,府尹经常被刺史痛批,但也无济于事。 正是这些匪患,使得荆州在充裕与安宁中掺杂了一份忧虑,一份动荡。而李贤刺史虽稳重有度,却对此无计可施,使得这个问题更加突出。 …… 荆州刺史府。 刺史李贤正在书房批复各州县上奏的民声以及详情。 “老爷,知府刘果、台县知县卞同以及岚县知县周勇在门外求见。”刺史府管家在书房外说着。 李贤放下手中的公务:“让他们去偏房,我马上就到” “是”。 “卞知县、周知县,等下记得灵活一点,万不能让刺史大人觉得我们是无用之人呐。”两位知县连连称是。 盏茶功夫,刺史到达偏殿。 “下官刘果(卞同、周勇)拜见刺史大人。” “诸位不必多礼,请坐。”说着李贤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见李贤坐罢,三人才敢坐下。 “不知三位大人风尘仆仆找本官何事啊,毕竟刺史府距离几位大人府衙处可有半日路程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些许小事几人一起前来麻烦刺史,震怒谈不上,总归会让李贤心中不满。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知州刘果起了头:“刺史大人,寻常时期,我等不敢前来叨扰,但,但最近台县与岚县匪患颇为严重,百姓遭受荼毒颇深。” “是啊,刺史大人,我台县与岚县虽不是咱们荆州最为富庶之地,但往来客商不绝,税收也是正常缴纳,自从近几年匪患层出不绝,县衙府兵多次剿匪而不得终,我等实在没办法才来麻烦刺史大人。”台县知县卞同跟着说道。 一听匪患之事,李贤眉头一皱。自从上任刺史这几年,不说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但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宫里的例银也未曾断过,但就是因为这匪患,上任之后愈演愈烈,多次安排知县与知州安排剿匪但都无果,平常也明里暗里寻求过五皇子的帮忙,五皇子虽身份最贵,但军中毫无人手,再说这劫匪仅是骚扰与劫财,并未造成人命事件,平常窝在深山里,也无法下手,权衡利弊之下,五皇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诸位,本官也知道你等的苦楚,但本官能提供的帮助仅有刺史府兵,等兵至你等管辖之处,匪徒早已不知所踪,不可能我刺史府兵帮你们镇守县府?”李贤语气不善说道。 “不敢,不敢,下官哪有此等想法。” “只是……”知州刘果吞吞吐吐的说道。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本官不可能上奏圣上,这点小事上达天听致使龙颜大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哎,下官就直说了,这帮匪徒,作案时间很快,撤退的很迅速,肯定不是乌合之众” “废话,要是那么简单,本官还当什么刺史”李贤心里说道。 “下官想来个引蛇出洞。” “哦?怎么个引蛇出洞的法子?”李贤问道。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周勇说道“几日后,下官计划让府兵扮作富商,然后押运些商货,途经匪患活动之地,在周边布满官兵,等劫匪动作后,一举拿下。”越说越起劲,仿佛劫匪已经在劫难逃了。 “以前这种办法并非没有试过,劫匪一发现后,我们的府兵根本不是对手。这次不也一样。” “大人,不是府兵,而是军方。” 李贤闻言,眼睛睁的老大,我们如何能请得动军方人帮忙呢,你要知道,随便一道调令,可是需要层层审批的。 “刺史大人,下官听闻,您与荆州驻防军统领叶正叶统领有私交,您看?” “放肆,你这可是要本官犯下大错,居心何在。”见到李贤震怒,三人立马跪了下来 “大人,我荆州如此富饶之地,被这小小的匪盗搅得乌烟瘴气,朝廷也不管我们死活,眼见圣上生辰在即,若税收来不及缴纳,下官担心,下官担心咱们头顶乌纱不保啊。” 见李贤渐渐平息,连忙又说“若是驻防军此次一举剿灭匪患,税收自然不必担心,百姓也会更加心系大人,而且,大人在五皇子面前岂不是也能露脸,说不定五皇子一高兴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大人调入京都任职岂不美哉。” 李贤思索片刻,说道“你们先回去,容我想想。”三人见李贤拿不定主意,也就先离开了刺史府。 入夜,李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白日三人说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可行。但若是被人知道私自调离驻防军,不光自己倒霉,连带着叶正统领也跟着连累。犹豫再三,李贤下定决心决定明日去找叶正,进行商量。 第11章 重登武国 一艘货船,于洋中漂泊数日,悄然登上了岸边。 “武国,十年了,终于又踏上了这片土地。” 君正路下了船,抬起自己的右手,微微握拳,眼神坚定的看着武国京都的方向,此生大半时间生于武国,长于武国。今日重踏故土,感慨万千。 而阿尘则是看向当初几人跌落悬崖的位置,当时虽然昏迷,但意识还是有些的,从如此高的崖边掉落海中,奄奄一息。到现如今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其中的艰辛与痛苦不言而喻。 “这就是武国啊,果然地大物博,界川岛与其确实没法比啊。 “哕”,胃中翻江倒海,瞬间感觉自己要吐,赶紧跑到一边。 从界川岛到武国,在大海上历经数日才到岸。跑去吐的那个人便是李声,说来也怪,此人自小也在界川岛长大,却晕船…… “少爷。”此时陆榕儿双手纠结的站在君正路身后,双手不由自主的搓揉着,紧张、不安等情绪袭来,虽已过十年,但往日被追杀的画面历历在目,特别是从鬼门关闯了一遭,对一个少女来讲,甚是不易。 君正路转头,笑着看着陆榕儿,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一切有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 “来者止步。”就在他们上岸之际,两个官差在岸口巡查来往船只。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其中一位官差随即上前盘查。 “这位官爷,我们是走夫贩卒的商人,听闻荆州客商络绎不绝,看看能否做些买卖。”君正路随口回答道,然后给了司徒落一个眼神,司徒落立马从袖口中拿出银袋。 “官爷在此盘查辛苦了,这些银两留着给兄弟们买酒喝。” 官差拿起钱袋,掂了掂,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 “看你们的着装打扮也像是正经做生意的,走。” “慢着” 刚走几步的众人又被官差叫了一声。 “临走送你们一个忠告,最好走官路运输,最近不太平。” 也许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官差良心发现的多说了一句。李声刚想要问,便被阿尘用竹笛拦下。 “多谢官爷。”然后君正路一行人往荆州城中走去。 ……………… 荆州最靠近海的县城便是岚县。岚县县令虽无大的建树,但也是一位忠厚老实的知县。 “师爷,虽然山匪近期出手次数少了,但是也吓跑了许多客商,眼看圣上生辰在即,我岚县若是交不出赋税,可就大难临头了,让我如何是好啊。”周勇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师爷刚想开口,门外便有小厮叫喊着“老爷,老爷,荆州刺史府传来信件。” 周勇赶忙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笑道“哈哈,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师爷你看看。”说罢,抬手把信件交予师爷。 “老爷,这刺史大人是答应了?”师爷看完信件后问道。 “哼,本官早该想到,交不出赋税不光本官有大祸,刺史大人也跟着遭殃啊。” 沾沾自喜之后,严肃的看着师爷“此事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明日驻防营的参军会带着驻防兵前来岚县,定要好好安置,切不可露出破绽,等装扮成富商,匪徒一经出现后争取一网打尽,让这泼天的功劳落到咱们岚县的头上。” “是”随后师爷便小跑着离开了府衙。 李贤的动作确实很快,第二日天蒙蒙亮,李贤坐上轿辇去往驻防军营地。 到达驻防军处,小厮前去禀报,站岗的士兵见到刺史大人的腰牌,赶忙放行并派人通知驻防军统领叶正。 “刺史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啊”。 叶正笑着朝李贤走了过来。叶正此人长的其貌不扬,属于在人群中根本认不出来的那种,但身上的硬气很足,一看就是参加过大战的兵将 “来,前往军中大营。”说着拉着李贤往军营走去。 军中全是粗老汉,没有许多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副官,让后营准备好酒好菜,今日我要和李兄不醉不归。”叶正虽为人豪爽,但也绝不是莽夫。多年前,叶正荣升统领之际,来到荆州这块富饶的州县做驻防军统领,被军中众人一度排挤,是李贤拉了他一把,借助五皇子的虎皮,赶走了虎视眈眈的政敌。 “叶兄太客气了。”李贤也并未推辞,顺水推舟的坐到了营帐内。 推杯换盏之际,李贤直入主题。 “贤弟,匪患一事令为兄甚是头痛,多年来屡次剿灭不得,荆州本来乃是景色优美、环境盎然之城镇,但现在被些匪徒搞的乌烟瘴气,让人颇觉得朝廷无能啊。” “李兄,匪患之事剿而不灭,不说你,贤弟也觉得脸上无光,同僚都说连些匪徒都剿灭不得,怎的指望我等开疆破土。打的脸啪啪作响啊。”叶正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是感慨。 两人因为匪患,同病相怜。 就在此时,李贤终于说出来意:“若是在下有办法歼灭这些山匪,叶兄可肯一试?”接着把昨天三位下属官员与他说的话转述与叶正。 叶正虽是军中之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思虑了一下说道:””李兄,驻防兵虽不像边关军与皇城军一样严苛,但除了虎符,起码也得是圣旨,否则,当叛逆之罪论处,哪能说调动就调动的。”叶正一脸为难的看着李贤。 李贤说道:“为兄当然知道调动大军需要虎符,但只是侦查军与斥候军就可暗中操作了,再者说,等攻打下匪徒巢穴,立下功劳,谁还会在乎这些微末细节。退一万步讲,即使东窗事发,被人抓住了把柄,在庙堂中,五皇子会为我们说话的。” 见叶正露出犹豫之色,趁机说道:“叶兄作为我荆州驻防军统领位置坐的不稳?在下把你当做自家兄弟才与你推心置腹。荆州乃除京都外最富饶的一个州郡,叶兄出身于寒门,却能坐这都统之位,让别人好生羡妒。现在夺嫡之风已起,此时不站队,更待何时,到时都统之位易主,就是想站队,未必能看的上了。” 叶正见李贤此时说的话如此直白,思虑再三 “好,那就全仰仗李兄了,叶正听候调遣。”叶正咬了咬牙说道。 “贤弟放心,你手中之兵乃精兵良将,岂是一群匪徒可以比拟的,定可手到擒来。到时有五皇子美言几句,你这都统之位便可牢固不破了。”随后两人哈哈大笑对饮起来。 第12章 引蛇出洞 君正路一行人落脚到了客栈,众人在用餐中打听到了荆州今年来的祸事。 “荆州虽不是京都,但也临近京城,怎的朝廷连管都不管。”李声不解的问道。 “哼,只怕是贼喊捉贼,做戏罢了。”阿尘说道 是场戏,但荆州刺史却不是戏中人,刚想怎么打开如今的局面呢,结果就有人送来了引子。 “等天亮了,去府衙周边转转,今日我见大街上人忽然变少,巡街的衙役更是一个没见到。看看这岚县知县有何安排。”君正路对李声说道。 “是” 不多时,李声把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君正路。 “盟主,你说他们能成功把山匪一网打尽吗”。李声问道 “如此出其不意,应该会捉到山贼,但头目的话他们就别想抓到了,毕竟荆州匪患也有数年了,若是如此便被灭了,那背后之人也太无用了些。”李声点头附和着。 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可以帮他们。” 随后君正路便把计划告诉了李声。李声虽不解君正路的用意,但还是照办了。 ……………… “小青,盟主可到武国?” “霜姐,今日刚刚收到盟主的飞鸽传书,盟主等人已到荆州”说着便把信件给了廖霜。 这二人正是廖霜与小青。 廖霜打开信件:“三娘,见信如唔,我等已踏足荆州地界,正遇一件趣事,已帮我打开如今局面,还请按照上次提及到的事情,按照计划进行。” 此时小青凑过头去“霜姐,盟主在荆州有何事啊?” “不该问的别问。盟主做事从来都是随心而动,我等只需把分内之事做好便是。”廖霜说道。 随即小青吐了吐舌头。 “拍卖行的事情如何了?” “还在洽谈当中,预计也就这几日可以拿下了。” “尽快,狗皇帝的生辰快要到了,怎么的也得把我们的贺礼送出去。” “是。” “还有,通知朱舵主,再安排几人轮番讲讲大武奇异之事,最好人尽皆知。” “那朱舵主有的烦了,哈哈。”小青笑着打趣道。 “最重要的一件事,把此信流入相府。” 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随后小青离开了房间。 廖霜看着君正路寄给她的信件,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交代的事情一定记清楚了,千万不要露出破绽,让贼人察觉,争取一举拿下。” “周大人放心,来时叶统领已交代在下,定当大胜而归。” 岚县知县周勇对着赶来的驻防军参军,又一次千叮咛万嘱咐。毕竟此次若失手,抓不到贼人还是后话,万一朝廷查出擅自出动驻防军的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谁都担待不起。 明亮的月亮挂在天空中,散发出迷人的银白光芒。它如同一颗巨大明珠,将整个大地照得明亮如白昼。 一行商队走在小道上,借着月光赶路,领头的边走边说着:“大家再加把劲,这里面的货物价值千金,此次连夜运往京都,等到了京都,安全交了货,定让你们乐呵几天。” 这商队正是县府的衙兵假扮的,故意大声的叫嚷吸引山贼的注意。果不其然,几个贼头贼脑探路的山匪观察到了这群商队。 “快去告诉当家的,有肥羊。” 其中一人催促另一个山贼说道。那人一听,快速往山上跑去。 此时,几个当家之人正在饮酒作乐。 “报,报告各位当家,山下发现一个商队,远见押运的货物,车辙印很深,应该是个肥羊。” 四当家本身性子就暴躁,一听瞬间来了精神,随后起身,说道:“大晚上还敢走小路,挑衅爷爷的威风,反了他了。”说着拿起大刀便要起身。 “慢着”此时,大当家徐福说话了。 “老四,不可莽撞。大晚上出现一伙商队,想必不好相与,还是前去探查一下再说。”徐福心里思虑了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啊,四弟,此次上贡的金银已足够,定要当心,莫要因此失了手。”此时,老三徐满也劝道 “大哥、三哥放心,我等定当小心行事。”然后召集一众山匪,往山下走去。 众山匪跟随报信之人来到山间树丛。 “果然是头肥羊,告诉兄弟们,抄家伙,这次干完,大爷带你们下山去喝酒吃肉玩姑娘。”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拿好武器,等待一声令下,齐齐冲往山下。 “悉梭梭……” 商队众人看见有山匪下山,惊慌失措,连忙说道:“各位大爷,行行好,此乃送往京城的货物,行个方便。”说完从袖口掏出一大袋银两扔给一个山匪。 山匪接过银两,走到四当家面前,四当家掂了掂,嘴角笑道:“某也不干杀人的勾当,走可以,货留下。” “这位大爷,若是丢了货物,我等也活不了了。请通融通融。”说着又拿出一袋银钱,准备给四当家。 其实他是想让四当家离他们近些,容易配合驻防军,以防逃跑,有漏网之鱼。 “哼,真当某是要饭的了。”说着刚想走过去给他一个教训。突然,一道寒光射入他的眼睛,借着月光发现他们佩戴的兵器乃是官家制造。四当家虽然鲁莽,但他不傻,打劫商队与打劫朝廷是两码事,若是事情闹大,传到京都,便没这逍遥的日子过了。 随后说道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好,今天大爷发善心,你们走。小的们,撤。”眼见四当家不按套路出牌,真的要走,领头之人开始急了,赶忙喊道:“给我拿下。” 说完护卫抽出兵器,驻防军从四周涌出。 四当家眼见中计便命令手下之人赶紧逃窜。 那驻防军与衙兵展开追击。在林荫的黑暗中,参将找到了四当家的身影,果断跑到他的面前“四周都是我的人,束手就擒。”参将知道这群山匪只是小喽啰,不知道多少东西的,不如把兵力都调过来围攻山匪头目。 “哼,想让爷爷束手就擒,问问爷爷手中的刀。” 山林深处,黑暗笼罩着这个小小的战场,皎洁的月光或许只能在树叶缝隙中透露几束光芒。四当家已经陷入险境,还好自身武功也是不差,与参军打的有来有回,树林中闪烁着银灰色的寒光, 双方一直僵持不下,参军一直在紧紧咬着四当家,不给其任何逃跑的机会。他知道只要再过盏茶时间,等士兵们战场结束,四当家必定被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在林中闪现。与四当家一起围攻参军,双拳难敌四手,参军胸前被狠狠踢了一脚倒地。“快走”两人一起狂奔,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参军大人,没事。”府衙带头之人问道。 “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掉。” “给我追”领头之人带领士兵沿着匪徒方向追去。参军见状,狠狠的用拳头砸着地面。 众人连忙沿着四当家逃跑的方向追去,等往前跑了数米后,人影消失了,众人兜兜转转未有任何发现。 第13章 窝点舆图 “饭桶,一群饭桶。”此时,让山匪头目跑掉的消息传到了叶正的耳中。 “抓回来的人呢?” “回大人,已经审过了,这群山匪仅是外围喽啰,不清楚头目的藏身地点,仅有一人,还……” “说”叶正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大声喝道。 “启禀都统,那人在混战中由于伤势过重,没救回来,死掉了。” 叶正气的话都说不出,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李贤见状,安抚道:“叶兄不必如此,这群山匪藏匿地点甚是神秘,等下次,叶都统亲自出马,定可手到擒来。” 李贤心中更是气愤,心里暗道“哪还有下次,此次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匪徒有了警觉,下次不知道是何事,眼看上交赋税时间在即,不知如何是好。” “让李兄见笑了。”叶正本想区区山匪,犯不上自己一个都统亲自去,结果弄成现在这样,面上挂不住。 两人寒暄了两句,叶正便回驻防营了。 “这个叶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怨归怨,但眼下没有好办法,也无计可施了。 山匪老巢处。 “四弟,可有受伤。”徐福殷切的问道。越是如此,四当家越是自责。都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害的一干兄弟惨死,若不是徐福心细,派来徐满前来助阵,四当家今天也栽了。 “大哥,是某无能,连累了兄弟们,请大哥罚我。”说完便跪了下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岂可一次失败便认命,起来。” “就是,就是,老四下次当心点,这次还好大哥不放心你,派了老三前去,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老二张文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文是半路加入的二当家,说白了,便是身后之人不放心他们,派来的一个眼线。 “你……”四当家见张文如此说话,刚要反驳。 “好了,此次平安归来便是万幸,吾等贡礼已经凑齐,犯不上节外生枝。走,一起去看看” 其实更多的是想堵住老二张文的嘴,不想此次的疏忽让他上报,让老四受到责罚。 说完,兄弟四人往密室走去。走进山洞内,弯弯绕绕,兜兜转转之后,打开了密室的门。密室内金银财宝数不胜数,珍稀宝器更是琳琅满目。 “大哥,咱们发啦,这些金银宝器,差不多得有数十万两。”四当家的傻笑的说,全然忘记刚才失手差点被抓之事。 “哎呦!”啪一声,四当家脑袋上挨了一下,老大徐福一个巴掌拍过来:“慎言,这些金银九成都要上贡,我们兄弟们能得到的仅仅一成罢了。” “大哥,你打我我也要说,这些年我们蜗居在这深山老林中,女人女人没有,银子银子不能花,出去喝酒吃肉都得偷偷摸摸的,我受够了这种日子。不如我们把这些钱财分了逃了,天大地大,他们去何处寻我们,实在不行逃去界川岛,早就听说界川岛虽然是个小岛,但现在俨然是一个小国做派,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徐福一听,眼神一凝,一脚用力的踹在四当家肚子上,“再胡言乱语我杀了你。”其余二人见此场景,连忙出来充当和事佬。 “大哥,四弟就是这个脾气,说话做事没脑子,你还不了解他吗,不要放在心上。” “四弟,给大哥道歉。”此时三当家徐满说道。老四看徐福真的生气了,连忙呵呵的陪笑道:“大哥,我就是说说,犯不着因为此事生气。” 徐福见老四憨厚的模样,佯怒道“再有下一次, 我定杀了你。”二当家张文听着,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其实徐福心里也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想当年兄弟三人也是老实本分之人。老家在华州永安县徐家村,本本分分的老百姓。 原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但天不遂人愿,本是众多农民劳作的土地,却被当地的豪绅贪婪地霸占了一大半。众人向官府举报,谁知官商勾结,拒不受理。 一日,在与豪绅的争执中失手将豪绅打死。三人哪都是土生土长的老百姓,哪里做过这种事情,赶忙慌不择路逃离的徐家村,致使三人沦为通缉犯,被官府通缉追捕。 为了保命,他们不得不流窜四处逃难。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又面临着海捕,无法做些活计换些盘缠,每日只能惶惶度日。 三人虽穷困潦倒,但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能也是保留着最后的善良与尊严。 就这样他们辗转来到一座古老破败的庙宇之中。这座庙空气凝重,棚檐破败,铃檐无声,正如他们的命运一般,随时都会消散。 就在此之际,遇见他们人生中转折之人。 “停” “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回老爷,前面有三人晕了过去。” 此时,从轿中下来一位衣着华丽之人。 “派人把此三人带回去,好生照顾。” “遵命。” …… “这是哪?”徐福最先苏醒,问道。 “醒啦?我去禀报老爷。”盏茶功夫,一位官员打扮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徐福见到来者,赶忙起身抱拳。 “看你们三人也不是难民打扮,何以昏倒在破庙前。” 徐福见此人救了他们性命,刚想如实相告,又恐怕人知道他们是被通缉,一时之间哑然。 “放肆,大人问你话,怎敢不答。” “罢了,好生歇息。” 眼看此人要走,徐福赶忙说道“启禀大人,草民三人乃是华州徐家村人士……” “哦?如此说来你们会些拳脚功夫?” “不敢说精通,但草民三人从小便与人打架惯了,倒是会一些。” “也罢,那本大人就好人做到底,你们三人可愿留下为本官做事?” 徐福一听,赶忙说道:“大人救我三人性命,本该知恩图报,肝脑涂地,可是我们三人这出身……” “海捕一事交予本官解决,当下赶快养好身体才是,后面再说报恩的事。” 徐福三人感觉真是遇到贵人了。一开始觉得此人定是大官,到后面才知道,居然是兵部尚书弘博生。三人更是存了要建功立业,死而后已的念头。 一年后,忽然弘博生让他们去做些事,到那边有人接应。三人兴致冲冲的答应。休养生息一年了, 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为大人鞍前马后了。 去了才知道,原来是谁知竟是强盗行径…… 起初还心有芥蒂,不得已而为之,但为了报恩,不得不做。 到后面徐福越发的反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当初留下来是对还是错,毕竟三人当年就是饿死,也没想过打家劫舍。 就在他们入山为匪的第二年,兵部尚书安排心腹传话,让张文加入了他们,虽然歃血为盟,磕头为兄,但徐福知道,张文是弘博生看着他们的眼睛罢了。 …… “二弟,劳烦你通知管家,金银三日后会送达。” “好的,大哥。做完这一票,我们能歇息大半年了。” 李声一直尾随后,悄然退回,期间并无一人发现。毕竟堂堂昆仑榜第十的高手,若是被寻常之人轻而易举的发现,那这囊括天下的昆仑榜便是个笑话了。 回到客栈,李声进入房门:“哎,盟主,想我堂堂情报堂堂主,本应坐在房内品茶整理情报,现在做的却是盗贼的行径” 话还没说完,阿尘咳嗽一声,李声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莫发牢骚,若事成,你定当为首功。” “嘿嘿,那就多谢盟主了。”李声嘿嘿的笑着。 “台子已经搭好了,接下来就等着看戏。” 第14章 剿匪 入夜,一人身着夜行衣偷偷的潜入刺史府中,此人正是李声。 “咻“的一声,袖箭夹带着纸条射入刺史内府的门柱上, “谁”睡梦中的李贤猛然惊醒,大声喝道。 来不及正冠,推开门后,早已不见人影。 众侍卫闻声赶来。 “大人,发生了何事”。 李贤看着众人慌忙的样子,暗暗说道:“刚有一贼人闯入,留下此袖箭便不知所踪,四下仔细巡寻,定要把贼人抓到。” “是。” 当然,李声早已离开刺史府中,回到住处补觉去了。 李贤看着袖箭,命人把袖箭上的字条取下来,拿到手中后,凑近火光处照了照。 开始以为没睡醒,眼睛没看清,然后对着眼睛搓揉了几下。 “命知州,岚县县令火速前来。”刺史急冲冲的吼道。 “是!” 家丁立刻跑出刺史府,骑马前去传召。 近日因为剿匪而失利,岚县知县与知州二人留宿于刺史府驿馆内。 “砰砰砰……”敲门声雷动。 驿馆小厮打开门,见到骑马侍卫问道:“请问大人有何贵干?” 侍卫眼见刺史大人派他来的时候十万火急的样子,恐有大事发生,也不敢耽误,冲着门里大喊:“刘大人,周大人,刺史大人命你们火速赶往刺史府,不得有误。” 知州刘果,知县周勇听到叫喊声,赶忙起身穿衣,打开房门,看到通报侍卫正是刺史府之人时,来不及束发,火急火燎的乘坐轿撵赶往刺史府。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一半脚程,致使两位大人下轿时,差点被颠的吐了出来。 来不及通报,二人下了轿辇便匆匆往刺史府内跑去。 “下官刘果(周勇)拜见刺史大人。” “二位请坐。” “不知刺史大人这般急着通传我等,所为何事?” “二位且看。”说着刺史拿出了今日获得的信件。 “这是……”知州刘果接过信件,慢慢的往下看。 “这,这……周县令,你对岚县颇为熟悉,你来看这是否是岚县的舆图。” 周知县从刘果手中接来信件,仔细查阅一番。 “不错,不错,这就是岚县匪徒经常出没的山路,可这里没有路啊,怎的图上会出现一条路呢。”说着用手指着匪徒消失的地方。 刺史一听,心凉一截,难道是有人寻我们开心不成。 “周知县,你再好好看看,好好想想。” “是,是。”周勇闭上眼睛,慢慢想着岚县的位置。 “回两位大人,下官不会记错的,此处确实没有路。下官在岚县任知县八载,岚县一草一木不敢说皆在心中,但此处经常存在匪患,下官早已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此地明明就是苍梧山的位置。”周勇用手指了指舆图。 “山?”说完惊讶了一下。 “对,此处是山,是山,哈哈。”周勇说完,仿佛疯了一般的站起来大笑。 “周大人,何故如此。?” “二位大人海涵,下官一时失了仪态。” “二位大人,下官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周知县直说。” “二位大人,每逢此路段,劫匪抢劫完货物,总是往林内跑,每次衙兵总是搜寻不到任何踪迹,下官有个大胆的设想。” 二人一听,凑着脑袋过来。 “这山体,恐怕早已经被匪徒挖空,变成了藏身之处啊。” “这……”二人被周勇之言惊到了。 来不及发问,周勇又说道:“二位大人可能不知,我岚县五年前曾有数位妇人前来报官,说家中男人下工后不见回家,本以为只是去哪里寻欢作乐,躲躲清闲去了,可一连几月都有此事发生,现在还是一个无头悬案呢。” 李贤越听越觉得此事蹊跷,怎可能如此巧合。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些山匪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此事不宜声张,待本官与叶都统相商后再做定夺。” 翌日,一早李贤便乘坐轿辇赶往驻防军处。 二人一见面,李贤也未说客套话,连忙拉着叶正去往军营。 “叶贤弟,本官今日前来有要事相商。” 见李贤神色略显着急的样子,叶正说道:“李兄请说。” “为兄这有一消息,经岚县县令鉴定,八成为真,此次定可将苍梧县匪徒全歼。 “此话当真?”。 叶正正为上次失利而苦恼,本就是偷偷派兵前去剿匪,结果因为手下人的失误,并未成功。丢了面子事小,若是被人知道偷偷调兵,这都统之位怕是做不成了。 “贤弟请看”说着从袖口中拿出舆图。 “贤弟,这舆图来历为兄不便多说,若是为真,此次匪徒定当插翅难飞。 叶正把舆图接过,铺在桌上。心里此时也在思量这利弊。 见叶正看图并未说话,李贤察觉到叶正因为上次之事有些担忧,随即说道:“贤弟,为兄此次定当全力相助,若匪徒全歼,定当上禀五皇子,此次以贤弟为首功。”叶正思绪还是有些左右摇摆。 “贤弟,若你我此次布局周全,乃是大功一件啊,到时都统之位牢固不说,还得到五皇子的赏识,贤弟,何必再考虑呢?” “好,李兄,你我细细谋划,此次我亲自带兵。”经不起李贤一直糖衣炮弹,叶正一拍桌子说道。 翌日,刺史李贤与县令周勇前往驻防军营汇合。 “贤弟,一切可准备就绪。” “李兄,士兵已集结完毕,此次定让他们插翅难飞。” “好。”李贤大笑道。 “出发。”随着叶正一声令下大军开赴岚县苍梧山。 山下,叶正说道;“此等山匪非平日莽夫,并非一群乌合之众,要等他们山匪放松警惕之时,我们在进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贤道:‘’排兵布阵由贤弟来安排,我与周县令在旁观看便好。” “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看匪徒被缉拿归案,荆州地界的百姓可被他们害惨了。此次先多谢叶统领了。”周勇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百姓难过,还是为自己的仕途不甘。 “报,叶统领,前方斥候来报,确有几人拿刀上山。” “好,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整,入夜后听指令发起进攻” “是。” 上山之人乃是四当家,在山上待久了耐不住寂寞,乔装下山去青楼放松放松,顺便喝点大酒,好不惬意,最终还是被手下扶着回到了山中,并未注意乔装在林中的驻防军。 “都统,此人便是山匪头目,上次逃掉的就是他。”参军走到叶正身边,咬牙切齿道。 “好,看来此地确为匪徒巢穴。不可轻举妄动,此次定要全部缉拿,一个不留。” 天未亮,乌云肆虐,风疾如马,一阵阵凄切的狼嚎在深山中回荡。官府已经把府衙兵和驻防军的士兵紧密地集结在一起,准备对山匪实施出其不意的袭击。 分队的士兵,他们面无表情但全神贯注,仿佛是铁制的群雕,混沌的黑暗中突兀且冷硬。 山匪的营地就在眼前,他们还浑然不知天网恢恢。驻防军兵马悄然接近,他们像猫头鹰一样沉默,像蛇一样游蚓前行,步步紧逼山匪营地。 不得不说武国的驻防兵还是有勇有谋,训练有素的。 第15章 徐福逃脱-墨刀现 “夜深三更,斥候军点燃火把在前,后方士兵拿着武器在后,弓箭手与侦察军分两路守住小道进行埋伏,保证视野能看到假山处,互相成掎角之势。 “全军开拔。”叶正喊道。为了一雪前耻,挽回在李贤等人面前丢掉的颜面,叶正此次除了先锋军与斥候军,私自调来了亲卫与一小股作战部队。 “悉梭梭,”士兵快步往山上跑去,偶碰到守夜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并把尸体轻轻放下,随后继续前进。 呼呼呼,士兵前进的脚步声惊醒了熟睡的山中飞鸟,本来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巨大的动静。 突然,一声冷峻的口号,踏破了封锁的寂静。驻防军兵马如同闪电般,瞬间冲入了山匪营地。空气在一瞬间被战火染红,刀光剑影,鲜血飞溅,狼烟四起。 三位当家率先警觉,匆匆跑出房间,抬眼望去山下全是火把。 “不好,敌袭,快把兄弟们喊起来,抄家伙,老二,把贡品赶快转移。”徐福见此情景,赶忙大声喝道。 徐福的声音很快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山匪。走出房门,便见到山下的情景,于是山匪们便抄起家伙准备战斗。 原来他们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发生意外,就让张文羽带着财宝转移到山洞内,那个山洞内另有乾坤,官府一定发现不了,等风头过后,再进行转移。 毕竟多数山匪乃是临时拉来的队伍,遇此情景被惊慌得如同麻雀朝四方飞窜,他们想要抵抗,但早已手忙脚乱。面对官府精锐的队伍,他们犹如落水的狗,疲于奔命。 四当家火速拿起他的大刀大喊:“小的们,跟我冲。”此时驻防兵已打到眼前,双方已兵戎相见。兵匪虽多,但大多都是一些地头蛇,老百姓,与寻常人也差不了多少,且战且退。 叶正见此不免有些诧异,此次为了一举歼灭贼人,调动的皆是驻防军的精锐,本该是摧枯拉朽之势,怎的打的如此吃力,随后大喊:“兄弟们,这些山匪在咱们荆州无恶不作,现如今已是砧板上的肉,焉有让其逃走的道理。弓箭手准备,放箭。” 忽的一声,山匪死伤数百人。四当家看见叶正发号施令,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是懂得的,知道把他干掉,今日之局定当迎刃而解。 “狗官,拿命来。”说着拿起大刀砍向叶正。叶正抽出兵器对阵,四当家只是草莽之流,开始还打的有来有回,但对上经验老道的驻军统领叶正来说落败只是早晚的事。 三当家徐满则是带领一干兄弟进行突围,凭着对地形的熟悉,甩开了追兵,躲到了小路上。 “兄弟们,我们跑到山下,四散而开,官兵不可能逐个追击,到时我们再进行汇合。” 话音刚落,漫天的飞箭射来,徐满抽出兵器抵挡几下,便中箭倒地。临死之际,看着徐福的方向,叫喊着:“大哥,快跑有埋伏。”徐福也看到三当家惨死于箭下,来不及悲伤,赶忙继续阻敌。 眼看四当家即将落败,徐福赶到,联合四当家与叶正交起手来。 渐渐地叶正露出了疲态,被徐福砍了一刀。徐福腾空一跃,聚尽全身的劲力向叶正猛砍而去,生死之战刹那将至。 然而,就在此关键时刻,忽然暗器纷飞而至,瞬间打中了大当家。他的攻击瞬间破绽百出,被叶正抓住了机会。叶正刀光闪过,大当家立刻受伤倒地,抓破的土壤流露出他的绝望和痛苦。 虽不知徐福为何没了章法,叶正赶忙乘胜追击,往徐福脑袋砍去。 徐福一式驴打滚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刀却砍在了徐福的背部,霎时间,徐福变的尤为虚弱。 叶正刀起刀落,意欲定下此战。 就在此时,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却突然有人挡在了他的前面。四帮主的面孔被染红,他以身作盾,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沉默无语,只是用坚定的眼神望向大当家,嘴里鲜血狂喷,说了句:“大哥快逃。”然后半跪在地上,歪着头倒了下去。 叶正见匪徒首领倒下了一人,想一鼓作气全歼匪徒,随后摆好招式往徐福袭来。 眼看叶正再度发动攻击,大当家的脚步踉跄着,使出浑身力气,纵身一跃,踩着官兵与山匪的头部,飞跳出了山林。 叶正赶忙起身去追,由于不熟悉山上的地形,很快便丢了踪迹。 二当家张文转移财物的路上,李贤带领弓箭手早已埋伏在此,也身中数箭倒地。至此,苍梧县山匪除徐福之外尽数歼灭。 李贤来不及正冠,快步跑到叶正身前说道:“贤弟,可有大恙?” 叶正挥挥手笑着说道:“军中之人早已习惯,皮外伤,不碍事。”虽徐福已跑,但两人此时难掩心中的喜悦。快安排人打扫战场。 此次剿匪共上伤亡两百多名士兵,缴获赃物共计六十二万两,还有各种珍稀古玩,名贵字画。 私自调兵剿匪,而且伤亡如此多的兵将,免不了一阵问责,虽缴获了大批赃物,但背后之人若不作保,叶正这个统领也是做到头了。 “李兄,还请向五皇子多多美言几句。”叶正对着李贤正色拱手道。 李贤也未想到今日会损兵折将到如此地步,但事情是他发起的,便义正言辞的答应了下来。 “火速清理战场,把赃物聚拢,派人清点,等我等上报朝廷。”叶正大声的喊道。 在战场上来回踱步,叶正走到了四当家面前,见四当家的尸体,双目微睁,叶正俯身蹲了下去:“敬你也是条汉子,望你下辈子莫在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随后安排人准备给他寻个去处安葬。 就在起身之际,四当家的兵器在月光中闪了叶正的眼睛,凑近看去,叶正双目震惊,又揉了揉眼,露出震惊,拿起武器,有些怀疑之色,于是又在众山匪身边寻找武器,终于确定了一件大事,随后大喊道:“李兄,你快来看”。 李贤还在喜悦中,听到叶正的叫喊,快步走了过去。 “贤弟,发生了何事?” “李兄,你且看这贼众的兵器。” 李贤顺着叶正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下虽不是武将,但猜测此刀应该是我武国朝廷所制的墨刀,有何稀奇之处?” 随后喃喃道:“未听说朝廷中哪方军队被山匪打劫所缴获啊,会不会是发生了此事无颜禀报?” 叶正说道:“李兄,你且看刀柄。” 李贤随后往刀柄看去,当他看向墨刀后面的钢印时神情大变。刀柄处赫然印着“天羽二十一年兵工坊”的字样。 “这刀确实是官家制作,看着刀身年限,应是今年才造,此时应该在兵部军械库内,怎的在此?” 忽的李贤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把自己都惊了一下,然后看向叶正说道:“贤弟,此莫要对他人提及,恐有杀身之祸啊。” 叶正也知此事事关重大,非一城之将可参与之事。然后郑重说道:“全凭李兄处置。” 来不及寒暄和清点,李贤也待不住了,于是匆匆告辞,拿着墨刀,带着众随从迅速返回刺史府。” 第16章 面见五皇子 李贤从苍梧山下来后,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刺史府,盖因今夜剿匪所缴获的兵器实在太过扎眼,为了不被太多人发现,自己只有带着证物先行离开。 一切若是如自己推测的那般,那此事或将成为武国最大的贪腐与官匪勾结案件,远不是自己一个刺史可以牵涉其中的。 李贤坐在宽阔而整洁的厅堂内,披着官袍,心中不断地与自己争论,绞尽脑汁地考虑着应该如何行动,同时也在怨恨自己为何要剿这个匪,得知如此大的秘密,自己该如何自处啊。 他在书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捏一下手中的笔杆,双眼闪烁着不安和犹豫。 冷静片刻后,他俯下身子,手轻轻贴在冰凉的书案上,一切都静默不语。 更替的蝉鸣和孤寂的府邸,在此刻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深长和嘈杂。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此纠结。 在短暂的决定患得患失时刻,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猜测全都写在密信中,因为他深知这场博弈是多么关键,并且需要高度谨慎的处理。 每一个字符间都似乎闻见了血的气息。这并不只是一封简单的密信,而是字字停在生死间,笔触涉及滔滔江水的重磅密函。 终于,李贤停下纸笔,拿起密信,用嘴吹了吹,尽快让墨迹晾干,然后准备让仆人送往五皇子府,既然队伍已经站好,希望给五皇子提供助力,待五皇子荣登九五之后,再对他进行封赏。 就在他准备叫仆人时,身体一顿停了下来。 “不行,此事兹事体大,若是被他人知道了去,可就打草惊蛇,后悔莫及了,还是自己亲自面呈于五皇子殿下。” 随后冲着门外管家喊道:“准备快马,明日天一亮,启程入京。” ……………… “想来李贤应该发现其中的关键了。”战北盟的兄弟把李贤入京的消息上报给了君正路。 “就看李贤此次的魄力了,若他聪明些,会让我们省了许多事。” “让李声把尾巴打扫干净,先拿着一个兵部尚书练练手!” ………… 两日后,李贤抵达京城,来不及整理仪容,直接去往五皇子府邸。 “禀报管家,荆州刺史李贤求见。”一看门小厮赶忙跑去告知管家。 管家唯恐有要事,不敢耽误,随即向五皇子进行通传。 江离平很是诧异,喃喃道:“未见有拜帖,平白无故李贤来找我作甚,现在正是夺嫡的关头,也不怕被眼线看了去。” 管家一旁说道:“李贤此人也不是什么冒失之人,这些年来倒也老实本分,此次八成是有要事禀报。” 管家名程忠,乃是程家的老人,江离平的母亲恐江离平遇事浮躁,才找了程君绝安排的此人。 “荆州会有何要事?罢了,让一个刺史在门外待久了,旁的门客会如何看待本皇子,传李贤偏房会见。” 得到允许后,小厮带领李贤前往偏房。 “微臣李贤见过五皇子殿下。”李贤跪在江离平面前叩首。 江离平看着李贤在面前跪着,衣衫不整,冠戴未正,心中更是不满,但面上工作也做的很足,双手扶起李贤说道:“李刺史请起,看你急匆匆到访,所谓何事啊?” 李贤看了看左右,江离平说道;“无妨。” 此时李贤纠结万分,最后下定决心,拿出墨刀,江离平见状脸色大变,后面护卫拔刀而起。 “放肆,李贤,面见五皇子居然私藏兵器,意欲何为?”管家程忠大喝道。 李贤没有理会程忠,而是把墨刀平放在手上,看着江离平说道:“微臣不敢行那不轨之事,还请五皇子莫慌,仔细看看此刀。” 五皇子见李贤拿出墨刀后并无后续之举,于是也慢慢放松下来。 听到李贤的话,顺着目光看向刀身,说道:“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官制墨刀吗?李刺史为何如此大惊小怪,在荆州玩忽职守,现在又在我面前卖弄吗?”江离平叫喊道。 仿佛在为刚才的丑态找回一些面子。 李贤跪地,双手举起墨刀过头:“还请五皇子看一下刀柄落款处,再来苛责微臣的不妥之处。” 江离平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天羽二十一年制,有何稀奇。 “不对,慢着,今年是……”忽的想到了什么,揉了揉眼睛,接过墨刀仔细查看起来。 “李刺史,这墨刀乃是今年最新的官家制造刀具,为何会出现在你处,如实招来?”江离平不解的问道。 李刺史看了看旁边侍卫及管家,轻声说道:“还请五皇子屏蔽左右。” 程忠此时说话:“五皇子,这……” 江离平说道:“怎的,觉得李刺史会加害于我吗?若本皇子连这点胆气都没有,如何在夺嫡之路上致胜。” 程忠见状,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称是,转身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贤,然后带着一干人等悉数告退。 李贤见众人走后,连忙说道:“五皇子真乃胆气过人,都说四皇子乃虎胆之人,现在见五皇子多不承让,而且……” “好了,起身,赶紧说正事。”五皇子江离平见状,打断了李贤的拍马屁。 “多谢五皇子。五皇子有所不知,此刀正是官家所制,但因这几年,武国并无战事,所以刀具基本都会封存在兵部军械库内。” “本皇子虽不懂军事,但此事还是省的的。”江离平打断了李贤的话。 于是又接着说道:“每逢边关战事,为防兵器积压损坏,兵将都会先在军械库中领取历年存放的武器。有兵将拿错了几把新的也不稀奇,若以此来参奏的话,难免会被人说是小题大做,心胸狭隘了。”江离平这次失望到了极点,不悦之意言表。 “是,微臣怎会令五皇子陷入此境地,实在是微臣这把墨刀来路非同小可”此话一出,江离平来了兴致,调侃道:“这刀难道是弘博生私自买卖出去的?” 李贤随即一句话,惊起江离平一身冷汗,“五皇子此言也未可知啊。” “大胆李贤,污蔑朝廷二品大员你可知是何罪。”江离平也不客气,直接喊名呵斥。 李贤急忙说道:“五皇子,您给微臣十个胆子,微臣也不敢随意攀咬。”随即把岚县与驻防军叶正一同剿匪的事汇报给了五皇子。 “现在微臣处还有缴获的几十万两金银以及数千刀具武器。” 五皇子听闻,愣了愣神,荆州匪患他是知道的,原本很容易做出政绩的富饶之洲被山匪弄的乌烟瘴气。 结合上次相国处偶然得到的消息,顿时想通了,哈哈大笑起来:“李刺史,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你且先回到荆州,安排驻防兵妥善保管赃物及武器,如若运筹得当,你的仕途必将平步青云,调入京城也并非遥不可及之事。” 李贤听闻大喜,连连答应。临走之时,李贤从袖口拿出一物:“五皇子,此乃微臣连夜写的一封密信,上面有此事的来龙去脉,还请五皇子一观。” 随后李贤再次叩拜离开。 第17章 商量 待李贤走后,江离平赶忙回到书房中拆了书信。 “哈哈哈哈,与本皇子猜测一样,这真是天赐良机啊,此事即使不是弘博生所为,但也要把他的证据坐实,如何运作,倒是得想个万全之策。 江离平苦想半炷香未果,于是冲着门外喊道:“管家,备好车驾,本皇子要去见相国,对了把那墨刀拿上。” 程忠一听,五皇子如此急切的要去见相国,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赶忙吩咐车夫安排马车轿撵。 原本一刻钟的路程缩减到了一半。 到了相国府,大门的小厮喊道:“参见五皇子。” 江离平等不及通报,急冲冲的往前走,小厮则在后面追赶叫喊着。 “好了,成何体统。”相国从大厅走出,中气十足的说。 “参见相国。”江离平拱手作揖。 五皇子乃程君绝胞妹程灵素所出,所以程君绝乃是五皇子江离平的亲舅舅。凭此关系,江离平不敢在程君绝跟前托大。 “发生何事,看你急匆匆的神色,哪还有点皇家子弟的样子。”相国对着江离平不满的说道。 “实在是有大事相商,一时之间忘了礼仪,还请相国恕罪。” 随后江离平在程君绝的授意下来到大厅。 江离平急不可耐的拿出墨刀,手指直接指到落款处说道:“相国请看。” 程君绝抬眼望去,问道“这刀有何不同?”。 程君绝乃是文官之首,对兵刃器具并不精通。 江离平随即把李贤上报给他的情况与想法告诉了程君绝,然后递上了李贤给出的书信。 程君绝看着书信,随后盯着江离平说道:“那就对上了。前些日子,有人匿名投递信件,说兵部军械库内有人走私刀具,挖空社稷来谋取私利。当时本相以为此事乃是政敌胡乱攀咬,恶意污蔑之词,于是并未理会,现在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不对,若是有人偷取官家兵器私自进行售卖,兵器流入江湖上容易被人发现不说,军械库日夜有人看守,很难偷运出去。除非所有的守卫全都被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离平对此事进行分析。 “若是全部被收买,仅有一人走漏了风声,那么此事便会人尽皆知,要知道现在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每位皇子及其党附者都或多或少存在眼线,此法太过冒险。 江离平说完,便被程君绝否决了。 “相国,若坐不实此事与弘博生那老贼有关,就不会牵连到老四,那此事也并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做多弘博生治个看管不严的渎职之罪。” 程君绝有些无语的看着江离平,你心里可以这样想,但是你不能说出来啊。怎么,为武国发现如此蛀虫难道不重要吗? 程君绝暗自沉思:“你说此刀在剿匪时匪徒所用的刀具?” “据李贤上报,确是如此。” “匪徒,匪徒……” “对了,荆州发生匪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五年前。我记得那时李贤刚刚上任刺史之位,之后便发生了荆州匪患之事。” “本想帮他活动关系,让他更进一步,后面可为我所用,可没有政绩支撑,此事也慢慢搁置了,为此李贤还一再怨自己生不逢时。” “那就对了,时间对上了。” “什么时间?” “五年前,弘博生在朝堂之时,曾向圣上请奏过边关侵扰之事,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圣上便派了如今的华州驻防军都统唐烨进行处理此事。“ “后来据说仅用了半数之人便把敌国打的落荒而逃,给武国挣足了颜面,最后在四皇子与弘博生的力荐下,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华州的驻防军统领。” “若以边关之事为时间线的话,三年前到也曾发生过此事……” “可若是几年前便有此等祸事,那断不可能躲过每日库房军的审查,毕竟小吏的流动性很大。”江离平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打开军械库才知其中秘密所在了。” 程君绝接着说:“大胆猜测,有人假借边关事变,于朝堂之上谎报军情,用来骗取军功,随后从军械库运出兵器,豢养山匪。” “朝中有他们的人,所以这山匪是如何也剿灭不净的。等风头过后,来年制造新的兵器,这些旧的兵器也可以兜售或者更改落款,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不管他们如何做,这兵部、工部必定有官员参与其中,而且品阶还不低。” “可谎报军情之事太大,若被拆穿,便是欺君之罪啊。” “如何坐实?哼,武将、兵部可有我们的人?可有其他皇子的人?更不要说圣上想裁军之事了,整个军部恐怕现在是铁桶一块了。” “相国,此事兹事体大,要不上禀父皇,让父皇派人彻查。” “不可,此时一无物证、二无人证,仅凭这些流出来的官制军械便想拉弘博生等人下水,有些困难,更别说四皇子了。” “走漏风声让他们有所警觉那还算好的,若是被圣上猜疑为了夺嫡之争诬诈朝廷命官,失了圣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相国,该如何是好啊。”江离平面露难色的问道。 本来剿了匪,拿到了通敌的证据,乃大功一件,现在却无从可用,确是让江离平心里难受的紧。 程君绝闭目思考,忽的想到了一个人:“对啊,我怎的把他给忘了。” 江离平赶忙问道:“相国,谁可助我。” 相国程君绝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惠王。” “惠王,惠王,对啊,还有惠王叔啊。”江离平欣喜的说道。 “这位皇叔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由他出面肯定万事大吉。” 在江墨修还是武国太子之时,武国有三营作战骁勇的军队。分别是江墨修的嫡系羽杀军,后改为御林军,镇守京都。 然后是惠王江墨旗的天命军,自十年前打散后编入边关军中。 最后便是陆世鸣座下风奇军,于十年前全军覆没。 这三军每支都可以以少胜多,神勇无匹。 江离平随后又接着说道:“只是当年因为陆家之事,惠王叔卸了甲,回了封地,早已不问世事。来京次数一年也寥寥无几,怎的名正言顺请他来京调查此事呢。 程君绝听闻笑道:“五皇子怕是忘了,过半月便是圣上的生辰了,惠王每逢圣上生辰,都会专程从惠州赶往京城,毕竟当年因为陆家之事,好多老臣都不在了,也就惠王与圣上兄弟俩可以谈谈心了。” “对对对,若是由惠王叔出马,这群宵小之徒定当认罪伏法。弘博生,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江离平眼神坚定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18章 惠王 惠州,惠王府。 惠王江墨旗乃江墨修胞弟,虽只比江墨修年少一岁,精神状态却是比江墨修好了太多,脸上棱角分明,英气逼人。虽身着简装,但气质却让人望而却步。 一早,江墨旗便在庭院内演练武功,一拳一脚朴实无华,没有大开大合的招式,也未有灵动飘逸的身法,却自成神韵,皆有章法可循。年轻时定当是武功不凡之人。 随着最后一招收尾,结束了今日的晨练。 管家何伯在旁伺候,随后递上毛巾说道:“老爷英勇雄风,不减当年呐。” 江墨旗笑道:“老咯,想当年边关战役,上阵杀敌,回营时还是满腔热血,豪情万丈,现在却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 何伯笑着,并未言语。 ”报,禀王爷,接驿站急报,荆州有加急信件呈报王爷。” “荆州,是谁啊?”江墨旗一脸疑惑的问道。 何伯从驿站差役手里拿到信件看了一下。 “禀王爷,是荆州刺史李贤的信件。” “李贤?这荆州刺史与本王未打过几次照面,怎的与本王写信。”说着江墨旗从何伯手里接过信件,打开红蜡封条,拿出信件看了起来。 看着信件上的字,江墨旗的身体逐渐抖了起来。看至最后,一把把信拍在桌子上说道:“岂有此理,他们怎敢?这群贪官污吏,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现在又开始当起蛀国之虫,真是该死。” 一众下人看到王爷发怒,赶忙跪扶在地上,不敢动弹。 “你们下去。守海,随我进屋。” “王爷发生了何事?”何伯问道。 管家名叫何守海,此人当年也是有军功在身的校尉,年轻时就跟着江墨旗从戎,安营扎寨,攻城掠地都是一把好手。 自江墨旗退后,何守海也跟着离开了军营,到了王府做了管家,是江墨旗十足的心腹。 江墨旗指了指信件,捂着额头说道:“自己看”。 何伯看了看信,顿时也是怒从心来,说道:“自从王爷十年前从京城回到封地,朝堂上的事很少过问,现在朝中营造出一片国泰民安,丰衣足食的假象。忠良之臣,少之又少,全都是些沽名钓誉、阿谀奉承之辈。 “自从镇国公事件,忠义之臣更是有话说不出。但王爷,这荆州刺史不安好心哪,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又恰逢圣上要封太子的夺嫡之风,谁人不知兵部站队四皇子,莫要因此被猜忌,失了圣心啊。” “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江墨旗说道。 “但本王是圣上胞弟,有对江山社稷稳固之责,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计。” 边关、边关。江墨旗嘴里念叨着, “李烈是不是仍是参军之职?” “是的王爷,如今军中将领多与四皇子有关,李烈当年乃是王爷的部下,在如今的军中,断无升职的可能。” “好,派人快马通知李烈,让他于骈州驿馆相见。我们也收拾行囊,准备入京给皇兄过寿。 ……………… 骈州与荆州和惠州接壤,百姓们分为东骈州与西骈州。 说白了,便是借了荆州的地势与繁华,东骈州的百姓生活比较好一点。 西骈州因为与惠州接壤,惠州虽是惠王封地,但惠王却无心管理,致使惠州经济一直平平,连带着西骈州也相对贫困一些。 “李烈何时能到?” “按照李烈的回信与路程推算,大概明日便会到达驿馆。” “好,与当年一同作战的同僚也有几年光景未见了,甚是想念啊,现在想想是不是当年太冲动,毅然卸甲,把他们丢在军中。” “老爷说的哪里话,当年之事乃无奈之举,弟兄们会理解您的。” 在镇国公被打上叛逆的标签后,江墨旗深感皇威浩荡。自己虽是圣上的胞弟,但手握重兵,军中力量颇大。 为免功高震主,不顾江墨修的挽留,毅然卸甲回了封地。 李烈,人如其名。性子火烈,直来直去,现为军中一参军。 自惠王离开军营回到封地后,作为惠王老部下,一直无仗可打,所以晋升官职一直遥遥无期。 最主要的是惠王并不站队任何皇子,所以对于四皇子来说,没有必要用自己人的名额,来给李烈晋升的机会。 翌日。 骈州驿站内。 “卑职李烈拜见王爷。”李烈跪倒在江墨旗身前。 自听闻王爷召见,李烈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驿站后,来不及脱盔卸甲,火急火燎的下马赶去参见。 “快起来。”江墨旗边说边用手搀起李烈。 “近来可好?”江墨旗问。 李烈看着江墨旗,眼眶红了起来。 “托王爷的福,李烈在军中还算惬意。” 其实江墨旗心里清楚,自从自己返回封地后,一干兄弟在军中颇受打压。 但也是没办法之事,功高震主乃自身之罪,唯有卸下荣誉和功劳才可活命。 遥想当年,他们于长宁关与琼国军队鏖战,看着李烈,历历在目。只不过现在朝廷的风气已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不畏生死的劲头早已消失。 “李烈,本王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江墨旗说。 “上刀山,下火海,但凭王爷吩咐。” 江墨旗哈哈笑了起来:“本王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反而事情做好,官升一级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然后接着说道:“近来,本王接到密信,有人谎报边关兵将发生摩擦之事,且偷偷的运送物资出去大发国难财。” “我武国,本就位于最北方,精铁矿石相比两国本就捉襟见肘,现在居然有人偷偷把军械库的物资进行倒卖。”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只是一封信件,不足以取信本王,但国本之事来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本王宁可信其有,此事若是事实,便是滔天大罪。” “本王准备面见圣上,而你到时就在旁等着圣旨,然后第一时间带领兄弟们去军械库,查他个水落石出。即使密信内容为假,你也可去边关进行阻敌之战,届时本王定当请奏皇兄,给你晋升。” “是,卑职得令,多谢王爷。”李烈知道此事若是为真,足以改变朝局,一定要办妥当。 李烈得令后,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王爷麾下一般,气宇轩昂的走出驿站。 第19章 生辰准备 此时兵部尚书府中,兵部尚书弘博生在房内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很不自在。 “老爷,老爷”管家快步跑了过来叫喊道。 “可有消息?”弘博生慌忙的问道。 “启禀老爷,已经得到消息。” “据探子来报,现在苍梧山外有士兵把守,看其兵服应该是驻防军。” “依老奴猜测徐福他们应该不会有事,您想这几年年年剿匪,连个匪窝都找不到,应该是此次圣上寿辰在即,唯恐圣上发怒,想在寿辰前试试看能否抓到匪徒罢了,老爷还请放宽心。”管家笑道。 “哼,驻防军无调令居然敢擅离职守,擅自用兵,本官定要参他一本,正好让这群不开眼的看看到底是五皇子的手腕厉害,还是四皇子在军中的威信更强。” 随后弘博生又接着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安排心腹再探再报,定要与徐福联系上。如若出现问题,立马斩草除根,必要时,可以让黑影的人出手。” 黑影乃是弘博生私下豢养的死士,此秘密仅有弘博生与心腹管家知道,毕竟豢养死士可是杀头的大罪。 “老奴遵命。” …… 与弘博生府内的景象不同,因武国国君江墨修的生辰即将到来,宫廷内外忙碌,热闹非凡,堪比过年的场面壮观。 乐府内官员忙的是脚不沾地,编排着各种舞蹈、音律和戏曲表演。 礼部则是撰写大礼之词,于生辰当日歌颂江墨修励精图治、雄才大略之能。 工部则是在宫廷建筑上进行装饰,宫殿的门窗上挂满红色的锦缎,金光闪闪的灯笼装饰了走廊和庭院。 宫廷工匠们精心修葺宫殿,清洗路面,使之焕然一新。 在这隆重的日子即将到来之时,最忙的却是内廷司的众人。 江墨修过生辰,后宫妃子更是闲不得,要在宴席上展现自己,若是生辰之日被江墨修提及,那真是无上的荣光。 “兰儿,敬妃与令妃两位妹妹可曾有空?” 皇后千予静慵懒的问着贴身侍女兰儿。 “回皇后娘娘,敬妃与令妃今日一早就过来请安,奴婢见娘娘每日为了圣上的生辰忙碌,今日睡得正香,便未敢让她们打扰,若是娘娘有事,奴婢这就去通传。” “罢了,罢了,这两位也是苦命的人,反正这佛经左右也就一日功夫便抄完了,今日便让她俩清静一番。” “娘娘作为六宫之主,如此宅心仁厚,真是众妃子之福啊。” “呵呵,有些人却觉得本宫心善可欺呢。”千予静平静的说道。 “对了,怎么不见七皇子过来请安?眼看要日中时分了,这孩子还没如此晚过。” “娘娘,七皇子前来请安。”话音刚落,此时一位侍女进来禀报。 “快让皇儿进来。” …… “儿臣给额娘请安,祝额娘万福。”江离渠入殿后,便双膝跪地,给皇后请安。 “快起来,刚刚还说到你呢,怎的今日来的如此之晚。” “儿臣昨日与一位好友攀谈,聊至兴起,一时之间忘了时辰。” “本想着来给额娘请安,但又想到额娘最近在忙父皇的生辰,不敢清扰,所性就来晚了一会。” “算你有孝心。”千予静笑道。 江离渠笑了笑。 江离渠虽不是千予静所出,但自小便由千予静抚养,与亲生的孩子无异。 “兰儿,你们先下去,本宫要与皇儿说两句体己的话。” “是”随后兰儿摆了摆手,左右奴才便后退离开。 “皇儿,额娘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自从朝上传出圣上要立东宫之位,许多官员早已各为其主,纷纷站队。” “你自小便有自己的主见,额娘倒是也没问过你。今日你跟额娘好好说说,对于夺嫡之事你怎么看?” 江离渠听到千予静的询问,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你若是想参与,额娘将全力支持你。”千予静拉着江离渠的手,目光坚毅的看着他。 江离渠反手也握住千予静的手,平静的笑道:“额娘,自古夺嫡失败,都未有好下场。” “大皇兄、四皇兄与五皇兄身后之人早已布局多年,现在已成气候,儿臣此时参与进去,不仅胜算全无,一不小心还容易落得个身首异处,死的稀里糊涂。” “额娘您作为这后宫之主,最应该更清楚,宫里其实比外面危险的多。一步踏错将是万丈深渊。” 见江离渠对夺嫡如此谨慎,讳莫如深,千予静便也放心了。 江离渠从出生时就明显比别的孩子个头大个一圈,在皇后身边抚养到幼时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又跟随慧明高僧一段时间,早练就了遇事面不改色,处明若晦的本事。 此次询问千予静也有试探之意,果然,江离渠很是让她满意,并未在东宫之位面前自乱阵脚,盲目追利。 “那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额娘也便不跟着操心了,现在你就专心跟随大皇子,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母后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额娘放心,儿臣定当思虑周全,方才行事。” ………… 弘博生府。 “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黑影已经出动,但并未发现少爷所说的仆人张大,海棠楼也就是现在的盼君楼也已经密切监视许久,一刻也不敢耽误,但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但愿是个巧合。” 弘博生因为弘鑫的事,便想到是个陷阱,于是安排手下密切监视。 一想到弘鑫欠了赌坊十五万两白银,就一阵窝火。 “十五万两啊,我一个兵部尚书一年俸禄才有多少。可谁会给弘鑫做局呢?” 这件事成了弘博生心中的一根刺,思来想去只能把此事联系到夺嫡上去,毕竟有了兵部尚书的把柄,随时可以让自己身不由己。” 想到此处,弘博生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是谁做局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与荆州匪案有关。 弘博生现在最怕的就是对方得知徐福等人上山为寇乃是自己指使,那这银子便是推动此次匪徒爆发的推手,然后把徐福以及此条船上的官员一网打尽,那这局可就大了。 弘博生也未曾没往这上面想过,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若是其他皇子掌握此等秘密,早就上报圣上了,这几条罪,单拎出来一个,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怎会等到现在才被捅出。 第20章 北战拍卖行 “老爷,老爷。有信了。” “发生了何事?为何徐福迟迟联系不上?”弘博生看到跑来报信的管家,连忙问道。 “老爷,据黑影传报,他们的人乔装打扮前往苍梧山终于探听到了消息。叶正带领驻防军确实找到了徐福等人藏匿的地点,并且……” “说啊,并且什么?”弘博生此时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并且连夜偷袭窝点,除了徐福,其他人全军覆没。” 随着管家说完,弘博生听后顿感双耳失聪,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此时管家眼疾手快,迅速一把搀起弘博生,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一炷香时间,弘博生沉默不语,脑海中天人交战,梳理了近几年与徐福的往来,是否有纰漏之处。 两个致命的证据,徐福与信件。 徐福自不必多谈,且不说他会不会叛变弘博生,即使背叛了弘博生,没有物证自己也可全身而退。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那些兵器的事。 徐福等一众匪徒被歼灭,自己这些年输送的武器装备定当被查获。到时上达天听,命人前来军械库查勘,那便全完了。” 这事自己可担不了,要上报四皇子知晓。 “对,对,赶紧准备车驾,我要去找四皇子。” 弘博生刚吩咐完管家,想出门面见四皇子,然后顿住了脚步。 怎的自己吓自己,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这点些许事情便弄的自己方寸大乱。 军械库内可都是自己的人,到时可用老办法糊弄过去。 毕竟圣上生辰过后,赤炎便要去领军械,谁也不会在此档口,触了圣上的霉头,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便无从查起了。 想到此处,弘博生心中大定。 “徐福可有消息?”弘博生认真的想了想,无论背后的推手是谁,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以圣上的猜忌心理,都会觉得此事与党争、与夺嫡有关。 而徐福便是其中的关键。 “据黑影传报,当日与驻防军统领叶正交手后,徐福受了重伤,侥幸逃脱。” “依老奴看,徐福应当寻一处隐蔽的地方暗自疗伤去了,后面理应会与老爷联系。” “告诉黑影,再加派人手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等下,如若是发现徐福活着,定要带回信件,至于徐福,就地格杀。”弘博生言辞灼灼的说道。 “是。” “徐福,当初你们兄弟三人的命是我给的,现在报恩的时候到了。”弘博生喃喃道。 弘博生很确定徐福如若活着,那么信件便早已被他转移。 可弘博生还是猜错了,徐福是想销毁信件,奈何自己也没找到信件在何处就身受重伤,只能藏身逃匿了。 ………… 还有五日便是天羽皇江墨修的寿辰,各地大小官员都在紧赶慢赶,火急火燎的进京,大小官员互相走动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自古几家欢喜几家愁,赋税高的州县明显脸上洋溢着笑脸,只够温饱的州县只能苦笑连连,相互慰藉。 四皇子江离宿府。 “拜见四皇子。” 一众都统、将军也借着给江墨修庆生之机,来到四皇子府上攀关系,混个脸熟。 金银宝器,珍稀古各种奇珍异宝玩奉上。 四皇子见到如此情景,自是心头火热:“诸位请起。各位统领、将军有心了。”。 华州都统唐烨说道:“四皇子,承蒙在朝中对吾等的偏爱与照顾,孝敬您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其余将领也都附和着。 四皇子看着他们,表面惊喜万分,心中却十分鄙夷。 这些年武国无战事,军中之人除了日常的操练外,整日里无所事事,弄的现在一个个大腹便便的样子。 如若真的上了战场,且不说能打胜仗这种荒谬的想法,能在敌军面前多坚持几个回合,那便是天大的惊喜了。 心中不满归不满,江离宿却不会此时表现出来,毕竟目前的夺嫡之战,这些人可是自己手中的一大利器。 “诸位,父皇寿辰在即,本皇子自幼混迹于军中,自不会送给父皇笔墨纸砚这等文人之物,所以便想送父皇一件兵器作为寿礼。 但父皇见多识广,什么神兵利器没见过。所以,还请诸位集思广益,给本皇子支支招啊。” “这……”众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插科打诨,溜须拍马这些年众人都练就了不俗的功力,哪有时间关注兵器这等物件,即使发现了也会图一时新鲜,要不送人,要不留作传家宝。 江离宿见此,心底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些人行不通,战戈居然会让本皇子来询问他们。” 此时,唐烨眼珠一转,看了看闷不做声的众人,随后一脸傲娇的说道:“四皇子,卑职有一消息,定能满足四皇子所需之物。” “嗯?唐统领所言非虚?” “不敢欺瞒四皇子。卑职有一内弟在这京都拍卖行内当差。 “闻其言,京中北战拍卖行此次拍卖的物品,据说有一把压轴神兵利器,具体是何物暂且未知。” 见江离宿一脸质疑的样子,于是又连忙说道:“此兵器据说可破千吨石,可取万丈贼。如若献给圣上,定能在寿礼中压众人一头,获得圣上的圣心。” “消息可真实?”江离宿急忙问道。 “千真万确,因此兵器主人心中难以割舍,最终才于昨日定下,知道此消息之人也就寥寥数人,四皇子定当抢占先机,一举拿下此兵器。” “好,如若当真如此,此次你应记首功。” 唐烨一听,立马作揖到底,“卑职定当为四皇子排忧解难,死而后已。” 随后,众将领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叩首低头。 ……………… 入夜,四皇子江离宿府。 江离宿见今日各军中所在要位之人进京后,晚上便约见了弘博生。 江离宿不满的看着弘博生道:“弘尚书,这次的月供怎的来的如此之慢,眼看就要到了父皇的生辰,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毕竟江墨修生辰还有那么几天,不趁此机会拉拢人向他靠拢的话,再没有那么好的契机了。 弘博生听到江离宿的话,起身作揖道:“四皇子,下官正想向您禀报。” “怎么?弘尚书有难处?” 弘博生见江离宿一脸不满的样子,随即把苍梧县匪徒被围山上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徐福等人在他的口中便是已经逃走,并未被发现,不然给四皇子留下一个无用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他有信心把残局收拾好。” 江离宿一听,啪的一声把杯子一摔说道:“好一个李贤,仗着抱了老五的大腿,居然敢插手军中事宜,坏我好事!” “还有那个叶正,本皇子原本想着在此人荆州多年,是否能将他争取过来,投入到我的门下,居然胆敢与我对着干,那就别怪本皇子把人换了。” 江离宿此时怒不可遏,毕竟一大笔银子可能就此泡汤了。 弘博生赶忙说道:“四皇子,消消气,如若银子需要的紧,老臣再想想别的法子,莫要因小失大,留下话柄。” 江离宿听此言,深吸一口气,瞬间冷静下来。 第21章 拍卖插曲 弘博生见江离宿心态暂时平稳下来,于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岔开话题的问道:“敢问四皇子,此次圣上生辰,不知您准备了什么寿礼,也让老臣开开眼。” “哎,正为此事发愁呢,随即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弘博生。” “北战拍卖行?这家拍卖行我偶然间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好像刚刚易主,买家是位女子,甚是神秘。”弘博生轻声说道。 “京中还有如此神秘之人,本皇子明日定要见识见识。”江离宿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翌日,北战拍卖行于拍卖前张贴出拍卖物件,在压轴之物那栏写着神兵利器——破城弓。 “神兵利器”四字,引得拍卖行门前众人围观讨论。 “依在下看来,这神兵利器就是拍卖行搞的噱头。” “哪有什么兵器能被称之为神兵?定然是为了抬高价格,让人互相争抢,拍卖行好多赚点银子罢了。”此言一出,引得众人连连称是。 这人正是四皇子府内一小厮,得到江离宿的授意,特意来打听这兵器有何不同之处。 若是能贬低拍卖行物件,减少竞争对手,那便是意外之喜了。 “哪个贼子,胆敢胡言乱语,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听到此人的言论,随即从拍卖行内一大汉走出,脸上刀疤横肉,好生怕人。 此人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怎么,被我们说破实情,没法哄抬价格,改用武力压人了?” 随即哈哈笑起来。 “丢出去”。一道柔媚的女音传出。 随后冲上来一群拍卖行打手,抬起此人的肩膀和双腿,狠狠往远处地上一扔,立马转头返回拍卖行。 众人一见,急忙往后退,唯恐被牵连。 不过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这些抹黑的小伎俩骗骗普通人还行,对于他们这种老江湖,一听就听出了门道。 大汉对着众人抱了抱拳说道:“欢迎大家明日莅临拍卖行。” 此事并未掀起任何波澜,众人就当发生了个插曲。 小厮忍着疼痛爬起来,嘴上不饶人的说着:“你们给我等着。”然后便消失在了巷尾。 回到府中后,小厮向江离禀报了今天发生之事,江离宿则微微一笑“有意思。” 第二天,拍卖行正式开门,不少世家与士族子弟便衣进入,他们中有的是为了凑热闹,而有的是为了在拍卖行中见到稀奇物件献与长辈或者上级官员。 四皇子带着扈从进入拍卖行,扈从对着管事亮出腰牌,拍卖行管事立马躬身说道:“还请进入天字三号房。” 拿着房间牌号,四皇子一行人往楼上天字三号房走去。 到达三号房门前,江离宿看到天字一号房与二号房均有侍卫把守,耷眼看了一下,江离宿笑笑进入三号房。 一号房内正是大皇子江离然与七皇子江离渠,两人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产生夺嫡的矛盾。 二号房内是五皇子江离平。此刻正端着一杯茶,茶盖轻轻拂拭着茶碗,看着侍女起舞,俨然一副糜烂奢华的做派。 “老大和老五消息够灵通的。”江离宿心里想着。 此时,楼下传来怒骂声:“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公子也敢拦。” 一道不合时宜的大喝传到拍卖场内。 “去看看是谁在此吵闹,若耽误了正事,非要了他的脑袋。”江离宿说道。 一时间,天字三间房的客人,同时打开房门,前去查看消息。 “我今天就要进天字号房,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占我的位置,也不打听打听小爷的名号,胆敢拦住小爷的去路,你有几个脑袋?” 说话之人正是吏部尚书张文远之子张慕阳。 北战拍卖行一共就三间天字号房,原来的拍卖行本身并无太多出彩的地方,所以也没有几位身份显赫的人光临,也就未设置太多的天字号房间。 此次易主之后,借着江墨修生辰的名头,又有许多能吸引眼球的物件,引的诸多人慕名而来。 谁知竟因天字号房不够而引发了此闹剧。 扈从打听清楚后,回到房间,向大皇子如实禀报。 “哦?张慕阳,七弟,张慕阳你可熟悉。”忽的想到了什么,江离然笑着问江离渠。 江离渠喝了一口茶,说道:“张慕阳应该是第一大纨绔了!不对,他应该是第二,第一应该是死去的陆君杭。” 说到这,闭口不言,看了看江离然。 这是个忌讳,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皇子像是没听到一样,江离渠继续说着:“当年张慕阳跟在那人身后,不学无术,整日青楼、勾栏、马场、赌坊无所不知,无所不精啊。” 说到这,江离渠感慨一句:“自从那人死后,张慕阳也收敛了很多,几近销声匿迹,应该是吏部尚书把他禁足了。” 江离然对着扈从说道:“好了,拿着本皇子令牌,前去阻止这场闹剧,别打扰本皇子雅兴。” 刚说到这,忽闻一声媚音:“张公子,望给妾身一个薄面,就此罢了可好?” 只见其声未闻其人,只是听声音就心里痒痒。 张慕阳道:“不知是哪家姑娘,何不一见?” 说罢,一道靓丽的身影从楼上飘下,如翩翩蝴蝶飞舞,虽遮掩面纱,但只看其双眼,也能感觉到是个美人。 好俊的轻功,好美的美人,张慕阳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着她,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然后用力的嗅着空中的味道。 奴家贱名恐脏公子耳朵,叫我三娘便好。 “都说北战拍卖行老板是个倾国倾城的神秘女子,原来不光人美,功夫也很漂亮。好,今天就给姑娘一个面子,走带本公子去地字号房。”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多看两眼。 “妾身在此多谢张公子了” 随着张慕阳进入地字号房,这场闹剧才收场。 参与拍卖的客人依次落座。 因为北战拍卖行非官卖,所以不是拍卖抄官或剿匪的物件,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 “不好意思诸位,出了个小小的插曲,希望不要打扰大家的雅兴。”三娘略带歉意的说道,随后便留下一个倩影,走下台后。 今日的拍卖师乃是小紫,平日里都是小青来处理此间事宜,但因弘鑫之事,小青这阵子不适合抛头露面,唯恐被人认出,所以换了不常出面的小紫。 小紫也是一副美人坯子,身段虽不如小青那般火辣,声音却是软软糯糯的,台下之人迷得五迷三道,目不转睛。 第22章 四大世家 “欢迎大家今日前来我们北战拍卖行,不敢耽误各位时间,我们闲话少说,现在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小紫话音刚落,第一件拍品便被拍卖行的侍从呈了上来。 “诸位请看。”小紫把物品放置手中徐徐展开。 “第一件拍品乃是一幅字画,此画出自已故画师王让的手笔。” “王让当年乃武国国手画师,虽自身名誉高,但并没有多少真迹传世。如若想在画术上有突破的文人骚客,不要错过哦。” “下面还请大家叫价。” 小紫说完之后,便有位达官贵打扮的人问道:“请问这位姑娘,起拍价多少?” “哎呀,拍卖起始价五千两白银。” “奴家第一次主持,忘记说了,还请各位海涵。” 随后小紫吐了吐香舌,那样子煞是可爱。 此画出自国手王让之手笔,本身就具有研究的价值。 在小紫可爱怜人的外表加持下,瞬间便有人喊出了价格 “我出五千五百两。”一道叫价声从地字三号房声音传出。 “哼,我出六千两。”地字二号房也不甘示弱的叫起价格来。” 大厅里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叫价,而是他们清楚,对于第一件拍品就是如此价格,他们只能凑凑热闹,长长见识罢了,非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染指的。 此时地字一号房内有人说话了:“我出八千两。” “王兄、张兄,五百两,五百两的加,怎的如此小气,也不怕辱没了祖上的名头啊,哈哈。” 一时之间,此人的笑声布满了拍卖场。 一号房说话之人名叫李敢,京都四大世家之人。 其余三个地字号房也是四大世家的几位公子。 京都四大世家要从先帝时期开始说起。 那时武国并不是四大世家,而是共有八大世家,他们控制着武国一大半的经济命脉。 后来,经过武英殿事变后,其中两个世家在得到先帝的指令后,公开支持江墨同,力求与江墨修分庭抗礼。 结果就如现在这样,江墨修冲破重重阻碍,顺利登基上位。 至于那两个世家,便找了个借口查抄了。 查抄后才发现不愧为世家祖辈余荫,产业抵得上武国五年赋税了,于是江墨修也打起了另外几个世家的主意。 六大世家虽然与另外两大世家阵营不同,但兔死狐悲,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们是懂得的。 六大世家怕江墨修秋后算账,过河拆桥。于是他们抱团取暖,同进同退,一时之间江墨修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此事并未过多久,于博侯陆世鸣上位国公后,数次提出重武抑商。 用他的话来说,武国的威名是打出来的,不是靠银子多买出来的。 而姬邱作为陆世鸣的好友,又位列文臣之首,当然对他的想法给予支持。 文武之首对世家态度如此冷淡,六大世家一时之间风声鹤唳。唯恐被抓到小辫子,做事处处小心,虽有掣肘,但也并未伤及世家根本。 直至陆世鸣之子陆文晟献上国策,重新打乱土地,实行人头赋税,切切实实的打在了六大世家的七寸和命脉。 其中六大世家中的两家从中作梗,阻挠推行国策,惹怒了江墨修。 于是江墨修便以此为由头,又抄了家,武国国库国库瞬间充盈。 现在的王家、张家、金家、李家便是存活下来的那四大世家。 虽然当年伤筋动骨,资产缩水了近半,但总归存活了下来。 以前都流传铁打的王朝,流水的世家。 所以当初姬邱上门让他们支持江墨修时,他们也只是一拖再拖,出工不出力。毕竟按照他们的想法无论这皇位谁来坐,总归有皇命到达不了的地方,那世家的作用便出来了。 可谁知陆世鸣做事做的如此之绝,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打也打不过,人情更是谈不上,所以只能选择屈服。期盼着能在下一次的夺嫡之战中,全力支持皇子,才可能继续延续下去,恢复以前世家的荣光。 否则只会沦为几位皇子争夺皇位首要对付的钱袋子,这不早早的就跟着几位皇子站好了队。 言归正传。 “这才第一件,李兄如若喜欢,便让给李兄。” 随后地字三号房传出声音。 而地字二号房也未再有叫价的声音传出。 “哈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地字一号房随后说道。 随着小紫这位拍卖师三锤定音后,第一件拍品王让的真迹便以八千两成交。 对于第一件能拍到八千两,小紫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第一件拍品由地字四号房拍得。” “下面有请第二件拍品。” “有文就有武。众所周知,我武国江湖一直位于三个大国之首,那么第二件拍品便是一本武林绝学《绝情剑》。 “据说此剑法乃是十年前昆仑榜排行第九位的周政之绝学,机缘巧合之下,拍卖行得到了此功法。” “若是勤加练习,说不得可挑战昆仑榜哦。”阿紫调皮的笑道。 此话一出,大厅内瞬间一阵嘈杂。 虽然京都武林人士远不如其他州县如此之多,但也不妨众人听过昆仑榜的大名,毕竟当年昆仑榜刚出来之时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诸位,还请安静,此剑法起拍价一万两。” “一万一千两。”话音刚落,大厅内就听到有人叫喊。 循声望去,原来是剑来山庄的少庄主顾天野。 剑来山庄在武国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据说剑来庄主顾奇宏有幸得到昆仑榜第二的韩元前辈指点,致使剑法突飞猛进,后来才创办了剑来山庄。 武国江湖确实如小紫方才所说在诸国中一骑绝尘,但那是十年前的事。 百家争鸣时期,江湖上各个门派林立,你方唱罢我登场,只为在江湖中拼个高低来证明自己的武功。 其中武国最出名的帮派便是青城派与杏香阁。 青城派以内功青城功闻名。除了比不上排名第一的端木修亲自创立的本照功,这本内功心法之首外。 青城功比起其他内功心法却是稳稳胜出了。 第23章 羞辱顾天野 而杏香阁,听名字就知道有些女性化。 确实杏香阁内女子居多,众人也都以软武器而闻名,擅长以柔克刚之术,身法飘逸自如,攻守兼备。 但此两派中人却在几年前被查处,原因是勾结外邦,企图对武国进行不轨之事。 朝廷派出大量士兵与禁军、衡天司、执天令之人进行围剿,最终两大门派于江湖中折戟,到后来销声匿迹。 那阵子,江湖门派众人人人自危,生怕被贴上反贼的标签。 武国江湖武林,瞬间一落千丈,于各国中地位骤然下降。 否则以剑来山庄这种名不经传的小门小派,怎会被别人所记住。 “一万两千两” 天字三号房江离宿喊道。 江离宿本是军中之人,自幼舞刀弄枪,也有武艺傍身。若能得到一本武林剑法辅助,可使自身武功更上一层楼。 但他也清楚,剑法需从小进行磨炼,现在最多是聊胜于无,再练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来。 “一万三千两。”顾天野跟着喊道,俨然一副志在必得样子。 江离宿兴致缺缺,随后也不再出声,毕竟他的目的乃是破城弓。 见天字三号房没有跟着叫价,顾天野长舒一口气,毕竟能入驻天字号房的人,不管是从身份,还是财力上来讲,自己一点都不占据优势。 自己此次就是冲着此剑法而来,偶听父亲提起绝情剑对自己的剑法有相得益彰之效,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拍得。 万幸此人只叫了一次。 就在顾天野以为十拿九稳之时,地字五号房传来声音。 “一万四千两。” 刚刚的一场闹剧,让众人都知道了地字五号房内的是张慕阳。 “一万五千两。”没办法,顾天野只能硬着头皮去跟。 “麻烦兄台高抬贵手,剑来山庄顾天野拜谢。” 张慕阳可不是善男信女,只能报出剑来山庄的名头,期盼着对方能给点薄面。 “一万六千两” “我管你是谁,有银子便出价,没银子便老老实实待着。” “一万七千两”顾天野虽心中暗恼,但面上如常。 “张公子,此次物件乃是剑法,对你来说并无任何作用,何苦浪费银子呢?”顾天野不死心的说道。 “一万八千两” “你管我有没有用,本少感觉与此等剑法甚是有缘,说不得能习得剑法成为武林高手呢。” 众人一听,碍于张慕阳的身份,倒是没人敢放声大笑。 笑话,张慕阳是何许人也,现在倒是被人淡忘了,要知道十年前他可是闻名在外。 作为京都第一纨绔陆君杭的跟班,走到哪,祸便闯到哪。不学无术是这二人的代名词,沾花惹草,惹是生非更是常有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天野脸憋的通红,感觉被人羞辱了一般。 “一万九千两。” “两万五千两” 你若真的想要,再出一次价,本少便放弃此次拍卖。 张慕阳也心底打怵,两万五千两啊,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一顿毒打那是轻的。 断月供,禁足,那才是要命的事,毕竟自己才刚刚出来没多长时间。 以前陆君杭在的时候,陆世鸣对这第三子宠溺的很,自己作为陆君杭的跟班,自然是为非作歹,按照性子来。 碍于陆世鸣的威名,张慕阳的父亲张文远并未言语,反而想让自己与陆家交好。 现在陆君杭不在了,光凭自己以前得罪的人都要排满京都大街。 张文远也是怕张慕阳被人报复,所以被禁足数年,渐渐地被人淡忘之后才放出来。 要说今日为何争抢此武功,想习得剑法那简直是扯。 起因是以前为非作歹,调戏一位良家姑娘时,被路过的持剑江湖人教训过。 还好自己机智过人,果断求饶,否则胯下不保。所以现在见到江湖持剑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恨。 “两万六千两” 。咬牙切齿的叫喊而出。 顾天野心底摇摆不定,两万六千两超出自己预期太多,即使最后到手了也会被父亲大人责骂,但都到了此时,放弃又不甘心。 “啧啧啧,江湖中人果然有钱。哦,不对,应该是这剑来山庄果然有钱,一个江湖门派怎的会有那么多银子呢?” “这便不劳张公子费心了。”顾天野恨不得生吃了张慕阳,让他多花了一万多两银子。 张慕阳哈哈的笑着,后面的话,也不说了,有些不合时宜。 小紫见两人消停了之后,便赶紧落了锤。 作为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来说,就这么草草收场,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两万六千两成交,恭喜顾少侠拍得此次功法。”小紫嫣然一笑的说着。 “多谢。”原本碰到如此可爱娇美的女子,顾天野也想攀谈两句,但现在心在滴血,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 半个时辰后。 “诸位,还有两件拍品哦,这两件一文一武,都是独一无二,精品中的精品哦。” “姑娘还请快些,就别吊我们胃口啦。” “好好好,各位,接下来请出我们的倒数第二件拍品。” 此时,两位仆人抬着盖着红布的八仙桌放到了台前。 “诸位请看。” 随着小紫把红布拿开,一个熠熠生辉的物件浮现在众人面前。 “此物乃叫金砚,埋藏于土地之内数米,经过百年岁月的洗礼,才形成此砚。 大厅中人从每个角度看去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古老和神秘的气息。此砚仿佛蕴含着千年智慧,令人心生敬意。 此砚身晶莹剔透,宛若天空中的明月,轻轻一触可以感受到那股惊人的冰凉。 “各位,此砚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它的墨色。传闻当墨汁渗入砚的纹路之中,犹如乌云压城,会有一股强大的墨香弥漫开来。且墨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 “每一滴墨汁都会被砚心吸纳,融化在砚的精华之中。用金砚书写的字迹,无论是细若蚊蚋还是粗似巨象,都能展现出饱满的力量和深远的韵味。 “此乃文人必争之瑰宝。” 当小紫介绍完之后,江离然眼睛发光,兴趣大增。 “若是以此宝献与父皇,定当能得到赞赏。” “作价几何?”江离然忍不住发问。 刚说完便觉得有些唐突,毕竟江离平与江离宿也在,他们也许不需要此等物件,但必然不会让自己获得的如此轻松。 “好,现在金砚开始拍卖,起拍价两万五千两。” “就这么个物件,能值那么些银子?”大厅内有人说道。 “好砚比金贵,这东西也就看看,咱们可没这个命用哦。” 第24章 争抢破城弓 “两万六千两” 果然,加价的声音从天字二号房传出。 江离平并不需要此砚,相国早就准备好了献给江墨修的物品,但却不妨碍江离平给江离然制造点麻烦。 “两万七千两。” 江离然随后跟着喊道。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只能认栽。 “两万八千两。” “两万九千两。” ……………… 江离宿见这二人一千两一千两加着,着实没劲。 “待本皇子给你们加一把火,四万两。” 随着天字三号房声音传出,大厅传出一阵骚动。 “四万两,那可是四万两啊,听着语气和四百两没什么两样。” “你知道什么,能入天字号房的,那身份哪是我们平头百姓可以想象的到的。” “今日没白来,长见识了。” …………………… “该死,该死啊。老四、老五别落在我手上。”江离然面目狰狞的说道。 “皇兄,不能再加了,让李家出手。”江离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随着江离宿喊完,场面一度安静。 小紫也并未催促,三娘说过,今日是四大世家之间的较量,皇子们即便有银子,也不敢随便露出。恐受人诟病。 众位世家公子见皇子们已经不再叫喊,知道该他们表现的时候来了。 “四万一千两,地字一号房的声音喊出。” “四万两千两。”紧接着二号房。 ……………… “六万两…………” 随着地字一号房,李敢喊完,众人又回归了平静中。 六万两买此砚,肯定是亏的没影了,但李敢不敢停,这是在大皇子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虽然有些肉疼,但对他来说还是值得的,毕竟这可能是李家唯一翻身的机会了。 李家早已站队江离然。 ………… “六万两第一次!” “六万两第二次!” “六万两第三次!” “成交,恭喜地字一号房的客人以六万两的价格拍的此砚。”随着小紫的锤子落定,也代表着大皇子拿到了金砚。 六万两啊,虽然是李家付银子,但是对于大皇子来说,心在滴血。 六万两对于江离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一无封地,二无家族,除了影妃给的银子外,平日里银子也并不多。 “接下来得让他们两个吃吃苦头了。”江离然心里愤恨的咒骂道 “今日的压轴之物来了。”小紫随后一声惊呼声,把众人的视野从刚才的六万两金砚转移开来。 即将登场的物品上面盖着红布,只见四个侍卫抬着此物,走的十分缓慢,唯恐伤了这万金难求的利器。 “不错,此物便是神兵利器——破城弓。” 只见小紫用力的掀开红布,一把弓呈现在众人眼前。 “为何此弓可称为神兵利器?因为这把弓的材质极为罕见,是由天外陨石经过数十年精心锻造而成。” “破城弓此名乃是一位大将军所取,据说它能够射穿千吨重的坚硬岩石,其箭矢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更有甚者,它的射程远达万丈之外,能在战场上取敌首级于无形,令敌人闻风丧胆。” 众人一听,顿时仔细的观察着。 此弓表面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却又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幽蓝光芒。 它不是普通的木质或金属色泽,而是带有深邃的宇宙黑,间或有银色的星点点缀其中,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神秘而深邃。 正巧一缕阳光射进来,仔细端详便会发现此弓会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河,令人无法移目。 许是此功杀敌太多的缘故,当靠近它时,会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会因此凝固。 这种寒气不仅仅是一种感觉,更是一种力量的体现,凛冽刺骨,不寒而栗。站在前排的人直观感受最为明显。 “好弓,此弓便是我所需要的。”江离宿喃喃自语。 “此弓据说还有个传奇的故事,具体的还需要大家自己去挖掘。” 江离宿盯着这把弓,以至于小紫说的话,他都没听清。 为防客人久等,小紫在介绍完之后就说出了起拍价。 “此破城弓,起拍价八万两!” “八万两啊,天呐!” “这也太贵了些。” “你懂什么?如此神兵岂是用金银可以衡量的?” 江离宿没有和江离然犯一样的错误,但江离然与江离平可不是傻子,如此神兵江离宿肯定会出手。 届时定要让江离宿狠狠的出上一大笔银子。 特别是江离然,刚刚被江离宿坑了一把,报仇的机会立马便送到了跟前。 “九万两!”江离然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 “皇兄,慎言!”江离渠在旁边提醒道。 毕竟人多眼杂,一位皇子花如此多的银子去买一件兵器,若是传到圣上的耳中,印象会极其不好。 还没等江离然细想,江离平却先忍不住了,毕竟当初李贤与叶正等人就缴获了许多赃款。 虽没有证据证明与江离宿有关,但根据分析这些赃银也许就是弘博生与江离宿用来收买人心的钱款。 本身江离宿就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如今再让他多花些银子,岂不美哉! “九万五千两!” “老大,老五,你们很好!”江离宿阴恻恻的说道。全然忘记刚刚金砚时自己抬高价格的事了。 “十万两!” “哗,十万两!这天字号房的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多的银子!” 大厅中,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为防有心人作梗,上达天听,于是天字号房的人默契般的安静了下来。 “十万五千两。”地字一号房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敢此时也有些打怵,并不全是因为银子的事,毕竟他是代表大皇子叫价,等于直接得罪了四皇子与五皇子。 “十一万两!”地字二号房喊道。 “十二万两!”地字三号房也跟着叫道。 …… “十八万两!”一声颤抖嘶吼声回荡在拍卖行中。 “此物是四皇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拿到手的东西,可千万不敢办砸了。”这是张家张传的心声。 张家与另外几个世家不同,张家崇尚习武,虽未在昆仑阁上有名,但也算的上是武道世家,所以在几位皇子中,他们选择支持拥有军权的四皇子。 张家的营生多为走镖与民间铁具有关,所以银子并没有另外几位世家多,但底蕴还是有的,得看多出少,值不值! 张传叫完价格后,安静了盏茶时间,最终在小紫的确认无人加价后,宣布了破城弓的归属。 天字三号房中,江离宿心在滴血,虽然是张家人拍到的物品,但是银子江离宿怎么也要付一大笔,毕竟此物是替他所买,不可能让张家把所有的钱款拿出。 本来弘博生今年的贡银就没能给他,现在又要拿出一大笔银子,江离宿元气大伤,但只要能被圣上瞧上眼,对于江离宿来说便是不亏。 第25章 江墨修生辰 终于天羽皇江墨修的生辰之日到来,宫廷之内载歌载舞,堪比过年,好不热闹! 只是这天气早已入秋,但今日还是有些闷热。 礼部官员早早就于京中发布告示:禁止百姓屠杀生物,刑部禁止斩杀犯人,以佑来年之福。王公大臣早早的等候在殿门口,咸蟒袍补服,立正冠。纷纷向礼官献宝。 在自己的州地管辖范围,把上好的玉器、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当做贡品,若能被圣上记住或者是点评几句,怕是一年都好过了许多。 “臣妾参见皇后。” 敬妃与令妃二人恭敬的朝着皇后千予静进行行礼。 令妃黄怡乃是皇十二子的生母,家境乃是普通人家,当年入宫选秀女,被江墨修看上后才入的宫。 自陆家之事发生之后,因江离荆与陆家老二陆文晟交好,致使后面陆文晟入狱,江离荆为之求情。 江墨修对其表现甚是不满,后来更是震怒,对江离荆很是不待见。 此事发生后,连同着令妃也受到了牵连,所以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只能跟在皇后后面仰仗其鼻息存活。 敬妃遭遇也是如此,二人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今日本宫唤你二人前来,乃是为圣上祈福的经书,结尾本宫已经抄好了。” “圣上生辰之日你二人若是没有重要的事便留在自己的宫内。” “遵命,妾身二人但凭皇后吩咐。” 见二人如此做派,千予静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今日喊她们二人过来原因有两点。 “其一,当然是抢功。若是为圣上祈福的经书乃是自己一个人一笔一划的抄出来的,圣上定然欣慰万分。” 虽然千予静贵为武国皇后,但影妃、婉妃这俩位贵妃在后宫的权势确是皇后压不下去的。千予静也只有一个自傲的身份,那便是江墨修的发妻了。 “其二,点拨与打压。两位贵妃权势一天比一天大,千予静唯恐这二人到时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今日先点一点她们,毕竟已有许多妃子被两位贵妃拉拢。” 后宫的战场远比庙堂来的更激烈与诡谲。 无独有偶,影贵妃安念莲,江离然之母,这位颇受江墨修喜爱的贵妃。 其早在一月前便把在武国为国寺的佛门高僧慧明圣僧请到宫内,研习佛法,亲自为天羽皇摘抄了圣经《众生经》,愿武国在天羽皇继位时天下太平,众生安乐。 当影贵妃知道皇后也为江墨修也抄了经书时,顿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慧明圣僧乃是佛门高僧慧可圣僧的师弟,而慧可圣僧在江墨修心中的地位极高。 顿时高下立判了。 湘贵妃周承钰乃四皇子江离宿之母。湘贵妃出身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其能被封为贵妃盖因其子江离宿。 江墨修如此的宠爱江离宿,是因为江墨修觉得江离宿的行事作风,是唯一一个与他相像的皇子,若不然怎会让其在军中有如此大的权利。 母凭子贵,也就造就了如今的湘贵妃,但皇后却并不把她放在眼中。 湘贵妃此次派人从途游商人手中得到了从界川岛海底挖出的奇石,离远看仿佛一个“武”字,颇受江墨修的喜爱。 婉贵妃程灵素,五皇子之母,被皇后千予静视为最大的敌人。 其娘家乃京城名门程府。在江墨修还是太子之时,程君绝便率先带领家族支持江墨修,后来又与姬邱游说各个士族,为江墨修立下了大功,颇受江墨修信任。 有传言程灵素若不是皇后乃天羽皇发妻,如今皇后的位置一定是程灵素的。 婉贵妃此次并未送江墨修什么物品,而是与相国程君绝共同操作,让京都商人捐献出店铺,予以皇商。 以此增加江墨修皇权的集中,乃是最实在的贺礼,但中间的手段就耐人寻味了。 ………… 随着内侍太监的一声叫喊,生辰便开始了。 各位皇室之人与官员们纷纷进场。 江墨修,武国之主,此次又是他的生辰之日。 只见其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众人,很是享受作为圣上的地位与权利。 皇后千予静作为一国之母,坐在了江墨修左侧。 此时身着一袭金黄色的凤冠霞帔,绣着金凤凰与五彩祥云的图案,象征着皇后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凤冠上镶嵌着璀璨的珍珠和宝石,映衬着她的端庄与威严。 她的面容温和,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但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隐约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与精明。 婉贵妃程灵素坐在江墨修右侧。 身着深红色的宫装,上面绣有牡丹花,寓意着富贵与荣华。她的妆容精致,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狡黠,但在她的微笑背后,却隐藏着对皇后地位的渴望与嫉妒。 影贵妃安念莲则选择了一袭翠绿色的衣裳,上面绣有精致的莲花图案,象征着纯洁与高雅。她的姿态优雅,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然而她看向江墨修的眼神中却时常带着妩媚,江墨修最是喜爱影妃的原因也在这里。 而湘贵妃则偏爱淡紫色的衣裙,上面绣有仙鹤与松树,代表着长寿与坚韧。她的举止温婉,总是给人一种柔弱不堪一击的感觉,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却极为坚强,对于宫廷中的权力斗争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策略。 王公大臣,名门士族,文武百官见圣上与皇后、贵妃坐下后,纷纷出列高呼万岁。 “哈哈,众爱卿平身” “入座!”太监冯喜高喊道。 “今乃朕之寿辰,朕望普天同庆、天下太平。” 随着天羽皇说完,宫女把菜品、美酒放到王公大臣面前,乐师奏乐,然后舞女翩翩起舞。 江墨修看着皇后,然后对着跳舞之人指指点点,脸上笑容洋溢。 这便是给文武百官看的,毕竟皇帝与皇后如此恩爱,社稷才可稳定长久。 各位妃子的送礼,江墨修最满意的便是婉贵妃程灵素,毕竟程灵素送给他的是实打实的王权集中。 正如影贵妃所料,两篇手抄的佛经,江墨修选了影贵妃的那本《众生经》。大肆夸赞,念其辛苦。 而对皇后抄绘的经书,只是象征性的点评了一番,并未说其他的什么话语。 第26章 众皇子献礼 珍馐佳肴,美酒乐音,众人在欢声笑语,好不自在。 一曲曲歌舞完毕,诸位小国派遣的特使也相互登场。 “兴国、牧国、灵国……”边陲附属小国特使跪下高呼万岁,并献上国家最珍贵的礼物和诚挚的祝福。 江墨修看着下面附属国带来的物品,精美绝伦,价值连城,特别是周边小国对着武国的俯首称臣,心里更是自豪。 江墨修大手一挥,来而不往非礼也,狠狠赏赐了几个特使国家一些武国之物。 国家特使感激涕零。 附属国献宝过后,最后的重头戏便是江墨修的几位皇子登场了。 大皇子江离然起身,双手呈上所献之物。 “父皇,儿臣此次献出砚台中的珍宝金砚,此砚乃是从旅商人从边境小国带来京都,儿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此砚深于地下数百米而得获,墨汁细腻,源远流长。” “现在儿臣将此金砚献与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用笔墨书写我大武国的昌运。”说着,冯喜走了下去,从江离然手中接过金砚,放到江墨修面前。 “好,好啊,老大有心了。”江离然听到天羽皇此话,看着此砚,喜不胜收。 以江墨修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此砚确为好物。 江离然听到江墨修对其夸赞,连忙说道:“此金砚难表儿臣对父皇孝心之万一。” 下面几位皇子对此嗤之以鼻,但也不好发作。 江离然说完之后,看了看其母安念莲,见其冲自己点点头,对自己准备的物品还是表示满意的,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便是四皇子江离宿。 江离宿对着江墨修双手抱拳,说道:“父皇,儿臣小时,常见父皇骑马射箭,好不威风,现在儿臣虽已长大,但还是经常回忆起往昔。” “近日,儿臣搜寻到一武器,名为“破城弓,此弓极为霸道,威力远非其他弓器可比拟,威力惊人,可做神兵利器,儿臣觉得只有父皇这种武国天子才可拥有此弓,便想着献与父皇。” “快,呈上来,朕来看看。” 看到此弓,天羽皇掂量一番,不重,也不轻。 习武之人用之刚刚好,做出拉弓射箭的姿势,余音清脆,可见一斑啊。 只是此弓有些眼熟,一时间忘了在哪见过了,也不好发问,不过确实是把神兵利器。 “不错,朕很喜欢,老四用心了,看到此弓可以怀念朕年轻时的英姿,很不错。” “谢父皇”。江离宿说道,然后退回座位上,还回头挑衅的看了看江离然。 轮到五皇子江离平了,“父皇,儿臣此次有些借花献佛之意了。父皇请看。”说着打开红布盖,托盘上两株麦穗躺在上面。” 天羽皇问道,“老五,这是何意啊?”天羽皇疑惑的问。 江离平随即回道:“这是永州刺史文秋于半月前送往儿臣府邸的,今年结出的麦穗。” “儿臣本想,珍惜古玩,神兵利器父皇肯定不缺,但父皇乃一代明君,最希望的就是天下吃饱穿暖,儿臣想将此物献与父皇,让父皇知道在您的带领下,天下百姓正在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天羽皇震惊的站了起来:“永州?可是经常发生流民的永州?哈哈哈,永州自古缺水,百姓吃都吃不饱,现如今麦穗也能长的如此之大,好啊,好啊。” 此时程君绝站起来说道:“圣上洪福齐天,此乃江山社稷,百姓之福啊。” 百官一个个出列拱手,一起说着,“此乃百姓之福。” 江墨修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正色后说道,:“皇儿说的不错,珍惜古玩,神兵利器乃是锦上添花之物,朕最希望的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共同为武国社稷出自己的一份力。” “此物乃各位皇子中献礼最轻的一个,却是朕心中最得心的一个。” “赐五皇子江离平加冠一羽,珍珠百颗。赐永州刺史文秋官升一级,特批可自行拟定接班人选后,来京任职” 莫大的殊荣砸中了江离平,江离平立马跪下叩拜:“谢父皇。”心中对相国与文秋感激万分。 江墨修感叹之后,坐回原位。 此时,七皇子江离渠出列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一兵法策论献上。” 众人都知,夺嫡一共五人,老七江离渠只是陪跑。 无钱、无人、无权,注定太子之位与他无关,若不是他乃是皇后代养,很可能早就夭折了。 太监把托盘上的红布打开。一本书籍在上,天羽皇拿到手后,翻开,很是惊奇,表情有些严肃,又有些精彩,感到无比惊叹,然后命人拿给惠王翻阅。 惠王看了后,正襟危坐,连连点头。 “此书籍何人所着?” “此书乃是兵部郎中闫敏所着。” 听罢,江墨修转头看向弘博生。 “弘爱卿,没想到你部还有此能人啊。”弘博生刚想开口,但又想到闫敏他居然只是打过几个照面,对此人并不了解,随后尴尬的笑了笑。 此时,四皇子江离宿看出了弘博生的窘境,看向江离渠说道:“四弟,区区一个郎中怎会着得让父皇和皇叔都夸赞的兵书,这郎中有何不同。”此时江墨修也看向江离渠。 “回父皇,闫敏现任职兵部郎中,但五年前曾是兵马大元帅冷牧野的至交好友,两人经常在一起商讨作战战略和以前军战的不足之处。 但闫敏在行军时被敌打伤了腿部,无法作战,所以于五年前入了兵部,做了郎中。” “儿臣也是机缘巧合与此人结交,觉得他是个有谋略之人,在兵部定能为武国效力……。” “弘爱卿,下面有此能人,可要好好爱护啊。”天羽皇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吓得弘博生连连称是。 “老七这次的寿礼也不错,朕也很是满意。”江墨修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最后一位皇子乃是最小的十二皇子江离荆,做了一首《天下》赋文献与江墨修。 江墨修听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人还太小,不必每天把天下挂在嘴边。天下,天下,现在是朕的天下。” 见到江墨修不悦,千予静赶忙冲着冯喜挥了挥手,把江离荆带了下去。 第27章 惠王出手 除了不被喜爱的江离荆外,还有一位霓裳公主,也早已被江墨修抛诸脑后。 其母敬妃在皇后的授意下,也未出席此次的生辰宴。 此时,十公主江汐然笑着出列打起圆场。 “父皇,臣女没有诸位兄长那么的有能耐,给父皇带来一个个精美的礼物,臣女只能舞上一曲,祝父皇洪福齐天。 “好,玲珑的舞姿冠绝天下,乃是最好的礼物。”江墨修看着江汐然,一脸宠爱的样子。 与霓裳公主不同,江墨修对玲珑公主的宠爱羡煞诸多皇子公主。 随后,在乐师的弹奏中玲珑公主江汐然轻盈地走上了舞台,她的面容如花似月,宛若画中人。身穿飘逸的舞裙,粉墨登场,宛若琼花仙子。伴着动人的乐曲,公主开始了她的舞蹈,那舞蹈既优雅又热情,犹如燕子飞翩跹起,又如蝶儿翩翩起舞。 宫殿内温馨的琼瑶灯笼摇曳,投影在公主漆黑的头发上,与彩云长袖交织在一起,更显得她身姿婀娜多姿。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公主的舞步也愈加活泼,她似乎化身为穿越繁华的精灵,让众人陶醉于这曼妙的舞姿之中。 随着公主定格在最后一个优雅的姿势,一曲舞蹈结束,江墨修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玲珑公主真是好舞姿,圣上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见江墨修看着玲珑公主舞动之时露出父亲般骄傲的微笑时,下面一群朝臣拍马般的进行恭维。 “哈哈,好,赏玲珑公主精美布匹十匹,珍珠十斛。” “多谢父皇。”江汐然开心的宛如一个孩子,冲着江墨修谢恩。 “好了,各位爱卿也都不必拘谨了,开动。”随着江墨修的一声令下,众位王公大臣便放松了下来。 一些文臣武将也趁着江墨修生辰之际,接连来回走动,推杯换盏,互相结交。 这庙堂这个大染缸里,多混个脸熟,多结交一些官员,对自己的仕途总归是利大于弊。 酒菜过半,惠王江墨旗起身出列,对着江墨修拱手说道:“皇兄,臣来京途中,听闻边关不太平。”江墨旗一说话,江离平和程君绝一怔,心里喊道终于来了。 惠王进京之后,进入原先的府邸,江离平就很是关注惠王的动向,生怕惠王不管此事,当听闻惠王让参军李烈也入京后,江离平心落下来一半。 惠王自十年前惠王卸任总兵之位后,便不关心国家大事,去惠州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江墨修一怔。 “哈哈,皇弟也听说了?哼,些许蚂蚱在那蹦跶,朕已经命弘尚书,派了赤炎前去平叛了。” 江离宿听到江墨修的话,长呼一口气。 此时江墨旗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把心跳了出来。 “皇兄也知臣弟这惠州情况,贵重礼物臣弟也准备不了。但皇兄生辰对于臣弟来说乃是头等大事,不送皇兄点什么,臣弟也略感不自在。” “不如此次边关之事让臣弟也出一份力,就当给皇兄的生辰之礼了。” 江墨修还未言语,江离宿一听却坐不住了,急忙说道:“皇叔,军中之事,乃儿臣与兵部弘尚书分内之事,便不劳皇叔费心了。” 江离宿怕打消不了江墨旗心中的念头,于是补充道:“皇叔当年乃是军中主帅,这区区万人矣,岂敢劳烦皇叔出马?” 江离宿提了江墨旗当年为主帅,暗指现在他已卸甲,军中之事便别参与了。 而且不敢劳烦江墨旗,也瞬间又抬高了江墨旗的身份地位,这些许小事,江离宿可以代劳了。 “四皇子此言差矣,都是为圣上办事,何谈劳烦?莫非四皇子在军中之径,已用不得旁人说话了,还是怕本王抢了你的功劳?” 天羽皇很是诧异,惠王办事乃很谨慎牢靠之人,而且对于他的几位皇子,惠王从来不予评价,更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怎的今日对老四如此严苛。 此时,江离宿说道:“皇叔,侄儿不是那个意思,谁人不知皇叔当年的勇猛,只是区区小事都要皇叔出马,岂不是让外人觉得武国无人可用?” 江离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而此时五皇子江离平站了起来说道:“四哥…………”刚喊完。 江墨修说道:“好了,都是为了武国江山社稷着想,没什么好争论的?况且这区区小事,寥寥数万敌军而已。 “今日乃是朕之生辰,既然惠王有此心,你们也不好驳了他的意。哈哈哈” 说完江墨修笑道,江墨修也想看看这位皇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江墨修问道:“不知皇弟举荐何人呐?” 江墨旗见江墨修问到自己,于是也不含糊:“回圣上,臣推选前锋营参军李烈。” 天羽皇听闻点了点头,李烈他倒是听过,当年也是一位勇猛无比的兵将。 这么些年还是个参军,此次抢功,应当是对江离宿这些年军中打压老部将的不满。 “李烈可在?”听闻江墨修叫喊自己的名字,李烈从武将那列中站了出来。 “封前锋营李烈为讨伐统领主将,赤炎为副将,务必歼灭襄国士兵,打出我武国的气势。” “是,臣定当不负众望。” 接了圣旨后,李烈激动不已。 吃饱喝足后,江墨修看了看众人: “好了,时辰不早了,散了。”随着江墨修手一挥的说道。 “臣等告退。”随后文武百官,王公大臣们起身作揖说道。 皇后以及几位贵妃也朝着后宫走去,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位在朝臣面前养气的功夫真的是不赖,和和睦睦,一片祥和,互相连一丝不满的意思都未曾露出呢。 而江离宿和弘博生二人早就急不可耐了。在江墨修宣布散场之后,二人便火急火燎的走出宫殿,然后坐上马车一同前往弘博生府邸。 两人刚到府中,迎面撞见护军统领战戈快步而来。 战戈作为京都护军统领,可不是酒囊饭袋,普通的武将,况且这战戈并不是武将那么简单。 京都护军不同别的州县,那可是京畿之地,有节制京都府衙之责。 若是禁军负责宫内那么宫外便是护军了,护军过后,然后才是衙兵等部门管辖。 三人眼睛一对,心照不宣的入府,随后随从关门,在门后等待。 第28章 应对 三人进了书房,四皇子江离宿率先开口:“怎的皇叔横插一杠,若是此事被发现,本皇子别说东宫之位了,死后怕是连皇陵也不得入啊。”。 弘博生此时说道:“四皇子息怒,先冷静冷静,从长计议。” “如何从长计议?”江离宿没好气的说道。 弘博生心里也不爽,要不是你急着要银子,疏通关系,连年报边关乱事,被人起了疑心,何故在这担惊受怕。 当然此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可说的。 护军统领战戈说道:“弘尚书,军械库内可还有余存。” “尚有十箱陈旧武器,但都积了灰,而且上面也有制造年月,有何用处?”弘博生问道 战戈笑了笑说道:“弘尚书是忙中出错,当局者迷啊。” “还请战统领指点迷津。” “上报边关摩擦仅万人有余,况且还有赤炎为副将,吾等可以把空箱子贴上封条,放置在军械库内。” “武国本就是提倡军中节俭,陈旧兵器可用,不允许领新的,十箱陈旧的武器也够用了。” “况且天羽二十一年兵器当时为了备查,不是也留了一批吗,虽然此武器有瑕疵,但仅仅是拿出来走个过场罢了,并不一定要使用,谁也不会非要去检查兵器的好坏。” 弘博生和江离宿听了,说道:“战统领高招啊,不光武艺高强,而且谋略也惊为天人啊。” 弘博生喜出望外。 “两位过奖了,以免夜长梦多,今晚就安排人手开始行动,蒙混过关。” “对了,后续之事处理干净,此法已经不保险了,万不可再使用,到时被人查出证据,走了话柄,那就后悔莫及了。”战戈说道。 “战统领放心,本官已经安排下去了。” 战戈心里其实很是看不起弘博生,但也没办法,毕竟弘博生乃十几年的老人了,只要是不出纰漏,还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战戈有着极大的野心,护军统领之职虽位高权重,但也只局限于宫墙外,他的想法从来都是禁军统领之职。 如今禁军统领还是秦果,秦果此人当年便武艺高强,位列昆仑榜第四。现如今正在闭关修行,根本找不到任何把柄,而且颇受江墨修信任。 想要染指禁军统领之职,只能徐徐图之啊。 三人商量完后,弘博生刚要去传达手下之人去执行时,江离宿忽然问道:“本皇子还未来得及问你,那群人处理的怎么样了?别到时候被人捉拿,反而横生枝节。” “怎么回事?”战戈一头雾水的问道。 弘博生自觉可以处理,便未跟战戈提起此事,此事仓促之下被问及,很是被动。 “哼,怎么回事,我们的弘尚书手下之人被荆州驻防军包了个饺子,差点人赃并获。”江离宿对弘博生处理此事的做法很是不满。 距离事情发生都已半月有余,而弘博生却连徐福的影子都没发现。 说起此事弘博生也很郁闷。弘博生让黑影的人撒网式的寻人,按理来说徐福如若是活着理应联系自己,或者是留下什么标记之类的让自己发现。 可搜捕了半月,却并未有任何发现,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只有两种可能,徐福身受重伤,在哪个偏僻的角落死掉了。另一个便是隐姓埋名,与自己斩断联系,从此一别两宽,避免惹来杀身之祸,从而被灭口。 弘博生却没想过徐福落在了谁的手里,毕竟谁抓住了徐福等于拿捏住了自己的七寸,一直隐而不发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至少这几位皇子都没有这个心性。 “弘大人,如此大事为何不早与我说?”战戈一脸怒气的说道。 “这……这……”弘博生被战戈问此,满脸羞愧。 “事已至此,我等只能加快进程,同时我也派人暗中寻找徐福的踪迹,此人很是关键,必须让他开不了口。” “多谢战戈统领了。”弘博生此时尚书的姿态全无,毕竟江墨旗横插一脚,让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控了。 于是三人又对此事进行了多次推演,确保没有漏洞后,江离宿与战戈才悄然离开。 …… 入夜,弘博生利用职务之便,调走了看守军械库的士兵,然后让心腹之人把旧箱子搬出销毁,空的箱子和天羽二十一年的兵器放置箱内。 “速度快一点,轻一点,不要被发现了。”领头之人环顾左右,轻声说道。 …… 翌日,天蒙蒙亮。弘博生府邸门被急速的敲着,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弘博生。 “这才什么时辰,如此大胆。” 弘博生打开房门,管家弘名在门外等待,显得很是着急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请老爷恕罪,实在是兹事体大,来不及细细禀报。 “那就速速说来。” “就在方才,军械库伍长派人传来消息,统领李烈带着手下前往军械库索要御敌装备,军械库看守并未接到通知,所以没有放行,现在双方吵了起来,大有动手的征兆。” “小人怕到时看守之人抵挡不住,被李烈冲闯入内,事情败露可就追悔莫及啦。” “混账,在军中待久了,蛮夷之事到是沾染上了。快更衣,本官要亲自前去看看这李烈到底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约摸一炷香后,弘博生等人到达军械库,运领武器的车马已在此地等候,此时军械库的守卫已被推开制住,动弹不得。 眼看李烈正准备打开库房门,踏步而入之时。 弘博生立马喊了一句“放肆,李统领,这里是京城,并不是军营,况且军营行事亦有章法,怎可如此目无法纪。” 李烈回过头来,看到弘博生,随后双手作揖,一脸笑道:“见过兵部尚书,领取兵器这区区小事怎的惊动尚书大人了,真是下官的不对啊。” 见弘博生愤怒的面色恢复后,随即话锋一转:“但此事并非李烈行事粗鄙,尚书大人也应该清楚,实在是边关敌军来势汹汹,本官为防耽误交战,所以特来领兵器。” “谁知这些狗东西却说未得到上官的指示,没有条令无法让下官领取,正所谓兵贵神速,本官奉圣上旨意前往边关平乱,若是贻误战机乃是杀头之罪啊,下官实在耽误不得,请弘尚书见谅。” “你……” 弘博生面带不满,其实内心更是气愤,边关有没有情况,吾等能不知吗。 莫名其妙送给李烈一场造化,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得便宜卖乖,真是岂有此理。 第29章 风波起 “那也得依法办事,若都如李统领一般,那下面之人还如何做事,此次念在李统领守护国家心切,本官就不予追究了。” “多谢尚书大人海涵,下官感激不尽,只是这领取兵器之事…………” “正好今日本官在此,就正常做兵器的交接。” 弘博生知道今日之事是阻止不了了,若是再多加阻拦,恐会生疑。 还好昨日夜中进行了调换,若不然真会被李烈如此莽撞的做法打一个措手不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得到弘博生的命令,负责兵器记录官员走了过来,看着李烈问道:“敢问李统领需要何种兵器,数量几何啊?” 李烈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重弓箭千余,墨刀四千口。” 弘博生听了李烈之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喝道:“李统领,你也是兵将大家,怎的不懂排兵布阵吗。枪、矛,甲胄等武器你不要,你拿那么多墨刀作甚。” 李烈笑着回道:“弘尚书,李某的兵多数为先锋兵,都是进攻的一把好手,拿枪和矛在战场多有不便,还请弘尚书谅解。” 弘博生听闻,也不好过多辩解,说道:“墨刀本就造价昂贵,历年发生战乱又多,存余不多,况且前阵子赤炎统领也要一批墨刀。现在库存不够分,要不你就用枪和矛。” 李烈义正严词的拒绝:“弘尚书,在战场上没有趁手的武器,等于去送死,李某可不想让手下的兄弟死的如此窝囊。” “在下刚依稀看到库房内墨刀还有几十箱,若是赤炎统领也需要的话,可以让他先取,剩下的留给我,如果还是不够的话,再拿些趁手的武器,李某统一调配。” 两人正说着呢,赤炎统领此时恰好过来。 这不,天一亮,赤炎就召集士兵前往军械库领取兵器,紧赶慢赶还是比李烈晚了。 “赤炎统领来的正好,弘尚书说在下拿的兵器有些多,唯恐不够分发,要不还请赤炎统领先选?” “李统领,这……。” 赤炎此时看着弘博生,两人大眼瞪小眼,进退两难,只能呆站在原地。 李烈见状,笑着说道;“赤炎统领如若谦让,那就让李某先选了。” 说着李烈大步的走着,库兵随后伸出手挡住,李烈说道:“让开”。 库兵看向弘博生,弘博生知道,此时没有任何拦住李烈的由头了。然后挥了挥手。 李烈走到军械库内,一应武器装备归置一旁。见到如此多的兵器,李烈一时之间花了眼,东看看,西摸摸,笑着说道:“不愧为官家制造的军械库,离老远就能感受到兵器的锋芒。” 弘博生在身后催促道;“请李统领快些,等下赤炎统领还要领兵器呢。” 见状,李烈笑了笑,径直来到墨刀放置处,打开了靠在最外面装着墨刀的箱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柄柄生锈的刀具,刀柄处刻着天羽十六年制。 李烈问道:“弘尚书,这刀具已锈成这样,如何上阵杀敌呢。” 弘博生笑道:“根据武国律法,为减轻军队浪费资源,兵将领取武器必须先以旧制武器先行领取,没办法,只能给你们这样的了。” “我看你们人数也不少,到时候打磨一番,还是可以使用的,李将军莫不是怀疑我们工部制造的能力?” 李烈当然不敢乱答,只能连连说不敢。然后拿起两把武器,一个用力,刀具交锋处,出现一个大的豁口。 李烈说道:“弘尚书,这墨刀,虽能用,但内部损坏严重,可否行个方便,拿些新的墨刀。” 弘博生当然是不肯的:“怎的,李统领不把武国律法放在眼里吗。”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通传声。 “四皇子驾到。” 众人一见四皇子的轿撵在门外,赶忙进行参拜。 “吾等见过四皇子。” “免礼。本皇子也是闲的无聊随处走走,不知怎的来到了这军械库。诸位是在领取兵器吗?” 江离宿这一夜睡得很是不安稳,所以一大早便赶过来处理此事,若不看着李烈离开,江离宿的心放不下来。 “启禀四皇子,李烈统领与赤炎统领尊圣上的旨意前往边关平乱,今日在此领取行军打仗的兵器。” “带本皇子一观。” 随后,弘博生带着江离宿进了军械库的大门。 “弘尚书不错,这军械库打理的井井有条啊,这弓怕是重弓,据说能射穿甲胄,是也不是?” 江离宿,自小便在军中混迹,要说什么兵器没见过,此时提出这弓,怕是另有所指啊。 “此弓乃是我武国远射之利器,虽不能与四皇子向圣上献的破城弓相提并论,但对付襄、琼两国,也是绰绰有余的。” “好,不知李统领所领什么兵器?依本皇子看这重弓与这长枪都是大杀器啊。” 若是李烈没有得到惠王的指示,怕是要卖江离宿一个面子,毕竟对于他来说墨刀与长枪并无什么区别,还能给江离宿示好。 但此次他是带着惠王的意思而来,只能装听不懂了。 随后报出了刚才与记录官说的兵器与数量。 一脸憨憨的模样,仿佛真的不懂江离宿的暗示,全然变的与弘博生讨价还价之时的两个面孔。 “四千把墨刀?你这是要把我武国半年的存量都拿去打仗吗?”江离宿听后愤怒的说道。 见李烈不答话,江离宿又说道:“李统领,墨刀,取自当今圣上天子之字,其分量有多重,本皇子便不多说了。” “你非户部、工部人员,本皇子允许你不懂此墨刀的成本。但作为我武国的刀锋之刃,所打造出来的代价非你能想象,用在区区三万人的边关之战,有些浪费与可笑了。” “就是说啊,本官刚刚一直在劝说李统领。”弘博生此时跟着说道。 如果刚才不知道四皇子是什么意思,那么现在江离宿明晃晃的直言,李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边是惠王的指示,一边是四皇子的阻挠,现在的局面让李烈骑虎难下。 第30章 墨刀断 就在李烈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忽听内侍之人喊道:“大皇子、五皇子到。” 此时,江离然和江离平一起走了过来,同行的还有工部尚书陈柏。 ……………… 当然这几位并非是凑巧到此,毕竟军械库离他们的府邸还是有点距离的。 今日天还未亮,五皇子江离平就急不可耐的前往江离然府邸。 待江离平见到江离然后,便让他邀请工部尚书陈柏一起到兵部军械库去看场戏。 “看戏?军械库看什么戏?工部尚书乃二品大员,怎会有空与吾等去看戏,你这不是难为皇兄了吗?” 陈柏乃工部尚书,年岁比弘博生与张文远这等尚书年长呢,再有几年就要致仕,告老还乡了。 但是在庙堂中,不管你年长年幼,岁数多大,都逃离不开权利二字。 在影妃的暗箱操作下,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陈柏争取到大皇子江离然这个阵营下。 “既然皇兄不方便,那臣弟便先告退了。”说着转头走出门府。 “哦,对了,四哥可能到时也会去哦。” 江离然一听,顿时来了劲,说道:“哦?可否具体说说?” 江离平对江离然这态度嗤之以鼻,便说道:“不可说,说了还有何意思呢?。” 随后江离平转身而去,其间也未回头。 江离然被江离平说的心痒痒。 江离平平白无故的叫自己去军械库看戏,定然是有目的而为之,想到江墨修生辰那日发生的古怪之事,联想到此事或许与老四有关。 但是江离然想破脑袋也不知这其中有何事发生,真是本着去看戏的心理,实则暗恻的命人去寻工部尚书。 几人约好在军械库碰头,这才有了一行人一起走来的场面。 …… “好生热闹啊,可否告诉本皇子,发生了何事啊?”江离然看了看众人问道。 李烈正愁不知如何回答四皇子的话呢,大皇子与五皇子的到来也顺势给他解了围。 听到大皇子江离然的询问,于是李烈便顺势把事情汇报给了大皇子与五皇子。 “不是我说四哥、弘尚书,李统领想要些好点的兵器也情有可原,毕竟也是为了领兵打仗,保卫疆土,为我大武江山着想,又不是拿着兵器去贩卖,看可否通融一下。” 虽然江离平因为此事直面江离宿与弘博生,让江离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疑问,但是却不耽误江离然也跟着附和。 毕竟李烈的背后乃是惠王,虽惠王不参与夺嫡之事,但是给惠王留下一个好印象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江离宿与弘博生不肯发放兵器,必有原因,反正有江离然在前面顶着,本着添堵的心态,江离然满不在乎。 一听拿着兵器贩卖这几个字,江离宿顿时一惊,大喝道:“五弟,此律令乃是父皇亲口定下,你还未登东宫之位,还不是太子呢,就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倘若他日你做太子,还有谁在你眼里?”这话不可谓不严重,一时之间江离平竟无话可说。 “李烈,还不快些。”江离宿催促喝道。 “惠王驾到。”随着内侍的一声通报,惠王江墨旗轿辇来到了军械库。 “侄儿(下官)拜见皇叔(惠王)。” 惠王一挥手,众人立马起身。 “哈哈,好啊,四皇子不愧在军营历练多年,这身胆量与气魄已有圣上年轻时的几分风采啊。” 江离宿听闻,不明所以,连连道谢。 “诸位皇子、尚书有心了,两位统领领取兵器这区区小事,居然惊动了三位皇子与两位尚书,真是武国之幸事啊。” 众人听闻惠王之言,没人接茬。 惠王笑了笑,看着江离宿,话锋一转,猛一发问:“四皇子在军营行军打仗,要知道趁手兵器有多重要,如若兵器不称手,就等于让士兵去送死,四皇子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武国的士兵去送死吗?” 江离宿连连说不敢,然后硬着头皮说“可是皇叔,此律法那是父皇……”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墨旗打断:“圣上那里我去跟他说,圣上一代明君,定能体谅吾等今日之事。李烈何在?还不领取武器,更待何时啊。” 李烈双手抱拳,说道:“末将得令。” 弘博生看了看,嘴里嘀咕道:“惨了惨了,但愿发现不了。” 李烈再次踏入军械库内,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惠王来了,索性也不必隐藏自己的目的。 在墨刀放置区,左翻翻,右瞧瞧,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终,在最里面,找到了一个箱子,打开封条,箱子里是一把把崭新的墨刀,刀柄处刻着天羽二十一年。 没人知道箱子里放着的墨刀是否有问题,一切都只是惠王的猜测罢了。 但当李烈拿着墨刀时,第一感觉就是此刀比平常刀具轻了许多,然后又拿起天羽十六年的那柄刀,走出军械库。 手里拿着两把墨刀的李烈,对着众人笑道:“兵器不行,等于去送死。” 只见李烈忽然两把刀互砍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众人以为旧刀会断,结果,旧刀连痕迹都没有,新刀却直接拦腰被折断。 众人瞪大了眼,表情不一,神态迥异。只有江离平按捺住身子,激动的想要发抖。 “果然如此,这下本皇子看你弘博生还怎么脱身。” 诧异过后,众人把目光聚集到工部尚书陈柏和兵部尚书弘博生身上。毕竟武器的锻造需要经过工部与兵部两个部门的配合。 江离然问道:“怎会如此?” 陈柏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听到江离然的询问,赶紧跑到李烈面前,接过墨刀,仔细查看起来。 陈柏这个工部尚书并非草包,只见他看着墨刀断口处,随后又看了看刀柄处,若有所思说道:“回大皇子的话,刀身印记确为工部印章,但此刀绝不是工部制作。!” “吾等使用的大武墨刀用的是玉钢为主材,然后经过复杂的工序进行锻造,才可使用。因为大武靠最北边,铁矿资源并不多,所以每年墨刀制作有限。” “反观此刀,陈柏举起刻有天羽二十一年的刀,里面多为铅制,根本无法杀敌,连敌人铠甲都刺不穿,此乃国之窃贼,不可饶恕之罪啊。” 第31章 圣上怒 陈柏虽老迈,但是并不糊涂。若是被证实他与此事有关,哪怕有一丝牵扯,不说官位能不能保得住,只怕身家性命都堪忧啊。 果然众人听到陈柏义愤填膺,慷慨激昂之言,一个个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果然,此军械库果然有问题!这次弘博生被抓了个正着。” “今日惠王叔在此,看你弘博生如何摆脱干系。”江离平见此情景内心惊喜万分,但表情却如众人般露出了惊讶的样子。 虽然心中早已知道军械库内武器有问题,但是如今被证实,还是有些唏嘘这些人的胆子如此之大。 而惠王,作为此次的幕后之人,也是执行者,痛心疾首的看向弘博生:“怎么回事,军械库一直是你们兵部看管的,如今出现这等事,你弘博生弘尚书拖不了干系!” 当听到陈柏解释之后,弘博生面色苍白,但霎时佝偻的身体立马站直,面露讶然之色:“回惠王的话,下官也不知好好的军械库怎会……怎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下官要多谢惠王,若不是惠王请求圣上让李烈统领参与边关之事,吾等还不知何时才能发现此事。” 然后转头看向陈柏,一脸正色的说道:“陈尚书,这些贼人太过狡诈,居然敢掉包军械库内的武器,这分明是不把大武律例放在眼里,更是把吾等二人架在火上烤啊。” 弘博生话锋一转,便想把自己摘了出来。 把自己说成与陈柏一样,被人栽赃嫁祸,冤枉陷害,而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陈柏对弘博生的话根本不搭腔。是了,在场的这几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江离宿除了讶然外,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弘博生,什么事都办不好,若等此事过去,非得好好的整治一番!” 江离平则幸灾乐祸的看着江离宿:“到底是四哥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江离平心里呢喃着:“但愿到了父皇跟前,你也能如此。” 此事必将上达天听,这乃国本大事,非他们几位皇子可以做主的。 况且江离平也不想压下去,恨不得闹得越大越好,查的越深越好,最好把江离宿给牵扯到,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而江离然微微皱眉,虽然对此事有些惊讶与气愤,但更多的还是对江离平的忌惮:“老五是如何得知今天会发生此事?难道此事与他也有关系?。 惠王从愤然变为平静,环顾众人:“我武国,当年以武立国,兵将乃是武国之国本,兵器那便是武国之獠牙。” “现在居然有人在背后行此大逆不道,动摇国本之事,真是罪该万死。” 惠王本就一介武人出身,自身武艺高强。而且曾经带领着武国三大骁勇之军天命军,虽已卸任,但身上的煞气却没有消散。 不怒自威,致使几位皇子即使此事与他们无关,却连目光也不敢对视。 弘博生与陈柏更不必说,差点瘫坐在地。 “李烈,拿着证物,跟本王一起去面见圣上。” “是,王爷。” 随后瞥了眼众人说道:“你们几个也一起跟来。” …… 武国,皇宫御书房内。 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一角,门外小太监躬身快步走到天羽皇贴身太监冯喜处,冯喜低下身子耳语。 片刻后冯喜神色一怔。 此时江墨修双手放下书,眼皮抬了一下说道:“发生何事?” 冯喜连忙跑过去说道:“启禀圣上,惠王、大皇子等人在门外求见。” “真是稀罕,他们怎的有空到朕这里,宣”。 “奴才遵旨。” 打开门,冯喜行了个礼说道:“诸位大人请进”。 然后江墨旗,江离然、江离宿、江离平,还有工部尚书陈柏,兵部尚书弘博生,统领李烈以及统领赤炎走进御书房。 “参见圣上(父皇)。” 天羽皇看着走进来的诸人,诧异不已,不禁问道:“发生了何事,怎的你们几人一同过来?” 见众人不语,惠王挺身上前一步。 “回圣上,前几日圣上下旨让李烈统领带头于边境处平乱,李烈统领在多年前曾在臣弟麾下,臣弟恐李烈统领多年未入京,军中之人不懂礼数,冲撞了京中官员,所以今日洗漱完毕之后也前往军械库。” “惠王放心,既是朕亲下旨意,谁会难为李烈,今日惠王兄带着众位皇子与大臣前来是因为李统领之事?” 江墨修表情微怒,自己整日忙于朝政之事也就罢了,这些许小事也要喊着皇子朝臣前来让朕做主,实在太不开眼了。 “回圣上,这等小事怎会让圣上做主。” “那今日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臣有一物想请圣上亲阅。” “嗯?是何物件?” “准。” “李烈。” 随着惠王叫喊一声,李烈从身后拿出两把墨刀。 江墨修还未有反应,冯喜却先急了起来。 “来人呐,护驾。” “惠王大人,带刀进御书房乃杀头大罪,李统领,快快放下手中兵器。” 内侍太监冯喜看到李烈拿出兵器,误以为要预谋不轨,赶忙喊叫护卫,大声喝止。 侍卫听到冯喜的叫喊声,从御书房外抽出兵器把李烈团团围住。 惠王多年不进皇宫深处,这才想起所做之事有些鲁莽,让圣上误会了。 赶忙跪下说道:“还请圣上恕罪,李统领并非要预谋不轨,而是请圣上所看之物便是这两把墨刀。” 江墨修也知道惠王与李烈并无此意,在皇宫深处,更何况是御书房内,谁会明目张胆,单枪匹马进来行刺。 随即手一挥,侍卫们退出御书房。 江墨修以为惠王又在哪里寻到了神兵利器,想让他掌掌眼呢,然后命令冯喜把兵器呈上来。 冯喜虚惊一场,走到李烈身边,双手接过墨刀,放置天羽皇手中。 江墨修当年贵为太子之时,也是能上马杀敌的将领,于是手里拿着两柄刀,仅仅看了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 江墨修的眼神由原来的兴致缺缺变的愤怒与狠辣,两把墨刀猛然砸在御书房桌上。 御书房众人连忙跪下,以头抢地。 江墨修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转而抬头看向江墨旗问道:“惠王,到底发生了何事?给朕说个清楚!” 第32章 起疑 江墨旗抬起头,看着江墨修,义愤填膺的说道:“回圣上,臣弟也不知怎的就是这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件领取兵器之事,竟扯出一桩贪污舞弊、国之蛀虫的大案。” “此案触目惊心,骇人听闻,如若再晚些发现,我武国士兵以后将惨死战场不知几何,足以撼动我武国国本啊。” 随后让李烈把发生之事与天羽皇复述了一番。 天羽皇听了李烈的陈述,再也没忍住,猛然一下站起。 随后把书桌上的书,往下一扔,对着两位尚书骂道:“弘博生、陈柏,你们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弘博生和陈柏,不敢直视江墨修。 片刻后,陈柏壮着胆子说道:“启禀圣上,微臣对此事毫不知情,墨刀拓印处确为工部私章所做,但此刀却不是工部所制造,还请圣上明察啊。” 陈柏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今日一早被江离然从府中莫名其妙的被喊出,已是很不情愿。如今这等贪污舞弊的大案居然能牵连到自己的身上,真是倒霉透了。 眼见陈柏说完,弘博生补充道:“圣上,臣虽为兵部尚书,但大小事务繁多,一时之间对军械库有所懈怠,发生此等掉包坏国之事,臣难辞其咎,臣有罪。” 听完,天羽皇冷呵道:“好啊,好啊,你们很好!兵部发生如此之事,就以懈怠之词对朕搪塞,工部更是厉害,一问三不知,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朕要问问你们,朕要你们有何用?” 江墨修是真的怒了,兵器、士兵乃武国国本,如若再发生十年前两国举兵来犯的情况,拿这兵器如何御敌,就等于敞开国门等敌人随意杀戮。 到那时才是追悔莫及,后患无穷啊。 江墨修说完盏茶时间,御书房鸦雀无声。 忽然江墨修看向几位皇子问道:“你们三位皇子怎会一同前来?还是说此事与你们有关?” 话音刚落,三位皇子心中皆是一颤。 此时御书房内静的可怕。 江离平率先打破了宁静,双手抱拳:“启禀父皇,儿臣自幼出生在皇宫之中,深知自己无法习武为我武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但心里期盼着能为武国出力。” “儿臣觉得大皇兄也应是如此想法,所以一早儿臣便去找皇兄,一起去见识一下武国的兵器,也算是长长见识,谁知居然碰到了如此荒诞、骇人听闻之事。” “至于……至于四哥为何到此,儿臣便不知道了。” “对对对,父皇,儿臣是与五弟长长见识,此事可与儿臣无关啊。”江离然见到江离平替他说话,随后赶忙进行附和。 江离平会好心帮江离然说话?因为江离平的心里已经给弘博生这老贼判了死刑,工部尚书陈柏虽不是直接参与者,但渎职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如此接连得罪江离然与江离宿,饶是江离平有相国支持也会应顾不暇。 拉一踩一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随着江离然与江离平回答之后,江墨修看着江离宿。 江离宿立即回道:“回父皇,儿臣与大哥、五弟不同,儿臣自幼混迹于军中,大小战役也打了十几场。现武国国泰民安,乾坤大定,小小襄国却敢再抚虎须。” “所以儿臣气不过,今想到李烈统领与赤炎统领今日将会去军械库,便只身前往,告诫他们必须狠狠地打,把襄国这群狼子野心之人打痛,让他们知道武国可不是他们那些蛮夷之人可以觊觎的。” 江离宿一番义正言辞,江墨修微微点头。 至于兄弟三人的话,江墨修信了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李烈抬起头来。朕来问你,领取兵器可曾被人阻挠。” 李烈没想到江墨修会问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于是转头看向惠王。 “圣上询问,自当如实禀报。”惠王看着李烈说道。 于是,李烈便把开始领取兵器时,江离宿隐晦的让他不要选墨刀都说了出来。 李烈这下是把四皇子得罪透了,但是他也没办法,李烈自己不说,圣上也会从别的途径得知,到时便是欺君之罪了。 李烈刚说完,江离宿便解释道:“父皇,儿臣是为怕李统领领取如此多的墨刀,致使户部工部工作量加倍。” “墨刀为武国独有之刃,锋利无匹,但造价却太过昂贵,边境之战只是很小的战役,若领取墨刀过多,工部来不及制造,户部还得临时抽调银子。” “边境仅是很小的摩擦之战,如果到时战争升级,变成两军对垒的大战时,军械库墨刀库存无几,恐会引发连锁反应,儿臣拳拳之心全为武国,还请圣上明察。” 说完,江离宿跪地叩首。 “嗯,老四说的也在理。” 江离宿慢悠悠的说。 忽然一拍桌子:“但此等丑闻居然会发生在武国的军械库,天子脚下都敢如此大胆,你们把朕置于何地?”江墨修大喝道。 “圣上恕罪。” “还请圣上恕罪,保重龙体啊。” 眼见江墨修发怒,众人全都跪了下来。 “惠王,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惠王一向不问世事,今日之事确是惠王主动带人来的御书房,江墨修对此有些疑惑。 “启禀圣上,臣弟自十年前,卸甲偏安一隅,早已不理朝中之事,圣上问臣弟如何处理,臣弟一时之间并无头绪。” “但,此事极其恶劣,臣弟亦是军中之人,自是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还望圣上彻查此等国之蛀虫,还武国一个朗朗乾坤,为江山社稷铲除毒瘤,为武国士兵做主!” 惠王此番言论很是中肯,不偏不倚。 “惠王也许只是想查出幕后之人罢了,如此看来,朕误会他了。” 毕竟现在是夺嫡的敏感时期,一个王爷的站队偏袒很是重要,瞬间便会打破原先平衡的局面,让江墨修的制衡之术发生偏颇。 “惠王放心,此事朕自有主张,必将彻查此贪污舞弊案,定不会让武国兵将寒心。” “臣弟在此,先行拜谢。” 第33章 突来的考教 “惠王不必如此。”江墨修大手一挥:“尔等起来。” “谢圣上!” 江墨修坐到椅子上,手指不断敲击着御桌,在哑然无声的御书房中,显得尤为刺耳。 顿了许久,江墨修猛然看向江离然问道:“老大,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江离然见江墨修忽然喊到自己,心中猛然一怔,脑中一片空白,渐渐地背部生汗。 “对于这等贪污舞弊的案件,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理?”江墨修见江离然一脸茫然的样子,生了个音调,再次问道。 江离然顾不得多想,连忙说道:“启禀……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应由刑部参与,对工部、兵部两位尚书进行调查,如若查出与两位尚书有关,再来审查与其来往之人,最后再由父皇进行定夺。 江离然其实是有私心的,刑部尚书赵尚礼乃是大皇子的人,到时候让其把工部尚书陈柏摘出来,所有罪责都推给弘博生,既能让陈柏更加死心塌地的支持他,也能断了老四的一只臂膀,除掉一个劲敌。 同样的江离然心里很是无奈,莫名其妙的跟着江离平看戏,又莫名其妙见证了军械库的案子。 最让他堵的慌的便是有可能还要搭一个工部尚书进去,面对这江墨修的突然考教,根本来不及多加思索,只能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作答。 江墨修看了看江离然,面色平静的可怕,其心里对江离然所提及的方法感觉很是不满。 其一,刑部尚书与工部、兵部两位尚书平级,没有官位的阶级差,很容易做事掣肘,根本查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其二,此事虽然是兵部和工部的问题,但往大了说就是江墨修的问题,如此大的事作为明主却毫无察觉。 如若此事被有心人传了出去,经过发酵,一定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到时候激起民愤,江墨修也无法收场。” “老大的想法太想当然了。” 江墨修心中如此想,但口头上并未对江离然的回答进行批示。 江墨修把目光看向江离宿问道:“老四,你怎么看?” 江离宿在问江离然的时候,他的脑中已过了一遍,于是双手作揖,抬头回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兹事体大,决不能稀里糊涂的过去。且两位尚书在位多年,为武国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看上去断不像这种贪污舞弊之人。” “所以儿臣毛遂自荐,主审此事,定能把这贪污舞弊案查个水落石出,把涉及此事的相关人员全部依法办理,万望父皇恩典。” 四皇子江离宿说完,江离然一阵懊恼,自己怎么没想起要个主审的位置,现在再说也来不及了,只能希望父皇不会答应。 毕竟军械库之事弘博生是主责,怎么也比陈柏罪责要大。 江墨修有些意外江离宿的回答,不管此事与江离宿有无关联,作为一个皇子来说,江离宿的想法确是最聪明的。 江墨修对待江离宿的回答于江离然一样,也未言语,最后看着江离平问道:“老五,你觉得呢?” 江离平并未迟钝,心中早有腹稿,眼睛看着江墨修,直接说道:“父皇,儿臣首先反驳大皇兄和四哥的观点,首先两位尚书乃正二品大员,刑部本就无权直接进行审理。 说完看了看江离然。 江离然霎时憋的满脸通红。 “再说四哥主审的问题,四哥并未获得王爵,现在与儿臣一般只是一位皇子,皇子来审尚书之职于理不合。” “你……”江离宿听闻,一时语塞。 “但四哥和皇叔也说道,此事兹事体大,儿臣却担心不是怕冤枉了人,而是怕没抓干净参与之人。” “放肆”,天羽皇轻喝道。 “我武国一切按律法行事,怎会冤枉人,老五此言有失偏颇。”显然,五皇子的话说到了江墨修的心里。 “继续说。” 看到了江墨修态度的转变,江离平内心窃喜,面色仍然惶恐,继续说道:“儿臣以为此案应让大理寺主审,然后由惠皇叔进行旁听。” “何解?”江墨修有些诧异。 “儿臣之所以会如此想法,盖因此事不可宣扬,父皇乃是明君,若是被他国之人得知此事,从而大肆宣扬,定会引发骚乱,破坏父皇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当然,有皇叔这样位高权重的皇室之人压阵,大理寺进行逐一审查,一切宵小将无所遁形,届时必将弄清事实真相,确保所查之事,所抓之人,皆是有罪而为之。” 江离平一阵慷慨激昂,说的自己都感觉到热血沸腾。 江墨修听完江离平之言,颇有些惊讶,竟然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对着江离平露出了笑容:“从永州那半人高的麦穗,到此次军械库之案,对于家国大事,未曾发现老五越发有远见了些。” 江离然与江离宿听完心中一怔,陈柏与弘博生两位尚书半条命还悬在空中,生死未卜。江墨修的夸奖更让他们难受至极。 江离平听完江墨修此言,嘴角的笑意难以压住,赶忙说道:“儿臣不及父皇之万一,越是跟在父皇后面多学多做,才越发感到父皇英姿的伟岸,百姓生活的不易,社稷稳固的艰辛。” 江离平的这套说辞乃是相国程君绝所教,若是凭江离平这脑子,能想到大理寺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更别说后面这些话语。 江墨修看着江离平,心中甚是欣慰。 略微思考片刻,“着兵部尚书弘博生、工部尚书先罚俸三年,停职处理,在家禁足,后续等待召见,至于审理之人,此事兹事体大,容朕好好想想,你们先下去。 “是!” 仅仅是禁足和罚俸三年,让陈柏和弘博生的心顿时落了地,但二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后续迎接他们的将是严密的审查。 毕竟只要在这庙堂之中,谁会脱离这巨大的染缸,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 “哎,无妄之灾!” 众人各怀心思的退出御书房。 江离平从御书房出来后,并未直接返回府邸,而是径直去了相国府中。 第34章 吴省 刚一见到程君绝,五皇子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慢慢的演变成哈哈大笑之势,喜不胜收的说道:“相国真乃父皇之肱骨,一切如相国所料,父皇果然对吾等皇子进行了考教。” “本皇子便依照相国所教进行回答,父皇甚是满意,还对我进行了夸赞。” “可我有一点不明,还请相国指点。” 程君绝看着江离平满面春光,完全不似一个皇子的做派,此次没有似往常一般,扫了其兴致,微微捋了捋胡子,说道:“五皇子,但说无妨。” “照理来说我们已经知道此事肯定与弘博生那老贼有关,为何不把实情告知父皇呢。” 程君绝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不让你告诉圣上,其因有二。” “愿闻其详。”江离平说道。 “其一,刺史获得的舆图和我们收到的信件来路不明,不知幕后之人是何用意,若是圣上问起,你该当如何回答?” “其二,此事若是牵连的并不止兵部尚书,若是牵扯到背后之人,你有能力让圣上查下去吗?若是穷追猛打,恐让圣上会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若是往夺嫡身上想的话,反而会大事化小了。” 江离平暗暗心惊,对程君绝更是佩服。 “多谢相国指点,离平如醍醐灌顶般豁达。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据荆州刺史李贤呈报,匪寨大当家徐福还没落网,徐福手中定有关键证据能指向幕后之人,现在谁先找到了他,谁就有主动权。” “这点你可以稍稍透露消息给大皇子,毕竟此次因为工部尚书陈柏的原因,已经摆了他一道。” “若是被老大抓住……” “谁抓住都可以,千万不能让此人落在四皇子手中,否则白忙活一场。” “相国说的是,这次定当让四哥体会一下失去臂膀的滋味。哼,看他是否还敢利用兵权在吾等皇子中作威作福。” ………………… 江离宿从御书房回到了府邸,走进大厅,直接把桌椅推倒,茶杯碎片散落一地。吓得仆人跪在地上,双手抚平叩头。 “都滚,滚……” 不多时,护军统领战戈偷偷潜入了江离宿府中,看着满地狼藉说道:“四皇子。” 江离宿见战戈前来,赶忙上前问道:“可有找到徐福?。” “哎,并未发现,臣得知的时间太短,已经迟了一步。” “不过根据手下打探的消息,徐福与叶正交手后身受重伤,极有可能死在深山老林里了。” “不能存在侥幸心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抓紧安排人继续寻找。” “另外,把边关那边打扫干净,不能留下尾巴,切不可让父皇怀疑到我们身上。” “是” 战戈匆匆来,匆匆走。 江离宿抬起手掌,攥成拳头:“江离平,最好别让我翻身!” ……………… 要说几位皇子,最惨的还得是江离然,被江离平用言语诱惑跟着去看热闹,结果莫名其妙的搭进去一个工部尚书,虽然工部尚书对军械库之事并未参与,但最好的结果也是制一个监管下属不严的渎职之罪。 更可气的是江墨修询问他之时,心中没有任何准备便开口回答,结果是七零八落,毫无逻辑可言,这下江墨修心中定然对江离然失望了。 正当江离然郁闷之时,江离渠前来拜见。 虽然江离渠也是夺嫡人选,但江离渠早已与江离然达成同盟,全心辅佐江离然做太子,只希望江离然荣登九五之后,可以封他个闲散王爷。 江离然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跟江离渠说了一遍,江离渠一怔,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随后说道:“五哥真是高啊,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啊。 江离然不解的看向江离渠。江离渠笑笑。 “点了四哥并且折了个兵部尚书,大哥折了工部尚书,他自己还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好计谋啊。” 听到他说计谋,江离然不忿的说道:“就他几斤几两你我兄弟能不清楚,定当是有高人在出谋划策。” “高人。高人。对了,老七,吴省从老家探亲回来了没。” “今日刚从界川岛回来,正在门外候着。” “快传。” 不一会儿,仆人就带着一身着朴素长衫,头戴束带,俨然一副道士做派之人进入厅堂。 “草民吴省拜见大皇子、七皇子。” “免礼免礼。” “吴卿,你这一走半载,本皇子好生想念啊。” “承蒙大皇子挂念,草民深感五内。” 吴省老家乃是界川岛之人,初入大武时,因其出色的谋略和过人的眼界被七皇子江离渠招揽,随后又推荐于大皇子江离然。 在辅佐江离然期间,凭着影妃的大旗,吴省负责游说,将工部、刑部、礼部的几位尚书拉入大皇子阵营,立下了汗马功劳,江离然对其深信不疑。 随后把今日发生之事,对吴省又说了一遍。 吴省笑道:“大皇子,先别急,草民回京路过荆州地界时听说一件事。” “哦?何事?”江离然问道。 “荆州刺史李贤与驻防军统领叶正深夜摸入山匪老巢,把山匪老巢连根拔起,贼人尽数诛杀。” “哦?太好了,荆州本是富饶之地,因为匪患之事经常弄的人心惶惶,多年来剿匪不净,现在终于解决了。” “虽然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喜事,可李贤私下里已效忠老五,立功劳的事也算不到我头上,吴卿说这何为啊?” “大皇子有所不知,刺史他们剿匪之时,匪首大当家受伤逃跑,现在全城发布告,至今未落网,草民路过之时,正好看到缴获的物资里有墨刀,再听大皇子说起今日之事,这两者是否有关联呢?” 江离然猛然想起什么,站起身。说道:“好啊,原来一切都是老五的计谋啊。老五早就知道此事,隐而不发。” “不行,父皇还被蒙在鼓里呢,我要去找父皇。”说着就要备轿前往皇宫。 此时,吴省叫住了他:“大皇子,还请稍安勿躁。可还记得我刚刚说过跑掉了一位匪首吗?等抓到匪首让他指认再去找圣上也来得及。” “况且此事是五皇子做的局,他为什么不主动告知,得到圣上的赏赐与垂爱呢?必是怕圣上多想,从而引发猜忌,若是届时攀咬到了四皇子,圣上多半会觉得是因为太子之位引发的争乱。到时兵部尚书可能都会借机脱身了。” 第35章 引荐 “是极,是极” “还是吴卿想的周到。可我们如何寻找跑掉的山匪呢?毕竟兵部和军中并无本皇子的人啊,府衙本皇子的手更是插不进去,仅靠调动府中的侍卫寻找,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啊。 吴省笑了笑:“大皇子莫非忘了,江湖事还需江湖了,此事还需江湖中人帮忙啊。” 见江离然提起了兴致,吴省接着说:“草民此次回家探亲,界川岛江湖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一刚刚崛起的帮派名为战北盟,别看他才刚刚成立就小看他。因为此派帮主君正路,乃是曾经名闻天下的昆仑阁少阁主。” “昆仑阁?可是昆仑榜排名的那个昆仑阁?” “正是!” 江离然自嘲的问道:“昆仑阁少阁主为何成立一个新的帮派,难道在昆仑阁过得不如意?如本皇子般,阁主之位如空中楼阁?” “为何脱离昆仑阁这草民不得而知,有的说是与老阁主吵架,有的人说是分赃不均,众说纷纭,这点无从考证了。” “吴卿为何说这与本皇子听?”江离然本就心情烦闷,被吴省说的一大堆外人之事,更是感觉头大,若是换做别人,早被江离然轰出去了。 “还请大皇子耐心听完,草民接下来说的事,若是操作得当,将是大皇子夺嫡路上的一大助力。” “哦?吴卿继续讲来。”江离然一听与夺嫡有关,强行让自己耐心的听下去。 “据说君正路君盟主,此人不会武功,右手好像还有些残疾,就是这样的文弱书生,座下聚集了诸位武林高手,仅月余就异军突起被誉为界川岛第一门派。” 见吴省说道此处,江离然再傻也反应了过来:“吴卿的意思是……” “不错,草民听闻盟主君正路一行人现在已经进了武国京都,而且入塌之处草民已经得知。待草民准备厚礼,明日便去拜访。” “念在同一地方出来的人,想必不会与我为难的。” “届时可招揽战北盟为手下势力,找寻匪首徐福不在话下,若是先一步找到,如何运用草民不必多说了。” 江离然听后,两眼冒光:“好,若是成功招揽,等本皇子登上九五之后,必会给吴卿加官进爵。” “那草民就先拜谢大皇子了。”吴省嘴角勾勒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 …… 御书房。 惠王等人离开半个时辰,江墨修俨然像变了个人,儒雅威严早已不在,狠辣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这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做如此抄家灭族的大罪,难道真的不怕朕全把他们斩了吗?” 江墨修发完火后,看了看内侍太监。 “冯喜,马苍溟如今在不在京内。” 冯喜一听此人,顿时心惊了一下,赶忙说道:“启禀圣上,马主司如今仍在佛教寺内闭关。” “好,传朕口谕,命马沧溟两日内查清此间关系和细节,向朕禀报,不可走漏风声。” “嗻!” 冯喜得令后,安排传旨太监前去佛教寺传旨于马沧溟。后来想了想,还是亲自跑一趟。 “执天令主司马沧溟接旨……”两年了,圣上终于想起我了。马沧溟阴森的笑道。 …… 皇宫的御花园,虽然已到秋季,但仍能看到百花竞艳的场面。 在御花园的中心,一棵古老的梧桐树下,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公主正静静地赏花。此女正是玲珑公主。 玲珑公主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玉雕,清丽脱俗,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生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更添了几分神秘和仙气。 忽然,一阵轻风掠过,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飞来,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乎在向公主展示它们的美丽。 玲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忍不住伸出手,试图触摸这些美丽的生灵。她轻声呼唤身边的侍女和太监,命令他们一起帮忙捕捉这些蝴蝶。 侍女们身着轻盈的衣裙,手中拿着细密的网兜,轻盈地在花丛中跳跃。而太监们自然也不甘落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在花坛边移动,试图用手中的网兜慢慢靠近。 然而,事与愿违,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总是在最后一刻巧妙地躲开,让公主和众人的努力化为泡影。 几次尝试失败后,玲珑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满地看着那些蝴蝶,它们似乎在故意戏弄她,上下翻飞,挑衅着她的耐心。 终于,再一次失败的捕捉后,玲珑的脾气爆发了,她冲着侍女和太监撒气,责怪他们无能。 致使太监和宫女只能跪地求饶。 就在这时,千予静缓缓走来,看着公主的模样,嗔怒道:“你啊,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总是这么任性。”千予静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责怪,只有满满的宠溺和爱护。 玲珑听了之后,心中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她放下手中的捕网,朝着千予静跑来。 千予静赶忙喊道:“慢点跑,别摔倒了。” 玲珑对此已经习惯了,几个快步便到了千予静的跟前,依偎在千予静怀中。 皇后轻轻地抚摸着公主的秀发,随后拿起手帕慢慢擦拭着:“快把汗擦干净,当心着凉。” 玲珑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母后,父皇好久没有过来了,在忙些什么呢?” 千予静听后,手微微一僵,随后说道:“父皇整天日理万机,忙于朝政,怎会有空来这呢。” 但玲珑却不以为然,她扬起头,露出狡黠的目光,说道:“我要把父皇拉过来陪母后,不让那个影妃在父皇面前乱晃。” 说着,玲珑便脱离千予静,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你慢点,慢点。快,快去看着公主,若是公主伤了,少不了你们的责罚。” 千予静对着身边的侍女与太监连忙说道。 玲珑来到御书房外,侍卫与太监见到玲珑公主连忙见礼。 玲珑则是手一挥,说道:“给本公主让开,我要去见父皇。” 太监冯见则是硬着头皮说道:“还望公主见谅,圣上正在处理政务,现在不能打扰。” 冯见则是冯喜在宫中收的干儿子,在武国京都皇宫,太监收干儿子很是常见。 若是平常冯见则进去通报了,但今日江墨修已经发了几回火了,冯见也不敢在此时触碰龙须。 “你这死太监,快给本公主让开。” 玲珑的叫喊声惊动了江墨修,随后冯喜快步走到御书房门口,打开门:“还望公主见谅,圣上……” “父皇。”见御书房的门被打开,玲珑找了个空隙推门便闯了进去。 “公主,公主……”冯喜与侍卫跟着进入御书房。 第36章 江湖人 江墨修见玲珑公主已经进入御书房,随后便冲着太监与侍卫挥了挥手。 冯喜也赶忙带着众人慢慢后退出去。 “父皇,儿臣想你了。” 玲珑知道江墨修对她很是宠溺,断不会因为此事而生气。 事实正如玲珑所料,江墨修对于玲珑擅闯御书房并未责怪,刚才的烦心之事也因玲珑的一句父皇而消解。 面容由严肃也变得慢慢温柔起来:“今日前来见父皇,有何事啊?” “父皇,儿臣看父皇每日勤于政务甚是辛苦,恰好今日天气明媚,特来寻父皇一起到御花园赏花,放松一下。” “可朕……” “走嘛,走嘛父皇。” “好好好,朕是要好好走走了,不然这身体就快老的走不动了。” “胡说,父皇的身体最好了,是天底下最英俊,最伟岸的父皇。” “哈哈,就你会说话。” 玲珑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下次眼睛放亮一些,她是谁,她是玲珑公主,乃是圣上最最宠爱的公主。你倒好,居然敢不通报私自把公主拦在门外,还好此事公主不计较,否则咱家只能给你收尸了。” “是是是,干爹教训的是,冯见定当牢记于心。” ……” 君正路一行人从荆州走后,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京都。 这一路看到了许多百姓的生活状况,每个人脸上人生百态各不相同,有喜有悲,仿佛走过了一生。 “京都变化可真大啊。”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尘不禁感叹道。 “怎么,你以前来过京城啊?”李声听到阿尘的言语,机灵劲又上来了。 阿尘给了他一个再说话小心挨揍的眼神,李声顿时手在嘴上一拉的动作,闭口不言。 “公子,天色不早了,前方有间客栈,今晚就在此地落脚。”侍女陆榕儿说道。 君正路闻言,抬头看了看,笑了笑说道:“走,带你们见见熟人。” 一行人走到一个叫做《等君来》的酒楼前,君正路等人大步走了进去。 小儿一见来了客人,赶忙迎去。 “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宿?。” 众人落座后,李声早就忍不住了说道:“把你们的好酒好菜上上来,给大爷们解解馋。” 陆榕儿听到李声如此粗鄙的言语,不禁一声轻咳。 李声唯恐惹到盟主不悦,赶忙说道:“麻烦小二哥,上几道你们店的特色,再上点好酒。” 小二一怔,回道:“好嘞,客官稍等。” 须臾功夫,好酒好菜便端上了桌。 小二刚想走,君正路说道:“你们老板可在?” 小二想了一下,回道:“我们老板外出了,不在店内。” 君正路笑了笑,拿出一块玉佩,说道;“把此物交予你们老板。” 小二鬼使神差的接过玉佩,说道:“客官稍等。” 随后小二转身上了楼,全然忘记刚才说的老板不在店中。 片刻,小二急匆匆的跑到君正路面前,说道:“各位贵客,掌柜的有请,还请上楼上雅间。”李声和浮生看着酒菜,不甘心的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身着白衣之人转过身,笑道:“外面人多眼杂,君盟主请见谅。”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轩辕逸萧。 君正路还没说话,李声抢先一步说道:“我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呢,原来是你个轩辕破刀。”听语气,还为在竹林切磋,被轩辕逸萧拿着墨刀追着逃而耿耿于怀。 此时浮生也发出了一声冷哼,为刚刚没吃到酒菜感觉到不满。 轩辕逸萧笑着说道:“诸位莫急,盟主来了怎会饿着,赶紧吩咐小二重新上了美酒佳肴。” 众人落座,推杯换盏之际,君正路说道:“事情办的如何?” 轩辕逸萧也不卖关子,从袖口拿出地契和钥匙说道:“君盟主安排的事在下岂敢延误。于城北,在下买了一间山庄,贵盟的风行与司徒落已在庄内等候诸位。” 陆榕儿接过轩辕逸萧手中之物,君正路说道:“多谢,日后另有答谢。”然后敬了轩辕逸萧一杯酒,不对,是一杯茶。 轩辕逸萧赶紧拿起酒杯说道:“不敢言谢,就是希望君盟主得空时可以指点在下一点武学上的不足,就已足矣。”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点是多少。 桌上之人对此见怪不怪。这要是传出去,昆仑榜第七的轩辕逸萧如此低声下气的求教指点武功,绝对会惊掉众人下巴。 君正路笑了笑,随口便答应了。 ……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跟随轩辕逸萧来到山庄,山庄很大,据轩辕逸萧说将近五亩。 在京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拿到如此大的庄园,可想而知轩辕逸萧的财力。 抬眼望去,山庄匾额印着四个鎏金的字“战北山庄”。 推开门,左右两边站着仆人,仔细观察会发现,双手布满老茧,腰背直挺,一看就是练家子。 “盟主好。”见到君正路一行人走过来,两人鞠躬高喊。 随后君正路对着他们笑了笑。 他们都是战北盟的人。 听见有人入庄,两人一前一后的迎了上来。 “风行、司徒落参见盟主。” “好了,都是自己人,早就说了不必行礼。”两人见到盟主的到来,很是开心。 风行与司徒落自小在昆仑阁长大,别看二人年岁不大,武功却特别高。特别是合击之术,轩辕逸萧十招之内都不一定说能够稳稳拿下。 山庄内物件一应俱全,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演武场,旁边放了石墩,看上去应该有十石,这怕是专门为浮生放置的,毕竟其他人根本举不起来。 浮生见猎心喜,只间两手一拍,弯下腰,双手抓牢,一声大喝“啊”巨石应声举起。刹那后,巨石被抛出,重重的砸在地上。 轩辕逸萧看到后,嘴巴一阵抽抽,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李声更是话都不敢说,生怕惹怒浮生,冷不丁的给他一拳。 “好了,浮生,今有客人在,以后有的是时间。”君正路说道。 浮生赶忙点头称是。 然后继续由轩辕逸萧带着熟悉庄园。半个时辰后,轩辕逸萧告辞,临了还说了下有事情吩咐。 他是怕君正路忘了得空要指点一下的事情。 君正路则是笑着答应了。 第37章 吴省上门 战北山庄正厅。 君正路正坐着品茶,陆榕儿则站在身后捏肩,其余诸人也都落座。 “在京城初来乍到,没有必要先不要外出。今日先好好熟悉熟悉山庄,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在这里。” “哦,对了,明日有客到,榕儿,你先帮我接见。” “是,少爷。”陆榕儿甜甜一笑,应了一声。 重回京都,还有一处安身,这是陆榕儿梦寐以求的,更何况少爷还在他的身边,陆榕儿心中十分满足。 虽然陆榕儿戴着头纱,但是心中的喜悦还是溢于言表。 …… 翌日,日升时分。 京都的空中晴朗明净,天边刚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色,映衬着朝霞的橘红,宁静而美丽,仿佛一幅宁静动人的画面,这副美景随着一阵阵敲门声而打破。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来了,来了,请问找谁?”仆从打开了门,见到有客到访,随口问道。 来人不敢托大,赶忙说道:“在下名吴省,乃是界川岛人士,与你家盟主乃同乡之人,几年前落户京都。” “听闻君盟主初来京都,特来拜会。” “稍等,待在下前去通报。”一听所来之人为界川岛同乡,抬眼上下打量后,才稍微放下警惕。 一炷香功夫,仆人回来说道:“请进。” “多谢!” 就这样吴省入了庄园。 吴省进入庄园后,明显感觉就是里面与京城大多数庄园不一样,并没有豪华的装扮与修饰,就像,对,就像一个农庄一样。 “铮铮铮”,离老远吴省就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闻声望去,两位长衫之人在交战。刚看两人一左一右,可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交换了位置,其中并发出了几声刺耳的交战声。 吴省立马被吸引住,停足观看,忍不住说道:“好俊的功夫。” 经过仆人的几次催促后,吴省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仆人走去。 路过几个光秃秃的走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未曾装扮的正厅。 在仆人的指引下,吴省入了正厅,仆人命人上茶后,便走回了大门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真真与京都格格不入。 待婢女倒好茶水,吴省并未饮茶,而是正襟危坐的等着君正路出来。 盏茶功夫,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从偏厅出来。 吴省见有人过来,赶忙起身,说道:“见过陆小姐。” 并非吴省客气,而是同为界川岛的人都知道,君正路对此侍女是有多偏爱。 如果说你对君正路不敬,可能只会一笑了之,或者被浮生痛打一顿。但若你对陆榕儿仅仅是言语不当,那君正路将会让整个战北盟进行追杀。“ “吴先生不必客气。” “吴先生来的不巧,少爷今日身体不佳,无法见客,还望吴先生海涵。” 吴省听后,并未有任何不悦之处,反而点头哈腰,一脸歉意的说道:“君盟主没事,若是早知,吴某今日绝不敢打扰。” “少爷是老毛病了,可能是初来京都,水土不服,这才致使旧疾发作,一时之间无法起身,还望吴先生见谅。”陆榕儿嫣然一笑。 “陆小姐客气了,是在下考虑不周,那在下告辞。” 吴省知道,对方下了逐客令。再聊也是徒劳。 然后打了几个招呼,放下礼品,随后告退。 此次并非没有收获,毕竟也算混了个脸熟。 等出了战北山庄,吴省回头看看了关闭的大门,摇了摇头,然后坐上轿辇,往大皇子府上走去。 君正路待吴省走后,从偏房走出。 陆榕儿赶忙上去搀着君正路。 “怎么,榕儿,我的身体如何,你不清楚啊?”君正路戏谑的看着陆榕儿,讲了一句颇具歧义的话,引得陆榕儿弄了脸通红。 收敛了笑容后,陆榕儿有些心疼的看着君正路:“少爷,这右手,何时可以恢复啊?算下来都快十年了。” “快了,快了……” ………… 到了大皇子府,江离然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到吴省进府,连忙问道:“吴卿,如何?” 吴省苦笑道;“此次出师未捷,并未见到君盟主。”随后把在战北山庄的事向江离然说了一遍。 “吴卿辛苦了,快回房休息。” 待吴省走后,江离然呢喃着:“看来君正路可能觉得来人分量不够啊,我得想个办法。” 大皇子府外,一人匆匆跑去五皇子府,原来是江离平安插在大皇子府邸的眼线。 “战北盟”,这是个什么帮派?”江离平喃喃自语。 江离平虽对江湖上的帮派了解不多,但出名的几个还是能叫的出名字的,并未听说过战北盟的名号。 “你确定,老大家的吴省就只待了片刻?” “确定,根据传来的消息,吴省并未见到战北盟的盟主。” “有意思,区区不入流的帮派还想着待价而沽。也罢,那本皇子便来看看这群乌合之众有何本事。” 说完便乘坐轿辇去往相国府。 ………… 同一时间,四皇子江离宿也收到了消息。 “老大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想功劳想疯了,居然想去招揽帮派,若是江湖上的那群贩夫走卒有用的话,还要武国的衙兵作甚。” 江离宿对江离然的做法嗤之以鼻。 毕竟江离然可没有军中与兵部的人帮忙找寻徐福的下落。 “传本皇子命令,凡是手下之人能找到徐福下落者,赏千金,官升两级。同时让战将军出动护军营的人,严加管控,缉拿可疑之人,不排除徐福流窜到了京都地界的可能。” “总之一句话,无论死活,此人定要在我们手上。” “遵命!” …… 相国府内。 “战北盟?在武国很出名吗?本相从未听闻此帮派。” 江离平把今日探子得知的消息告诉了程君绝,程君绝一脸茫然。 “不过五皇子莫急,来人呐,把周护院喊过来。” 盏茶功夫,护院周成走到相国与江离平面前:“奴才周成见过五皇子,见过相国。” “周成,你未进相府前常混迹于江湖,可曾听闻过战北盟?” 第38章 不入流的战北盟 周成不知道程君绝叫他的意图,对于程君绝突然问起战北盟,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周护院不知道江湖上有个叫做战北盟的帮派吗?” “战北盟,战北盟。”忽然之间周成想到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于是连忙说道:“相爷说的可是界川岛的战北盟?” “嗯?怎么,这战北盟不是武国的本土势力?” “回相爷的话,据奴才了解,武国江湖上并未有叫战北盟的帮派。” “反而……” “反而如何,细细说来。” “是。反而是界川岛有一个刚刚兴起的帮派,名叫战北盟。据奴才听说仅用了月余的时间便成为了界川岛的第一大帮派。” “第一大帮派!看样老大还真是找了个厉害的帮手。”江离平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 “回相爷、五皇子,您二位可能对界川岛不甚了解。界川岛乃不毛之地,人口远远少于我们武国,更何况这江湖势力,怎敢与我武国媲美。” “依奴才之见,界川岛弹丸之地,出来的帮派大多为三教九流之人,即使是第一帮派也远不是我武国的对手。” 听到周成如此说,江离平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自己好不容易布了如此大的一个局,若真被老大摘了桃子,那他可要悔死了。 “那周护院觉得战北盟总体如何?若是与武国江湖势力对比是否可入前列势力?”江离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哈哈,五皇子也太抬举这战北盟了。别的奴才不敢保证,这战北盟若是真的要到我们武国江湖,怕是撑不过月余便土崩瓦解了。” 其实周成对战北盟一点都不了解,但以他的眼界,若是出名的话,在武国江湖早就听说过战北盟的名字了。 周成连名字差点都记不住,只能说明这战北盟并不入流。 周成见五皇子半信半疑的样子,趁热打铁的表现自己,于是接着说道:“想我武国以武立国,昆仑榜上武国之人更是名列前茅,暂且不说已经覆没的几个宗林大派,便是初出茅庐的宗门也绝非战北盟匹敌啊。” 五皇子听闻放下心来。 “是啊,武国泱泱大国,江湖排行更是于几国一骑绝尘。本皇子居然会被如此消息弄的心慌,还是心性不够啊。” 不过江离然的如此做法,却为江离平打开了一扇大门。 军中,衙中无人,那江湖呢?江离宿的总归伸不了那么长了。 “本皇子且问你,在这京都中可有排的上号的门派?” 周成对京都帮派熟门熟路,毕竟自己未做护院时,便在京都江湖闯荡。奈何自己的武功低不成,高不就,万幸自己身家清白,手上没有人命,于是便应聘到了相府做护院。 见江离平问到自己,于是不假思索道:“京都附近最出名的当然要数昆仑榜排名第二的韩元韩剑主创建的无名山庄了。” “要说这韩元前辈乃一代名宿,自昆仑榜第一的端木修练功走火入魔去世后,韩元前辈便是江湖人心中的第一人。只可惜现已隐退江湖,只是偶有弟子出山行走。” “哎,可惜了,若是有江湖第一人的支持,还怕找不到徐福?”江离平露出一脸惋惜的样子。 “据说剑来山庄的庄主就是因为韩剑主指点了几招,才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创建了剑来山庄。” 周成越说越来劲:“然后便是被朝廷覆没的青城派、杏香阁……”说完周成闭上了嘴,但愿五皇子不计较自己口无遮拦,什么朝廷覆灭,本就是反贼叛军,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江离平像是没听到一样,饶有兴趣的说道:“接着说。” “是,自从青城派与杏香阁覆灭后,巨剑门,风雷阁,灵湖山庄等一系列门派崛起,组成了武国江湖的中坚力量……” “好了,下去”周成还没说完,相国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周成看了看江离平,又看了看相国,赶忙闭嘴,低头称是。 江离平有些意犹未尽,江湖上的事他从未关心过,毕竟一个皇子,未得王位封地前每日处在京都,江湖离他太过遥远,今日一听,却有些意动。 “相国,你说刚刚周护院说的青城派与杏香阁真的是谋反吗?区区江湖人怎敢谋反?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程君绝冷哼一声,说道:“五皇子,连你这般从未接触过江湖之人都知道宗派谋反是需要理由与动机的,你说圣上会不知道?” “那父皇为何?” “还不是因为秦果。” “秦果??那个昆仑阁排名第四武国的禁军秦统领吗” “不是他还会有谁呢?” “他为何要如此,难道这两个门派与他有恩怨?” “此事说来话长,知道的太多反而没好处。行了,今日便到这。” 眼看江离平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程君绝也是及时把江离平拉回了正题。 未等江离平再问,程君绝说道:“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正愁如何找到匪首徐福呢,仅靠京都这些可用势力实在太少,毕竟军中我们也并未有可用的人手,大海捞针,效果不佳。 此次,我们可以利用江湖中人的力量来寻找,接下来你这样……。” 程君绝小声的与江离平谋划着,话毕,江离平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 昨日日落时分,江离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趁热打铁,毕竟几方都已经有动作了,唯有自己手下无人可用,对比其他皇子,自己已经失了先机。 但是以自己的身份,没有理由亲自前去招揽一个区区的江湖帮派,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江离渠主动送上门来了。 “皇兄,皇弟觉得此举不妥,只是听吴先生言战北盟盟主乃奇人,虽自身手无缚鸡之力,但手下武功高强,神乎其技。” “可是,仅是在界川岛这种穷乡僻壤罢了,在武国江湖中并未显名号,如若真是主动放下身段,礼贤下士,只怕后面不好掌控啊。” 吴省刚想说话,江离渠又说道:“当然,也并未说吴先生对此夸大,若是战北盟真有本事的话,皇弟甘愿一试又何妨。” 吴省觉得江离渠说的有道理,可是该如何证明呢?心中很是急切,因为他清楚,战北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对于江离然这种手下无人可用的皇子来说更是臂膀的存在。 第39章 皇家来人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一筹莫展之际,一声声急促的叫喊,打断正在讨论的众人。 “七皇子,七皇子,奴才可找到你了。” “奴才小喜子,见过大皇子。” 此时,来了个小太监,正是江墨修最喜爱的玲珑公主江汐然的侍从,为找江离渠辗转几次,最后来到了大皇子府。 “小喜子,今日不在我皇妹跟前伺候,怎的偷偷的溜出宫来了。” “哎,奴才也不想出宫啊,实在是……”说着看了看江离然与吴省。 江离渠笑了笑:“但说无妨。” “实在是架不住公主闹啊。以往七皇子您还经常进宫前去看她,陪她说话,一起找乐子。自从参与……”说到此处,小喜子忙捂嘴。 “自打上次进宫之后,便好久没进宫见公主了,公主起初还和我们说说话,现在是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叫嚷着要微服出宫。一个公主,要是偷偷的溜出了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们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哈哈,皇妹还是同幼时一般天真顽皮啊。”江离然此时打了个哈哈。 江离渠此时却灵机一动:“你去回禀公主,明天我便进宫看她,定当让她开心。” “多谢七皇子,多谢七皇子。奴才这就去禀报。”小喜子一听,顿时激动万分,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终于可以交差了。 “那大皇子、七皇子奴才告退了。”说完小喜子连滚带爬,兴奋的离开了江离然府邸。 “大哥,您看我准备……”见小喜子远去,江离渠趴在江离然耳边低声耳语。 “会不会有危险,毕竟那是一群江湖中人,若是伤了皇妹……。” “大哥放心,这武国没什么人敢如此不开眼。”江离渠信心十足的说道。 …… 翌日。 七皇子江离渠与一个打扮华丽的女,出现在了战北山庄门口。此女子正是玲珑公主江汐然。 昨日江离渠与江离然讨论了许久,因为手中无人的现状,现在只能依托于江湖势力。 同样的也是给吴省一个薄面,便亲自走一趟战北山庄。 好巧不巧,小喜子传来消息,江离渠架不住江汐然的催促与撒娇,便顺水推舟的把江汐然带出宫,也一同见识一下江湖帮派。 整日面对着宫廷的围墙,江湖帮派这些字眼,只出现在江汐然的想象中。听到江离渠要带她出来,兴奋的盼望着赶紧天亮。 这不一早,江离渠便把江汐然带出了宫中。 武国京都,是武国境内最安全的地界,江离渠自幼无人管教,经常带着皇妹出宫,搞的皇后急的团团转。 后来经过皇后的严加看管,江离渠才开始收敛,但有时还是偷偷的溜出宫来,毕竟皇宫后院,对于天性活泼,喜爱热闹的玲珑公主来说,也太无聊了些。 后来皇后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现危险,任由玲珑折腾。 …… 两人站在战北山庄门前,正准备上门之际,江汐然忽然问道:“七哥,你真的依附大哥,不再参与夺嫡了吗?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小时候争强好胜的性格啊。” 江离渠笑了笑说道:“十妹,现在的为兄如何进行夺嫡?在此夺嫡战中能安然无恙已是幸事了。”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十岁那年,失踪了整整七年。我问过母后,母后说父皇交代你去做别的事了。” “那年你才十岁啊,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事!回来之后也不与我亲近了,更不爱笑了。” 看着江汐然还有要询问的架势,江离渠抢先说道:“好了,十妹,此事不必再说,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先完成大皇兄交代的任务。” “哼,七哥,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大哥。嗯……也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喜欢他的母妃,像只狐狸一般,整日在父皇面前晃来晃去。” 江离渠轻轻敲了敲江汐然的额头,佯怒道:“这话可千万别在宫里乱说,担心父皇治你的罪。” “知道啦,父皇才不会迁怒于我呢,嘿嘿。” 江离渠看着江汐然天真烂漫的脸庞,只能摇头苦笑。唯恐江汐然再说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赶忙抬手敲响了大门。 “当当当”,没等多久,门应声打开,门口仆人问道:“请问找谁?” “在下姓江,前来拜会战北盟盟主君正路,麻烦通传一下。”说完从袖口拿出两锭银子,就要递给仆人。 仆人连连摆手道:“请贵客稍等。然后快步跑去通报。” 江汐然见此情景说道:“七哥,真是怪人,怎的给他银子还不要呢?”江离渠则是收回了给银子的手,摇头笑了笑。 片刻功夫,仆人走过来说道:“贵客请进。”然后直接转身走在前面,一句其余的话都没说,便领着江离渠和江汐然往正厅走去。 刚到正厅门口,陆榕儿便在此站着等候。 “妾身见过二位。”陆榕儿说完施了一礼。 江离渠双手抱拳说道:“见过陆姑娘,吾等乃是吴省的好友,听闻君盟主身体抱恙,特地带来了上好的疗伤药材。” 昨天听吴省回去说君正路身体欠佳,以此为由头,致使吴省并未见到本人,索性今日便把药带了过来。 陆榕儿闻此,说道:“多谢二位,我家少爷旧疾复发,老毛病了,今日更是卧床不起,还请多多包涵。”说完点头致歉。 与昨天对吴省说的话,几乎一致。 江离渠像是料到了此次不会如此顺利,随后接着说道:“陆姑娘,我见此山庄美景和布局甚是喜欢,可否参观一番。” 陆榕儿说道:“路正,带公子,参观一下庄园。”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小跑过来。 “妾身还要去照顾少爷,公子请便。”陆榕儿说完,点头示意,然后转头回了偏房。 “两位客人,这边请。”路正右手微斜,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路正乃是昆仑阁管家路蒙之子,从小便在昆仑阁长大。凌然阁主怕君正路懒得应付武国京都之人,为防惹人诟病,特地派路正前来处理琐事。 “有劳。” 就这样路正在前面带着路,江离渠与江汐然跟在后面。 走了十几步,江汐然不满的小声说道:“七哥,你不是说带我去看江湖人吗?江湖不应该是刀光剑影,轻功飞舞?这破山庄有什么可看的,要是想看皇家园林景色比这好多了。” 江离渠耐心回道:“十妹别急,等会便能看到江湖人了。” 第40章 执天令与衡天司 江汐然以为这是江离渠在搪塞自己,随后发起了牢骚,声音也大了点:“这盟主架子好大,我们过来见他他都敢不见,还有那侍女见了本公……本小姐居然不脱纱,真是无礼放肆。” 话音刚落,路正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双手忽然攥拳,然后微微松开。随后面带笑容回头,继续往前走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江汐然不满的冷哼一声,小声的呢喃着:“怪人,这山庄都是怪人。” 其实江离渠是想仔细审查一下这个山庄,看有何过人之处,令吴省推崇备至。 跟着路正转了一圈,路过演武场。 此时,只见浮生双手举起巨石,越过头顶,身上肌肉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而阿尘背靠一株劲竹,手里拿着玉笛闭目养神。 江汐然看到后,拍了拍江离渠的胳膊张大嘴喊道:“七哥,你快看,那大个子好大的力气啊。” 江离渠双目一怔,随后眼睛瞬间发亮,自言自语道:“世间还有如此之人,若是放到军中……。” 只见浮生把举起的巨石往地下一扔,发出“轰”的声响,巨大的响声和滚滚的尘烟,把江汐然吓得哇哇大叫,躲在江离渠身后。 此时江离渠却佁然不动,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巨大的响声致使阿尘眼睛睁开,对着浮生说道:“安静些,莫要扰了公子的清静。” 随后浮生走下练武台,看了看两人,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径直的走了过去。 江汐然感觉刚才被浮生一吓,落了面子,随后昂首说道:“这山庄全是粗鄙野蛮之人,这人也是,刚才的侍女也是,不懂礼数。” 本来已经走了的浮生,一听有人在山庄内诋毁陆榕儿,于是转头折返,盯着江汐然快步走去。 江汐然看到浮生向她走过来,吓得快要哭了出来。 此时阿尘喊道:“浮生,是否要我去叫公子?” 浮生一听公子二字,冷哼一声往远处走去。 随后阿尘说道:“不好意思,浮生此人乃粗俗之人,请两位见谅。” 还未等二人回话,于是接着看着江汐然又说道:“请不要说陆姑娘坏话,否则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江汐然被浮生接连两次惊吓,然后拉着江离渠的胳膊小声说:“七哥,我们快走。” 经过江汐然那么一闹,两人显然感觉已不受待见,虽然路正面带微笑,但江离渠也不好意思过多逗留了。 出了战北山庄,江汐然冲着大门大声的喊道:“我要让父皇派禁军剿灭山庄内众人,看看是谁有麻烦。” 江离渠一听赶忙说道:“我的姑奶奶,我们此次前来是帮大哥招揽人家的,岂能与人为敌,况且人家也不知道我们身份,不知者无罪,看在七哥的面子上,消消气,消消气哈。” 虽然嘴上说着,但江离渠也能看的出来,即使知道他们是皇子皇女,人家依然是这个态度,江湖人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呢。 江汐然也没忘了此行来的目的,嘟着嘴,一脸不忿的走向轿辇。 江离渠笑着摇了摇头,也上了轿辇往大皇子府邸走去。 ………… 大皇子府。 江汐然气冲冲的下了轿辇,然后走进江离然府邸。江离然见此情景不由问道:“谁惹我们的玲珑公主生气啦。” 江汐然看到江离然一脸微笑的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大皇兄,那一群粗鄙之人有何可招揽的,完全不懂礼数,果然是穷山恶水的刁民。” 江离然看到江汐然的模样,赶紧哄了哄,毕竟可是江墨修最宠爱的女儿,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圣上面前说他坏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时,江离渠走了进来,江离然像看到救星一样给江离渠使眼色,不自然的表情看上去略微有些滑稽。 江离渠看到江汐然说道:“好了,十妹,早已及笄,还像个小姑娘家一样。” 说完看向江离然说道:“大皇兄,此行并未见到盟主君正路,但战北山庄众人确有其能。”此时想到了力达千斤的浮生,虽未出手但凌厉之气逼人的阿尘,还是心有余悸。 “哈哈,好,不怕他们不懂礼数,就怕他们没有能力,过两日本皇子亲自前去拜会。” ………… 武国,御书房。 江墨修正站在桌前执笔挥毫。 “启禀圣上,执天令主司马沧溟求见。”冯喜小心翼翼的说道。 “准。”江墨修头也不抬的回答。 过了几刹那,马沧溟进入了御书房。 “卑职马沧溟见过圣上。此次圣上安排卑职办的差已完成,请圣上预览。” 随即从袖口处拿出了一个卷帙交予冯喜。 冯喜接过卷帙,便在一旁等候。 一炷香功夫,江墨修写完了字,然后交给旁边的内侍太监。随后净了净手,从冯喜手中结果卷帙。 抬眼看到马沧溟还跪在地上,便说道:“平身” “谢圣上。”然后江墨修认真的看起卷帙来。 “好啊,好啊,朕的爱卿,朕的肱股之臣那么早便站好队了吗。”江墨修看完卷帙,生气的用力往下一扔,卷帙铺展开。 马沧溟原本低着的头,看到江墨修发怒,于是又跪了下去。 “还请圣上息怒,”众人见此也都跪下请罪。 “哼,息怒,是有人不让朕息怒啊。”冯喜跪下后,眼神偏了一偏,看了看卷帙。 卷帙上并不是两位尚书的证据,而是江墨修传命冯喜传口谕,让马沧溟查清各个皇子背后的支持之人。 不查还好,一查倒是一大批,满朝文武百官已有半数都站好了队。 江墨修现在这正值壮年,如若再晚个十年八年,江山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卷帙上位列第一的便是武国相国程君绝。虽然江墨修也清楚程君绝与婉妃程灵素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出手相助江离平,但也太早了些。 夺嫡之风刚刚吹起,就有人在背后摩拳擦掌的助力,还能让皇子得到什么锻炼,怕只怕以后将会成为傀儡附庸啊。 “传出风声,就说两年内将立太子。” 太子越早选定就会越早的培养,而且其他兄弟也会成为磨刀石,如果刀被磨断了,那就换一把,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江墨修等得起。 “都起来,把萧祈年喊过来。‘’ 一盏茶功夫,萧祈年到来。 当萧祈年看到马沧溟,微微一怔,然后看向天羽皇说道:“卑职萧祈年拜见圣上。” “起来。”朕命你去暗中调查军械库之事,三日内,朕要知道全部的事情。 “遵旨。”萧祈年领旨之后便下去了。 “好了,你也下去。”随后挥了挥手让马沧溟退下。 第41章 大皇子亲临 皇宫外,萧祈年先一步出来,已在宫墙外等候多时,见马沧溟从宫中出来后,微笑着拱手说道:“恭喜马主司重新被圣上启用。” “萧主司言重了,启用谈不上,承蒙圣上还记得臣子,为圣上跑跑腿罢了。” “哦,对了,倒是请问一下萧主司,执天令沉寂这两年,萧主司这衡天司却未得寸功,对得起圣上的垂爱吗?” “哼,那就不劳马主司挂心了。”说完,萧祈年一甩衣袖,匆匆走去。 马沧溟见状,盯着萧祈年,一抹阴笑挂在嘴角。 执天令与衡天司同为江墨修直管的两个部门,只对江墨修负责。 执天令:代天子执令,主要监察朝内文武百官,士族门阀。 衡天司:代天子衡量天下,主要监察外部刺史、府尹等朝外官员。 从职责上来看,这衡天司便比执天令矮了一头。 只不过,在天羽十九年时期,执天令主司马沧溟上位后,所做之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查出吏部侍郎张先立收受贿赂,偷官卖官。 同年,又查到了工部郎中青楼狎妓,户部侍郎私设赌坊等一系列丑闻,诸多案件加在一起致使江墨修雷霆大怒,狠狠的处理了违法乱纪的官员。 但因为执天令的存在,弄的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唯恐自己所做之事被查处,索性少做少错,宁愿什么也不做也不愿做错。 所以那个时期,百官懒政,致使民不聊生。 后来江墨修做了让步,文武百官也在此时联名请求江墨修取消执天令,毕竟谁也不想有把刀无时无刻悬在自己头顶。 天羽皇看着哀呼的众臣,不得已才暂时停了执天令之职,时至今日执天令又有死灰复燃的苗头了。 …… 大皇子府。 “明日本皇子打算亲自去战北山庄,去见那君正路,你们觉得如何?”江离然看向江离渠与吴省问道。 吴省感叹道:“大皇子爱才之心乃世间少有,如若亲自出马,定当马到功成。” “草民料想,那君盟主得知大皇子如此礼贤下士,即使病的再重,定会从病床上爬起,躬身相迎!” 江离然对吴省之言不置可否,于是转过头来,颇具肉疼的对着管家说道:“去把那株铁皮石斛取出来。” 铁皮石斛乃武国几近绝迹的药材,对治疗内伤及顽疾有极好的作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株,本留着应急用的,现在也只能当做拉拢君正路的礼物了,但愿他值这个价。 翌日。 大皇子江离然与江离渠、吴省等一行人行至战北山庄。 随后敲开门,吴省把拜帖交予仆人。 片刻后,路正亲自迎接,领几人入正厅中。 今日,君正路未像往常一样避而不见,反而早早的在此等候。 君正路见几人过来,连忙起身迎接:“草民君正路拜见大皇子、七皇子。” 此时君正路双手抱拳,仅仅是普通礼节,并未行大礼。 随后说道:“还请上座。” 江离然见到君正路的第一印象觉得此人并未有何出彩的地方,若是用一个词评价便是弱不禁风。 是了,整日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怎会生龙活虎,上下跳脱呢。想到此处,顿时便觉得此行招揽兴致缺缺,如鸡肋一般,提不起心气,心中也对吴省的眼力打了个问号。 落座之后,君正路命侍女倒茶,说道:“君某乃江湖中人,若茶水不合诸位口味,还请诸位海涵。” 江离然却未接君正路的话柄,反而意有所指的说道:“君盟主,见你一面可有些不容易啊。” 君正路端起茶杯,轻抚茶盖,抿了一口:“大皇子海涵,草民顽疾发作,身体欠佳,卧榻房中,非吾所愿,若是失礼于各位,还请恕罪。” “今日,我家少爷身体刚好有所好转,大皇子拜帖上门,便早早立于此地而等候。”此时陆榕儿见了个礼,补充道。 江离然见话都说到此处,便没有再难为君正路。 “君盟主身体不佳,本皇子也是听七皇弟与吴卿说过,正好府中有上好的疗伤药,希望对君盟主身体有所帮助。”说完,命仆人打开暗盒,一株铁皮石斛映入眼中。 “君某何德何能能得到大皇子如此垂爱,送出如此罕见的药材,真是受宠若惊啊,受之有愧啊。” “君盟主不必谦虚,本皇子也是个直来直去之人,就不与君盟主打官腔了。” “大皇子请说。” “虽两次拜访未见君盟主本人,但却不妨我七弟与吴卿对战北盟推崇备至,而本皇子近日也是需要借助江湖势力,来为本皇子办些事情。”江离然一脸傲然的说道。 见君正路面带微笑,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江离然继续说道。 “现朝廷需要抓捕一名要犯,本皇子因个中原因不便动用官府和朝廷兵将,只能用到江湖力量。” “听闻贵盟乃界川岛第一帮派,盟中各个都是好手,于是想请君盟主协助,事成之后,一切代价都好商量。” “都是江湖人吹捧而已,大皇子过誉了。” 然后接着说道:“还请问大皇子需要抓捕什么人,有何特征,可否告知。” 江离然见君正路还算上点路子,便耐着心的说道: “犯人名叫徐福,此人……” “我会让盟里的兄弟留意的,至于代价,这几次大皇子安排人的礼物,君某可并未推脱,就算扯平了。” 江离然见君正路如此说法,觉得此人识时务,但此庄园中,却并未有任何能挽留江离然的地方,于是找了个借口准备告退。 临走之时,江离然眼睛撇了撇,有些心疼他的稀世宝药,也有心考教一下这战北盟的水分,便说道:“听舍妹讲君盟主府上有一力士,力大无穷,可否让本皇子一见?” “当然,得大皇子召见乃是荣幸。” 只见君正路喊一声:“浮生。” 随后一个人形大汉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江离然初见浮生,也被吓了一跳,身高六尺有余,一身肌肉炸裂,络腮胡根根炸起,好生吓人。 尽管江离渠上次见过一面,但今日再次得见还是感慨颇多。 君正路见此情景,淡然一笑:“大皇子莫怕,浮生此人虽然看上去可怕,不懂礼数,但人还是心地善良的。” 第42章 切磋 而此时,江离然身旁的侍卫长岳猛见江离然方才后撤一步,好似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插口说道:“哼,看上去挺吓人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银枪蜡头,敢不敢较量一番?” 作为武国的皇子,出门在外当然要带侍卫,特别是见江湖势力。江离然特地带了个侍卫长,以此来抬高自己的眼界。 并不是什么江湖势力都可以入大皇子江离然之法眼的。 岳猛此时的表现虽有些无礼,但却正中江离然下怀,佯怒道:“岳猛,放肆,不懂礼数的东西,本皇子与君盟主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不打紧,不打紧。”君正路怎会不知江离然心中所想,但江离然不提,君正路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还请君盟主见谅,本皇子手下之人借着自身有几分本事,自由散漫惯了,让君盟主看了个笑话。” 此话言外之意,有本事可以无礼,没有本事最好还是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大皇子所言差矣,在下倒是觉得这位岳猛侍卫乃是真性情之人,脾性颇有几分与浮生相似。” 见君正路打着太极,江离然此时也不便再开口了。 就在这时,江离渠给了岳猛一个眼神。 江离渠心中也想看看这战北盟的深浅,特别是浮生,是否真的有一夫当关之势。 岳猛看懂了江离渠的眼神暗示,于是一咬牙,再次开口:“大皇子,岳某虽为您之侍卫,但也曾闯荡过江湖,天生神力之人不见凡几,一时见猎心喜,想与浮生兄弟切磋,还望大皇子成全。” 岳猛心中也有打算,若战北盟真被看中,那自己这身武艺在大皇子心中也便成了鸡肋了。 万幸得到了七皇子的支持,更是为了自己以后得到大皇子的重视,今日的切磋势在必行。 “君盟主,你看这……” 君正路早已读懂江离然的想法,于是便顺水推舟的说道:“既然岳侍卫有此想法,那便遂了你的心愿,但此地施展不开,还请诸位移步演武场。” 于是众人在路正的带领下,移步到了演武场。 岳猛为了给江离然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翻跳踏了上去,抽出三尺长锋,指着浮生说道:“请亮出你的兵器。” 君正路则随意的开口道:“浮生。” 浮生听到君正路叫他,于是便慢吞吞的走上武台。 浮生看着岳猛,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于是伸出手,勾了勾。 岳猛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受到了侮辱,立马使出看家本领,提着长剑往浮生身上刺去。浮生也不进攻,几个格挡,把长剑挡在了身体之外。 阳光如利箭般穿透云层,直射在决斗的场地上。此时岳猛久攻不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的剑法虽然灵动,但在浮生那坚如磐石的防御面前,始终难以找到突破口。 岳猛心中焦急,若是在此丢了脸,那么回到府上,定然不受到江离然的待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岳猛的攻势愈发急促,却也愈发徒劳。 就在这时,太阳升到了正中,一束强光射在剑身。 见此情景,岳猛心中一个想法生出,赶忙变换个位置,找好角度。 只见岳猛把剑一横,原本射到剑上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浮生的眼睛上。浮生瞬间感到眼前一片刺白,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岳猛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剑尖直指浮生的破绽。 就在众人以为浮生会因此受伤之时,只见浮生耳朵一动,一个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虽然剑尖未刺到他身上,却把衣服划破了一角。 这件衣衫是浮生初入界川岛昆仑阁,陆榕儿亲自给他缝制的。唯恐穿衣损坏,一直珍藏在柜子内。 今日听君正路说有贵客临门,才把最珍贵的衣物穿了起来。 现在衣衫破损,彻底激怒了浮生。于是欺身上前主动出击。岳猛此时凌厉出剑,想抵挡浮生的攻势。 浮生见此,轻蔑一笑,只见他大手一挥,用力的荡开岳猛的长剑。 怎知出手力道太大,长剑直接脱手,好巧不巧的插到了江离然跟前的地上。 江离然赶忙往后退,心中一阵唏嘘。 得理不饶人的浮生却并没有停下,只见他右手握拳,一个蓄力,刚想打出一拳。 “不得放肆。” 此时君正路开了口。 随着君正路的话说出,浮生原本打出去的拳头顿时力道收回了七成,拍在岳猛的肩上。 岳猛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血吐三升,痛苦地呻吟。 其余侍卫见岳猛倒地,纷纷抽出武器。 江离渠很是震惊,见身旁侍卫此等反应,顿时喝道:“住手,还不嫌丢人吗?” 听到江离渠的话,江离然才缓过神来,心中呢喃:“岳猛武功虽未入昆仑榜,但也是一把好手,今日却输的如此之快,若此神人助我,他日身披战甲,定会万夫莫敌啊。” 此时江离然未看君正路,反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浮生,爱才之心不加掩饰:“浮生果然是天生神力,若不是顾忌本皇子的面子,怕是一开始就输了。” 江离渠咳嗽一声,江离然反应了过来:“手下之人未见过世面,让君盟主见笑了。” “不碍事。”君正路笑了笑,羽扇在手中轻轻的扇着。 “那本皇子就告辞了,静等君盟主的好消息。”江离然经此一战,再不敢托大。 “定然不让大皇子失望。”然后拱手道。 等大皇子一行人走后,原本赢了的浮生此时却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君正路见此,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陆榕儿说道:“榕儿,再给他置办一身行头。” 陆榕儿捂着嘴笑着答应,浮生拉着的脸顿时舒展开来。 ………… 自上次经小厮禀报大皇子江离然想借助江湖人来寻找徐福的下落后,思路被完全打开了,虽然有背后的母族与世家帮忙,调动的人手比大皇子多些,也只是多些罢了,毕竟自己也与大皇子一般,军中无人呐! 在程君绝的命令下,周成便成了此次聚拢江湖豪杰的联络人。 一个护院头头,虽人言轻微,身份低下,但背后可是靠着五皇子,随便露出点身份,便有江湖帮派前来投奔,毕竟江湖人不是人人都是战北盟。 第43章 聚拢江湖人 京都华宫酒楼。 华宫酒楼乃是王家的产业,而王家又是站队五皇子的世家,所以在此地露面,对于五皇子来说很是放心。 应周成这位临时大总管的召见,众多江湖之人齐聚一团。 “周总管,不知等下要来的贵客是谁,可否言之一二,毕竟吾等乃江湖出身,若是有怠慢之处,便不美了。” “耐心等待便是,公子不会介意。”周成双目紧闭,老神在在的说道。 周成此人在江湖中并无多少名声,这次招揽而来的众人,有许多都是老的江湖豪客,为了请他们出山,周成花下重金,许以厚礼,这才得以聚集众人。 该说不说,此次借着江离平的支持,狠狠的过了一把江湖大佬的瘾。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坐立不安之时,雅间的门被轻声推开。 周成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然后跪地,一气呵成:“参见五皇子。” 众人一听,顿时心头一怔。 都猜测周成背后有朝廷的支持,没想到居然是当今的五皇子殿下,若是能被五皇子赏识,荣华富贵岂不是应有尽有,谁还愿意在江湖上讨饭吃。 想到此处,众人赶忙起身,如周成一般跪地叩首:“参见五皇子。” 江离平看到诸位江湖豪杰跪伏在自己身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然关系很不对等,但江离平知道是为了招揽诸人,恩威并施这是每个上位者的必修课,必备的一个手段。 “诸位请起。”江离平笑着轻声说道。 随后,径直走向主桌的位置,随意的坐了下来。 “大家不必拘束,快落座。” 周成很自觉的坐在了江离平下首位置,见周成落座后,众人便小心翼翼的坐在位置上。 此时,房间内静的可怕。 江离平看着众人:“还是那句话,诸位不必拘束,毕竟以后会经常见面,若是太拘束,反而不美了。 江离平一席话后,众人也便不再拘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江离平,都想博个脸熟。 “此次命周护院邀请诸位豪杰前来,想必诸位也是一头雾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本皇子乃是直性子,有话便直说了。此次邀请诸位前来有两点。” “第一,本皇子意图组建一个江湖班底,为我所用,但切不可声张,对外只能说是本皇子的门客。” “第二,本皇子现在有件事有求于诸位,希望诸位发挥自己所能,为本皇子解忧。” 于是便把匪首徐福之事跟众人说了一遍。 “本皇子说话虽不像圣上金口玉言,但也是说到做到,此次谁能把徐福带到本皇子面前,金银财宝,武功秘籍,只要本皇子有的绝不吝啬。”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重点来了。 以后的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就有个立功领赏的机会,毕竟话说的再好,没有眼前的东西来得实在。 见众人积极性被调动开来,随后江离平端起酒杯,举过头顶:“感谢诸位前来助阵,本皇子只能准备些酒水聊表谢意,后面若为本皇子立下功劳,本皇子再另行赏赐。” “多谢五皇子,吾等必将肝脑涂地。”巨剑门的门主沙树成站起来说。 余下众人赶忙也都举起酒杯,一齐说道。 推杯换盏之间,众人也没开始时那种紧张感了,反而觉得五皇子平易近人,是个好相处的主,若是把他伺候好了,荣华富贵定当唾手可得。 酒足饭饱之后,江离平说道:“程管家,把地契拿上来。” 程忠把地契拿了出来,递到江离平手上,众人也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江离平。 “各位英雄好汉,本皇子为诸位准备了一处庄园,可供诸位前去歇脚,也算是在京都有个落脚点,不必在江湖上四处奔波。” “诸位在庄园内可以随意活动,也可以互相切磋。” 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把手一指,“诸位以后,就以剑来山庄的顾奇宏顾庄主为首。” 说着把地契给了顾奇宏,顾奇宏一脸意外之色,但也不谦虚,起身接了过去。 江离平从刚才吃饭时便发现,这位顾奇宏庄主似乎在江湖上颇有威名,众人也对其很是尊重。 但此举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沙树成作为第一个表忠心的见状十分不服气,说道:“五皇子,虽有些以下犯上,但草民还是要说,以剑来山庄为首我巨剑门第一个不服。” “世人都说顾奇宏受韩元前辈指点,剑术高超,但沙某想问一句,有谁见过?” “依沙某所见,此等话语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不是沙某自负,依我看来,同是用剑的门派,我巨剑门一定强过剑来山庄。” 此时五皇子还没说话,顾奇宏接茬:“不服那便试一试,如若你能赢的了我手中的剑,我剑来山庄愿听你号令!” 江离平看到两大门派帮主要切磋,顿时一阵欣喜,只是听说江湖中人切磋打架乃寻常之事,但自己身居皇宫而不得见。 本着对手下之人负责的态度,说道:“沙门主既然对此有异议,而顾庄主也答应了切磋,本皇子也不便多说什么,但一定注意要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 两人听后,点头得令。 于是众人便在周成的提议下,来到了五皇子新购的庄园。 庄园名叫宣和庄。 入庄园内,里面也有演武场,为了这些江湖中人,五皇子煞费苦心的找来各式各样的兵器供其使用。 两人在对五皇子抱拳后,凭借身法“飞”向武台。 沙树成拔出重剑:“拔剑,顾奇宏,让我来看看韩元前辈指点了你几招?” 顾奇宏则是笑了笑说道:“还不是时候。” 沙树成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唯恐在江离平面前丢了面,于是两手抱着重剑,跑向顾奇宏。 砰的一声,重剑重重的劈砍在了顾奇宏的剑鞘上,然后紧接着第二下,顾奇宏轻飘飘的格挡后,凭借身法拉开距离。 见前两式皆被顾奇宏轻飘飘的招架,沙树成倒也不恼,于是使出自己的成名剑技。 只见双手托剑,猛一往前刺出后,身体则是在旋转,直奔顾奇宏面门。 顾奇宏见避无可避,长剑出鞘,剑气劈砍在重剑上,沙树成直接停了下来,进行格挡。 “果然有韩元前辈的影子,江湖所言非虚啊!怕是顾奇宏庄主可以位列昆仑榜前三十之列了”灵湖山庄庄主朱铁心在看台下说道。 见沙树成被破了招,顾奇宏脚下生风,一道剑影唰的一下,顾奇宏的剑已经架到了沙树成的脖子上。 江离平目不转睛的看着,感觉刚刚处于下风的顾奇宏忽然之间改变了局势,不由自主的鼓起掌说道:“有顾前辈这样的高人相助,本皇子大业可成啊。” 第44章 徐福踪迹 入夜,战北山庄柴房。 “今晚,喝点好酒。”只见两人在柴房之内,放置一小桌,盘腿而坐。倒满两杯后,放置面前。 “怎么,想好怎么使用我了吗?”说话之人正是几方寻找的荆州匪首徐福。 “徐兄,此事非吾之意,也非吾主之意,几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军中更是裙带关系为王。” “吾主虽身无官职,但也有心改变此局势,前方打仗,后方失火,此时需要你去揭开朝廷的遮羞布。”此时回答之人正是战北盟李声。 “李兄怎知我愿意帮你,若我反悔了呢?”徐福笑了笑说道。 李声顿住了倒酒的手,叹息道:“若我不知徐兄的为人,我何苦会接下此等差事啊。” 记忆拉回山寨被剿那天,李贤与叶正的兵已经包围了山匪的老巢,徐福与叶正交手,必死一击被四当家所挡,徐福只身一人,逃出了山寨。 就在李贤与叶正派人四处寻找之时,徐福不顾自身伤势,早已埋伏在两人回城之路。他要为兄弟们报仇,即使报不了仇,也不愿做一个丧家之犬,兄弟们还在地下等着他呢。 就在要动手之际,被人从背后打了一记手刀,晕了过去。 当初在苍梧山上,叶正与徐福等人交手之时,李声便偷偷的摸到了徐福的老巢,按照上次打探的情况,找到了徐福等人藏宝的密室,几经摸索,在暗格中与弘博生的往来信件。 随后退到战场外等待战争结束。 怎知叶正不敌徐福,李声暗中出手打中徐福的肩膀,才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徐福逃走后,李声则在其身后慢悠悠的跟着,最后偷袭带走了匪首徐福。 就在临来的途中,碰到了黑影的一群杀手。 黑影的杀手虽武功高强,但碰到昆仑榜第九的李声却毫无招架之力,三下五除二便被制服。 若是徐福乃是苟且偷生之人,李声对他绝不会如此客气。 “哎,也是苦命之人呐。”李声收起吊儿郎当的性子,感叹了一句。 “敢问李兄,贵盟主已经站队了哪位皇子,所图几何啊?”徐福随后干了一杯酒,问道。 “公子目光之深远非吾等可揣测,不过以我对公子的了解,这些皇子还不配让公子为之辅佐。”李声抿了口酒,看向君正路的方向。 徐福顿感诧异,笑了笑:“看来我是看不到了。” “好,我答应你,虽然贵盟乃江湖中人,但从行事作风来看,比之庙堂内的朝臣与所谓的君子,坦荡了不知多少。至于弘尚书……弘博生那,该还的我都还完了。” 然后不再言语,闭目仰面。 李声见此,一拱手,从柴房走了出去。 ……………… 武国,御书房内。 “萧祈年,朕命你三日查清事情原委,可有眉目?” “回圣上,卑职已尽数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请圣上阅览。”说完,呈上奏疏。 冯喜拿到奏疏,恭敬的拿给江墨修。 江墨修看去:“按照你的调查,这山匪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是弘博生?”天羽皇怒气冲冲,一拍桌子,震得奏折和笔墨四散。 “圣上请息怒,毕竟匪首还未捉拿归案,这只是微臣的推测罢了,不过,按照微臣掌握的证据,此事是兵部尚书的几率很大。” “哼,息怒,敢在朕眼皮底下作如此丑事,是为国贼,朕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当初朝臣联名上报,让朕取缔执天令,背地里却做这些欺君罔上,挖空国祚之事。” 江墨修看着萧祈年,略微平静的问道:“萧祈年,朕问你,你老实回答,老四可能参与此事。” “四皇子虽与兵部和军处联系紧密,但卑职未有确凿证据证明四皇子与此事有关。”萧祈年赶忙回答。 听到萧祈年的话,江墨修心里才好受些。 “匪首徐福为何到现在还未归案,海捕文书可发了?” “回圣上,经驻防军叶正交代,当日与匪徒交战,匪首徐福身受重伤,垂死挣扎之际,被他逃掉。不过卑职已派出手下寻找,定能把匪首抓捕归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否是吃了熊心豹胆。” 至此,武国国内几方势力都在寻找一个叫徐福的匪首。 ………… 弘博生被禁足这几天,以前门可罗雀的尚书府,一时之间冷清的怕人。 别说登门探望,就是偷偷传递消息的人也没有,生怕被牵连。 弘博生虽人在府中,不得外出,但不耽误他手下之人搜索徐福的踪迹。 弘博生第一次感觉到等待原来是如此漫长。 “老爷,有消息了。”管家在门外喊道。 弘博生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打开门,问道:“如何?” “四皇子托人传来消息,现在朝廷,四皇子、大皇子等人马全都在找徐福,甚至发下了海捕文书,直至今日,还未有任何线索。” “外面传的消息与黑影带回来的一样,徐福身受重伤,死活不知。” 弘博生悬着的心立马踏实了许多。 “还是需要做的谨慎些,再让黑影把与徐福有关的人全部清理干净,没有人证、物证,圣上也只能治我个渎职之罪。” “是,属下这就去做。” “徐福啊徐福,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弘博生呢喃着。 ………… 宣和庄内。 “五皇子,草民已联合江湖数十个帮派,寻找徐福的踪迹,只要他还在武国境内,要不了几日,定能把这厮抓到您的面前。”顾奇宏道。 “本皇子并不是怀疑顾老庄主的能力,只是现在几方都在寻找,先找到徐福便等于多了重要的筹码。” “此事关系到本皇子后续的计划,若在圣上面前露脸,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万望顾庄主再费点心,一切都拜托了。” 江离平心里急躁,但也不敢托大,毕竟现在手里能用的江湖势力就只有这些人了。 “草民遵命,定不负五皇子所托。”顾奇宏弯腰拱手说道。 第45章 君正路的礼物 京都,大皇子府。 就在外面为了寻找徐福,把武国翻了个遍的时候,江离渠却在江离然府中看书品茶,气定神闲。 “七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如此闲心?” “现在父皇的衡天司,老四的军中势力、衙兵,老五的家族和江湖人全都派人出去寻找徐福,而我们只能窝在这府邸里,干着急。”江离然急切的说道。 “大哥,不是有战北盟在帮我们吗,即使再急也别无他法啊。”江离渠放下书,淡淡的说道。 “不说战北盟还好,一说本皇子就来气。” “哼,果然是界川岛那种小地方过来的人,脾气不小,能力却是一点都没看到。” “这都几日过去了,连个消息都没传出。谁知道当初是不是在敷衍本皇子了事。” 想到此处,江离然又有些心疼他的那株铁皮石斛了。 江离渠刚想说话,吴省此时跑了过来喊道:“两位皇子,出事了,还请出来一看。” “吴卿,莽莽撞撞成何体统,天还能塌下来不成?”江离然没好气的走出正厅。 此刻,大门口站着两个江湖打扮的人,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 江离然很是诧异,于是问吴省:“这二位是何人?” “回大皇子,这位李……李壮士乃是战北盟之人。” “战北盟?哼,现在几方势力都在外面找人,他们的人来本皇子府邸有何事,不会是想着把本皇子的铁皮石斛退还回来,打退堂鼓了。” 当然这些话江离然只能心里想想,现在还不是和战北盟撕破脸的时候,毕竟现在江离然只有战北盟这一家可以用的了的人。 “是否君盟主有话要你带给本皇子,速速说来。”江离然看着李声,盛气凌然的说道。 “参见大皇子,盟主确实要小人带东西给大皇子,不过不是话,而是人。” “人?带什么人给本皇子?”江离然略显诧异。 “正是此人。”李声手一指后面站着的江湖人。 “这人是?” 江离然很确定不认识此人,不知道君正路是何意思,难道是介绍其他江湖势力给本皇子? 江离然撇着眼看了一眼,感觉眼前之人似乎有些面熟,仿佛在何地见过一般。 正在回想之时,忽然一个名字跃入脑中,于是近步走到前去,猛然招手喊道:“七弟,七弟快来。” 江离渠听到江离然焦急的声音,赶忙闻声近前。 “大哥,何事如此慌张?” “七弟,七弟你看此人,是不是……是不是徐福?” 江离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江离渠确认道。 江离渠一听徐福的名字,也呆了一下,他也仅仅见过几次通缉文书。 吴省见两位皇子如此状态,赶忙让侍卫把画像拿来。 “是他,此人正是徐福。”江离然从侍卫手中抢过画像,对比着说道。 于是把目光从徐福转移到了李声身上。 “此人正是徐福,得盟主令,把人带给大皇子。现在人已至此,在下便回去向盟主汇报了。”李声没有看江离然此时惊讶的样子,平静的说道。 江离然原本有九成把握此人是徐福,在得到李声肯定的回答后,身体渐渐有些发抖。 忽然江离然猛地喊了一嗓子,把李声吓了一跳:“来人呐,给我抓住他。” 听到指令的侍卫赶忙冲赶过来把徐福团团包围。 李声被江离然这位大皇子,忽然的一嗓子喊的有些懵,这什么情况? 只见侍卫要把刑具往徐福身上带,赶忙出声制止。 “大皇子不必如此,我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不会出什么乱子。” “哦,对了,最好对他客气一些,否则他可能会在审问时说什么大皇子不想听的话。” 李声看了看徐福,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离然早就习惯了战北山庄人的脾性,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那傻笑。 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大功劳砸在了江离然的脑袋上,到现在人还晕晕乎乎的,现在江离然十分想看到老四和老五两个人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有江墨修夸赞他的样子。 “大哥,大哥……”江离渠喊了几声,江离然才缓过神来。 “来人呐把徐福……”此时,想起李声说的话。 “把徐福关押在偏房,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许打骂,记住,不准有任何不敬之处,违令者重罚。” 江离然也不顾两人之间的身份,走到徐福面前说道:“徐壮士,我乃武国大皇子江离然,你先在我这安心的住下,到时候由本皇子陪着你指认幕后之人。” 江离然说完,徐福笑了笑。而此时,江离渠则手捂额头,一脸无语。 “这战北盟简直神了,未见他们有什么动作,这徐福居然被抓到了,不愧是界川岛第一帮派啊。” 江离然不住的赞叹道,全然忘记刚刚把战北盟一群人说的体无完肤之事。 江离然也不管几人什么表情了,大喊:“准备轿辇,我要进宫面见父皇。” ……………… 日中,武国华容宫,湘贵妃周承钰处。 “圣上,你可好久没来妾身这里用膳了,妾身一早就熬了莲子汤,一直等着圣上过来呢。” “圣上最近诸事繁多,多喝点可以养心安神,益肾固涩。”说着给江墨修盛了一碗莲子汤。 周承钰凭借其子的能耐,在后宫中也颇有地位,所以其在宫墙内也听闻了兵部尚书弘博生的事情。 周承钰知道弘博生早已暗中支持江离宿,为探听此事是否会连累到江离宿,费了诸多心思与银子,才让江墨修来到她这里用膳,从而旁敲侧击,探探口风。 “嗯,爱妃的手艺又精进了些。”朝中事务繁多,天气又闷热,致使江墨修心情也静不下来。 今日路过华容宫,恰逢湘贵妃前去找皇后请安归来,于是便在华容宫内用膳了。 “圣上若是喜欢,可常来华容宫,臣妾可每日伺候圣上用膳。”周承钰笑着,又给江墨修盛了一碗。 就在周承钰不知该从何说起之时,有一小太监跑了过来,附耳给冯喜。 “冯喜,有何事?”江墨修问道。 “回圣上,大皇子求见。” “日中时间,老大能有何事?”说着准备起身回御书房。 “圣上,用完膳再走不迟啊。”湘妃说道。 “老大平时除了请安,很少主动来见朕,此次日中时间过来,定是有要事。朕要是得空,会常来的。” “妾身不敢耽误圣上,万望圣上保重龙体,没事常来看看臣妾。”江墨修见湘贵妃如此懂事,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起驾去了御书房。 周承钰虽然没有得到关于江离宿的事情,但从江墨修的行为举止与情绪上来看,也算有些收获 “这个江离然,早不来晚不来。”周承钰见江墨修走后,气急败坏的说道。 第46章 徐福抓获 京都皇宫,御书房内。 “儿臣参见父皇。”江离然说着便要行礼。 “免了,免了。老大,平日不见主动来找朕,今日如此匆忙所为何事啊?” 按照江墨修的习惯,现在应该是刚用过午膳,准备午睡之时。 “父皇,儿臣确有要事,不然也不敢来叨扰父皇。” “要事?你且说说。” 江墨修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冯喜很有眼力见的走了过去,给江墨修揉揉肩膀。 “儿臣抓获了徐福。” “嗯?你再说一遍!”江墨修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儿臣抓捕到了荆州匪首,徐福。”江离然随后又说了一遍。 江墨修确定自己听到了徐福二字,直接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墨修问道:“当真?” 在江墨修的印象里,江离然属于中规中矩的人。上次根据马沧溟的调查,更是证明江离然无人可用。怎的几方势力寻找不到的人,居然能被他抓捕到?江墨修感觉很不可思议。 “儿臣已经确认,所抓之人正是军械库案主要的犯人,徐福。” 见江墨修一脸怀疑的样子,赶忙补充道:“眼下徐福正在在儿臣府邸关押,今日特来禀父皇。” 怕江墨修不相信,随后便把如何三请战北盟的艰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好啊,我儿如此礼贤下士,对比以往有很大的长进。”江墨修罕见的夸了一句江离然。 “冯喜,去把惠王、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宣进宫,此案也该有结果了。” “奴才遵旨。” 自上次江墨修生辰之后,惠王误打误撞查出军械库之事。 江墨修对于此事隐而不发,特令惠王住在原有府邸,并未让他返回惠州封地。 冯喜作为江墨修贴身内侍,知道兹事体大,所以通知诸位皇子之时也并露出口风,只是传到江墨修有要事召见,火速进宫。 于是仅仅盏茶功夫,惠王与江离宿等皇子先后到达御书房。 待四人聚首之后,发现江离然早已在旁等候。 起初众人还以为江离然犯了错误,用以杀鸡儆猴的警示呢,随后江离宿与江离平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生出。 “拜见父皇(皇兄)。” “免礼。” “今日召你等前来,是有要事告知你们。” “荆州匪首徐福,被老大的人拿下了,诸位商议商议该如何审查。” 江墨修说完,江离宿与江离平身形一顿,脸上的表情疯狂变换。 二人此时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老大的人把徐福抓获?老大?怎么可能?” 江离宿对此事很是上心,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合时宜的问道:“父皇,大皇兄抓获徐福的消息是否属实?可曾派人验明正身?” “儿臣没有不相信父皇的意思,儿臣为了替父皇解忧,早点对此案开展审查,也安排手下之人进行抓捕,重名之人很多,却无一为真。” “是啊,父皇,儿臣也安排多人前去打探消息,甚至动用了江湖门客,也未曾发现徐福的踪迹。” 江离平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淡定,实在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于是紧跟着江离宿后面说道。 “儿臣还听闻,大哥并未安排手下进行寻捕,怎的一下就抓到了,千万别被有心之人蒙骗了啊。” “蒙骗?这御书房内谁敢蒙骗父皇?还有老五,替父皇分忧的不止是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派人搜寻?” “哼,皇兄,臣弟也有所了解,你无非依仗的便是那江湖势力战北盟嘛,但臣弟听手下人说,战北盟乃一不入流的江湖势力罢了,能有什么作为?” “更何况这战北盟的盟主乃是不会武功的病秧子,手下之人更是乌合之众,若是他们也能抓捕到朝廷要犯,臣弟倒是不信。” 江离平如今也撕破了脸,居然连江离然找了战北盟势力都一清二楚,定是在大皇子处安插了眼线。 江墨修对此却见怪不怪,现在是夺嫡的时候,若是各府之中没有对方的眼线的话,还争个什么东宫之位。 “回父皇,此事老七也可作证。”江离然气急败坏的说道。 江离渠看江离然说到了自己,心中一叹,上前一步,躬身对着江墨修说道:“父皇,确有其事,徐福现在在大哥府邸处关押着。” 江离然见此事被江离渠证实,又恢复到了趾高气昂的样子。 此刻江离平眼珠一转,话锋一转,连忙说道:“父皇,如今大哥已经抓到了徐福,为避免意外横生枝节,儿臣请求对徐福进行突审。” “可按照上次的法子,由大理寺进行主审,惠王叔旁听,儿臣也愿辅佐皇叔,从中学习学习。” 江离然听着江离平说着说着要把功劳抢走,也说道:“儿臣也愿辅佐皇叔,参与旁听。” 江离宿与江离渠不甘落后的说道:“儿臣也愿。” 江墨修对他们此番的行为,打的什么算盘,一切心知肚明。 “哈哈,好,你们都有上进心,朕心甚慰。惠王以为如何?” 江墨旗见江墨修询问他的意见,说道:“臣弟责无旁贷,此案牵连甚广,理应多几位皇室之人,臣弟以为可以。” “好,传旨,命大理寺卿凌华音主审军械库之案,惠王与皇子为旁听,明日进行审问。” 随后江墨修盯着众人,一脸严肃的说道:“务必把此事桩桩件件查清楚,涉及官员定要一网打尽,给兵将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 “是。” …… 大皇子府邸。 “哈哈,本皇子这次终于在老四、老五面前占了上风。” “吴卿,战北盟果然神勇,此次功不可没,居然在众多势力当中先抓住徐福,真乃本皇子之幸啊。” “此次你举荐有功,说要什么奖赏?”江离然一脸大笑的说道。 “为皇子分忧乃草民分内之事,哪敢要什么赏赐,何况此次出力的乃是战北盟,皇子应该奖赏他们才是。”吴省摆了摆手说道。 “战北盟是要赏赐的,但本皇子不知道赏什么好,你们都是界川岛人,应该有所了解,还请吴卿指点。” “大皇子,草民虽与战北盟接触不多,但草民感觉战北盟众人并非是为金钱与权利,何不主动询问他们的需求呢。”吴省想了想说道。 “是极是极,等此件事了,本皇子再登门道谢。” ……………… 第47章 夜袭 夜幕降临,京都的天际突然被一道道闪电划破,仿佛天神的利剑,将黑暗的夜空撕成了无数碎片。 紧接着,雷声轰鸣,震耳欲聋,仿佛是天公在怒吼,宣泄着对武国的不满。 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如同天河倒泻,瓢泼而至。雨点密集而有力,打在屋檐上、石板路上、树叶间,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声响。 今夜将有许多人无法入眠。 …… 战北山庄。 君正路看着外面大雨如注,起身站到窗台前,双手放置背后,手指轻搓。 “阿尘。”君正路喊了一声 “在,公子。” “月黑风高,下雨夜,如若你是他们应该如何?” “今晚怕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我亲自走一趟?” “没有必要,区区一个弘博生罢了,用你岂非大材小用了。”君正路打趣道 “一群小鱼小虾,转瞬即死。呵呵,让风行与司徒落走一趟。” 阿尘听后,点头离开了房间。 “弘博生,珍惜,快了……。” ………… “嗖嗖嗖……”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只见一群黑衣人先后集结在了江离然府旁。 随着最后一人的到来归位后,黑衣首领打了个手势,然后飞过了围墙,顺势上了房顶。 此一行人正是弘博生豢养的死士,黑影。 徐福被江离然抓获的消息今日日中才传到御书房,到了晚间便人尽皆知了。 江离宿与战戈秘密的把消息传递给了弘博生。 现在的局势对于他们来说已不便出手,只能让弘博生自行处理。 毕竟如果徐福活着,那么弘博生可能就要死。 至于谁生是死,那便要看弘博生自己的能耐了。 ………… 黑影众人到房顶后,没有急着贴近房间,而是挨个掀起砖瓦,凑着灯光往里面看去,以此来确定徐福的安身之所。 一炷香时间,随着黑影首领传出指令,确定了徐福就在偏房。 随后黑衣众人轻声跳下房顶。凑着下雨的声音,屋内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由于雨势太大,掀起的砖瓦漏掉了几滴雨水,雨水顺着砖瓦滴落至房间内,让原本还没入睡的徐福产生了警觉。 就在黑影众人想开门进入之时,徐福却早已拿起防身的灰瓶扔了过去。 顿时房间灰尘四起,敌我不分。 此时,徐福就近抄起板凳打砸在刺客身上,其中一人一时不察,便被打翻在地。 黑影首领见行踪已经暴露,便想速战速决,赶紧杀死徐福,然后脱身。 出于安全考虑,徐福的经脉被李声在白日时封住了,所以现在提不起任何内力与黑影周旋,只能尽可能的躲避逃跑。 虽然武功不在,但还是本能的对危险的察觉进行躲闪,一时之间躲过了几处致命攻击。 渐渐地,屋内的打斗声与叫喊声越来越响,惊扰了大皇子的护院。 “抓刺客,抓刺客。” 随着护院的惊呼,越来越多的侍卫从房间内拿着兵器冲出。 吵闹声也吵醒了刚刚入睡的大皇子,原本昏昏欲睡的江离然一听有刺客,猛然惊醒。 “堂堂皇子府怎的会进来刺客?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不对,是徐福。” 江离然想到此处,霎时一身冷汗流出。 明日便要审理徐福,若今日在江离然府上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抓获的功劳全无,还得落下个办事不利之罪,更别说扳倒弘博生这个老贼了。 来不及束衣扎带,赶忙跑出房间,歇斯底里的吼道:“快把刺客抓住,保护徐福。” 终于护院与侍卫赶到了徐福身前,此时的徐福已身中数刀,侍卫见状,立马与刺客交上手。 死士之所以被称为死士,乃是其心中抱着一个必死之心,原本势均力敌的场面,没有几个回合便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唯一一个侍卫长岳猛还在与黑影首领苦苦交手,不过岳猛在前几日与浮生切磋中身受重伤,此时抵挡颇为吃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只见黑影首领变换招式,岳猛一时不察,露出破绽。 随着黑衣首领一脚把岳猛踹飞,岳猛身体重重撞到了江离然身旁的柱子上,黑影首领见此时身前再也无人可挡了。 黑衣首领先是看着江离然的方向,露出杀意。 而此时的江离然大半个身子躲在门柱后,把头伸出,观看战局。 黑衣首领轻蔑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徐福。 黑衣首领此时抬起臂膀,对准徐福,准备发动袖箭,把徐福射杀。 江离然只能干着急,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徐福则手捂伤口,身体半躬,此时面对黑衣首领即将射出的袖箭,不闪不避,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黑影首领。 “咻”的一声,袖箭发射而出,向徐福面门驶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尺长锋袭来,一剑砍在了箭矢上。 箭矢瞬间改变了方向,打到了门框上,徐福毫发无损。 紧接着一人跳入人群中,只见他手握长剑,莹莹流转,然后一个横扫,顿时便有数人脖颈处出现剑痕,应声倒地。 来的两人正是风行与司徒落。 二人早已到场,只不过提早现身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风行救下徐福后,把徐福交给了江离然,看着江离然说道:“盯好他。” 自己则遁入人群中去,大开杀戒。 江离然丝毫没有在意风行的语气,反而觉得风行此时说的话,乃是天下最好的声音。赶忙命令还能活动的护院与侍卫把他与徐福团团围住。 随着风行的加入,如狼跃羊群,一个抬手倒一个黑衣人,手起剑落,收割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此时的局势早已不被黑影掌控,黑影首领见刺杀失败,顿时萌生了退意。 “首领,撤,留的有用身,再为大人效力。”一个死里逃生的黑衣人跑到黑影首领面前说道。 黑影首领此时环顾四周,原本浩浩荡荡的二三十人,最终仅剩他们两人了。 黑影首领也不再犹豫,从怀中拿出灰瓶,往前方扔去。随后搀起受伤的黑衣人,刚想越过高墙逃出去。 第48章 失手 风行与司徒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司徒落轻点额头。 只见两人把剑一横,风行双脚猛一蹬地,身形往上飞起。脚尖踩在司徒落的剑身上。 司徒落右手执剑,左手运足内力,猛一击打剑身,剑锋折弯,风行的身体如箭矢般冲了出去。 风行手持长锋,仿佛黑暗中的一道亮光直直的射在了黑衣人首领身上,霎时原本逃跑的二人瞬间倒地。 黑衣人首领手捂伤口,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从袖中滑落一柄短刃,刺向了与他一同倒地的黑衣人。 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刺入了自己的心口,瞳孔放大,慢慢变的涣散无光。 此时的江离然,见已没有打斗的声音,于是从人群围着的缝隙悄悄露出头来。 看见刺客都已经伏法,于是推开侍卫,匆匆小跑过来,看着风行与司徒落,心有余悸的问道:“两位壮士可是战北山庄之人?” “参见大皇子,为防贼人狗急跳墙,想杀人灭口,毁灭证据,吾等二人特奉盟主之命前来保护徐福。” 司徒落说完,用剑尖指着刺客的尸体说道:“这些应该都是豢养的死士。” “哼,想都不用想,定是弘博生那老贼,居然私下里胆敢豢养死士,真是胆大至极。”江离然义正言辞的说着,仿佛在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找补点颜面。 “徐福可有事?”司徒落见徐福身上有数道伤痕,轻声问道。 江离然这才想到查看徐福的伤势,只见徐福身上衣衫早已被刀剑划衣衫,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连忙喊道:“快,传太医,传太医呐。” 紧接着太医赶到徐福跟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随后又给徐福号了号脉,随后点点头说道:“回大皇子,徐壮士乃是皮外伤,未曾伤到筋骨。” “那就好,那就好。”江离然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多谢两位壮士了,若不是你等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江离然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又看了看哀呼的岳猛,气不打一处来。 “大皇子客气了,此乃草民分内之事。” 司徒落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物:“这是盟主在我等临走前,让草民交予大皇子之物。” 江离然从司徒落手中接过,乃是一个黑匣。江离然作势就要打开。 “还请大皇子稍等,盟主说了,等需要之时再开启,此间事已办好,吾等先行告退了。” 司徒落对着江离然双手抱拳,而风行则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没等江离然回话,二人便越墙而出。 江离然看了看手中的黑匣,又看了看司徒落二人走的方向,摇头苦笑:“这战北盟作风都如此奇怪。” “弘博生,看你这老贼明日如何推脱。” ………… “老爷,老爷失手了。”管家跑过来向弘博生汇报黑影今日的刺杀情况,弘博生身体僵硬的猛一坐在椅子上。 弘博生瘫坐半个时辰后,眼神逐渐变得坚韧,看着管家:“速速联系战戈统领,今日徐福未死,明日定当会咬我一口。” “虽然没有物证,但总归会被圣上记在心上,到时全都万劫不复。” “记住,此事你亲自去,定要小心行事。” ………… “这个弘博生,手下之人也太无用了些,本统领已经大开方便之门了,区区一个徐福居然都杀不掉!” “还有,他后面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战戈对着一身黑衣打扮的人说道。此人正是弘博生的管家。 “战统领请息怒,我家老爷全无此意,只是想求自保罢了,还望战统领出手相助。” “哼,回去告诉他,此事我已知晓,后面我会上禀四皇子,告诉他别再做蠢事了!” “废物,真是废物,不行,此事要与四皇子好好商量商量。”战戈在管家走后,气愤的痛骂道。 渐渐的嘴角露出阴狠之色。 …… 翌日,天刚亮,江离然就安排大批人马押着徐福前往大理寺。 经过昨晚发生之事,江离然只得小心再小心,还好一路上并无状况发生。 “臣凌华音拜见大皇子。”刚到大理寺门口,大理寺卿凌华音带着一干大理寺官员前来等候。 “免礼。” “敢问大皇子,此人可是犯人徐福?”凌华音看着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徐福说道。 “是的,赶快安排人过来交接。”江离然催促道,他可不想一直拿着这烫手山芋。 “下官遵命。”凌华音大手一挥,大理寺巡捕便要交接徐福,押着徐福带回牢房。 “慢着”,人可以给你,但是在未审理之前,不得离开本皇子视线。 “大皇子,这……” 凌华音不知道江离然此举何意。 “哼,凌大人,你可知道今日差点见不到本皇子了。”随即跟凌华音讲述了昨晚在府邸发生了行刺事件。 “真是岂有此理,京都之地,天子脚下,这贼人好大的胆子。” “战戈这护军统领有维护整个京城的安危之责,怎会发生如此之事,微臣定要参他一本,给大皇子出出气。” 江离然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说的官方话。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昨晚发生械斗到结束,得有数个时辰,而且动静如此之大,却并未见到护防军一人出现。 就在江离然感到费解之时,惠王江墨旗、江离渠一起到达大理寺门口。 “参见皇叔。老七你怎与皇叔一同过来?” 江离渠一脸微笑道:“臣弟与皇叔正好于中途撞见,于是便一同过来了。” 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江离然总觉得哪里不对。此时场合不对,没有多问,于是拉着江离渠,便把昨夜之事说给江墨旗与江离渠听了。 “徐福没事?”江墨旗问道。 “万幸没有受到致命伤,想想都有些后怕。” “大哥可要多谢战北盟了,如若不是他们,今日怕是真要出了个笑话了。” “等此件事了,定要登门拜谢君盟主。” “一届江湖人怎值得大哥登门拜谢,也不怕折了我皇室的颜面。”此时江离宿与江离平先后走了过来,江离宿离着老远插口说道。 “拜见皇叔。” “嗯。” “哼,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想想怎么把自己摘干净。” “大哥此话何意?莫非要给臣弟头上增加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你……” 眼看江离然与江离宿要因为此事在大理寺门前争论,江离渠赶忙插口道:“凌大人,吾等已到,是否可以进行审理了。” 自方才凌华音见惠王等人到来,便远远的站在一旁,现在被江离渠点到名字,才珊珊小跑过来。 “见过惠王,各位皇子。” “一切已准备就绪,还请各位移驾。” 第49章 审问徐福 大理寺的正堂宽敞明亮,高高的屋顶上绘有羽纹和龙纹,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武国各个时期大理寺卿名臣的画像,以及一些警世的名录,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朝廷律法的严肃与公正。 只见正堂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审案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尊代表司法权威的铜鼎与惊堂木。 “明镜高悬”匾额,在太阳的照射下,刺目至极。 大理寺卿凌华音作为此次主审官,理应坐在主审的位置。 凌华音带着众人大步的在前走着,习惯性的坐于中央。 当脚一迈出时,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惠王。 惠王对此却毫不在意,大刀阔斧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事实证明凌华音多想了,于是赶忙坐在审理位上,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 “还请各位皇子落座。” 江墨旗坐于左侧首位,下首位分别是江离然与江离渠。右侧坐着的乃是江离宿与江离平。 见王爷与皇子已坐定,凌华音长舒一口气。 虽然此次王爷与皇子乃是听审,自己才是主审,但是皇室之人的心思,作为一个久居庙堂的人来说,想要琢磨透,一生都不够。 凌华音对于此案也侧面了解过,牵扯颇深。 他深知,这次堂审不光关系着朝中犯案之人,也关系着后面牵扯的一系列官员。 夺嫡时刻,谨言慎行。 凌华音内心不免有些忧虑。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 只见凌华音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带犯人徐福上堂问话。” 早在外面等候的大理寺衙役便把徐福押了上来。 “跪下。” “下跪之人可是荆州匪首徐福? “正是罪人徐福。” “好,徐福,本官问你,你在荆州做匪多少年?” “回大人的话,草民于天羽十年在荆州落草为寇。” “荒谬,你说你天羽十年便在荆州落草为寇,现如今乃天羽二十一年,按照如此算的话,你已经在荆州为非作歹数十年之久。” “一介匪徒,能在荆州地界为非作歹十年之久没被抓获,谁人敢信?” “草民说的句句属实,每次朝廷派人进山剿匪之时,草民提前收到信息,早早便逃掉了。” “提前收到信息?何人给你的信息?” “通风报信者乃是当今兵部尚书,弘博生。” 凌华音听到徐福直接把弘博生的名字说了出来。 他以为仅仅只是牵连几个贪污腐败的官员而已,谁知一上来便是堂堂二品大员。 “这……”凌华音转头看了眼惠王。 江墨旗双眼微闭,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 徐福见凌华音不再询问,于是便把自己如何与弘博生相遇,相识,报恩说了出来。 “草民这十年间,总共上贡给弘博生等官员白银七百多万两,字画珍惜古玩无数……” 当凌华音沉默之时,江离宿对着徐福大喝道:“大胆徐福,你一介草寇,随便攀咬朝廷二品大员是何罪,你想被诛九族吗?还是背后有人教唆让你如此说?” 江离宿先是恐吓徐福,大武律例徐福可能不清楚,但诛九族的罪名,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意指背后有人教唆,何人教唆?徐福被何人抓获,又被关在哪里,不言而喻。 话音刚落,江离然还未来得及说话,江离平却说道:“四哥,稍安勿躁,既然徐福已是死罪,又何必说谎攀咬弘尚书,落得个诛九族的罪名。” 不是江离平想帮助江离然脱身这个教唆的罪名,实在是经不起查,站不住脚。 那倒不如与江离然合力扳倒弘博生才是上策。 “草民所言非虚,求大人明察。” 随后徐福看了看江离宿与江离平,最后把目光看向凌华音,希望凌华音能为他做主。 江离宿刚想说话,江离渠说道:“是非曲折各有定论,凌大人,不如把弘尚书叫到公堂,也好当面对峙,若弘尚书真是清白的,正好洗清弘尚书的嫌疑啊。” 凌华音此时又看了看惠王,惠王并未反对。 然后一拍惊堂木:“带弘博生。” 自从上次被江墨修禁足后,弘博生必须在家中等待传唤,配合调查。 今日审问徐福之事,早早的就通知了弘博生。 盏茶功夫,弘博生被带到。 “见过惠王和各位皇子,见过凌大人。” “弘大人,下跪之人你可认识。”凌华音问道。 只见弘博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然后回想了片刻说道:“回凌大人,此人本官认识,名叫徐福。” 见弘博生没有装作不相识,凌华音又问道:“弘大人与徐福是何关系?” 弘博生没有隐瞒,讲述了一遍与徐福三兄弟见面的经过。 “没想到我一时慈悲,救助你们三人性命。谁能料想到你们居然不走正路,落草为寇,现如今还反咬我一口,真是悔不当初啊。” 见弘博生的回答,对于徐福的指控推脱的一干二净,让凌华音无从下手。 凌华音说道:“徐福,你说弘博生为指派你做山贼之人,可有证据?” “回大人,草民有书信为证。” “书信何在?”凌华音赶忙问道。 江离平与江离宿的目光也转到徐福身上,弘博生自然也紧张万分。 “书信现在不在我这里。” “书信在哪,你们的藏身之处,几个密室都早已被搜过,哪里还能藏有书信?”说话之人乃是江离平。 当时李贤与叶正歼灭匪徒之时就曾进去搜查,除了缴获的赃物外,并没有搜到任何来往的信件。 徐福也感觉到莫名其妙。书信怎会不翼而飞了。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草民说的乃是事实啊,当年弘博生救了我们兄弟三人,随后安排去我们荆州做事,我们三兄弟以为是做生意,哪知道是做山匪。” “本来,我们兄弟三人也想拒绝,但想到弘博生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答应了下来。” “每次朝廷安排衙兵进行剿匪,吾等为何能安然无恙,因为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们提前撤离,否则哪能在一个地方呆十年呐。” “还有,边关处发生战争,乃是弘博生与工部侍郎贾政等官员勾结,以御敌打仗为由头,打造出一批残次品,以次充好。” “然后工部制造的完好的墨刀就会偷偷的运往山寨,通过我们的手进行销赃。” “大人们,你们想,若假的兵器流向军营,定会被人发现,中间虽沉寂了几年,也是怕被有心之人追查啊。” 第50章 徐福死 “开始的时候还是半真半假,到了后面便是一真九假了。” “至于为何如此明目张胆,那是因为边关发生战争的事都是假的,谁还会在乎刀是不是真的呢?” “朝廷之人只是知道有一批批次的兵器运往了关边打仗所用,谁在乎是真刀还是假刀,亦或是空箱子。” “他们层层剥削,层层放水,致使每个将军、统领都有参与,你们都不清楚,更何况远在天边的圣上啊。” 徐福一连串的控诉,让听到此事真相的众人,全都怔住。 江离平看着江离宿,暗忖道:“四哥,真是好胆啊,如此剑走偏锋,对于自己在军中的把控能力是有多么自信啊。” “弘博生,此事可为真?这乃撬动国本的大事,如此大的贪污舞弊,桩桩件件都可砍你项上人头,此事影响之大,更是罄竹难书啊。”江离然站起来,大喝道。 “精彩,精彩。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弘博生拍手大笑道 “我问你,如此机密之事你怎会知?”弘博生反问道。 “哼,有次上贡之后,我并未跟着管家离开。” …… “弘尚书,此次光上贡的白银便足有九十万两,下官此次可否多分一些?” “贾侍郎,莫要太贪心,上贡之钱银皆有账目,分成也是早早说好之事,可千万别坏了规矩。” “若是因为一点小利,引起上头人的不悦,到时候便不是银钱可以解决的了。” “弘大人说的是,下官一时目光短浅,还望大人恕罪。” “贾大人放心,吾等乃一船之人,定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罢了。” “一切全仰仗弘大人了……” ………… “满口胡言,指正本大人,证据呢?” “本官与贾侍郎仅仅同朝为官,并不相熟,更何况一起分赃了。” “是否有人诱导你攀咬本大人,从实招来!” 弘博生料定徐福拿不出证据,顿时反客为主,有恃无恐的大声恫吓道。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几人都眉头紧皱,只有江离宿嘴角露出了微笑。 此时,徐福忽然大口的喘着气,呼吸有些困难。 “我……我不光知道你们的一条销赃路线,我还知道天羽十一年,镇国公陆世鸣……” 当听到陆世鸣的名字时,惠王猛一睁眼,可徐福话还没说完,就倒地了…… “快传太医!”江离然和江离平同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看徐福的样子,必定凶多吉少了,他们知道如果徐福死了,弘博生就彻底活了过来,挖空国祚的大事,便会因没有证据而大事变小,直至影响全无。 甚至刚才徐福提及到的上头二字,更是无从查起了。 随后太医赶到,先是摸摸了脉,然后探了探鼻息,最后摇了摇头。 “启禀各位大人,应该是中了剧毒。” 听到此话,江离平猛然看向江离然,然后内心否定了自己。 “绝不是大哥干的,他也想扳倒弘博生,到底是谁呢?” 随后太医从后背发现了一个针眼。 “各位请看,应该是被人从身后扎了毒针,中毒身亡。” 江离然很是费解:“今日徐福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会莫名其妙的被人下手呢。” “不对,大理寺衙役。今日只有那两个接手衙役并非自己人。” 想通其中关节,江离然立马传唤衙役。 找了一圈后,发现这两个衙役早已中毒身亡。 江离然与江离平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完了,此事查不下去了……” 江离宿见二人状态,很想放声大笑,但当着惠王的面,他也不敢如此大胆,但面上的喜色是掩藏不了的。 “凌大人,现在徐福已死,是否可以判本官无罪啊。”弘博生神气的说道。 他是眼睁睁看着徐福死在了自己身边,他知道此种手段定是战戈出手了。 心中也有兔死狐悲之意,如若哪天,自己是否会跟徐福一样。不过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毕竟自己还未完全脱身。 徐福被人毒杀在公堂之上,作为主审人的凌华音定当罪责难逃。 更何况手下的衙役疑似下毒之人,更是罪加一等。无论最后是否与弘博生有关,自己肯定是要被圣上责罚的。 眼看着人证死亡,物证缺失,凌华音也是头大,只能询问惠王的意见。 随后凌华音看向惠王:“惠王,这……” 惠王还沉浸在刚才徐福说的镇国公一事中未缓过神。 对于凌华音的叫喊,充耳不闻。 当凌华音第二次喊他的时候,才晃过神来。 “凌大人,人证徐福已死,而且还是死在我们面前,此事定当难辞其咎。” 凌华音心里也清楚江墨旗的话,面露苦涩,心里犯起了难:“这明显就是几位皇子神仙打架,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了个锅。” 紧接着惠王又说道:“几位皇子有何看法?” 话音刚落,看向了身边的大皇子江离然,凌华音的目光也随即跟了上来。 江离然心里极其难受,先是三次拜访战北盟,被那些江湖草莽,不懂礼数之人冲撞了不说,自己还搭进去了一副价值连城的名贵药材。 可谁知战北盟忽然把徐福抓给他,巨大的惊喜让他忘乎所以前去邀功,紧接着就是面对着刺杀与惊吓。 在战北盟的帮助下以为已经得到了通往东宫的门票,谁知最大的筹码居然被毒杀,心情一上一下,难受至极。 “回皇叔,侄儿暂时未有什么想法。”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这位本就脑袋不灵光的大皇子,脑中一片空白。 江墨旗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摇头:“大皇子还需历练呐。” 江离平对江离然的表现一阵鄙夷,但此时他于江离然在一个阵营中,那便是扳倒江离宿的左右手,若今日不能给弘博生定罪,那后面更是难上加难了。 江离然不说话,但自己不能不言语:“启禀皇叔,侄儿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今日人证虽意外被毒杀,但主簿已记录了认证徐福生前的指认,桩桩件件皆指向弘尚书,不管徐福生或死,都可以弘尚书犯罪的人证。” 话音未落,江离宿抢过话来:“五弟之言,皇兄不赞同。” 第51章 证据现 此时,众人把目光看向了江离宿。 “徐福,诸位应该都很了解他的过往,清楚他的出身,在此我就不过多阐述了。” “此人是因为打死了同乡的豪绅,才被官府通缉,发下的海捕文书。” “而弘尚书听信其言,看其可怜,供他吃穿,不图回报。” “后面之事,弘尚书浑然不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二人早已分别多日。” “哪里料想当初救得那个人,便是后来荆州赫赫有名的匪首。其打家劫舍,占地为王,无恶不作,背着弘尚书行这蝇营狗苟的勾当。” “照本皇子的想法来看,弘尚书是有罪,他的罪便是心太善。” “误信他人,识人不明,在未调查清楚事情,未了解此人的品行便收留朝廷通缉之人,本皇子定要奏明圣上治他个窝藏嫌犯之罪。” “弘尚书,你可认罪?”江离宿直视着弘博生。 “回四皇子,臣,认罪。”弘博生赶忙双手抱拳作揖,躬身回道。 从盗窃国家兵器贩卖,组织山匪劫掠的幕后之人,变成了窝藏嫌犯之罪。 这两个罪责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在江离宿说完之后,弘博生便顺着江离宿的话,赶紧把罪认了下来。 “至于徐福,此人乃杀人犯,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家有双亲,却为了逃避朝廷的抓捕选择流窜,是为不孝。” “弘尚书在其生命垂危之时,不顾其逃犯的身份救了他,却不感恩,甚至还反咬一口,是为不忠。” 我大武以忠义孝立国,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他的证词本皇子无法认同,更没脸放到圣上面前,让其裁定。” 徐福被毒杀后,江离宿立马起身选择了保弘博生。 虽然此举很容易让人觉得江离宿与此事有关,但权衡利弊,江离宿还是选择替弘博生开脱。 关于江离宿,弘博生知道的太多了。退一万步讲,现在是夺嫡的关键时期,弘博生是江离宿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既然现在人证都死了,即使圣上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到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毕竟弘博生乃二品尚书,不可轻易定罪。 说到徐福,江离宿就不得不夸一下战戈,不愧为用毒高手,见血封喉的毒药随处可见,但也得见到血啊。 昨夜,弘博生的管家走后,战戈便偷偷的潜入江离宿府邸,两人密谈了许久,不得已只能行这铤而走险之法。 庆幸的是,此计甚是成功。 江墨旗听到江离宿的话,点了点头。 江离平也未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点,心里很是不服、不甘,但也只能作罢。 “老七,你有何想法?” “回皇叔,侄儿觉得徐福的话是真是假我们已无从考证了,但徐福今日在我们面前不明不白的被毒杀,这或许是一个线索。” “好,凌大人,此案就先审到这里,吾等先去面见圣上,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全力缉拿毒杀徐福的凶手,或许可以找到幕后真凶。” “是。”凌华音长叹一口气。 事已至此,众人起身准备离开,向圣上禀报今日审问情况,不可能因为江离宿之言就把此事压下不报。 此时,江离渠隐隐看着江离然,脸色如霜打的茄子,吃了败仗的似的,与那江离宿那根本隐藏不住的笑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居然被弘博生那老贼脱身了,若是有物证,定让这弘博生坐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惜了战北盟的一番苦心。” 江离渠想宽慰两句江离然,口中感慨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忽然,江离然想到了昨夜司徒落的话,赶忙说道:“诸位,请诸位稍等片刻。” 随后喊了侍卫,在侍卫耳边低声耳语。 既然战北盟把黑匣交予自己,定当不会无的放矢才对,现在的他一如当初,只能寄希望于战北盟身上。 不多时,只见侍卫捧着一个黑匣,赫然便是司徒落昨夜给江离然的那个。 “希望君盟主已预测到这个局面。”江离然心里无比紧张,只能依托于黑匣内便是证据。 江离然手中拿了黑匣,却怎么也打不开,用尽了各种办法却无济于事。 此时,江离宿被江离然刚刚那一嗓子吓了一跳,见江离然在此故弄玄虚,于是嘲讽道:“大哥莫非得了失心疯了,对着个破箱子在那喊。” “本皇子还有要事,便不陪你在这瞎胡闹了,自己在这玩,本皇子可没有那个闲心。”随后江离宿便大笑起来,准备离开。 江离然用力的掰着黑匣,却怎么也打不开,正好听到了江离宿那略带嘲讽的话语,心里顿时怒火中烧。 “战北盟,你让本皇子今日变成了个笑话。” 于是,一生气,便把黑匣用力的扔在了地上。 黑匣摔落在地,发生巨大声音。众人回头看来,黑匣外散落一地的书信。 江离渠捡起了散落于脚边的信件,看着弘博生激动的说道:“弘博生,看你还怎么狡辩。” “果然,果然啊,哈哈,我就知道战北盟不会让本皇子失望的。” 惠王捡起书信,弘博生与徐福的来往指令赫然跃于纸上。 不需要比对字迹,私章就可以证明一切了。 令众人感到吃惊的是,不光是弘博生的私章,书信上有大小军将十几人的往来书信与私章。 里面还躺着一个账本,上面记载着各种利益输送,包括金银几何全都明明白白。 翻到最后,居然光弘博生的就五封书信,金银加在一起足有四百万两。 惠王震惊了,也不管是不是凌华音主审,直接喝道:“弘博生,你好大的狗胆,我看你有几条命可以杀。” 有这如铁一般的证据,弘博生再无可抵赖,瘫倒在地。 他知道私章是不可复制的,即使说被偷盖,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未进行报备,谁也不会信服。 江离然翻翻找找,想找到关于江离宿的罪证,结果只字未提。 江离宿见状,赶忙说道:“弘博生,本皇子差点被你蒙蔽的双眼,赶快说,赃银藏到哪里去了,快点如实招来。” “父皇乃明君,宽容大量,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必会诛九族。”江离宿赶忙与弘博生撇清关系。 弘博生心中一紧,江离宿此时已经给他递话了,若是不配合,很可能会株连九族。 想到他那一事无成的孩儿弘鑫,赶忙把银两的藏匿之处说了出来,而且此事绝不能粘连到四皇子分毫,否则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第52章 弘博生入狱 武国京都,御书房内。 “荒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没想到朕在位期间居然会发生如此丑事。” “堂堂兵部尚书,二品大员,竟然结党营私,贪污舞弊居然到了如此地步,真是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呐。” 以大理寺卿凌华音为主审,惠王与几位皇子听审的军械库案,终于在人证无证据在的情况下,当堂把弘博生定罪。 几人拿到证词与证物后,火速进宫面圣,向江墨修禀报此次审讯结果。 江墨修看完奏疏,也是没有了往日的养气风范,君王的姿态,反而如市井小民般气的破口大骂。 也许是太久没有如此动气,致使一时之间呼吸急促,咳嗽声不断。 “还请圣上息怒,保重龙体。”御书房内众人应声下跪。 他们上次见江墨修生如此大的气还是十年前,陆家之事。 当时朝野之中,文武百官,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有身家性命之危。 一炷香后,江墨修平复了一下,恢复了往日的不怒自威。 “惠王,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圣上,此事兹事体大,臣弟一时之间并无太好的主意,所以……” 惠王打算打退堂鼓了,原本只是为了武国的江山社稷以及万千士兵、黎民百姓。 参与此事已经超出江墨旗现在的准则。 当初大败琼国与襄国联军之时,江墨旗就打算不问朝政,只偏安一隅。 这次纯属是气不过,有人蒙蔽圣上的双眼以此来撬动江山国祚,才来当了个急先锋。 天羽皇知道江墨旗的志向,也了解他的脾性,倒是没有难为他。 于是转头问道:“你们三个说说。” “回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应再次突审弘博生。” “儿臣总觉得此事仅凭弘博生一人怕是勾连不了如此多的官员。” “并且……并且根据徐福的证词来看,弘博生的上头应该还有人。” 江离然说出此话,明显看出江墨修脸色不悦,于是口风一变:“儿臣的意思是,可以查证朝廷官员是否还有同流合污之人,从而一网打尽。” “嗯,老四你觉得呢?”江墨修并未停顿,看向江离宿的方向问道。 “回父皇,儿臣承蒙父皇信任,管理军中之事,虽无调动军中兵将之权,但也有监管之责,发生此等事儿臣竟未提前察觉,实属不该,儿臣有罪。” “现在不是追究你责任的时候,朕现在问你此事你觉得如何?” “父皇让儿臣说儿臣便直说了。儿臣与大哥想法不同,儿臣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 “嗯?如何快刀斩乱麻?” “回父皇,儿臣觉得应该把涉事之人尽数逮捕,然后再选定人员尽快补位,毕竟此次涉及到的人员太多。” “军中将士肯定会人人自危,唯恐发生不可意料之事,应压下此事,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江离宿说出此话的时候,内心在滴血。 这些兵将都是这几年好不容易拉拢到的军中力量,是他夺嫡的资本与筹码。 现在东窗事发,为求自保,只能自砍一刀,壮士断腕了。 江墨修双眼一睁,暗自思忖,没有给出明确的想法,最后问道:“老五,你觉得呢。” “回父皇,儿臣同意四哥的观点。”江墨修对江离平的回答很是诧异,然后说道:“那就按照老四的意思来。” “传朕的旨意,兵部尚书弘博生,贪赃枉法,目无法纪,乃国家之蛀虫,但其在位期间也曾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令……令其先收监于大理寺,家产充公,家眷流放于公新岭,至于他的宣判,朕要好好思虑一番。” 是要好好思虑,江墨修绝对不是因为刚刚所说弘博生任劳任怨,功劳巨大。 而是一个尚书,公然贪污,兵器造假,此事若是被百姓知道,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江墨修便是识人不明的昏君了。 “工部尚书侍郎贾政贪赃枉法,目无法纪,贵为工部侍郎却知法犯法,判其斩立决,家产充公,家眷流放至长宁关,无召不可回京。” “至于其余人,凌卿,便按照大武律法来裁定。” “臣遵旨。” “皇家之事不可掺和啊,还好没人把徐福那句话陆国公记录在案,否则今日便不会那么容易走出御书房了。 “有罚自有赏,老大在此次军械库一案中,不仅抓获了主要人证徐福,更是找到了贼人关键的来往的信件。” “着加冠一羽,玉器十件,锦缎布匹十匹。” 江离然大喜:“谢父皇,为父皇解忧乃儿臣之幸。” 江墨修点点头,看着凌华音:“凌卿,此次案件虽然审理的结果已经调查出来了,但过程却有些不尽人意。” “关键人证徐福居然大理寺的大堂上被人灭口,说明这些贼人何其胆大,分明不把武国律法放在眼里。” “朕命你彻查此案,揪出幕后下毒黑手,准你戴罪立功。 “臣遵旨!”凌华音擦了擦额头的汗。 “哎,总归没躲过去。” 随后江墨修摆了摆手,众人告退。 在他们离开御书房后,江墨修对冯喜说道:“让萧祈年进宫。” 宫外,江离然拉住江离平说道:“老五,你什么意思?” 他很不解,刚刚明明可以请求父皇彻查此案幕后之人,未必没有机会把老四扳倒,为何老五退缩了呢。 “大哥,你忘了父皇的为人了吗,此等丑闻怎会放在自己子女身上,扳倒一个兵部尚书已是幸事了。” “话又说回来,战北盟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何时给皇弟引荐一下?”江离平说道。 “哼”江离然一挥袖子,大步走开了。 江离平看着江离然的背影,嘴里呢喃着什么,脸色阴沉。 ………… 入狱后的弘博生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昨日还在自己府邸逍遥快活,今日就可能朝不保夕了。 环顾牢狱内肮脏的环境以及密不透风的囚牢,弘博生很难接受如此境地。 当时江离宿在时没感觉到,脑袋一热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揽住了。但是现在,在此等环境下,弘博生心生怯意。 “冤枉,臣冤枉……”弘博生用力的大喊着。 此时一个狱卒闻声过来“喊什么喊,吵人清静。” “这位小哥,在下乃受人冤枉入狱,麻烦小哥帮在下去请奏圣上,在下脱身后定当加倍报答。” “你怕是得了失心疯了,来到大理寺的天牢谁人不喊冤,还去请圣上,我要是能见到圣上还会在这做这一区区狱卒?” 弘博生一听还要再说话。 “闭嘴,再胡乱叫喊,当心刑具伺候。”说完,狱卒一转身离开了。 弘博生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第53章 紧盯江湖人 武国京都,御书房内。 “臣萧祈年,拜见圣上。” “萧祈年,朕命你查找犯人徐福,几日过去,居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最可笑的是,徐福居然被一群江湖草莽所找到,这是不是说朕的衡天司不如江湖帮派啊?” “圣上恕罪,臣无能,实在是臣的手下对荆州之地不甚了解,才会被江湖帮派捷足先登,臣惶恐。” 见萧祈年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墨修问道:“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圣上,因为捉拿匪首徐福的原因,大皇子与五皇子近期与江湖人来往十分密切。” “甚至……甚至五皇子还暗中买了一处宅地,供江湖人暂住。臣怕……臣怕江湖人太多出现在京都,会对京中的秩序产生影响。” 萧祈年为了转移江墨修对于此事的关注度,只能把江墨修的注意力往别的方向引导。 堂堂武国衡天司不如江湖势力,万一给江墨修内心深处留下这种深刻的印象,那么衡天司可能会如当年的执天令,被江墨修所摒弃。 “若是因为区区江湖草莽便扰了京中的秩序,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朕身边禁军、护城军近万人,更有昆仑榜上排名第四的禁军统领秦果在侧,区区江湖人而已,怎的还敢侠以武犯禁不成?” 萧祈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反而把自己坑了一把,赶忙跪地叩首:“臣只是心系圣上安危,并未有其他意思,还请圣上恕罪。” 须臾功夫,江墨修话锋一转:“不过你的担心也并无道理。” “萧祈年听旨:着萧祈年与衡天司少司近期密切监察京中江湖之人,若是真的胆敢犯我武国律法,可不上禀,就地正法。” “臣遵旨。” 此时,冯喜走了过来。 “启禀圣上,湘贵妃娘娘今日亲手熬得莲子羹,见圣上忙于政事,未曾用膳,特意亲自端了过来,请圣上品尝。” “现在娘娘人就在门外候着。”冯喜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冯喜作为江墨修的贴身内侍,大内总管,不光江墨修的大小事务门清,后宫之事也十分了解。 以前是湘妃,现在是湘贵妃,谁会想到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会因为皇子而加封贵妃。 冯喜做了如此多年的大内总管,在江墨修的心中很是信任,盖是因为冯喜人际关系处理的好,一件仅仅递话的小事,却能在关键时刻收获人情债。 “好了,你先退下。”说着摆了摆手,让萧祈年离开。 萧祈年起身抱拳后退,转身离开御书房。 在冯喜的带领下,湘贵妃周承钰进入御书房。 “臣妾参见圣上。” 此时,湘贵妃周成珏端着莲子羹行了个礼。 “免了免了,今日政务太多,朕已忘了时辰,还是湘贵妃体贴入微啊。” “这是臣妾的本分,圣上,来臣妾喂你,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拿着汤匙舀了一勺送往江墨修嘴中。 “圣上感觉如何。” “不错,湘妃的手艺越发娴熟了。”江墨修笑了笑,夸奖道。 “若是圣上喜欢,臣妾每日都给圣上做。” “朕可舍不得累着你。”说完又喝了一口。 “圣上忙于政务,不知为何事烦忧,可否告知臣妾,让臣妾为圣上排排忧解解难?” 喂完了一勺后,湘妃不经意的说道。 江墨修嘴里咀嚼着莲子,皱起眉头,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冷冷道:“今日用膳就到这。” 湘贵妃面色微变,不敢询问,心中忐忑不安,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冯喜见状,叹了口气。 江墨修独坐在御座上,神情沉重。 “此事与老四有没有关系?” …… “啪啪啪。”摔杯子的声音从正厅传来,奴仆们跪坐一排,以头抢地。 “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此时程君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离平见程君绝到访,连忙上前迎接。 “相国,你怎的亲自来了?” “哼,发生那么大的事我还能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等着吗?今日审讯结果如何?” “哎。”江离平叹了一口气。 随后把今日审讯情况告知程君绝。 “没想到,军部内外已腐蚀成如此模样。”程君绝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今日你做的很对,圣上是不会让如此丑闻牵扯到皇族身上的,查到弘博生就结束便是最好的结果。” “可此事是我们先发现的,惠王也是我们通知的,结果让老大在父皇面前露了脸,抢了风头,本皇子心中不甘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现阶段最重要的便是如何把自己人安插进兵部和军中。” “之前的军部固若金汤,我们没有机会出手。但现在因为军械库的事,牵扯出一系列大小官员,正是我们抢占军部先机的时候,朝中局势,时不我待啊。” “至于大皇子你不必在意,现在只有礼部,刑部明面上支持他,工部的陈柏已经处于半废的状态,不足为惧。” “现在应该防备的是人仍是四皇子,此次军部空缺出了诸多位置,若是四皇子还有人选,可以平替到军部的职位上,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相国说的对,老大目前手中文官居多,武将几乎没有,防备老四推荐的人选才是重中之重。”江离平点了点头,认可了程君绝的观点。 经过程君绝分析之后,江离平却也没有如此的难受了。 “相国,可本皇子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江离平想到今日在御书房内,江离然受到江墨修的奖赏,那种洋洋得意的样子,江离平恨得咬牙切齿。 “嗯。大皇子现在是你们几个皇子中唯一一个五羽皇子,虽然背后势弱,但也要适时敲打一番。” 程君绝说完,脑中如同风暴般涌动。 “有了,此次大皇子能受到圣上的夸奖,很大的原因是战北盟的助力。” “何不利用你手中的江湖门派来打击一番战北盟,这样既可以打消大皇子的嚣张气焰,也可以适时的亮一亮自己的拳头。” “对啊,相国说的是。” “战北盟能找到人证物证不外乎其运气好罢了,仅仅一群乌合之众不可能一直好运。” “江湖人上门切磋挑战,便是除掉大哥的左膀右臂最好的时候。” 江离平没有考虑过打不过战北盟,因为他心里仍然记得,战北盟是个不入流的江湖门派罢了。 江离平已经在幻想着,江离然看着战北盟死伤惨重,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了,渐渐的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第54章 下战书 日仄时分,江离平送走了相国后,自己也从府邸出来,径直奔着宣和庄方向而去。 宣和庄。 “五皇子。” 众位江湖人见到江离平到达山庄后,纷纷停下手中在做的事,赶忙跑到跟前见礼。 “拜见五皇子,还请五皇子放心,老朽已经联系到了武国大半个江湖门派,若是徐福冒头定会擒获。” 顾奇宏见江离平亲自来到山庄,以为江离平对此事很是着急,前来催促,于是赶忙跟江离平说道。 江离平则是摆了摆手,笑道:“顾庄主辛苦了,通知大家不必再花费时间寻找徐福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顾奇宏听到江离平所言,一脸诧异。 江离平随后把徐福被战北盟抓获送予大皇子,并且连证物也一并搜集之事与顾奇宏说了一遍。 “有一件事,本皇子有些想不通,还请顾庄主给予解答。” “五皇子请说。” “战北盟乃是界川岛人,怎的会比我们武国,自诩江湖正统门派更快一步把徐福抓获呢?” 看似询问,其实是也是敲打顾奇宏。 武国几个帮派加在一起,声势浩大,费银费力,居然会被战北盟抢占先机。 是出工不出力,表面功夫?还是徒有虚名? “这……”顾奇宏被江离平猛然一问,不知道如何回答,顿时老脸臊的通红。 “好了,今日前来就是专门告诉顾庄主此事,另外就是来看看大家,在此庄中是否吃住习惯。” “以后还有事需要麻烦诸位呢,还望顾庄主不吝帮助。” “草民定当尽心尽力。”顾奇宏此时也不以老朽的姿态自居了。 江离平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转身出了宣和庄。 见江离平走后,顾奇宏呆站在原地,沙树成和一众帮主走了过来。 “顾庄主,五皇子此次亲自前来,可有事交代?” 自从上次沙树成被顾奇宏打败后,老实了许多,一切以顾奇宏为首。 顾奇宏缓过神来,看着众人,把江离平的话给他们转述了一遍。 沙树成听后:“战北盟?他们居然敢如此打我们这些江湖门派的脸?” “哼,若不是怕给五皇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俺老沙定要会一会他们,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就是,简直是欺人太甚,不主动拜访吾等也便罢了,居然敢截胡,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众帮主随后附和。 顾奇宏捋了捋胡须,说道:“哼,胆敢让我们在五皇子面前如此丢脸,怎的会放过他们,此事我们需从长计议,我们这样……” “不愧是顾庄主,此乃阳谋啊,看他们如何此次如何推脱,哈哈……” ………… 此时,江离然因为抓到徐福,并且找到了直接证据上立下了大功,成为了武国第一位加封五羽的皇子,一时间心情大好。 “吴卿,还得多谢你举荐的战北盟,还真是神了,仿佛每一步都能预料的到,连证据也提前准备好了。” “大皇子乃天命之人,自当八方来助。”吴省拍马屁的说道。 “不知大皇子何时去见君盟主,这个人情不可谓不大,应该慎重啊。” 江离然点了点头,这君正路身虚体弱,无欲无求,不知其所需,也不知其所好,确实是难办。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皇子,居然为不知如何感谢一位江湖人而发愁,真是罕见呐。 …… 翌日,以顾奇宏为首的宣和庄,主动给战北山庄下达了战书。 “两日后于战北山庄进行武学切磋交流。” 江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一方给另外一方下达战书时,那一方必须要接受,否则将会被江湖武林而耻笑,从而抬不起头。 顾奇宏便是想到了这个想法,告知了沙树成等一众帮主,这确实是个阳谋。 不接挑战,只能证明你战北盟,这个界川岛的第一大帮派,出了界川岛,入了武国江湖,什么都不是。 抓获徐福,搜出证据仅仅是运气罢了,手下都是乌合之众而已。 若是接了战书,那么江湖中人挑战切磋时,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到时失手杀死几个人,也是不可避免的。 其实就是一个选择题,是要名,还是要人! 顾奇宏特意派人打听了以往战北山庄的行事作风,怕他们不敢接受,特地邀请了五皇子江离平观战。 “顾庄主,这战北山庄是否会接这挑战书?”沙树成看着顾奇宏问道。 “接不接他们都没有好下场。”顾奇宏笑着说道。 想到后面战北盟将面临的局面,沙树成不怀好意,桀桀的笑着。 ………… 御书房。 “有意思,一晃多年,朕也好久没见到江湖人切磋了。”江墨修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这战北盟在此次军械库案,作为老大这一方立下了巨大的功劳,是运气还是实力,便看这战北盟敢不敢接招了,派人继续盯着。”江墨修随口说道。 “是。” 自从上次在御书房被江墨修赐旨之后,萧祈年便安排四位少司之首的萧明亲自办理此事。 除了盯着战北山庄外,宣和庄等江湖人也在萧明的盯梢名单中,任何风吹草动皆被看在眼里。 在京都,只有一个宗旨,那便是不能存在任何脱离皇权掌控的地方。 说来也怪,安排去盯梢战北盟的人汇报,这些人深居简出,除了日常的采买,并未发现他们与京城任何势力有所接触,看上去确实是与世无争的帮派。 ………… 江离平府。 看着宣和庄送过来的信件,江离平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大哥,铲除这唯一的一个帮手,你是否会心疼呢,刚断了老四的臂膀,接下来,该你了。” 江离然府 “真是大胆,这宣和庄居然敢做如此之事,还敢来让本皇子观礼,真是反了。”江离然把拜帖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 “大皇子不必气恼,何不去趟战北山庄,听一听君盟主的想法。顺便好好答谢一番上次战北盟相助之事。”吴省看了眼拜帖,从旁说道。 “对对对,吴卿说的对,来人呐,备轿。”说完命人备着厚礼,往战北山庄而去。 “不知大皇子匆匆驾到,所为何事?”君正路起身拱手说道。 陆榕儿,阿尘、浮生此次也弯身拱手见礼。 江离然对他们不情不愿的敷衍行礼已经见怪不怪了,并未有任何计较之意。 “君盟主,宣和庄对战北盟下战书之事,本皇子已知晓。” “此次宣和庄明显有备而来,还请慎重考虑此事啊。”江离然看着君正路开口道,他率先关心战北盟此次的切磋。 第55章 浮生从军 君正路没有立刻回答江离然的话,而是安排江离然入座,给江离然与自己沏好茶水。 君正路自己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人非要试试我战北盟的深浅,这次是宣和庄,那么下次不知又是谁了。” “此次若是不应战,后续将麻烦不断,大皇子也知道我是个怕麻烦之人。” 听君正路话里话外的意思,战北盟是想应战了。 “君盟主是否要从界川岛调人过来,可有把握?”江离然试探的问了问。 江离然当然知道浮生的厉害,但仅有浮生的话,未必会胜出。 当然,如果是那晚在皇子府,击杀刺客的那两位少侠倒是勉强也可以。 君正路听后,笑笑不语。 浮生也在一旁听着,随后一声冷哼。 阿尘居然也有了表情,额,翻了个白眼。 “这……”看着三人如此反应,江离然摸不清头脑。 江离然避开了这一话题,又与君正路聊了许多官场之事。 这场景很是奇怪,一个江湖人给一个皇子讲解官场之事,居然头头是道,让江离然目瞪口呆,心生敬佩之意。 最后,在吴省的提醒下,江离然恋恋不舍地结束了对朝堂探讨,说了自己此次的来意。 “君盟主,此次多谢贵盟的帮助,抓捕徐福,搜罗证据,让本皇子得以惩治弘博生这个老贼,断了老四的左膀右臂,给了他关键的雷霆一击。” “最重要的是,让本皇子在圣上面前露足了脸,得到丰厚的赏赐。” 想起自己成为武国唯一一位五羽的皇子,江离然心中就一片火热。 “本皇子思来想去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君盟主,只得登门问询。君盟主,你放心,只要本皇子有的,都可以提,绝不吝啬。” 若是说方才进门之时,江离然还摇摆不定,想拿身外之物搪塞打发君正路。 可与君正路谈论庙堂,国策之事时,才发现,这位君盟主的才学,惊为天人。 江离然可以肯定君正路是一个比吴省还合格的谋士,若是能成功招揽,为他所用,配上自身的头脑,东宫之位近在咫尺。 江离然心中下定决心,若是战北盟真无应对挑战的人选,哪怕豁出自己的脸面,也要求老五取消此次的挑战。 就在江离然胡思乱想之时,君正路回复道:“上次君某已说过,不需要再另行赏赐了。” “不够,区区身外之物怎可抵消君盟主此次立下的功劳?” 一番拉扯,君正路见推脱不过:“大皇子觉得浮生如何?” 江离然不知道此时君正路说次此话是何意,但也立即回答道:“浮生此人天生神力,神勇无匹,一手横练功夫更是势不可挡,本皇子从未见到一人可与之并驾齐驱。” 江离然毫不吝啬的对浮生的赞赏。 君正路笑了笑说道;“那大皇子,可有办法让浮生去军中任职?” 江离然诧异:“君盟主为何如此说?” 君正路未说话,看了看浮生,浮生也抬头迎上了君正路,虎目居然泛红,隐隐有泪光闪烁。 但他并未吵闹,更未表达任何自己的意愿,他知道,君正路是为了他好,但内心还是不舍。 自界川岛被君正路救起后,数年未离君正路。 然后君正路看向江离然:“此为浮生之理想,万望大皇子从中运作。” “这……”大皇子有些含糊,浮生作为一介江湖武夫,无功无名。 虽然此次战北盟捉拿徐福,后续提供证据有功,按理来说军中安排一个职位乃是举手之事,但对于江离然来说却很是难做。 江离然军中无人,恰逢军中人员大换血,老四老五定然会推荐自己人任职,可想而知竞争是有多激烈。 但是想到刚才信誓旦旦,大包大揽的样子,于是咬牙说道:“包在本皇子身上。” “那便多谢大皇子了。” 见君正路没有在往下聊的意思,于是找了个由头,离开了战北山庄。 ……………… 日飧时分,厨娘缪妈做好了一桌饭菜,君正路此时与陆榕儿、阿尘、浮生等人围桌而坐。 而一向吃的最多的浮生却没有胃口。 陆榕儿见状,夹了个鸡腿放在浮生碗里,摸了摸浮生的头说道:“吃饭。” 浮生看着陆榕儿,双眼泛红,然后拿起鸡腿,大口的咬去,仿佛在发泄内心的不忿。 “总要走这一步,也算弥补了你心中的遗憾。更何况最多一年半载,到时再回来便是。”君正路擦了擦嘴说道。 浮生听后重重的点头。 ………… 八年前。 “少爷,你看,海里是不是有个人?” 君正路顺着陆榕儿手指的方向看去。 “阿尘,命令船只接近,救人!” “是,公子。” “少爷,他好高大啊。” “你叫什么名字?” “……” “来人呐,拿些吃的给他。” “呐,给,大个子。” “还有吗?” “哇,这一盆都被你吃完啦?” 陆榕儿看着刚刚满满一盆的饭菜,顷刻间便见底,很是震惊。 “等着哦。” “慢点吃……” “嗝~~” “少爷问你话呢。” “俺叫大壮。” “在海里多久了?” “七日。” “???” “大壮,你说,你在海里漂了七日?” “嗯!” 见到大壮,就如同见到自己当年一般,在海里随浪而流,陆榕儿眼泪布满了眼眶。 “厉害!”阿尘也对此人伸出个大拇指,是个狠人。 “为何会在海中?” “武国活不下去了。” “哎,也是命苦之人。” “从今以后,跟我,我叫君正路。” “而你,你以后就叫,浮生!” …… “浮生,你的衣服又破了,拿过来给你补一下。” “不用了,榕儿姐。” “拿来。少爷在帮阁主造船坞,练水师,我们也不能成为少爷的累赘,知道吗?” “知道了。” …… “坚持住,此功法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坚持不住便饿你三天。” “啊啊啊,好痛。” “痛就对了,现在痛,以后将无人可以再让你痛,坚持住了。” “浮生,快吃,少爷是为了你好,毕竟以后少爷选择的路将时刻充满着刀光剑影,姐姐还指望着你保护呢。” “嗯!” …… “不错,长进很大,现在阿尘全力之下都可挡住了。” “届时,永州的仇你自己去报,也算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是,公子。” …… “阿尘哥,浮生,快,今日发月钱了,这是我亲自给你们做的新衣服,要好好爱惜哦。” ………… “君盟主让浮生入军,此举何意?”回到府中,江离然百思不得其解,便与吴省二人探讨,看能否揣测出君正路的意图。 “大皇子不必疑惑,依草民之见,对大皇子来说乃是喜事。”吴省想了想说道 “哦?何喜之有,吴卿快快说来。” “大皇子您想,如今军中并无您之嫡系,恰逢军械库事发,军部大换血,此时正是安插人手的好机会。” “但大皇子您手中能拿出手的人选并不多,此时推荐浮生上位,就凭浮生的勇猛,立功指日可待。” “到时候,浮生立功,功劳不就落在了皇子您的头上了吗。” “是极是极,那这么说君正路还真是为了本皇子煞费苦心呢!是不是说君盟主已经彻底投靠本皇子了呢?”江离然急切的问道。 “照这个局势,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文有吴卿,武有君盟主,本皇子大事可期啊。” 第56章 登门挑战 “本皇子这么多年下来,竟然丝毫未察觉,弘博生与贾政这二人,居然如此贪心。” “他们居然连给本皇子的上贡钱银都敢贪墨,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江墨修勃然大怒,立即安排官员对弘博生与贾政二人抄家。 待抄完家细细清点后才发现,搜刮出的赃银,居然快赶得上半个武国的赋税了。 消息一出来,最先震惊的却是与此事有关的江离宿。 江离宿这个幕后之人,到手的银两,居然拿到的比他们还少,内心气愤不已。 “四皇子息怒,如今这二人已经伏法,但对您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若是您已入驻东宫,贵为太子,按照他们的这个贪法,未必不会被他们所累。” 江离宿点点头,此时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 “弘博生这老贼,来往信件居然还加盖着私章,他以为朝廷的官员都是摆设不成。” “你没有与他来往的信件?” “四皇子放心,臣做事一向谨慎。” “那就好,那就好啊。” 江离宿现在的班底,再也经不起如此大的折腾了。 其实倒也不怪弘博生,毕竟若无私章,徐福也不敢做这无法无天的勾当,但此事已出,除了埋怨,江离宿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 “四皇子,是否需要……”战戈看着江离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必。”江离宿赶忙把手一抬。 其实江离宿巴不得弘博生赶紧闭嘴,但此时却不能这么做。 其一,弘博生刚刚入狱,若此时死在狱中,圣上定当会彻查此案,到时反而麻烦。 其二,弘博生跟着江离宿也好长时间,不说劳苦功高,但也任劳任怨,此事刚刚事发,便痛下杀手,属实让下面人离心离德。” 江离宿话锋一转:“弘大人如今已经入狱,他最是担忧他的那个儿子,抽空前去给弘大人带个话,让弘大人放心,其子吾等会好好照顾。” 等过了这段风声,再送他上路。” 江离宿眼中流露出阴狠之色,毕竟弘博生活着,对于二人来说,头上永远悬着一柄随时会斩下来的兵刃。 战戈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 京都日升时分,刚刚苏醒的天空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仿佛是一团轻纱,遮盖了这即将升起的日光。 阳光慢慢的透过云层,洒在屋顶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微风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眼看云层又要遮掩着太阳。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尘土飞扬。檐角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云层轰然破障,露出刺眼的日光。 ……………… “当当当”,战北山庄的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 “来了,来了。”路正在院内叫喊着。 随后打开门,来人正是顾奇宏等一众江湖人士。 “通知贵盟主,约定时间已到,吾等特来上门拜会。” “诸位,请进,我家盟主早已恭候多时。” 路正随后做出邀请的手势。 一早阿尘便交代过,若是有人上门,不必阻拦。 进入战北山庄的院子,众人左顾右看,满脸不屑。 “这站北山庄比我们的宣和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哼,君正路好大的架子,吾等上门,也不前来迎接?”说话之人正是沙树成。 顾奇宏听到后,微微一笑,并未进行阻止。 “众人大驾光临,君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君正路迎面走过来。 顾奇宏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君正路,于是仔细观察着。 脚步轻浮,杂乱无章,右手无力,全然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此人居然能一统界川岛武林。 面子上顾奇宏也得做足。 “好说好说,叨扰了君盟主。” “那我们便开始?”君正路并未再说客套之言,便直接切入主题。 顾奇宏闻言,一愣。 “此人好生没有礼貌,怎的如此浮躁?” “吾等都是江湖中人,虽不属同一阵营,但面上应该过得去,讨杯茶喝应该不过分?” “唯一的解释便是战北山庄外强中干,此次切磋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想通其中的关节,顾奇宏心中大定。 于是面露微笑的的说道:“不急,此次咱们切磋,在下邀请了大皇子与五皇子进行观战。” “两位皇子也已托人回信会准时而至。毕竟皇子们深处宫墙内,并未见过武林中人切磋,也尤为好奇,若君盟主无事的话,可否等一等?” “那就依顾庄主的意思,本盟主突感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等皇子来时,再来与各位会晤,请见谅。”说着转身回了偏房。 临走时对着陆榕儿说了一句:“榕儿,替我招待一下诸位英雄好汉。” “诸位请坐,看茶。” 侍女们陆续倒好茶水,沏好茶后,转头离开了大厅。 “哼,君正路此人不就运气好,立了些功劳,被大皇子赏识,也太高傲了,居然让一个小娘皮来做挡箭牌。”沙树成没好气的说道。 “沙帮主莫急,既来之则安之。”顾奇宏说完,闭目养神。 见顾奇宏也不理睬自己,沙树成大口喝了茶,眯着眼道:“这小娘皮别看带着头纱,看这身材打扮,依我老沙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应该花活不少,床上功夫应该颇有造诣啊。” 沙树成对着陆榕儿一番评头论足,随后嘿嘿的笑了起来。 同行的江湖中人聚在一起,哈哈大笑。 ………… 一炷香后。 “大皇子、七皇子驾到,五皇子驾到。” 顾奇宏等人听见仆人通报,赶忙收起戏谑的表情,一行人立马起身迎了出去。 “草民顾奇宏拜见大皇子、五皇子、七皇子。 后面乌泱泱的江湖人,跪倒一地。” 江离平见状,笑道:“顾庄主请起,诸位请起。” 江离然则是冷哼道,脸色铁青。 “谢大皇子,谢五皇子。” “大哥,你看臣弟这手下之人,还算过得去。”江离平看着江离然傲然问道。 第57章 切磋比试 江离然对江离平之言,毫不理睬。 江离平有些不死心,小声的说道:“哎,这些江湖中人,不懂规矩,硬是要前来切磋,臣弟也阻止不下。” “顾庄主乃剑来山庄庄主,听闻一身武艺可入昆仑榜前三十,偌大的武国,入榜的能有几人?要不大哥也劝劝君盟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此行还是算了,权当参观参观了。” 江离然面色平静,心中早已怒火汹涌。 这时江离渠拉了拉江离然的衣衫,二人径直往正厅走去。 江离平则是露出阴诡的笑容,紧随其后。 “各位驾到,君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吾等前来,也未提前告知,倒是叨扰了。” 江离平见状,给了顾奇宏一个眼神,顾奇宏走上前去:“君盟主,贵客已临门,请问可否可以开始了。” 君正路说道:“既然顾庄主等不及了,那便开始。” “不过此地施展不开,还请各位移驾演武场。” “各位,请。” 片刻,众人到达演武场。 路正早已命令仆人早已搬好桌椅等待多时。 江离然、江离渠与江离平位于首位。君正路与顾奇宏分别在两位皇子身旁。 众人面前放置沏好的茶水,瓜果小食,仿佛真是看一场武道切磋。 “请问顾庄主今日切磋可有选定之人,君某在武国势单力薄,手下仅有几人,若顾庄主不嫌弃,便从他们之中挑选。”说着命阿尘等人站成一排。 先看阿尘,抱着一支玉笛,慵懒的站着,发梢随风而动,眼睛微闭,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浮生,毛发炸起,两手握拳,目瞪前方,一副生人勿近的凶狠模样。 风行与司徒落身形笔直,左手握剑,右手下垂,眼神坚毅,好似一棵劲松。 “君盟主何不自己下场,怎么是怕输了在手下面前丢了人吗?” “放心,吾等一定会控制好劲道,不会伤了君盟主的。” 说话之人正是沙树成,说完引得后面人哈哈大笑。 阿尘一睁眼,风行与司徒落拇指锉刀,浮生已经冲了上去。 君正路一声咳,浮生这才退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放肆,都知君盟主不会武功,怎的开如此玩笑。”江离平装着样子轻喝道。 “多谢五皇子体谅,君某在数年前练功出了岔子,不便与人交手,倒是驳了沙帮主的好意了。”君正路站起来拱手说道。 “难怪君盟主深居简出,原来还有此事,君盟主请坐。”江离然说道。 君正路坐好后,陆榕儿开始给君正路捏肩、捶背。 沙树成见刚才对君正路的挖苦被轻飘飘的挡了过去,眼睛又瞥到了陆榕儿,心生一计。 “君盟主,此侍女在两位皇子面前还遮着面纱,此为大不敬,莫非是长的太过丑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完竟自顾自的嘿嘿的笑了起来。” 君正路听闻眉毛一皱,陆榕儿按着肩的手也一僵。 随后君正路摸了摸陆榕儿的手,轻轻拍了一拍,然后抿了一口茶,看着面前的四人,眼神冰冷。 阿尘则是嘴角冷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口无遮拦,不懂礼数的东西,怎的如此放肆,难道五皇子就是那么教导你们的吗?”江离然可不管那么多,张口训诫道。 沙树成一看江离然亲自对其责骂,赶忙便想跪下恕罪,江离平此时则开口了:“大哥何必如此上纲上线,江湖中人若是不带点匪气,那就不是江湖中人了。” “不过沙帮主,下次要记得分场合,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本皇子似的对礼节不看重。” “你……”江离然一阵气结。 “不知顾庄主,这切磋挑战如何切磋,毕竟吾等也是第一次观看,烦请讲解一番。” 江离渠见两位皇子又要杠上,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回各位皇子,武国江湖一般比武切磋有三种。” “一种是群战,是两个帮派之间的切磋,但是对于今日来说并不合适。” 首先指出群战不合适,也侧面说明战北盟就那么寥寥几个人,若是群战的那属实有点欺负人了。 “一种则是单人战,一般以三局两胜定胜负。” “最后一种则是车轮战,若是无人可以打败,则可一直战到最后。” “既然选在君盟主府上,客随主便,何比试君盟主来定。” 顾奇宏特意指出由君正路来制定规则。 其一,点出战北山庄在武国时间短,乃是后辈; 其二,不管你提出什么规则,吾等来者不拒,更能在皇子面前好好表现。 其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规则是你定的,结果却输的一败涂地,那么自己等人在江离平心中的地位会更高。 “顾庄主此言差矣,君某初入武国,并不懂武国的江湖规矩,怎敢班门弄斧。一切但由顾庄主决定。”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按照江湖最简单的规矩,三局两胜。” “好。” “在比武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君盟主允许。” “顾庄主但说无妨。” “虽说此次挑战乃是友好切磋。但,刀剑无眼,在下唯恐到时有人控制不住,造成死伤那便不美了。” “那顾庄主到时别下狠手不就行了?”江离然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江湖中人一招一式皆有道理,有时见猎心喜,一时控制不住也在所难免。” “顾庄主,你有何求,直说便是。”江离平插嘴道。 “是,五皇子。” “在下想切磋之前能否签下生死状,别到时因为某些人的过失影响到两派的交情,那便不美了。” 签下生死状,那便代表擂台之上,不论生死,乃合理合法之途径,到时战北盟有所损伤,那便不是宣和庄的事了。 顾奇宏说完,江离平眼睛一亮。 而江离然则怒火中烧,再也压制不住:“顾奇宏!” “好,那便遂了顾庄主的意。”君正路轻描淡写的说道。 “君盟主。”江离然大急,连忙喊道。 “大皇子不必如此,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哼,如此时候还嘴硬,接下来希望你还能如此淡定。” 双方生死状在几位皇子的见证下签署完毕,江离平对顾奇宏这个提议甚是满意。 “朱庄主,首战还请你先来。”顾奇宏对着朱铁心,抱拳说道。 “嗯。” 首战派朱铁心上场,乃是有意而为之。首先朱铁心是宣和庄内仅次于他的高手,而且朱庄主在江湖上也早有盛名,经验老练,稳扎稳打,必会拔得头筹,乃上策之选。 首战打败战北盟更能向五皇子展示自己一方的实力,重新得到五皇子的赏识 第58章 撕烂你的嘴 “本座乃灵湖山庄庄主朱铁心,请左侧持剑少年一站。”说着朱铁心一记轻功飞到演武台上。 被朱铁心选中的持剑之人正是司徒落。 司徒落见朱铁心一开始便选了他,也未言语,一个翻跳,跃上了场。 “你虽比我年幼许多,但台上刀剑无眼,加点小心。”朱铁心看着司徒落说道。 “请” 司徒落正在致礼回应,朱铁心的大刀就已袭来,司徒落连忙闪身招架。 朱铁心的刀法乃大开大合,司徒落的剑法与之相反,颇为灵动。一时之间刀光剑影。 “顾庄主,台上你看谁会赢。”江离平问道。 江离然与江离渠听到后,也凑过身去。 见三位皇子目光看过来,一时之间顾奇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启禀五皇子,目前双方打的难舍难分,处于焦灼状态,不过看此情景朱庄主马上要使出绝学了,此子如此年轻,一定无法与之抗衡。” 话音刚落,朱铁心调整好身位,把刀立于身前,双手合十,提气,喊道:“霸刀气诀。” 用完这招朱铁心也坚持不住了一手握刀,一手撑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往司徒落的方向看去。 随后一道刀气如闪电般往司徒落袭去,刀气越来越大,演武台也被斩出了一条浅浅的沟壑。 司徒落见状,剑尖往地上一压,剑身弯曲,人往高处一弹,随后在空中辟出两道剑气,剑气与刀气相撞,瞬间,演武台灰蒙蒙一片。 “剑气?” 等烟雾散开,司徒落剑已架在朱铁心脖子上。 “我输了。”朱铁心说道。 顾奇宏面部表情十分精彩,刚刚说的话被啪啪打脸。 司徒落双手抱拳看向君正路,君正路喝了一口茶,并未有任何表情,反而江离然在卖力的鼓掌。 江离渠则以手捂脸,不留痕迹的远离了一下江离然。 随后灵湖山庄的弟子,把朱铁心搀扶了下去。 第一局众人都未曾料想到会结束的如此之快。 “我来” 沙树成见朱铁心败了怒喝道。 然后一个飞身跳上了武台,单手持重剑,剑尖直指风行。 “小娃娃就你了。” 风行也不含糊,跳上武台。 “拳脚无眼,我可不是朱庄主,怕死的快点认输,小心某家把你伤了,你家盟主该心疼了。”说完哈哈大笑。 其实沙树成并不是如此轻狂之人,实在是因为第一次挑战顾奇宏时在五皇子面前落败,随后想立功劳又被战北盟抢了先。 越发想用此战敲打敲打战北盟,让五皇子对他刮目相看。 “顾庄主,此战你感觉谁会赢?”江离然戏谑的问着。 “回大皇子,此战沙帮主赢面很大。” 见江离然一脸怀疑的样子,赶忙补充道:“沙帮主日前闭关参悟重剑《旋风斩》,就在昨日才出关,定当给两位皇子一个惊喜。” 江离平面上不动,心中暗喜:“切磋而已,定要点到为止,莫伤到他人。” 而江离然转头看向君正路,君正路面无表情的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请。” 风行跟着阿尘一段时间,渐渐地行事作风有些像阿尘一样。 沙树成见风行对自己之言毫不理睬,顿时面色大怒。 只见其右脚一个用力,往前一蹬,双手抱着重剑往风行面门上砍去。 风行随即一个格挡,脚步快速后移。 沙树成见风行格挡住,然后猛一抽剑,往后一仰身,风行则剑身往前探去。 “上当了,小娃娃,去死。” “旋风斩。” 沙树成想到风行那么年轻肯定经验不足,所以其故意露出破绽。 果然,风行的上当了,身体往前跟进。 而沙树成只需在弯腰之际使出旋风斩,定能把风行拦腰斩断,不死也得重伤。 “让你们胆敢小看我。”沙树成心里想着,手上功夫可没落下。 沙树成的想法是好的,但差距也是真的大。 随着风行往前探身,沙树成的重剑在他身下旋转起来,风行见状果断脚下一划,然后用剑尖点中重剑的中心,远离了旋风斩的区域。 随后内力聚集到剑身,二指抚摸剑尖,身形猛一加速往重剑剑身刺去。 “砰,啊”重剑剑身直接碎裂,风行的剑尖直接刺到了沙树成的嘴巴,整张脸已血肉横飞。 风行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次是嘴,下次就是你的命。” 第二局比试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结束了。 “好剑法。”江离渠忍不住说了一声。 “此次乃为意外,虽刀剑无眼,但手下之人仍需责罚,请顾庄主海涵。”君正路见此情景看着顾奇宏说道。 顾奇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江离平的脸色也不好看。 江离然哈哈大笑说道:“切磋本就是有风险之事,君盟主不必挂怀,我看风行这个行事作风敢爱敢恨的样子,颇受我喜爱。” 顾奇宏听到江离然说的话也不好说啥。 “这第三场还有必要比吗,你们已经输了两局了?”江离然看着江离平与顾奇宏戏谑的说道。 江离平看着顾奇宏,顾奇宏赶忙说道:“启禀大皇子,江湖人输人不输阵,草民愿继续打这第三场比赛。” 说完看向君正路。 “可”君正路抿了一口茶,左手捋了捋袖口,毫不在意。 “请问顾庄主,派何人上场?”君正路不在乎,只有陆榕儿进行询问了 “君盟主手下武功高强,非常人可比拟,若派手下之人只能徒增笑料罢了。不才愿打这第三场。” 话一说完,江离然满脸担忧的看着君正路。 顾奇宏他是知道的,前阵子也派人特意查了一番,功夫很是了得,在他的印象里,也许只有浮生能与之一较长短。 不等君正路回答,顾奇宏赶忙起身说道:“那位拿着玉笛的年轻人,就你了。” 顾奇宏是有考虑的,司徒落与风行别看年岁不大,招式却极为娴熟,身法颇为灵动,一时之间并无把握战胜对方,收益不大。 至于浮生,光看他外表一身横练的肌肉,再加上体态身形,顾奇宏都担心自己全力之下破不了防。 就这个拿着玉笛的青年,身上并无内力波动,脚步也不算沉稳,这几场比赛下来,此人靠在竹子上迷迷糊糊,毫无精神,定可以速战速决,令五皇子重新对自己充满信心。 就在顾奇宏喊完阿尘之后,司徒落和风行嘴巴微张,很是诧异,就连浮生脸上都罕见的出现了表情。 随后顾奇宏跳上武台,阿尘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去。 第59章 给我死 “这位少侠,看你年岁不大,应该才习武不久,要不还是速速认输,君盟主如此大度之人,定不会怪罪于你。” “要知武台上打起来总有收不住手的时候,到时若伤了你,那便不美了,”顾奇宏微笑的说道。 顾奇宏作为武国江湖老前辈,此次赢了,若是传出去也不光彩,所以提前劝诫,也算是为自己摆脱以大欺小的名声。 “聒噪。” 阿尘听到后,仅仅回了两个字给他。 顾奇宏觉得面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顾奇宏一时间杀心四起。 直接运足内力:“拔尖式。”三尺剑锋从剑鞘中拔出,一道剑气向阿尘斩去,此时江离然捂住眼睛不敢看阿尘受伤的样子。 “砰”只听一声响,剑气斩到了阿尘刚才的位置,却未见阿尘的身影,没人看到他是什么时间动的。 顾奇宏见自己一招并未奏效,颇有些气急败坏,于是又连斩几剑。 阿尘摇了摇头,轻舞几下玉笛,剑气便全部消失,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随后阿尘掏了掏耳朵,然后用手勾了勾。 顾奇宏气的脸上发红,但也没有乱了阵脚。 只见其持剑往阿尘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阿尘抬手间抵挡了下来,并一击打到了顾奇宏的肩膀。顾奇宏吃痛,手上的剑都有些握不住。 顾奇宏然后环顾四周,顿时心生一记。 顾奇宏运转内力,顿时脚下生风,左右快速移动,往阿尘靠去。 “还来?”阿尘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左挡右挡,随后更是用玉笛套在了剑尖上。 顾奇宏一声冷笑:“中计了。” “嗖”顾奇宏转动剑柄,从剑尖处射出一根银针,阿尘见状赶忙进行闪躲。 这一闪不要紧,身后的君正路暴露在了暗器之下。 原来顾奇宏眼见绝非阿尘的对手,就打起了君正路的主意,反正几位皇子都在,刀剑无眼,即使被发现了,也只能说是误伤。 况且自己为五皇子除了一个大敌,说不得还会获得五皇子的奖赏。 浮生看到了这一幕,疯似的跑过来,想挡着这发暗器,奈何自身本就不以速度见长,而且离得又远,鞭长莫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榕儿出现在了君正路的面前,要为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哎。”君正路摇了摇头。 只见他右手按住扶手,身子猛然发力,银针即将到达陆榕儿胸前时直接变成了粉末。 江离渠看到此景,感到十分诧异。 此时浮生赶到,看着君正路与陆榕儿无碍,一声怒吼,就要跑上演武台。 “回来。”君正路对着浮生说道。 浮生听到后,双手握拳,大口喘息,发泄着心中的不忿。 风行与司徒落剑已出鞘,但没有君正路的命令,不敢妄动。 “差一点。”江离平目光闪烁,全是可惜。 阿尘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猛的一睁,眼神逐渐变的冰冷。 脚踏寒霜,身成幻影,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顾奇宏身前。 没人注意到,原本阿尘所在的位置,有些许白霜生成。 顾奇宏见阿尘冷峻的样子,刚想张口认输,脸部就受了一记重击。 随后阿尘握着顾奇宏的手一转“啊”只听一声惨叫,顾奇宏上肢筋脉尽断。 顾奇宏流露出满是求饶的眼神,但阿尘并没有选择饶过他。 阿尘抓起顾奇宏拿着剑的右手,左手猛一拉顾奇宏,自己把自己穿透了。 顾奇宏至死也没想到阿尘居然敢杀他。 难道不怕他背后的势力吗?不怕被降罪吗? 猛然想起开始他选阿尘时众人的眼神,原来,原来……。 阿尘脑中一片空白,唯恐当年之事重演…… 江离平看着阿尘,又看了看死去的顾奇宏,张了张嘴不敢说话,脸面是丢完了。 据说后来是被朱铁心搀着走的。 江离然看着阿尘也一脸震惊,他没想到一向不苟言语的阿尘居然那么厉害,本来以为战北盟此次应该很艰难,没想到赢得如此利索,自己还是低估了呀。 “君盟主如何,是否需要太医来看下?”江离然想通之间的关键事,赶忙殷勤道。 “不碍事,刚刚不知道发生何事,暗器碎了,也是不幸当中的万幸,否则我也只能给顾奇宏陪葬了。”君正路笑着说道。 “战北盟真是藏龙卧虎啊,令本皇子大为震惊,特别是阿尘……阿尘兄弟,更是令本皇子大开眼界。” “大皇子谬赞了,此间之事,乃阿尘失手所致,万望大皇子海涵。” “放心,我和老七都看着呢,是顾奇宏先放的暗器,而且还有生死状,就算闹到官府去,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就多谢大皇子了。”接着两人寒暄了几句,江离然见君正路并无交谈下去的意思,便悻悻的告退了。 江离渠临走时看了眼阿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众人走后,阿尘走到君正路跟前:“请公子责罚。” 阿尘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险些让君正路和陆榕儿陷入生死绝境。 “不当紧,此次也给诸位敲响了一个警钟,吾等从界川岛来这武国,早已被各方人物视为肉中钉眼中刺,以后做事定要当心。” 君正路看了看阿尘和众人唏嘘的说道。 ………… “战北盟居然赢得如此干净利落,顾奇宏居然也惨死在他们手上?”看着少司萧青送来的信息,萧祈年说道。 “是的,主司。” “战北盟此次来京人数虽不多,但从武功招数来说,绝非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 “有点意思,据说顾奇宏的武艺能入昆仑阁前三十,如此之人却被战北盟轻松拿下,看来要对他们加以重视了,切不可以武作乱,惊扰圣上。” “遵命,属下定当严加监视。” “好了,下去。” “战北盟。”萧祈年呢喃着。 从少司萧青所说来看,如果属实的话这个战北盟绝对不简单。 特别是那个阿尘,赢得如此干净利落,自己如果对上,胜负还是两说…… …… 萧青不知道的是,在其走后,战北盟杂役在打扫演武场之时,君正路坐过的桌椅,慢慢的出现裂纹,最终变成了木屑。…… 第60章 朝会 京都御书房。 萧祈年把萧青汇报之事,重新写了个奏疏上禀了江墨修,毕竟江墨修很是关心江湖人在京中之事,特别是此事涉及到他的两位皇子。 “这么说,战北盟内人才济济、武功深不可测?”江墨修看着萧祈年,开口问道。 “回圣上,确实如此,此等武功招数,绝非一般的江湖门派所能比拟的。” “你与之比较如何?” “回圣上,要试过才知道。” “哼,朕的衡天司居然连战胜江湖草莽的信心都没有。” “请圣上恕罪,实在是战北盟帮众武功高强,特别是君正路旁边的那个护卫,卑职实在没有把握。” 见江墨修脸上不悦,萧祈年接着说道:“但据卑职的观察,战北盟盟主君正路乃一凡夫俗子,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身患重疾。” “其每日深居简出,从不接触任何朝中势力,根据调查,其此次来京是为了前来寻找医治自己身体顽疾的方法。” 萧祈年说到这,江墨修脸色才开始好了起来。 “此人虽身患顽疾,但手下之人却各个身怀武艺,没弄清楚来京的确切目的,不可懈怠。” “卑职遵命。” “好了,朕乏了,退下。” “是” 萧祈年慢慢往门外退去,出了门擦了把汗。 江墨修心里清楚,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江湖实在是不好管理。 江湖上有名之人,当年衡天司都已登记在册。 比如第一梯队韩元创建的无名山庄,当年也曾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 “战北盟……”江墨修口中呢喃着,作为武国之主,他不喜欢事物脱离他的掌控。 “传马沧溟。” “嗻。” 江墨修为防万一,还是要给战北盟上个双保险。 一炷香后,马沧溟觐见。 “卑职马沧溟,拜见圣上。” “马沧溟,朕此次召你前来,乃是命你查清战北盟此次来京的目的。” “记住,暗中查办,不可声张,别让天下人误以为我武国连一点度人之心都没有。” “卑职遵旨。” 马沧溟转身出了御书房自语到:“战北盟,哼,你将是我执天令复出的敲门砖。” 随后桀桀的笑道。 ………… “废物,一群废物。” “仗着自己是江湖名宿,让本皇子静候佳音。” “什么曾得到过韩元的指点,能入昆仑榜前三十,结果几下就被人干掉了,害的本皇子在老大面前丢尽了脸面。” 五皇子江离平回到府邸后,实在难掩心中怒火,大声的喊了起来。 “相国,相国。”江离平越想越气,最后直奔相国府。 “不是告诉你了吗,遇事要稳重。”程君绝说道。 “相国,实在是太过气人了……” 随后江离平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程君绝。 “什么?战北盟中居然有如此多的武艺高强之辈?” 程君绝虽然不问江湖事,但是也知道能入昆仑榜前30的含金量,这都被打败,甚至被杀害,可想而知战北盟深不可测。 回想起周成所说,战北盟乃不入流的小角色,真真是个笑话。 “看来,我们小觑了战北盟了。接下来,得想个办法遏制住大皇子得到的这个江湖势力。” “如何做?”江离平赶忙问道。 “江湖事还得江湖了,前三十不行,那便前二十,或者前十!。”程君绝说出此话,掷地有声。 “此事你不必管了,你的重心应放在朝堂,至于战北盟之事,便交给我来处理。” “那一切便仰仗相国了。” ………… 武国,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冯喜刚刚喊完,凌华音便出列,从袖口拿出奏折交予冯喜。 “回圣上,军械库一案经微臣细细审问要犯,又增加五人。” “至此,此案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归案,所缴获赃银共计五百七十万两,请圣上裁决。” 众位官员一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军械库一案百官也曾听闻,但如今查明光是赃银便如此之巨,还是忍不住感叹。 接过奏折,江墨修怎么也不会想到,涉案人员达足足十八人,还有兵部尚书这等堂堂二品大员,江墨修久久不语。 “所有涉案人员按照武国律法严肃处理,至于工部尚书,暂时官复原职,日后再议。” 非是江墨修不愿处置陈柏,刚刚拿下了一个兵部尚书,若再查办工部尚书,恐引发朝堂恐慌。 自古做官,有人下去就有人上来。 “至于弘博生,便判斩立决,秋后问斩!” 弘博生的判罚,江墨修迟迟未定,就是想是否能压一下,不让此事扩大,造成人尽皆知。 但此事似有背后推手一般,根本来不及反应,这贪官污吏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头。 捂是捂不住了,不如大大方方处理。 自己虽在位期间有此污点,难辞其咎,但通过此事起到杀鸡儆猴震慑百官的作用,利弊参半。 弘博生,一个二品大员,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家眷流放的下场,诸人难免兔死狐悲,对江墨修更加畏惧。 “圣上英明”凌华音首先跪伏喊道。 众人也一起附和:“圣上英明。” “此次一个小小的军械库,竟引发了如此大的贪污舞弊、挖空国祚之事,弘博生所犯之事更是罄竹难书,希望各位引以为戒。 “吾等遵旨。” “众卿可还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说话之人正是一惯和稀泥的吏部尚书张文远。 “嗯?张爱卿何事?” “回圣上,当初圣上您生辰之时曾褒奖过永州刺史文秋,特令文秋卸任永州刺史,来京都任职。” “臣恳请圣上示下,文秋任职职位,臣好安排交接事宜。” 不愧是张文远。 永州刺史文秋,乃圣上亲口褒奖,若是来京任职给的官职低了,哪天圣上随口问起,到时便被动了,若是给的官职高了,那么有的皇子便不高兴了。 张文远标准的骑墙派,从不站队任何一方。 众人听后,都在微微点头。 “这……” “朕看大理寺似乎寺丞之位空缺,那就暂补大理寺寺丞之位。” “臣遵旨。” 大理寺寺丞从官职上来说并不比刺史官职大,反而权力被收缩了许多。 但是永州刺史,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刺史都比不过一个中枢郎中的职位,从这方面看,文秋反而是高升了。 第61章 争论 “对了,张爱卿,正好此次涉案官员颇多,对于官员的补齐平调,可有难处?” “这……” 江墨修问完之后,满朝文武得有半数人看着张永年,特别是站在群臣前的三位皇子。 “回圣上,按理来说这官员任职是吏部的事。但是此次涉及到的多是军部官员,我吏部虽有心但无力,所以……” 见张文远如此回答,三位皇子才长呼一口气。 “这张文远还是如此老辣。” 这是各位官员心里的想法。 “也罢。”江墨修仿佛知道张文远不愿参与,也没有与他多说。 “军部此次害群之马,尸位素餐之人已除,万望各位将领好生效忠武国,然军不可一日无将,正好借此机会诸位好好想想,对于空缺的位置可有人推荐。” 打一棒吃口甜枣这是每个帝王必备的心术,更何况江墨修是此中的佼佼者。 果然,江墨修一说完,百官讨论的声音比刚刚还大。 全然忘记弘博生的下场,毕竟如若自己人于军中任职,带来的利益完全可以压住恐惧之心。 ………… “启禀父皇,此次有如此多的官员牵扯其中,儿臣有责任。” “父皇未对儿臣做出责罚,儿臣心中有愧。” “恳请父皇让儿臣戴罪立功,为父皇分忧。” “兵部尚书乃二品大员,权利颇大,对父皇,对武国忠诚乃是第一要旨。故儿臣推荐兵部右侍郎戚鑫。” “此次如此大的贪污案也并未卷入内,足以说明此人不愿与弘博生此贼同流合污,为官清正廉明。”江墨修话音刚落,江离宿赶忙说道。 弘博生已经折戟,若再不主动出击,推荐自己的嫡系,重新夺得兵部尚书的位置,那么兵部将完全脱离掌控了。 “父皇,儿臣赞同四哥之言,这兵部尚书之职干系重大,不可轻易允定。” “故儿臣举荐兵部左侍郎候清,儿臣对此人也颇为了解,为人忠君公正,并且此次也未卷入其中……” 江离平在弘博生还未伏法之前便接触候清,许诺后面会推荐他成为尚书之位,提前埋下伏笔,候清自然是满口答应,唯五皇子马首是瞻。 话还没说完,就听江离宿道:“哼,左侍郎候清,此次没卷进去,乃是因为他纳了第七房小妾,不是不想,而是没工夫掺和。” “右侍郎戚鑫哪里好了……”刚想说戚鑫坏话,被江墨修打断:“好了,你们两人贵为皇子,朝堂之上,犹如市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江墨修回头看了看江离然:“老大,怎么,平时不都挺积极的吗,为何今日不言语啊?” 见江墨修看向自己,江离然拱手道:“回父皇儿臣在兵部未有相熟之人,不知品行,无法进行决断。” 江墨修点了点头,江离然接着道:“儿臣自知没有武功的底子,无法为父皇征战沙场,但也未曾气馁,空闲时分,常常研读兵法策论,也颇有心得。 这话是江离渠教他说的,说服他的点是如果一个皇子不懂武艺可以理解,但是兵法策论却要涉猎。 果然受到了江墨修的夸奖。 “好,想不到老大对自身看的如此透彻,难怪此次可以抓住匪首逆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兵法策论,记得生辰时,老七曾献一部策论,当时就连惠王都连连称赞。 此人好像叫闫敏,翻找了一下奏折,发现并未牵扯其中。此时江墨修心中有了定论。 接下来军中各位将领的职位,你一言我一嘴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着实让下面的官员看了场嘴戏。 江墨修见诸位官员连嘴都插不上,于是出言喝止:“众卿可还有事,无事便退朝。你们四人,来御书房。” 说着大步离开了武英殿。 ……………… “在朝臣面前如此,你们二人成何体统,兵部尚书你们就别想了,朕已有人选。” 江离宿与江离平互相看了看,有些疑惑,不知江墨修心中的人选是何人。 “至于军中之人……” “父皇……” “父皇……” 见他们俩又要说话,便紧接着说了一句:“问了你们也白问,又是一番争吵,趁着惠王没走,朕等下与他商议一番。” “老大,你有何事?”见江离然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墨修问道。 “回父皇,儿臣军中举荐一人,乃战北盟浮生,此人力大无穷,有一夫当关之势,若加以培养,定能为武国开疆扩土。” “父皇,万不可应允,此人我听过,乃战北盟盟主君正路的护卫。” “此人粗鄙不堪,目无法纪,行事更是我行我素,若是到了军中,更是毫无军纪可言,试问谁可以管的住他?”江离平赶忙说道。 “哼,军中没有我的人,也断不可让你安排人进去。” “儿臣同意五弟的说法,一介江湖草莽,更非武国之人,怎可入武国之地做武国之将,于理不合啊。”江离宿附和道。 “老七,你怎么看?”谁也没想到,江墨修居然会让江离渠提出想法。 “回父皇,儿臣觉得浮生此人虽有千斤之力,匹夫之勇,可攻城略地,但如若不听指挥,不理军纪,将会是军中刺头,恐伤自己啊。” “可此人如果用的好将事半功倍,若己方兵将出现一个如此勇猛之人,定能调动其他士兵的热情。” “废话,这不等于没说嘛。”江离宿不耐烦的道。 江离渠没有理会他:“儿臣觉得既然大哥对此人如此推崇,何不让他做个担保,若立功,将算在大哥头上。” “同样的,若是闯祸,也由大哥担着,如此既不会埋没人才,也不会无人约束他了。” “老大,你觉得呢?”江墨修看了看江离然。 “好,儿臣同意。”江离然咬了咬牙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好了你们退下。” ………… 大皇子府。 “七弟,你这是何意?”江离然还在为今天在御书房,江离渠忽然提及之事略有不满。 “大哥,时间仓促来不及与你商量,但臣弟是为你好。” “哦?怎么个好法?” “大哥你想,其一,浮生入军,乃君盟主的请求,若是此事失了信,后续还如何得到他的帮助?” “这其二嘛,浮生此人最是听从君盟主的话,如果是一个听话的浮生,在战场上的作用,还用得着臣弟说吗?大哥就等着立功。” “哈哈,是极是极,皇兄愚钝了。”江离渠说完,江离然顿时心情大好,仿佛大把的军功在向他蜂拥而来。 江离渠此时双目深邃,面带微笑,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第62章 基调已定 翌日。 武国京都,早朝。 百官林立,高呼万岁。 江墨修示意冯喜,拿出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军械库一案,朕痛心疾首,泱泱大国,背后竟滋生出如此舞弊贪腐之事,朕始料未及。” “幸得君臣同心,查明真相,现幕后之人已伏法,牵连之人亦已伏诛。” “此事虽骇人听闻,罄竹难书,但不可以偏概全,另有功者寒心。” “遂朕对有功之官员做出官职晋升之举:原参军李烈,着晋升为惠州驻防军都统;原参军马博尚晋升为惠州驻防军校尉……原战北盟浮生晋升为参军,隶属于永州驻防营。” “这……怎的全是惠王的人?圣上是如何想的?” “怎么四皇子的提议居然一个没通过……” “江湖人也能做参军?真是荒唐……” 说到这,下方朝臣成群,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徐福就是这战北盟抓住的,此人是大皇子举荐的,据说还对赌了呢。” “但去了永州,呵呵,不知道是福是祸咯。” 接下来,重头戏来了。 “原工部郎中华安,晋升为工部侍郎。” “原兵部郎中闫敏,着晋升为兵部尚书。” “轰”当兵部尚书闫敏的名字念出来之后,如深井中投了颗巨石般,一股浪潮在众人心中掀起。 “闫敏是何人?” “我记得闫敏好像是兵部郎中啊,一跃两级,真是大造化啊。” 底下人议论纷纷,声音越来愈大。 江离宿与江离平面色涨红,十分精彩。 江墨修并未采纳他们的建议,非兵部左右侍郎正常晋升,居然被这丝毫不引人注意的闫敏摘了桃子。 其中,江离平更是心有气结。 荆州刺史李贤与驻防军都统叶正,为了江离平能获得江墨修的看中,也为了自身能够青云直上,不计后果,派兵镇压山匪。 结果天大的功劳砸了下来,江离平却没接住。 临来时还信心满满的答应二人此次立下大功,给他们一场官运亨通之路,结果江墨修提都没提,颇有功过相抵的点拨之意。 布局了如此之久,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可想而知江离平的心情。 “肃静。” “退朝。” ………… 相国府。 “相国,我们忙前忙后,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如老大在父皇面前受的恩宠多,我不甘啊。” 江离平朝后,找到了程君绝诉苦。 “还是那句话,大皇子不足为惧。至少现在兵部、军部已经开了个口子,再也不是四皇子说了算了,至于后面,老夫自有妙计。”程君绝捋了捋胡子。 ………… “居然都与我作对。我那敬重的皇叔,美其名曰不问世事,不理朝政,结果此次晋升之人全是当年的老部下,把我江离宿至于何地? 昨日从御书房出来后,江墨修说要与惠王商量一二,于是江离宿火速命人把名单送给了惠王。 心想让惠王帮忙安排人,运作运作,让军部重新让自己掌控。 昨日答应的还好好的,今日一上朝,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还有江离然,江离平,莫要以为扳倒了弘博生会让本皇子一蹶不振,咱们走着瞧。” 江离宿阴狠狠的说道。 ……………… 江离然下了朝就往战北山庄走去。 “君盟主,君盟主。”江离然入了山庄便开始大喊。 “公子在休息,大皇子有何事。”陆榕儿走了出来,对着江离然行礼说道。 “麻烦陆姑娘转告君盟主,浮生入军之事已经办妥。” 此时君正路走了出来,正巧听到江离然的话。 “如此便多谢大皇子,君某身体羸弱,便不与大皇子行礼了。” “没事没事,君盟主身体要紧,你我之间何必在意那些虚礼。 “只是”江离然欲言又止。 “大皇子,有事不妨直说。”君正路笑道。 “就是浮生入军地点乃是永州。” “君盟主怕是不清楚,永州乃是武国最北部,被誉为不毛之地。虽说今年在刺史文秋的带领下有个好光景,赋税增长了,但长远看来,并不是个好去处。” 见君正路不言语,江离然又说:“君盟主放心,本皇子到时一定尽力运作,把浮生调离此地。” “不必劳烦大皇子,浮生本身入军也是历练,到哪里也是一样的。” 江离然不知道,永州之地正中君正路下怀。 见君正路是真没放在心上,江离然才舒了一口气,离开了战北山庄。 没办法,自从上次见识过战北盟的实力后,江离然越发的感觉自己离不开君正路这个左膀右臂了。 “阿尘。” “公子。” “通知浮生,准备动身了。” “是” “文秋,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公子此次是想自己亲自入局?” “还早,现在还不是进入我们这位武国皇帝视线的时候。” “襄国那边如何?” “目前老样子,不过,姜振阳估计要有动作了。” “哼,休养生息如此长的时间,若是没有动作,怎么对的起襄国征伐之主的称号。” “通知赵烨他们,做好入京的准备……” ……………… 京都,剑来山庄。 “父亲,父亲,你死的好惨啊。”顾天野趴在顾奇宏的身上,大哭不已。 “少庄主,我们要为庄主报仇。”一众弟子在下面附和着。 管家看了看众人激愤的样子,顿了顿说道:“少庄主,依老奴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顾天野早已被仇恨迷了双眼,面色不善的看着管家。 管家忙说:“少庄主,庄主之仇不共戴天,奴才愿为庄主之仇效犬马之劳。” …… 入夜。 “谁。”顾天野听到房外发出声响,连忙持剑起身。 此时一道黑影从顾天野眼前一闪而过,顾天野连忙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一处林中黑影停了下来,背对着顾天野。 “若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你是谁?” “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凭你自己是不可能报的了仇的,要想报仇,只有与我合作。” 顾天野对这个黑衣人充满了戒备之心,但他也清楚,战北盟众人高手如云,在京中与大皇子有关,凭他是不可能扳倒的。 “说出你的条件。”顾天野心动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下次见面之时再谈。” 随后一用力,脚踏树梢,人影消失不见。 顾天野心中疑惑,慢慢的面色阴沉,恶狠狠的发出声音:“战北盟!” 第63章 半个真相 武国,大理寺监牢。 监牢入口处一扇重门关闭着,四名守卫站立把守。 四周全是高墙与壁垒,肃杀之气犹如寒风刺骨。 监牢内部,犯人们挤在黑暗潮湿的小隔间里,终日晒不到太阳,运气好点能碰到一扇铁窗,几缕阳光照进监牢内已是奢侈无比。 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霉臭与死气,令人不敢呼吸。 监牢中没有床铺,犯人们只能在冰冷的石地上睡觉, 每日所食常常是稀烂无味的粥和小块的黑面,这是他们唯一的食源,没有任何营养补充,使他们的身体虚弱,挣扎在生死边缘。 “放饭了,放饭了。”只见看守狱卒把碗分发进栅栏,用力的敲打着牢门,用来提醒着犯人起来吃饭。 若是碰到睡过头的,直接就把碗往地上一扔,或者盛满饭往地上一扣,没人来心疼囚徒们的生死,毕竟关在监牢里,特别是大理寺监牢,都是罪大恶极的重刑犯。 “想我为武国操劳半生,竟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不知鑫儿如何了?”此人正是原兵部尚书弘博生。 看着碗里的残羹,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弘博生难以下咽,入狱以来,弘博生早已变成身穿褴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瘦老头了。 前阵子战戈托人给他递过话,家眷在外很安全,让他放心。 四皇子在与圣上周旋,争取留他一命。 按理来说弘博生贵为兵部尚书,应该知道此次所犯之事乃杀头大罪,但是战戈如此说,弘博生却也只能选择信了。 原因无他,他想活着,他想出去,他想东山再起。 感慨一声后,弘博生拿起半块黑面,用力的咬着。 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早晚会崩溃致死的。 被关进监牢的这些天,弘博生一直在大喊大叫,他不信四皇子不会想办法救他出去,毕竟夺嫡的时候还需要他这个兵部尚书助力呢。 一直吵着面见圣上,面见四皇子等等等等……,要不是狱卒觉得太吵,骂了他一句,哪怕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睬他。 一连几天没人搭理他,于是他在监牢里左顾右看,见到了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昔日记忆浮在眼前。 看着对面的关押之人在细嚼慢咽的咀嚼,犹如在自己府中一般随意,弘博生再也绷不住了,喊道:“陆老二,看到老夫如此落得如此境地,心中是不是感觉很是痛快?” 随着弘博生的一声叫喊,对面之人像是没听见一般,也不言语,继续吃着饭。 最后吃完饭后,把碗放到了一边,然后按照以往一样闭眼休息,仿佛刚才的叫喊不是对着他一般。 看着陆家老二如此娴熟的惨状,弘博生心里十分痛快,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一般,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怎么,舌头被拔掉了?嘿嘿,当年吾等已经要求圣上,要把你舌头拔掉,然后砍掉四肢做成人彘的。” 说着弘博生仿佛想到了什么,竟然渐渐的兴奋了起来。 “要不是念你与十二皇子有同窗之谊,半师之礼,而十二皇子又苦苦哀求圣上,焉能有你今日之健全。”说着说着,弘博生陷入了癫狂之中。 “当年你名声大噪,诗词歌赋,兵书策论样样精通,位于京都四杰之首。” “呵呵,现在时过境迁,继武学院也没了,你的那些同窗死的死贬的贬,就连那你一直尊敬的山长姬邱,这位擅长合纵的老贼,辞官之后也不知死在哪个穷乡僻壤了。” 弘博生唾液纷飞,面目狰狞了起来。 “你可知为何?都是因为你,你不该提什么增加附税的国策,一个增收商税,一个减免地税,你可知道害了多少人?笑了百姓,增了国库,却苦了我们啊。”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入了国库,而每年自己到手的银子却得上交一大部分,到如今家都被抄了弘博生心里更是痛恨。 “陆文晟!”见陆老二还是不理睬自己,弘博生大喊道。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不想知道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不错,你父亲的死与我有关,没想到,哈哈,不可一世的陆国公居然被我这种小人物给陷害致死。” “哼,当年的你父带领他的风奇军,领取墨刀的时候,便是我安排人从中调换了大部分,恐怕他到战场上至死也不知道为何兵器会如此不堪。” 说到这,陆文晟把眼睛睁开了。 见陆文晟看向自己,弘博生洋洋得意,面色讥笑道:“哼,当年,圣上为嘉奖你父陆世鸣救驾有功,歼灭了琼襄两国的联盟军,封为武国第一位国公,甚至特批可以豢养私军。” “你父一位武将,每日想着如何打仗便是,可他呢仗着自己是国公,总觉得压我们一头,整天想着一心为国,多么可笑。” “自己兢兢业业,两袖清风也便罢了,但你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当官的都没银子了,谁还会为百姓办事。”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他闭嘴,挡了多少人的发财路,他不死谁死,文武百官都需要他死,他就必须得死,他该死,他该死啊,哈哈……。”弘博生越说越是激动。 陆文晟面色平静,心里翻江倒海。 自语道:“原来父亲是这样死的,风奇军是这样没的。可为何,为何我们陆家会成为叛逆?” “你也别觉得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毕竟我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罢了,至于是谁,想知道吗?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哈哈哈哈。” 此时的弘博生再也没有当初兵部尚书的傲气与品行,仿佛疯魔了一般,一会笑一会哭。 此时,狱卒走了过来:“你这老鬼,每天就属你声音最大,本大爷刚刚睡着便被你吵醒了。” 随后狱卒打开门去,对着弘博生拳打脚踢。 “啊,啊,啊,饶命,饶命啊……” “看你还吵不吵,天天做梦想见皇子,想见圣上,我呸……” 陆文晟看着弘博生如今的模样,唏嘘不已。 第64章 弘博生死 “住手。”此时牢头走了进来,制止了狱卒。 “大人,此人……”狱卒刚想解释,牢头抬手制止了他。 然后牢头弯腰躬身作揖,两位还请快些,毕竟天牢重地,下官很是难做。 “放心,一炷香足矣。”随后两人之间的其中一个拿出钱银给到牢头。 牢头点头哈腰的接了下来,然后手一摆示意狱卒赶紧走。 待牢头与狱卒走后,二人左顾右盼见无人关注后,进入了牢中。 弘博生从双手捂脸的缝隙中看到二人,发现并不认识。 “弘大人。” “二位是?” 弘博生见二人喊他大人,赶忙用手捋了捋头发,把脸尽量的擦拭干净。 弘博生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二位可是四皇子的人?我何时可以出去?我儿弘鑫如何了?” 弘博生赶忙问出了自己许多问题。 “弘大人还请稍安勿躁,令郎现在在四皇子的照料下生活的很好,请弘大人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那在下何时才可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便可走出牢房。” “当真?四皇子果然了得,如此罪名居然可以让在下保命……” “当然是真的,还请问弘大人没有与他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放心,本官的口可是很严的,怎么可能把秘密说与别人听。”一想到刚才自己好像对陆文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弘博生一阵心虚。 但也无所谓,陆文晟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去了,说与不说又有何妨。 弘博生一见自己可能就要出去了,立马兵部尚书的姿态摆了出来。 “不愧是弘大人,果然信守承诺。” “那在下可以安排弘大人上路了。” “上路?上什么路?” 只见其中一人趁另外一人交谈之际,已经绕到了弘博生身后。 “四皇子还是不放心,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虽然弘博生被判秋后问斩,但还有月余时间,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变数。 只见他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左手迅速捂住了弘博生的口鼻,右手把麻绳往弘博生脖子上一套他的。 弘博生的眼睛猛然睁大,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弘博生的身体开始本能地挣扎,双手试图抓住勒紧的麻绳,但弘博生并不会武功,慢慢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用力蹬地的双脚也变得僵直起来,很快就停止了动作。 谁能想到在武国官场叱咤半生的兵部尚书,最终落得了这个结果。 二人确认弘博生死亡后,把麻绳往房梁上一扔,弘博生被吊起。 “弘大人,吾等可没有诓骗你,过几日你自会离开牢房,不过不是走着出去的罢了……” 弘博生牢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陆文晟看在眼中。 此时,一人看到陆文晟发现了他们杀人,准备往前连他一起解决。 另一人拉住了他看着陆文晟,对旁边之人说道:“放心,他什么都不会说。” 二人悻悻的看着陆文晟几眼,转头走出了牢房。 一炷香后,牢头与狱卒巡视:“快来人啊,有人上吊了。” 御书房。 “启禀圣上,大理寺传话,弘博生上吊自缢了。” “哼,就这么痛快的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江墨修恶狠狠的说道 ………… “少爷,下面传信,弘博生于监牢中自缢,死了。”陆榕儿说道。 君正路听后,未露出讶色,命阿尘准备火盆,几人跪在火盆前,取出纸钱。 君正路喃喃自语道:“弘博生只是第一个,快了,快了……” 陆文晟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古井不波,反而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 天羽五年武国皇宫,早朝。 “日前琼襄两国结盟而来,气势汹汹,看似如狼如虎,实则笨如猪狗。” “此两国乃蛮夷之国,虽有匹夫之勇,但无深谋远虑,排兵布阵毫无章法,朕之于博侯一人为帅,即可匹敌。”天羽皇江墨修大笑道。 相国程君绝接话:“圣上洪福齐天,万事有如神助,且御驾亲征,尔等小国不足为惧,天下势必在圣上带领下实现大一统。” 天羽皇被相国一通马屁拍的很是舒服,哈哈大笑。 “于博候为朕肱股之臣,克忠报国,力挽狂澜,为朕之福星,特封于博候为镇国公,可养私军。 天羽皇封赏之后文武百官交头接耳,有的夸赞,有的摇头,相国程君绝此时却闭眼不闻,稳如泰山。 御史台山长凡华与于博候陆世鸣为至交好友,上前跪拜叩首言:圣上,于博候虽立下这不世之功,但封公乃国家大事,请圣上三思。” 凡华知道,自先帝以来,武国并无封公之人,连封侯之人也少之又少,于博侯陆世鸣不善官场言辞,难免之后会有功高震主之嫌。 “凡华,朕之封赏岂有收回成命之说,若是无封王前例,朕都想给陆世鸣封个异姓王。”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大惊,连忙叩首。 “好了,朕也就是说说,此事不必再提。” 其实天羽皇江墨修心里清楚他们的想法,但于博候已位列侯爵,立下此功封赏小了难免会给人诟病。 且封公后,陆世鸣一品将军的兵权也会被拿下,有名无实,更让自己安心。 “陆爱卿,对此等封赏可还满意?” 陆世鸣虽不懂官场,但也不是愚蠢之人,封公推不掉,但养私军可万万不可接受。 天羽皇刚想说话,陆世鸣说:”圣上,臣乃一武将,听闻衡天司收录了昆仑阁排行榜第一的端木枫的本照功,若圣上真要赏赐,请把此功法赏赐给微臣。” 陆世鸣已年近四十,修炼功法不切实际,但又不得不提出赏赐,所以选讨个比较鸡肋的封赏。 “哈哈,陆爱卿,端木枫的本照功谁人不知此功颇为难炼,我衡天司众人已得到数年,仍摸不着头脑。” “此功虽然霸道,位列内功心法之首,但听闻突破期间会改变筋骨,甚至可能容颜大改,弊端也极其明显,入门门槛高如天堑。” “据江湖传言,端木枫本人都练的走火入魔而死,陆爱卿考虑清楚啊。” “圣上,微臣见猎心喜,求圣上成全。” “哈哈”,好,既然爱卿讨要封赏,朕岂有不满足之意。” “但爱卿要知难而退,切勿逞能。朕希望昆仑阁高手榜我大武国能再添一位。” “谢圣上。”陆世鸣躬身俯首。 第65章 三子陆君杭 于博侯陆世鸣膝下有三子。 长子名陆星翰,年十八,自幼喜武。 陆星翰满十五后便被其父安排参军入营。 因其自小习武,又是陆世鸣之子,很快便在军中崭露头角,后来更是打遍各个兵将无敌手。 攻城拔寨,坚壁清野,金戈铁马三年,为武国立下汗马功劳,特被江墨修封为参军,此乃武国史上最小的参军。 二子名陆文晟,年十六,自幼喜文,便被陆世鸣交给继武学院山长姬邱代为管教。 兵法策论,四书五经,三书六艺都信手拈来。 被誉为武国四杰之首,其余三位皆是继武学院学生。 陆文晟在武国的名气与陆星翰不相上下,现在更是被江墨修调入宫中作为十二皇子伴读,隐有少傅之能。 三子名陆君杭,年十四,论起名气来,却是比二人都大。 据传此子于十二岁之际就去逛青楼,更是勾栏的常客。 十三岁那年曾调戏玲珑公主令国中震惊,江墨修大怒。 但念其父劳苦功高,又被姬邱从旁劝阻,最后才被陆世鸣带回好生管教,并勒令禁足半年,方才平息。 天羽八年,陆星翰征战西北小国“余国”打下城池三座,江墨修圣心大悦,加封为三品骁勇将军。 天羽九年,陆文晟因提出利民国策,后被户部采纳,使武国增加税收近两成,被江墨修特批为十二皇子少师先生。 同年,陆君杭带领诸多达官贵人包场青楼数月,吹拉弹唱,夜夜笙歌,陆世鸣被众多御史参奏,教子无方。 ………… 其实只有陆家自己人知道,陆家最妖孽之人并非武功高强的长子陆星翰,亦非才华横溢的二子陆文晟,而是看似整天惹是生非,纨绔成性的三子陆君杭。 三子陆君杭,生来如寻常家的孩子一般,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在陆君杭与陆文晟在武国名气渐显时,陆君杭天赋展露了出来。 由于陆世鸣被赐予国公之位后,每日勤于政务,对三子陆君杭的管教并未上心,只是让他跟随两位哥哥学习本领。 一日上朝回到家中发现,偶然发现,陆君杭在武学上,居然能与长子陆星翰打的难分难舍,心中大惊。 又观其策论赋诗能与二子陆文晟不相上下,陆世鸣彻底坐不住了。 至于后面陆文晟提出赋税增加的策论也是听了陆君杭言论之后才茅塞顿开。 “凭什么百姓就得交税,商人,世家乃至皇室宗亲,所圈耕地无数,若是按人头计算,所交赋税应几何增长。” 陆世鸣虽是武将,不喜官场之风,更不会尔虞我诈,但其也知道功高震主,惹人猜忌。 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经位极人臣,长子与二子早已名气大增,若三子再如此出众,那陆家必将变为众矢之的。 自己虽对江墨修忠心耿耿,但也最怕圣上猜忌,若是埋下种子,想抹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某日夜中,父子四人秉烛夜谈,最终定下埋没三子的才华,让他惹是生非,做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只有犯错,才能让江墨修对陆家放下戒心。 “杭儿,为父知道此次决定对你来说有些许不公平,但为了我陆家的以后,只能牺牲你了。”陆世鸣说完也有些羞愧。 想他陆世鸣,冲锋陷阵那么多年,最终居然连自己孩子的才华都得隐藏下来,可想而知陆世鸣心中承担着多么大的屈辱。 官场,并非像以前江墨修还是太子之时那么融洽,最起码他知道的,就有几位御史偷偷参奏其权力过大,隐有盖主之嫌。 “父亲,别这么说,杭儿并不觉得是牺牲。” “现在陆家大哥、二哥现在已可以独当一面,青云直上。” “而孩儿自幼在家中,深居简出,不曾引人注入。” “更是对朝中官场不甚了解,阿谀奉承之言也学不会,正好也可为陆家分担一二。” “好,不愧是我陆家的种,你不是爱练武吗?为父向圣上讨要来了天下第一奇功本照功。” “据说此功甚是其妙,练此功者内力超群,书中更配有绝世身法“游霜步”鬼神难挡,练至大成者甚至可以改变容貌。” “但此功万不可强求,入门门槛颇高,就连端木枫都走火入魔而死,孩儿定要小心才是。” “为父也知你一向不喜京都朝政,等再年长几岁,为父便找个由头,让你离开陆家,闯荡江湖。” “多谢父亲。”陆君杭很是激动的说道。 陆君杭与陆家其他人不同,从小就憧憬游荡江湖,能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侠客乃是他的梦想。 就这样,陆君杭白日与狐朋狗友欺凌弱小,欺行霸市,流窜于青楼勾栏等地。 晚上则在府中练习内功心法,探索这天下第一奇功的奥妙之处。 陆君杭在京都丰富的生活,其中不得不提陆君杭的两个跟班。 一个是刚刚上位的吏部尚书张文远之子张慕阳。 张慕阳本身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但却远没有现在如此过分。 开始见陆君杭此人很是豪爽、洒脱,放荡不羁,很是向往,于是就选择跟在他身后尝试新鲜东西。 但渐渐地却是爱上了这种神仙日子,越发放肆了起来。 其父张文远对张慕阳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其如此做法也并未加以苛责,于是京都便出现了第二个纨绔。 还有一个便是陆君杭的小侍女了。 当年陆世鸣每日公务缠身,身不得法,大哥陆星翰只知习武,陆文晟也每日在书房内,陆君杭这洒脱的性子却与陆家几人格格不入。 其母见他整日无事可做,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收留了一名小乞儿,见她可爱聪慧,最后赐予陆姓。 除了白日装扮纨绔不带着侍女之外,空闲之余便是和侍女接触的最多,不管什么事都与侍女分享。 每当陆君杭练完功法侍女总是第一时间为其递上毛巾,为其擦拭。 有一次,陆君杭练功出了岔子,导致身体不自觉的抽搐,双目紧闭,冷汗直流,甚是怕人。 侍女则是在其跟前侍奉左右,嘴角紧闭,不敢发出声响。 煞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都能看出其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一连多天水米未进。 渐渐地,陆君杭身体康复后,侍女也慢慢释然,嘴角的微笑也有了,但更多的是喜极而泣。 说是侍女,也是陆君杭心中的光,在这尔虞我诈的京都,每天面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多如牛毛。 白日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最安心的时刻便是回到府中与侍女一起的时光,毕竟有一个人陪着一起长大,挺好。…… 第66章 陆家之祸 本来以为武国的局势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陆家三子,陆星翰与陆文晟立功不断,而陆君杭犯错不断,陆家便能长盛不衰,不会惹的皇室忌惮。 可好景不长,刚刚结束没几年的战争又要打响了。 于天羽十一年,边境发生了叛乱,守关大将李新卓被琼国收买,大开长宁关,琼国举兵来犯,长驱直入。 几乎同一时间,襄国大军也陈兵压境公新岭,亦有开战之意。 两国合纵连横,不可小觑。 ………… 天羽十一年,武国早朝。 江墨修一脸怒气说道:“边关八百里加急来报,琼襄两国狼子野心不死,均已陈兵关内,此次来势汹汹,众爱卿可有退敌之法。”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大学士黄成业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出列。 “圣上,两军同时压境边关,来犯兵将近三十万之巨。” “我武国上次战役休养生息不过几年,现举国力阻敌甚难。” 看了眼江墨修的表情,黄成业吞吞吐吐道:“微臣觉得应派使者前去沟通,是否可以让琼襄两国大军退兵。 黄成业说的好听,沟通? 交涉沟通其实就是一块遮羞布,最后的结果总归是那老三样,赔款,和亲和割地。 江墨修并未对黄成业的说法进行批示,文臣想的永远是嘴皮子退敌,不伤一兵一卒是最好的。 “弘博生,你贵为兵部尚书,有何退敌之法?” 兵部尚书弘博生看着江墨修不善的面色,硬着头皮说道:“回圣上,据探报琼国此次边关之军亦非其全部,襄国亦如此。” “依……依微臣看来,此两国这次怕是全国之兵,来犯我武国,结合武国现在的国情来看,此次若同时开战,武国尚不能敌。” “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 弘博生说完,朝中大臣纷纷出言,还没打呢,士气便弱了几分。 “肃静,肃静……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江墨修皱着眉心,看着朝中众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上蹿下跳,甚是可气。 镇国公陆世鸣见此情景,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惯着。 “放肆,弘博生,一派胡言,这仗还没打呢,怎可轻易言败。” 弘博生被陆世鸣在朝堂上教训,脸霎时憋得通红,不敢有任何反驳之言。 “还有你,黄成业,你一届文官,老老实实研究如何治理朝政,培养栋梁之才便罢了,乱掺和什么武将的事。” “还和谈?交涉?现在敌人已来犯于前,长宁关已经失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可谈之言。” 黄成业悻悻的看着陆世鸣,头低下去,不敢直视。 “圣上,臣以为我武国应该应战,把这群蛮夷之人打出武国,这一次必须要把他们打痛,打怕,如若不然太平盛世遥遥无期。” 镇国公陆世鸣话一讲完,下面朝臣一片寂静之声。 江墨修点了点头,想到这群文臣,未出事之前一个个能说会道,这仗才刚刚开打,便闷不作声,无计可施。 更可气的是,有意无意的要江墨修削了陆世鸣的军权,关键江墨修居然也有意动。 江墨修内心五味杂陈,看了一眼朝臣,无人敢抬头与之对视,心中一叹问道:“国公可有人选?” 陆世鸣转过头来,环顾朝堂武将,除了惠王与自己手下之人,其余武将皆面露难色。 心中轻哼一声:“圣上,当务之急应先打琼国为首,毕竟长宁关已破,只要把琼国军队全歼,襄国不敢怎样。” “微臣虽已年迈,但仍可上阵杀敌,至于公新岭那边,由微臣长子统兵,定可退兵,收复长宁关。” “圣上万万不可,陆国公身上暗伤还没好,此时再动武,只怕即使胜了,也下不了战场啊。” “请圣上三思。” 此时姬邱与凡华出列后,跪求江墨修换一人为主帅。 “这……” “圣上,微臣看法不同。”弘博生眼珠一转说道。 “陆国公在圣上贵为太子之时便与琼襄两国交战,立下赫赫威名,在军中乃是军魂一般的存在。” “若此次陆国公重上战场,说句大不敬的话,犹如圣上亲临,对武国兵将乃是极好的激励作用。” “而且琼襄两国兵将多被陆国公驱逐过,从心理上对陆国公也有惧怕之感。” “臣赞同陆国公之言,披甲上阵,再现武国军神荣光。” 弘博生此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此推崇陆世鸣,并非是为了他好。 正相反,如果败了,那陆国公荣耀不在,国公之位不保。 胜了的话,陆世鸣一身暗伤顽疾,注定无法颐养天年,最重要的一点,如此大功,江墨修封无可封。 而且到时,结合陆世鸣在武国百姓,在军中的地位,只怕江墨修不是怀疑那么简单了。 “圣上,圣上……”姬邱赶忙走出,想再次劝谏道。 “各位不必再劝,我意已决。”这是陆世鸣对着众人说的话。 “圣上,兵贵神速,战场瞬息万变,容臣点齐兵马,赶赴边关,阻敌!” 其实江墨修心中是想陆世鸣去的,其一,陆世鸣确有其能,陆世鸣在军中的地位毫不客气的说并不比江墨修差,有陆世鸣在,江墨修甚是安心。 其二则是,陆世鸣最好无法安然下战场,毕竟陆世鸣的功劳实在太大了,江墨修心中也十分忌惮。 “好,陆国公,朕相信你,但两位爱卿担心的也在理,你且安心先去,届时朕会派苏黎世与惠王率兵马前去接应支援,陆国公放心。” 随后拿出虎符:“陆国公,这是三军虎符,羽杀军也可随你支配,朕的江山已托付与你手,朕恭候你的捷报。” “是,臣定当不辱使命。” “众武将听令,回营,战!” “是!” “临走时,君臣互看一眼,陆世鸣转身,大步走出大殿。” “哎,陆国公,你太冲动了。” “姬山长,非是陆某冲动,想去打这个仗,你看我武国除了我与惠王,谁能抗此大旗?” “或许以后翰儿长大可以。”陆世鸣看着陆星翰身披战甲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哎,但愿你能平安归来。” 此战没有陆世鸣想的如此简单,毕竟琼襄两国举全国之力发起的战争,这仗一打就是两年之久,最终武国惨胜。 可此战胜利之功并非陆世鸣,更不是陆星翰,而是苏黎世的弟子文牧野,现在武国的总兵。 第67章 盟众来京 至于国公陆世鸣,连着长子陆星翰则是一同死在了战场上。 据弘博生等人亲赴边关传回的消息,陆世鸣的死盖是因为其在战场倒戈,叛国。 继李卓新大开长宁关之后,陆世鸣又打开了一处天险关雁荡山,使琼国大军长驱直入。 后来风奇军被坑杀的全军覆没,而陆世鸣自己也没能及时逃出琼国的包围。 最终好在惠王与苏黎世、文牧野等大将神兵天降,在他们几人带领大军的援助下,力挽狂澜,拼尽全力才守住武国。 消息带回武国后,满朝文武,武国百姓,一片哗然,没人敢相信会发生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毕竟陆世鸣贵为国公,他叛国的动机在哪?除非,他想谋反! 这个想法,在众人心中萌生了出来。并且不合时宜的把猜测讲了出来。 江墨修开始时不相信这个结果,于是江墨修便派出特使前去调查。 特使盘问现场活下来的兵将,确定陆世鸣打开了雁荡山的大门,放琼国军队入城。 江墨修大怒,据说砸坏了不少珍稀古玩,才得以平复。 陆世鸣人虽死,但功勋府邸仍在。 当年陆世鸣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存在着诸多政敌。 于是便有人带头弹劾陆世鸣,而姬邱等人则是奋力死保,毕竟人死了,身后名与陆家其他人必须要保下来。 渐渐地朝堂对峙愈演愈烈,江墨修因为战争之事,社稷颇有动荡之危,心生烦闷,脾气暴躁。 于是诸多权臣便想出了一个法子,让证人直接来武英殿,再次刺激江墨修。 江墨修本就对陆世鸣掌握兵权与威望心生忌惮,如此刺激下,果然气急,于是便坐实了陆家谋反的罪名。 “谁敢求情,与陆家同罪!”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被清算了个干净,一直把陆世鸣的影响全部杀完,才恢复宁静。 姬邱致仕,凡华满门抄斩,御史、侍郎、大夫等等继武学院之人贬的贬,杀的杀,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没人敢再抚虎须。 陆文晟看着弘博生吊起来的尸体,两行泪流了下来。 ………… 界川岛-昆仑阁。 “老头,忽不觉已离开几月,近来可好?阁内大小事物不必介怀,漂泊之人不必记挂。” 一早,昆仑阁便收到了远在武国京都,君正路的来信。 虽然君正路已离开昆仑阁,但信使看到他的信件,立马十万火急的送给老阁主,谁不知道老阁主对君正路视为己出。 老阁主马上拆开信件,看到第一句便感觉心里暖暖的。 “哼,谁记挂你这个臭小子。” 然后再往下看,老阁主破口大骂。 “若身感不适,立即去寻单老头,定要撑到吾归,为你养老送终。” “最后一句,劳驾通知赵烨与伊柯进京,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生气归生气,事还是要做。 “哎,老夫临了还被个小家伙吃定了。” 然后看着信件再次笑了起来。 “你说盟主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啊?到现在才通知我们去武国。” “那可是武国啊,咱们从小在界川岛长大,武国我第一次去,你也是第一次去?是不是很激动啊?” “……赵烨,你怎么不说话啊。” 此话一出,刚说完,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巨拳,伊柯赶忙使出身法躲了过去。 “不说话就不说话,发什么脾气?还是和司徒落在一起好,起码还能跟我聊两句。” “话说盟主要如此多的安石木有何用处?” “闭嘴,切不可误了盟主的事。” “放心,盟主之事比天还大,怎敢耽误。” 当年,在界川岛,君正路还是昆仑阁少阁主之时,指派给他们一个任务。 让李声带他去追踪一人,结果两人都是碎嘴子,一路吵吵闹闹,把人跟丢了。 君正路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能破浮生的防,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他们两人绞尽脑汁,整整三日水米未尽。 最后陆榕儿让浮生放了个水,这才饶过二人。 现在回想起来,身体还有点发抖。 “不行,我得盯着他们,决不能把东西拿少了。”伊柯快速走向船舱,在那边大喊大叫。 ……………… 十日后。 京都世家,李家府邸。 “听说了吗,等君来酒楼新出了一种美酒,不似我们武国原地产的酒,辛辣刺鼻,文弱书生难以下咽。” “此酒入口甘甜绵柔,细细品尝又回味无穷,最厉害之处就是这酒香四溢,经久不散啊。” “何止听说过,我还有幸饮过一杯呢。” “真的?快说快说,是否言过其实?”此二人正是户部郎中之子裴喜与工部郎中之子彭靖。 裴喜摇着羽扇,回味了一下说道:“传言的确为真,而且传言还谦虚了许多。” 然后补充道:“此酒目前只有等君来酒楼开售,每坛售价五十两纹银。” “就是如此贵的酒,每日也有人趋之若鹜,供不应求啊。” “若不是沾了家父的光,就凭我这身价,不知何时才能喝到呢。” 说完呷了呷嘴,仿佛还在回味一般。 “啊?也太贵了些,普通的酒不到一两银子就够了。”彭靖惊讶道。 “呵呵,这你有所不知了,听说这酒中主要材料,乃是一通体发红,掰开成颗粒状,在武国并未见过,乃是界川岛独产。” 然后又小声的说道:“听说前些日子,界川岛有些许船只漂洋远渡,到达了武国,中间还有江湖门派,各路匪盗前去截取呢。” “啊?结果呢”彭靖赶紧问道。 “肯定是被打退了呀,不然等君来酒楼如何售出此等琼浆玉酿。” “那为何等君来酒楼会有呢,莫非……” “你想什么呢。据说,等君来掌柜甚是神秘,在偌大的京城经营一间如此大的铺子本身就非常人所能及。” “此次吃下界川岛这些原料,并非不可能。” “据我分析,等君来酒楼,应该是界川岛的合作伙伴。” “走了,走了,说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快去看看是否能有幸结交张慕阳公子,听说张公子可是等君来掌柜的好友,若是能与他结交,这等美酒岂不是每日可以享用。” “哈哈哈,那感情好,快走,莫被人撬得先机。”随后二人往等君来走去。 此时,二人的对话刚好被京城四大世家的李家李敢,听到。 京城四大家族表面上同气连枝,共同进退。但暗地里竞争十分激烈,毕竟队已站好,怎敢阳奉阴违。 目前李家平稳太久,虽说在四大世家中位于首位,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四大世家实力几乎相当。 正好有此机会,此次有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想通其中关节,李敢赶忙召集两名护卫,决定去等君来酒楼一探究竟,看看是否有这两位公子说的那么神奇。 第68章 酒之客 京都,等君来酒楼。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啊,请排好队伍,排队啊。” 等君来小二叫喊着,奈何没人听,全都在往前挤,生怕去晚了就没了。 小二没办法,转头去找了管事。 “管事,这人也太多了。”小二靠在伏案前大口喘气。 “哎,挺着,掌柜的吩咐一日只卖十坛,我也没办法。”管事也是一头汗水的在那自顾自的擦着说道。 “得,我又得被这些达官贵人骂了,你是不知道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哦。”随后小二哭丧着脸说道。 “由于制作工艺比较繁琐,今日仍是仅有十坛,请没买到的客人明日再来。”小二跑到人堆前,大声叫嚷道。 此时买到的人笑容满面,没买到的人唉声叹气,没办法,供需差距太大。 要说此酒如此火爆,而且消息扩散开来的原因,盖是因为三日前,小二在搬酒之时不慎打翻了一坛,酒坛破碎的声响引起了客人的注意。 忽然,众人都闻到了这一阵奇香,再仔细一闻,居然是酒香。 这股香味迅速弥漫了整座酒楼甚至飞散开来,等君来门口都闻到了这股香味。等大家心神稍定,连忙从地上拉起了悲痛小二。 据小二说此酒乃是酒楼的新品,今日本想搬出来试试酒香,谁知居然碎了一坛,要赔这一坛酒不知道要干多长时间呢。 此时便有客人说道:“一两纹银罢了,岂不是月余便可赔付,还是你们掌柜的克扣工钱,故意刁难你?” “一两纹银?一两纹银我便不必如此苦恼了,此酒要五十两。” 小二说出五十两时,众人唏嘘不已,难道此酒是天上的琼浆仙酿? 此时,酒香仍在等君来酒楼发酵,这满屋的酒香扑鼻,经久不消,甚是好闻。 顷刻间此酒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一时之间,凡是来到等君来这里的达官贵人,都要诧异的向别人询问,这股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甚至消息传开以后,有的人为了开眼界,还专门到这等君来酒楼看看,此酒是否有如此香气 ………… 此时,等君来大厅正中央。 只见张慕阳拿着一坛酒在那闭目品尝,旁边坐着的都是官员之子,最低的也是郎中之子。 “只有跟着张公子后面,才可安逸的品尝这玉酿,每日十坛,还不够那些大官分的呢,何时能轮到我们。” “就是,谁让张公子与大掌柜相识呢。” 你一言,我一语,马屁之声不绝于耳。 张慕阳笑笑说道:“放心,跟着我少不得你们的酒喝。” 众人的吹捧让张慕阳飘飘然,什么跟掌柜的认识,张慕阳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纳闷。 自从被张文远重新从府中放出来后,先是参加了一次拍卖会,还好自己在拍卖会中的表现没有被传到张文远耳中。 随后张慕阳又踏上了纨绔之路,纨绔纨绔,不去青楼岂非浪费了这个名头。 于是张慕阳在一众好友的推荐下,来到了盼君来青楼。 果然,别的青楼跟盼君来相比,相差甚远。 于是张慕阳表明自己的身份,选了一名叫青儿的姑娘陪侍,一来二去,便对青儿姑娘念念不忘。 连续几日,张慕阳感觉自己的魂像被勾了一般,仿佛又回到了与陆君杭厮混的光景,日日不去青楼,浑身不自在。 但张文远太知道其子是何德行了,又听到了张慕阳在拍卖行中如此的高调,便呵斥一番后,扣了他的月例。 对于一个身着富丽华贵,眼高于顶的张慕阳来说,去别的青楼简直是在侮辱他,可盼君来的消费却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担的起的。 最近又打肿脸,来这盼君来青楼,腰间早就空荡荡了,此时银子送上了门。 “就那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我答应了。” “冒昧的问一句,你家掌柜不会是朝廷通缉之人?” “公子放心,我家掌柜因为个中原因不便露面,但也不是什么邪恶之辈。” “那便是这酒有问题?” “酒也没问题,相反,特别的抢手。” “那为何?” “不过是借助公子的名声罢了。” “我的名声?”张慕阳想不到,自己一个纨绔还有名声。 “若是张公子愿意,此间银两皆归张公子。”管事说完,侍从端着白花花的银子走了进来。 “这……” “一万两白银。” “豁”出手如此阔绰,这背后事情不简单啊。 不过,关我张慕阳何事。 “那便代我谢谢你家掌柜的了。” …… 不解的不光是张慕阳,还有掌柜轩辕逸萧。 “我说君盟主,此举何意啊,你不会是想打算卖酒挣钱。” 此话一出,阿尘鄙夷的看了看轩辕逸萧。 “当然不是,轩辕兄,容君某卖个关子,日后自知。”君正路笑了笑说道。 …… 此时,李敢看到等君来酒楼里的一群人围着张慕阳而坐,一个大胆的计划涌上心头。 未顾得上与张慕阳结识,便匆匆回府准备汇报。 “父亲,父亲。” “成何体统!”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丹凤眼,一字眉,侧脸还有一淡淡的刀疤。 乃是李家现任家主李峰。 “父亲,是这样的,……”随后,李敢把今日所见所闻全部告知李峰。 然后说道:“父亲,如今李家稳步发展,但也一直停步不前。自从十年前的商税提出,而我们的商铺却是最多的,令我们李家元气大伤。” “而此次正是一个好机会,若是能和等君来掌柜的合作,垄断这美酒的销售,那我们李家将会一跃成为四大世家之首。” “而且京中官员多文人,对此酒甚是喜爱,也能做礼送出,帮助大皇子拉拢人心,岂不美哉。” 李峰起初听到此消息,颇有些震惊,但却并未被李敢的一席话打动。 李家风雨飘摇数十载,每一个决定都得慎重,一步踏错,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此事容我想一想,不可操之过急。 “父亲,若再犹豫,我怕被别人抢了先。 说的别人,当然就是四大世家的其他三家。” “此事兹事体大,牵一发动全身,这样,你先接触张慕阳,看是否能通过张慕阳引荐到等君来掌柜,若是掌柜露面,我可亲自与他详谈。” “是,孩儿明白。”随后,李敢马不停蹄的往等君来酒楼走去。 第69章 酒名半日红 李敢从府中怀着激动的心情,于是到等君来酒楼的速度缩减了一半。 “张公子,李某对你仰慕多时啊,早想结交而苦无门路,今日得见,真乃幸事。” 李敢进入酒楼,看到张慕阳还在饮酒作乐,当即向前交谈。 “你是?”张慕阳疑惑,此人他并不认识。 “此人乃是四大世家的李家,李敢。”旁边一人小声说道。 “哦?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 “张兄,李某可否入座?” “快请。”张慕阳说道。 李家之人,虽然在朝堂中官职不高,但张慕阳却不敢小觑,谁人都知世家能量有多大,便是那亿万家财足可以撬动庙堂不少人的位置。 况且现在现在是夺嫡的关键时候,谁也不知道背后站的是哪位大佛,张慕阳只是纨绔,并不是傻子。 “既然李公子来了,想必是有要事要和张兄谈,吾等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一众官家子弟陆续走出了酒楼。 “李兄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张慕阳直入主题的问道 张慕阳心里清楚,作为吏部尚书之子,虽然其父官居高位,也未进行站队,但也不是区区世家弟子可以招揽的。 而张文远属于和稀泥的角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张文远在京中还没有张慕阳有名气,当然,是臭名远昭。 综合这几个条件来看,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李敢主动结交的地方。 “张兄,可愿移步雅间?”李敢见其余官宦子弟都离开后,询问道。 张慕阳看了看李敢,随后把杯中酒喝完,然后命人把剩下的半坛酒拿进房间。 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先后入座。 李敢嘴角挂着微笑,率先说话:“张兄,此次前来李某也不打哑谜了。” “李兄但说无妨。” “听闻,你与此酒楼大掌柜相识?”李敢看着张慕阳的眼睛问道。 “来了,我说怎么主动来结交我,原来是为了这酒。” 想起那日在青楼的情景,颇有些唏嘘。 “是的。”张慕阳回答的不紧不慢。 “可否帮李某引荐一下?” “这……” “当然不让张兄白辛苦,小小意思,还请张兄笑纳。”随即李敢拿出一沓银票,粗略看去得有千两。 见张慕阳不言语,又说道:“张兄放心,仅仅是想结交一下这等君来酒楼掌柜,若张兄可以帮忙的话,李某另有重谢。” “霍,看来,这酒的影响还是被自己小看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张慕阳收起银票说道:“李兄放心,包在张某身上。” 张慕阳并不认识此间掌柜,但不耽误他收银子,到时候只需把事情,转告即可。 见张慕阳把银票收了,李敢心中大定,说道:“不知李某可否尝尝此酒。” 见这酒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自己却对此酒味毫不了解,李敢忍不住说道。 “请。”张慕阳命小厮给李敢倒酒。 李敢把酒端起,刚想喝,张慕阳说道:“要慢喝,才能品出此酒的香味。” “果然,果然入口甘甜,口齿留香,甜中还带点酒的辛辣,对于文人高官,和嗜酒如命之徒,简直就是酒中极品。 “此酒可有名字?”李敢问道。 张慕阳想了想,吟了一首诗。 当然,诗词是君正路为这酒量身定制的 半日醉来情意浓,玉液琼浆入口中。 神游物外难自禁,醉意朦胧半日空。 但求佳酿常相伴,此酒非凡胜仙翁。 愿得长醉不复醒,梦赏明月醉清风 此酒名唤:“半日红。”。 ………… 京都李府。 “这酒,啧……好酒啊。” “如若可以由李家经营,定可赚的盆满钵满,成为真正的四大世家之首将指日可待啊。”李峰喝了一杯酒说道。 等君来酒楼每日只出售十坛,虽然作为世家之子,银钱方面根本不发愁,但比他身份高贵的人太多了,没有把握可以买到一坛。 今日与张慕阳见面,得到张慕阳的承诺后,李敢也厚着脸皮的讨要剩下的半坛酒,带回来给李峰尝尝味道。 “此酒何名?” “名曰半日红。” “半日红,半日红……”李峰嘴里低语。 “好名字,好名字啊,听你说此酒原材料产自界川岛,可能在界川岛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在武国据我所知却没有此等酿酒材料。 “此原料通体红色,而酿出来的酒却如此清澈,可不只能红半日吗。” “取名之人也是个妙人啊。” 李峰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敢,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定要与张慕阳处好关系,我去面见大皇子。” “父亲,这事还有告知大皇子的必要吗?倒不如事成之后再告诉大皇子,也能少分成一些。” “鼠目寸光。”李峰呵斥道。 “如此大的事情,没有皇家之人坐镇,你信不信刚刚传出消息,我们的店铺就会经营不下去。” “这……” “哎,为父懂得你的意思,若是可以我也不愿平白无故把利益分出去。” “但是现在我们四大世家已经日薄西山,可能说的再严重一点,就是名存实亡了。” “当年之事你已知道,我便不再多说,现如今因为皇子夺嫡之事,四大家族明争暗斗,商战无处不在,表面和气,私下里已降至冰点。” “现在的四大家族,任何一家毫不夸张的说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刻,随时都有可能崩盘。” “如果现在不赌一把,大皇子可以登基称皇,等来日清算的话,李家就彻底没得救了。” “而我料定转机便就在这半日红上面,将会是我们李家重振家族的好机会。” 说罢也不再与李敢多言,径直走出府邸,坐上轿辇往大皇子府上行去。 李敢也清楚父亲之言完全不是危言耸听。 酒水在武国本就是暴力的行当,李家虽贵为武国四大世家之一,庙堂中也是有人在侧。 但在半日红后续将带来的巨大利益面前,往往会让一些人铤而走险,若是有皇族之人在后便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心中便也释然了。 ………… 第70章 李家的急切 京都,江离然府。 李家背靠大皇子江离然,李峰作为当代李家族长,眼界和手腕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为何站队江离然,这位不管是身家还是自身能力略逊于其他两位皇子,盖因其他三家已经提前站队四皇子和五皇子。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李峰也是不得已才把宝押到大皇子身上。 “参见大皇子。” “李家主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江离然走到近身去,亲自搀起李峰,给足了李峰这位世家之主的面子。 两人入座后,江离然问道:“李家主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李峰于是把其子李敢得到的消息说与江离然。 江离然很是惊疑:“哦?竟有此事?” “还请大皇子请品鉴一番。”随后,在仆人上了酒杯之后,李峰亲自为大皇子满上一杯。 此时管家想要阻止,被大皇子抬手制止:“退下,难道李家主还能对我不利不成?” 说完江离然端起酒杯,晃了一晃一饮而尽。 “嗯,端的是好酒啊。” 随后笑了笑说道:“可如此好酒,李家主今日带给本皇子为何只有半坛。 “还请大皇子恕罪,这半坛也是犬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 “哦?居然如此抢手。” “何止啊,大皇子,据说等君来酒楼每日人满为患,络绎不绝,都想品一品这传的神乎其神的酒是何滋味。 顿了顿,小声说道:“京内的官员已经开始暗自出高价购买了,毕竟一日仅十坛,实在是不够啊。” 江离然一听,摸了摸下巴,忽的问道;“你刚说此酒材料产自哪里?” “回大皇子的话,据说产自界川岛。” “好啊,天助我也。” “大皇子,何出此言?” “李家主有所不知,本皇子有一好友就是界川岛人士,近日才刚刚入住京都,而且此人在界川岛也颇具权势。” “那大皇子,何不前去询问,此物是否可以由我李家独售,若是让我李家兜售,定然可以凭借此酒压垮其他三大世家。” 随后连忙说道:“当然大皇子那一份在下必会让您满意。” “本皇子正有此意。” 江离然心里也有小九九:“若是李家拿下此酒的独售。其一,再也不用为了银子而发愁,李峰的眼界毋庸置疑,如此推崇此酒定当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有了银子便可以做许多事情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哼,老五有户部尚书那个钱袋子,程家又不遗余力的支持他,另外王、金两个世家又投靠与他,事事压我一头,想着怒上心来。” “其二,李家对本皇子的支持更是尽心尽力,也不能寒了他的心,此酒会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牢固,全心全意的辅助于我。” “至于其三嘛,到时候可以分些干股给君正路,让他可以对夺嫡之事上上心。” 想到此处,江离然瞬间坐不住了,于是对李峰道:“李家主,你先回去,等本皇子探听完消息,再与你协商此事如何运作。” “是,那在下就静待大皇子佳音了。” 说干就干,江离然送别李峰后,火速让人备轿前往战北山庄。 …… “陆姑娘,君盟主可在?”江离然待仆从打开门后,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陆榕儿。 “参见大皇子,公子在偏房,大皇子里面请。” “阿尘,去请公子。”阿尘看了一眼江离然,江离然浑身汗毛耸起,阿尘杀死顾奇宏的瞬间,江离然还历历在目。 “有劳阿尘兄弟了。”对着阿尘笑着说道。 战北山庄正厅。 “参见大皇子,不知大皇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君正路拱手作揖道。 “君盟主,不知可听闻京城出了一名酒,名曰半日红?” “这大皇子算问错人了,君某不好酒,对酒一窍不通。” “那君盟主可知有一物,通体发红,掰开成颗粒状,可酿酒。” “阿尘。”君正路喊道。 阿尘想了一下,说道:“回大皇子,界川岛确有此物,名曰安石木。” 阿尘回答后,站立于后。 江离然听后,然后说道:“君盟主,本皇子接到消息,近日有从界川岛来的商船,上面装的全是这安石木” “他们把此物贩卖给了京都一家名为等君来的酒楼,此间酒楼用安石木已经把酒酿造出来了,就是这半日红。” 听到这,君正路插话说道:“不知大皇子想要君某如何,还请有话直说。” “君盟主,还请听本皇子细细道来。……” “原来大皇子是想做这半日红酒水的生意?” “是极,是极,不知君盟主可能从界川岛弄来这安石木?” “大皇子想要这安石木何须从界川岛运取,与等君来掌柜的合作不就行了?” 大皇子有些疑惑,君正路继续说道:“界川岛选择等君来合作,必是有某种因素,不可能把这泼天的富贵拱手让人。” “等君来为何每日只出售十坛,因为他背后必定没有皇室撑腰,不敢明目张胆的敛财,也许他现在也在寻找是否有人找他合作。” 见江离然双眼放光,君正路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君某虽非商人出身,即使君某给大皇子运来了安石木,那价格和数量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的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大皇子应该比君某更懂才是。” “君盟主说的在理,可如何去找等君来掌柜的,据说这掌柜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无迹可寻。” “大皇子莫急,这就是李家该考虑的问题了,而且你不是说李家已经搭上了这条线了吗?” “大皇子,现在动不如静。静观其变,我相信等君来酒楼的掌柜应该比你还急,毕竟每日只能售出十坛,空有宝山而不得取的滋味,熬不了多久的。” 经君正路如此一说,江离然内心大定。 待江离然走后,君正路看着门口,搓了搓手,对着阿尘轻声道:“通知轩辕逸萧,两日后现身,搭台唱戏。” “是,公子。” 第71章 闻风而动 回到府邸的江离然立马约见了李峰,并把君正路告诫他的话,换了个说法告诉李峰。 李峰听后,大感意外,也对江离然有如此见地而诧异。 “大皇子说的对,小儿现在已经通过张慕阳把话带给了等君来的大掌柜,不出意外这两天便可以收到消息。” “好,那李家主这两日便辛苦你了。” “大皇子言重了,为大皇子办事是应该的,更何况此事也与我李家休戚相关。” …… 这两日对于江离然来说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虽然君正路当时分析的言之凿凿,但江离然心中还是没底。 半日红的火爆程度已经席卷了整个京都,根据这两日看着江离宿与江离平府中的探子回禀,江离平与江离宿也私下安排人与张慕阳接触了。 这让江离然心中患得患失,捉摸不定。 “大哥,君盟主不是说了吗,静观其变。”江离渠看着江离然在府内走来走去,忍不住说道。 “七弟,君盟主虽说过此话,但是这已经两日过去了,还未得到李峰传来的消息,为兄心里还是悬而未落。” “如果若是被老四、老五抢先弄了去,我们后面将举步维艰,异常艰难啊。。” 就在此时,吴省小跑过来,说道:“启禀两位皇子,李家传来消息,说等君来掌柜的现身了,两日后,在其店内商议。 “好好好,立马给李峰家主回信,我等必将准时赴约。”江离然大喜的拍了拍手。 ……………… 两日后,等君来酒楼,雅间内。 “听慕阳小兄弟说,各位一直在寻我踪迹,在下深感荣幸。” “这次索性便把诸位一同约到在下陋舍,不知诸位所求何事啊?轩辕一介布衣百姓,可能帮不上忙。” 说话之人正是轩辕逸萧,一身锦衣华服,羽扇轻摇,嘴角微微挑起,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 在看房内众人。 正对着轩辕逸萧而坐的乃是江离然,七皇子江离渠,李峰坐于旁侧。 轩辕逸萧左手边是江离平,旁侧是金家家主金果和王家家主王木寻。 轩辕逸萧右手边则是江离宿,旁侧坐的乃是张家家主张龙鑫。 轩辕逸萧说完,无人言语,谁都不愿意先说出自己的目的。 李峰则不一样,因为是他先安排李敢与轩辕逸萧的,于是首先说道:“久闻轩辕先生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当真……” “停,若是这种马屁之言,那便别说了。”轩辕逸萧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峰的阿谀奉承之言,丝毫不给李峰这位李家家主面子。 百试百灵的话术,居然在轩辕逸萧这碰了个钉子,一时之间让李峰这位世家家主脸憋得通红。 “哈哈,轩辕小友果然与众不同,有事说事,乱攀什么交情,在下金家金果,见过轩辕小友。” “既然轩辕小友快人快语,那在下便直入主题了。” “众人齐聚轩辕小友这,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便是想买断半日红。” “金先生莫非见我这半日红卖的如日中天,起了歪心思不成?买断半日红,好大的口气。” “轩辕小友此言差矣,吾等还未来得及介绍。” “我们几人乃是京都几大世家之人,别人不清楚此间门道,可能吃不下此间生意,但对于我们几位世家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王木寻接着说道:“再说这酒,京都达官贵人抢破头皮甚至一坛难求的半日红,在贵店内只卖十坛,并非轩辕小友不想赚银子,而是,不敢。” 见轩辕逸萧不说话,王木寻以为说到轩辕逸萧心里去了,又接着说道:“倒不如,直接把半日红的原料以及制作方法给到我们,而小友你本身并无任何损失还能白得一大笔银两,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一同盯着轩辕逸萧,轩辕逸萧喝了口半日红,咂了咂嘴,说道:“在下一生漂泊,崇尚江湖生活,开此间店也不过是谋个落脚处,本身对金银钱财并未有任何欲望,所以也并不想卷入任何无端的争斗之中。” 众人见轩辕逸萧如此说法,心里顿时激动,这事可能成了。 “诸位此次前来都是想做这半日红的生意,你们都是高高在上之人,若是给了任何一方,在下都得罪了两方。” 众人听后,陷入沉思,在想付出什么代价可以得到这酒的兜售之法。 看了看众人面色,轩辕逸萧继续说道:“正如在下刚才所说,在下不求金银,只是帮助朋友解决这原材料的销路问题,若是因此惹火上身,那便得不偿失了。” “所以刚刚这位王家主所说之言,令在下甚是为难啊。” “轩辕小友不必如此,交予在下,保证无人敢找此间店铺的麻烦。”江离然抢先说道。 “哼,难道交予我,此间店会有人敢动吗?”江离宿不屑的说道。 “你……”江离然哑言。 “大哥不必着急,轩辕先生既然如此说,肯定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江离渠拉了拉江离然的衣袖说道。 “在下正如开始所讲,并不想参与任何争斗中,本身对钱财也没兴趣,在下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只求诸位别找麻烦就可以了。”说完双手作揖。 “不过……在下想了想,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便是你们三家一同经营。” 轩辕逸萧之言刚刚说出,一群人便交头接耳的讨论这其中的利弊了。 “此事在下可以无偿交予诸位,但在下只有一个要求,价格必须维持在五十两。” “这价格只可以下降,不能上涨,让普通人也可以品一品半日红。” “若诸位同意,再来定一下如何分配。”众人点了点头。 “大皇子,在下认为可以,首先这五十两已经有很大的利润了。” “还有此事四皇子、五皇子都已知晓,若是独占的话,后面麻烦不断,相信另外两家也是一样的想法。”李峰悄悄的说道。 “好,本……在下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是。” 轩辕逸萧的提议得到了三家的同意。 于是,轩辕逸萧便转头对着包间里的人说:“出来。” 第72章 各分三成 随着轩辕逸萧的话音刚落,从侧房雅间走出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站着,紧接着大汉身后走出两个戴着面具的人。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便是界川岛来的朋友。” 众人看着二人,略显惊奇,仔细打量着。 轩辕逸萧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后,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众人。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与他们认识时间也仅仅半月不到,并非传言的那种与我是至交好友亦或者是有了什么把柄之类的。” “当初他们找上我们店,完全是因为巧合罢了。” 众人听到轩辕逸萧如此讲,双眼冒出了金光,此事大有可为啊。 “正如在下刚才所言,在下并不想参与其中,更不想参与此事。” “至于刚刚王家主说的让我把原料卖给你们然后得到一笔银子,在下只能说不是不想得到银子,而是不便。” “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与各方都无交集,也不知其品行,最多提供一个供你们谈事的地方而已。” “二位以为如何?” “我兄弟二人对货物卖给谁没有意见。” 三家一听,心头一怔,这轩辕逸萧什么都不要,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此人胆子慎小,白给的钱财都不敢收,难怪在江湖上混那么久连其名号也未曾听闻。 “轩辕兄弟既然如此说了,在下承你的情,以后若遇到麻烦尽管来找在下。”江离然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另外两位也纷纷附和,唯恐落了下风。毕竟轩辕逸萧可能能影响到后面的份额配比。 “诸位,我兄弟俩从界川岛而来,此次共押运了十船安石木,本想来武国碰碰运气,没想到酿酒的效果出奇的好,引得众人哄抢。” “正如轩辕掌柜的所说,我们兄弟二人与其认识时间不足半月,他不敢牵扯其中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后续如果各位需要我们的货物的话,必须先给钱,后拿货,可以理解为预定。” “到时会根据各位预定的数量,再进行配比,省的让我兄弟二人带的过多再拉回去。” “这……”先给钱后给货,在武国并无此先例。 众人举棋不定间,王木寻再次开口。 “两位兄弟,你们大可放心,在武国,吾等如果还吃不下,那便再也不会有人能满足你们的需求了。” “不过,这先钱后货的规矩能不能改一改,毕竟才第一次与各位接触,这风险……” “不行,若是满足不了,吾等宁愿再去别国寻人,按照这半日红的火爆程度,应该是不缺买家的。” 先钱后货确实在武国没有发生过,但也得看是什么时候。 你王家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到时候眼红也没用了。 江离平看王木寻的请求并未被采纳,于是给了金果一个眼神。 “这位小兄弟稍安勿躁,没有说一定不可以,还请问每次最多可以提供多少安石木?” “十船,与此次相同,再多的话,没有人手可以派送了,毕竟界川岛往返时间太长,需要大量精力物力来维护船只的安全。”几位互相看了看,十船,也不少,足足可以卖月余。 “不过,后期如果顺利的话,可以雇佣船只,安排人手加量,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话里话外透露着对众人的不自信。 “放心,来再多也吃得下。” “好,那接下来便是刚刚所说的分配问题。” “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在里面也听见了。” “此次我兄弟二人一共带了十船安石木到来,毕竟第一次与各位打交道,还是分配均匀比较好。” ”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可以按照到场的人头分配数量。” “不行,此法我不同意。”江离宿听后站起来立刻反驳道。 毕竟他此次来谈的就只是他与张龙鑫二人,若是按照人头分配,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那你说该如何分配?” “吾等虽然数十人,但也就三方势力,按照三等分均分。” “你们对此分发有意见吗?” 江离然与江离平互相看了看,认可了这个分成。 可以的话谁也不想多分给别人,可是没办法,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可能无法想象,若是多吃多占,另外的人肯定会给搅黄,到时可能一分都没有。 “那就一家分三成,轩辕掌柜,另外一成就放你店里销售,毕竟若无你的引荐,我兄弟二人,也无法结识诸位。” 面具男说道。 “兄弟,言重了,你的情在下领了。” “你不懂武国的情况,这一成给了我本是好意,但我必定会麻烦缠身。” “与其这样,倒不如也给他们分了。”众人见轩辕逸萧如此知道分寸,纷纷点头称谢。 “这个轩辕掌柜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或者可以深交也说不定。” “既然轩辕兄弟如此推脱,那在下也便不再强求了。” “跟诸位聊了这么多,想必诸位对在下的货物也很期待。” “走,请与在下一同看下安石木。”说着便带头走了出去。 众人立马起身跟随,前去查看 走出等君来酒楼,在面具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大的库房内。 掀开遮挡,露出了木质的箱子,里面躺着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安石木啊,这也并不是红色啊。”李峰不解的问道。 只见面具男从侍从手中抽出长刀,拿起一个安石木,往天上一抛,用力一劈,安石木顿时两半。 里面的果实露了出来,一个个紧密的排列环抱在一起,绚丽通红。 “真是开了眼界了。” “轩辕掌柜已经测试过了,大约十个安石木可酿一坛酒,所以吾等打算十个安石木打包卖,共十两纹银。” “这,有些贵了……”众人心底暗道,但面上不语。 仿佛看到众人的心声一般:“诸位不要觉得开价很贵,你们要知道从采摘,到跨洋运输,吾等要付出很高的成本。”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吾等要价很低,并且赚的很少,你们敢要吗?” 众人低头不语,心里不住的盘算着。 确实,如果这些人要的低价,利润不高,也许便不会做这生意了,那么自己也便不会赚到银子了。 四大家族之人互相看了几眼,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看向自家皇子。 “可以。” 第73章 指点武功 入夜,战北山庄。 君正路与陆榕儿、阿尘等人在用晚膳。 “谁”,阿尘双耳微动,大喝一声,随即,筷子如箭矢飞了出去。 只见来人,一人直接飞起,躲过了筷子。 后面一人避无可避,立刻伸出手掌抓住。 筷子虽然是抓住了,但是细看,手也擦出了伤口,鲜血直流。 “阿尘先生,住手啊,是我们,我是伊柯呀。”来人正是从界川岛来的伊柯与赵烨。 陆榕儿见赵烨手在流血,放下碗筷,随即去屋内取出药箱,简单进行包扎。 “阿尘哥,小心一些,还好只是小伤口。”陆榕儿对着阿尘不满说道。 “谁让他们不走大门,非要翻墙进来。”阿尘两手一摊。 经过上次顾奇宏的事,阿尘格外注意君正路的安全,所以出手也狠了一些。 “榕儿姐姐,不怪阿尘先生,怪我们没事先打招呼。”伊柯笑着说。 伊柯可是知道阿尘的厉害,连他的师傅李声在阿尘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何况是他呢。 “好了,自己拿着碗筷,吃饭。” “多谢盟主。”两人抱拳说道。 “哈哈哈哈,君盟主,在下不请自到,还请包涵啊。”轩辕逸萧大笑着走了进来。 “正好,榕儿,再给轩辕兄拿副碗筷。” “哪用得着榕儿姐姐,司徒你去。”伊柯说道。 司徒落听后,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来来来,君盟主,尝尝我这半日红。”说完拿出一坛酒摆到桌子上。 “多谢轩辕兄,君某许久不饮酒,只饮茶。” “喝茶多没劲,这酒也没多大的后劲,陪在下喝点。” “轩辕兄,此言差矣,君某品茶,只为修身养性,平心静气。”还有一句话没说,有些不合时宜。 伊柯见状,接过酒坛,打开闻了一下:“轩辕,你这酒在我们界川岛平头百姓都不喝,没想到在这武国却成了香饽饽。” “哎,若不是怕耽误了盟主的计划,我还真想好好的做做这酒水的生意,说不定能出现武国第五个世家,伊家,想想就兴奋啊。” “当你想做这生意的时候,怕是第二天就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现在只不过是夺嫡的关键时期,各方都怕被抓住小辫子,惹出大麻烦,等局势明朗,太子上位,你想一家独大,做梦。”司徒落拿着碗筷出来听到伊柯的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君盟主,你这等于把银两给到几大世家,是何意图啊。” “不可说。”君正路打着哑谜,笑笑说道。 见君正路笑而不语,轩辕知道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酒足饭饱之后,轩辕逸萧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君盟主,等下可还有事?” 君正路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说道:“有事直言。” “是否有空指点我几招呢?” “好,阿尘,去,就当饭后消消食了。” 阿尘不情愿的走过来说道:“过来。” 两人随即上了演武场。 仆人很是娴熟的把桌椅板凳准备好,陆榕儿沏好茶,瓜果放好,站在后面,对着君正路的肩轻轻的揉按。 风行、司徒落、赵烨、伊柯四人成排站立,很是激动。 这二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从他们的对决中,大有裨益。 “开始。”君正路说道。 轩辕逸萧此时有些兴奋,当年他虽也是高手,但还未能入昆仑榜,因四处求学。 当行至界川岛,误打误撞与君正路成了好友。在其指点下,武功突飞猛进,一跃成为了昆仑榜排行第七的高手。 轩辕逸萧虽也天赋过人,武学也算扎实,但离开了君正路的指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此次有机会,定让他把自己的短板都指正出来。 “阿尘兄弟,得罪了。”轩辕逸萧说完,一上来就摆好姿势。 对面是阿尘,君正路的护卫,虽然昆仑榜上没有阿尘的名字,但他不敢小觑。 毕竟阿尘一直跟在君正路的身边,他也不知道武学深浅,但从众人的表情上来看,此人定当不简单,一时并不敢轻易出招。 阿尘此时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态,但也并没有太在意。 高手对战,一触即发。演武场上风起云涌,刀光与竹影迅速交织在一起。 轩辕逸萧舞动手中的墨刀,犹如一条黑龙在夜空中翻腾,忽明忽暗,难以捉摸。 不得不说的是,轩辕逸萧每一式刀法都透出锋芒毕露的杀气,使得场中气氛紧绷至极致。 与此同时,阿尘手持竹笛宛如仙人下凡,竹笛在他手中转动起来,仿佛一支寸芒随风而舞。 阿尘身法翩翩,如蝶般翻飞,抵挡住了轩辕逸萧每一波猛烈的攻击。 值得一提的是,轩辕逸萧重劈而下宛如千斤力,阿尘却能纹丝不动。 激战中,阿尘不时展现出卓越的临场应变,使得双方在胶着状态中长时间难分胜负。 就在双方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的时刻,轩辕逸萧说道:“小心了。” 随后使出了绝学“逍遥七式。” 只见他脚步踏实,刹那间身形灵动,从他手中挥洒出的刀影,化为一片片狂风暴雨,带着煞气冲向阿尘。 每一招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刀势凌厉而快速,刀光在黑夜中闪烁,将整个演武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阿尘见状,却并未惊慌,只见他竹笛竖起,宛如剑仙,凌空一点刀锋。 随后脚踏演武台,留下丝丝寒霜,身形快速变换位置,肉眼几乎难以捕捉,最后只看到竹笛已经架到了轩辕逸萧的脖子上。 “游霜步?”轩辕逸萧惊讶的问道。 阿尘却并未作答。随后双手一拱,走下了演武台。 随后伊柯感叹道:“不愧是阿尘先生啊,这可是昆仑榜第七的存在啊。” 想到阿尘的竹笛架在自己脖子上时,伊柯浑身发凉,甩了甩脑袋。 “阿尘兄弟果然深藏不露啊,连游霜步这等步法也能习得,看这地面结霜,怕是早已大成了?”轩辕逸萧很是疑惑的感叹道。 随后又看向君正路说道:“君盟主,这游霜步不是当年昆仑榜第一端木枫的绝学吗,莫非阿尘兄弟是……” 说完自己否定了方才之言,因为以阿尘这年纪,断不是端木枫的弟子,毕竟端木枫早已死去许多年了,那时的阿尘怕还是个稚子。 第74章 军中生活 “哈哈,轩辕兄不必费解,阿尘的游霜步乃是机缘巧合习得,并非端木枫所授,毕竟端木枫的本照功当年早已被皇家搜寻,想必这游霜步是遗留在外的哪个前辈拓印的。” 君正路对轩辕逸萧方才的猜测略微解释道。 轩辕逸萧想了想,也只觉得应该是这样了。 “与阿尘一战,轩辕兄可知道自己的短处了?” “还请君盟主指点。” “指点谈不上,只是多读了几本书,多看了几家绝学罢了。” “逍遥七式很强,放眼整个武林能抗住的也仅有那么几人,但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变”” “变?” “对,武林中人,每个人练武的目的都不一样,有的是强身健体,有的是守护家人,也有的是街头卖艺,只要花里胡哨就行,而我们行走江湖,便是制敌。” 喝了一口茶,君正路又说道:“刀锋抬起之时,阿尘脚步早已变换,换句话来说,在你想着刀锋如何斩到他时,他早已不在原位,你如何取胜?”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摒弃刀锋的长度,而变成精准度,灵活应对,阿尘便没有那么轻松了。” 轩辕逸萧想了想,觉得很是在理,但他没听出君正路所说的,只要变了之后阿尘只是没有那么轻松,而不是击败。 “想不到君盟主自身不会武功,对武功的理解颇深,轩辕佩服。”说完作揖一拜。 当他说完的时候,陆榕儿“噗嗤”笑了一声,想到有些不合时宜,随后用手把嘴巴挡住。 君正路看着陆榕儿,宠溺的说道:“榕儿,不得无礼。” 轩辕逸萧不得其解,随后摸了摸头发。 ………… 浮生自离开战北山庄,已过月余,一切按照君正路的预想的那般正式入军。 永州,乃武国最北部的一个州郡,此州又被武国人称“荒芜之州”。 盖因永州常年遭受着严重的旱灾,雨水稀少,阳光炙热,使得这片土地变得干燥而贫瘠。 大片大片的沙地覆盖着这片土地,几乎没有一丝富饶的土壤。 在这片荒芜之地上,百姓们过着远比武国其他州郡更加艰难的生活。 他们只能勉强耕种一小块土地,但由于缺水和贫瘠的土壤,收成经常微薄,难以维持温饱。 大旱的时候,土地更是一片干涸,作物枯萎,百姓们只能靠着仅有的存粮勉强度日。 江墨修自诩一代明君,此州早已免除了沉重的苛捐杂税,但在光景不好的年份,还是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永州驻兵都统名曰顾荣,此人并未在军械库案牵扯其中。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要是与弘博生相熟的话,也不会调入永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驻军统领。 永州军营。 浮生入军营这月余,平日里也不与众位将领说话,更是不参加集训,每日就痴痴的坐着,遥望着永州城的方向。 久而久之,便与其他兵将脱轨,所以众人背地里都笑称浮生为“傻大个。” “你看,那傻大个每天就坐在那里,痴痴的望着永州城,要是想去永州城,还不赶紧溜须拍马,在永州内安个家。” “永州现在可不比往年光景,现在收成也好了,连刺史都调入京都任职,更是得到了圣上的赞赏。” “小心点,被他听到你就倒霉了,听说此人是大皇子举荐之人,若是被他告知大皇子,就完了。”两人戏谑的说着,然后从浮生身边走过。 “哎,原本想着从京中调派过来一位参军,跟着背后有人的大人手下做事乃是幸事,谁知这个参军乃是个傻子。” “现在好了,别的参军手下都在背地里嘲笑我们,现在见到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浮生的手下士兵抱怨着。 这些话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而不变的是浮生痴痴的望着永州城的方向。 “父亲,我回来了,我也参军了,我跟了一个好的主子,现在的职位比你当初还高了一点。” “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但是现在公子说时机就快到了,等着我,这一天马上就来了。” ……………… “参见都统。”两位士兵见到都统前来军营巡视,赶忙行军礼。 都统顾荣看到浮生正坐在石头上,遥望远方,问道身边的亲卫:“浮生参军每日都是如此吗?” “是的,都统。” 顾荣思虑了一番,走到他面前,席地而坐。 “我当时第一次来军营也是一样,想家。” “我多次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能安全回家?想的多了的时候甚至想到了偷跑。”说到这顾荣自嘲的笑了笑。 “但是不行,我是穷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侥幸跑回了家能做什么呢?甚至换来的可能是家里人的责骂和不安。” “所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出成绩,一定要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多获得一些军功,才有可能光宗耀祖,才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才能出人头地。” “相比我来说你是幸运的,我知道你是大皇子举荐过来的人,而我本身也很反感托关系走后门的人。” “但你已在我军中,我必须要对你负责,请你拿出你的能力让我正视你,作为大武的参军,你不该那么脆弱。”后面几句话,顾荣几乎是吼出来的。 终于浮生把头转向了他,看着他的眼睛,浮生笑了。 浮生很单纯,也很善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从顾荣的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真正的大武都统的样子,至少,至少在此刻他感觉大武可能还有救。 “谢谢。” 顾荣笑了笑说道:“既然来到永州驻兵营,就是我的兵,不要让我看不起,拿出你的实力,让我正视你,而不是同情你。” 顾荣做派很正,一点也没有把浮生当做大皇子的人,也不怕他告诉大皇子给他穿小鞋。 但他理解错了,浮生说的谢谢,说的是谢谢让他看到大武还是有正直的人的。 随后浮生起身,往军营中走去,参谋刚想说话,被顾荣伸手打断。 “此人用的好了,不亚于成百上千士兵,安排下去明日进行军中大比,所有将领务必参加。” “趁着浮生现在有所改变,赶紧趁热打铁让他树立威信,这一员猛将可不能每日被人当成傻子来逗乐。” 顾荣已经看出浮生武功加身,不然作为一个都统,哪有空对普通兵将做思想工作。 第75章 军中大比 即将进行军中大比的消息很快在军营中传开了,兵将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兴奋极了,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要知道在无仗可打之时,寸寸军功不可得。 唯有这军中大比能提的起士兵的士气,毕竟这是唯一能展现自己的机会,也是他们出人头地,得到上司承认自己的机会。 翌日。 秋日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营地的旗帜,使其轻轻摇曳。 天空是一片深邃的蔚蓝,只有几朵轻盈的白云悠闲地飘过。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兵将们站在校场的边缘,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比试的期待和紧张。 随着都统顾荣的到来后,军营内一片肃然。 所有士兵全神贯注盯着顾荣,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铆足了劲。 “今日,吾等将进行军中大比,此次大比很简单,没有以前的骑射,也没有排兵布将的冲锋,仅有一点,打倒你们面前的对手,打出擂台便是胜利了。” 顾荣话音刚落,只见两个硕大的擂台被兵将们搬了过来。 毕竟军营人数太多,只好准备两处让他们比试了。 顾荣看了看黄烈,参谋黄烈随即把规则说了一遍。 “兵对兵,将对将……大家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随着参谋的声音说完,兵将们按照往常惯例,站做六列。 其中参军李贵所带领的士兵最靠近都统顾荣,毕竟此前军中大比,他们获得了冠军。 而此次垫底的便是浮生带领的士兵了。 “哎,大比又开始了,我等以为磨炼了许久能在大比中露个脸,博个好,谁知兵能将弱,毕竟大比也是看总成绩的,真是晦气的紧。” “谁说不是呢,永州这地界本身与边关并无两样,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浮生对手下士兵的感慨视若无睹,他知道公子说的事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必须要把威信树立起来,否则后面将会处处受到掣肘。 大比开始。 比武开始了,首先是士兵擂台赛之间的对抗。 他们大多没有深厚的武术功底,但凭借着在战场上积累的经验,两人面对面,你一拳我一掌,较量着谁的意志更坚定,谁的体力更持久。 每一次倒下,都伴随着士兵们的欢呼和惋惜。 同一时间,另一边将领比试也进行了起来。 首先上场的便是上次大比的冠军校尉,李贵。 “谁敢与我较量一番?”李贵站上擂台环顾众人。 “我来。”一声大喝,校尉王明站了上去。 “哈哈,王校尉,手下败将,怎么上次输给我输的不甘心?今日又来自取其辱?” “哼,李贵,别得意,上次因为轻敌被你侥幸取胜,今日某便来一雪前耻。” “来,一年过去了,看你有几分长进。” 二人话毕,一同手持兵器往对方冲去。 李贵手持长枪,枪法精湛,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破风之声,他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王明则挥舞着大刀,刀法刚猛霸道,每一刀砍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贵的长枪如龙,王明的大刀如虎,龙争虎斗,场面异常激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都有所消耗,但战斗的意志却愈发坚定。 李贵上次大比能赢,不都是侥幸,凭借着丰富的经验,逐渐占据了上风,而王明则凭借着不屈的意志,顽强抵抗。 最终,在一次巧妙的佯攻之后,李贵找到了王明的破绽,一枪刺中了王明的肩膀,但王明也不甘示弱,在李贵的腿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两人都受了轻伤,王明却跌落到了擂台之下。 李贵,此次虽然又胜了王明,但也是险胜啊。 “好。” “好。” “好。” 李贵胜后,其手下士兵,大声喝道。 王明虽然败了,但也并非败的很惨,所以也是赢得了许多兵将的认可。 “不错,李贵与王明这一年长进很大啊。”顾荣颇有感慨。 “是的,都统,虽然吾等在永州这地界,但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论驻防军勇猛程度,吾等可进前三。” “哎……”顾荣一声叹息。 “接下来谁来?” “我来。” 见到李贵与王明的表现,校尉王敢心里痒痒,抓着兵器,跃上擂台。 “谁来与我一战?” “我来。” “校尉张毅选择应战” ………… 将领擂台战已到末尾。 “最后仅剩二人没有登台了,钱枫参军,浮生参军,那么你俩便较量一番。” 钱枫答应后,登上了擂台。 浮生也没含糊,走了上去。 “哎,被这群老小子抢先了,要是最后打浮生打赢了,这群人只会说我欺软怕硬。” 浮生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傻大个,若是自己的对手是傻大个,赢了也不光彩,所以钱枫心中有气。 “浮生参军是否需要兵器?”顾荣看着浮生两手空空的走上擂台,好心提醒道。 “不必。” 钱枫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大声喝道:“浮生参军准备好了吗?某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钱枫提着大刀便欺身到浮生身前。 钱枫大喝一声,挥舞着大刀,刀光如同一道闪电,直劈浮生。然而,浮生巨大的身形却如同鬼魅一般,轻松地躲过了钱枫的攻击。 钱枫的刀法虽然凌厉,但在浮生的眼中,却充满了破绽。 浮生并没有急于反击,反而面带微笑的看着钱枫。 钱枫瞬间恼怒,拿起大刀继续往浮生身上袭去。 浮生如闲庭信步的应对钱枫暴雨般的袭击,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钱枫体力有些不支。 终于,许是浮生玩腻了,只见他迅速贴近钱枫,一掌击中了钱枫的手腕,大刀应声落地。 紧接着钱枫跌落下了擂台。 钱枫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大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打败了。 不光是他,观看的一众兵将也都很是惊讶。 在场只有顾荣面带微笑。 参谋没有立刻宣布结束,而是看向顾荣。 顾荣则是把视线转向了李贵身上,因为他感觉这还不是浮生的极限。 李贵察觉到了顾荣的目光,得到暗示后,李贵跃上擂台。 “浮生参军好身手,某来领教你的高招。” 虽然李贵方才与王明切磋受了伤,但只是皮外伤,不影响再次上场。 “请。” 李贵持枪袭来,刹那功夫,众人还未看清,李贵便飞了出去。 对,是飞了出去。 “不好意思,我怕麻烦。”浮生小声的说道。 钱枫看着飞出去的李贵,脸憋得通红。 “原来,浮生对我如此之好。” 同样激动的便是统领顾荣,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下我是捡到宝了。” 第76章 黑衣人 自从上次,宣和庄来人上门切磋后,忽然战北山庄外,出现了大批不明江湖人士。 起初时还收敛着,装成摊贩,乔装打扮一番。 到现如今直接刀剑加身,堂而皇之的装作从门口经过,眼睛时不时的往战北山庄瞥去。 此事路正早就汇报给了君正路,君正路却对此不以为意,让他们不必介怀。 赵烨这暴脾气可不惯着他们,找了个由头,对着他们一顿教训。 …… “战北山庄欺人太甚。”沙树成气愤的说道。 自从上次沙树成的嘴被风行刺穿之后,现在说话含糊不清,让人忍俊不禁。 “沙帮主不必气恼,战北山庄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说话之人正是死去的剑来山庄顾奇宏之子,顾天野。 “敢问贤侄,是否有人要出手对付战北山庄?” 沙树成听到顾天野之言很是诧异,毕竟心中虽然痛恨战北山庄,但战北盟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不该问的不要问。”说话之人黑衣束身,站在顾天野身旁,面部被黑巾遮挡,目光如电,嗓音沙哑,阴沉的说道。 “沙帮主还请不要介意,明兄就这脾气。”说着对着沙树成笑了笑。 此人正是当初夜间引诱顾天野出来,与他谈话之人。 近日,黑衣人再次与他联系,并且通知他时机已到。 此人自称明仓,只说与战北盟有仇怨,何仇何怨倒是没有告诉顾天野。 明仓心中早已有计划,顾天野要做的事便是联系江湖帮派,盯紧战北山庄,最好能产生矛盾,后面的事情他来筹划。 “哼,你最好能把战北山庄全部一网打尽,不然吾等才没有时间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当猴子溜来溜去。” 沙树成自从被战北山庄的风行刺穿嘴巴后,作为一帮之主输给一个江湖名不经传的后辈,颜面扫地。 现在又被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讥讽,忍不住回嘴道。 “再说一句话,杀了你。”只见一道黑影消失在了顾天野身前,再见时右手已经抓住沙树成的头颅,成爪状。 沙树成看了看眼前之人平静的目光,尽管心中不忿,但也没有再敢言语一句,因为他能感觉到黑衣人身上的杀气,知道此人是真的敢杀了他。 “名仓,快放手。”顾天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四周江湖之人已经把兵刃亮出。 “哼,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何惧之?” “我知你武功高强,但此地也不是你撒野之处,快把沙帮主放了,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说着黑衣人大笑起来。 随后手从沙树成头上拿开,拍了拍手道:“罢了罢了,若不是还想用你们对付战北山庄,你们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顾天野见他的手从沙树成头顶松开,然后手一挥,众人把兵器收起。 沙树成赶紧起身,跑到顾天野身前,此时背后早已被汗打湿。 顾天野说道:“我们虽不是名仓兄你的对手,但作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尊严,而且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仆。” “哈哈,主仆?不不不,我从没有把你们当做仆人。” “就你们,也不配当做我的仆人,记住,只有与我合作你们才能报仇,一切听我指挥,否则就凭你们自己,一辈子也别想着报仇。” 随后明仓大步往前,路过顾天野身边,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话:“想想你父亲死的时候的样子。”说完,没有犹豫,往门外走去。 顾天野闻言,身体一震。 来不及慌神,转头问:“沙帮主,如何?” 沙树成对刚才发生之事还心有余悸,听到顾天野的突然询问,认真想了想说道:“贤侄,此人是谁?” 顾天野看着沙树成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于是把那日在林中与此人的对话与沙树成说了一遍。 “贤侄,战北山庄虽杀了你父,而我也深受其害,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 “此人的狠辣和危险程度比战北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万不可与虎谋皮,希望你多多思忖。” “我老沙虽不是什么江湖名宿,更非武林高手,但作为江湖人应该用江湖人的办法,此人来路不明,心术不正,恕我老沙不奉陪了。”沙树成说完,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了剑来山庄。 沙树成嘴上说的好听,江湖的办法?若是能置战北盟于死地,他才不会在乎那么多。 实在是今日这黑衣人邪门的紧,沙树成见势不妙,不想参与其中罢了。 顾天野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忽然眼神坚定起来。 ……………… “多谢姐姐,姐姐你好漂亮。” “快去买些吃的,千万别被抢了去。” 陆榕儿在街上采买一些用品时,一个小乞丐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见小乞丐衣穿着破破烂烂极其不合身的灰色长袍,长袍上的裂缝褐色的皮肤和瘦弱的肢体,深色的布帽遮住了他的脑袋。 一个由旧布和皮带组成的挂口袋,里面放着几张像样的乞讨文书,煞是可怜的紧。 于是陆榕儿便开口问了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来乞讨?父母不在了吗?” 小乞丐并未说话,唯恐身上的油渍染脏了陆榕儿。 最后得知小乞丐住在一间破庙里,那里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乞儿之后,陆榕儿的思绪也被带回了十几年前。 那时的她也是一个小乞丐,每日同样的住在破庙内,乞讨来的东西赶紧吃掉。 如若不吃掉的话,就会被抢走,自己就得饿肚子。 还好万幸当时遇到了少爷的娘亲,如若不然…… 从这个小乞丐眼睛里,看到了小时的自己,赶紧给了几文钱。 她知道如果给了银子,小乞丐会摊上麻烦,说不得还得受到伤害。 小乞丐乞讨到了钱,警惕的观察四周,然后再次道谢的离开了。 “陆姑娘,最近这条街不太平,还是少接触一些人。” “无事,哼,想对少爷下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陆榕儿轻佻的说道。 赵烨与伊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宜在战北山庄久住,寻了个契机,便与同行帮众返回界川岛。 因为近日战北山庄门前不安生,司徒落便让风行多关注着,不可打扰君正路休息。 第77章 风行被擒 夜幕降临,一轮残月悬挂在天际,洒下苍白而冷冽的光辉。 秋日的风,不同于白日,带着刺骨的寒意,穿过寂静的庭院,卷起枯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战北山庄,入夜。 “谁?” 随着一声大喝,一柄长剑自风行房内飞射而出。 此时风行跳出房间,飞出的长锋只听“砰”的一声响,长剑被人用脚踢回,到了风行手中。 “你是谁?” “呵。” 风行见此人不言语,立马欺身上前。 说来也巧,这黑衣人刚刚跃过院墙,准备行不轨之事时,恰好被刚刚躺下的风行发现了。 随即两人交上了手,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熟睡的众人。 黑衣人见屋内灯已点亮,便有了撤离的打算。 随即一记重击,风行只能持剑格挡,趁着这个空档,黑衣人与风行拉开距离,跳出院墙,准备逃离。 风行一时没有拿下此人,见猎心喜,直接追了过去。 此时君正路与陆榕儿等人从屋中出来,君正路对着司徒落说道:“风行有些鲁莽了,司徒,跟上风行。” “是”。 当司徒落追赶而至时,风行已与黑衣人正在酣斗,双方手持兵器僵持不下,司徒落赶忙拔出长剑前去助阵。 黑衣人见只有司徒落一人跟来,然后用剑一挑,拉开身位。 此时,风行与司徒落站立在一起,黑衣人见状,笑了笑,把剑往地上一插,然后一手成爪状,另一手勾了勾指头,对着二人。 二人互相对视,一起冲了上去。黑衣人此时虽未拿兵器,但招式却不落下风。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竟都旗鼓相当。 风行与司徒落见久未拿下,二人把剑一横,使出了合击的招数。只见风行站立在司徒落的肩上,摆好架势,然后司徒落往黑衣人身前掠去。 黑衣人上下两路被打的无招架之手,手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随后黑衣人用手摸了摸伤口,舔了舔手上的血,说道:“很久没有流血了啊。”病态的笑了起来。 两人见状,不再犹豫,司徒落肩膀猛一发力,风行径直而起,然后举剑一横,风行双脚站于剑身之上。 风行双腿用力,把剑身压弯,司徒落往上发力,此时的风行,飞向空中,然后抬起剑身往黑衣人头顶刺去。 剑尖距离黑衣人头顶时,黑衣人极限的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风行剑尖刺地,剑身弯曲。 刚要调整身姿,黑衣人此时出爪,风行来不及躲闪,肩膀处被爪的血肉分离,黑衣人乘胜追击,双爪往风行颈处抓去。 风行则以剑相挡,手爪和剑锋发出“砰”的声响,随后长锋被击飞,风行则受伤倒地,瞬间昏迷不醒。 这一刻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司徒落根本来不及插手。 此时黑衣人目光看向司徒落,勾了勾手,嘴角带笑:“花里胡哨。” 司徒落心忧风行的伤势,但面上仍是平静之色。 摆好架势,持剑上前,此人如此干净利落的打败风行,十分不简单,司徒落的眼神不免又谨慎了几分。 几个回合后,司徒落身上已有伤势,完全不是黑衣人对手,若是再纠缠片刻,自己怕也得交代在这里。 此时的司徒落看了看昏迷的风行,用尽力气然后一个转身,撒出一把石灰粉,趁着视线比较弱的间隙,转身逃了回去。 “必须要回去找到阿尘先生,我们都不是对手。”快步往战北山庄跑去。 一炷香时间,顾天野等人赶到,看到躺在地上的风行大喜,抬手就要刺去,打算先收点利息,后面再杀阿尘为父报仇。 “慢着,留着他,有大用。” 随后黑衣人又说道:“区区一个风行,不值得我亲自动手,我要把战北盟瓦解,让他知道在武国地界,应该夹起尾巴做人。” 虽然很想杀了风行,但黑衣人的话他不敢不听。 “哼,那就让他多活几天。”顾天野恶狠狠的说道。 “砰砰砰。”战北山庄的大门被敲响,仆人打开门喊道:“司徒,怎么样了司徒。”仆人的喊叫声传到了正在偏厅等待二人的君正路等人。 看着司徒满身是伤,口吐鲜血,君正路赶忙问道:“发生了何事,风行人呢。” “盟主,快去救风行,他在文都巷尾的树林里。”说完,昏迷了过去。 “快去叫大夫救人。”君正路对着陆榕儿说道。 半个时辰后,阿尘从文都巷树林中勘察返回。 “没有发现风行,看地上拖行的痕迹,风行应该是被打昏后,拖走了。” 此时,陆榕儿从房间里出来,脸色铁青着说道:“司徒伤势很严重,特别有一道抓痕很深,已经伤到了内脏,若不是司徒闪避及时,可能回不来了。” “治疗之时,司徒醒了一次,断断续续的讲到是一个擅长使双爪的黑衣人,听声音应该在而立之年左右。” “劳真子!” “不对,劳真子已年过半百,如果是劳真子,断不可能让司徒活着离开。” “况且劳真子现在应该也不在武国。善用双爪,哼,管他是谁,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君正路略带邪笑的说道。 ………… 此时,一行人把风行拖到破庙里,风行身上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止血,但人处于昏迷状态。 顾天野看着昏迷的风行,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名仓兄,接下来的计划,可否透露一二?” “呵呵,接下来,轮到你出力的时候了。”然后马沧溟对着顾天野耳语。 “不行,万万不可。”顾天野听着马沧溟说的话,充满震惊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的计划如此疯狂且病态。 “哼,无毒不丈夫,不然凭借一个风行怎能把战北盟扳倒,怎么为你的父亲报仇? “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说句不客气的话,就你们山庄那些乌合之众,死了也就死了,这叫死得其所。” “吾环顾你派之人,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有,若此计划成功,你在江湖上的威望也会水涨船高,重建剑来山庄还不是指日可待?。” “此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吾等只有一日的时间,不然等战北山庄反应过来,可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说完,走出破庙。 顾天野内心挣扎,面部几近扭曲。 “说的对,无毒不丈夫,父亲我必会给你报仇,重铸剑来山庄的荣光。” 看着昏迷的风行,顾天野眼神迷离。他们不知道,有个小乞丐躲在暗处偷听。 第78章 顾家惨案 小乞丐正是今日陆榕儿遇到的那个小童,今日承蒙陆榕儿心善,小乞丐早早的完成了今日的收获,回到破庙准备休息。 突然,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传来。 见惯了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场面,小乞丐很是熟练的躲到佛像身后,虽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也不明白所讲到底是何意思,等到黑衣人走之后,小乞丐才敢探出头去。 此时,借着月光,看到倒地之人正是今日漂亮姐姐旁边之人。 虽不明所以,但小乞丐知道多半是遇险了。 心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逼着自己忘掉今晚的见闻。 但是白日里,神仙姐姐对着他的样子是如此温柔,已经忘记多少年没有人对着他笑了,所以小乞儿很是纠结。 “把他带走,到山庄关押起来,万不能让他死了。” “是。” ………… 剑来山庄。 昨晚回到山庄后,顾天野休憩了一夜,一早便把管家喊来。 “少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已把山庄众人召集,听候少爷差遣。”管家弯腰对着顾天野说道。 自从顾奇宏死后,顾天野像变了个样,变的管家一点都不认识一般,要说哪里变了,管家说不出个所以然。 阴森,对,一种阴森的感觉。 “好,准备酒水,大碗,我要与山庄众弟子有话要说。”顾天野起身,擦拭着自己的长剑说道。 “是” 盏茶时间,众弟子在剑来山庄大厅,一人拿着一坛半日红,一个大碗。 顾天野从大厅中走出,看着庄内众人,说道:“家父于半月前在战北山庄切磋,被阴险小人使诈杀害。” “而我,顾天野,作为家父唯一的子嗣,作为剑来山庄的少庄主,我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必报此仇。” “请各位庄中兄弟助我,为家父报仇,为庄主报仇,让战北山庄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顾天野一挥手,打断了众弟子的话。 “请各位倒满,从此我们为复仇而活。” 说完,顾天野打开酒坛,把酒倒入碗中。众弟子也纷纷效仿。 “众位,干。”众人纷纷举起碗,对着顾天野,然后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可是半日红啊,仅一坛就五十两白银,虽说现在京都早已不限量,但作为山庄的普通弟子,谁也舍不得买一坛喝喝,今日便喝个过瘾。 顾天野嘴里靠近碗口,看着众人,大口大口喝酒的样子,顾天野两滴清泪流进了酒里,然后眼神一凝,一仰头,把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随后把碗往地上一扔,众人也有模有样的学着,顿时只听见啪啪啪的声响,碗被摔得粉碎。 然后顾天野看着众人,做出了一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扑通跪地,说道:“众位兄弟,对不起。” “少庄主这是何意。”众人议论着。忽然一人倒地,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 “少庄主,你……” “对不起,对不起”顾天野声泪俱下。众人纷纷倒地不醒。 “啪啪啪,顾庄主,你的选择很正确,放心,众位弟兄们不会白死的。”一行黑衣人笑着拍掌走了进来。 “趁他们现在无法抵抗,是你出手,还是我来帮你?”黑衣人略带戏谑的问道。 “不劳名仓兄动手,我自己来。”说着,拿着剑锋走到庄众面前。 “各位,如果你们泉下有知,去找战北盟报仇,是他把我们剑来山庄害成这样的,不是我,不是我。” 顾天野面目狰狞的吼着,对着一个弟子的心脏处,猛一刺,鲜血四溅,顾天野脸上也沾染了一些。 见着血迸射出来,顾天野有些失神,然后一咬牙对着其余庄众也一剑一剑的刺了下去。 对着日日相熟之人,非但没有愧疚感,反而有些病态的兴奋之意,盏茶功夫,众位帮众身上均有剑痕。 “管家去哪里了?”顾天野忽然晃过神来。 “如何?”黑衣人摸了摸手,问道。 “剑来山庄共计一百二十三人,除了我和管家,均在此。” “嗯?管家呢?”黑衣人问道。 “刚刚还在此地,左看右看未见到管家人影。” “废物。”黑衣人暗骂。 然后看了一眼黑衣众人,随后翻墙出去,寻找管家的踪迹。 “把风行带过来。”随后,风行被黑衣人拖到此地,解开了绑带。 一炷香功夫,风行的迷药失效,一盆水浇上去后,渐渐睁开双眼。 风行艰难的睁开眼,随后看到满地死尸,满脸疑问。 “战北盟,吾父被你等害死还不够吗?居然还来灭门,我一定要杀了你。” 随即顾天野持剑杀来。风行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顾天野剑尖刺来,连忙躲闪,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 “发生了何事?” 顾天野悲怆的吼道:“你问我?我剑来山庄众人难道不是你杀的?” 不给风行解释,又近身剑锋相见。 风行因为刚刚苏醒,一时间只得招架之力。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剑来山庄大门被打开。 此时顾天野看了看门口,咬了咬牙,然后故意让风行此中,身上中了一剑,不顾自身伤势,拼命的往门外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风行不知道顾天野此举何意,还是持剑往大门方向走去。 “来人呐,把贼人抓起来。”来人正是京都府尹郑凯。 风行本就身受重伤,刚刚苏醒又与顾天野激战,实在坚持不住了,单手持剑跪地。 随即郑凯命人下了风行的长剑,然后押解在地。 抬眼望去,郑凯面部表情复杂震惊、疑惑、愤恨…… 身处京都,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行此恶事,置大武律法于何地。 旁边衙役适时地说出此人非武国之人后,郑凯当下就想把风行就地正法。 “押进监牢,传大夫救治,别让他就那么轻易的死了。” 看着遍地尸体,郑凯痛心之际还有一些恐慌,若传出去,老夫乌纱不保啊。 “大人,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不日前,家父与战北山庄切磋,不幸被小人所害,当场惨死。” “而战北山庄众人怕被我等报复,居然,居然做出灭门惨案。” “草民推测此事绝不是一人所为,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万望大人查明,还我剑来山庄众冤魂一个公道。” 郑凯虽为京都府尹,但对夺嫡之事也颇为上心,战北山庄他也听过,乃是大皇子之人。 “不会与夺嫡之事有所关联?”郑凯喃喃自语。 第79章 意外救人 “嗖嗖嗖”,“噔噔噔”。 一声声箭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弹射到了树上。 一老人正在慌不择路的逃跑,后面四个黑衣人紧跟其后。 逃跑之人正是剑来山庄管家付勇。 当顾天野让付勇给众人准备酒水时,作为常年伺候顾家父子的他,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 打开酒坛闻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何不同。 但当其盖上之时,忽然发现,酒坛密封处居然有迷药残渣。 虽然不知道顾天野要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留在山庄肯定有危险。 于是趁着顾天野与众弟子说话之际,便找了个由头,从后门逃了出去。 当其跑到文都巷树林中时,忽然看到后面有四个黑衣人在找寻着什么,随即躲了起来。 过了一炷香功夫,左右观察,见他们离开后,便跑了出来。 没跑几步,谁知黑衣人去而复返,被发现了踪迹。 就这样,付勇在前面跑,黑衣人在身后紧追不舍。 “啊”付勇大叫了起来,原来他的右腿被袖箭射伤。 可他没有认命,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跑去,结果又是一箭射到了左腿。 付勇痛的直打摆子,然后在地上翻滚着。 黑衣人戏谑的笑着,慢慢靠近,并没有急着杀他,他们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快点,主司等着回去复命呢。”此时,其中一位黑衣人开口道。 另外一人听后,露出可惜的神色,随即此人抬起胳膊,射出箭矢,准备把付勇射杀。 “砰”,射出的箭矢弹射到了树上。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箭矢被玉竹打断了轨迹。 救人的正是阿尘。 阿尘此人平日虽不言语,但外冷内热,风行从小又是跟在他的后面习武,算是半个徒弟。 于是阿尘放心不下,又来林中搜索蛛丝马迹,正好见此情景把付勇救下。 “你们是什么人?”阿尘问道。 “上”。随着黑衣人说话,四人拔出剑锋就要打杀阿尘。 阿尘见状,立马主动迎了上去。 正好心中因找不到风行而烦闷呢,来了几个出气之人。 盏茶功夫,便打的四人狼狈不堪。 四人互看几眼,武功相去甚远,不及阿尘,于是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撒出暗器,然后使出轻功慌忙逃窜。 阿尘没有追击的心思,看着地上的付勇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追杀?” 付勇疼痛难忍,两条腿止不住的流血,艰难的说道:“小人乃是剑来山庄管家,这四人……”话说一半疼晕了过去。 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阿尘赶忙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然后背起付勇,往战北山庄走去。 快到战北山庄时,看到君正路和陆榕儿等人被一群衙役围着,心中暗道不好。 便想前去施救。 但略微一想,此举乃是与官家为敌,不但救不出公子,还会引发一些事端,容易打乱公子的计划。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离然的名字映入脑海。 于是背起付勇往江离然府邸走去,至少先让江离然打听公子等人到底所犯何事。 “砰砰砰。”江离然门口守卫打开门后,看到阿尘背着一个人,身上还受了伤,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然后不自觉的抽出长刀,准备御敌。 “请帮忙通报大皇子就说阿尘参见,有要事相求。” “大皇子此时不在府邸,你请回。”守卫并不认识阿尘,见他背着一个受伤之人,怕欲行不轨。 此时江离渠正好从府中出来,“阿尘先生,这是……” “七皇子,还请救一下此人。” 虽想不通阿尘身上背着受伤之人为何来此,但还是让守卫把他们放了进来,赶忙找了大夫给付勇救治。 “阿尘先生,发生何事?为何不去战北山庄,背着此人有何贵干啊?” 随即阿尘把衙役带走君正路之事悉数告知。 “啊?君盟主所犯何事?照你说的府衙之人应该是京都府尹郑凯的人。” “这样,阿尘先生,你先别急,本皇子先安排人去打听一下君盟主等人所犯何事,到时再想办法解救。 半个时辰后,江离然归府,今日乃是去宫中给影妃请安,用完膳才回来。 江离然在府中见到阿尘也诧异不已,忙看着江离渠想问发生了何事? 江离渠见阿尘不言语,便把刚才之事复述了一遍给江离然。 江离然听后脸色大变,君正路近日所作所为对江离然的影响很大,今日去宫中,影妃特地让江离然好生对待,千万别怠慢了人家。 当然,即使没有影妃的提醒,江离然也一直把君正路及其战北盟当做夺嫡的一大助力。 现在听闻被衙役上门抓捕,心中很是着急,便要去县衙问个究竟。 刚要付诸行动,便被江离渠拦了下来。 “大哥,关心则乱啊,且等小厮探听来消息,吾等商量之后,再做判断。” 一炷香后,小厮跑过来说:“据消息,说君盟主指使手下之人杀害剑来山庄众人,除少庄主顾天野外,其余庄众共计一百二十三人无一生还。” “并且杀人凶手被京都府尹郑凯,当场擒获。” 江离然腾的站立起来,然后充满震惊的看着阿尘。 阿尘随即说道:“大皇子,此乃无稽之谈,吾等今日全在府中,并未出门,仅有风行一人,乃是被贼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何来指使灭门呢?” 江离然想了想君正路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应当不会做此事。 阿尘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大皇子,今日我于林中救助一人,此人声称是剑来山庄管家,而且我救他之时,后面四个黑衣人要对他灭口,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人在哪?”江离然赶忙说道。 “人在大皇子府邸救治,我赶到时此人已身受重伤,双腿失血过多,现在在昏迷中。”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定要让大夫把他救活。”江离然能感觉到此人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到底是什么人要来诬陷君盟主?难道是老四或者是老五?”江离然很是不解的呢喃着。 “或许是君盟主最近的展露出的实力,让老四或者老五有危机感了。” “还请大皇子搭救我家公子。” “阿尘先生放心,于公于私,本皇子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第80章 盟主被抓 再说回剑来山庄。 郑凯心中对此次灭门之案存在疑问,但双手却不曾停顿,连忙扶起顾天野,安抚道:“放心,本官定当查明真相,与此事有牵连之人一个都跑不掉。” “请求大人派人赶紧围剿战北山庄,他们都非武国之人,若是迟了,只怕早已人去楼空了。”顾天野痛不欲生的说道。 郑凯思忖了一下,觉得顾天野说的有理,毕竟现在风行乃是战北山庄之人,若是一人所为,传出去也不可信。 自己若是反应慢些,被他们跑了,根本等不到夺嫡站队了,自己的位置在此之前便已到头了。 至于得罪大皇子,郑凯是万万不敢的,把他们抓住,配合调查,即使后面与他们无关,大皇子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怪罪于我。 “来人啊,火速从衙内调人,把战北山庄众人带到府衙内。”他没说抓,说抓了就让此事定性了。后面万一与他们无关,少不了要被诟病。 “谢大人。”顾天野低头,没人看到嘴角挂着一抹阴笑。 这京都府尹正是黑衣人安排人前去报的案,风行醒之后,顾天野与之交手,待到郑凯来之时,顾天野身受重伤,风行在其身后追赶。 不需要证据,郑凯等一行人便是见证者,是最好的证人。 京都衙役“押解”君正路等人到了府尹大门前,正好遇到府尹郑凯从府里出来,郑凯抬头看着君正路:“足下便是界川岛第一盟盟主君正路君盟主?” “在下便是,拜见府尹大人。”君正路抱手作揖道。 “大胆,区区江湖客,见到府尹大人还不跪下叩首?”此时一衙役大声喝道。 郑凯见状也未出言阻止,他也想看看这如书生模样打扮之人有何过人之处。 此话一出,陆榕儿闪身到君正路面前,双手摸到腰间,双目盯着郑凯,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情况。 得亏浮生不在,否则因为这件小事必定有人流血。 “没事,我说了,不会让你再挡在我前面。”君正路拍了拍陆榕儿的肩膀,陆榕儿看了看君正路,随后站到他身后,眼睛仍然盯着郑凯。 “启禀府尹,依武国律例无官身之人,面见朝廷官员理应叩首拜见。 但大皇子体恤草民身体不适,特赐腰牌一块,除面圣外,遇官可不跪,请府尹明察。” 说完,君正路从腰中拿出一块腰牌,赫然是皇子手令。 此令牌乃是江离然当时招揽君正路时所给予,虽未招揽成功,但令牌却未收回。 “哈哈,君盟主,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呐,本官从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之事。 “掌嘴!”说完看了看说话的衙役。 “啪”顿时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回响在几人身前。 君正路摆了摆手,示意陆榕儿把腰牌收起,拱手说道:“那就多谢郑府尹了。” 郑凯暗道:“没想到区区一个江湖势力,居然被大皇子如此看重,此事难办了。” “外面不是谈话的地方,走,我们入府。”说完,大步走进了府尹府邸处。 …… “来人呐,看茶。”说着侍女把茶水端到君正路面前。 “哈哈,君盟主,可知本官找你来此所为何事?” 君正路抿了一口茶水“看郑府尹“请”君某来的架势和手段,应该是草民犯了武国的律法了?” “哈哈,君盟主真是睿智,可知具体是何事?” 君正路想了想说道:“郑府尹,草民虽为界川岛之人,却也知武国律法严苛。” “且手下之人虽未识字几何,却也不敢做杀人放火的行径,若是礼数未到之处,还望郑府尹海涵。” “礼数之事在下并不计较。既然君盟主如此为手下作保,可知有人不光做杀人的勾当,还差点灭人全族。”说着郑凯语调升高,眼睛盯着君正路。 “郑府尹何出此言?恕君某愚钝,不知这杀人之事从何而来?”君正路一脸不解的样子。 “本官问你,剑来山庄你可知?” “剑来山庄顾奇宏顾庄主不日曾带人上门切磋,武国几位皇子皆在场观战,切磋期间,顾庄主被护卫阿尘失手打杀。” “但江湖切磋确有生死状在前,后有三位皇子佐证,按照武国律法,应无罪才是,莫非因为此事大人把君某带来此地?” “非也,正如你所说,此事暂不触犯武国律法。” 随后又说道:“本官再来问你,风行你可认识?” “此人乃在下护卫,不日前于文都巷尾树林中被人袭击,至今不知所踪。” “另一手下司徒落也重伤昏迷中,不知此时大人提及所为何事?” “哼,所谓何事,本官刚刚所说灭杀全族之人,就是风行。” 君正路面上露出震惊之色:“大人,此事定当另有隐情,风行虽不善言谈,举止毫无规矩,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请大人明察。”说着抬手作揖。 “另有隐情?此事乃本官亲眼所见之事,何谈隐情?” “大人,请问郑大人,可亲眼看到风行杀人了?” “哼,苍天开眼,本官带人赶到之时,正好看到风行持剑在后面追逐顾天野。” “那郑大人只是看到风行持剑在追,但已死之人并未亲眼看到凶手杀人?”君正路听着郑凯口中的话语,发现了这个漏洞。 郑凯也发现自己所言颇有争议,然后问道:“依君盟主所见,山庄内仅有顾天野与风行二人,本官赶到之时,且顾天野身受重伤。” “若照此情景来看,不是风行,难道是顾天野把山庄的人都杀了?自己再把自己刺伤,然后为了嫁祸给风行?”郑凯没好气的说道。 “未尝不可啊。”君正路身子一正,笑了笑说道。 “荒唐,本官原以为你作为战北盟的盟主,下属犯了如此行径,说句管教不严,惭愧的话语,认罪便是了,你居然,居然……”说着郑凯差点气的一口气未提上来。 “郑大人不必气恼,若是风行真是犯了如此滔天大罪,不需要大人说,在下也不能轻饶他,必定按照武国律法,让他认罪伏法。” 听到君正路此言,郑凯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但是听到下面的话,差点没控制自己跳起来打他。 “若是风行是被冤枉的,在下宁可把这个天捅个窟窿也不会让手下人蒙冤。” “大人,不知风行所在何处,此等大事,即使我们在此揣摩也无法定性啊。” “哼,本官见到他时他已全身脱力,身上也有多处伤痕,目前已关押在牢狱中,大夫随身救治。” 第81章 各方筹划 郑凯见君正路一脸平静的样子,不甘心的补充道:“若不是他把剑来山庄众人全部打杀了,怎会脱力?又怎会身受剑伤?” “大人,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犯人风行只是疑犯,虽有顾天野的证词,但仍是仅有嫌疑罢了,请大人先行救治风行。” “若最终查下来风行与此事无关,而在被大人抓到后有了个好歹来,此间责任,大人要一应承担。” 郑凯没想到自己的推测君正路仿佛没听见,居然还说出如此威胁之言。 “你,哼,不劳你费心,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请君盟主先住在府尹处,等待传唤。”然后郑凯拂袖而走。 “公子,风行……”陆榕儿走上来说道。 “没事,别担心,风行现在应该没事,此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风行仅仅是个突破口。”君正路搓了搓手指,对陆榕儿说道。 “君盟主,请。”一小厮手一指门外,说道。 “君盟主,请你暂居此处,所需之物一应俱全,若有需求,通知在下便好。” “有劳了。” …… 入夜,京都府尹。 “你这微踪步练的还不到家啊。”只见君正路对着房外窗口处说道。 “嗖”一道人影闪进房内“嘿嘿”来人正是李声。 “盟主怎知是我呀?” “门外树叶只动了三片。” “哦。”李声摸了摸头,不知道君正路说此话是何意。 “盟主,我来救你出去。”说完李声就要上手去背君正路。 “下次能不能不要学浮生,做事动动脑子,此时我出去,风行岂不是死定了。” 君正路一脸无语的对着李声说道。 “况且,这区区府衙,想走我早就走了。” “永州事情可曾办好?” “一切已探听清楚,已让情报堂待命,随时可通知浮生出发。” “通知三娘也一同前去帮忙,那么长时间不联系她,应该生气了。” 君正路想像廖霜的样子,暗自撇嘴苦笑。 “另外我在府尹之中,此事不可告知他们,否则以他们的脾气秉性,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过来营救,万勿中了敌人的圈套。” “嗯……” “怎么,你不会已经告诉他们了?” 李声苦笑道:“盟主,你被抓至府衙中,白日我不便探听,不知你在府发生何事,所以……” “快去传书,让他们按原计划进行,加急……”君正路一手捂头的说道。 “好好好,盟主,你保重。”李声说完赶忙飞出了离开了府邸,否则等君正路腾出手来,以他的手段,掉一层皮还算是轻的。 ………… 永州,驻防军处。 “扑玲玲”一只信鸽落在信使处。信使取下信件,竹筒上写着“浮生亲启。” “浮生参军,有您的书信。”随后信使把信件拿给了亲卫。 “大人。”亲卫把信件交给浮生。 “盟主被抓京都府尹处,日间不便探听。” 最后一行添加道:“生死不知。” “啊啊啊”浮生看了信件,大手一拍茶桌,顿时四分五裂。 “大人息怒。”亲卫见状,赶忙跪伏。 浮生大步走出军营,往都统处匆匆走去。 “浮生参军有何事?”见浮生来势汹汹的样子,顾荣不明所以,暗想道:“谁惹这个匹夫了?” “我要回京都。” 一听此言,顾荣立马站起,说道:“浮生参军,不可由着性子来,按照武国律例,驻防军未接调令不可离开驻地,否则军法处置,此中厉害关系,万望你思虑周全啊。” 按理来说,一个驻防军都统对着一个参军说此话,众人应该很诧异。 但自从上次军中比武后,众人明白浮生此人乃不可多得的战场霸者,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武国已经许久未出现此万人敌的将领了,自然宝贝的紧。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向你请示。”说完浮生直接离开营帐,准备骑马前往京都。 “哎,浮生,浮生”顾荣在后面喊着。 “浮生参军,又有一封信件。” 浮生接过信件,看了看“盟主无碍,不得擅动。” 浮生站在那,看了看京都的方向,随后把信件一撕,暗暗恼火:“李声,你的皮真该松松了。” 于是转头对着顾荣说道:“顾统领,若无其他事,在下回营了。” 顾荣刚想劝阻,忽然一怔,不明所以,立马反应说道:“好好,浮生参军请便。” 看着浮生回营的背影,顾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同样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界川岛。赵烨与伊柯刚集结完帮众,然后李声第二封信件到达后,便让众人散去。 “哎,我可以想象的到,盟主出来后,李声师傅的下场了。”想到这里,伊柯抖了一下。 ……………… “什么?战北山庄的人全部被带到京都尹府去了?可探听清楚发生何事?” “回五皇子,据探子来报,战北山庄众人乃是被衙役带去的,看样子像是犯了什么事,具体是何事并未探听清楚。” “速速前去打听,一有消息火速前来禀报。” “是。” 得到消息的正是五皇子江离平,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江离平有预感,此事将是战北盟土崩瓦解的开始。 几乎同一时间,四皇子江离宿也得到了消息。 “好,无论是何罪名,定要让他坐实,一定不得翻身。”一想到弘博生的死与众多军中兵将被撤职查办,江离宿恨不得领兵灭了战北盟。 …… 入夜,后山。 “师弟,师父早有交代,你我尽量不要见面,为兄见到你留的信息,很是紧急,便匆匆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此时一个黑衣人开口问道。 此人正是教唆顾天野对付战北山庄之人。 被他称为师弟之人背对着他,开口道:“师兄,你险些误了我的大事。” “此事从何说起?”黑衣人问道。 “具体细节你无需知道,战北盟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 “可……”黑衣人刚要说话,便被打断。 “吾知道,此次战北盟事件背后的指使人是你,但战北盟对于吾而言,现在还有大用,万不可轻易让之倾覆。” “具体如何,你自行处理,吾只看结果。”说完便纵身一跃,不见人影。 “可恶啊,战北盟,此次为了我师弟的计划,让你如此轻而易举的逃脱了。” “但等下次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桀桀桀……” 第82章 对簿公堂 翌日。 一早郑凯便在府邸外站着,左右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由于顾家灭门惨案,发生在京都,天子脚下,影响恶劣至极。 郑凯只能顶着朝廷与百姓的压力,一早便准备开堂审理。 但是行凶者乃是战北盟之人,是大皇子极其看中的势力,这让郑凯颇为头疼。 郑凯之所以能当上京都的父母官,头脑还是极其灵光的。 这战北盟有人保护便有人拆台,他想清楚了,今日审理便看风向行事,至于真相,对于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大皇子,七皇子驾到。” “下官郑凯,拜见大皇子,七皇子。” “免了。” “郑大人,本皇子也不与你打哑谜了,今日审理,你应该……” “四皇子,五皇子驾到。” 江离然还未来得及与郑凯通气,便被通报声打断。 平日难得一见几位皇子之中的一个,今日全都到了京都府尹这个小庙。 “下官拜见四皇子,五皇子。”此时京都府尹郑凯看着几位皇子,心里直打鼓。 “郑大人不必多礼,此次本皇子未提前给郑大人打招呼便来此,倒是有些唐突了。” “四皇子言重了。” “本皇子今日到此,是听说在这堂堂天子脚下的京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件,想见见这罪大恶极的贼人是何面目。” “想来五弟也是此想法。” “四哥所言极是,想必大哥与七弟应该与我们兄弟的想法不谋而合。” 江离宿与江离平此时站在了统一战线。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要对自己有利,谁都可以暂时成为盟友。 战北盟,江离然的左右手,今日若能斩断,那便是江离宿与江离平都希望看到的。 “老四,此言差矣,现在并无证据证明战北盟与这剑来山庄灭门案有关,怎的那么快就定性了呢?” “大皇兄此言皇弟不敢苟同。” “人证物证据在,怎可说与案件无关?” “大皇兄,你想一下,一百多条性命惨死于战北盟之手,这是郑大人与一众衙役亲眼所见,顾少侠又是此次的受害人。” “依本皇子看,审都不要审就该立即执行斩立决,让这界川岛的人看看,吾武国律法不是摆设,震慑这一群以江湖侠客自居,同时又居心叵测之人。” “五弟以为如何?” “四哥所言,便是皇弟所想。” 江离平顿了顿,补充道:“可大皇兄却不是这般想法,难道说大皇兄敢为战北盟这江湖势力作保?” “你……”江离然哑口无言。 郑凯看到众位皇子唇枪舌剑,咄咄逼人的样子,脑门瞬间冷汗直流。 “自己怎的掺和到此事中来呢,真是流年不利啊。” 默不作声的江离渠说了话,虽缓解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但更让郑凯心中打鼓。 “诸位皇兄,此次吾等前来不是见证这战北盟是否为真正的凶手吗?有郑大人在这,定当可以给死者一个交代,吾等还是静待结果。” “对对对,七弟说的对。”江离然顺着江离渠的话接了下去。 ………… 剑来山庄宗祠。 “父亲,孩儿来看你来了,现在战北山庄人尽数被抓获,孩儿定当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为您老陪葬,您老安息。”顾天野跪在顾奇宏牌位前,阴狠的说道。 “啪啪啪,少庄主好手段,不对,现在应该叫顾庄主了。”黑衣人拍着手走了进来。 顾天野见状,站起身来,对着黑衣人说道:“名仓兄,接下来应该如何?” “顾庄主,稍安勿躁,战北山庄众人都已被控制住,接下来就等郑府尹坐实风行的证据。” “自武国建国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事情,而且还是界川岛之人,定当罪不可恕。” “一切仰仗名仓兄了。”顾天野弯腰俯首道。 此时黑衣人拍了拍顾天野的肩头,嘴角带着阴笑与怜悯。 ……………… 京都府尹大堂。 众皇子落座后,郑凯位于案首。 “升堂。” “威”,“武”。 郑凯一拍惊堂木,“来人呐,带犯人上堂。” 只见风行被两个衙役架着胳膊,押了上来。 “跪下。” 一声大喝中,风行被两个衙役按倒在地。 风行本来伤势就未痊愈,在衙役的拖拽中,伤口慢慢的渗出血来。 “风行,本官问你,剑来山庄众人是否是你杀害的?” 此时,风行慢慢的缓过神来。 风行在林中被黑衣人打的身受重伤,血流不止。后来黑衣人怕他流血而亡,影响后面的计划,于是进行了简单救治。 身受重伤,未曾有半分休养的时间,接着又与顾天野进行交锋。 顾天野为了使风行身上的伤口,是与庄内人打斗的剑伤,于是又在他的身上划了许多剑痕。 现在的风行面部因失血而惨白,嘴唇疼痛颤抖,额头上更是布满汗珠。 郑凯问他话,他试图反驳,但喉咙却发出干涩的声音,只能无力地咳嗽了几声。 “给他送些水,润润喉,本皇子要的是证据,若是犯人死了,那这案子将成悬案,难保父皇不会怪我们办事不利。” 江离渠看出了风行的窘迫,义正严辞的说道。 衙役看着郑凯,郑凯暗道:“没有眼色的东西。”随后一挥手,衙役端来了茶水。 喝完茶水后,风行感觉舒服了些,回答道:“启禀大人,草民并未杀害剑来山庄之人。” “还敢狡辩?本官与同衙之人赶到剑来山庄时,正看到你准备行凶,难道当本官眼瞎了不成?还不从实招来?” “回大人,草民是在林中遇袭,然后……”随后,风行把在林中被黑衣人打伤昏迷的事说了出来。 “草民也不知为何会在剑来山庄,还请大人明察。” “好好好,好你个刁民,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呐,带证人顾天野上堂。” 只见顾天野被带上堂中,用力朝地上猛的一跪,大哭道:“草民拜见青天大老爷。” “顾天野,你且好好看看,剑来山庄这一百多条人命是否为风行所杀?” “回大人的话,行凶者就是他。”顾天野指着风行,恶狠狠地说道。 “前日,家父前往战北山庄拜访,本想同是江湖人,又在这京都巧遇,便一时兴起,切磋切磋。” “可谁知……谁知战北山庄这群阴险小人用些阴谋诡计暗算了家父,致使家父惨死。” 第83章 你来我往 “后来,草民迎回家父尸身后,准备发丧,让父亲尸首得以安息。” “就在发丧之时,门中弟子禀报山庄周围好像总有人盯着,开始时并未当回事,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原来是战北山庄的盟主君正路,杀害家父,怕被剑来山庄报复,所以趁着门中弟子们不查,前来斩草除根。” “当时多亏大人前来,不然草民也定当惨死在这战北盟的手上啊。” 随后顾天野用力叩头,悲怆的声音加上嘶吼声,很难让人不能共情。 “混账东西,你父与其他江湖人去战北山庄下战书,本皇子与五皇子均在场,切磋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明明是你父使暗器暗算君盟主,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像是被暗算的一般,如此的歪曲事实,胡编乱造,依本皇子看你这证人的证词算不得数。”江离然首先跳起,义愤填膺的痛骂道。 战北盟他是肯定会保的,毕竟战北盟对于他后面的夺嫡之路,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如若此事真是风行所为,在江离宿与江离渠俱在的情况下,只能舍弃风行,尽量让他与君正路划清界限。 “皇兄稍安勿躁,依皇弟看这顾少侠许是刚刚丧父,现在又满门被灭,头脑有些混乱实属人之常情。” “风行持剑追赶顾少侠这是郑大人亲眼所见之事,难道皇兄不相信郑大人?” 江离平对着江离然说道。 “就是,郑大人乃朝廷命官,堂堂京都府尹,难道会为这区区江湖势力作假不成?” “依本皇子看来,这战北盟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视武国律法如无物,清楚的人会说他们是草莽势力,不懂规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可以在武国畅通无阻,予夺生杀呢。” 江离平落井下石,势必要坐实战北盟此次的罪责。 而江离宿更是狠辣,直接剑指江离然。 即使后面江离然没事,但战北盟是江离然的手下,这个标签,一时半会却是撕不掉的。 京都发生灭门惨案,如若背后运作得当,传到圣上耳中,定当对江离然心存芥蒂。 江离然很明显的在口舌之争中,又又又落了下风。 “对对对,草民因为这接二连三的事,头脑不清醒,一时胡言乱语,还请各位大人恕罪。” “但是,剑来山庄这一百多条人命确确实实是风行杀害的,还请诸位大人做主,还我众弟子一个公道。” 见几位皇子落座下来,不再插手后。郑凯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一拍惊堂木,问道:“风行,你还不认罪?” “启禀大人,草民虽未读过书,但也知道因私杀人乃是大罪,更何况是灭门这种惨案。” “草民还是那句话,此事非草民所为,草民不认。” 此话说完,风行一抬头,咬着牙,眼神坚定的看着郑凯。 “真是棘手,几位皇子都在此,偏偏不能用刑。”郑凯暗忖道。 眼看局面有些僵持,江离平眼珠一转,说道:“郑大人,本皇子有幸去过这站北山庄,虽了解不深,但还是接触过风行,此人并不像是会灭门的人。” 一时间,众人搞不懂为何江离平会替风行说话。 见众人疑惑的样子,江离平笑了笑说道:“当然,风行持剑准备行凶乃是郑大人亲眼所见,这不得作假,但如若是风行是受人教唆,推出来的一位死士,那便说的通了。” 听到这,众人恍然大悟。 江离宿心道:“没看出来,老五心思够活跃的,这风行只是区区的一个先头兵,把君正路拿下了,战北盟便会土崩瓦解。” “老五,你此言是何意?难道你是认为此事是战北盟盟主君正路教唆的?” “不会,本皇子虽未见过这君正路,但是也听说过此人,甚是文弱。怎的能做出如此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离宿自说自话,恨不得直接把脏水泼到君正路的身上去。 江离平与江离宿的一唱一和,仿佛真是君正路指使的此事,现在重新认识了君正路一般。 “你……你们”江离然憋着一肚子话,愣是不知道如何反驳。 “何不带出君盟主,问一问呢,想必也在这府尹内。”看着场上局面有些混乱,江离渠适时的开了口。 “对,来人呐,把君正路带上来。”郑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果然,涉及到皇子之间的案子,可真是要了老命咯。” 盏茶功夫,君正路被衙役带到了大堂门口。 君正路从容不迫的走入大堂,并未先对各位皇子和郑凯见礼,而是先看向风行。 风行此刻抬起头,看着君正路,嘴唇微微颤抖。 君正路俯下身子,右手抬起,放在风行肩头。 风行感觉到了一种错觉一般,浑身暖洋洋的,虚汗在一瞬间蒸发。 “受苦了。” “盟主。” 风行再也绷不住了,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眼眶通红,若不是现场人太多,泪水早已滚落下来。 “放心,一切有我。” “君盟主,君正路,太放肆了,你眼里还有武国律法吗?” 虽然明知道君正路是大皇子的人,但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君正路视众人于无物,让郑凯脸上顿时无光。 “见过诸位皇子,郑大人。”君正路站起身来,抬头看着众人,轻声细语的说道。 郑凯还未说话,江离然率先开口道:“君盟主,受苦了,本身身体就有疾在身,能否支撑的住,来,坐本皇子这里。” “咳咳,”江离然一时忘了此刻身在公堂之上,而君正路现在的身份乃是问询的疑犯,这番示好显然不是一位皇子该有的表现,还好,被江离渠的咳嗽声打断。 “多谢大皇子,草民暂时无碍。” “好好,那就好。”江离然尴尬的笑了笑。 郑凯一阵无语,但也不得不按照程序问询,虽有得罪江离然的风险,但不做出动作,江离宿与江离平不会善罢甘休的。 “君正路,本官问你,是否是你教唆风行前去灭门剑来山庄的?” “回大人,未曾。” “我看未必,据顾少侠所说,战北盟派人监视剑来山庄已有数日,难道不是在提前熟悉情况,好把剑来山庄一网打尽吗?” “大人所说的顾少侠是?” “正是在下。”顾天野抬头死盯着君正路。 就是此人的手下杀害了父亲,致使这次不得不剑走偏锋,铤而走险拉他下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84章 乞儿佐证 “我为何要灭门剑来山庄?”君正路笑了笑,看着顾天野说道。 “家父顾奇宏,于战北山庄比武切磋,被你们使用阴谋诡计杀害,你们怕被剑来山庄报复,索性先下手为强。” “注意用词,顾奇宏乃是被堂堂正正打败的。”江离然不满的说道。 君正路却对顾天野之言满不在乎:“怕报复?你?剑来山庄?还是宣和庄?” 当提到宣和庄的时候,江离平的眼皮抽了一下。 “无所谓了,战北盟从不怕任何江湖门派上门报复,别说你们区区剑来山庄,就是请出韩元,我战北盟有何惧之?” “嗡”,顾天野脑中发出了声响:“此人弱不禁风,怎敢如此大放厥词,难道不怕江湖上的势力讨伐吗。” 这个疑问不光顾天野心中升起,每个人都感到君正路有些孟浪了。 “哎,君盟主太托大了。”江离然心道。 “放肆,君盟主,本官念你非武国之人,又身患重疾,才对你以礼相待,怎知你如此口无遮拦,信口胡言,你想引起武国江湖的纷争吗?” 作为武国之人,郑凯虽不知江湖门派,但也知道武国韩元之名,一时之间对君正路印象差到了极点。 “哼,真是小地方的人。”江离平适时说道。 “草民不敢。”君正路双手抱拳,弯腰说道。 “好了,本皇子也累了,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郑大人此时不宣判,更待何时啊?” 江离宿的声音在此刻传出。 眼看再审也牵扯不到君正路的身上,更别提能攀咬江离然了,一瞬间,江离宿提不起兴趣了。 “本皇子也乏了,郑大人,快快宣判,正好让众人看看在京都脚下行此等忤逆之事,要担什么罪责,是否值得替人当马前卒,送死草。” 江离平还想再争取争取,实在不行让君正路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判斩立决也是极好的。 江离然一言不发,他能做的便是不让脏水泼到君正路的身上,至于风行,在此情形下,爱莫能助了。 “放心,没事的。”君正路看着风行,淡淡道。 此次敌人来势汹汹,打了君正路一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如果风行真的被判斩立决,君正路有信心劫了法场,大不了把风行送回界川岛便是。 只是劫法场之后,朝廷势必会对京都江湖客进行全面打压,对自己的计划有些许偏颇。 “堂下风行,杀害剑来山庄共计一百二十三条人命,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依大武例律,判……”。 “且慢。”此时一声大喝打断了正要宣判的郑凯。 “堂下何人扰乱公堂秩序,给我押上来。” “在下阿尘,乃战北山庄之人。” “战北山庄?好啊,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来人呐,把此人押进大牢。” “大人且慢,草民此次前来不是投案自首的,而是提供人证,证明风行不是杀害剑来山庄的凶手。” “哗”现场一片哗然。 “阿尘先生,所言非虚?” “大皇子在此,草民不敢胡言。” “把证人带上来。” 来人正是李声,手里却牵着一个孩童,正是破庙中的小乞丐。 …… 那日,当众人走后,小乞丐重回自己的窝里准备休憩。 但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一闭上眼便是陆榕儿对着他轻声细语的说话,给他馒头的样子。 终于,小乞丐下定决心,一咬牙便决定前去战北山庄偷偷告知。 奈何,小乞丐第二日到达战北山庄之时,大门已被封条封上,小乞丐朝着门左看右看不见人影。 就在其想离开之际,遇到了神出鬼没的李声。 在确定李声也是同陆榕儿一起的人之后,小乞丐便把昨夜见到的事情尽数告知。 李声结合着得到的消息,略微一想,便猜出了剑来山庄之事乃是栽赃嫁祸。所以带着小乞丐前去与阿尘商量。 在审判风行之时,阿尘他们便早已到场,一直迟迟不出声,盖因阿尘说了句:“让风行长长记性。” 李声闻言只能咂了咂嘴,心里为风行默哀。 ………… 在小乞丐说出当日所见之后,顾天野瞬间暴起,大声说道:“一派胡言,这番胡编乱造真是漏洞百出。” “当晚我就在家中,为家父守灵,怎可能与什么黑衣人出现在破庙里?” “战北盟之人都是如此儿戏吗?随便找个乞儿,再说两句假话,打算为这杀人凶手脱罪。” 说完,顾天野又重重的跪在地上,“大人,还请把这些说谎的贼人抓起来,为我做主。” “报,大人,停尸房走水了。”此时一个衙役,跑上堂来禀报 “情况如何?”郑凯连忙问。 衙役看着郑凯,然后目光微斜,说道:“目前火势已被控制,只是……只是剑来山庄众人的尸首却被烧了。” “啊啊啊,各位门中兄弟我对不起你们啊,被凶手残忍杀害不说,现在竟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可恨贼人还逍遥自在,是我无能啊。” 剑来山庄众人致命伤虽是剑伤,但仵作验尸之时,却能清楚的查勘出服了蒙汗药,那么风行就直接洗清了嫌疑。 所以,来之前便交代了明仓,定要把身体损坏,查无可查,便可坐实风行的罪名。 郑凯见顾天野一个堂堂的汉子,眼泪直流,心中恻隐之心生出。 况且尸体在停尸房乃是派人看守,也有失职之处,一时之间同情与愧疚交杂在心:“大胆乞儿,你说你看到顾少侠与黑衣人绑着风行于破庙中,有何证据?” “这如何有证据?”李声问道。 “大胆,谁允许你说话的,还不跪下。” “你……”李声看着君正路默不作声,于是缓缓跪了下来。 “本官怀疑证人证词不足,无法证明风行当时是昏迷状态,更无法为风行脱罪。所以本大人宣判……” “且慢。” “谁,又是谁,给我带上来。”郑凯很是气愤,三番两次被人打断,堂堂府尹的官威就如此廉价吗? “带是带不上来了,抬着倒是可以。”说话之人乃是江离然的新任护院赵立。 只见四人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人,身上多处地方被包扎。 大皇子见到赵立抬着人过来,心中大定,因为他来时,此人还未从昏迷中苏醒。 第85章 真相现 “堂下何人?带着伤者前来所为何事?要是不说出个原由,本官判你个藐视公堂之罪。” 郑凯气急,一时之间口水喷洒,胡须上也沾染了一些,很是滑稽。 “启禀郑大人,在下乃是京都一护院赵立,此伤者便是此次案件的重要证人。” 顾天野听到证人,转头望去,这一下便把他震惊了:“这不是付勇吗?这个关键之人为何还活着?明仓这个废物。” 此时顾天野心中微凉,对明仓的咒骂从心中喷涌而出,但面上仍保持平静之色。 “证人?你是何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乃是剑来山庄管家,付勇。” 众人听闻,很是震惊。 江离平与江离宿互看了一眼后,统一看向江离然。 只见江离然没有半分急躁的样子,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 郑凯晃过神来,问道:“剑来山庄管家?此次你为何幸免于难啊?” “回大人,小人……”于是付勇把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个遍,场面瞬间两极反转。 “一派胡言,付勇,我顾家自问待你不薄,你如何能做这卖主求荣,行背刺之事啊?” 顾天野一口咬定付勇是被战北盟收买做了伪证。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草民遇到了战北盟众人,早就死在这顾天野的手中了,还请大人明察。” 郑凯被两人的说辞弄的晕头转向,一时之间思绪全无。 “你说剑来山庄众人乃是顾天野所杀,有何证据?” “大人,麻烦派仵作查看众人尸体,定能查出下药的痕迹,草民便是提前发现,才侥幸逃了一劫。” 当付勇说完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露出不同寻常的表情。 “尸首已被大火烧毁,无从查起了啊。”郑凯此时已感觉到不对,早不烧晚不烧,偏偏此时停尸房走水,甚是蹊跷的紧。 此事也怪郑凯托大了,自以为亲眼所见风行行凶,以为证据确凿,却没想到让仵作验尸,真是百密一疏啊。 倘若凶手另有其人,自己草草结案,到时被翻出来,上达天听,必定乌纱不保啊。 “怎会如此?大人,这……”付勇一时之间泄了气。 “郑大人,耽误了如此之久的时间,该结案了?”江离宿面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江离宿一看势头有些不对,赶紧催促郑凯结案。 他才不管谁是凶手,只要是战北盟削弱了势力,那便是对他有利。 郑凯也知自己的疏忽所在,但证据现在全都没有了,只能咬牙一条路走到黑了。 “好,鉴于本案认证无证据在,本官宣判……” “大人,大人,启禀大人……”一个衙役跑过来,再一次打断了郑凯的宣判。 “何事如此惊慌?” “刚刚扑灭大火时发现有部分尸首保存完整,衡天司的大人正好路过此地,便让仵作进行勘验,此乃验尸报告,大人请看。” 郑凯拿过验尸报告,定睛一看:“果然体内存有蒙汗药。” 郑凯看了看顾天野,然后命人把验尸报告传给各位皇子审阅。 “顾天野,还不如实招来,难道风行杀害你剑来山庄众人,还要一个一个下药迷晕,再费尽心思的在每个弟子身上来上几剑不成吗?” 人证变成了犯人,现在场面来了个大反转。 “回大人,草民不知,也许风行有此癖好也说不定,风行持剑追杀我乃大人亲眼所见,这做不得假啊。” “好啊,居然把本官作为了他的人证。”郑凯心里暗自说道。 “还敢狡辩,来人呐,上刑具。”顾天野可没人保啊,郑凯恶狠狠的喊道。 江离宿与江离平此时不便说话了。 毕竟他们有可能在帮一个犯人开脱,而且此人所犯之事乃是灭门大案,这要是被传出去,可是极其严重的事。 更何况他们也与顾天野并不相识,之前只是以为能把战北盟给扳倒,便顺水推舟说了几句。 “郑大人,且慢,用刑乃是下策之选。”此时一道声音从衙外传出,郑凯顿时火冒三丈。 “今日真是邪了门了,谁都敢在公堂之上打断主审之言,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只见衙门打开,一个身穿官服之人走入公堂。 “衡天司主司马沧溟参见各位皇子,郑大人。”说完话,看着君正路,微笑点了点头。 君正路看着马沧溟,也笑了笑以示回敬。 “马,马主司,您怎么有空过来了。”郑凯结结巴巴的说道,完全不复刚刚气急败坏的样子。 作为京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马沧溟是何许人也,笑里藏刀说的就是他。 马沧溟到后,连几位皇子也都起身示好,毕竟这位可是直接可以面见圣上,传达圣心之人。 “怎么,这京都府,本官来不得?” “不敢,不敢,马主司,还请上座。” “上座就不必了,本官此次前来,便是协助郑大人破案的。” “那便多谢马主司了。” “马沧溟看着顾天野,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天野心中大定,原来明仓兄的官职如此之高,此次真是因祸得福,若是获得了明仓大人的青睐,重现剑来山庄,指日可待。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顾天野的心沉到谷底。 “此人,顾天野便是真凶,自导自演嫁祸战北盟。” 众人皆惊,顾天野更是十分不解。 “这,便是顾天野采买蒙汗药的证据。” 说着马沧溟拿出了一张买卖单据,上面盖着顾天野的私章。 剑来山庄乃是常客,众人也都相识,基本都是周结,或者月结,比较方便。 “对啊,如此大量的蒙汗药不可能府中常备,马主司从此处下手,真是高明啊。”郑凯茅塞顿开,拍着马屁说道。 “另外,在庙中,发现了剑来山庄的剑法留下的打架痕迹,足以证明这位乞儿说的没错,当晚顾天野确实去过那个破庙。” 说完,马沧溟看着那个乞儿,乞儿吓得往李声怀里钻。 第86章 得名陆白 “顾天野,你还有何话说?” “若不是马主司火眼金睛,洞察入微,本官丝毫没有看出你居然是这样一位心狠手辣之人。” “你门中弟子乃是与你同吃同住的亲人啊,可你居然杀害他们来嫁祸战北盟,武国怎会出了你这个毒瘤。” 郑凯心中气结万分,这个顾天野,居然敢把自己当做目击证人给他做了个伪证。 幸好此事真相大白,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否则自己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郑凯一时之间也有些庆幸和后怕。 “蒙汗药根本不是自己买的,庙中风行早已昏迷,当晚也未曾动武,哪里来的证据?” 顾天野此刻想为自己辩解,但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出,说不出话来。 霎时,顾天野感觉身体一阵刺痛。 猛然想到,来衙门前与刚才一样,马沧溟在自己的肩头拍了拍。 定是那时暗算伤了自己,让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既然你不言语,证明你还有些羞耻之心。” 郑凯以为自己刚才之言震慑住了顾天野,于是接着说道:“但此事罪大恶极,有悔改之心也晚了,本官今日便判你死刑,立刻收监,秋后问斩。” 话音刚落,紧接着一个令牌扔下公堂,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顾天野心知自己在劫难逃,相比被马沧溟设计,内心更是恨极了君正路。 若不是他杀了父亲,便不会有后续这些事,马沧溟更不会找上门来,自己剑来山庄众弟子也不会被自己杀害。 怒从心中起,霎时,顾天野猛然跳起,化掌为拳,往君正路袭来。 众人大惊,赶忙往后撤。 “来人呐,快抓住他。”郑凯赶忙喊道,人已经从座椅上跑开,躲到了椅背后面。 “我要为父亲报仇,君正路,拿命来。”他很想大声的喊出来。 此时马沧溟与阿尘同时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顾天野还未曾接近君正路变换招式呢,便被阿尘一个玉竹直接贯穿了身体。 而此时马沧溟从身后的一指洞穿了顾天野的脖颈。 此举发生在电光之间,君正路纹丝未动,仿佛吓傻了一般。 顾天野看着君正路的方向,跪倒在地。 马沧溟抽出手指,在其身上的官袍上擦了擦,模样甚是骇人。 “让各位受惊了,现真凶既已伏法,本官便告辞了。” 临走时,看了看阿尘:“武功不错。” “彼此彼此。” “战北盟,哈哈,有意思。” 等到马沧溟离开之后,江离然有些惊魂未定的走到君正路跟前说道:“君盟主,没事。” “不碍事。” “哼,今日之事算你们走运,以后做事小心些,别想在我武国掀起什么风浪。”江离宿从他们身边驻足,暗恻的说道。 “哼。”江离平也一声冷哼,扬长而去。 江离然对着君正路说道:“君盟主还请不要介意,本皇子这两位皇弟就是这样的性子。” 君正路闻言,笑了笑,未出声。 “郑大人,还不把这尸首处理掉?另外,战北盟众人赶紧放出来,幸亏你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江离然阴狠的说道。 “是,是,谨遵大皇子指令。”此时郑凯从椅背后面小跑过来回答道。 “还在这愣着做什么,快按照大皇子的指令办啊。”郑凯对着手下叫骂道。 “君盟主,本皇子还有要事,便不多停留了,待你回战北山庄后,本皇子再前去叨扰。” “送大皇子。” “下官恭送大皇子。” 待江离然走后。 “君盟主,你看?”郑凯对着君正路说道。 “郑大人,在下说的是否可准?” 郑凯知道君正路说的是何事。当时郑凯见君正路不配合,一气之下便说:“难道是顾天野杀的吗” 君正路回道:“未尝不可?” 谁知结果,一语成谶。 郑凯尴尬的笑笑,说不出话来。 君正路也没让郑凯再度难堪,毕竟今日郑凯在公堂之上已丢尽了颜面。 随口说了一声便带着战北盟众人扬长而去。 看着战北盟众人走出府衙,郑凯长长的叹了口气:“京都的府尹真是太难了。” ………… “你叫什么名字啊。”待众人从京都府衙回到战北山庄后,陆榕儿拉着乞儿的手,亲切的问道。 乞儿看到陆榕儿睁着大眼睛,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可能是许久未受到如此关怀,一时间局促的说不出话来。 陆榕儿看到了乞儿的窘迫,想到自己幼时的情景,一时之间感触良多。 “没事的,姐姐以后会照顾你,不会让你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陆榕儿虽带着面纱,但脸上的坚毅的样子乞儿还是能感受的到。 乞儿从记事时便在京都乞讨,每日蜷缩在街边的阴影里,身上褴褛的衣物挡不住冰冷的寒风。 每当行人经过,他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怯怯地低下头,抱着膝盖,沉默不语,心中期待着能博得一丝温暖的关注。 然而,却只能换来冷言冷语和轻蔑的目光。 有人嘲笑他的穷困,有人嫌弃他的肮脏,有人甚至直接辱骂他。 当然,也有好心人会施舍一二,但对于一个身体羸弱的幼童来说,根本护不住自己的食物,大多会被其他的乞丐抢走分食,饿着肚子对乞儿来说乃是常态。 看着陆榕儿,乞儿怯生生的说道:“我没有名字。” “没关系,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好嘛?” “你跟着姐姐的姓氏,便叫你……陆白。” “陆白,陆白……”乞儿口里喃喃自语着,泪水浸满眼眶,我有名字了。 陆榕儿拉过陆白的手,走到大厅,对着众人说道:“从今日起,我有一个弟弟,名叫陆白,大家可不许欺负他哦。” “谁敢欺负榕儿姑娘的弟弟,先问问我李声答不答应。陆白,陆白这名字好啊,陆白……”说半天没说出好在哪里。 君正路与阿尘知道陆白的含义,对这个乞儿也是由衷的喜欢,因为自从十年前出事之后,陆榕儿已经很少那么开心了。 陆榕儿开心君正路便开心,君正路开心大家都开心。 随后,陆榕儿拉着陆白一一介绍,众人也都很是欢迎这个新加入的成员。 乞儿,不对现在应该叫陆白,双手暗暗攥拳,心里颇为感动,这美好的瞬间,他想一直拥有。 第87章 永州乱 “打他,攻他下盘,打啊,打啊……” 永州驻防军营中,顾荣等将领坐在一旁,一众士兵在对打操练。 “哎,李贵这厮手下的兵下手真狠,郑明的眼都肿的睁不开了。”校尉王敢在那嘟囔着。 “哈哈,王校尉,有本事让你手下的兵支棱起来,李某来者不拒。”说完李贵哈哈大笑起来。 “李二毛,你给我上,打输了,今晚不许吃饭。”王敢听到李贵此言,气的吹胡子瞪眼,对着手下的兵叫骂道。 见到此番场景,顾荣也忍不住嘴角挂笑。 “浮生参军,何不让手下之人去切磋切磋,露两手啊。” “回顾将军,卑职手下之人无精兵悍将,怕是一个回合就被打的爬不起来了,就不去丢人了。” 自从半月前知道君正路没事之后,浮生也慢慢在熟悉军营的生活,虽与人交谈还是有些不太顺畅,却比来时好了太多。 “也罢,也罢。” “报,顾都统,永州传来加急信件,请审阅。” 顾荣打开信件,看了几眼,然后大手一拍桌案,说道:“岂有此理。” 听到顾荣气愤的声音,一行士兵赶忙停下,看向顾荣。 “所有参军、校尉晚间于大营中集结,不得有误。” “遵命。” 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晚间,入营帐后,众将领分两侧对立而坐,待顾荣到达后,大刀阔斧的坐在首位。 “参见都统,众人单膝跪地。” 浮生本不想搞这些繁文缛节,但临走时被君正路好生一顿操练,最终屈服了。 “列为请入席。”随后,士兵呈上酒肉菜品。 众人不解,其中王敢校尉问道:“顾统领,这非年非节,军中饮酒,恐不妥?若是被有心之人谏言,当心在朝中被参一本。” 顾荣一挥手:“多虑了,不妨饮下再说不迟。” 在顾荣的劝说下,众人开始“推杯换盏。” “呵忒,这不是酒啊,这肉也不是肉,怎的如此难吃,何以下咽?”。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夹起的食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顾荣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此物名生土,乃永州百姓果腹之物,甚至有的百姓还吃不上。” “啊?怎会如此?今年永州在文秋刺史的带领下,终于时隔五年开始上缴赋税,农户应该是大丰收才是。” “怎还会过这苦哈哈的日子。莫不是统领忆苦思甜,让兄弟们不要因为丰收而浪费粮食?” “哼,粮食丰收,丰收在哪里?” “永州地域本就连年旱灾,今年入夏更是比往年来的早些,不说颗粒无收,也是朝不保夕了。” “黄参将,你来说。”顾荣一气坐在椅子上。 “哎,众位将领有所不知。” “昨日顾统领带着一干护卫前去巡视边界布防,却见到一群流民,吾等也很诧异,永州今年为何还会有流民发生?” “于是我等以为是别的州县之人,于是便上前询问。一问才知道他们还真是永州之人,正是我们驻防军边上的辛华县。” “怎会如此?”李敢问道。 “哼,谁能想到原刺史文秋在圣上生辰中为了功绩大放厥词,欺君罔上,背地里搜刮民脂民膏,饮血剔骨,实在是有负圣恩啊。” “可他如何敢做这事?若是圣上派人来查,岂不一下便露馅了?” “天高帝远,何人关心?如若圣上真的一时心血来潮派遣钦差前来证实,想来他们也有方法让钦差瞒着圣上,就当永州真的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此次召集你们前来,除了告知你们当前永州的真实情况外,还有一事便是刚接永州新任刺史廖川手书,让顾某派兵镇压叛乱。” “哼,哪里来的叛乱,乃是被饿的别无他法的百姓,是流民啊。”李敢说道。 永州地界,虽不是各位将士的家乡,但看到武国百姓居然连温饱都无法满足,远在京都的达官贵人却不知,可想而知朝中贪腐与渎职之风已根深蒂固,让他们根本无心打仗。 “诸位,今日本都统想来听一听你等对待此事有何良策啊。” “这……” 王明看了看众人闭口不言,然后说道:“启禀都统,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校尉,但说无妨。” “那卑职就说了。” “卑职觉得,永州之事与我们驻防军并无直接关系。” “前任刺史文秋在圣上生辰之日,献上了永州稻穗,在全天下面前露了脸,被圣上特批调入京中留任,这是莫大的殊荣。” “如若今日永州之日东窗事发,上达天听,等于是打了圣上的颜面,圣上必会龙颜大怒,等掉过头来,难免不会对我们驻防军多管闲事,加以指责。” 众将士听了忍不住点头,见此情景,王明又道:“朝中本就文强武弱,特别是镇国公……特别是陆家叛逆事出,武将更是在文臣面前抬不起头来,如若此事由我们来传出,朝中大臣只怕不会念我们好,很有可能会奏一本,到那时并无人可帮衬于我等啊。”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永州之事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大人觉得上面之人会无察觉?可想而知,此事牵扯之人并非一二啊。” 王明刚说完,众将士忍不住点了点头,就连顾荣也在权衡利弊,陷入了沉思。 “末将复议,复议……”众人离开座位,半跪叩手。 “哼,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就凭你们拥卫武国,只怕武国早就危如累卵了。”浮生嗤之以鼻的说道。 “放肆。”顾荣呵斥道。 “哼,浮生校尉不是武国之人,不知武国之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来参军,就是为了拥卫武国,死又何惧,朝堂之事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来不及看众人的反应,浮生接着说:“倘若人人自危,丝毫不体恤百姓,要官何用,要兵又有何用?” 众人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此言出自浮生之口。 浮生自己也发懵,也许是在君正路跟前耳濡目染,也许正是埋在自己心底多年想发出的疑问之词。 第88章 投靠四皇子 顾荣略带诧异的眼神看着浮生,随后又看了看众位将士,沉思片刻之后说道:“王校尉与浮生参将说的都在理,永州之事不得不管,但也不能把火烧到我们自己身上。”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将士听令。” 众人立马笔直站立。 抬头望向顾荣:“永州之事,命王明将军为先锋官,浮生参将协同,带一队先锋军先行前去查看,所见所闻需上报本都统,听从本都统号令后方可行动,切不可意气用事。” 说完看了看浮生。 “遵命。” …… “按照盟主的计划,顾荣应该会再派人前来查看,确定永州之事的准确性。” “小姐,你说浮生那个莽夫会主动请缨前来吗?毕竟武国兵将早已没了当年的血性,碰到此等事情唯恐牵连自身,恐怕避都避不及呢。” “若是浮生此次不带头的话,仅凭武国的那些酒囊饭袋,盟主的计划或将付之东流。” “小青,我知当年浮生与你切磋不知轻重伤了你,但你也不必如此轻视了他。” “虽然浮生平时呆呆的,但永州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难以忘怀之地。” “另外,盟主既然费劲心思让浮生入军,定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的盟主可不打无把握的仗哦。” 此二人正是三娘与小青。二人于半月前从京都抵达永州,见惯了京都的繁华,一下来到永州这个不毛之地十分的不适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日里便装出门,四处走访打听。 待了解事实真相后,三娘差点没控制住,若不是怕误了君正路的计划,非得亲手宰了这些县令与刺史。 君正路对于永州之事早已清楚,毕竟这十年间并不是仅仅在界川岛打造水师与看书,没有万全的准备不会轻易踏入武国这片土地。 所以对顾荣此人的性格也是深谙于心,不然也不会派浮生入这驻防军内做参军一职。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埋在浮生心中的刺也该拔出来了。 小青对三娘之言不明所以。 ……………… 翌日,天蒙蒙亮,王明与浮生带领先锋军浩浩荡荡的出发至永州方向。 ……………… 自文秋那日献给五皇子的麦穗,在江墨修生辰上露了脸,这不俨然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 一代帝皇,谁人不想名垂青史,何况永州那不毛之地,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对于江墨修来讲更是丰功伟绩,一代明君的典范。 所以江墨修对文秋这位刺史的喜爱更是非凡,致使文秋成了各大官员争相讨好的对象。 文秋深知此时各位皇子正处于夺嫡时期,若是此时此刻能站队一位皇子,那么自己在京都便有了靠山,若是皇子登上皇位后,自己便是从龙的功臣,平步青云唾手可得啊。 开始时文秋把宝押在了五皇子江离平身上,毕竟江离平母族在武国话语权很重,其舅父又是武国相国,所以便把那半人高的麦穗,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辗转到了江离平的手里。 果然,江离平在江墨修生辰之时得到了赞赏,文秋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可江墨修的生辰过去了月余,也并未见江离平前来与自己交好,也未有一丝丝暗示,这让文秋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京都,君权集中之地,遍地都是达官贵人,远不是永州那个不毛之地可比。 况且自己在永州所做之事很有可能被人察觉,所以文秋迫切的需要一个靠山。 既然江离平不向自己抛橄榄枝,那么便得自己想办法。 经过文秋的深思熟虑,暗暗调查,决定投靠四皇子,毕竟有军权就代表有话语权。 即使四皇子因为弘博生之事在军中的威信与人脉大打折扣,但也远非其他皇子可比。 这点文秋便错怪江离平了,并非江离平不去主动找他,江离平最近也是火大,忙的不可开交。 当时程君绝世让江离平主动交好文秋,看是否能把文秋拉到他们阵营中来,后来因为弘博生军械库的事,江离平乃是布局之人,自然没空考虑其他。 再然后因为宣和庄与战北山庄切磋之事,江离平便把此事搁置了。 以至于在文秋心中以为江离平对他有意见,所以准备另投他人。 这天,在文秋调离永州整一月后,现任刺史廖川就送来了加急信件。 廖川此人并无真才实学,凭借跟随文秋数年,加上马屁功夫拍的好,才能在文秋离任之后得到提携暂时做个代理刺史的官职。 翻看了信件,文秋把信纸攥捏成团,低声喝道:“廖川误我啊。” 按照往日,永州百姓因为吃食问题,也经常发生暴动情况。 碰到这样的事情,文秋就命下属知县先以金银搞定几个刺头,然后派兵上门恐吓,剩下的百姓再闹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如若还是行不通,那便抓近大牢,严加看管。 普通百姓一辈子老实巴交惯了,一听要进大牢,顿时低首下心,不敢犯动。最后命乡绅施舍一口米粮,饿了就喝米汤,吃野菜,挖树皮,这一年也就挨过去了。 虽然少数人被饿死,但大多也能安然度日。 可自己走后,居然发生了群体暴动事件,衙兵出动之后却被几名江湖之人路见不平,从中作梗,一时之间竟呈现对峙状态。 如若此事传播开来,不光现在的地位不在,欺君之罪是没得跑了,让圣上变成天下的笑柄,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想到此处,文秋再也坐不住了,赶忙乘坐轿辇前往四皇子江离宿府上。 江离宿府。 到达四皇子府门时,说明来意,送上拜帖,小厮通报后,引入正厅。 文秋心中藏事,走的太快,差点跌倒在地。 “文寺丞何故如此慌张。”正赶上江离宿走出正厅,见文秋此举不明所以。 文秋留任京都为官,做了大理寺寺丞,仅次于大理寺卿的角色。这位炙手可热的官场新星,竟有意无意的向江离宿示好,令江离宿很是看中。 文秋若是一开始还在江离平与江离宿之间摇摆不定,但此廖川的一封信件便让他下定决心。 永州之事若东窗事发,只有军中有权之人才可进行平事,然后进行封锁,不至于上达天听。 “回四皇子,能否进厅内议事?”文秋看看左右,然后叩手面向江离宿问道。 “请。”江离宿虽不知文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把他请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偏厅。 第89章 辛华县暴乱 “文寺丞有何事,如此神秘,还请快快说来。” 文秋一咬牙,猛一跪在地上叩首:“求四皇子救命?” 江离宿感到诧异:“这京都之中,无匪无患,况且文寺丞现在在圣上心中评价颇高,何来救命之说?” 文秋欲言又止,江离宿见状,悄声问道:“莫非不是救命之事不是在京都?” 文秋抬头看着江离宿,点了点。 江离宿见到文秋说话瞻前顾后,于是急切的说道:“文秋大人,有话直说,吞吞吐吐本皇子也不知如何帮你啊。” “也罢。”文秋一咬牙,便把这些年间永州民情与欺瞒圣上之事全盘托出。 并非文秋城府不深,更并非对四皇子忠心耿耿,而是此次确实毫无办法,束手无策了,只能赌一把。 永州之事廖川已然压制不住,如若百姓灾民四处流散,散播永州之恶性,那将彻底回天无力。 所以但求四皇子可以用军部势力来压制灾民,必要进行灭口。 至于四皇子反手把文秋出卖,禀报圣上文秋却是没想过,毕竟这对四皇子来说并无半分好处。 “混账东西,你怎敢做出如此人神共愤,欺君罔上的行径?若事发,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是是是,所以微臣特来求请四皇子发兵镇压,不让此事扩大。” “若四皇子愿意帮微臣,微臣这条命就是四皇子的了,上刀山下火海,但有所求,万死不辞。” 江离宿不言语,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因为军械库案,断送了兵部尚书弘博生,自身差点被牵连其中,却让老大江离然在圣上面前露了脸。 此次永州案如若把文秋交予父皇,等于当众打了父皇的脸面,如果要是插手帮他,倘若东窗事发,自己必定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现在朝中之人都知文秋依附于我,如若不插手,必会寒了府上门客与大臣之心。 为何本皇子总是能碰到这种胆大妄为之辈呐。罢了,罢了,富贵险中求。 “永州驻防兵都统是谁?” 见江离宿说此话,文秋心中大定,赌对了。 然后立马说道:“顾荣,是顾荣都统。” “顾荣?”江离宿嘴里呢喃着。 “哼,原来是那厮。” “哦?莫非四皇子认识此人。” “哼,当初本皇子在军营说一不二,众将纷纷站队本皇子,唯有此人,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顽固不化,最终本皇子找了个由头,把他发配到永州。” “那……”文秋有些担心的道。 “放心,区区都统而已,不足为虑,若是连他都放在眼中,我还怎么夺得这九五之位。” 看着江离宿信心满满的样子,文秋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他们想不到的是顾荣确实不足为虑,但还有个浮生,这是让他们始料未及之事。 ………… 永州地界,辛华县。 王明与浮生等人跨过驻防阵地,风尘仆仆到达辛华县。只见辛华县大门紧闭,衙役、府兵和城楼兵的服饰混杂在一起,守护着辛华县城楼。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有仗要打呢。 “来者何人?”城楼兵长问道。 “吾乃永州驻防军校尉王明,这位是浮生参军,奉都统顾荣将军指示前来拜见辛华县知县周西,请代为通传。” “等着。” 说完,城楼兵长对一位府兵私语,然后府兵快步跑开了。 盏茶功夫,城门大开,从中走出一位身着知县官服之人,正是辛华县知县周西。 “哎呀,不知王将军和诸位将军驾到,周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离老远,周西拱手歉意的笑道。 “周知县,吾等奉顾都统之命,前来协助周知县。” 王明下马,抱手说道。 一听王明此言,周西顿时心中大定。 但随着目光看去,驻防军仅寥寥数十人,不禁疑惑道:“李将军,在下手书一封予顾都统,希望他派遣大军镇压百姓叛乱,为何只来了你等?” “并非本官看不起诸位,要知道战事一触即发,若是现场控制不住的话,恐怕你我都担当不起。” 王明闻此言,心中怒气顿时涌起。 区区一个知县,王明并不放在眼里,若是他后面之人在朝中使力,对他们驻防营并无益处,于是耐心的解释道:“周知县莫急,驻防营距离辛华县最近,半日路程就可来回,顾都统是派遣我等前来打探情况,到时再大军出征,万不会误了此事。” “好好好,是在下心急了。你看,怎的让将军一众站在城外,实乃下官的错,下官的错啊。” “哈哈,将军请先入城,酒菜早已准备多时,请,请啊,哈哈哈。” 说完,知县周西脸上面容变换,随后打了个哈哈,在前面带路,请众人入城。 入城后,看到面前的景象,王明和一众兵将都吃了一惊。 县城的街道狭窄而拥挤,百姓们挤在一起,争相寻找食物。 破旧的房屋沿街而立,墙壁斑驳,屋顶斜倚,看上去已经年深日久。 食物的匮乏使得百姓们的生活陷入困境。 孩童们饥肠辘辘,他们的小脸憔悴而瘦弱,时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污水横流于街道之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店铺的墙上的苔藓愈发茂盛,散发着绝望与控诉的声音。 两国交战不过如此,满目疮痍,哀声遍地,根本不敢相信这是武国的县城。 “哈哈哈,让诸位见笑了,这群刁民平日里有的吃有的喝的惯了,一时之间有些懒散。” “但有人贪心不足,想要多吃多占。” “哼,今年本是个收成年,原刺史大人文秋,更是把我们永州变成了可以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的富裕州,现如今,都被这些刁民搞坏了。” “不提了,不提了,说了本大人就来气,走,我们去县府。” 王明对周西之言嗤之以鼻,看到百姓哀嚎遍野,以泥土野菜饱腹,心里有种无名火即将迸发出来。 但多年的从军见识过太多的惨状,联想永州官场的情况,终是没有发作。 王明跟在周西后面走着,一只手拉着浮生的胳膊。 临行前顾荣特地交代,让他看好浮生,千万不能冲动。 相反,浮生一路表现的都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仿佛见惯了这样的惨状一般。 王明则是希望浮生能一直平静下去……。 第90章 安抚 “诸位将军,请。” 在知县周西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到了县衙府内,一张硕大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酒菜。 “其实我们辛华县,乃至整个永州并非外人说的那样,是不毛之地,相反,我们早就跟上了武国的先锋队伍,百姓能够自给自足了。” “诸位将军,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辛苦了,来,请品尝我们永州的地道美食,《鸡鸭交融》。” “此道菜乃是用的三年老鸡和三年老鸭用文火秘制而成,然后取它们的蛋清浇洒在上面一起熬制,别是一番风味。” “还有这酒,诸位将军可是来着了,此酒名《半日红》乃是本官京中好友特地送予本官,有价无市,紧俏得很呐,诸位有口福咯。”说着命仆人给每位将军倒满杯碗。 “多谢周知县款待,但军中素有军纪,不得饮酒。” “王兄弟此言差矣,你能从千里迢迢协助本官处理暴民作乱,饮一杯酒又有何妨,再说了,都是自家兄弟,都不说出去不就行了吗?” “就像这永州之事?官官相护,官官奉承,做这蝇营狗苟的勾当,你不言,他不语,反正没人知道?”此时浮生面带讥讽的语气开口了。 “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呐,不知官居何位啊?”听到浮生此言,周西面色阴沉,怒目直视浮生。 “哼,永州能挤上武国的前锋队伍,真的是笑话,若是百姓生活真是那么的安居乐业,真的是自给自足,真的是丰衣足食,百姓怎的会反?又怎会想反?只怕是官逼民反。” 浮生并未回答周西的话,反而嘲讽之言更加变本加厉。 “给我住口,来人呐。” 周西见浮生居然毫不收敛,还在那里大放厥词,忍不住喊了府兵。 不一会,府兵便冲进来个人。 “把他给我拿下。”周西对着浮生一指。 “我看谁敢?”随着王明的一声大喝,府兵刚想抬起手冲向浮生,便停了下来。 王明心里斥责浮生的鲁莽,但也实在是解气,此话他早就想说了,但是想了想后果,还是作罢。 “此人乃是我永州驻防军参军,浮生参军,乃当今圣上亲自提名挂甲,谁敢放肆。” 周西一听,顿时心里一顿,对于当今圣上,周西只听过没见过,也许这辈子也不会见一面。 一听与圣上有关,立马摆了摆手,说道:“浮生将军息怒,这不是误会了吗,浮生将军久居京城,不知被哪个贼子挑拨,永州并非将军所言,而是……” “轰隆隆”,只听一声巨响,打断了周西的鬼话,一行人听到动静,赶忙冲出府衙。 当他们走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百姓模样的人,拿着家里的农具,木棍在与府兵、衙役争斗,死伤遍地。 “这狗知县,不让我们出城,又不给粮食,我们肯定会死在城里,与其被饿死,还不如杀了这狗贼,夺了这县衙,占了这城楼,我们反了……。” 只见一位青壮年,带着哭腔嘶喊着:“乡亲们冲啊……” 朝廷这边有府兵、有衙役、还有城楼兵。 但架不住百姓人多,不到半个时辰,府衙外便挤满了百姓,府衙牌匾都被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狗官在那里……”暴乱的百姓们此时正好看到走出府衙的周西。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看到百姓们拿着农具冲上来,周西赶紧吩咐府兵上前阻拦,而自己赶忙躲在王明身后。 王明见此情景,心头怒气更甚,这得把人逼成什么样子,才会如此不在乎自己性命也要捉住他。 但愤怒归愤怒,怎么也不能让百姓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周西抓走,否则自己与将士们将有大麻烦。 赶忙摆手让士兵拦在前面。 驻防营的兵将右手抽刀,整齐划一,把即将扑上来的百姓吓了一跳。 有一些见过世面的百姓在那交头接耳的说着:“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是永州的驻防军,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可不好惹。” 慢慢的,有少部分人往后退去。 “打过仗又如何,以前上战场,杀敌军为了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现在与这些狗官沆瀣一气,完全不给我们留活路。” “这些驻防军,保的是这些狗官的家,卫的是昏君的国,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要求能吃饱,能御寒,别无他求。” “今日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即便我们撤走,又能往哪撤?还不是等着饿死,过冬冻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让这些狗官陪葬。” 说着抄起手里的农具,就要往前打杀来。 王明一见此间行径,赶忙出手制止,三两下夺了带头人的农具,然后大声叫喊起来:“百姓们,安静,听我说,吾乃永州驻防军校尉王明。” “日前,永州刺史廖川书信一封,命我们都统前来派兵平叛,吾等奉都统顾荣之命前来查探情况。” “目前看来,都统接到的消息不实,吾等必将把此情况完完整整的上报都统,由他来定夺,相信不日就会出结果,希望大家先冷静冷静。” “怎么冷静,以前朝廷见永州百姓可怜,体恤我们,给我们减免赋税,尚有吃不上饭的人,现如今,这是什么光景,本就只够温饱的粮食,朝廷居然还要收取赋税。” “这月余,饿死之人比比皆是,你让我们冷静?有些人都撑不过日落就要饿死了,如何冷静?” 看着众人义愤填膺,嚎啕大哭的样子,王明心里感触颇深,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说道。 “这样,周县令,能否先把府上剩余的粮食先分发下去,让百姓们先顶两天?” 周西见场面基本被控制住了,然后捻手捻脚的露出头来,修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昂首挺胸的说道“府衙内粮食也不足了,现在我们自身也在紧衣缩食……” 话音还未落,百姓又开始大声叫喊了。 王明然后怒目直视周西:“我并不是与你商量,拿出来也好,拿不出来也罢,你这衙门今天能不能保得住你自己掂量着来。” 见王明发怒,周西也不推搡了:“好,既然王将军话都说到如此份上,师爷,赶紧去乡绅家中筹集粮食,赈灾!” 此话说的义正言辞,但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明见周西松口了,然后对着百姓说道:“诸位,县令现在与乡绅一起开粮赈灾,吾等现在快马赶往军营,面见都统上报今日见闻,最迟后日,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好,好……”百姓听到有粮食吃,有官员愿意管他们,顿时大叫起来。 看到百姓因为饱腹而欣喜,王明心里五味杂陈。 “圣上啊圣上,你可知你的子民们正在受这人间疾苦啊。” 第91章 登门送礼 兵贵神速,王明等一行人仅用了半日时间,便回到了军营之中。 来不及休整,便火急火燎的面见都统顾荣,上报今日辛华县的见闻。 王明整整说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话音刚落,王敢、李贵也前来上报。 原来此次暴乱并不止辛华县一县之地,太仓县,舒城县,也同样有此灾祸。 顾荣一声叹息:“诸位,此次我仅派你等三支先锋兵前去打探,结果三处县城暴乱皆是因为缺少粮食导致,可想而知,永州这一州八县应该都不好过啊。” 众人闭口不言,心里满是愤恨:“这些狗官,为了讨好圣上,为了讨好朝中大臣,谎报民情,撒了个泼天大谎。” “若不是今年本就有旱灾,百姓家家户户都没有好的收成,现在凝结成了一股绳,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被世人所知,饿死之人成几何啊。” “诸位可有良策?” 还是这个问题,但是经过此次见到了百姓的惨状,见到了官府的不作为,诸人只有一个字“干”。 可蛮干是不行的,行军打仗这些人在行,可如何赈灾,如何与官府交涉,如何妥善安抚灾民,众人都是门外汉。 更要命的是,因为此事得罪了朝中权贵,打了圣上的脸,永无出头之日都是幸运的了。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际,浮生说话了。 “都统,在下已书信通知了盟主,相信盟主已经去与大皇子商量对策,吾等现在只需静待盟主指示,后面的事相信会有大皇子来顶着。” 浮生自从与周西说了几句,直至如今,终于再次开了口。 “好,好,好……”顾荣知道浮生乃是出自江湖势力战北盟,而战北盟又颇得大皇子看中。 原本顾荣最担心的就是背后无人支持。 此事若是传出去,自己受些责罚倒没事,关键跟着他的将士们免不得被牵连。 现在最大的顾虑被打消,顾荣顿时眼里冒出了精光。 …… 京都,大皇子府。 “当当当”,大皇子的府邸门被敲响。 仆人打开门后,君正路等一行三人站在门前。 仆人因为上次付勇之事是认识阿尘的,于是便进屋进行通报。 江离然一听到此消息,赶忙出来迎接。 同行的江离渠、吴省等人一同迎接。 “哈哈哈,君盟主大驾光临本皇子府,真是稀客,稀客啊,里面请。” “大皇子,叨扰了。”君正路等人一一见礼。 入正厅,侍女沏好茶水,江离然道:“君盟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本身体欠佳,就命阿尘兄弟前来通知便是,怎的今日亲自登门?” “禀大皇子,今日草民前来有两件事,一是感谢,一是送礼。” “哦?君盟主请说,本王洗耳恭听” “第一件事是风行此事,特来感谢大皇子,若无大皇子及时赶到,在公堂之上周旋,风行能否活着走出府衙还是两说呢。” “哈哈哈,此等小事,不足挂齿。”江离然知道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当时还想舍弃风行来着,所以也不敢厚着脸皮揽功。 “说第二件事之前,烦请大皇子先看此信件。”说完陆榕儿拿着信件,递予江离然。 江离然接过信件,眉头渐渐紧锁。 “这……君盟主莫非搞错了?若真是如此的话,也太过荒唐了。”江离然看完信件大手一拍,叫喊着。 “如此大事,若没有万全的调查,君某怎敢前来叨扰大皇子。”君正路抿了口茶,老神在在的说道。 江离渠拿过信件,看完后,也微微皱眉说道:“好大的胆子,这文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吴省凑过去看了看,嘴也吃惊的张了起来。 “君盟主此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本皇子这个消息?” “回大皇子,可还记得浮生?” 君正路并没有正面回答江离然。 “当然,此人神力无匹,托举练功石的场景本皇子还历历在目。” “不瞒大皇子,浮生目前正在永州驻防军任职参军,说来还是大皇子求得官职呢。” “哦,是极是极。” “不知君盟主说的礼从何来?”江离然还记得君正路此次前来一是感谢,而是送礼。 “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文韬武略,爱民如子,如今出了此间祸事,大皇子若主动发现,拨乱反正,不是有功吗?” “可如此一来,不就打了父皇的脸面吗?”江离然一听立功,顿时两眼放光,但是思考片刻便想到了其中的弊端。 “非也,大皇子此事并不需出头,到时我战北盟将护送永州灾民上京告御状,这事也不是大皇子主动揭开的,算不上过错。” “护送永州这段路程请大皇子放心,我相信我战北盟是有这个实力的。”君正路正色道。 江离然赶忙说道:“不是本皇子不相信战北盟的实力,而是揽下此等差事,对本皇子并无实质性的益处啊。” “呵呵,大皇子可想到原刺史文秋现在站队谁人?” “根据本皇子得到的消息,文秋目前已经站队老四了。” “当初本皇子派人去邀请入府相谈。这文秋,几次装病与本皇子搪塞,现在看来,还好没有与他牵连太深。” “那大皇子又知道永州驻防军都统为何人?” “这……”江离然思虑一下,没有回答出来。他哪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都统。 “是顾荣”江离渠说道。 君正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离渠:“七皇子可知顾荣背靠何人。” “这本皇子倒是不曾知晓。” “顾荣当年是为一小小的参军,还未当上校尉的官职时,便参加过长宁之战,也在天羽十一年的三国混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 “到如今十年过去了,才当上驻防军的都统。” “为何立下如此功劳如今还是一个都统的位置?正是因为背后无人。” “据草民得到消息,顾荣因为其耿直的性格,在军中并不讨喜。四皇子多次邀请他,加入他的阵营,顾荣对此不屑一顾,所以才被发配到了永州这个不毛之地。” 见江离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说顾荣,君正路又道:“大皇子军中可是无人?” “不瞒君盟主,军中之事一直是老四把持着,若不是军械库案,弘博生自戕,军方仍是铁桶一块。” “哎,一批官员被更迭,全部换上了惠王叔的人,本皇子什么都没捞到,军队,这一直是本皇子的一块心病啊。” “大皇子觉得顾荣如何?” “顾荣都统当然好极,只是老四已经招揽数回还是求而不得,本皇子如何能把他纳入麾下。” “四皇子是许了好处不兑现,先把人骗过来再说。” “若是大皇子先给好处,再慢慢拉拢,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请君盟主教我。”江离然从椅子上起身,双手冲着君正路抱拳。 “大皇子请坐。” “敢问君盟主,如何是好?” 第92章 插手 “大皇子可还记得现任兵部尚书闫敏?” “当然知道,此人原是大元帅冷牧野的好友,不知君盟主怎的又提起了他?” 君正路看了眼江离渠,随后对着江离然说道:“闫敏因七皇子献书才荣获尚书这个官职,换句话来说七皇子对闫敏有知遇之恩。” “由七皇子出面,让闫敏下发兵部文书,命驿站收到永州军方来的信件后,按压不动,暂缓来京。” 江离然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君正路的意思。 “然后抽调下属官员清点所有驻防军武器,特别是华州驻防军,未清点完成后,不可发放,兵将不可随意调令。” “莫非,君盟主是怕……”江离渠开口道。 “对,我就怕四皇子一时冲动,调派永州相邻的华州驻防军前去镇压,到时恐怕就难以收场了。” “君先生多虑了,以本皇子对老四的了解,他不会干出如此不理智之事。” “呵呵,大皇子,千万不要轻易揣测人心,四皇子近日在你手中损兵折将,而且文秋现在已经贴上了四皇子的标签,贴上简单,想要摘出去就难咯。”江离然听后,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交代好后,君正路也不过多打扰,起身便要离府。 “君盟主,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天色不早了,用完午膳再离开不迟。” “哈哈,来日方长,君某告辞,大皇子留步。” 君正路一行人离开皇子府,江离然才从刚才的对话中缓过神来。 他在思考此事如果成了,又是立了一功,也在考虑君正路说的最后一句话,千万不要轻易揣测人心。 “大皇子,大皇子。”吴省喊了两声大皇子才反应过来。 “君盟主真乃神人,大皇子此事若成,军中便不是无人可用了。草民在此先恭喜大皇子了。” “哈哈,吴卿客气了,君盟主此次给的礼,本皇子一定要抓住。”江离然右手由掌变拳,坚毅的说道。 入夜,“嗖”一只袖箭射到了浮生的帐处。 “一切已安排妥当,放心大胆行事。”浮生拿着纸条,然后揉在手里,虎目渐渐变红。 翌日,顾荣都统把诸位校尉、参将召集。 “诸位,本都统思虑一晚,现决定辛华县由王明与浮生领兵一千前去维持秩序,与知县谈判拿出粮食与衣物救助灾民,若知县不予配合,告知他我会上报兵部,由兵部尚书闫敏闫大人上达天听。” “王敢去太仓县,周思去新城县,李敢去青口县,郭仁去任都县……诸位各带一千士兵,定要护百姓周全。” “我永州驻防军虽人言轻微,力有不足,但也不能让永州的百姓在这水深火热之中惶惶度日。” “都统……”王明刚想说话,便被顾荣抬手打断。 “我意已决,请诸位参将火速率兵到达县府,救百姓于水火,所有罪责,本都统一人承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称是。 对于顾荣下此命令,众参将虽感觉在情理之中,但是又有些出人意料,仅仅一晚,是什么让顾都统如此斩钉截铁的下达此命令。 昨夜过半,浮生前去顾荣统领营帐,告诉他大皇子后续的部署,请他务必保证百姓的安全。 就在顾荣思索万千内心天人交战之时,浮生带来了大皇子这尊大佛。顾荣立马答应下来。能够为民做事,作为兵将责无旁贷。 在众将士领完军令后,火速点兵上马,往各县府方向驰骋而去。 王明与浮生带领士兵急火火的赶往辛华县。 辛华县乃永州一州八县暴乱最严重之地,也是最难啃的骨头。 到达县城楼下,大门紧闭,守城兵搭羽待射,门前兵手持长枪,严阵以待,一片肃穆的景象,远不是日前看的那种疲惫与倦怠。 “吾乃永州驻防兵参将王明,旁边之人乃参将浮生,日前与你等知县相约今日会晤,烦请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王明在城门前叫喊,守城之人并无反应。 随即王明又喊了一遍,见士兵对自己仍是不理睬,王明察觉到了不对。 但人已到门前,还身负重任,且有退后之理,于是大手一挥,命士兵往前,推开城门。 守城兵见状,长枪拦在身前,做出对敌的姿态。 此举并未吓住王明:“给我冲,卸下他们的武器。”说完便带头冲锋。 此时,县城大门缓缓打开。 “李将军切莫发怒,本知县公务繁忙,来晚了些,还请将军恕罪。”说话之人正是日前见过的辛华县知县周西。 周西笑嘻嘻的走出城外,拱手对着王明说道。 “将军请入城。” 王明环顾左右,给了浮生一个小心的眼神后,然后一挥缰绳,骑马入城。 当士兵们都入城后,城门缓缓关闭。 王明见此,冷哼一声,说道“不知周知县此意何为啊?” “哈哈,王将军不必惊慌,本知县见王将军此行风尘仆仆,特设宴席,为王将军接风,王将军,请。” “宴席便不必了,辛华县百姓何在,本将走这两日,百姓们可曾受苦?” “王将军放心,辛华县百姓目前老实的很,一些暴乱的刁民,本知县目前已经镇压,现在百姓们安居乐业,多谢王将军记挂。” “嗯?镇压,本将军走之时不是与周知县说好,要好好安抚百姓吗?” 王明听到周西的回复,对着周西怒吼道。 “镇压,镇压有什么用,百姓没有吃喝,还会引发骚乱,到时还如何信任官府,如何信任朝廷?” 见王明如此说话不客气,周西收起笑嘻嘻的面孔,一改往日老好人的姿态,颇有底气的说道:“我辛华县如何整治是本知县的事,与你驻防军何干?” “本知县原本想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你们可倒好,居然来我辛华县兴师问罪,谁给你们的权利?” 王明不知为何仅仅两日,周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他真不怕朝廷问责? “说的好。”此时一道声音从周西身后传来。 “王校尉,行军打仗,拥卫江山社稷乃吾之己任,但如何治理与管教便是刺史与知县之事,你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 此时出来一个身着甲胄之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华州驻防军校尉夏风。 “原来是夏校尉,辛华县乃永州之地,不知夏校尉不在华州驻守,来永州所为何事啊。” “要知道没有调令,私自离开所属住房州县,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王明看着夏风,面色不善的说道。 第93章 两军交战 “哈哈,多谢王校尉的提醒。” “军中条例,本校尉心中自然有数,就不劳王校尉操心了。” 话锋一转,夏风接着说道:“本校尉也不想来这永州之地,可永州刺史廖川多次请求唐烨都统出兵协助永州平叛,本将才不得已赶来这辛华县。” “若是你们永州的驻防军能有作为,今日本校尉何苦在此?” “哼,睁眼说瞎话,何来的叛乱,那些只不过仅仅是想填饱肚子的普通百姓罢了。” “本将不管他们是叛军还是百姓,本官只是依令行事。” “若是王校尉想协助叛乱与我等抗衡,本将必将上报都统,连着顾荣都统一起参奏。”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何苦为了这群刁民生气,不如一起到府上,本知县早已准备了好酒好菜……” 话音未落,王明忍着怒气说道:“周西,本将问你,百姓何在?” 王明不再与周西虚与委蛇,彻底撕破了脸。 “当然是按照武国的律法,带头的几人斩首示众,一群随行之人,顽固不化的被本将军压入大牢之中。” “哼,一群乌合之众,夏风校尉仅仅是略微出手,他们就四处逃窜……”周西撇了撇嘴,随意的回复道。 听到这,王明难掩心中怒火,然后拔出兵器,随后永州驻防军的士兵也作势抽出武器。 见王明此举,夏风也不甘示弱,拿起兵刃,厉声喝道:“王明,王校尉你想做什么?” “若是想切磋,本校尉奉陪,本将早就想与永州的参将较量较量了。” “但本将还得要提醒王将军一句,本将乃奉命镇压叛乱,而你此时对本将士兵亮兵器,乃有造反之嫌,不怕牵连你们都统尽管放马过来,让夏某看看你们永州驻防军参将几斤几两。” 夏风故意激怒王明,此时若两军交战,还是永州驻防军先出手,对于后面朝堂之中有利,况且都统早有料到,如若被阻尽管交战,后续大批兵将将随时抵达。 王明看着夏风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虽然想一刀杀了他,但还是心有顾忌。 夏风看着王明脸色的变化,随后讥讽的说道:“若是不敢出手,还是请王校尉点齐兵马原路返回,此地不需王将军大驾援手了。” 夏风刚说完,此时,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袭来。 夏风赶忙拿出刀鞘进行格挡,仍被击飞一丈远。 “聒噪。” “你是何人?胆敢以下犯上……” “夏校尉,此人乃是我永州驻防军参将浮生将军。” 看到浮生一出手就放倒了夏风,王明心里很解气,但他知道浮生的脾气,所以赶忙拦着,并向夏风说道。 “哼,出手偷袭小人行径,就此人还能做你驻防军的参军,怕是驻防军没人了。”此时夏风起身,打掉尘土,不屑的说道。 “打你这样的,何须偷袭。” “来,让你两只脚。” “哼,我夏某虽非武林高手,但也非泛泛之辈,今如此辱我,来日定当找回颜面。”说完就想带着兵将离开。 “我就用一只手总可以了?”浮生漫不经心的说着。 “啊啊啊……小儿大胆。”听到浮生的刺激之言,夏风再也忍不了了,随后抽出兵刃,刀尖指着浮生:“拿出你的兵器。” “打你这种软脚虾,何须兵器?” 浮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夏风,夏风立马上套,摆好架势就要砍杀。 只是众人都没看到夏风做了个手势,随即一小兵连连后退,往华州驻防军方向骑马跑去。 夏风绝非莽夫,从刚才浮生打他的一拳便可以看出此人绝非敌手。 所以便让手下,偷偷的去搬救兵。 到时只需把永州驻防军的人围住,软禁起来,实情是什么不就是他们说了算了吗。 浮生见夏风兵刃过来,大手一摆刀身,夏风顿时身体不受控制,浮生直接大手抓住脖颈。 不管是永州还是华州驻防兵的人都傻眼了,连夏风自己也不敢相信,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敌人控制住了。 “把百姓们放出来。”浮生对着夏风说道。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要以为拿我可以让你们把叛乱救出来可就大错特错了。”夏风头一歪说道。 随后浮生捏着夏风的脖子提起,又说了一遍,夏风腿在空中蹬着舌头渐渐的往外伸。 然后浮生一用力把他摔在地上,转头看向周西,周西吓得两个腿直打摆子,想到前日还想让府兵对他动手,冷汗直冒。 “浮生将军,请息怒,本官,不,在下这便去放人。” “不能放。”夏风大口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周西,若是放了,都统绝对饶不了他。 周西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夏风使出全力,勉强恢复了呼吸,趁此机会,大声喊道:“华州驻防军,杀。” 随后,华州驻防军士兵,抽出兵刃往永州驻防军打杀而去。 浮生见状,拽起夏风,往华州驻防军一扔,随后哗啦啦倒了一群,然后只身一人,欺身闯入人群中。 等浮生与士兵交手之后,王明等人才反应过来,连忙抽出兵刃准备帮忙。 “你等不必插手。”浮生的声音传来。 人群中,只见浮生如狼入羊群,华州驻防军一倒一大片,盏茶功夫,仅有浮生一人站立,地上全是华州驻防军的人在打滚哀嚎。 王明等人傻眼,目瞪口呆 “这还是人吗?”这是大家一众的想法,浮生这是收了力,仅把他们打伤,不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此前搬救兵的人,快马跑了回来。 夏风见状连忙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两手紧紧拉着他的衣服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人呢?” 小兵见地上躺着的士兵,又看着夏风的惨状,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何事,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将军,京城兵部来人,正在查看驻防军兵器数量,现在驻防军的兵将无人可以抽身支援。” 夏风听闻,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周西还是有眼力见的,见华州驻防军诸人处于劣势,赶忙派人把百姓放了出来。 百姓看见抓他们的士兵全部躺倒在地,然后对着浮生李贵等人跪拜。 “多谢诸位军爷,我辛华县百姓现在十不存一,饿死的饿死,打死的打死,求大老爷做主啊。”浮生等人见状,不忍直视他们,看向王明。 王明知道浮生的意思,赶忙说道:“请诸位放心,我等定为民请命。” 第94章 永州事发 第七十四章 永州事发 “走走走,快走,风行,你护好他们,我来挡住追兵,定要把他们护送到京都。” “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此一行人乃是司徒落与风行二人。 风行经过剑来山庄一役,身受重伤,万幸江离然之前送的铁皮石斛便派上了用场。 身体虽然略有好转,但仍需好生休养。 本来君正路是派阿尘前来护送百姓的,但阿尘不放心君正路,因为君正路目前到了关键时刻,阿尘不肯离开。 风行知道后,主动请缨,态度十分决绝,君正路只得同意由风行与司徒落来办此事。 二人按照君正路的指令,快马加鞭,日夜兼行,远去永州接应上京告御状的永州百姓。 这群百姓乃是经过廖霜与小青的走访,游说之后才鼓足勇气进京告状,毕竟谁也不想活活饿死。 风行与司徒落见过廖霜,打了个照面后,便护送百姓前往京都。 京都之路长途漫漫,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被一群夜行衣之人追杀。 原以为已经甩掉了刺客,但还是被他们追了上来,不得已司徒落只得独自应敌,让风行护送诸人先离开。 已经到达华州边界了,马上就要到京都了。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只见一行刺客,在林间窜动,踩着竹木借力,追上了前面的风行,司徒落虽武功高强,但仅有一人,拦截不住刺客人马。 “你们在我身后,别乱跑。”风行对着百姓们说道。 “好汉,这万民书你拿着,若是阻拦不住,定要交到京都大人物手中,替百姓做主,我等贱命一条,死就死了。” 风行听罢,把万民书放进怀中,但并没有先走,而是与刺客交起手来。 双拳难敌四手,风行旧伤未愈,拦截几人很是吃力,慢慢的落入下风。 一刺客见状,绕开风行,往百姓人群中杀去。 风行见百姓危险,果断放弃对敌的几人,前去阻拦,慌忙中,被一人划伤胸口,眼看刺客就要打杀百姓,风行又是一个闪身进行抵挡。 “噗呲”长锋刺中了风行的右臂,吃痛之下,风行松开了长剑。 刺客拔出武器:“敬你是条汉子,非要掺和京中的博弈,那就只有送你去死了,到时定当为你寻块风水宝地。” 随后刺客长剑后撤蓄力,刚想刺出,剑入血肉的场景未见,却是长剑被击落。 一道鬼魅的身影袭来。 “啊啊啊,”随着几声惨叫,刺客们的武器咣当掉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阿尘,君正路危险期已过,赶忙派出阿尘前去接应,果不其然,晚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还想再战,阿尘竹笛一脱手,撞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头上,黑衣人应声倒地。 然后手接过竹笛,三下五除二,一行黑衣人全都倒地不起。 随后赶忙查看风行伤势,发现都是皮外伤,连忙点穴止血。 扛起风行带着一行百姓往战北山庄走去。 ……………… 四皇子府。 江离宿与文秋在偏厅品茶。 “四皇子在军中居然有如此能量!连华州驻防军都统都能听您号令,想来永州之事可定啊。” “下官只恨与四皇子结识太晚,未能立下寸功……”文秋马屁一套一套的,拍的四皇子好生迷糊。 “文大人过誉了,本皇子于军中多年,这点班底还是有的,但以后还请文大人做事处理干净,切莫留下祸根。” “四皇子说的是,文某定当尽心尽力,对四皇子死而后已。”此时,家仆通报,一封由永州寄来的信到了四皇子府。 江离宿打开信件:“四皇子,唐烨拜上。据卑职得到消息,永州辛华县百姓趁乱逃出城门,现已被护送入京。卑职火速派人前去清理,若有纰漏,还请四皇子派人于入京处进行伏杀。” 江离宿看着信件上的日期,怒不可遏低吼:“五日前的信件,为何今日才到?” “回四皇子,听驿馆派来的人说,兵部对驿站与各地驻防兵进行例行检查,途中耽搁了两日。” “好你个兵部,早不检查,晚不检查,偏偏这个时候给本皇子使绊子,等本皇子腾出手来,定要你好看。” “去,前去查探京中可有外来百姓前来告状。” “是” “慢着,派人去找战戈统领来府中一叙。” 文秋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对己方有利的事询问道:“敢问四皇子发生了何事?” 江离宿虽心有怒气,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些许小事,不必介怀,天色不早了,就不留文大人了。” “那下官告退了。”文秋拱手作揖,然后走出厅堂。 “战大人” “文大人”。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战戈前来。 “拜见四皇子。” “战大人不必多礼,请入座。” “本皇子今日相邀有要事相商。” “敢问何事?”平日里为了避免战戈被人发现站队江离宿,通常都是夜间偷偷会面,今日却急匆匆的喊他过来,必定有不好的事发生。 江离宿心中很急,但还是耐着性子把文秋之事以及永州发生的事全盘告知战戈。 “本皇子现在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啊。” 听完江离宿之言,战戈心道:“麻烦了。” “四皇子,为何今日才与臣说此事啊?” “哎,都怪本皇子一时大意,想着此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便也未与战统领商量。” “战统领,如今可有办法?” 战戈深深思虑的思虑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战戈双眼猛然一睁,嘴角露出阴狠的神色:“四皇子,此事万万不可越陷越深啊” “战戈统领何出此言?” “四皇子,文秋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欺瞒圣上,这是杀头的大罪。” “此事捂住了也就罢了,结果被人给挖了出来,现在更是有人要来京城告御状。”说到此处,战戈喝了口水润润喉。 “四皇子,兵部不会无缘无故的让驿站拖延送信时间,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检查兵器,这肯定是接到了某些指令,按照闫敏的性格,多半是为了回报七皇子的举荐之恩。” “而七皇子无心夺嫡,最终受益的只会是大皇子。此时必会传到圣上耳中,到时派出执天令一查,便能查到四皇子您伙同文秋等党羽对他的欺骗。” “万一因为失了圣心,夺嫡无望,远比得到一个文秋损失大的多。” “战统领可有破局之法?”江离宿一听顿时不淡定了,赶忙询问。 战戈,思忖片刻,说道:“壮士断腕,先发制人。” “此举何意?” “四皇子应先把文秋控制起来,省的到时候被他攀咬,然后…………”战戈对着江离宿一番耳语。 “这……”江离宿刚想说话,便被战戈打断 “四皇子,此举虽然有损您的威信与作风,但总比失了圣心好。” 江离宿叹了口气,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第95章 震怒 武国,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李显有本要奏。”御史李显出列,从袖中拿出奏折,放于头顶。 内侍接过奏折放置盒内,江墨修拿起审阅。 江墨修原本无精打采的模样,瞬间直挺挺的坐立,大声喊道:“荒唐,李爱卿所上奏之事可经过查证?” “这……”“臣并无查证,不过臣也是得到的可靠消息。” “哼,可靠消息,难道会比朕的执天令消息更准确吗?” “文秋呢,怎的今日未曾上朝?” “回圣上,今日并未见到文刺史进宫。” “放肆,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派人去寻……” “还有其他事吗,无事退朝。”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就连程君绝也摸不准圣上因何而怒。 “你们几个来御书房,还有李显,你也过来。” 临走的时候,江墨修对着众人说了一声。 御书房内。 “刚刚在朝殿之上,朕不便多说,李显,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臣不敢欺瞒圣上,臣的内弟于刑部当差,告诉微臣永州地界有人进京告御状,所以微臣才参了文秋刺史。” 听到有人进京告御状,江墨修身躯一颤。 多少年了,鲜有百姓会进京告御状 “告御状的百姓在哪?”江墨修盯着李显问道。 “在,在大皇子处。” 江墨修随即把目光看向江离然,问道:“告御状的百姓在你府中?” “是的,父皇。”江离然赶忙回答。 江离然心里很是郁闷,事情的走向远不像自己想象的一样发展。 按照江离然心中所想,应该是他于朝堂之中把事情提及,然后为了江墨修的颜面,在御书房内单独详述情况。 这样既照顾了江墨修的颜面,又把百姓的安全和诉求解决了,说不定还得被江墨修嘉奖。 而此事居然被御史提及,还带了一群人过来,江离然把百姓安置在府中,好像专门来揭江墨修的短一样。 “进京告御状的百姓为何在你府中?说,你想干嘛?”江墨修大声问道,众人吓得立马跪伏。 “回父皇,儿臣也是碰巧遇到此事。” “永州百姓进京告御状,理应应去刑部,但途中经过多次追杀,儿臣怕在京中遇刺,所以自作主张的把他们安置在府中。” “放肆,在京都能被刺杀,怎么老大。那么怀疑朕对京都的掌控吗?” “儿臣没有,还请父皇恕罪。”说完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滴。 “你的人怎的遇到百姓被刺杀?” “回父皇,不是我的人,是君盟主的人?” “君盟主?可是界川岛的江湖之人?” “正是。不知父皇可还记得浮生参军?当时军械库一案,浮生将军立下战功,父皇特批他进入军营做参军,刚好在永州地界。” 江离然终于把舌头捋顺了,随后连忙说道。 “永州都统顾荣,于前几日接到现任刺史廖川的书信,称其管辖范围内有叛军,让顾荣派兵前去镇压,于是顾荣便派了浮生前去查看,谁知,谁知叛军竟是永州的百姓。” “永州百姓因为无粮可食引发的暴乱,官府不但不想办法解决百姓的吃食问题,还让府兵、衙役对百姓肆意打杀,所以百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此乃百姓的万民书,还请父皇过目。”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破布,上面全是百姓按的手印。 江墨修接过万民书,江离然接着又说道:“浮生将军把此事汇报给了都统顾荣,顾荣都统冒着被军法处置的风险,派兵前去协助帮忙,浮生也写了书信,告知了君正路君盟主。” “君盟主安排人前去接应,但因其无官无职,仅与儿臣相识,于是进入府中告知儿臣进行迎接百姓的安排。” “浮生校尉去了永州辛华县,本来可以轻松镇压辛华县衙役,谁知,谁知华州驻防兵的人过来阻挠。” “最终浮生校尉把他们打倒,这才把百姓解救了出来。” “反了,真是反了。” “文秋呢,文秋为何还不来?” “启禀父皇,文秋来不了了。”四皇子江离宿此时说道。 “老四?为何?难道你也有参与?” 江离宿连忙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从小到大,多在军营,儿臣知道士兵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怎会参与此等天怒人怨的小人之事。” 江墨修听到江离宿说这话,语气放松了下来说道:“你说文秋来不了,为何来不了?” “儿臣本想偷偷的把此事告知父皇,但没想到大家全知晓,儿臣便如实说了。” “接到华州都统唐烨的来信,告知我永州发生的事,让儿臣上禀父皇,以做出拯救永州百姓的万全之策。” “起初儿臣不信,儿臣不信文秋此贼胆敢欺瞒父皇,欺瞒天下人,所以儿臣便书信一封,让唐烨统领妥善调查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儿臣则在京中稳住文秋。” “可谁知驿站突然被兵部临时检查,结果传信太慢,并未传到唐烨统领处。” “而刚才大哥说华州驻防军与永州驻防军交手之事,儿臣以为定是唐烨都统未收到儿臣书信,但见不得百姓受苦,私自派遣军队进行救助,与永州驻防军发生了误会所致,虽是好心,但办了坏事,请父皇责罚。” 看了看江墨修的脸色,于是紧接着又说道:“儿臣对有百姓进京之事也有耳闻,但儿臣并未考虑百姓之事,儿臣首先考虑的事父皇的颜面。” “文秋此贼拿着麦穗欺瞒父皇,让父皇在天下人面前称赞其荣耀,不单单是欺君之罪,更是让父皇难堪,儿臣怕父皇颜面受损,私自下令,把文秋收监,割其舌,断其臂,让他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写,让他知道欺君的下场。” 这些话语是与战戈推敲出来的结果,君前奏对定要主动出击,示弱,认错,现在看来结果是对的。 “哼,如此下场算是便宜他了。”江墨修听到江离宿此言,脸色平静下来。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江离平,当时便是他拿着麦穗献与江墨修的寿礼。 江墨修仿佛没有记起此事,轻飘飘的说道:“好了,你们都起来。” 此时萧祈年进入御书房。 “臣萧祈年参见圣上” “萧祈年,瞧瞧你办的差事。”说完把万民书扔到萧祈年脸上。 萧祈年看完震惊不已,然后磕头:“臣一时疏忽,罪该万死,请圣上恕罪。” “萧祈年啊,萧祈年,近来的差事办的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当朕真的必须要用你?” “臣不敢。” “命你三日内查清事情的始末,若在办不好,执天令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墨修平静的说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圣上已经震怒到了极点了。 “臣遵旨。” “好了,都散了,萧祈年留下。” “为何把你留下你应该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朕要完完整整的知道事情的真相。” “臣遵旨。” 江墨修并未完全听信江离宿的话,更何况一个皇子居然私下里与驻防军都统有联系,这是不允,亦是禁忌。 第96章 萧祈年的调查 江离平回到府上,心中气结,永州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自己却完全不清楚。 还好今日江墨修没有因为此事牵连江离平,想着自己因为文秋麦穗之事得到的奖赏,江离平一阵唏嘘。 深吸一口气,不似以前一般大发雷霆,他谨记程君绝的话,遇事需静,这乃皇家之城府。 “都怪战北盟。”江离平思来想去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自剑来山庄被灭门后,宣和庄里面的江湖人士一个能挑大梁的都没有,致使江离平在江湖上如瞎子一般。 要命的是弘博生下台,连带着军中一干职务被打乱重新洗牌,自己却一个人手也未安插进去。 想起此事,江离平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军中之事,老大老四盯得太紧,看来,还是得再培养一些江湖势力,否则容易落后老大太多啊。” “不知上次相国找的江湖势力,进展如何了。” …… “目前看来,父皇并未对本皇子有所怀疑啊。” “切勿心存侥幸心理,现在军中并非如之前一般铁桶一块,虽新上任的都是惠王以前的老部下,大皇子与五皇子并未讨得了好处,但一连几件事令我方损兵折将,虽不谈伤筋动骨,但军中士气却降低颇多。” “战统领,你说父皇会不会再深究?毕竟弘博生与那文秋老贼都与本皇子关系密切。” 一想到这江离宿就气不打一处来。 莫非今年是犯了太岁不成,弘博生自不必说,虽然可恨,但毕竟自己也参与其中。 常在河边走,虽心痛,但壮士断腕有舍有得。 “文秋这事却是恶心至极,本想着作为炙手可热的官员站队,可以带动朝中摇摆不定的朝臣向本皇子倾斜,谁知却摊上如此罪责,还好自己处理的及时得当。” “不好说……不过按照圣上那多疑的性子,多半是会让萧祈年好好的查一查。” 江离宿顿时一口气提了起来。 “不过四皇子倒也不必担心,萧祈年贵为执天令的主司,只忠于圣上,无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如实禀报便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文秋之事,确实是他咎由自取,与吾等并无任何瓜葛。” “若是老大,老五从中使坏何解?” “那自是最好。”战戈轻笑。 “为何?”江离宿一脸不解。 “因为夺嫡。若大皇子与五皇子从中插手,调查的罪责越大,四皇子您越安全。” 江离宿一点就透:“说的对,父皇会误以为所有的一切均是被其他人栽赃陷害,说不得还会站在本皇子这一边呢。” ………… 江离宿的美梦差点就实现了,江离然因为办了此事并未被加赏,反而被江墨修敲打,心中很是不忿,于是便想着暗中偷偷搞些小动作。 不过此事刚有苗头,便被江离渠与吴省好言好语给劝退。 同样的,江离平也打算如此,只不过得到的却是程君绝的批评与责怪。 别人看的不清楚,程君绝作为老臣太了解当今圣上的脾性了。 弄巧成拙的代价便是引火烧身,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 整三日后。 萧祈年此次把四位少司全都派了出去,从军中到朝中,甚至到黎民百姓,走访、暗访,威逼、用刑,终于把事情完完整整的查了个底朝天。 刚刚写好简情奏折便马不停蹄的上禀江墨修。 原来刺史文秋任职期间,与府尹廖川搜刮民脂民膏,留备进入京都打通其中关节所用,在永州这常年干旱,穷乡僻壤之地,却能搜刮出近二十几万两白银,属实是胆大包天。 可也不怪,天高帝远,虽经不起查,但也不怕查。 天羽十五年,一场大旱降临永州,致使永州那一年几乎颗粒无收。 文秋一面上禀朝廷,一面施压给乡绅赈灾,一面也不忘自己中饱私囊。 江墨修见出现此等天灾,也是体恤百姓,于是便免了永州一州的赋税。 起初百姓歌颂江墨修乃明君,英明神武,但文秋等贪官污吏却更加赚的盆满钵满。 上交朝廷的赋税减少了,但是日子却是更加难过,盖因永州的苛捐杂税却仍是必交款,而且比往年还多出不少项。 从衙役、县丞、知县、知府、府尹一直到刺史,层层剥削,永州百姓成几何式减少。 有点门路的会想办法离开永州,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州郡,但大多永州本地的百姓,一辈子除了耕种,再无其他出路,遇到天灾和纳税,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但文秋等人不满足于现状,是了,只要是人便有欲望,文秋虽在永州作威作福,但也仅限于永州,出了永州哪个刺史都可以看不起他。 毕竟一个靠朝廷免赋税才存活下来的州郡,那刺史能有几分本事? 好巧不巧,一个时机,偶有一远洋商队路过永州地界,经衙役汇报,告诉了知县周西。 周西此人鼠目寸光,好大喜功,于是赶忙命人拦住货商。 周西本想着从这群商人身上榨取到一些钱银,毕竟他属于最底层的官员,到手的赃银也得不到多少。 经过细细盘问检查才发现,此商队乃是跨洋而来,销售麦穗的前站人员。 看着这商队穿着打扮,心里直骂晦气,不经意间,看到商人手中左摇右摆,金黄饱满的麦穗,周西脑筋一动,眼珠微转,一道妙计油然而生。 把人暂时扣押后,转头上报给了府尹。 周西想了许多,才下定决心,毕竟越了几级汇报,本是禁忌,但一想到如果事成,说不得能加官进爵之后,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廖川此时拿着麦穗,听着周西的妙计,甚是欣喜,于是令其守口如瓶,自己要去刺史大人那禀报,若是可行,少不得周西的好处。 至此,廖川与文秋略微一商量,二人一拍即合,此法甚是可行。 若运用得当,定当能让圣上对自己刮目相看,更为重要的是,便是自己多年捞的银子便不需要上贡了。 接下来,才有了文秋在江墨修寿宴上献上麦穗,令江墨修颇为欣喜,当场许诺可进京留任。 “如此说来,老四并未牵扯其中?” “回圣上,经微臣查证,四皇子在此事之前并未结识文大人……文秋。” “哼,老四这点不知道与谁相像,未调查清楚便敢与人结交,轻易接纳,难道就如此迫切的拉拢朝臣吗?”江墨修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还请圣上息怒。”萧祈年吓得赶忙以头抢地。 第97章 赏升罚降 “哎,罢了,罢了,朕何尝不是被贼人所蒙骗,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啊。” 江墨修自嘲的说了一句,御书房内所有人全都跪下。 “圣上息怒。” “但,唯一令朕没想到的便是这驻防军。” “顾荣不错,心系我武国,此举虽触动龙颜,但此人本就是武夫,既是一介武夫,又怎会考虑太多?”江墨修罕见的夸了一句武将。 “可华州驻防军统领唐烨,是谁给他的胆子私自调动驻防军,并且插手别的州郡事情?此次文秋案件利益输送并未涉及唐烨,这就要令人深省了。” 江墨修自言自语之声,何尝不是敲打萧祈年之意。 “萧祈年,近期案件办的不合朕心,望你勤勉些,不要只顾做些武夫所做之事。” “要知道你不光是一介武人,更是朕的执天令主司!” “朕听闻战北盟卷到一件灭门案中去,你可知晓?” 江墨修看似随意的询问,却在萧祈年的脑中产生一声嗡的声响。 “此事臣略有耳闻,据说真凶是江湖门派剑来山庄少庄主顾天野,灭了自己家全族来嫁祸战北盟。” “后来被戳穿之后,更是欲在公堂上行不轨之事,最终被马主司制服。” “哼,制服?怕不是灭口。” “臣惶恐。” 江墨修并不傻,此事来龙去脉虽然没有人挑明,但以江墨修的眼界来看,背后定然与马沧溟有关,如若不然马沧溟为何参与其中? 若是说碰巧,京都如此之大,马沧溟怎会那么巧出现。 只是江墨修并未因为此事对马沧溟发难,甚至马沧溟为何主动灭口他也没有过问,他要的是结果。 “京都江湖人,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臣,领命。” 此话,细细斟酌之后,不难揣测圣意,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多次在案件中出风头,把朝廷置于何地? 至于马沧溟为何没有下死手,江墨修猜测,应该是没有自己的命令,不敢做的太过火。 “好了,朕乏了,退下。” “臣遵旨。” 萧祈年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 …… 文秋一案,不同于弘博生案件,江墨修此次罕见的没有顾及自己的脸面,当朝便让萧祈年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述与百官。 百官一片哗然,文秋自从被江墨修亲自任命为大理寺寺丞之后,俨然成了香饽饽,不少官员与他结识送礼,此次事件发生极其突然,完全没有一点风声透露。 “还好,还好,吾等与此人交情不深。” 此事算是对百官的一个提醒与忠告,更是一个训诫。 夺嫡东宫固然重要,若是识人不明,用人不清,即使入驻东宫,未来也必将坐不长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江离宿识人不明,插足军政,虽中途悬崖勒马,将功补过,但两军交战之过,却有其责。特斥闭门禁足一月,不得插手朝政、军事,不得有人探视,会客。” 此等训诫在平常时期倒是轻飘飘,但如今乃夺嫡的关键时期,不可谓不重啊。 “谢父皇。”江离宿咬牙切齿的接过圣旨。 “四皇子,圣上托奴才另外带个口谕。” “冯公公请讲” “禁足一月内好好想想,若是想不明白,朕便赐你一王。” “嗡。”江离宿脑中一片空白:“封王?,不,若是做一亲王,那本皇子所有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儿臣遵命。” “四皇子,保重,奴才还要去传旨,留步。” ………… “永州驻防军都统,顾荣。审时度度,忠君爱国,特封为忠勇将军,居正四品之俸。” …… “永州驻防军参军,浮生。勇猛无匹,忠正为民,特加封为驻防军校尉,其余之参军校尉皆有封赏。” …… “华州驻防军都统,唐烨。目无法纪,私自用兵,助纣为虐,特贬为参军,驻防军统领顾荣兼并,后有能者居之,斥夏风等校尉革职查办!” …… “大理寺寺丞文秋,新任刺史廖川,府尹于正,……县令周西等一干人员,贪赃枉法,目无法纪,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永州百姓生于水火,特斥斩立决,所缺官职由吏部尚书张永年拟定上报。” 由内侍冯喜带队的一众宣旨太监,对于此次永州案进行赏升罚降,也算是给了永州百姓一个交代。 令众人唏嘘的便是此次军部的惩戒尤其的重,唐烨统领为了攀上江离宿的关系,打通了多少关节,此次直接被贬为了参军,真是啼笑皆非。 ………… “少爷,怎么样,右手恢复了吗?”陆榕儿看着盘腿而坐的君正路,睁开了眼,连忙问道。 “十年了,最难的右臂终于打通了。”君正路抬起右臂,看了看,猛然一握。 “少爷,要不,要不就这样算了,也挺好的。”陆榕儿很是心疼君正路,他知道君正路为了这个右臂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哈哈,榕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君正路看着陆榕儿关心急切的样子,笑道。 “以我现在的功力,若想真正掌控全局,这最后的双腿,也势在必行。” “可是,少爷……”陆榕儿刚想说话,便被君正路抬手打断。 “放心,榕儿,这双腿会很快的,远比这右臂要快的多。” 君正路看着陆榕儿心疼的样子,安慰的说道。 不过他没有说的是,时间是快,但是付出的东西却远比时间更多。 但君正路却丝毫不慌,毕竟当年追杀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现在也仅仅是猜测。 两人的谈话被一声叫喊声打断。 “君盟主。” “大皇子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君正路与陆榕儿从偏房中出来,见到江离然后,拱手见礼。 “哈哈,本皇子也是途经此地,特地进来讨杯水喝,倒是本皇子唐突了。” “大皇子言重了,殿内请坐。” “好茶,每逢心神不宁之时,品一品君盟主府上的茶,立马气定神闲啊。” “大皇子过誉了,此乃界川岛所产,确有静气之功效,走的时候可带些回去。” “榕儿,给大皇子备些。” “那本皇子就不与君盟主客套啦,哈哈。”随后又抿了一口茶,仿佛此茶真的可以让人凝神静气一般。 “承蒙君盟主传递消息,才把文秋那狗贼绳之以法,差点蒙骗了父皇,真是百死莫赎。”江离然气愤的说道。 “大皇子言重了,都是为武国社稷着想,何来感谢之说。” 江离然见君正路如此义正言辞,一时之间准备好的说辞却无从说之。 “大皇子,有话但说无妨。” “君盟主也不是外人,那本皇子便直说了。” “此次虽事情办的漂亮,但并未给老四带来实质性的打击,仅仅是禁足一月罢了。” 江离然叹了口气。 陆榕儿此时听到,在心底对江离然又鄙夷了一番。 第98章 再添一把火 君正路则面上平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皇子不必气馁,君某当时就说过,四皇子乃军中之人,当断则断的勇气还是有的。” “只是君某也没想到四皇子居然做的如此彻底,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君盟主可还有招数,趁着父皇对老四也暗暗怀疑的那种势头,趁热打铁,让他翻不了身。”江离然赶忙说道。 “大皇子,不可操之过急,如此做法却是有些着相了。” 江离然略显尴尬,然后喝了杯茶,掩盖了心底的不甘。 “大皇子莫把君某想象的无所不能,此次只是恰逢其会罢了,非是君某要参与武国夺嫡之事。” “而且君某乃武国之外之人,若参与过多,恐落人话柄。”江离然不解的看向君正路,不知他所言为何。 “正好大皇子到此,君某有一谏言。” “哦?本皇子洗耳恭听。” “最近不可再对四皇子出手。” “这是为何?”江离然不解。 “大皇子只需略微思忖,便可知从兵部军械库到永州案,虽未直接与四皇子有关,但桩桩件件都与四皇子脱不了干系。” “若再发生对四皇子不好的事情,很容易被圣上认为是故意针对四皇子的阴谋,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大皇子与五皇子,即使此事确实是四皇子所为。” “可本皇子不甘心,有资本夺嫡的四位皇子,老七现在站在本皇子这边,老四把控军中一干事宜,老五背后有世家、朝臣支持。” “本来能把老四打的翻不了身,为本皇子除掉一个劲敌,怎知老四总能逃脱,本皇子不甘心啊。” “大皇子不必如此,现在动不了四皇子,还有五皇子可做文章。” “哦?君盟主有何妙计?” “妙计谈不上,只是盟中兄弟前阵子路过沂州梧桐县之时,发现一件很是蹊跷之事。” “哦?何事?”江离然连忙追问。 “圣上生辰时,龙颜大悦,为了体恤百姓,特地让户部安排人入州县进行土地丈量,对一些奇形怪状的良田不计税收的发放给黎民百姓,并且多出的田亩数平均分发给当地的百姓。” “嗯,父皇确实说过此事,但与本皇子何干?” “大皇子莫急,听君某一一道来。” “本来,一切按照圣上的旨意如期进行,天下百姓对此事期盼已久,但在梧桐县发生了一件怪事。” “哦?” “我那手下说梧桐县百姓对户部丈田尺寸不满,于是一同结对上报给梧桐县衙,梧桐县知县徐敖火速受理了此案,因为是圣上下旨,徐敖不得不重视。” “可第二日却草草了解,宣判户部丈田无任何问题,反而百姓被判罚了诬告,挨了板子下了狱,原知县徐敖也一病不起,目前由县丞代管。” “可此事与本皇子何干?难道要本皇子安排人去查看,帮助黎民百姓重新丈田吗?” 君正路茫然的看着江离然说道:“大皇子,此事君某觉得要徐徐图之,首先大皇子安排手下之人去梧桐县打探情况,并在其他州县也探听一下此事是否为真,若确有此事,接下来切不可直接告诉圣上?” “为何不直接告诉父皇,父皇肯定会对本皇子另眼相看。” 君正路喝了口茶,强迫自己冷静:“不然,大皇子告诉圣上有两点原因。其一,君某刚才说了,大皇子不宜主动出面,若确有此事,阻挠圣上丈田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此事不应由大皇子主动挑起来,难免会让圣上觉得大皇子是因为夺嫡之事。” “其二则是衡天司萧祈年最近不得圣意,若大皇子主动提出此事,难免会让圣上觉得萧祈年不堪大用,事事都未察觉。” “前面两件事已让圣上对萧祈年感到办事不力,此事更会平白无故得罪一个执天令主司,而大皇子并未得到实质性的好处。” “那本皇子应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探听清楚消息真假,然后告知萧祈年,让萧祈年进行上报,若此事圣上大怒,定会让萧祈年进行彻查,户部尚书即使与此事无关,也会定个渎职之罪。” “若与此事有关,大皇子只需在后方使使劲,便会让户部尚书万劫不复,户部尚书是谁的人,相信大皇子比君某更清楚。” “此事若是成了,定会获得萧祈年的感激,萧祈年的人情有多重,大皇子应该省的。” 江离然听后,两眼放光:“哈哈,君盟主真是本皇子的福星啊,有君盟主在,本皇子太子之位近在眼前啊。” “大皇子抬爱了,君某只是消息灵通了些,算不得什么。” “君盟主,本皇子就不客套了,待此事成了,本皇子再前来叨扰。” 说完,江离然起身,匆匆走出殿门。 君正路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笑了笑。 “公子,会不会进展太快,容易被老贼察觉?”阿尘见江离然走后,从侧厅出来,询问道。 “就是要把这朝堂搅浑,让他们自己产生怀疑。” “可是,很容易让别人联想到我们,若是太早进入老贼的眼线,恐怕……” “既已入局,何谈脱身。” “不打紧,此事结束后,命令兄弟们蛰伏一段时间。” “我要全力对付我的这双腿,而李声他们要不计一切代价给我查天一楼的下路,风行身上的伤可不是白挨得。” 天一楼,楼主劳真子,位列昆仑榜第三。 其人乃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劳真子的绝学乃是阴鬼爪,此爪功练到大成境界据说可以不惧刀枪,一爪入骨。 十五年前,劳真子不知其用了什么方法,杀害了端木枫,一时之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端木枫,众人都知道乃是昆仑榜第一高手。 其死在了劳真子的手中,可想而知劳真子的可怕之处。 后来其所在的天一楼,人去楼空。据传言,劳真子由于与端木枫一战,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但君正路总觉得其没有死。 果不其然,风行上次遇险,身上的伤便是被阴鬼爪所伤。 从爪印来看,虽然此伤不是劳真子所为,但定与他有关。 ………… 回到府中,江离然心中一片火热,顾不得与江离渠分享,便火速安排手下之人前去梧桐县探查情况。 若此事为真,不仅能拿掉宋河的帽子,让老五伤筋动骨,更重要的是还能得到执天令主司萧祈年的好感。 执天令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第99章 丈田风波 江离平府。 “宋尚书慢走,本皇子就不送了。” “还请五皇子留步,留步。” 来到卧房,江离平看着房内堆着的箱子,打开后,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饶是见过大世面,也不禁倒吸一口气,粗略看上去得有数十万两。 “宋河啊宋河,不愧是本皇子的钱袋子啊。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哈哈” 江离平与宋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 廉州,梧桐县。 江离然命手下之人前去探查消息。为首的便是江离然的新提拔的护院赵立。 至于前护院岳猛,通过这几次岳猛的表现,实属不堪大用,于是便打发走了。 “大人,前方翻过这座山,便是梧桐县了。”一斥候前来上报情况。 “传我命令,快马加鞭,尽快抵达梧桐县,等到县内在进行修整。” “是。” “驾,驾……”他们没发现的是,有人一路在看着他们,随后放出了信鸽。 “盟主,江离然派出的人将于夜间抵达梧桐县。”司徒落看了眼信鸽上的信件,跑来禀报。 “让盟内弟兄们明日混到百姓中,伺机行事。” “是” “宋河啊宋河,这下看你如何脱身。”君正路暗恻恻的说道。 “少爷,该用晚膳了。”陆榕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来了。” …… 抵达梧桐县之时,已是子时,赵立一行七人找了家客栈,要了点吃食。 “小二,好酒好菜快点上,吾等兄弟甚是饥饿难耐。”一护卫大声嚷道 “莫要张扬,小心行事。”赵立见几人从京中出来,颇有鸟出牢笼的样子,不禁提醒道。 “各位客官,来啦。” 酒菜上桌后,赵立问道:“小二哥,我们乃是外出行走之人,麻烦安排几间房间。” “各位爷,真是不巧,最近京中来官员过多,所剩客房无几,你看……” “京中来人?京中来人所为何事?” “哎,圣上体察民情,特地安排京中的大老爷们来为我们平头老百姓重新丈田。” “重新丈田?那岂不是老百姓活的更好了,为何愁眉苦脸的。”其中一个侍卫随口问道。 “哎,还不是……”各位爷,你们只是游侠,此件事情还是别打听了,我去看看还剩几间客房。” 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小二赶紧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赵立见状,若有所思,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好好歇息,明日分为三组,探听消息。” 翌日,赵立一行人早早出门,化整为零前去找百姓探查口风。 但结果出乎意料,百姓们对此三缄其口,嘴里都说着丈田官的好,为百姓多加了良田,但表情恨不得在他们身上咬一块肉。 一直到午时,赵立一行人毫无进展。 午时过后,赵立与其中一名侍卫在街上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人。 “哎呦,走路不长眼啊。”此人当即爬起破口大骂。 侍卫立马说道:“你这人,明明是你撞到我们了,还骂我们,是不是欠收拾?” 赵立见此,赶忙抬手制止,问道:“小哥,没事,刚才我正在想事情,未曾注意到你,还望海涵。” 此人一见旁边之人不好惹,掸了掸身上的泥土说道:“看你如此讲理,我便不计较了。” “你……”侍卫气不过,刚想争辩,便被赵立一个眼神制止。 刚走两步便听到:“最近运气真差,来了群黑心的狗官,今日又被撞倒在地,屁股疼的要命。” 赵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然后一个转身,追上那人。 “敢问小哥,可是对土地丈量不满?” 此人吓了一跳,赶忙挥手说道:“你可别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不满,没有,没有。” “小哥不必害怕,我等二人并非梧桐县之人,更非官府中人,只是感到好奇,明明圣上要求丈田于民,是有利于民之事,怎的来到这梧桐县见到百姓非但不高兴,反而一脸愁容。” “这……”此人欲言又止。 “小哥还未吃饭,正好,我等兄弟二人住在前方客栈,请小哥喝杯水酒,就今天之事向小哥赔罪。” 此人连连摆手推辞,但架不住赵立二人“热情好客”好说歹说来到了客房内。 向小二哥要了点酒食,三人酒过三巡后,此人说道:“在下名叫张大,别看在下一身朴素,游手好闲,但是家中也有五亩良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在下名赵立,在下乃一游侠,漂泊四方,从小就好奇心十足啊。” “昨日入驻此间客栈,听小二说本县客栈居住了许多京中来的官差,一问才知道是丈田官,理应是好事,但见百姓并无喜悦之情,便来了好奇之心。” 张大两杯酒下肚,借着酒劲,便大肆聊了起来:“哎,我们百姓原以为当今圣上体察黎民百姓苦难,想对百姓好呢,可谁知。” 说到此处,张大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谁知带来的确是灾难啊。” 赵立一听,神情一顿,问道:“此话何意?” “你可知我原来有良田几亩?” 见两人不作答,张大饮了一杯酒说道:“我本良田近七亩。” 赵立两人大惊,侍卫问道:“七亩变五亩?” 张大双目通红,随后点了点头:“圣上本想让百姓多些土地,可谁想田地越量越少,我们梧桐县得亏近几年未见旱涝。不然对付不了赋税不说,自家能否有个温饱还是个疑问呢。” 赵立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丈田田地本身就是个幌子,也许圣上下达的旨意是好事,但经过一些贪官之手后,变成了发百姓财的催命符。 “那你们就没发出疑义?没报官?” 张大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丈量完之后,我们就几十户百姓一起去了梧桐县的县衙,对此次丈田提出疑义,要求重新丈田,梧桐县知县徐知县也颇为重视,让我们回到家中等待,由他来申请重新核查此事。” “可苦等几日,等来的确是徐知县大病,由县丞赵领先代知县之职,后面我们再去报官,却说我们贪得无厌,为刁民,当场便让几个带头的百姓下了大狱。” “哎,官字两张口,民不与官斗,自此,我等百姓只能认栽。” “真是大胆,就不怕被查吗?”侍卫愤怒的说道。 “谁会来查,天高皇帝远,所有的说辞还不是那些当官的说的算,就算事后捅到上面,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又在乎黎民百姓的死活呢?” “好了,今天说了已经够多的了,我观你们也不是一般的游侠,在下好心劝谏一句,莫趟这浑水。” 随后,张大擦了擦嘴,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第100章 夜探县府 赵立与侍卫在张大走后,并未起身相送,盖因二人完全被他说的话震惊了。 谁能想到有人冒天下大不韪违反圣上的旨意,中饱私囊呢。 但是不能只听一人之言,等晚上其他之人打听清楚之后再做评判。 天色渐暗,众人也都回到客栈,汇报今日探听到的消息,与赵立今日探听张大的口风虽有不同,但也殊途同归,确实是丈田有问题。 可众人调查的结果,不能被当做证据来用啊,到时若是进京,以这些百姓的身份,谁人会相信呢? 正在赵立犯难,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赵立想到了一人,梧桐县知县徐敖。 据说此地知县徐敖乃是为民做主的大清官,在梧桐县备受百姓爱戴。 赵立推测徐知县并不会无缘无故生病,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证据。 前日的丈田报官一事,审理时徐敖并未出面,定然是未曾与贼人同流合污。 所以徐敖要么被软禁,要么被灭口,无论什么情况,只有去了知县府邸才知道了。 入夜,赵立身着一身夜行衣,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快步的跑到知县府邸边,左右查看无人后,纵身一跃,翻到了知县府楼顶。 几番搜寻后,掀开屋顶砖块一角,看到一人身着知县官服,手拿书籍正在挑灯夜读。 料想此人正是知县徐敖,刚想跳下房顶,与他会面,此时徐知县的门被打开。 “哈哈,徐知县好用功啊,赵某若有徐知县这般一二,怎会做个小小的县丞到今日呢。” 来人正是代理知县赵领,对着知县徐敖一阵冷嘲热讽。 徐敖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他,并未言语,目光又重新回到手中的书上去。 赵领见状,并未生气,自顾自的坐在徐敖旁边,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说道:“徐知县好生清廉,此茶怕是一文钱一两。” 说着把茶水往地上一倒,溅的到处都是水渍。 徐敖见赵领如此做派,于是开口道:“赵县丞,本官还是劝你迷途知返,和那群人沆瀣一气,早晚会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哼,徐敖,会不会赔上身家性命本官不知,但我知道荣华富贵在向我招手,而你呢?哼,只能软禁于此。” “现在只等最后的收尾工作,等丈田事情一过,还有没有徐知县也未可知呢。” 见徐敖一脸平静之色,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暴跳如雷,火冒三丈的样子,赵领不死心得说道:“我劝你还是与我们合作,天下黎民百姓多的是,何必在乎这群刁民呢?” “况且此事上面大人把持着,即使你告,你又能告到哪里去?枉费性命罢了,不如得过且过,岂不快哉?” “够了,本官一天穿上这身衣服,一天就是梧桐县知县,一天就得为民做主,让本官屈服于你们,做你的春秋大梦,本官耻与你们为伍。” 赵领见徐敖油盐不进,便撂下狠话:“好,就让你睁眼看看怎么与我们斗。哼。” 随即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房门。 徐敖看着赵领走出房门:“圣上啊,看看天下的黎民百姓。” 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 盏茶功夫,赵立见徐敖房内再无动静,然后翻下房顶,推开门进入房间,随即把门反锁。 “谁。”进门的声音让徐敖警觉,然后出声问道。 “徐大人好风骨啊。”赵立走入房内,对着徐敖说道。 “你是谁?”徐敖见张超一身夜行衣,连忙问道。 徐敖毕竟乃一介文人,见到赵立如此装扮,心有余悸。 赵立见徐敖有些慌张,赶忙说道:“徐大人不必惊慌,在下非是歹人,在下乃大皇子府内一侍卫。” “大皇子?”徐敖一听张超说大皇子,心里顿时震惊,大皇子的侍卫大晚上为何会出现在县衙,又一身夜行衣的打扮。 赵立见徐敖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赶忙出示腰牌,然后把情况说了一下。 “这么说梧桐县的事,已经传到京城了?”徐敖赶忙放下书,激动的说道。 赵立点了点头:“是的,大皇子正是派我等前来打听情况,徐大人对此事知道多少请告知在下,在下也好转达。” “好,好,好啊,圣上还是心系百姓,老夫一腔热血总归没有白白付出。” 感叹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走到床边,手掌摸摸寻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只听“咔哧”一声,原本平整的地板,被徐敖抠下一块,一封信件映入眼帘。 “赵大人,此信件内有着老夫记录的桩桩件件丈田的藏污纳垢,还请赵大人妥善保管,定要上达天听,让这一干贼子绳之以法。” 徐敖小心的捧着信件,慢慢擦拭,郑重的说道。 赵立接过信件,慢慢放入怀中,随即点了点头:“徐大人放心,信在人在,定然不负徐大人之委托。” 此刻,来不及寒暄,此信件关系重大,定要亲手交予大皇子。 临走时赵立让徐敖定要小心自身性命,然后一个翻身,踏出了围墙。 徐敖看着赵立的背影,喃喃自语:“希望圣上能看到百姓的疾苦啊。” 赵立拿到徐敖知县托付的信件,一刻也不敢停留,趁着夜色快步往客栈方向赶去。 此时,县丞赵领重返徐敖的房间,当再次见到徐傲时,说不出来的诧异之感油然而生。 不同于刚刚,徐敖一扫沉重的面容,取而代之的却是松弛、平静,仿佛完成了什么使命,看到了希望一样。 赵领虽感觉到异样,也并未有何动作,于是又假模假样,苦口婆心的劝诫几句,同样的徐敖一如往常,羞与此人为伍。 丈田事宜差不多也已接近尾声,徐敖此等角色拉拢与否无关痛痒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没人再关注此事后,如若徐敖还是顽固不化,说不得送他一个病逝的由头。 就在赵领准备踏步走出房间后,地面上的飞灰引起了他的注意。 徐敖虽被软禁,但为了拉拢于他,并不曾对此有些许虐待,每日却由侍女仆人进行清扫。 赵领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未发现什么端倪。 此时徐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赵领回头看去,定然能看出徐敖的异样。 第101章 被救脱身 赵立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到客栈房内,见赵立归来,熟睡的众人立马被惊醒。 赵立赶忙命令众人带好包裹,准备连夜返回京城。 就在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之时,忽然听到客栈外叫喊:“抓贼啊,抓贼……”。 应声望去,一个百姓打扮的人在客栈外大声喊叫,其后面跟着一众官差衙役。 终于,众人到了赵立一行人所在的客栈门前,为首的官差说了声:“包围客栈。” “是。” 众衙役举着火把包围了客栈。 “搜……”开了客栈的门后,众人进入,先是把住房之人赶出来,然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 “发生了何事?”此时,有一官员打扮的人问道。 “启禀大人,在下乃是梧桐县捕头张超,吾等一行人在追一毛贼。” “此人偷了这位百姓的钱财宝物,一路逃窜至此,若是扰了大人清静,还请恕罪。” “既然有官事,何谈叨扰一说,本官为自证清白,连本官的一起搜了,请便。” 此时,这位大人打着官腔,开口说道。 “那大人,下官得罪了。” “搜。” 眼见连当官的都被搜查,大家也就安静了下来,此时赵立等人也只能拥在人群中,等待搜查结束再行离开。 “你们一行人从何而来,夜晚不睡觉,为何衣冠整齐。”张超看着赵立一行人,走了过来,趾高气昂的问道。 “回这位大人的话,吾等兄弟一行人乃是游侠,家中有事需要回家一趟,故而准备连夜赶路。” “大人,你看。”搜查的衙役搜到了一颗珍珠,看品相甚是值钱。 那个报官的百姓眼珠转动,赶忙上前,对着众人说道:“这就是我的,这毛贼抢了我的包裹,想必是从中不慎掉落的,还望大人为草民做主。”说着然后跪了下来。 “这珍珠在哪里搜到的?”张超看向衙役问道。 “正是他们的房间。”衙役随后一指赵立等人。 随后众衙役抽出刀来,为首官差说道:“好啊,难怪你们要夜间赶路,敢情是偷了东西要逃跑啊,兄弟们,把他们押回大牢,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案子。” “是” 赵立见衙役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要把自己一行人关押,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关键今日有徐敖知县亲手托付的信件,那就不必再说。 赵立索性抽出兵器:“哼,狗屁官府,不分青红皂白,一两句话便给吾等定罪,甚是可笑,尔等拿命来。” 赵立大喝一声,便与侍卫们一起和衙役打了起来。 其余人见到双方兵刃相交,吓得四散而逃,由于慌乱,那个报官的百姓差点被活生生的踩死。 毕竟是大皇子的侍卫,衙役哪里是对手,三下五除二,便没有几人站立了。 此时,躲起来的丈田官见形势不对,于是便悄悄地给张超使了个眼色。 张超秒懂其意思,还好此次准备充分,于是张超大手一挥,屋面上顿时涌现出许多衙役,手持弓弩。 随着张超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弓箭往赵立一行人身上射来。 众人仅仅只是护院侍卫,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一时躲闪不及,几位随行侍卫中箭倒地,随后衙役把刀架在了侍卫脖子上,动弹不得。 几个来回之后,仅有赵立一人身上完整。 赵立此时看了看众人,又摸了摸怀中的信件,暗自咬了咬牙。 不再犹豫,只见赵立手持武器击飞箭矢后,双脚踩客栈的石墩,猛一用力,跳到客栈房顶准备逃跑。 此时张超一见赵立准备逃跑,立刻抢过一把弓箭,只见其用力拉动弓弦,“噗”的一声,射到了赵立的肩膀上,随后应声倒地。 张超嘴角戏谑的笑了笑,手一挥,一众衙役赶去抓捕。 等到了客栈背面,只见地面上一滩血,并未见到受伤的赵立,张超此时陷入沉思,赶忙把此事上禀了丈田官…… …… “你醒啦?” “这是哪?”张超努力的睁开眼。 “怎的,几日不见,赵兄认不得我啦?”赵立揉了揉眼睛,救他之人正是前天一起喝酒的张大。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在此?又怎会救我?”赵立一脸戒备的看着张大。 张大一改前日的老实形象,笑嘻嘻的说道:“赵立兄弟怎的忘了,我是张大啊,我是梧桐县的原住民,但还有另一个身份,我也是战北盟的人。” 赵立一脸震惊的望着张大,原来一切……这就说的通了,赵立能够做得大皇子府邸的护院,也多半因为岳猛此人被战北盟浮生打成重伤,后面又办事不力,说起来还是承了战北盟的情。 “以前只是听说战北盟神通广大,今日得见名不虚传啊,连这小小的梧桐县都有战北盟帮众,还真是无孔不入。” 张大没有接着赵立的话说:“本来盟主来信,让我等接应你们,但又怕我们的引导让赵立兄弟先入为主,索性给你们一个指引,让你们自己去查,结果怎样,与我所说大抵一致。” “君盟主真是神机妙算,赵立服矣。” “可你又怎知,我会遭到官府围捕?毛贼又是怎的回事?” “哎,哪有什么毛贼?定是你们财物露了白。”张大略微嘲讽的说道。 张大看到赵立脸上露出不解之意,暗叹一声,于是跟着解释道:“先不说你们说自己是游侠,光看你们一身,身着上好的布料,再加上靴子烫了银边,定是富贵之人。” “行为举止更是对金银的不屑,一看就是外面来的肥羊。” “你的意思是贼喊捉贼?”赵立脑筋终于转了过来。 “你见过一身百姓打扮的人有珍珠玉器,金银财宝的吗?以我的推断,定是有人见到你们非富即贵,想抢夺钱财据为己有,找的一个名头罢了。” “像梧桐县这种地方,平日里很难能见到穿衣打扮显贵之人,若是碰到一两只肥羊,哪有放过的道理。” “怎的如此大胆,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赵立很难想象居然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地,而且还是官府出面强抢。 “呵呵,不大胆,哪能做出这此事?”张大冷嘲热讽道,赵立也无言以对。 …… “哼,以为是肥羊,结果小猫两三只,才几百两,大人您请笑纳。”说话之人正是赵领与在客栈的丈田官。 “哼,我推测跑的那只应该是他们的头,大把金银应该在他身上,结果被他跑了。”丈田官看着赵领,一副办事不力的样子。 赵领点头哈腰的陪笑道:“大人放心,他已身中一箭,料想也跑不远,届时我发动差役挨家挨户搜寻,定不会让他跑掉。”说完,丈田官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102章 赵立回京 日中,通缉文书便已下达。 “上面追缉之人乃是偷盗的要犯,若是见到定要及时上报官府,若有窝藏,定让你们下大狱。”张贴布告的官差凶神恶煞的说道。 百姓看到后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并没有人在意官差之言,毕竟梧桐县的官差早已不得民心。 张大此时也在身侧,作为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老百姓,似往常一般回了家。 待张大回家,关上破烂的栅栏之后,快步走进屋内,对着赵立说道:“官差已经把你的画像张贴通缉,现在准备挨家挨户的搜查,到时早晚会被发现,你要快些离开才行。” “你这样……”张大对着赵立轻声说道。 “可如此就把你陷入危险之中了啊!”赵立听到张大之言,赶忙说道。 “放心,到时我自有办法脱身。” …… 三日后的一天,入夜时分,一人于大街上骑马奔袭,顿时引来了值守的衙役。 衙役略微一想,便猜想到前几日张贴的通缉文书,于是赶忙召集人手前去阻拦。 “抓住他,快抓住他。”一众巡逻的衙役在后面狂追。 等到官差快赶到之时,骑马之人早已下来,马匹已被控制,官差把此人团团围住。 “大人,大人,多谢大人,家中马匹忽然发狂,小人一个不慎,被他拖出家门,好不容易才骑入马上,多谢大人解救。”说话之人正是张大。 官差见此人不是赵立,暗道白辛苦了。 “你家哪里来的马匹?” 要知道看张大的穿衣打扮,怎么看也不像家有马匹之人。 “回大人的话,此马乃是李员外在小人这寄养的,小人前几日才应聘的马夫。” 这话一听,有迹可查,官差便也没说什么,于是准备放人。 就在这时,张超走了过来,官差连忙汇报此事。 张超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调虎离山。”赶忙带领一群人往城门跑去。 “可有人从这里出去?” “启禀捕头,未有人离开。”张超觉得是自己神经太紧绷了。 然后回到张大跟前说:“去你家看看。” 众人来到张大家,家中一片狼藉,像是烈马挣脱的景象,院门也倒掉了一扇。 “下次注意一点,若是伤了人是要吃牢饭的。” “是是是,多谢捕头,小人定当注意。” “走。”众人打道回府,没有看到张大勾起的嘴角。 此举正是张大与赵立的计谋,而赵立,早已从大街上的矮墙,趁着张超返回再次询问张大之际,翻了出去。 赵立回头看了看县衙方向:“兄弟们,撑住,等我回来。”然后往京城方向奔袭而去。 大皇子府。 江离然眼看派出赵立等人已半月有余,紧等慢等没有音讯。 “大皇子不必着急,赵护院武艺高强,定是有要事缠身,否则不会杳无音信的。”吴省见江离然有些心浮气躁样子宽慰道。 “也是,也是。” “报,大皇子,赵立护院回来了。” “哦?快快把他带过来。”江离然一听喜出望外。 “回大皇子,赵护院身受重伤,已入侧房进行救治。”江离然一听,哪里坐的住,赶忙往侧房走去。 “参见大皇子。”众人见江离然驾到,赶忙跪下叩拜。 “免礼,秦大夫,赵统领伤势如何。” “回大皇子,赵统领身上多处伤势,其中有一处箭伤颇为凶险,经过长途跋涉,箭伤已化脓开来……” 大夫眼看大皇子脸色越来越差,连忙说道:“不过大皇子放心,草民定当全力救治,定可以让赵护院恢复如初。”闻此,江离然紧皱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赵立回来之时可说了什么?” “赵护院是奴才开门时才发现的,奴才发现时便已经昏迷不醒,并未有话留下。” “不过,张统领的一只手一直捂着胸口,奴才抬他进屋之时也未松开。” 听到此处,吴省赶忙往赵立的怀中摸索着,果然发现一封信件“梧桐县丈田舞弊,知县徐敖。” 封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吴省赶忙交予江离然。 江离然拆开信件,随后逐字逐句的查看:“真是放肆,放肆啊。”江离然忍不住的大声愤吼道。 “大皇子息怒,一群人又跪了下去。” “哼,起来,与你们无关。”说着与吴省一起离开侧房。 吴省也看完信件后,轻声说道:“大皇子何必动怒,您让赵立去梧桐县不就已经料到了吗?” “吴卿你不懂,本皇子是寒心啊,本皇子宁愿此次放过户部尚书,也不想此事为真啊。” “若是父皇知道他赖以重视的百姓受此疾苦,还是他主张的丈田,他该有多自责?” “况且刚刚发生永州之事,我担心父皇一气之下会伤了龙体啊。” 吴省见江离然有感而发,说出此话,不由对江离然另眼相看。 一炷香功夫后,江离然权衡利弊,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毕竟此事只有让圣上知道,才可救百姓于水火,届时定要把太医叫过来,担心圣上一时气结,龙体有所损伤便得不偿失了。 江离然只是贪恋东宫之位,对江墨修却是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劳烦吴卿,执本皇子手令去请萧主司一趟了。” “此乃草民分内之事,只不过,此事是否要先告知君盟主?” “不必,君盟主已为本皇子勾勒好了康庄大道,若事事问他,定会被他小瞧了。” “遵命,那草民告退。” ………… “咚咚咚” “进来。” “启禀大人,门外有一人自称大皇子幕僚,手持大皇子手令要见您。” “大皇子?我与大皇子并无交集,怎的派人突然到访?”萧祈年想着。 近来差事办的不得圣心,若是再被有心之人扣上结党的帽子,更是有嘴说不清了。 “告诉他,不见。” “是” 奴仆刚走两步,萧祈年说道:“等等,让他带一句话给大皇子,鸡不鸣,犬不吠。” “鸡不鸣,犬不吠是什么意思?” “回大皇子,草民并未见到萧主司,是一小厮说萧主司给大皇子带个话。” 江离然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 “鸡不鸣,犬不吠,鸡不鸣,犬不吠……难道萧祈年说本皇子是鸡犬?” 第103章 会面萧祈年 眼看着江离然胡思乱想,越想越歪,于是吴省赶忙说道:“大皇子,何不问一下君盟主此话何意?也省的吾等在此进行乱猜测了。” “哎,也只得如此了,那就麻烦吴卿了。” 话毕,吴省赶忙去往战北山庄。 这次吴省很顺利的便见到了君正路。 于是吴省与君正路先是客套一番,然后说明来意。 君正路抿了一口茶,摇头笑道:“吴先生真是当局者迷啊。” “不知君盟主此话何意?” “萧祈年何等人也,即使再眼高于顶也断不会辱骂皇子,若是直接拒绝吴先生的拜访倒也罢了,但却偏偏带给了你一句话,此中深意可想而知啊。” 吴省听得云里雾里,苦笑道:“君盟主莫打哑谜了,大皇子已在府中急的团团转,还请直接告诉吴某。” “好,君某请问吴先生,鸡不打鸣是何时?犬不吠又是何时?”吴省想了想说道:“吴某虽愚钝,但也知道鸡在丑时之前是进食与休息的时间,而犬亥时之前也都在吠叫。” 说完,吴省忽然明白了:“鸡打鸣一般是丑时,而犬休息一般是亥时,所以鸡不鸣,犬不吠中间的时辰那便是,子时了。” 想通其中关节,吴省双手作揖一拜而下,君正路只是淡淡的笑笑,心想:“这萧祈年也是有趣的紧啊。”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君盟主真是妙人啊。哈哈……”笑完之后,有些埋怨道:“这萧祈年,子时便子时,还与本王打哑谜。” “大皇子,草民想非是萧主司故意要与大皇子含糊不清,怕是以防小人猜忌啊。” “算了,本皇子宽宏大量,便不与他计较了。” 终于,在江离然一阵等待中子时将近。 江离然在侧房中,“挑灯夜读”,而目光却时不时的往窗外望去。 “这萧祈年莫非忘了时辰,还是君盟主想错了?”江离然眼见萧祈年并未出现,嘴里嘀咕着。 “嗖”,一阵风把烛灯上的火焰熄灭,江离然赶忙用火折子点上,灯亮起后,一张人脸映入眼帘。 “啊……”江离然吓得大叫,门外侍卫刚想进入房门。 “无事,你们在外守着即可。” 凑过灯光,看清来人正是萧祈年后,江离然赶忙打消了侍卫想进来的念头。 “微臣萧祈年见过大皇子,深夜到访,礼数不到之处还望海涵。” 眼见萧祈年上纲上线,江离然也不好说什么。 “萧主司请坐。” “不知萧主司此时到访意欲何为啊?”江离然调侃了一下萧祈年,也算报了刚才的惊吓之仇。 “原来是萧某会错了意,忘大皇子赎罪,萧某这就离去。”说罢,便要走出侧房。 “哎呀,萧主司,本皇子在与你嬉之,快请坐。”萧祈年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 “好,萧主司,言归正传,本皇子让吴卿拜访于你并不是有求于你,相反本皇子要给萧主司一个立功的机会。” 萧祈年不以为意,“大皇子请说。” 江离然给自己与萧祈年倒了茶水,学着君正路的样子抿了一口,镇静了一下说道:“萧主司可知武国丈田之事?” “呵呵,大皇子莫非打趣萧某,武国丈田之事乃是圣意,怎可不知?” “莫非大皇子召萧某而来便是要告诉在下此事?多有打扰,在下告退。”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萧主司,莫急,莫急。”江离然赶忙起身阻拦。 心里在想:“练武之人莫非都是急性子?难怪父皇交代的差事都办不好。” 心里想归想,但不能表露出来,毕竟萧祈年的力量可是不小。 江离然赶忙直入主题:“萧主司,本皇子现在有一信件,请看。” 说着,从怀中拿出信件,此信件正是梧桐县徐敖知县交给赵立的那封。 萧祈年狐疑的接过信件,打开查看。 从起初的不以为意,到一脸的不敢相信,然后看着江离然说道:“大皇子,您确定这信件上的事情为真?” 江离然见萧祈年一脸震惊,心里不由得意:“本皇子起初是得到消息,也是深感震撼,本着对父皇负责的心态,宁可信其有,于是命府上侍卫前去探查,结果碰到梧桐县知县徐敖被软禁于府衙之中。” “本府侍卫费尽周折取得了知县徐敖的信任,谁知丈田官与县丞赵领贪得无厌,栽赃陷害,致使本府护院赵立差点折戟,九死一生才把信件传送到本皇子手上,断不是妄言。” 萧祈年手里攥着信,然后叩手一拜:“多谢大皇子。” 江离然心中暗爽“萧主司,为何行此大礼?这是作甚?” 萧祈年知道江离然心中所想,但还是顺着说道:“若此事被别人发现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又会说萧某办事不利了。” “若是此信放到圣上面前,萧某的下场只会更惨,还是要多谢大皇子救了萧某啊。” 眼看萧祈年目带感激之色,江离然心中窃喜:“萧主司言重了,本皇子拿到信件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到了萧主司。” “毕竟萧主司乃执天令主司,此事交由萧主司来办,自是最为稳妥,其他之事本皇子并未多想,还请萧主司不必记挂。” “大皇子放心,您对萧某的恩惠,萧某深感五内,来日必将报答,只是今日萧某便不多留,以防夜长梦多。” 江离然连忙说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那萧某先去彻查此事,便先走一步了。” “应该的,应该的。” “嗖”的一声,萧祈年离开了江离然府中。江离然嘴角翘起,最后大笑声不绝于耳。 …… “萧祈年是否已见过江离然?” “在大皇子府中待了近半个时辰。” “未被发现?” “盟主放心,别的不敢说,就萧祈年那厮怎会发现我的隐藏。”李声傲然的说道。 看到李声那副傲娇的表情,君正路一时语塞。 “廖姑娘可从永州返京?” “已到达京城,盟主是否有事吩咐。” “先不急,联系朱舵主,这说书的内容也该换换了。” 见李声有些不解,君正路正色道:“如实转达便是。” “是。” 李声走后,陆榕儿从门外进入:“少爷,今日是否如旧?” “忙里偷闲一番,就当为我这双腿做个祭奠。” “啊?少爷,你决定啦?……”陆榕儿一脸关切的说。 “时不我待,正好趁着此事完结,可以隐匿一段时间。”君正路无喜无悲。 “那得需要多少个日夜啊,少爷,你受苦了。”陆榕儿湿红了眼眶。 “是啊,受苦了,也苦了你了。”君正路爱抚的摸着陆榕儿的头纱,轻声说道。 …… 萧祈年回府后,再次拿出信件,仔细看了起来,他在想,若是真如信件上所言,自己该如何做? “哎,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 第104章 彻查丈田案 萧祈年府。 “火速召集萧青、萧明、萧闯前来,有差事需要交代。” “是” 盏茶功夫,三人均已到府中。萧明(萧闯、萧青)参见主司。 “起来。” 待三人起身后,萧祈年也不藏着掖着,于是把信件给了萧青等人。 “你们三个看看。” 三人不明所以,拿着信件凑过去:“这、主司,这是真事?”萧青等人看完后,口齿有些结巴了。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确有此事。” 说完,萧祈年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三个贵为少司,平日里只知道习武切磋也就罢了,对执天令之事也需多花些心思,此次若不是……若不是收到消息,若是被圣上先一步知道,只怕不久之后就要被衡天司所吞并了。” 听完萧祈年略带训诫的话,三人低下头来。 “不过,也不可全信。” “萧青,你为人素来仔细,命你加急赶往梧桐县,彻查此事,记住,不可声张,不可暴露身份,暗中调查,一旦取证,火速来报。” “遵命” “萧闯、萧明,你二人分别去往沂州其他七县,查看是否也有此事发生。” “同时命执令长带分别带一队人马,探查周边的州县,此间事宜,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莽撞。” “遵命。”随后三人领令而去。 萧祈年看着信件,再次陷入沉思。 执天令众人在得主司令后,分散到武国各个州县进行探查。而此时户部尚书府中,一群官员正在侃侃而谈。 “宋尚书,上头可打点好了?”此时开口的便是户部侍郎唐力。 唐力本是一户部郎中,因原户部侍郎郑工私设赌坊被衡天司查办后,就一直想上任户部侍郎一职。 终于,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马屁之下,被户部尚书宋河收为了心腹。 此事由他开口询问再适合不过,一群摇摆不定的官员也凑脸过来看向宋河。 宋河老神在在的说道:“诸位放心,此事大定。”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户部郎中裴庆此时说道:“宋尚书做事一直是稳字当头,是我们诸位的标榜,若是能学到一丝,也可终身受益啊。” 众人附和“是极是极,宋尚书乃吾之楷模。” “哈哈。”宋河听完笑道,裴庆的马屁拍到他的心里去了。 “诸位都是身居要职,切不可因小失大,越是在这关键的时候越是要稳住,等丈田完毕,老夫上奏圣上之后,便乾坤已定。” “哼,武国八州之地,永州之地被圣上刚刚盯上,不好操作。” “骈州与汴州两州刺史非吾等党派之人,吾等无法深入。” “荆州倒是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刺史李贤也是吾等一派之人,但荆离京太近,太过危险。” “哎,吾等仅有四洲之地可以实施此法,不然收获必将更盛才是。”说话之人乃是华州刺史王铎。 “王刺史莫急,这四州除了沂州与华州可大张旗鼓进行,沛州与惠州才仅仅深入了几个县而已,未来可期啊。莫急,莫急。”裴庄劝慰道。 沂州刺史朱庭说道:“诸位,下官最近听闻执天令好像有动作,几位少司全都不在京城,而且执令长也都有差事。不知……” “朱刺史有些草木皆兵了,你远在沂洲不知京中情形,执天令主司萧祈年最近差事办的不利,隐隐有些封藏的意思,现在不给自己找点事干,若真有什么纰漏,执天令被废掉也未可知啊。”唐力笑着说道。 “好了,莫说他人,两位刺史,丈田的事还得拜托你等尽心尽力,若有百姓闹事,定要压下去,万不可走漏风声,传到旁人耳中。” “遵命。” 半月时间,几位少司与执令长陆续回到了执天令中,萧青是最后回来的。 “主司,卑职已探查梧桐县情况,与徐敖知县手书基本一致。”说话之人正是萧青。 萧青到达了梧桐县,先去走访了百姓的情况,然后摸到了知县府衙,见到了徐敖。 与徐敖一番交谈后,证实得到的信件乃徐敖亲笔所写,萧青怕打草惊蛇,于是悄悄退去,并未带着徐敖一同进京,上禀主司后再做定夺。 “好啊,偌大的武国,竟有如此多的百姓遭遇不公,真是欺君罔上,该死,该死啊。” “请主司息怒”众人跪伏。 “主司,您可面见圣上,说明情况,请圣上定夺。” “如今还差账本,没有账本抓到的都是小鱼小虾,背后之人还是难以抓捕啊。” 就在萧祈年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侍卫传来通报。 “禀主司,有人让我把这个拿给你。”此时执天令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说道。 萧祈年接过纸条,上写:“请萧主司先行面圣说明情况,证据交予我来收集。”落款是一只鸡与一只犬。 “从何得来?” “一个小乞丐传递过来的。”乞丐模样正是陆榕儿新认的弟弟陆白。 虽重回乞丐装,但陆白的心境确是全然不同的。 萧祈年虽心存疑虑,但也知道兵贵神速,若是再过几日丈田事端结束后,再想找到证据,那便是难上加难了。 萧祈年一咬牙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先上禀圣上,再做定夺了。” “来人呐,备轿,我要进宫面圣。” 就在萧祈年进宫面圣的同时,京都的有间客栈一如往常一样,说书先生一杯茶,一抚尺,一烛台及一只蜡,有时讲到光怪陆离之事需要烛光映衬。 “今日我们不说鬼怪,来说一说我们武国的邻国“襄国”。” 说书先生坐于客栈正中央,整理衣衫,半坐之后,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定下了今日说书的基调。 “话说襄国乃三大国之一,位于武国东边,以公新岭为界……” “喂喂喂,老头,能不能讲些新鲜的,谁人不知襄国在哪,毕竟当年要不是那位,襄国铁骑说不定早已跃入汴州了。” 老者刚想开始说书,起了个头,便被打断。 “为何每次都有人主动挑起,让在下犯错误,朱掌柜的银子真不好挣啊。” 这位老者便是上次讲武国奇闻异事之人,正巧被官差捉拿下狱的那个老者,经过多方打点好不容易才脱身。 说了一辈子书,其他的生计也不会,再说朱掌柜给的远比自己挣得多的多,所以应朱掌柜要求,一咬牙又来到了此地。 和上次的场景类似,希望结果不同。 第105章 上禀江墨修 “这位客官,耐心些……” “不会说书便下去,别打扰大爷听曲。” 自老者被捉拿之后,武国奇闻异事讲了没几日便停了下来,中央便换成了清倌人弹唱的好去处,这次若不是盟主有要求,谁会在这寸土寸金之处安排说书人,毕竟好色之人比比皆是啊。 “好,那在下便给你们讲讲襄国皇室的传闻。” 老者见屡次被人小瞧,火气也上来了,于是红着脸扯着嗓子喝道。 ………… 武国,御书房内。 江墨修手持宝玉执鞭,手中印文的御批折子很快堆积成山。御书房中弥漫着幽幽的沉香气息,冯喜站于身侧,尽心服侍。 “圣上,萧祈年主司求见,正在门外,您看?” “嗯?萧祈年来作甚?一般没有朕的召见,很少见他主动来找朕,让他进来。”江墨修放下奏折,抬头说了句。 “臣萧祈年,参见圣上。” “平身。” “谢圣上。” “萧爱卿素日里都是朕主动召见,今日怎的过来见朕?有事?” 萧祈年像是没发觉江墨修的态度,躬身说道:“启禀圣上,臣确有要事禀报,此事兹事体大,所以臣不得不面圣,望圣上恕罪。” “说,能让你萧主司主动来见朕的事,定当非同小可。”江墨修稳了稳身子,冯喜见状适时的捏了捏江墨修的肩膀,稍作按摩。 “那微臣便直说了,圣上生辰之时,为体恤天下黎民百姓疾苦,挽苍生于水火,特下旨,于耕地便化,利万民于千秋,意图百姓可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于是特命户部尚书宋河主抓此事,也为武国今年之大事,圣上您可还还记得?” “朕自是省的,发生何事了?” 江墨修知道萧祈年不会无的放矢,专门面圣提及此事,于是皱眉问道。 “微臣之执天令,本意为代天子巡查各州郡、县,探民声,主公道。” “微臣自是觉得此等大事必是圣上寄挂之事,乃圣上英明所致,传千秋之流芳,是以臣一直牢记在心,愿从旁协助,为圣上之远见进行护驾之责。” “哈哈,你萧祈年此次莫不是来邀功的?这可与你萧祈年性子不符啊。” 江墨修自问能从萧祈年这个武夫身上听到如此马屁,一时之间心情大好,便跟萧祈年打趣道。 “当然不是,臣做的乃是本分之事,怎敢邀功?” “莫不是出了什么篓子?”江墨修眼睛一眯,双手撑于桌案上,阴沉的问道。 萧祈年立马下跪:“启禀圣上,臣之执天令巡查至沂洲梧桐县之时,发现此地知县莫名告病,由县丞进行代理。” “这本是一件平常不过之事,但微臣手下在上禀之时听闻,乃是几位百姓联名上报说对丈田之事有疑义,知县审理后说要给个交代,没成想却在此时病了,此间之事便让臣心中有了怀疑。” “于是……” “于是什么?”江墨修眼神紧盯萧祈年。 “于是臣便派韩青少司亲去探查,在调查几日后,便发现果然有问题,于是便暗中探了知县府,发现知县徐敖被软禁于府中,但交给韩明一份名单,上面便是徐敖已知的参与此次丈田涉案的有关官员。” 江墨修看了眼冯喜,冯喜快步走到萧祈年跟前,拿过信件,交予江墨修。 江墨修手上虽然急不可耐的打开,但心里却是十分惧怕:“想朕堂堂武国天子,永州案刚刚了结,又来了个丈田案,若涉案官员过多,朕可如何是好。” 江墨修缓缓打开信件,心底长舒一口气,信件上并未有户部大臣,仅有一名郎中而已,此事也未有皇子参与,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沂州刺史,府尹,华州之官员都有牵扯,这也算是一个贪污舞弊的大案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墨修甚至想把此事捂下来,但理智告诉了他,百姓乃皇家之根,根被破坏,那么皇权必将遭到蚕食。 “名单是否完全,是否属实?” “据臣掌握的信息,有七八成把握,但臣觉得背后应还有幕后之人,否则几州刺史不可能串联一起。” 江墨修一把把桌子上的奏折打翻在地:“给我狠狠的查,即使有皇子牵扯在内,也绝不姑息。朕倒要看看,这群肮脏之人能否斩净。” “圣上息怒,臣遵旨。” 待萧祈年走后,江墨修对着冯喜说道:“朕是不是老了?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如此多欺君罔上之事,朕却丝毫未察觉。” “圣上正值当年,万福金安,怎的会老呢?”冯喜连忙说道。 随后又跟着说:“近来所生之事圣上也不必一力当之,偌大的武国在圣上英明的治理上生机勃勃,有些许藏污纳垢之处在奴才看来实属常事,圣上不必自扰,是他们贪得无厌罢了。” 听到冯喜此言,江墨修心里才好受了些。 冯喜见江墨修脸色好看了些,又道:“圣上文韬武略无人可出其右,几位皇子也是出类拔萃之人。放眼襄、琼两国,哪位皇子有咱们武国皇子的才干和英姿,奴才相信圣上定能一展宏图,吞并琼、襄两个弹丸之地。” “说的好,两个弹丸之地罢了,若是朕再年轻个十岁,定当亲自挂帅,杀他个片甲不留。”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见江墨修龙颜大悦,冯喜也点头称是,不留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作为侍奉江墨修多年的贴身太监,太知道江墨修喜欢听什么话了。 ………… “阿紫姑娘怎的带我来此处?” “张公子不要小瞧了此处,此地虽不是达官贵人相互攀谈之地,亦非王公大臣喜爱之所,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小二哥,上些酒菜。” “来了。” “张公子劳您先坐,等下此客栈中央会有清倌人进行唱曲,比盼君来之地要清雅的多。” 这二人正是张永年之子张慕阳与北战拍卖行的阿紫。 “咦,今日怎的变成说书的了?”阿紫俏皮的皱着眉头说道。 “张公子实在抱歉,奴家也不清楚今日清倌人不出台,要不我们还是走。” 张慕阳自然是同意,说书的听的有何意思,不如听听曲,打打浑,那才是神仙生活。 就在他们准备起身之时,只听老者声音传来。 “皇室秘闻?襄国的皇室秘闻你一介布衣老者怎会知道,别在这糊弄我等了,快下去,让小娘子上来唱曲。”一群人跟着起哄。 “秘闻本人确实不知,但接下来要说的便是襄国皇室之中的丑闻,这事也不是件秘密,在襄国几乎人人都知,只不过你们身在武国,对此不了解罢了。” “何等丑闻,让吾等开开眼界。”众人一听襄国皇室的丑闻,顿时来了兴趣。 “好,接下来我就不卖关子了,若是说我武国陆君杭是大纨绔的话,那么这位襄国二皇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一听陆君杭的名字,张慕阳的心咯噔一下,鬼使神差的坐了回去。 “不同于武国,襄国却是早早的确立了东宫之位,太子名姜成,乃襄国皇后东方明月所出,东方家族作为襄国第一大世家……” 第106章 襄国趣闻 “谁人要听这个?” “不好意思,有些跑题了,接下来便是讲这位襄国二皇子。” “据传这位襄国二皇子名为姜旺,其母族背景薄弱,亲母更是早逝。” “姜旺早已成年,在确立了东宫太子之位的前提下,此人到如今还未封王,盖因其本身性格有关。” “这个纨绔皇子,可以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姜旺长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宛如玉树临风,令人惊艳。” “整日一副玩世不恭、潇洒自如的模样,流连于花丛之中,沉醉于酒色之中,透露出一种轻浮和狂妄自大,沉溺于酒宴之中。” “嗜好繁华争奇,对学术、政务毫无兴趣,说是酒囊饭袋也不为过。” “可如此皇子,怎的在宫中立足?襄国圣上怕不是老糊涂了?” “这位客官说的对极,襄国的圣上姜振阳虽比不上我们武国的圣上,但也不是一代昏君,为何对这姜旺如此容忍?” 说完老者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看有人是否能猜的出来。 一盏茶的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因为补偿。”此时一身着颜色深沉,质地粗糙的布衣男子接过话柄,应声答道。 “为何补偿?”老者有心考教。 “因为其母,姜旺之母非病逝,乃是被走水烧死,凶手至今下落不明。姜振阳对姜旺心存愧疚,所以也就对其纵容了些。” “后来,姜旺的性情大变,越来越乖张,孤僻,以至于在宫内玷污数个宫女被发现后,各妃子联名上禀姜振阳,这才不得不把他驱逐出宫,回到其二皇子府邸。” “不在皇宫中,姜旺似困鸟出笼一般,骄奢淫逸,嚣张跋扈,俨然是一副土皇帝的做派,令襄国国都众官员与百姓敢怒不敢言,纷纷躲着他,唯恐被盯上啊。” “这位先生见多识广,好生了得啊。”此时,老者听完男子之言,感慨道。 “当不得先生之称,在下只不过对此秘闻恰逢其会罢了。”男子谦虚的说道。 “不过,你刚刚有一句话说错了。”男子接着说道。 “哦?何解?” “这位襄国二皇子却与陆君杭有着天壤之别。” “陆君杭此人虽是酒囊饭袋,纨绔子弟,但你可听闻他强抢民女?鱼肉百姓?还是夜宿青楼不付银子?两人虽同是纨绔,但依在下看来确实天壤之别啊。” “好,说的好,我兄……陆君杭虽已死,但也不是此等废物可以相提并论的。”张慕阳一个没忍住,站起来拍手叫好。 随着张慕阳的声音传出,众人的目光随即转了过去。 张慕阳作为陆君杭的跟班,以往是有不少人相识的,更何况最近的半日红席卷了整个京都,张慕阳以前作为等君来酒楼的常客,更是被人熟知,于是纷纷朝他见礼。 张慕阳离开位置,走到说书人面前:“下次说书就好好说,若是再被本少爷听到其他的言论,仔细你的舌头。” “是是是,小老儿明白,明白。”老者顿时冷汗直冒,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这位兄台姓甚名谁?见你一身傲骨不凡,并非无名之辈。” “见过张公子,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说了几句公道话,当不得公子如此看重。” “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了。”说完,此人笑了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客栈。 “有意思,有意思。”张慕阳摸了摸下巴,嘴角微翘,也许在说此人,也许回想起了往年的纨绔之事。 ………… 京都深宫内苑,绮梦轩。 霓裳公主愣神的倚靠在窗边,望着秋日的景色,萧条、寂静之感环绕于心头。 ………… “不可以的,我是公主,怎么能随便去你家呢?” “这样啊,那我可以把你娶回家,这样你就可以住到我家里了,那样我们便可以每日一起玩了。” “真的吗?尘哥哥,说话算数哦,记得要娶我哦,你可不要忘了啊。” “真的,公主妹妹,我到时会求我父亲向圣上求亲的,一定会。” “嘻嘻,那我等着尘哥哥,我最喜欢和尘哥哥在一起了。” “公主妹妹,我要走了,父亲与圣上已谈完事,找不到我,回家会挨板子的。” “那说好了,你记得经常来看我” “知道啦,妹妹。” ………… “梦儿,我总感觉心神不宁,圣上把父亲叫到此地,已许久了。” “尘哥哥不必担心,父皇与你父乃十几年的君臣了,不会有什么事端的。” “话说尘哥哥你怎么会结交上陆君杭呢?据说此人风评不甚太好,前几年还调戏过汐然姐姐,你可不要被他带坏了哦。” “梦儿放心,陆公子并非外人看到的那般,等时机成熟,我会带你出去见他,让你知道陆君杭公子是如何的智勇双全。” “哪,这是陆公子给我准备的两只竹笛,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两只竹笛,外观上虽是竹笛模样,实则内有乾坤。” “此物乃是用铁精深度打磨锤炼之后,请最好的工匠镶嵌在内,然后又找了音律大家做了调音比色,坚不可摧的同时吹出的曲子又源远流长。” “这竹笛本是一对,现在送给你一只,就当是定情信物,你可不要随意丢了哦。” “放心,尘哥哥,梦儿才没你想的那么丢三落四呢,尘哥哥给的东西,梦儿视作珍宝。” ………… “母亲,尘哥哥一家怎会参与谋反?定是父皇搞错了,我要去见父皇。” “梦儿,算了,没用的,圣上下了决定谁都没法劝阻,认命。” “不,不,尘哥哥,你说过要娶我的,你怎能抛下梦儿……” ………… 幅幅画面,在脑海中翻过。 霓裳公主低声呢喃:“尘哥哥,你还好吗,梦儿好辛苦,梦儿好想你啊……若不是梦儿放心不下母亲,梦儿早就去找你了……” 江汐梦如笼中之鸟,孤独而无助,每日只能自舔伤口,对着一只竹笛发呆。黯然神伤,对睹之物,思之人,无法割舍。 锦绣沉香月,琵琶别绪暗。 侍女小宁看着充满落寞的霓裳公主,便不敢乱说话,小声问道:“公主,您又在想阿尘少爷了吗,跟小宁说说,小宁不忍心看着公主这般。” 小宁是霓裳公主在这个宫内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了,此侍女从小便跟在她的身边,两人无话不谈,就阿尘偷偷与她见面之时,也是小宁来把风的。 江汐梦收拾了一下心情,强撑着笑道:“小宁,母亲怎么样了,可有麻烦?” 见江汐梦有些好转,小宁轻声说道:“敬妃娘娘一如往常,公主不必记挂。” “那就好,那就好。” 第107章 再入赌坊 因为半日红的原因,四大世家最近赚的是盆满钵满,富得流油。所以致使背后的几位皇子的钱袋子都或多或少的鼓了起来。 张慕阳,因为当时牵线的缘故,亦有不少的分成与提点,再也不会为了父亲不给例银而捉襟见肘了,整日流返于青楼勾栏之间,好不快活。 “回来了,又出去鬼混,你也岁数不小了,该找个营生做做了。”此时说话的正是张慕阳的父亲,张文远。 张文远贵为武国吏部尚书,掌管着大大小小的官员升降与举荐之职。 张文远,年五十有一,已到天命之年,头发已近花白,满脸的沟壑甚是明显。 是了,作为吏部尚书,除了每日的公务外,逢场作戏,欲拒还迎是他的基本事务,毕竟手握大权,求着自己办事的人着实不少,而且每个都不能得罪,所以张文远是武国的一位老好人。 张慕阳外出而归,本想悄悄回房,怎料到张文远特地在此等候。 “参见父亲大人。” “你眼中有我这个父亲吗?你看满朝文武之子,谁人像你这般?” 张慕阳顿时心里有些不服气:“父亲你就如此看不上我?” “脸面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若不是你名声太坏,为父也好给你安置一个差事做做。” “我名声坏,我的名声还不是为了让你的位置更加稳固?” “想当年,陆君杭多么的无法无天,连公主都敢调戏,面对朝臣肆意辱骂,就连礼部尚书那样的老学究都被陆君杭气的起不来床。” “若不是见你初登吏部尚书,位置不稳,需要镇国公的权势,我会主动去给陆君杭当奴才?同流合污,任劳任怨,不就为了能与镇国公扯上关系吗?” “你别说你不清楚,当时也许你不知道,但事后你也没有阻止难道不是吗?” “住口。妄议反贼,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反贼?镇国公一家是不是反贼,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只不过害怕圣上的权势罢了。”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若不是为了帮助父亲你,我也不会结识陆君杭,也不会知道君杭兄的能耐。” “能耐?什么能耐?沾花惹草,纨绔子弟的能耐吗?” “罢了,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若没有其他事,阳儿回房了。”说完,张慕阳从张文远身前走过,头也不回的进入自己的房中。 “我错了吗?一心为武国,为张家,我难道错了吗?我没错,我一辈子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甚至连一两银子都不敢贪墨,夺嫡这等大事更是不敢参与,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张家能够经久不衰。” “哎……”张文远有些心痛,又有些心烦。 心痛的是子不知父,不知作为吏部尚书的难处,处处如履薄冰,官场上的事岂是一个黄口小儿能够体会的。 永州事件刚刚结束,留下了一大批官职等待填补,这些官职若是从别州调度,必会被人看做是排除异己,明升暗降。 特别是夺嫡的关键时候,每一步都得小心,不能被贴上结党营私的帽子,致使张文远心烦意乱,一时之间竟没有破局的办法。 ………… 自上次陪赌场管事演了场戏,诓骗了弘鑫之后,裴喜痛定思痛再也不赌博了。 弘鑫的结局他不清楚,但弘博生最终的结局他是知道的,若说弘鑫此事与弘博生没关系,裴喜是大大的不相信的。 一连几月,裴喜再也未去过赌坊。 也许是时来运转,裴喜于有间客栈结识了张慕阳,然后品了半日红之后,便爱上了这个滋味。 所以那段时间经常拍张慕阳的马屁,与张慕阳一同厮混,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半日红被几大世家把控之后,裴喜买酒就更便捷了,但此酒卖的确实是有些太贵了,自己的例银往往一月只能买个几坛,根本满足不了自身的酒虫。 裴喜现在的想法便是弄银子,买酒。兜兜转转的又来到了赌坊,因为这里是搞到银子最快,最便捷的地方。 见到裴喜的到来,管事两眼放光,正巧掌柜的让他找裴喜联络联络感情呢,正愁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呢,今日真是送上门来了。 “裴公子。”管事赶忙迎了上去。 “苏管事,裴喜并未拿出郎中之子的架子,赶忙进行还礼。” 不知怎的,今日见到管事那笑着的面容,裴喜居然有些怯意。 “裴公子好些日子不来了啊,是否是在下这赌坊太小,盛不下裴公子这尊大佛啊。” “怎么会,管事说笑了。”裴喜连连摆手,这赌坊还小。 京都前几月,由战统领亲自下令查找的赌坊,如今却是仍在营业着,要说背后无人,裴喜才不信呢。 也是轩辕逸萧这厮运气好,战戈当初为了让弘博生封口,救出了弘鑫,在弘鑫的交代中知道京城有一赌坊居然在他们身上布局。 于是战戈亲令护城军查找,但早已人去楼空。后来弘博生一死,战戈便也忘记了此事。这才让得此赌场又重新开业了。 “今日,玩两把?” “好。” “那就祝裴公子大杀四方啦。” “借管事吉言啦。” 同样的剧情发生在裴喜身上,先赢后输,最后本钱全都赔了个干净。 …… “裴公子这是?……”管事见裴喜表情狰狞,暗恻恻的问道。 “没事,今日手气不佳,来日再来过。” “可需借些银两?” “不不不,多谢管事好意。”裴喜打了个寒颤。 “此些银两送予裴公子,不需要借据。”管事拿出了白花花的银子,定眼望去千两有余。 裴喜一惊,更是不敢收取,平白无故送银子,定是有事相求,而且绝非小事。 “好,那下次恭迎裴公子了。”管事也未纠缠,随即说道。 …… 裴喜之父裴庆,户部郎中。除了裴喜外,还有裴名这个幼子。 与裴喜不同,裴庆十分宠爱这个幼子,除了加倍的例银之外,还找了练武的师傅与习文的夫子一对一教学。 用裴庆的话说:“你幼弟比你聪慧百倍有余,往后咱们裴家要借着你幼弟之荣光长存啊。”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裴喜辗转反侧,想到父亲对幼弟那般慈爱,对自己如此严厉,便气不打一处来,立誓要做出大事让父亲重新认识自己,以自己为傲。 “或许应该问问管事是何事相求,说不得简单之事便应允了他。” 一想到白日里那白花花的银子,裴喜就有些许痛心。 第108章 威逼利诱 翌日。 裴喜始终按捺不住心中对银子的渴望,鬼使神差的走进了赌坊。 “管事昨日……”两人见面一阵寒暄之后,裴喜略微羞涩的提起昨日之事。 管事微微一笑,并未让裴喜面子上挂不住,带其来到包间,一声大喝:“拿上来。” 随后仆人便手捧着数张银票走来,略微一看,今日比昨日的还多,足足万两白银。 “这,管事,不知有何事吩咐,居然要的了上万两白银?” 裴喜心底一怔,忽然觉得今日可能不该来此。 “非也,裴公子,此次在下非是有事相求,而是在救你。” 管事表情严肃看着裴喜叹道。 “救我?在下虽有些好赌,但也未做为非作歹之事,何谈救我?”裴喜一脸警惕的看着管事。 “裴公子误会了,此次灾祸非在你身,而在……你父,裴庆裴郎中身上。” 裴喜一听,猛然站起:“好你个苏管事,竟敢非议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可以被砍?” 苏管事赶忙安抚了一下裴喜:“裴公子请坐,听在下一一说来。” 见苏管事不急不躁的样子,裴喜狐疑的看着他,慢慢坐了回去。 “裴公子,不管你信不信,接下来在下说的话,乃是实话。” “苏管事有话便说,莫再打马虎眼。” “那好,裴公子在下有话便直说了。” “圣上于寿诞之时,为了天下百姓能够丰衣足食,特命户部尚书宋大人主理丈田一事,而你父裴庆大人从中协助,是有这回事?” “此事乃是皇命,谁人不知?莫不是动了管事的百亩良田,惹来杀身之祸?”裴喜没好气的说道。 “裴公子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有何德何能能与朝廷官员有冲突。” “裴大人做事任劳任怨,一丝不苟,凭借己身,一举促成沂州、惠州、华州、沛州这四州开展丈田一事,乃歌颂千古之事啊。” “既是利国利民之事,为何会有杀身之祸?”裴喜不解。 “哎,户部之中并非铁桶一块,而每个州郡也并非都如裴大人这般急公好义,肱骨之臣啊。” “难道说有人中饱私囊?” 管事点了点头。 “丈田一事乃圣上亲自下令执行,谁敢冒这大不韪之事?” “不瞒裴公子,此事牵扯甚广,就连裴大人也牵扯其中呐。” 裴喜脑中空白:“不会的,不会的,家父虽对吾严厉,骂吾不堪,但对江山,对社稷一直是尽心尽力,怎会做这如此倒施逆行之举。” “若家父真牵扯其中,还请管事拿出证据。”裴喜咬牙切齿的说道。 “裴公子太高看在下了,在下哪里有此证据,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证据在裴大人的书房内,细心翻找,定当可以查到。” 裴喜心中天人交加,恨不得立马返回府中与父亲对质,可接下来管事说的一句话,让裴喜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没了。 “此事执天令已经介入,执天令是谁的人,相信裴公子应该知道?” “为何与我说此事?就不怕我告诉家父,销毁证据?” “裴公子多虑了,此事告诉你是因为本管事对你也有所了解。裴公子在家中地位并不算高?” 裴喜怔怔的看着苏管事。 苏管事并没有回答刚才那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裴大人也是一个好官呐,但人在庙堂,身不由己之处十有二三。” “如若让裴大人亲自揭发此事,他定是不愿,谁愿意以后结交之人乃是一个背后告密的小人?” “执天令为何不拿着证据面见圣上?” “刚刚在下说了,庙堂之事身不由己。执天令也是人,也有受到掣肘之时,一如当年的衡天司一般。”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裴大人的初衷并非是想与诸人同流合污,而是身不由己,所以萧主司也不想平白无故让一位好官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那苏管事的意思是?” “此事由你来办。” 不等裴喜再问,苏管事立马接着说道:“由裴公子把此事挑开,可以让裴大人身上的罪责减少一些,当然,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再而,说句难听的话,裴公子现在低不成高不就,若此事办成,被圣上记住,以大义灭亲来维护武国的江山社稷,来为黎民百姓谋福,定当龙颜大悦。” “最后,裴家往后的荣光必将仰仗这裴公子的鼻息而活啊。” 本来有些惧怕、犹豫、不安的心情,随着苏管事这些话变的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拿着证据前去面圣。 见火候差不多了,苏管事便嘱托道:“裴公子,万望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尽皆由你来保护了。” “裴喜定当不负君民之所托。”裴喜站起,心中不疑有他,拱手大声喊道,说不出的畅快。 “这……”裴喜看了看桌上的万两白银,眼神问询道。 “自当赠予公子。” “若本公子被圣上封赏,日后定当加倍谢之。” …… 送走了裴喜后,苏管事来到隔壁包间,包间内坐着二人,正是君正路与轩辕逸萧。 “回掌柜的,人送走了。” “君盟主,此事可行得通?”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欲望,他会侵蚀的你体无完肤。” 原来苏管事那些话语是君正路授予的。 “为何不直接拿出证据交予圣上?毕竟交给萧祈年,让他立功,来的人情更大?” “哼,裴庆,我就是要让他亲手送自己归西。” 随后又小声的呢喃道:“以此来弥补当年自己说过的话。” ………… 十年前。 “圣上不该如此就灭了镇国公一家啊。” “放肆,你居然还有些可惜了?” “非也,陆君杭的命应该留着。” “为何?” “此子纨绔成性,不知礼数,无法无天,现在陆世鸣既然已经不在了,应该把他留下来好好羞辱一番,以解我等被其欺压的心头之恨。” “如何羞辱?一介孩童罢了,再丢人又有何用。” “此事简单,与猪狗同住,牛羊作伍,性子磨灭之后,再亲手挖开陆世鸣的坟,掘他的墓。” “哈哈,好好好,还是裴大人想的办法好啊。” 第109章 传召 “少爷,今日起的如此之早,怕是有大事发生。”陆榕儿看到君正路一早站在大厅前,于是上前打趣道。 陆榕儿自从收了陆白为弟弟后,一改往日的沉闷,言行也跳脱了许多,只是头上的面纱还是一如既往的戴着。 “什么都瞒不过榕儿。”君正路宠溺的摸了摸陆榕儿的头。 此时的演武场中,司徒落与陆白二人一早起来便在此练功。 陆白现在是陆榕儿的弟弟,身份陡然不同,于是在陆榕儿的授意下,拜了司徒落为师,整日跟着司徒落习文练武,毕竟司徒落自幼跟着老阁主,言传身教,陆白以后定当不俗。 其实陆白原先是选的李声,但在陆榕儿的诱导之下才转到了司徒落门下。没办法,她可不想以后的弟弟是个碎嘴子,吵得自己不得安宁。 “李声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天一楼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未留下。”阿尘回道。 “辛苦李声再探探,让三娘也前去帮助他,毕竟有些时候,女人远比男人得到的消息多。” “是。” “算算时间,该开始了。”君正路遥望着皇宫的方向,搓了搓手指自语道。 ……………… 御书房。 “你的意思已找到了证据?” “是圣上,证据已在来的路上,还请圣上稍作等待。” “此事光朕一人在场可不行,冯喜。” “奴才在。” “传召几位皇子,前来御书房。” “遵旨。” 大皇子府。 “圣上口谕,传大皇子觐见。” “正好七皇子也在,随咱家一同去。” “遵旨。”江离然把头低下,面露喜色暗道:“终于来了。” 盏茶功夫,几位皇子在书房外相遇。 江离然看着江离宿,故意说道:“老四今日父皇叫我们几个前来,所谓何事你可知晓?” 江离宿默不作声,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暗道:“本皇子被禁足在府,无旨不可外出,不可探望,我能知道什么?” 旁边的江离平,见到江离宿的表情,心中一阵好笑,于是接过话来:“一般都是皇兄消息灵通,皇兄不知,皇弟更加不知道了。” “好了几位皇子,圣上叫你们前去。” 几位皇子顿时闭口不再言语。陆续进入御书房。 “参见父皇。” “起来。” “谢父皇”。 众人抬头,江离然见到萧祈年也在此,顿时心中大定。 江墨修并未与他们聊些其他,而是直入主题:“你等对丈田之事可有了解?”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言语,不知江墨修此言何意。 见四人反应,江墨修大手一拍桌子:“好啊,你们真是朕的好皇儿,连你们都对此事不闻不问,难怪天下的黎民百姓没有人管。” “请父皇恕罪。” “请圣上息怒。萧祈年也跪了下来。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随后把信件往地上一扔。 江离然一个健步拿到信件,其他三人凑过头来。 江离然虽早已看过信件,但再看仍是气愤不已。 反观江离平,越看越是吃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江离宿一脸惊讶的样子,原来禁足期间发生了如此之事。 信件上写着:“圣上钦定丈田一事于户部尚书宋河,本为民之所幸,但等来的确是民之灾难。” “丈田官所用丈田器具乃自己私造,一亩田只得七分,以需充实,愚弄百姓。被发现提出疑义后,便命府衙衙兵欺压镇之。” “本官贵为梧桐县父母官,想与其进行对峙,为百姓讨回公道。” “然,此等人群,胆大包天,软禁吾于府衙之中,言语威胁利诱。” “吾食君之俸禄,不敢与之同流合污。万望拿到信件之人,可把此信上交给可靠之人,大白于天下,让圣上不再受此蒙蔽,还武国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看着几位皇子脸上的惊容,江墨修问道:“关于此事,你们几个有何看法?” 江离然赶忙说道:“回父皇,此事人神共愤,弃武国江山社稷不顾,视皇权为无物,户部等人是为国家之蛀虫,社稷之毒瘤啊。” “儿臣建议此等事端定要一查到底,不可放过一人。说小一点,是损伤父皇颜面,徇私舞弊。说大点是影响民生,妄图撼动国本。要知道,土地乃百姓之根。民生之本社稷之基石啊”。 江离然说的大义凛然,义愤填膺。中间连口大气都未曾换过,毕竟在府中练了数日。 江离然此番之言,听得江墨修更加气愤,却引得萧祈年侧目。 随后江离宿跟着说道:“儿臣与皇兄见解一致,定要把这贼手绳之以法,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反正户部与江离宿没有任何干系,能办多少就法办多少,最好一撸到底,正好到时往里面塞一些自己人。 “而臣附议。”江离渠跟着道。 “老五,你呢?”见江离平迟迟未说话,江墨修问道。 “怎么办,会不会查到宋河送给我的银子?这是赃银吗?该死的宋河做事也不小心些,若是连累了本皇子,本皇子定让你万劫不复。”江离平头上满是汗珠。 “老五?如何?” “启禀父皇,儿臣一时之间走了神。” “儿臣是在想,这位徐敖知县是否安全,若是被这些人发现从而丢了性命的话,没有人证,也查办不了宋尚书。” “是啊。”江离然看着萧祈年。 “启禀圣上,韩明少司已亲自在暗中保护徐敖知县,毕竟如此重要的人证,微臣定当尽心护其安全。” “多谢五皇子提醒。”萧祈年看了看江离平,平静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人证,没有物证,对,就如弘博生一案一样,我就不信此些人会把此事写成书信。” “儿臣觉得宋尚书贵为户部尚书,此事在他手下发生,而涉案之人又是户部郎中,理应召他们前来审问。” “若是情况不对,只能让宋河壮士断腕,此事由户部郎中一人承担,就如文秋一般。” “所言在理,冯喜,宣宋河觐见。” “嗻” 第110章 大义灭亲,萝卜带泥 在等户部尚书宋河的间隙,江墨修一句话未说,众人也大气都不敢喘,御书房内静的可怕。 一炷香的功夫,宋河被带进了御书房。 “臣宋河参见陛下,参见诸位皇子。”然后对着萧祈年拱了拱手。 宋河不知道今日御书房内发生了何事,居然如此阵仗,但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 “宋尚书,你可知罪?” “不知老臣做了何事让圣上如此生气。”宋河赶忙跪下问道。 “不知何事?老大,把东西给他。” 江离然随即迈着步子走向宋河,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河十分解气。 但时间地点不对,江离然也并未多加羞辱,随手把信件交予了宋河。 宋河看了看徐敖的信件,差点昏了过去。前些日子还在与几人说道越是临近结束,越是要求稳,结果今日便把罪证捅到了圣上面前。 宋河心里天人交战,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故作吃惊状:“老臣冤枉啊,老臣为圣上掌管着户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唯恐耽误了圣上交代的差事,所以事事小心。” “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手下竟然出了如此之人,给吾等户部抹黑,真是罪该万死,此事老臣一概不知,老臣对圣上的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求圣上明鉴呐。” 江离平倾吐一口气,这宋河还真是狠,瞬间就把这郎中当做了替死鬼。 “萧祈年,宋尚书说他是冤枉你怎么看?” 萧祈年见江墨修问到了自己,于是说道:“启禀圣上,微臣出拿此信件时也感觉有些荒谬,毕竟事关一位户部郎中的清白,所以便派出三位少司亲自前往,探查此事的真伪。” “等众人前去武国国各个州县进行彻查,确实发现了丈田之事确有猫腻,其中沂州与华州与信中所述几乎吻合。” “臣已命人将丈田工具运送到京,现就在御书房外,请还请圣上查看。” “呈上来。”随后两个太监抬着丈田工具放到众人面前。 “这是一丈的丈田工具,上面却标注着七尺。就是说每量一次,百姓便少了三尺的土地。” 江墨修一拍桌子:“宋爱卿,是想把朕的武国量到琼国去吗?要是可以的话,来年交战。便由你宋河前去为武国立功。” 宋河冷汗直流:“圣上臣对此事一概不知,此事也与老臣无关,老臣愿意接受渎职之罪责。” “老臣谨记圣上在寿诞中下达的旨意,不敢有一丝懈怠,但老臣事务繁多,此事便交予下面之人前去办理,特派了郎中进行督查,而且此信件中也提及老臣,老臣冤枉,求圣上明察。” “哼,未提及是因为徐敖乃一个小小的知县,最大的眼界只能看得到郎中,他怎知这郎中到手的利益是给了何人?你倒是推的干净啊。好,就让你死心。” “来人呐,传户部郎中,户部侍郎。” 不多时,户部侍郎唐力与户部郎中裴庆进入御书房。 到达御书房后,看到江墨修表情微怒,四位皇子与萧祈年在旁边站立,而自己的上司户部尚书宋河在下跪伏,来不及思考赶忙叩拜:“臣唐力(裴庆),拜见圣上。” “唐力,裴庆,你俩可知罪?”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看看你,背着我干的好事。”宋河把信件奋力一扔,扔到了裴庆的面前。 裴庆看着信件,头皮发麻,然后一抬头又看到了丈田工具,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 时间回到两日前。 “今日约你等前来确有事进行告诫。” “宋尚书请说。” “此次丈田虽一切顺利,但一日未结束,便一日有风险。你等二人一家老小全在京都,若是此事事发,定当清楚该如何做。” 二人心头一凉,听宋河这意思,要是东窗事发,要拿他们当替死鬼啊。 见二人脸色骤变,宋河适时说道:“放心,我是说万一,毕竟我们背后还有五皇子呢。” “是极是极。” ………… “裴大人,你怎敢做如此之事,你啊,哎。” 此时唐力看到信件上并无他的名字,心中窃喜但面上悲痛,对着裴庆一阵痛骂。 裴庆心中了然,罢了,只能自己来做替死鬼了,只是可惜了裴名还年幼,见不到他以后长大成人了。 “回圣上,臣知罪,此事乃臣一人所为,还请圣上恕罪。” 随着裴庆的话一出,江离平,宋河,唐力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不同的是江离然不甘心,费尽周折的才查到了一个郎中:“裴大人,你自己能吞的下这四州十几县?能在各位大人眼皮子底下贪墨土地?” 随着江离然的话,几人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皇兄此言皇弟不敢苟同,这位裴大人乃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年还在户部当差之时,便能以数述来解决诸多户部之事,一路攀升直至郎中,说不得裴大人就有这个能力呢。” 此时江离平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但此时萧祈年的话,让众人又心头一震:“臣也觉得大皇子的话有理,本着对圣上负责的态度,臣亲自进行了调查,发现……发现宋尚书也牵扯其中。” “荒谬,萧大人,你可知随意构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宋河听完立刻反驳。 “萧大人可有证据?”江离平问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 “请圣上传旨,请裴喜觐见,证据便在他手中。” “裴喜,裴喜是何人?”随着裴喜的名字说出,众人不明所以,只有裴庆张大嘴巴:“难道?难道?喜儿,你糊涂啊。”裴庆浑身颤抖。 宋河一见裴庆的反应,顿时一种不好的念头生出。 “准。” “宣裴喜觐见。” 裴喜小心翼翼的跟着太监进入御书房,看着只在听闻中的圣上,还有几位皇子,跪着的两位大人以及自己的父亲,裴喜深吸一口气。 “罪人之子裴喜拜见圣上。” “裴庆正是家父。”不等江墨修问询,裴喜主动说出。 “萧祈年说,你手中有宋尚书等人的证据,可对?” “回圣上,裴喜手中确有账本,上面记载着每人贪墨的土地,分成,以及土地卖予豪绅后兑现的银子数目。”裴喜高举账本大声说道。 此账本正是裴喜从裴庆书房中找到的。账本藏的着实隐蔽,若不是裴庆不防着他,换做别人,根本找不到账本,此账本藏在房屋横梁的一个圆木中。 于是裴喜趁着裴庆出去之际,偷偷的拿过账本,一看吓了一跳,上面数字大的惊人,裴庆作为户部数述最佳之人,这分配之责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第111章 立功的赏赐 “呈上来。” 冯喜快步从裴喜手里拿过账本,呈给了江墨修。 江墨修接过账本,快速的翻阅起来。 “好啊,好啊……”,江墨修气的说不出话来。 江离然看到江墨修此状,此时走出列,说道:“父皇,能否让儿臣一观。” 江墨修把账本扔给了冯喜,冯喜接过后,拿给了江离然。 江离然伸手接过账本,看了之后,也气的浑身发抖,不顾皇子的礼仪,直接愤恨的一脚踢在了宋河身上。 “你冤枉,你冤枉在哪里?你冤枉?我踢死你。”江离然三两脚往宋河身上踢去。 得亏江离然并不会武功,不然以宋河这一把年纪挨了几脚,怕是不要审了,直接送到停尸房去了。 江离平心中百爪挠心,于是偷偷的凑近一看,账本上并无自己的名字。 是了,宋河给自己银子只是偷偷给的,断然不会告诉裴庆。 “不幸中的万幸啊。”江离平心头暗忖。 “这宋河,居然贪污了三百万两之巨,其他涉案官员加在一起也足有二百万两,居然仅仅给了本皇子十万两。”想到这里,江离平也恨不得给他两脚。 “圣上,圣上你怎么了,御医,快传御医。”冯喜见到江墨修大口喘气,赶忙叫喊道。 原来是看到账本之后,江墨修怎么都不会想到此事居然牵扯官员辐涉面积如此之大,贪污银两如此之多,一时忍不住,气血攻心,呼吸急促。 “父皇,父皇你没事?”听到冯喜的叫喊,江离然第一个冲上去,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还死不了。”江墨修此时大口呼吸,终于把气喘匀了。 “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江离平说道。 意图很明显,江离平打算以为江墨修分忧之名,插手此案。 但江墨修在如此气头上,怎会让别人接管,即使是皇子,也不行。 “宋河?抬起头来,看着朕!”江墨修沉声说道。 “朕可曾亏待过你?你要如此的欺瞒于朕。” 宋河老泪纵横,低下的头颅缓缓抬起:“圣上,臣认罪,臣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弥天大错,臣甘愿一死,但求老臣辅佐圣上多年的份上,饶了家人一命。” “宋尚书,你与朕君臣近二十载……”江墨修双眼看着天,眼微微紧闭,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可有皇子参与?”江墨修双目一睁,盯着宋河,忽然问出此话。 “说啊,说啊。”江离然与江离宿心中暗暗给宋河鼓劲,希望从他的口中说出江离平的名字。 而不同的是,江离平不敢看宋河,心提到了嗓子眼,仔细看的话,背后的衣衫已然全被汗水浸湿。 “回圣上,此事并无皇子参与,乃臣一人主导。”宋河看着江墨修,微微一笑。 作为江墨修手下近二十载的老臣,宋河太知道江墨修心里想什么了。 听到此话,几人都松弛了下来。 不同的是江墨修与江离平是缓了一口气,而江离然与江离宿是叹了一口气。 不再理会宋河,江墨修大手一挥:“禁军何在?” 随着江墨修一声大喊,御书房门前立马站满了禁军。 “在,在,在。”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拿墨刀置于胸前。 裴喜哪见过此等阵仗,差点吓得尿了出来。 “把宋河一干人等押到大理寺监牢,听候发落。” “是。” 禁军干净利落的带走了宋河、失魂落魄的唐力,还有随着裴喜拿出账本之后便昏了的裴庆。 “裴喜。” “草民在。”见江墨修点到自己的名字,裴喜浑身哆嗦。 “本检举有功,大义灭亲,协助朝廷查办贪官污吏,理应大加赏赐。” “谢圣上。”听到前半句,裴喜喜出望外。 “但武国以孝为先,为防人诟病,忠孝难两全,也要稍作惩戒。功是功过是过,你可愿意?” “一切但由圣上做主。” “好,封裴喜为沂洲府尹,赐黄金百两,布匹十件,更好的忠于武国,为朝廷效力。” “微臣多谢圣上。”裴喜看到裴庆的下场,原本忧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搜集罪证,居然换来了如此大的回报,看这回谁敢小瞧我裴喜。”裴喜暗中攥拳,已经能想象到被人称作府尹大人,万人敬仰的荣光了。 “刚才已说功过不能相抵,接下来要对你进行惩戒了。” “裴喜接旨。” “裴庆之子裴喜,倒反天罡,为武国孝道之耻,念其初衷纯正,忠君爱国,综合考量,特令其与猪狗同住一月,以此表达对其父不孝之行为。” “啊?与猪狗?” “嗯?你不愿意?”江墨修,表情一怒。 “臣愿意。”裴喜没想到惩罚居然是这个,即使去沂洲当上了府尹,也会成为在官场中被人闲谈的笑柄。 “退下。”江离然此番封赏意图很是明显,加官进爵是为了表彰只要是忠君之臣,江墨修绝不会吝啬,而惩戒则更是提醒各位皇子,别搞小动作,你们的父皇还在! “最近几件事萧卿办的不错,理应封赏,那便也赏你黄金百两,布匹十件。” “谢圣上,为圣上分忧乃是臣本职之责,不敢索要封赏。” “给你你就收着,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此些蛀虫能把朕的国库搬空。” “臣不敢,谢圣上。” 萧祈年经过江墨修一说才猛然想起,不管是军械库,永州案,还是如今的丈田案,证据收集的太过顺利,就像是送到自己面前一般,若是一切都是巧合,那便是自己的运气使然,若是人为,那背后之人可着实不简单哪。 “你们几人也先下去,让朕想想该如何惩治这些贪官污吏。” “遵旨,儿臣告退。” 此事并未如各位皇子所想,拖得很长时间,相反,第二日,江墨修便在早朝上宣布了此事的判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河等一应户部人员于丈田一事中,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罪不可恕,责令宋河革职流放至长宁关,唐力,裴庆斩立决。” 江墨修对于宋河的宣判,还是有旧情的,不然就以宋河犯下的事,株连九族都够了。 “令有沂州刺史、华州刺史等一应相与官员,按照武国律法处理,刑部监督。” 第112章 苦恼的张文远 随着圣旨宣读,百官一片哗然。 除了几位皇子提前知道外,大臣们对于此事感到太过突然,他们未听到过半点风声,一个二品大员的户部尚书便由此折戟,官场诡谲,如履薄冰啊。 “肃静,从军械库,永州案,到如今的丈田案……” “这三件大案,桩桩件件皆是骇人听闻,罄竹难书,其中牵扯的官员不计其数,朕十分痛心。” “武国近几年虽无外敌,得以休养生息,但却不是你们尸餐素位,中饱私囊,贪污舞弊的借口。” “如若还有其他触犯国法,动摇国本之事,朕必将严惩不贷。望此事能给你们敲响警钟,朕的刀不磨不利!” “圣上英明,老臣谨记。” 此时程君绝率先出列回应江墨修,他昨日也是从江离平口中听闻此事。 程君绝难以相信一直以老狐狸之称的宋河也折戟了,同时也暗骂江离平目光短浅,此等蝇头小利差点白白断送了竞争东宫之位的资格。 还好宋河如自己一般,知晓圣上心思,为圣上保全颜面,没有乱说话,不然…… “圣上英明,臣等谨记。”各位臣子随后附和。 江墨修一脸平静的看着朝中众臣,不知心底在想什么。 “张爱卿,所缺职位变辛苦你,由你们吏部从中荐举了。” 一众皇子眼睛顿时瞄上了张永年。 “啊?臣遵旨。”张永年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直接应允了下来。 ………… 吏部尚书府。 下朝回府后,张文远一脸愁容,待仆人沏了杯茶,张文远便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独坐在正厅中。 这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直至茶凉后,张文远还在思考圣上给出的难题。 “哎……”张文远不禁的又是一声叹息。 暗自呢喃:“近期事情一件接一件,接踵而至,弄的我根本无暇自顾。” “今日细数了一下,今年官员升降的人数,居然比这十年加在一起人数还多,实在是匪夷所思,怪事连连。” “如今圣上把这头疼的问题全抛给了我,要是往年,插科打诨,走动关系,随便就可以安排人上位了,自己还能博得人情,两全其美。” “但今年夺嫡之风刚起,一切局势均不明朗,若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啊,这中间学问可就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一帮人。” “倘若事情做的令圣上不满意,还易被扣上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帽子,那可太冤了。” 张文远,一个在武国时任十三载的吏部尚书,靠的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往年做事面面俱到,得心应手而无往不利,从不站队,标准的骑墙派,现如今怕是要下水了。 就在张文远心情不畅,念头不通达之时,正巧碰到准备外出的张慕阳。 看到张慕阳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嘴里哼着小调,走路摇头晃脑的样子,张文远便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张慕阳破口大骂,仿佛在宣泄心中的不满。 张慕阳对此见怪不怪了,以往张文远也对他意见颇多,但从未像如今一般失态。终于,从张文远的话中,张慕阳了解到了一些重点。 那便是圣上要求张慕阳举荐官员,以此来填补官职缺口。 而张文远的性格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怕站错队。 若跟随的皇子夺嫡也就罢了,从龙之功,青云直上。 若是失败,那必不会有好下场,张家是否存在还是两说。 张慕阳虽胸无大志,惹是生非,却也不是不孝之人,待张文远骂累了,停下之后,张慕阳开口道:“父亲大人,不就是举荐几个户部的官员与永州的几个职官吗?此次我可以帮你。” “你?就你每天流返之地,怕是连个男人也找不出,靠你,为父这个吏部尚书早就做到头了。” 见张文远如此贬低自己,张慕阳并未生气,深吸一口气:“若是此次儿臣帮了你,以后不准再拿我以前的事做说辞了。” 张文远见张慕阳说此话,不气反笑:“好好好,若是此次你能帮助为父过了此关,为父定当对以前之事不再提及,以后也不再过问你,每月月例银两翻倍,随你折腾。” “好,父亲,一言为定,你就瞧好。”张慕阳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说完,张慕阳匆匆出门。 “管家,派人看看少爷去了哪里。” “是,老爷。” 张文远心里虽不愿意承认,但现在确实无计可施,也许此子或许真的可以找到办法也说不定。 一炷香后,仆人前来禀报:“启禀老爷,少爷进了……” “进了哪里?”张文远赶忙问道。“或许这小子,还真有门路。” “进了盼君来青楼。”仆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张文远听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混账东西,白日宣淫,荒唐至极,老子也是瞎了眼了,怎么能对这小子抱有希望。哎……” ………… 张慕阳一进盼君来青楼,就直奔老鸨而去,说明来意后,老鸨言明阿紫姑娘已在楼上包房等候了。 谢了老鸨后,张慕阳便匆匆上楼。 张慕阳来此,当然不是为了听曲作乐,而是上次交代阿紫的事情有了眉目。 “阿紫姑娘,如何?”张慕阳见到阿紫后,赶忙问道。 “哎呀,张公子,别着急嘛,来,先喝口水润润喉。” 张慕阳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盯着阿紫,想让阿紫进行解答。 没办法,这些年来,虽然张文远明里暗里对其大骂,言语之中尽是贬低,但张慕阳知道,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并不好坐。 此次好不容易能帮助父亲的忙,张慕阳很是紧张与振奋。 虽不知张慕阳为何如此上心,但看他如此急切的样子,也就不卖关子了,于是回道:“张公子的阅历与眼力,绝非妾身可以比拟,此人确实做过官。” 张慕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此人以前官职不高,仅仅是个户部主事。” “户部,那不正好?” 户部主事主要负责辅助和执行户部工作。运作、文书的起草以及整理,所以对户部内部之事了如指掌。 张慕阳让阿紫打听之人正是上次交谈的那位男子。 第113章 继武学院 原来上次在有间客栈听书之时,此人敢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维护陆君杭,贬低襄国,张慕阳觉得此人若不会傻子,便是智者,于是就有了结交之心。 但此人的防范心理极强,在听到张慕阳自报家门后,此人便由原先的轻松洒脱,变的防范十足,不愿意与其过多的攀谈,便匆匆而去。 张慕阳虽与此人交谈不多,但从其谈吐与气质上,明显能看出此人绝非普通百姓,定然在官场谋过职。 但此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这前后态度的转变说明此人并不想与朝廷之人有牵扯,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就在张慕阳准备再问此人为何不做官之时,阿紫随后的一句话,让张慕阳陷入了两难之中。 “此人出身于继武学院。” “继武学院?好熟悉的名字。” “张公子,您既然对此人如此有兴趣,何不回去问问令尊?” 阿紫灵机一动接着说道:“令尊贵为吏部尚书,这京中大小官员必定都有印象,或许知道此人为何原因辞官。” “妾身虽不知继武学院是何处,但既然此人出身于学院,那么此学院必定不止他一个学生……” “对啊,多谢阿紫姑娘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啊。”张慕阳欣喜道。 “若此事办成,阿紫姑娘应为头功,本公子定当好好奖励你。” “那妾身就先谢过张公子咯。”阿紫调皮的微笑道。 张慕阳心头之事大定,于是酒过三巡后,便匆匆告辞准备回府。 “对了,阿紫姑娘,此人姓甚名谁。” “苏醒。” 苏醒两个字在张慕阳嘴里念叨着。然后晃晃悠悠的回了府中。 “老爷,少爷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举荐的人呢?举荐到青楼里去了?” 张文远见到张慕阳如此,气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此次张慕阳能有所改观,不说帮到自己忙,能知耻上进,那张文远便很是欣慰了。 结果,结果,还是如此。 “哎。”一声叹息,道尽了一位父亲的辛酸和失望。 “哈哈,父亲大人,别恼,您先别急着生气,孩儿今日确实是为了父亲大人的事在多方打听。” 张慕阳先摆了摆手,让手下之人散去之后,然后好声好气的跟着张文远说。 “哼,人呢?你举荐的人呢?难道只是幌子?” “父亲大人,若我此次顺利的话,说不得举荐的不止是一人耳。在说出此人名字之前,向父亲打听一处。” “何处?” “继武学院” “什么?”张文远一脸震惊的看着张慕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继武学院啊,我记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怎的忘记了。所以向父亲打听一下此地。” “你举荐之人不会出自继武学院?” “正是,不过现在好像不在学院内了。” “废话,继武学院十几年前就被官家封禁,准确的来说是十一年前。”张文远禁不住一叹。 “为何会被朝廷封禁?” “此事你就无需多打听了,既然能说出继武学院,说明为父错怪你了,你确实是在想办法帮为父,只不过到此为止。” 张慕阳见张文远欲言又止,甚是可惜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父亲大人,如今您虽贵为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但正如您所说,现在正是风雨飘摇之时,在一切不明朗之前,现在唯有与圣上一条心才可免除站队的灾祸。” “但圣上现在把如此重任交到您手中,却偏偏并无半点提示,说不得圣上也是在考验你到底要如何做。” “若是找圣上帮忙提点,当然可以把此事办的漂漂亮亮,但在圣上心中难免会落下中庸,能力不足的印象。” “父亲您要知道尚书已经下台了两个了,而且工部尚书这个尚书的职位也随时不保,何况一个吏部尚书对圣上来说并非父亲来做不可。” 顾不得张文远瞠目结舌的样子,张慕阳继续说道:“若是得到朝中官员的举荐,势必陷入夺嫡的夹缝中,不可能继续做个和事佬,让几方都满意,或许一个不慎得罪了几方,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那该如何做?”张文远下意识的问道。 “破局的关键便是这继武学院,我不知继武学院为何被封禁,但被封禁后,这些人早已不是继武书院的人了,没人说谁会知道呢。” “而且调查官员的背景,举荐任职是父亲您这位吏部尚书说的算的啊。” “好好好,不愧是我张文远的种!哈哈,儿啊,你能把局势分析成这样,为父对你刮目相看啊。” 张慕阳心里美滋滋的,曾几何时,不知多少年父亲大人没有如此的夸过他了。 此事还是要多谢阿紫姑娘,这提前的一番应答预演,果然奏效。 “可是,你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继武学院乃是当今圣上亲自下令查封的,永不录用此书院官员,若是被参一本,为父这尚书之位也就做到头了。” 张慕阳没想到继武书院居然是江墨修下的旨意,但他十分的不甘心,眼看父亲大人对他有所改观,怎可半途而废,于是不死心的问道:“还请父亲告知孩儿,这继武书院的始末,不然孩儿心有不甘。” 看着张慕阳那充满好奇与不服的眼神,张文远先是一口叹息:“哎,罢了,此事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发生的时间太过久远,又不常被人提起,武国之中没有几个人记得很是正常。” “但是数十年前乃是无人不知,无儿不晓,诸多官员甚至都以能入继武学院为荣,话说继武学院的名字还是当今圣上亲笔题字的。” 张文远说到继武学院之时,双目冒着精光。 随后看着张慕阳,然后慢慢把头扬起来:“你觉得继武书院这个名字熟悉,是因为你以前经常在陆老三跟前,多少能听到一些,因为陆家老二陆文晟便是出自继武学院,而且还是继武学院最出色的学生。” “啊?”张慕阳听到张文远说的话,嘴巴张的老大,随后陆文晟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陆文晟被称为天之骄子,除了其父陆世鸣的功勋加持外,自身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不然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能出个策论便被定为国策,让国家国库增收如此之多。 第114章 最后的事情 仿佛没有注意到张慕阳的吃惊,张文远自顾自的说着:“继武学院,原先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武国学院,武国学院乃是圣上还是皇子之时,牵头办理的一个学院。 “起初武国学院办立初期并不被人所看好,后来因为一个人,才使得武国学院名声大噪。” “此人便是武国学院山长姬邱。” 张文远仿佛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 “姬邱山长乃当今圣上好友,与前国公一样,这二人一文一武,乃圣上左膀右臂。” “姬邱山长上任后,先是给予世家与士族一部分直通名额,可以直接入学院学习,当时的文臣武将也非现在可以比拟。” “达官贵人为了自己的亲族可以延续荣光,于是便都送了进去。” “而对寒门子弟,却是要层层筛选,从面相、身形、品行、涵养、年龄等,除非全部达标,不然不可进入书院内学习。” 看着张慕阳认真听着的模样,张文远接着讲:“随着陆文晟的崛起,众人才意识到此书院的可怕之处。” “而且士族之人见入院筛选的难度如此之大,越是觉得自己的亲族入内必有出息,于是众人趋之若鹜,更到后来名额难求。就这样姬邱用一间书院彻底把众人捆绑到了一起。” “以至于后期朝廷有一半官员出自继武学院。” 后面的话张文远没说,若不是见张慕阳今日的表现,这些话也不会对张慕阳讲起。 ………… 眼见着武国书院如火如荼,其他皇子便坐不住了,于是乎找到了先帝,请求先帝取缔书院。 先帝也对江墨修略有偏见,毕竟其在百姓心中名声已经渐渐超过了自己,现在又创办书院捆绑住了士族,致使自己的权利直接被架空。 到后面也许就连先帝都无法指挥的了文武百官了。 所以先帝准备先下手为强,与权臣宋星合谋,打压江墨修,抬高江墨同,必要时取代江墨修的位置。 就在先帝准备对江墨修下手之际,江墨修事先得到了消息,于是便召集了姬邱与陆世鸣。 武英殿事变便是姬邱的手笔,其与于博候陆世鸣一文一武,共同把江墨修送到了皇位。 江墨修上位后,把武国学院更名继武学院,自己亲自题字,用来彰显当今圣上的心胸。 而姬邱却是一反常态,大刀阔斧对学院进行改革,把入院考核扩大到了所有人,没人再有特权。 士族子弟多为软弱无力之辈,胸中墨水亦有欠缺,毅力更是不足,到后来继武学院收的学生反而是寒门子弟占了绝大多数,为武国培养了许多有识之士。 此盛状一直持续到了天羽十一年间。 因为陆世鸣的谋反,江墨修有意无意的杀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求情的官员,又一怒之下封禁了继武学院,从此继武学院也成了过眼云烟。 也许是心有慈悲意,江墨修并未对姬邱立下屠刀,念其功绩,保其颜面,责令其致仕,现如今不知所踪。 ………… 战北山庄。 “少爷,这京都局势一切按照您的想法在走,为何还有些愁容呢?”陆榕儿看着君正路面带纠结之色的面容,不解的问道。 阿尘听后,也侧目看着君正路。 君正路看着二人看来的目光,皱着眉的说道:“因为我接下来要去见一位故人,但此时并不是见他最好的时机。” “故人?少爷,榕儿可认识?”陆榕儿天真的问道。 仿佛想起当年陆榕儿的窘迫的模样,君正路忽然笑了起来,任凭陆榕儿如何追问,君正路三缄其口,致使陆榕儿噘起小嘴,气鼓鼓的走到一旁。 “公子,接下来吾等应该如何?” 阿尘见君正路不回答陆榕儿的话,于是便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毕竟京都在君正路的操纵下,朝廷官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更迭,而且军中也打开了一些缺口,阿尘想的是乘胜追击,把朝堂的人全部拉下水,重新洗牌。 “不急,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韬光养晦。” 见阿尘不解,君正路笑着说道:“我知你心中的想法,既然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更有些违反法纪的官员战战兢兢,为何不一鼓作气,再进行一轮清洗?” 阿尘随即点了点头。 君正路接着说道:“但此时却不得不停手,你要知道过犹不及。” 见阿尘紧皱眉头的样子,君正路耐心解释道:“我们这位武国的君主,虽然表面上并未对几位皇子有过多的赞赏与批评,但是他心中早有一本账。” “你以为他不清楚军械库的案子与江离宿有牵连吗?还是觉得丈田案不知道宋河给江离平送过银子?莫要小看了他,毕竟当年夺嫡之战,他可是胜出者,阴险奇招他懂得多得多。” “而且,这三件大案,若要有心人查的话,必定能查到都与我战北盟有关。” “在京都,京畿之地,居然有一江湖门派搅动风云,怎会不被惦记上?” “还记得风行之事吗?我怀疑此事便是江墨修授意的,皇子之间如何斗法,江墨修都可以容忍,毕竟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若是有人参与并且超出他的掌控,那将会如当年的陆家,江湖的青城派一般,灰飞烟灭。” 君正路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微闭看着高处,嘴角发出冷笑。 “可接下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阿尘不死心的问道。 “你的心思我知道,一年,最多一年,便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襄国之主姜振阳隐忍了如此长的时间,也该出手了。”君正路话锋一转。 “至于琼国,我倒是不清楚这位雄主的打算,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这位琼国之主并未有任何动静,这倒是与他的性格不符啊。” “那我们应该如何做?”一听一年后有场硬仗,一向冷静的阿尘,内心都变得火热起来。 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不在乎多等一年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三点:其一,淡出众人的视野,正好我的这双腿准备冲关,等我见完故人之后,便闭门谢客。” “其二,既然琼国没有风声,那便把人都调派到襄国去,时刻监视着襄国朝廷的动向,我总觉得姜振阳要出招了。” “最后,便是想尽办法让浮生立功,最好尽快做到都统的位置。” “战北盟的一切资源都可调动,切不可被萧祈年盯上,最近所做之事,萧祈年已有所察觉了。” “哼,既然你想要你想养蛊,那便看看死伤了一个,你心不心疼。” 第115章 见故人 京都,张府。 张慕阳颇有些震惊,虽然父亲并未讲继武学院为何封禁,但其中既然牵扯到了陆世鸣,所以被封禁的原因便不言而喻了。 “现在知道继武学院是怎么回事了?你还坚持让为父举荐继武学院之人吗?” 张永年话一问出,张慕阳面色由惊讶转变为纠结,最后一咬牙说道:“孩儿虽愚笨,但也知道继武学院乃是培养文人墨客,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材,远非现在这些尸餐素位之人可比。” “方才孩子已经言明其中利害关系,父亲既做了多年吏部尚书,定有方法可以把诸人背景进行更换。” “孩儿愿游说苏醒,令其重回武国朝堂,以其才能后面定当受到重用,这些功劳未尝不会算在父亲头上啊,还请父亲多多斟酌,切勿因小失大。” 张文远心头也在天人交战,本来对此还有些许抵触心理,现如今却是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好,若你能劝动此人以及其身后的同窗,为父陪你一把又何妨。”张文远咧着嘴坚定的说道,自己的孩儿仿佛长大了。 “还请父亲静候佳音。” 张慕阳为何如此笃定可以请到苏醒,盖因阿紫说了与苏醒交谈时,苏醒带着一股不甘与失望的神色,被早已练就察言观色本领的阿紫收入眼中。 “接下来便是如何劝谏苏醒了,我得好好的想一想。” ………… 翌日。 “想必三娘那边事情已安排妥当,是时候该去见一见了。”君正路呢喃着。 “榕儿,明日陪我去见一位故人。” “少爷到底是何人啊?榕儿问了你几次都不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君正路幸灾乐祸的回答道。 陆榕儿看着君正路狡邪的笑容,不明所以。 京都登独巷,此巷甚是偏僻,过往的百姓寥寥数人,小商小贩更是屈指可数。 穿过登独巷尾便能看到一片竹林,谁也不知道在如此偏远静谧之处,竹林后面另有玄机。 兜兜转转数百步,每一步都深有章法,跨过竹林,视野豁然开朗,竹影婆娑,清风徐来,似乎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清新的凉意。 定睛望去,隐约可见一座精致的庭院,青砖黑瓦,古色古香。院外花木扶疏,流水潺潺,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这里,便是今日君正路要拜访之人的住所。 “少爷,这是谁的住所呀?”陆榕儿睁大眼睛问道。 “等下到了,你便省的。”君正路继续卖着关子。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院前。 门仆发现了君正路二人,说道:“二位怕是误入此地,此处庄园主人不对外开放,还请自行离去。” 君正路并未言语,此时从袖口拿出一物,一件精美的玉器,此玉器被打造了书籍的造型,背后印有“风骨清高”四字。 “还请把此物拿给此间主人,就说有故人来访。” 仆人伸手接过玉器,看了看君正路的模样,说了声稍等片刻,于是便扭头往院内走去。 一炷香后,仆人打开大门:“贵客,请。” 君正路笑了笑,踏步而至。 君正路并无闲心欣赏院内美景,跟着仆人的脚步,到达了正厅。 此时,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坐在案首,手上拿着刚才君正路给仆人的玉器,不停的摩挲,待君正路到达之后,老人抬头看着君正路。 两人四目相对,并未言语。 “哎呀。”随着陆榕儿的一声惊讶,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少爷,这老人,他是……他是……” “见过,姬山长。”没等陆榕儿说完,君正路开口道。 “呵呵,这里没有姬山长,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头罢了。” 此人正是原继武书院山长姬邱。 姬邱看着君正路,似从其脸上看出端倪,经过多方查看,发现并不认识,但背后陆榕的声响,让姬邱看了过去,姬邱猛然想了起来。 “你,你是……?”姬邱不敢确定,连忙问道。 “不错,正是本少。”君正路嘴角微翘着说道。 “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哈哈。”吃惊之后,姬邱放声大笑。 姬邱赶忙站起,走到君正路身前,仔细端详。 谁能想到一个接近耳顺之年的老者,居然可以行动如此迅速。 “你怎会变得如此?与少时完全不像啊?” “因缘际会,在下得以保下一命,至于这模样,许是上天安排的。”君正路并未正面回答姬邱的话。 “哎,快坐,快坐。”姬邱见到故人之子,十分欣喜,拉着他的手不松,唯恐君正路再次消失一样。 全然看不出此人以前乃是武国继武学院的山长,这份激动就像是家里的长辈,见到自己的孩子般高兴。 这玉器本有两件,一件是剑的模样在姬邱这里,一件是书籍的模样在陆世鸣那里。 二人虽一文一武互不牵扯,但私下里却是十分要好的兄弟,于是互换了信物。 “讲一讲这些年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如何活下来的?怕是受了许多苦!” “当年你父被朝臣诬陷谋反,哼,江墨修这个老匹夫,居然相信了。” “老夫拼死劝谏也枉然,后来这匹夫居然要对陆家下死手,等老夫得知消息之时,府内人都……哎” “老夫当时派人查找你的尸体,一时之间也全无下落,哎,每当想到啊,没想到,好啊,好啊。” “当年差一点小子便死在了箭下,若不是榕儿,今日也不会有现在的君正路。” 姬邱此时才再次看向陆榕儿,陆榕儿看到姬邱看过来,身姿晃了一下。 没办法,幼时姬邱时常来府中与国公谈事,每每见到此人,表情肃穆,一脸庄重,陆榕儿怕的不得了。 谁知姬邱打趣道要让陆榕儿进入学院学习,一想到离开少爷,陆榕儿眼中便含着泪珠,到现在对姬邱仍有阴影。 “好,好啊,”姬邱并未问陆榕儿如何救的他,此时的陆榕儿还带着面纱,如此不敬之举定当是有难言之隐,不言而喻了。 君正路适时的讲了界川岛之事,听的姬邱一愣一愣的,以前只知道他是个不安分的主,但没想到过的那么精彩。 第116章 为民 “苦了你了,当时未救下你,我还自责了许久,今日看你如此模样,吾心甚慰啊。” “来人呐,快,上酒,吾今日要与故人痛饮几杯。” “小子因身体原因不能喝酒,还望山长见谅。” “咦,那你小子还真是转性子了,往年……算了,不提也罢,酒水只是些许添头而已。” “今日能见你死而复生,老头我就知足了。”姬邱咂了咂嘴,开心的笑道。 君正路含笑不语,能看的出来姬邱此时内心是真的高兴。 “吾还是喜欢你小子幼时,随性洒脱,放荡不羁,做事不循规,不蹈矩,一切随心而动,但吾清楚,你小子目的性极强啊。” “吾经常与你父闲聊,家中三子,你为龙。” “这不,应验了。哈哈……”说完,姬邱大笑起来,慢慢的流下两行清泪。 姬邱与陆世鸣的感情十分密切,虽文武不相干,但二人脾性却是出乎意料的相同。 可能也是因为如此,陆世鸣才惹来杀身之灾,灭门之祸的。 …… 须臾,姬邱看着君正路问道:“你此次前来武国,到底意欲何为?”姬邱知道,此子如幼时一样执拗,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小子来说特地看您,您信吗?” “哼,吾还不了解你小子,就上次打趣了你小子的侍女,吾的爱马泻了三天,差点没拉虚脱了。” “说,能帮上忙的吾定当帮忙,反正一身老骨头,也没几天可活了。” “山长严重了。” “一点都不严重,吾为了避世,特地在院外竹林中设有迷路矮脚,武国能进吾这院内屈指可数,可却难不倒你啊。” “幼时一再藏拙,现在出山,吾大概知道了。” “山长有些小看天下人了,别的不说,武国文牧野,号称军神,用兵如神……” “我呸,就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姬邱打断。 “文牧野那小子虽也是一代英才,但其有几斤几两,如何当上的这兵马大元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文牧野与陆星翰岁数相仿,二人常常被武国官员进行比较。 可无论从出身,武艺,兵法策略还是胆量上看,远远不如陆星翰,更别说这个一直隐藏的陆家老三了。 “当年你父与琼军交战战死,兵马大元帅苏黎世后续赶到驱逐了琼军,但其为人正直,不屑抢夺此军功,便命人如实上禀。” “可最终却不知为何传出陆世鸣谋反,而跟在苏黎世后面的文牧野却是挽大厦于将倾,救了武国。” “这其中原因,吾至今未明白,于是便去面圣,此间定有冤情,想让圣上重新调查此案。” “结果你也清楚了,吾被贬,继武学院被封,许多御史与官员被连株。 还好当今圣上仁慈,留了吾一条狗命,苟延残喘。”说着姬邱双手抱拳上举,嘴上嘲讽意味显现。 “山长,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当今圣上是什么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君正路平静的说道。 “今日只与山长叙旧,其他的暂且不论。” “好了,好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酒菜也已准备好了,在吾这用膳,也正好见见当年被你父牵连的诸位。”姬邱戏谑的说道。 …… 不多时,酒菜便上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七位学生。 “拜见老师。” 几人被姬邱喊到膳房,不明所以。见到有两位陌生人更是疑惑非凡。毕竟此院内已有多年没有见过生人了。 “你们来啦,来,一同见过为师故人。” “故人?观其面貌二十有余,怎是老师的故人。” 众人心有不解,但还是作揖行礼,既是姬邱故人,那也应是几位的前辈。 君正路倒是没有托大,起身还礼。 “你们几个入座。” “是。” “老三,这几位乃吾之弟子,从你手边数过去,名张泽,苏醒,顾勇,刘飞,顾军,周明与周星。”姬邱介绍道,众人一一起身见礼,君正路也抱拳回礼。 “这七位弟子,目前见吾年老体衰,在此照顾,吾也不想耽误众人前途,奈何……” “老师,吾等师兄弟,乃自愿为之,师傅胸中墨水,吾只习得一二,不急老师之万一,怎敢轻言离开。”姬邱话还没说完,张泽打断自嘲道。 “就是,张师兄说的对,而且老师身体硬朗,怎是行将就木,年老体衰呢?” “况且,前途?哼,在这武国,哪还有前途可言?” 一众弟子附和道。 他们知道老师的故人此次前来,定当有事相求,现在把话先说出,不愿离开老师,也就堵住了君正路的嘴,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与疏离。 “吾知你等孝心。哎,罢了。” 姬邱看着君正路:“他们中有曾经武国的官员,因直言进谏得罪上面的人而被贬至此,有的是继武书院留下的,如今的官场或许已不是他们可以胜任的了。”姬邱感叹道。 君正路正视着众人,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说道:“吾还未自报家门,吾名君正路,乃是一介江湖人士。” “咦。”姬邱对于君正路这个名字很诧异,然后略微思忖便想到了其中的意义,心中叹了口气。 “君正路?可是大皇子身边的那个江湖门客?”张泽听后,率先问道。 君正路对他的问题笑了笑,说道:“正是。” “哼,你此次前来,莫不是想让我们去帮这大皇子夺嫡?那你怕是白跑一趟,让我们帮皇室子弟,想都别想。” 张泽一听,顿时心中气结,如今的皇室一片暮气,只知内斗,全无为百姓考虑的心思。 “就是,想都别想,吾等就是困死在这山林之中,也全然不会助纣为虐。”苏醒跟着说道。 君正路名声初显。 毕竟徐福一案,便是他帮助江离然抓获的。 而众人也不是消息闭塞,足不出户之辈,只需稍加留意,便知道君正路的名字。 所以君正路自报家门后,众人抵触心很强。 众位弟子发完牢骚后,姬邱抬手压了下去。 “老三,吾虽不知你此次前来为何,但吾清楚你所谋必定在朝堂之上。” “当年江墨修做出此等事情,吾便对朝堂与这武国死了心,吾等弟子亦然。” 君正路对于姬邱之言不可知否。 “山长,若您真对武国死了心,何不找个无人之处归隐,超脱于外物,何必在这京都,花费如此代价藏匿呢?” “说白了,您只是对这朝廷失望,对皇室失望,而不是对天下百姓失望,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所以吾此次前来,便是请求诸位出山,为民做主,为民请愿。” 君正路说出此话,掷地有声。 第117章 亦非吾意 “那又如何?即使吾等心怀百姓,但在这波谲云诡的庙堂之上,吾有再多才能也只会被打压,何谈为民做主?”张泽问道。 “是啊,世家士族弟子于朝堂之中早已半数,即使不是身居高位,亦不是要职,所做之事也牵扯颇多。” “更何况这些人只顾自身贪图享乐,做事只考虑自身家族的利益,这朝堂之中还有何希望,让吾等如何解救百姓?” “更最重要的是,现在四子夺嫡,百姓之事早已被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抛诸脑后,不管不顾。” “大多数人整天想的便是哪位皇子可以入主东宫,站队哪个皇子对自己有利,整个朝堂是乌烟瘴气,官员报团,党同伐异,非黑即白,希望在哪?” 苏醒把话接了过去,大声的说道。仿佛也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在控诉朝廷的不公。 “敢问君盟主,吾等此时入朝是站在你身后的大皇子一队?还是那每日只知军权全然不管百姓的四皇子?亦或是靠着家族蒙阴,却无半点能力的五皇子?” 众弟子接二连三的问题抛向君正路,或许这些问题早已经在他们自己心里问了千百遍。 姬邱从未见过众人弟子这般模样,只能选择继续观望,打消君正路的想法。 “哎,老三,吾知你知想法,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朝廷风云变幻,非吾等所能左右。” “吾之弟子虽有才学,但若非明君在位,岂能轻易出山?”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弟子们的期望与对时局的忧虑。 君正路听到众人如此慷慨激昂的反问,却无半分恼怒之色。 “呵呵,山长,您方才说明君?在这武国若是以现如今的朝政,注定与明君之名无关。” “但,要是换个皇帝又如何?”君正路话锋一转,说出了震慑众人心头的一言。 “老三,此话不可乱讲,在吾等身边发发牢骚便也罢了,若是在外人面前切不可胡言乱语啊。”姬邱听到君正路的话,很是震惊,隐隐有些后怕,赶忙进行提醒。 换个皇帝,这个念头这些年一直萦绕在姬邱的脑中,若不是当年自己如此的辅佐江墨修,帮他拉帮结派,扶其上位,也许今天武国将不是此等境地,陆世鸣也不会冤死。 自己的众多同僚,弟子和学生也不会白白葬送前途和性命。 每每想到此处,姬邱心里说不出的苦闷与自责。 “山长,此话非小子信口开河,而是小子正在如此做的。” “君盟主,你说的换个皇帝便是辅佐大皇子,让其登基?” “不是在下小瞧大皇子或者轻视了君盟主,此乃治标不治本,换汤不换药之法。” “以如今大皇子的手段及魄力,武国照样难以摆脱百姓苦,寒门无路的局面。”苏醒讥讽的说道。 “谁说我要辅佐大皇子上位?”君正路嘴角微翘的说道。 “这……老三,你有何想法?快讲于吾听听。”姬邱听到君正路的话,忽然眼睛一亮,赶忙问道。 姬邱年过半百,也没有当年那股冲劲,早已对江墨修执掌的武国死心。 但正如君正路所说,很是放心不下武国百姓,要不然断然不会隐居于京都,也不会让其弟子与外界接触。 “山长,此事不可说。虽江墨修与在下之间剩下的只是仇恨,但小子也不会想到使坏来坑害武国的百姓。” “若山长若是相信小子,还请让张兄等弟子出山,小子也会把诸位的身份重新伪造,以此来为武国百姓做主。” “这……”姬邱含糊其辞,脑中在考虑此事的利弊。但此事兹事体大,又不得不多加思索。 君正路也不着急,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品鉴。陆榕儿也如往常一般,站立身后,轻捏君正路的肩膀。 此时,最着急的便是张泽这七人。 他们心里比谁都想证明自己,并不是自己无能而入不了朝廷,也不是自己的祸事而被贬。 但如今的这个庙堂环境,由不得几人有自己的思想,别谈为民做主,自身都难保。 今日君正路居然邀请他们重返朝堂,还换了个身份,也不用担心之前之事对此有牵扯。 但同样也患得患失,若是还是被排挤,被针对,自己该如何?还是如当初一走了之,再不问朝堂之事,还是多加隐忍,虚与委蛇? 姬邱看着众人弟子与仆人说道:“你们先下去,你们也下去。” 诸人满脸疑惑,但也只能暂退。 “老三,你方才所言,确实让吾有些心动,但吾想了一下,吾之弟子也已到了而立之年,他们心中虽然不说,吾也清楚其心中所想。” “幼时你小子主意就多,你给吾交个底,你心中到底如何想的?” 君正路抿了抿嘴,用手在茶杯里沾了点水,随后在桌上写了个数字。 “竟是他?”姬邱怎么也想不到君正路居然如此疯狂。 “除了他,山长觉得武国何人有此魄力和能力会站到我们这一边,会打破现在的朝堂规则?” 虽然选择此人远超姬邱的预料,可姬邱却罕见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君正路的说法。 “不过,现如今,还是要借助一下我们正直的大皇子。” “哈哈,你啊你,还是如幼时一般,一堆鬼点子。” …… “进来。”姬邱冲着门外喊道。 在门外等候的诸位弟子心中也打鼓,若是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可能此生便也如此了? 可若老师让吾等进庙堂再次为官,吾等会不会做的不好,丢了老师的脸?毕竟已经数十年离开了那个旋涡了。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姬邱的声音传出。 推门进去后,便看到开怀大笑的姬邱。 “老师,这……”张泽开口问道。 “吾与君盟主已商议过,今日起你们便离开吾之住所,跟在君盟主身后,一切听令行事。” 姬邱说出了一个让众弟子震惊的决策。 “老三,他们就交给你了。”姬邱饱含深意的看着君正路。 “吾之弟子,自幼跟随于我,举手投足间都有吾之影响,很容易在庙堂之中得罪于人。” “或许会有不足之处,但我相信你能够以宽广的胸怀去包容他们,给予他们成长的空间。” “如果他们在朝中的表现未能达到你的期望,也请你看在吾之薄面上,多加照顾他们的性命。” 姬邱对众位弟子深深的不舍。 第118章 重振 “师傅,吾等不走,不入朝为官了,不愿离开您。” “就是,师傅,吾等愿侍奉您左右,还请不要赶吾等离开。” “混账话,尔等留在此地作甚?都而立之年的人了,还打算在吾这蹭吃蹭喝到几时?” “况且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民生之道,总得去锻炼锻炼,试试自己几斤几两?” “还请山长放心,诸位必将不会被人欺辱,君某自会给他们一个施展自己所学的地方。” “是这样的,君某打算……”众人认真听着君正路规划的朝中之路。 所以他们此次上任之地,并不会与朝廷诸人打交道,也会避免世家士族子弟的恶意抨击,毕竟那些地方无人愿意前去受罪。” “但此处却是能快速步入朝堂的一个契机!” 姬邱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君正路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泽与苏醒。 “张兄与苏兄,你们二人之职务有所不同,责任也不同,乃是直面官场中的阴暗诡谲。” “但你们二人也不必慌张,因为举荐你们之人应该会是吏部尚书张文远。” “此人在官场独树一帜,并不涉及党争,如此反而更得圣上信赖,举荐之人也会更多的得到圣上的帮助,一飞冲天也并非不可能。” “老三说的在理,况且朝中也有你们同门的师兄在呢。” 姬邱老狐狸般的笑着说道。 君正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疑虑。 “怎么,不许老夫多几个门生啊?想当年老夫辉煌之时,门生可以说从京都大街排到皇宫。” 姬邱一脸傲色的看着君正路,终于看到你小子吃瘪了。 “那么敢问山长,朝中乃是何人,别到时再误伤了自己人便不妙了。” 见君正路如此说,姬邱只能把几人的名字报给君正路,不然一旦被无差别打击,恐有杀身之祸。 毕竟君正路来到京都所牵引出的那三个案子,让姬邱都有些佩服君正路的手笔,同时心中也有些庆幸和后怕。 君正路一捂额头,还好,自己唯恐惹到萧祈年的注意,从丈田案开始便偃旗息鼓,不然按照计划,这些人要全部受到牵连。 但也不得不佩服姬邱,人虽走了如此长的时间,还有弟子在朝中身居要职。 “当年他们几人与我只是私下里为师徒,才躲过了江墨修的一次清洗,如若不然,也如他们一般,在这园中惶惶度日。” 一想起当年江墨修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随意的利用手中的生杀大权,斩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姬邱就恨得牙痒痒。 是了,毕竟做了圣上,不近人情乃是皇家人的特性啊。 随后二人又聊起了往年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 ………… “少爷,你故意不说此次见的是这老头,就想看着榕儿出丑。”从姬邱处离开后,陆榕儿嘴巴微撅,对着君正路不满道。 “哈哈,榕儿,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一惊一乍的样子了,还是那么可爱。”看着陆榕儿嘟起的小嘴,君正路不由得伸手捏了捏。 “讨厌……” ……………… “相国,您差人召离平前来,有何要事?” 江离平一脸疑问的看着程君绝。 程君绝最近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这才有空来梳理一下朝堂局势。 自户部尚书宋河被拿掉之后,江离平没少跟程君绝发牢骚,但略微一盘算,竟发现手下之人却无一可以胜任此官职之人。 所以只得来找相国商量,而相国却三两语就打发了他,致使江离平很是苦恼。 近几日,江离平没有前来叨扰,反而弄的程君绝不太适应,这样便给了程君绝一种错觉:“做大事前先静心,此子或可成龙。” “五皇子,关于户部尚书之职,你可有想法?” “回相国,离平当然有想法。”见程君绝主动问起,江离平赶忙回道。 “户部尚书之职掌管武国朝廷经济命脉,除了那四大世家的产业外,只要是与银钱挂钩的事情,都与户部有关,所以这个户部尚书之职一定要我们自己人。” 江离平眼神坚定的说道。 “哎,自己人,谈何容易啊。”程君绝一阵叹息。 是了,偌大的武国,想找出以前如弘博生,宋河这样的尚书,先别管所犯之事,就是能力上,找个相当的人都找不出来。 数十年前,武国文能武强,所居要位之人皆是能者,此二人能在如此环境中稳坐尚书之位,能力可见一斑。 “张文远怎么说?”程君绝问道。 “相国,说起他本皇子就来气,此人一惯和稀泥惯了,说什么尚书之位自有圣上裁决,并非他可以私自拟定。” 程君绝打断了江离平的话:“这就是张文远的聪明之处。” “何解?” “尚书之位于武国朝廷而言颇为重要,更不用说户部尚书了,这点不要说张文远,全武国谁人不知。” “相信这几日,张文远家的门槛都要被几位皇子的政客踏破了。” 程君绝接着说道:“此人是忠君的代表,说是忠君不过也是在朝廷中谋生的手段罢了。” “毕竟现在夺嫡并未明朗,谁都有可能入主东宫之位。” “张文远不求雪中送炭的从龙之功,只要他还在吏部尚书一天,大小官员的升降必须经过他手,若是东宫之位已定,凭借锦上添花的助力一推,谁还会怪他今日发生之事?” 程君绝对江离平解释后,江离平恍然大悟。 “这老贼,好深的城府。” “不过,相国,这尚书之位是否还可以争取?以您与父皇的关系,相信他也会采纳您的意见?” “不可!” “相国……”江离平不死心的喊道。 因为宋河乃是坚定不移的支持江离平,平白无故少了个帮手,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钱袋子,可想而知江离平心中的苦闷。 “五皇子,你以为圣上不知道我已经站队了吗?千万不要小看圣上,更不要揣测他的心理。” “以我对圣上的了解,此次户部尚书之位,一如兵部尚书一般,越是急于推荐人选,越容易落了下乘啊。” “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第119章 武林高手 “永州你有什么想法?”程君绝忽然问起永州官员之事。 “永州?如此贫瘠之地,有何考虑的必要?” “你难道没想过永州?”程君绝看着江离平,瞪大眼睛说道。 “永州百姓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若是安排官员到此,说不得还得怪罪本皇子把他们发配了,到时必定会与吾离心离德。” “况且永州之地能给本皇子什么助力?怕是当了一辈子的官,也抵不上宋河给的银子多。” 程君绝看着江离然对永州之地如此嗤之以鼻,敬而远之的样子,顿时从心底生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他不敢想象此话能从江离平口中说出。 “五皇子!”程君绝忽然大声喊道,吓了江离平一跳。 “永州之地虽然贫瘠,食不果腹,却是实打实容易出政绩之地,若是举荐官员做的好,最容易被圣上注意的地方。” “而且永州之地多是流民,到时只需露下脸,让手下之人散布你,武国的五皇子十分关心永州百姓的生活,还能不得民心吗?” “话又说回来,即使出任的官员做的差,还能比文秋做刺史的时候更差吗?” “如此一条便捷的升官之路,得民心之法,吾等甘之若饴,你却食之砒霜。你手下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见到程君绝发怒后,江离平有些心慌,连忙说道:“相国请息怒,离平这就安排手下之人,选好官职后,拿给张文远。” “还选?能塞进一个两个人就不错了,还容的你挑选?”程君绝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最起码也得是府尹,不然到时候有功绩,也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是是是,谨遵相国之言。”江离平说完,便要回府来处理此事。 “慢着,差点被你气的正事忘了说。”程君绝喊住了刚要起身的江离平。 “相国,还有何事?”江离平小心的问道。 “吾记得前阵子你手下的江湖人,就是住在宣和庄的那些饭桶,之前挑衅战北山庄,被灭了一大半,后面致使一个家族不惜灭门来嫁祸战北盟你可记得?” “此事离平不敢忘。”江离平不知道程君绝此时说这事是何意,只得小心答道。 “上次与你会见之后,吾也觉得江湖势力或许在关键时候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于是吾找了以前的老朋友,经他进行游说介绍,找了几个江湖中人。” “吾把他们安排在了宣和庄旁边的一处宅子内,有空的时候,去见见,也好提前熟悉熟悉,后续全权交给你进行安排。” “记住,定要妥善处理。” 江离平一听程君绝之言,顿时心花怒放。 上次自己的宣和庄被江离然的战北山庄打的落花流水,使自己丢尽了颜面,若是能重新找回场子,把江离然的脸狠狠的打一遍,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 但一想到战北山庄那人人不俗的武功,江离平心里又泛起了嘀咕,于是小心的问道:“相国,离平可否问一下这招揽的江湖之人武功如何?” “离平并非怀疑相国的眼光,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战北山庄之人确实是武功超绝,离平担心……”江离平说完,又想起阿尘拿着顾奇宏的剑,把顾奇宏捅死的场面。 那一剑何尝不是刺在了江离平的心中。 “武功高低,吾不懂武艺,对此不甚了解。” 江离平听完程君绝说的话,顿时有些泄气。 接下来程君绝的一句话,让江离平变的信心满满。 “只是听说有二人入了昆仑榜前十五,一人入了前二十,不知是高还是低?” “够了,够了……” 顾奇宏如此武艺还只是昆仑榜三十名左右徘徊,如若消息属实,战北山庄定然跪地求饶。 江离平此时都在幻想,江离然失去战北山庄的助力,悲痛欲绝的样子了。 …… “大皇子,此次推荐之人是否要与君盟主商量一二?” “是啊,皇兄,要不臣弟与吴省帮您走一趟?” “不必!” 江离然府中,说话的三人正是江离然,江离渠与吴省,对着户部尚书之职在斟酌,商讨。 “并不是说吾不在意君盟主的想法,只是君盟主本就旧疾在身,本皇子不想过多的叨扰他。” “其次,君盟主对武国并非了解透彻,更何况户部尚书之职如此重要,君盟主来武国时间又短,大多数官员他并不熟悉,吾恐找他也没用,还会被留下吾等无能的印象。” “当然了,吴卿,本皇子并无此意。”吴省听到后,只能尴尬的笑笑。 “皇兄真的要推荐王树元为户部尚书?虽然此人出身显贵,祖上有蒙阴,但臣弟听说此人并无大志,亦无大能,到时别弄巧成拙。” “皇弟多虑了,户部尚书之职乃朝廷重臣之位,吾等现在要做的便是占位子。” “即使后面德不配位,到时东宫之位早已敲定,再选人选便是。” 江离渠见劝不动江离然,索性不再多言,于是随口问道:“那永州官员一事?” “永州?如此不毛之地,为兄并不打算安排人选,毕竟本皇子主要的战场是庙堂之内,户部这个位置还悬而未定,怎会有闲心管永州呢?” “皇弟莫非有想法?要不你来举荐几位,到时也算朝中有人了。”江离然嘴角一笑说道。 江离渠眼神一凝,连忙说道:“皇兄说笑了,臣弟怎会有别的想法……” “好了,为兄不与你逗笑了,此次定要拿下户部尚书之位,为了避免老四与老五举荐官员,吾还得把侍郎与郎中的位置也拟定好才行。” “哼,谅这张文远敢不给本皇子面子。”江离然一脸自信的说道。 ………… 入夜,江离宿府。 “谁?”江离宿听到门外的动静,赶忙起身查看。 只见一个纸条从窗户外投出,上写:“官员之位,无需参与,以静制动。” 江离宿现在仍在禁足之中,虽是禁足,但对外面的事情却了如指掌。 这纸条定是战戈传递的,与江离宿的想法不谋而合。 江离宿把纸条揉捏,随后嘴角露出阴诡的笑容。 第120章 张慕阳的建议 武国京都。 秋日的早晨,天空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秋风带着微凉。 东方的天际逐渐泛起鱼肚白,太阳尚未露面,整个京都被一种朦胧的光晕包围,宛如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城内,几方势力的暗流涌动,他们或明或暗地布局。 整个京都,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各方势力如同棋子,准备展开一场激烈的斗法和竞争。 今日京都官员休沐,无需早朝。 吏部尚书府。 随着门仆把大门打开,抬眼望去,门旁两侧皆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早早在外等候。 这两个小厮,他们互相盯着对方,眼神中充满着不屑与警惕。 其中一个小厮,见到门仆,赶忙走上前去 “还望把此物交予你家大人,他一看便知。”从怀中拿出拜帖与信件,同时拿出的还有几两碎银。 另一人也有模有样的拿出信物,交予家仆。 …… “父亲,如何?” 张慕阳今日并未如往常一般,花天酒地,不问世事。 而是早早的洗漱完毕,等待着张文远的召见。 “你看。” 随后张文远拿出从家仆手中上禀的信件与拜帖,放在桌子上。 张慕阳拿起信件,仔细审阅。 看完之后,随手拿起另外一封再次看了起来。 随着信件的查看,张慕阳的眉间越是紧皱。 “父亲,这大皇子与五皇子也着实过分了些,这还没入主东宫之位呢,把您当成什么了?” 江离然最近几件事办的很是漂亮,又卖了萧祈年的人情,越发有些飘飘然,对张文远这样的吏部尚书都有些不当回事。 所以信中所言,说是商量,但大多是命令的口吻,有些许江墨修的影子在内。 而江离平,虽然相国程君绝已经给他指好明路,但他从心底看不起张文远这个骑墙派,索性对张文远也并没有什么好语气。 “哎,你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们可愿意?”张文远叹了一口气,朝张慕阳问道。 “父亲,苏醒已经答应入朝为官。”张慕阳连忙说道。 “只是……只是这户部尚书乃二品大员,他之前不过是小小的户部主事,这中间差的有些大。” 越说张慕阳越是有些心虚。 毕竟此人是他举荐之人,若是后面因为能力不行,德不配位,定当会被父亲怪罪。 “无妨,沉疴需下猛药,如今朝廷大多官员浑浑噩噩,早已不复当年的朝气,或许此举可以打破这般暮气的现状。” “其他人呢?” “还有一人,名陈泽,据说是苏醒的师兄,此人对工部十分了解,按照父亲大人的说法,朝中工部侍郎缺人,若是此人为侍郎的话,或许能行。” “工部,工部……” 说起工部,张文远首先想到的是陈柏,陈柏早已年迈,上次又因为军械库的案子被圣上责骂,拿掉他是迟早的事。 “其他之人,都是继武学院的弟子,因为朝中之事,为防被人发现猜忌,不便入朝为官,是否可以直接去永州?”张慕阳小声的说道。 自上次君正路面见过姬邱以及陈泽、苏醒等人后,姬邱明确表示众人要听从君正路的指派,按照君正路的安排行事。 于是君正路便安排阿紫见了众人,互相熟悉后,就等张慕阳前来问询。 那日出现在有间客栈里,阿紫与张慕阳注意到苏醒当然不是巧合,君正路可不是张慕阳,继武学院之人他可不会忘。 所以当苏醒见到阿紫后,很是诧异,于是用带着疑问的眼神问了阿紫,而阿紫也只是笑笑。 张家大少也没有让众人久等,早早便来到盼君来酒楼与阿紫会面。 经过阿紫从旁介绍,张慕阳看到苏醒与身后众人,双眼冒出精光,大为欣赏。 得知张泽乃是比苏醒还有学识之人,张慕阳更是喜不自禁,暗道此次父亲定当对其刮目相看。 本来信心满满同张文远说明此事,但此时真到了张文远面前,张慕阳却有些露怯了。 是了,户部尚书、工部侍郎,永州刺史等官职,在武国都是高层的力量了。 而自己只是区区一个纨绔子弟,并且也只是见过众人一面罢了,所以心里又有些打鼓。 “好,就按照你这个名单办。”张文远说出一句话,差点让张慕阳吃惊吓到。 “通知他们,给我五日时间,到时我来给他们摆平身份之事。” “可父亲……”张慕阳刚想说话,便被张文远抬手打断。 “不必再说,吾信你!” 张慕阳听到从张文远口中说出此话,眼眶顿时变得通红。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没用的纨绔子弟,每日只想着寻花问柳,流返于烟柳之巷。 “是,父亲。” 张文远真的只是相信张慕阳那么简单吗? 答案肯定不是。 尚书之位何其重要,又是户部尚书这种掌管天下银钱之位,必须要找有能力之人。 那为何要答应张慕阳? 张文远在听到苏醒的名字后,旁敲侧击几位被贬的老人,都对此人有印象。 当年京都四大英杰,陆文晟为首,而苏醒与陈泽二人也在其中。 只不过这二人并非贪图名利之人,所以并不引人出众,早已被淡忘掉了。 名单上的其他人,张文远虽不认识,但诸人都是出自继武学院,现如今这般境地还与陈泽、苏醒二人在一起,想必人品定不会差。 而永州,就需要这样的人前去任职。 既然张慕阳刚刚转变了性子,想帮助张文远处理朝政。 张慕阳往好的方面发展,正是张文远这么多年想见到的场面。 此次何不顺水推舟,趁其心意,给予勉励,盼其成龙。 离开张府的张家大少,并未浪费时间,径直往盼君来酒楼走去。 “阿紫姑娘,……”张慕阳见到阿紫,便把张永年的想法全盘托出。 “张公子,请放心,妾身虽不知其中门道,但阿紫必将竭尽全力,协助公子……” …… 这五日,对于张文远来说,比五年还难熬,终于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大皇子江离然,此人第二日便差吴省过来询问张文远,对于自己提交的名单是否采纳。 张文远只得以斟酌一二,很大程度会采纳的托词来给予反馈。 江离平也并未闲着,甚至比江离然的攻势还凶猛,致使张文远只得装病,闭门谢客。 第121章 慧可大师 京都皇宫。 一位奴才推开门,走到冯喜跟前悄悄耳语。 假寐的江墨修察觉到后:“何事?” 冯喜只得说过:“启禀圣上,影妃求见。” “嗯?影妃?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宣!” “宣影妃觐见。” “臣妾拜见圣上。” “好了,起来。” “谢圣上。” “影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启禀圣上,普陀寺的慧可高僧出关了,特派小僧前来知会臣妾,臣妾不敢误了圣上大事,特地前来告知圣上。” “慧可大师终于出关了,好好好,来人呐,传慧可前来觐见,……慢着,朕亲自前往普陀寺”。 随后看了看影妃说道:“爱妃有心了,派人告知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过来。” 影妃看到江墨修欣喜的样子说道:“圣上之事无小事,臣妾想着还是自己身体力行比较放心。” 江墨修看着影妃,点了点头。 要说影妃为何如此受宠,除了自身的资本外,另外出众的便是给江墨修举荐了这位慧可大师。 十年前,陆国公案事出,以凡华带领的御史台文官与各阶级武将纷纷下场求情,求圣上彻查此案。 但江墨修此时早已是盛怒之态,若不是惠王与方总兵及时赶到,武国国界便已改写,江山社稷将逐渐崩塌,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驳回了众人的请求,并提出请求之人将如陆国公一般当叛逆之罪论处。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天子之威,势不可挡,还是联合一起求圣上收回成命,毕竟陆国公于武国忠心不二,这些年兢兢业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会卖国求荣?更可笑的是卖国之人竟死在了战场上。 不提军功还好,一提军功江墨修更是一股无名之火,于是大发龙威,求情之人当天便被拉去斩首,自此朝堂四处人人自危,稍有不慎便有抄家灭族之祸。 江墨修怎会不知此事蹊跷连连,陆国公一案经不起推敲。 但作为武国帝皇的他,必须固执己见,此事牵涉太大,要给死去的万千士兵一个交代,要给武国百姓一个交代,更要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功高震主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下场。 因江墨修的霸道与专权,满朝文武杀了一批又一批,一茬又一茬,才渐渐平息下来。 陆国公的案子仿佛是个禁忌,是武国的耻辱。 没有谁会主动提起,自找不痛快。 许是冤死之人太多,江墨修夜间时常陷入梦魇中,慢慢的开始恐惧睡觉,身形日渐消瘦。 起初以为是得了什么病症,遂让太医院之人进行诊断,但诊断结果却发现江墨修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许是心病作祟。 众人见江墨修如此,便四处暗中寻找名医,毕竟帝皇得了病症,不可大范围扩散。 月余,影妃安念莲带着一位自称是慧可的高僧前来诊治,慧可大师仅仅诊了下脉,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个丹药。 由影妃作保,才可送入江墨修口中。 据说当晚江墨修睡得特别香,嘴角还挂着笑意。 回过头便重赏了慧可大师,并立佛教为国教,可于京都建立宗教,连带着影妃也得到了重赏。 没人知道睡不了觉是有多痛苦,甚至想过了自杀,慧可此次可以说是救了江墨修一命,些许奖赏并不为过。 影妃也暗自庆幸自己此次是有多明智,毕竟她也不敢保证慧可大师可以治好江墨修的病症。 说来还是要感谢江离渠,若不是他偶然结交慧可大师,此次奖赏怎会落入她的头上。 于是私下里叮嘱江离然要多照顾照顾江离渠,毕竟江离渠生母已不在世上,就当是还了此次的恩情。 自此,于京都一座名为普陀寺的寺庙拔地而起。 此经年间,江墨修但凡有些思绪愁容之时,便去普陀寺寻慧可大师,大师开一粒丹药便可药到病除,算算这几年已吃下了不少丹药了。 后来,慧可大师称要为江墨修炼制一枚丹药,美名其曰与天地同寿,但私下里也透露过此丹药可增强江墨修的精气神,外在提升体魄,内在修复暗伤,起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但此药不易炼制,需闭关数年时间。 临闭关时,江墨修亲自前去探望并派御林军把守,任何人不可前去打扰大师。 此次出关,定是带来了好消息,江墨修喜出望外,要亲自前去探望慧可大师。 …… 普陀寺。 普陀寺往日香客不断,香火鼎盛,今日因天羽皇亲临,来往香客便被驱逐,不可靠近。 “贫僧慧可,拜见圣上。”此时一位慈眉善目和尚装扮的僧人面对着江墨修参见作揖。 “慧可大师,快免礼。”江墨修看着慧可说道。 慧可额上皱纹浅淡,目光温和,其眉含着慈悲之意,举止行动间透着佛法普世之音,令江墨修不胜自喜。 “慧可大师此次出关,可是成功了?”江墨修急不可耐的问道。 “不负圣命。”说着,拿出了一粒用手帕包裹着的丹药。 “此丹便是……” “正是,贫僧今日刚刚炼成,还未来的及为此丹药命名,还请圣上赐名。” 江墨修喜出望外,然后低头沉思。 “此药耗费了慧可大师数年时间才可炼制,足见慧可大师对朕之心意,便叫它慧心丹。” “多谢圣上赐名。” “好,好啊,此次慧可大师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此时影妃在一旁冲着慧可大师使眼色,慧可却并未理睬,只是面带笑容对着江墨修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贫僧虽早已免俗,但还是要弘扬佛法,贫僧恳请圣上再修建几处寺庙,让天下百姓有心灵可以寄托之处。” 武国从未信奉过道佛教之说,但自从十年前佛教兴起之后,这些年来,于各州均兴建起了寺庙,此事早已被朝堂之上的御史大夫参奏过多次。 兴建寺庙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但圣上金口玉言,怎可失信于人,当场便答应了慧可大师的请求。 顾不得在普陀寺的停留,赶忙赶回宫中,试一试这丹药的效果。 影妃见眼色并未得到慧可的回应,临走之时,忿忿的看了眼普陀寺,然后回到了宫中。 “贫僧不可参与朝中之事,否则会失了圣心。” 娘娘,这是慧可大师临走时让奴婢带的话,此时一位贴身宫女在影妃耳边说道。 影妃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急于求成了。 第122章 名单见圣 江墨修急不可耐的回到宫中,在冯喜伺候下,满心欢喜的吃了慧可大师给的丹药。 丹药入口后,立马神清气爽,念头通达,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江墨修趁着药效还没过,吩咐冯喜在旁守候,早早的便上了床,美美的睡了起来。 毕竟已经许久没有吃丹药了,也有许久没有好好入睡了。 …… 江墨修舒服的睡着了,可是他的臣子张文远还在书房皱着眉。 张府,张文远书房。 张文远在烛光中,仔细斟酌着江离然与江离平拿过来的函件,对于这几日的所遇之事有忧愁也有庆幸。 得亏四皇子江离宿没有派遣人前来当说客,否则张文远恐怕真要顶不住了。 这三位皇子,背后站着的朝臣,总的来说得有武国朝中一半之人。 张文远这个吏部尚书,因为自身的原因,并没有与之深交的官员。 若是三位皇子一起发难,难保江墨修不会牺牲张文远,来平息朝堂之声。 张文远一直在沉思,可惜,并未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通过此次拿到的谏言名单,张文远心中对江离然举荐之人也是十分鄙夷。 江离然举荐的王树元张文远自是省的。 此人胸无墨水,平凡中庸,并无任何出彩之地。 只不过其祖上余有蒙阴,到了王树元这辈,多少还沾着一些士族的门第之风。 现如今在朝中挂了一个御史大夫之名。 若是被此人当上了户部尚书,怕是江离然说什么,他做什么,成了江离然的家臣了。 张文远虽然有着和稀泥,老好人的名声在外,但为人还是比较公正的,断不会做此等不妥之事。 “大皇子居然未想到在永州安排人,看来战北盟那个盟主也不怎么样嘛。” 永州之地,张文远与相国程君绝想法不谋而合,绝对是个能出功绩的地方,而江离然却只字未提。 致使张永年连同君正路都有些鄙夷。 可这也恰恰是张永年最愁的地方,毕竟江离然安排的人太少了,而且全部都是重臣要位,若是不满足于他,怕是要往死里得罪了。 “哎,愁啊。” …… “父亲,您安排之事,孩儿均已办妥。”张慕阳趁着张文远要出门之际,早早的在张文远门前等候。 “好,来人呐,准备轿辇,本官要进宫面圣。”张文远毅然的说道。 京都,御书房。 “启禀圣上,吏部尚书张文远张大人在门外求见。”冯喜打开御书房的门,躬身说道。 “宣。” “嗻。” “宣张文远大人觐见。” “臣张文远拜见圣上。”张文远走到御书房桌前,跪地叩首。 “张爱卿,免礼。” “张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江墨修看着张文远,问道。 许是昨日江墨修昨夜睡得很是踏实,所以今日心情格外不错。 “回圣上,前几日您让微臣拟定所缺官职名单,现臣已拟定完成,请圣上裁决。” 张文远说完,从袖口中拿出奏疏。 “嗯?如此之快,看来张爱卿这几日没少下功夫。” 冯喜快步走到张文远跟前,接过奏疏,上呈至江墨修。 江墨修打开后,随意的看了起来。 起初江墨修并未对张文远抱多大的希望,毕竟户部尚书、侍郎,工部侍郎,永州刺史这些官职选定乃是重中之重,非一个吏部尚书可以做主之事。 所以江墨修只是当个参考来看。 可越看江墨修越是认真,最后把奏疏猛地往桌上一拍,看着张文远厉声呵斥道:“张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张文远一见江墨修发怒,赶忙下跪叩首:“臣有罪,还请圣上息怒。” 江墨修眼神凌厉,见到张文远如此痛快的认罪,后面准备说出的话,竟不知如何开口。 这个张文远,有意思,有意思。 盏茶功夫,江墨修忽然大笑道:“张爱卿,平身。” 张文远看着江墨修喜怒无常的样子,擦了擦汗,内心暗道:“自己赌对了。” “谢圣上。” 冯喜见到江墨修的做派,一时之间竟摸不着头脑。 江墨修看着冯喜,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随后冯喜带领一干太监,侍女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内仅有江墨修与张文远二人。 江墨修看着张文远,嘴角含笑说道:“朕看了张爱卿上报的官职名单后,有一个疑问。” “为何不是王树元或者钱行作为这户部尚书,而偏偏是一个名不经传的苏北?” “要说户部尚书之职,别人不清楚,你作为吏部尚书,还能不知道此职对整个武国来说是有多重要?” “居然敢力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坐上去。” “难道你张文远张大人有私心,还是这苏北与你张永年有关系?” 江墨修的问话,让张文远的心上蹿下跳,连忙又要跪下,被江墨修出声打断:“无须下跪,直言就是。” “是,那微臣便直说了。” “王树元此子虽有些头脑,做事也有章法,却担不得户部尚书之职。同样的钱行钱大人也是如此。” “至于微臣推荐的苏北,乃是微臣斟酌了几日,不得已才举荐之人。” “此人原是户部主事,本来就了解户部的职责与事务。” “丈田案致使户部从郎中到尚书无一人逃脱干系,而此人却分毫未沾。” “当然,这些并不能成为苏北可以坐上户部尚书的支持,最多算是些添头。” “让微臣下定决心的乃是此人交给微臣的一篇市场赋,还请圣上预览。” 说完,张永年从怀中拿出一篇赋论,双手举过头顶,身形微躬,小步快速走向江墨修。 江墨修拿到后,张永年回到原来位置。 在江墨修认真看时,张永年接着说道:“苏北此人,微臣并不相熟,盖因其确有才能,微臣才斗胆推荐其为户部尚书。” “当然最终还请圣上定夺。” 张永年说完,心底天人交战。 “哎,真是太难了,差点被圣上认为自己拉帮结派,以公谋私,这朝堂之上步步惊心呐。” 第123章 江墨修赞 江墨修拿着张文远递上来的赋论随意的看着。 起初只是给张文远面子,走走过场,但是看过之后却被这篇赋论吸引了进去。 《市场赋》洋洋洒洒近万字,每一字都是如此的引人入胜,让江墨修不能自已。 “今武国兵强马壮,民生富强………………臣苏北虽官职低微,身无所长,但愿凭借己身,为武国穷尽毕生之所学,使国库充盈,国泰民安。” 市场赋。 朝廷划分区域作为官方市场:地方官府设立的市场,所有交易必须在此进行,便于监督和管理; 市场准入税:对进入市场的商人或商品征收一定的费用,作为进入市场的许可费用; 交易税:对市场内的每一笔交易征收一定比例的税金,可以是商品价值的成比; 摊位费:对市场内的摊位征收租金或管理费,作为地方财政的支持与支出; ………… 固定商品税……。 其中包含:监管,巡查,核算等一系列新有名词,若是落实,可以空出一大批民间职位,用于盘活下层民众的经济。 可使百姓所依,民心所向……。 江墨修一直看了半个时辰,直到张永年在御书房腿都站麻了,江墨修才放下赋论。 “好,大才,大才啊!”江墨修喜笑颜开,笑声震耳欲聋。 看的出来江墨修对此赋论是真的满意。 “张爱卿,此人才能绝不在陆文晟之下。” 当江墨修说起陆文晟之时,张永年心咯噔一下。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咧着嘴陪笑。 江墨修似是没有发现张永年的尴尬窘态,自顾自的呢喃着。 “如此大才,平日里怎会不显山不露水呢?” 江墨修心里有个疑问,于是开口问道:“此人你怎会相识?” 来了。 张永年早就料到江墨修会如此问,于是连忙说道:“回圣上,微臣与此人并不相识。” “那他的这篇赋论为何会在你处?”江墨修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若是这苏北身份不明,来路不正,那不用也罢。 毕竟刚刚撤下去的宋河,数十载的老人,都守不住心中的贪欲。 “启禀圣上,说来也巧,此人与……与犬子乃是好友……” 张永年的儿子,张慕阳,江墨修也知其秉性,居然能与苏北成为好友,属实让其有些惊讶。 “苏北此人在户部做官之时,郁郁不得志,此赋论据说早已写好,当时被宋河其上司户部侍郎唐力压了下来。” 反正唐力已死,死无对证。 “后来,此人于京城内客栈与犬子结识,这一来二去却也结识成了好友。” “犬子自幼爱玩,却也心系朝廷,自知微臣为官职人选发愁时,便随口提起了此人。” “微臣一想,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能有什么有志之士,所以便打发了。” 听到此处,江墨修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随口笑道:“你啊你,差点给朕把一块璞玉拒之门外。” “圣上说的正是,这也多亏了犬子性子固执,非要证明这次的眼光没错。” “于是便给微臣拿了这篇苏北写的市场赋。” “微臣初得也是惊为天人,心中感慨万千,武国在圣上的英明领导下,能人异士辈出啊。” “这话莫不是在说朕?若朕真的英明,就不会让这苏北到如今才进入到朕的视线中来。” “微臣不敢,圣上无需把此事往自己身上揽,自古朝廷之中,都会有掩人之功,嫉贤妒能之人,这非圣上之错,乃是此等臣子贪心所致。” 江墨修听到张文远之言,心中很是舒坦。 “朕也知道这次官职变动,升降如此之大,这其中的工作并不好做,这几日光是你府中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 “臣惶恐,臣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敢有半分逾越。” “好,只怕有些人不这样想。” 张文远听后,头低了下去。 “这次差事办的不错,这官职之事想必你早已深思熟虑了,便按照你拟定之事办即可。” “毕竟身处庙堂,也不能太得罪人不是吗?” “嗡。” 张文远脑中嗡鸣。 果然,几位皇子的一举一动,圣上都了如指掌。 这户部尚书之位便是自己投诚之所在。 若是此次自己的选择偏向哪一位皇子,怕是这吏部尚书便要换人了。 还好,自己赌对了。 江墨修即为君王,自然深谙制衡之道。 张文远此举已向江墨修表达,一心只向君王忠心,不会偏倚任何一方,这才彻底取得了江墨修的信任。 …… 出了御书房后,张文远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但是心中却是无比的放松与亢奋。 “冯喜,让萧祈年查查这苏北的来路。” “嗻” …… 午食过后。 江离平乘坐轿辇,来到了宣和庄。 此时早有一大批人在管家的吩咐下,在庄内等待。 当日相国程君绝安排江湖之人的落脚之处,乃是在宣和庄附近。 江离平从程君绝处回到府后,只顾着着手安排户部人选之事,但也未把此事忘了,毕竟这事对于江离平来说乃是头等大事。 由于自己脱不开身,便让管家代替自己前去会面,并让他们住进了宣和庄。 今日,才得出空闲前来见识程相国介绍之人有何武功超人之处。 “草民拜见五皇子。” 乌泱泱,一群江湖人跪倒在地,后面几个江离平认得,灵湖山庄庄主朱铁心,还有沙树成。 只不过沙树成面上有伤,似乎还是新伤。 打头的三个人江离平并不熟悉,应该便是此次相国介绍之人。 看到众人跪地的次序,再想想沙树成的伤,江离平心中有数。 “诸位免礼。” “谢五皇子。” “你们几位想来便是新加入之人。” 江离平看着最前面的三人,这神态与身形,远不是沙树成那样浪得虚名的人可以比拟的。 不愧是昆仑榜榜上有名之人。 江离平心中暗道。 “回五皇子的话,草民名叫风无痕,乃是武国华州人士。” 其中一人说道。 “这位是云破月,与草民乃是同乡。” “这位……” “俺自己说,俺叫木争,你也可以叫俺木头,反正熟悉的人都那么叫。” “好好好,三位好汉,还请入厅内一叙。” 而沙树成等人,江离平选择了无视,仅仅是把背影留给了他们。 第124章 朝堂定名 几人入了正厅,江离平让仆人安排茶水后,随后让三人落座。 为防重演上次败北战北山庄的覆辙,这次江离平便差人摸了摸他们的底细。 经过江离平的调查,这三人现如今分别位列昆仑榜第十三、十四与十七位。 调查结果让江离平大吃一惊。 江离平的目光首先落在第十三位的风无影身上。 风无影面貌俊朗,嘴角微翘,虽然在江离平身下俯首,但能看到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羁,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而去。 是了,一个昆仑榜位列十三位之人怎会没有傲气。 风无影的武器是一把细长的青锋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形态轻盈,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风无影的武功招数以轻灵迅捷着称,擅长以速度取胜,瞬杀是他的形容词。 看着江离平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显得既自信又谦逊。 接着,江离平把的目光转向云破月。 这位风无影的同乡高手,位列第十四位。 云破月眼神中带着一丝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背负着一把古朴的长弓,弓身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形态挺拔。 云破月的武功招数以精准远射闻名,擅长在远处制敌,当然近战也是不弱的。 最后,江离平看向了木争。 此人与江离平印象中的一个人有些像。 江离平努力的回想。 浮生,此人身形体态有些像战北山庄的浮生。 木争身躯魁梧,面庞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霸气,从体型上来看比浮生略微瘦小一点,但却比平常人高大了不知多少。 木争手持一柄巨大的战锤,锤身刻有纹路,形态威猛,。 此人力大无穷,擅长近战搏斗,位列昆仑榜第十七位。 江离平看着这三位高手,心中暗自赞叹。 但心思早已飞到九天云外了。 昆仑榜武国上榜之人不足两手之数,而自己却能独得三位,这让他不得不沾沾自喜,一时之间豪情满怀。 江离平看着三人,微微一笑,道:“诸位乃是我武国江湖中的佼佼者,今日能得见,实乃本皇子之幸。” “望诸位今后能为国家效力,为本皇子效力,本皇子必将把诸位奉为座上宾,许以重酬。” 三人闻言,纷纷点头致谢。 至少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态度十分坚定,但真心能有多少却不得而知了。 江离平并不介意三人的态度,毕竟才是第一次见面,以后日子长着呢。 “本皇子现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三人之中的木争这次首先出言:“五皇子有话直说便是,俺定当办成。” “好,有木好汉此言,本皇子心中大定。” “是这样的……” 随后江离平便吩咐三人带着沙树成等几人前去战北山庄叫阵,再次进行挑战。 这次要把自己输的脸面赢回来。 最好把战北山庄众人打死打残,让江离然后悔与之作对。 “五皇子放心,吾等必将肝脑涂地,为五皇子一雪前耻。” 随后江离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亢奋之意,哈哈大笑起来。 …… 武国,早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军械库一案,前工部侍郎贾政之职。 “永州案,前刺史文秋之职……” “丈田案,前户部尚书宋河,前户部侍郎唐力……一干人等尽数革职除籍。” “兹委派吏部尚书张文远进行官职填补,拟定裁选。” “经朕思虑后,由以下人员进行补位。” “永州府尹,由顾军担任。” “永州刺史,由刘飞担任。” …… 这些永州之事,除了相国程君绝等寥寥几人关注外,并没有人当回事。 毕竟能在此上朝之人,哪个不是官运亨通,谁会关注永州这个穷乡僻壤的一个府尹,刺史的官职升降。 同样此想法的还有江离然。 江离然压根都没跟张永年提起永州之事,自然不会在意,他关心的是户部尚书之位。 毕竟如此费尽周折的才把宋河这个老贼弄下去,若是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自然心里不平衡。 况且都知道户部是个钱袋子,虽然李家凭借半日红赚的盆满钵满,自己也分了不少好处,但谁会嫌自己的银子多呢,况且又是在夺嫡这个关键的时期。 而江离平经过程君绝一席话,却对永州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听到圣旨后,心中有些气愤。 永州之地自己提了三个人,张永年这厮却一人都没给安排,怕是抽空要好好提点提点这位老好人了。 “工部侍郎,由张泽担任。” “张泽是谁?” “谁是张泽?” 这是大多数官员的疑问,包括程君绝这位相国。 程君绝眉头紧锁,回头看了眼平静的张文远,一时之间竟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户部右侍郎,由王树元担任。” “王树元居然才做了个右侍郎,这怎么能行?张文远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给本皇子颜面。”江离然头低着,紧咬牙关,模样凶狠。 “王树元居然能做右侍郎,看来……” “嘘,少说点话……”其中一个大臣用嘴朝着江离然的方向拱了拱,随后那人看到后,赶忙闭上了嘴。 若是在平时,此人对此不屑一顾。 但是现如今江离然风头正盛,若是被盯上,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官位不保。 毕竟这些官员此次被拿掉,或多或少都与江离然有关。 “张大人居然听了本皇子的话,举荐的钱行为户部尚书?” 江离平心中还对张永年未给他在永州安排人有些许怪罪,随后听到王树元的名字,却没听到钱行的名字,顿时喜上眉梢,若不是地点不对,江离平都要笑出声来。 走了个宋河,来了个钱行,还好还好。 但接下来,一句话打断了江离平的窃喜。 “户部左侍郎,由钱行担任。” “这……”江离平懵了,怎么会是左侍郎。 下方朝臣有些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接下来的任命却让原本嗡嗡的声音,顿时变的嘈杂。 “户部尚书,由苏北担任。” “苏北,苏北……苏北又是谁啊?” 这下是所有人的声音。 江离然此时抬头看向江离平,江离平似有感应一般,抬头对视。 二人视线交汇,从目光中能看到有不甘,同时也有些庆幸。 “还好不是对方的人。” 这是二人的共同的心声。 第125章 借手敲打 “肃静,朝堂之上,怎敢如此喧哗?” 冯喜看着朝下百官,如同街上的贩夫走卒之时,忍不住出声制止。 程君绝虽不知张文远为何看上去如此平静,但他不能不动。 毕竟户部尚书这个官职对于江离平这一派系来说十分重要。 况且这个苏北暂且还不知是谁的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是谁的人也不能是江离然的人。 程君绝虽从心底看不起江离然,无论是自身还是母族,远远不能与江离宿和江离平相提并论。 但从这几次圣上交予办的案子来看,自己对江离然的轻视之心渐渐要收起来了。 所以这个苏北最好是无根浮萍。 所以此时只能让人先试试水,看着风向试探一二,到时自己再充当说客争取拉到江离平这方阵营来。 略微一思索,心中落定,于是程君绝悄悄的给了御史魏蒙一个眼神。 魏蒙读懂程君绝的眼神后,没有犹豫,步履坚定地走向武英殿中央。 “启禀圣上,微臣魏蒙弹劾吏部尚书张文远。” 魏蒙说完之后,原本还有官员窃语,立刻停止了说话,场面一度变的安静。 众人的视线落在魏蒙身上,致使魏蒙有些飘飘然,继续说道:“张文远大人幸得圣上之垂青,命其掌管此次官职填补,但此人却有负圣恩。” “臣要弹劾张文远张大人,滥用职权,私相授受,将一名名不见经传之人,提拔为朝廷二品大员。” “此人之名,吾等并未听闻。” “既无功名,又无政绩,更无民望,却因张文远之私心作祟。” “张文远此举,不仅有违朝廷选拔官员的公正原则,更破坏了官场的清廉之风,损害了朝廷的威信。臣请圣上明察,严惩张文远,以正朝纲。” 魏蒙说完,江离平那一派系之人,互相对视,随后走出队列,跟着说道:“严惩张文远,以正朝纲。” 江离然见到此状,心中暗自激动,若是能以此来让江墨更改户部尚书人选,那便是意外之喜了。 于是也悄悄的给了个手势,随后越来越多的官员跪地,让江墨修惩治张文远。 江离渠看到江离然此举,又看了看在场的官员后,随后摇了摇头。 程君绝则是先看着江墨修,见江墨修面色如常,情绪并未有起伏,随后回头看了眼张文远,心中暗道:“不好。” 此事已超出程君绝的预料之外,起初他是想让魏蒙作为御史大夫,率先弹劾张文远,目的是想看看这个苏北到底是谁的人。 若是如张文远一般未涉党争,说不得可以把此人争取过来。 可众人却误会了程君绝的心思,以为他是不满此官职任命,想要通过弹劾张文远重新安排人进行官职争夺呢,所以齐心合力的给江墨修施压。 如此倒也罢了,毕竟苏北却如魏蒙所说无官、无绩、无名,说不得这是朝臣的心声使然。 可坏就坏在江离然根本不明白情况,暗中指使他的派系之人一同对江墨修施压,这就不是施压了,而是逼宫。 特别是见到江墨修的神情与张文远的淡定,程君绝立马意识到完了,魏蒙保不住了。 果然,江墨修此时开口了。 “魏爱卿果然不愧是武国忠臣,不畏强权,敢于说真话。” “多谢圣上赞誉,此乃臣之本分。”魏蒙听的江墨修之言,心花怒放。 “老大,此事你怎么看?”江墨修没有再问魏蒙,反而回头看向了江离然。 江离然见到魏蒙受到了江墨修的夸奖,立马说道:“儿臣也觉得张文远张大人这吏部尚书应该好好查查了,怎的会让如此一个小人物当得了这户部尚书之职。” 江离然还在记恨张文远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这户部尚书之位居然不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最后居然给到了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怎能让江离然不气。 江墨修看向了江离平,没等江墨修问起,江离平赶忙说道:“儿臣与皇兄、魏大人看法一致。” “哎。”程君绝内心叹息。 “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江墨修顿时被气笑道:“真是朕的好皇儿,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张爱卿,你可还有话说?” 江墨修看着张文远。 “臣,无话可说。” 江离然与江离平听到后,双手拳头紧握,说不得这吏部尚书之位,自己还可以安排人争取一下。 “好,好一个无话可说。”众官员看着江墨修发怒,都在为张文远默哀,随后江墨修的一句话,便让众人瞠目结舌。 “把魏蒙,这位忠臣,肱股之臣给朕打入天牢,革职查办。” “嗡……”魏蒙懵了,以为江墨修说错了。 随后一脸迷茫的看着江墨修。 见众人都有些发懵,冯喜率先缓过神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押下去。” 随后,两名禁军抬起魏蒙。 魏蒙这才反应过来:“圣上,抓错人了,微臣乃是御史,弹劾的人是张文远呐。” “御史?弹劾?你以什么证据弹劾?未经调查,满口胡言,想给张文远定一个无证之罪吗?” “还有你们,下跪着干什么?此官职最后由朕亲自拟定,难道你们想连朕也弹劾吗?” 这话说完,朝堂下跪之人面色羞红,不敢直视。 “你们是觉得朕年纪老迈容易被人蒙骗?老眼昏花,不识璞玉?” 顿了一下,江墨修盯着众人,阴狠的说道:“还是觉得朕拿不动刀,命硬如石?” “还请圣上息怒,臣等知罪。” 此时程君绝出列,赶忙跪下叩首。 众人见此,没跪之人也尽数下跪。 江墨修此次没有顺着程君绝,反而继续说道:“汝之罪,罪在吾。” “朕自以为武国国力富强,国库充盈,国泰民安,但这只是假象。” “经过这三案,让朕知道有如此多的胆大妄为之辈,如此多的贪污舞弊之臣,如此多的尸餐素位之人。” “致使多少百姓丧了命,多少明珠蒙了尘。” 此次江墨修借张文远之手,打了多少涉及党政之人的脸,这次让他们知道,党争不光是你死我活,还有第三条路,那便是忠君。 第126章 闭门谢客,暗流涌动 四皇子江离宿则是因为禁足之期还未过,所以并未参与此次的朝会。 但是经过官员传来的消息,江离宿得知今日江墨修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给了众位朝臣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次更是打消了江离然与江离平在朝廷中嚣张的气焰。 江离宿有些暗自可惜,今日朝堂中发生如此精彩的场景,自己未曾看到。 “还好本皇子与战统领开始就拉拢军方之人,致使朝堂之中文臣支持少,所以并没有染指户部尚书之位的想法,说不得自己这下也得被牵连。” “这一群饭桶,好好地施压演变成了逼宫之势,真是自己找死。” 江离宿作为众位皇子中最像江墨修之人,自然清楚江墨修心中的想法,一个敢把武英殿事变付诸行动之人,居然胆敢以逼宫之法让其妥协,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下,父皇怕是要对你等失望一阵了。”江离宿暗自嘲笑道。 …… 回到府后的江离然,浑然不知江墨修为何生如此大的气,经过江离渠的解释,江离然心中才了然。 江离然很是气愤与自责,本来好好的局面,被自己硬生生的给破坏了,这下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可是一落千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苏北到底是何许人也?写出来的市场赋一如当年陆文晟的土地国策。” “这下皇权集中,商人的赋税更重了,那李家……。”江离然此时居然还有闲心想着李家半日红的银子。 …… 在禁军把魏蒙拖入天牢,江墨修发怒后,众人以为这是江墨修故意使然,目的就是张文远撑腰,让苏北做这户部尚书之职。 直到江墨修让冯喜把那篇市场赋拿给众人观摩之时,才知道什么叫做笔能定江山。 这篇市场赋,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落实下去,会把所有的下层经济盘活,多出的工作岗位可以使流民按劳得酬。 当然最终赋税增加了,受益者当然是朝廷,是皇权。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小九九,不过却在这篇市场赋面前相形见绌。 也有官员想到其中是否有可操作的空间。 当再往下看时,每一步都被算到,每一个环节紧密相连,致使想动歪心思的人将会无所遁形。 难怪江墨修如此支持此人为户部尚书,如此大才,谁人舍得放过。 “这次输的不冤。” 这是程君绝的心声。 对于苏北,只能以后徐徐图之了,毕竟现在江墨修已经对其很是重视,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位皇子染指。 …… “不妨问问君盟主如何?”此时吴省在身旁小声的说道。 不知不觉众人都有些许依赖君正路了。 此时江离渠从旁出言道:“臣弟觉得可以,现在不要说什么户部尚书之位,就是再来一个尚书之位都可以舍弃。” “而今唯一不能失去的便是父皇的圣心。” “对,对对,皇弟说的对,赶紧问问君盟主,可有挽回圣心之法?” “此次又要麻烦吴卿走一趟了。 “大皇子言重了,此乃草民分内之事。” …… 约摸半天光景过后,吴省返回大皇子府。 “君盟主怎么说?”江离然看到吴省归来后,急不可耐的问道。 “此行并未见到君盟主。”吴省跑着回府,赶忙喘了口气说道。 “哦?君盟主避而不见?”江离然微微蹙眉。 “并不是君盟主避而不见,据管家路正讲,君盟主旧疾又犯了,双腿目前失去知觉,需要卧床静养。” “战北山庄现在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啊?君盟主在这关键的时候又病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离然心中很是担忧,不仅担心君正路的身体情况,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夺嫡之路担忧。 “大皇子,此行虽然没有见到君盟主,但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 “哦?怎么讲?” “君盟主似乎猜到在下要去找他,于是让路正传了个话。 “什么话?” “动则生变,以静制动。” “以静制动?”江离然口中不断呢喃。 “皇兄,会不会是君盟主觉得此时应该韬光养晦,毕竟前阵子风头出了太多,树敌也不少。”江离渠说道。 “若是再往前进一步,怕是老四老五会全力对付我们。” 江离然听后点了点头。 江离渠说的话,江离然可以理解。 可现在是夺嫡的关键,户部尚书之位又跑了,自己并没有领先他们多少,这个时候静下来,多少有些不甘心。 “让本皇子好好思虑思虑。” 正待吴省刚想离开之际,忽然说道:“还有一件事,草民回来的时候见到有一批武林之人想登门拜访,隐隐觉得其中有些熟悉之人,微臣猜测有可能是宣和庄的人, “哦?老五的人 ?难道他还嫌上次输的不够惨吗?” “火速安排人进行探听,千万别打扰了君盟主的养病,必要之时去找郑凯府尹进行制止。” “是。” 正如吴省猜测的那般,这群人便是宣和庄之人。 那天江离平来到宣和庄,与众人交谈走后,风无痕便与沙树成说了此事。 沙树成开始还趾高气昂不太配合,结果在木争的两拳之下,瞬间老实了。 这不今日,众人在沙树成的带领下来到战北山庄,准备如上次一般下战帖,再次进行约战。 “咚咚咚……” 门仆打开门后,沙树成看着门仆率先出声:“让你们君盟主出来,吾等此次是为了找回场子,约你们盟主再次进行友好切磋。” 沙树成特意把友好二字说的比较大声。 沙树成如此嚣张的原因,盖是因为经过他的私下打听,多方了解,才知道此次大皇子招揽的江湖人来头居然如此恐怖。 昆仑榜上赫赫有名之人,那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 所以沙树成扯虎皮,在战北山庄门前大放厥词,好不痛快。 这时,门仆看到一群江湖人,在门口大呼小叫,出言不逊,于是做了一个众人瞠目结舌的举动,直接把打开了的门关上了。 这个举动让沙树成瞬间暴怒,区区一个门仆如此大胆,居然敢把吾等拒之门外。 但沙树成并未被怒气冲昏头脑,在武国,私闯门宅可是犯了武国例律的。 没有别的办法,沙树成只有再次敲门。 砰砰砰的的敲门声,并没有让门仆开门。 沙树成见没人搭理后,恼羞成怒,于是率领几个手下在门外叫阵,破口大骂,十分难听。 第127章 多方打探 战北山庄大门外的叫喊声传到了偏房中。 君正路此时双腿盘坐在床上。 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豆大汗珠从额头滴落。 陆榕儿在一旁拿着毛巾慢慢擦拭,阿尘则是闭目养神,看守在侧。 “什么声音?”阿尘说道。 随着声响越来越大,怕吵到君正路,于是阿尘刚想走出房门,前去查看。 阿尘刚一起身,被陆榕儿叫道:“阿尘哥,少爷这边离不开人,我去。” “也好。”阿尘点了点头。 陆榕儿把毛巾放下,慢慢走出房门。 出了正厅门,便看到路正正在大门后面,惬意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摇着蒲扇,一手品茶,对门外的叫喊充耳未闻,好不自在。 当见到陆榕儿来到后,路正赶忙放下茶具。 “榕儿姑娘。”路正笑脸迎了上去。 “门外何人吵闹?”陆榕儿微微蹙眉。 “哎,还是宣和庄的一群乌合之众。”路正微笑着说道。 随后把宣和庄准备再次挑战之事说与陆榕儿听。 “胡闹,那也不能由得他们在门外撒野,若是惊扰少爷疗伤,看饶不饶得了你。” 路正被陆榕儿说的,只能用手摸了摸头,尴尬的笑着。 陆榕儿走到大门前,命令门仆打开大门。 沙树成等人看到大门打开,于是停止了叫骂。 风无痕等人虽是江湖人,但也很是鄙夷沙树成的做派,于是在他们叫骂之时,自己一行人则是躲的远远地。 羞与此人为伍。 “诸位好汉,我家盟主最近旧疾复发,身体不适,无法遂了诸位比武的心愿。” “等盟主身体好转后,自会上门通知诸位,到时再来约战。” “哼,又是身体不适,君盟主怕是病秧子附体?谁知这次是不是装病?”沙树成阴阳怪气的说道。 “沙帮主,同是江湖人,小女子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也不会在此事上蒙骗你等。” 只见沙树成还想再说什么,此时风行也从庄内走出。 沙树成看到风行后,顿时感觉嘴巴一紧。 上次被风行刺伤的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但一想到自己身后有着风无痕等人,沙树成腰杆挺起,感觉自己又行了。 “这位姑娘,在下名叫风无痕,若是你家盟主康复后,还请于宣和庄知会一二。” 陆榕儿看到此人还算有礼数,于是说道:“风大侠放心,战北山庄之人说话算数。” “那便不多打扰了,告辞。”随后风无痕带领众人打道回府。 临走时深深的看了风行一眼。 “风大侠,吾等便这样走了?”沙树成不甘心的问道。 “不走干什么?让俺陪你一起在那边叫骂,丢人吗?”风无痕还没说话,木争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看着沙树成说道。 沙树成顿时把头一缩,蔫了下来。 风无痕说道:“派人知会五皇子一声,把今日之事进行禀报。” “是。” 沙树成阴狠的看着战北山庄,说道。 “闭门不见,病了?这个时候病了?” “呵呵,想来是怕了。” 江离平嘴角带着微笑,低声呢喃着。 “在京城散布消息,就说战北山庄之人被人约战,避而不见,有辱江湖人的气节……” “是。” …… “啊,真是欺人太甚,吴省,这宣和庄之人也太嚣张了些。”江离然听到京城里的传言,愤懑的说道。 可是江离然自己都见不到君正路,有气也撒不出去。 “哎,若是阿尘兄弟能出手便好了,好好杀杀这些人的锐气。” …… 入夜。 “师弟,听说师傅出关了?”一个黑衣蒙面打扮的人说道。 “前几日刚出关,吾还未来得及前去探望。” “师兄是否要前去请安?”此时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哎,现在多事之秋,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那便不美了。” “今日你约为兄前来有何要事?” “今日师弟确有事要相求师兄,不然也不会冒险现身相见。” “何事,让师弟如此挂心?” “此事与战北盟有关。” “战北盟?战北盟又有大动作了?” “非也,此次是关于战北盟盟主君正路。” “君正路现在对外声称旧疾复发,无法下床,此次要麻烦师兄帮我看看,这君正路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 “君正路?区区一个江湖势力居然能让师弟如此挂心,还真是了不得呢。” “这朝堂局势,本来如一潭死水,平平静静。” “自从战北盟来到之后,立马把水搅浑了起来,现如今刚刚燃起战火,此时可不能如此随意的便熄灭。” “嗯,为兄省的,话说这君正路是真的不会武功吗?这次病的如此突然?” “江离然前几日安排人前去拜访,不得而入。” “随后江离平安排的江湖人也前去叫阵,君正路全都避而不见,对外宣称卧床养病。” “好,为兄便为你打探一番。” “若君正路真是病了,当初还不如直接坐实灭门案,让师兄我出出风头,哈哈……” “师兄说笑了,接下来有你出风头的时候,就怕你到时嫌事多了。” …… 入夜,月色朦胧。 一个黑衣人如同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战北山庄宅院内。 他身形敏捷,如同夜色中的一抹阴影,每一步都踩得轻巧而精准,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偏房内,阿尘与陆榕儿正静静地守护着君正路。 忽然阿尘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 随后阿尘双目一睁,瞬间飞出房门,来到院内。 上次宣和庄比武的一次失误,差点害了陆榕儿与君正路,这让阿尘深感自责。 于是阿尘加倍小心,特别是君正路现如今到了关键时期。 “你是谁?”阿尘看着黑衣人,轻声喝道。 黑衣人没想到自己才刚入院内就被发现了。 既被发现,索性不再闪躲:“桀桀桀,来,打赢了我,我便告诉你,嘿嘿嘿。”黑衣人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阿尘话不多说欺身向前。 两人的战斗瞬间爆发,黑衣人的双手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致命的寒意,招招攻击阿尘的要害。 阿尘则以竹笛为剑,身形灵动,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却又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黑衣人心中暗自惊讶,他知道阿尘功夫高强,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时之间拿他不下。 二人的打斗有来有往,声音惊动了司徒落与风行。 第128章 影妃 风行与司徒落走出房门,见此情景,立马加入战斗。 随着二人的加入,黑衣人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他知道,一旦陷入持久战,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就有可能暴露。 战斗愈发激烈,黑衣人不再隐藏,双手成爪状,阴鬼手的狠辣,瞬间展现出来。 司徒落与风行一时不察被黑衣人抓住破绽,一击倒地。 看着此人的招数,想起当日林中场景,风行恶狠狠的说道:“是你,当初在林中,便是你打伤的我。” 阿尘听到风行之言,随后一怔,目光紧盯黑衣人,本来想抓活口,为了风行,怕是没必要了,于是出手越发狠厉,右手握紧竹笛,猛然向前。 阿尘并未施展游霜步,他怕被黑衣人看出来历,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即使这样,黑衣人使出全力也不是阿尘的对手,一时之间黑衣人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陆榕儿推着君正路走出房门,君正路面色苍白,身子坐在轮椅上,棉被盖着双腿。 黑衣人看着君正路,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是想着如何脱身。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黑衣人找到了机会。 他利用阴鬼手的诡异变化,制造了一个短暂的空隙。 阿尘的注意力被吸引,竹笛刺伤了黑衣人的肩膀,这也致使黑衣人往后退了一大步。 于是,黑衣人趁机一跃而起,跳出围墙,如同一只夜鹰,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见风行爬起身来,还想追击,阿尘首先开口说道:“莫要中计。” 风行不甘的甩了甩三尺青峰,一脸颓意。 “公子,你终于醒了。” 阿尘看见君正路出来,赶忙跑到君正路跟前,满脸笑容的说道。 “刚刚的场面如此危险,榕儿怎可直接把公子推出来?” 阿尘轻声的对着榕儿说道。 “不打紧,我已醒了半个时辰,此人这次来的如此匆忙,应该是前来探查我的身体状况。” “我若不出来,岂不浪费了一番心意?” ”如此武功,居然能被人招揽,当做探子?怕是背后之人不简单呐。”阿尘感慨道。 想到阴鬼手的绝技重现,君正路百思不得其解。 “也罢,此次正好借此人之口,对外坐实,我君正路,确实病了。” …… 武国京都皇宫,玉清殿。 玉清殿是影贵妃安念莲的寝宫。 玉清殿与别的宫殿不同,它坐落在一片宁静的园林之中,作为江墨修最宠爱的妃子,自是知道安念莲喜爱竹子,于是特地把玉清殿赐予她。 玉清殿四周环绕着翠绿的竹林和盛开的花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竹香。 宫殿显得典雅而精致,殿顶覆盖着琉璃瓦,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镶嵌在碧波上的宝石。 玉清殿内,影贵妃安念莲点燃了香烛,手中拿着一本佛经认真的看着。 安念莲喜佛,这个喜好也是因为慧可大师才产生的。 慧可大师在江墨修心中的分量很高,安念莲知道江墨修的心思,于是强迫自己必须要熟悉佛法,这样才能让江墨修更加离不开自己。 不得不说,后宫之人,不凭母族凭借己身,荣登贵妃之位,可不是光凭美貌那么简单。 “娘娘,大皇子今日来请安了。”安念莲的贴身侍女翠竹,快步从门外走来,轻声禀报。 “皇儿来了?让他稍等片刻,翠竹,伺候本宫更衣。” “是。” 约摸半个时辰,江离然在翠竹的带领下,进入殿门。 安念莲从刚刚的朴素简装,变成了衣着华贵,冰冰玉洁之姿。 只见安念莲身着一袭淡紫色的宫装,衣摆上绣着金丝的凤凰,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摇曳,如同凤凰展翅欲飞。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插着金光闪闪的簪子,每一根发丝都梳理得一丝不苟,显得端庄而高贵,让人只可远观,不敢亵渎。 “皇儿拜见母后。”江离然见到安念莲后,半跪作揖。 江离然心中对安念莲还是有敬畏之心的,毕竟他这个皇子如何有资格参加的夺嫡,他自己清楚。 “皇儿不必行此大礼。”安念莲伸手搀起江离然的手臂,轻声说道。 “皇儿今日为何有空前来宫里请安?” “这……”江离然看了看安念莲身边的侍女。 “你们先下去。” “是。” 待翠竹等宫女离开后,安念莲轻声问道:“说,发生了何事?” “母后,还请救一救儿臣……” 随后江离然把前日发生在朝堂之事说予安念莲。 安念莲听后,眉头紧蹙。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圣上是谁?你们居然胆敢逼宫?” 见安念莲发怒,江离然什么畏惧,但也不得不说:“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不过是想让自己人任职户部尚书,谁知道竟然演变成逼宫之势。” 安念莲对江离然的解释,有些不满意。 自己皇儿什么资质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江离然似江离宿一般,自己根本不需要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背着江墨修偷偷运作朝臣,帮他结党了。 这要是传出去,即使安念莲是江墨修最宠爱的妃子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毕竟后宫干政乃是大忌。 “你之前如此推崇备至的战北盟,此次没有给你支招?” 犹记得上次江离然进宫,满面春光,跟安念莲说战北盟如何如何厉害,战北盟盟主神机妙算,运筹帷幄。 这次居然因为此事栽了一个跟头,在安念莲看来战北盟徒有其名。 “这……” “儿臣这次并未与战北盟商量。” 安念莲一听,顿时气结。 这还没坐太子之位,没入主东宫呢,就如此刚愎自用。 若是当上了太子,岂不很容易就被拿掉? 江离然看了眼安念莲的面色变化,于是赶忙说道:“是君盟主旧疾复发,无法见客……” 安念莲这才恢复平静的神情。 “皇儿莫要着急,以本宫对你父皇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于你。” “真的?”江离然一听安念莲的话,顿时双目由刚刚的昏暗,焕发出光彩。 毕竟在他心里,母后乃是最了解父皇之人。 第129章 巨石落地 对于江离然的询问,安念莲并未接茬,自顾自的说道:“你父皇虽然疑心很重,但是并非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此次在朝堂发怒,依本宫看应该是不满你们几位皇子的小动作。” “哦?”江离然听后,眼神一凝。 “本宫虽无法干预朝政,但一些事情本宫还是了解的。” “不要把你父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萧祈年与马沧溟二人可不是轻易相与的主,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们自己的势力。” “按照你父皇的秉性,若是真的大怒,怕是你今日不会有进宫的机会。” “所以依本宫的猜测,此次圣上主要是为了敲打众朝臣。” “夺嫡站队可以,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才是第一位。” “方才听你所言,这苏北乃是大才,为江山社稷稳固基本的大才。” “武国因为前面发生的几件事,虽然不至于让朝廷伤及根本,却也无暇自顾。” “这户部尚书之位又是极其重要的位置,若是你们因为夺嫡,推举一些酒囊饭袋就职的话,可能太子之位还未出,而武国朝廷就乱了。” 经过安念莲一分析,江离然恍然大悟。 “我算是明白,君盟主说的以静制动,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了。” 江离然暗自呢喃着,佩服自己母后的同时也十分敬佩君正路。 毕竟君正路可是一点消息得不到,居然也能分析的如此透彻,真是麒麟之才。 “皇儿说什么?” “回母后,战北盟的君盟主在养病之前让人给儿臣带个话,让儿臣现在静下来,韬光养晦,谋而后动。” “儿臣起初以为君盟主是怕儿臣功绩太过抢眼,容易遭到老四老五的联手攻击,原来他是怕我打破了父皇的均衡之策。” “他真这么说?那么看来这君盟主乃是极为出色的谋士。” “若是有机会,本宫真想见见这位不世英才是什么样子。” 安念莲随后一笑,宛若百花盛开,极其耀眼。 …… 江离然回了府,心中大定,脸上笑意不断。 安念莲也怕自己猜错了圣上的心思,决定打探一下江墨修的口风。 毕竟夺嫡之路步步惊心,万不可走错一步。 …… 京都,玉华宫。 “圣上,影妃与慧可大师在门外求见。” 冯喜走到江墨修跟前,轻声禀报。 “嗯?快宣。” “嗻。” 江墨修在武国君王历史上算是一个比较勤勉的君王,通常下了早朝便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今日得空,忙里偷闲的想在玉华宫休憩一二,正巧影妃与慧可大师找了上来。 “臣妾(贫僧)参见圣上。” “爱妃(圣僧)免礼。” “你等二人怎会一同前来?”江墨修疑惑的问道。 “回禀圣上,影贵妃娘娘心系圣上龙体,上次吃完贫僧上奉的丹药,贫僧还未来得及询问圣上的效果如何。” “这不,贫僧刚刚颂完佛法,便被贵妃娘娘召来给圣上请平安脉。” 慧可大师轻声笑着解释道。 “那就有劳圣僧了。”江墨修面色虔诚对着慧可大师说道。 “辛苦爱妃为朕奔波了。”江墨修对着安念莲面带笑意,宠溺的轻声说道。 “圣上说哪里的话,为圣上做事乃是臣妾的本分,何谈辛苦。” “哈哈,好,不愧是朕的爱妃。”江墨修听闻此言,哈哈大笑。 有一位如此体贴的贵妃,江墨修甚是满意。 说罢,江墨修坐在龙椅上,慧可大师立于身侧。 随后江墨修伸出左手,轻轻放在玉石地面上的一个软垫上。 慧可上前,俯下身,将手指轻轻搭在皇帝的手腕上,开始为江墨修请脉。 慧可手指轻柔而稳定,随着时间逝去,渐渐地,慧可眉头微微一凝,仅仅一刹那,便恢复如常。 随后把手抬起,再次确认江墨修的脉象。 江墨修作为武国君主,养气的功夫自然非同常人。 只见他目光平静如水,眼中没有丝毫的焦虑或不安。 片刻之后,慧可收回了手指,轻轻站起身来,嘴角慢慢浮现起笑容。 江墨修问道:“圣僧,朕的身体如何?” 慧可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圣上,您的龙体康健,脉搏雄厚,并无大碍,想来是贫僧的丹药起了效果。” 江墨修很是高兴,作为武国最高掌权者,身体才是自己最重要的财富。 “只是……” 江墨修见慧可欲言又止,于是皱起眉头赶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圣上您的思虑过重,心神不宁,长此以往,恐有损龙体,即使再吃丹药也是徒劳。” “哎,慧可圣僧,你是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不会因为琐事还烦心。” “可朕不一样,这武国大大小小的事都经朕手,事事都需朕批阅。” “朕也想如大师一般不问世事,可朕做不到啊。” “圣上,贫僧见你几个皇子都有成龙之姿,何不放权让他们帮您治理朝政,如此您也可放松身心,延年益寿啊。” “贫僧只是为了圣上龙体着想,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圣上海涵。” “大师言重了,朕知大师你一片赤诚之心,岂会怪罪于你。” “朕也想放权,不然不会早早放出风说这东宫夺嫡之事,只是……” “臣妾知晓圣上龙体安康便已放心,臣妾先行告退。” 见江墨修想说出其中原由,安念莲于是赶忙插嘴打断,准备离开玉华宫。 这就不得不说安念莲的聪明之处了,若是在此地听到了什么隐秘之事,被有心人知道传了出去,怕是会以后宫干涉朝政的幌子来攻讦她。 到时便被动了。 本来就是因为江墨修的龙体之事才寻的慧可大师,既然结果已出,安念莲以此为借口离开最好。 更能给江墨修一个体贴、懂事的好印象。 果不其然,江墨修说道:“爱妃,不打紧,朕之言并非涉及朝政,无需避嫌。” 江墨修拉着安念莲的手,拍了拍。 江墨修随后看着慧可说道:“朕的几位皇子,心地品行不坏,但智慧不足。” “不说别人,就说影贵妃的大皇子。” “老大有一颗赤子之心,太想得到朕的承认,反而很容易被人利用,不懂得多多思虑,谋而后定,三思而行。” “就拿前日朝堂之事,朕太了解老大的心思了,如若换成别人,朕必将让其退出太子之争。” “臣妾惶恐,代皇儿给圣上赔罪。” “爱妃请起,朕既然讲出来,便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爱妃以后得空也要多多提点一下老大,要多思多想,莫要轻易掉进别人的坑里去。” “是,臣妾遵旨。”安念莲心中如巨石落地般轻松。 …… 安念莲回宫后,便让人给江离然传了个话,致使江离然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差点闹出个笑话。 第130章 单古 战北山庄。 “咚咚咚。”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路正命人打开了门。 “伊柯?你怎么来了。”路正看到敲门之人正是战北盟的伊柯,显得十分欣喜。 二人自小在昆仑阁长大,乃是很好的玩伴,再加上伊柯这个人乃是与李声一样的碎嘴子,除了有点吵之外,很容易相处,所以二人感情也是十分的好。 “这不又到了送货的时间了,这次跟着船只一同过来,整日闷在昆仑阁也容易憋得慌。” 自从上次为四大世家提供安石木,伊柯与赵烨因为调货的事情,并未在京都久待,于是便匆忙回去,没有来的及好好逛逛。 这次伊柯亲自压船送货,就是为了能在京都好好待上一阵,毕竟他不是赵烨这个闷葫芦。 “好好好,快快去拜见盟主,然后为兄带你在京都好好逛逛。” “不急,你看谁来了?”伊柯狡黠的说道,随后手掌往后一指。 顺着伊柯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老者站立在不远处。 老者一袭朴素的灰袍,衣摆随风轻轻摆动。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记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单老?”路正看着老者,身形一怔,怎么这位昆仑阁的定海神针居然过来了。 此人名叫单古,在昆仑阁近二十载,路正、伊柯等人可以说是单古看着长大的,在昆仑阁颇受尊敬。 据说单古与君正路等人一样,当年也是逃亡到的昆仑阁,只不过年数久远无从考证了。 要说单古,武国现在没人记得。 但数十年前,武国惠州有一医道世家“单家,却响彻全国。” 这单家施恩布德,救死扶伤,在惠州享誉盛名,连皇宫内的御医都是单家的人。 只不过某一天,此宅中之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家中七十六口人家再无一点消息。 至今也无人知道下落,成为了武国的一桩悬案。 这不,京都有间客栈里面的说书人,便把此事当做奇闻异事来讲,充当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为何单古无事?据老一辈人回忆,单古年轻时期是个不安分的主,在外云游,悬壶济世,这才逃过一劫。 只不过单古脾气有些古怪,谁也不敢主动询问此等密莘。 单古的医术自不必说,在界川岛家喻户晓,不少门派百姓都受过单古的恩惠,所以被人称为昆仑阁第二人。 特别是他的绝技——“自取”,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所谓“自取”,是指单古能够根据患者的体质和病情,自行调配出最适合的药剂。 这些药剂看似简单,有着很深的门道,能够激发人体自身的自愈能力,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这一绝技不仅充分说明了单古深厚的医学功底。 单古这后半生,把自己当做昆仑阁的一份子,从未离开界川岛半步。 但数十年的案子却一直是单古的心病,只不过不足为外人道也。 “恭迎单老。”路正小跑着赶到单古面前,俯身作揖。 “单老二十载未出山,怎会来到武国?”路正对于单古的到来很是疑惑。 “怎么,武国我不能来吗?”单古反问。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天大地大,单老想去哪就去哪。”路正赶忙回道。 路正虽是单古看着长大的,按理来说应该很是亲密与尊敬。 尊敬是有的,但是亲密的话,路正可一点都没有。 这不光是路正,风行、司徒落等人也对其畏而爱之。 没办法,少时调皮玩乐,但单古一针下去谁敢不听话? 这次重临武国让单古也五味杂陈。 二十年了,终于再次踏回故土。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想重回武国,但是却对当年单家众人离奇失踪一事到现在还毫无头绪,没有颜面回来。 单古不甘。 老阁主凌然仿佛知道单古心中的想法,于是趁着君正路身体之事,便让单古来武国进行医治。 临来时凌然对单古说道:“这一根刺,整整扎在你身上二十余年,是该拔出来了。” 凌然与单古心中都清楚,单古的年纪已步入天命之年,若是不出山,下次想重回武国调查此案,怕是更力不从心了。 这次正好借着给君正路医治的由头,让君正路在武国帮忙,重新调查当年之事,若是还是毫无头绪,那便是天意。 “走,去看看小君子那小子。”单古对着君正路说道。 小君子这个名字,也就单古敢叫。 毕竟当年君正路三人命悬一线,是单古把他们救回来的。 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君正路头脑灵活,想法天马行空,作为对医术探索欲不断的单古来说,正对胃口。 “瞧我一时疏忽,单老快请。”路正一拍脑袋,一副奴才模样的在前面引路。 路过伊柯时,忍不住用眼神剐了一眼伊柯。 伊柯捂嘴抿笑,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小子,也进来。” “是。”伊柯赶忙止笑,跟在后面往大厅走去。 “盟主,盟主,你看谁来了?” 路正想用声音提醒君正路,让君正路安排陆榕儿前来迎接,多少在单古面前表示尊敬。 想法是好的,却换来了头上的一巴掌。 “哎呦。” “你小子大呼小叫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小君子身体不适吗?” “若是吵到了他休息,看我扎不扎你。” “是。都是路正的错。”路正一脸委屈的说道。 哎,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了。 君正路听到路正在外面喊他,于是便叫阿尘与陆榕儿推他出去。 “单老头?你怎么会来?”君正路对单古的到来也显得很是惊讶。 “我怎么会来,我若不来你说你几年才能站起来?”单古看着君正路坐着轮椅的样子,很是心疼,愤然的说道。 “用不了几年,最多两年。”君正路满不在乎的含笑回答道。 “两年?你小子不要命啦?”单古对君正路说的话惊到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毕竟君正路的右臂当年伤到了,还是单古一点一点的给接了回来,这才没有落下病根。 正常情况下,君正路这次的双腿,没有七八年不会好,但是他说两年,其中的艰辛与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是抽筋断骨,痛不欲生的感觉。 君正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一直都表现的飘飘然。 陆榕儿看着君正路,双眼又是一红。 “好了,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这老头,刚来便把榕儿弄哭了,等我好了之后,看不把你的胡子拔个干净。” 第131章 令妃 君正路特意让张婶做了满满一大桌饭菜,来迎接单古与伊柯的到来。 饭桌上,众人破天荒的没有说话,静静的吃完了晚饭。 用单古的话来说,吃饭的时候说话,容易噎死。 这一顿饭,可把小话痨伊柯给憋死了。 终于,在鸦雀无声中,众人吃完了晚饭。 酒足饭饱之后,伊柯赶紧拉着路正出了门,这顿饭对于他来说,吃的难受至极。 司徒落则是带着陆白继续习武,阿尘与风行二人各自回到房间闭目养神。 陆榕儿因为君正路行动不便的缘故,并未离开,在身旁伺候。 给二人倒了杯茶,随后站到君正路身后。 君正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单老头,单家之事我已安排人手去了惠州,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而且原来的单家现在也早已易主,目前还是没有线索。” 单古对于君正路的回答,并无太多的惊讶之色:“哎,事情已经发生二十多年了,我原以为早已淡忘了,可是,时间越长反而越是想知道答案。” 失踪的单家几十人中,有他的父母,兄弟姐妹等亲人,怎能轻易忘怀。 “放心,只要我君正路还在,此事必将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君正路言辞凿凿的说道。 “无妨,二十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年两年的。”单古平静的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双腿,毕竟没法走路,有些事是不方便。” …… 武国皇宫,后宫。 “听说影贵妃那贱人带着老和尚去找了圣上?” “娘娘小点声……” “有什么可怕的,这狐媚子既然敢做,就不怕被别人说。” 此二人正是湘贵妃周承钰与她的侍女桂香。 在后宫之中,要说谁最恨安念莲,那非周承钰莫属。 周承钰母凭子贵,受封贵妃。 按理来说刚刚封赏贵妃,江墨修会碍于双方颜面,起码宠爱一番。 一次都没有,对,一次都没有。 这让周承钰把此事怪到了安念莲的头上。 若不是她整天跟个狐狸精一般在圣上面前搔首弄姿,自己怎么可能入不了圣上的眼。 特别是此次江离宿被江墨修禁足在家,始作俑者便是江离然。 若不是他事事横插一脚,江离宿怎么会有事,所以周承钰对安念莲的恨意到达了顶点。 “把令妃给我叫过来。” “是。” 令妃黄怡乃是皇十二子江离荆的生母,江离荆因为跟陆家的关系让江墨修对其很是厌恶,只要一见到江离荆便想到陆家之事,陆家之人。 所以连带着其母黄怡也深受其害。 后宫的争斗不比庙堂来的差,有时候还略微胜出。 身份和宠爱,向来是决定后宫地位的关键因素。 …… “皇儿给母后请安。” “地上凉,快起来。” 二人正是十二皇子江离荆与令妃黄怡。 十二皇子江离荆自幼聪颖过人,博览群书,尤擅诗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他能背《诗经》《尚书》等经典,更兼通晓天文地理,兵法策略,属于皇子中最有才华的一位。 陆世鸣与姬邱、凡华等文官还在之时,就说江离荆的文采不下于陆文晟。 黄怡,一位温婉贤淑的妃子,容颜清丽,眉如远山,眼似秋水。 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风韵。 她常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宫装,朴素而不失雅致,衣料虽不华丽,却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和善的气质。 因为江离荆的缘故,江墨修对黄怡很是疏远,甚至厌烦,但黄怡却从未因为此事而责怪于他,反而常以慈母之心,宽慰鼓励。 江离荆也是十分尊敬自己的母后,担心受人欺负,时常来宫中请安。 “令妃娘娘,湘贵妃差人前来召见……”就在母子二人说话之际,黄怡的贴身侍女霜儿神色慌张的前来禀报。 按理来说贵妃找嫔妃有事,一个侍女怎会表现的如此慌张,这让江离荆很是不解。 令妃黄怡却对此事习以为常,心中叹息一声说道:“霜儿,给通传之人带个话,等皇儿走后,本宫自会过去。” “是。”霜儿行了个礼便要出去,只听见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令妃娘娘,我家娘娘让你立刻便过去,不得耽误。” 说话之人正是湘贵妃的侍女桂香。 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虽然湘贵妃现在因为四皇子的事有些失势,但也得看对谁。 对于令妃这种随时有可能被圣上遗忘的妃子来说,那么湘贵妃便是天。 “你这贱婢,怎么跟我母后说话呢?” 桂香话音刚落,江离荆听不下去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胆敢跟妃子如此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呦,十二皇子也在,奴婢参见十二皇子。”桂香十分做作的说着,随后施了一礼。 “奴婢自是不敢做以上犯下之事。” 江离荆虽不受宠,但仍是一位皇子,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女可以得罪的。 “皇儿,你在这里等母后,母后去去就来。”令妃对着江离荆,微笑着说道。 “母后……”江离荆忙着喊了一声。 “没事的,湘贵妃只是找母后有事,很快便会回来的。” 见令妃如此说,只能作罢。 “走。”令妃对着桂香说道。 “是,令妃娘娘。” 江离荆百无聊赖的待在令妃宫中等待,一直等了两个时辰,令妃娘娘才回宫。 江离荆看着疲惫的令妃,心中很是不解。 连忙问道:“母后,湘贵妃找母后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聊聊家常罢了。” 江离荆感觉母亲没有对自己说真话,刚想发问,只听令妃又说道:“皇儿,今日不凑巧,本来咱们母子二人也几日没见,母后想找你聊聊天,今日被此事耽误了。” “你一个皇子,现在也已成年,不能如往常一样,在后宫久呆。否则被大臣知道了,又要说闲话了。” 江离荆听后,感觉令妃娘娘今日很是反常,但令妃不说,只能作罢。 临走时,江离荆让霜儿把他送出宫,想借此机会进行询问。 令妃却早已看出江离荆的心思,急忙召霜儿回宫伺候。 致使江离荆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过,霜儿的眼睛确是红彤彤的,仿佛刚哭过一般。 江离荆握紧拳头,愤愤离去。 第132章 后宫 “你听说了吗,令妃又被湘贵妃叫去宫里出气去了。” “我没听说,但是我是亲眼见到令妃一身狼狈的离开的玉蝶宫。” “哎,要说这令妃,也是倒霉,好端端的无辜被其皇子牵连。” “本来原以为江离荆才华横溢,头脑出众,可以如湘贵妃一般母凭子贵,谁知竟然因为陆家之事被牵连。” “嘘,小点声。” 偷偷说话的二人并不是嚼舌根的侍女,两人分别是十三皇子的母后华妃,与十四皇子的母后云妃。 云妃经过华妃的提醒,赶忙降低声音小声的说道:“现如今有个皇子在这宫中都不是护身符了。” “要不我们去投靠影妃?”华妃对着云妃忽然说道。 “现在几位皇子夺嫡,我们的皇子还小,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威胁,而且我们投靠她们也是一大助力啊。” “投靠影妃?”云妃被华妃说的意动。 云妃并非没有找个靠山的想法,但是起初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妃子,而且也有一个皇子,为何要找靠山,自己为什么不能当做别人的靠山。 可是当看着令妃被湘贵妃呼来喝去,随意打骂的结果来看,自己在这后宫完全存活不下去,她怕自己变成下一个令妃。 “姐姐,投靠影妃妹妹觉得还不如投靠婉妃。” “婉妃?” “对,你想啊,影贵妃现在在圣上面前十分受宠,但是圣上的宠爱是有时限的,若是哪一天不再得到圣上的垂青,影贵妃的下场并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而且据说大皇子此人头脑简单,文不成武不就,说句难听的话,我不觉得大皇子可以入主东宫之位。” “若是大皇子夺嫡失败,影贵妃也不再受宠……” 华妃经过云妃这么一说,顿时冷汗直流,眼中布满了谨慎。 云妃好像没有看到华妃的脸色一样,接着说道:“婉贵妃就不一样了,她在后宫如此权势并不是靠着圣上的怜爱,而是其有强势的资本。” “其兄,其家族,哪个单拎出来在武国都排的上号,即使五皇子最后入主不了东宫,当不了太子,凭借婉妃母族的势力,谁也不敢把她如何。” “好,那便听妹妹之言。”华妃一咬牙,赞同了云妃的观点。 “只不过我们贸然过去,依婉贵妃的性子怕是不会接纳。” “姐姐的意思是?”云妃问道。 “最好立个功,或者拿个什么投名状交予婉贵妃。” 云妃点了点头,说道:“我俩势单力薄,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有,怎么没有。昨日不就是现成的事吗?”华妃微微一笑,露出狡黠的目光。 “姐姐说的是,令妃?”云妃不确定的问道。 “对,我的芙蓉殿正好在湘贵妃玉蝶宫旁边,这样湘贵妃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无所遁形。” “这次令妃之事只是一个添头罢了……”华妃眼冒精光的说道。 …… 京都后宫,绮霞宫。 “娘娘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索性告诉十二皇子?”侍女霜儿一边给令妃娘娘肩膀上的伤上药,一边哭着说道。 “胡闹,若是被十二知道,以他的性格,怕是要闹翻天。”令妃娘娘呵斥道。 “可,可也不能一直由着湘贵妃拿着您出气啊。” “哎,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现如今只能忍了。” “此事千万不能告诉十二,本来圣上就对他没有好印象,如果再闹出什么事的话,那我就真的没法活了。” “是是是,娘娘,奴婢定当闭口不言。”霜儿擦去泪水,悉心的为令妃娘娘上药。 “皇儿,你是为娘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令妃娘娘心中默念。 …… “令妃娘娘生了个好儿子啊,居然连本宫的侍女都敢呵斥。” 湘贵妃不给令妃解释的机会,随后接着说道:“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是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昨日令妃娘娘被湘贵妃的侍女带到玉蝶宫后,侍女便对着湘贵妃添油加醋一番,说自己去请令妃娘娘的时候,在绮霞宫受到了责骂。 本来湘贵妃就想找令妃出出气,这下正好了有借口。 “回禀贵妃娘娘,皇儿只是一时顽劣,口不择言,没有半点对娘娘不敬的意思,还请娘娘恕罪。” “恕罪,本宫今日去偏要较这个真,你待如何?”湘贵妃大声一喝,把众人吓的低头跪地。 湘贵妃看了眼桂香,桂香随后命服侍之人退下。 此时宫内仅剩湘贵妃与桂香,令妃与霜儿。 “黄怡,本宫一直在想,圣上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怎么会容忍你母子二人存活到今日?” “想了许久,本宫终于想通了,圣上一世英名,不想身上有任何污点。” “江离荆虽然御前顶撞,口无遮拦,但他那时还小,童言无忌,圣上即使放在心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但本宫,作为圣上的贵妃,虽然地位不如皇后,但也有协助皇后整顿后宫的权利。” “既然圣上怕别人说他心胸狭窄,铁石心肠,索性这个坏人便由本宫来当。” 令妃越听越觉得不对,她身处后宫,虽然后宫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但皇后明面上却是一个随和之人,对于后宫之事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点到为止。 有了皇后的大局把控,没人会把事情闹大,给自己找麻烦,惹的圣上不痛快。 所以令妃的安危自不必说。 思来想去,那便只有江离荆了。 终于,前面铺垫了许久,湘贵妃图穷匕见。 “我那皇儿虽然被圣上禁足,但手下还是有几个能用之人的,让一个无关紧要,令人不快的皇子出个意外,想来还是很简单的事。” 令妃听后,心中恨意翻腾,但为了江离荆的安全着想,还是压制住,赶忙跪下:“贵妃娘娘还请高抬贵手,妾身定当好好管教皇儿,妾身给贵妃娘娘赔罪了。” “娘娘。”霜儿赶忙去拉。 令妃一把把霜儿推开,抬头看着湘贵妃。 湘贵妃却说道:“今日得罪的并不是本宫,而是她。” 湘贵妃手一指,桂香昂首挺胸傲然的站在湘贵妃跟前,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第133章 幼时的伙伴 湘贵妃手中捏着江离荆的性命来要挟令妃,要给她的侍女桂香赔罪。 一想到自己的皇儿,令妃也顾不得脸面了,刚想起身冲着桂香赔礼,祈求她的原谅,让湘贵妃可以放过她们母子俩。 可是湘贵妃接下来的话,却让令妃备受屈辱。 “桂香啊,令妃娘娘好像没有诚意啊。” 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令妃只得深吸一口气,把头转了个方向,对着桂香,跪伏在地上。 虽说主跪仆,有些倒反天罡,违反武国礼仪与规矩,但令妃为了江离荆,只能受此屈辱。 “桂香姑娘,皇儿还小,口无遮掩,妾身为皇儿向桂香姑娘赔罪。” 桂香一个小小的侍女,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妃子给自己下跪,一瞬间,虚荣心暴涨。 而湘贵妃却觉得还是不解气,随后说道:“仅仅跪着,怕很难消桂香的气。” 令妃紧咬牙关,牙齿都快咬碎了,随后把头扣在了地上,朝着桂香磕去。 这其中的屈辱和羞赧怕是只有令妃娘娘自己知道。 “娘娘,娘娘,不要啊……”霜儿在旁边,哭的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只见湘贵妃抬起大腿,把脚放在令妃的头上说道:“这次表现的还不错,若是下次得到本宫召见,还敢延误,便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随后把脚从令妃头上拿开,猛一用力,踹在令妃的肩膀处。 令妃一个吃痛,忍住没有叫出声。 湘贵妃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心中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随后摆了摆手。 霜儿搀起令妃娘娘,离开了玉蝶宫。 出了玉蝶宫,令妃娘娘让霜儿给她整理一身狼狈的样子,勒令其守口如瓶,这才慢慢的走回宫。 殊不知,出门之后的一幕,全然被芙蓉殿的华妃看到。 …… 武国的深秋,寒风凛冽,就连御花园中的景色也没能躲过季节的变迁。 不似初春,皇宫的御花园枯叶在随风飘零,昔日繁花似锦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萧瑟与落寞。 玲珑公主江汐然,身着一袭红衣,如火般耀眼,她的步伐轻盈,却带着一丝顽皮与不羁。 对于江汐然这个洒脱的性格来说,皇宫便是一座巨大的囚牢。 自从上次江离渠带她出宫一次,她就盼望着能够再次出宫,即使再被吓到也没事,总比在这宫墙内要好的多。 可惜,皇后上次知道她偷偷溜出宫,还见到了江湖人士,心中后怕不已,所以勒令不许她再偷偷地出去,否则便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江汐然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对母亲她还是有些敬畏的。 “小喜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乐子?”江汐然对着自己的内侍太监小喜子问道。 “这……”小喜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小祖宗,上次因为跟着七皇子出宫,小喜子挨了二十大板,差点一命呜呼。 好不容易才刚刚可以下地走路,现在又来这一出,小喜子直呼受不了。 江汐然看着小喜子畏首畏尾的样子,又想到上次被自己牵连,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忍心了。 \"不如来一场''寻宝游戏''!\"江汐然灵机一动,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她决定在御花园中藏下一些小巧精致的宝物,让宫女与太监们在其中寻找,以此打发这无趣的时光,也能来奖赏他们,弥补被自己牵连收到的伤害。 只见江汐然轻快地穿梭于御花园中,将一颗颗珍珠、玉佩、金簪等物藏于树后、石下,每藏一处,她的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侍从们惊喜的表情。 渐渐地,江汐然越走越远,当行至一处僻静的角落,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素宁殿。 三个大字上面布满了灰尘,映入了江汐然的眼帘。 眼前是霓裳公主江离梦的府邸,与她所住的华丽宫殿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与萧条。 府邸的大门紧闭,院墙斑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故事。 江汐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记得小时候,她与江离梦同是江墨修最宠爱的公主,两人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经常一同在御花园中追逐嬉戏,无忧无虑。 然而,自从敬妃因谋逆案而失宠,连带着江离梦也被江墨修忽略,从此两人便再也没有了交集。 她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迈步走进了霓裳公主的府邸。 若是宫外的景象显得萧条,那么府内景象则更是凄凉,草木凋零,庭院中堆满了枯叶,无人打理。 走了几步竟然看不到一个宫女,太监。 江汐然走到府内,踩着枯树枝,嘎吱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擦拭竹笛的江离梦。 “看看谁来了?”江离梦让贴身侍女兰儿前去查看。 兰儿推开门,看了江汐然,刚准备行礼,便被江汐然拦了下来。 江离梦见兰儿出去还没有回来,便把竹笛小心的放在匣子中,起身一探究竟。 江离梦刚回头,便看到了江汐然。 江离梦先是一怔,随后连忙行礼,她的动作恭敬而疏离,眼中没有了往日的亲近与快乐。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而沉重。 \"霓裳,你过得可好?\"玲珑公主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霓裳公主微微一笑,却显得有些勉强:\"我很好,有劳玲珑公主关心了。\" 玲珑公主注意到了侍女兰儿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被江离梦用眼神制止了。 江汐然感到了一丝失落,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玲珑公主若是无事的话,还请回府,我这边吃食简陋,连杯像样的茶水也没有,恕我招待不周了。” 听到江离梦如此说,江汐然并未回话,直接转身离开了素宁殿。 “公主,你为何不把实话告诉玲珑公主,也许她会帮你一把,至少不会让我们的日子过的如此窘迫。” “兰儿,此事不必再说。” 江离梦心中清楚,告诉江汐然是会解决眼前的事,只不过江汐然能帮得了一时,却不可能时时刻刻帮助她们。 只要江墨修对他们的态度一直没有变化,那么自己的生活终归回到现在这个样子。 曾几何时,江离梦也是江墨修宠爱的女儿啊。 “公主,你去哪了公主?谁惹你生气了?”小喜子与几名宫女原本在江汐然后面寻宝,忽然发现江汐然不见了。 小喜子怕江汐然再次偷偷出宫,赶忙发动太监宫女进行寻找。 找了半天不见人影,谁知竟迎面看到江汐然怒气冲冲的走着。 “小喜子,你来的正好,本公主问你,霓裳公主府内为何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太监呢?宫女呢?” “这……”小喜子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给本公主如实招来。” 第134章 上门 江汐然本来被江离梦的态度气的不轻,但是回头想想若是自己被冷落到如此地步,怕是还不如她。 作为儿时的好玩伴,自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才有江汐然逼问小喜子的事。 小喜子左右看过之后,偷偷的轻声说道:“回公主,奴才也是听说,只是听说啊。” “有话快说,如此偷偷摸摸作甚。”江汐然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耐烦的对小喜子说道。 “据说此事是湘贵妃给敬事房的人打招呼,不许安排人去霓裳公主府中做事,更不许去敬妃娘娘府。” “这事已经发生一年有余了。” “啊?已经一年多了?本公主怎么不知道。” “这……”小喜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江汐然,毕竟今日江汐然如果不问,谁也不会主动把这事告诉她。 “湘贵妃为何为难敬妃?并没有听说二人有何恩怨啊?” “奴才听说当年湘贵妃与敬妃娘娘二人几乎同时进的宫,二人属于竞争关系,当年湘贵妃就不喜欢敬妃娘娘。” “而且湘贵妃本来就爱攀比,诞下四皇子后,更是被封为妃,而敬妃当时仅仅是嫔。” “后来敬妃娘娘诞下公主,也就是霓裳公主,圣上大喜,也册封为妃。” “本来二人旗鼓相当,说起来湘妃娘娘诞下的是皇子,比敬妃娘娘还有优势。” “可敬妃与凡华御史乃是世交好友。” “哦,不对,是罪臣凡华。”小喜子忙给了自己的嘴一巴掌,自己说错了话。 “连带着敬妃娘娘也颇为受宠,甚至当时圣上想把霓裳公主嫁给凡家的那位公子。” “这就让湘贵妃心中记恨上了,毕竟她的家族乃是小门小户,一直觉得敬妃娘娘只是命好。” “后来发生的事公主你便清楚了,敬妃娘娘是成也凡华,败也凡华,一直被连累到现在。” 小喜子说的这些事,自己居然全然不知。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湘贵妃居然还记恨着敬妃母女俩。” “不行,本公主要去找父皇,让父皇知道真相,看清楚湘贵妃这个蛇蝎女人的真面目。” “哎呦,我的小祖宗。”小喜子立马拦住了江汐然。 “你可不能去啊,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圣上知道。” “为何?”江汐然愤怒的反问道。 “公主你想,好不容易圣上因为对于当年之事渐渐淡忘,你这一闹,岂不是重新让圣上记起这母女俩,让圣上心里难受吗?” “到时怕不是帮她们,而是害她们了。” 江汐然一怔,觉得小喜子说的有理。 于是平静了下来。 小喜子见江汐然打消了去找江墨修的念头,随后擦了擦汗,心里顿时有些后悔,今日口不择言,说了太多。 “走。”江汐然气愤的在前面走着,小喜子等人在后面跟着。 忽然小喜子发现不是回府的路,连忙说道:“公主,回府走这边。” “谁告诉你本公主要回府?既然不能让父皇做主,那本公主便给她们做主。” 二人说话间,江汐然走到了玉蝶宫。 小喜字见拦是拦不住了,于是给了下面太监一个眼神,随后自己跟上了公主。 “让湘贵妃出来。” 江汐然一到玉蝶宫,便对着门口太监大喊道。 “谁在外面吵闹,不知死活,桂香,去门口看看,再吵闹本宫割了她的舌头。” “是。” 自从前日桂香被令妃娘娘跪着赔罪,一时之间忘乎所以,还没出门,便在院中大喊:“谁在门口大吵大闹?你们是死人吗?若是惹恼娘娘,仔细自己的脑……。” 桂香袋字还没说完,看到门口之人乃是江汐然,顿时吓得打摆子,连忙说道:“奴婢参见玲珑公主。” “你让谁仔细脑袋?谁给你的胆子?是湘贵妃吗?需不需要把本公主的脑袋砍下来给你?” 江汐然连问四句话,吓得桂香跪伏在地上打颤。 桂香作为湘贵妃的贴身侍女,她太知道眼前的这位公主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了。 自己的性命可能就在对方随口一句话中便失去了。 “呦,本宫说是谁在外面吵闹呢,原来是玲珑公主来了。” “真是稀客啊,桂香,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赶紧请玲珑公主进府内服侍。” 原本,湘贵妃以为江汐然只是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刚好桂香撞了上去,让玲珑公主出出气。 自己都屈尊出来,亲自迎接了,玲珑公主也应该卖自己一个面子,进府去便是,省的别人看了笑话。 谁知玲珑公主像是没有听懂湘贵妃的意思一般,看着刚想起身的桂香,呵斥道:“谁让你起来的?给本公主跪下。” “完了,事情闹大了。”小喜子心中想着。 “玲珑公主什么意思?今日是来本宫府上找茬的?” 原本给了玲珑公主一个台阶下,但是玲珑公主却选择硬碰硬。 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但今日是在她的府上,若是自己一味退缩,会被别的妃子当做笑话来看待。 一个公主,公然呵斥贵妃的贴身侍女,而贵妃居然连话都不敢说。 这事要传出去,湘贵妃这些年在后宫树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哼,本公主哪里敢找湘贵妃的茬,若是被湘贵妃记在心中,怕是数十年以后,本宫府上连个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了。” 这话别人不明白,湘贵妃一下就读懂了江汐然背后的意思。 “玲珑,本宫虽不是你的生母,但怎么说也是长辈,怎可对长辈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况且后宫之事,本宫作为贵妃有监管之权责,你作为一个公主,还轮不到你插手。” 湘贵妃傲气的说道。 “轮不到她,那本宫呢?” 二人说话间,皇后千予静悄然来到了玉蝶宫。 原来小喜子早就料到依照江汐然的性格,到了玉蝶宫肯定会无法收场,于是便派太监悄悄离队,前去禀报皇后。 “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母后。” “你啊你,回头再找你算账。” 本来江汐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被千予静一说,忙跑到千予静怀里撒娇。 “咳咳。”千予静见到江汐然这个样子,连忙咳了两声提醒,注意场合。 随后看了眼小喜子。 只见小喜子脖子一缩,躲避千予静的视线。 “本宫可否有资格?” “皇后娘娘,臣妾……” “本宫不管你与敬妃有何恩怨,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以前也就罢了,大家装作不知道,但是现在既然被江汐然挑了出来,若是千予静还没有动作的话,在后宫的权柄会逐渐丧失。 “可是皇后娘娘……” “怎么?本宫说的话不管用?” 平常千予静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和善,很好说话的。 但是湘贵妃作为宫中的老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没有皇子还能稳坐皇后之位,远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臣妾遵旨。” “好了,都散了,各自忙去。” “玲珑,随本宫回宫。” 千予静叫住了准备逃走的江汐然,江汐然只得吐了吐舌头。 虽然江汐然无法改变江离梦的命运,但她至少做了她可以做的,后面便是江离梦自己的运道了。 第135章 市场选址 闹剧结束后,湘贵妃阴沉着脸,进了府中。 只见其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而压抑。 美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她的呼吸急促,胸脯随着愤怒的波动而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突然,湘贵妃的忍耐达到了极限,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挥,将桌上的瓷器和玉器扫落一地。 清脆的破碎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如同她心中怒火的宣泄。 “请娘娘息怒。” 桂香以及一众太监侍女跪伏在地。 湘贵妃充耳未闻,她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将宫中的帷幔撕裂,将挂饰打落。 半个时辰后,湘贵妃的怒火渐渐平息,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瓷器,恶狠狠的说道:“千予静,等我皇儿坐上东宫之位,定要你好看。” …… 自苏北被张文远推上户部尚书之位,并且在朝堂中,江墨修亲自给他站台后,朝廷官员没办法,只得承认其户部尚书的身份。 于是市场赋这篇策论便准备开始实施。 按照市场赋的计划,首先先在武国找取一块区域,作为下层商人自由贸易的区域。 别看当时苏北任命户部尚书之职,朝堂中半数之人进行反对,可一但木已成舟,这些官员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这些官员心里都清楚,市场赋这个策论若在武国实行,所带来的经济变化是有多么惊人。 所以区域的选址便是重中之重。 毕竟市场区域若是落在自己管辖的州县,乃是绝佳缴税之地,前来报名的商人,光是打点的银子,怕都能堆积如山了。 这关系到管辖官员自己的口袋。 所以每个刺史都铆足了劲,攀关系,拉人脉,尽可能让此事花落自己的管辖区域。 当然市场落地最终的决定权在江墨修手里,而苏北作为户部尚书,更是此番策论的着作者,顺理成章的成了拟定之人,因为他知道如何能使利益最大化。 对于江墨修来说,对区域选定并无硬性要求,只有一个,那便能为武国赚取的赋税越多越好,毕竟武国国库也十分缺银子。 自此,苏北的府邸差点被踏破,每天都是人头攒动,宾客如云,当然基本都是州县与朝廷的官员。 武国八州,除了永州没有来人之外,其他七州都派人过来。 即使这次没有机会,那便等下次,起码混个脸熟。 …… 京都,御书房。 “微臣苏北拜见圣上。” “免礼平身。” 苏北,便是苏泽。 苏泽此人虽已在武国销声匿迹十余载,但其当年的名声太大了,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记住。 张文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让其化名苏北,当然,其背景资料也早已改变。 武国朝廷户部主事,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官职,更没有入早朝的资格,所以张文远操作的很容易。 “苏爱卿,户部尚书之职可还做得来?”江墨修看着苏北,微笑的问道。 苏北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启禀圣上,臣本是户部之人,户部之事乃是臣之专长,故而能得心应手。” 江墨修说道:“朕闻此言甚慰。” “朕知你忠诚勤勉,不喜蝇营狗苟,结党营私之事,日后若有难事,可直接报与朕知,朕来为你做主。” 江墨修话音刚落,反应最大的乃是冯喜。 冯喜侍奉江墨修多年,还没有看到江墨修对哪个臣子如此偏爱。 可想而知,苏北的那篇市场赋是有多让江墨修震惊。 其实江墨修拿到市场赋这篇策论之时,最想拿给一个人看,此人便是天牢中的陆文晟。 江墨修想对着陆文晟大声说:“朕,不需要你陆家相助,我武国遍地人才,不缺你陆文晟一人!” 苏北听闻此言,顿时表现的惶恐,感激涕零的说道:“臣谢圣上厚爱,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恩。” 忽然江墨修的语气转为严肃:“朕问你,国库现如今还有多少钱银?” 苏北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回圣上,国库仅有四百万两。” 江墨修闻言,脸色一变,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什么?!四百万两?!国库之财,乃国之根本,怎会如此之少?” 随即江墨修想起前几个案子,这些贪官污吏抄出来的钱都快赶得上国库了,可想而知武国的蛀虫得有多少。 其实国库里的钱银并不关苏北的事,但做了户部尚书一职,还是要如实禀报:“启禀圣上,近年来天灾人祸频发,加之边境战事不断,国库之财多用于赈灾与军费,故而所剩无几。” “而且,马上又要入冬,臣观之今年天气,只怕又有不少百姓要流离失所,饿死冻死不知几何啊。” 苏北叹息道。 苏北是真的替武国百姓怜悯,若是自己开春之时便坐上这户部尚书之位,继而推行这市场赋,势必可以赚取足够的银子,来应对今年的寒冬。 朝廷赈灾也有底气。 今年,太过匆忙,只怕…… 苏北不敢想。 一想全是怨气,偏偏还无法表现出来。 皇帝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苏爱卿,接下来你肩上担子不轻,可国库空虚,非长久之计。” “你须尽快筹得银子,以充实国库,稳固国本。” 苏北坚定地回答:“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为国库筹谋,为百姓谋福。” 江墨修听后点了点头。 随后问出今日的关键之事:“苏爱卿,这市场区域选定,你意在哪里?” “永州!” 苏北没有停顿,脱口而出。 “永州?据朕了解永州乃是贫瘠之地,百姓自己吃穿都成问题,怎会有心处理商贾之事?” 江墨修听后,眉间紧蹙,带着疑惑问道。 苏北似乎早就料到江墨修会有此一问,解释道:“启禀圣上,微臣选择永州之地原因有两点。” “其一,因为永州新的刺史与府尹已经任职,并且把永州之地管理的井井有条,这让永州百姓对朝廷有了很大的改观。 “朝廷让百姓能够活下去,百姓自然不会再做那垂死挣扎的暴乱之事,这是人心,亦是秩序。” “正如刚刚微臣所说,永州百姓才刚刚可以存活,设立永州之地,可以更好的提供岗位,促进民生,说不得一年半载,永州百姓真的可以自给自足了。” 江墨修听后点了点头,永州一直是江墨修的一块心病,若是此次市场区域能设立永州,真的能做到百姓自给自足,那怕是整个武国再无贫瘠之地了。 第136章 一月后的永州 江墨修等了一会,见苏北迟迟不说第二点,等不及的问道:“苏爱卿,那第二点呢?” “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是,那臣便直言了。” “其二,永州官员大都是吏部尚书张文远张大人亲自挑选,并不涉及朝廷党争,说白了都是官场新人。” “永州作为武国最北方的一个州,且是武国公认最穷苦的一个州,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此地可以捞银子,从而使阴谋诡计。” “圣上要知道作为新任官场之人,秉承的信念便是效忠圣上,效忠朝廷,自然不存在贪污舞弊之事。” “大胆!”江墨修呵斥道。 “请圣上息怒,圣上刚刚让臣直言不讳的。”苏北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好,户部交给你朕放心。” 江墨修打了个哈哈,随后笑道。 “只是,你敢如此确定,这市场赋带来的赋税能如此之大吗?” “应该比圣上设想中的之多不少。” “好,朕今日会下旨,让所有人为市场开辟之事让道。” “若是谁敢阻挠苏北为国库谋利,做这阳奉阴违,贪污舞弊之事,朕定不轻饶。” 江墨修看着冯喜,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相当于给了苏北一个尚方宝剑。 江墨修作为君主当然知道国库银子的数量,但是经过苏北说出来还是有些痛心。 别人不知道,江墨修心里清楚,琼襄两国虽然十年前早已退兵,但这三个大国互相吞并之心却从未消失。 现如今国库的银子经不起打几次国战了,江墨修不得不把赚银子作为第一要事。 否则真的发生十年前那场大战,士兵没有兵饷,没有银粮,谁会给武国卖命。 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谁会管皇帝是谁做。 …… 刘飞与顾军两人便是出自继武学院的弟子,经过张文远的一番操作,顺利的任职了永州的刺史与府尹之职。 县令之职便落在了顾勇的头上。 三人皆出身寒门,自幼饱读诗书,心怀天下,有此机会大展拳脚,为民请命,乃是其毕生所愿。 但三人到达永州后,饶是有过思想准备,也是被永州的景象所吓到。 永州的大地,不比武国任何一个州县,如同一位老迈的巨人,皮肤干裂,筋脉裸露。 干涸的河床,如同一条条深深的伤痕,诉说着干旱的折磨。 田地里,稀稀落落的庄稼,如同风中摇曳的枯草,无力地挣扎着生存。 村庄里,房屋破败,炊烟稀少,一片凄凉。 三人决定微服私访,他们脱下官袍,换上朴素的布衣,混入百姓之中。 他们走访了一个又一个村庄,看到的是一张张愁苦的脸庞,听到的是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在孩子们的眼中,他们看到了渴望,渴望食物,渴望活下去。 在老人们的话语中,他们听到了无奈,对这片土地的无奈,对朝廷的无奈,更是对生活的无奈。 三人暗访之后,回到府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刘飞看着永州的天空,暗自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兴修水利,助力农耕。 毕竟现在面对的最棘手的问题,便是让永州的百姓活下去。 下定决心发展永州之后,刘飞也没犹豫,当天便给苏北去了信。 苏北作为户部尚书,权力巨大,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拨下数十万两来修渠引水。 而苏泽,则是工部侍郎。 虽然其头上还有一个陈柏是工部尚书。 但是陈柏年事已高,基本不问世事。 而另一个工部侍郎知道苏泽乃是张文远同批提交上去任职的人选后,作为京都朝廷官员,风向的把控是最基本之事。 所以并未横加阻拦。 于是苏泽很顺利的便派了工部的人员前来协助。 以往开沟挖渠都是从百姓中抽人,服徭役。 但是此次,却是不同,让永州百姓出人挖沟渠是付银子的。 这对永州百姓来说简直是天降甘霖。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报名,就连妇孺都加入了进来,只是为了多赚几钱银子。 光是挖沟开渠远不能让永州百姓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因为永州的庄稼仅仅能长一季。 深秋已到,庄稼需要到明年才能收割,那这个寒冬,要饿死不少人。 于是刘飞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君正路。 刘飞知道界川岛原本就是个不毛之地,后经远洋商人经营,民众开垦,这才有了起色,可自给自足。 为何界川岛与永州一样的情况,民众却不愁吃?原因便在于界川岛地里的种子适合在干旱的地里生长。 界川岛的庄稼种子可以应对干旱的土地,此事武国大部分朝廷官员都清楚。 可为何到了永州,还有那么多百姓因为没有吃食而饿死。 是武国官员脑子不灵光吗? 非也,能坐上大官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可想而知并没有多少人在乎永州百姓的死活。 终于在数月之内,建成了一座小型水库,引水灌溉,使得原本荒芜的土地焕发了生机。 种子之事对于君正路来说,小事尔尔。 君正路更是派了界川岛的人来协助永州百姓种植。 永州发生这些变化最直观的感受者便是百姓。 开始的时候永州百姓还是很抗拒新来的朝廷官员。 以为换汤不换药,只是换了一批搜刮民脂民膏之人。 可经过月余时间发现,任职官员是真真切切在为百姓谋福祉之人。 这让百姓十分爱戴。甚至准备建立长生碑。 当百姓有这个打算的时候,顾勇赶忙进行了制止。 若是真的建成了,怕是江墨修的屠刀也就不远了。 …… “苏师兄已经说服圣上,这市场区域选址就在永州。”刘飞对着二人说道。 “太好了,这下永州百姓后面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了。” “哎,是啊,老师说的对,读再多书,也没有亲身经历有用。” …… 永州一私塾秀才,从三位开始任职之时的变化,颂写了下来: 昔有三书生,皆文雅之士,初至贫瘠之地,风大而地荒,岁月流转,面目亦随之沧桑 一曰刘飞,永州刺史,原为玉面书生,面如冠玉,眉目清秀。然经风沙洗礼,面庞渐显黝黑,肌肤糙如老树皮,昔日之白皙不复,眉宇间添了几分坚毅之色,眼角皱纹如刀刻。 二曰顾军,永州府尹,本是儒雅风流,神采奕奕。贫瘠之地之风,如刀剑般割面,使其面庞日渐消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昔日之风流不再,沉郁之气跃然。 三曰顾勇,永州知县,曾是才子佳人,风度翩翩。然岁月如刀,风沙如磨,其面庞亦不复往日之光鲜,皮肤粗糙,风霜之痕遍布,昔日之风雅尽失,唯留一脸沧桑。 第137章 朝堂弹劾 湘贵妃近日在后宫发生的事,并未主动让江离宿知道。 毕竟江离宿的禁足期才刚刚结束,湘贵妃虽然对皇后千予静心中恼怒,但是也知道此时告诉江离宿并非最佳时期,若是让其在夺嫡的斗争中分心,打乱了江离宿本身的计划,那便百死莫赎了。 江离宿在她心中,可是武国最优秀的皇子。 可她不知道的事,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宫外的护城军都得到了消息。 …… “梦儿,这次我们母女终于能喘口气了,没想到的是居然是玲珑公主帮了我们。” “这份情谊不可谓不重,理应找个时间去当面感谢。”敬妃对着江离梦轻声说道。 “是,母后,孩儿省的。”江离梦轻声说道。 自从江汐然大闹玉蝶宫后,公然对上了湘贵妃,到后来皇后千予静出面敲打,湘贵妃不得不退后一步。 紧接着第二日敬事房便安排了太监、宫女和一应妃子与公主所需物品。 母女二人的府邸,又恢复了一年前的样子。 也算是苦尽甘来。 …… “战统领,本皇子禁足期间,虽每日有人送来最新消息,但多日未出府邸,那两位可有动静?” 那两位战戈当然知道江离宿说的是谁,于是立刻说道:“回四皇子,在您禁足期间,卑职并未有任何掉以轻心之处。” “根据探卑职这些日子的观察,自上次大皇子在朝堂之上,弄巧成拙形成逼宫之势后,这一月却沉寂了下来。” “许是宫中那位给大皇子支了招,整日与七皇子在府邸中,并未有任何动作。” “反观五皇子,折了御史大夫魏蒙后,却并未有任何收敛,这期间拜访了许多朝廷重臣,特别是相府,经常一呆就是一日,料想接下来将会有不小的动作。” 想到江离然上次干的蠢事,江离宿就不禁想笑。 “对了,还有一事,五皇子拉拢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据说分散在武国各处,协助不少地方官吏抓捕逃犯,俨然有大皇子当年抓博徐福的影子。” “江湖势力?老五的江湖势力不是被老大给打散了吗?” “四皇子,你说的都是月前发生的事了。”战戈耐心的说道。 “大皇子的江湖势力战北盟,据传其盟主君正路突发旧疾,双腿瘫痪在床,现在已经闭门谢客。” “确定吗?” “确定,此事京都人尽皆知。” “好,虽然非本皇子下手,但是这个战北盟确实做了许多给本皇子添堵之事,如今也算是报应使然了。” 江离宿长舒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还有……” “嗯?还有何事?”江离宿见战戈欲言又止,随后问道。 “是后宫娘娘之事。” “娘娘?可关于母妃?” “是。” 于是战戈便把后宫湘贵妃所受的委屈,告诉了江离宿。 战戈此举也是为自己着想的意思。 本来朝廷中这三位皇子打的如火如荼,眼看就要进入白热化,谁知现在居然有偃旗息鼓的迹象。 战戈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怎可能让如此混乱的场面再次平静下来。 于是隐晦的把此事告知江离宿。 果然,江离宿听到其母妃在后宫被皇后欺负后,顿时忍不住了。 “本皇子的母妃不争不抢,居然被如此针对,皇后真是欺人太甚。” …… 一炷香后,江离宿愤懑的心暂时平静下来。 不过按照其有仇必报的性子,隐忍是不可能的。 “这皇后,并无子嗣,母后不过是排解其心中的苦闷,居然被如此打压,若是没有反击,枉为人子。” “可皇后,一直安稳的统领后宫,并无子嗣参与夺嫡,无法对其进行打压。”战戈说道。 “而且玲珑公主在圣上心中可是稀罕的紧。” 江离宿微微皱眉:“无子嗣,无子嗣。” “不对,老七不是皇后代养的子嗣吗?” “是,可七皇子看上去对东宫之位并无想法。” “哼,没有想法?作为皇子谁会对东宫之位没有想法,不过是能力不足罢了。” 江离宿对江离渠毫无进取之心的做法嗤之以鼻。 “既然宫内没法把手伸进去,那只能先从老七下手了,不过老七并无任何势力支持,这笔账只能算在老大头上。” “本皇子被禁足后,许久没有露面,真以为谁都可以骑在我的头上?” 于是,江离宿思考片刻,结合打听到的消息,与战戈商讨起来。 一个时辰后,江离宿修书一封,让战戈派人偷偷的带给了江离平。 在夺嫡的时候,谁都可以是对手,但谁也都可以是盟友。 …… 武国,京都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此时一位御史大夫慢慢走出朝列。 御史名陈远,乃是五皇子江离平一派系之人。 上次因为魏蒙一事,御史被江墨修打压。 “无证之罪,这四字可不是不轻。” “说白了,现在要是想弹劾,要拿出证据,否则被革职查办的只能是自己。” “嗯?陈爱卿,有何事要奏?” “回圣上,微臣弹劾工部侍郎秦川,户部侍郎王树元。” “嗯?弹劾两位侍郎,这两位侍郎所犯何事?” “回圣上,时值岁末,百姓饥寒交迫,而工部侍郎与户部侍郎,不恤民情,大兴土木,建寺以媚佛,不顾百姓之苦。” “不恤民瘼,劳民伤财,臣望严惩以儆效尤。” 陈远说出此事后,最先懵的是江墨修。 建寺庙这事,江墨修当然是知道的。 当时慧可大师出关后,江墨修便答应其给其在武国多建几处寺庙,传播佛法,以颂功德。 可兴建寺庙这事,江墨修却无法公开在朝堂上说,毕竟宗教信仰可以,但兴建佛教,如此大的工程,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颇多,若是被私下议论,很可能扣上昏君的帽子。 影贵妃安念莲与慧可大师交好,更知道江墨修心中所想,作为江墨修身边最宠爱最体己的贵妃,于是便把此事揽了过来,举荐其子江离然来操办此事。 江墨修并未言语,但默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恰好工部侍郎秦川与新上任的户部侍郎王树元乃是江离然的人,所以此事处理很简单。 一个拨银子,一个建寺庙。 可下面之人却没有如此简单,兴建一处寺庙所涉及到的人力,财力不知几何,中饱私囊也是常态。 这就造成了户部拨款,工部监管,百姓建寺庙,但银子却流入到了许多到了贪污官员手中。 江离然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有好处,谁愿意在背后支持。 久而久之,最先受苦的便是百姓。 于是沛州百姓苦其久矣,便与县令反映此事,县令开始还想派兵镇压,但一想到永州之事,便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自己头上也有人,何苦把此事砸在自己手里,于是便把此事上禀刺史。 沛州刺史徐童乃是武将出身,后来转的刺史之职。 但凡天羽十一年后的兵将,或多或少都与江离宿有些关系,于是此事顺理成章的上报给了江离宿。 正巧碰到江离宿在禁足期间,所以此事拖至现在。 昨日江离宿修书一封,便把刺史的密函夹在信封里。 江离平与江离宿一拍即合,这才有了陈远弹劾二人之事。 第138章 撤职 江墨修听闻此言,难以自处,此事更不好明说。 江离然也是一脸愁容。 “怎么自己月余时间没有动作,居然两个侍郎会被弹劾,此事不是母妃经过父皇同意的吗?” 就在江墨修为难之际,又有一朝臣起身出列。 此人名包数,圣上亲封的四品将军。 平日里在朝堂之中跟个木头一般,一言不发,今日却主动开口道:“圣上微臣赞同陈远御史之言。” 说完然后补充道:“永州北境之国,余国,近日有作乱之象,微臣得知后,遂与兵部尚书闫敏大人沟通此事。” “闫大人也并未耽搁,立刻派兵前去求证,确定此事为真。“ “嗯?那与今日之事弹劾两位侍郎何关系?”江墨修不满的道。 人家御史弹劾也就罢了,你一届武将,大字不识几个,也学人家弹劾,真是乱弹琴。 此时闫敏见包数已经把此事挑开,再不好站在一旁旁观了,于是出列躬身道:“回圣上,微臣得知永州边境余国恐有起兵之事后,立刻做了预案,陈兵边境。” “因为兵将调动,需要银饷,户部尚书苏北苏大人因为市场之事,忙的不可开交,于是臣便与王树元王大人商量此事。” “奈何王大人给臣的回答是,银钱要留着兴建寺庙,兵饷粮草之事要往后放。” 江离宿听到闫敏之言,顿时心中一喜,没想到闫敏居然会出列解释此事,真真是一个很大的助功,于是出列说道:“父皇,边境之事,乃国家江山社稷之事,兵将更是江山社稷之刀枪,现如今兵饷不足,粮草不充,外患未息,而内忧方兴,盖庙之举,劳民伤财。” “王侍郎此人说出此言,根本未将江山社稷放在心上,本末倒置,贪图享乐,儿臣复议严惩侍郎王树元与侍郎秦川,以正视听。” “儿臣复议。” 江离平也适时的站了出来。 “臣等复议。” 有了两个皇子派系之人打头,其余人跪坐一团。 “请圣上严惩,以正视听。” 江离然懵了,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本皇子只不过听从母妃之言,兴建寺庙,怎么会折进去两个侍郎? …… 话说昨日,江离宿与战戈两人逐步分析局势,想出了一箭四雕的妙计。 影贵妃本来就是江墨修最受宠的妃子,特别是慧可大师出山后,更是江墨修身边的红人,这让影贵妃的风头一时无两。 影贵妃更加得宠,那就致使婉贵妃与湘贵妃在后宫很不自在,此举也算给了两个贵妃缓解一下压力。 更重要的是两个侍郎乃是大皇子之人,大皇子在圣上心中办了不少事,现如今一件小事办成这样,定然让江墨修对其失望透顶。 而七皇子江离渠也是依附在江离然麾下,这也让江离宿为湘贵妃出了口气。 江离宿不出手则已,出手一击必中。 这让原本见到江离宿失意的摇摆官员,吃了颗定心丸。 …… 与上次苏北之事朝臣的反对之言不同,此次事件有理有据,江墨修也没法进行偏袒。 两个侍郎下台是小事,反正都是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辈,正好可以重新上任忠于社稷的官员。 让江墨修不满的是,答应慧可大师之事,可能要往后推迟了。 作为一国之君,居然有些身不由己,这让江墨修心中很是不痛快。 “既然诸卿都有此意,那便撤了这二人之职位,望其他人引以为戒。” “空缺的侍郎之位便由张爱卿拟定。” “必要时可以询问两个尚书的意见。” 江墨修说完此话,让江离宿与江离平心中一惊,他们心中清楚,江墨修是不准他们再插手官员之事。 这随口一言,也反映出江墨修对苏北是何等的看重。 两个尚书的意见,说白了就只有苏北这一个户部尚书的意见而已,毕竟工部尚书江墨修早就想把他换掉了。 “臣遵旨。”张文远与苏北出列领旨。 “另外,余国之事,闫敏,定要打探清楚,朕总觉得此事略有蹊跷,余国虽然野心勃勃,但不至于此时敢对我武国发难。” “是,臣遵旨。” …… “就是因为听了君盟主的话,本皇子这一月深居简出,未曾联络朝臣,什么事都没做,莫名其妙的折进去了两个侍郎。” “还有,那闫敏不是我们的人吗?今日怎会在朝堂上说这些话?” 江离然心中有些恼怒和心疼,这王树元自己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推上了户部侍郎之位,原本想着能在苏北背后捞上那么一笔,这还没见银子呢,官先丢了。 这让江离然心中不免有些怨气。 “皇兄,余国之事乃是包数主动提起,闫尚书也是恰逢其会,身不由己,此事怨不得他。” 江离然当然知道此事与闫敏无关,但是不说出来,总感觉心里不痛快。 见江离然还是一副不满的神情,江离渠又说道:“皇兄,臣弟以为目前仍不宜有其他动作。” “哦?怎么说?” “皇兄你想,上次深陷逼宫一事,此事才刚刚消停,现在又被拿下两个侍郎。” “此事虽不是皇兄主动发起,但办事不力的印象已经让父皇记住了。” “想来父皇对皇兄有所失望,现如今,多做多错,倒不如不做。” “草民觉得七皇子说的在理,现如今两位皇子已经联手,对大皇子您出招,倒不如避其锋芒。” “这二人今日是盟友,明日又是敌人,吾等只需坐山观虎斗,等着君盟主好转之后,定能把失去的拿回来。 “想来只有如此了,这次还把母妃害了,哎。” 江离然叹气道。 此事发生后,江离然第一个心中不满的居然是君正路,为何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病倒,就不能再撑一撑…… …… “微臣不知七皇子到此,还请恕罪。” “闫大人不必客气,免礼。” 这二人正是江离渠与闫敏。 因为江墨修生辰,江离渠向江墨修献出了闫敏的兵法策论,这才让闫敏进入了江墨修的视线,从而坐上了这兵部尚书。 说起来七皇子乃是闫敏的引路人,这份人情不可谓不重。 “七皇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闫敏小心的问道 “闫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本皇子且问你,余国真的有动静?不是谎报军情?” “回七皇子的话,微臣万万不敢谎报,那可是欺君之罪,上任尚书的下场,微臣还历历在目,岂敢再犯如此大错。” “那便奇怪了,余国国民虽然勇猛,更是与我武国战斗数年,但现如今百姓人口骤降,国家经济落后,兵甲更是不足,怎敢挑衅我武国?” “这……微臣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有多方打探才知其真实目的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当余国此事被在早朝上禀之后,鸿胪寺卿孤翛,一身冷汗。 …… 第139章 余国 随着冬季的脚步悄然临近,永州边界的气温也在逐渐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到来的严寒气息。 永州往北有一边陲小国,名余国。 当初江墨修生辰之时,余国君主还派遣使者前来送上贺礼,而江墨修也出于礼仪,赏赐了余国使臣不少武国物资。 永州与余国交界的地带,一片荒凉,岩石峭壁,似乎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开垦,种植了。 余国的土地本就贫瘠,黄土裸露,比之武国的永州还略显干旱。 据说就是这样一个环境下,余国上任国主宋清,凭借其出色的领导能力和极大的野心,在他的带领下,居然打下了永州,让永州在武国手中将近二十载,可想而知余国民众是有多么勇猛,彪悍。 …… 余国现任国主名宋傲,上任国主宋清于十一年前病逝,据说是心有郁结,郁郁而终。 余国的朝堂之上,气氛沉重如冬日的阴霾。 朝臣们面色凝重,站做两列,纷纷低声议论着国事。 宋傲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的臣子们。 “诸位爱卿。” 宋傲沉声开口:“我余国饱经风霜五十载,从未惧怕过各种困难与挑战,这全归功于全国君、臣、民一心。” “可天不遂人愿,如今余国上下处境艰难,百姓饥寒交迫,朕深感痛心,但又无可奈何。” “今日早朝,不谈其他,只想诸位能集思广益,想一想我余国如何活下去。” 当活下去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宋傲面色羞愧,不能自已。 想想余国多年前的光辉时刻,逆境中求生,与武国争霸。 到现如今,余国在自己接手后,居然连生存下去也是个问题,宋傲作为余国君主,难辞其咎啊。 朝堂上一片寂静,众臣子皆知,宋傲今日能在朝堂上谈论此事,那么余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启禀大王。” 一位老臣出列,声音沙哑:“余国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本就不足,加之今年入冬提早一月,致使庄稼收成更是微乎其微。”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而后再谋求其他。” “温大人,大王要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指出余国的问题所在,你作为文官之首,不能只提问题,不想解决。” 此时另一位名为黄复函的臣子,起身出列,对此人之言嗤之以鼻。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别看余国乃弹丸之地,边陲小国,却亦有派系争端。 这二人便是两派的执牛耳者。 温大人温可全乃余国为数不多的文官,乃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一辈子稳扎稳打,从不激进。 当年先帝攻打武国,霸占永州时,温可全就是极力反对的那一小撮人。 所以当宋清,带领余国武将打下永州后,温可全便被冠以缩头乌龟的称号。 若不是先帝念其这些年兢兢业业,一心为余国着想的份上,当年温可全便已身首异处。 可后来事实证明温可全是对的,雄狮在沉睡,但并未死去,当其醒来之时,便是付出代价之日。 这句话果然没错,永州一仗战败,致使余国丢失了原本的生存之地,不得已只能北迁。 到最后为了不被灭族,不得已对武国俯首称臣,马首是瞻,这才换来了武国君主的谅解。 而先帝也是因为此事积劳成疾,郁郁寡欢,不久便与世长辞。 “不知黄大人有何高见?”温可全平静的问道。 黄复函仿佛没有听到温可全的询问,嘴角微微翘起,双目看着宋傲说道:“大王,武国永州,百姓生存环境与我余国一般无二,因为武国朝廷的不作为,搜刮剥削,甚至还略逊我余国。” 众人不知黄复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黄复函接着说道:“可近一月,永州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朝廷下旨在永州设立市场,永州及远洋客商落户于此地,朝廷收取廉价的商税,变着法的给永州提供经济和职位,致使百姓可以赚取额外的银子,养家糊口。” “后,永州刺史刘飞寻来的吃食种子,此种子极其耐旱,据说可以生长两季,永州百姓再也无需为饱腹而忧心。” “这……黄爱卿所言,朕亦清楚,只是现在说此事,是否黄爱卿心中已有解决应对之法?” 看到众人的目光,包括一直与他作对的温可全也在看着他,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是啊,黄大人,可有解决办法?” 此时,也有朝臣在一旁跟着询问。 “回大王,臣说此事不是无的放矢。” “许是上天垂怜我余国,见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无法生存,被臣恰巧遇到了一位有志之士。” “臣为防此人身份有问题,特地再三调查,发现此人非武国之人,确切的来说,非三国之人。” “难道?” “正是,此人正是界川岛之人。” “他手中可有种子?” “确有与永州一样的抗旱种子。” “好好好,若是此人愿意相助,那我余国这次定当可以熬过这漫长冬季。” “不知此人身在何处?”宋傲双眼放光,赶忙问道。 “正在殿外等候。” “快请……” 盏茶功夫,只见一副商人打扮的儒雅男子走入殿内,旁边跟着个小厮。 许是黄复函提前给他打过招呼,于是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说道:“草民李士拜见余国大王。”只见此人双拳一抱,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此时也没人在乎礼节,宋傲说道:“先生,不必多礼。” “朕听闻,你手中有抗旱种子?可是事实?” “回大王,草民手中确有抗旱种子。” 听到其确定的回答,宋傲悬着的心变的活络起来。 但随后李士的一句话把他的心从高处跌落谷底。 “只是,此种子只抗旱不抗寒,若是此时种植,只怕还没长出嫩芽,便全被冻死干净。” “先生可有解决办法?” 李士摇了摇头。 听了李士的回答,宋傲眼中的亮光,逐渐变的暗淡。 “不过,大王,只要挺过这个严冬,明年开春,余国百姓便可自给自足了。” “哎,先生你有所不知,我余国种植粮食本就困难,收成每年能有个两成便是上天垂怜了。” “今年又是个灾年,这个冬季许是难熬过去了。” 只见李士听完宋傲所言,刚想哈哈大笑,赶忙被旁边小厮拉了一把。 随后只能赶紧捂嘴,憋得脸色通红。 第140章 献计 “先生可有身体不适?” 宋傲见李士这般,略带疑惑的问道。 “多谢大王关心,草民无碍。” “草民来余国之前,也对余国做了些了解。” “大王关心之事,草民确有三种解决办法,说不得能帮助大王度过这个寒冬。” “先生既有良策,还请快快说来。” 只见李士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轻声说道:“这第一种,余国乃是武国附属国,而武国乃三大国之一,平日最好面子,为何不派遣使臣主动向武国求援?” “想来武国君主碍于情面,多多少少会帮助一二。” “这……” 听到李士说完这第一种解决办法,宋傲脸色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见宋傲这位大王欲言又止,黄复函主动接过话柄说道:“先生有所不知,于月前,吾等便派遣使臣前去求助武国君主。” “为了体现吾国对武国的尊重,特意派了大王胞弟,宋野将军前去求助。” “难道武国君主不愿意出手相助?” “先生有所不知,余国乃武国附属国,未经召见,使臣是没有资格直面君主的。” “于是宋野将军,便面见了鸿胪寺卿孤翛孤大人。” …… “吾乃余国使臣宋野,拜见孤大人。” “宋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还请上座。” 见孤翛说完,并未询问余国使臣此次来意,于是宋野只能先开口:“此乃余国特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完,只见两个小厮抱着一口箱子,搬到了大厅之中。 孤翛用眼瞥了一瞥箱子,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孤翛这才面带笑意:“使臣这可如何使得,此次前来我武国所为何事?” 宋野一见孤翛主动问询,于是赶忙说道:“还请孤大人向武国圣上禀报,我余国百姓这个冬季怕是抗不过去了,能否出手协助一二。” 于是宋野把余国的情况告诉了孤翛。 孤翛,乃是武国真正的名门望族,士族子弟。 其祖上也是出过封侯爵位之人。 不过先帝在登上皇位后,权力收紧,背地里打压士族,虽不曾动其根本,但也难受至极。 孤家孤翛最终争取来的位置便是这鸿胪寺卿,这个有名无权的职位,却是孤家最高的职权者。 孤翛自幼未出过京都,自然不明白百姓疾苦,更不了解宋野口中那扛不下去了是什么意思。 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疾苦,怎知饥寒交迫。 “就知道这边陲之国忽然来人至此,准没好事。”孤翛虽面上平静,倾听着宋野讲述余国百姓的遭遇,心中对此十分鄙夷。 武国三案,触目惊心,孤翛自然也清楚。 料想国库粮仓此时并不充盈,若是因为此事上禀圣上从而触及霉头,正好给了圣上一个士族无能的借口。 江墨修上位后,比先帝做的还绝,就连陆世鸣这个一路助其登上王位之人,最终都获得一个谋反的下场,孤翛一个士族子弟,本就被江墨修不待见,岂非自寻死路。 “吾之圣上,每日殚精竭虑,勤恳勉之,此等小事,怎可上达天听。” “另吾国亦有难民无数,国库亦非充盈,实在爱莫能助,万望使臣理解,还请另寻他法,以免错失先机。” “可是孤大人……”宋野心中不忿,这怎么能是小事呢? 刚想说话反驳,争取一二,便被孤翛打断:“使臣走时,还请把余国特产带回,余国既然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更需要银钱来度日,本官还有要事,恕不远送了。” 孤翛喊人送客,宋野也只能心中一叹,垂败而归。 但就在宋野回余国的路上,偶过沛州之时,却见沛州大兴土木,官差百姓,热火朝天。 遂派人前去打听。 “回大人,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他们正在地兴建寺庙。” “据现场差役所说,沛州仅是第一座,接下来华州、骈州也将逐步建造。” “建造寺庙?孤翛不是说国库空虚,难民无数吗?武国君主怎会同意兴建寺庙而不管百姓死活?” 宋野感觉自己受到了孤翛的欺骗,一时之间羞愤不已。 “走,回国。” …… 兴建寺庙,李士当然是知道的,没成想居然被余国路上偶遇,还真是造化弄人。 “所以,先生,这第一法,是行不通了。”宋傲脸色微红,不知是被黄复函提起此事感到愤懑还是羞愧。 “不打紧,余国当年也是有野心的国家,此时不过是为情形所迫,一味的央求武国给与救援,与余国之人不相符。” 见界川岛此人如此夸赞余国,想起余国往日的余辉,心中顿时大有底气。 “那眼下看来,只能用这第二种办法了。” “大王乃余国明君,自是清楚这永州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草民此时提及并非想让余国进行效仿。” “武国市场之所以能成功,乃是天时地利,加之有军队维持的保障。” “而余国,在外的口碑并非很好,可以说很差。” 被李士如此讲,余国众人脸色发红。 他们太清楚他们这个余国是如何而来的了,毕竟当时仅仅是一个小部落。 李士仿佛并未察觉众人的神情,紧接着说道:“草民刚刚已说,我界川岛的种子抗旱不抗冻,大王只需在市场中进行交易,扛过这个寒冬,明年初春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先生所言,如朕所想。” “朕原本便想进行粮食买卖,可这只是饮鸩止渴,不是长久之计。” “奈何上天垂怜,让先生上门,带上这万金种子,真真解我余国燃眉之急。” 本来李士不提,余国等人也准备去市场交易,只不过怕把银钱都花在粮食上面,而明年初春仍是缺衣少粮。 不过,李士带来了抗旱种子,那便不一样了。 宋傲心中有傲气,你武国不是看不上余国吗?待我度过这难关,再休养生息几年,到时再掰手腕。 宋傲知道其父宋清为何而死,他也一直没忘宋清的意志与心愿,此时俯首称臣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有活下来,才能进行复仇。 “不知这第三计?”黄复函见宋傲脸上露出了笑容,于是趁热打铁的问道。 “不急,这第三计是上策,更是下策,非必要之时不可用,若是第二计可以的话,那第三计便当草民未提及。” 见李士不肯说,黄复函只能作罢。 “交易之事全权交予黄爱卿做主实施,有无异议?” 宋傲也是个急性子,既然此事已经定了下来,便要赶快进行实施,毕竟多一天,余国百姓便要饿死不少人。 “臣等遵旨。” 就连一直唱反调的温可全此时也没有反对,毕竟就现在看来,确实是解决余国难关的一大上策。 宋傲话一说完,让黄复函心中畅快至极:“终于压了这温老贼一头,哼,读书人又如何?” “还请先生先行下去歇息,待交易顺利后,吾等再进行答谢。” “黄爱卿,先生便交给你安排了。” “臣遵旨。” 第141章 市场交易 “黄大人,您还有要事缠身,不必作陪,吾等主仆二人,自行处理便是。” 此话正中黄复函下怀,宋傲把如此重要之事交予他,他要好好布局处理,万不可草率行事。 “那恕在下招待不周了,待在下忙完,再来与先生畅饮几杯。” “哈哈……那在下便祝黄大人马到成功了。” …… “算算日子,李声应该已经到了余国了。”君正路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只见其头上全是细汗,身体微微颤抖,陆榕儿则在一旁轻轻擦拭。。 “我说你小子,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安心养病,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这身体何时才能好?” 单古把君正路的腿,最后一针扎完之后,不满的看了眼君正路。 此时君正路的双腿,全是银针。 这些银针若是单个扎没有什么大事,可如今凑在一起,确是如抽筋断骨般疼痛。 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已疼的满地打滚。 “单老头,哪有你说的那般轻巧啊。” “毕竟小子还得留得有用之身,给您老查线索不是?” 君正路咧着嘴,打趣道。 单古听后,适时翻了个白眼。 …… 在余国朝堂上的界川岛二人,正是李声与张大二人。 “怎么样,本堂主表演的还不错?”李声回到房中,对着向张大炫耀道。 “李堂主,中间若不是在下拦着你,怕是要穿帮了。”张大知道李声的性子,撇了撇嘴说道。 “那是真情流露,你懂什么?” 张大听完,偷偷的朝李声翻了个白眼。 这二人早早的便来到了余国,了解了余国后,便根据君正路的指示,接触上黄复函。 “哎,也不知道盟主的脑子里天天寻思什么?他如何会如此清楚余国的国情?还有,为何武国会毫不意外的拒绝了余国的请求呢?” “盟主之能,也是你小子可以妄加揣测的吗?”李声恶狠狠的看着张大说道,仿佛是在回敬刚刚张大嘲讽他表演之事。 ………… 余国许是真的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彻底熬不下去了,今日上朝,各个官员都急匆匆的提早赶到。 朝堂之上,晨光初照,黄复函领着十位将军,身披素衣,站立于朝堂之上。 这十位将军,乃是军中精挑细选,个个身怀绝技,若是被发现,能在危机时刻,脱身而去。 宋傲端坐龙椅,目光如炬,凝视着黄大人,语重心长地说道:“黄大人,此次出行,务必小心谨慎。” “余武两国虽有宿怨,但此行关乎国计民生,万不可轻举妄动。” 黄复函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回道:“陛大王放心,臣定当谨慎行事,不辱使命,定不负大王所托。” 宋傲见黄复函信心满满,心中稍安,又道:“黄大人,你此行虽隐秘,但也要万分小心,切记不可大意。朕在此等候你的佳音。” 黄复函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臣定当铭记圣训,不负大王厚望。” 随着黄复函说完,转身离开朝堂,十位将军紧随其后,颇有一股赴死的豪迈,就连温可全都十分动容。 宋傲目送他们离去,微微握拳,口中呢喃:“黄复函,就看你此行的成败了。” 宋傲清楚,永州还有不少当年被余国荼毒的幸存者,这些人对余国的偏见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知道他们是余国过来的商人,怕是很难买到粮食,所以不得不乔装打扮,购买物资。 …… 黄复函深知此行风险重重,遂令十位将军化整为零,各自隐匿于不同的坊市之中,进行交易。 永州市场不愧为武国新开辟的第一个市场,声势浩大,比之京都繁华也多不承让。 只见市场商贾云集,人声鼎沸。 街道两旁,摊贩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货架,从精致的丝绸到质朴的陶器,从新鲜的果蔬到珍贵的药材,买卖的品种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商人们或叫卖,或讨价还价,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而客贩则在摊前驻足,挑选着心仪的商品。 在这热闹非凡的坊市之中,由百姓组成的护卫队和差役、衙兵也随处可见。 他们或身着便衣,混迹于人群之中,或全副武装,巡逻在街巷之间,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刺史刘飞与府尹顾军作为永州的管理官员,也时常出现在坊市之中。 他们或骑马,或步行,巡视着市场的每一个角落,确保交易的公平与秩序。 毕竟永州市场乃是苏北费尽心思争取而来,说是给永州百姓逆天改命的机会也不为过,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黝黑粗糙的脸上时刻挂着微笑,与百姓打成一片,深受百姓爱戴。 此时,黄复函带着这十人,收买了将领后,悄悄越过边境线。 一入市场众人都有些呆了,面对这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着永州百姓洋溢着的笑脸,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但众人也没有因为惊讶与羡慕忘了此行的目的,迅速调整好状态,化整为零的分散到人群中去。 他们或装扮成商贾,或装作行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价格。 眼睛左顾右看,时刻透露出警惕之色,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偌大的市场,人来人往,没人会注意他们几人。 于是每个摊位上,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拿起物品摸摸索索,然后讨价还价,最后摇摇头,放下离开。 经历了不知多少摊位的铺垫,最终交易下来的总归是最终的目的,粮食。 两个时辰后。 “如何?”皇复函看着众人,找了个角落轻声问道。 “回大人,一切顺利。” “吾等也是。” “好。”黄复函很是激动,他想了许多遇到的险境和脱身的办法,谁知一切竟然如此顺利。 天黑之后,市场进行了关闭。 为了更好的夜间运粮,黄复函租赁了一个大的仓库。 入夜,趁着商人与守卫熟睡之际,只见黄复函带领众人把粮食一袋一袋运上车,悄悄的离开了市场往余国走去。 …… 余国早朝。 “情况如何?”宋傲见到黄复函上朝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众位朝臣也转过头来,盯着黄复函。 “回大王,幸不辱命,昨日足足运了七百石粮食有余。”黄复函一脸骄傲之色。 “好,好,好。” 宋傲听后,大声夸赞道:“黄大人此次立了大功,擢升为二品护国将军,其余将军一并官升一级。” “万望黄大人再接再厉,为我余国多多交易粮食,拯余国百姓于水火。” “谢大王,臣遵旨。” 黄复函亢奋至极,赶忙下跪领旨谢恩。 众人听后,摇了摇头,艳羡不已。 第142章 粮价上涨 得到了余国君主宋傲的封赏,黄复函一时之间心潮澎湃。 但一想到这一切,得有一半功劳是李声的,于是黄复函来到李声的住所。 “先生,这几日在余国吃住可还习惯?”黄复函来到了李声二人之处,询问道。 “一切都好,有劳黄大人挂牵了。” “见黄大人春光满面,怕是有什么好事?” “哈哈,一切都瞒不过先生。”黄复函恭维的笑道。 于是黄复函便说出了今日之事,颇有些显摆的意思,这让李声,眉头一挑。 “说起来,黄某有今日之功劳一切还得归功于先生之妙计啊。” “不敢,不敢,在下之事恰逢其会,这功劳万万不可相取。” 黄复函以为李声是谦虚之言,于是道:“待我余国此次度过难关,本官定当奏明大王,多多赏赐先生。” “那在下便多谢黄大人美意啦。” …… 待黄复函离开后,李声与张大打了声招呼。 天黑后,李声换上夜行衣,消失在余国皇宫之中。 “这边境线居然如此涣散。” 李声路过边境线时,看着昏昏欲睡的士兵,摇头自语道。 怕是余国此时想入侵永州,就现在这个状态,一准全军覆没。 李声现在可没有闲心管这事,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往永州方向走去。 …… “谁?” 刺史刘飞对于永州市场之事,殚精竭虑,直至深夜还未上床入睡。 在其整理公务之时,一个纸团从窗外袭入身前。 “大人,发生何事?” 此时,一个府兵打扮之人,在门外问道。 “无事,许是本官打了个瞌睡,做了个梦魇,尔等退下。” “是。” 刘飞打发府兵后,打开纸团。 看着纸团上的内容后,眉头忽然皱起,紧接着,慢慢舒展,计上心来。 …… 经过昨日顺利的拿下七百多石粮食,众人又都被封赏,升职,这给了众人极大的鼓舞。 “若是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只怕再需半月,就不用为粮食而发愁了。”黄复函心中想到。 于是黄复函命令众人按照昨日的方法,如法炮制。 “怎的昨日粮食每石一两银子,今日就变成三两了?”此时一位商人打扮的余国将军,从卖粮商身旁经过时,听到一位商人打扮的客人在与摊主对话。 “这位客官,这粮食的价格非吾可以裁定,此价格乃是刺史大人今日公布的。” 原来刘飞昨日收到信件,知道余国之人今日还会来买粮,于是命市场卖粮之人调高了价格。 永州不同于其他州县的地方,最大的便是,此地没有任何世家染指。 盖因此地当年被余国侵略过,再加上永州贫瘠,根本没有任何世家愿意入驻。 所以自从朝廷设立市场后,其余商品与其他州县无异,但粮食却都把控在朝廷一家手中。 因为永州缺粮,致使朝廷必须要把控这一百姓基本,到时万一市场出现变故,还可开仓放粮,赈灾。 不过,看这情况,粮仓中的粮食都可拿来售卖,怕是永州百姓短时间内不会再为粮食而忧心了。 “吾也是武国各个州县都去过,三两一石的粮食在哪也没有见过,你们永州怕是穷疯了。”此人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位客官,若是嫌粮贵,那可以看看别的货品,这粮价与我等说没用。”此时摊主也被此人说的上了脾性,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样子跃然浮现。 “哼。”此人闻言,只好作罢。 “大人,接下来如何?” “买!”黄复函一咬牙,说道。 没办法,人已经到了此处,不买粮食回去,宋傲定当不会饶恕自己。 到时只怕刚刚晋升的官职便会被拿掉,自己也会被政敌弹劾。 “是。” …… “三两一石?怎会如此之贵?” 此时,朝堂之上,黄复函把粮食价格上禀宋傲后,宋傲眉头紧锁,不禁问道。 “许是永州百姓粮食也短缺,所以刺史才会把粮食往上调。”黄复函也不清楚其中之意,只得随口猜测说道。 宋傲一时之间也只能这样觉得了,若不然怎么会涨了如此之多。 但是三两一石属实有些贵了,不过目前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买了。 一想到要多出许多银子,宋傲心中愤懑不已。 本来国库就空虚,这下……哎。 …… 翌日,黄复函等人再次来到市场后,猛然看见粮价上面居然标注着五两一石,顿时黄复函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来也怪,偌大的市场,仅有他们几人在粮仓摊位跟前转悠,其余人根本连问价之人都没有。 是了,谁会买五两一石的粮。 “这位摊主,今日粮价怕是标错了?五两一石?” 黄复函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此价格乃是刺史本人亲自定价,标多少便是多少。” “若买便买,不买别耽误本大爷做生意。” 摊主没有好气的说道。 其实摊主也满是无奈,满脑子疑问。 什么时候粮食如此值钱了? 关键朝廷如何说,他就得如何做。 这让他一大早被一群人询问,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郁闷的紧。 “黄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余国将军在身旁小声询问道。 “买!!!” 黄复函双目通红,双拳紧攥,咬牙切齿的对着身边之人说道。 见到黄复函等人五两一石都敢买,摊主立马脸上露出了笑脸,居然有如此冤大头。 …… “什么?五两一石?黄大人,黄复函?你怕是把吾等当成傻子了?” 当黄复函说出今日粮食价格又上涨了,居然涨到五两一石之时,宋傲还未说话,温可全便坐不住了,率先对着黄复函叫骂起来。 黄复函此言一出,不光温可全,朝中之人都有些疑惑,毕竟五两一石的粮食这辈子都没听说,不得不怀疑银钱被黄复函中饱私囊了。 “大王,臣对余国忠心可鉴,臣说的可都是实话,若是诸位不信的话,可请几位将军前来作证。” 黄复函虽是将军出身,但是也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这个罪责万万不能背负,于是黄复函赶忙解释道。 “哼,这几位将军可都是你的手下,他们的话当不得证据。” “对,当不得证据。” 此时朝堂上官员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第143章 偷粮 见到满朝文武对黄复函一副面红耳赤,怒不可遏的样子,宋傲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启禀大王,李士在宫外求见。” “宣。” 一听李声要觐见,众人也都不再言语,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此事被别人听了去,那便丢大人了。 “宣,李士觐见。” “草民李士见过余国大王。” 李声双手对着宋傲拱拳,仍是一副不懂礼仪的状态。 此时却没人在乎这种细枝末节。 李声见到黄复函跪在地上,脸上一副冤枉的神态,不明所以。 “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李声原本看着黄复函的眼神,转头看向宋傲,说道:“回大王,草民已来余国多日,过两日要回界川岛一趟。” “先生为何要回去?是否是朕招待不周?”宋傲一听李声想要回去,赶忙开口问道。 “大王切莫误会,草民在余国这些时日,还要多谢大王的热情款待。” “那先生为何要回?” “大王,难道忘了,臣需要回界川岛给余国调集抗旱种子,若是开春之时索要一国之量,只怕一时之间筹备不足。” 宋傲一听,抗旱种子那可是对余国来说的头等大事,于是点了点头。 只听李声又说道:“还有一点,永州此时粮价疯涨,吾也要通知界川岛之人查明背后原因,毕竟粮价太高对我界川岛其他货物也有所冲击。” 宋傲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一听粮价上涨,宋傲这才反应过来。 “先生,永州粮价真的涨了?” “对呀,永州粮价目前已涨到五两一石。” “所以我必须要查清此次粮价涨的原因,如若不然,我界川岛商人怕是要亏在粮食上。 “这……”宋傲面色羞红,刚刚各位官员抨击辱骂黄复函,自己并未制止。 原来是错怪黄复函了。 “黄大人交易粮食理应知道才对,大王没听黄大人说过此事?” 李声说完,狐疑的看着宋傲与黄复函。 宋傲被问的,只得干咳一声:“当然听黄大人说了此事,朕还在为此事头疼呢。” “黄爱卿,跪在地上做什么,快快请起。” 宋傲感觉十分愧对黄复函,黄大人一心为余国,尽职尽忠,自己居然还怀疑他中饱私囊。 一时之间,宋傲及满朝文武羞愧难当。 “谢大王。” 黄复函慢慢悠悠的起身,差点哭了出来。 李声来的太及时了,现如今国难当头,若是被认定贪墨银子,怕是会直接被判死刑。 李声仿佛不知道其中干系,于是打了个哈哈,随后告退。 宋傲也不好在文武官员面前对黄复函表达歉意,丧失皇权的威严。 只得给了温可全一个眼神。 温可全知道宋傲的意思,走到黄复函面前说道:“黄大人,本官错怪了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黄复函心中恨透了温可全,但是他也知道在此时不能拿他如何。 若是因为此事要了温可全的性命,先不说宋傲不会同意,即使面上同意了,也会有人为之求情,说不得还会得罪人。 只能暗自吃个哑巴亏,心中怨恨,面上平静:“温大人说笑了,都是为了余国,何谈打杀之言?万望下次温大人调查清楚再下定论,不可寒了忠臣之心。” 这就是黄复函的聪明之处,既然不能对温可全如何,但也能恶心一下他,轻飘飘的几句话,点了不知道多少人,就连宋傲都有影射到。 宋傲也知道自己有愧,假装没听懂:“黄大人此言在理,不光温大人,还有诸位,做事时要三思而行,切莫祸从口出。” “是,臣等遵旨。” 此事算是暂时翻篇了。 可粮价如此之贵,仅凭金银购买的话,余国数十万黎民百姓,倘若买够全国百姓的粮食与士兵的兵饷,怕是国库会彻底空了。 况且谁还能确保粮价不会再上涨? “诸位,谁还有良策?”宋傲对着文武百官再次问道。 此刻,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温可全见无人出声,只得再次出列:“大王,李先生不是还有第三计未说吗?要不请他说完?” 黄复函立刻说道:“不可,李先生才刚刚离开,若是此时请他回来,定会让他小瞧了吾等。” “黄大人可还有计策?” 黄复函能有何计谋,此人乃是武将出身,只会打打杀杀。 “偌大的一个余国,居然连一个良策都想不出。”宋傲再次盯着文武百官,失望至极。 黄复函见到宋傲此刻的表情,一咬牙,出列说道:“大王,若是实在不行,只能……只能偷了。” 黄复函本以为此言一出,定会招来诸多非议,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就连那位一直与他意见不合的温可全,此刻也在深思他的话。 片刻后,只见温可全看着宋傲,随后缓缓跪下,坚定的说道:“黄大人所言,虽非正道,但如今百姓食不果腹,士兵无饷可领,难道我们要因繁文缛节而让他们饿死吗?” 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黄复函闻言,不由得对这个老对手另眼相看。 他原以为这人迂腐守旧,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能抛开成见,如此的支持他。 宋傲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沉思良久。 他比谁都清楚国库早已空虚,其实他心中早有此意,只是碍于身份,难以启齿。 如今黄复函的提议,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台阶。 此事若是温可全先提出,定当被人所不齿。 温可全作为两朝元老,带头提出偷窃,若是传出去,怕是遗臭万年。 但是黄复函不一样,此人乃武将,说话粗鄙乃是性情,所以此事由他提出最为妥当。 温可全自然明白宋傲的想法,于是给了黄复函一个眼神。 两个朝堂上的死对头,此刻却是无比的默契。 只见黄复函,猛然一跪,说道:“还请大王,为了余国,成全!” 紧接着,一群人纷纷跪下,朝堂之上,一片肃穆。 宋傲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们,心中百感交集。 此刻他故作为难,半推半就地说道:“诸位爱卿,此事虽有违常理,但为了百姓和士兵,朕便准了。” 第144章 五千七百石 话说永州市场粮价为何突然会涨的如此疯狂?难道真的是永州百姓因为粮食不够,特地阻挠粮食流出而涨的粮价吗? 非也。 永州在刺史刘飞、府尹顾军与县令顾勇的共同努力下,永州百姓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除非遇到天灾,否则无需朝廷赈灾。 永州粮价上涨,是因为那夜刘飞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后,得知有来自余国的人在市场上大量购买粮食,故意上调的价格。 虽然刘飞不能直接禁止买卖,那样会影响市场的公平性。 但刘飞却能通过其他手段来增加他们的购买难度,涨价便是其中一种。 为何刘飞会如此的不待见余国? 余国乃是武国附属国,为何还遭人如此的的排挤? 盖因他清楚且深知余国的历史与由来,知道余国的所作所为,乃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在武国的继武学院每个学子入学后都清楚的事。 于是粮价开始疯涨,毫无预兆且没有道理的在涨。 …… 在确定准备偷窃武国永州的粮仓后,余国朝臣开始紧锣密鼓的策划着。 此事是黄复函提出,所以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他的头上。 黄复函略微一想,也并未推辞,领旨后,便离宫清点人手。 黄复函挑选精干之人,组成一支秘密小队,负责执行这次特殊的任务。 “余将军,此行非同小可,关乎我余国百姓的生死存亡,你务必要谨慎行事,不可有失。” 此人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负所托。” 余司,人称“铁面将军”,以智勇双全、行事果断着称,是黄大人麾下的得力干将。 余司带领一队精兵,先是对武国粮仓进行踩点。 他们化装成商人、百姓,混入人群,仔细观察粮仓的守卫情况,分清楚守卫的交接班时间,寻得最佳时机伺机而动。 终于,经过几日的摸索,被余司找到了机会。 在一个乌云遮月的夜晚,余司带领五十名精兵,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接近粮仓。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他们趁着夜色,利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和钩爪,悄无声息地翻越粮仓的高墙。 屋外的守卫乃是民兵,并无多少战斗力,瞬时便被余司等人手刀打晕倒地。 余司一马当先,身手矫健,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带领着队伍潜入粮仓内部。 进入粮仓后,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搬运粮食。 为了不引起注意,余司事先安排了一辆辆马车,停在粮仓附近的隐蔽处。 他们将粮食装入特制的大布袋中,然后通过绳索和布匹,将粮食从粮仓内部运滑送到外面的马车上。 整个过程中,余司与众人迅速而谨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们利用夜色和事先准备好的计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夜幕渐渐退去,第一缕曙光照亮大地时,余司和他的队伍已经带着满满的粮食,悄然离开了武国的粮仓。 …… 翌日清晨,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哭诉着。 “粮仓遭到了袭击,粮食丢失了。” 听到叫喊声,这才看到守卫们瘫倒在地,粮仓大门敞开,粮食早已不翼而飞。 县令顾勇得知此事后,立刻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将此事报告给了顾军和刺史刘飞。 两人得知后,意识到此事若传出去,必将引起恐慌和不安,对永州市场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 于是迅速下令,命人先行调查,同时封锁消息,严禁此事外传。 事情一出来,身为刺史的刘飞瞬间心中便有了怀疑对象,怀疑归怀疑,但苦无确凿证据。 “顾县令,命捕头好好勘察一下现场,看看匪徒如何进入的粮仓。” “另外,安排人轮班守夜,本官感觉此次匪徒不是一般人,只怕会再次重演。” 吩咐好顾勇后,刘飞重新开始巡视市场,希望找到些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一位江湖客悄然来到永州,此人正是伊柯。 伊柯上次送完货后并未返回界川岛,本来想和路正一起领略一下京都之繁华,还未付之行动,便被君正路派来永州帮忙。 闲散惯了的伊柯,此时并没有在路上有耽搁,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永州。 “在下乃一游侠,还请把此信件交予刺史刘大人,看完之后自会与在下相见。” 按照君正路的指示,伊柯来到刺史府面见刘飞。 门仆把信件拿给刘飞后,盏茶功夫,刘飞亲自出门迎接。 “壮士便是伊柯?” “正是在下。” “好好好,厅内一叙。” …… 另外一边。 余司带着五十精锐带着粮食浩浩荡荡进入黄复函约定之处。 当余司把马车上的遮盖掀开之时,大批粮食映入眼帘,震惊了黄复函。 “余将军,这有多少石?” “回黄大人的话,卑职略微计算,大概五千七百石有余。” “多少?五千七百石?” 想着自己拿银子买了三次才四千多石,这才一次就五千多石。 关键这还不是用银子。 若是再来个几次,怕是余国的百姓这个冬季都不用愁了。 “还请余将军先下去休息,待本官禀明大王,为余将军等人请功。” 于是余司等人被仆人带下去吃酒,而黄复函则是赶忙入宫复命。 余国皇宫,宋傲还在批阅奏折。 “哎,现如今余国各地全部因为粮食短缺,怨声载道。” “朝廷想赈灾有心无力啊。” 宋傲很是窝囊。 黄复函买回来的粮食,首先发放了拖欠的兵饷与粮草,这就致使百姓没有余力赈灾。 余国作为彪悍的国家,兵强马壮才是根本,所以只能先亏待百姓了。 “启禀大王,黄大人求见。” “黄复函,他来做什么?难道还在为前两日冤枉他中饱私囊而找朕哭诉?” “宣他进来。” “臣,黄复函,拜见大王。” “黄爱卿免礼。” “黄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回大王,微臣前来报喜。” “报喜?喜从何来?”宋傲疑惑的问道。 “大王还记得当初在朝中命微臣做的事……” “难道?”宋傲想到了,偷粮。 “不错,此次一共筹集了五千七百石粮食,特来给大王报喜。” “五千七百石?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宋傲听后,喜不胜收,咧嘴哈哈笑道。 “若是再来几次,余国百姓食不果腹之祸岂不迎刃而解?” “是极,微臣也是同大王一样的想法。” “此次余司将军带领五十精锐,夜间筹粮,还望大王奖赏。” “好,要赏,当然要赏。” “微臣遵旨。” 有了宋傲的口谕,黄复函美滋滋的哼着小调,回到府邸。 第145章 屡试不爽 翌日。 余司等人忙活了一宿,在回到余国后,黄复函命人准备好酒好菜,犒赏众人。 诸人推杯换盏,养精蓄锐,直至天亮之后才醒。 醒来之后,黄复函召见了他们。 “余将军,本官昨日觐见了大王,大王对诸位的表现很是满意,特让本官传来口谕。” 一听黄复函是带着口谕过来的,众人顿时精神,赶忙下跪。 “余司等人,此次筹粮有功,望再接再厉,不负皇恩,此间事了,参与之人皆可官升二级。” “卑职遵旨。” “吾等遵旨。” “本官在此恭喜余将军了。” “昨日表现,大王甚慰,还望余将军可以尽快完成筹粮之事,解余国百姓于水火啊。” “卑职得令,卑职能取得如此战果,皆因黄大人之统领,卑职不敢独揽功劳。” 此话算是说到黄复函心坎里去了,忙前忙后累死累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手下之人立功,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嘛。 一时间,黄复函看着余司的眼神更加明亮了。 …… 接下来的几日,余司带着诸人如法炮制,观察是否有出手的机会。 虽然发生了粮仓丢粮之事,守卫明显增加,但是这些增加的守卫对于身经百战的众人来说形同虚设。 此事倒也不能怪刘飞不上心。 刘飞也想增加一些精锐,固守粮仓。 可距离永州最近的精锐便是永州的驻防军。 永州驻防军可是需要圣上的旨意才可调动,毕竟上任刺史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于是刘飞赶忙写了奏折,送往京都,希望江墨修可以下旨,调动驻防军维护市场安宁。 …… 与此同时,余国的百姓们在经历了连日的饥饿与苦难后,终于迎来了朝廷的赈灾粮食。 此次赈灾乃是温可全主导。 余国本身百姓与朝廷之间凝聚力就极强,特别是这种关头,没人会冒着杀头的罪名贪墨一粒粮食。 反而是热火朝天的吆喝着,如同卖米的小贩一般,哪里还有做官的样子。 “别抢,别抢,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个领,都有,都有啊。” 朝廷官员卖力的喊着,虽然嗓子都喊哑了,但是笑容溢于言表。 领到粮食的百姓,捧在手中,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粮食就代表有着活下去的可能。 这些粮食,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食物,更是生的希望。 百姓们知道,余国朝廷并不富裕,大王为了这些粮食,必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 他们一边吃着粮食,一边歌颂余国,赞叹余国的朝廷。 余国百姓都能如此忠诚,可想而知这个国家是有多可怕。 终于,经过几天的观察,踩点,余司等人终于找到了机会。 入夜,余司等人故技重施。 他们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地越过边境线,利用夜色的掩护,熟练地翻越粮仓的高墙,开始搬运粮食。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夜色中的幽灵,不留任何痕迹。 至于守卫,早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这次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身影,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黑衣人正是伊柯。 在伊柯面见刺史刘飞,刘飞随即把永州发生偷窃之事告知。 伊柯自小师从李声,虽武艺没有风行与司徒落高强,但是轻功却是一绝。 于是在刘飞写信上禀朝廷后,伊柯便在永州粮仓处盯梢。 只是苦等数日,终是徒劳。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晚,贼人出动了。 伊柯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群贼人动作娴熟,训练有素,根本不是一般的贼子。 刘飞的猜测可能要应验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伊柯没有主动出击,而是施展身法,悄无声息的跟着余司等一行人。 待粮食装车完毕后,只见余司摆了摆手势,随即精锐准备撤退。 伊柯在其背后死死盯着,看着他们轻易地越过边境线。 然后在余国境内兜兜转转,最后将粮食运送到了黄复函的府邸。 伊柯抬头,记住了粮食所在之地后,刚想返回。 路过黄复函客房后院之时,一阵嘈杂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张大,你这人怎么榆木脑袋,也不知盟主怎会让你参与如此多的事情。” 张大,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头脑灵光的紧。 不管是当初的弘鑫,还是后来的赵立,可以说张大跑遍了大半个武国。 现在又与李声出现在余国。 李声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奈何君正路一直让他待在永州,而且这次还让他闹出点动静,让浮生立功。 虽然不知道君正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声却也不敢反抗。 毕竟当年在界川岛的时候,没少被君正路收拾。 这不,有了张大这个走南闯北的人陪同,李声心痒难耐。 一直询问张大所到之处遇过的趣事,毕竟,没去过,从别人嘴里了解也是极好的。 奈何张大口风紧的很:“李堂主,在下都是按照盟主给的指示行事,哪有时间闲逛打听趣事。” 见李声脸色一变,张大唯恐被揍,立刻说道:“盟主定然对武国熟悉,到时让盟主亲自给你讲讲?” “啪”的一声,张大屁股挨了一巴掌。 “好你个张大,反了你了,居然敢调侃本堂主。” “本堂主要是敢问盟主,还问你作甚。” “看本堂主今日不把你打的跪地求饶。” “哎呦,李堂主,下手轻点。” 李声当然不会用力的打张大,不过是舒缓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气。 吵闹声惊动了伊柯,随后伊柯跳上房顶打算一探究竟。 李声耳朵微动,于是给了张大一个眼神,然后用手指了指房顶。 张大仍在叫喊,霎时,李声跃上房顶,瞬间与伊柯交上手。 二人打了两招后,李声看出伊柯的招式:“伊柯?” “李声师傅?” …… “师傅,你怎会在此处?”伊柯进入房中,问道。 “你怎会来此?你不是应该在界川岛运送货物吗?” “是盟主派我来协助永州刺史……” 随后伊柯向李声讲了自己来永州的意图。 “师傅,你为何会在此?” “还不是和你一般。”李声有些抱怨道。 伊柯也不敢接话,只能讪讪干笑。 “对了,你不在永州协助刺史,来余国作甚?” 随后伊柯便把余国偷粮之事相告。 “难怪最近黄复函这老贼神神秘秘的。” “你这样……” “好,那徒儿便回刺史府,恭候师傅大驾。” 见伊柯走后,李声自语:“盟主是下了多大一盘棋,仅仅想给浮生立功不必如此?” 第146章 再见浮生 自从浮生被江墨修钦点,升到校尉以后,在军中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也并不全是因为其校尉官职,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上次军中大比中力挫群雄,一夫当关。 以及永州案立下的功劳才使众位兵将对其尊重。 自古军人都崇尚比自己本事大的人,浮生恰好如此勇猛。 军营中的士兵们,曾经或许会因为浮生的出身和外表而对他有所轻视,但如今,见到浮生没人敢有半分小瞧。 如其他校尉一般,浮生也有了自己的亲卫。 每当亲卫们聚在一起,谈论起浮生时,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骄傲和自豪。 曾经的轻蔑和嘲笑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敬仰。 而“傻大个”这个曾经用来形容浮生的词语,仿佛从未在军营中出现过。 浮生本是武国永州人士,其母是个地道的普通百姓,其父乃是一衙役。 在浮生幼时,永州百姓便生活困难,入不敷出。 每到寒冬,总会有不少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是永州贫瘠之地,致使百姓收获不佳?还是永州百姓乃是懒惰之人,不愿出力? 那些只是客观原因,最主要的便是那群贪官污吏,想出各种苛捐杂税。 官员知道永州这水深火热的民情,没想着如何改善,反而是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 起初也有人想反抗,结果便是死的死,伤的伤。 天高皇帝远,刺史便是皇帝。 浮生父亲乃是一个正直之人,每当县令让其收税之时,总是找借口推脱,要不就是装病。 一来二去,便不受县令待见。 于是在一晚,找了个由头,命其出门办事,一夜未归。 第二日便传来因公殉职的消息,补偿了抚恤金一两白银。 浮生的母亲接受不了其夫死亡的事实,最终郁郁而终。 浮生别看其年幼,但是他对此间之事清清楚楚。 父母皆亡,浮生了无牵挂。 于是,在某日,浮生摸进了县衙府中,杀死了县令,然后逃离了武国。 在捕头查证,浮生为杀人凶手后后,贴出海捕告示,通缉浮生。 这才有了浮生逃亡,落入海中,被君正路相救一事。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永州早已物是人非,此事也被人遗忘。 “父亲,母亲,你们可以安息了。” 现如今永州被刘飞,顾军等新任职的官员管理的井井有条,兴水利,重农业,相信再也不会发生百姓易子而食,衣不蔽体之事了。 现在坊市又设立在永州,到时永州定会快速发展,说不得能与荆州比肩。 …… 一日清晨,朝霞映照在永州大地上,江墨修收到了刘飞的请奏,于是派出传旨太监前来永州。 在互相打了个照面后,刺史刘飞派人带着朝廷的传旨之人,匆匆来到驻防军处。 统领顾荣,身兼华州都统之职,虽然永州贫苦,但如此多年过去了,却对永州割舍不掉。 传旨太监站在营帐之中,手持圣旨,神色庄重。 “见过大人。” “顾统领不必客气。”此人也不敢托大,他知道顾荣如今已今非昔比。 于是,看着顾荣说道:“顾大人,还请接旨。” “臣,顾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市场设立以来,永州之地日渐繁荣,商贾云集,百姓安居乐业,朕心甚慰。” “然近日,有奸人作祟,偷盗之事屡禁不止,民兵力有未逮,故需驻防军严加看守。凡有偷盗者,一经发现,即刻捕之,依法处置。” 顾荣从此人手中接过圣旨后,目光如炬,他扫了一眼圣旨,心中已有定计。 正当他准备点兵点将,派人镇守之时,浮生挺身而出,主动请缨。 顾荣看着浮生,沉声说道:“浮生校尉,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 浮生抱拳行礼,朗声回道:“末将定不负统领所托,誓将偷盗之贼一网打尽。” 顾荣见浮生意志坚决,便点头同意,叮嘱道:“好,此事就交由你来负责,切记小心行事,不可鲁莽,轻敌。” 浮生重重点头,随即转身命令亲卫:“传我号令,点齐精兵,随我前往永州,誓保粮仓安全。” 亲卫们得令,迅速行动起来,不多时,一支精兵队伍便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 与上次去永州之路不同,上次是去解救永州百姓于水火,捉拿贪官污吏。 而这次,则是保卫永州,协助官员,守护朝廷资产。 这两次永州之行,正好相反。 用了一日,浮生率领永州驻防军队伍风尘仆仆地抵达永州。 刚一进城,他便意外地看到了伊柯,这个界川岛的相熟之人。 伊柯此时也终于见到浮生,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此时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阁下便是刘飞刺史,卑职永州驻防军校尉浮生,特领旨前来镇守永州市场。” 刘飞初见浮生,不禁吓了一跳。 浮生身形魁梧,肌肉炸起,仿佛有千斤力,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感觉。 “浮生校尉一路赶来辛苦了,还请稍事休息,在下处理完公务后,再来拜会。” “刘刺史先忙。” 伊柯见刘飞走后,房间内只剩他二人:“浮生大哥,现在威风的紧嘛,这铠甲,这武器,啧啧啧。” 浮生被伊柯一说,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在永州能见到伊柯,对于浮生这个不喜说话之人来说,很是激动。 随后浮生摸了摸头,傻笑几声。 伊柯没有再次出言调侃,随后说道:“浮生大哥,盟主得知永州之事,特派我等前来相助,助你立功。” 浮生听后,心中一暖,随后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聊着家常,当然基本都是伊柯在说,浮生都是“嗯,好,”之言回答。 伊柯终于明白为何李声师傅不愿与浮生聊天,简直就是煎熬。 终于在漫长的一个时辰之后,刘飞刺史回来了。 “浮生校尉,在下公务有些繁忙,一时怠慢,还请海涵。” 浮生,刘飞初听之时感觉有些熟悉。 在其与顾军打听之后才猛然想起。 永州案,这个浮生可是立了大功。 据说一人把一队华州驻防军打的落花流水。 随后刘飞命人给浮生准备了接风宴。 众人谈笑间,忽闻门外有动静。 伊柯随后比出手势,众人随后噤声。 当伊柯打开门准备一探究竟之时,门外之人乃是李声。 李声一见到浮生,便热情地迎上前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李声刚刚正经了盏茶时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跳脱。 气的浮生,撸起袖子就要教训他。 第147章 行迹败露 刘飞看着浮生、伊柯和李声等人的重逢之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色。 曾几何时,他在继武学院时,也曾与诸位同窗好友亲密无间,那份青春的热血与激情,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然而时光荏苒,同窗之中的许多人现在是死的死,贬的贬,逃的逃,再也不复当年的景象 现在只有他们几人追随着姬邱,那段美好的时光已如流水般逝去,无法回头。 尽管心中感慨,但刘飞很快便将思绪收回,眼下正事要紧。 打闹了一阵后,诸人回到桌前。 “敢问李壮士,那纸团?……” “好说。” “当日传信之人正是在下。” “多谢李壮士及时传信,若是让余国买到平价粮,度过这个严冬,待开春时再种下抗旱种子,余国到时得到喘息,不出几年,永州百姓定当受到荼毒。” 按照余国的秉性,再次入侵只是时间问题。 “刘飞刺史客气了,在下也是恰逢其会,听从盟主的命令罢了,当不得刺史如此这般。” 刘飞这才知道,君正路虽人在京都,但武国各处全在其掌握之中。 不由得露出一阵敬佩之色,心中感慨,或许当日的选择是对的。 待诸人酒足饭饱之后,李声说道:“在下偶然之间探听到,黄复函召集诸人,今晚余国将再次袭得粮仓。” “今晚?终于不要每日守夜了。”首先说话的是伊柯。 自从伊柯来到永州后,每日蹲守在粮仓,虽然碰到过余国人前来偷盗,但是各个都是好手,伊柯没有万全的把握留住他们。 今日浮生率领驻防军入驻了永州,伊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好,一切拜托浮生校尉了。” “刘刺史放心,一切交给在下便是,今晚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为了避免余国人怀疑,李声饭后便赶回余国。 …… 随着夜幕的降临,永州城渐渐沉寂,唯有粮仓周围,士兵们屏息凝神,静静守候。 夜色中,只听到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虫鸣。 众人的神经紧绷,等待着贼人的出现。 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淅淅索索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声音虽轻,却逃不过浮生和伊柯敏锐的耳朵。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士兵埋伏准备。 不多时,众多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粮仓周围,他们行动敏捷,悄无声息,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贼人。 如往常一般,余司与众人把守卫打晕,径直往粮仓中去。 浮生观察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再没有余国人后,果断下令出击。 瞬间,火把被点亮,如同白昼一般照亮了四周,将黑夜中的阴影驱散。 本来搬运粮食的众人顿时一惊,余司率先反应过来。 见周围围布满了火把,顿时招呼着众人。 前来的精锐见偷粮败露,顿时慌乱起来,不过霎时便恢复镇定。 今日的局面他们早就料到,看外面的情况他们知道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他们不甘心认命。 浮生带领士兵高喊:“兄弟们,贼人就在眼前,保卫永州的时候到了,跟我冲。” “啊。” 叫喊声瞬间传遍整个市场。 随后士兵便与余国的精锐交锋。 火光映照下,兵刃相交,火花四溅。 五十名黑衣人,作为余国军中的精英,即便面对三百名训练有素的驻防军,依然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以高超的武艺和默契的配合,使得人数上的劣势并未成为他们的枷锁,一时间,双方竟斗得旗鼓相当。 余司更是手起刀落,杀了许多永州驻防军。 就在这时,浮生动了。 他如同一头潜伏已久的狼,终于在羊群中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他的身影在战场上飞速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势如破竹。三下五除二,便有黑衣人在他的手下倒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浮生如同战神降世,无人能挡。 终于对上余司时,二人对拼了几招,虽然耗费一些时间,但是余司最终还是落败被擒。 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比拼。 众人见大势已去,知道今夜的行动已经失败,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们身具使命,不愿泄露任何关于余国的秘密,于是纷纷咬碎牙齿,选择了服毒自尽。 一时间,战场上响起了一阵牙齿碎裂的声音,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场面悲壮而惨烈。 浮生见状,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些黑衣人身上必有蹊跷。 此时,他赶忙冲向一名正欲服毒的黑衣人,出手如电,一把打掉了对方的牙齿。 果然,那人口中藏有毒药,牙齿打掉的瞬间被制服。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他们纷纷效仿浮生,阻止黑衣人服毒。 然而,仍有一些黑衣人成功服下了毒药,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能站起来。 …… 与此同时,在余国的接应人员焦急地等待着行动队伍的归来,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未见人影。 随着夜色深沉,他们心中逐渐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终于,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接应的人等不住了。 意识到事情可能已经败露,众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启程返回余国,向黄大人报告情况。 黄复函得知消息后,心中一沉,暗自呢喃:“若是被武国发现他们的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 黄复函越想越着急,于是,他决定亲自入宫,向皇帝禀报此事。 夜色中,黄复函匆匆穿过宫墙,来到皇宫之外,请求太监立即传召。 侍奉太监见黄复函神色匆匆,知道必有大事,不敢怠慢,迅速前往皇帝的寝宫通报。 宋傲被太监从睡梦中唤醒,得知黄大人深夜求见,原本烦躁的心顿时提起。 “黄大人,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黄复函跪在宋傲面前,神色凝重地说:“大王,臣深夜打扰,还请恕罪,实因有紧急军情。” “发生了何事?”宋傲赶忙问道。 “回大王,余将军等人,今夜并未按照约定时间汇合,微臣猜测,今夜此行,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颤抖,显然是对此事的结果感到极度担忧。 宋傲听后,面色一变,身子顿时松垮,瘫坐在椅子上。 他既为失去的粮食和精锐感到悲痛,也为武国可能会追责感到恐惧。 如今余国并尚未准备好与武国交锋的准备。 第148章 如实禀报 “大王,还请放心,余将军等人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临行之时,诸位将军已经口中含毒,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定当不会有什么证据落入武国手中。” 宋傲一听,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一些。 但是一想到余司等人就此折戟,宋傲还是有些心痛。 …… 审讯室内,火光摇曳,昏暗潮湿,令人作呕。 此时,一位审问之人手持长鞭,厉声质问着被俘的偷粮之人。 鞭声破空,落在那人身上,却无法打破他的沉默。 此人的顽固不化,让在场审问之人感到棘手。 无论用尽何种手段,他始终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宛如一块坚硬的石头,难以撼动。 就在诸人束手无策之际,刺史刘飞站了出来。 他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室内的昏暗,沉声说道:“诸位辛苦了,此事就此作罢。此人招不招供,对于本官而言并不重要。” “本官既然认定他是余国之人,那他就是,至于证词到时让他画押便是。”言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伊柯在一旁静静聆听,听到刘飞此言,不禁对这位刺史刮目相看。 心中暗想:“啧啧啧,难怪说别惹读书人,腹黑的紧,他们的手段和心思,远非常人所能及。” 伊柯本以为此次审问将会无果而终,却未料到刘飞竟有如此手段。 现场之人,都是刘飞的心腹,众人点了点头,认可了刘飞的想法。 于是刘飞便着手整理证据,准备上报朝廷。 按照江墨修的秉性,断然不会因为此事而发兵余国,起初应会派遣使者前去问责,敲打,以及索要赔偿。 与此同时,黄复函也在紧张地筹划对策。 万事没有绝对,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武国知晓,余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 余国本身的内忧,现在又加上得罪了武国,他必须想办法做好应对方案,否则彻底惹怒了武国,对于余国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 武国京都,繁华而肃穆。 江离宿府。 四皇子江离宿正在与手下之人密谈。 “本皇子得宫中之人传信,听说父皇前几日起了圣旨,调动了永州驻防军,诸位可知所为何事?” 四皇子江离面露疑色,对于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他总是格外敏感。 “这……” 江离宿说完后,在场之人互相看了看,并无任何人知道此间缘由。 看到众人的表现,这让江离宿心中很是不满。 这群人,有两位四品将军,有兵部侍郎,更有驻防军统领…… 却对这永州驻防军调动之事,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这不禁让他感到,这些年来,他们过的日子太过安逸,以至于对于朝堂的变动反应迟钝。 “包数,你有何想法?” 见众人不说话,江离宿朝着将军包数问道。 包数对此不以为意:“四皇子,永州那地方会有何事?” “依卑职猜测,应该是新上任的几个官员,想引圣上关注,故意弄出的动静罢了。” “否则永州那穷乡僻壤,圣上怕是几年都不会主动问津。” 包数说完,旁边的几人点了点头。 可江离宿却感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当时推荐官员时,自己并未在永州之处下功夫。 但这些永州新上任的官员乃是吏部尚书张文远力排众议,甚至驳了两位皇子的面子,才让他们上任的。 按照包数的说法,这群人不过酒囊饭袋,好大喜功之人。 犯不上能让张文远付出如此代价。 “在下并不赞成包将军的说法。”兵部侍郎徐达说道。 “永州虽偏远,加上不利的地理因素,确实容易被人忽略。” “但永州的市场却被圣上作为武国第一个试验点,这本身就有很大发展潜力。” “微臣以为是否是市场出现了变故,让圣上不得不派兵进行协助。” “徐大人言之有理,卑职将派人探查。” 其中一个驻防军统领说道。 “此事都是小事,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此事,不知诸位有没有得到消息,秦职老将军要出山了。” 另一位四品将军聂双插嘴说道。 江离宿还未说话,包数首先问了起来:“谁?秦职?可是秦太尉?” “正是。” 太尉秦职。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着千钧之力。 “秦职大人这个时候复出,对于本皇子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江离宿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权衡此事的利弊。 徐达见江离宿脸上阴沉不定,说道:“四皇子,秦职大人的复出,对我们来说,利弊参半,毕竟秦将军虽在府中不问世事,但是其军中老兵还有不少,影响力也颇大。” “但如果我们能拉拢秦太尉站在我们这边,军中士气必然高涨,到时一些摇摆不定之人,应该有所掂量了。” 四皇子江离点了点头,他深知秦职的影响力,这位老臣在现如今的朝堂中,其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朝堂的平衡。 如今军中的势力分布错综复杂,一半掌握在江离宿手中,一部分归于惠王,一部分仍忠于秦职这位太尉,而剩下的则是如顾荣这样保持中立的将领。 …… 在武国京都的另一端,秦职的府邸中,这位花甲之年的老臣正静静地品茶,仿佛对外界的纷扰浑然不觉。 岁月磨平了其急躁的性子。 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古井无波。 秦职,这个名字在武国历史上如雷贯耳。 在先帝时期凭借赫赫战功赢得了极高的荣誉,被封为太尉,手掌军权,威震四方。 然而,随着江墨修的继位,朝堂风云突变。 陆世鸣的风奇军,江墨修自己手中的羽杀军,还有江墨旗的天命军。 这三军都压了秦职一头。 一时之间,这位名满军中的老臣,越发的不受重视。 一朝天子一朝臣,秦职虽有太尉之名,却无太尉之实,他的权力被逐渐削弱,影响力大不如前。 再加上秦职的耿直性格和火爆脾性,使得他在朝堂上渐渐变得孤立无援,最终几乎无人问津。 终于在陆世鸣封公之时,秦职以旧疾复发的理由养病在家,避开了朝堂的纷争,退居幕后。 虽然此举大大削弱了其在朝堂及军中的影响力,但通过后面陆世鸣被扣谋反的罪名来看,这才是秦职明哲保身,最正确的做法。 第149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武国,早朝。 武英殿中,大臣们肃立于朝堂两侧,气氛庄重而严肃。 江墨修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早朝时,一封来自永州刺史刘飞的急报送至他的案前。 信中详述了余国派人偷盗永州粮仓之事,致使大批粮食被窃取。 万幸的是江墨修下达了圣旨,及时调派了永州驻防军。 凭借驻防军的机智果敢,抓获了行窃之人。 否则若是此事传出去,狠狠地打了武国的脸面不说,刚刚建立的永州市场也会因为此事变的惶惶不安。 江墨修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气愤地拍案而起,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反了,真是反了!永州市场乃武国国策,余国弹丸之地,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真是狼子野心,死而不僵!” 程君绝也在一旁,愤恨的说道。 要说余国的历史,对武国造成的屈辱,旁人不知,程君绝作为武国的老臣,确是一清二楚。 见到江墨修此等反应,四皇子江离宿这才清楚,前阵子江墨修下达旨意到永州的真正意图。 “永州?当年本皇子不放在眼中的贫瘠之地,现如今居然成长让父皇挂心的地步了吗?”江离宿呢喃自语。 朝臣们面面相觑,心中亦是愤慨不已。 永州市场乃是户部尚书苏北亲自挑选的试验点,又获得江墨修的大力支持。 月余时间,已为武国增收了不少商税。 而且永州百姓彻底脱掉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标签。 现如今,余国居然敢来破坏永州市场,破坏这一国策的推行,无疑是对武国的挑衅。 江墨修稍稍平静了一番,看着朝堂之中的一位老臣笑着说道:“秦老太尉,朕还未来得及迎接你这定海神针出山,再登武国朝堂,现在就冒出个丑闻,真是让朕汗颜呐。” 江墨修有些羞愤的说道。 “圣上言重了,老臣久赋在府,对朝堂之事早已闭塞多时,未能给圣上排忧解难,乃是臣子之失职,当不得迎接之说。” “但老臣虽已是花甲之年,却照样可以披甲上阵,为我武国,为圣上征战沙场,灭杀宵小之辈。” 秦职见江墨修如此做派,随后不紧不慢的出列,拱手表忠心的说道。 “圣上,余国宵小哪用得着秦太尉,卑职包数请求出战。” “臣,公孙惘亦可请战。” “臣……” 随着秦职话音刚落,顿时不少武将准备请战,准备给余国一些教训。 这些武将有秦职的老臣,也有江离宿的人。 说是请战,也是在表忠心,更多的还有一丝抢军功的意图。 毕竟余国,乃是边陲落魄的小国,随便带领几千精兵,余国怕是就乖乖就范了。 这唾手可得的功劳,谁会不动心。 江离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在眼前的功劳,这可是自己的一个翻身仗。 “父皇,儿臣自问前阵子犯了些过错,被父皇于府中禁足。” “儿臣整日思索,痛定思痛,感受颇深。” “万望此次父皇给儿臣戴罪立功的机会。” 江墨修没想到自己只是发了通怒火,居然如此多人请战。 有些超出江墨修的意料,毕竟臣子们也是想为武国挣回颜面,一时之间,江墨修竟无法反驳。 而江墨修此时的态度,却给众人一副想派江离宿前去带兵敲打余国的想法。 武将们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感慨:“不愧是四皇子,这种白捡的功劳,不会留到外人的手中。” 江离宿则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即刻便要出兵,获胜了一般。 “启禀父皇,儿臣虽不能为武国上马杀敌,征战沙场,但余国此次做的确是鼠辈之事,为人所不齿。” “儿臣愿跟随四哥,一同上战场,挫挫余国的威风,让余国知道,弱兔之躯,焉敢抚摸虎须。” 江离平一看,江墨修有所意动,顿时慌了,这功劳可不能白给老四,自己怎么也要分一杯羹。 于是,硬着头皮跟着请战。 江墨修随后看向江离平,也未说话。 但是此次举动落到江离然面前又是另外一番解读。 “父皇,儿臣也愿……” 江离渠听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江离然,随后咂了咂嘴。 “皇兄,皇弟,战场可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之地,非同寻常。” “你们二位未有半点武艺在身,若是发生个三长两短,那本皇子的罪名可就大了。” 江离宿怎么可能带着两个拖油瓶来分他的功劳,到时还要分兵照顾二人。 万一真如江离宿说的发生个三长两短之事,那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老四此言差矣……”江离然赶忙想进行反驳。 “好了,朝堂之中,怎可如此没有规矩。” 江墨修有些不满的看着三位皇子。 哪有一丝皇子的样子,俨然市井小贩,讨价还价一般。 看到这三位皇子的表现,武将心里的都憋着笑。 “程爱卿,关于这余国之事,你可有看法?” “圣上,微臣以为现如今不宜直接派兵开战。” “当然,并非是我武国不想给余国教训,更不是怕了余国。” “武国,自是大国风范,若是因为此等偷窃之事便派兵镇压,传了出去难免会被人诟病仗势欺人。” “嗯?依你之见该如何?” 江墨修装着样的询问道。 “微臣以为首先应派使臣前去问责,然后让余国对武国进行道歉,赔偿,并保证不得再次行此等鼠辈之事。”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 “这……”江离宿哑口无言。 江墨修点了点头。 众人都有些不解,唯有秦职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此等结果。 秦职虽赋闲在府,但三国的实力与情形,秦职却是了如指掌。 大国风范,仗势欺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程君绝所说的这些话只是明面上的说辞。 最为重要的还是琼襄两国的态度。 这也恰恰是江墨修关心之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墨修由不得不多加思虑。 如若不然,以江墨修的性子,恐怕此事发生的第二日,兵将便以陈师边境了。 “依程爱卿之见,该派谁前去处理此事?” 不愧是二十几年的老臣,江墨修心中所想,程君绝不说事事了解,也能猜到七八成。 “启禀圣上,此事还请交予鸿胪寺卿孤翛进行安排。” 江墨修对程君绝的表现,很是认同,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非朕不愿好好敲打余国,正如程相国所言,武国作为大国,应有大国风范。” “各位将军忠君爱国之心,朕心甚慰。” “孤翛,此事便由你做主,记住,务必要把武国的利益放在首位。” “余国,始终是武国的附庸国,万不可失了气节。” 孤翛一脸懵,本来还在旁看着武将在那争抢带兵之事,怎的忽的一下,此事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来不及多加思索:“微臣,遵旨。” …… 第150章 武国使臣 京都,江离宿府。 刚要到手的功劳就那么没了,这让江离宿心中很是气恼。 但是此次江离宿却并未过多的动气。 回头仔细想了想,江离宿能感觉的出来江墨修其实是不想派兵攻打余国的。 琼襄两国环伺在侧,除了公新岭与长宁关,这两个重要的边关之境,有大批士兵可调集之外,武国其他之处并未有太多的精兵良将可以出兵余国。 只是这两个边境要塞是万万不可轻易调兵遣将的,万一到时琼襄两国突然发难,会打的武国一个措手不及。 想通其中关节,江离宿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不愧是程君绝这个老狐狸,早就知道了父皇心中的想法。” “还有秦老太尉,真是人老心不老。” 为何秦职会主动提出披甲上阵,后来又不发一言? 口头表了一番忠心,不需要出一份力,而且还给武将指了一个立功的出路。 不愧是老太尉。 “不过,老大和老五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本皇子刮目相看,哈哈。” 本来江离然帮助江墨修处理了不少事情,给了江墨修一个很好的印象。 虽然后来户部尚书之事,有些许瑕疵之处,但总的来说江离然还是在几位皇子中属于上乘。 还有江离平,大肆培养江湖势力,为其所用。 原以为其会妥善布局,如江离然一般找到一击必中的杀招,成为江离宿的心腹大患。 没想到今日一看,这二人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若是这两位皇子一直这般,何愁入不了东宫之位。 …… 鸿胪寺卿孤翛,出自名门望族,自是知道士族门第的官职履历是何等重要。 虽然此次江墨修突然点兵到他,让他有些慌乱。 但仔细一想,确是一件好事。 前些日子,余国使臣宋野前来京都会面孤翛,意在请求武国协助余国,被孤翛轻飘飘的打发了。 如今余国偷窃粮仓,破坏永州市场,行如此铤而走险之事,照这个情况来看,余国百姓乃是真真活不下去了。 那么此事反而简单了,想通了其中关节,孤翛一抹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此次余国之行虽然颇为简单,但确是圣上钦点之事,定要办的干净利索,万不可轻视。” “待你凯旋之时,本官定然为你请功。” “伯父放心,名儿谨记,定然圆满而归。” 孤名,乃是孤翛的叔侄。 眼看余国已是砧板上的鱼,如此大功,孤翛怎会拱手让给别人。 但为了以防万一,需得找个背锅之人。 渐渐地,礼部侍郎王越的名字,被孤翛加了进去。 …… 孤名与王越二人,带着几十个侍卫,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去余国。 孤名从未远行,终于有着此次的由头,出了京都,好好见识见识京都之外的景象。 当使团路过荆州之时,孤名一时之间玩心大起,耽搁使团近两日才重新踏上行程。 礼部侍郎王越,虽是侍郎之位,但因礼部非权势部门,加之自身非名门出身,常遭人轻视。 见孤名如此,王越也只得在旁边悄悄提醒一二。 他深知士族势力的庞大,一旦惹恼了孤名,从而得罪了孤家,自己好不容易坐上来的礼部侍郎之位怕是岌岌可危了。 许是孤名记得孤翛之言,也不敢太过耽搁,只能冷哼着,跟着队伍前进。 …… “皇儿,本宫交代你为慧可大师修建寺庙之事如何了?” 玉清殿内,影贵妃轻声的问着江离然。 “回母妃,儿臣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一直派人盯着此事,不敢有任何耽搁。” 然后接着说道:“按照此等进度,沛州的寺庙怕是再过两月便可修建完成。” 安念莲略一蹙眉:“看是否还能再快些,慧可大师虽然口中不提,但是本宫能感觉到其心中的急切。” “是,母亲,待儿臣回府后,便对相关之人进行催促,还请母亲放心。” “嗯。” “行了,今日便到这,本宫要去为圣上念经祈福,跪安。” “是,儿臣告退。” …… 半月后,孤名与王越二人的使团终于到达永州。 这一路上,孤名终于知道什么叫越往北越是贫瘠,环境恶劣引发的水土不服,致使孤名上吐下泻。 一路上牢骚不断,叫苦连天。 在京都,过惯了少爷日子的孤名,一日都不想久待,真想快点回到京都,过着他那奢靡的神仙日子。 但是一想到孤翛跟他说的话,到嘴的返程之言愣是没敢说出。 王越则是不同,这一路虽然也是劳累不堪,但本是寒门出身的他,应对这种情况,还算是得心应手。 不同于孤名,整日缩在客栈及马车内,王越却是抽了空,见识了一番京都之外的风土民情。 “哎,高高在上的君王,从不知民间疾苦。”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百姓,王越心中五味杂陈。 刘飞在上禀江墨修永州粮仓被偷盗一事后,驿馆便把江墨修裁决的书信送达了刘飞处。 得知朝廷将要派出使臣出使余国后,刘飞早早的便在此等候。 按照车程推算,十天左右便可到达永州的路程,硬是到了半月才见到使臣。 来不及问询其中缘由,赶忙带着府尹顾军,县令顾勇等人前来接见京都使臣。 孤名与王越下了车辇后,便见到身着官服的几人朝他们走来。 王越刚想前去迎接,却看到孤名站在原地,整理了一番衣着,高昂着头颅,仿佛等待他们的拜见。 终于,刘飞几人来到孤名近前。 孤名并未说话,王越却先是看向刘飞。 此时的刘飞,皮肤黝黑,面庞上刻着岁月的沧桑,与王越心中所想象的书生形象大相径庭。 王越心中不禁一惊,他知晓刘飞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却未想到在永州短短两个月,竟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这份变化背后,定是经历了不少艰辛,让王越心生敬佩。 而孤名看着刘飞,眼中确是闪过一丝鄙夷。 在他看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官员,看上去不过是个粗犷的糙汉子,与他心中所期待的风雅士族形象相去甚远。 刘飞还未来得及说话,孤名则是轻蔑的说道:“你便是刺史刘飞?” 刘飞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说道:“本官便是刘飞,还未请教?” “好说,在下鸿胪寺主事,孤名。” 随后又补了一句:“鸿胪寺卿孤翛便是家叔。” 说完,昂首挺胸的看着刘飞。 “原来是孤大人,失敬失敬。” 随后刘飞冲着孤名拱了拱手,然后目光看向王越。 王越见刘飞看了过来,赶忙拱手道:“在下礼部侍郎王越,见过刘飞刺史。” “王大人客气了……” 第151章 高傲的孤名 孤名咳嗽的声音打断了正想交谈的二人,随后看着刘飞,趾高气昂的说道:“刘刺史,快快给本官安排酒宴,这一路风尘仆仆,本官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会,骨头都快散架了。” 刘飞听后,随后说道:“孤大人说的是,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孤大人海涵。” “宴席早已准备多时,两位这边请。” 随后刘飞手掌一挥,带着两人去往府邸。 “哼。” …… “武国的使臣现在已经到达永州了,相信这两日文牒将会送到朕的案牍之上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如今如何是好?” 宋傲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余司等人被浮生的驻防军打杀之后,余国君主宋傲每日真是的惶惶度日。 现如今万不是承接武国怒火的时候,只能希望余司做的干净,不会牵连到余国。 可越是担心之事,越是发生。 武国永州刺史刘飞不光查出此人乃是余国之人,更是连其身份都得到了查证,这让宋傲真是感觉到一个晴天霹雳。 宋傲很是害怕江墨修恼羞成怒,直接大军压境,借此契机,踏平余国。 毕竟当年是先帝宋清对武国如此的卑躬屈膝,这才换来余国一个喘息的机会。 意图破坏武国推行国策,一个如此大的把柄交到了江墨修的手上,江墨修怎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 毕竟永州侵占之事,乃是不争的事实,哪有君王不想洗刷这血淋淋的耻辱。 万幸的是,江墨修并没有使用雷霆手段,陈师边境,反而是派使臣进行谈判。 这便有了很大的生存机会。 可谈判,注定了要赔偿,现在余国捉襟见肘,到时一赔偿,百姓更加活不下去了。 往前一刀,往后一刀,这可如何是好。 宋傲询问百官之后,无人应答,一如当时的场面一样安静。 此时,黄复函左顾右看,随后一咬牙,跪地说道:“此事乃臣之过,手下之人办事不利,给余国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臣罪该万死。” “到时大王把责任推到臣的身上,臣以血肉之躯,得以平息武国的怒火。” 若是不可以不死,谁会愿意死。 但是此时的情况,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黄复函只能硬着头皮为国赴死。 宋傲看着黄复函,说不责怪黄复函那是假的,若是能平息武国的怒火,给余国一个喘息的机会,他恨不得立马就处死他。 可武国此次前来,哪是处死一个二品大员便能过去的事。 “启禀大王,黄大人虽办事不利,但其忠君爱国之心,救百姓水火之意,却是人尽皆知。” “毕竟前几次,黄大人给余国带来了不少粮食,解决了燃眉之急。” “还请大王,念其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让黄复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替他求情的居然是他的老对头温可全。 黄复函眼神复杂的看着温可全,想到以前的种种,顿时感觉到羞愧。 他能感觉到,这个老臣并不是怕死,而是真的为余国百姓,余国朝廷着想。 “还请大王,从轻发落。” “还请大王,从轻发落。” …… 随即一众官员,跪地为黄复函求情。 宋傲虽然心中对黄复函咬牙切齿,但是现在杀了黄复函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都起来,黄大人之事等之后再谈。” “现如今迫在眉睫的是武国使臣之事。” “温爱卿,可有良策?” 温可全略一思虑,开口说道:“大王,现在武国态度很是明显,既然他们没有立即发兵,反而是派出使臣。” “从此做法可以看出,武国并不想与我余国交战,这也侧面反应出武国其实也有顾虑。” 宋傲听后,点了点头,这般想法与宋傲不谋而合:“继续说。” “是。” “大王,何不见招拆招?既然武国本身有顾虑,此次多半是为了赔偿之事,只不过这赔偿金额还有待考量。” “微臣建议,等使臣到来之后,且看使臣的意思,到时吾等再随机应变。” 果然是温可全,换汤不换药,说了一堆话,一句重点没有,说了等于没说。 宋傲第一次觉得余国应该多学学武国,发展发展文臣。 全是嗷嗷打仗的武将,再碰到温可全这般和稀泥的老臣,宋傲抛出去的问题,又被以另外的方式抛回来,最后还得宋傲自己想办法解决。 太难了。 但是心中这样想,嘴上还是得说:“温爱卿说的在理。” …… “刘刺史,你们招待京都贵客就吃这个?这有些太看不起本官了?” 孤名指着刘飞给他们准备的接风宴,大发牢骚。 “还有此人,见到本官,冷脸相向,而且居然还不给本官见礼,真是放肆至极。” “不愧是穷山恶水,野蛮行径,不懂礼数。” 孤名手指着浮生的方向,轻蔑的说道。 刘飞深吸一口气,耐心的解释道:“孤大人,永州之地远远比不上京都,况且永州刚刚市场才发展,百姓还未能自给自足,这些吃食乃是永州之地上好的食物。” “另外,这位乃是永州驻防营浮生校尉,虽然归属不同,但是按照官职来说,乃是与您一般。” “你……” “好你个刘飞,看本官不回到京都参你一本。” 随后孤名一拍桌子,愤然离席。 王越傻眼了,好端端一场接风宴,怎么忽然之间变成如此。 看着孤名愤然的离开房间,王越此时有些尴尬,眼神略带歉意的看着刘飞说道:“刘大人,孤大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本官前去照看一番。” “王大人请自便。” 刘飞轻笑着说道。 随后王越冲着众人一拱手,然后快步的离开房间,追着孤名而去。 待二人走后,顾军看着二人的方向,嘲讽的说道:“京都派来出使的官员,居然是这等货色,真是可笑。” “顾兄,当日君盟主与吾等相识之时,便早已言明,京都这个鱼龙混杂之地,并非吾这等性格的人能够参与的。” “若不然以刘兄这脾性,怕是上任没几日,便会弹劾被贬。” 县令顾勇一脸坏笑的说道。 “哈哈,二位贤弟说笑了。” “他们不吃,我们吃,这在永州都是上等的饭菜,平日里哪有这等口福。” 刘飞说完,眼神看向浮生,轻声说道:“浮生校尉,还请切莫动气。” 浮生略微笑了笑,这等场面对他来说,与过家家一般无异。 若是因为此等小事动气,怕是永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第152章 永州市场 从府邸出来后,孤名立刻叫上随身侍卫,在永州市场漫无目的的走着。 东看看,西瞧瞧,手中摆弄着摊贩上的物件,拿起又放下。 “如此廉价的东西,也就在永州这里能如此的让人趋之若鹜。” 孤名一脸不屑的看着手中的物品,嘴里鄙夷的嘟囔道。 忽然,孤名想到了什么,于是加快了脚步,四下打量着。 一炷香后。 “堂堂的一州之地,市场开辟的先驱者,居然,居然连喝花酒的地方都没有。” 这让原本因为有此想法而双目放光的孤名,顿时变的兴致缺缺。 “孤大人,孤大人等一等。”此时王越的声音从孤名身后传来。 孤名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着。 终于,小跑着的王越追上了孤名。 “呦,这不是王大人吗?怎的出来作甚?为何不留在府上吃些山珍海味?”孤名看着王越,轻蔑的说道。 王越假装没有听懂孤名的嘲讽之言,说道:“孤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吾等乃是京都官员,到时还要一同回京都,肯定咱们两人亲近些。” 没办法,王越唯恐孤名秋后算账,只得小心翼翼的奉承着。 见孤名脸色恢复如常后,王越小心翼翼的说道:“孤大人,在下抽空的时候也打听了一番,这永州确实穷的可怕,也许刘刺史给我们吃的确实是最好的东西了。” “哼,那本官也不吃嗟来之食。” “怎么?后悔跟本官出来了?” “孤大人说笑了。” 此时,孤名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叫声,孤名瞥了王越一眼,自顾自的往客栈方向走去。 王越也只能摇摇头,在其身后跟着。 …… 客栈因为永州市场商人的入驻,每日十分火爆。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空出位置。 这让孤名心里十分不痛快。 没办法,肚子已经在抗议了,而且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好好休息。 虽然永州吃食差了点,总归能下咽。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饭菜给本官端上来。” 孤名入座后,趾高气昂的对着小二说道。 小二一看孤名与王越二人身着官服,也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 不多时,热腾腾的饭菜便被呈了上来。 “这位官爷,此些饭菜乃是客栈的招牌菜,还请您等慢用,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孤名见小二如此懂事,也未曾进行刁难。 小二哥上完饭菜后,便走到账房,通知了掌柜。 现在永州因为市场之事,再加上之前刺史刘飞等人修水利,兴农业,使永州彻底变了样,所以百姓对于朝廷的官员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次有官员来到客栈用餐,定要好好服侍,以此来聊表心意,报答朝廷对永州的挽救。 永州的客栈,虽是招牌菜,但远比京都的吃食差远了。 在孤名眼中,只能算是果腹之食。 “这位官爷,这是我们掌柜给你们送的酒水,特来感谢朝廷对永州的治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孤名嘴角微翘,来者不拒。 王越对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随后孤名摆了摆手,示意小二先行离开。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水,准备小酌一杯。 酒水刚刚入喉后,孤名便吐了出来。 本来掌柜的等人便盯着孤名,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惊动了众人。 “官爷是否是呛到了,吾等这小地方仅有这等酒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官爷恕罪。” 掌柜的赶紧小跑到孤名等人身前,略带歉意的说道。 王越唯恐孤名发怒,把永州这好不容易聚集的民心给弄散了,于是赶紧接过话,说道:“不当紧,不当紧,孤大人一时之间喝急了,与尔等无关。” 见王越如此说,掌柜的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孤名稍微舒缓一阵后,赶紧把酒瓶推开,对此酒敬而远之。 “比半日红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京都的半日红,被四大世家所经营,让京都之人对此酒都趋之若鹜。 孤名本来就有些纨绔的性子,王越刚刚的插话,有些越俎代庖了,让孤名心中很不舒服。 随后孤名冷哼一声,起身离开客栈。 王越见孤名起身后,赶忙扒拉几口饭菜,随身拿出银钱,放在桌子上,跟随离开。 …… 孤名没让王越跟着,自顾自的回了到了府上,关上了房门。 王越见此,也是没有过多强求,既然融入不进去,索性便随心。 更何况这永州市场,对王越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 当初户部尚书苏北提出的市场赋,作为礼部侍郎的他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此事。 朝堂上一观策论,王越立即对其想法很是敬佩,叹其为大才。 如今来到永州市场,才知道苏北这个市场赋对武国的影响是有多可怕。 曾几何时,王越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立志报效武国之人。 可朝廷之中的派系对于他这种无根无萍的寒门子弟来说很是不友好。 当年继武学院被清洗之时,王越仅仅是吏部一个小小的执笔之人,而且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自然没人关注他。 所以能够安稳到至今。 这些年,王越在吏部,户部,甚至工部都任过职,每个部门的人与事务他都清楚。 最终凭借其能力与资历,坐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但派系世家子弟斗争愈演愈烈,吏部侍郎这个官职,对于官员的升降来说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王越心中也很是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王越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官职,变成了自己最厌恶之人。 他开始刻意接近张文远,变着法的投其所好。 奈何张文远却没有半分发展自己势力的念头。 最终王越便被士族找了个由头,调去了礼部侍郎。 这一上任,便是七个年头。 礼部,并没有什么要事。 主要便是祭祀,生辰之事,所以王越很是清闲。 他在户部待过,自然知道这市场之中一年的税收是有多可观。 商人租赁的区域是朝廷的,需要缴纳银钱。 市场上规定的货物也需要缴纳商税。 再加上秩序的管理,护卫费用,客栈租赁等等税费。 带来的收益数百万了是肯定有的了。 若是武国全国推广,那武国真的进入到了鼎盛时期,前景不可估量。 永州市场上,还有一个令人称赞的妙处,便是巡逻的民兵全是百姓进行填补。 相当于在朝廷上挂了一个职位,每日也有银子可领。 这让永州很难不发展起来。 而今日孤名却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市场上卖的东西太过普通,这些东西在京都属于仆人才使用。 但是他不知道若是有些稀罕贵重的物件,在永州却没几个人能买的起。 第153章 使臣入余国 “刘刺史,这永州市场今日一观,叹为观止,永州百姓能够脱离苦海,永州发展的欣欣向荣,脱不开刘刺史等人的管理呐,王越心生敬佩。” “王大人谬赞了,此乃武国庇佑,当不得吾等之功劳。” “想不到王大人贵为礼部侍郎,居然也了解其中的民生门道,倒是让在下有些讶然。” 二人说话间,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王越看完永州市场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以至于到了刺史府后,对着刘飞有感而发。 刘飞开始有些看不起王越此人,觉得此人有些趋炎附势,士族走狗之姿。 但却能从王越口中,听到其对永州市场条条框框分析的如此透彻,不禁眼前一亮。 二人的谈话声音,吵到了正在房里放空的孤名。 孤名听着二人的对话,毫不在意,反而嘴里嘟囔的说道:“物以类聚,如此不入流的两个官员居然还在妄议国事,互相吹捧,真是可笑至极。” …… 入夜,王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白日,王越逛完了市场,脚步不自觉的便到了百姓的村落。 炊烟袅袅,随风而动,不同于孤名这等士族子弟。 烟尘气息对于一个京都的寒门的官员来说,甚是亲切,忍不住驻足感慨。 更难得的是,途中偶遇三两个百姓,还询问他是否要在家中留宿。 这要是放在往年的永州,想都不敢想,百姓唯恐自己都不够吃,谁还会管别人的死活。 真是天佑武国。 遥想到当年的永州之事,前阵子的永州之案,到如今的永州之福,真是时过境迁,让人感慨连连呐。 严寒的气温袭来,王越不由得紧了紧被子,心中也替永州百姓高兴。 再也没有衣不蔽体,冻死的景象了。 …… 终于,时间仿佛在孤名的念叨下,极速的飞驰。 “孤大人,王大人,本官只能送你们到达这边境线,万望入余国之路一切顺利。” “承蒙刘大人吉言,吾等定将凯旋而归。”在永州,虽然仅仅几日,王越却越发的欣赏刘飞,于是对于刘飞的期盼之言,也是言辞凿凿的回复着。 “哼,刘刺史放心,一切尽在本官掌握之中。” 孤名则还是老样子,对刘飞爱答不理。 “好,那本官等着二位大人凯旋的消息,届时大摆庆功酒,哈哈。” 随后孤名一摆手,乘坐车撵越过了武国的边境线。 “刘兄,你觉得这二人此行是否顺利?” “顺利?依本官对余国的了解,这二人怕是要受苦了。” “就是王兄,有些可惜了 。” …… 终于离开了永州那个穷乡僻壤,这让孤名有种脱身苦海的感觉。 虽然在永州这几日比在路途上吃住要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罢了,让一惯生活在京都的孤名,这样的士族子弟很是不习惯。 一想到抵达余国之后,立马便会被奉为做上宾,到时歌舞丝竹,酒肉池林,怕是应有尽有了。 孤名在车架上做着美梦,没发觉口水都流了出来。 而王越则是一副严谨的态度,没有刚才对刘飞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太清楚此次让他出使余国的意图了,所以只得打起十二分小心,万望此事顺利结束。 不同于武国,余国的边境线,重兵把守,精气神十足。 待随从拿出文牒之后,士兵对随行人员进行了检查,包括车架与随身物品,查看的十分仔细,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才放行。 这让孤名心中很是气愤。 暗道定要在朝堂之上,好好的敲打敲打这位余国之主,让他知道什么是大国之怒。 万幸一切还算顺利,待行至余国驿站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众人只得将就一晚,明日再面圣。 余国的吃食,不说不及刘飞准备的接风宴,就是连永州客栈的饭食都远远不及,这般待遇顿时让孤名破口大骂,暗道余国这蛮荒之地,不懂待客之道。 王越却是越发感觉到明日入宫,定然不简单,这怕是余国给的一记下马威。 …… 等了一日后,使团在孤名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京城出发。 “黄大人,这使团接待之事便交予你来处理。” “其中事宜你可自行把控。” “遵命,大王。定然不负您之所托。” 黄复函知道,宋傲这是给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次事情定然要办妥,于是黄复函欣然接受。 终于,使团的车驾到达了皇城。 黄复函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只见黄复函站立人群中间,一众文臣武将紧随其后。 见到武国使团的车驾停下后,便赶忙起身相迎,态度端正至极。 孤名从车驾上下来之后,见到余国如此做派,顿时以首仰天,俯视着看着众人,显得很是滑稽。 “本官余国黄复函,特携文武百官,前来迎接武国使团。” 随后黄复函作揖到底,给足了孤名等人面子。 孤名见黄复函等人如此,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满足,但是仍未开口。 王越见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清,毕竟身在余国,一时之间也不好太驳众人面子,刚想开口说话。 孤名的声音此时传来:“在下武国鸿胪寺孤名,这位是王越,特奉我武国圣上之命出使余国。” 黄复函见孤名终于说话,刚想发作的心思被压了下去,开口道:“原来是孤大人与王大人,久仰久仰。” “孤大人与王大人一路辛苦了,还请先行歇息,本官立刻禀明大王,约定时间进行觐见。” “黄大人说哪里话,本官在永州早已歇息够了,不如今晚便约见,如何?” 孤名随口说道。 王越听后,未曾制止。 毕竟二人身在余国,但乃是武国的官,不能丢了国家气节。 虽然孤名如此不给余国面子,实属不该,但是也不能在此时打了孤名的脸。 黄复函一时之间脸色骤变,随后又恢复如常:“使臣说的对,不如先行歇息,在下禀明圣上,晚上接见使臣?” “哼,那再好不过了,走,前面带路。” “孤大人,王大人,请……” 第154章 晚宴 在黄复函的带领下,使团众人来到了驿馆进行稍事歇息。 黄复函对孤名与王越二人,嘘寒问暖,各种笑脸相迎,俨然一副下属国朝臣的做派。 见到黄复函如此的卑躬屈膝,孤名脸色这才恢复如常。 黄复函一直在身边各种伺候,到最后,孤名才兴致缺缺的让黄复函退下。 黄复函离开房间后,笑脸顿时变的阴沉,随后看了眼二人的方向,冷哼一声,随后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待黄复函走后,王越欲言又止的说道:“孤大人,吾等身处在余国境地,如此不给余国官员面子,有些不太好。” 孤名却对此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王大人,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些。” “吾等这次为何来余国?还不是余国有错在先?” “况且吾等乃是武国的使臣,而余国不过是武国的附属国,是弹丸之地,边陲小国,吾等还用得着给他们留颜面吗” “可是……” “好了,王大人,若是你怕的话晚上我可自行前去赴宴,你便留在这驿馆内。” 孤名不耐烦的打断了王越的话,鄙夷的说道。 孤名越看王越越是心烦,不明白为何孤翛要找王越前来与他一同出使使团。 在他看来此次之事乃是一件肥差。 王越此人,孤名来之前也打听了,并非任何派系之人,为何要把这便宜功劳分给别人去。 王越见孤名如此刚斌自用,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越可是十分清楚余国的历史,真把他们惹急了也许不敢如当年一般入侵武国,撕毁盟约,但是他们二人,却不一定可以活着回去。 …… “启禀大王,出使之人已安顿在驿馆。” 宋傲还未说话,温可全转头看向黄复函:“黄大人,这出使之人,依你之见是否可以轻松掌控?” 黄复函当然知道温可全是何意思,想到前两日他还跪在大王面前为自己求情,于是缓缓的轻声说道:“此次前来出使之人有两人,一人为鸿胪寺孤名,一人为王越,至于这王越是何官职,在下目前暂不清楚。” “不过以微臣今日接触来看,这二人以孤名为首。” “孤名此子有些武国京都士族子弟的纨绔之气,依本官之见,恐吓一番,怕是会有奇效。” “鸿胪寺孤名?鸿胪寺卿乃是孤翛,难道这二人有何关系?”说话之人正是前些日子出使武国的宋野。 宋野在孤翛的鸿胪寺处求助武国,被孤翛严词拒绝,在碰到一鼻子灰后,偶然发现武国建造寺庙之事。 于是上禀宋傲,武国见死不救,宁愿做这些奇淫巧技,也不愿对余国伸出援手。 这才有后来筹集粮食以至于偷粮之事。 “回王爷的话,这孤名正是孤翛的同族族叔。” 想起临走之时,孤名那傲慢的语气,炫耀自己的家世,唯恐别人不认识他一般,这在黄复函看来是如此的好笑。 黄复函又补充说道:“这孤名,好大喜功,纨绔做派,倒不知此次派他前来有何深意。” 宋野接过话:“哼,果然是一丘之貉。” “这孤翛,自以为此次是吃定我余国了,特地派其族人前来混些履历,来日好升职有路。” 一想到孤翛这样的人在武国做官,居然还做到了鸿胪寺卿,这让宋野心中直叹,苍天不公。 “好了,黄爱卿,明日便安排使臣觐见。” “回大王,那孤名妄言,今日让吾等准备晚宴,在宴席上谈论此次出使要事。” “竖子尔敢,也太不拿我余国当回事了。” 一般都是客随主便,哪有客人到主人家主动要求的,实属让主人颜面无存。 “好,那便依了这位孤大人的意。” “顺便把李士先生也喊来,正好明日李士先生要回界川岛,这次也权当给李士先生饯行了。” 黄复函本以为宋傲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宋傲却是如此轻飘飘的答应了。 宋傲此次晚宴,特意叫了李士,黄复函略微一想,便知道此中深意。 于是笑道:“是,微臣遵命。” …… 余国的宫殿内,晚宴即将开始,气氛庄重而又紧张。 宫灯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宝座上的宋傲君王神态自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他身着金丝织就的龙袍,头戴玉冠,彰显着君王的尊贵与气派。 在宋傲的安排下,此次晚宴不仅是为了迎接武国的使臣,同时也是为了给即将返回界川岛的李士先生饯行。 意义重大,不得有失。 在黄复函的带领下,孤名与王越来到余国朝堂之中。 “孤大人,请。” “王大人,请。” 黄复函带领二人入了宫殿中。 “启禀大王,武国使臣觐见。” “孤名,见过余国大王。” “王越,见过余国大王。” 余国朝堂两侧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让孤名很是不自在。 “武国两位使臣一路辛苦,还请先行入席,待酒足饭饱之后,再来商量其他事宜。” “这……” 孤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面见宋傲的时候,先发制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宋傲先行出招,这让孤名有些始料未及。 既来之,则安之。 在孤名看来,早一些,晚一些都无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还能多享受一番,何乐而不为。 王越自然也未觉得不妥,客随主便。 孤名与王越二人,被黄复函接待到贵宾席中。 孤名坐在贵宾席上,神态傲慢,他身着华服,腰悬玉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 随着黄复函拍了拍手掌,晚宴正式开始。 首先是一段优雅的宫廷舞蹈。 舞女们身着绚丽的服饰,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优雅,如同春风拂过花海,令人赏心悦目。 自从离开京都,孤名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歌舞了,一时之间,来了兴致。 身体随着旋律摇摆,放浪形骸,一点没有武国官员的形象。 反观王越,虽然眼睛盯着跳舞的女子,但是眼睛总在往别处瞄,仿佛要把余国看透。 随着歌舞结束,孤名有些意犹未尽。 接着,宋傲君王举杯,向在场的所有人敬酒:“诸位,今日晚宴,旨在欢迎武国的两位使臣愿两国友谊长存。” 孤名听到宋傲的话,他只是微微颔首,举杯回应,但神态中并无敬意,只是淡淡地说:“大王客气了。” 第155章 谈判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只见内侍太监走上朝堂:“启禀大王,李士李先生在外求见。” “快请。”宋傲赶忙说道。 随后,一个平民打扮的人来到朝堂之上:“拜见大王,草民姗姗来迟,还望大王恕罪。” “无妨,李先生请坐。” “谢大王。” 随后,李声入座贵宾席,位置恰好在孤名二人的对面。 孤名看到一个宛如百姓一般打扮的人,居然可以在余国朝堂之中与自己一般参加宴席,心中不由得对余国又轻视了许多。 宋傲跟李声说完之后,随手一挥,歌舞之人尽皆退场,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孤名使臣,王越使臣,不知二位使臣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宋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宋傲话音一落,原本对歌舞有些意犹未尽的孤名,对于宋傲的感观,从心底更加的看不起。 他心中认为,余国之所以发展至此,与这位君主的无能脱不开关系。 现如今,居然敢做不敢认,真真非大丈夫所为。 随后孤名起身,走到朝堂之前,略微一拱手,傲慢的说道:“余国大王,余国乃是武国之附属国,平日里纳贡却是最少的一个国家。” “但武国却从未对余国进行过多苛责,反而多次帮助余国。” “而余国,却妄图破坏武国推行国策,破坏永州市场的发展,行盗窃这等倒行逆施之事,武国特派遣吾等二人前来问罪。” 宋傲对孤名此时的态度很是气愤,但面上却露出惊讶之色:“使臣这是说的哪里话,朕从未授意此事,更是毫不知情。” “黄爱卿,孤名使臣所说之事,你是否了解?” 黄复函听到宋傲点到自己的名字,赶忙起身出列回答道:“大王,臣对此事闻所未闻,臣巴不得武余两国永结同好,怎会做出此等糊涂事。” 随后黄复函看着孤名:“孤大人,此事是否搞错了,还望调查清楚,莫让人挑拨两国关系,给贼人以可乘之机啊。” 孤名想过余国会对自己的发难百般讨好,讨价还价,但是却没想到,余国居然不承认此事。 孤名立马脸色变得阴沉:“哼,好一个一问三不知,还好本官此次有备而来。” “将人带上来。” 随后使团侍卫押解着一个武国打扮的人,跪倒在朝堂之上。 为了防止余国事先得到消息,刘飞临出发前便将抓捕住的余国盗贼混入使团之中。 四肢,口舌全部做好了处理,就是为了应对此刻的局面。 孤名本来还觉得刘飞有些多此一举,现在看来却是十分明智的做法。 “不知大王,此人您可认得?” 宋傲看到下方下跪之人,正是安排的买粮的那十人之一,宋傲自然是见过的。 后来,此人又被黄复函派遣到余司麾下偷粮,一直渺无音讯。 宋傲装模作样的仔细观察着此人,眼神却时不时的瞥向黄复函。 黄复函一时之间,冷汗从额头冒起。 按照宋傲的计划,此次使团到来,应是先以礼待之。 后又打听这孤名乃是孤翛的族人,况且尚未出过京都,不识人间险恶,定是好糊弄之辈。 索性到时孤名提起永州之事,宋傲打算一问三不知,搪塞过去。 到时找个理由打发了使团,让武国重新调查,再次派遣使臣。 只要拖过这个严冬,待到开春之际,余国便也缓过来了。 谁知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人朕倒是没见过,此人是何人?为何五花大绑押解至此?” 孤名被宋傲如此做派气笑了:“此人乃是盗匪其中之一。”、 “盗匪?” “不错。”见宋傲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孤名只好重新讲了一遍永州粮仓被偷盗之事。 “此人身份现已查明,乃余国将军。” “大王居然不识手下之人,还真是令孤某大开眼界。”孤名毫不客气的进行嘲讽。 宋傲却装作没听懂:“黄大人,此人你可认得?” “回大王,此人正是余国将军。” 黄复函没法不承认,人现在在武国手中,此事已经被武国查明,岂是不承认就可以过去的。 宋傲因为臣子太多,可以装作不相识。 但黄复函可不行。 “此人居然如此大胆,胆敢破坏武余两国友谊,着实该杀。” 下跪之人身体微微颤抖。 虽然早已清楚结局,但是从宋傲嘴里说出,他还是有些寒心。 “大王,杀不杀暂且不论,但此次盗窃乃是你余国之人,乃是不争的事实。” “此事已经被我武国圣上所知晓,特地派吾等前来问责,索要赔偿。” “不知武国君王想要什么赔偿?” 既然谈到了赔偿之事,宋傲索性也不装了,面色阴沉的问道。 孤名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等待这一刻:“大王,永州市场之事,我武国也有所了解。赔偿金额嘛,不多,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丝绸千匹,马匹五百,这便是我们的条件。” 宋傲听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反而正在吃着晚宴的李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意识到不对后,张大赶忙拉了李声一把。 这个数字一出,在场的余国官员无不色变。 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要把余国往死里逼。 温可全走出席位,手一指下跪之人,对着孤名道:“孤大人,此人虽是余国的将军,但此事却未得余国任何人的授意,乃是他的个人行为。” “至于为何偷粮,本官猜测怕是看不下去黎民百姓受苦受难,所以铤而走险。” “当然,偷盗永州粮仓,这件事乃是不争的事实,若是要让整个余国赔付如此高额的款项,实属有些强人所难了。” 孤名听到温可全之言,置若罔闻,随口说道:“余国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况且仅仅二十万两黄金而已,多吗?” 当孤名说出此话之时,朝堂立马静了下来,有一些武将手都悄悄放在了自己的佩刀上,只要宋傲一声令下,孤名立马血溅三尺。 王越见现场变的有些许不对,心中一紧,他知道孤名此举太过冒进,连忙上前一步,以平和的语气说道:“尊敬的余国君主,孤名大人年轻气盛,言辞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吾等此次前来,是带着诚意解决问题,希望两国能够和平共处。” 宋傲君王的脸色也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孤名,王越二位使臣,此事兹事体大,吾等需要商议。” “今日晚宴便到这,明日朕再与二位使臣会面。” 孤名刚想在说些什么,便被王越拉住臂膀:“多谢大王今日款待,吾等先行告退。” 随后拉着孤名,往府邸走去。 第156章 李声的第三计 待二人离去后,宋傲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铁青中透露出一丝阴狠。 他的内心显然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孤名的言行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 看着宋傲的面容,就连温可全这样的老臣都没敢再次出声。 …… “王大人,你拉我走作甚?本官还未曾好好的敲打这余国君主呢。” 一想到被王越灰溜溜的从朝堂之上拉着臂膀离开,有些丢了面子,孤名便有些来气。 王越心中却对孤名颇有意见:“还敲打余国君主,怕是再多说两句,二人便要交代在这余国了。” “当真是年轻气盛,无知无畏。” 当然,这得罪孤名的话,王越确实不敢说的。 “孤大人,今日您在朝堂之中,口若悬河,大展雄威已是风采大放,咱们也要给余国一点商量的时间不是?” 听王越如此说自己今日的表现,孤名一时之间怒气全消,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王大人,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些。” 许是酒水吃的有些多,孤名开始大放厥词起来:“本就是余国有错在先,本官何必要惯着他们?” “本官还未有过分的言语,不然辱骂他们国主那又如何?” 王越一听,赶忙伸出手捂住孤名的嘴,说道:“孤大人,还请小些声音,再被别人听了去,吾等现在还在余国宫中呢。” 孤名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但是却不能驳了面子:“王大人,放心,给余国几个胆子也断然不会把吾等如何。” 随后继续傲慢的说道:“我武国国力强盛,随手可灭这余国,还有什么谈判的必要?” 他们居然敢破坏市场,简直是自掘坟墓,若吾是圣上,直接派兵镇压便是。” 看来孤名真是喝多了,居然敢说如此胡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圣上真的陈师余国,怕也就没有吾等二人什么事了。” “待明日谈判结束,待本官回到武国后,定当给王大人美言两句。” 王越内心一叹:“本官在此先行谢过孤大人了。” …… 余国朝堂上,仍是静寂一片,官员们眼观鼻,口观心,皆不敢出声。 黄复函忽然扑通一跪:“大王,此事都是微臣之错,还请大王重罚。” 宋傲与众人都清楚黄复函说的乃是武国捉拿了余国偷盗之人,就藏在使团中,而黄复函却未发现。 “你确实有罪……” 黄复函盯着宋傲的双眼,微微闭上。 “但,今日却不罚你。” 随后不再看黄复函,对着朝臣说道:“诸位,武国使者的傲慢无礼,贪得无厌,吾等不能就此忍气吞声。”余国君主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坚定。 众位朝臣也不甘心,如此大的赔偿给武国,那余国离灭国也不远了。 随后,宋傲话锋一转,对着李声说道:“李士先生,让您看笑话了,不知你对此次武国使臣的狂妄之言有何看法?” 李声与张大二人,正在吃着佳肴,喝着美酒。 宋傲冷不丁的问了他一嘴,李声差点没反应过来。 “大王,不才乃界川岛人士,理应不该参与此事。” “但在下来这几日,多谢黄大人的热情款待,不才便发表一番自己的看法。” 黄复函见李声仿佛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愿意支招,顿时觉得与有荣焉,给足了黄复函面子。 “首先,草民想问一下大王,余国是否能拿出武国开出来的赔款条件?” “这……” 宋傲略微思索说道:“朕便不瞒李先生,武国提出的条件,若是二十年前可谓是轻而易举,说是皮毛也不为过。” “但现如今,朕余国百姓饿死冻死不计其数,若是一下拿出如此巨大的赔偿款,那余国等同于灭国无异了。” “好,那草民再问大王,凭这文武百官,红口白牙,能否让武国松口,把赔款价格往下降至一半?” “看今日这情形,怕是有些难。” “不怕李先生笑话,即使降至一半,朕也承担不起。” 说完,宋傲又瞥了一眼黄复函。 若是没有余司等人之事,哪会有今日武国逼迫之事。 李声还未说话,宋野接着说道:“这孤名,黄口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是时机不对,本王一刀便送他归西。” “大王,既然武国索要之物,余国拿不出,那后果是什么?” “无外乎,大军压境,派兵讨伐……” “王爷说的对,既然已经知道余国将要面临的后果,何不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众人都被李声之言,吓到了。 虽然余国朝臣武将嘴上叫的凶,但是却没人真的敢往与武国撕破脸,兵戎相见这方面想过。 现在的老臣对以前之事历历在目,怎敢再有这种侵略武国的想法。 “诸位难道没有考虑过吗?” “当年余国先帝宋清,那是何等的威武霸气,一代雄主,让余国的版图扩大了不知几何。” “但天不遂人愿,陆世鸣的横空出世,夺回了永州,把余国赶回了原驻地。” “后来武国圣上江墨修继位,陆世鸣之子陆星翰,反而夺取了余国,拿下两座城池。 “余国不得已才投降,俯首称臣,得以存活。” “后来先帝郁郁而终,但其壮志雄心却仍未消散。” “现如今武国已经不给余国留有生路,何不破釜沉舟,冲破武国赋予余国的枷锁?” 众人被李声说的有些热血沸腾,但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众位朝臣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毕竟如今可没有陆星翰了,更没有陆世鸣!” 宋傲其实早就有了反抗武国之心,但是看着余国的百姓以及兵将,宋傲下不定决心。 牵一发而动全身,作为余国的君主,他的决策决定着余国的数十万人的性命。 “李先生,朕承认你的说法很有诱惑力,但是不要忘了还有文牧野在呢,据说着文牧野比陆世鸣可是丝毫不差。” 李声知道宋傲有些意动,随后抿了口酒说道:“大王,这文牧野先不说有没有陆世鸣之才能,但大王也不要忘了,琼国与襄国可不是吃素的。” “这两国的野心可并不比武国少。” “这天下大势一分为三,任哪个国家都不想再添第四人。” “但,若是这第四人是以其他三家中的一家身上崛起的,怕是任谁都会来帮帮场子。” 宋傲听后,两眼冒出精光。 第157章 谈崩软禁-边境异动 一席话说完,李声在张大的提醒下,找了个借口,很自觉的退出朝堂。 毕竟宋傲等人已被李声说的有些意动。 接下来便是宋傲等人商讨具体事宜,作为外人,李声不适合留在此地。 李声二人离开后,宋傲很快便让宴席散去。 召集了十几名余国大臣,在御书房进行商讨,一夜未眠…… …… 翌日,孤名与王越睡醒之后,孤名便对着黄复函大声叫喊道要去觐见宋傲。 许是黄复函一夜未眠,这次并未与孤名敷衍,虚与委蛇,直接带领二人前去余国朝堂之中,面见宋傲。 “二位使臣,昨夜睡得可好?” 宋傲面带笑容的问道。 王越刚想说话,便被孤名抢先道:“多谢大王的款待,本官睡得香的很。” “不知大王对本官昨日所提及的赔偿之事与大臣们商讨的如何?” “若是同意的话,还请派人把赔偿之物交予吾等,正好此次回京都时一同带回,禀报武国圣上。” 昨日还能当做孤名乃醉酒之言,今日在朝堂之上,还是如此胆大妄为,口出狂言,余国武将顿时手搓佩刀,准备出鞘,给孤名一些颜色看看。 孤名对此置之不理。 “笑话,若是敢伤本官半分汗毛,便等着被武国的铁骑灭国。” 见到孤名有恃无恐的样子,宋傲笑了,轻声说道:“孤大人,昨日你提及的赔款,非目前的余国可以承受,能否降低一些。” 宋傲能说出此话,已经看出其卑躬屈膝的样子了,作为一国之主,在这一刻,所有的脸面尽皆丢失。 恰是宋傲略带服软的话语,更让孤名嚣张了起来:“大王,此事乃你余国之事,与吾等没有半分关系。” “至于赔款乃是圣上亲自裁定,本官没有权利进行调配。” 宋傲虽与大臣昨夜商讨一宿,但还是本着和谈为第一要务,毕竟现如今余国已经无法再走错哪怕一步。 今日一听孤名此言,宋傲内心极度的挣扎。 可孤名见宋傲不说话,以为他是心有惧意。 趁热打铁的说道:“还请大王快做决定,否则等吾等返回京都,下次来的可能就是武国的铁骑了。” 一想到只差一步便能带着赔偿回京都,接受江墨修的封赏,孤名心中兴奋至极。 赔偿款是孤名自己定的。 至于为何赔偿如此之高,乃是孤名根本不知道余国现在的情况,他以为各个是京都士族一般。 宋傲听后,心中最后一丝理智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宋傲哈哈大笑。 这笑声,听的孤名心中直发毛。 “余国君主?此笑何意?本官讲的话如此好笑吗?” “张口本官,闭口本官,你算个什么东西?” 孤名刚一说完,余国武将邹洪霎时抽出武器,往孤名身上袭来。 “不要……”王越见后,高声大喊。 孤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见刀具袭来,只得闭上了眼睛。 没有感到疼痛,当孤名睁开眼后,并没有出现鲜血四溅的场景,只见一把锃亮的刀具横在自己的脖子前,几缕碎发落在刀上。 孤名双腿吓得直抖,愣在原地。 见到孤名的丑态,余国的朝臣顿时哈哈大笑,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孤名想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丢人,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脖子扭动,色厉内荏的看着宋傲:“大王,这是何意?难道真的想与我武国开战吗?” 宋傲没说话,反而身旁的邹洪笑着讥讽道:“与武国开战又有何妨?” 孤名懵了,完全没料到会陷入这等局面。 王越失望的闭上眼,泥人尚有三分器,这可是一国啊,曾经入侵过永州的余国啊。 当武将抽出刀时,王越便知道余国打的什么主意,哎,悔之晚矣。 “大……大王,赔款之事好商量,若是真的打起来,最受苦的还是百姓啊。” 孤名知道自己闯祸了。 武国定然没有准备攻打余国,如若不然派遣自己来此作甚。 若是最终派遣自己前来出使,最终弄了个两军交战的结果,自己恐怕回到京都便会身首异处。 “嗯?现在又可以商量了?” “可以,可以。”孤名见宋傲松口,赶忙点头。 只见宋傲身子前倾,肘部架在腿上,手撑着下巴,微笑着问道:“不知孤大人现在想如何赔款?” “八成,原来提出的赔款八成。” “嗯?”宋傲略带疑问的语气传来。 “六成……” “不不,三成……” 随着脖子处,刀已经快把皮割破了,孤名大声哭喊:“一成,只要一成。” 随后邹洪把刀具拿开,孤名瘫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哈哈哈哈……一成,孤大人,你可真是金口啊。” 宋傲不由得感慨,余国居然被此等小人搞的要与武国交战,真是滑稽至极。 “孤大人,难道你还没明白,哪怕你不要这赔款,如今也没用了。” “这余国,压根没想让吾等离开啊。” 王越看着瘫倒的孤名,大喝道。 孤名听到王越之言,顿时有些失神,连忙下跪,爬到宋傲面前。 “大王,此次权当小人未曾来过,还请放小人离开。” 办事不利,丢脸至极,这些事都是后话,现在离开余国才是当务之急。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葬身于余国,孤名彻底怕了。 “孤大人,你这是作甚,身为武国官员,要有武国的气节。” “更何况余国乃是武国的下属国,哪有使臣跪伏下属国的道理。” “还不快起身。”王越看着孤名如此不成器的样子,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孤名对王越之言,充耳不闻,眼睛直直的盯着宋傲,也许宋傲一时心软放自己离开也说不定。 “哼,武国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废物,才会变的乌烟瘴气,才会让我余国准备兵戎相见。” 宋傲大声的骂道。 孤名一听宋傲之言,知道自己彻底是回不去了,双目无神的看着王越,心中悔恨万分。 王越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要小心余国,可……哎。 “来人,送二位使臣前去歇息,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是。” …… 与此同时,余国边境有了很大的动作,边境派遣了成倍的兵将赶赴至此。 没有分发完的粮食被运送到了边境之中。 但这一切,武国的驻守之人居然丝毫未察觉。 第158章 调兵遣将 翌日,武国边境的巡视士兵打着哈欠从军营中出来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随后用力地搓了搓眼。 定睛一看,只见对面余国营地一夜之间多了数千营帐,大批余国士兵集结,后面乌泱泱的还在朝着边境涌来。 士兵不敢耽搁,慌不择路的跑到边境将军营地:“启禀高将军,余国……余国边境昨日夜里派遣了……许多许多士兵。” 终于武国士兵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了。 “早就给你们说过,遇事不要惊慌,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能有多少人,把你吓成这样。” 高石先是把前来传信的士兵训斥了一通。 高石在永州边境已经驻守了十三载之久。 说是驻守,其实更多的乃是发配之意。 当年陆星翰夺得余国两处城池,使得永州与余国的边境往北延伸了数百里。 嘉能关便是此边境的名称。 夺城之战并非如捷报上写的如此顺利。 余国虽被陆世鸣打痛后,并未一蹶不振,反而还有些想再次入侵永州的打算。 毕竟余国当年仅仅是一个部落种族而已。 所以陆星翰此仗打的甚是艰辛,面对余国士兵的负隅顽抗和狠辣做派,不少将领都是出工不出力,这些都被陆星翰记在眼里。 艰难取胜后,便是陆星翰秋后算账之时。 而高石,便是那一批贪生怕死之辈。 所以特地令其驻守边境之地。 高石对陆星翰恨意满满,但陆家势大,岂是高石可以抗衡的存在。 后来,陆世鸣被冠以谋反的罪名,抄家灭族之时,高石开心万分,堵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没有了陆家之人的制约,高石在嘉能关,天高皇帝远,边境之地便是他说了算。 久而久之高石便成了军营中说一不二的主。 后来更是,对余国越过边境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该交的过路费是要交的。 这也致使下面的士兵也是如此的贪婪腐败。 所以余国能够如此的来到永州粮仓偷窃,与高石的不作为也有一定关系。 …… 等到高石走出军营,顿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出事了,快……快集结士兵,给朝廷上书,增派援军。” “快,快啊……” 没有往日的老神在在,气定神闲。 高石如今更是慌不择路。 …… 数日后。 一份八百里加急的边境信件便被呈到将军包数的案牍上。 “余国?怎的这严寒之季,余国怎会派兵在边境集结呢?” “这高石,好好的做他的土皇帝不好吗,非要给本官找事做,下次见到他非得好好训斥训斥。” 包数嘴上嘟囔着,对余国调兵遣将之事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没有半分怀疑。 高石后来不知怎的,托人攀上了四皇子。 四皇子看他懂事的份上,便让他继续留在边境一家独大。 这些年,高石也给包数送过多次信件,大多也都是此情况。 所以包数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算了,还是通知兵部一声。” 往年高石若是呈报信件,包数索性拖他个一两日再传至兵部,因为兵部尚书弘博生乃是同一派系之人。 可这次因为永州粮仓偷窃之事,圣上已经安排了鸿胪寺卿孤翛前去处理此事。 这忽然的边境异动按包数所猜测,应该是余国故意使然,想让赔款降低一些,故意点兵至边境给武国施压。 但猜测归猜测,不满归不满,包数也未曾耽搁,于是便把急报送至兵部尚书闫敏处。 闫敏此人心细如发,一眼便看出此事的紧急。 若是调兵遣将那便需要大量的粮草与军饷。 苏北才刚刚上任户部尚书没有多久,因为市场之事忙的不开交,于是闫敏便把这份急报拿给了新上任的户部侍郎王树元。 王树元一看闫敏送来的书信,没有特别的关注。 闫敏在他眼中,无根无萍,乃是凭借运气好才让圣上垂青,做了这兵部尚书。 况且大皇子交代这寺庙之事乃是贵妃娘娘十分重视之事,不敢有半分耽搁。 于是便以国库困难为由,把闫敏搪塞打发了。 …… 此时武国京都的朝堂,包数在御史弹劾两位侍郎之后,趁机把此事上禀江墨修,对王树元落井下石。 江墨修想了片刻,终于想到当时还是他让孤翛派遣使者前去的余国。 这都过去月余时间了,使臣还未回国。 在确认罢免了两位侍郎之后,便让包数派人前去打听清楚,到底为何有此异动。 孤翛此时也在朝堂之中,听到此消息后,冷汗直流。 对于孤名,他太了解了,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让他去做此事。 因为在他看来,出使余国乃水到渠成之事,乃是立功嘉奖的机会。 没想到已经过去月余,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再结合今日余国边境之事,孤翛不由得冷汗直流。 …… “哎,王大人,你说此次吾等还有可能回到武国吗?” 孤名一脸期待之色的问着王越,仿佛孤名想从王越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孤名还说王越胆小,这么一看来,孤名胆子可不是小那么简单。 王越虽然不喜孤名,但也不忍心骗他,于是便把余国的建国史尽数告知。 孤名听后,吓得直打摆子,瘫坐在地上,怒吼道:“你为何早不与本官说这些?” “孤大人,本官不止一次提醒你,要你收敛锋芒,不要如此的有恃无恐,这余国不是易与之辈。” “可你呢?对本官之话充耳不闻,冷嘲热讽。” “现在事情出了,居然还来怪罪本官,你可真真该死。” “完了,这下全完了……”孤名痛哭流涕的哭喊道。 …… 对于余国的忽然调兵遣将扎营边境,武国之人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余国是何目的,但此事李声却是了如指掌。 毕竟余国准备攻打武国永州,这一计谋还是李声从旁煽动才让余国下定决心实施的。 两军若是交战,最苦的将是永州百姓,毕竟不管之前武国的朝廷,还是现如今武国的使臣,永州百姓乃是无辜的。 为防永州百姓受到荼毒,于是李声连夜离开了余国,传信给了浮生。 浮生在拿到信件后不疑有他,赶忙找到了刺史刘飞。 刘飞看到信件后,大为震惊。 于是思虑片刻,大手一挥。 一方面,赶紧上书朝廷,调派援军前来协助永州御敌。 另一方面便是把距离边境最近的百姓赶紧往后方撤离,万一真的打了起来,至少百姓的性命可以保住。 第159章 余国的历史(一) 京都,战北山庄。 “不得不感叹,小君子,到底是年轻人,你这双臂彻底痊愈了。” 单古看着君正路的右臂,略微检查了一番,不由得感慨道。 这也源于君正路本身的底子扎实,若是换了别人还不知要过多少年。 “单老头,怎的本少身体恢复,你好像不太高兴一样。” “哼,还说呢,谁给你的胆子同时冲击双腿大关,你可知其中的危险之处?” “若不是老夫来此,哼,你小子只要出点纰漏,这双腿便永远站不起来了。” “少爷……”陆榕儿在旁边听到后,唰的一下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有那么严重,这不单老头已经给我调养好了嘛,都过去了。” 君正路用手轻拍陆榕儿的肩膀,然后面色不善的看着单古。 “你这老头,看你才来多久,把我的榕儿吓哭了几次?” 单古人品不咋样,但是医术确实没的说。 君正路的身子在单古的精心调养下,从疼痛难忍,属实变的轻快了许多。 至于等到双腿站起,可能还要个把年头,这事倒是急不来,至少没有任何后遗症的顾虑了。 “好了,榕儿,帮少爷再换一条毛巾。” 陆榕儿听后,赶忙走出房门,重新去打一盆水。 陆榕儿离开后,君正路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对着单古认真的说道:“单老头,榕儿脸上的疤有没有办法除掉?” 一想到陆榕儿当年为了救他,脸上一直留有疤痕,致使现在每日带着头纱,让君正路很是心疼。 “哎,说有办法,也等于是没办法。” 见君正路如此急迫,单古倒是没有再打哑谜。 “榕儿脸上的疤痕时间太长,若是想完全康复,需要重新把疤痕切割掉。” “这操作虽然困难,但是对吾来讲确实小事一桩。” “最困难的便是后面的恢复,若是想恢复如初却是需要一味药,名曰紫藤蓝。” “据说主要早已在武国绝迹,界川岛更是见所未见,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襄国。” “这一切,需得看缘分和命数了。” 单古说完,离开了房间,留下君正路独自一人思索。 …… 不得不说的是,在战北山庄闭门期间,江离然多次亲自登门探望,但都被阿尘与路正等人拦在门外。 对江离然避而不见,乃是君正路明哲保身的做法。 因为前几次帮助江离然除去了许多其他皇子的党羽,当然一切也是为了照君正路的计划铺路。 但是还是风头太盛,自然而然的被盯上了。 就君正路目前所知道的,战北山庄周围布满了探子。 衡天司,执天令,也包括江离平手下的江湖客。 所以现在只能等风头过去,让江墨修认为君正路等人就是来京都求医,治疗旧疾,而不是妄图以江湖人的身份参与夺嫡之事。 要是让江墨修的猜疑演变成君正路有什么别的心思,妄图帮助江离然夺嫡,以此来达到其他目的的想法,那战北山庄将会变成朝廷的眼中钉。 未必不会如当年的青城派一般,贴上叛逆的标签,然后被清洗。 …… 没有伊柯、李声等人在山庄,众人感觉缺了点什么,很早便用完了晚膳。 待单古给君正路,拔了针之后,陆榕儿连忙给君正路擦汗。 随后单古给君正路把了个脉,确定没事之后,才叮嘱一番,离开偏房。 陆榕儿随后站在君正路身后,一双纤细的小手,按抚着君正路的脖颈处。 君正路感觉陆榕儿手上的动作不如往常一般娴熟,反而变的时大时小,随后睁开眼,转过身去,轻声问道:“怎么了榕儿?” “少爷,榕儿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讲。” “我家榕儿居然还有事瞒着少爷,真是该打。” “说,少爷听着呢。” “少爷,这余国大王派遣兵将攻打永州,这幕后推手也与我们有关。” “榕儿知道少爷有自己的计划,想给浮生争取功劳,让浮生晋升。” “可是余国与永州的百姓是无辜的呀,战争一旦爆发,无数无辜的百姓将遭受苦难,家园破碎,生死未卜,榕儿有些不忍心。” “榕儿更怕……”随后看了眼君正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李声所做之事,乃是君正路所授意的,交代李声之时,并没有避开陆榕儿,所以陆榕儿是清楚的。 君正路的计划致使两军交战,死伤无数,陆榕儿心中有些愧疚。 君正路看着陆榕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榕儿,我知你心里的想法,放心,少爷我不会因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而变得不择手段的。” “你可曾想过,如此多的国家,为何少爷我偏偏要挑余国下手?” “这……榕儿倒是没想过。” “哎,余国这个国家,以前并非是这样,现在沦落至此,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若是有可能,我恨不得亲手灭了他们。”君正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沉重与狠辣。 随后,君正路叹了口气,拉着陆榕儿的手,轻声说道:“大概五十年前,余国还不叫余国,乃是叫做余庄的一个小部落。” “余庄部落的人天性好战,争强好胜,但部落内部却又团结无匹。” “凭借其勇敢拼搏的精神与巨大的野心,周边的小部落全部被他们吞并,一时之间变成了数十万人口的大部落。” “虽然人多了,可以更好的征战四方,为首领带来许多珍贵且罕见的东西,但地势问题却成了余庄最致命的一个缺陷。” “余庄靠近北方偏远区域,开始之时还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耕种纺织倒也能算的上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但突如其来的一场旱灾,改变余庄的了一切。\" 虽已过去多年,君正路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怜悯,转而变的狠辣。 “那场旱灾,致使百姓的庄稼颗粒无收,饮水也成了难题。” “每日睁开眼便是黄沙泥土作伴。” “渐渐地,后来被吞并部落的百姓首先支撑不住了,开始偷偷聚集,准备反抗余庄的统领。 他们想要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于是准备进入部落最高处,抢夺物资。 一时之间其他被吞并部落的百姓也都加入。” “余庄的族首与原住民被打的措手不及。” “但余庄毕竟是余庄,当年富足之时都可以吞并其他部落,何况现在手无寸铁的百姓?” “于是很快便开始反击,遇到抵抗的百姓直接掠杀,一时之间尸横遍野,人口骤减了一半之多。” “虽然余庄损失惨重,但也使得剩下的余庄之人更加的残暴,嗜血。” “可虽然人口骤减,但是吃食的难题,却仍然没办法解决。” “榕儿,你知道他们这场灾难是如何度过去的吗?” 君正路看着听的如此入神的陆榕儿,轻笑着问道。 陆榕儿随后摇了摇头。 “是啊,他们没有粮食,也没有水,那是如何撑过去的?” “难道?” 陆榕儿说完,捂着嘴,摇头。 第160章 余国的历史(二) “对,就是你猜想的那样。” “被杀死的百姓在余国那种环境下,时间长了容易产生瘟疫,但是掩埋处理又太麻烦,也很浪费,于是便吃掉了他们。” “一口一口的吃掉他们的同类。” “渐渐地,他们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肆虐。” “天呐,他们还是人吗?” “是啊,他们还能称之为人吗?” “余庄经此一事正式改名叫做余国。” “那时的君主名叫宋清,乃是个极具有野心有头脑之人。” “他知道现在这困难之时已经度过去了,但是如果再来一次,那时可无肉可吃了,总不能再吃自己的族人。” “于是便让族人进行寻找其他部落,准备重走当年之路。” “这时,他们发现了永州。” “永州?难道是?” “不错,正是现在的永州。” “当年的永州虽然也不富饶,但是远比余国见过的所有部落,都好的太多,于是他们便派人想攻打永州,就像攻打其他部落一般。” “可是一交手才发现,原来永州所在的武国乃是庞然大物,不是他们可以撼动的。” “于是宋清便立即派人出使京都,先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希望可以得到圣上的原谅。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变为武国的下属国,年年供奉。” “武国当年的君主乃是先帝江同舟。” “江同舟自诩一代明君,有此能够给武国增长颜面之事,怎会不答应。” 君正路嘲讽道。 “江同舟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之心,不仅没有吞并余国,反而给予了他们食物、衣物和军甲,甚至允许他们到永州来安家落户,更可以通婚。” “经此,在武国的慷慨援助下,余国迅速扩张,人口和实力都有了显着的增长。” “然而,宋清却有着雄心壮志,他不甘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国都的首领,更不甘心永远的臣服武国。” “于是他们趁着给武国上贡的同时,暗自打探永州的布防,拉拢军官与官员,暗中进行着烧杀掠夺,扩张着自己的势力。” “起初,有忠义之士向江同舟反映余国的不法行为,但江同舟在看到余国献上的贡品时,却选择了相信余国的忠诚,甚至给予了他们更多的发展空间,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之胸襟。” “永州,原本根本没有那么贫穷,也曾富裕过,但在余国的狼子野心下,在他们的蚕食下,变的越来越与武国人脱节。” “直至后来,时机成熟后,余国索性不装了,派遣了大量的人手,以同化之名,行奸淫掳掠之实,企图通过蚂蚁吞象的方式,逐渐侵蚀武国的领土。” “据说当年永州的妇女被余国之人奸淫掳掠不知何几。” “此时江同舟才发现永州的不对,只是为时已晚,永州大半已被余国占领。” “余国利用近二十年的时间,从武国掳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从一个几万人的小国,一跃成为了人口数几十万的强大国度。” “武国虽然愤怒,但由于琼襄两个大国的牵制,使得武国难以全力以赴地攻打余国,收复永州。” “至此,余国的崛起,成为了武国心中的一根刺,也让武国的百姓对余国充满了仇恨。” “少爷,那后来呢?”陆榕儿连忙问道。 “三十年前,武国风云变幻,一位名叫陆世鸣的将军横空出世,以其勇猛无匹的气概,带领着武国的精锐之师,风奇军,驰骋沙场。” “在一场场激烈的战斗中,风奇将军以少胜多,经过数月的鏖战,终于将余国的势力赶出了永州。” “可当风奇军士气如虹,准备一举将余国彻底击溃之时,江同舟却出面制止了这场赶尽杀绝的行动,让陆世鸣班师回朝,听候封赏。” “为何?为何不直接把余国给灭了?”陆榕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自从听说余国居然连人都吃,陆榕儿觉得余国之人不应该称之为人了。 “若是像你这般单纯,这天下便没有那么多的困苦了。” 君正路轻轻地拍了拍陆榕儿的脑袋,怜惜的说道。 “其实,江同舟的心思很好理解,当年陆世鸣可是江墨修手下之人,身位帝王的江同舟对江墨修本身都有些压制不住,若是再让其手下立了如此大功,那么自己的威信将荡然无存,君主之位也就名存实亡了。” “江同舟的妇人之仁,给了余国一个喘息的机会,也让余国的狼子野心得以不死。” “武英殿事变后,江墨修继位,之后的几年陆世鸣的长子陆星翰继承了陆世鸣的勇猛。” “没有了江同舟的阻挠,陆星翰首先便对余国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城伐寨。” “在他的指挥下,武国军队势如破竹,不仅收复了失地,更夺取了余国的两座城池,迫使余国向北迁移,领土大为缩减。” “其实,余国吃人乃是迫不得已之事,不说别的地方就是武国当年最困难的时候,难保没有这样的存在。” “但是接下来余国的做法,却是让本少想把他们灭族的原因。” “余国当年对陆星翰的军队负隅顽抗,但溃败已成定局,为了不被武国灭族,宋清命令武国百姓首先逃跑撤离。” “可普通百姓怎么跑的过武国的钢铁之军,于是他们把抢掠过来的妇女扔给武国军队,为了更好的拖延武国军队的进程,延缓了武国的进攻,他们甚至把妇女双腿打断,随意打杀,扔在武国进君的路上,致使攻伐之战很是艰难才取胜。” “之后,陆星翰请命再次率军对余国发动灭族之战,以惩罚他们对永州百姓的迫害。” “后来呢?”陆榕儿问道。 “后来,哼,当然是没允许,不然安能有现在的余国?”君正路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为何不允许,难道圣上不想为永州百姓报仇吗?” “他想,他当然想,但是他不能同意。” “为何?” “因为四个字,功高震主。” “陆世鸣当年已经封公,手下更有风奇军这柄足以征战任何国家的利器,若是其子再立大功,加官进爵那是肯定的,到时谁可以压制住陆家父子?” 君正路陷入了沉思与怀念之中。 片刻后,对陆榕儿说道:“现在榕儿,你还觉得余国之人难道不该死吗?” 陆榕儿的思想瞬间转变了过来。 \"榕儿,我知道你心慈手软,不愿看到战争和杀戮。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去面对,有些仇恨,我们必须去清算。\" 君正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余国的今天,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现在的苦难,就忘记他们过去的罪行。” “况且李声也没有给他们做主的权利,若是他们老老实实的甘愿做个附属国,谁可以煽动他们造反?” “只能说明,他们骨子里就是仇恨武国,就是想要入侵武国。” “少爷我只是恰逢其会,推了他们一把罢了,让他们自掘坟墓罢了。” “如此,也算是完成了你未完成的遗愿。”君正路心中呢喃的说道。 第161章 琼襄两国的态度 “有意思,有意思啊。” “圣上,是谁的来信让圣上如此的感兴趣?” “呐,庞爱卿,你也来看看。” 此二人,正是襄国的君主姜振阳与相国庞安生。 不同于武国江墨修,姜振阳本身并不会武艺,甚至体态还有些微胖,若是放在百姓中,根本认不出此人是襄国的君主。 庞安生接过姜振阳手中的信件,嘴角也慢慢浮起了笑容。 “这宋傲,端的是野心极大,居然敢在此关头进攻武国,看来真是被逼到极限了。” 二人手中拿到的信件正是宋傲派人送来襄国的。 同样的,宋傲也派人给琼国君主一封信件。 “琼\/襄国圣上,吾乃余国之君宋傲,顿首拜上。” “时值岁末,余国之境,寒风凛冽,白雪皑皑。民心惶惶,粮食匮乏,百姓饥寒交迫,几无生计。” “余国本为武国之附属,望能得其援手,以解燃眉之急。然武国之使臣,非但不予援手,反以傲慢之态,辱我余国,令民心愤慨。” “因之,余国之民,迫于生存,潜入永州,窃取粮食以续命。此举虽出于无奈,却触怒武国,其使臣携傲慢之态,来我余国,索要赔款,其数额之巨,若偿之,余国将名存实亡。” “臣与王公大臣商议,决定破釜沉舟,倾余国之力,奋起反抗。然余国与武国相比,力有未逮。故此,臣恳请琼\/襄君主,能于边境施压,使武国难以调派援军,如此,余国或可乘虚而入,功进永州。” “若武国失守永州,内乱必起,此乃琼\/襄国之民所乐见也。” “朕在此恳求相助,若能成功,余国必将备足谢礼,以表感激之情。” “宋傲顿首再拜,望君主明鉴,助余国于危难之际。” “庞爱卿,你觉得此举该如何?”见庞安生看完信件后,姜振阳询问道。 庞安生思虑一番,躬身说道:“圣上,余国的历史,臣还是略知一二的。” “就是不知这宋傲有其父宋清几分才能?” “当然,无论成或者不成,武国都将深受其害,而吾等所付出的不过是摇旗呐喊罢了。” “嗯,庞爱卿与朕想法一致,若不是襄国现在还在恢复之时,朕都打算联合琼国一起再次进攻武国。” “毕竟这次可没有陆世鸣在了。” “余国此次兵变,正好让朕看看这武国经过当年一役,恢复了几分元气。”姜振阳老神在在的说道。 “传令,让卫远哲将军在边境弄出点动静,记住动静一定要大,牵制住文牧野的军队即可。” “毕竟吾等此次只是观戏之人,若是下场唱戏,那便不美了。” “是。” 随后两人哈哈的大笑起来。 …… 此时,琼国君主的案牍上也有一封信件,而龙椅上却不见琼国之主蒋天生。 蒋天生,做了琼国近三十年的君王,把琼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但此人却有一个缺点,便是心气小,极易动怒。 据说蒋天生已经近十年没有上过朝了,朝廷官员接收到的消息都是从御书房外传出,要不就是圣旨。 今日琼国相国李载申便如往常一般,早早的便在御书房外等候蒋天生的旨意。 先是一封余国的信件,内侍太监传送给李载申。 李载申看完之后,盏茶功夫,旨意便从御书房内传出:不可缠斗,拖延即可。 与襄国一般,旨意已经言明,余国进攻永州,琼国只需边境拖延,不可大举进攻。 万一真的惹怒武国,打了起来,琼国却也招架不住。 当年三国之战,武国死伤最多,可琼国却也没好到哪去。 所以十年来,三国虽然都有野心,却从未有过一次交锋,都在加紧的休养生息。 李载申不疑有他,冲着御书房拜了一拜,随后便按照旨意前去执行。 话说琼国之主蒋天生,自三国之战后,十年来一次都没露过面,这让琼国文武大臣很是担忧。 时间一长便开始有人怀疑圣上遇到了不测。 后来,赋役司主司陈真,作为蒋天生的传话人,旨意与命令也都是由他进行传达,这更加让群臣感觉,蒋天生的龙体是否出了问题。 终于,亲王蒋天力在一众朝臣的拥护下,冒死闯入蒋天生的寝宫,誓在弄清蒋天生为何这般。 蒋天生位于龙床之上,隔着幕帘,众人说出并非身体有恙,而是自己立下誓言,不踏平武国,无言面对琼国朝臣。 后面若是再次如此没规矩,定斩不饶。 有几个大臣却是偏偏不信,以至于来惹恼了蒋天生,直接被斩首。 这才制止了朝臣想闯寝宫之心。 虽然蒋天生不露面,但每次传出的旨意却都精准无比,致使琼国这么多年来,非但没有乱象,反而更加的充满生机。 于是,也没有人提起此事,大家也都约定成俗了。 不见就不见,只要琼国一切正常便是。 …… 琼国,御书房内。 “陈真,还没有劳真子的消息吗?” “启禀二公主,未曾发现劳真子的踪迹。” “不过,听闻武国发现了劳真子的独门绝技阴鬼爪的痕迹。” “再探,找到劳真子的踪迹,第一时间上报于本宫,真以为离开了琼国,本宫便拿他没办法了吗?” “是,属下遵命。” 陈真,琼国赋役司主司,权职与武国的萧祈年一般无二。 见陈真汇报之后,还未离开:“还有何事?” “二公主,大皇子与三皇子求见圣上,已经多次跟臣暗示,若是圣上不愿见他们,便硬闯了。” 蒋天生一生励精图治,日理万机,所以其子女仅有三位。 大皇子蒋奉长,三皇子蒋奉机,二公主蒋萍萍。 “哼,硬闯?就凭这两个酒囊饭袋,若是真敢硬闯,本宫何至于那么劳累。” “现在处于多事之久,万不能让这二人扰了本宫的计划。” “颁下旨意,让两位皇子于府中禁足一月,无召不得外出。” “是。”陈真在心中为两位皇子默哀。 陈真走后,琼国二公主转头看了看书房后的一处,微微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 第162章 文牧野 “圣上,圣上……” “包数,你也算是老臣了,怎的如此没有规矩。” 武国京都御书房,江墨修正在心烦的看着奏折,便听到门外包数的声音传来。 来不及经过冯喜的通传,包数便急冲冲的在外面叫喊。 “圣上,还请圣上恕罪,实在是有十万火急之事,微臣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说,难道天塌了不成?” “圣上,微臣派人前去查看永州边境……”包数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忙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江墨修。 “什么?余国怎么敢的?朕不是派出使臣了吗?” 江墨修对包数之言很是吃惊,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具体情况臣也不甚清楚,但圣上,还请圣上调兵,否则光凭永州边境之兵远不是余国的对手啊。” “若是余国破釜沉舟,吾等援军再拖延几日,只怕……” 包数看着江墨修的眼神,没敢继续往下说。 江墨修愣了神,坐倒在龙椅上。 江墨修终于知道琼襄两国为何陈师边境。 刚刚还感到诧异,有些心烦意乱呢,包数这边便给出了答案。 原来是给余国帮场子来了,吾等入局打仗,这两国便在旁掠阵看戏。 若是余国真的长驱直入,攻下了永州,江墨修必定会派兵镇压。 到时边境空虚,这两国断不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看着文牧野的传书奏折,江墨修眼中精光一闪。 长宁关与公新岭不容有失,若是真的被琼襄两国找到破绽,只怕武国到时真的无力回天了。 至于永州,哎,只能靠自己,自求多福了。 哎,这让江墨修不由得想起了陆世鸣。 随后把这个念头,狠狠的从脑海中甩开。 …… 武国边境,长宁关。 剑指苍穹裂云海,马蹄疾走踏霜尘, 不见武国文牧野,哪个胆敢称军神。 自从当年三国混战,陆世鸣谋逆投敌,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文牧野横空出世,挽武国大厦于将倾。 自此,武国便把文牧野神化了,远比陆世鸣当年的呼声还要高。 当然这是有心人的推动,毕竟陆世鸣的威名已经影响了武国十几年,若是一个反贼的形象,一直流传民间,那江墨修的面上哪还有光。 文牧野,三十有四,乃兵马大将军苏黎世之爱徒。 苏黎世于长宁关一战,积劳成疾,旧病复发,最终郁郁而终。 文牧野立下战功后,秉承苏黎世的遗愿,镇守边疆,无召不回京都,这也是给自己,给江墨修一颗定心丸。 文牧野,长相清秀,面如冠玉,眉目之间透露出一股子阴柔之美。 双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世事,鼻梁挺直,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不似那些饱经风霜的将领,更像是一位文雅的书生。 琼襄两国边境忽然汇集大批兵将,致使文牧野手下的众将首先坐不住了,纷纷请战。 毕竟已经十年无仗可打了,虽然这些人乃是文牧野的嫡系部队,但能够获得军功,加官进爵却是每个人的想法。 “还请大帅早下命令,吾等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还请大帅下令,末将定然让琼襄两国上蹿下跳之辈付出血的代价。” 军营中,文牧野羽扇轻摇,品茗闭目,在这边境之中很是享受。 在一声声的请战中,文牧野放下香茗,睁开双目,轻声说道:“众位将军稍安勿躁。” 文牧野说完,原本嘈杂的军营瞬间静了下来。 见众人看向自己,等待指令,文牧野很是享受这个时刻。 “诸位,本帅知晓你等雄心壮志,建功立业之心。” “且本帅也想放开手脚,好好挫挫琼襄两国的威风。” “但,此仗并不是现在可以打的。” “大帅,为何啊?现在琼襄两国都已经在外叫阵,辱骂的甚是难听,末将心有不服。” 说话之人名叫秦子悠,名字挺诗情画意,但性子却如当年的秦职一般,直来直去。 不错,此人正是秦职的子侄辈。 “秦将军还请听本帅一言……” 秦子悠立刻正襟危坐,认真聆听。 “据本帅得到的消息,此时不光长宁与公新两处边境,包括永州嘉能关,余国也在对武国跃跃欲试,企图行不轨之事。” “据本帅分析,琼襄两国意在拖延,而主力乃是余国之人。” “余国?难道是当年的那个余国?” “正是。” “那还不派兵赶紧去镇压啊,余国当年所犯下的罪行,简直不能称之为人,若是再来一遍,永州将彻底没希望了。” “秦将军,本帅知晓你心中所想,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琼襄两国断不会看着吾等前去派兵支援永州的。” “那可如何是好?”这话乃是孙伟问的。 孙伟不是秦子悠这种,祖上立过大功之人。 孙伟是真真从尸山火海中一刀一枪立下的军功,真真正正的草根,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将军之位,所以对永州百姓即将面临的遭遇也是最心急的一个。 “那便不是本帅可以操心的问题了。”文牧野见孙伟发问,并未进行解答。 见众将还想说话,文牧野抢先说道:“本帅已经立下军令状,长宁关与公新岭在此次的争斗中,定然安然无恙,至于永州,本帅鞭长莫及,只能让圣上自行想办法了。” “哎。” “末将遵命。” 此时参谋王朔在一旁适时的领命。 “末将遵命。” …… “元帅,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弟,就吾等二人,何须生分?” 这二人便是文牧野与王朔,若不是文牧野说,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师从苏黎世。 “元帅,此次召集他们把永州之事说出,况且还无法进行援救,这将会使得手下兵将离心呐。” 王朔一脸担忧的道。 “师弟,放心,吾等此次也是按照皇命办事,鞭长莫及,浑身乏术乃是事实。” “本帅自当同情永州百姓,但吾等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是真被琼襄两国佯攻,因为有所轻视,反而破了边境之关,那才是百死莫赎了。” “哎,若是三弟在此便好了,三弟最懂人心思,定然可以说服众兵将,不至于陷入如今的这个局面。” “哼,三弟现在已经做了兵部尚书,他与吾等已经渐行渐远了,再也回不到当年同心戮力的时候了。” 文牧野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 第163章 边境失守 嘉能关边境。 高石见到余国边境出现大批的营寨以及兵将后,火速让通信兵传信包数,不管事实如何,自己如实禀报总不会错。 高石骑着战马,走到边境处,朝着余国将军居高临下的走去。 输人不输阵,况且按照高石的推测,这仗打不起来,余国没有这个胆量。 高石人老成精,一直秉承着安全第一,到达箭矢的最远处停了下来。 在余国边境十几年,高石与余国许多将军打过交道,具体什么交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知根知底谈不上,但也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 “宋将军,不知此次余国此次组织如此浩大的兵部部署,究竟是何用意?可有半分把我武国放在眼里?” 高石向着对面的余国将领宋昊高声问道,试图探明对方的调兵遣将的用意。 宋昊骑在马上,目光冷冽,他并没有似往常一般对着高石笑脸相迎,虚与委蛇。 在听到高石的问话,宋昊看着高石,嘴角微翘,随即冷哼一声,并未有任何回答,而是挥手示意士兵加紧跟上,而前排士兵继续往边境线前进。 宋昊从心眼里看不起高石。 以前还顾忌其武国将军的面子,见面之时百般讨好,就宋昊所知道的高石至少贪墨了余国不下于十万两白银。 当然了,若是没有高石,前面偷粮也没有那么容易。 “宋将军,这是何意?若是再往前一步,本将便示为余国挑衅武国,吾等准备开战了。” 高石见宋昊并未理会他,面上受辱,也不管敌强我弱,先是以大势压人。 哪知宋昊根本没有抬眼看高石一眼,见余国士兵跟上后,眼神一凛,冲着高石所在的边境处,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杀!” 宋昊首先带头往高石面前冲去,凛冽的战甲,配合冬日的严寒,霎时间寒气逼人,直冲高石天灵盖。 高石见状,哪还能不知道余国真的要与武国开战。 随后一边策马扬鞭往武国之地跑去,一边下令士兵准备迎战。 虽然敌我悬殊太大,但高石也不敢直接弃边境线于不顾,若是被有心人上禀,即使侥幸活下来,那也是叛逃之罪,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然而,武国的士兵长时间未经战阵,贪图享乐,此次又是临危受命,在敌我双方不对等的情况下,数千人的防线瞬间便被冲垮。 更有士兵见此情况,直接失去了战斗的意志,目光呆滞。 余国如此的突然袭击,高石手下之人此刻手忙脚乱,荒诞至极。 高石眼见数万人的武国边境军,被打的七零八落,而余国之师愈战愈勇,顿时大感不妙。 并且放眼望去,余国之人还在不断涌来,高石瞬间萌生退意。 也不管是否会被军法处置,先保住性命再说。 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高石为了隐藏自己,随即下了马,打算冲出包围圈。 “高石狗贼,休要跑,拿命来。” 宋昊一直盯着场上的战况,眼见高石准备逃走,果断驱马赶上。 可万人混战,哪有那么容易捉到高石,更何况高石对逃跑已有多年经验,几个转身便丢失了踪迹。 虽然宋昊没有追上高石,但他的一句高喊,却瞬间帮助余国士兵改变战场。 将军都走了,没有了主心骨,本来负隅顽抗的士兵,更加没有半分抵抗的欲望,分分钟缴械投降。 宋昊也没想到,此次出奇的顺利,武国边境如此简单便被打了下来。 这嘉能关从此便纳入了余国的封地之内。 “大王,捷报。” 黄复函收到宋昊的战报,一刻都未曾停留,赶忙跑到朝堂之中。 朝堂中王公大臣站做一排,宋傲坐在龙椅之上,仿佛都在等着黄复函的消息。 在宫殿外,众人远远的便听到黄复函的呐喊声。 原本忧心忡忡的宋傲,顿时来了精神。 “黄爱卿,如何?” “哈哈,大王,边境嘉能关大捷。”黄复函大口喘着粗气笑道。 “宋昊将军率吾国英勇之军,仅用三个时辰便大破嘉能关边境,打死打伤武国之人不计其数,哈哈,大捷,大捷啊。” “好,好,好。”宋傲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站立而起,大喝三声。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武国之军早已弱势不堪,而我余国却是虎狼之师。” “琼襄两国已在边境派兵阻敌,此次永州唾手可得。” 此时说话之人却是被余国众人称之为老乌龟的温可全。 让人没想到的是,此次最积极要发动战争的不是黄复函,而是温可全。 这个给人以老成,稳重的暮年之人,却是余国心智最坚之人。 听完温可全之言,宋傲双目放光。 “也许父皇当年的遗愿,此次由朕来完成也说不定。” …… 余国士兵在连日的征战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将武国士兵打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战场上,余国士兵的呐喊声震天动地,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勇往直前,势不可挡。 宋昊并未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 他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前方。 宋昊迅速集结士兵,整顿队伍,准备对永州发起攻击。 巨隆县作为永州的前哨,城墙高耸,是进入永州的必经之路。 然而,守城的兵将却从未经历过如此规模的战事,面对余国军队的叫阵,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腿如筛糠般颤抖。 就在半日前,以高石为首的数千兵将,逃至巨隆县。 带来消息说边境已经沦陷,余国的大军正在往巨隆县驶来。 不是高石对武国有感情,要与士兵们一同作战,抵抗外敌。 实在是高石无处可跑。 想要逃离边境,巨隆县乃是必经之路。 可进入巨隆县却未曾协助守城兵直接离开,只怕下面人心会涣散,到时兵败如山倒,这高石必死。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先抵抗一段时间,到时再择机而逃。 高石虽然打仗不行,但是眼界还是有的,凭借巨隆县的兵力,远远不是余国军队的对手。 第164章 惨烈 万幸的是,巨隆县的百姓,在刘飞的命令下,已经转移到了巨化县。 留在巨隆县的仅有五千守城兵以及箭矢甲胄等装备。 以五千对数十万,这是远远不能取胜的,即使当年的风奇军也不行,人数悬殊太大。 当然这也不怪刘飞,他已经想到余国调集数十万兵马,准备打武国一个措手不及。 他准备把巨化县,梧桐县的守城兵全部调到巨隆县,到时配合边境军一同进行抵挡。 只需几日,江墨修的圣旨下来之后,配合永州驻防军,联合华州驻防军,定然可以驱敌。 说不得可以进行反攻。 但是刘飞怎么也没料到,边境整整七万兵马,居然会败的如此之快。 七万呐,永州驻防军也仅仅五万而已。 站在那让余国打杀也不会败的如此之快。 盖因高石这个饭桶,眼见情况不妙只想着自己逃跑,他没想到带来的连锁反应。 让边境的士兵一点没有抵挡的心气,防线瞬间瓦解。 …… 终于,在艰难地等待中,余国的军队已经兵临巨隆县。 余国军队在城下列阵,一眼望去,士兵们如同乌云压城,黑压压的一片,军旗猎猎,战鼓雷动。 这次宋昊等人皆是举全国兵力一战,准备的十分充分。 云梯、撞车、弩车等攻城器械,这是打算直接准备对巨隆县发起总攻,想闪电般结束战斗。 没有过多的交流,宋昊深知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随着一声令下,余国士兵推着撞车向城门冲去,巨大的撞击声在城墙间回荡,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弩车发射出巨大的箭矢,射向城墙上的守军,箭矢如雨,带着死亡的呼啸。 守城的兵将虽然心中惧怕,但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保护百姓的责任,无路可退。 他们拼命地投掷石块、倒下滚油,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敌军的进攻。 城墙上的弓箭手也不甘示弱,箭如飞蝗,射向攻城的敌军。 守城兵大多数都是永州人,他们不敢退,若是退了刚刚好起来的永州,只怕瞬间灰飞烟灭。 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士兵在城墙上下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余国士兵攀爬云梯,勇猛地冲上城墙,与守城兵将短兵相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城墙上的守军拼死抵抗,不断有士兵倒下,又不断有新的士兵补上,双方为胜利赴死的理由。 宋昊看着眼前的战况,一时之间失了神。 谁能想到区区守城军,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居然两个时辰都未能拿下来。 可想而知高石是有多无用。 此时的高石,深知抵挡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看了眼周围,给了亲卫一个眼神,于是悄悄的退到城墙下,准备再次逃离。 “结束,拖得时间够久了。” 随着宋昊的一声令下,城门应声而开。 宋昊身骑战马,首当其冲。 败局已定,负隅顽抗只是徒增伤亡,眼见内城已破,守城军战至不剩一兵一卒。 没有时间敬佩这些守城军的气节,宋昊大手一挥,让军队赶忙占领巨隆县。 此时,余国的本来面目便暴露了出来。 房屋,店铺,只要是值钱的,能吃的都被余国的士兵搜刮的干干净净。 得亏百姓全部撤离,留下了一座空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留下一千兵马守城,其余人,跟我冲。”宋昊发出命令,他想乘胜追击,拿下巨化县。 “好,宋昊将军不愧为余国最勇猛的将军,仅仅一日便拿下了一座县城。”宋傲看着手下之人送来的捷报,嘴巴上的笑容便没停过。 此次宋傲破釜沉舟,余国共计二十五万兵力,全员出动。 宋昊亲率十万打先锋,宋野率领十万作为后备之军,以防不测。 另外五万兵马乃是邹洪率领,作为机动部队。 现在看来,只怕光是宋昊一人率领的军队,不日便可拿下永州。 “大王,万岁。” “大王,万岁。” …… “这……怎会如此?”刘飞看着边境与巨隆县被占领的消息,以为军报出现了错误。 这才几日,难道边境是敞开的? “高石此人,真真是该死!”一向好脾气的刘飞此时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恰好,浮生前来拜会刘飞。 刘飞与复生寒暄了几句,便把此事尽数告知。 “刘大人,末将请战。” 浮生可坐不住了,虽然大半生是在界川岛,是江湖客,但是现在在驻防军,而且本身就对永州有感情。 现在看着永州被余国一点点的蚕食,浮生心中愤怒至极。 刘飞听到浮生之言,赶忙劝阻。 笑话,浮生手里仅有六百士兵,碰到余国的军队怕是瞬间便被绞杀。 到时如何向君正路交代? “浮生校尉莫急,看这情形,吾等再等一日,等圣上的旨意到来。” “一日过后,不管圣上旨意下没下达,本官自当前去求救顾荣统领调动驻防军前来阻敌。” 浮生深知刘飞的为难,只得压住内心的愤懑,静下心来。 …… 京都,御书房。 看着永州送来的军情,江墨修很是着急,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若不是刘飞后面的信件送到江墨修的案牍上,江墨修都想不起来永州还有驻防军这回事。 江墨修陷入沉思之中。 …… 京都,江离宿府上。 “四皇子,四皇子。” “微臣恭喜四皇子。” “包大人,喜从何来?” 包数趁着夜色,来到江离宿府上。 入府之后,便开始放声报喜。 进入厅堂才看到战戈统领也在。 二人点头示意后,江离宿便问道包数。 “四皇子,永州军情您可知晓?” “本皇子自是了解,不知包大人的意思是?” “包大人,请坐。” 包数坐在了江离宿的右手边,脸上的笑意隐藏不住:“四皇子,现在余国的军队据说已经攻破了边境,只怕巨隆县现在也已经沦陷。” “也是明日,最晚后日,那巨化县也岌岌可危。” “是啊,父皇辛苦建立的永州市场也许保不住了。”江离宿平静的说道。 “可这和包大人说的喜事有何关系? 战戈听后并未说话,微抿茶水,思考片刻后,眼中冒出精光:“驻防军。” 第165章 武国驻防军 包数看着江离宿,随后看向战戈,竖起大拇指:“战统领高见。” 江离宿自不是蠢笨之人,听得二人对话,立马明白此中真意。 前华州驻防军统领唐烨前几月,因为与永州驻防军发生冲突,私自派兵镇压永州百姓,致使江墨修大怒,遂被贬为参军,夏风等参与人员被革职查办。 连带着江离宿都因为此事被禁足。 后来江离宿经过月余时间,终于反应过来。 当初禁足并非自己与文秋之事纠葛太深,而是与驻防军私下通信,并且未经圣旨传召,私自调动驻防军,此事犯了大忌。 江离宿暗自盘算了一番。 现在武国八州,华州、永州驻防军乃是统领顾荣。 顾荣一直是中立派,以前江离宿颇有些看不起这个泥腿子,没想到居然能在永州案立下大功,得江墨修赏识,现如今一人掌管两处驻防营。 惠州驻防军乃是李烈,沛州驻防军统领张新,这二人乃是惠王的老部下。 不得不说的是军械库案,惠王没有听从三位皇子的任何建议,反而是把李烈推上了驻防军统领一职。 一个不问世事,解甲归田的王爷,现在居然手下有两个驻防军都统,此举惹人深省。 骈州都统秦思橡乃是太尉秦职族人,碍于秦职仍是太尉之职,江离宿没有对其有任何打算。 沛州都统蔡全安,以前乃是驻守边境的大将,后来经文牧野推荐,任职都统一位。 荆州都统叶正,孤家寡人,当初经荆州刺史李贤鼓动,私自调兵围剿徐福等匪徒,抱紧江离平的大腿。 可后来论功行赏并未有他,江离平也对此人未曾上心。 若是平常,江离宿对叶正也没有什么心思,但现如今却是要极力拉拢了。 因为武国八州驻防军都统,仅有汴州都统闻喜是江离宿的人。 这样算来,江离宿明面上,对军中的掌握已经严重失控,权力缩减了近一半。 而且现在边境嘉能关高石将军又率兵败北,而高石也是江离宿的人,现在的情况对于江离宿很是不利。 “战统领有何妙计?” 战戈作为江离宿的盟友加军师,常常能给出获得奇效的办法。 “包大人,你面见圣上上禀永州之事,圣上可有给你明确回复?”战戈没有回答江离宿的问话,反而问向包数。 包数知道战戈在江离宿心中的地位,况且战戈的官职严格来说还比他略高一级,立马说道:“圣上并无任何指示。” “只是听圣上言辞中透露,长宁关与公新岭此次被琼襄两国派兵对峙,一时之间并未有兵力可以调派支援。” “那就说明,圣上暂时没有想到驻防军。” “是了,圣上只有在军费支出的时候才能想到还有驻防军这一名目,当年若不是四皇子殿下极力争取,说不得裁军都得裁掉一大半。” “哼,本皇子付出如此代价顶在前面,最后却被人摘了桃子。” 江离宿愤懑的说道。 想起军械库墨刀一事,大多是为了贴补军费,让士兵将军更加归顺于他,更好的统领武国军部。 没想到东窗事发,折进去了一个兵部尚书,边境将军换了一大批,就连惠州的驻防军都统都丢了,而且自己还差点被引火烧身。 属实赔了夫人又折兵。 “四皇子,依臣之见,理应火速进宫,求圣上下一道明旨,由您率领驻防军进行御敌。” “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啊,若是从汴州调兵,少说也得半月才可赶到永州。” “现在永州巨隆县已经沦陷,不日巨化县朝不保夕,等本皇子率兵赶到,只怕战局已定。” “非也。”战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四皇子为何要从汴州调兵?从荆州岂不更好?” “荆州?可荆州都统叶正非本皇子之人。” “难道战戈将军是想……?” 包数大胆的进行了猜测。 战戈看向包数,点了点头说道:“有了圣上的明旨,四皇子便可名正言顺的调遣驻防军。” “而荆州驻防军按照区域来讲,是仅次于永州与华州,最快到达打仗的地方。” 战戈见江离宿有些疑惑,随后说道:“秦太尉现在以身入朝,骈州驻防军都统之位暂不可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都统之位与太尉交恶。” “蔡全安乃是文牧野之人,而文牧野又颇受圣上看重,现在是夺嫡时期,而文牧野又是兵马大元帅。” “哪个皇子若敢私自接触文牧野,只怕还没得到支持,便被圣上发配了,所以沛州也不要想。” “至于惠王的部下,虽然惠王未支持任何一个皇子,但也没有皇子敢不开眼的找他麻烦,毕竟当年惠王可是可以和那人在军中一较高下之人。” “在惠王态度未明朗之前,臣不支持四皇子对其部下有所图谋。” “现在只剩下荆州、华州与永州了。” “叶正此人在驻防军都统中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其背后没有任何达官显贵支持,反而都想把他拿掉,从而取而代之。” “若此时,四皇子经圣上允许,带着叶正的驻防军打赢了这场仗,就相当于给了叶正一个护身符,叶正还不对您感恩戴德?” “同理,虽然与顾荣都统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四皇子却从来没有与其有任何矛盾,况且如今顾荣都统一人掌管两个驻防军营,更是吾等可以拉拢的对象。” “即使此次拉拢不成功,也可调动其当做先锋部队,毕竟边境之战发生在永州,入侵之战也是在永州,顾荣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四皇子理应在永州大城被破之前,请圣上赐下圣旨,到时四皇子只需带着荆州驻防军,七日后,到达永州,中间若生变故便让传旨之人先派顾荣驻防军顶上。” “到时待到双方战局到达白热化之际,再一锤定音,神兵天降。” “那时,四皇子的民声与军中的威望将是无可比拟的,得到的功劳也是巨大的。” 战戈一口气,给江离宿进行了全面的分析。 让包数顿时心中佩服至极。 “难怪四皇子如此信任战统领。” 江离宿被战戈说的有意动,现在前线胶着,早一日出发便能早一日立功。 江离宿不敢耽搁,火速安排轿辇,准备进宫觐见圣上。 第166章 江墨修的旨意 “皇兄,还请早下决断啊,到时无需您亲自披甲上阵,只要求得圣旨,大败余国之军后,便是泼天的功劳。” “是啊,大皇子,草民觉得七皇子说的在理,还请大皇子仔细斟酌一二。” 自从江离然被弹劾掉两个侍郎后,整日里变的浑浑噩噩,一点朝气没有。 许是君正路闭门谢客,消息闭塞,这两月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江离然失去了主心骨,像丢了魂一般,只记得其母妃及君正路之言,动不如静。 整日闭门不出,门客与拉拢朝臣之事都交由江离渠去做,自己则在府中窝着,少做少错。 江离渠与闫敏交好,知道永州边境的第一手讯息。 后又从宫中得到江墨修的态度,于是江离渠略一思索便清楚此次破局的关键。 奈何江离渠与吴省二人,对江离然百般劝谏,但江离然却置若罔闻,左耳进右耳出,这让江离渠很是气恼。 江离然看着二人急切的样子,一时之间失了神。 昨日,江离渠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其耳边说驻防军,驻防军,江离然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今日居然连吴省都跟着起哄,反而让江离然心中不舒服。 看着江离然的表情态度转变,江离渠很是失望,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此刻,一小厮匆匆走来。 “拜见大皇子,七皇子。” “说。”此人乃是派去江离宿府邸的眼线,见此人此刻来此,想必江离宿已经进宫了。 果不其然。 “启禀两位皇子,四皇子匆匆坐上轿辇,看其行进方向,应该是往皇宫处出发。” “皇兄!”江离渠一声大喝,吓了江离然一跳。 “若还不下决断,到时老四拿到驻防军的兵权,到时又会如当年一般把控整个军部。” “吾等一番心血全然白费,想必君盟主也会对你的优柔寡断而失望。” 江离渠的声音,震耳欲聋。 江离然看着江离渠,眼神逐渐坚定。 “是啊,现在君正路只是闭门不出,又不是不在武国了。” “到时见面之时发现以前建立的优势全部瓦解,想来定然会怪罪本皇子,到时再想让他出谋划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好,给本皇子准备车驾,进宫面圣。” “快……”江离渠冲着小厮喊道。 并非是江离渠对江离然有多么忠心,实在是江离宿这些年把控军部,实在是太让他们这些皇子痛苦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瓦解了一部分,若是让他重新掌控,只怕后面再想分解其手中的兵权就难了。 现在是帮助江离然,以后至于是帮助谁就不好说了。 …… 京都,御书房。 “圣上,大皇子在门外求见。”冯喜此时小心翼翼的通传道。 “嗯?真是有意思。”江墨修轻轻笑道。 “平日里要么一个不来,现在要么全来。” “让他进来。” 不得不说,在余国已经将要拿下两座县城之后,江墨修还能如此古井不波,老神在在的稳坐龙椅,实属非常人之心呐。 江离然在冯喜的带领下走进御书房。 走进御书房之后才发现,江离宿与江离平在一旁站着,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让江离然才庆幸,今日得亏听了江离渠的话,若不然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何事。 “儿臣参见父皇。”江离然对着江墨修见礼。 “大哥……”江离宿与江离平也假惺惺的叩手。 “老大怎的有空到朕这来?不会也与老四、老五一般为了统领驻防军,狙击余国叛逆所来?” “嗡。”果然,被老七言中了。 江离然随后轻咳了一下,组织了一番语言:“回父皇,儿臣闻悉余国竟敢兴师动众,侵犯我永州边境,心中万分震惊,愤懑难平。” “此等行径,实乃对我朝天威的公然挑衅,亦是对我朝百姓的极大威胁。” “儿臣身为皇室一员,自当以国家兴亡为己任,此情此景,更觉责无旁贷。” 见江墨修没有任何表情,江离然只能再次硬着头皮背诵道。 对就是背诵,这些天,江离渠说的话,虽然江离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经不住江离渠的碎碎念。 “自永州边境失守的消息传来,儿臣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心中忧虑重重。” “每念及此,便觉寝食难安,忧心如焚。” “儿臣深知,国家安危,匹夫有责,更何况身为皇子,更应挺身而出,为父皇分忧解难。” “儿臣虽不是文武全才,但兵法策略一道,儿臣却也有所涉猎。” 此时,江离宿心中鄙夷万分,兵法策略?你也配? “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儿臣愿亲率驻防军前往边境,与余国贼寇决一死战。” “儿臣虽不才,但愿以一腔热血,扞卫我朝疆土,保护百姓安宁。”。 “望父皇明察秋毫,恩准儿臣之请,让儿臣得以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尽责。儿臣将不负重托,不辱使命,誓死扞卫我朝的尊严与荣耀。” 此番之话,不仅江墨修本人,就连两位皇子都惊呆了。 “这还是平时软弱的江离然吗?” “为了争功,居然此等话都可以说出口,真的让你上战场只怕就属你跑的最快。” 不知江离然在战场上是什么表现,但是此番话却是说到了江墨修的心上。 见江墨修有些微微动容,两位皇子顿感不妙。 随即如江离然一般跪伏在地:“儿臣也愿领兵,前去平定战乱,保家卫国,为父皇分忧。” 起初,是江离平首先到达的御书房。 当然江离平本身是没有这个嗅觉的。 奈何其后面是程君绝,作为相国,结合得到的消息,很快就分析出了利弊。 江离平唯恐被抢先一步,在与程君绝对完细节后,赶忙进宫面圣。 话还没说一半,便被匆匆而来的江离宿打断。 而江离宿见江离平在此,不知其何意,也不敢贸然开口,让其知晓他的谋划。 给江墨修见过礼后,江离然又来了。 江离然见到二人也有些懵,他以为二人都是前来谋划此事,于是便赶忙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表了忠心。 这下把另外两个皇子给架在了火上。 三位皇子打的什么算盘,江墨修一清二楚。 但是在此危难之际,三人都有此心,江墨修还是稍微有些宽慰。 江墨修沉思片刻后。 “拟旨:朕闻余国兴兵犯境,永州边陲告急,百姓涂炭,朕心甚忧。三位皇子皆怀忠君之心,愿赴国难,朕心甚慰。” “然朕思之再三,不忍驳斥任何一子之忠心,故命三位皇子共赴疆场,以示朕之公心,亦使三子各展所长。” “四皇子自幼长于军旅之中,武艺超群,今特命为统帅,以统领三军,抗敌于国门之外。” “大皇子、二皇子,虽非武艺见长,然亦有治国之才,今命辅佐四皇子,共商大计,以保我朝江山社稷。” “三位皇子可调遣任意一支驻防军进行协同作战,华州、永州驻防之军,立即参战,与敌交锋。” “朕望三子同心协力,共克时艰,驱逐敌寇,保卫领土,拯救百姓,以显我朝威武之师,扬我国威于四方。” “儿臣,遵旨。” 第167章 出发荆州驻防营 虽然此次三位皇子,以四皇子江离宿为首,但江离宿心中仍是有些芥蒂与不满。 江离宿心中暗自思忖,父皇此举,究竟是何用意?难道真是担心自己立下赫赫战功,威胁到皇位的继承? 他不敢深想,更不敢问出口,只能在心中默默盘算。 更让江离宿感觉掣肘的是,这两人一点武功都不会,毕竟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没人会在乎你是不是皇子。 更要命的是,若是被余国之人知道有皇子在战场上,说不得会兵行险着,擒贼先擒王,到时会让江离宿投鼠忌器。 所以江离宿也不能不对两人不闻不问,若真出现什么意外,到时江墨修必定会怪罪下来,说不得还会被政敌攻讦是故意为之。 此时江离平心中也对江墨修的做法不甚满意。 毕竟江离平是第一个面圣的人,现在要与三人一起前去边境,而且还是江离宿统帅,到时功劳必定没有江离宿的大。 自己几斤几两江离平还是能拎得清的。 唯一不在乎的只也就有江离然,相反他还有些庆幸。 若是今日真的无动于衷,一旦圣旨一下,尘埃落定下来,可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两国交战,打了胜仗,这是多么泼天的功劳,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呢。 …… “四皇子,如何?” 战戈与包数没有回府,而是在江离宿的府上等待其面圣而归。 见江离宿面色铁青的回到府上,包数等不及的问道。 “哎,虽然父皇同意了本皇子带领驻防军前去御敌,但结果有些差强人意啊?” “这……”包数一时之间没有听懂江离宿的意思,转头看向战戈。 战戈适时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数?” 江离宿点了点头说道:“父皇让老大和老五跟着本皇子一起,前去永州上战场。” 江离宿说完,包数坐不住了:“圣上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话还没说完,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 “包大人无妨。” “本皇子一时之间也没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 战戈思虑一番,随后说到:“既然已成定局,那吾等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即可,毕竟四皇子您在军中素有威信,不是大皇子与五皇子可以睥睨的。” “此次正好借助此事好好敲打敲打那些骑墙派,顺便再看叶正能否拉拢用之。” 江离宿只得点了点头:“只得如此了。” …… 江离平也没有回府,车驾直接到了程君绝府上。 “这样也好,若真的让你自行统领数十万驻防军,只怕……” 程君绝话没说完,倒是给江离平留了点颜面。 江离平讪讪地笑道:“只是此次拉拢叶正,不得不偷偷进行了。” 原本程君绝让江离平率领驻防军,主要的就是让叶正上战场。 依武国的国情,江墨修不会让太多的驻防军参与此事,永州、华州肯定是要派去的,剩下的便是在其中挑选。 而叶正,当初有投靠江离平之心,奈何江离平却只想着扳倒弘博生,对程君绝的接近之言未曾放在心上。 所以当江墨修并未对李贤与叶正进行封赏之时,江离平并未提出异议。 这也致使叶正心中已有嫌隙。 此次,按照程君绝的想法,先把驻防军的统帅之权柄拿到手中,然后挑选叶正作为副手。 若是立了大功,叶正定然对江离平感恩戴德,那么军中便有一个忠于自己的人。 奈何此次统帅江墨修给了江离宿,所以江离平只得偷偷的会面叶正。 为了确保叶正可以在江离平身下效劳,程君绝的意思是多花点代价没事,后面自会找补回来。 …… “哈哈,还好听了七弟与吴卿的建议,否则此次本皇子便亏大了。” 江离然回府之后,十分开心,脸上挂着笑意,对着江离渠与吴省说道。 江离渠只是笑了笑,心中翻起了白眼,对江离然嗤之以鼻。 …… “快了,快了。”君正路看着手中传来的消息,随后手指轻搓,变成了粉末。 …… 翌日,三位皇子带着侍从,从京都出发。 按照江墨修的旨意,此次事由皆由江离宿安排。 “不知皇兄与皇弟,此次驻防军打算用何处?” 江离然听后,兴致缺缺。 驻防军用何处跟他有什么关系,除了顾荣他认识,其他地方的驻防军都统,他连个名字都叫不上来。 “既然父皇把此事的决定权交给了你,自然由四弟进行安排。” 江离然的一句话,堵住了刚刚要开口的江离平。 江离宿见到两人的神态,随后莞尔笑道:“永州之乱,需尽快平叛。昨日我细细盘算,只有从荆州借调兵马,才能最快赶到永州边境。” “不知五弟意下如何?” 江离宿忽然一问,江离平不知如何作答。 虽然自己心中很想去荆州,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随着江离然的话:“一切全凭四哥做主。” “好,那我们就加快进程,快去会面叶正统领,毕竟军情不等人。” “驾。” 说完,江离宿策马扬鞭,往荆州驻防军营地而去。 江离然与江离平只得跟上。 毕竟此次乃是去打仗,不是微服私访,不得已只得骑马上阵。 …… 荆州虽然距离京都很近,但也是需要一日的路程,从白日到天黑,众人才进入荆州。 一向习惯了坐轿撵的江离然与江离平,骑了一日的马匹,顿时腰酸背痛,甚是难忍。 在侍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了马。 “微臣李贤,见过三位皇子。” 来见驾的人正是荆州刺史李贤。 今日一早,李贤便收到江离平的消息,众人可能会于晚间到达刺史府,到时前来接驾安排。 江离平也没有万全的把握,毕竟决定权不在他这。 江离宿此举正中江离平下怀。 若是平日,江离平还会避避嫌。 但此时已经疲累不堪,见到李贤之后,赶忙让其带着安排酒宴与住处。 一步都不想走。 江离宿看着江离平与江离然此时的囧样,不禁想笑。 就这还要上战场?呵呵。 第168章 都统叶正 在李贤一阵的溜须拍马,小心伺候下,晚宴终于结束。 李贤庆幸晚宴并未发生任何口角之争,许是白日里确实累了,不然自己夹在中间可就难了。 晚宴结束,趁着几位皇子都回房之后,江离平偷偷召见了李贤。 “叶正都统怎么说?是否要投靠本皇子?”江离平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贤,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以为一如当日,叶正需要投奔于他,甚至私自派兵立功,表忠心的时候。 “这……” 李贤欲言又止。 “怎么?叶正不愿意?”江离平暗恼,一个区区驻防营都统,居然敢驳本皇子的面子。 “不不不……”李贤赶忙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江离平眉心一皱,冷嘲热讽的说道。 李贤心中天人交战,荆州剿匪一战,虽暗地里立了大功,把军械库的案子暴露给了江离平,奈何朝堂交锋江离平并未占到优势。 这也就使得李贤与叶正二人没有任何赏赐,反而还差点因为私自调兵被降罪。 当初答应叶正帮他引荐江离平,得其庇护,坐稳都统之位。 谁知江离平对此并不上心,因为连锁反应,叶正差点被从都统位置上挤掉。 所以李贤与叶正二人的关系,已经出现了嫌隙,再不是当初的“兄弟”了。 现在余国派兵入侵永州,这时江离平才想到叶正,没有礼贤下士的风范,反而轻飘飘的一封信件,有点施舍的意思。 若是平日里,叶正在军中群狼环伺,朝不保夕,说不得顾不上这份屈辱,一咬牙便也攀上了江离平的交情。 可现如今是什么时期,作为都统,叶正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当然知道自己如今的重要性。 说不得要待价而沽了。 所以当李贤找上门来时,只是不紧不慢的说声,此事已知晓,多谢告知。 但此刻江离平既然问了李贤,李贤也不能把叶正的原话说予江离平听。 按照江离平的脾性,定然会恼凶成怒,说不得还会迁怒于李贤。 李贤本身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叶正,此时在想如何帮叶正圆场。 “回五皇子的话,叶正统领知晓永州之战,最近一直忙于军中事务,以防被抽调永州阻敌,臣实在不得相见。” 抬头看了眼江离平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当然,五皇子您明日将到达驻防营,何不亲自与叶正进行细说。” “臣相信,五皇子如此礼贤下士,求贤若渴,那叶正定然会感恩戴德,深感五内,毫不犹豫的投入五皇子的门下。” “嗯,李刺史说的有理。”如此的抬高江离平,让江离平心中很是舒服。 李贤见江离平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暗暗擦了下头上的汗。 心中默念道:“叶正贤弟,对不起了,即使你想拒绝五皇子也得从你口中亲自说出来。” 随后江离平交代了李贤几句,便回府休息去了,今日赶路确实有些劳累。 …… 一夜无话。 翌日,天色刚亮,江离宿便召集侍卫准备前往驻防营。 起了一个大早,让江离然与江离平一阵烦闷,但也不好发怒,毕竟江离宿乃是此次统帅。 “李刺史,多谢款待。” 众人整顿好后,江离宿对着李贤打了个招呼。 “恭送各位皇子。”李贤躬身扣手。 “呼,终于走了。”李贤长叹一口气。 从上次与今日发生事来看,倒是让李贤看开了。 与其削尖了脑袋往京都朝廷里面扎,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做个地方刺史,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也没有那么多人要得罪。 “大哥,五弟,打起精神,快要到驻防军营地了,切不可让将士们小瞧了吾等皇室中人。”江离宿见二人无精打采的骑坐在马背上,嘴角微翘着提醒道。 说完,不顾两位皇子脸上的不悦,哈哈一声大笑,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两位皇子冷哼一声,暗道,这老四就想看着他们出丑,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是自己要求来的。 此时也不能退缩,只得咬咬牙,跟着江离宿的后面疾驶。 下午时分,众人终于到达了驻防军营。 此时驻防军内,喊声连天,正在操练士兵。 只见士兵们分成若干小队,每队由一名队长带领。 队长们高声下达着命令,士兵们则迅速作出反应,或是前进、后退,或是变换阵型。 在另一边,弓箭手们正在进行射箭训练,他们拉弓如满月,箭矢如流星般射向靶心。 最后就是骑兵了。 他们驾驭着战马,进行冲锋、转弯、跳跃等动作,同时还要练习马上射箭和马上格斗,确保在战场上能够灵活机动,一击必杀。 江离宿见到此景,微微点头,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年在军中的时光。 叶正在军营中处理军事,仿佛一切正在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此时,一个士兵冲进营帐。 “启禀都统,朝廷来人传旨。” “终于来了。”叶正放下军政,嘴里呢喃着。 连忙起身,走出营帐。 “末将叶正,拜见诸位皇子。” “阁下便是驻防军都统叶正?” “回四皇子,末将就是叶正。” 叶正看着江离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嗯。”江离宿看到叶正如此,心中很是满意。 “叶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荆州驻防军都统叶正,携军中驻防军兵马跟随皇子,征战余国逆贼,解救永州于水火,不得有误,钦此。” “末将叶正,领圣上之命,必将携麾下精兵,随皇子殿下征战余国,解救永州百姓于水火之中,不敢有违圣意,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叶正双手接过圣旨,置于头顶,缓缓握在手中。 “叶都统,本皇子望你尽快点齐兵马,明日一早吾等启程前往永州。” “末将遵命。” 人多眼杂,江离平并未与叶正言语,反正今夜将在驻防营中度过,有的是时间,江离平一点都不担心叶正会另投他人。 军营中,没有美酒佳肴,更不可能推杯换盏。 在此非常时期,万一传到江墨修的耳中,那可是大罪了,没人为了口腹之欲,冒此等风险。 第169章 夹在中间的叶正 晚膳过后,江离然步出宴堂。 虽是寒冬,但仍是月色如洗,清辉洒满军营。 江离然心中并无拉拢叶正之意,亦无过多杂念。 此行随军,非为权谋,但求分功,以显其能。 江离然自幼生长于京都,未曾远行,此次随军,本想一睹武国江山之壮丽。 不料旅途劳顿,食宿简陋,令他颇感不适。 原本对外界的憧憬,如今化作了对京都安逸生活的怀念。 江离然所住之处,简陋之极,床榻硬实,被褥单薄,与京都的锦衣玉食,天壤之别。 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悔意,千万辛酸交织在一起,就三个字“想回府……” …… 晚膳毕,江离宿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宴席。 他心中已有拉拢叶正之意,于是,他开口对叶正道:“叶都统,本皇子欲巡视军营,观军中事务处理之状。叶都统可愿随本皇子同行?” 叶正闻言,心中一凛,知江离宿此举必有深意,却也无从拒绝。 他恭敬回道:“末将遵命,愿随四皇子巡视。” 江离平在旁,心中微动,亦欲与叶正商议些私事,但见江离宿已先行一步,便按下心思,未再多言。 他心知江离宿为此次统帅,对军中事务需了解一二,且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永州,此时巡视,无可厚非,亦是情理之中。 …… 江离宿与叶正二人,一前一后,步履沉稳,穿行于营地之间。 月色朦胧,星光点点,二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他们未带侍卫与随从,此行的目的,不仅是巡视,人多眼杂,多有不便。 半个时辰后,二人已将营地、军械库、粮草区等一一巡视完毕。 江离宿心中对叶正的评价,随着每一步的深入,逐渐提升。 他暗自思忖,此人若能为己所用,必能成为自己的一员大将。 江离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叶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叶都统,你对此次调兵入永州之行有何想法?” 叶正抬头,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启禀四皇子,余国犯我疆土,是为不义之举。我等身为武国之将,自当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江离宿微微点头,但心中所想,却非叶正所言。 随后,江离宿也不藏着掖着了:“叶都统说的好,本皇子自幼混迹于军中,最是知晓兵将的不易与艰辛。” “此战虽是驱除敌寇,保家卫国之战,但亦是立功的一大契机。” “恰逢战时,有此立功之机,本皇子不信叶都统不想更进一步?” 没等叶正回答,江离宿再次说道:“恰好此次父皇把统帅之任交予本皇子,本皇子也是压力倍增,需要叶都统这样的猛将进行从旁辅佐。” 说完,江离宿没看叶正,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忽然,江离宿转头看向叶正:“对了,本皇子巡视这一个时辰,对叶都统各方面都很满意,希望叶都统,不会让本皇子失望。” 江离宿说完,直接往营帐走去,只留下叶正一人站在原地。 叶正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 江离宿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他明白,江离宿的话中,既有赏识,也有威胁。 若不归顺,不仅自己,连带荆州驻防军,都可能遭受不测。 而且军功的分配之权在江离宿的手中攥着,说不得自己的兵将拼了命的打仗,到头来,军功只怕被别人瓜分。 叶正陷入了纠结之中。 以前是想找靠山,怕别人看不上。 现在是同时被两个皇子盯上,随便选择一个都会得罪另一个。 眼下选择江离宿固然是极好的,毕竟此次他是统帅,以后又是熟悉军中的皇子,为兵将着想,未来大有可期。 但江离平的人多是士族门第,世家走狗多如牛毛,这群人在朝堂之上吃人不吐骨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往往在外打了胜仗,说不得回朝之后还要被降罪,这就是文臣的恐怖之处。 就在叶正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之际,一个侍卫走了过来。 侍卫左顾右看,见叶正一人站在原地,于是走到起身前,并未行礼,趾高气昂的说道:“叶都统,五皇子召见。” 也未见叶正答话,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 宰相门前七品官,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也不是手握大权的驻防军都统可以得罪的。 “启禀五皇子,叶正都统到。” 江离平半躺于床榻之上,手中把玩着从宫中带出的小食。 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在军中,也不忘享受这一丝宫中的余韵。 听到侍卫的通报,江离平缓缓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以示对叶正的尊重。 他轻咳一声,说道:“进来。” 叶正步入营帐,步伐沉稳,身姿挺拔,一如他在战场上的英姿。 他向江离平行了一个军礼,声音铿锵有力:“末将叶正,拜见五皇子。” “免礼。”江离平摆了摆手,示意叶正不必多礼,他的目光在叶正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对叶正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江离平摆了摆手,示意侍从退下。 “叶都统,相信本皇子召你前来,应该知晓所为何事了。” “本皇子便不绕弯子了。” “站队本皇子,叶都统将是本皇子在军中的第一个势力,本皇子能得到的所有军中资源都会向你倾斜。” “包括此次永州之战,无论你表现如何,本皇子都将把你的功劳无限放大。” 叶正站在营帐之中,面对五皇子的直白提议,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他未曾想到,五皇子会如此坦诚地表明自己的意图,这让他感到既惊讶又困惑。 江离平见叶正沉默不语,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不悦。 他本以为,叶正会立刻跪地效忠,感激涕零。 然而,叶正的迟疑,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若不是临行前程君绝曾再三叮嘱,务必要将叶正纳入麾下,江离平就冲叶正犹豫的这一点,他的皇子脾气就要发作了。 “叶都统,意下如何?”江离平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再次询问。 叶正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 他恭敬地回答:“回五皇子,末将一时之间被如此大的喜悦冲昏头脑,请五皇子恕罪。” 江离平听到叶正的话,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 或许叶正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而非拒绝。 他缓缓说道:“叶都统,本皇子理解你的顾虑。但本皇子希望你能明白,站队本皇子,对你,对本皇子,都是有利的。” 叶正心中明白,江离平的话中充满了诱惑,但同时也暗含着威胁。 他沉声回应:“末将当然想站在五皇子阵营,为五皇子赴汤蹈火,立功建业。” “但此次永州之行太过危险,末将只能先把心思放在这驱除敌寇上面去,实在是不宜分心。” “末将保证,此次战役之后,定然给五皇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叶都统,本皇子就等你在永州之战后的表现。” 第170章 余国增员 叶正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哨兵换岗的脚步声。 他坐在简陋的床榻上,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他思索再三,却找不到任何破局之法。 在这个权力的旋涡中,无论他答应哪位皇子,似乎都注定了万劫不复的结局。 他本是一个小小的驻防军都统,从未有过待价而沽的野心,最多只是希望能够左右逢源,尽量不得罪任何一方。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每一位皇子都手握重权,只需轻轻一挥手,便能让他坠入万丈深渊。 叶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危机,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但这个选择,却关乎生死存亡。 “还是大皇子沉得住气啊。”叶正不禁感叹。 若是被三位皇子知道叶正心中的想法,不知会是什么感受。 夜风透过营帐的缝隙,吹拂在叶正的脸上,让他感到了一丝凉意。 他站起身,走到营帐外,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了,明日必须要给四皇子和五皇子一个交代。 一个时辰后,叶正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引领他来到了江离宿的军营前,心中却是波涛起伏,难以平静。 他站在营帐外,犹豫不决,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最后的斗争。 \"是叶都统在营帐外吗?\"江离宿的声音从营帐内传出,平静而充满期待。 \"末将叶正拜见四皇子。\"叶正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将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叶都统免礼。\"江离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似乎在安抚叶正紧张的心情。 \"叶都统深夜到访,想必已经考虑清楚了?\"江离宿似乎早就料到叶正会来见他,面带笑意的说道,他的态度既从容又自信。 \"末将……末将可以依附四皇子,只是……只是五皇子那。\"叶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焦虑。 江离宿微微一笑,他站起身来,走到叶正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叶都统不必担心,本皇子知晓叶都统心中所想。” “但此时是夺嫡的关键时间,任何一方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叶都统若能站在本皇子这边,本皇子自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牵连。\" “本皇子听闻当初军械库案,叶都统也有参与?” 江离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扯到了剿匪一事上去。 叶正知道当初军械库案所产生的后果,弘博生乃是江离宿的人,这也是叶正选择江离宿的一个重要原因。 若是依附江离平,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此次永州之战,说不得自己从战场上无法安然而归。 “是,当初末将并不清楚……” 江离宿摆了摆手:“无妨,本皇子没有其他意思。” “况且叶都统也是为了武国着想,本皇子欣慰至极。” “如弘博生这样的害群之马,国之蛀虫,理应得到处罚。” “不过其自缢而死,怕是也是知道了自己所犯之罪,有改过之心。” 江离宿笑了笑,但笑容落在叶正眼中是如此的阴森。 “话说叶都统立下功劳,为何没有被封赏呢?” “这……”叶正被问的哑口无言。 “不过叶都统放心,此次永州之战,本皇子必定会把叶都统的功劳全都记上。” “而且,永州已经过了几日了,只怕永州、华州驻防军应该收到圣旨前去支援了。” “若是吾等赶到,只怕……” 江离宿在京都,就派人快马加鞭的把华州、永州驻防军调动支援的圣旨送了过去。 此次除了收拢人心之外,最大的便是阻敌,驱敌出境。 若是永州被占了,那就不是收拢人心了,那是办事不利,朝廷百官弹劾下,东宫之位再无可能。 所以江离宿只得先让两处驻防军顶上,收服叶正后,去收尾,摘桃子。 江离宿所言,叶正心中清楚其意思。 “末将但凭四皇子做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哈哈。” 叶正的态度,江离宿很是满意。 …… “黄爱卿,怎的还没有捷报传来,这巨化县比巨隆县还难以攻破?” 余国朝堂之上,宋傲盯着黄复函,一脸不善的问道。 巨隆县仅半日便攻破了,本来想一鼓作气,拿下巨化,直奔梧桐。 谁成想这巨化县居然撑了整整两日,还未见有捷报传来,宋傲坐不住了。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 若是武国抽出援军,腾出手来,到时余国未稳住脚跟,只怕将会有灭顶之灾。 “这……” 黄复函冷汗直流,不敢直视宋傲。 温可全一改平日里稳重的做派,起身出列:“启禀大王,如今武国两大边境被琼襄两国所牵制,无法调兵来援,可琼襄两国乃是无利不起早的主,若是永州进展不利,只怕耗费武国兵力攻打我余国,他们也是乐得其见的。” “所以,微臣建议,大王不妨派邹洪将军率领的五万兵马也一同作战,以雷霆之势破巨化之盾。” “如此,才可长驱直入,力得永州之地。” 宋傲听后,略一沉思,说道:“邹洪可在?” “末将在。” “朕命你率五万兵马,相助宋昊将军,立即破城巨化,攻破后,转战梧桐。” “余国粮草不足,而梧桐乃是永州市场之根本所在,攻陷后所得物资尽归兵将所有,不得有误。” “末将遵旨。”邹洪心中兴奋至极。 宋昊,作为皇室弟子,若再立此大功,无疑将巩固其在朝中的地位,而其他将领,将难以望其项背。 邹洪心中明白,自己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当圣旨下达,赋予邹洪领兵的机会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任和希望。 他的目光在朝堂中扫过,最终停留在温可全身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谢意。 邹洪领旨后,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出朝堂,他知道时间紧迫,战事如火,不容有失。 他必须迅速行动,动员兵将,准备迎战。 邹洪回到军营,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和士兵,他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士兵们,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将士们!” 邹洪的声音在军营中回荡,“如今,我们面临的是一场关乎国家安危、关乎我们荣誉的战争。” “宋昊将军在边境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我们不能落后,我们也要展现我们的实力和勇气!\" 士兵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斗志,他们被邹洪的话语所鼓舞。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是余国的骄傲,是大地上最勇敢的战士。” 他顿了顿,然后提高了声音:“拿起你们的武器,为了余国百姓,更是为了自己,剑指永州,誓破围城。” “剑指永州,誓破围城!” “剑指永州,誓破围城!” “剑指永州,誓破围城!” …… 第171章 巨化县破 宋昊所率领的十万余国士兵,死伤将近一万,但人数上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可巨化县却仍然迟迟久攻不下,心中焦急如焚。 他本以为以数十万大军对阵数万守城兵,定能轻易取胜,然而战事的艰难远超他的预期。 两日已过,一个小小的县城仍旧岿然不动,这让宋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此时,邹洪在后方紧锣密鼓地动员士兵,消息如同一阵冷风,吹拂过宋昊的脸颊,仿佛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刘刺史,据守城兵来报,前方伤亡惨重,弓箭已经用完,将士们快顶不住了,最多再撑三个时辰,到时只怕……”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来到宋昊面前,汇报着前线的战况。 “三个时辰够了,梧桐县的百姓都撤走了吗?包括往来商人,也都要确保一个不留,只要人在,以后永州市场便在。” “回刺史,快了,顾勇县令亲自盯着此事,百姓一听说有余国入侵,很是配合。” “还有的百姓要留下来,一起御敌呢。” “好,好啊。”刘飞听后,心中很是欣慰。 按照自己的推测,圣旨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可如今巨化破城在即,若是梧桐县再被攻破,那城门便只剩周口县了。 刘飞头脑飞速运转,在盘算其中的利弊。 盏茶功夫后,命人招来伊柯。 “伊柯少侠,麻烦带着此信件与本官的官印前去驻防营寻顾荣统领,让其务必看在永州黎民百姓与圣上推行的国策一事上,派驻防军进行支援。” “按照本官的推测,圣上定然派遣了传旨之人调动驻防军阻敌。” “但京都离永州十万八千里,战机一触即发,本官预计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若是圣旨未到,还请顾荣将军为大局着想,调动驻防军进行阻敌。若圣上事后追究的话,本官一人承担。” “刘大人。” “一切,拜托伊柯少侠了。” 刘飞拿着信件与官印,交予伊柯,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在下定当不负刘大人之托。” …… 荆州驻防军,在江离宿等皇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从荆州出发前往永州。 旌旗蔽日,铁甲铿锵,数万大军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缓缓前行。 然而,由于人数众多,行进速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江离宿见状,眉头微蹙,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如此缓慢行军。 于是,他下令叶正挑选五千精兵,作为先锋部队,快速前进。 后面的粮草以及重畿等慢慢前行。 按照江离宿的推算,余国这会差不多已经攻入梧桐县了。 只要最后周口不失,那便不算失败。 先让永州、华州驻防军与敌交手,自己最后去收拾残兵,也享受一把神兵天降,力挽狂澜之功。 “驾,驾……” 叶正行兵多年,自然知晓江离宿心中的想法,虽心有不愿,但也只能顺从,毕竟自己手下能够晚些交战,伤亡便不会太大。 与此同时,江离平多次看向叶正,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回应。 然而,叶正却一直躲避着他的眼神,这让江离平感到非常气恼。 这时江离然从旁说道:“五弟,你的眼睛怎么了?是否昨日睡得不好?” 还没等江离平回答,江离然自顾自的说道:“哎,早知本皇子那日便不来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太遭罪了……” …… 战鼓雷动,号角连天,宋昊立于阵前,目光如炬,凝视着巨化县城楼。 只见其振臂一呼,声震云霄:“今日定要攻破巨化县,余国的将士们,随我冲啊!” 余国士兵闻声而动,如潮水般涌向城池,士气高昂,杀声震天。 宋昊心中明白,若能在邹洪到来之前攻破城楼,自己的名声和地位将得到巩固,否则必将成为宗族中的笑柄。 城楼上,浮生身披战甲,手持长枪,目光冷峻地注视着下方如蚁群般的敌军。 浮生转头对身边的驻防军喊道:“兄弟们,今日之战,关乎我武国的尊严,我们要誓死守卫城池,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浮生校尉,吾等守城军也不会丢了武国的脸。”守城军队长方长说道。 方长虽是小小守城军队长,但其勇猛无畏,不惧性命的身影早已折服众多兵将。 这巨化城久攻不下,由他一份功劳。 “好。今日吾等让余国看看武国兵将的风采。” 士兵们齐声应诺,士气如虹。 浮生抬起一名冲上城楼的敌军,大喝一声,将其猛地摔向人群中。 顿时,人仰马翻,敌军阵脚大乱,倒下了数人。 宋昊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知道,浮生乃是武国的猛将,若不除之,必将成为攻城的最大障碍。 宋昊取下长弓,搭上箭矢,瞄准浮生。 拉满弓弦,松手,箭矢如流星划空,直指浮生。 箭矢破空之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然而,浮生却不慌不忙,他在箭矢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箭矢。 看着宋昊的方向,大喝一声,箭矢朝着宋昊袭来。 宋昊没想到浮生居然有如此手段,赶忙跳下战马躲避。 宋昊后面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箭矢直接洞穿数人。 “好,好,好,”武国兵将看到之后,振奋称快。 就在宋昊与浮生激战正酣之际,远处地平线上,邹洪率领的五万大军如洪流般涌来,铁蹄踏地,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阳光下,盔甲闪耀着寒光,旌旗猎猎作响,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宋昊此时嘴角符笑,借着邹洪的到来高声呼喊:“援军已经到来,武国人已经顶不住了,给我冲,拿下巨化,论功行赏!” 余国士兵听到宋昊的命令,士气大振,发出震天的呐喊:“杀……”声音如同雷霆,响彻云霄,向着城池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而浮生,站在城楼上,目睹着自己的守城兵和六百驻防军死伤惨重,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 “浮生校尉,你们先走,梧桐县需要你们,永州需要你们。”方长对着浮生大声叫喊道。 “要走一起走。” 浮生没有注意,二人谈话之间,有几个守城兵打扮的人已经偷偷撤下战场。 “浮生校尉,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快走!!!” 浮生也明白,此时大势已去。他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振臂高呼:“撤!” 见到浮生已经撤下城楼,方长大喊:“兄弟们,下辈子吾等还做武国人,杀!!” “杀!!!” 盏茶功夫,在攻城石的猛烈撞击下,城门轰然倒塌。 宋昊站在城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搜寻着浮生的身影。 然而,城楼上除了余国士兵的欢呼声外,已不见武国人。 此时,邹洪率领的五万大军终于到达,马蹄声如雷鸣,震撼着大地。 邹洪下马,抱拳见礼,神色中带着一丝可惜,就差一步:“宋将军。” 宋昊也抱拳还礼。 宋昊随即命令士兵原地休息,搜寻物资,准备休整一夜后继续前行。 邹洪试探性的说道:“宋将军,连拿下两座县城,辛苦了,梧桐县不如就由末将主攻?” 宋昊一听,顿时有些不快。 但一想到浮生的身影,瞬间笑道:“既然邹洪将军有此心,那么梧桐县便交给邹洪将军了。” 邹洪一听,瞬间大喜。 邹洪抱拳,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明日攻城,我军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宋将军所托。” 第172章 驻防军出动 伊柯身负重任,荆州出发,一刻不敢停留。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只为了尽快将消息传递给永州驻防军。 经过一夜的奔波,星光逐渐隐去,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伊柯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急迫。 终于,伊柯风尘仆仆地到达了永州驻防军的营地,他勒马停下。 “站住,此乃武国永州驻防军营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营地外值守的士兵李二狗见到伊柯骑着马匹,准备进入营地,立刻警觉起来,拿出武器进行恫吓劝阻。 \"在下乃一游侠,应永州刺史刘飞所托,需面见顾荣统领,烦请禀报。\" 伊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他知道时间对于战局的重要性。 值守士兵李二狗闻言,眉头一皱,他从未见过这位游侠,心中不免生疑。 他警惕地看着伊柯,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你说是永州刺史让你来的?\" \"正是。\"伊柯点头,神色肃然。 然而,李二狗依旧不为所动,他上下打量着伊柯,似乎在判断他的话中是否有诈。 伊柯见状,心知必须让士兵相信情况的紧急,他忍不住说道:\"还请尽快禀报,永州已被余国入侵,现在只怕巨化县都失守了。\" \"什么?\"李二狗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区区附属国,怎敢冒犯武国的领土? 随即李二狗哈哈大笑起来:“从哪里来的疯子,居然敢在此大放厥词,还不快快离开,否则让你尝尝你李爷爷手中的武器。” 伊柯站在营地之外,心中焦急如焚。然而,眼前的士兵对他的身份和来意持怀疑态度,不肯为他通报。情急之下,伊柯只得大声喊叫:“顾荣都统,顾荣都统……” 士兵见伊柯在营地内大声呼喊,感到了被挑衅的愤怒,大声呵斥道:“快些离开,否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但伊柯对士兵的警告充耳不闻,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希望能够引起顾荣都统的注意。 士兵见伊柯不仅不听从命令,反而越发嚣张,立刻拿出武器,准备擒住这个胆大妄为之人。 伊柯见士兵持武器向自己靠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见身形一晃,灵活地躲到了士兵背后,如同一道影子,迅速的冲入了巡防营中。 “来人呐,有刺客!”士兵发现伊柯突然消失,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呼喊。 伊柯在营中穿梭,耳边传来士兵的呼喊和脚步声,他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营地内的骚动。 周围的士兵听到警报,纷纷拿起武器,朝着伊柯所在的位置冲来。 交手的声音传到了巡视的校尉王明的耳中。 “住手,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巡防营?”王明的声音如同洪钟,穿透了混乱的场面,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位将军,在下不是刺客,在下乃是永州刺史刘飞大人传信之人。” 王明眉头一皱,他并未放松警惕,而是继续追问:“嗯?信呢?为何不派差役,让你传信?”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伊柯心中焦急,但也只得耐心解释:“情况紧急,刘刺史派我来求援,永州城危在旦夕,无法按常规行事。” “你说什么?永州被余国入侵了。”王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局势已经如此严峻。 “正是,如若不然,在下不会擅闯巡防营啊。” 伊柯迅速从包裹中拿出一封信件与刘飞的官印,递给王明。王明接过官印,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官印的真伪他还是能辨认的,这让他意识到伊柯所言非虚。 “你随我来,去见顾荣都统。” …… 余国,天牢。 “听说了吗?我余国士兵已经攻破了巨隆与巨化两处县城,只要再拿下梧桐与周口,只怕到时永州便落到我们手中。” “哈哈,当然听说了,现在大王正在宴请百官,大肆奖励宋昊将军,听说凡是参战的士兵饷银都翻了一番呢。” “翻了一番?到了永州,还怕没银子?听说永州正在搞什么市场,到时只怕全是我们余国的了。” “好日子就要来咯。” 两位狱卒的对话,并没有避开孤名与王越。 这二人自从上次被软禁于此,没有半分外界的消息。 如今从两位狱卒口中得知连巨化县都被攻破了,孤名更是一脸死相。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孤名目光呆滞,比当初在京都来余国之时,天翻地覆。 “这都是吾等造成的啊,吾该以死谢罪。” 王越哭丧着脸,大声嚎叫。 “哭什么哭,余国占领永州,不应该笑吗?给大爷笑,否则今日你等难逃一顿毒打,快笑。” 王越的哭声,惹恼了看守的狱卒,狱卒恶狠狠的看着二人,大肆的说道。 “哈哈哈……”孤名听后,放声大笑。 不知是为了躲避毒打,还是疯了…… 此时远在京都的孤翛,每日也是提心吊胆。 若是余国早有入侵永州之心也就罢了,怕是怕此事与使臣访问余国有关。 那孤家再有蒙阴也罩不住此次犯下的弥天大错。 孤翛只能每日进行祷告……” …… “嘶……这华州的天怎么如此严寒,让人如何生存?”江离然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颤抖的说道。 “叶都统,没有暖炉吗?” 此一行人正是赶往永州的三位皇子以及荆州驻防军。 众人已出荆州,到达华州境内。 天气严寒,越往北越冷,不同于永州,群山环绕,华州确是平坦之际,冬日的冷风放肆的肆虐,冻的江离然忍不住打哆嗦。 “回大皇子,这行军路上,并无此物。” “算了。”江离然刚想发怒,然后想想场合似乎不对。 “皇兄,若是吃不了这苦,索性打道回府,京都可比此地暖和的紧,何必委屈自己。” “到时叶都统派遣数百将士护送你回去,定当安全无虞。” 江离平此时也冻得要命,但是听到江离然的话后,还是嘲讽道。 “哼,本皇子要上战场杀敌,这点冷算什么?” 江离然虽然心中意动,但是也不敢如此狼狈的回去。 当初是自己请命要上战场,现在路途才过半程,敌人还未见到,如此灰溜溜的回去,必定会让朝中之人对自己鄙夷。 何况还要去打仗的驻防军护送,只怕江墨修知道后会打断他的腿。 …… 顾荣拿到信件后,眉头紧皱。 “还请顾荣都统尽快调兵,否则梧桐县将不保啊。” 伊柯心急如焚的,在旁边催促道。 “刘飞刺史说了,若是日后圣上怪罪,刘飞刺史将一力承担,不会把此罪则沾染到都统身上。” “哼,伊柯少侠说这话,有些看不起本将了。”顾荣把信件往案牍上一放,大声的说道。 “本将虽严苛律法,但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 “若是家国被入侵而无动于衷,那要这官职又有何用。” “传令,命永州驻防军全员出动,华州驻防军留千人驻守,开拔永州!” 第173章 坚守梧桐县 经过一夜的休整,邹洪早已急不可耐了。 天色刚亮,他便摩拳擦掌,准备接管战局。 随着邹洪发出集合的命令,五万士兵迅速响应,他们装备好武器,整装待发。 大军开始往梧桐县的路上行进,步伐整齐划一,士气高昂。 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士兵们加油鼓劲。 邹洪骑在马上,巡视着自己的部队,他的目光中透露出自信和决心。 宋昊站在高处,目送着邹洪的大军渐行渐远。 他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 “守海,李烈何时到?” “看时辰,只怕快到了。” 自从上次从京都回到惠州封地之后,江墨旗并未有任何动作,仍是一副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做派。 当然每日的舞刀弄枪却是没有落下。 “启禀王爷,李烈都统在府外求见。” “让他进来。” “是。” 盏茶功夫,李烈在仆人的带领下进了惠王府。 “李烈参见王爷。” “起来,此处没有外人不必见外。” 李烈看了眼何守海,打了个招呼。 李烈还是如当初一般有点黝黑,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还有点木讷,不善言辞 站起身来,直挺的立在江墨旗身前。 江墨旗看着李烈,轻笑道:“李烈啊,自从本王解甲归田后,得有些日子没上战场了。” 李烈不知道江墨旗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老实道:“是的,王爷。如今武国四海升平,并无战事,边境一直也未曾对末将进行调遣,所以也没机会行军打仗。” “哈哈,真是怀念当初上阵杀敌,金戈铁马的日子呐。” “本王记得,那是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端是勇猛的很。” 李烈挠了挠头,在一旁憨笑。 “如今有场仗要打,不知你是否想要参与其中?” 李烈看着江墨旗,心中很是激动:“但凭王爷差遣。” 江墨旗听后,摇了摇头,摆摆手说:“非是本王差遣,本王老咯,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了。” 李烈刚想起身反驳,江墨旗继续说道:“本王得到消息,余国已经开始入侵武国永州,凭借本王的推测,圣上必定要派驻防军前去阻敌。” “可余国是何等国家,虽然你们没经历过,但至少也听过。” 江墨旗陷入回忆中。 “说是全国皆兵也不为过。” “而武国驻防军,已经多年没有行军打仗了,一身功夫早成了花架子,而且统帅……也没有当年之勇。” “说句大不敬的话,圣上如今身在云端,早就不知下面腐败成什么样,当然他也无心管理。” “依本王之见,光凭永州、华州两州驻防军根本不是余国的一合之敌。” “王爷的意思是?”李烈轻声问道。 “对,本王想派你带领驻防军,协助永州之军,共抗来犯之敌。” “先别着急,本王如此布置是有原因的……。” 李烈本身就是军中之人,一辈子也只会打仗。 若是有仗可打,他不需要知道原因。 “遵命,末将今日就将点齐兵马,明日出发,前去永州。” 江墨旗见李烈如此反应,欣慰的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一阵,李烈便返回驻防军中。 待李烈走后,管家何守海说道:“王爷,没有圣旨,私自调动驻防军,此举怕是会引来朝中之人弹劾呐。” 江墨旗收起笑容,此刻露出阴诡的表情:“哼,本王就是让他们弹劾,否则本王不可能如此轻易淡出众人的视野。” “守海,你要知道,作为一个闲散王爷,若是江山社稷被人入侵,而无动于衷,那这个闲散王爷所谋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本王需要写个折子,先行请罪。” “毕竟我们的这个圣上,疑心病重的很呐。”江墨旗讥讽道。 …… 江离宿三位皇子离开京都的第二日,太尉秦职便拉拢其手下老臣,对永州之地请求出战。 最终,江墨修考虑他们年事已高,不予采纳。 可耐不住这群老臣的拳拳报国之心,于是便允许骈州都统秦思橡带领骈州驻防军参战。 这余国入侵永州,没人在乎永州人的死活,但这军功可是就摆在了面前,此时若是不争夺,只怕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 “启禀盟主,据得到的消息,武国已经有五处驻防军准备参与永州之战。” “五处?好大的手笔啊。”君正路讥讽的说道。 “传信李声,三娘,待永州、华州驻防军参战之时,让帮中在永州之众也加入战斗,定要在惠州、骈州、荆州三处驻防军到来之前,击溃余国之军。” “本少要让江墨修好好看看自己手下的都是什么酒囊饭袋。” “是。” …… 邹洪立于战马之上,身披战甲,手持长枪,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梧桐县城下回荡。 他的目光如电,扫过城楼,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气。 \"城楼上之人听着,吾乃余国大将邹洪,快快打开城门放本将进去,丢下武器投降,否则本将将格杀勿论。\"邹洪的喊话,不仅是对守军的最后通牒,也是对己方士兵的战前激励。 他给守军一炷香的时间,这既是仁慈,也是心理战。 一炷香的时间,足以让守军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也足以让他们心中的恐惧和疲惫达到顶点。 城楼上,守军中有人心生动摇,高石便是其中之一。 他曾逃过边境之战,躲过巨隆、巨化之战,现在又逃到了梧桐县。 他心中明白,若是梧桐县有守不住的迹象,他或许会再次选择逃跑。 毕竟,命只有一条,他不想无谓地牺牲。 然而,就在这时,浮生的声音打破了城楼上的沉默:\"取我弓来。\" 守城兵迅速将重弓递给浮生,这把原本需要两人抬着的弓,浮生却单臂拿起,显得游刃有余。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抬弓、搭羽、射箭,一气呵成。 邹洪原本对浮生的射击不以为意,他甚至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三百米的距离,弓箭难以命中目标,更不用说射中他了。 但浮生的箭矢却如同流星赶月,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让人猝不及防。 邹洪看着箭矢直挺挺地向他射来,心中一惊,赶忙弯腰躲避。 只听\"啪\"的一声,箭矢穿透了他的头盔,将其钉在地上。 邹洪头盔落地,箭矢穿盔而过,若是他躲避得再慢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第174章 坚守一日 城楼上,武国的守城兵目睹了浮生那惊世骇俗的一箭,心中无不震撼。 士兵们看着浮生那挺拔的身姿,心中的恐惧和疲惫仿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和振奋。 \"好!\"士兵们情不自禁地高声呼喊,为浮生喝彩,为自己鼓劲。 邹洪在城下,听到城楼上传来的欢呼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在数万士兵面前丢了脸,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这种情绪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迫切想要找回场面。 \"给我冲!\"邹洪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杀意和决绝。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城楼,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至于之前所说的一炷香时间,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在邹洪看来,战场上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任何的承诺和规矩,在胜利面前都不值一提。 余国的士兵们听到邹洪的命令,也感受到了将军的愤怒和决心。 他们发出震天的呐喊,如同潮水一般,向梧桐县的城楼涌去。 …… 伊柯在混乱的战场上穿行,终于找到了浮生的位置。 \"浮生大大,我已按照刘刺史的指示,通知了驻防军都统顾荣。\"伊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快速地传达了关键的信息。 浮生转过身,他的脸上沾染着战场的硝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听到伊柯的话后,他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顾荣统领派了永州及华州的驻防军前来支援。 \"我先行一步,前来报信,他们按照行程,明日便可到达。 浮生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再次坚定地望向城下,那里邹洪的军队正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城池 听完伊柯的消息,浮生转过身,看着城楼上拼死抵御的守城兵,看着他们身边的同袍一个个倒下,他的眼眶不禁红润。 浮生红着眼眶,重重地说了句:\"好。\" …… 梧桐县城下,战火纷飞,喊杀声震天。 百姓和商人们聚集在刘飞的周围,忧心忡忡地劝说着这位永州刺史。 \"刘刺史,还请您暂时退往周口县,这里太危险了。\"一位老者声音颤抖,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刘飞安危的担忧。 \"是啊,这梧桐县的战力还不如巨化县,看这情形只怕半日都撑不下去,现在不走,就走不掉了。\"一位商人也急切地附和。 若是以往,永州被余国军队入侵,百姓早已四散逃命去了,谁还会关心朝廷命官。 但话又说回来,以往的官员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然而,刘飞因为管理的永州,为民着想,深得民心。 刘飞望着城楼上激战正酣的守城兵和已经鏖战了几日的驻防军,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舞武器都显得那么艰难却又坚定。 刘飞的眼眶不禁浸满了泪水,霎时间下定了决心。 \"本官不走,本官若是走了,他们怎么办?\" \"这梧桐县,乃是永州市场的发源地,武国国策,苏北大人的心血全在这里。 \"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永州,就靠着永州市场来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呢,本官若走了,这永州也就彻底没了。\" \"况且,本官要是走能走到哪去?退到周口?也就是苟延残喘而已。\" 众人见劝不动刘飞,也就不再多费口舌。 他们只能默默地为刘飞祈祷,为永州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希望梧桐县能够挺过这一劫 一个时辰过去了,梧桐县城的战况愈发紧张,城墙上的守军与百姓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许多商人,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为了保全性命,他们选择了先行逃离。 然而,刘飞作为永州刺史,却如同泰山一般,一步也不曾挪移。 当然,刘飞并不是孤身一人。府尹顾军、县令顾勇,以及许多有血性的百姓,都选择留在城中,与刘飞并肩作战。 “刘大人,刘大人……”此时,伊柯喘着粗气,小跑着来到了刘飞的面前。 “伊柯少侠,伊柯少侠,如何?”刘飞见伊柯过来,连忙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幸不辱命,驻防军夜间可到。”伊柯的回答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刘飞心中的阴霾。 “好!”刘飞激动地说道。 “诸位百姓,诸位将士,再守住半日,半日后,永州驻防军便来协助我等退敌。” “好,好,好……” …… “顾荣统领接旨。” “你们统领呢?”传旨之人乃是江离宿亲信胡涛。 当他来到永州驻防军,发现驻防军营内空无一人,仅有几个留守的士兵。 “这……” 李二狗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快说!吾等可是携带着圣旨前来,难道顾荣敢抗旨不接吗?” “是,这位大人,都统带领驻防军前往永州阻敌去了。” “什么?”胡涛一阵气结。 “这个顾荣,胆敢没有圣旨调动驻防军,真是胆大放肆。” 李二狗,只得擦了擦汗,不敢言语。 …… 同样的事,发生在华州。 江离宿派遣二人先行传旨,就是怕余国之军等不到荆州驻防军的支援,先让永州与华驻防军先行阻敌。 同样的,也是让两方先打起来,自己也好保存兵力,坐收渔翁之利。 …… “萧祈年,你派人前去永州督战,朕有些不放心。” “遵旨。” 毕竟江离然与江离平并未出过京都,这一次出京都就立马上战场,让江墨修有些担心。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生死相见呐。 …… 李烈、秦思橡也调动驻防军从惠州与骈州出发。 江离宿等人也已到达华州中部,不日将踏足永州。 值得一提的是,江离然与江离平已经在车架上两日了,只因马匹实在太过颠簸,两位皇子实在招架不住。 …… “前边便是周口县,再过一个时辰,便到达梧桐县,兄弟们,坚持住。”王明校尉骑着快马,转头对着后面的士兵叫喊着。 此次永州驻防军几个校尉、参军在顾荣的带领下全军出动,誓要驱逐余国敌寇。 第175章 余国全军出击 邹洪站在战场之上,眉头紧锁,面色涨红。 他原以为自己率领五万精兵,攻下梧桐县会是易如反掌之事,然而眼前的战况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怎么会如此难打?\"邹洪心中暗自焦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位在战场上屡次射出致命箭矢的勇猛之人——浮生。 邹洪终于明白,为何宋昊将军会如此轻易地交出指挥使的位置,原来这梧桐县有如此难缠的守将。 \"此人不除,我军难以攻下此城。\" …… 余国朝堂之上,宋傲高坐龙椅,眉头微挑,等待着前线的战报。 “黄大人,前方战局如何?” “回圣上,据前方战报,巨化县已破,现在由邹洪将军带领五万士兵,朝着梧桐县进攻。” \"相信今日梧桐县便会打下来,成为余国的囊中之物。\"黄大人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自信。 \"好。\"宋傲大笑道,他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洪亮和欢畅。 不敢想象,就在一个月前,宋傲还在为国家的粮食问题而发愁,担忧着百姓的生活和国家的稳定。 然而现在,余国已经攻下了两座县城。 等打下了梧桐县,占领了永州市场,余国的经济和资源将会得到极大的丰富。 \"明年开春种好抗旱种子,嘿嘿,未必没有可能成为第四国。\"宋傲的眼中闪烁着雄心壮志。 然而,就在宋傲沾沾自喜之际,一个消息打碎了他的美梦。 一名斥候急匆匆地冲入大殿,跪地禀报:“报……禀报大王,前方探得消息,武国永州驻防军不日将到达梧桐县。” “什么?”宋傲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本以为江墨修反应会慢一些,没想到敌军来得这么快。 宋傲略一犹豫,便坚定地说道:“传令宋昊、邹洪,今日务必要破梧桐县。” “凡此次攻城之战立功者,赏黄金千两,封王拜将!” “是。” …… 冬日的寒风凛冽,刺骨的冷意笼罩着大地,天空阴沉,仿佛连太阳也畏惧这严寒,躲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不愿露面。 传令兵的身影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孤独,他们骑着马匹,一匹接一匹,一人接一人,如同接力般在战场上穿梭。 在这战局稍纵即逝的情况下,信息的传递变得至关重要。 任何一点战机的延误,都有可能让胜负对调,让无数将士的鲜血白流。 “宋昊、邹洪将军听令。” “末将在。” “宋昊将军挥师南下,连克边境、巨隆、巨化三地,朕心甚慰。虽巨化之役稍显拖延,然终归功成,不足为患。” “今邹洪将军领军攻梧桐,本可稍作喘息,然闻武国遣永州驻防军来援,朕心如焚。战机一失不再来,朕望宋昊、邹洪将军同心协力,速战速决,克敌制胜。凡攻城有功之士,朕将赐予千金,封王拜将,以示恩宠。” “望二将深体朕意,精诚合作,务必在敌援军到来之前,攻下梧桐县。以最小的伤亡,稳固城防,为余国千秋大业奠定基石。” “此令传至军前,望即行之,勿负朕望。朕在朝中,翘首以盼,待二将军凯旋之日,共饮庆功之酒。天寒地冻,诸将士辛苦,切记保重,以全朕之厚望。” “末将遵命。”宋昊与邹洪二位将军齐声应诺,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二人并肩走到梧桐县城楼下,望着那焦灼的战场,士兵们的呐喊声、兵器的交击声交织成一首惨烈的战歌。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城楼上那道坚毅的身影——浮生。 一惯无所畏惧的邹洪,在看到浮生那健硕的体魄和惊人的力量后,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忌惮。 谁都不想面对浮生,尤其是在敌军援兵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 若是此时负伤,即便后面有立战功的机会,也将与自己无关了。 宋昊与邹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决定:避开浮生,用人海战术进行填补。 浮生站在城楼上,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不记得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余国士兵,他的手臂已经麻木。 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感到了体力的不支。 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混着血水沿着脸颊滑落,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不曾有半分退缩。 “冲啊!”宋昊将军的声音如同春雷炸响,他的大手一挥,剩下的九万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楼,紧随着邹洪的四万多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强攻。 “浮生校尉,快走,我们顶住。”说话之人乃是浮生亲卫,当初叫浮生大傻个的就有此人一个。 虽然当时有些嘲笑浮生,但是现在却没在怕的。 “快走,找都统,为我们报仇。”亲卫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浮生的信任,他们相信,只要浮生能够脱身,就能找到都统,带领更多的援军回来为他们报仇。 浮生听着亲卫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自从见到君正路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掉眼泪了。然而,这才短短一月,他的眼睛红的次数比这一生加起来还要多。 “快走,找都统,为我们报仇。” 浮生自从见到君正路后,已经很久没有掉眼泪了。 这才区区一月,眼睛红的次数比这一辈子加起来还多。 …… “刺史,刘刺史……”老身求你了,快点撤。” 百姓中的长者,颤抖着声音,跪在刘飞面前,恳求着这位他们深爱的父母官,撤离这个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地方。 “顾府尹,顾县令,你们帮忙劝劝啊,武国需要你们这样的好官,永州百姓更需要。”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附和道。 “在此只是徒增伤亡,留的有用身,为吾等报仇雪恨呐。。 战局进行到此时,梧桐县守不住了,这个事实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每个人的心中。 百姓们赶忙跪地请求刘飞等人离开,他们不想看到这位好官和他们一同遭受战火的摧残。 刘飞看着跪地的百姓,望着下方的梧桐市场,心中充满了不甘。 苏北入局,以其卓越才能说服圣上采纳市场赋,使得永州得以设立市场,带来了繁荣和发展。 后来,张泽派人修渠,君盟主派人种苗,永州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逐渐变得有了生机。 然而,现在这一切美好都将被战火摧毁,化为灰烬。 刘飞不怕死,更不惧死亡,他心中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和对百姓的愧疚。 他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上阵杀敌,保卫这片土地。 如果能上阵,定要将余国人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第176章 艰难的守城 刘飞心中正自挣扎,是去是留,两难之间。 忽然间,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打破了战场的喧嚣,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心中一震,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天际线上,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驰而来。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一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赫然绣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乡亲们,百姓们,驻防军来了,我们武国的援军来了。”刘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情绪激动,无法自持。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泪花。 “终于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有的互相拥抱,有的跪地磕头。 若非战火逼迫,谁愿意背井离乡,谁愿意东躲西藏,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 …… 顾荣身披战甲,铁衣闪耀着寒光,他立于战马之上,如同战神降世,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顾荣目光锐利如电,扫过敌军阵列,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余国士兵都不禁心生寒意。 其身后,校尉王明,李贵等人也是身披战甲,威武至极。 城楼上,战火稍歇,浮生校尉在击倒最后一个敌人后,终于力竭瘫坐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他的衣衫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手中的武器也因激烈的战斗而显得沉重。 旁边的亲卫们,一个个躺在城楼上,他们的身体疲惫至极,仿佛连呼吸都成了负担。 然而,在这些疲惫的身影中,有几个格外显眼。 他们穿着守城兵的装束,身上却未沾染半分血迹。 这些人,正是高石和他的心腹手下。 他们在战斗中始终躲在安全之地,未真正与敌人交手。 原本,高石和他的手下准备在战事不利时逃离,但当他们看到顾荣的旗帜在远处高举,意识到援军已到,便慌忙重新登上城楼。 他们靠在城墙上,倚靠着死尸,把鲜血往脸上涂抹,大口喘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此时,顾荣勒住缰绳,顿了一下,对着余国军队喊道:\"尔等听着,吾乃武国永州驻防军都统顾荣。\" \"尔等冒天下之大不韪,随意发动战争,入侵武国,乃小人行径。” “现在本都统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尽数投降,等待武国圣上的审判。” 见余国士兵看着他们,无动于衷,顾荣大喊一声:“尔等想死吗?” 顾荣之声,如同雷霆之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可已经到了如此关键时刻,余国军队怎会因为其几句恐吓之言而退兵。 “顾荣?本将没听说过,本将乃余国大将邹洪,可敢一战?” 邹洪本就被浮生打的心中有气,现在又来了一个顾荣,刚到战场就在此大放厥词,邹洪哪里会惯着他。 “尔等冥顽不灵,莫怪本都统不再给尔等机会了。” “永州驻防军!” “有!有!有!” “杀!” “杀啊!” 顾荣骑着战马,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战场,直冲邹洪所在之处。 马蹄踏碎沉寂,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王明身手矫健,登上城楼,迅速组织起新的防线。 他看到浮生瘫坐在地上,立刻上前关切地询问:“浮生校尉,没事。” 浮生校尉虽然疲惫,脸上仍是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无碍,只是有些脱力罢了。” 王明心头一震,他深知浮生的实力,若连他都打到脱力,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来人呐,扶浮生校尉下去歇息,把伤员抬下去,其他人换岗。” 驻防兵迅速响应,他们涌上城楼,将伤员和浮生校尉等人小心翼翼地抬下城楼。 在这些被抬下城楼的人中,自然也包括了高石等人。 浮生校尉的目光在高石身上扫过,他隐隐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似乎在何处见过,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这种模糊的记忆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但并未多想。 王明校尉在安排好换岗事宜后,转身对众人抱拳:“你们都是武国的英雄,现在你们下去歇息,吾等先顶上。” 随后,王明校尉登上城楼,准备接过防守的重任。 余国还有十三四万军队,驻防军此次才来五万左右,远远不是敌手,这场仗有的打了。 马奔腾,尘土飞扬,顾荣与邹洪瞬间交锋。 顾荣一枪刺出,银光闪烁,直指邹洪要害。 邹洪挥刀格挡,火花四溅。 两将你来我往,枪影刀光交织在一起,令人目不暇接。 顾荣枪法灵动,时而如游龙翻江,时而如猛虎下山,攻势连绵不绝。 邹洪则以力破巧,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试图以力压人。 然而,顾荣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很快便看出了邹洪的攻势中的破绽。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顾荣卖了一个破绽,诱使邹洪全力一刀劈来。 邹洪见状,以为有机可乘,立刻挥刀猛砍。 却不料顾荣身形一晃,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刀,同时长枪一转,直指邹洪的空当。 顾荣看准时机,大喝一声,一脚猛踹向邹洪的战马。 战马受惊,邹洪一时不稳,被顾荣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中,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顾荣刚想补刀,邹洪一个驴打滚翻身躲避,随即余国士兵往顾荣身上袭来。 顾荣只得收回长枪,进行抵挡。 此时,宋昊也与校尉李贵与校尉张毅战在了一起。 宋昊一人力战校尉李贵与张毅,三位将领的交锋激烈异常。 宋昊面对两位校尉的夹击,却无半分惧色。 他手中的长剑如游龙般灵动,剑光闪烁,时而如细雨绵绵,时而如狂风暴雨,将李贵的长矛和张毅的战斧攻势一一化解。 李贵与张毅配合默契,一攻一守,一进一退,试图找到宋昊的破绽。 然而宋昊可不是花架子,虽身骑战马,但灵动异常,以巧妙的剑法化解危机。 李贵一矛刺出,直取宋昊胸膛,宋昊侧身闪避,同时长剑斜挑,直指李贵手腕。 李贵急忙收矛回防,而此时张毅的战斧已经从左侧劈来,宋昊纵身一跃,战斧擦着他的脚底掠过,险而又险。 战斗愈演愈烈,三人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剑光、矛影、斧风交织在一起,惊心动魄至极 宋昊在与李贵和张毅的激烈交锋中,心中不禁感叹:\"果然不愧是武国大国,即便是驻防军校尉,亦能与本将打的难分难舍。\" 必须改变战术,以求速战速决。 他心中暗下决心,计划利用人海战术,以数量优势压倒对方。 战斗中,邹洪与宋昊目光交汇,彼此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他们认为没有必要继续与敌人分散作战,于是迅速合兵一处,集中力量往梧桐县发起猛攻。 正如惠王所言,武国的驻防军大多未经沙场洗礼,初战尚能抗衡,但随着战斗的持续,伤亡逐渐加重。 加之人数上的劣势,形势对武国愈发不利。 顾荣身骑战马,目睹了战局的逆转,他知道不能再让驻防军在外硬抗。 于是,他果断下令:\"撤!驻防军立即撤入梧桐县内!\" 随着他的命令,驻防军开始有序地退入城中,利用城墙的防御优势,重新组织防线。 战斗从白日持续到黑夜,双方都已筋疲力尽。 余国见状,首先鸣金收兵,打算明日再战,一举歼灭武国守军,占据城池。 毕竟,大王宋傲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武国这边自然也愿意拖延时间,因为他们知道,明日华州驻防军即将到来,届时将能大大增强他们的战斗力。 第177章 华州驻防军到 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顾荣都统身披战甲,从战场的喧嚣中走下,尽管疲惫,但目光依旧坚定不移。 刺史刘飞见状,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他赶忙走上前去,带着顾军与顾勇二人,抱拳行礼,言辞诚恳地说道:“顾荣都统辛苦了,如若不是您神兵天降,今日只怕这梧桐县便被余国荼毒了。” 顾荣都统闻言,微微颔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仍是坚定:“刘刺史客气了,吾等都为武国之人,何况本都统本就是军中之人,贼人攻打国土,岂可在旁观望?” 刘飞听着顾荣都统的话,心中更是感慨万分。 他再次抱拳,深施一礼。 众人火光与夜色中交谈,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在众人的周围,士兵们在忙碌着,有的在加固城防,有的在照顾伤员,难得休息。 顾荣穿过忙碌的士兵,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浮生的身影。 当他终于看到浮生时,他赶忙走上前去,脸上写满了关切:“浮生校尉如何?可有受伤?” 浮生见顾荣都统亲自前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摇头,回答道:“多谢都统关心,末将并未负伤,歇息片刻便好。”他的声音虽然有些疲惫,强颜欢笑回答道。 顾荣听闻此言,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顾荣与浮生的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浮生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成为了顾荣的爱将。 在永州案中,浮生不畏强权,为民出头,在如今这个武国的朝廷之中,很是少见。 更何况其力大无穷,英勇无畏的体态,更是让顾荣见猎心喜。 顾荣轻拍浮生的肩膀:“浮生校尉,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你好好歇息,养好身体,这场仗没那么容易结束。” 浮生抱拳行礼:“末将定不负都统所望,为武国尽忠职守。” 顾荣难得的露出了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此时,王明在一旁轻声问道:“都统,明日吾等该如何抵挡,今日忽然赶至,打了余国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明日……” 刘飞和其他文官也围了上来,他们虽然不通军事,却也明白形势的严峻。 今日之战,虽然余国军队没有占到什么太大的便宜,但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永州驻防军与余国的军队没得比。 还好顾荣及时回撤城内,否则说不得再过半个时辰,便会被余国包饺子,从而分批困杀。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顾荣能够拿出一个可行的对策。 顾荣心中了然,如果是风奇军,说不得此仗可以以少打多。 但是这驻防军先不说人数上,就是一对一都不是对手。 但驻防军无论是在人数还是战力上,都难以与余国军队相抗衡。 就在众人感到棘手,气氛凝重之时,一个传信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禀报各位大人,骈州、惠州驻防军命人传来急报,不出两日将派兵到达永州支援。” 紧接着,又一位传令兵匆匆来报:“报,四皇子派遣士兵急报,荆州驻防军已到华州边境,两日内将到达。” “好,好啊。”众人紧绷的心,瞬间放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些消息如同久旱逢甘霖,给处于困境中的永州守军带来了希望。 顾荣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诸位同僚还请放心,明日华州驻防军将会赶到,到时吾拼死也要撑下这两日。” 刘飞等人闻言,心中感激不已,他们朝着顾荣拜谢:“吾等永州百姓,一切便仰仗顾荣都统了。” 众人朝着顾荣拱手,只有伊柯心中在盘算着。 …… 翌日,天色未亮,东方仅露出一线鱼肚白。 冬日的清晨,寒风凛冽,天空如墨般阴沉,带着刺骨的冷意,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大地被一层轻霜覆盖,草木皆被寒气染白,一片银装素裹,万物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和士兵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在梧桐县外,余国的十万余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压境。 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兵甲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宋昊与邹洪赫然立于马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决绝,心中早已急不可耐了。 二人目光冷冽,没有战前的叫嚣,只有沉默中的决绝,随着冲锋的号角和战鼓,响彻云霄,震动着每个人的心。 宋昊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余国军队如同释放的洪流,向着梧桐县冲杀而去,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有力,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士兵们的眼中只有前方的城池,誓要在今日将其拿下。 城楼下,顾荣一马当先,身披重甲,手持长枪,他的身影如同一面不倒的旗帜,引领着守军迎战来犯之敌。 他的目光坚毅,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没有丝毫的畏惧。 浮生由于连日苦战,虽然战意昂扬,但为了尽快恢复实力,此次并未参战。 他在城楼上默默看着战局,今日之战,将是背水一战,生死攸关。 战场上,两军交锋,战鼓雷动,杀声震天。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勇猛地冲向敌阵,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永州驻防军虽然也不惧生死,但人数上的劣势很快就显现出来,战线岌岌可危。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华州驻防军校尉华安、张迪二人率领着华州驻防军终于赶到。 华州驻防军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感到激动不已。 士兵们欢呼雀跃,士气大增。 顾荣见援军已到,精神一振,高声下令:“华州的兄弟们来了,全军听令,随我反击!” 华安和张迪身先士卒,率领着士兵冲入敌阵,与余国军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战场上,两军士兵交错,战旗飘扬,兵器碰撞声、士兵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烈的战争画卷。 第178章 余国宋野 朝堂之上,宋傲高坐于王位,听着斥候传来的前方战局消息,他的脸色由平静转为震惊,再由震惊变为愤怒。 \"什么,还没拿下?\"宋傲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他本以为十几万大军足以轻易攻下梧桐县,却没想到战事会如此拖延。 \"吾等十几万军,居然连梧桐县都没有打下来?宋昊与邹洪二人是干什么吃的?\" 宋傲的质问如同雷霆,震得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压力和恐慌。 愤怒之下,宋傲猛地起身,将案牍上的文卷、奏折等一应物品推翻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这些平日里如此威严的物品,在他愤怒的一推之下,变得如同战场上的弃子,无足轻重。 朝臣们感受到宋傲的怒气,纷纷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直视。 这战局真是瞬息万变,昨日还在饮酒作乐,指点江山,今日风向便彻底变了。 少顷,在一片寂静中,黄复函的声音响起。 “启禀大王,据前线传来消息,非是宋昊与邹洪二位将军无能,乃是驻防军内有一名叫浮生的校尉。” “据说其武艺超群,勇猛异常,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实乃难得一见的猛将,这才延缓了二人攻城的脚步。” “废物,区区一人,怎可阻挡十万大军的脚步?这是在为其无能找借口。” 宋傲的怒吼在大殿中回荡,他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根本隐藏不住。 然而,宋傲却忘记了,当年陆世鸣也仅仅只是一人,却带领着风奇军把余国打回了老巢。 大殿之中,宋傲的怒气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凛冽刺骨。 “哼,大王说的极是,这二人怕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如今上了战场,居然如此不堪。简直丢了余国大军的脸面。”宋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和不满,在一旁说道。 见宋傲看过来,宋野不卑不亢。 “大王,臣弟听闻,武国另有三处驻防军前来支援的路上,若是等到这三处援兵已到,吾等便回天无力了。” 宋傲闻言,面色更加沉重,见宋野欲言又止,心中不悦,直言道:“宋野,有话直说,此时莫要拐弯抹角。” “是,那臣弟便直言了。” 宋野转向黄复函,问道:“黄大人,本王问你,粮草可还够几日?” 黄复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他没想到宋野会突然问起此事,连忙回答:“朝王,此次动员了全国的百姓,豪绅以及官员,共筹集了一月的粮草。” “现在战局已经过半,只怕还有半月的粮草可以用了。” 黄复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毕竟粮草是军队的命脉,一旦粮草不继,后果不堪设想。 百官一听此消息,顿时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当初拿下边境与巨隆县之时,粮草供应尚且充裕,众人并未感到压力。 但如今梧桐县久攻不下,粮草问题的短板瞬间便被暴露出来。 宋野听着黄复函的回答,并未感到意外,此事他早已知晓。 听完黄复函所言,宋野转头看向宋傲:“大王,若是邹洪与宋昊二人,今日再拿不下梧桐,抢占不了永州市场,无法开仓放粮,只怕不要等到武国驻防军的到来,吾等自己便朝不保夕了。” “所以,大王,臣弟恳请,派臣弟出战,孤注一掷,全军出击。” 宋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上次宋傲派遣宋野前去武国求援,并非是宋野身份低微,不受待见。 反而是因为宋野乃是宋傲的心头肉。 不同于武国,宋傲乃是早早便被宋清定为的太子。 宋野虽为宋傲胞弟,却对于宋傲没有半分嫉妒。 宋野很早便被封为朝王,能文能武,乃是余国一等一的统帅。 若是换了个人,宋傲即使再相信他,也不敢把十万士兵放在其手中,保卫余国。 如若是真有二心,只怕余国早已易主。 宋傲心中清楚宋野所言非虚,他原本打算留着宋野作为最后的底牌,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然而,意外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措手不及。 余国上下,如今就只有这十万士兵,若是出现任何闪失,那余国彻底没有了任何爪牙,无险可守,无兵可用。 见宋傲听后,未做表态,宋野心急如焚。 战局一触即发,瞬息万变。 “大王,老臣觉得朝王说的对。” 此时,第一个响应的还是老乌龟,温可全。 一个文臣,老臣,关键时刻却是如此的狠辣和果决。 “若是此战败了,无需谈以后,等武国缓过神,这十万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倒不如也一同派兵到前线协助二位将军,打开局面,占领梧桐。” “梧桐县只要资源被占领,到时便又可延伸出许多兵将。” “而且梧桐县极难攻打,凭借武国驻防军,根本不可能攻克。” “还请大王,应允。” “还请大王,应允。” 一众朝臣,跪伏在地,等着宋傲的旨意。 宋傲站在王位前,目光扫过跪地的文武百官,他的心中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他想到了先帝宋清临死前的不甘,想到了以后余国或许会成为第四国。 终于,宋傲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好,宋野,为了皇室,更是为了余国,此战许胜不许败!” “臣弟,遵旨!”宋野大声应道,跪地领旨。 …… 余国的天牢,深藏在王城的阴暗角落,终年不见阳光,只有火把的微弱光芒在墙上摇曳,投射出扭曲的阴影。 许是这些日子被打怕了,孤名变得愈发畏畏缩缩,眼神躲躲闪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前些日子,余国占领了巨化,狱卒不允许他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或悲伤,强迫着他大笑。 不笑,便会遭受长鞭的折磨。 这一天,当两个牢头面无表情地走来,孤名心中一紧,立刻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天牢中,显得极其刺耳。 然而,这一次,牢头们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声而露出笑容,反而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们打开牢门,粗暴地将孤名拉了出来,吊在了墙上。 皮鞭如雨点般落在孤名的身上,他痛得啊啊大叫。 孤名想问其原因,但是疼痛让他没有力气再张嘴…… 第179章 梧桐县城破 在前往永州的途中,江离然与江离平同乘一车,车架颠簸在崎岖的道路上,二人因连日的奔波和身体不适,面色苍白,显得颇为憔悴。 “大哥,老四说还有两日才能到永州,这也太慢了。”江离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和焦虑,更多的还是对于路途太远的不舒服。 江离然虽然同样有此想法:“忍忍,等到了永州,便落停了。” 车外,风雪交加,马车在风雪中艰难前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 二人在车撵中也不再言语,只有无声的抱怨。 原本满怀壮志,誓言要上阵杀敌,立下赫赫军功的他们,现在却因为身体不适,连能否撑到永州都成了问题。 与此同时,江离宿与叶正正骑着战马,傲立在队伍的最前方。 江离宿虽然同样是皇子,但赶路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属于轻车熟路了,不慌不乱的前行着,与江离然和江离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正驱马靠近江离宿:\"四皇子,听闻惠州、骈州驻防军也都在支援永州的路上,您看是否需要行军快些?\" 叶正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江离宿看着叶正,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叶都统莫急,余国的士兵可不是好想与的,依本王的推测,现在永州与华州的驻防军已经跟他们交上了手。” “他们的军队定然损失惨重,说不得梧桐县都大夏将倾了。” “吾等到时神兵天降,捡现成的军功岂不美哉?”江离宿看着叶正,哈哈大笑道 江离宿才不管什么市场国策,自然也不会管永州、华州驻防军与百姓的死活。 他的眼里只有军功。 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关乎个人荣耀和权力地位的战斗,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哎,都是皇室之间的博弈啊。”叶正在心中默默叹息。 然而,叶正的心中却不完全是这样想的。 虽然他也希望立下军功,但他更关心的是士兵的生命和国家、百姓的安危。 …… 梧桐县城下,战火连天,杀声震耳欲聋。 余国的军队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 江离宿的预料之外,数十万兵将正火速支援而来,这让原本就激烈的战局更添了几分不确定性。 在城楼上,顾荣都统身先士卒,率领着守军拼死抵抗,但面对余国军队的猛烈攻势,即便是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师傅,还不出手吗?顾荣都统快顶不住了。”伊柯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眼中满是焦急,他望向身边的李声。 李声却是一脸沉着,他的目光穿透战场的硝烟:“再等等。” “盟主说的对,驻防军常年自娱自乐,没有上过战场,到时琼襄两国卷土重来,只怕只凭这些人,生死难料啊。” “经过战场洗礼的士兵,才能迎接以后的大势,才能更好的为浮生所用。” 当日,永州驻防军艰难抵御之后,伊柯便去寻了李声。 李声得知华州驻防军即将到来之后,便通知盟中兄弟穿上战甲,准备协助武国。 按照君正路的指示,在几方驻防军未到来之前把余国军队驱逐出境,然后反攻。 当然,还有一道指示,那便是以后浮生所统帅之兵,虽然比不上风奇军,但也不能是驻防军这等样子。 所以越迟些越好。 廖霜与小青,两位女子的身影在李声和伊柯身后若隐若现,她们蒙面而立,静默无声,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小青的心中波涛起伏,她听到李声和伊柯的谈话后,不禁对君正路的计划感到疑惑和不忍。 “小姐,这君盟主也太阴险了些,这些士兵也是人命呀,怎可随意让其死掉。” 小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同情。 廖霜轻轻斥责小青的无礼,但她的语气中并没有真正的责备,因为她理解小青的担忧。 “青儿,不得无礼。你之所想,我自然清楚。这是武国的大势,余国入侵武国,作为武国的士兵当然要挺身而出。” 廖霜继续说道:“换个角度想,两国大战,若是没有我们相助武国,那武国岂不是要死更多人,甚至黎民百姓也要遭此毒手。” “我们出手后,挽救了许多武国士兵,已经是仁慈之至了。” 听的廖霜之言,小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暗自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小姐只怕是中了君盟主的毒了。” 梧桐县的战场上,余国与武国的军队已经激战到了白热化阶段。 战鼓如雷,喊杀声震天,双方士兵在血与火的交织中拼死搏斗,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了生死较量的场所。 余国士兵如同汹涌的海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向武国的防线,他们的眼中只有征服与胜利。 武国的士兵则如同坚固的堤坝,誓死守卫着每一寸土地,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保家卫国的坚定与勇气。 在战场上,可以看到武国士兵们背靠背,肩并肩,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防线。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屈的斗志。 余国士兵如同猛兽一般,不断冲击着武国的阵线,试图撕裂对方的防御。 战马奔腾,将领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冲锋陷阵。 华州驻防军的到来,虽然为武国军队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但在数量上仍然难以与余国军队相抗衡,逐渐显露出了劣势。 宋昊立于战场之上,满面尘土,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他高举长剑,声如洪钟,发出了最后的怒吼:“还差一点,给我冲啊!” 随着宋昊的命令,余国士兵发出震天的呐喊,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梧桐县的城门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城门在激烈的撞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地,尘土飞扬,宣告着城防的崩溃。 顾荣见状,心如刀绞,他知道城门的失守意味着什么。 他疯了一般地指挥着士兵回去防守,希望能够在城内继续抵抗,为武国争取最后的时间。 浮生,这位在战场上一直坚守的勇士,此刻也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勇气和力量。 他从城墙上高高跃下,如同战神降临,两个铁拳疯狂抡起,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一片哗然。 余国士兵见城门已破,士气大振,他们如同蝗虫般涌入梧桐县内,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 这是他们的胜利,是他们多日征战的成果。 邹洪见此情景,心中的愤怒与压抑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哈哈,终于破了,终于破了,给我抢!” “走了,该我们登场了。”李声对着众人说着,然后用布蒙上了脸。 第180章 斩首 随着李声的一声令下,战北盟的众人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从后方赶来,犹如神兵天降。 忽的一声,只见廖霜仿佛不受任何束缚,在空中纷飞。 她的身姿轻盈,踏着罗凌,如同仙女下凡,优雅地降落在梧桐县城楼上。 而面容被一层薄纱蒙住,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可捉摸。 城楼上的众人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感到惊诧,他们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女子是敌是友。 在这种紧张的战局中,任何未知的因素都可能成为影响战局的关键。 忽然,后方余国士兵的哀嚎声,却让宋昊与邹洪不得不转移了注意力。 宋昊与邹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警觉。 他们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会有新的势力介入战斗。 战场上,邹洪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大刀一指,怒吼道:“给我杀了这妖女!” 随着邹洪的命令,余国的弓箭手们迅速拉弓搭箭,无数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向着廖霜所在的城楼射去。 箭矢破空之声,构成了战场上的死亡乐章。 然而,廖霜的身影如同轻盈的精灵,在箭雨中穿梭躲闪。 她的动作优雅而迅捷,每一次翻飞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的箭矢,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几乎忘记了她正处于生死边缘。 邹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决绝所取代。 他猛一踏战马,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 邹洪借力腾空而起,身形如同猛虎下山,趁着廖霜身形未稳之时,手拿斩刀,带着破空之声,朝着廖霜劈砍过来。 廖霜面对邹洪的猛烈攻势,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看着邹洪冲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就在邹洪即将靠近之时,她轻轻一挥手,两条绫罗从她两侧飞出,如同灵蛇一般,径直撞上了邹洪。 这绫罗非同小可,乃是廖霜内力所加持,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邹洪被撞个正着,只听他一声闷哼,便应声倒地。 绫罗如同有生命一般,缠绕在邹洪身上,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 宋昊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高声提醒:“邹洪将军小心!” 然而,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邹洪已经陷入了困境。 宋昊赶忙身骑战马,冲上前去营救。 周围的士兵也纷纷挥舞着武器,试图砍断缠绕在邹洪身上的绫罗。 廖霜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绫罗在她的操控下,越收越紧。 邹洪手上的战刀再也拿不稳,掉落在地,他的双手扒着缠绕在身上的绫罗,已经喘不过气来。 宋昊见状,心中焦急,手持长剑,猛地一刺,剑光闪过,绫罗终于被斩断。 然而,当绫罗落地,邹洪已经白眼翻起,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宋昊顿时吃了一惊,这才盏茶时间不到,邹洪这个将军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虽然自己武艺比邹洪略胜一筹,但面对如此诡异的攻击,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幸免。 宋昊顿时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小心应对,不能再有任何大意。 他赶忙召集士兵,将自己紧紧护在中间。 士兵们也感受到了这位神秘女子的威胁,纷纷拿起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李声站在战场之上,目睹了邹洪的惨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妖女。”李声在心中暗骂。 仿佛听到了李声的心声,廖霜回头,她的目光冷冽如冰,与李声的视线交汇。 李声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给我杀。”李声大喝一声,避开了廖霜的目光。 李声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宋昊面前。 他的身法灵动,来无影去无踪,让宋昊一时之间汗毛乍起。 战场上的形势突变,余国士兵在战北盟的突袭下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宋昊听着这些声音,心中焦急万分。 “各个参军,化整为零,先把驻防军灭掉,抢占了梧桐县再说。” 宋昊大喝道,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给混乱中的余国士兵指明了方向。 宋昊的这一命令,原本是没任何问题,可问题便在于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武功高强的江湖之人。 原本十万士兵,若是让战北盟逐一击破,战北盟也难以支撑太久。 但如今,随着参军的露头,各自带领数千士兵,战北盟的成员们突然发现自己面前有了明确的目标。 随后,李声大喝一声:“斩首!” 伊柯与小青,带着战北盟的士兵,开始剑指参军。 顾荣站在城楼上,目睹着眼前的景象,瞬间懵了。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未想到战争还可以这样进行。 心中不禁感叹:“好计谋。” 当然了,这也是欺负余国是小国,别说昆仑榜,就是余国境内也没有几个能拿出手的高手。 如果这样的战术用在琼襄两国,那便是万万行不通的。 小国就要有小国的觉悟,往往并不是人多就可以胜的。 江湖,也有决定战场走向的能力。 宋昊听着战场上的惨叫声,心中顿时慌了。 李声看到宋昊的样子,赶忙再加了一把火:“浮生,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浮生也反应了过来,手上的功夫又加紧了。 他见到李声等人的一刻起便知道,这是盟主派人过来相助了。 浮生对君正路天生的信服,有君正路在就没有意外。 此时,高石的处境显得尤为尴尬与微妙。 他与几名心腹躲在空铺之中,暗中观察着战局的变化,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随时准备在形势不利时逃之夭夭。 他们刚想从后门逃离,却见到了战北盟士兵勇猛的加入战斗,这一幕让他们瞬间呆住了。 他赶忙穿上地上扔掉的战甲,偷偷摸摸地加入战斗,试图在混乱中蒙混过关。 等论功行赏之时,高石也可以说,虽然边境丢了,但是人却一直在战斗。 相信圣上不会跟他过多计较,高石心中如此希望。 廖霜站在战场之上,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厮杀,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这场战斗虽然激烈,却已无法激起她的兴趣。 李声此时认真了起来,捡起地上士兵的武器,冲向宋昊。 别以为昆仑榜第九的李声只会轻功,手上的功夫那也得看跟谁比。 不一会儿,挡在前面的亲卫瞬间倒地。 宋昊看着持剑而来的李声,心中虽然打鼓,但是却没有发作。 “这位好汉,你应该非武国之人,武国许诺了你何等好处,本将将翻倍应允你。” 宋昊说完,李声哈哈大笑。 宋昊见李声不为所动,心中一横,知道今日唯有一战。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敬酒不吃吃罚酒,死来。” 宋昊一声大喝,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指李声。 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愤怒和力量,誓要与李声决一死战。 然而,李声的身法之快,超出了宋昊的预料。 在长剑即将触及李声之时,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一道幻影,瞬间移至宋昊的身后。 宋昊甚至未能反应过来,只觉颈边一凉,随后他的头颅便应声落地。 李声提起宋昊的头颅,往天上一抛,那头颅在空中翻滚,最终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后,静止不动。 “尔等将军已死,还不束手就擒?” 第181章 收拾残局 当宋昊与邹洪两位将军惨死于战场之上,余国的士兵们便失去了指挥的心脏,他们的士气迅速崩溃,军阵开始动摇。 兵败如山倒。 战场上,突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命令:“快撤!”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划破了战场的沉寂,也击碎了士兵们最后的抵抗意志。 余国大军开始迅速撤离梧桐县,他们的步伐从有序的撤退,逐渐变成了混乱的逃亡。 士兵们争先恐后地逃离战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跑得慢的、受伤的士兵,很快就被自己人的踩踏所淹没,他们的哀嚎声、求救声,都被混乱的脚步声所掩盖。 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染大地,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此刻却成了战场上的牺牲品。 浮生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手中的兵器舞动如飞,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他杀得兴起,眼中几乎只有敌人,心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然而,随着余国大军的撤退命令下达,士兵们开始四散奔逃,战场上的局势迅速转变。 浮生见状,更是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意图继续打杀,不让任何一名敌军逃脱。 李声见浮生杀得眼红,深怕他中了敌军的诱敌之计。 于是,他赶忙上前,生拉硬拽,用尽了力气,终将浮生劝回。 李声知道,余国军队虽然溃败,但仍有十几万之众,若是逼得太紧,反而可能激起他们的死战之心,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 顾荣、王明、李贵等几位戎马一生的将领,此时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大眼瞪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问:“这就结束了?我们赢了?” 他们从未想过胜利会来得如此简单,如此突然。 更懵的不止是他们,刘飞等人亦是看呆了。 他们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一把火烧掉市场的物资,以免资敌。 然而,形势的突然转变让他们的有些目不暇接。 还好他们没有冲动行事,否则苏北的心血将全部泡汤。 …… 随着战斗的尘埃落定,王明等人立刻着手指挥驻防军收拾残局,处理战场上的伤亡士兵,整顿部队,准备回城。 而刘飞等人则怀着感激与敬意,将这些奇兵接到府上,以示感谢。 在府中,刘飞面对这些身着盔甲的武国士兵,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以为是圣上特意安排的奇兵,前来援助永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称呼这些突如其来的援军。 “多谢各位……各位将军了。” 然而,李声与伊柯的回应却让场面变得轻松起来。 李声哈哈一笑,打破了尴尬:“哈哈,将军,刘刺史看吾等像是将军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随后,李声与伊柯摘下了面罩,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飞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与惊愕,他本以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援军是朝廷的秘密安排,却未曾想到居然是他们。 伊柯收起了之前的大笑,神色变得严肃,他慢慢解释道:“刘刺史,顾都统,此次前来援助的人乃是战北盟之人。” “战北盟?”刘飞一听,直接震惊地站了起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却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出现。 “那如此说来?” “不错,吾等乃是君盟主安排,特来协助你们阻敌余国之军。”伊柯的回答证实了刘飞的猜测。 “难怪,难怪了。”刘飞缓缓坐下,嘴里呢喃着。 顾荣对战北盟的名号并不陌生。 浮生,作为战北盟的一员, 还有上次永州案,百姓告御状也是战北盟护送的。 如今,战北盟再次伸出援手,派人相助永州,这让顾荣不禁对这个盟主的真正意图产生了疑问。 见刘飞和顾荣吃惊的样子,李声继续解释道:“吾之盟主了解武国与余国,更知道其心中所想。这仗仅凭永州、华州驻防军,定然不可能取胜。” “可盟主确有一腔热忱,看不得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于是便派遣吾等假扮武国士兵进行援助。” 刘飞站在府邸之内,心中却是波涛起伏。 他与苏醒、张泽都是君正路安排任职的官员,这层关系让他对君正路的深谋远虑有着深刻的认识。 市场赋的推行,现在看来,也许正是君正路精心布局的一环。 \"一环扣一环,这执棋之人,不知脑子在想什么。\" 甚至在刘飞的脑海中,不禁冒出了一个大胆而荒诞的推测:\"这余国之兵,恐怕也与君正路有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寒意。 然而,刘飞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个想法的荒谬,他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甩掉。\" 府邸之内,气氛凝重,刘飞心中的疑虑如同迷雾一般挥之不去。于是不顾顾荣在场,急忙向李声和伊柯询问:“那君盟主后面可有什么交代?” 李声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刘飞会有此一问,他回答道:“刘大人莫要想太多,君盟主不会参与此等事情,至于后续,便是大人之事了,与战北盟无关。” 伊柯接着补充道:“君盟主只想为黎民百姓,为武国做些事情,但却并不想牵扯己身,还请二位大人对此事守口如瓶。” 随后,刘飞话锋一转,冲着顾荣问道:“不知顾荣将军如何安排?” 顾荣本他沉思了一下,粗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说道:“要不还是等几位皇子到来,再听候旨意?” “顾都统,先别忙,在下问你,此次华州、永州驻防军损伤几何?”李声的声音在府邸内回荡。 顾荣心如滴血,他沉默了片刻,才沉重地开口:“虽然没有统计过,但这几日的战事,损伤……将近三成。” 李声继续说道:“我驻防军死伤如此惨重,到头来还让皇子进行定夺,只怕皇子到来之后,这兵只怕就白白牺牲了。” 顾荣听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不知李声壮士,有何良策?” 李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浮生。。 浮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他并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反击。” 这简短的两个字,却如同晨钟暮鼓,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刘飞与顾荣一听,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怔,他们的眼中顿时冒出了精光。 …… 余国大军在梧桐县的战事中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惨败,虽然损失惨重,但仍有十万残兵败将,他们如潮水般退却,向着巨化县逃去。 巨化县的留守之人远远看到大军归来,心中先是一喜,连忙上前行礼,口中说道:“恭贺两位将军大胜归来。” 虽然没有见到二位将军,但是如此时间从梧桐跑回巨化,定当是大胜而归。 反正说几句好话,总归不会错。 可他没想到正是这番话,反而触怒了那些幸存的参军。 “把他的头给我割下来,祭拜两位将军!” 第182章 火烧粮草 宋野原本满怀壮志,准备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余国赢得荣耀。然而,当他听到宋昊与邹洪两位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时,他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宋昊与邹洪将军如何了?” 宋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愿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回……回宋野将军,二位将军战死沙场了。”参军的声音再次确认了这个令人痛心的事实。 宋野松开了拉着参军的手,怔怔地往后退了两步。 昨日形势还一片大好,他刚刚请缨,希望能够带领最后的十万大军破釜沉舟,准备孤注一掷伐武。 于是匆匆忙忙赶到巨化县,准备前往梧桐县与二位将军汇合,打算一举歼灭驻防军,给武国打个时间差,占领梧桐,乃至周口。 然而,今日便听到了如此噩耗,宋野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只见其目光冷冽地扫过下方败退回来的余国之军,这些士兵垂头丧气,士气低落,与昨日那支士气高昂、准备决战的军队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喃喃自语:“他们是如何战死的?难道那个浮生真的有如此恐怖?” 在宋野心中,只能想到是信使上提到的浮生所为,如若不然,凭借两位将军的武艺与战场才能,谁能杀死他们? “不是,是妖女……”参军刚想解释,却被宋野打断。 宋野的脸上露出了怒色,他无法接受这样荒谬的解释。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参军贪生怕死,妖言惑众,临阵脱逃的借口。 宋野直接抽出战刀,怒喝道:“什么妖女?哪来的妖女?就是你贪生怕死,妖言惑众,临阵脱逃,本将将你军法处置。” 参军刚想辩解,头颅已被宋野一刀斩下,嘴巴还微张着,仿佛在解释着刚才未说完的话语。 这一幕,与昨日那位巨化县留守之人的下场何其相似。 虽然两位将军战死,但作为皇室的将军,宋野仅仅愣了一下,便恢复过来。 “本将不管你们昨日发生了何事,今日本将来此,就是为了踏灭武国驻防军而来。” “吾等背负着余国全国百姓的性命,余国是否能够昌盛,就看吾等这一仗。” “此仗许胜不许败,还望与吾杀……” …… 昨日,浮生在议事厅中一语道破天机,若是不想被皇子们划分原本的军功,便只有在其到来之前,收回失地。 可攻城之战,谈何容易。 看看余国便知道了,即便是拥有如此大的人数优势,攻城依旧耗费时日,代价惨重。 而武国的兵力远逊色于余国,若要硬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武国怕皇子抢军功,需要抓紧时间进行反击的话,那么余国,更是困难。” “此次只能智取,最好是让他们出来。 李声曾作为座上宾在余国逗留数日,对敌情有着更为深刻的认识。 按照李声的推测,余国最多再坚持十日,粮草便告急了。 这便是他们唯一的契机。 如果把握不住,所有的战功都可能归功于皇子,而他们这些在前线拼杀的将士,不仅白死,甚至可能背上守城不利的罪责。 可如何能让余国之人离开坚固的城池,成为了一个难题。 就在这时,廖霜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放火。” 这突如其来的言语,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意外。 伊柯看着廖霜,不由得问道:“三娘姐姐,这放火是什么意思?” 然而,廖霜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对伊柯的询问毫不理睬,转身回了偏房。 伊柯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显得习以为常。 他知道廖霜的性格,除了对君正路之外,她很少对人假以辞色。 要不是他看着李声,想知道其中的意思,才不会上前挨白眼呢。 顾荣嘴里捣鼓着,突然眼前一亮,他明白了廖霜所说的“放火”的真正含义。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顿悟。 “刚刚那位姑娘的意思应该是烧毁他们的粮草,没粮之后,自然会打梧桐县的主意。” 顾荣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都统,继续说道:“到时吾等只要在必经之路上,埋伏,定然可以打他们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刘飞在一旁听到顾荣的分析,不由得鼓掌叫好:“顾都统真是高见呐。” 顾荣听到刘飞的赞扬,不由得老脸一红,谦虚地回应:“哪里哪里,还是那位姑娘提醒的好。” 他心中也有些自责,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之前居然没有想到,也许是这些年过的日子太过安逸,可能已经影响了他对战争的敏锐嗅觉。 李声看了一眼伊柯,伊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得,这苦差事只能我来了。” …… 夜色如墨,天边最后一缕夕阳也已隐去,巨化县的余国守军在经历了连番战斗后,终于放松了警惕,沉浸在梦乡之中。 伊柯则是趁机行动,他身着深色的夜行衣,身形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动作轻盈而谨慎,每踏出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发出任何声响,一旦被守军发现,整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只见其慢慢潜伏进巨化县,像一只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伊柯在城中穿梭,他的目光锐利,观察着每一个可能的粮草存放地点。 仗着其无双的轻功,就那么一炷香功夫,伊柯便已找了三处假的粮草藏匿点。 趁着余国士兵换防之际,伊柯死死盯住其动向。 终于让他发现了真正的粮草库房。 隐藏在城中的偏僻角落,看似不起眼,却戒备森严。 伊柯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粮草库房。 趁其巡视之际,果断出手,用手刀打晕了看守的四人,然后缩到营后。 随后伊柯检查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暗哨后,便开始今晚最重要的事。 只见其从怀中取出了火种,将火种一一放置在粮草堆下方。 只要火势一起,整个粮草库房就会迅速被火焰吞噬。 随着火种被点燃,火苗迅速在粮草中蔓延开来,伊柯却没有多做停留。 他必须在火势被发现之前撤离,否则自己也将陷入危险之中。 伊柯一个用力,身影再次融入夜色,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巨化县的黑暗之中。 不久,粮草库房中的火焰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际,惊动了整个巨化县的余国士兵。 守军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奔向火场,却发现已经无法控制火势。 第183章 吹起反击的号角 粮仓的火势在北风的助长下迅速蔓延,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吞噬着粮仓。 巨化县的夜空被火光映照得通红,浓烟滚滚,遮蔽了星辰。 余国士兵慌乱地提着水桶,试图扑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但火势太过猛烈,他们的努力似乎微不足道。 宋野在接到消息后急忙赶到,等他赶来,火势已经变小了。 看着那一堆堆还冒着残余烟的粮草,心中的愤怒无法用言语表达。 宋野脸色铁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晴天霹雳。 宋野心中充满了疑问:“这粮草我已经换了几次,每日藏匿的地点都不一样,而且巡防路线又不固定,为何这贼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 他开始怀疑,是否有人在暗中泄露了消息,或是真的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在作祟。 “难道真的有妖女?”这个念头在宋野的脑海中闪过,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被他处决的参军所说的话。 一时之间,宋野愣了神,连手下之人的汇报都没听到。 将军,将军……”连展见宋野愣神,不由得轻声呼唤了几声,试图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宋野这才晃过神来,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沉声问道:“何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这是以往完全没有过的状态。 连展和张季,虽然与邹洪官职相当,却并非同一阵营。 他们本有资格升为将军,镇守一方,享受尊荣和安逸。 然而,他们却选择留在宋野的麾下,听从调遣,忠心耿耿。 “将军,粮草已失,我等该当如何是好?”连展站在残灰旁,眉头紧锁的问道 宋野深吸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既然武国之人,如此的着急想死,那吾等便遂了他的意。” “传我命令,昭告三军,攻破梧桐县。” “遵令。” “对了,把昨夜值守的粮草官斩了,祭旗!” “是。”连展领命而去,但他的心中却无法平静。看着宋野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还未熄灭的残灰,连展摇了摇头。 …… “将这些尖桩深埋地下,覆盖上泥土,不可露出痕迹。” “还有那边挖掘壕沟,要足够深,足够宽,让他们的骑兵无法一跃而过。” “弓箭手,准备隐藏在高处,待敌军进入埋伏圈,听我号令,便万箭齐发。” “王明、李贵,你们的任务是近战,一旦敌军被陷阱和箭雨所困,你们便冲出,将他们一举击溃。” “哼,若是余军今日赶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顾荣在指挥着驻防军建造工事,他相信,只要准备充分,指挥得当,即便是七万士兵也完全有可能打败十万敌军。 …… 江离平坐在颠簸的马车中,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耐。 堂堂一国皇子,何曾受过这等旅途劳顿。 “四哥,还有多长时间才到。”江离平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江离宿闻言,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位弟弟平日里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 “快了,最多一日,便可赶到周口。” “到时你心心念念的战场杀敌,便可称心了。”江离宿继续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然而,江离平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上什么战场,本皇子屁股都要疼死了。” “到了周口,本皇子哪里都不去,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至于军功,爱谁谁,本皇子不要了。”江离平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到达周口,先美美的睡上一觉。 江离然自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 三军整顿完毕后,吃完最后的军饷,宋野把碗一摔,这是真正的破釜沉舟了。 宋野立于三军之前,声若洪钟,激昂陈词:“武国之人,正面交锋非吾敌手,却行小人之径,夜袭吾粮草,此乃卑劣之举。” “吾不隐尔等,若此战不胜梧桐,吾等粮食将尽,难免饿死之厄。巨化与巨隆之地贫瘠,余国遥远,唯梧桐县市武国市场之始,珍宝粮食丰盈,攻下之后,必将犒赏三军。” “今吾誓之,若此次能立大功者,吾必上奏大王,为其请功,赏万两黄金,封侯败将,祖辈因汝而荣耀。” “望尔等勇士,不畏生死,为己为国,共讨武国之贼。” 三军闻言,士气大振,呼声震天:“讨伐武国,攻克梧桐!” “讨伐武国,攻克梧桐!” “讨伐武国,攻克梧桐!” 其声如雷,响彻云霄,众志成城,誓要一雪前耻。 …… 见众位士兵的情绪都被调动了之后,宋野对着连展与张季点了点头。 “全军开拔!!!” 嗡,只听战鼓与号角的声音响起,武国的二十余万士兵,浩浩荡荡的往梧桐县袭去。 …… 顾荣,浮生等将领,自是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如若此次反击战成功,收复失地,那功劳不敢想象。 建造完工事后,顾荣身骑战马,站立于驻防军身前。 “武国之士,闻敌国之嚣嚣,心怀愤慨,誓不甘示弱。将领们知军心之重要,遂谋策以激励士气,准备反击,收复失地。” “将士们!”顾荣声如洪钟,“吾等武国之疆土,遭敌寇践踏,此仇不报,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今敌军虽众,然吾等有守土之责,保家之心。岂能坐视国土沦丧,百姓流离?”主将之言,激起士兵心中之愤慨与责任。 “吾等当奋勇争先,誓死夺回失地,以雪国耻,以振军威!”顾荣挥剑指天,誓词铿锵,士兵们心中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立功封侯,光宗耀祖,非今日莫属!” “擂鼓,扬旗,整装待发!”顾荣令下,战鼓声声,军旗猎猎,准备出征。 “武国的荣耀,吾等的荣耀,今日之战,誓要让敌军胆寒,让天下知我武国儿郎之勇!” “武国的荣耀,吾等的荣耀,今日之战,誓要让敌军胆寒,让天下知我武国儿郎之勇!” …… 第184章 埋伏战 武国京都。 紫气东来,晨光初照,早朝之时,文武百官齐聚武英殿,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 江墨修,身着龙袍,头戴帝冕,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诸位爱卿,今日朝议,有何要事上奏?” 群臣依次上前,慷慨激昂地分析着民情,议论着国事。 然而,江墨修的心中却有些兴致缺缺。 朝堂之上,少了三个斗嘴的皇子,虽然有些不得体,但总归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朝堂之上缺少了些什么。 “启奏陛下,此次永州市场遭遇不幸,预计损失甚巨。”苏北上前汇报着永州市场的损失情况。 群臣听罢,无不痛心疾首,或是扼腕叹息,或是愤慨填膺,表现出关切和忧虑。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闫爱卿,前方战局如何?”江墨修顿了顿,转而问向闫敏。 闫敏出列,神色凝重,拱手作答:“启禀圣上,据昨日收到的情报,余国宋傲已派遣了其弟宋野,率领余国最后的十万士兵,前去攻打梧桐县。” “只怕今日,梧桐县告破,周口县也危矣。” “若周口县最后守不住,永州便全部落在了余国手中。” 朝中臣子们听到这消息,无不面色凝重,但江墨修却依旧老神在在,胸有成竹。 程君绝与秦职这等老臣,也不明白,为何在如此大事面前,皇帝能够如此沉稳。 难道这就是天子气度吗?他们心中暗自思忖。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江墨修之所以能够如此沉稳,是因为他早已收到了萧祈年的禀报。 梧桐县不仅守住了,而且还打退了余国之军,杀死了两位余国大将。 昨日,江墨修坐在御书房内,听着萧祈年的禀报,内心不禁暗喜。 后来眉头微蹙,心中反复思量着那支突如其来的奇军。 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挽救了梧桐县的危局?这个问题让江墨修百思不得其解。 案牍之上,摆放着来自惠王的私信,字迹工整,言辞恳切。 江墨修的目光在信笺上徘徊,思索着这位皇弟的真实意图。 “这个皇弟,究竟有没有别的心思?”江墨修沉吟着,但最终,他选择了暂时放下这个疑问。 至少目前看来,永州的局势已经稳定,这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江墨修暗暗复盘,梧桐县未丢,三路驻防军即将赶赴前线,不说收不收回失地,至少余国不会再进一步入侵。 “待到琼襄两国退兵,再来好好收拾收拾余国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江墨修心中暗道。 琼襄两国之所以与余国结盟,不过是利益驱使,一旦战局不利,他们绝不会为了余国而与武国长久僵持。 …… “圣上,好些日子未见,不知是否忘了臣妾。”安念莲的声音细腻而婉转,她的玉手轻轻拂过发髻,姿态优雅,尽显后宫妃嫔的风姿。 江墨修下朝之后,心中稍感疲惫,便摆驾前往玉清殿。 永州一事的爆发,更是让江墨修身陷朝政,忙于国事,无暇顾及后宫。 在这段时日里,唯有江汐然得以见到江墨修,而后宫的其他妃嫔,却鲜有这份荣幸。 然而,自萧祈年传来的捷报,让江墨修心中的重担得以卸下。 玉清殿内,宫女们早已得知圣上的到来,纷纷忙碌着准备迎接。 殿内香炉中香烟袅袅,宫灯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江墨修踏入玉清殿,看到安念莲那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 “朕一直忙于政务,倒是抽不开身,爱妃莫怪啊。”江墨修轻声安慰,语气中带着一丝打趣,试图缓解安念莲的不安。 安念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轻盈地起身,向江墨修行礼:“臣妾不敢责怪圣上,只愿圣上国泰民安,便是臣妾最大的心愿。” “圣上当然是朝中之事要紧,臣妾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守护圣上,圣上累的时候,能想着臣妾,让臣妾为圣上解乏,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安念莲初时尚有些小心翼翼,她虽以撒娇之态迎君,但心中不免存有畏惧。 后宫之中,恩宠难测,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江墨修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善解人意的爱妃很是满意。 江墨修走近安念莲,轻轻握住她的手。 一个时辰后。 …… 江墨修在安念莲的依依不舍中离开了玉清殿。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门外的长廊尽头。 安念莲独自站在殿前,目送着江墨修离去,她的眼神中炽热的情感慢慢变得平静如水。 她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妃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 江离然作为安念莲的独子,安念莲心中很是担忧。 虽然江离然并没有什么大的出息,但他从未出过京都,这出一次居然是上战场,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哎。” …… 宋野率领着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梧桐县进发,军容壮盛,气势如虹。战旗猎猎,铁蹄铮铮。 \"无论如何,今日必将攻破梧桐。\"宋野心中暗自发誓,他知道,军中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若不能速战速决,这二十万大军便将陷入绝境。 \"难道还能真的返回巨隆?甚至班师回朝?\"宋野心中冷笑,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耻辱的退场。 宋野身骑战马,一马当先,他的身影如同战神临世,威风凛凛。 左右两边分别是副将连展与张季,两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二十万大军,如此的宏威雄壮,任谁都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而且还是刚刚被战争洗礼,死伤近三成的驻防军。。 …… “统领,余国敌军预计还有半个时辰,即将到达。”斥候气喘吁吁地跑到顾荣面前,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着敌军的动向。 顾荣微微颔首:“传我命令,让士兵们做好准备,放近了打,等他们进了陷阱,再一举拿下。” …… 第185章 死伤惨重 冬日的寒风凛冽,天空灰蒙蒙的,乌云低垂,仿佛随时都可能降下鹅毛大雪。 枯枝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更增添了几分战场的萧瑟与肃杀。 宋野率领的大军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上缓缓前行,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士兵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一团团白雾,他们的脸上带着征战的疲惫,却也难掩即将到来的战意。 武国这边,随着顾荣的命令传下,驻防军的士兵们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敌军踏入死亡的陷阱。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完美掩盖了陷阱的存在,只有精心布置的伪装和陷阱等待着猎物的落网。 来了,敌军的骑兵先锋部队终于进入了视线,他们胯下的战马奋蹄如飞,骑兵们手持长枪,奔驰而至。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踏入的,是一片死亡的领域。 突然,随着一声声惊恐的马嘶,骑兵们纷纷落入了陷阱。 陷阱中锐利的尖桩无情地穿透了战马的身躯,马儿发出凄厉的嘶鸣,鲜血染红了雪地。 骑兵们在战马的惊慌中失去了平衡,纷纷坠落,被尖桩贯穿。 士兵们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宋野与几位副将骑马行在大军的前列,他们的目光警惕,却未料到陷阱来得如此突然和致命。 当骑兵先锋部队瞬间落入陷阱,宋野心如刀绞,本就捉襟见肘的余国,战马与士兵对于他们堪比黄金,他感到自己的心血在滴血。 “停下!快停下!”宋野大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焦急和不可置信。 副将连展和张季也是一脸震惊,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连展急忙下令:“快,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 然而,骑兵的冲锋速度太快,许多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纷纷冲入了陷阱区。 就在这时,顾荣猛一站起,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王明,李贵等人以及埋伏在四周的驻防军立刻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在平坦的路上,失去了战马的骑兵成了活靶子,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箭矢划破寒冷的空气,带着死亡的呼啸声,射向了暴露在空地上的余军。 宋野和副将们急忙拔剑拨挡飞来的箭矢,他们身边的亲兵也迅速围拢,用盾牌建立起一道防线。箭雨之下,许多士兵中箭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阱和箭雨的联合袭击,对余国军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数万兵力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战场上,哀嚎声、马嘶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冬日的雪地,一片凄厉景象。 宋野的脸色铁青,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次伏击的军队,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定是永、华两处驻防军。” 他心中暗忖,对敌军的身份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两路驻防军与邹洪、宋昊二位将军已连战数日,兵器装备定当所剩不多,挡住此番攻击便是反击之时。” 在宋野冷静分析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向副将连展与张季传递了一个不易察觉的信号。 这二人跟随宋野多年,对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了如指掌,瞬间便明白了主将的意图。 于是,在混乱的战场上,连展与张季躲在盾牌下,小心翼翼地往后撤退。 “稳住阵脚,不要乱!”他大声吼道,尽力稳定军心。 躲过了一波致命的箭雨,战场上的气氛依旧紧张。 趁着武国驻防军换箭的短暂间隙,连展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他大声喝道:“弓箭手,反击!” 余国的弓箭手们闻令而动,迅速调整阵型,准备进行反击。 连展紧接着下令:“盾牌阻挡,靠近杀敌!” 顿时,军中的参军便化整为零,组织起小队,利用盾牌的掩护,迅速向前推进,往驻防军跟前杀去。 余国的人马本来就在数量上占据优势,比武国多了数倍。 虽然刚才的陷阱和箭雨让他们损兵折将,但这点损失对于庞大的军队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余国的箭雨再次袭来,如同飞蝗一般遮天蔽日。 武国驻防军连忙拿出盾牌抵挡,盾墙如林,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尽管如此,还是有数千人在这密集的箭雨中倒下,战场上充斥着士兵的惨叫声。 实在是箭雨太多太密了。 宋野站在战场之上,眉头紧锁,这武国驻防军为何不据城而守,反而选择主动出击,这让他感到困惑。 然而,宋野转念一想,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意外的好运。 原本计划一日之内拿下梧桐县,现在看来,只需消灭这批驻防军,便可长驱直入,轻松夺取城池。 毕竟驻防军全部兵力都在此地,城楼定当空虚。 至少平原作战,远比攻城要简单的多。 想到此处,宋野心中不禁大喜。 …… “伊柯少侠,这城中数万战北盟盟众为何不支援顾荣都统等人,反而要驻扎在此?” “刘刺史切莫心急,此乃是李声师傅做的后手。” 刘飞更加困惑,他实在不明白在如此紧张的战局下,为何还要分散兵力。 “余国之军人数远超吾等数倍,且其中不乏军中好手。如若余国另辟蹊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这梧桐县城楼,岂非拱手相让。” “到时,巨化,梧桐尽皆落入敌手,吾等驻防军只有等死的份了。”。 刘飞听后,暗自点头。 见刘飞如此,伊柯长呼一口气。 其实伊柯心中还有一层深意未曾明言。 这永州的战场对君正路来说并非是胜负的较量,在他看来,余国无论有什么后手,都可随手灭之。 而有此机会,那对驻防军的成长会有质变的作用。 战场乃是让战士成长的熔炉。 要知道,当年陆世鸣旗下的风奇军乃是身经百战,多少次死里逃生才造就了无敌之师。 不经历战场的捶打,没有战场的厮杀,怎么能成为新的风奇军。” “毕竟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 伊柯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轻声呢喃道。 第186章 浮生之勇 两军对峙,战火纷飞,杀声震天。 武国驻防军,经过几场战争的洗礼,已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而是历经沙场、见识过生死边缘的战士。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了当初的恐惧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勇猛。 “杀!” 余国士兵,素以勇猛着称,今日之战,更是展现出了他们不畏生死的战斗风格。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这种打法异常凶悍,令人胆寒。 虽然刚开始遭遇了武国的埋伏,余国士兵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但经过宋野的指挥,已经迅速调整了过来,发挥专属于余国的狼性。 宋野在战场上观察着局势,他的目光锐利,心中快速盘算。 看到武国驻防军大约七万人基本都在此地与余国军队交战,他料定梧桐县的守卫必定空虚。 于是,他给张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领士兵绕道前去梧桐县城墙。 张季,作为宋野的副将,带领三万余国士兵从侧翼冲了出去,他们的目标直指梧桐县。 宋野则继续在战场上指挥余国军队与武国驻防军交战,他们在这与武国驻防军交手,牵制住对方,为张季的行动争取时间。 如果他们选择阻挠张季的行动,那么自身的阵型将不可避免地被打散,从而暴露在余国军队的两面夹击之下。 若武国军队选择不进行阻挠,张季便有可能顺利地攻下梧桐县。 到那时,武国驻防军不仅失去了巨化与梧桐两县的依托,更可能被余国军队困死于这片冰天雪地之中。 宋野在战场上观察着顾荣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冷笑。 他认为顾荣的决策是在寻死,放弃了防守城池的优势,而选择在野外与余国军队硬碰硬。 宋野心中对顾荣的决策感到不解,甚至有些轻蔑。 至于那位被他砍下脑袋的参军,曾告诉他有奇兵和妖女之言,宋野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宋野认为,这不过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为了临阵脱逃而找的借口罢了。 兵对兵,将对将。 “李校尉,军中大比输你一招半式,看我这次杀敌定然超过你。”王明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着李贵大声挑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战意和自信。 李贵闻言,哈哈大笑,回应道:“哈哈,王校尉,那我们就来比试比试。” “杀!”随着两位校尉的一声怒吼,他们各自带领着数万驻防军,如同两支利箭,直冲余国军队的中央。 战场上,两股洪流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震天的响声。 王明和李贵身先士卒,冲在最前线,敌军在他们的冲击下纷纷倒下。 连展见王明与李贵冲杀过来,毫不畏惧,果断持枪迎敌。 王明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连展交手。 两人的战斗激烈异常,兵器碰撞的声音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王明虽然勇猛,但连展的枪法更为精湛,几个回合下来,王明渐感不敌。 “喝!”连展大喝一声,长枪如游龙般穿梭,王明勉强抵挡,却难以找到反击的机会。 李贵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立刻拍马赶来支援。 “王明,我来助你!”李贵大声呼喊,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加入了战斗。 另外一边,顾荣与宋野也交上了手。 两位将领,同持长枪,身骑战马,于千军万马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顾荣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舞动生风,直指宋野。 他的枪法刚猛而不失灵巧,每一枪刺出都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宋野要害。 宋野见状,毫不示弱,手中的长枪迎风挥舞,化作一道道光影,与顾荣的枪尖碰撞。 两匹战马在战场上穿梭,马蹄翻飞,卷起滚滚烟尘。 两位将领在马上斗得难解难分,长枪交锋,时而如双龙戏珠,时而如猛虎相争。 顾荣一枪直刺宋野胸膛,宋野侧身闪过,反手一枪扫向顾荣的战马。 顾荣轻提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巧妙地躲过了这一击。 宋野见一击不中,随即变招,长枪如灵蛇出洞,直取顾荣面门。 顾荣不慌不忙,长枪一横,以枪杆挡住了宋野的攻击,随即反手一枪,直指宋野的咽喉。 战场上,杀声震天,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混乱的厮杀之中,浮生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 他没有手持任何兵器,却以一双铁拳在敌群中穿梭,宛如狼入羊群,势不可挡。 浮生的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击倒一人,便有如雷霆万钧之势,砸到一片。 他的拳风所及之处,余国士兵纷纷倒下,无人能挡。 “此人也太威猛了,简直是杀人机器!”余国士兵中有人目睹了浮生的勇猛,不禁心生恐惧,低声惊叹。 “这在战场中,简直是绞肉机!”另一位士兵看到浮生如同无人之境,不断击倒同袍,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 宋野在战场上纵横捭阖,目光如电,他注意到了浮生在敌阵中勇猛的表现,心中明白,若不阻止此人,余国军队的士气将受到极大的打击。 于是,他果断决定击退手顾荣,转而招架浮生。 顾荣见宋野放弃与自己的战斗,转而去找浮生,心中不由得为宋野默哀。 于是趁机冲入人群,尽情厮杀,他的枪法凌厉,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退避。 “你便是浮生?”宋野大喝道。 然而,浮生并未理睬,依旧一拳一个余国人。 宋野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但见浮生对自己的问话充耳不闻,只当他是在小觑自己。 “看招。”宋野一声大喝,长枪刺向浮生。 浮生虽无兵器,却以一双铁拳应对,荡开长枪后,转而进行反击。 拳风呼啸,每一击都带着破石之力。 激战中,宋野看准时机,一枪刺向浮生的一个亲信。 那亲信虽勇猛,却难挡宋野的枪锋,被一枪刺中要害,倒地身亡。 这一幕,让浮生目眦欲裂,他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浮生气急,猛地一运气,内力激荡,右手如雷霆轰出,直击宋野。 宋野见状,赶忙持枪格挡,试图抵挡这开山裂石的一拳。 然而,浮生的拳力远超他的想象,只听“咔嚓”一声,宋野手中的长枪应声而断,他整个人也如断线风筝般跌落在人群中,口中喷出鲜血。 这一幕,让躲在暗处的执天令少司萧青看得目瞪口呆。 他心中暗叹:“我的天呐,这还是人吗?” 第187章 大败余国 浮生站在战场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趁他病要他命。 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无情的杀戮。 宋野跌落在地,吐血不止,他的战马在一旁嘶鸣,喘着粗气。 浮生欺身到宋野身前,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他挥舞着铁拳,准备给予宋野致命一击。 当浮生的致命杀招袭来时,他汗毛炸起,一股生死危机感涌上心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野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一个驴打滚,这是极为狼狈的躲避动作,但在战场上,却是保命的关键。 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泥土和血迹沾满了他的战甲,但宋野毫不在乎脸面,拳风擦着侧脸而过,若再慢一点,恐怕脑袋就要被浮生的铁拳击中, 与此同时,连展面对李贵和王明两位武国校尉的夹击,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三人的打斗场面激烈异常,兵器交击声铿锵有力,每一次交锋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连展手中的长枪如同游龙般灵动,每一次刺出都直指对方的要害。 李贵和王明虽然配合默契,但在连展的猛烈攻势下,他们开始感到吃力。 终于,连展猛地一出招,长枪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直接打在李贵的兵器上,将其击飞。 同时,他侧身避开王明的攻击,反手一枪,将王明也打退数步。 这时已经没空管他们二人,骑着战马,在马背上弯腰。 挑起地上的武器时,如同流星一般,划破空气,射向浮生。 虽然没有伤到浮生,但连展的暗器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宋野抓住这个空档,赶忙跑到余国军队中去。 “放箭。” 宋野捡起地上的武器,对着浮生一指,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和狠辣。 余国弓箭手们迅速响应,张弓搭箭,目标直指浮生。 箭矢如雨,带着呼啸之声,遮天蔽日,向浮生射去。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一个盾牌突然从空中飞来,划破箭雨,稳稳落在浮生面前。 作为轻功超群,跟踪隐匿的高手,李声早就发现了萧青的踪影。 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隐匿身形,一同观战。 只是此时如此凶险,却也不得不出手相助了。 浮生接过飞来的盾牌,稳稳地将其举在身前,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箭雨密集而至,却被这盾牌一一挡下,发出连绵不绝的“叮当”之声 宋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此时,战场上的形势已然泾渭分明,双方士兵在短暂的交锋后,各自退守,虎视眈眈地对峙着。 宋野在己方阵中,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 他的心中却在焦急地等待着张季的消息。 而浮生,站在武国军队的前列,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却在期盼着张季的死讯。 战场上的士兵们,虽然暂时停战,但心中的战意并未平息。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战鼓再次擂动,他们将再次投入生死搏杀。 …… 张季带领的人马,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梧桐县城楼下。 看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城楼,便能知道当初宋昊与邹洪二位将军,在此奋力攻击的场景是何等的惨烈。 此时城楼上并没有几个武国士兵防守,张季带着人马到来后,守城兵开始紧张,严阵以待。 张季看着城上的人既好气又好笑,这久攻不下的梧桐县,在他看来如此轻易的便在自己手中。 “来人呐,架云梯,准备夺城。” 士兵们将云梯架设好,它们如同一条条巨龙,直指城头。 张季下达命令后,心中已经开始想象着攻下梧桐县后的场景。 他想象着自己带领着士兵冲入城中,与宋野将军汇合,一起歼灭武国驻防军,那将是不世之功啊。 当余国的士兵们扛着云梯靠近城楼之时,守城兵原本有些恐慌的表情,突然间露出了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季心中一紧。 城楼上忽然涌出大批武国士兵打扮的人,他们手持弓箭,排列整齐,对着余国军队就是一阵箭雨攻击。 由于张季等人没有防备,这突如其来的箭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余国军队顿时损伤数千人。 士兵们在箭雨中纷纷倒下,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张季立于战场之上,目睹自己的士兵在偷袭中倒下,心中虽然一痛,但他毕竟身经百战,迅速调整心态,大喝道:“防守,准备强攻!” 紧接着,城楼上的武国士兵发起了第二波箭雨。 这次,余国士兵已有防备,他们举起盾牌,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挡住了大部分箭矢。 此时,战场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死神的召唤,令张季心头一震。 他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后方不知何时涌现了数万兵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此刻已经从后方发起了猛烈的砍杀。 余国士兵猝不及防,与这些突如其来的敌军交手,却发现自己竟难以抵挡,连一招都难以匹敌。 “大意了。”张季心中懊悔不已。 张季作为军中副将,身经百战,武艺高强,非是浪得虚名。 张季冲入敌阵,枪法如龙,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力,交手之间便打死了数人。 见此情景,伊柯也不得不出手。 伊柯凌空飞到张季近身,拔出软剑,与张季缠打在了一起。 伊柯一边出手,一边暗自佩服君正路的布局。 能够在战场上洞察先机,运筹帷幄,余国的每一步都在君正路的掌控之中。 面对这顾荣的后方防守,宋野定当会派人断其后路,攻打梧桐。 所以提前让人在余国军队的背后埋伏,利用箭雨作为幌子,吸引张季及其士兵的注意力,然后趁虚而入,发起了致命的偷袭。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张季虽然勇猛,但始终无法突破伊柯的防守。 伊柯似乎也玩够了,躲过了张季的一招猛攻,然后身形一转,软剑如闪电般削出。 只听“唰”的一声,张季的脑袋便滚落在地,鲜血从他的颈项中喷涌而出。 余兵见到张季被斩,无不震惊,一时间士气大减。 而武国的士兵则趁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余国军队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伊柯接过张季的脑袋,放声说道:“尔等主将已死,还不投降?诸位皆是父母所生,妻儿所盼,何苦为了一场战斗而断送性命?” “吾承诺,若是尔等放下武器投降,定然不会伤及性命。” 刘飞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若是伊柯今日不在此处,恐怕梧桐县难保…… …… 第188章 宋野死 对峙半个时辰后,浮生正准备再次投身战斗,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战马奔腾声。 宋野心中一喜,以为是张季成功占领了梧桐县。 随即抹去嘴角的血迹,准备指挥余国军队包夹武国驻防军。 然而,离近看些,只有一匹马孤独地出现在视野中。 只见一人从马上飞身而起,如同流星划过战场,将一个物件扔向了余国的阵营。 那物件在空中翻滚,准备砸向宋野。 连展反应迅速,拿起武器,一枪刺出。 布袋应声展开,张季的人头出现在眼前。 “余国大将张季已死,余国两万士兵尽皆投降,尔等难道还要负隅顽抗吗?” 宋野本身就已受伤,看到张季的人头,然后听到消息,情绪激动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即晕了过去。 连展见宋野晕倒,知道大势已去,他只能高喊撤退,带领余国军队退回巨化。 浮生等人见状,并未追击,毕竟武国驻防军的死伤也不在少数。 余国,朝堂。 宋傲正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此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报,禀报大王,张季将军战死,宋野将军昏迷,余国大军仅仅还剩……还剩不到十四万。” 宋傲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遭雷击,他的心情瞬间从焦急的等待转为深深的绝望。 张季和宋野是余国的两位柱石将领,他们的失利,对余国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宋傲的心中充满了不敢接受的震惊,他颤抖着双手,冲到斥候面前,紧紧抓住其衣领,仿佛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斥侯有些惊慌,但并未有奇迹之言说出。 宋傲松开手,往后怔怔的退了两步。 宋傲的心中明白,这次败了,余国便亡了,江墨修不会再给他机会的。 忽然,他感到一阵晕眩,心中一阵绞痛,随后喷出了一口鲜血,。 王宫中的文武百官见状,顿时惊恐万分,整个王宫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大王,保重龙体,我们未尝没有机会。”温可全上前一步,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急迫。 “是啊,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龙体要紧啊。”黄复函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劝慰着。 “武国现在自顾不暇,驻防军与吾等余军一战,定然损伤惨重。” “到时有抗旱种子,未必没有机会卷土重来。” 宋傲听着大臣们的劝慰,心中的悲痛渐渐平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传信宋野,定要守住巨化,如果实在守不住,尽量保存兵力,班师回朝!” 宋傲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 巨化县的城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余国士兵在城楼上巡逻,他们的眼神警惕,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知道,武国驻防军在此次战斗中虽然损失惨重,但仍然不可小觑,必须严防死守,防止敌军连夜偷袭。 梧桐县。 武国驻防军在此次战斗中死伤过半,仅剩五万余人,顾荣和王明、李贵等,眼眶通红,不仅是因为战斗的惨烈,更是为死伤驻防军的哀悼。 众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 顾荣心中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面对躲入巨化县的余国士兵,仅凭这五万疲惫之师,如何能够硬碰硬取得胜利? 顾荣心中有些气愤,他不甘心就此放弃,毕竟他们已经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却未能全歼敌军。 明日,皇子与几路驻防军即将到达,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他人扫清了障碍,让其轻易地捡了军功。 李声与伊柯看到顾荣如此模样,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刘飞虽然不了解军中情况和众人所想,但他也能感受到顾荣的愤怒和不甘。 见顾荣脸色铁青,李声说道:“顾荣将军,您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今夜如果宋野要是突然死了,明日余国军队会不会乱?”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顾荣一怔,他回想起今日战场上宋野身受重伤的情形,虽然伤势严重,但似乎并不至于致命。 他心中疑惑,不明白李声为何会有此一问。 “除非有神明相助。”顾荣喃喃自语。 若是李声知道顾荣所想,定会问他:“我是不是神明?” 君正路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过程有些残酷,但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这样做。 驻防军虽然从十万人缩减了一半,但活下来的士兵,经过战火的洗礼,必将成为更加强大的战士,成为虎狼之师。 接下来,战北盟将负责善后,把浮生的功劳坐实。 …… 入夜,冬日的寒风在巨化县的上空呼啸,如同孤魂野鬼在荒凉的战场上徘徊。 夜空中,星子稀疏,月光清冷,照亮了地面上的残雪,反射出一片银白。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和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宋野的府邸内,火盆中的火焰跳跃着,为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一丝温暖。 宋野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可小觑这批武国士兵,远比我们知道的武国驻防军厉害的多。” 宋野对着连展说完,心中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明白为何这武国驻防军会如此勇猛,特别是那个浮生,其武艺之高,战斗力之强,简直厉害的不像话。 从浮生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陆世鸣的影子,那个曾让余国提名胆寒的战神。 “难道是武国气数未尽。”宋野喃喃自语。 “晚上定要严防死守,本王感觉今夜定有大事发生。” 宋野没由得心头直打鼓。 连展听后,赶忙答应:“遵命,将军放心,末将定会严加防范,绝不给敌军以可乘之机。” 夜中之时,乃是人最乏力的时候。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楼之下。 他身手敏捷,如同暗夜中的飞鸟,利用城楼的阴影借力,轻盈地踏过城墙,落地时未发出一丝声响。 几经摸索,终于找到了宋野的府邸。 黑衣人悄悄推开宋野的房门,房内昏暗的灯光下,宋野在床上静静躺着,似乎已经熟睡。 黑衣人悄步走到床前,他的眼神冷冽,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准备对宋野下手。 此时,宋野猛地睁开双眼,抽出藏在床边的长剑,一跃而起,打算先发制人。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长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直指黑衣人的要害。 然而,黑衣人仿佛早有预料,身形一晃,轻松地躲过了宋野的攻击 宋野本身就有伤在身,加之出其不意的一击未能得手,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慌乱。 最终,宋野力不从心,几下便被黑衣人制服。 见宋野动弹不得,黑衣人脱下面巾,笑着说道:“朝王,李士有礼了。” 宋野在昏暗的灯光下,终于看清了来者何人,顿时目瞪口呆。 不错,黑衣人正是李声,那个曾在朝堂上侃侃而谈,为他们献计献策的人。 宋野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震惊和疑惑,不明白为何这位曾被视为盟友的人,今夜却要取他性命。 然而,李声并未给宋野任何解释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宋野的脖子,随后砍掉了头颅。 鲜血从宋野断裂的脖颈中喷涌而出,溅了一地,染红了床榻和地面。 第189章 弃城而逃 翌日,天色微明,余国的巡防士兵在寒冷的晨风中换防。 他们踏着霜冻的地面,穿过巨化县的城门,按照日常的规程,检查城墙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一名士兵注意到城墙之上悬挂着一个不明物体。他心生好奇,便凑近去看,待到看清之后,却是脸色大变。 宋野的头颅,带着临死前的惊恐表情,被高悬于城墙之上,这一幕触目惊心。 士兵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后这个士兵大喊,连滚带爬的往连展的府邸跑去。 连展在府邸中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迅速披上战袍,打开门,只见那名巡防士兵气喘吁吁,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看你这样,成何体统?”连展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位失态的士兵,语气中满是责备。 “是否是武国士兵打了过来?有没有向宋将军禀报?”他连珠炮般地发问对着士兵发问。 连展没有耐心等着此人调整状态,推开他,往城楼方向走去。 “发生了何事?” 连展看向梧桐县方向,发现并没有武国驻防军,不禁怒喝道。 士兵颤抖地伸出手指,指向城墙的一侧。 连展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颗悬挂在城墙上的人头。 一阵晨风吹来,人头随风轻轻转动,当面容映入连展的眼帘,他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那分明是宋野将军的头颅,他的表情中带着临死前的惊恐,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未完的话语。 …… 天刚破晓,李声便急匆匆地找到顾荣,将昨夜暗杀宋野的消息告知于他。 顾荣闻讯,心中震惊,他知道宋野乃是余国军队最后的主心骨,一旦身死,敌军必将陷入混乱。 于是,顾荣一早便点齐了兵马,准备做最后的反击。 在校场上,士兵们列队整齐,士气如虹。 顾荣高声下令,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将士们,敌军主将已死,今日便是我们收复失地之时!随我出击,建功立业!” 士兵们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随着顾荣的一声令下,五万兵马如同猛虎下山,向巨化县进发。 …… 连展站在巨化县的城楼上,望着宋野那悬挂在城墙之外的头颅,心中波涛汹涌,一时之间竟没了主意。 “传令下去,此事不得外泄,违者军法处置!” 如果让手下人知道,只怕武国还没来,人心就涣散完了。 “是。” 等人走后,连展陷入沉思中。 回撤还是坚守,连展一直在心里纠结。 连展不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如此静悄悄的死去,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更希望能够在战场上与敌军正面交锋,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而且军中粮草早已见底,昨夜都是杀了几匹战马才凑够的口粮。 就在连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余国圣旨到了面前。 一名传令官匆匆而来,高声宣道:“圣上有旨,宋野将军接旨。” 连展心中一紧,随即上前一步,沉声回道:“宋将军身受重伤,不方便接旨,末将代宋野将军接旨。” “也好。”传令官并未为难连展,随口说道。 “朕闻战事久拖不决,梧桐县犹未攻下,而宋昊、邹洪两员虎将皆陨,余国士兵死伤者众,数十万余。” “国内兵力空虚,若强求不胜,徒增悲矣。若事不可为,卿宜守巨化,或引兵退回余国,留得青山在,来年再图大业。” 连展听旨,心中五味杂陈。 圣上之命,既是宽慰,亦是无奈。 退守或回撤,皆为权宜之计,然亦合兵法,留得余力,以待来日。 …… 日中之时,阳光照耀在巨化县的城墙上,顾荣带领着武国的驻防军,兵临城下。 形势逆转,前几日还是余国攻城,如今却成了武国驻防军威逼城下。 顾荣并未叫阵,而是高声喊道:“尔等将军宋野已经身死,还不快快投降,如若负隅顽抗,定当全歼尔等。” 余国士兵们听此消息,心中惊疑不定,宋野将军被杀?一时间,士兵们私下窃窃私语,恐慌情绪逐渐蔓延。 连展站在城头,见状,大声喝道:“尔等小人,宋野将军只是身受重伤,何时死了?莫要胡说!要攻便攻,莫做这小人行径。” 连展的否认和强硬的态度,暂时稳住了士兵们的情绪。 顾荣见连展如此回应,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军队准备攻城。 此时,浮生拿起长弓,目光如电,瞄准了城头的连展。 连展自是认识浮生,知道其勇猛。 但是一想,那么远的距离,本来就射不到,如果躲了,更加让余国军队没有信心。 于是便站立不动,只是目光紧紧盯着浮生。 浮生箭矢离弦,如流星划空,直指连展面门。 连展本以为浮生只是虚张声势,直到箭矢临近,方才惊觉其箭术之精准,心中一凛,急忙躲闪。 得亏躲了一下,射到了肩膀上,如果不然,将会直接被射杀。 连展心中暗自庆幸,但也感到一阵后怕。这一箭虽未致命,却也让连展受伤不轻。 武国士兵见到浮生的箭矢射中连展,无不振奋鼓舞,士气大增。 “好好好。” 而余国士兵见到主将受伤,士气不免受到影响,情绪低落。 连展站在城头,望着下方武国驻防军的阵容,心中明白,顾荣虽有攻城之心,却因兵力劣势,难以成事。 可连展也身受箭伤,疼痛难忍,汗流浃背,却不得不强忍伤痛,坚守城池。 圣旨中的命令回响在连展耳边,提醒他以身体为重,不得以身犯险。 连展心中纠结,他知道,若继续坚守,恐怕只会徒增伤亡,而无益于战局。 顾荣在城下按兵不动,似乎也在等待时机。 连展下了城楼,找到参将,沉声下令:“准备撤退,班师回朝。” 参将初闻此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连展坚定的眼神,便知道这不是戏言,于是开始紧张地布置撤退事宜。 连展心中充满了不甘与耻辱,他作为余国的将领,怎愿意如此灰溜溜地撤退? 可如果连他也死了,那余国将无能挑大梁之人。 他必须为余国的未来考虑,不能因一时的意气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 永州府邸的幽静书房中,刘飞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书之中。 永州方经战火洗礼,市场的重建与百姓的安抚,皆是刻不容缓的要务。 他身为刺史,自当殚精竭虑,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分忧。 忽有小厮在门外轻声禀报:“启禀刘刺史,有人求见。” 刘飞搁下笔,整理了一下衣冠,步出书房。 只见一人看着刘飞,面带傲然之色:“你便是永州刺史刘飞?” “本官正是刘飞,不知你是?” “在下乃四皇子门客,四皇子此时正与另外两位皇子在梧桐县的路上,约两个时辰后,将抵达梧桐。” “到时需要刘大人前去接驾。” 刘飞闻言,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不动声色。 “本官遵命。” 刘飞纵有万般不如意,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真不知圣上是派了援军过来,还是派了个爷过来。 第190章 收复失地 就在连展下令撤军的半个时辰后,顾荣在城外的阵下,却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心中暗自思忖,连展即便肩膀受伤,也不至于不敢露面 余国人素来勇猛,不战而退的举动,不是他们的作风。 顾荣皱眉,目光如炬,扫视着巨化县的城墙,心中疑窦丛生。 于是偷偷给了浮生一个眼神。 浮生会意,他找到李声,轻声交代了几句。 李声点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萧青,作为执天令的少司,平日里处理的多是情报与密报,对于战场的厮杀虽有所闻,却鲜少亲见。 从昨日埋伏战,到浮生在战场上发威,再到今日的宋野莫名死亡,永州驻防军反攻。 一切似乎如梦境一般,让萧青,这位执天令的少司摸不着头脑,叹为观止,惊讶不已。 虽然他不会带兵打仗,但是他却知道在战场上改变战局,以少胜多是有多难。 而如此神奇之事,竟发生在自己眼前,萧青惊讶不已。 他只得把此事写进探报里,如此诡异之事,让萧祈年去头疼去。 …… 李声如同幽灵一般,潜入了巨化城。 城中异常寂静,只见零星几个士兵,连展的身影更是无从寻觅。 这让李声不由得摸不到头脑。 为了确保驻防军攻城时不会遭遇埋伏,李声继续在城中搜寻,他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探查每一个角落。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确认城中确实没有敌军的主力,李声这才顺着侧墙,悄然离开了巨化县内。 说来也是奇怪,余国的虎狼之师,似乎被这几日打怕了。 特别是将军接连死亡,宋野的头颅莫名其妙悬挂于城墙之上,使得人心惶惶。 再加上军中已经断粮,余国士兵早就想回余国去了。 这不,连展一声令下,余国士兵恨不得马上回国,逃离这座战场。 连展看着众位将士来时与现在的反应,不由得叹息。 …… 约摸半个时辰后,顾荣与驻防军的将士们在城外焦急等待。 不久,李声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迅速来到顾荣面前,将探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 顾荣听后,眉头紧锁,随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众将士听令,即刻攻城!”顾荣的命令如同惊雷,划破了战场的宁静。 驻防军的士兵们迅速响应,他们架起云梯,冲向城墙。 守城的士兵还不清楚,他们已经被沦为弃子,用来拖延武国驻防军的障眼法。 战斗并未持续太久,攻城的过程异常顺利。 众人占领巨化后,没有丝毫停留,火速赶往下一个目标——巨隆。 顾荣心中清楚,若能收复巨隆,军功谁都抢不走了。 …… 两个时辰后,驻防军在四皇子江离宿与叶正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梧桐县。 无独有偶,在周口之时,江离宿偶遇了骈州驻防军都统秦思橡与惠州驻防军都统李烈。 这两位都统的到来,虽让江离宿略感惊讶,但很快他便洞悉了他们的意图。 虽然多了分军功之人,但未必是坏事。 这二人一人是惠王的人,一人是太尉秦职的人,到时便让他们先顶上去,反正军功的多少江离宿的手上。 刘飞站在梧桐县的城门外,远远望见一骑马之人领着大军疾驰而来,便知定是京都来的四皇子江离宿。 他不敢怠慢,至少明面上的礼节要做到,于是匆匆整理衣冠,恭敬地行礼:“下官刘飞,拜见四皇子。” 江离宿端坐于马上,俯视着刘飞,语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刘刺史,怎就你一人?其他官员呢?” 刘飞低头回道:“回四皇子,府尹顾军与县令顾勇正在忙着恢复民生之事,一时之间抽不出空来接见,还望四皇子海涵。” 江离宿虽然略带不满,但从刘飞口中听到此话却微微有些诧异:“梧桐县还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现在做战后恢复,到时如果发生万一,岂不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就是,刘大人,犯如此错误,你这有些太不应该了?” 此时,江离然与江离平从车驾中走出,二人一路颠簸,脸色略显苍白。 但都到了目的地了,不至于风头都让江离宿占了,而且永州的官职任命,当时江离平还提交了数人,只不过没有被采纳罢了。 综合这两点,江离平不由得对刘飞敲打一二。 “这位是?”刘飞自是没见过江离平,不由得出声问道。 “本皇子是武国五皇子,江离平。” 江离平一脸傲气的看着刘飞,昂头道。 刘飞虽然不知道江墨修为何派如此多的皇子前来,但还是解释着说道:“启禀四皇子,五皇子,您二人误会了。” “这梧桐县现在安全的很,余国军队已经被打跑了。” “相反一个时辰之前,顾荣都统已经带领驻防军收复了巨化,现在只怕巨隆也在囊中了。” 什么?”刘飞的话在众人耳边响起,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即便是一向沉稳木讷的李烈和性情平淡的秦思橡,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紧赶慢赶数日,长途跋涉,心中还在盘算着军功的分配,却没想到有可能已经没仗可打了。 那还谈什么军功?不被责备都是万幸了。 江离宿心中焦急,再也没有刚刚的淡定模样,立刻与叶正一起带领荆州驻防军往巨隆的方向驶去。 秦思橡与李烈也是一样,紧跟其后,唯恐去晚了连余国军队都看不到,那真的是白来一遭。 江离然与江离平原本以为可以安稳下来,好好休息,但现在也不得不一咬牙,灰头土脸地回到车架上。 看着风尘仆仆远去的驻防军,刘飞嘴角微翘。 …… 一如顾荣所预料,当众位兵将快马加鞭地赶到巨隆时,眼前的景象与巨化如出一辙,余国士兵已经撤离,留下了空荡荡的城池。 顾荣站在城门前,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这仗打得如此轻松,轻松到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众位将士喜极而泣,这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性命拼下来的结果。 为武国夺回失地,与有荣焉! 第191章 余国的应对之策 江离宿骑着战马,一马当先,脸上写满了焦急。 “快点,再快点。”江离宿大喝道。 叶正口中应是,但心底却不住地暗忖。 他回想起当初的决策,当时他曾建议迅速行动,但江离宿却选择了让永州的兵马先顶上去,自己则有意来晚,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看到战机可能失去,江离宿才开始焦急起来。 当然这话,叶正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此次寸功未力,说不得以后还得仰仗这江离宿的鼻息呢。 “加紧速度,快速赶至巨化县,希望来得及。” 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坐在颠簸的车架上,经过连续不断的赶路,早已是疲惫不堪。 车驾在冰天雪地中飞速疾驰,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在考验他们的耐力和肠胃,有几次直接吐了出来。 “这何时是个头啊……”江离然苦笑着,脸色苍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江离平也是同样的情况,他紧闭双眼,努力抑制着胸口的不适:“本以为到了梧桐县能好好休息,谁知又要赶往巨化县,真是命苦啊。” 与此同时,秦思橡与李烈也不甘示弱,他们带领着手下之人,紧随着江离宿的脚步。 “快,再快一些!” …… 余国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至极。 宋傲在接到连展汇报的噩耗后,情绪激动,心神失守,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龙袍。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虚弱,御医急忙上前请脉,贴身太监则在背后用手顺气,动作很是娴熟,无缝衔接。 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连展跪伏在中央,脸上满是忧虑与不安。 今日一早,他首先找到了黄复函,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指点。 黄复函作为朝中老臣,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连朝王宋野都会惨死在战场上。 这个消息对于余国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黄复函赶忙联系了温可全,希望这位朝中重臣能够出谋划策,共度难关。 温可全却没有像黄复函那样六神无主,他首先找到了宋傲的贴身太监与御医,详细了解了大王的身体状况。 然后,他让连展把此事在朝堂之中暴露出来。 百官见此情景,无不惊慌失措,心中各怀心思,患得患失。 但在这一刻,他们整齐划一地跪地,恳求宋傲保重龙体。 少顷,宋傲的双目涣散,他抬起头,环视着满朝文武,目光最终落在了连展的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众卿家,朕……”宋傲的声音虚弱,但他还是努力地开口,想要安抚群臣,“朕无恙,尔等不必惊慌。” 连展跪在中央,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黄复函与温可全站在朝臣之中,彼此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温可全在朝堂之上,主动起身,出列,声音坚定地对宋傲说:“大王,不必悲观,吾等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宋傲听着温可全的话,心中明白这是宽慰之言。 他回想起上次上朝时,心中便有了不祥的预感,只是没想到结局来得如此之快,连他倚仗的宋野也战死沙场。 温可全见宋傲仍是失神发呆,情急之下,大喝道:“大王,还请大王重新振作起来,余国不能没有大王。若是大王就此认命,那么余国将彻底没救了。” 在余国朝堂之上,温可全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失神的宋傲。 温可全见宋傲回神,便继续说道:“大王,如今吾等虽然败了,但败在谁的手中,吾等可以自己选择。”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众位官员听后,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在他们看来,败局已定,败在武国驻防军手中已是事实,难道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就连连展也微微侧目,不解地看着温可全。 只见温可全老神在在,抹了一把胡须。 “武国不似襄国,现在正是四子夺嫡之时,几位皇子勾心斗角,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都想入主东宫之位。” “此次虽然是败在武国驻防军手中,但据微臣掌握的消息,武国驻防军派系林立,各为其主。 而此次打败余国的驻防军,便是中立派。 ” “根据武国探子的消息,武国圣上此次派遣了他们几位皇子前来战场,督战。” “而江离宿此人,微臣有所了解,以前乃是军中长大,手握重权,说一不二,只不过犯了几次错误,手下之人死的死贬的贬,权利被分化了许多。” “此次牵头之人正是江离宿。” “温爱卿的意思是说?”宋傲沉声问道,作为一国之主,他当然明白温可全是何意思。 温可全微微颔首,以一种沉稳的语气回答:“不错,大王英明。” “吾等只要到时派遣使臣,偷偷会面四皇子江离宿,向他递交降书,然后再让连展将军出面,证明正是江离宿吾等才大败而归。” “到时定当因为军功分赃不均之事而争吵,那便是吾等的生机。” “江离宿一心想在此次战场立军功,到时吾等条件可以提的苛刻一些,相信他也会答应的。” “毕竟有好过没有,而且还是如此的泼天大功。” 宋傲大王在温可全的一番话后,心中豁然开朗,双目放光,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光明。 他深知,若能通过江离宿这位四皇子在武国朝中周旋,或许能够让余国以最小的代价,承担此次战败的后果。待来年抗旱种子一到,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愧是肱股之臣,温爱卿,朕没有看错你。” 宋傲心中的重担终于有所减轻,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内心感到了些许宽慰。 “此乃臣的拙见,大王只不过是心系黎民百姓与将士,一时气血攻心未想到罢了。” 宋傲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接下来便是筹备如何付出与打动江离宿的时候了。 …… 江墨旗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信鸽送来的信件,他的目光在信纸上一一扫过,随后摇头轻笑:“没想到啊,区区一个校尉,居然是改变战局走向的关键。” 李烈在得知刘飞所传达的消息后,立刻命令信使飞鸽传书给江墨旗。 江墨旗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其一直在关注着余国的战事。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陆世鸣,你后继有人啊。”江墨旗感慨道。 江墨旗说完,把信件捏的粉碎,眼神逐渐坚毅…… 第192章 江离宿想抢功 收复巨隆之后,顾荣与麾下的将领们在短暂的庆贺之后,迅速投入到了紧张的战后工作中。 顾荣安排守城兵恢复战时状态,加强城防,确保城池的安全。 因为不知道余国的下一步打算,顾荣等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 浮生站在顾荣面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 刚刚结束的战斗中,他的表现英勇,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却未有丝毫居功自傲之色,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荣辱不惊。 顾荣看着浮生,眼中流露出赞赏与满意。 顾荣开口道:“浮生,此次收复之战,你的功劳最大,本都统定然会给你请功。” 遥想当年参加过的长宁之战与琼襄两国的纵横之战,自己只是参与者,执行者而已。 这次却是指挥,顾荣心中感慨万千,死而无憾了。 “统领谬赞了,此次战役可以取胜,全赖各位将士们的通力合作,浮生一人虽然勇猛,但却起不了改变战局的作用。” 浮生平静的说道。 顾荣看着浮生,点了点头。 不愧是自己手下的兵,胜不骄败不馁。 “顾荣统领先别光顾着高兴,还是要想想京都来的几位皇子到来之时该如何应对。” 这时,李声的声音打破了顾荣的沉思,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顾荣的头上。 “李声壮士,现在木已成舟,失地已经被吾等夺回,难道他们还敢虚报军功不成?” 王明听着李声的话,不由得出声嘲讽道。 “未必不可。” 李声只是笑笑,随口说道。 顾荣知道,王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身为都统,顾荣清楚地意识到,这份功劳堪比天大,大到皇子们都会铤而走险的冒领。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场面不由得阴暗了下来。 …… 一个时辰后,江离宿带领着军队抵达了巨隆县。 他们的战马缓缓步入城池,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失落,铁青的脸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沉重。 不明就里的旁观者或许会误以为是武国遭遇了败绩。 江离宿自己也是满腹疑团,他无法理解,为何这巨化与巨隆两县如此轻易地就被夺回。 在他的认知中,即便是当年陆世鸣带领着威名远扬的风奇军,也未曾有过这般轻松的胜利,然而眼前的情况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乌云压顶,天色阴沉,巨隆城头的守城兵在紧张地巡视着。 突然,他们注意到远处出现了一片乌压压的人群,如同游龙般蜿蜒而来,气势磅礴,显然是一支大军。 守城兵心中一紧,壮着胆子,提高声音向城下问道:“城下何人?” “瞎了你的狗眼,此乃武国四皇子江离宿,快快打开城门,让你们都统前来拜见。”胡涛,江离宿麾下的将领,对着守城兵大声呵斥道。 守城兵一听是四皇子驾到,心中虽然惊诧,但更多的是对皇权的敬畏。他们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前去禀报顾荣。 守城兵虽然面对敌军兵临城下,没有心惊胆战,只有殊死一搏,而面对武国朝廷,却惶恐不安。 不得不说,守城兵的这种反应,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顾荣都统整理好装束,带领着浮生、李贵、王明等校尉,一同前往拜见远道而来的皇子们。 “末将顾荣,拜见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顾荣的声音洪亮,脸上带着适度的谦卑和敬意。 江离然与江离平在车架中颠簸了许久,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刻,他们知道,若不在此时露脸,岂不是白来一趟。 于是,尽管身体不适,也得强忍着,从车架中走了出来。 江离宿看着二人此等动作,并未出言嘲讽。 “顾荣统领辛苦了,起来。” 顾荣闻言:“谢皇子。” “顾荣,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圣旨居然私自调动驻防军,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胡涛的声音尖锐,首先发难。 话语中充满了指责和威胁,试图以皇权的名义压制顾荣。 江离宿等人冷眼旁观,没有人出面制止胡涛的质问,他们心中或许各有算计,只有叶正心里有些不忍,只能心中叹息。 胡涛作为江离宿的心腹,自然明白江离宿的意图。他首先向顾荣问罪,试图以罪名拿捏顾荣,逼迫他就范。 要说这罪名可大可小,敌军已经兵临城下,难道还能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侵占,而无动于衷吗?相信作为武国兵将,都不会有此做法。 胡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抓住了顾荣的软肋,准备继续施压。 顾荣虽然知道江离宿等人肯定会来抢军功,若是有商有量,顾荣倒是不介意分一杯羹出去。 但好不容易浴血奋战如此长时间,而且手下兵将死伤折损近一半,才把失地抢回来,不先问问将士如何,反而一上来便以罪责加身,如此吃相,太让人寒心。 顾荣也不再一味退缩:“这位将军,本将刚刚打完仗,而且还是胜仗,是谁给你的胆子前来质问本将?” “不错,本将未经圣旨许可,私自调兵,此乃大罪。但此事事出有因,非本将之意,相信此事闹到圣上那里,以圣上的英名,断不会因为此事而降罪本将。” “本将还请问将军,若敌军兵临城下,百姓生命岌岌可危,将军你得知此消息,会在一旁看戏,无动于衷吗?” 顾荣对着胡涛三问,走到其跟前,并未大声呵斥,反而平淡至极。 但其身上的血腥味传到了胡涛身上,胡涛只得连退几步避其锋芒,怼的哑口无言。 “你……”胡涛气急,他本以为顾荣一个泥腿子,会乖乖双手奉上军功,没想到居然敢出言顶撞。 “好了,在城楼面前如此,成何体统,至于是非曲直,到时自有定论。” 江离宿见胡涛没有吓住顾荣,只能出声打断。 “顾荣都统,吾等在此处也有所不便,是否可以入府再谈。” 此时,叶正往前走了一步,当了个和事佬。 “当然当然,末将一时疏忽,还请各位恕罪。” “各位请。” 江离然从顾荣身旁走过时,看了眼浮生。 浮生也对视过去,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江离然心中大定。 第193章 退兵的原因 当然,这一切萧青是不清楚的,在确定永州之危解了之后,萧青便披星戴月,连夜往京都方向赶去。 尽管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将消息传递给了萧祈年,但那些简短的文字无法完全表达永州战事的凶险和胜利的艰辛。 而且萧祈年也不敢相信这场胜利是如此的戏剧性。 所以萧青得赶紧回去复命,当面为萧祈年解惑。 …… 执天令堂内,气氛庄严肃穆,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和盾牌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彰显着这里的权威与威严。 萧祈年,作为执天令的主司,处理公务便在执天令之内。 此刻,他听到信使的禀报,有萧青的飞鸽传书,便微微点头,示意信使将书信呈上。 信使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书信递给萧祈年,然后退后几步,静候一旁。 “你先下去。” “是。” 萧祈年知道萧青一直在盯着永州的战局,在信使走后,萧祈年放下手中的公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后又再次查看了一番。 信中的内容让他感到震惊,同时也让他感到疑惑。 “这……这怎么可能?” “区区十万驻防军居然杀退了余国二十五万余士兵,简直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信件上面把此次战役写的异常惨烈,萧祈年没想到的是武国已经数十年没有打仗了,一个驻防军居然打出了边境军的血性,实在是叹为观止。 萧祈年不敢把这封信件交予圣上,只有等萧青回来之后,问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如若万一是个假消息,自己可就百死莫赎了。 …… 不过,萧祈年不敢,但刘飞敢。 在接到顾荣都统的好消息后,刘飞早就把一早准备好的信件,交予信使,递交给远在京都的苏醒。 给苏醒这位户部尚书乃是不智行为,但无奈,刘飞只信任苏醒。 至于苏醒如何利用,那便是他的事了。 至少目前得先把永州、华州驻防军的军功保住。 …… 顾荣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府邸,看这府邸的装饰应当是大户人家。 余国入侵永州,巨隆县的百姓早就提前逃走了,现在应该在刘飞等人的努力下,准备返回乡土。 所以暂时无人居住,就临时用了一下,招待各位皇子。 他领着众人走进府邸,虽然府中无人,但顾荣还是安排手下将府邸简单打扫了一番。 府邸的大厅内,顾荣让仆人们端上了茶水,虽然只是些普通的茶叶,但在这战乱之后,已是难得的款待。 \"诸位皇子,因为刚刚才把余国之军驱逐出永州,府中并无什么好东西,仅有茶水,聊表敬意。\" 江离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微笑着说道:\"顾荣都统客气了,吾等来此是为了上阵杀敌,浴血奋战,守卫疆土的,又不是来此享乐,没那么多讲究。\" 江离然与江离平则刚喝了一口茶便放下杯子,他们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这茶叶的口感,对于习惯了京都繁华生活的他们来说,确实显得过于简陋,甚至可能连京都的普通百姓都会感到鄙夷。 少顷。 江离宿看着顾荣说道:“顾荣都统,本皇子有一事需要解惑,还望不吝赐教?” “四皇子但说无妨,末将知无不言。” “本皇子听闻,余国士兵乃是永州、华州驻防军士兵数倍,而且异常凶狠,不知尔等是如何获胜的?还请顾荣都统详细讲一讲,让吾等从军之人开开眼。” 江离宿此话问到了众人的心里,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顾荣。 这些人虽然都是镇守一方的都统,但是如果与顾荣换个位置,只怕根本做不到如此之果。 能守住梧桐县等到援军的到来,只怕都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谈反击,驱敌出境,夺回失地了。 顾荣微微苦笑,说道:“说实话,末将也不知如何取胜的,有些运气的成分在此。” 江离宿等人听后,脸色一怔,目光一凝,看向顾荣。 “顾荣都统此时还藏拙?有何好兵法不与大家分享一下,让大家开开眼?”此时,胡涛终于找到机会,阴阳怪气的说道,仿佛是在反击今日在城楼前吃瘪的景象。 顾荣对此人的话,并未理睬。 反而看着江离宿说道:“四皇子,末将并未有任何蒙骗之言。” “余国军队先是闪电战,拿下嘉能关边境,然后半日拿下巨隆县。” “这足以说明余国这支军队乃是虎狼之师,非是吾等普通驻防军可以睥睨的。”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 毕竟驻防军没有经过边境战斗的洗礼,与余国军队亦有不小的差距。 可就是这样的军队居然折戟在了驻防军手里,这也是让他们不解的地方。 顾荣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接着说道:“就在此时,永州刺史刘飞不忍看到余国百姓遭受到荼毒,然后派人传信于末将。” “当然,即使没有刺史的传信,末将如果知道此事也会调兵加入战斗。” 说这话之时,还抬眼看了看胡涛。 结果胡涛装作没看见,态度极其傲慢。 “随后末将派遣永州驻防军经过连日赶路,终于在梧桐县将破之时赶到。” “其中不得不提一下,永州驻防军校尉浮生。浮生乃是以一己之力硬托巨化两日才破,后来转战至梧桐,这其中的胜利,浮生校尉功在榜首。” 提起浮生之时,江离然有些迷离的眼睛,猛一下来了精神,随后看向浮生。 “顾荣都统还请讲重点,至于功劳之事,四皇子自会分配。” 胡涛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却碰到了江离然。 “闭嘴!怎么哪都有你?你又没在战场插什么嘴?听着就是。” 江离然面色不善的呵斥了胡涛。 胡涛看到江离然,不敢有丝毫不满,只得讪讪退下。 江离宿没有替胡涛说话,反而看向顾荣:“顾荣统领继续。” “是,可余国军队太过凶猛,末将等人只是坚守一日,便力有所竭,万幸第二日华州驻防军赶了过来。” “此时,余国军队也派兵而至,打的异常艰难,就在梧桐县被破之后,忽然一女子从天而降。” 讲到这里,顾荣瞳孔放大,说道:“只见这女子武艺十分高强,能够凌空踏步,身上披着绫罗,霎时间便把敌人将军杀死。” “正好此时,又有一股武国军人打扮的人,加入战斗,这才把战局改写。” “之后,便是浮生统领将对将,把敌军统帅杀死,然后敌军成了散沙,末将猜想这才是让他们撤退的原因。” 众人听完,不由得唏嘘。 只不过脑海中都在想着,女子?奇兵? 第194章 皇子的心思 当然,顾荣都统没有讲这些人都是战北盟的江湖人士,也没有讲是李声把宋野头颅砍下才让他们如鸟散一般,慌不择路离开余国。 顾荣能够感觉到,战北盟不想出这个风头,可能仅仅只是守护永州百姓罢了。 于是只得把此事的功劳放在浮生身上,虽然这确实是浮生立下的头等大功。 众人还在想着这女子与奇兵之事,江离然首先待不住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依本皇子之见,诸位一路长途跋涉,也挺辛苦了,至于是否白来一趟,到时再说。” “吾等都已到此,也不必急于一时,倒不如早点歇息,明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 江离然说完,江离宿立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虽然几位驻防军都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从心里却十分鄙夷江离然。 江离然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得问道:“五弟,你说呢?” 江离平心中当然赞成江离然的想法,毕竟自己可是异常疲惫。 “咳,本皇子非常能够体恤各位都统的心情,但是正如皇兄所说,来日方长,不如今日先到这,歇息过后,明日再好好复盘一番,如何?” 话都讲到这了,众人也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歇息。 只不过今日睡不着的人可不止一个了。 当然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那两位皇子。 在这战争刚刚结束的巨隆县,本就没有什么好酒好菜,两位皇子兴致缺缺,只得进入房间,好好休息休息,毕竟这一路可是累坏了。 江离然走进房间,准备关门之时,只听\"唰\"的一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江离然心中一惊,他警惕地开门查看,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月光洒在走廊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他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风吹动了什么,便准备关门回到房间。 然而,当他转身回到房间,准备关门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桌前——那里正有一人端坐,正在静静地喝茶。 江离然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中竟然会有人,江离然刚想叫喊,但是看此人有些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潜入本皇子的房间?\" “战北盟李声,见过大皇子。” 对对对,当时押解徐福来府邸的正是此人,还有风行被诬陷那次,大堂上此人也出现过,确实是战北盟之人。 江离然忽然想了起来。 “李声大侠为何在此地?”江离然没有因为此人是江湖人就如此托大,因为他知道君正路不养闲人,此人定当有一技之长在身。 “为你。” “为我?”江离然一听,顿时有些疑惑。 “确切的说,是盟主给大皇子送的一个帮手。” “哦?是谁?” “浮生。” 一说起浮生,江离然瞬间有些惊讶。 浮生入军还是江离然推荐的,此次据顾荣都统说,浮生立的功劳不小。 “难道君盟主想把浮生交予本皇子?”江离然惊喜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然而,李声的回答却让江离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大皇子说笑了,浮生又不是货物,怎么交予?”李声只得耐着性子说道。 话说江离然说这话之时,李声都有些懵了,这人是皇子?怕是心智不全。 江离然听后,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感受到了李声话语中的深意。 这也不怨江离然,见到浮生如此勇猛,谁不想收于麾下。 “那君盟主是何意?” “盟主的意思乃是让大皇子极力坐实浮生的功绩。” “浮生此次的表现,若圣上知道,定然会因此而大肆加赏,到时大皇子也算是军中有了帮手。” “因为浮生当初乃是大皇子推荐之人,而且还在圣上面前作保,到时只怕大皇子也会受到封赏。” 李声说完,江离然双目放光。 “对啊,当时浮生入军,本皇子可是在圣上面前做了保证。” 一想到会因为浮生立功,而自己被封赏,江离然又恢复了喜笑颜开的样子。 这一幕让李声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江离然会如此直白地表现出自己喜形于色。 “李声大侠还请放心,有本皇子在,浮生的功劳万万不会少的。” “那一切都拜托大皇子了。” 李声说完,嗖的一声离开了房间,他怕待下去,自己会暴走。 江离然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反而笑声越来越大。 …… “咚咚咚。” “谁?” “四皇子,是末将,高石。” 江离宿刚刚躺下,一听门外之人乃是边境指挥官高石,顿时怒火中烧。 蹬的爬起身,随后打开房门,然后用手掐住了高石的脖子把他甩到房内。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高石,胆子不小,还敢来见本皇子。” 江离宿脸色铁青,对着高石质问道。 “四皇子息怒,末将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苦衷,好,那你便把你的苦衷讲一讲,让本皇子听听,你这苦衷能不能抵消数个时辰便让余国军队破边境之祸。” 高石听后,嘴角苦笑,说不出话来。 “说啊,说不出来了?枉本皇子对你如此信任,让你镇守嘉能关,雄霸一方。” “每日只会贪图享乐,祸事一出倒是什么都不管了,跟本皇子回京都,定要治你一个临阵脱逃之罪。” 江离宿看着高石,暗自恼怒,怎么手下之人全是这种酒囊饭袋之人,若是自己手下之人有浮生那样的悍将,万事不愁。 “四皇子,稍安勿躁,末将此次是来给四皇子送信来的。” 高石赶忙跪伏,爬到江离宿跟前。 江离宿看着高石的举动,更是失望,一点将军的血性都没有。 高石见江离宿不理睬自己,然后从怀中掏出信件,只是信件上并未署名。 “四皇子,还请您看完此信件,再处理微臣不迟。” “好,那本皇子便看看是何信件能让你逆天改命不成。” 江离宿拿着信件微微看起,起初的愤怒慢慢转变成惊讶。 直至半个时辰过去,江离宿才看完,随后陷入了沉思。 高石在此期间并未打扰催促,偷偷地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上去,至少命是保住了。 第195章 军功上的博弈 翌日,天才刚刚亮。 众人便在江离宿的指示下,于府邸大厅中围坐一团。 江离然则姗姗来迟,最后一个到。 并不是因为一路长途跋涉没有好好的休息,乃是昨夜李声之言对江离然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本来江离然都想着此次受苦受难,无功而返的结果,谁知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他,直至后半夜才入眠。 江离然恨不得马上返回京都,接受江墨修的封赏。 江离然看着入座的众人,嘴角不自主的带着笑意。 “大皇子。”众人起身见礼。 “坐坐坐,诸位都统不必如此客气。” 江离平看着江离然这般,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着江离然最后一个落座后,江离宿清了清嗓子。 “诸位一路舟车劳顿辛苦,首先应该感谢顾荣都统的热情款待。” 江离宿看向顾荣,顾荣一脸平静,随后露出淡笑,摆了摆手。 随后江离宿话锋一转:“余国狼子野心,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进攻永州,还好吾等齐心协力将余国驱逐出境,如若不然永州百姓定会遭到荼毒。” 江离宿的话,让江离然越听越不对劲,直至听到后面的话,微翘的嘴角立马收了起来,转而慢慢变的阴沉。 “圣上派遣本皇子,来统帅诸位统领支援永州,本皇子便有监督、调兵以及分配之责。” “现如今余国已经退兵,接下来便是分配此次的军功嘉奖以及后续善后的一些事宜……” “等一下,四弟,吾等赶来之时,余国已经退兵,顾荣都统以及浮生校尉已经把失地夺回,这分配军功从何说起?不都应该是永州、华州驻防军之功吗?” 江离然打断了江离宿的高谈阔论,听到这,他算是听明白了,江离宿打算抢军功啊。 若是平常时候,江离然半分力气没出,能得到军功肯定没有意见。 可是这次的军功一大半都是浮生立下的,浮生立的功劳越大,对江离然越有利,所以赶忙出言反驳。 江离然说完,看了看江离平以及众位都统。 叶正、秦思橡以及李烈,眼观鼻,口观心,无人跟着说话。 这军功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了,若是江离宿打算冒领军功,定当也会分一部分给他们,作为封口。 如果江离宿没有这个打算,众人也没意见,毕竟确实没有参与征战。 所以无论江离然还是江离宿,他们都不想牵扯进去。 江离平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众人默不作声,但江离然的反应如此激烈,有些不正常。 江离宿随后眼睛瞥了一眼胡涛。 “启禀大皇子,末将认为四皇子说的对。” “哦?老四说的对在哪里?”江离然看着胡涛一本正经的拍马屁,差点气笑了。 胡涛看到江离然在愤怒的边缘,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永州数十万兵将,对阵余国二十几万兵将,不是末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一件不可能打胜之仗。” “至于为何把余国打胜,末将觉得非是顾荣都统所说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还有浮生校尉以一敌万,亦或者天降奇兵等等无稽之谈。” “末将猜测只有一种可能把他们打退,那便是武国的余威。” “胡将军是何意思?”江离平有些疑惑的问道。 胡涛见江离平看着他,立马说道:“回五皇子,吾武国位列三大国之首,唯一可与武国交战的国家便是琼襄两国。” “这余国便是趁着琼襄两国在边境对武国的对峙,才有这个机会和胆量对永州进行入侵。” “这些我等都清楚,说重点。” 江离然不耐烦的说道。 “继续。”江离宿对着胡涛说道。 “是。” 胡涛一见江离宿都下场开口了,随后说的更加起劲。 “起初余国攻打边境与巨隆,仅用了一日时间,而巨化虽然最终也破了,但是却是用了两到三日。” “当然,这其中肯定是有浮生将军率领的驻防军,浴血奋战的原因。” “而梧桐县,却是用了几日都没攻破,直至永州、华州驻防军敢来支援,这才拉长了战斗时间。” “所以,吾猜想,余国定是因为知道四皇子率领的几路驻防军从武国各地支援永州,而且一时之间又久攻不下,唯恐被吾等赶来断了后路,所以才灰溜溜的逃走。” “再说永州、华州驻防军,乃是四皇子派末将前去传达旨意,让其先行增援梧桐县,如若不信可回两州驻防军营前去问询,是否有旨意下达。” “说起来,这也是四皇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计。” “所以末将认为四皇子对于此战,当居首功,有分配军功之权。” 胡涛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越说越起劲,只怕自己都信了。 而且,为了从顾荣手中抢到军功,特意说出永州、华州驻防军调派是有旨意的,只是顾荣早走了半日,没有接到而已。 此事可大可小。 如果顾荣乖乖交出军功分配之权,到时这无旨调派驻防军的罪名便一笔勾销了。 “一派胡言。” 江离然听后,直接站起身来,指着胡涛痛骂道。 “带兵打仗你往后缩,如今仗打完了,这强抢军功你倒是冒出头来了,你配做武国的将军吗?行此强盗行径。” 这话说的胡涛面红耳赤,没有留半分情面。 “老四,你也如此想的吗?” 江离然随后眼神瞥向江离宿,暗恻恻的问道。 江离宿看了眼顾荣,只见顾荣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随后又看了眼江离平与众位将军,最后视线回到江离然的身上:“胡涛将军虽然说的不全对,但有些话乃是事实。” 江离然仿佛第一次认清楚江离宿,抢军功居然能如此的明目张胆。 就在其准备发怒反驳之际,高石从门外走了进来。 “启禀各位皇子,都统,余国派遣使者前来,此时正在府外候着。” “哼。余国居然还敢派人来,走,让本皇子看看这余国之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高石禀报完之后,江离平首先站了出来说道。 军功他也想要,只是如今场上有些剑拔弩张,还是稍微缓解一下,到时再看。 众人没注意的是,浮生的目光一直看向高石。 第196章 降书 昨夜,高石兜兜转转,纠结万分之下,最终还是去找了江离宿。 原来,余国准备采用温可全的计策,向江离宿投降,让其占据大功。从而使武国驻防军与皇子离心离德,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得还会有其他奇效。 但此事要提前与江离宿通气,虽然江离宿此计乃是阳谋,如若江离宿顾全武国的大局,到时余国只怕又得罪了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那时更加举步维艰,穷途末路了。 此次任务十分重要,连展主动请缨,以此来弥补征战的失利。 宋傲也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再次相信连展,毕竟余国目前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连展越过嘉能关,兜兜转转摸到府邸附近。 可府邸把守十分之严密,城外还有十余万驻防军,若是被发现,立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连展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其眼前。 只见一人,穿着驻防军的衣服,行踪鬼鬼祟祟,好似想偷偷逃跑一般。 连展看清楚,此人正是高石,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连展抽出匕首,抵在高石身后:“高将军,别来无恙。” 高石一转身,看到连展:“连展?你怎会在此地?” 作为驻守十余年边境的高石,自是认识连展。 当初梧桐之战时,高石也曾远远的见到连展。 只不过连展却未发现高石,毕竟能发现高石的人基本都是躺在地上的死尸。 “本将来此,当然是有要事,对于高将军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事?” “好事需要以此来威胁吗?” 高石嘲讽一笑,看了看腰间的匕首。 “实在是此事兹事体大,万不得已连某才出此下策。事成之后,连某自会向高将军赔罪。” “哼。尔等乃余国战犯,高某虽然不才,但也不会与尔等同流合污,更不会帮尔等做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高石面上义正严辞,至于心里如何想便不知道了。 “高将军果然是满身傲骨,忠心不二啊。” “可若是让武国圣上知道高将军曾贪污受贿,私自放余国将士出入武国边境数次,只怕圣上也不得不含泪斩了你这等忠臣良将。”连展玩味一笑。 “你……”高石顿时语塞。 “好了,高石,连某没有时间跟你在此掰扯,这有一封信件,只需你偷偷交予四皇子江离宿,那么你贪污受贿之事,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这封信件说不得能让江离宿重新重用你,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如野狗一般,人人喊打。” 高石被连展说的有些意动,趁着月光,瞥了瞥腰间的匕首,鬼使神差般,接过了信件…… …… “余国兴师动众,犯武国之疆界,今败绩归来,皆因朕之失策,非战之不力也。尔等皆知余国之困顿,无以为继,若不举兵,民将饥馑至死。” “战虽败,朕心无怨,然若向武国之戍卒屈膝,朕心实难平。” “朕观诸皇子,唯四皇子江离宿,英姿勃发,有龙虎之姿,能承武国之大业。故朕愿助汝立此大功,以定东宫之位。” “他日若得志,望汝垂怜余国,不求繁盛,但愿民得食,衣得暖,此乃朕之愿也。” “翌日,朕将遣使臣,奉降书于汝前,望汝宽宏大量,赐予恩典。宋傲顿首再拜。” 这是余国国君宋傲打算把军功送到江离宿面前,用以换取余国之安危。 江离宿起初观看此信件之时,心中天人交战,沉思许久。 如若按照实际情况,那军功将全是给驻防军,江离宿是万万不甘心的。 毕竟军中如今的情形,当初在京都之时便已经与战戈和包数二人分析过,就等着此次一战打翻身仗呢。 可现如今只是陪跑了一番,什么功劳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江离宿一咬牙,眼神坚毅,做出了决定。 …… 以三位皇子为首,众人走出府厅。 门外,余国使臣被重兵团团围住。 江离宿随后一抬手:“散开,区区一个使臣,当不得行此阵仗。” 随后,驻防军才收起兵器,冷眼看向此人。 “不愧是四皇子,这气度非同常人啊。” “废话少说,报上名来。” “各位皇子,都统,下官乃是余国黄复函,此次大王特派下官来与诸位大人和谈,并送上降书。” 来使之人正是黄复函。 在此危急之时,只有让老臣才会让宋傲用起来放心些。 “哼,和谈?当初入侵永州之时怎会没想到会有此后果?”江离然嘴角微撇,嘲讽着看向黄复函说道。 黄复函讪讪笑道,并未因为江离然的话感到羞愧。 “既如此,把信件拿来,本皇子倒要看看,这余国有何诚意可以免除此次灾祸。” 黄复函听后,微微摇了摇头。 “放肆,尔等何意?”顾荣首先对着黄复函呵斥。 顾荣,黄复函自然是认识,若是没有此人带领的驻防军来援,只怕周口都早已成为囊中之物。 所以在黄复函心中对顾荣的恨意是最大的。 但此次是来递交降书的,所以面上仍旧带着微笑。 “此次,大王有口谕,此降书只能递交于四皇子江离宿,不可假手他人。” 众人微微震惊,不明所以。 “放肆,顾荣都统乃是亲率驻防军,打的你们余国军队落荒而逃,不把降书交予他,为何交予老四?”江离然听后,脸色铁青的质问道。 “顾荣都统确实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勇猛无匹,但若是余国士兵拼死一战,胜负还在两说。” “吾等退兵,归还巨化巨隆,盖是因为听闻四皇子亲自带兵前来讨伐吾国。” “吾国在四皇子的虎威面前,失去了斗志,丧失了血性,所以吾国君主以及官员商讨决定向四皇子递交降书。” “哼,说句难听的话,若不是因为四皇子的名头,谁会怕你们永州驻防军。” 黄复函说完,每个人表情不一。 江离平、李烈、秦思橡微微震惊的看向江离宿,而叶正则是看向顾荣,心中表示同情。 至于江离然,愤怒至极,恨不得直接出手,砍掉黄复函的脑袋。 “此事本皇子已知晓,待本皇子看完降书,到时再做定夺。” “好,那下官便静候四皇子的佳音了。” 黄复函淡淡一笑,没有管众人的惊愕的样子,大步朝着府外走去。 第197章 论军功的分配 “命卫远哲把军队撤回来,余国之军已经战败,退回余国了。” “战败了?怎么如此之快,发生了何事?” 随后姜振阳便把信件交给了相国庞安生。 庞安生看完信件,大声痛骂:“这余国,不堪大用啊,这浮生是何许人也,倒是不曾听过。” “朕也不曾听闻武国还有此勇猛之人,命徐洪前去打听一二,朕有预感,此人只怕是我襄国的劲敌啊。” “是。” …… “撤兵,这群废物东西……” 琼国二公主蒋萍萍在御书房中,对着赋役司主司陈真说道。 …… 武国京都御书房。 “臣萧祈年拜见圣上。” 御书房中,除了江墨修外,兵部尚书闫敏也赫然在此。 “萧祈年,你可知罪?” 江墨修龙威四溢,对着萧祈年怒目喝问道。 萧祈年不明所以,跪地叩首:“臣惶恐,不知圣上,臣所犯何事惹圣上动怒,臣罪该万死。” “何事?哼,自己看。” 随后江墨修把一封信件,扔到了萧祈年身前。 萧祈年跪伏着,爬了过去,捡起信件,认真查看起来。 “永州被余国侵占的县城已被收复,余军被驱逐出武国,如此普天同庆之事本该是件大喜事,奈何你这个执天令的司主,朕的直属机构,居然对此毫不知情,连一封简报都未传来。” “萧祈年,你说,朕是否能治你个玩忽职守之罪?” 此信件正是永州刺史刘飞所写。 刘飞把信件传交于苏醒,想借苏醒之口让此事上达天听,最重要的是此次立功之人的功劳要坐实。 苏醒看完信件后,思虑一番,最终找到了闫敏,因为此事与户部关系不大,从其口中让江墨修知道恐有结党营私之嫌。 虽然闫敏迟早会知道永州的战局,但是先一步给闫敏,做顺水推舟之事,毕竟也能得到一份人情。 闫敏此人在朝堂中还算比较正派,而且也未参与夺嫡之中,江墨修对闫敏还是比较看重的。 “还请圣上息怒,臣知圣上一直挂心永州之事,并且圣上已要求臣派人前去永州监督,臣怎敢怠慢?” “于是臣便把此事委派给了少司萧青,而且萧青也确实反馈了永州局势,还请圣上过目。” 说着从怀中也拿出信件,交予冯喜。 “臣于一日前便收到了萧青的飞鸽传书。非是臣故意知情不报,而是臣观此信件上所写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于是臣命萧青火速返回京都,臣想当面求证后,再来上禀圣上,以防臣提供偏差信息,误导圣上的判断。” 此时,江墨修看完了萧祈年上禀的信件,与刘飞反馈的情况基本一致,此时微怒的神情才恢复平淡。 闫敏见江墨修看完后,开口说道:“启禀圣上,此事不光萧主司,就连微臣这个于边境中退下之人,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人数差距太大,此战能够取胜,乃圣上鸿运所助。” 江墨修听完,笑了笑:“什么鸿运,那是驻防军浴血奋战的结果,朕可不敢偷偷揽下此功。” “你也起来。” 江墨修看着萧祈年说道。 萧祈年随后拜谢起身,给了闫敏一个感谢解围的眼神。 “这两封信件上都写着此次改变战局之人,乃是一个叫做浮生的校尉。” “朕觉得此人有些耳熟。” 随后江墨修看向冯喜。 冯喜知道江墨修的意思,赶忙说道:“启禀圣上,这浮生起初乃是战北盟之人,因为其在军械库案中,立下功劳,被大皇子亲自推荐为永州参军。” “后来又在永州案中立下大功,被圣上加封的校尉。” “对对对,朕想起来了,说起来,老大还是第一次看人看的如此之准。” “浮生,战北盟,战北盟……” 本来一直想着隐藏的战北盟又一次出现在了江墨修的视线之中。 …… 待闫敏及萧祈年走后,江墨修偷偷的召见了马沧溟。 二人在御书房待了半个时辰,马沧溟才一脸阴笑的离开。 …… 江离然直到黄复函走后,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余国的使臣给江离宿递交降书,居然说是什么虎威,谁会信,反正江离然是不信。 “四皇子,末将早就听闻您在武国军中有威望,没想到连余国都知道了,在您的虎威之下,居然主动递交降书,真是威震四方,名扬天下。” “末将相信,军中都将以四皇子为荣。” 江离宿微微笑了笑,随后摆了摆手。 “这也不是本皇子一人之功,若不是诸位都统一同前来,震慑住了余国之军,光凭本皇子一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江离宿随即顺坡分化了一下功劳,但对于首功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毕竟江墨修远在京都,具体情况肯定不清楚,按照余国的降书来看,功劳最大的理应是江离宿。 到时只要江离宿给在座的都统每人分一份功劳,相信没人会把此事捅出去。 谁会让身后之人弹劾自己?以利益让每个人牢牢捆绑,大不了顾荣这边多分一些便是了。 江离然虽然反应慢,但是却不傻。 顾荣作为都统没法与江离宿抗争,但江离然却是不怕。 “老四,你做如此行径,难道不怕让军中将士寒心吗?” “寒心?谁会寒心?你问问在座的都统会寒心吗?况且本皇子并未抢占军功,余国派来的使臣说的很清楚,是否还要本皇子再把那人抓回来,给皇兄重新说一遍?” “你……好啊,本皇子到时定要在父皇面前奏你一本。” 看到二人争吵,江离平总算想通了。 所以江离平对于二人,这次他谁都不站。 在江离平看来看来,江离然若能得好,便能借助浮生之力,在军中站稳脚跟,他自己则可能一无所获。而江离宿若能得好,便会进一步收紧权力,到时手握重兵,又会恢复往时把控军权的情况。 但二位皇子的吵闹让外人看笑话总归不好,于是便开口说道:“二位皇兄先不必争吵,先看看余国的降书赔付的是何物,到时再做定夺。 第198章 上达天听 江离宿冷哼一声,随后打开信件。 洋洋洒洒数百字皆是夸赞江离宿之言,因为其虎威被折服,从而选择的退兵,当然这点被众人选择性的忽略。 至于最后则是战败赔款:割让虎门关,三峡领。 虎门关,三峡岭?多么令人熟悉的名字。 看完信件顾荣首先怒了:“各位皇子,吾等奋勇杀敌,牺牲五万之巨驻防军,居然才赔付两座城池,而且这两座城池当年被陆……被那人打下之后,又被余国抢了回去,现如今早已经破败不堪,宛如死城。” “余国上交的降书,仅是割让这两地,末将拙见,毫无诚意,根本不把我武国放在眼里。” 顾勇说完,另外三位驻防军皆是在心中点了点头,但是面上却无任何表示。 江离然虽然不知其中情况,但是却是知道,顾荣对于刚才被抢占军功都没有如此激动,此时因为赔款之事如此急躁,定当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也加入声讨之中。 声讨完之后,转头问了一下身旁的秦思橡,这才了解其中之意,然后更加的按耐不住,暴跳如雷。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离然这个皇子对武国江山社稷如此的拥护呢。 江离宿看二人激动的样子,心中也叹了口气。 “这余国,也太把本皇子当回事了。如此做法,直接把压力全都转移到本皇子身上来了。” 如今的场面,正是温可全之计策。 既然你江离宿想要军功,余国自当为你正名。但赔款之事,就得靠你江离宿从中协调强压了。 “皇兄,顾荣都统还请先稍安勿躁,本皇子也知各位心中所想,身为武国之人,当然是让余国赔付的越多越好。” “可据本皇子得到的消息,这余国国力如今日薄西山,疏松之至,只怕能拿出这两座城池赔款也已到极限了,总不能强加其身,令其退无可退,最后来个鱼死网破。” “哎。此次战争,好不容易才把余国打退,若是再来一次,让余国拼死一战,只怕永州百姓,苦命久矣。” “四皇子,这……” 江离然冲着顾荣挥了挥手,站到江离宿身前:“老四,本皇子不管为何余国要向你递交降书,也不管余国国情现状,此赔款本皇子不答应,武国的驻防军不答应,永州的黎民百姓更不答应!” 浮生看了看江离然,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江离然有些许皇子的做派。 眼见江离然大义凛然的与江离宿对峙,作为和事佬的江离平此时又站了出来:“这赔款吾等虽作为皇子,但也没有拟定的权利,倒不如交予父皇,让父皇亲自圣裁如何?” 江离宿心中自然是不想,如果此事上禀江墨修,江墨修定当不会同意,但此时已被架在火上烤,也不得不上禀江墨修。 江离宿看着江离然寸步不让的样子,只得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个愣头青。” 于是江离宿写了书信,夹带着降书,准备飞鸽传书江墨修。 为了确保江墨修可以看到此信件,江离宿拓印了十份,放了十只信鸽。 不过,最后结尾之时,江离宿偷偷加了一句:“若父皇对此赔款有异义,儿臣愿亲自与余国君主谈判,争取再多要两座城池。” 江离宿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真怕江墨修一怒之下,召他回京,那所求之事便全然变成了泡影。 …… 武国京都,晨光初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文武百官早已齐聚,等待着早朝的开始。 江墨修昨日午后就收到了江离宿的信件,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何余国会选择向江离宿投降。 沉吟良久后,发现信中对浮生的功绩只字未提,这才让他心中有了答案。 上朝之后,江墨修看见原先皇子所站的位置,仅有江离渠一人在侧,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往虽然四人站立朝堂,总有拌嘴,让朝臣看笑话的时候,但总体来说江墨修对几个皇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收回思绪,朝时,江墨修先是给了闫敏一个眼神,闫敏心领神会。 闫敏站出班列,将刺史刘飞上禀的信件在朝堂之中公布于众。 朝堂之上,气氛异常, 不同于往日的喧嚣,交头接耳,而此次,朝堂之中居然鸦雀无声,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江墨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位朝臣,相国程君绝、太尉秦职、连同包数等朝廷重臣都面不改色,他知道有不少人已经提前收到了风声。 “当然,这几人,昨日也的确收到了消息,一边感慨永州驻防军的英勇无匹,一边对皇子等一行人感到时运不济。 江墨修看着诸位朝臣:“余国之军,土鸡瓦狗也,永州之戍,昔为平凡之师,与诸郡戍旅无异。然今兹一战,竟能力转乾坤,以寡击众,化腐朽为神奇,成就虎狼之师。其势之猛,或可比肩昔年之杀生军,令人刮目相看。” “特别是浮生此人,天赋神力,勇冠三军,匹马单枪,破敌如割草芥,杀敌无数,为武国立下赫赫战功。其名如雷贯耳,其勇如虎出山林,实为朕之得力悍将,永州战局之扭转,皆赖此人之力。” 诸人一听,这是江墨修要给浮生站台了。 是了,浮生此次确实立了泼天大功,若是不加以奖赏,只怕会寒了诸位将士的心。 “天佑武国,恭喜圣上得此虎将,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程君绝起身出列,对着江墨修叩手。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苏北双目紧闭,深有感触。 虎师狼旅起微末,力稳天地正倾翻。 浮生一怒动三军,单骑匹马扫敌顽。 武国山河拥熊罴,显赫功名耀简编。 朝堂同颂壮志篇,永州战势自此安。 “好,苏大人好文采,不愧是能写出市场赋这等国策之人呐,让本官钦佩。”张文远赞叹道。 此时,一众官员也在阿谀奉承,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永州市场被战局影响,但市场赋的厉害之处,却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此时交好苏北乃是重中之重,毕竟谁都想在属地分一杯羹。 第199章 欲灭余国 江墨修见诸位朝臣如此做派,起身站在朝堂之上,手轻轻往下一压,这个动作虽小,却如同千钧之力,令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逐渐安静下来。 “除了今日之事,朕也收到了老四的信件,余国已经递交了降书,冯喜,念与诸位听听。” 冯喜往前走了几步,把余国的降书念了一遍。 当然只是将重点说了一下,至于对江离宿的夸赞之词江墨修很自然的忽略了。 人都没到,战斗就结束了,说什么虎威震慑,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会相信? 不同于刚才,冯喜念完余国的降书之后,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立刻朝堂之上嘈杂起来。 江离渠暗暗回头看了眼闫敏,闫敏则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此事。 盏茶功夫,程君绝环顾左右,随后走出朝臣之列,面朝天子,声若雷霆:“余国犯我武国永州,其罪行昭彰,不可不究。彼等兴无名之师,犯我疆土,屠我百姓,掠我财物,此乃大逆不道之举。” “彼国之师,横行无忌,破我城池,焚我庐舍,百姓流离,家破人亡,此罪一也;掠我财物,夺我粮草,使我民饥寒交迫,此罪二也;屠戮无辜,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此罪三也。” “臣以为,吾武国虽有宽容之德,然对于此等罪行,不可不予以严惩。故臣建议,重新谈判,以正我国威,以安吾民心。”程君绝说完,朝堂立马安静下来,众臣纷纷颔首,认同其言。 苏北,见程君绝言毕,随即出列,其声清朗,条理分明:“圣上,余国之侵,非但使我民受苦,亦使我市场受损,商贾失业,税赋减少,此经济损失,不可不计。” “市场萧条,贸易受阻,商旅不行,民生凋敝,此损失一也;税赋减少,国库空虚,百废待兴,此损失二也;百姓失业,流离失所,社会不安,此损失三也。” “故臣建议,在谈判之时,当要求余国赔偿损失,以补吾国之损,以解吾民之困。” 江墨修听后,点了点头。 见江墨修有些意动,包数赶忙起身出列此时,其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坚毅,目光如炬。 “圣上,臣包数有言。” “余国虽已递降书,然其所让之城,皆已荒废破败,人迹罕至,此非诚心之举,实为搪塞之辞。” “荒废之城,无民无财,于我武国而言,无异于空壳,此其一也;城池不整,防务空虚,非但不能为我武国增威,反需投入巨资修缮,此其二也;民心未附,治理艰难,若要使其真正成为我武国之地,尚需时日,此其三也。” “臣以为,若以此城池为和,实则吾武国吃亏。故臣建议,余国若真心求和,当再割让五座城池,此五城必须人口兴旺,商贸繁荣,防务完备,方能显其诚意,补吾武国之损。” “如此,方显吾武国之宽容,亦能正吾国威,安抚民心,促进商贸,充实国库,此乃上策。” 包数说此话,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按照包数得来的消息,还有今日朝堂之上,江墨修大肆宣扬浮生之功,那么江离宿此行,必将无功而返。 包数提出之事,加上程君绝与苏北提出的条件,余国必然不会答应,那么江离宿便有了立功的机会。 包数说完之后,秦职出列,别看秦职已老迈,但头脑却很是清醒:“臣附议各位大人之言,恳请圣上派出使臣传旨永州,令余国受降。”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满朝文武,跪坐一团。 江墨修眉头微皱,忽然转头看向江离渠。 “老七,你有何想法?” 江离渠抬头看向江墨修,随后起身走到武英殿中央。 “父皇,儿臣觉得各位大人所补充之事皆为治标之法,恕儿臣不敢苟同。” 随后转头面向各位朝臣:“余国之于武国,犹如豺狼之于羊群,昔年曾犯永州,今又重蹈覆辙,其野心勃勃,不思悔改。” “彼国昔年犯边,今又复来,此乃不义之举,一罪也;不顾前车之鉴,再启战端,此乃不智之举,二罪也;视我武国宽容为软弱,欺我百姓,此乃不仁之举,三罪也。” “儿臣以为,宽容虽为美德,然对狼子野心之国,不可不予以严惩。若不根除后患,必遗祸无穷。故儿臣建议,非但要谈判赔偿,更要深谋远虑,以灭其国,永绝后患。” 嗡,江墨修听得江离渠之言,心中五味杂陈,片刻后,随后在朝堂中大笑起来。 程君绝与秦职,微微闭上双目。 这二人乃老臣,自是知道江墨修所图甚大。 但程君绝身后的五皇子,军中无兵,手下无人,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只怕功劳少的可怜。 秦职这边,虽然其家族子弟秦思橡乃驻防军都统,但此行还有数位都统以及三位皇子,到时军功分润下来也是捉襟见肘。 所以二人非是不知江墨修心中所求,而是时机不对,这才闭口不谈灭国之事,没想到却被江离渠提了出来。 “这江离渠真是一条道走到黑啊,为了给浮生立军功,连带着江离然可以被封赏,不惜得罪三个派系之人。” 至于包数,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经过江离渠一说,心中惊喜万分,这要是成功把余国灭了,那江离宿的功劳比浮生多了何止十倍。 “老七之言,深得朕心,余国此国家,建国之时便暴露其本性,后来贪欲作祟,行不义之兵,现在妄图侵占武国江山社稷。” “琼襄两国本就虎狼在侧,若是不拿余国立威,任边陲小国随意践踏武国尊严,那还有何勇气与二国交锋!” 江墨修自诩一代明君,当年余国被赶出永州之时,陆世鸣便被先帝叫回京都,后来陆星翰打下两座城池后,江墨修为防其陆家公告盖主,也令其军撤离。 现在,国泰民安,皇权鼎盛,而陆羽不存,正是立威扩土的好时机。 江墨修自知余国之乱以来,便毫不担心,因为余国对武国的破坏越大,到时灭其国便越有理由。 只是没想到,余国居然如此不争气,连梧桐县都没破。 自武英殿事变后,江墨修知道朝臣心中多少有些诟病和芥蒂。 正好这次灭下余国,扬其圣主之雄心。 “传朕旨意,遣使臣急赴皇子所在,颁旨攻伐余国。一切军务调度,悉听四皇子江离宿之令。浮生勇将,当为前部先锋,战功显赫,自当一并论赏。望诸将同心协力,共赴国难,誓将余国夷为平地,扬我国威,示天下武国之尊,百姓之安,不可轻辱。” “圣上英明!” “圣上英明!” ……“” 第200章 平衡之术 “江离渠,不错,是个妙人。” 君正路正端坐于轮椅上,手中把玩着路正送来的信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陆榕儿轻手轻脚地为君正路沏上一杯香茗,动作轻柔而熟练。 茶香四溢,为这宁静的书房增添了几分温馨。 此时,陆榕儿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件上,眼中闪过一抹好奇:“少爷,看上去这个江离渠远比其他皇子有魄力啊。” “可为何当初不选江离渠?而选择下注江离然?”陆榕儿不解的问道。 “榕儿,你以为我是真的支持江离然?” “不是吗?”陆榕儿此时有些不明白了。 “哼,这江家从根上便坏了,这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没有私心的,包括这个江离渠。” “啊?可在榕儿看来,这江离渠对皇位没什么想法,反而处处在帮江离然啊。” 君正路闻言,不禁摇头轻笑,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陆榕儿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你啊你,都像你如此天真,那该天下太平了。” 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这天下要都是向你心眼那么多,早就天下大乱了。” “快把药喝了。”单古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给君正路。 君正路接过药碗,给了单古一个白眼,然后闭上眼,捏着鼻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药汁入喉,君正路脸色顿时变得扭曲,显然是被药的苦味所冲击。 君正路怀疑单古特意调制如此苦的药给他喝。 陆榕儿站在一旁,看到君正路吃药时的痛苦表情,忍不住幸灾乐祸,咯咯直笑 …… 今日为何江离渠要在朝堂上说灭余国之言论,难道真的是其对余国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不谈永州的百姓,即便是京都的百姓,对于身份尊贵的皇子来说,都毫不在意。 江离渠根据朝堂上几位大臣之言,江墨修听了后,其面色及其心中所想,江离渠可以洞悉七七八八。 江离渠给朝臣的感觉就是无欲无求,一心辅佐江离然。 今日又让朝臣们加深了其不愿争斗的想法,而且还能在江墨修面前露一回脸,不至于当一个小透明而被遗忘。 而江墨修为何要选江离宿做统帅?难道真的因为其自幼军中习武,深谙兵法之道? 盖因二字:平衡。 江离平有士族世家支持,江离然手下有浮生这位大将帮他拿军功,如若江离宿此次无功而返,那在其他两位皇子面前便被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帝王平衡之术。 …… 江墨修在朝堂之上定下灭余国之事,为不耽搁局势,午后便安排萧明前去传旨。 京都御书房。 江墨修坐于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的萧祈年。 “此次萧明前去传旨,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暗中督战。” “朕要完完整整的知道此战的经过,不得有任何其他因素参杂其中。” “萧祈年遵旨。” 出了御书房后,萧祈年叹了口气。 雪纷纷扬扬,如同天女散花,覆盖了皇宫的金碧辉煌。 琉璃瓦上积满了雪,仿佛给宫殿披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红墙绿瓦在雪的映衬下,更显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宫中的松柏被雪装点,更显得苍翠挺拔,犹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 江墨修站在宫殿的长廊下,望着这银装素裹的景象,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忧虑。 “这雪如此之大,不知这天下百姓如何了?” 冯喜见江墨修忧心忡忡,便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圣上,武国国泰民安,全因为圣上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如今虽然大雪纷飞,但我朝各地官员皆已提前做好准备,确保百姓有足够的粮食和衣物御寒。” “现在光景,朝中大臣均未打扰圣上,想必未曾出现冻死饿死的情况,圣上不必如此忧心,龙体要紧。” 江墨修听后,微微颔首,心中稍感安慰。 雪花纷飞,小太监踏着细碎的步子,匆匆穿过回廊,来到御书房外,气喘吁吁地通传:“圣上,影贵妃安念莲娘娘过来了。” 江墨修闻言,微微颔首,示意让安念莲进来。宫门缓缓推开,一阵寒风裹着雪花卷入室内,随即被温暖的炉火驱散。安念莲款步走入,身姿婀娜,脸颊通红。 “臣妾拜见圣上。”她的声音柔和而恭敬,行了一礼,姿态优雅。 江墨修见她不顾严寒而来,心中生出几分暖意,笑呵呵地说道:“影妃,天气如此严寒你还跑过来作甚。” 安念莲抬起头,美目中流露出关切之情:“臣妾听闻圣上下朝之后,便在御书房,心忧圣上龙体,也不知道侍女照顾的好不好,炉火旺不旺,特此前来看看。” 江墨修闻言,心中感动,温言道:“影妃有心了,朕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自有宫人照料,炉火亦旺盛,不必担忧。” 安念莲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如此,臣妾便放心了。圣上日夜操劳,还请保重龙体,切勿过于劳累。” 江墨修听后,心情愉悦,他看着安念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爱。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安念莲身上的落雪,温柔地说:“影贵妃有心了。” 冯喜站在一旁,见此情景,心中了然,便笑着说:“圣上与娘娘的感情真是好,真是宫中的佳话。” 然而,安念莲此行并非无的放矢。 即使宫中阴险诡谲之事层出不穷,安念莲早已练就铁石心肠,还是担忧着江离然的安全。 毕竟就这么一个皇儿,虽然江离然比较蠢笨,但对于安念莲来说,却是无可替代的。 江墨修似是看出安念莲的想法,笑了笑:“影妃放心,朕已派人前去照看,老大乃是朕的皇儿,朕自然会多加关照。” 安念莲莞尔一笑,不再言语。 …… 自那书信寄出之后,江离宿与江离然之间的关系便如同寒冰,彼此心中皆有芥蒂,再不似往日般和睦。 在朝堂之上,两人的目光相遇,也不过是冷冷一瞥,随即各自别过头去,互不理睬。 两位皇子的别扭,让下面的都统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夹在两位皇子之间,如同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 正巧近日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都统们也乐得闭门不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与冲突。 江离平原本有意拉拢叶正,毕竟在朝堂之上,多一份助力便多一份胜算。 然而,叶正却从未主动示好,更无表忠之举。 这让江离平感到了冷落,心中的皇子威风做派油然而生,他决定不再去理会叶正。 “既然叶正不识抬举,我又何必自降身份去拉拢他?”江离平心中暗想,他对叶正的态度由最初的拉拢转变为了冷淡。 战争既然已经结束,叶正在江离平眼中的地位也随之降低。 在江离平看来,都统众多,叶正不过是其中之一,并无特别之处。 若是叶正有如浮生那般的威名与战功,或许江离平还会另眼相看,但如今,叶正对于江离平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 第201章 萧青传旨 要说这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最惨的莫过于萧青了。 冰天雪地之中,萧青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自接受萧祈年的嘱托后,因为事权从急,萧青独自踏上了从京都到永州的漫漫长路。 风雪交加,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道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难以辨识方向。 他骑着马,顶着刺骨的寒风,艰难前行。 马匹时常陷入深雪之中,萧青不得不下马,牵引着马匹,一步步跋涉。 夜幕降临,寒风更加凛冽,萧青寻找避风之处,点燃篝火,取暖的同时,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他紧紧裹着厚重的披风,却仍感到寒冷刺骨。 经过六日的艰苦跋涉,萧青终于到达了巨隆县。 “你是?” 因为才刚刚经过余国战乱,守卫的驻防军很是小心,看到有人骑着马匹过来,不由得拦下来问道。 萧青立于府邸之前,一路风尘仆仆之状。 随即下马,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在下乃是从京都过来的传旨之人,还请通报。”其声清越,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驻防军上下打量着萧青,不敢怠慢,快步走入府邸通报。 不多时,顾荣匆匆而出,见萧青气宇轩昂,便知非同等闲,问道:“还未请教?” 萧青不卑不亢,答曰:“在下乃执天令少司萧青,奉圣上命令,前来传旨。” “原来是萧少司,里面请。”顾荣闻言,态度恭敬,侧身相让,引萧青入内。 萧青随着顾荣步入府邸,穿过回廊,来到大厅。 只见三位皇子及各位驻防军都统已在厅中等候。 “臣萧青,见过各位皇子、都统。”萧青步入厅中,双手抱拳,对着众人一一行礼 众人见状,也赶忙抱拳回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待执天令之人,远比对其他人来的谨慎,毕竟执天令可是能直接对话圣上的部门。 江离宿心急如焚,连忙问道:“萧少司,听说此次带着旨意过来?” 萧青颔首,回道:“回四皇子,圣上已经知晓永州之事,特命下官进行传旨。” 言罢,萧青从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圣旨,双手捧之。 江离宿等人见状,无不肃然起敬,纷纷跪下,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余国不遵礼义,兴兵犯境,侵我永州,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彼以两城之残破,欲图赔偿,此非但轻我武国,更无败军之悔意。自多年前犯边,至今日再犯,野心不死,其行可鄙。余国之于武国,造成之破坏,百姓之受害,难以估量。 朕夜不能寐,思虑万千,为万世之太平,为百姓之安宁,今决意对余国发动灭国之战。此战非为好战,乃为永绝后患,保我武国江山社稷,免受余国之荼毒。 诏令四皇子江离宿为统帅,浮生为辅,领军征伐。务必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攻入余国,以最短之时,最小之代价,灭此朝食。扬我国威,示天下以武国之强。 各部将领,务必同心协力,奋勇争先,不负朕望。此战关系重大,望诸卿勉之。 钦此。 “四皇子,四皇子,还请接旨谢恩……” 江离宿听完萧青之言,宛如晴天霹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致使萧青叫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随后江离宿双手接过圣旨,反复的看了一遍。 “各位皇子,都统,圣旨既已传到,微臣还要赶回去复命,还请各位早日集结兵将,发动灭国之战,微臣在京都等诸位的好消息。” “萧青少司,这天寒地冻,路途遥远,人受的了,马匹也受不了啊,倒不如稍作歇息一晚,明晚再走。” 顾荣见萧青准备返回京都,连忙劝其歇息。 萧青思虑一番:“也好,那边打扰顾荣都统了。” 萧青言回京都,本身乃是一借口,事实上此次除了传旨,还有暗中督战的差事。 如今刚刚接到圣旨,到时集兵筹粮都需要时间,倒不如等他们出发,自己再告辞。 毕竟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来人呐,给萧少司收拾房间,萧少司,请。” “多谢。” 待萧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叶正、秦思橡与李烈三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精光,战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胸中翻腾。 原本以为永州之事已告一段落,他们所带领的数万驻防军似乎只是徒劳无功的奔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然而,圣旨的到来却如同晴天霹雳,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灭国之战啊,人生中能有几人有此荣幸能参加灭国之战?” “这若是在此战中立下功劳,只怕一辈子都不愁了。”李 众人心中有事,晚膳时虽围坐一桌,却各自沉思。餐后,他们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匆匆起身,各自回房准备。 江离宿在晚膳后,心神不宁,呆坐在房间内,神情恍惚。 江离宿心中波涛起伏,对于江墨修的决定感到困惑与不安。 他本想通过谈判,让余国增加赔偿,以显自己的能力与智慧,却未料到江墨修直接铁腕出击,下旨发动灭国之战。 “为何父皇如此的强硬,难道父皇不信任我?”江离宿自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余国在投降书上大肆宣扬一个未曾参战之人的虎威,这已经让江墨修很是不高兴了,若不是江离宿这些年未跟余国产生纠葛,只怕江墨修要好好调查调查江离宿了。 房间内的气氛沉重,江离宿的沉默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胡涛心上。 眼看着江离宿一言不发,在一旁坐着,胡涛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 离着很远也能感觉到江离宿的寒意,胡涛虽然身穿厚重的衣物,却仍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冷汗不自觉地浸湿了他的衣衫。 江离宿紧闭双目,端坐于室内,他的脑海中如同战场一般,各种念头交织,权衡着此事的利弊。 如果未发生余国悄悄联系江离宿,并且给予江离宿许诺,那么灭余国对于江离宿来说乃是好事。” 江离宿虽自知不及浮生之勇猛,亦不如几位都统之能征善战,但与另外两位皇子相比,却是云泥之别,更别说此次统帅更是江离宿。 可坏就坏在刚刚答应余国之事,反手就要灭其国,如若事发,别说东宫之位,这皇子之位还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思及此处,江离宿咬牙切齿,心中挣扎万分。 胡涛见江离宿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江离宿的房门被敲响了,打破了房中的沉默。 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房门,江离宿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似乎已有所决断。 第202章 战起 晚膳之余,府邸之中各怀心思,气氛显得尤为微妙。 江离然并未选择在房中静思,而是踏着夜色,步履匆匆前往浮生的居所,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轻敲房门,江离然步入浮生的房间,只见房内灯火通明,顾荣、浮生、李声三人齐聚一堂,似在商讨要事。 江离然一怔,未料到此情景,但随即脸上露出笑意,显得从容不迫。 “见过大皇子。”房内三人见江离然到来,纷纷起身行礼,态度恭敬。 江离然微微颔首,挥手示意:“诸位不必如此客气,请坐。” 江离然坐定之后,环顾四周,目光如炬。 “不知诸位对此次父皇的旨意有何见解?” 此言一出,房内三人相互对视。 “顾荣都统,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江离然见顾荣犹豫,便让他直言不讳。 “那末将便直言了。” “余国所处地域,偏远贫瘠,地势多为山地,乃是天然的防守屏障,此次率兵攻打,理应考虑万全,绝不可蛮干。” 顾荣话音还未落,江离然便眉头皱起,打断道:“顾荣都统,对于此次灭余之战显得信心不足啊。” “非也。”顾荣立即否认。 “大皇子有所不知,若是平日发兵余国,可能胜败还在两说,但此次余国先是大败于永州,而且还是逃回其国,本身底气就不足,而我驻防军,血战数日,士气正盛,此消彼长,末将认为,此战必胜。” 江离然听到“此战必胜”四字,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恢复了光彩。 “哦?”江离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期待,“顾荣都统此言当真?” 顾荣点了点头,神色坚定:“末将敢以项上人头作保。” 江离然心中大喜,胜了便代表有军功,有军功便意味着会被封赏。 “但……”顾荣话锋一转,似乎有所顾虑。 江离然眉头微挑,示意顾荣继续说下去:“嗯?顾荣都统但说无妨。” 顾荣面露忧色,沉声道:“末将以为此战永州驻防军必定会成为主力,而统计功绩之人乃是四皇子,末将怕……” 江离然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哼,顾荣都统莫要担心,老四胆敢在本皇子眼皮子底下使阴招,本皇子第一个不答应。” 顾荣听江离然如此说,心中稍安,连忙抱拳行礼:“那便多谢大皇子了。” 江离然微微颔首,又与浮生和李声二人聊了聊家常。 最后,江离然满怀欣喜地离开了浮生的房间。 ……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离宿便已戎装齐整,身骑战马,英姿飒爽,犹如战神降世。 “顾荣、叶正、秦思橡、李烈,本皇子命你们点齐兵马,准备发兵余国,不可有半分懈怠,违令者斩。” “遵命!”四位将领齐声应诺。 江离然暗暗盘算,此次浮生能给他带来多少军功。 而江离平则满脸阴色,双目发黑,显得有些憔悴。 昨晚,他在晚膳之后给叶正递了一个眼神,希望能在房内一叙,共商大计。 然而,叶正似乎并未察觉,或是江离平的暗示过于隐晦,导致他等到后半夜,也未见叶正的身影。 江离平心中不禁有些焦虑。 “唉,若是叶正能来,或许还能有所作为。” 没有了叶正的助力,江离平在这场战争中获得的功劳,微乎其微。 校场上,二十万驻防军兵马列阵以待,旌旗招展,铠甲闪耀,一片肃杀之气。 江离宿身披战袍,立于点将台上,俯瞰着这支由自己亲自指挥的大军,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吾等已点齐兵马,静待四皇子指示。”顾荣、叶正、秦思橡、李烈等将领齐声回应,声势震天。 “好。” “此次行军之前,本皇子还有一事要做。” 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江离宿接下来要做什么。 “带人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胡涛等几名士兵押着一名被捆绑的人走上前来。 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头垂在身上晃来晃去。 众人更加不解,纷纷交头接耳,猜测江离宿此举的用意。 江离宿拔出长锋,剑指那被押解之人,声音如雷霆般在军中回荡:“此人大家肯定听说过,但是认识他的人没有多少,胡涛……” 胡涛应声而动,粗暴地抓起那人的衣物,将其头发揪起,露出了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那人口中塞着布条,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无法言语,却足以让人认出他的身份。 “此人乃是,边境将军高石。”江离宿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刺骨。 军中一片哗然,士兵们交头接耳,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啊?高石,这人就是高石。” “原来是他啊……” 江离宿见军中议论纷纷,手一抬,示意众人安静。 “高石作为边境指挥,每日贪图享乐,忽视边防,与余国经常发生纠葛,不加以制止,反而任由余国人随意越过边境。” “后来余国举兵来犯,高石没有第一时间进行阻敌,反而临阵脱逃,致使余国数个时辰便攻破了边境的防线,给永州及百姓带来了难以估量的灾难。” “高石逃跑后,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汇报军情,反而还鼓动身边人一起当逃兵。此等行为,简直是我武国军人之耻,是对我武国军纪的严重亵渎。” “此次圣上英明神武,下旨灭余,本皇子打算将此人祭旗,以告慰战死的士兵在天之灵,保佑此次灭余顺利。” 话音刚落,转头看向浮生:“浮生,此次永州之战,你功劳最大,此人交由你处置。” 昨夜,高石知晓江墨修准备派兵灭余之后,心慌难耐,思虑再三,准备去找江离宿商量对策,结果被江离宿擒住,打晕之后让胡涛严加看管。 江离宿此举,原因有四。 其一,暴露。高石作为余国联系江离宿的信使,他若不死,江离宿偷偷与余国联系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为了以防万一,只得痛下杀手; 其二,归心。高石作为边境指挥将军,永州之战中,以逃兵的形式,让永州最强的防御瞬间瓦解。处死高石,能让江离宿得到不少将士的忠心; 其三,敲打。因为江墨修肯定已经知道了此次最大的功劳是浮生,否则不会让浮生做副手。这是对江离宿的一种敲打,提醒他不可贪功。因此,江离宿以此来告诉江墨修他已省的。 其四,捧杀。今日把浮生抬得越高,如果此次灭余之战,浮生的表现不那么亮眼,那么在灭余的功劳分配上,江离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分配,甚至可能借此机会削弱浮生的影响力。 第203章 兵临边境 江离宿点过浮生之名后,浮生步履沉稳地走向高石。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高石。 高石微微睁开双眼,刚一接触到浮生的眼神,便感到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至心头。 他曾亲眼目睹浮生在战场上的英勇,那一幕幕如同噩梦般在他脑海中回荡,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胡涛见状,也感到了一丝不祥的预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高石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仿佛想表达自己的恐惧和求饶。 浮生走到高石面前,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在告慰永州士兵的在天之灵,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随后猛地睁开眼睛时,一道寒光闪过,胡涛手中的大刀不知何时已到了浮生的手中。 浮生的动作快如闪电,收刀落,刀锋划过高石的脖颈,鲜血瞬间溅出,染红了大地。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胡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溅了一脸的鲜血,随即被吓得又后退几步,心中惊骇不已。 “好,好,好!”二十余万驻防军见此情景,连声高喝,声势震天。 江离宿见状,面色如常,心中暗松一口气,厉声大吼:“出兵!” 随着江离宿的命令,战鼓和号角一同响起,激昂而雄壮的音乐声穿透了清晨的宁静,直冲云霄。 大军开始缓缓开拔,往边境驶去。 …… “还是没有消息吗?” 君正路搓了搓手指,看着阿尘问道。 阿尘随后摇了摇头。 “三娘与小青已与位于襄国的盟中帮众汇合,没有发现劳真子的踪迹,包括是草花。” 廖霜自从永州,出现杀了邹洪之后,便与小青前往襄国。 一来是打探劳真子的踪迹,二来便是帮助君正路收集是紫藤蓝,据单古讲,紫藤蓝乃是治疗陆榕儿疤痕的主药,不可或缺。 可是几经周转,也未打听到。 “一切只能看缘分了。”君正路看了看在外面,戴着面纱忙碌的陆榕儿,心疼的说道。 此时,君正路话锋一转,忽然问道:“陆白如今如何?” 陆白,那个曾是小乞丐,如今已被陆榕儿人作为兄弟,并拜入司徒落门下。 阿尘随即回答:“据司徒讲,陆白脑袋很灵光,进步很快。” 君正路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等过完年,便让司徒带着陆白前往骈州,白马寺该动了。” …… 张家府邸。 张慕阳手持一封书信,步履匆匆地走进书房,脸上带着几分郑重之色。 只见他将信件轻轻放在书桌上,呈给张文远,其动作恭敬而谨慎。 “父亲,这是苏北大人给的名单,让孩儿转交给您过目。” 张慕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豪。 苏北被确立为户部尚书之后,张文远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不再像以往那样苛责。 自从苏北上位后,他推行的市场赋得到了江墨修的认可,被江墨修认为是具有经天纬地之才能的人才,因此颇为看重。 连带着张文远这个举荐之人也得到了丰厚的封赏,这让他心中对张慕阳的看法有了改观。 张文远闻言,放下手中的公务,伸手拿起名单,目光看着周明与周星之名,仔细回想。 盏茶功夫后,他确定自己并未听过这两个名字,这才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户部侍郎、工部侍郎,两个侍郎之位,到时自己得想办法给他们好好的安排一下背景之事了。”张文远心中暗自思量。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张文远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 京都,幽静的密室内,一人端坐于太师椅上,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锐利与智慧。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蒙面人,身形隐匿在暗处,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 “战北盟?老夫以前在江湖上从未听闻过。”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显然对所谓的战北盟并不放在眼里。 蒙面人似乎早已预料到老者的反应,他不慌不忙地将战北盟在武国之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随着蒙面人的叙述,老者的神情稍微有了变化。 “哼,江墨修此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区区江湖门派也犯得上如此小心?” 此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 黑衣人站在一旁,只是讪讪而笑,没有接话。 …… 余国的御书房内,宋傲端坐在龙椅之上,黄复函、温可全和连展站在一旁,静候旨意。 自从连展将书信交予江离宿,已经过去了八日。 起初,宋傲和大臣们焦急地等待着回音,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略微思量多半是江离宿从中起了作用。 虽然要赔出去两座城池,宋傲心中难免感到心疼。 转念一想,那两座城池已经破败不堪,无法为余国带来实质性的利益,而且还要花些银钱去修缮,犹如鸡肋一般。 这才慢慢释然。 “没想到这江离宿还是有些能耐的,温卿,此次你立大功了。”宋傲看向温可全,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温可全微微躬身,谦虚地回应:“都是大王福泽深厚,英明神武,臣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宋傲闻言,哈哈大笑。 “只要挺过这个冬季,到了初春之时,余国便有了希望。” “李士先生多久可以回来?黄爱卿,此事需要你多加上心,毕竟明年的种子可全托付给他了。” “回大王,李士的兄弟还在府上,据说也就最多半月,李士就会归来。” “好。”宋傲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继续讨论,却被御书房外的一阵嘈杂声打断。 “发生何事?”宋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他对着门口问道,眉头紧锁。 此时,一个满脸鲜血的余国士兵冲入御书房,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傲顿感不妙,起身急切的问道:“发生何事?” “启禀大王,武国……武国派了好多士兵,现在兵临边关,边关告急……”士兵气喘吁吁地汇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慌和无助。 宋傲听闻此消息,心如死灰,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落在龙椅上。 …… 第204章 边境之战 “快,赶紧派人去禀报大王,武国兵马已至,让连展将军率兵迎战。” 旁边的士兵被他推搡着,听到命令后,立刻转身,脸上带着悲痛与决绝,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将军。”士兵在离开前,回头望了参军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快走。”参军再次催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士兵不再犹豫,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 江离宿率领着武国驻防军,浩浩荡荡地向余国方向进发。 二十余万大军,如同一条长龙,在大地上缓缓前行。 经过一日的不眠不休,他们终于到达了嘉能关口,这里是通往余国的必经之路。 “全军停止前进。”江离宿大手一举,命令全军原地待命。 安营扎寨后,江离宿召集了几位都统,共同商讨作战计划。 营帐内,舆图铺展,江离宿的手指指向余国皇城的方向,他的目光如炬:“此仗如何打?” 几位都统各有作战风格,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面对江离宿的提问,反而不知如何作答。 江离宿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内心略微嘲讽,但面上不变,看着顾荣说道:“顾荣都统,你与余国交战有经验,你先说说看。” 顾荣闻言,站起身来,双手作揖,态度恭敬:“回四皇子,末将觉得,虽然吾等率领大军二十万,但嘉能关地势易守难攻,若是士兵铺开的话,很容易变成活靶子。” 在场的将领们听完顾荣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顾荣继续说道:“所以,末将建议采用夜袭比较稳妥。” “此方法虽然老套,但是很好用。” “到时派出五千精锐,由各位都统带领,以闪电战的形式,速战速决。” “可以极大的提高士气,减少士兵伤亡。” 顾荣这次说完,退到一旁,江离宿微微颔首,大声夸赞道:“妙啊,顾荣都统不愧是兵法大家,本皇子认为可以。” 顾荣虽然得到了江离然的赞誉,但嘴角却微微抽搐,心中或许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称赞感到些许不自在。 江离宿见状,心中已有计议。 他的目光转向江离平,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五弟,此次前来不能无功而返,皇兄听闻五弟自幼熟读兵法,想必有不同的见解。” 江离平闻言,眉头微挑,他的态度显得不以为意:“哼,依本皇子之见,直接平推过去,反正吾等有二十万士兵,那余国便是盘中之物,随便拿捏,何苦用什么偷袭,太过费时费力。” 营帐内,江离平的直白言论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军功并不是用人命堆积出来的,是靠自己打来的。 当然其兵法策论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至于将士的性命,更是半分不爱惜。 众位都统内心暗叹。 其实江离然心中也是这般想法,只不过顾荣说完,江离然便不抢其风头了。 看四位都统面色不对,江离然才只字未提。 其实让江离平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江离宿故意为之。 让几位好好看看这位五皇子到底是什么货色。 果然。 江离宿心中暗笑,面上则一脸平静。 “两位说的都有些许道理,倒不如先用顾荣都统的方法,如若不成,便采用五皇子的想法。” 一听到自己的想法乃是后补,江离平就暗自不舒服。 但没办法,江墨修把统帅的指令给了江离宿,尽管心里不满意,也只能听之任之。 …… 余国边境,夜幕低垂,星光稀疏,一队巡守的士兵在边境线上缓缓行进。 他们身着战甲,手持火把,警惕的目光在黑暗中四处扫视,尽管夜色中一片宁静,但他们的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在巡守队伍中,一名小兵打扮的人向身旁的参军邹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邹亮参军,你说武国会不会接受吾国的赔偿?小人听说,大王只给了武国虎门关与三峡岭?” “呵,你小子消息够灵通的。” 随后,邹亮收起笑容,满脸傲慢之色:“武国虽说是三位大国之一,但十年前差点被琼襄两国合纵之术打的灭国。” “这次,若不是邹洪等几位将军意外惨死,就凭他们那群没上过战场的驻防军,能抵抗的了吾等?痴人说梦。” 邹亮乃是邹洪大伯之子,邹洪惨死之后,邹家便仅有邹亮这一位军中之人了。 “好了,你小子,这不是吾等操心之事。” “武国此次接受便罢了,如若敢拒绝,哼,来年定让他们尝尝爷爷的三板斧。” “嘿嘿,亮爷威武。”士兵在一旁,拍着马屁。 “虽说武国没有那个胆子,但是还是要小心些,告诉兄弟们,晚上正常值守,千万不得松懈。” “得嘞。”士兵不以为意地走开了,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继续执行着他的巡守任务。 …… 冬夜的余国边境,一片寂静而寒冷。天空如墨般深邃,繁星点点,月光清冷,照耀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四周的山峦被雪覆盖,宛如银蛇蜿蜒,静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寒风在夜空中呼啸,穿过空旷的原野,卷起一地的雪花,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在这样的夜晚,连最勇敢的野兽也选择躲藏,不愿面对这刺骨的寒冷。 然而,就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一群身影正悄然接近余国的边境。顾荣、秦思橡、叶正、李烈与浮生,这些武国的将领,各自率领着一千精锐之师,趁着夜色的掩护,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他们身着深色的战袍,与夜色融为一体,行动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每一位士兵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仅单兵能力强,更具备着出色的隐匿能力。 夜袭的关键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边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发出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声音。 边境线上,余国的哨兵或许正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难得的温暖,但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悄然临近。 “以五千对两万,人数差距有些大啊。”秦思橡微微皱眉说道 “只要摸上边境之内,到时打开嘉能关大门,到时便有三万铁骑长驱直入,所以吾等不可恋战,大局为重。”顾荣此时说道。 众人微微点头。 门外三万铁骑的率领者正是江离宿,毕竟这功劳怎么也比他们五人大,江离宿不可能让给别人。 第205章 嘉能关告捷 “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顾荣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而另外四人也不再犹豫,随之加入战局。 忽然出现的数千人,把余国巡防人员吓了一跳,此时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已身首异处。 不过到底是数千人的战斗,总归会有疏忽之处,一个不留神,叫喊声便传了出去。 霎时间,余国数万人,穿上战甲,加入战斗。 “哈哈,来的正好,让你李烈爷爷杀的过瘾。”李烈高声大喊起来。 自从江墨旗卸甲之后,李烈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此时忽然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秦思橡与叶正等人也被感染,拿起武器便带头冲锋。 江离宿身披战袍,端坐在战马之上,目光如炬,凝视着夜色中的边境线。 嘉能关的守军,多为永州战后退下之人。 浮生,早已在余国士兵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当他们看到浮生的身影,一些士兵心生畏惧,直接吓得放下武器,有的甚至转身逃跑。 余国士兵的恐慌迅速蔓延。 浮生与顾荣他们见识过,所以全部避其锋芒,纷纷向叶正、李烈、秦思橡那边逃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位将领的压力瞬间增大,他们率领的驻防军精锐在混乱中遭受了不少损失。 “稳住!不要乱!”叶正大声呼喊着,试图控制局面。 李烈和秦思橡手下之人也瞬间损兵折将。 精锐士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慌面前,也难以保持完整的阵型。 反观永州驻防军,与余国之人交手数次,血和战火最是让人成长, 所以仅仅死伤寥寥数人,反观其余三人,损兵折将将近一半。 浮生眼看余国之军,不与他交手,瞬间追赶而上。 此时其手持长刀,勇猛冲锋,所过之处,余国士兵纷纷倒下。 邹亮,作为余国的参军,眼看情况不妙,心中焦急万分。 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求援,嘉能关很可能失守。于是,他赶忙命令身边的信使:“快!去通知大王,让连展将军驰援!” 信使得令,略微犹豫,便立刻翻身上马,向着余国的都城疾驰而去。 …… “冯喜,冯喜……” 江墨修猛然从龙椅上惊醒,满头大汗,身上的龙袍也被汗水浸湿。 “来了,圣上,奴才在。” 冯喜听到江墨修的叫喊,赶忙小跑着来到了身边。 江墨修见冯喜赶来,惊魂未定的心这才稍稍好转。 “圣上这是有梦魇了?” 冯喜见江墨修身上的汗水,连忙让侍女进行清理,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墨修没有回答,反而是在回想梦中之事。 “臣凡华,恳请圣上调查清楚,陆国公自圣上还为太子之时辅助左右,现在贵为国公之位,怎会私自勾结琼襄两国之人,行此不轨之事。” “还望圣上不要冤枉忠良之臣,还陆国公一个清白啊……” “是啊,圣上,还请圣上开恩,还陆国公一个清白。” “是啊,圣上,还请圣上开恩,还陆国公一个清白。” …… “大胆凡华,陆世鸣开城迎敌进城乃是不争的事实,谋反罪名昭然若揭,若不是王弟与文牧野忠心于朕,只怕这武国该改姓陆了。” “圣上……” “不必再说!若还为陆世鸣求情,一律同罪处置。” “臣不怕死,臣只怕圣上被小人蒙蔽,寒了忠良之心,若臣之死可以换来圣上重回英明,那么臣甘愿一死。” “好你个凡华,来人呐,把凡华拉下去,斩立决。三族之人抄家流放,永世不得入京。” “圣上……” “怎么,你们也想要这个下场?还不快去。” “圣上,冤枉,冤枉啊,这武国完了!……” 回想起凡华之言,江墨修此时想起有些不寒而栗。 “也许,朕错了?” “没有,朕没错,陆世鸣妄图勾结敌军,染指皇位,朕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朕没错,没错!” 冯喜看着江墨修的脸色不断变化,只得在旁边轻声叫喊:“圣上,圣上?” “嗯?”江墨修听的冯喜之言,这才慢慢好转。 “圣上,最近圣上因为永州之事,想来有些操劳过度,忧心所致。奴才见外面雪已经停了,何不到御花园走走,散散心,放松一下。” “嗯。”江墨修不由得轻摇了几下脑袋,手指在额头上搓了搓,然后起身向御花园走去。 “真是怪哉,为何圣上最近老是心神不宁,难道是慧可大师的丹药忘记吃了?”冯喜自言自语后,赶忙跟了上去。 江墨修也许心中有事,脚步走的很慢。 半个时辰后,才至御花园。 只见原本繁花似锦的花坛此刻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留下几枝耐寒的梅花在雪中傲然挺立,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园中的古树也被雪覆盖,枝头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惊落了枝头的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打破了园中的宁静。 此时御花园另一侧,令妃黄怡与其子江离荆也在御花园内行走,侍女霜儿紧随其后。 自从上次湘贵妃在府中,被江汐然闹过之后,然后又被皇后敲打,为了不给江离宿惹麻烦,不敢再去难为敬妃。 但内心念头不通达,只得再次去敲打令妃黄怡,从她身上找些优越感。 不过没有上次那般过分,仅仅只是言语挤兑罢了。 这让黄怡在宫中的日子略微可以喘口气。 这不,今日江离荆入宫请安之时,母子二人便等雪停了来到御花园散散心,若是以往,只怕黄怡是怎么也不会出宫府的。 …… 江离宿意气风发的站在嘉能关城楼上,双手紧紧握起,冲天怒吼。 昨夜,凭借浮生无人的英勇神武,仅仅五千人与余国军队数万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浮生更是宛入无人之境,大开大合,把余国之军杀得胆寒。 于是其,趁机接近城门,打开城门后,迎了江离宿带领的三万骑兵入关。 江离宿率领的骑兵入关后,如群狼入了羊群,瞬间便把余国军队屠戮一空。 看着地上余国之军的尸体,江离宿豪情万丈。 第206章 最后的手段 “现在该如何?”宋傲不甘的问道。 经过太医的及时处理,宋傲已经缓过神来了。 忽然的一个消息,打乱了宋傲的计策和后续的部署。 面对这宋傲的发问,众臣也有些发懵。 一向沉稳的温可全也有些六神无主。 看着下面朝臣如此不堪的模样,宋傲内心长叹一声。 “本以为可以完成父皇的遗愿,甚至超越父皇的建树,现在看来,是朕把事情想简单了。” 宋傲微微闭上双眼,朝堂之中静的可怕。 连展环顾左右,一咬牙,随后出列,向宋傲下跪说道:“大王,如今唯有拼死一战,末将愿马革裹尸,血战沙场,为余国守住最后一道关卡。” 连展说完,宋傲双目慢慢张开,苦笑道:“连将军,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朕清楚,只是此次武国驻防军几近全部出动,仅凭吾余国十万之军,远远挡不住武国铁骑的攻势,怕只是徒劳之功,垂死挣扎罢了。” 还有一句话宋傲没说,现在余国之军士气低迷,说是十万之军,只怕发挥出的效果远远不如八万之军的 连展心中十分不忿,但也清楚宋傲之言乃是事实。 见宋傲这个君主,未战心中便有败意,黄复函此时说道:“大王,臣也愿以这血肉之躯,为余国发挥出最后的余温,与武国决一死战,誓与大王共存亡。” 众人见黄复函与连展都出列表忠心,也不敢含糊:“誓与大王共存亡。” “好,诸位爱卿都有此觉悟,那么朕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届时朕御驾亲征,看看这群武国之军到底有何厉害之处。”宋傲双目重新焕发光芒,坚定的说道。 “大王,此时还未到穷途末路之时。” 一直隐而不发的温可全此时说话了。 “嗯?温卿,还有何良策?” 虽然温可全的计策致使余国陷入了生死存亡,风雨飘摇之境地,但宋傲却从来未怪过他半分。 因为温可全的计策一旦奏效,那么余国便彻底活了过来,只不过欠缺了一丝丝运气罢了。 “大王,武国此次率军前来攻打吾国,基本已经调动了武国境内所有的驻防军。此时,武国边境若是发生异乱,那么武国君主必定方寸大乱,到时摆在他面前的仅有一条路,那便是把此次攻打吾国的驻防军调去驰援。” “到时吾等便可以缓一大口气了。” 温可全言毕,宋傲激动了,认命的心思立马又变的活络起来。 众臣也在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能走到朝堂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人还真的愿意为了国家马革裹尸。 “而且,大王也许忘记了,当时出使吾国的使臣,不是有个叫做孤名的世家弟子吗?等到武国驻防军到来之际,只需把此人列为人质,相信也能拖延一番武国行军时间。” “然后只需联系琼襄两国,许以重利,相信这二位君主,不会放任武国这块肥肉不动心的。” “好,好,好!”宋傲听后,猛然站起,口中大喊三个好字。 也许此次真的可以逆转战局也说不定。 宋傲略微思量便赶紧退朝,召集黄复函与温可全、连展推敲其中细节,这可是涉及到余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也许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马虎不得。 …… 母子二人在御花园中,脚步慢慢轻移,感受这得来不易的静谧。 霜儿紧随其后,小脸虽然冻得通红,却仍然满面容光。 江离荆看着御花园中,满园之花在雪后,压弯了身体,收起了棱刺,唯有梅花竞相开放,忍不住吟了一首诗:“雪后百花竞折腰,唯有梅花傲骨俏,春来百花迎风开,傲梅长青隐边角。” 这未尝不是江离荆的人生写照。 本是人人艳羡的武国皇子,因为陆世鸣谋反之事被其父皇迁怒,其余皇子争先恐后的对陆家之事落井下石,而江离荆则是挺直脊梁不愿弯腰,这也使得越发被江墨修厌恶。 待到陆家之事已过,其他皇子都对东宫之位垂涎之际,江离荆宛如局外人,事不关己,我行我素,不结党,不私交,无欲无求。 正巧,江离荆之言被同在御花园中行走的江墨修听到。 江墨修此时并未发怒,面色平静,随后深深看了江离荆一眼。 “冯喜,朕累了,回。” “是。” “恭送圣上回宫。” 随着冯喜的一嗓子,让江离荆母子二人注意到了江墨修,随后二人跪地,行礼。 江墨修走了两步,一反常态的回头对着江离荆说道:“下次给你母妃请安,无需遵循七日一次,可随时入宫。” 说完,江墨修便毫无留恋的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多谢父皇。” 江离荆自是喜不胜收。 冯喜则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离荆,随后转头跟随江墨修的脚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江离荆则是拉着黄怡的手,轻轻把她搀起,嘴角微翘,露出笑意。 …… 江离宿顺利的拿下嘉能关后,第一件事便是飞鸽传书江墨修。 当然,信使也是照常派出,军情、军报、军功,战争过程一应俱全。 捷报寄出后,江离宿马不停蹄的整合兵马,往余国最近的城池,三峡领发起进攻。 不得不说的是,秦思橡等三位都统,脸色有些铁青。 昨夜偷袭,带领的一千精锐,损失大半,反观浮生与顾荣的兵马几乎全身而退。 本就严寒的天气,致使三人心中雪上加霜,心疼万分。 三人想不通,同是驻防军,怎么差距如此之大。 最终只得归结于浮生与顾荣运气好罢了。 半日后,大军到达三峡岭。 三峡领城楼外观早就破败不堪,入城之后,更是冷清,俨然没有任何生活痕迹。 这让江离宿咬牙切齿。 如若江墨修真的答应以三峡岭与虎门关为战争赔款的话,只怕到时看到如此景象,这东宫之位便彻底无缘了。 一如江离宿之所料,虎门关也似这般情景,余国没有任何抵抗,直接弃城而逃。 江离然一脸坏笑的看着江离宿,致使江离宿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第207章 求援与和谈 书信很快便被江墨修收到。 许是一切尽在江墨修的掌握之中,看着书信上的战斗过程,江墨修表现的无喜无悲,两座城池未被江墨修放在眼中。 江墨修把书信,随手丢在那堵上,此时脑海中想的居然是江离荆吟的那首诗。 …… 虽说后宫无法干政,更不得乱异朝政,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永州战事牵动着武国人的心。 远在玉蝶宫的湘贵妃,不知从何途经得知其子江离宿率领大军拿下了余国两座城池,达到了当年陆星翰的高度,不由得尾巴翘了起来,连带着其侍女也昂首挺胸,越发得意。 不少后宫嫔妃见到湘贵妃又将母凭子贵,暗搓搓的靠了过来,时不时的来到玉蝶宫请安,混个脸熟。 这几日湘贵妃每日笑脸就没断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般。 因为湘贵妃的好心情,令妃此次没有被无故找茬,倒是有了几日好日子过。 …… “哼,先让他们得意,这两座城池到时定让武国给朕乖乖还回来。” 听得斥候的禀报,宋傲咬牙切齿怒喝道。 自下朝之后,宋傲便与温可全、黄复函和连展四人在御书房商讨求援的可行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原以为此次应该被琼襄两国羞辱一番,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可结果,琼襄两国居然如此容易的便答应了。 虽不知道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宋傲却大大的长呼一口气,真真解了燃眉之急。 “那个孤名,是否还活着?”宋傲看向黄复函问道。 虽说宋傲没想过孤名可以让武国驻防军停止伐余的脚步,但是起到暂时的延缓作用,也算是物尽其用。 待到琼襄两国与武国兵戎相见之时,这点延缓时间也许便是起死回生之效。 “回大王,微臣昨日已去牢房看过,还活着。” “只是,神志可能有些……”黄复函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脑袋。 “罢了,此人神志清不清醒,不影响大局,就这样疯了也算是便宜他了。” 一想到孤名,宋傲便有一股无名火。 若当时不是此人提的要求如此过分,也许宋傲便不会做此孤注一掷之事。 …… “圣上,此次还要帮那余国?吾等耗费兵力做这等没有利益之事,微臣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 “庞爱卿,利益之事余国宋傲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姜振阳胖胖的脸,微微笑道。 “武国驻防军现在已经抽调至余国,若是此次吾琼襄两国可以拿下文牧野,武国国内空虚,未尝不是机会。” “可武国毕竟不是好相与的,微臣只怕……” 姜振阳一抬手,打断了庞安生的话。 “庞爱卿之言,朕清楚,可朕更想知道武国此次到底还有没有能力抵挡住吾等两国之兵的进攻。” “毕竟这次可没有陆世鸣在了啊。” 姜振阳回想到战场上陆世鸣一人一枪,在琼襄两国包围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即使,此次拿不下边境,也能打探武国到底恢复到了何等情况,毕竟三国纷乱已经太长了。” 姜振阳与江墨修一样,都想一统天下。 见姜振阳心意已决,庞安生便不再多说。 于是命卫哲远带兵陈师武国边境,准备攻打武国,这次便不是佯攻了,而是真刀真枪干一场。 只怕襄国兵将也等这天许久了。 …… 琼国也如襄国一般,蒋萍萍看完宋傲的信件,嘲讽一笑,果断下令进攻武国。 虽是女子之身,但满身豪气却令许多男子汗颜。 …… 满城大雪,挡不住江离宿等人要立功的火热热情,打下虎门关后,稍作休息,继续往昆吾城走去。 昆吾城内,一如当年的巨隆城,城内百姓早已撤走,仅有数千守城兵在殊死抵抗。 坚持了半个时辰,江离宿一怒,派出叶正帅五千兵马攻城,轰的一声,昆吾城大门应声倒底。 江离宿顺理成章的占领了昆吾城。 一时之间,豪情难以自控。 …… “连将军,武国之军已经占领昆吾城,数千守城之军尽皆为国身陨,吾等何时出战?” 此时,余国参军王帅在连展跟前汇报着昆吾城的情报,言语之中尽显急切之意。 连展紧闭双眼,仿佛双耳未闻,漠不关心。 “连将军,将军……!”王帅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喊道。 此时连展微微睁开眼,双目射向王帅,王帅心中有种寒气在翻腾。 “按计划行事即可。” 连展慢悠悠的吐出几字,王帅瞬间暴走。 “可将军……”王帅刚想据理力争。 连展大声怒喝道:“听令行事。” 王帅不甘的看向连展,头一低,双手抱拳,强忍着:“末将遵令。” 王帅随后猛一转身,出了门府。 连展双目慢慢变大,眼眶通红:“快了,本将绝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 晚膳后。 江离然走到顾荣门前。 “大皇子到。” “末将参见大皇子。” “顾荣都统免礼。” 江离然顺势做到椅子上,仆人看好茶水后,轻轻抿了一口:“顾荣都统,本皇子此次来想问你,依你之见,这战局何时可以结束?” 江离然的心思早已不在战场上,更多的是想回京都,接受江墨修的夸赞和封赏。 当然,这严寒的气候,实在是让娇生惯养的江离然吃不消。 “这。”顾荣有些含糊,脑中思索起来。 “哦?顾荣都统不必含糊其辞,本皇子这几日虽未上战场,但从旁观战可以看出这余国之军毫无战力,只怕无需几日,这余国皇都便近在眼前,收入囊中了。” 江离然笑了笑,对这几日余国的表现有些轻蔑。 江离然看不清余国的想法,但身经百战的顾荣,怎可能会掉以轻心。 虽这几日,余国也派守城兵进行守城之战。 但从守城的抵抗来看,仿佛余国故意放弃一般。 若是如三峡领、虎门关这等鸡肋之地,余国主动放弃,缩紧兵力还情有可原,但这昆吾城可不是荒芜之城,也这般拱手相让,不免让顾荣心中有所怀疑。 “回大皇子,虽这几日建树明显,吾国之军士气高涨,但余国远非寻常小国,定当在密谋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末将觉得还是谨小慎微,谨慎一些,以防落入敌军陷阱之中。” 江离然有些兴致缺缺,觉得顾荣有些危言耸听了,于是找了个由头,离开了房间。 第208章 孤名的悲惨 余国的地牢,深藏于王城之下,阴冷而潮湿。 这里不见天日,唯有昏暗的火把偶尔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墙壁上的水珠,闪烁着幽暗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回荡着水滴落在地面的回声,冷清而孤寂。 王越与孤名,如今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他们身陷囹圄,饱受折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体在寒冷中瑟瑟发抖。 牢头与狱卒,每日巡视地牢,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对王越与孤名进行言辞侮辱,言语中满是对武国的仇恨与不满。 有时,牢头狱卒一个不高兴,便会将王越与孤名拖出牢房,进行拷打。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每一次打击都让他们痛苦不堪。 王越与孤名蜷缩在地牢的角落的两端,他们不敢大声呼吸,唯恐一个不小心,又引来狱卒的注意,换来一阵无情的打骂。 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去,黄复函便匆匆来到了牢营之中。 作为余国的高官,他的出现让守卫的牢头和狱卒们立刻变得点头哈腰,恭敬行礼,与前几日对待囚犯的威风在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黄复函站在牢营的门口,牢房中散发出的刺鼻味道让他感到非常不适应。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从袖中拿出精致的手帕,轻轻捂住口鼻,以抵御那令人作呕的恶臭。 尽管牢房内光线昏暗,黄复函还是艰难地辨认出了孤名的身影。 他没有多言,只是简单地用手指了指,示意狱卒将孤名带出来。 随后,他强忍着牢房内的恶臭,快步走出了牢房,仿佛想要尽快摆脱这个地方。 “不要,不要……”孤名在牢狱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宛若一个疯子般对着两个狱卒大喊道。 狱卒们虽然不知道黄复函找孤名究竟有何用意,但他们手上的功夫却没有丝毫松懈。 他们粗暴地将孤名拖出牢房,不顾他的挣扎和叫喊。 孤名被拖出牢狱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得颤颤巍巍。 长时间的囚禁和折磨已经严重削弱了他的体力和意志。 黄复函站在寒风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躺在地上的孤名,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孤名,孤大人,可还认得本官?” 孤名听到黄复函的声音,心中一惊,急忙撩去眉间的乱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黄复函的身影。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黄复函的脚下:“黄大人,黄大人,还请黄大人高抬贵手,小人什么都不要,还请黄大人放小人回去。” 孤名跪伏在地,用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祈求黄复函能够发发慈悲,放过他。 黄复函看着原本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孤名,如今变得如此落魄,心中的怒气和恨意消减了大半。 他强忍着孤名身上的臭味,靠近说道:“如果孤大人可以乖乖听话,送你回去未尝不可。” 孤名听到黄复函的话,心中欣喜万分,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脑中什么都不想,只想回到武国,回到京都,重新当他的士族少爷。 他急忙应道:“黄大人尽可吩咐,小人定当唯命是从。” “好。”黄复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蹲下,靠近孤名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孤名听着听着,瞳孔逐渐放大,身子猛然坐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黄复函看着孤名的反应,哈哈大笑,似乎对孤名的震惊感到非常满意。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孤名在寒风中凌乱。 …… 公新岭,自古以来便是武国与襄国的天然屏障,其地势险峻,石山高耸,远非嘉能关之雄伟所能比拟。 这里,是两国交界之处,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冬日的公新岭,更显壮丽而苍凉。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如同天女散花,覆盖了整个山脉。 石峰披上了银装,松柏挂满了冰晶,一片洁白无瑕。 阳光照耀下,雪光反射,璀璨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这美丽的雪景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险峻。 公新岭的山路崎岖,石峰林立,峭壁陡峭,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在公新岭的两侧,武国和襄国分别扎营,边关的营寨戒备森严。 武国的营寨,旌旗飘扬,士兵们身着厚重的战袍,手持长枪,警惕地巡逻在营寨周围。 营寨内,帐篷林立,炊烟袅袅,战马嘶鸣,一片繁忙景象。 襄国的营寨,同样戒备森严,士兵们在雪地中踏着整齐的步伐,巡逻在边境线上。 两国的营寨之间,是一片宽阔的谷地,这里是两国军队对峙的前线。 谷地中,偶尔可以看到两队士兵在进行小规模的冲突,但大多数时间,双方都保持着一种紧张而克制的平衡。 在襄国边关的营帐内,卫哲远正与两位大将钱周礼、文松商讨着军情,气氛紧张而严肃。 他们围坐在一张由粗木制成的地图台前,上面铺展着一张详尽的边境地图,三人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讨论着战略和布防。 突然,一名信使气喘吁吁地跑进营帐,打破了营内原有的宁静:“报。禀报将军,城都传来旨意,请卫将军过目。” 信使的声音急促而清晰,他手中的信件被汗水微微浸湿,更凸显此次信息的紧急和重要性。 卫哲远闻声抬头,目光如电,他伸手从信使手中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印,慢慢审阅着信件上的内容。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中逐渐闪烁起激动的光芒,战意在他体内翻腾。 终于,卫哲远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忽然把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大叫道:“好,好啊。” 这一声如同惊雷,震撼了整个营帐,也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 钱周礼和文松两位大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连忙把目光转向卫哲远,卫哲远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将信件递给了钱周礼,文松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两人一同查看。 随着二人慢慢看完,他们的脸上也逐渐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色。 “哈哈,终于有仗可以打了,再如此待下去,非得待出病来。”钱周礼忍不住大笑出声,文松也哈哈大笑,两人的笑声在营帐内回荡。 上次姜振阳传旨让卫哲远带人前去骚扰武国边境,但只是佯攻,不得真正交战。 这让卫哲远手下的士兵们感到非常憋屈,他们渴望真正的战斗,渴望在战场上展现自己的勇武。 …… 第209章 战起公新岭 长宁关,琼国的北疆雄关,高耸的城墙在冬日的阳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关隘之上,戍楼高耸,城墙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城楼上的武国与琼国两方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远处的山峦相映成趣,山峦起伏,白雪皑皑,宛如一条条银龙盘踞在大地上。 郭怀瑞,琼国守军的大将,正站在关隘之上,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 他的性格沉稳,遇事三思而后定,如同这长宁关一般,坚不可摧。 几乎与襄国信使同一时间,琼国信使快马加鞭,穿越了风雪交加的山路,终于抵达长宁关,带来了京都的旨意。 郭怀瑞顺势接过信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急躁,只有敬畏、冷静和从容。 信中的内容让郭怀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各种排兵布阵,行军推演在其脑海中闪现。 同时其也清楚了襄国即将对武国发难。 “兵者,诡道也。” 郭怀瑞没有如卫哲远一般急切,心中是想着等待襄国与武国交战的消息传来,那时武国边境的军队必然有所动作。 如若武国军队临时抽调人手、防备松懈之际,再趁机发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郭怀瑞没想着武国会从距离公新岭最近的汴州调集驻防军。 因为边关之战远非军中操练可比,没上过战场的驻防军在边军面前,等于是送死,除非是到了十分紧要的关头,不然武国不会做此愚蠢的决定。 这种做法虽然有失将军风范,不够光明磊落,但郭怀瑞却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身后的骂名与嘲讽,只看重最终的胜利。 只要是可以胜利,他不在乎使用何种手段。 在长宁关的营帐内,郭怀瑞召集了自己的将领们,开始部署战略。 随着郭怀瑞的命令,长宁关的守军开始悄然调整,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 昔日的权势如烟云散去,陆家一党因当年之事而衰败,势力十不存一。 文牧野,这位手握重权的将领,心中明白,若轻易回京,便可能重蹈陆世鸣的覆辙,陷入朝堂的权谋斗争之中,所以其常年镇守边关。 文牧野相比于长宁关,更偏爱公新岭。 并非因为公新岭安逸,而是因为这里形势严峻,是武国与襄国的交界,也是战略要地,守关的责任重大。 更是因为襄国的守关大将卫哲远。 卫哲远,这位襄国的将领,自诩有陆世鸣之才,野心勃勃,当年陆星翰便命丧其铁骑之下。 因此,公新岭的士兵摩擦之事时有发生,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武国与襄国,两国互不相让,守关的大将又都是急躁脾气,很容易因一点小事而引发冲突,甚至可能打出真火,让朝堂陷入被动。 为了稳定局势,文牧野深思熟虑后,决定将秦子悠与孙伟调往长宁关。而文牧野自己,则与王朔一同坐镇公新岭。 此时,文牧野坐在公新岭的军帐之中,手中拿着永州战报,目光在战报上流连,嘴里不自觉地呢喃着“浮生”之名。 “永州,还真被这群驻防军打赢了?”文牧野有些诧异。 “师弟,以前可曾听闻这浮生之名?”文牧野将战报递给王朔,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王朔接过战报,没有丝毫矫情。随着仔细地阅读着战报,眉头随着阅读的深入而渐渐皱起。 盏茶功夫之后,王朔抬起头,对着文牧野说道:“元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现在又没外人,叫师兄。”文牧野摆了摆手,示意王朔不必拘泥于礼节。 “是,师兄,吾等已经数十年没有回京都了,武国能人异士何其之多,这浮生只怕是后起之秀。” “看这战报,把这浮生夸得神乎其技,俨然有一人抵千军万马之风采,若是为真,只怕武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王朔说完,有些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文牧野自是了解自家师弟,鼓励道:“师弟,但说无妨。” “师兄,到时看能否把这浮生调到边境之军来,文世军还差一个统领。”王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牧野听后,双目放出光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欣赏和期待:“师弟此言甚是,若能得浮生这样的人才,文世军必将如虎添翼。” 十年前的三国之战,是一场震动天下的大战,风奇军在那场战斗中全部壮烈牺牲,羽杀军则被编入了更为精锐的禁军与御林军,而天命军也被打散,各自为战 文牧野,作为一位有着雄心壮志的将领,自然渴望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他希望能够继承风奇军的遗志,建立一支能够与陆世鸣的军队相媲美的精锐之师。 因此,他创建了文世军,这个名字不仅代表了他自己的志向,也寄托了对恩师苏黎世的敬仰和怀念。 “文是文牧野的文,世是恩师苏黎世的世。” 王朔的建议,让文牧野见猎心喜,他不由得将这个想法记挂在心。 …… 朔风凛冽,天色阴沉,乌云压顶,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在襄国边关的校场之上,士兵们聚集,卫哲远站在高台,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将士。 钱周礼与文松站在卫哲远的两侧,如两座基石一般。 若不是二人脸上洋溢着笑意,只怕与石头无异。 卫哲远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大喝道:“将士们,本将知尔等心怀战意,渴望与武国一决高下。昔日圣上之令,仅让尔等佯攻,心中不服之气,本将亦心中难平。” 卫哲远的声音洪亮,穿透了寒风,传遍了整个校场。 “上次之战,尔等被武国人侮辱,本将亦感同身受。今日,圣上仿佛听到了吾等的心声,特许吾等痛痛快快地一战,定要将武国之军杀得片甲不留,杀出襄国的气势,把武国军人赶出公新岭!” 本来还对此次的忽然召集,士兵有些不以为意。但听到卫哲远之言后,心中的热血被点燃,纷纷振臂高呼:“吾等遵令,杀!”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天而起,震撼着天地,仿佛穿透了公新岭,令文牧野都有些微微皱眉。 第210章 京都插曲 “黄爱卿,孤名这厮如何?可愿配合?”宋傲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 黄复函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道:“回大王,孤名已经被吓破了胆,不敢再生二心。” 随后,黄复函将自己在牢房中见到孤名的见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宋傲。 “哼,这等小人,死不足惜。”宋傲对孤名嗤之以鼻,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鄙视。 众人只知道孤名的名字,却已经忘记了王越的存在。 …… 武国京都,繁华如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摊贩云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陆榕儿得到君正路的允许,得以踏出府门,与路正一同前往市集采买。 陆榕儿自从进京之后,一直忙于辅佐君正路,未曾有暇欣赏京都的繁华。 今日得以出门,仿佛出了笼的小白兔,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惊喜,四处张望。 相比跳脱的陆榕儿,这可忙坏了路正。 本来这是仆人干的活计,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大总管出马,但是陆榕儿自己一个人出来他又不放心,于是便在其身侧跟随。 可陆榕儿漫无目的的闲逛,这让一向只知道喝茶饮酒的路正来说,颇为头疼,不一会儿,在这寒冬,脸上便冒出了汗珠。 “陆姑娘,我们还是快点采买完回去,这市集人多眼杂,小心为上。” 然而,陆榕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路正的话,她已经被市集上的繁华景象深深吸引。 路正无奈地跟在陆榕儿身后,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暗自思忖:“逛个市集比我处理一个月的府中事务还要累。” 半个时辰过去了,陆榕儿在市集上闲庭信步,终于在一个捏泥人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那泥人摊上的泥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每一抹色彩,每一道线条,都透露出掌柜的匠心独运。 陆榕儿被这些泥人深深吸引,她轻声问道:“可以帮我捏一个吗?” 捏泥人的掌柜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可以,若是捏的不像分文不收。” 掌柜接着说道:“不过,这位姑娘,你要把面纱除掉,不然我可猜不出你长什么样子。” 陆榕儿听闻此言,心中不禁纠结。 市集之上,原本和谐热闹的氛围被一声刺耳的嘲讽打破:“怕是长的丑,不敢脱面纱。”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陆榕儿心头一颤。 路正听到这无礼的言语,脑袋嗡的一声,怒火中烧,赶忙大喝道:“谁,谁在那里大放厥词。” 他的声音洪亮,震得市集上的人们纷纷侧目。 “就是本少爷说的,你待如何?” 只见一位年轻公子身着玄色狐裘,领口和袖口镶着雪白的貂毛,腰间系着一条金丝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翠绿欲滴的玉佩。 其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貂皮帽,帽檐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透着几分不屑和傲慢。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说话,不想活了吗?”路正见对方衣着不凡,心中虽然惊讶,但仍然毫不畏惧地斥责道。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哼,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家王默是也,你待如何?” 王默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挑衅,显然并不将路正放在眼里。 王默的名字一出口,本来围在旁边的众位看客,也一哄而散。 “王家?”路正嘴里呢喃着。 王默见自己报出名头,路正瞬间哑火的样子,一时之间更加嚣张。 对着路正嘲讽道:“怎么?哑巴了?拿出你刚才的气势让本少爷瞧瞧,哈哈。”他的笑声在市集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陆榕儿眉头轻蹙,心中也有些温怒。 但一想到君正路不想出风头,避开武国的旋涡,远离众人的视线,陆榕儿也只得忍气吞声,平静地说道:“让让。”便拿着采买的物品,准备返回战北山庄。 然而,王默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羞辱战北山庄之人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于是大声嘲笑道:“哎,丑女要走啦?大家给这位丑姑娘鼓鼓掌,让吾等欢送一下,哈哈。” 侍卫们也很是配合,掌声雷动,嘲讽的笑声不绝于耳。 陆榕儿的身形微微一顿,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继续前行。 路正,作为战北山庄的管家,平日里以沉稳着称,但今日之事,却让他心中怒火中烧。 路正牙齿都快被咬碎了,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物品,怒视着王默。 王默看着路正的变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畏惧。 但一想到自己背后的王家,那一丝害怕之意便一扫而空。 “怎么?还想动手打本少爷?”王默戏谑地看着路正,言语中充满了挑衅。 他似乎在故意激怒路正,想要看他如何反应。 “路正,走,不得惹事。”陆榕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路正的冲动。 “榕儿姑娘。” “走。” “是。” 陆榕儿与路正本想息事宁人,转身离去,然而王默却不肯善罢甘休。 “站住,本少爷让你们走了吗?”王默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见陆榕儿二人根本不接招,心中更是不悦。 王默自是知道战北山庄背后乃是站着江离然,按照往日,他根本不敢如此做法。但这两月,战北山庄仿佛被江离然遗弃了一般,未曾问津,而且江离然此时也不在京都。 而自己家族因为半日红的原因,风生水起,水涨船高,俨然成了五皇子江离平身边的大红人。江离平还派了几个宣和庄的江湖高手常伴左右,这更让王默傲然之心迸发。 现如今,宣和庄的江湖高手已不是当年的宣和庄,这可是曾经堵住战北山庄门前,让战北山庄避其锋芒的高手。 今日既然遇到了,断不可让战北山庄之人,如此轻易的全身而退。 “你待如何?”路正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目看着王默,大吼道。 “哼,本少爷自然要揭掉这丑女的面纱,让她知道,既然丑,那便不要招摇过市,吓坏了人可就不好了。” 第211章 业文城 “动手。” 王默话音刚落,随行侍卫便气势汹汹地走向陆榕儿,撸起袖子,准备对陆榕儿动粗。 路正见状,心中怒火如火山爆发,他怎能忍受陆榕儿在自己眼皮底下受辱。 于是,他猛地将手中物品朝着侍卫砸去,物品带着风声呼啸而过,迫使几名侍卫不得不停下脚步,躲避飞来之物。 紧接着,路正一个跳起,身形矫健如猛虎下山,冲入侍卫群中。 他的拳脚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 路正的拳脚所到之处,侍卫们纷纷倒地,痛苦呻吟。 路正站在倒地的侍卫中间,一个斜视,瞥向王默,那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让王默瞬间内心冰凉,汗毛竖起。 路正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没有停顿,直接往王默处跳去,身形如同猎豹一般迅猛。 王默见路正冲来,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路正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出手。 他想要后退,但双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当路正气势汹汹地接近王默之时,王默心中恐惧至极,吓得紧闭双眼,放声大叫,。 此时,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微微叹息,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人群之中,转眼便拦在了路正的面前。 路正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便朝此人身上招呼。来人微微摇头,只得进行招架。 二人拳脚相加,场面激烈,但实力上的差距很快显露出来。 没过几个回合,路正便被一拳打退。 路正刚想持拳还击,却被陆榕儿的声音制止:“路正,不得放肆。” “榕儿姑娘。” “走。” 路正只得双手用力往下一甩,愤愤地看了王默一眼,然后跟着陆榕儿离开。 陆榕儿走到王默跟前,却没有看王默一眼,而是盯着后来出现之人,冷冷说道:“风无痕,明珠暗投,非智者所为。” 风无痕面对陆榕儿的指责,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辩解。 陆榕儿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转身离去。 王默见陆榕儿与路正走远之后,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他朝着风无痕叫嚷:“为何不把他们留下来?你可知道……” 然而,风无痕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王默下面的话便没敢再说出。 风无痕乃是宣和庄现在的领头人,自从上次挑战战北山庄吃了闭门羹之后,便被江离平命令隐于京都之中,协助世家。 这次若不是路正要伤王默,风无痕也不会现身。 …… 昆吾城头,战旗飘扬,江离宿率精兵占领城池后,并未急于乘胜追击,而是下令偃旗息鼓,让疲惫的驻防军们原地休息。 经过昆吾城之战,江离宿心中生疑,余国怎会轻易送出城池,他唯恐有诈,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江离宿命斥候前去打探情况,以确保下一步行动的稳妥。 斥候得报,业文城外风平浪静,并无伏兵或陷阱的迹象。 江离宿闻讯,心中稍安,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今日,他点齐兵马,准备伐余,誓要一鼓作气,拿下业文城。 经过半日的赶路,江离宿率领的大军来到了业文城外。 城头守军严阵以待,士气高昂,一副慷慨赴死之状。 江离宿见此情景,心中更是疑惑重重,摸不着头脑。 随即,江离宿便派出顾荣前去叫阵。 当然,派顾荣去当然不是为了给他军功。 若是业文城内有诈,派出叶正之后,万一发生意外,自己手下便少了一员大将。 若派出秦思橡,或者是李烈,这二人背后乃是秦职与江墨旗。 虽说二人以不问世事般示人,但本就在夺嫡的关键时刻,能不主动得罪便不得罪,能避免的尽量避免。 省的到时候,这二人整什么幺蛾子,得不偿失。 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便落到了顾荣这个草根身上。 江离然对江离宿的用意并不甚了解,但一见顾荣又要立军功,便立刻来了精神,鼓励道:“顾荣都统,此次定要一击即破,让余国见识见识驻防军的厉害。” 顾荣听的江离然之言,只得抱拳苦笑称是。 猛然回首,顾荣的眼神坚定如炬,凝视着业文城的方向。 “永州驻防军,跟我冲!” 随着一声令下,顾荣带领五千驻防军一马当先,带头冲锋。 马蹄踏碎清晨的宁静,铁甲与兵器在朝阳下闪烁着寒光,五千驻防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业文城涌去。 非是顾荣托大,不愿意带更多的驻防军进攻,过多的兵力在攻城战中反而容易成为累赘。 城楼本就狭小,带的人多反而会发生踩踏事件,而且如此嘈杂的环境极其不适合发号施令,所以五千驻防军已是极限。 待顾荣率兵与业文城短兵相接之际,忽然一声怒吼打断了顾荣进攻的脚步。 “顾荣都统,可还认得本将?” 余国最后一个大将,连展,出现在业文城的城头之上。 顾荣见到连展,一个抬手,制止了准备攻城的驻防军。 他的目光与连展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能擦出火花。 “当然认得,连展将军,上次匆匆交手,让本将可是意犹未尽,只是后来不战而退,顾某很是可惜啊。” 顾荣嘴上不留情,在众人面前揭了连展的短处。 连展心中温怒,但面上带笑:“顾荣都统不必可惜,吾等会有机会交手的。” “不知连展将军今日在此,是要和顾某再来一次?” “顾荣都统,刚一见面便打打杀杀,那是莽夫做派。” 连展说完,从身边拉过一人:“顾荣都统,可认得此人?” 顾荣仔细辨认此人,只见那人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背影佝偻,仔细回忆,发现并不认得。 是了,孤名来到永州之时,顾荣还在永州驻防军营地,所以二人并未有过交集。 “连展将军,是真汉子,便下来真刀真枪的打过,叫来一个不相识之人,岂不有损名声?” 连展见顾荣面上不像是装的,是真不认识孤名,心中也生出了疑惑。 他眉心微蹙,冷眼看向孤名,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孤名肩膀连连吃痛,忍不住叫喊道:“五皇子,是我,我是孤名,孤家的孤名啊。” 孤名的叫喊声中充满了恐慌与绝望。 见江离平不理睬他,于是继续说道: “你忘记了,上次在京都福满楼,咱们一起用过膳呢。” 孤名也不顾得有别人在场,现在只想保住小命,冲着人群中的江离平大喊道。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看向江离平。 第212章 谈崩-孤名之死 江离平顶着众人的目光,看着城楼上的孤名,陷入回忆之中。 当初为了招揽世家士族之人,确实与孤家之人一起用过膳,此人只怕当时便是跟着孤翛一起的,难怪看着此人有些眼熟。 只不过,京都孤家弟子,怎会出现在余国境内,这让江离平有些费解。 孤名见江离平不搭理自己,而此时小命又在连展手中被紧紧的攥住,只得再次叫喊:“鸿胪寺卿孤翛乃是小人伯父,万望五皇子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救小人一命,小人定当说服伯父站队五皇子。” 将江离平面无表情,孤名一咬牙,也不管其他的在场皇子:“伯父自幼对待小人与亲子无异,最是听小人的话,等小人回到京都,定然让孤家坚定不移的站队五皇子,望五皇子救救小人。” 孤名此话一说,江离然与江离宿立马不善的看向江离平。 自古皇子夺嫡,满朝文武结党站队乃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如此场合摆在明面上公然说出来,身后还有二十万驻防军在侧,岂不是让大家难堪? 孤名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说此事,但是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地牢,孤名是一刻也不想呆在余国了,就算被问罪也是回京都之时,只要现在不死就行。 说实话,江离平有些动心了。 孤家虽然最高官职乃是孤翛的鸿胪寺卿,但是却不妨碍孤家乃是士族门第。 得了孤家相助,其他观望的士族,也许会垂青于他。 江离平也不傻,他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被孤名带着走,就算要救也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更要知道为何孤名会落入余军之手。 于是命人拿着盾牌在其身前,左右两侧站满侍卫,脚步轻轻挪动,走到业文城前。 “孤名,本皇子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余国?” “回五皇子,小人乃是圣上钦点的使臣,因为余国偷粮之事,特地出使余国。” 江墨修派使臣出使余国之事,朝堂之人都清楚,于是江离平暗暗点头,继续问道:“那为何又落到如此田地?” “那是因为……”于是孤名便把事情的原委跟江离平讲了一遍。 只不过当初狮子大开口的罪魁祸首孤名,被他换成了王越。 随后孤名露出不甘与恼怒的神情:“都是这个王越,以为余国好欺负,想多吃多占,最后余国才下定决心与吾国决一死战。” 听的孤名之言,众人才明白为何余国会不声不响的占领永州。 连展听得孤名之言,倒也没揭穿他。 若是真相被武国事情知道,这孤名今日肯定要被武国给处死,那便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此时把一切罪责推脱到王越身上,反而让孤名成了深入虎穴的国家英雄,更添了几分被救的价值。 孤名面红耳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一时之间没适应这个弥天大谎。 心中暗自呢喃:“反正王越身处武国牢房之中,这辈子能不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此时让他背锅,而我会被营救回国,一举两得。” 果然,当孤名说出事情的原委之后,众人恨不得把王越从余国劫出,然后公开处刑。 因为王越的一时口语之快,可是害惨了永州百姓。 “这……”江离平一时之间没了主意,转头看了看江离宿,随后又看向连展:“连展将军,本皇子乃武国五皇子,现在本皇子命令你把孤名放了,不要一错再错。” 江离平色厉内荏的冲着连展愤懑的说道。 孤名听到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展也渐渐笑了起来。 顾荣与浮生看到连展翘起的嘴角,微微皱眉。 “五皇子既然有令,末将不敢不从。” 江离平一听连展之言,随后沾沾自喜起来。 暗忖道:“看来本皇子在余国面前还是有几分颜面的嘛” 随后连展的一句话,让江离平内心嘀咕起来。 “孤名大人随时都可以回京都,但是需要五皇子答应末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快说来。” “武国与余国之战,皆是因为王越此人大放厥词,把余国逼得没有办法才行此之事,现在既然事情原委弄清楚了,余国进攻武国皆非本意,乃是为了生存。” 众人不明白连展说这话是何意,于是江离平耐着性子问道:“连展将军有话直说便是。” “好,五皇子快人快语,那末将也不跟五皇子打哑谜了。” “除了孤名大人,包括王越那个罪魁祸首都可交予五皇子。” “末将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武国……退兵。” “不可能。”连展话音刚落,江离宿便出言拒绝。 现在已经打下了余国三座城池,第四座城池眼看便要收入囊中,此时退兵,怎么可能? 就算退兵,先不说军功,便是孤名回到京都肯定念着江离平的救命之恩,江离宿反而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连展将军,本皇子乃是武国四皇子江离宿,方才之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吾等此时已兵临城下,这业文城唾手可得,此时退兵,乃是不智之举。” “且不说你手里拿着孤名的性命,便是本皇子的性命在你手中,也万万不可退兵。” “而且如若本皇子退兵,怎么对得起武国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怎么对得起永州的百姓。” “即使本皇子答应,他们可不答应。” 此时江离宿大手一抬,往天上一挥,背后的数十万驻防军高声呐喊:“不退,不退,不退……” 孤名死死盯住江离平,这个唯一一个救命稻草。 江离平心中也想得到孤家支持,但是此时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岂是他一个皇子可以左右的了的。 况且他手中一无人手,二无兵权,没人会在此时听他的。 只能看着孤名,苦涩的干笑两声,微微闭上双眼。 孤名此时失魂落魄摊成烂泥,若不是连展拉着他的衣服,只怕孤名爬都爬不起来。 “四皇子,尔等当真不退,不要忘了,你与我余国……” 当连展刚想说出什么,江离宿从旁边弓箭手手中拿过长弓,对着连展搭羽射箭,一气呵成。 连展未曾料到江离宿会有如此反应,反应过来之后快速拉过孤名挡在身前。 孤名被江离宿一箭正中眉心,死前眼睛紧紧的看着江离宿的方向。 “顾荣都统,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顾荣听到江离宿的吼叫,赶忙反应过来:“驻防军,跟我冲!” 第213章 不对劲 昨日,陆榕儿与路正悄然返回了战北山庄,两人均未提及市集上的冲突与羞辱,唯恐让君正路因为此事而分心。 可君正路自小与陆榕儿一起长大,她的一举一动,君正路自然了如指掌。 然而,近日来,他渐渐察觉到陆榕儿心不在焉,神色间似有隐忧。 君正路见陆榕儿如此,心中不明所以,思来想去,却始终想不通她为何变得魂不守舍,患得患失。 于是,他决定把阿尘叫来询问。 阿尘与陆榕儿相识已久,情同兄妹,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线索,了解陆榕儿心中所想。 “阿尘,这两日榕儿有些不对劲,你发现了没有。” 阿尘来到房间后,君正路趁着陆榕儿出去的时候,赶忙问道。 阿尘闻言,微微一怔,随后陷入沉思,回想起这两日陆榕儿的行为。 随后摇了摇头。 君正路看着阿尘,给了他一个白眼,半真半假地斥责道:“你这小子,每日与吾待在一起,脑子不动,眼睛也不动了是。” 阿尘只得讪讪苦笑。 忽然,阿尘想到了一件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公子,阿尘想到榕儿妹妹每日在镜子面前驻足许久。” “要知道,因为当年之事,榕儿妹妹整日戴着面纱,已经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阿尘的话让君正路陷入了沉思。 是了,君正路这才反应过来陆榕儿因为何事忧虑。 “可是……”君正路看了看左右,轻声说道:“可是榕儿这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现在会……”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君正路想到陆榕儿心神不宁之前,曾出过战北山庄。 “难道在战北山庄外发生了什么事?”君正路自语道,眉头紧锁。 此念一起,君正路再也无法安心,沉声吩咐道:“阿尘,把路正给我叫过来。” 阿尘虽然不清楚君正路的用意,心中一紧,连忙应道:“是,公子。” 路正本在自己房中,悠闲地品茶,听到阿尘的声音,他心中一惊,差点失手将茶杯摔在地上,连忙稳住心神,应道:“知道了……阿尘哥。” 路正心中忐忑,随即整理衣衫,随后路正打开房门,跟在阿尘后面往君正路房中走去,嘴角带着苦涩。 …… 宋傲在御书房内听着连展的汇报,心中惊涛骇浪。 “什么?孤名死了?” “这江离宿果然是军中之人,杀伐果断啊。” 那日,江离宿一听连展想要用当初二人信件之事作为要挟,让武国驻防军撤兵,便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江离宿清楚,一旦此事被公之于众,不仅会影响到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更可能影响到东宫之位的争夺。 若是被连展在大庭广众面前把此事捅了出来,那便回天乏术了。 一旦通敌之事被揭露,即便唯一知道内情的高石已被浮生斩杀,但此事一旦有了口子,再想证明真假,便难上加难。 更何况江离然与江离平还在身前,二人必然会抓着此事不放。 虽然江墨修不一定会相信,但是通过余国降书以及种种行为,这颗怀疑的种子算是种下了。 为了东宫之位,必须心狠手辣。 想到此处,江离宿决定采取行动,想要射杀连展,杀人灭口。 只是江离宿没想到,连展反应如此之快,竟然拉过孤名当做肉盾,被他死里逃生。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宋傲面对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忧虑重重。 他抬头看向老臣温可全,寻求解决之道:“温爱卿,接下来该如何才好?” 温可全面对宋傲的询问,没有回避,而是坦诚以对:“大王,此前计划全部失效,乃臣之误判,请大王恕罪。”温可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诚恳。 宋傲闻言,连忙抬手,表示宽慰:“此事不关温爱卿之事,你也是为了余国,只是欠缺些运气罢了。” 温可全见宋傲没有责怪自己,心中感激,便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微臣觉得此次唯有收缩、再收缩,集合一处兵力,发动突袭,方为上策。” 黄复函听后,心中有所疑虑,他道:“温大人,现在已连丢四城,若是再收缩兵力,只怕……” 宋傲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他需要黄复函来发问。 温可全对黄复函的疑虑早有准备,他问道:“黄大人,若是你是武国之军,见到城池如此好拿,是否会乘胜追击,放松警惕?” “好大喜功,乃是军中大忌,但却是人之常情。” “吾等便只有抓住次等机会,一击必杀,才可挽回劣势。” “更何况边关此时已经交上了手,届时,哼,也许便是吾等拖住武国驻防军之事了。” “好。黄爱卿,连爱卿,按照温爱卿之言,尽皆安排。” 黄复函和连展虽然心中不甘,但此时也只得按照宋傲的命令行事:“是。” 待众人都离开后,宋傲独自一人留在御书房,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尽人事,听天命,希望这次上天站我这边。” …… 自卫哲远接到姜振阳的密令后,他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整顿边军,准备与武国开战。 这日,天刚蒙蒙亮,襄国边军便在卫哲远的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赴公新岭边境。 士兵们身着战甲,手持兵刃,步伐整齐划一,士气高昂。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事。 “这……天呐。”武国边境的斥候在高处眺望,看到襄军如黑云压境般朝着武国这方开拔,心中不禁一紧。 斥候们立刻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地返回营地。 文牧野在营帐中,一盏油灯如豆,映照着他凝神阅读的身影。 忽然,帐外传来斥候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匆匆进入帐内禀报。 “报……报告元帅,襄国边军异动……”斥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文牧野听罢斥候的禀报,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放下手中的兵书:“王参谋,你且去看看。” “是,元帅。”王朔领命而去,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营帐。 文牧野并没有把斥候的话过于放在心上。 之前襄国佯攻,牵制武国边军无法驰援永州,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次虽然不知道朝廷之中发生何事,但文牧野觉得襄国并不会无故与武国开战。 襄国与武国的摩擦从未断过,但以往双方的统领之人都能克制自己的士兵,没有让冲突升级。 文牧野知道,武国没做好准备,那么襄国也不应该在此时撕破脸。 一炷香后,王朔返回营中,神色凝重:“元帅,卫哲远亲自带队,这下只怕,要打仗了。” 文牧野双眼一凝,迸发出强烈的战意。 第214章 阿尘出手 京都,战北山庄内。 路正站在君正路面前,身姿虽然依旧挺拔,但豆大的汗珠却从他的额前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路正的汗水如雨,可见其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君正路则显得从容不迫,他的面容平静,无喜无悲,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主位上,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动作优雅而缓慢,显得格外沉着冷静。 但君正路越是平静,却越让路正心中没底。 路正被阿尘叫到君正路房中后,原本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君正路所为何事。 君正路先是与路正聊些府中事宜,话题轻松,似乎并无他意。 路正见状,心中稍感庆幸,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之心。 随着对话的深入,路正将府中一应事务尽皆汇报,还暗中看了看君正路的脸色。 忽然君正路话锋一转,冷不丁的问道那日市场之事,路正没过脑子,便说了有些小事情耽搁了,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路正,你父只有你一子,这次跟随战北盟来到京都,也有许久回昆仑阁看看了。” “最近战北山庄也没什么大事,正好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回昆仑阁看看家父,尽尽孝心。” 君正路面带笑意,语气平淡的说道。 嗡。 路正脑袋发懵,他当然知道君正路说此话是何意:“盟主,盟主请你不要赶我走,路正知错了。” 路正赶忙跪下。 若今日被君正路赶回昆仑阁,先不说灰头土脸的回去这事,只怕凌然与其父也会怪罪于他。 毕竟君正路在昆仑阁是什么地位,身为管家之子的他再清楚不过。 君正路看着六神无主的路正,鲜有的斥责道:“还不快快说来?” “是。”路正应声,然后便将那日在集市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正路。 从王默对陆榕儿的羞辱,到风无痕的出手,每一件事都详细地叙述,不敢有丝毫隐瞒。 随着路正的叙述,书房内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盏茶功夫后,路正跪在房中,感到如坐针毡,心中忐忑不安。 路正鼓起勇气,看着君正路,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还请盟主不要告诉榕儿姑娘,路正怕……” 阿尘站在一旁,面色冷峻地摆了摆手,示意路正退下。 路正看了眼君正路,只见君正路听完后面无表情,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路正只得叹息一声,退出了房门。 出门后,路正拍了拍心口,喃喃自语道:“榕儿姑娘,对不起了。” 路正当然怕君正路把他赶回昆仑阁,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君正路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了,中间有几次,路正差点喘不过气来。 心中暗自庆幸:“还好盟主不会武功。” 路正走后,阿尘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只见其起身,拿起茶壶,为君正路的杯子里添满了水。 平日里阿尘并不常喝茶,因为茶水的味道对他来说过于苦涩。 但今日,他想要再尝尝这苦涩的味道,一如当年那般。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阿尘坐在君正路对面,二人相对无言,只有茶水的淡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渐渐地,一壶茶水都被喝完,而外面的风雪却越来越大。 “去。”君正路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断。 “嗯。”阿尘简短地回应,他没有多问,以他与君正路多年的默契,自然清楚君正路的意思。 阿尘起身便走,没有一丝犹豫。 君正路看着外面的风雪,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面带苦涩的呢喃:“再等等,再等等。” …… 京都之夜,风雪交加,天地间一片混沌。 大雪纷飞,如鹅毛般铺天盖地,覆盖了这座古老的都城。 狂风怒号,卷起层层雪浪,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吞噬。 街道上的行人早已绝迹,唯有阿尘的身影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可就在这时,阿尘似乎有种错觉,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 但回头一想不可能,只能归结于出现了幻觉。 …… 一炷香后,陆榕儿推门进入君正路的房间,抖了抖身上的绒雪,目光看向了茶盘,关切地询问君正路:“少爷,又为何事烦心呢?” 君正路抬头看着陆榕儿,甜甜地笑道:“榕儿怎知少爷我有心事呀?” 陆榕儿轻轻摇头,指着桌上的空茶壶:“呐,这一壶茶都被你喝完了。” 随后,陆榕儿收拾好茶具,又给君正路续上了一壶。 她走到君正路背后,双手在其肩上按摩,轻声问道:“刚才我进来之时,见到阿尘哥准备出去,这大雪天,又那么晚,出去作甚?”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君正路拍了拍陆榕儿的手,平静地说道:“处理一些小事,过一会便回来了。” 陆榕儿听后,轻声应了一声“哦”,便不再多问。 君正路眯着眼睛,冷峻地盯着窗外的风雪。 同样知道阿尘出去的还有路正,他赶忙上床,盖上被子,心中默默地为今晚的受害者默哀。 …… “这鬼天气,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现在又下起了大雪。” 旁边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一边走一边附和:“木争大侠说的是,不过,今晚那娘们也是紧俏的很呐。” “是极是极,若不是风无痕大人明早有事,今晚必定要让那浪蹄子人仰马翻。”另一名侍卫接着说道。 “还是木争大人勇猛,据说那小娘皮被木争大人搞的几日都未下得了床。”侍卫们在一旁品味姑娘的滋味,言语中带着羡慕和崇拜。 “哈哈,还是京都姑娘有滋味,皮肤细腻的紧呢。”木争闻言,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对自己的“战绩”颇为自豪。 此一行人正是江离平找来的江湖高手木争,以及王家府中的随行侍卫。 宣和庄招揽的风无痕、云破月以及木争,分别是昆仑榜上第十三、十四以及十七的高手。 江离平原本打算让这三人去挑战战北山庄,以此来解其心头之恨。 然而,战北山庄却以君正路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为由来搪塞。 江湖挑战,总不能挑人家不方便的时候去,而且这三人也拉不下那个脸,所以江离平的计划只得暂时搁浅。 本着高手不能浪费的原则,而因为半日红的缘故,王家和金家对江离平在金钱上颇为支持。 于是,风无痕与木争被派去暂时保护王家之人,而云破月则是去了金家。 第215章 雪中打斗 风无痕作为宣和庄的领头人,曾经多次三令五申,严禁庄内之人在京都期间出去吃酒狎妓,任何不当行为都可能给五皇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木争天生好动,且性情中人,他哪受得了这种约束。 尽管风无痕有令,木争仍然偷偷地约上王府的几个侍卫,趁夜间溜出去寻欢作乐,待到后半夜再悄悄回到府中。 对于木争的行为,风无痕自然心知肚明,但考虑到木争这个榆木脑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木争与侍卫从青楼返回王家,他们满身酒气,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当他们离家还有一个转弯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其右手持剑,双臂环绕,身着黑衣,黑巾遮面,在月光与雪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挺拔,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木争他们的面前。 这个黑衣人正是阿尘。 “呆,哪来的小毛贼,胆敢挡住你木争爷爷的路,还不快快闪开。”木争醉醺醺地叫嚣着,他并未将眼前这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阿尘冷冷地看着木争,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他在王府门外等候已久,原本是为了风无痕而来,但既然风无痕没有出现,正巧遇见了木争等人,那么他们来“收收利息”,也算是对榕儿之事有一个交代。 木争见阿尘不理会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怒火。他本想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却被旁边一名侍卫打断。 “木争大侠,区区毛贼交给吾等兄弟便是,怎可劳您出手。”侍卫的话语中带着讨好与巴结。 侍卫说着,给了另一个侍卫一个眼神。那人立即心领神会,抽出佩刀,对着阿尘嚣张地说道:“你可知吾等乃是京都世家王家的侍卫,还不快快让开路,否则爷爷的大刀可不长眼睛。” 侍卫无往不利的话语在今日仿佛失效了,看着阿尘置若罔闻,纹丝不动的样子,霎时间便来了气:“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随着一片片雪花落地,两名侍卫距离阿尘越来越近。 此时阿尘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抽剑、收剑一气呵成,瞬间便绕到了两名侍卫的身后。 这两名侍卫没有想到阿尘的动作如此迅速,刚想转身应对,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忽然感到脖颈处有些温热,一道细微的剑痕在月光的照耀下衬得如此显眼,随即二人伸手一摸,只见指尖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两人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他们未曾想到,自己堂堂王家侍卫,竟然在这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手下走不过一招。随即,他们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木争,见到自己的侍卫被瞬秒,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警惕。 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并非寻常的毛贼,而是真正的高手。 “这位兄弟,在下乃五皇子门客,自诩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短兵相见?”木争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和戒备。 阿尘轻蔑地看了木争一眼,随后抽出了手中的软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阿尘的软剑很少在人前露面,都是以竹笛示人,此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用起了软剑。 而且阿尘也很少出手取人性命,但王家,已经被阿尘判处死刑,所杀之人皆是死有余辜。 若非时机不对,不然非要把那王默的舌头割掉。 木争见阿尘如此做派,知道再多的言语已经无用,他也不再多说,而是摆出了架势,准备迎战。 随后,木争欺身而上,身形如同猛虎下山,向阿尘袭来。他的拳脚带着破空之声,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和杀意。 大雪纷飞之中,木争与阿尘的对决愈发激烈。 木争赤手空拳,面对阿尘刁钻的剑法,他那魁梧的身躯在雪地中辗转腾挪,尽管如此,剑光仍旧在他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 木争心中焦急,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被动下去。 于是,在一次翻滚躲避之际,他跃到了已经倒地的侍卫面前,捡起了地上的武器,试图以此招架阿尘的攻势。 然而,武器到底不是自己的,木争用起来颇为不顺手。 阿尘的剑法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无孔不入,木争的大腿与小腹很快又添了新的伤痕,鲜血染红了雪地。 木争心知今日之战已是生死攸关,他决定放手一搏,以攻为守,发了疯地向阿尘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阿尘面对木争的拼命,却显得异常冷静,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准备给予木争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破空而来,一柄三尺青锋剑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阿尘的剑身。 剑身受到撞击,阿尘的剑势一偏,原本刺向木争心脏的剑尖发生了偏倚,刺入了木争的左臂。 木争痛呼一声,左臂血流不止。 来人正是风无痕。 木争虽好酒色,却也懂得分寸,知晓自己身为五皇子门客,不可在京都闹出太大动静。 风无痕知道木争的性子,自然对其的行踪自然留心,他见深夜已过,木争仍未归来,心中不免生出不祥之感。 于是,风无痕匆匆穿衣起身,决定出外寻找木争。 随着打斗声越来越近,风无痕的步伐也愈发加快。 当他赶到现场,正巧见到阿尘即将对木争发出致命一击,风无痕毫不犹豫地出手,以自己的青锋剑击中阿尘的剑身,挽救了木争的性命。 “你是谁?为何要杀木争。” 阿尘沉默不语,他的剑尖垂下,雪花在剑身上静静堆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风无痕见状,转而查看木争的伤势,手指轻点,封住了木争身上的几个穴道,暂时缓解了木争的伤势。 木争虽然受伤,但神智尚清,他看着风无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黑衣人。 随后忍着伤痛,对风无痕提醒道:“无痕兄弟,此人剑法诡异,小心点。” 第216章 黑衣人被通缉 阿尘一听“无痕兄弟”四字,便知眼前之人正是风无痕,那日在市集上与路正交手之人。 自投罗网四个字跃入阿尘脑海。 他心中战意顿生,双目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如同雪地中反射的月光,冷冽而明亮。 没有多余的言语,阿尘欺身向前,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轨迹,比之刚才与木争的战斗更为狠辣。 他的剑法刁钻而精准,每一剑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风无痕见状,眼神一凝,迅速将木争推开,自己则迎上前去,拔剑相抗。 两位剑客在风雪中交手,剑光闪烁,如同冬日里飞舞的雪花,飘逸而灵动。 雪景之中,两人的身影快速移动,剑影交错,时而如白虹贯日,时而如流星赶月。 阿尘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风无痕作为昆仑榜十三自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的剑法都是那么的飘逸、刁钻,所以一时间,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得谁。 一招相击后,二人各自拉开身位,喘息着,但眼中战意未减。 风无痕趁机开口:“这位兄弟,是否找错人了,吾观你武功颇高,风某自问没有得罪过阁下,为何要置在下于死地。” 风无痕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他能看出,阿尘的实力非凡,且似乎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才忽然爆发出更强的战意。这让风无痕感到困惑,不明白自己何时何地招惹了这样的对手。 阿尘在决斗中始终沉默不语,他的剑下从未有过多余的言辞。 当他准备使出游霜步法,意欲速战速,发出雷霆一击之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背后袭来,仿佛有人在暗中窥视。 这种感觉自从他出门后便如影随形,让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警惕。 “来人呐,这边,这边。”王府的侍卫们被打斗声惊动,纷纷点起火把,朝这边赶来。 火光在雪夜中摇曳,人声嘈杂,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阿尘心中权衡利弊,随后身形一晃,轻功施展,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街头。 临走之时,阿尘狠狠地看了风无痕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记恨,仿佛要将风无痕的面容刻在脑海中,以待来日再算账。 风无痕看着阿尘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这位黑衣人为何对自己怀有如此深的敌意,但此刻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 王府侍卫赶到,关切地询问:“风大人,没事。” “没事,看看木争,木争受伤了。”风无痕沉声回答。 “是。”侍卫们领命,迅速行动,将受伤的木争扶起。 “快,快带回王府,叫大夫……” …… 王默一大早刚起床,仆人便急匆匆地汇报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得知王家的侍卫被杀,王默顿时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哼,居然有人敢杀我王家之人,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反了,反了。” 发泄了一阵牢骚后,王默稍微平息了一些怒气,他走到了木争的房间。 看到木争的惨状,虽然心中不甚在意,但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问着旁边的大夫:“吴大夫,木争大侠伤势如何?” 吴大夫恭敬地回答:“回公子,木争大侠多为皮外伤,四肢倒是有几处很深的伤口,不过其习武之人,底子好,只怕修养一月便可恢复。” 王默听后,长嘘一声:“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王默转头看向风无痕,迫切地问道:“风大侠,昨夜那人是何人?你是否清楚?胆敢截杀木争大侠,真是胆大包天。” 王默虽不知昆仑榜是何物,但他很清楚木争的身手,若是木争的仇家寻来,那还好说,若是王家的仇家,那他日后出门岂不是步步危机? 风无痕面对王默的询问,沉吟片刻后答道:“王公子,昨夜那黑衣人身份不明,但其剑法高超,非寻常之辈。” 随后面无表情地补充道:“那人蒙着面,自出现到离开一句话未说,在下也不清楚此人是何人。”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凝重。 王默点了点头,心中似乎在快速盘算着什么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能查明真相,王家的安全将难以保障。 “不过……”风无痕话锋一转,引起了王默的注意。 “不过什么?” 风无痕抬眼盯着王默,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不过此人武艺之高,闻所未闻,虽然昨夜在下与他仅交手几招,但若再打下去,只怕输的人会是我。” “啊?”王默一声惊呼,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无痕在他眼里乃是武功奇高之人,连他都说敌不过黑衣人,那黑衣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可怕? 王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不敢再想下去,嘴唇有些颤抖的问道:“那怎么办?” 风无痕看着王默的惊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也许那人只是凑巧罢了,吾等深居简出,从未得罪过人。” 说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王默。 王默被风无痕看的脸红,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风大侠,那种身手的人,本少哪敢去得罪啊。” 风无痕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从昨日的表现来看,此人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风无痕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 王默忽然咬牙切齿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府中侍卫被错杀也就罢了,若是真冲着王府来的,还是得先做准备。” “本少这就去京都府找那郑凯,发出海捕文书,本少就不信了,这京都想找人会那么难。”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 “那么一切便拜托郑大人了。” “好说,好说。” “王公子,慢走。” 王默冲着郑凯一拱手,然后坐着轿撵回府去了。 在府中原本一脸笑意的郑凯,霎时间脸色变得难看。 王默从王府出来后,径直去了京都府拜访郑凯郑大人。 说明来意后,送上了一箱特产,希望郑凯可以帮忙通缉此人。 郑凯看着这一箱特产,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可其心里清楚,自己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京都府尹,不想卷入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中,若是今日拿了王默的东西,只怕会被打上五皇子的标签。 只得忍痛便婉拒了,当然发动海捕之事还是要办的,毕竟王默所求乃是有理有据之事。 只不过王默拿来的画像仅是一个黑衣人,脸都被面巾包着,这可如何去寻。 “哎,罢了罢了,随缘。” …… 这日,路正带着几名仆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准备采买一些日常所需之物。 忽然,路正注意到市场上出现了许多差役,他们手持布告,忙碌地在大街小巷张贴。 路正心中好奇,便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想要看看布告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他挤过人群,终于来到了一张布告前。当他的目光落在布告上的画像时,瞬间呆住了。 画像中的人物穿着黑衣,面巾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路正一眼便认出画像中人,心中不禁暗忖:“阿尘哥,不愧是阿尘哥。” 第217章 文牧野的想法 文牧野身骑一匹高头战马,立于边境之上,战袍随风而起,显露出盔甲下的刚毅线条,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影子。 虽其清秀的长相,宛若书生,可谁也不敢小瞧他。 参谋王朔,同样身骑战马,站于文牧野身侧。 他的目光穿透边境的薄雾,终于看清了襄军的全貌。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夜色中的乌云,压城欲摧。 据粗略估计,襄军的数量至少在十万之数,而公新岭的武军仅有八万之众。 王朔此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忧虑,但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文牧野,一如既往,面上却带着一抹从容的微笑,仿佛眼前的大军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为惧。 “卫将军,此次率领如此多的人前来,难道打算与我武国开战?” 卫哲远闻言,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挑衅:“哈哈,是又如何?” “上次非是吾等怕你,而是吾等奉圣上之令,对尔等进行佯攻,致使尔等以为在下乃是战败逃兵。”卫哲远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显然对上次的佯攻心存不甘。 “现如今,圣上有旨,命吾等占领公新岭,尔等还不快点乖乖受死?”卫哲远大声一喝,气势冲天,他的声音在边境上空回荡,如同雷霆万钧。 王朔听罢,脸色瞬间大变,既然姜振阳亲自下令,那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然而,反观文牧野,他的面上仍然呈现出一片平静之色,对卫哲远之言置若罔闻。 “好,既然卫将军有如此兴致,那么文某只有接招了。”文牧野淡淡回应。 说完,文牧野身骑战马,缓缓返回武国营地。 卫哲远见状,冷哼一声,也调转马头,返回襄国。 非是两位主将不交手,战前放话乃是习以为常之事。 排兵布阵,是战争的序曲。 在这个斥候遍地走的边境,发动奇袭之战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在永州嘉能关。 回到营地后,文牧野收起了刚才的平静面色,眉头深皱,开始认真思考对策。 若是说襄国此次大军来袭,文牧野一点压力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襄军,而且是边境之军,岂是各地驻防军那种未上过战场之兵可比? 但输人不输阵,文牧野不可能不战而退,或者面上露怯,这是兵家大忌。 文牧野仔细观看边境舆图,虽然这份舆图已经看了不下于百遍,但每次重新审视,都可能发现新的战术布局和战机。 王朔走了进来,其身立在一旁,心中焦急,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一炷香后,文牧野双手揉了揉微涩的眼睛,然后又拿起了兵书,继续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王朔终于忍不住了,他迈步走向文牧野,面带忧色,急切地说道:“元帅,此时敌军已经整装待发,相信明日一早将会大军进攻,此时吾等应该……” 文牧野闻言,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王朔,缓缓说道:“师弟,师傅在时之时教导吾等,遇到大事,需静心,你的心,乱了。” “哎。”王朔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的师兄所言甚是,但面对敌军压境,他的心情难以平静。 “师兄,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心气,为弟眼见襄军比武军还多出两万之人,而且为弟不敢保证这便是襄国全部之军。” 王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因为此次是姜振阳亲自下旨,他更担心的是襄国可能还有更多的后备军力。 “襄国边军比之武国,分毫不差。这让为弟如何静心。” 文牧野放下手中的兵书,紧闭双眼,沉思片刻。 忽然,文牧野猛地一睁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 “今年的公新岭对比往年,师弟感觉如何?” “冷。” 王朔不知文牧野问此话是何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 “既然人数上没有优势,那便只能主动出击。” 文牧野嘴角翘起,淡淡说道。 …… 夜幕微微降临,公新岭被一层苍茫的寒意所笼罩。 冬日的夜风,似从遥远的北地吹来,带着刺骨的冷意,穿透了山岭的每一个角落。 公新岭的山峰被冰雪覆盖,积雪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辉,仿佛连星光也在这寒冷中颤抖。 空气中的每一丝温度似乎都被寒风抽离,呼吸之间,白色的水汽从士兵们的口鼻中呼出,随即被冷风吞噬。 戍楼上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发出沙沙的响声,如同冬日的低语。 武国的士兵们,在文牧野的指令下,早就开始烧火做饭。 再加上特意为士兵们准备好的厚重的战袍,让每个士兵在夜晚刚刚降临之时,身上还有许多热气翻腾。 此时,襄国刚刚准备开始做饭。 按照卫哲远的想法,明日黎明之时,直接发动决战,以十万襄军直接平推武国的军队,从人数上占尽优势。 所以此次晚饭吃的越晚,衔接早饭之时,才有饱腹之感。 “卫将军,你与文牧野也打过许多次交道,你说此次文牧野该如何破局?” “钱将军,本将且问你,这公新岭于武国与襄国边防来说,是攻容易还是守容易?” “这……”钱周礼有些发懵,本是他想问卫哲远的想法,怎的变成他来回答问题了。 但是其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公新岭虽然叫做此名,但你我都知道最多算是个小山丘。” “当年两国交战,就是因为双方地势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这才形成常年对峙的局面。”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以守为攻略占优势。” 卫哲远点了点头,略带嘲讽道:“当年陆世鸣为何能以少胜多,非是地形,更非计谋,而是手下之人那种置生死于度外的狠劲,而文牧野有什么?” “所以卫将军更偏向于文牧野会守边线?” 卫哲远点了点头。 “那他会不会主动出击,卫将军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问此话的是文松。 “当然,但此计可行性太低,特别是吾等十万人扎营于此,他怎敢?” “报……报告将军,襄军杀过来了。” “什么?” 刚刚说完此话的卫哲远,脸上像被打了个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 咬牙切齿拿着武器,冲出营中。 …… 第218章 气愤的卫哲远 用文牧野的话来讲,夜袭是最老套,却是最好用的办法,没有之一。 于是,一想到卫哲远的傲气与今日傍晚说过的话,略微换位思考一番,便知道卫哲远肯定会明日一早便发动战争。 所以,能改变战局的便是今晚了。 于是,文牧野打了个时间差,算好襄军围火做饭的时间与换岗巡查的频次,准备发动夜袭。 许是上天都在帮文牧野,今夜的公新岭远比前几日来的冷些,只怕襄军仓促之间拿起兵器御敌,手上都会被冻掉一层皮。 开始之时,王朔有些惊讶,这种老套的办法,能否奏效。 谁知文牧野很坚定的让其执行,而且还是让王朔亲自带队。 最让王朔觉得文牧野有魄力之处,便是直接用四万人发动夜袭。 四万人呐,武国边境军整整一半之人,若是折了,那剩下之人便无力抵抗襄国的进攻,公新岭相当于白白葬送掉了。 王朔有些不情愿,但迫于文牧野的压力,只得执行。 既然决定了,王朔也不再含糊。 其把五千文世军,此次都带在身边,然后随着王朔一起,慢慢摸到公新岭边境线,随后,王朔打了个手势,快速除掉了襄国的几十个巡查之人。 一路下来,如法炮制,王朔也没想到如此顺利,居然摸到了襄国边境内部,还未被发现。 王朔不知道的是,因为卫哲远准备一早发动战争,所以几乎所有士兵都扎营取暖休憩,以备明日之战。 但卫哲远没想到的是,文牧野还真的敢主动出击。 远远地望去,襄国士兵正在围着火堆取暖,但那火光在这无边的寒冷中显得微弱而渺小。 他们的脸庞被冻得通红,手指关节因寒冷而变得僵硬,眼神似有似无的瞥向伙房营的方向。 王朔带的前锋,五千文世军之人,他们仅以星光和月光为指引,悄无声息地接近敌营。 文世军个个身上装备着弓箭与墨刀,装备甚是精良。 “准备。” “射。” 随着王朔的一声令下,箭雨冲着襄军营地而去。 襄军没来由的身中数箭,倒地,至死也不知道敌人在何处。 “继续,射。” 一连两轮,众人才被襄军发现。 “冲啊。” 王朔一马当先,大声叫喊着,随后剩下的三万余武军手拿武器加入战场。 天寒地冻,武器上寒意逼人,襄军匆匆的手拿武器,直接被粘在手上,无法挥舞,俨然成了武国之人单方面的屠杀。 卫哲远三人还在营中商讨战术,还未来的及核对明日出兵的战术,便被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冲入营中。 “啊啊啊,文牧野小儿,欺人太甚。” 随后三位将军手拿武器,快步走出营帐。 出了营帐后,钱周礼怒极,看着满地中箭的死尸以及受伤的襄军,登时便要加入战局。 “慢着,命伙房营先弄些开水来,往兵器上浇。”卫哲远拦住钱周礼,对着文松说道。 卫哲远则是找到了王朔,向其冲去。 钱周礼则是帮忙襄军阻击文世军。 王朔见卫哲远冲来,不敢大意,谨慎地与其对战。 “锵!”的一声,剑枪相交,火花四溅。王朔一剑刺出,直指卫哲远要害,但卫哲远不慌不忙,银枪一转,巧妙地将长剑荡开。 数个回合过后,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王朔虽然剑法高超,但卫哲远的枪法更为老辣,每一枪都带着破空之声,力道惊人。 终于,卫哲远看准时机,一枪扫出,王朔虽勉强挡下,却因力竭被震得连连后退。卫哲远趁势而上,枪尖一转,划向王朔小腹。 王朔勉强闪避,却仍被锋利的枪尖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此时,终于文松从伙房营带来了热水,喷洒在兵器上,襄军拿起武器,终于可以正常与武军对敌。 战场上,士兵们的死伤不断增加,鲜血染红了大地,战况异常惨烈。 王朔捂着伤口看着局势,看着眼前的局势,收获不菲。 王朔龇牙咧嘴的惨笑,知道该是撤退的时候了,于是给文世军打了手势。 卫哲远虽不知王朔的手势是何意思,但是从战局上来看,武军应当是想撤离。 若是被武国从其地盘上杀了人还逃跑了,只怕卫哲远的脸都要丢尽了。 “给我杀,千万不可放其回去。” 就在卫哲远戴军冲锋,准备留下武军之时,王朔仿佛早就料到了。 于是文世军整齐划一的从身上拿出弓箭,往襄军人群中射去,一时之间襄军冲锋大军,始料未及,又惨死一片。 待卫哲远用武器荡开箭矢后,哪还有武军的影子。 卫哲远咬牙切齿,恨意迸发:“武国,文牧野,啊啊啊!” …… “呵呵,冯喜,快来看,老四方才传信过来,他们已经拿下了四座城池。”江墨修忍不住笑出声来,叫喊冯喜一同前来观看战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冯喜见状,也不含糊,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随即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四皇子乃是军中的一把好手,这攻城拔寨,乃是手到擒来之事,余国之人也敢抚吾武国胡须,简直是自取灭亡。” 江墨修听了冯喜的赞誉,更是喜形于色。 冯喜见江墨修如此高兴,便投其所好的说道:“圣上,依奴才之见,说不得过几日便打到余国皇宫里去了。” 江墨修闻言,照着冯喜的脑袋轻轻拍了一巴掌,假意怒喝道:“你啊你,若是打仗有你想的如此简单便好了。” 冯喜自有眼力见,赶忙说道:“奴才脑袋里整日琢磨的便是为圣上解忧,对其他之事不甚了解,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圣上恕罪。” 江墨修见冯喜如此动静,顿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次朕要亲笔书信,来赞扬一下几位皇子的功绩,希望他们再接再厉,争取今年灭掉余国。” “奴才给您磨墨。” 盏茶功夫,江墨修便把书信写好。 冯喜接过后,用嘴吹了吹,小心翼翼的放在信封中。 “湘贵妃在后宫过得可还好?” 江墨修忽然冷不丁的问道。 “启禀圣上,湘贵妃娘娘在宫内一向安分守己,颇为得体,而且后宫在皇后娘娘的统领下,也都亲如姐妹。” 江墨修听后,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不然老四辛辛苦苦的在外面率兵打仗,其母妃要是在宫中受人欺负,那可就让人寒心了。” 冯喜自是知道江墨修是何意思,罕见的没有接话。 “罢了,赐湘贵妃珍珠石斛,玛瑙玉器,还有,今年冬天颇为寒冷,把那大氅也一应送过去。” “奴才遵旨,若是四皇子知道圣上如此爱护其母妃,定当对圣上感激涕零。” 江墨修笑着点了点头。 第219章 继续进攻 “主司,这是您要的画像。” 衡天司堂中,一名下属匆匆走入司马沧溟的书房,手中呈上一幅海捕的画像。 马沧溟接过画像,目光如刀,仔细的看着画像上人的模样。 “下去。” “是。” “战北山庄,阿尘。”马沧溟沉声念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 阿尘的感觉没错,昨夜确实有人跟在其身后。 那人便是衡天司主司马沧溟。 因为永州浮生之事,李声等人在其中的帮忙,战北山庄又重新回到了江墨修的视线。 虽然没有以前得到关注,但是江墨修的皇权意识太强,所以未知的一切都要掌控。 所以便派了马沧溟前去战北山庄亲自盯着。 一连数日,马沧溟并无收获。 但是马沧溟既然能坐上这个主司之位,岂是浪得虚名。 终于,在昨夜,马沧溟见到阿尘一身夜行衣打扮,于是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大雪纷飞,视线受阻,就这样还差点被发现。 接下来,马沧溟便看到了阿尘杀死王家的两个侍卫,打伤了木争,并与风无痕交手。 许是王家侍卫赶来的原因,阿尘不想闹大,于是最后返回了战北山庄。 马沧溟想不通,为何一向向众人示出不问世事的阿尘会做出此事。 于是便派人调查。 衡天司可不是吃素的,仅仅一个时辰便调查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战北山庄还真是霸道的紧呢。”司马沧溟在纸上写下了君正路、阿尘、陆榕儿的名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侍女,陆榕儿?有趣,有趣啊。” 随后,马沧溟用手一捏,将写有名字的纸张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哈哈。”马沧溟疯狂大笑。 …… “咚咚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君正路房中的沉默。 原本在房中打坐的阿尘,闻声猛然睁开双眼。 他迅速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路正站在门外,神色略显慌张,似乎有话难言。 路正本想将阿尘拉到一旁私下交谈,但君正路的声音从房中传来,平静而不容置疑:“进来说。” 路正无奈,只得踏入房内。 面对目光如炬的君正路,路正心中的焦虑一眼便看穿了,直接问道:“发生了何事?” 路正不再犹豫,最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黑衣人的通缉画像。 “盟主,阿尘哥,你们看。” 君正路从路正手中接过画像,只见画中之人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一时之间没忍住,笑出声来。 “路正啊路正,光凭一双眼睛便能知道是阿尘,你也是厉害啊。” 路正不知君正路为何发笑,愣在原地,随后摸了摸脑袋,显得有些尴尬:“盟主,这画像” 阿尘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昨夜返回战北山庄后,阿尘已将发生之事告知君正路。 君正路听后,略微沉思,便让阿尘暂时按兵不动,一切等他腿伤痊愈后再做打算。 阿尘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 …… 连展撤离的当天,江离宿便率领顾荣等人,一举攻下了业文城。 安排好城中的事务后,江离宿立即命人将这份喜报上禀给江墨修。 今日,江离宿终于收到了江墨修从京都传来的回信。 他急切地打开信件,看着江墨修在信件中对自己一行人的勉励之辞,一时之间豪情万丈,恨不得明日便攻下余国皇宫。 业文城,府中。 江离宿在众人用完膳后,便将江墨修的信件拿出,让众人传阅。 信件在众人手中传递,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然而,在众人的激动之中,唯有江离平的面色阴沉。 信件中连江离然的名字都提到了,却对江离平只是匆匆一笔带过,这让他心中感到了极大挫败与侮辱。 江离平这几日私下里约见过叶正,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和帮助。 然而,叶正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故意躲避他,这让江离平心中更加的不爽。 江离宿见众人都已看过信件,于是起身,立于厅堂之上,其声若洪钟大吕:“吾等皆知,父皇对吾等寄予厚望,此战胜后,封赏定然丰厚,绝不吝惜。” “今,本皇子决断,明日便挥师东进,誓要攻下海武城,以报皇恩,以显吾等忠勇。” “吾等身为武国之将,当以建功立业,开疆扩土为己任,明日之战,望诸位能奋勇争先,马到成功。 言罢,江离宿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江离平身上,其眼神中似有深意:“望诸位同心协力,守望相助,莫要因一己之私,拖累大局。” 江离平感受到江离宿的目光,心中一凛,面色更显阴沉。 …… 武国,京都朝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苏北有本要奏。”苏醒拿着奏疏,从百官中出列。 “嗯?苏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众位朝臣也纷纷看向苏北,自从永州市场推行取得的显着效果之后,苏北就颇受江墨修重视,同样的,文武百官也十分关注这位有雄才伟略的英杰。 “臣谨奏圣上,自永州开市以来,民情渐苏,市井繁荣。昔日饥馑之苦,衣食之忧,已随风而逝。百姓安居乐业,无复昔日之窘迫。” “永州之地,商旅云集,货通南北,财货充盈。往来贩夫走卒,络绎于途,铺面租赁之需,供不应求。虽一度遭余国之患,然经济复苏之态,已如春回大地,生机勃发。” “昔日之商铺,控而有度,租而不竭。目今观之,永州之变,实为圣上德政之彰显,亦为地方官吏治理之功。商贾得其便,百姓受其利,地方经济因之而兴,市场之繁荣,可见一斑。” “虽曰余国不轨,犯我疆土,然永州之经济,如破茧之蝶,终将展翅高飞。所取得之成绩,已为天下所共睹,为史册所记载。此皆赖圣上英明,政策得宜,百姓勤劳,官吏尽责,四方辐辏,共襄盛举。” 苏北在朝堂之中,对着江墨修慷慨激昂的讲着,但众朝臣听后,第一反应,皆是“不会,又要准备设立市场了。” 一时之间心思活络了起来。 第220章 转让指挥权 “臣闻圣上之德,广被天下,恩泽黎民。今臣冒昧,恳请圣上再让臣设立市场,以解百姓之倒悬,使之脱离苦海,共享盛世之福。” “今日苏爱卿所提及,想必是心中有地方了。” “圣上圣明,如京都、荆州之地,富饶而无需臣多虑,自会有商贾云集,货殖自通。然武国八州,地处偏远,民生多艰,远非京都、荆州之比。” “武国八州之民,耕作艰难,商旅不便,常有饥寒之忧。若能在彼设立市场,招徕商贾,流通货财,则百姓可得其所,各得其所,乐业安居,此乃臣之愿也。” “所以臣恳请圣上,在汴州设立市场。” “汴州?” 江墨修与众朝臣虽有所惊讶,但是却不惊奇,汴州乃是除了永州以外最穷的州县。 汴州地处武国最东边,群山环绕。 若是说永州因土壤问题,极难成活庄稼,那么汴州便是因为山体太多,也影响百姓的耕种。 众人纷纷点头,但心中却在想着汴州真是喜从天降啊。 汴州本就贫困,根本不可能是汴州官员为了让苏北在其地域设立市场从而对苏北行贿。 为何苏北会选择汴州?昨日,苏北偷偷的与君正路碰面,二人在偏房中聊了一个时辰有余,今日苏北便在朝堂上提及此事。 “诸位爱卿对于苏爱卿所提之事有何看法?” “这……” 江墨修问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言语。 非是众人觉得设立市场之事是坏事,而是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设立,那便是坏事了。 汴州,一如永州一般,刺史都属于是天高皇帝远,即使想投靠朝中忠臣也没有门路,所以此时也没有人向着汴州之地说话。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此时,程君绝读懂了江墨修的眼神,起身出列:“回圣上,苏大人所言,字字句句乃是肺腑之言,利国利民的良策也,吾等本该全力支持才是。” “但年关已近,武国国内还存在着对外之战且冬季的汴州,寒冷异常,此时若是设立市场,只怕没有多少商人可以入驻,到时刚刚设立的市场反向平平,臣怕会影响这一国策的推行。” “所以,臣觉得此事年后再议,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江墨修听后,看了看程君绝,又看了眼苏北,于是点了点头。 程君绝说的句句在理,倒是没有什么令其反驳之处。 “苏爱卿你觉得如何?” “回圣上,相国之言,臣认同。” “好,那就年后再议这市场之事。” …… “公子,江墨修会同意此事吗?”阿尘对着君正路问道。 “哼,往年的江墨修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江墨修肯定会同意。” “毕竟江墨修现在自诩圣君,如此有助其英明之誉的事情,他怎会不做?” “那我便安排司徒与陆白动身了?” “不急。”君正路一抬手。 “江墨修同意,其他朝臣未必会同意。” “程君绝那老狐狸定当有理由让此事拖一拖,迟则生变,这可是拉拢汴州刺史的好机会。” “按照我的预计,怎么也得到年后,现如今,先等浮生的好消息再说。” “是。” …… “肄业城就那么打下来了?” 这次就连江离然都看出余国等于是在白送城池,心里很疑惑。 此次攻城人乃是叶正,仅仅数个时辰便把肄业城给打了下来,变为武国的地盘。 起初江离宿本想再次让顾荣充当先锋,与余国血拼一场。 可此前顾荣毫不费力的一连攻下两座城池,又让江离宿心中摇摆不定。 叶正作为江离宿想招揽的都统,直至现在寸功未力,但江离宿又怕肄业城中有余国之军的埋伏,从而让叶正落入陷阱之中。 叶正似是看出江离宿的左右为难,作为驻防军都统,自诩不比顾荣差多少,即使余国城中有埋伏,他也有信心拿下肄业城。 于是主动向江离宿请命,出战。 江离宿见叶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也不能小瞧于他,于是一咬牙,大手一挥便把攻城大权给了叶正。 叶正虽然手下之兵不如永州驻防军神勇,折损也比顾荣麾下之人更多,但叶正也未让众人失望,一举拿下肄业城,一时之间,士气高涨。 就在府外士兵还在庆祝又拿下城池之时,府邸中,三位皇子以及众位都统却都开始皱眉。 “虽然此次末将顺利拿下肄业城,但据末将对余国之军的了解,他们的作战能力远不止如此。” “而且,末将入城楼后发现,余国士兵对死亡没有那么的惧怕,反而是慷慨赴死,仿佛在完成什么使命一般。” 叶正话音刚落,江离宿以及其余都统此时也都点了点头。 虽不知余国何意,但肯定不会是对武国有利之事。 “呵,依本皇子看尔等有些草木皆兵,担心过头了?” “本皇子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对行军打仗也有所了解,四哥若是怕余国,本皇子可不怕,何不把指挥之位让与本皇子?” 江离平不和谐的声音从众人之中传出。 这时,诸位都统眉头皱的更深了。 “五弟,打仗不是儿戏,临时换将更是兵家大忌。” “况且此次本皇子的指挥权可是父皇钦定,怎可随意转让?” “本皇子立下军令状可行?若是有差池,四哥可向父皇弹劾。” “五弟……”江离宿有些心动了,他知道江离平不是行军打仗的那块料。 但是如果江离平逞能,致使吃了败仗,那江离平定将受到江墨修的责骂。 但江离宿却不敢直接答应,在各位都统都在的情况下,直接转让指挥权是什么意思,完全是把士兵的生命当成儿戏。 机会只有一次,于是江离宿喊了声江离平,却把目光看向江离然。 江离然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是也读懂了江离宿的意思。 “四弟,既然五弟有此信心,为兄倒是觉得可以。况且父皇当初说的是吾等二人辅佐与你,五弟也是看你如此操劳,想帮你分担一二罢了,何不满足于他?。” 江离宿面上有些为难,但心底乐开了花,既然江离平主动寻死,他也拦不住。 “既然大哥都如此说了,也罢,下一城的指挥权便由五皇子做主,还望各位都统从旁协助一二。” 各位都统闻言,内心一叹。 原来自己奋勇杀敌,浴血奋战的抗争,不过是皇室之间博弈的筹码罢了。 第221章 一拍即合 江离平傻吗?平心而论虽没有七窍玲珑心,反应有些迟缓、木讷、刚斌自用……嗯……总归来说也不是傻子。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在皇宫那处全天下最勾心斗角之地,再傻的人也都会让自己变得聪明些。 那为何江离平要拿这指挥权? 终其原因有三:其一,从昆吾城到业文城再到如今的肄业城,余国之兵基本都是留着数千守城之人,而且没有任何援军,这也就致使武国随便派出一位都统,率五千士兵便可轻松拿下城池,等于是白给的功劳。 其二:打下城池,江离平有功劳吗?有,但是少的可怜。三位皇子只有江离平手下一个都统都没有,稍微有可能向其倾斜的叶正,却也被江离宿收服。所以说无论战局如何,江离平此次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其三:还有几个都统没有立功?正是秦职的嫡系秦思橡与惠王的嫡系李烈。这两位都统,直至现在也没有出手过一次,这也就代表这二人与江离平一样,寸功未力。所以江离平拿下指挥之权,便要重用这二人,相信二人立功之后,其背后之人定然会还江离平这一个人情。 归于这三点,江离平不得不拼一拼,争一争这指挥权。 以江离平对这二人的了解,江离宿肯定会把指挥权交予他,毕竟一个不会武功的皇子,指挥大局,若是失利,必定会被江墨修责罚。 虽然江离宿也会被牵连一二,但是想比于江离平所受到的责罚,江离宿属于微乎其微。 在江离然的助攻下,果然,江离平顺利的拿到了指挥权。 …… 晚膳后。 “都统,人带来了。” 此时,惠州驻防军的一位参将,带来了一身驻防军打扮之人。 细看此人穿着的甲胄,乃是永州驻防军的士兵装扮。 此人被带来之后,慢慢抬起头。 因为誓师之时,倒是远远见到过李烈,知道其身份。 “小人见过李都统。” “像,真像啊……” 李烈看着此人,嘴中不住呢喃着。 这人被李烈看的发毛,跪着的身子不禁弯了下去。 “咳,起来。” “谢都统。”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地?” “回都统,小人名叫江生,家在永州周口县。” “你姓江?” 李烈听后,微微皱眉。 “是。”江生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烈。 “家中可还有人?” “本有一父亲,前几年因病去世,现在家中就小人一人。” “江生,江生……” 李烈问完之后,旁若无人一般,口中还在默念江生的名字,一时之间,场面陷入寂静。 江生哪里见到过这等场面,一时之间,豆大的汗珠在脖颈处堆积,心脏也提到嗓子眼了。 回想起这些年做过的事,思来想去没有想到自己有何事能让贵为都统的李烈记挂上。 好在一声禀报,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场面。 “禀都统,五皇子到。” 听的禀报声,李烈才缓过神来,看着江生那僵硬的身子,随后李烈整理一下甲胄:“把此人带走。” “是。” 江生在惠州驻防军参军的带领下准备走出府邸,迎面撞见了走过来的江离平。 江离平一身皇子富贵打扮,漫不经心的进入房间中。 差点撞上了慌张的江生。 随后江离平一瞥江生,不禁有些愣神,这时江生二人弯腰行礼,匆匆走出府邸。 “不知五皇子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此时,李烈迎了过来,江离平也只得压下疑问,露出笑意对着李烈说道:“李都统,不必客气。” “来人,沏茶。” 等士兵沏好茶水后,李烈双手抱拳:“五皇子夜间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江离平屁股还没做热,李烈忽然的一个问询,让江离平一下有些懵。 随后抿了一口茶水,苦笑道:“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李都统跟着皇叔时间久了,性子如此直爽。” “好,既然李都统快人快语,那么本皇子便不藏着掖着了。” “今日你也知道,本皇子从老四手中拿下这指挥权,但是本皇子既不会武功,也不如各位都统兵法策论娴熟,所以特来向李烈都统讨教一二。” 李烈听后,有些疑惑,刚想开口询问,便被江离平抬手打断。 “李都统,本皇子问你,若是老四一直拿着指挥权,你觉得这次灭余之战,你可有功可拿?” 江离平直中要害的一眼,令李烈一时之间不知道其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李都统,你还不明白?不管你现如今是何官职,但你以前可是皇叔的手下之兵,注定在军中不会得到老四的重用。” “可能你会觉得本皇子危言耸听,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点,当初军械库案,是你一手挑起的事端,这才让弘博生下台甚至畏罪自杀。” “所以,你觉得你还有出头之日吗?” 李烈心中也清楚,但是此次来永州,那是惠王的指令,他若是知道是江离宿做这指挥使,可能真的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看着李烈黝黑的脸上,一脸为难:“本皇子与李都统一般,独木难支。” “来之前,本皇子已经拜访过秦思橡都统,秦都统表示这次灭余之战会支持本皇子。” “说是支持本皇子,其实也是在为你们自己挣取功劳。” 李烈终于明白江离平是何意思了。 江离平现在是有权,没人。 其他人,江离平用的不放心,只能来找他与秦思橡的帮助。 而二人是有人,没权,正好一拍即合,而且立了功劳之后,身后之人定会牢记江离平这个人情。 李烈重新审视了一眼江离平,果然,皇家没有一个蠢人。 想通之后,李烈直接躬身一拜:“此次灭余之战,末将谨遵五皇子之号令。” 李烈说了灭余之战这句话,点名只在这次战斗听从,江离平自然也能听的出来,不过无所谓了。 江离平也不点破,随后双手搀起李烈:“与李都统共勉。” 事情已达成,江离平便起身回府。 走出房门,忽然想到刚才见到之人,心中嘀咕:“怪了,那人怎么与皇叔年轻时如此相像。” …… 第222章 继续空城 余国,御书房 “江离平?你说这次指挥之人变成了江离平?”听得连展的禀报,宋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离平是何人,宋傲当然知道。 “临阵换将,而且换了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子,这武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傲轻声自语,手指在案牍上敲着,目光却自然而然的看向了温可全。 温可全此时也皱着眉头,脑中在疯狂思考江离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是故意露出破绽,诱敌出击?” 黄复函则与连展对视一眼,二人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兴奋之意,于是黄复函抢先开口说道:“大王,依微臣之见,这是反攻的好机会。” “武国之人定是觉得吾国已经唾手可得,所以任谁都想来欺负几下,从而榨取军功。” “江离平此人微臣也调查过,真真正正的富贵皇子,此前从未出过京都,而且母族家族鼎盛之至,要说他会带兵打仗,微臣自是不信。” “是啊,大王,末将只需三万兵马,定然可把来犯的驻防军一举歼灭。” 黄复函和连展这两位武将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眼见着城池一个个拱手相让,余国士兵的指责与谩骂早已压制不住,若不是连展在军中还有些许威信,只怕余国还未等到武国到来,便已兵变了。 现在有此机会,这两人哪还坐得住。 “温爱卿,你意下如何?”不光他们两人,宋傲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 城池被占据,最急的便是宋傲这个余国之主,只是他这个身份由不得情绪化,所以宋傲一直在克制。 当初与温可全定下的便是诱敌深入,由得琼襄两国边境战起,他们拖住驻防军,后以雷霆之势进攻武国。 但此时,确实是个好机会。 温可全看了两人一脸兴奋的模样,随后看向宋傲:“大王,两位大人所言在理,此时确实是个反攻的好机会。” 温可全说完,黄复函与连展脸上露出了笑意,即刻准备起身召集三军迎敌,打个翻身仗。 但接下来温可全又开口说道:“但依微臣之见,此时还是要再等等?” “等?还等?难道要兵临皇城,才要殊死一搏吗?温可全,你这是在卖国。” 连展不好说,黄复函可一点都没给温可全留面子,虽然温可全曾经在朝堂上帮过他,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黄复函还是拎得清的。 “大王,依微臣之见,此次江离平忽然当上这指挥使,定然是其与江离宿之间存在着矛盾。” 温可全没有理会黄复函,反而看着宋傲说道。 “吾余国现在在武国面前乃是一盘肥肉,谁都想吃一口。” “江离宿一直做这个指挥使,而江离平就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得到军功。” “这次不知为何其能坐上指挥使的位置,但肯定是付出代价的,不然以江离宿的性子会把如此重要的位置拱手相让吗?” “如果吾等再败给这位皇子,你觉得这位皇子会乖乖的把指挥权再还给江离宿吗?” “尝过甜头之后,没人能压下心中的欲望,到时定然会再次犯错,而且是大错。” “诚然二位将军所言,微臣自然也信,连展将军可以歼灭一州驻防军,但是这次驻防军乃是二十万,比吾等余国全军还要多出几万,可歼灭之后呢?” “江离宿再次拿到兵权,吾等是愿意面对江离平还是江离宿?这不言而喻了。” “吾等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存兵力,静等琼襄两国边境之战的结果,不然也只是延缓死亡罢了。” 温可全说完,退到一旁,让宋傲自己来考虑其中的利弊。 黄复函见宋傲脸上笑容淡去,不甘的说道:“温大人,若是江离平此次立功之后,后面又把军权还给江离宿了,那该如何?” “黄大人,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天意。” 温可全说完闭目不言。 “你……” 黄复函见温可全如此,也便没有再说。 温可全也不是神,后续的事情他也没法保证。 黄复函与连展,眼巴巴的看着宋傲。 一炷香后,宋傲深叹一口气:“也罢,听温爱卿的,连将军,下去布置。” “哎。”连展叹了口气,离开了御书房。 其实黄复函与连展心里也清楚,温可全此言,是站在大局上考虑的,但他们心中总是觉得窝囊。 …… “江生……江生,发什么呆啊?”江生蹲坐在永州驻防军的队伍中,其中一个年长的士兵,对着江生叫喊。 “咋啦?有心事?自前两日你被惠州驻防军叫去,怎么回来之后有些魂不守舍的。” “老李,没事,有些走神罢了。” “哼,你小子,不愿意说就罢了,若是有好事,别忘了带带兄弟们。”老李凑过来,用肩膀顶了顶江生,挤眉弄眼的调侃道。 江生只能顺着老李的话,苦笑着应对:“若是我江生以后发达了,定当不会忘了老李大哥的照顾。” “还有我,还有我,哈哈……”一群人打打闹闹,对着江生投去“讨好”的目光。 江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时之间弄的江生脸上微微变红。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此时,参军刘铁走了过来。 众人见到刘铁,顿时站了起来,挺直身子。 “不如江生兄弟也拉拉本将军一把如何?” “刘参军恕罪……兄弟们瞎胡闹,缓解战前的紧张情绪罢了,还请别跟吾等一般见识。” 江生赶忙起身,躬身说道。 “哼,平日里在驻防营也便罢了,现如今是在战场上,谁都不敢保证能活到明日。” “非是本将对尔等严苛,记住,多一分小心,就多一分安全,想一想当初吾等来了多少人,现如今又有多少人。” 刘铁拍了拍众人的肩膀,摇了摇头。 众人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他们也清楚刘铁的意思,是为他们好,而他们也是想分散战前恐慌的情绪,毕竟就如刘铁所说,明日谁还能活着,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第223章 再下一城 “全军集合。” 随着冲锋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三军将士开始整顿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在这紧张而庄重的时刻,一马当先的却不是四皇子江离宿,而是刚刚拿到指挥权的江离平。 江离平身骑战马,立于士兵身前,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自豪。 士兵们听到换了皇子指挥,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江离平以前并未有过赫赫的战功,这次怎么就突然接过指挥权了呢?”一名士兵低声对旁边的战友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都是武国的皇子,谁做指挥不都是一样?不过,看他那神态,真是让人有些不放心。” 江离平有模有样骑着战马,前后踱步,不得不说,身为皇子,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这骑射技术,乃是从小必修的基本功。 江离平看到诸位都统以及士兵全部站定,也不浪费时间,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战前训话: “诸位兵将,吾乃五皇子江离平。今日接替吾兄江离宿之职,指挥尔等攻城。” “吾知尔等心中或有疑虑,然大战在即,需同心协力,共克时艰昔日攻城之责,此前皆由吾兄江离宿担之,然天命有归,力有不逮。” “今父皇遣吾至此,志在灭除余国,故吾接续其任,望众将士同心协力,奋发向前,攻陷思源城,直捣黄龙,勤王之事,灭国之功,建立千秋之业,盛誉永铭。” 言罢,江离平挥手示意,决然下令:“话不多说,吾等开拔!” “诺。” 三军得令,战鼓隆隆,号角齐鸣,众将士紧随江离平之后,步伐整齐划一,气势如虹,踏上征途。 马蹄踏碎晨霜,旌旗招展,迎风飘扬,大军宛如游龙,直指思源城,一往无前。 “哼,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江离宿远远观望,见江离平意气风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轻蔑,嘴角一翘,微微说道。 按照江离宿的猜测,此次思源城定然有重兵埋伏,不为别的,乃是这思源城是余国最后一座外围城池,接下来便是久余城,最后便是皇宫了。 所以这个思源城应当是块硬骨头。 同样此想法的也有李烈与秦思橡。 但明知道有埋伏也得打,总比不出手的好。 江离然冷眼旁观,心中却在计算着此战后的得失。江离然清楚,无论胜败,此战都将影响皇室内部的权力格局。 …… 襄国,京都。 “咚咚咚,三娘,三娘……” “李声,小姐在这。” 李声敲门之后,小青从旁边的侧门露出了头。 李声进去后,小青左右看了看,这才把门关上。 “小青,三娘呢?” “李声,我在这……” “三娘,怎么样了?怎么伤的那么重。” 李声看着廖霜苍白的脸,关心的问道。 “神枪门门主马骞名不虚传,果然是能坐住昆仑榜第五的位置。” “谁?马骞?你怎么惹到他身上了?”李声看着虚弱的廖霜,不解的问道。 “哼,还不是你们盟主。”小青看着廖霜,不满的抱怨道。 “盟主?关盟主何事?”李声有些懵了。 “小青,不得无礼。”廖霜微微呵斥道。 “小姐,青儿为你不值。” “小青,这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小姐……” “休要再言。” 李声看着两人之间的谈话,越来越糊涂了。 “等等,三娘,不说别的原因,我李声也认识你多年,难道还没有资格知道你因何事受了如此重的伤吗?” 见廖霜不言语,李声转向小青说道:“小青,你说。” 小青看了眼廖霜,轻咬嘴唇,一脸纠结的模样。 看着小青的神态,廖霜一叹:“哎,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 自发生市集之事后,陆榕儿整日恍恍惚惚,魂不守舍。 君正路虽然知道原因,但是也未有解决办法。 这次单古倒是告诉他紫藤蓝可以帮助陆榕儿恢复容貌,只是这紫藤蓝很是稀少,目前只有襄国出现过,能找到它全凭运气。 于是君正路便发动襄国的盟众前去寻找。 正巧,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襄国二皇子姜旺也需要此物,而且还被他找到了。 于是君正路为了此事能够万无一失,便让廖霜前去襄国,进行探查,必要时可采取手段获取。 廖霜接到君正路的信件后,没有一丝犹豫,便往襄国而去。 期间,小青也在问她,如此值不值。 廖霜只是告诉小青,她与君正路乃是朋友,好朋友。 小青知道劝不动廖霜,索性便与其一起去。 到了襄国才知道,这紫藤蓝根本不在姜旺那里,而是在金枪门门主马骞手上。 不知为何姜旺能请得马骞出手相助寻得此物,而且听说马骞也会些医术。 廖霜只是一想,便知道当姜旺来金枪门之后,这紫藤蓝只怕就会被用掉。 买是不现实的,那便只有靠偷了,另一方面廖霜也想看看这马骞有何本事屹立在昆仑榜第五。 廖霜潜入进金枪门后,便被马骞发现了。 二人武斗不到五十回合,廖霜便被马骞的金罩功所伤,万幸廖霜绫罗踏步,这才险之又险的逃脱。 金枪门有女飞贼的消息不胫而走,所以京都近日查的紧,廖霜与小青二人根本出不了城门。 于是小青便传书李声,前来搭救。 “马骞,这马骞好大的胆子,李声爷爷定要好生会一会他。” “就你?这昆仑榜第十?不说别的,他站在那给你打,你都伤不了他。”廖霜给了李声一个白眼,略微嘲讽的说道。 “昆仑榜前五,一步一个脚印,这第五的马骞便是如此恐怖,何谈……哎,报仇无望啊。” 廖霜内心不禁一叹。 李声见廖霜情绪很是低落,于是说到:“三娘请放心,我李声若想带你走,凭这襄国京都还拦不住我。” 廖霜看着李声,那爱动脑筋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廖霜思虑一番后:“一定不要让盟主知道。” “为何?”李声刚准备告知君正路呢,便被廖霜给拦住。 “盟主现在双腿不便,而且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此事分心。” “小姐!”小青跺了跺脚,就在这种情况下,廖霜还在为君正路考虑。 看着廖霜的坚定的样子,李声点了点头。 …… “哈哈,本皇子就说,这余国,唾手可得。” 江离平在战马上放声大笑,江离宿与江离然脸色瞬间铁青。 第224章 边境求援 江离平率领驻防军,自肄业城出发,向思源城地界缓缓而行,此行耗费近半日光景。 按常理,两城之距,何需耗费如此之久,盖因江离平太过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 自江离平荣登指挥使之位后,夜访秦思橡与李烈,三人秉烛夜谈。 经秦、李二人细究,思源城乃余国之要塞,敌军极有可能于此地设伏,以图反击。 江离平虽心中忐忑,却知此时非退缩之时。 他既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告奋勇担此重任,若因惧敌而退,便灰溜溜的交出指挥使的位置还给江离宿,虽然众人碍于江离平皇子的身份,不会多说什么,但江离平便在江离然与江离宿二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了。 “二位将军,思源城一战,关乎吾等荣辱,亦关乎武国之兴衰。最重要的一点,望二位将军严阵以待,务必确保本指挥使之安全。” 秦思橡与李烈闻言,抱拳领命:“末将等定当竭尽全力,保指挥使安然无恙。 于是,江离平一路行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刻提防余国设伏。 幸而自肄业城至思源城,一路风平浪静,原是江离平自己心下忧虑过甚。 江离宿见此情景,自不会放过这数落之机,口中低声讽道:“若是本皇子领兵,这思源城或许早已手到擒来。” 江离平闻言羞愧,面红耳赤,却也无从反驳。 思源城之壮观,非同寻常,城池修筑宏伟,旌旗招展于城头,冰雪覆盖满地,更显边关之肃杀。 江离平凝神望去,见守城之人与先前城池相比,并无异状,仍旧是寥寥数千之众,这让他心中大喜过望。 江离平立于城下,望着那巍峨的思源城,心中涌起一股得意之情,不禁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天意。” 随后,他眉头一挑,目光如电,扫向江离然与江离宿。 江离然见江离平如此好运,心中气愤难平,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离宿则心中懊悔,暗自思忖:“早知道如此情况,本皇子便早些行动,何至于让江离平抢了风头,哎,一城之功啊。” 不只江离宿,连几位都统也感到困惑不已,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怎么会这样?难道余国真的破罐子破摔了?还是憋着什么招数呢?”他们对眼前的局势感到费解,对余国的意图捉摸不透。 江离平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一阵暗爽,他冷哼一声,自信满满地道:“哼,本皇子有如神助,区区思源城不在话下。” 说着,江离平一马当先,打算战前招降,彰显自己的神勇。 正当江离平策马前行,准备发声之际,一道箭矢破空而来,直指江离平。 战马受惊,长嘶人立,江离平拼尽全力,九牛二虎之力,毕生所学,方才勉强控制住马匹不至于跌落下来。 包括两位皇子在内的众人,看到眼前发生之事,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若是江离平有所差池,他们难辞其咎,必将面临江墨修的严惩。 江离平心有余悸,却也顾不得颜面,大声呼喊李烈与秦思橡:“两位都统,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李、秦二人冲着驻防军大喊:“众将士,今日之战,关乎武国荣耀,关乎尔等功名!建功立业,正当其时,随我冲啊!”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闻声而动,毫不含糊。 他们各自亲率两千精锐之师,如猛虎下山,准备一举攻克思源城。 到手的城池没理由放手。 不过二人还是稍加防范的,唯恐城中有埋伏,于是与校尉交代一声后,便持枪上阵。 结果不出所料,武国驻防军在李烈与秦思橡的带领下,势如破竹,顺利地拿下了思源城。 这让江离平喜不自胜,他的嘴角原本强行压制,但最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变成了响彻军队的大笑之声。 …… 江墨修独坐于御书房内,眉头紧锁,案上铺展着江离宿寄来的密信。 信中所言之事,令他心生忧虑,难以平静。 只见江墨修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笔墨四溅。 “这不是胡闹吗?”江墨修怒声斥道,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如同雷霆震怒,令在场的太监、宫女无不错愕跪伏,不敢抬头。 “不行,冯喜赶紧传令,让老五下战场。” 冯喜刚要准备拟旨,江墨修急着说道:“算了,还是朕亲自来。” 江离平拿到指挥使之日,江离宿便写了一封密信传书给江墨修。 江离宿很清楚思源城对余国的重要程度,所以他觉得江离平此战必败,于是先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场大战如果败了,跟自己则没有半分关系,全是江离平主动抢走指挥使才引起的。 江墨修一看江离宿传过来的信件便知道其打的什么主意。 江墨修的眼界岂是江离宿那么浅显,夺嫡之战可以,但是拿士兵的性命做为筹码,,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还有一点,江离平根本不会带兵,若是战场上发生什么三长两短,江墨修都不敢想象会引发何等的连锁反应。 想到这里,江墨修再也忍不住了,赶紧自己执笔,给江离宿下道密旨。 就在江墨修奋笔疾书之时,御书房外,一名小太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启禀圣上,闫敏闫大人,求见。” 江墨修闻言,眉头微挑,心中一动:“闫敏?他来作甚?” “让他进来。”江墨修沉声吩咐。 “嗻。” 在内侍太监的带领下,闫敏走入御书房。 闫敏的脸上带着急切,步履匆匆,显然有要紧之事禀报。 “臣,闫敏,拜见圣上。” 江墨修坐在龙案之后,正奋笔疾书,写着密旨,并未立刻抬头。 就在闫敏等不及,想打断江墨修之时,江墨修停下了笔,将密旨仔细封好,交给了身边的冯喜。 江墨修这才抬起头,看向闫敏:“闫爱卿,快快起身。” “是。” 江墨修见闫敏急匆匆的样子,便疑惑问道:“闫爱卿,看你风尘仆仆的前来见朕,有何要事?” 果然,闫敏深吸一口气,脸色发青,面容急切地禀报道:“启禀圣上,边关文牧野元帅传来急报,襄国已在公新岭起兵,襄军人数已达十二万,文牧野将军快顶不住了,需要……需要援军……” 江墨修听后,直接惊讶的起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什么?” 第225章 齐聚御书房 江墨修的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御书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紧。 闫敏在军中也是历经风浪的人,此刻也不免感到耳朵生疼,心下凛然。 “你是说文牧野向朝廷求援?”江墨修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和愤怒。 “是。”闫敏硬着头皮回答。 “这是文牧野元帅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其帅印,请圣上过目。”闫敏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封的信件,高举过顶。 “快,呈上来。”江墨修急切的说道。冯喜连忙小跑上前,从闫敏手中接过信件,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江墨修。 江墨修接过信件,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目光如炬,仔细浏览着信中的内容。 信中,文牧野详细描述了边关的战事和求援的紧迫性,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焦急和无奈。 “启禀圣上,微臣文牧野敬上。几日前,襄国军队忽集于公新岭之下,声言奉其国君姜振阳之命,前来问罪于武国。彼主将乃卫哲远,一员猛将也。” “臣已与襄国将领交锋于公新岭,观其军容,约莫十万之众。臣虽不惧敌,然敌众我寡,难以一鼓而歼之。于是臣命王朔行险着,夜袭襄国大营。终以王朔重伤,五千壮士之命,换得襄国两万士卒之陨。此战虽曰大捷,然于兵数而言,不过拉平而已。” “敌我双方,势均力敌,臣自信尚能坚守并图反击。然最忧者,襄国复遣兵五万,虽州县驻防之师,战力不及边军,然以人海之术,命填沟壑,竟于公新岭破开一道口子。” “臣早已侦知襄军此举,本欲调长宁关边军潜援,然据孙伟传信,琼军郭怀瑞亦于此时发难,如前约,牵制我军,令长宁关无法援手,唯能守耳。” “臣观襄军与琼军之动向,知此番其决心已定,欲攻武国。虽不比昔日之大战,然亦非小觑。为确保边关无虞,望圣上速遣援兵,以固边防,保我武国山河无恙。” “边关乃国之屏障,不容有失。臣身负重任,日夜忧心,唯盼圣上圣裁,早日定夺。若得天兵降临,臣必能率部死守,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臣之至诚,伏乞圣上明鉴,速速发兵,以解边关倒悬之急。谨奉闻,不胜感激涕零之至。” “臣文牧野顿首百拜。” 江墨修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而变得越来越凝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 “冯喜,把程君绝,秦职,老四还有包数叫来。” “快去。” “嗻。”冯喜接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派人分四路急召,行动迅速而有序。 一炷香的时间刚过,程君绝、秦职、江离宿以及包数四人便如同事先约好一般,匆匆来到御书房。 “臣……”四人刚要行礼,江墨修却挥手打断:“免礼免礼,现在不是搞这些虚礼的时候。” “快,互相传阅看看。”江墨修指向桌上的急报,示意四人传阅。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迫切,让四人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四人相视一眼,不敢多言,连忙接过急报,一一传阅。程君绝首先看完,面色顿时变得凝重;秦职随后看完,眉头紧锁;江离宿和包数也相继看完,同样露出了忧虑之色。 这才知道,边关之事,非同小可,襄国与琼国的联合进攻,已经到了武国生死存亡的关头。在古代,边关的安危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存亡,四人作为朝中重臣,自然明白这一点。 江墨修见四人看完,便开口道:“诸位爱卿,边关告急,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尔等有何高见,速速道来。” 程君绝作为相国,首先发言:“圣上,边关之事,刻不容缓,臣以为应立即调集兵马,火速支援。” 秦职随即附议:“圣上,程相所言甚是,同时,臣以为应加强国内防御,以防不测。” 江墨修看完之后,重重的往龙椅上一坐。 “冯喜,把程君绝,秦职,老四还有包数叫来。” “快去。” “嗻。” 冯喜接令后,片刻不敢耽搁,火速派人出去并分四路,急召。 一炷香后,四人像商量好了一般,一同出现在御书房。 “臣……” “免礼免礼,现在不是搞这些虚礼的时候。” “快,互相传阅看看。” 四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让一向沉稳睿智的江墨修如此浮躁。 相视一眼,不敢多言,连忙接过急报,一一传阅。 四人看完之后,面色顿时变得凝重,露出了忧虑之色。 微微暗忖,此事大了。 琼襄两国时隔十年后,再一次联手进攻武国?虽然从书信上来看,这次远不如当年那般声势浩大,但对于武国来说,却已经危及社稷了。 “看完了?朕有些搞不懂,为何琼襄两国会在此时发动战争,当年之战,虽然武国损失最大,但是这两国也已伤及根本。” “琼襄两国狼子野心,想侵犯武国之心,从未消失。朕原以为,他们会如武国一般,修生养息,以图来日之战,未曾想这天来的如此之快。” “诸位乃是武国重臣,可能猜测出这两国的意图?” 江墨修问完,习惯性的看了眼程君绝。 程君绝对此也是两眼一抹黑,要说治国良策,朝臣之类的程君绝绝对是把好手,但是这行军打仗,分析实事,这……程君绝一点头绪都没有。 “诸位爱卿,边关告急,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尔等有何高见,速速道来。” “圣上,武国除去当年之战外,近十年来未曾与这两国打过交道,臣……”他的话音未落,江墨修便点了点头,手臂微微一抬,示意他不必再说。 随后,江墨修的目光转向了太尉秦职。 秦职上前一步,神色恭敬:“回圣上,臣一直赋闲在家,多年未曾问事,所以……”江墨修再次点头,内心却是讪然一笑。 接着,江墨修看向了包数,这位兵家大将:“包爱卿,你乃兵家大将,此战你如何分析?” 包数挺身而出,声若洪钟:“启禀圣上,微臣只有一字,打。” 第226章 指挥权之争 “既然这琼襄两国胆敢如此小看吾等,吾等还需给他们什么颜面?还请圣上给臣五万兵马,臣去驰援文元帅,臣……” 江墨修摆了摆手,轻声斥责:“好了好了,莽夫行径。” 最后,江墨修转向了闫敏:“闫爱卿,此事你最先知道,你可有所发现?” 闫敏上前一步,神色肃穆:“回圣上,臣也未曾有头绪,不过臣与文元帅多年,知道边境之战肯定比元帅说的更加恶劣,否则文元帅不会向圣上开这个口。” 江墨修闻言,轻轻一叹:“哎。”他自然是知道文牧野的脾气,这正是他的担忧所在。文牧野一向稳重,若非形势所迫,绝不会轻易求援。 琼襄两国此战太过蹊跷,江墨修心中充满了疑虑。 若是贸然驰援的话,不知后面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 他用手揉着脑袋,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 此时,江离渠站了出来,打破了沉默。 “父皇。”江离渠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江墨修睁开眼,看向自己的第七子,问道:“老七有何事?” 此次召江离渠前来,原本只是希望有皇子在场,以示朝廷对此事的重视。江墨修并未真的指望江离渠能提出什么有价值的见解。 然而,江离渠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 “儿臣可能知道琼襄两国此战的原因。” 江墨修闻言,虎目一睁,紧紧地盯着江离渠:“嗯?但说无妨。” 江离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儿臣猜测,此战可能因为灭余之战而起。” “灭余之战。”江墨修口中呢喃,眉头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包数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道:“七皇子此言有何凭证?这余国与两国有何关系?”他看着江离渠,拱手反问。 倒不是包数真的认为江离渠是个鲁莽之人,而是江离渠这个皇子在朝中的地位并不高,若是换了江离然或者江离平,包数肯定不敢如此态度。 而且,刚才江墨修说包数是个鲁莽之人,那鲁莽之人行鲁莽之事岂不正好?包数心中暗自思忖。 包数问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江离渠,等待着他的回答。 众人也不明白江离渠此话何意,纷纷投来好奇和质疑的目光。 江离渠不管众人的目光,看向包数:“包大人,本皇子问你,若是驰援文元帅,从何处调兵?” “哈哈,七皇子在考微臣兵法?边境战况来势汹汹,当然是就近调兵了。” “何处?” “汴州!” “若是五万驻防军不够呢?” 江离渠在御书房内,面对众人的目光,神色自若,他看向包数,问道:“包大人,本皇子问你,若是驰援文元帅,从何处调兵?” 包数闻言,哈哈一笑,似乎并未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哈哈,七皇子在考微臣兵法?边境战况来势汹汹,当然是就近调兵了。” “何处?”江离渠追问。 “汴州!”包数回答得毫不犹豫。 “若是五万驻防军不够呢?”江离渠继续问道。 包数轻哼一声,显得有些不悦:“哼,怎会不够,七皇子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本皇子说假如,襄国加大兵力,以兵换兵,这五万兵打完了又如何?” “当然是惠州了。”包数回答道。 “惠州可还有兵?”江离渠的问题愈发尖锐。 “当然……嗯?这……”包数一时语塞,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江离渠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在场所有人的警觉。 “是了,距离公新岭最近的乃是汴州,其次便是惠州与永州。” “而惠州与永州驻防军全部都在攻打余国。不光惠州与永州,华州、荆州与骈州也在灭余之战中” “现在襄军已比武军多出几万,要是再调兵的话,只能调禁军了。” 经过江离渠一说,众人不禁冷汗直流。 …… 江离平自坐上指挥使的位置后,便如有神助,一举攻下了思源城。 久余城,作为余国最后一道防线,若能攻破,便意味着直取余国皇宫,灭其皇室,成就不世之功。 江离平每每想到此处,内心便激动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凯旋而归的盛况。 托江离平的福,秦思橡与李烈二人历经月余,终于拿到了军功,虽然有侥幸的成分,但是二人已经很是满足了。 在思源城的战火刚刚平息,江离平便准备乘胜追击,意图一举拿下久余城,夺取这不世之功。 然而,江离宿却不愿轻易放手,他怎能容忍江离平独占鳌头? 于是,思源城中的一处府邸,江离宿找到了江离平,要求他归还指挥使的权利。 江离平自然不肯相让,两人的矛盾瞬间激化,争吵声引来了诸位都统将军。 皇子斗法,下面的都统可就坐不住了。 于是纷纷劝解。 但都统距离皇子,有着天然的鸿沟,二人自然也没把他们的劝谏听进去。 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之时,还是顾荣请出了江离然进行调停才罢手。 “你们二人,贵为皇子,在诸位将军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江离然对着江离宿与江离平呵斥道,这一刻,江离然才找到自己做大皇子的存在感。 其实,江离然也想拿这个指挥使之位,凭什么江离宿与江离平都指挥战争赢了胜仗而自己就不行? 当其在江离平拿下思源城后,便把想法告知了顾荣,让他来权衡其中的利弊。 “大皇子,这久余城,且不说城墙之坚固,地势之艰险,若是同等兵力的情况下,极其难以攻打。” “而且大皇子自三峡领之后,可还见到余国军队?” “当时,吾等虽然把余军驱逐出余国,但是据末将粗略计算,余军起码还有十四五万。” 顾荣的分析如同一瓢冷水,浇在了江离然发热的头脑上。 顾荣继续说道:“吾等占领了如此多的城池,只见到寥寥数千人,其他余军呢?定然在这久余城,所以,这久余城乃是一块巨石啊。” 江离然听着顾荣的话,心中原本的激动和不平渐渐被冷静和理智所取代。 第227章 兵临久余城 江离然心中明白,自己虽为皇子,却不曾习武,对兵法策论也只是一知半解。 若是由自己接手武军,万一在自己手上折戟,不仅无功,反而可能招致弹劾之祸。 见江离然有退意,顾荣趁机劝道:“大皇子,其实此次您获得的军功并不低,想想浮生……” 顾荣的话语中带着深意,他知道江离然心中所想,故而点到为止。 江离然闻言,心中一动,点了点头,这才彻底打消了争夺指挥使的念头。 然而,江离平与江离宿两人却已被军功冲昏了头脑。 江离平见破城如此简单,心生壮志,打算乘胜追击,再下一城。 到时军功定然成倍增长,让江墨修好好看看,皇子之中,除了江离宿,还有江离平可以上战场打仗。 江离平甚至幻想着,若能借此机会分化江离宿的军权,那便是意外之喜了。 江离宿则是不想让江离平再出风头,虽然这久余城最是重要,但余国一连放手多个城池,谁知道这久余城会不会也如之前一般,不做抵抗,拱手相让,也是未可知啊。 若真是如此,江离宿便亏大了,所以江离宿迫切的想重新夺回兵权。 …… “无论这指挥使之位谁来做,明日都将进攻余国最后一个城池,久余城。” “这久余城,守卫一定远非其他城池可比,五弟,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吾等该如何向父皇交代。” 江离平听到江离然如此说,很是不服气:“皇兄,臣弟虽然不会武艺,但臣弟的排兵布阵之法,自诩不会比四皇兄的差,而且臣弟已经用事实证明,臣弟有能力夺得城池,还请大皇兄不必再劝。” “那老四……”江离然见江离平如此说,只能看向江离宿。 “哼,排兵布阵,思源城相当于余国拱手相让,哪里用得着你排兵布阵?况且父皇当初便说由本皇子作为统帅,焉敢违抗父皇的命令?” 江离宿对江离平的话嗤之以鼻,最后更是拿出江墨修来作为杀手锏。 “四哥,此言差矣,父皇当初确实是立你为统帅,吾与大皇兄辅佐与你,但是昨日本皇子攻城拔寨不比你差,而且你已经打了许多场仗,该歇歇了,剩下的便交予皇弟。” “你……” 因为江离宿与江离平二人的分歧,再次陷入了争吵之中。 紧张的气氛在帐中弥漫,几位都统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心中焦急。 大战在即,而指挥使的位置尚未确定,这让下面的士兵如何能够安心备战?军心不稳,如何能够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江离然见状,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两位皇弟莫要再让外人笑话,皇兄这里有一妙计,可让两位皇弟都能如意。” 江离平和江离宿闻言,立即停止了争吵,齐声说道:“皇兄,快快讲来。” 江离然嘴角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在两位皇弟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江离宿:“四弟,五弟也是体恤你的劳苦,而且五弟确实拿下了一座城池,想乘胜追击是好事,说不得能把这久余城也顺利打下来。” 江离宿一听,有些着急:“可皇兄……” 江离然微微一抬手:“四弟莫急,皇兄也是说,说不定可以打下来,没说一定可以。” “那皇兄是何意?”江离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江离然沉吟片刻:“本皇子是这样想的,让五弟继续做这指挥使的位置,这久余城都知道不好攻打,若是五弟没有打下来,再让四弟来接手如何?” 江离平闻言,心中不忿,哼声道:“哼,凭什么让老五先打?” 江离然看向江离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要不五弟立个军令状?如何?” 江离平心里泛起了嘀咕,狐疑地问道:“军令状如何写?”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不安。 江离然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那自然是五弟你想先攻打久余城,若是失利,一切罪责,将由你自己上禀父皇,由父皇进行圣裁,不得牵连吾等。” 江离平听完,心中挣扎,他首先看了一眼秦思橡与李烈,只见二人低着头,眉毛紧蹙,没有给江离平任何眼神的交流。 “如何?不敢写,那就让老四写,若是老四输了,再把指挥权交予你,如何?” 江离宿终于有了笑意,不怀好意的看着江离平:“可以,那便由本皇子先来,来人呐,拿纸笔来。” 江离平此时心中一横,咬牙切齿地道:“慢着,写就写,到时便不劳四皇兄费心了。”江离平咬牙切齿的写下了军令状,并落了款。 至此,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 翌日,晨光初照,江离平身骑战马,立于三军之前,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期间,他多次转头看向江离宿,眼中流露出洋洋得意之色。 昨日,江离平一时热血上头,被江离宿一激,鬼使神差的便签下了军令状。 他知道,军令状不是儿戏,一旦失败,即便是父皇江墨修有意偏袒,朝臣们也不会答应。 在这份重压下,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于是,夜间,江离平秘密去见了秦思橡与李烈二位将军。 三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商讨着攻城的对策,现在的他们,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思橡与李烈仔细分析,试图找出余国军队如此轻易被击退的原因,但一时之间却头绪全无。 然而,这二人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们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坚定的信心,即使面对重兵把守的久余城,也有着攻下的决心和勇气。 这份信心,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江离平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得到了缓解。 一如当初进攻思源城一般,江离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直至快日落,才兵临久余城下。 为了这次一鼓作气拿下久余城,江离平带了秦思橡与李烈两处驻防军的全员士兵。 …… 在余国的御书房中,宋傲大王的心情格外舒畅,连日来的忧虑和压抑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只见宋傲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喜悦,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余国的转机。 这时,温可全、黄复函以及连展三人到达御书房中,刚一进来便听到了宋傲的笑声。 宋傲见到三人,卖了个关子:“可知朕因何事开心?” 黄复函与连展互相看了一眼,都在猜测大王的心思。这时,温可全直接说道:“大王,是否琼襄两国已经动手了?” “不愧是余国的基石,不错,襄国已经把公新岭撕开了一个口子,文牧野已经向江墨修求援了。” 黄复函听的宋傲的消息,赶忙问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那是否到了吾等反攻之时?” 宋傲看了眼温可全,只见温可全此时也露出了笑意。 “连将军,接下来,拜托了。” 连展大喜过望,这一仗,他等了很久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末将领命,定不负大王所托。” 这一刻,似乎余国,活过来了。 第228章 发起进攻 惠州,惠王府。 江墨旗端坐在书房内,手中拿着李烈从战场寄来的信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江离平这小子,没想到还有点骨气,不错。” 江墨旗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罕见的赞赏。 然而,江墨旗的眉头很快又皱了起来:“不过,接下来,应该要栽了,可惜了惠州的驻防军呐。” 江墨旗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战事的结果。 管家何守海见状,接过话柄:“那王爷何不书信一封进行提醒一二?” 江墨旗摇了摇头,叹息道:“来不及了,估计现在两边都已经打上了。而且,本王这个闲王,不适合在此时进行提醒。” 何守海沉默了片刻,又道:“可李烈手下的兵……” 江墨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也是时候历练了,这次正好给他们一次浴火重生的机会,能在数十万的大战中活下来,便有天命军的潜质。” 说起天命军,江墨旗双眼放光,然后微微收缩。 “好了,你先下去。” 江墨旗挥了挥手,让何守海退下。 待何守海走后,江墨旗缓缓站起身,走到房门后,轻轻推开了暗格。里面,一个无字牌位静静地立着。 江墨旗点燃了香烛,对着牌位拜了一拜,说了许久的话…… 久余城,余国最高耸的城池,坐落于一片峻岭之巅,四面环山,地势险要,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城墙之高,非寻常城池所能比拟,其上布满了冰霜,更显得坚不可摧。 城下的护城河在冬日里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反射着阳光,闪耀着寒光。 城门紧闭,只有几缕炊烟从城内升起,透出一丝人间的温暖。 江离平站在远处的山丘上,凝视着这座坚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畏。他虽不太精通兵法,但光是看这久余城墙,便能感觉的到,若要攻下此城,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此时江离平有些进退维谷,面对如此情况,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发号施令。 但也不能直接问询两位都统,这进攻的办法,哪怕装样子也要思考一阵。 就在众人等着江离平发号施令之时,他们没发现的是,在城墙的隐蔽之处,老对手连展正在偷偷的观察他们。 当连展看着此次指挥使还是江离平后,大喜过望,暗道被温可全猜中了。 如此大战,武国居然还是派遣江离平前来做这指挥,也未免太瞧不起余国了。 连展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武国,你们以为余国可欺,这次我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如往常一般,莫要露出马脚。”连展对着守城兵队长说道。 “是。” 连展步下城楼,眼前是一片肃杀之气。 士兵们列阵以待,铠甲在冬日阳光下反射着寒光,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自余武之战爆发以来,余国历经战火洗礼,损伤惨重。十二万士兵血染沙场,七万百姓命丧黄泉。 而其中,多数百姓并非死于战乱,而是在饥荒中挣扎求生,最终饿死。 前面几个城池的粮食,基本都被堆积在了久余城中,不然余国的兵将根本等不到武国之将前来粮草便已断绝。 一炷香后,江离平并未想到什么攻城良策,转头看向李烈:“李烈都统,烦请你先去叫阵。” 李烈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跨上战马,手持大刀,英姿飒爽,策马向前。 “本都统李烈,特奉五皇子之命前来叫阵,守城的将军是哪位,可敢出来一见?” 李烈的声若洪钟,大声的在城门前叫嚣。 此时,守城军的队长看向城下的连展,询问他该如何应对。 只见连展看了眼弓箭手,队长立刻心领神会。 少顷,李烈嗓子都有些哑了,也不见有人回答他,李烈准备退回军中,再寻他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拨转马头之时,城楼上的弓箭手们已经得到了指令,无数箭矢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李烈大惊,急忙挥舞兵器,进行抵挡。但箭矢如雨,连绵不绝,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没有盾甲的保护,他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若是在此折戟沉沙,即便死后,也将是一生的耻辱。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李烈深深地望了一眼身下的战马,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然后猛地一咬牙,脚下用力,从马上腾空而起,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箭雨。 然而战马却未能幸免,被箭矢射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退回到军中,众人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离平看着地上战马的尸体,身子慢慢变冷,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唏嘘不已。 非是李烈托大,孤身一人逞能前去叫阵。 而是自从军以来,但凡有些气节的士兵,都不会出如此阴招。 李烈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难道是余国已经穷途末路,不得不出此下策?” 李烈忍着悲痛,将自己的推测告知江离平,江离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如果久余城的守卫力量真的如李烈所言,那么他们或许可以采取与之前相同的策略,一举攻下这座城池。 江离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瞬间笑面如花,若是这久余城如思源城的守卫力量,那么…… 碍于李烈的战马刚刚被射杀,江离平不好显得太过兴奋,于是命李烈点齐精锐与秦思橡一同进攻,如同当初进攻思源城一般。 李烈当然是愿意的,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再等了。 可秦思橡却是有些略微犹豫,因为他总感觉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 “一切, 全部拜托两位将军了。” 二人也不含糊,各点齐四千兵马便准备攻城。 江离平看着众人的背影,心中默念:“一定要成功啊。” “随我冲啊!”没有过多的战前打气,李烈首先带兵冲锋。 眼见武国之军越来越近,守城军随即射下箭雨,密密麻麻的冲向人群中。 众人早有准备,盾甲兵举起盾牌,把箭矢挡了下来。 趁着守城兵换箭的空档,李烈与秦思橡,脚踏战马想飞上城墙。 守城兵见状,放弃了对八千驻防军的攻击,向两位都统进攻。 若是让二人上了城楼,那城内的情况立刻便被武军知晓了,想吃掉武国驻防军的计划便泡汤了。 第229章 疗伤 襄国,京都。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 然而,尽管敲门声持续了许久,房间内却无人应答,仿佛这间屋子已经荒废了许久。 就在这时,房间的另一扇门悄然打开,李声的头偷偷地伸了出来,他的眼神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才低声对门外的人说:“破刀,这边。” 来人正是轩辕逸萧,他听到李声的呼唤,微微一笑,身形一晃,便从李声打开的门扉中闪了进去。 待轩辕逸萧入门之后,李声立刻左顾右看,确认四周无人后,迅速而又谨慎地将门关上。 轩辕逸萧看着李声,带着一丝好奇和戏谑问道:“你这匆匆传信于我,发生了何事?怎么现在仗着轻功高,贼头贼脑的,莫不是想做那梁上君子?” 轩辕逸萧闻言,轻轻一笑,拿出随身携带的折扇,扇动起来。 尽管是寒冷的冬日,但轩辕逸萧似乎并不在意,如富家公子一般洒脱。 若是平日,李声定然与轩辕逸萧呛呛两句,但是今日,李声没得半点心情。 见李声不作声,轩辕逸萧不由得惊奇:“发生了何事?” 李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焦虑:“哎,三娘受了重伤。” “本想传信于盟主,让盟主派阿尘哥前来协助三娘疗伤,可三娘不想让盟主知道。” “我思来想去,能化解马骞的金罩功内力的只有你了。” “金罩功?”轩辕逸萧一听,眉头渐渐皱起。 作为昆仑榜第七的存在,又是一个武痴,自然知道金罩功乃是金枪门门主马骞的独门绝技,其内力刚猛霸道,非同小可。 “三娘怎么会被金罩功所伤?”轩辕逸萧疑惑的问道 李声摇了摇头,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快去看看,三娘现在应该醒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带着轩辕逸萧往廖霜的房间走去。 原来李声本想借助自己的轻功,带着受伤的廖霜和小青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襄国。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金罩功的威力。 一股真气在廖霜体内肆虐,让廖霜痛苦不堪,难以动弹。 而治疗的方法听起来很简单,只需用内力将金罩功的内力逼出即可。 但马骞作为昆仑榜第五的高手,其内力深厚,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逼出的? 阿尘或许有能力化解,但若他出手,君正路势必会得知此事。 廖霜不愿让盟主知晓,因此,当李声准备通知阿尘时,被廖霜坚决拦下。 无奈之下,李声不得已只得求助于轩辕逸萧,那个欺负自己的轩辕破刀。 在小青的指引下,李声与轩辕逸萧轻手轻脚地进入廖霜的房间。 廖霜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冬日残雪,唇上干涩无光,双目无力地睁开,透露出她身受重伤的无助与痛苦。 她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却被李声轻声劝下:“三娘,你伤得不轻,切莫乱动。” 轩辕逸萧此时收起折扇,径直走上前去,轻轻用手搭在廖霜的脉搏上:“失礼了。”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廖霜的手腕,感受着她体内紊乱的真气。 片刻之后,轩辕逸萧的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霸道的真气。” 他能感受到廖霜体内那股不属于她的真气,如同狂暴的野兽,在她体内肆虐。 轩辕逸萧的神情变得严肃:“这真气已经浑然天成,我的内力远远不及,只可以暂时缓解廖霜姑娘的痛苦。” 他转向李声和小青,语气坚定的说道:“赶紧联系君盟主,让他派人过来治疗。” 轩辕逸萧却没想到,这金罩功连他都无能为力,君正路这个不会武功之人有何办法。 而轩辕逸萧就料定君正路定当可以解决这个难题,也许这就是无条件相信。 廖霜在轩辕逸萧诊脉之时已经陷入了昏迷,无法听到轩辕逸萧对二人说的话。 小青听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可是小姐说……” 李声却果断地打断了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三娘真有个三长两短,盟主这辈子怎会安心?” 李声立刻提笔,给君正路传信。 而轩辕逸萧也不敢耽搁,开始运功为廖霜疗伤,他的双掌抵在廖霜的背部,缓缓地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试图平息那肆虐的真气。 …… 京都,战北山庄。 君正路端坐在书房内,手中紧握着李声的来信,眉头紧锁,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压抑。 “呼,马骞?” 看到廖霜被金罩功所伤,君正路才发觉自己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他原本想,只需尽快取得紫藤蓝,便能治愈榕儿的脸,让其早日摆脱这种心理困境。 却未曾想到,马骞居然会出手,事情的发展远比他预料的要复杂。 阿尘看了信件后,心中也是一怔,随后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阴狠:“我去?正好会一会这马骞的金罩功有何厉害之处。” 君正路闻言,微微摇头:“马骞的金罩功,非同小可。除了本门的照功与青城派的心法可以稳压一头,其余内功心法确实难以匹敌。” “而且马骞的枪术尤为灵活,这正是他用来补足金罩功短板的手段,攻守兼备,即使你使用了游霜步,胜负也未可知。” “况且,襄国乃是他的大本营,三娘又身受重伤,若是闹出大动静,便是深陷虎穴,无法脱身了。” 阿尘听到君正路的话后,未曾言语,心中微微有些不服气。 君正路的目光如炬,洞察人心,自然看出了阿尘心中的不甘与战意。 他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若是想为战北盟找回场子,那便如我一般?” 阿尘下意识的看了眼君正路的双腿,脸上露出了畏惧之色,连连摆手。 君正路叹了口气,正色道:“等等,不会很远了。” “这次,便让风行前去接应就是,去把单老头叫来,我把金罩功的心法要点讲与他听,配好疗伤的药,一同送过去,放心,不会有大碍的。” “毕竟轩辕与李声都在,即使遇到马骞也可全身而退。” 阿尘听后,点了点头。 第230章 驰援公新岭 武国京都,御书房。 边境的局势如同悬在每个人心头的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公新岭一旦失守,汴州百姓将直面战火的蹂躏,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老七分析的在理,诸位有何良策,可以支援文牧野?” “这……”程君绝未说话,因为他军事上并无建树,给不出什么良策。面对江墨修的询问,他只得沉默。 此时,秦职上前一步:“圣上,老臣觉得应该先由包数将军,率领五万汴州驻防军前去驰援文元帅,然后同步传信于永州,让其灭完余国之后,火速赶赴公新岭支援,此乃两全之策。” 虽不知秦职为何让包数领兵,但包数还是立刻跪了下去:“圣上,微臣觉得秦太尉所言极是,万望圣上成全。” 江墨修点了点头,秦职之计策,虽不影响灭余之战,亦不耽误公新岭的战事,但显得中规中矩,总觉得差点意思。 随即江墨修的目光落在了闫敏的身上,看着闫敏有些欲言又止:“闫爱卿,秦太尉此法,可行?” 闫敏听到江墨修叫到自己,于是拱了拱手:“圣上,秦太尉之法甚是稳妥,若是平日里乃是极好的法子。” “但,此次却是文元帅亲自要求增员,以微臣对文元帅的了解,只怕……只怕公新岭的战局更加恶劣,所以微臣还请圣上先把惠州或者其他州县的驻防军调动一支赶赴公新岭增员,其他驻防军参与灭余之战便是。” 闫敏想了个比较稳妥的办法,公新岭对于武国来说,十分重要,一点闪失都不得有。 虽然闫敏与文牧野政见不合,恰巧闫敏十分了解文牧野的傲气,若是能够撑下去,文牧野不会找江墨修求援。 “老七,你觉得闫大人此法如何?” 江离渠没有含糊,上前一步,拱手正视江墨修:“微臣觉得闫大人说的在理,但仍有不足之处。” “嗯?但说无妨。”江墨修心中诧异,这个老七今日给他的惊喜有些多,一时之间未能适应。 “是,儿臣建议父皇,把武国在余国的驻防军全部调往公新岭,或者调动一州支援长宁关。” 嗡,没人想到江离渠会如此说,但此刻只有闫敏心中暗喜,坚定地看着江离渠。 “七皇子,臣觉得你有点过于小心谨慎了,微臣不才,率领五万汴州驻防军支援,以为便够了。” 包数继续道:“秦太尉之法自是老成稳重,让圣上颁布圣旨完成灭余之战后,尽快支援吾等,本以为闫大人已经够小心的了,甚至希望先调一州驻防军驰援。” “没想到,七皇子居然要把灭余胜利的果实放弃,说不大不敬的话,在微臣看来,七皇子许是有别的想法?” 包数说完,众人眼神一凝。 灭余之战会取得多大的战功,自不用多说,三位皇子不出意外归来京都后,都会得到封赏,而唯一没有去的皇子便是七皇子江离渠。 而此时江离渠居然让放弃进攻余国,甚至撤出余国的地界。 联想夺嫡之战,不得不让人产生江离渠为了不让几位皇子获得军功,故意夸大公新岭战局。 江离渠站在朝堂中央,面对众人的猜疑和包数的指责,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朗声大笑:“哈哈,包大人,本皇子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若不是今日父皇问起,本皇子绝不会出此言论。” “余国狼子野心,胆大包天,若是灭了更好,若是此次被其侥幸逃脱,乃是时运。” “吾等武国驻防军,能深入余国一次,就不怕第二次。” “但,公新岭可来不得第二次。” “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也要进行扼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真被襄国得逞,那真真是江山社稷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江离渠看向包数,一脸严肃的问道:“若到了那时候,谁来负责此事?包大人吗?哼,一切后果不还是让父皇操心?诸位别忘了琼襄两国为何在此时攻入吾国?依本皇子之见,只怕此时从余国撤兵都不是吾那几位皇兄说的算了。” “所以,若是说本皇子有别的心思,那包大人真是污蔑。” 包数被江离渠说的脸色铁青,无力反驳。 江墨修一脸严肃,江离渠的一番话确实不是危言耸听,若公新岭真出了意外,只怕……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就在众人以为江离渠真是为武国着想之时,江离渠看着众人继续说道: “本皇子承认,对东宫之位有想法,但作为一个皇子,哪个皇子没有对东宫之位有过想法?” “本皇子唯一聪明的地方便是本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会把武国的利益放在首位,至于东宫之位,可有可无罢了。” “还请父皇明察。”江离渠说完,对着江墨修深深一拜。 江墨修坐在龙椅上,他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辞的老七居然说起话来,条理如此清晰。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赞许,但同时也有一丝惋惜:“可惜其母妃去世的早,背后没有人撑腰,否则,作为夺嫡之战的皇子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江墨修仔细思考江离渠方才之言,有一句话他说对了,确实对比灭余之战,公新岭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余国此时尽在掌握之中,放手又有些不太甘心。 御书房中,江墨修正陷入两难之际。 就在此时,一名急使匆匆进入,手中高举一封沾满尘埃的急报。 冯喜,步履匆匆地接过急报,呈至江墨修身前。 江墨修展开信件,目光快速扫过那一行行墨迹,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气冲冲,气愤至极:“这个逆子,逆子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事让君主如此动怒。 江墨修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程君绝,他把书信扔到其脚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程爱卿,你来看。” 程君绝心中一惊,他弯腰捡起那飘落在地的书信,信上的内容让他浑身颤抖,面色苍白。 “江离平率兵攻打久余城,损失惨重,近六万驻防军战死沙场,李烈与秦思橡差点命丧城中。”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难道真应了江离渠之言,此时不是武国之军想撤离便撤离的了? 江墨修虽然气愤,但他知道,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如何挽救局势。 “诸位爱卿,朕意已决,采纳老七之言,撤离余国,火速驰援公新岭。” …… 第231章 请君入瓮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此时久余城的城门在李烈与秦思橡的通力合作下,终于从内部打开。 两州驻防军见此情景,准备进入城中。 江离平站在久余城前,望着那开启的城门,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自豪。 他仿佛已经看到江墨修赞许的目光,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荣耀与封赏。 随后江离平大手一挥,信心满满地下令:“让其余驻防军跟上,准备进城!” 然而,随着先行部队进入城中,预期中的欢呼与喧哗并未响起,城内一片异常的安静。 这让胆小谨慎的江离平感到讶然,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惠州驻防军装备之人从城门的缝隙中探出身来,他对着城外的士兵们挥手高呼:“快,久余城中好多……好多粮食。” 这番话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江离平焦躁的心田。 江离平闻言,双目瞬间放光,心中的不安一扫而空。 他知道,虽然此次出征带足了粮草,但面对如此庞大的驻防军,粮草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 只怕再撑半个月,就捉襟见肘了。 若能在此获得大量粮食,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天助我也!”江离平心中暗自欣喜。 于是匆匆的带着剩下的九万余驻防军,准备入城搬粮。 在久余城外,秦思橡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他记得情报中提到余国同样面临粮草短缺的问题,怎会有如此多的粮食遗留城中?这不合常理。 他心中警铃大作,急匆匆地走到江离平面前,劝道:“殿下,此事蹊跷,余国缺粮已久,城中怎会有如此多的粮草?还请您三思,谨慎行事。” 然而,此时的江离平心中充满了即将获得大胜的喜悦,对秦思橡的劝告并未放在心上。他认为秦思橡过于小心了。依江离平的猜测,那些粮食定是余国守军未能及时转移罢了,哪有什么蹊跷。 于是江离平挥了挥手,不以为意地说:“秦将军不必多虑,这乃天降横财。余国守军定是撤退时仓促,未能将粮食全部带走。此乃我军之大幸,速速进城,莫要错失良机。” 城内,一袋袋粮食堆积如山,江离平见状更是欣喜若狂。 然而,当所有士兵全部进入城中后,城门突然应声关闭,紧接着,街道两侧的商铺之中,突然涌出无数余国士兵,手持弓箭,目光冷冽,将江离平及其部队团团围住。 江离平的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糟了,中计了。” 连展从弓箭手的背后缓缓走出,他的眼中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但那笑意之下,却是深深的恨意。 他看着江离平,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武国的五皇子,又见面了。” 秦思橡与李烈紧握兵器,来到江离平身边,警惕地盯着连展。 既然余国敢于让他们九万余人全部进入城中,定是有着全歼他们的准备和能力。 这罪责是跑不掉了,若是江离平再出点意外,那只怕二人根本无法活着返回京都。 其余士兵也放下手中的粮食,喜悦之情马上变成了恐慌,抽出兵器准备杀敌。 江离平此时心中害怕极了,但他仍然硬撑着,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尽管他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江离平强作镇定,昂首看向连展,开口问道:“连展将军,你待如何?” 连展听到江离平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江离平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随即,连展笑了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五皇子殿下,您很快就将知道。” 此时的久余城内,紧张的空气几乎凝固,连展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冷酷而绝情:“放箭,一个不留,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余国死去的士兵和百姓。” “杀!” 随着连展的命令,余国士兵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无数箭矢如同暴雨般向武国驻防军倾泻而下,战局一触即发。 秦思橡与李烈在箭雨降临的瞬间,迅速做出反应,他们大声吼道:“快打开城门回撤,保护五皇子。” 但箭矢如蝗虫过境,漫天纷飞,武国驻防军在大街上,人挤人,如同活靶子一般瞬间死伤无数。 士兵们的惨叫声、箭矢击中盾牌的砰砰声,交织成了一首惨烈的战歌。 李烈与秦思橡看着手下之人一个个的倒在地上,眼眶微微泛红。 此时,遁甲兵冲到江离平、秦思橡和李烈面前,他们举起沉重的盾牌,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阻挡着致命的箭雨。 箭矢打在盾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声都如同重锤击打在江离平的心脏上,让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江离平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连展站在城头,俯视着下方武军的狼狈逃窜,他的心中痛快极了。 在温可全精心策划下,城池一个一个的拱手相让,这也使得武国军队一步步走入了余国的圈套。 而且还有一个五皇子进入了陷阱之中,若是能活捉,便有了与武国谈条件的可能。 紧接着,连展大手一挥,随即街道两旁的商铺内涌出了无数余国士兵,他们手持利刃,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街头巷尾,每一个角落都站满了余国之人,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紧盯着被围困的武国驻防军。 李烈与秦思橡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随即准备带着士兵突围。 但五皇子不能有闪失,这也就让李烈与秦思橡有些掣肘。 武国驻防军原本有九万余众,然而在这突如其来的箭雨之下,瞬间死伤近万人。 尸体遍布街道,血流成河,将本就艰难的突围之路变得更加凶险。 那满地的尸体,仿佛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阻挡着武国士兵的去路。 雪落无声,覆盖了久余城的每一个角落,将战场染成了一片苍白。 刀光剑影在这片寂静的白色之中交织,显得尤为刺眼。 李烈与秦思橡率领剩下的驻防军,进行突围之战。 第232章 损失惨重 虽然这些驻防军虽然曾在思源城取得过胜利,但那不过是余国故意放弃的城池,真正的战场,他们还未曾经历过。 更何况余国数量本来就碾压他们。 面对余国的强悍,他们之间的差距立竿见影。余国士兵如同饿狼般扑食,而驻防军则如同羔羊般无助,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士兵们的盔甲上,瞬间融化成水,与血水混合,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李烈此时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空之声,斩断了敌人的武器,也斩断了敌人的生命。 秦思橡同样身先士卒,长枪如龙,穿梭于敌阵之中,每一次突刺都准确无误地找到敌人的破绽。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仍旧难以改变战场上的不利局面。 余国的士兵实在太多太多,驻防军的士兵们在余国士兵的猛烈攻势下,不断倒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伤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悲惨的战争画卷。 李烈和秦思橡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他们不仅要带领士兵们突围,还要保护好江离平。 江离平在亲卫的簇拥下,面色苍白,他看着四周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连展站在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 他的心中虽有一股冲动,想要亲手报仇雪恨,但想到梧桐县与巨化城的惨痛教训,几位将军死的如此蹊跷,他便不敢轻易涉足,强行压制住了这股冲动。 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变得沉闷,而连展期待中的梧桐县奇兵并未出现,那个参军所说的妖女也未露面。 连展的心头微微一松,紧绷的神经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开始怀疑,那参军所说的奇兵和妖女,或许只是对方为了脱责而编造的借口。 雪花继续飘落,覆盖了战场上的血迹,也掩盖了士兵们的呐喊和呻吟。 城中战后的景象,是一幅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满地的死尸与血水交织,尸首堆积如山,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流出的血水融化了刚下的大雪,将纯白的雪地染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 剩下的近五万武国士兵,喘着粗气,双手颤抖,既是因为战斗的疲惫,也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余国虽然也付出了近两万人的死伤,但武国士兵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 许多年轻的武国士兵,大多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烈的战场,他们的胆子几乎都被吓破了,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紧握着武器不敢松开。 这些年长的士兵中,有不少是当年惠王手下的天命军中人,他们在战斗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如果没有他们,武国的驻防军可能早已全线崩溃,面临全歼的命运。 李烈与秦思橡,两位将领,仍然坚守在江离平身旁,他们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和汗水,眼中满是疲惫,但对于身边驻防军的死亡,他们已经感到了一种麻木。 但突围谈何容易,城门紧闭,余国士兵严密把守,武国军队的每一次尝试都被无情地压制了回去。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突围出去,即使出去一人也可以给外面人传信过来搭救。 …… 距离久余城五百米的营帐中,江离宿与江离然等人在此歇息。 营帐外,顾荣与浮生、叶正等都统校尉正与士兵们交谈。 自从江离平签订军令状,其带领秦思橡与李烈的兵将前去攻城,其他都统便只能在路上安营扎寨,静待破城而入的消息。 江离宿与江离然二人按照当初的约定,若是江离平败了,江离宿便要接过指挥使的重担,安排驻防军顶上。 他们本以为久余城会是一场硬仗,然而到达之后,发现守卫力量与思源城相差无几,这让他们顿时有种无力感。 后来江离平等人进入城中后,江离然与江离宿悻悻的返回营地。 他们不愿看到江离平攻破城池后,露出得意的嘴脸在他们面前晃悠。 江离然感到百无聊赖,甚至有些发困。 他起身走出营帐,寒风拂面,让他精神一振。 看着顾荣与浮生等将领在校尉和士兵中穿梭,他心生一念,想要与他们闲聊几句。 毕竟,此次出征,浮生确实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江离然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有所表示。 “大皇子。”顾荣与浮生看到江离然走过来,立即迎上前行礼,态度恭敬。 江离然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的目光随后落在浮生身上。 浮生虽然未着战甲,只着单衣,但那股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力量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安全感。 “浮生,若是久余城攻下后,你以为多久可以踏平余国?” 浮生没料到江离然会如此直接地提问,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略微思考一番,回答道:“末将曾与余国士兵交过手,这群士兵战斗力普遍比驻防军要强得多。而且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末将实在难以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江离然听到这样的回答,兴致缺缺。他原本期待的是一个肯定且充满信心的答复,希望能从中推算自己的军功。 然而浮生的回答却显得过于谨慎,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江离然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心中却开始盘算起来。 就在这时,一匹战马从思源城的方向驶来,速度极其的快。 几个呼吸便到了江离然的身边。 来人正是萧明。 “拜见大皇子。” “萧少司怎会来此?” “回大皇子,微臣奉主司之命特来传旨。” “哦?父皇的圣旨?” 江离然眼珠在转:“难道是父皇见吾等立下战功,特地来封赏的?” 接下来萧明的一句话便把江离然的幻想破灭:“四皇子可在此,此圣旨是传与四皇子的。” “本皇子在此,萧少司,快快念来。” 江离宿很是激动,心潮澎湃,他大概能猜的出来此次的旨意为何。 第233章 江离宿重拿指挥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子,五子江离平,虽克思源城,然未习武事,未知战阵之危。自今以往,不得使之临战阵。特命朕之子,四子江离宿,速领指挥之权,即刻赴任,毋得延误。钦此。” 宣读之声,如金石之音,穿透凛冽寒风,响彻营帐内外。江离宿闻旨,欣喜若狂,乃整冠束带,肃然跪拜,高声应曰:“儿臣江离宿领旨,敢不竭股肱之力,以报皇恩。” 他紧握着圣旨,心中暗自窃喜,思忖道:“此番皇命,乃是将指挥权归于我手,老五,你先前得意忘形,如今这军功,便由本皇子来笑纳了。” 他站起身来,气势一变,沉声喝道:“胡涛、叶正何在?” 帐外两员将领迅速进入,拱手应道:“末将在。” “速去召集兵马,随本皇子前往久余城,攻城!”江离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遵命!”胡涛与叶正齐声应道,转身出帐,传令三军。 营地里,士兵们迅速集结,战马嘶鸣,兵器碰撞,一时间,整个营地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江离宿翻身上马,环视四周:“众将士,随本皇子出征!” “出征!”士兵们齐声呼应,声震四野。 …… 江离宿率领着武军,如疾风迅雷般,半个时辰便已抵达久余城下。 他端坐于战马之上,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心中感慨万分。若非江墨修的圣旨,这久余城的战功,便要被江离平所夺。而今,皇命在手,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指挥之权。 江离宿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坚定了决心,此番定要牢牢把握战机,不容江离平再有可乘之机。 武军列阵于城下,旌旗蔽日,铠甲闪耀,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江离宿环视三军,见士兵们士气高昂,心中更是信心倍增。 “胡涛。”江离宿沉声呼唤。 “末将在。”胡涛迅速上前,恭敬行礼。 “持我圣旨,前去叩关,命城中守将开启城门,让老五出来接旨。”江离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皇子,做事拖拖拉拉,成何体统。”江离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嘲,对江离平的不满溢于言表。 “是。”胡涛领命,双手接过圣旨,转身向城门大步而去。 胡涛到达城门前,高举圣旨,大声喝道:“奉圣上旨意,命城中守将即刻开启城门,迎四皇子江离宿入城,不得有误!” 作为江离宿手下的心腹将领,胡涛深知自己的忠诚与使命。他明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自己早已没有了退路,唯有一往无前,才能赢得主公的信任与重用。 面对这等可能得罪五皇子的差事,他不仅没有回避,反而主动承担起来,心中甚至带着几分乐意。 胡涛站在城门前,声音洪亮,如同晨钟暮鼓,穿透了城墙,再次大声叫喊道:“吾乃四皇子麾下胡涛,圣上有旨,烦请打开城门面见五皇子。”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同一盏茶的功夫般漫长,城门依旧紧闭,无人应答。反而从门内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显得混乱而无序。胡涛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回头望向江离宿,只见江离宿的面色已经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胡涛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江离宿觉得自己办事不力。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佩刀,刀光如雪,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容。他大步走到城墙之下,猛地将佩刀插入城墙的缝隙中,刀身深入石缝,稳如泰山。 接着,胡涛借助佩刀的支撑,身手矫健地攀爬起来。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三下两下便已经跃上了城墙之上。 此时,胡涛站在城墙之上,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失神。城内如同人间炼狱,满地的死尸,血水与雪水交织,一片惨烈。他的嘴巴张得很大,似乎在无声地呐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在胡涛心神失守之际,忽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箭矢如同死神的使者,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胡涛的心脏。箭矢的力量巨大,带着胡涛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震,然后直直跌落下城墙。他口中涌出鲜血,想要说话,却只有微弱的呼气,没有吸气,眼中满是不甘和震惊。 胡涛在最后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目光投向了江离宿的方向。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江离宿和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胡涛的死,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离宿的心上。直至胡涛倒地,江离宿与叶正才拔出武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紧闭的大门已经让江离宿感到蹊跷,现在胡涛的死更是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老五是生是死?”江离宿在心中自问,同时也在问叶正。他虽然想让江离平吃些苦头,但从未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如果江离平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不仅军功无从谈起,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会面临严惩。 叶正见状,心中也是一紧,但他知道,此时不能乱了阵脚。他沉声回答:“五皇子洪福齐天,定当安全无虞。”他 江离宿听了叶正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嘶吼着对叶正说:“叶都统,此时不攻,更待何事?” 叶正点头,转身对驻防军高声下令:“驻防军,现在五皇子身陷险地,随本都统冲,拿下城池,救五皇子!” “冲啊……”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怒吼,跟随着叶正向久余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江离宿站在后方,看着叶正带队冲锋的背影,心中默默地祈祷:“老五,一定要撑住。” 胡涛的突然陨落,原是连展精心计算的一箭。 在战场上的混乱中,胡涛的叫喊虽不突出,却逃不过连展这位老练将领的耳朵。他凭借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敏锐地捕捉到了胡涛的声音,意识到了城墙上的变化。 当胡涛借力武器,身形暴露在城墙之上时,连展已经悄然拿起了弓箭,目光如电,锁定了目标。在胡涛立足未稳之际,连展松开了弓弦,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穿透了胡涛的心脏,将其射落城下。 连展此举,虽有冒险之嫌,但在他看来,今日战果已丰,若能一举活捉江离平,余国之祸便可迎刃而解。他看着下方的战场,两军对峙,形势分明,知道时机已成熟,不容再有迟疑。 第233章 江离宿重拿指挥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子,五子江离平,虽克思源城,然未习武事,未知战阵之危。自今以往,不得使之临战阵。特命朕之子,四子江离宿,速领指挥之权,即刻赴任,毋得延误。钦此。” 宣读之声,如金石之音,穿透凛冽寒风,响彻营帐内外。江离宿闻旨,欣喜若狂,乃整冠束带,肃然跪拜,高声应曰:“儿臣江离宿领旨,敢不竭股肱之力,以报皇恩。” 他紧握着圣旨,心中暗自窃喜,思忖道:“此番皇命,乃是将指挥权归于我手,老五,你先前得意忘形,如今这军功,便由本皇子来笑纳了。” 他站起身来,气势一变,沉声喝道:“胡涛、叶正何在?” 帐外两员将领迅速进入,拱手应道:“末将在。” “速去召集兵马,随本皇子前往久余城,攻城!”江离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遵命!”胡涛与叶正齐声应道,转身出帐,传令三军。 营地里,士兵们迅速集结,战马嘶鸣,兵器碰撞,一时间,整个营地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江离宿翻身上马,环视四周:“众将士,随本皇子出征!” “出征!”士兵们齐声呼应,声震四野。 …… 江离宿率领着武军,如疾风迅雷般,半个时辰便已抵达久余城下。 他端坐于战马之上,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心中感慨万分。若非江墨修的圣旨,这久余城的战功,便要被江离平所夺。而今,皇命在手,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指挥之权。 江离宿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坚定了决心,此番定要牢牢把握战机,不容江离平再有可乘之机。 武军列阵于城下,旌旗蔽日,铠甲闪耀,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江离宿环视三军,见士兵们士气高昂,心中更是信心倍增。 “胡涛。”江离宿沉声呼唤。 “末将在。”胡涛迅速上前,恭敬行礼。 “持我圣旨,前去叩关,命城中守将开启城门,让老五出来接旨。”江离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皇子,做事拖拖拉拉,成何体统。”江离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嘲,对江离平的不满溢于言表。 “是。”胡涛领命,双手接过圣旨,转身向城门大步而去。 胡涛到达城门前,高举圣旨,大声喝道:“奉圣上旨意,命城中守将即刻开启城门,迎四皇子江离宿入城,不得有误!” 作为江离宿手下的心腹将领,胡涛深知自己的忠诚与使命。他明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自己早已没有了退路,唯有一往无前,才能赢得主公的信任与重用。 面对这等可能得罪五皇子的差事,他不仅没有回避,反而主动承担起来,心中甚至带着几分乐意。 胡涛站在城门前,声音洪亮,如同晨钟暮鼓,穿透了城墙,再次大声叫喊道:“吾乃四皇子麾下胡涛,圣上有旨,烦请打开城门面见五皇子。”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同一盏茶的功夫般漫长,城门依旧紧闭,无人应答。反而从门内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显得混乱而无序。胡涛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回头望向江离宿,只见江离宿的面色已经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胡涛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江离宿觉得自己办事不力。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佩刀,刀光如雪,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容。他大步走到城墙之下,猛地将佩刀插入城墙的缝隙中,刀身深入石缝,稳如泰山。 接着,胡涛借助佩刀的支撑,身手矫健地攀爬起来。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三下两下便已经跃上了城墙之上。 此时,胡涛站在城墙之上,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失神。城内如同人间炼狱,满地的死尸,血水与雪水交织,一片惨烈。他的嘴巴张得很大,似乎在无声地呐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在胡涛心神失守之际,忽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箭矢如同死神的使者,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胡涛的心脏。箭矢的力量巨大,带着胡涛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震,然后直直跌落下城墙。他口中涌出鲜血,想要说话,却只有微弱的呼气,没有吸气,眼中满是不甘和震惊。 胡涛在最后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目光投向了江离宿的方向。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江离宿和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胡涛的死,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离宿的心上。直至胡涛倒地,江离宿与叶正才拔出武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紧闭的大门已经让江离宿感到蹊跷,现在胡涛的死更是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老五是生是死?”江离宿在心中自问,同时也在问叶正。他虽然想让江离平吃些苦头,但从未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如果江离平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不仅军功无从谈起,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会面临严惩。 叶正见状,心中也是一紧,但他知道,此时不能乱了阵脚。他沉声回答:“五皇子洪福齐天,定当安全无虞。”他 江离宿听了叶正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嘶吼着对叶正说:“叶都统,此时不攻,更待何事?” 叶正点头,转身对驻防军高声下令:“驻防军,现在五皇子身陷险地,随本都统冲,拿下城池,救五皇子!” “冲啊……”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怒吼,跟随着叶正向久余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江离宿站在后方,看着叶正带队冲锋的背影,心中默默地祈祷:“老五,一定要撑住。” 胡涛的突然陨落,原是连展精心计算的一箭。 在战场上的混乱中,胡涛的叫喊虽不突出,却逃不过连展这位老练将领的耳朵。他凭借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敏锐地捕捉到了胡涛的声音,意识到了城墙上的变化。 当胡涛借力武器,身形暴露在城墙之上时,连展已经悄然拿起了弓箭,目光如电,锁定了目标。在胡涛立足未稳之际,连展松开了弓弦,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穿透了胡涛的心脏,将其射落城下。 连展此举,虽有冒险之嫌,但在他看来,今日战果已丰,若能一举活捉江离平,余国之祸便可迎刃而解。他看着下方的战场,两军对峙,形势分明,知道时机已成熟,不容再有迟疑。 第234章 逃出升天 “速战速决。”连展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余军在他的指挥下,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李烈与秦思橡,两位忠心耿耿的将领,紧紧守护在江离平的身边。他们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仍然咬紧牙关,坚守岗位。 他们心中明白,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江离平之前,因为一旦江墨修愤怒,他们承担不起那后果。 战斗至此,九万余驻防军已损失近六万,若非连展有意活捉江离平,恐怕早已全军覆没。李烈与秦思橡心中滴血,却无路可退。 江离平,这位原本雄心勃勃的皇子,此刻已被恐惧所笼罩,整个人呆滞地被人护在人群中,心中充满了后悔。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不会踏足永州,更不会争夺这指挥使的位置。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本皇子若是此劫难逃,母妃该怎么办?舅父怎么办?”江离平的思绪纷乱,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在江离平心乱如麻之际,久余城的大门被外力猛烈敲打。是江离宿率领的援军到了,他们高声呼喊着,给城内的守军带来了一丝希望。 “五皇子,吾等前来救驾,一定要撑住啊。”援军的呼喊声如同晨钟暮鼓,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传入了城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叶正的声音穿透了久余城厚重的城墙,传入了城内每一个角落。江离平听到这声音,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的情绪瞬间爆发,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吼着回应:“叶都统,本皇子在这,快来救我啊。” 他的呼喊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渴望,那是对生命的执着,对死亡的恐惧。在这生死关头,江离平不再顾及皇子的威严,他只想活下去。 叶正在城外听到江离平的呼救,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叶正立刻下令:“快,给我把城门撞开!” 然而,连展在城头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活捉江离平的计划已然落空,他决定改变策略,命令士兵不再留手,全力以赴地消灭江离平等人。 余国士兵听到命令,心中的仇恨与愤怒被彻底点燃。他们不再有任何顾忌,挥舞着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向江离平的方向冲杀过来。 瞬间,江离平仅剩的三万余军阵型被冲垮,形势岌岌可危。连展在城头拿过弓箭,瞄准了江离平的方向,他的眼中透露出决绝的光芒,既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那么杀一个皇子便是赚到了。 连展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手指轻轻拉动弓弦,箭矢在弦上微微颤动,他准备出手了。 搭羽射箭,连展的第一箭挟带着破空之声,力道强劲,直取江离平。此时,盾牌兵挺身而出,以身护主,盾牌硬生生挡下了致命一击。由于箭矢力道太大,盾牌兵虎口震裂,盾牌脱手而飞。 连展见第一箭未能建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瞬间射出第二箭,这一箭更为狠辣,直指江离平的咽喉要害。李烈与秦思橡正忙于抵挡如潮水般涌来的余国士兵,根本无暇他顾,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冲着江离平射去。 “五皇子!” “五皇子,快闪开!” 士兵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但江离平已被恐惧所笼罩,呆立原地,双目圆睁,仿佛已能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就在众人心中一沉,以为江离平难逃此劫之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锋剑精准地击中了箭矢,将其方向一偏,箭矢最终射入了一个不幸的余国士兵体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屋顶飞落下一人,身姿矫健,如鹰击长空,借助反弹之力,轻巧地落在江离平身前。此人正是萧青,他身穿白色紧身衣,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萧青是江墨修秘密派遣来永州,负责记录攻城战的细节,确保功劳的真实性。 他早早便潜伏在众人身边,以执天令的身份隐匿行踪,无人能够察觉。 当江离平率军进入久余城,萧青便悄无声息地跟随而入。当中埋伏爆发,萧青本想出城求援,但又担心李烈与秦思橡无法确保江离平的安全,于是决定暗中守护。 本以为江离宿会及时赶到,无需他出手,但连展的狠辣手段超出了他的预料。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萧青终于决定出手,救下了江离平。 萧青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微臣执天令少司,萧青救驾来迟,还望五皇子恕罪。” 江离平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微微慌神之后,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颤颤巍巍地看向萧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萧……萧大人,还请救本皇子出去,拜托了。” 萧青看着这位曾经在京都权势滔天的五皇子,心中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微臣定当安全把五皇子带离出城。” 李烈与秦思橡见江离平得到了救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们没有时间与萧青多言,只是微微拱手。随后,他们的目光转向了连展,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连展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救下了江离平。 城门在撞击下摇摇欲坠,连展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咬牙切齿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给我杀了他们。” 余国士兵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也听到了连展的决心。 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声怒吼,向武国剩余的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江离平在萧青的保护下,李烈与秦思橡得以脱身,他们迅速加入到指挥突围的行列中。 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城门轰然倒塌。叶正率领的驻防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尽管他们心中早有准备,但看到城内的惨状,仍旧忍不住唏嘘。 “五皇子。” 江离平在尸山血海中露出头来,回应着叶正的呼唤:“叶都统,本皇子在这。” 叶正看到江离平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虽然叶正带兵进来,但是与余国仍然是有着数量上不小的差距。 “掩护五皇子撤退。”叶正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判断,先救五皇子离开再说。 许是余国士兵有些力竭,叶正的驻防军很快便与江离平等人汇合,且战且退,冲出了久余城。 后队变前队,掩护着江离平等人撤离。 连展站在城头,阴翳地看着众人撤离,并未下令追击。 此时追击已经无济于事,武国的援军已经到来,再战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第234章 逃出升天 “速战速决。”连展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余军在他的指挥下,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李烈与秦思橡,两位忠心耿耿的将领,紧紧守护在江离平的身边。他们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仍然咬紧牙关,坚守岗位。 他们心中明白,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江离平之前,因为一旦江墨修愤怒,他们承担不起那后果。 战斗至此,九万余驻防军已损失近六万,若非连展有意活捉江离平,恐怕早已全军覆没。李烈与秦思橡心中滴血,却无路可退。 江离平,这位原本雄心勃勃的皇子,此刻已被恐惧所笼罩,整个人呆滞地被人护在人群中,心中充满了后悔。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不会踏足永州,更不会争夺这指挥使的位置。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本皇子若是此劫难逃,母妃该怎么办?舅父怎么办?”江离平的思绪纷乱,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在江离平心乱如麻之际,久余城的大门被外力猛烈敲打。是江离宿率领的援军到了,他们高声呼喊着,给城内的守军带来了一丝希望。 “五皇子,吾等前来救驾,一定要撑住啊。”援军的呼喊声如同晨钟暮鼓,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传入了城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叶正的声音穿透了久余城厚重的城墙,传入了城内每一个角落。江离平听到这声音,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的情绪瞬间爆发,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吼着回应:“叶都统,本皇子在这,快来救我啊。” 他的呼喊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渴望,那是对生命的执着,对死亡的恐惧。在这生死关头,江离平不再顾及皇子的威严,他只想活下去。 叶正在城外听到江离平的呼救,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叶正立刻下令:“快,给我把城门撞开!” 然而,连展在城头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活捉江离平的计划已然落空,他决定改变策略,命令士兵不再留手,全力以赴地消灭江离平等人。 余国士兵听到命令,心中的仇恨与愤怒被彻底点燃。他们不再有任何顾忌,挥舞着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向江离平的方向冲杀过来。 瞬间,江离平仅剩的三万余军阵型被冲垮,形势岌岌可危。连展在城头拿过弓箭,瞄准了江离平的方向,他的眼中透露出决绝的光芒,既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那么杀一个皇子便是赚到了。 连展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手指轻轻拉动弓弦,箭矢在弦上微微颤动,他准备出手了。 搭羽射箭,连展的第一箭挟带着破空之声,力道强劲,直取江离平。此时,盾牌兵挺身而出,以身护主,盾牌硬生生挡下了致命一击。由于箭矢力道太大,盾牌兵虎口震裂,盾牌脱手而飞。 连展见第一箭未能建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瞬间射出第二箭,这一箭更为狠辣,直指江离平的咽喉要害。李烈与秦思橡正忙于抵挡如潮水般涌来的余国士兵,根本无暇他顾,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冲着江离平射去。 “五皇子!” “五皇子,快闪开!” 士兵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但江离平已被恐惧所笼罩,呆立原地,双目圆睁,仿佛已能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就在众人心中一沉,以为江离平难逃此劫之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锋剑精准地击中了箭矢,将其方向一偏,箭矢最终射入了一个不幸的余国士兵体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屋顶飞落下一人,身姿矫健,如鹰击长空,借助反弹之力,轻巧地落在江离平身前。此人正是萧青,他身穿白色紧身衣,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萧青是江墨修秘密派遣来永州,负责记录攻城战的细节,确保功劳的真实性。 他早早便潜伏在众人身边,以执天令的身份隐匿行踪,无人能够察觉。 当江离平率军进入久余城,萧青便悄无声息地跟随而入。当中埋伏爆发,萧青本想出城求援,但又担心李烈与秦思橡无法确保江离平的安全,于是决定暗中守护。 本以为江离宿会及时赶到,无需他出手,但连展的狠辣手段超出了他的预料。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萧青终于决定出手,救下了江离平。 萧青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微臣执天令少司,萧青救驾来迟,还望五皇子恕罪。” 江离平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微微慌神之后,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颤颤巍巍地看向萧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萧……萧大人,还请救本皇子出去,拜托了。” 萧青看着这位曾经在京都权势滔天的五皇子,心中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微臣定当安全把五皇子带离出城。” 李烈与秦思橡见江离平得到了救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们没有时间与萧青多言,只是微微拱手。随后,他们的目光转向了连展,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连展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救下了江离平。 城门在撞击下摇摇欲坠,连展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咬牙切齿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给我杀了他们。” 余国士兵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也听到了连展的决心。 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声怒吼,向武国剩余的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江离平在萧青的保护下,李烈与秦思橡得以脱身,他们迅速加入到指挥突围的行列中。 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城门轰然倒塌。叶正率领的驻防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尽管他们心中早有准备,但看到城内的惨状,仍旧忍不住唏嘘。 “五皇子。” 江离平在尸山血海中露出头来,回应着叶正的呼唤:“叶都统,本皇子在这。” 叶正看到江离平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虽然叶正带兵进来,但是与余国仍然是有着数量上不小的差距。 “掩护五皇子撤退。”叶正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判断,先救五皇子离开再说。 许是余国士兵有些力竭,叶正的驻防军很快便与江离平等人汇合,且战且退,冲出了久余城。 后队变前队,掩护着江离平等人撤离。 连展站在城头,阴翳地看着众人撤离,并未下令追击。 此时追击已经无济于事,武国的援军已经到来,再战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第235章 思源城中的谋划 江离宿在城外焦急地等待着,目光紧紧锁定着久余城的动静。当看到从城中冲出的众人,他心中一惊,尤其是看到江离平等人浑身是血的模样,虽然他们奔跑的速度尚可,但这副景象足以让江离宿感到心惊肉跳。 江离宿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迅速调整情绪,看到一白衣人——萧青搀扶着江离平,立刻领着守卫迎上前去。他 江离平见到江离宿,心中的恐惧和紧张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一时之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时,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感纯真无邪,江离宿总是能在他受委屈时挺身而出。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童年的友谊逐渐被权力的争夺所取代,东宫之位成了他们之间无形的隔阂。 江离宿迅速上前,从萧青手中接过江离平,轻拍他的肩膀,用坚定的语气安抚道:“活着便好,四哥在呢。” 叶正此时也注意到了久余城内并无追兵,他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江离宿安抚了一下江离平,然后看向萧青,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李烈与秦思橡二人,又看了眼二人身后的残兵,一时之间不知是心疼还是气愤。 “回思源城。”江离宿低沉着声音说道。 …… 在武国边境的公新岭,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王朔站在城墙之上,眉头紧锁,目睹着襄国将领卫哲远率领着士兵如潮水般冲击着防线,心中焦急如焚。 “元帅,这公新岭快顶不住了,还请元帅给圣上书信一封,尽快派兵支援啊。”王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知道,一旦公新岭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从上次偷袭成功,歼灭了襄国两万士兵,武国守军士气大振。 然而,卫哲远并未就此罢休,第二日便调集了全部人马,以八万之众对公新岭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王朔本以为以八万对八万,且是防守方,应当能够抵御襄国的攻势。 卫哲远虽然勇猛,但面对固若金汤的公新岭,似乎也无计可施,双方陷入了僵持。 然而,战局突变,襄国不知何时又增派了四五万大军,这突如其来的援军让王朔措手不及。 正当王朔准备寄出求援书信之时,孙伟等人的求援信却先一步送到了文牧野的手中。 原来,不仅是公新岭,长宁关也遭到了琼国的攻击,战事同样吃紧。 王朔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两线作战,兵力捉襟见肘,他不禁感到分身乏术。 “元帅,如今两线作战,我军兵力不足,若不尽快得到支援,恐怕公新岭和长宁关都将不保。” 文牧野在军帐之中踱步沉思,心中反复思量着战局的变化和过往的战役。 回想起陆世鸣昔日以少胜多的壮举,那是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之战,而如今自己面对敌军的攻势,却只能固守城池,甚至险些失守,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自省。 文牧野虽然自己也是一员勇将,但作为三军统帅,他的责任更在于统筹全局,运筹帷幄之中。 他需要一位能够冲锋陷阵、震慑敌胆的将领,来改变目前被动防守的局面。 这让他迫切的想要把浮生调到自己的麾下。 然而,眼前的困境亟待解决,思索再三,最终决定将这个难题上交给江墨修,毕竟自己为国家镇守边关十余年,从未有过任何索取。 书信写罢,文牧野将其封好,交给信使,命他火速送往京都。 这才有了御书房让江离宿调人来边关之事。 …… 在思源城的府邸之中,江离然与顾荣、浮生等人围坐一处,难得休憩。 此次战局由江离宿与江离平主导,自然不会动用顾荣的军队,因此三人便安心在府中闲聊,暂时忘却了战场的硝烟。 突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神色慌张:“禀告大皇子,四皇子与五皇子回来了,五皇子浑身是血,今日攻城的驻防军,全都负伤在身。”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令江离然心中一惊,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快步走出府门。 江离然见到江离宿与江离平,他们身上的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不由得心中一紧:“老四,老五,发生何事了?你们不是在久余城吗?为何现在这般?” 江离平看到江离然,心中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抱着江离然嚎啕大哭。 江离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宣泄吓了一跳,但仍然忍着刺鼻的血腥味,轻轻拍打着江离平的后背。 江离宿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他看着江离平的样子,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在回来的路上,萧青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江离宿。 整整六万驻防军,那是一股何等强大的力量,却在一日之内几乎损失殆尽,这让江离宿感到心如刀绞。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一定要告知江墨修。 即使自己不说,萧青也是一定会说的。 毕竟萧青乃是执天令的人,即使江离宿贵为皇子,也根本指挥不动萧青,而且此事实在太大了,萧青不会替其隐瞒。 倒不如主动告知,自己还能把控住其中的话术。 虽然主责是江离平,但他可是被江墨修亲封的统帅,这责任他甩不掉。 一时之间,看向江离平的眼神又幽怨了许多。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也很是自责,没有了一贯的睿智与警惕,跟着江离平横冲直撞。 若是平日里,定然不会有如此损失,总的来说便是轻敌了。 可代价太大了,他们作为将领,简直是罪该万死。 江离宿没有管他们,也没有处置他们,自己躲到书房中,开始给江墨修写信汇报。 皇父钧鉴: 自吾弟占据思源城后,儿臣预感久余城将不易攻拔,故欲亲率三军,以图大业。然吾弟不听,言皇父曾许其协助,遂立军令状,示之于儿臣与长兄。见其志气可嘉,儿臣亦无以阻之,长兄亦许之。” “初战,余国久余城守备稀松,吾弟遣李烈、秦思橡二将叫阵,轻易而下。儿臣等正欲凯旋,号召三军,共商灭余大计,然久候吾弟不至。后知其误入敌计,困于城中。幸得萧青将军相救,儿臣等冒死救出吾弟。” “此役,我军折损六万余众,损失惨重。儿臣痛定思痛,深感自责。然儿臣亦将吸取教训,重整旗鼓,誓要攻克久余城,为六万忠魂雪恨,令余国付出应有之代价。” “伏愿皇父圣明,鉴儿臣之诚意。 儿臣江离宿顿首百拜。” 书信中,江离宿巧妙地将责任分摊,提及江离平立下军令状的行为,以及江离然的同意,表明这并非他一人之失。 几乎把所有有关的人都拉上,毕竟江墨修若要动怒,不能只怪罪他一人。 第235章 思源城中的谋划 江离宿在城外焦急地等待着,目光紧紧锁定着久余城的动静。当看到从城中冲出的众人,他心中一惊,尤其是看到江离平等人浑身是血的模样,虽然他们奔跑的速度尚可,但这副景象足以让江离宿感到心惊肉跳。 江离宿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迅速调整情绪,看到一白衣人——萧青搀扶着江离平,立刻领着守卫迎上前去。他 江离平见到江离宿,心中的恐惧和紧张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一时之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时,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感纯真无邪,江离宿总是能在他受委屈时挺身而出。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童年的友谊逐渐被权力的争夺所取代,东宫之位成了他们之间无形的隔阂。 江离宿迅速上前,从萧青手中接过江离平,轻拍他的肩膀,用坚定的语气安抚道:“活着便好,四哥在呢。” 叶正此时也注意到了久余城内并无追兵,他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江离宿安抚了一下江离平,然后看向萧青,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李烈与秦思橡二人,又看了眼二人身后的残兵,一时之间不知是心疼还是气愤。 “回思源城。”江离宿低沉着声音说道。 …… 在武国边境的公新岭,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王朔站在城墙之上,眉头紧锁,目睹着襄国将领卫哲远率领着士兵如潮水般冲击着防线,心中焦急如焚。 “元帅,这公新岭快顶不住了,还请元帅给圣上书信一封,尽快派兵支援啊。”王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知道,一旦公新岭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从上次偷袭成功,歼灭了襄国两万士兵,武国守军士气大振。 然而,卫哲远并未就此罢休,第二日便调集了全部人马,以八万之众对公新岭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王朔本以为以八万对八万,且是防守方,应当能够抵御襄国的攻势。 卫哲远虽然勇猛,但面对固若金汤的公新岭,似乎也无计可施,双方陷入了僵持。 然而,战局突变,襄国不知何时又增派了四五万大军,这突如其来的援军让王朔措手不及。 正当王朔准备寄出求援书信之时,孙伟等人的求援信却先一步送到了文牧野的手中。 原来,不仅是公新岭,长宁关也遭到了琼国的攻击,战事同样吃紧。 王朔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两线作战,兵力捉襟见肘,他不禁感到分身乏术。 “元帅,如今两线作战,我军兵力不足,若不尽快得到支援,恐怕公新岭和长宁关都将不保。” 文牧野在军帐之中踱步沉思,心中反复思量着战局的变化和过往的战役。 回想起陆世鸣昔日以少胜多的壮举,那是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之战,而如今自己面对敌军的攻势,却只能固守城池,甚至险些失守,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自省。 文牧野虽然自己也是一员勇将,但作为三军统帅,他的责任更在于统筹全局,运筹帷幄之中。 他需要一位能够冲锋陷阵、震慑敌胆的将领,来改变目前被动防守的局面。 这让他迫切的想要把浮生调到自己的麾下。 然而,眼前的困境亟待解决,思索再三,最终决定将这个难题上交给江墨修,毕竟自己为国家镇守边关十余年,从未有过任何索取。 书信写罢,文牧野将其封好,交给信使,命他火速送往京都。 这才有了御书房让江离宿调人来边关之事。 …… 在思源城的府邸之中,江离然与顾荣、浮生等人围坐一处,难得休憩。 此次战局由江离宿与江离平主导,自然不会动用顾荣的军队,因此三人便安心在府中闲聊,暂时忘却了战场的硝烟。 突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神色慌张:“禀告大皇子,四皇子与五皇子回来了,五皇子浑身是血,今日攻城的驻防军,全都负伤在身。”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令江离然心中一惊,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快步走出府门。 江离然见到江离宿与江离平,他们身上的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不由得心中一紧:“老四,老五,发生何事了?你们不是在久余城吗?为何现在这般?” 江离平看到江离然,心中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抱着江离然嚎啕大哭。 江离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宣泄吓了一跳,但仍然忍着刺鼻的血腥味,轻轻拍打着江离平的后背。 江离宿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他看着江离平的样子,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在回来的路上,萧青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江离宿。 整整六万驻防军,那是一股何等强大的力量,却在一日之内几乎损失殆尽,这让江离宿感到心如刀绞。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一定要告知江墨修。 即使自己不说,萧青也是一定会说的。 毕竟萧青乃是执天令的人,即使江离宿贵为皇子,也根本指挥不动萧青,而且此事实在太大了,萧青不会替其隐瞒。 倒不如主动告知,自己还能把控住其中的话术。 虽然主责是江离平,但他可是被江墨修亲封的统帅,这责任他甩不掉。 一时之间,看向江离平的眼神又幽怨了许多。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也很是自责,没有了一贯的睿智与警惕,跟着江离平横冲直撞。 若是平日里,定然不会有如此损失,总的来说便是轻敌了。 可代价太大了,他们作为将领,简直是罪该万死。 江离宿没有管他们,也没有处置他们,自己躲到书房中,开始给江墨修写信汇报。 皇父钧鉴: 自吾弟占据思源城后,儿臣预感久余城将不易攻拔,故欲亲率三军,以图大业。然吾弟不听,言皇父曾许其协助,遂立军令状,示之于儿臣与长兄。见其志气可嘉,儿臣亦无以阻之,长兄亦许之。” “初战,余国久余城守备稀松,吾弟遣李烈、秦思橡二将叫阵,轻易而下。儿臣等正欲凯旋,号召三军,共商灭余大计,然久候吾弟不至。后知其误入敌计,困于城中。幸得萧青将军相救,儿臣等冒死救出吾弟。” “此役,我军折损六万余众,损失惨重。儿臣痛定思痛,深感自责。然儿臣亦将吸取教训,重整旗鼓,誓要攻克久余城,为六万忠魂雪恨,令余国付出应有之代价。” “伏愿皇父圣明,鉴儿臣之诚意。 儿臣江离宿顿首百拜。” 书信中,江离宿巧妙地将责任分摊,提及江离平立下军令状的行为,以及江离然的同意,表明这并非他一人之失。 几乎把所有有关的人都拉上,毕竟江墨修若要动怒,不能只怪罪他一人。 第236章 准备:打 书信寄出之后,江离然在府邸中来回踱步,心中波涛起伏。 他粗略计算,即便将所有驻防军集结起来,也不过剩下十四万余人。 面对余国的坚守,武国的军力虽在数量上略占优势,但若对方采取固守策略,武国的军队却难以持久消耗。 时间紧迫,半月之内若不能攻下城池,他们便粮草耗尽,再也没有灭余的可能了。 晚膳时分,府中的餐桌上,众人围坐,却都无心进食。 从收复梧桐县、巨化与巨隆之后,他们一路高歌猛进,连破数城,从未尝过败绩,更未遭遇过如此惨重的损伤。 这一战,无疑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只是这警钟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晚膳过后,众人并未离去,而是留在厅中,面色凝重,气氛沉重。 江离宿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脸上的忧虑和眼中的愧疚显而易见。 江离平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过失给驻防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即使是皇子,也无法轻易抹去这份沉重的责任。 江离宿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叶正,你来说。” 在胡涛战死后,现在他手下可用之人就只有叶正一人了。 叶正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四皇子,此次驻防军死伤六万,此仇不报,难以平息军心。末将请命,明日进攻久余城,不拿下久余城,末将不退兵。” 秦思橡与李烈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坚定和自责。 他们一同躬身拱手:“还请四皇子让吾等戴罪立功。” 要说此次攻打久余城,最恐惧的当然是江离平,但心里最痛的却是这二人。 一个是惠王手下的老兵,一个是当今太尉的族亲,手下之人乃是嫡系之兵,现在损伤了如此之多,地位骤降,二人本该以死谢罪。 但二人不甘心,誓要踏灭余国,报仇雪恨。 江离宿看着众人,沉默不语。 江离宿环视四周,见众人情绪已定,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江离然身上:“皇兄,你有何高见?” 这一问,让江离然措手不及。 若是平日里,江离然肯定如江离平一般,硬着往上凑,恨不得多捞些军功。 但是看着江离平的惨状,江离然心有余悸。 听说江离平差点死在了城中。 这是战场,非是过家家,一不小心真的会死的。 况且是在吃了如此败仗的情况下,躲都躲不及呢,怎会往上凑。 江离然轻咳一声,回道:“老四,你是统帅,理应你来安排。” 江离然打了个太极,绕了回去。 可却是正中江离宿的下怀。 “好,本皇子决定,明日之战,由顾荣都统、浮生校尉主战,其余都统率兵从旁协助,定要拿下久余城。” “顾荣都统,浮生校尉,你等二人与余军最是熟悉,希望明日打出武国军队的风采,扬眉吐气。” 江离然没想到,江离宿居然来此一手,一时之间没有再插话的理由。 “四皇子放心,吾等遵令。”顾荣与浮生接令,站立而起。 …… “江生,江生……”一年长士兵呼唤着江生,脸上带着忧虑。 “哎,老李大哥,何事?”江生转过身来,面带疑惑。 “听说了吗,明日吾等永州驻防军主战。”老李偷偷摸摸地轻声说道。 江生一听,眼中立刻闪过兴奋的光芒:“吾等立功的机会来啦?” 然而,老李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江生,仿佛在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你知道什么,久余城惠州与骈州驻防军死伤六万,比上次在梧桐县吾等死伤的驻防军还多。” 江生愣住了,他确实不知道此事,老李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热情。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老李大哥,这……” “哎,只怕这次真是命不久矣了。” 江生紧张起来,他年轻的脸上露出了紧张之色。老李见状,以为他是害怕,于是拍了拍他,轻声说道:“到时别那么傻,往上冲,你还年轻,不像吾等岁数大,能活便活下来。” 江生站在原地,拍了拍胸口,那里藏着他义父留给他的遗物。 “义父的遗愿还未完成,我现在还不能死。” …… 余国,御书房。 宋傲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连展将军上禀的战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段时间以来,余国一直被武国压制,形势岌岌可危,如今终于有了转机,怎能不让他感到欣慰。 “好,连展将军,好啊。” 连展站在殿下,听到大王的夸赞,心中也是喜悦,但他并未独揽功劳,而是谦虚地说道:“都是温大人的计策好。” 温可全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老夫计策再好,没有连大人执行,也是于事无补啊。” 宋傲见二人互相谦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二人无需互相夸赞了。” “不过,这江离平未被活捉,有些遗憾。”。 略微沉思一番后,宋傲继续说道:“罢了,连将军,据朕与温大人推测,只需再守两日,最多两日,只怕江墨修便会有动作了。” “哼,到时这余国边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宋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辣。 连展听后,立刻拱手行礼,坚定地说道:“大王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 翌日,天公作美,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寒冷刺骨。 太阳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将覆盖在万物上的冰雪渐渐融化。 在这样的天气下,江离宿率领着武国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向久余城进发。 江离平因前日战事中受了惊吓,身心俱疲,并未出现在战场之上。江离然借口照顾江离平,所以也未跟来。 众人心中虽有担忧,但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若二位皇子在战场上有个闪失,不仅会动摇军心,更可能引起朝中不必要的纷争和掣肘。 随着军队的行进,征兵列阵,众人抬眼望向久余城的城楼,只见连展早已在那里等候。 连展看到武国军队的阵势,高声嘲讽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武国四皇子亲自挂帅了啊,真是让末将与有荣焉。” 连展心中对江离宿的恨意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他还记得当初江离宿那一箭的威力,若非自己反应迅速,拉了孤名作为替死鬼,只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坟头长草了。 江离宿站在军阵之前,目光如炬,紧盯着城楼上的连展。 “连展,尔等行卑鄙之事,坑杀吾武国士兵,今日吾等前来攻城,若是想死个痛快的话,乖乖打开城门,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连展站在城楼上,听到江离宿的狠话,却并未动怒,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四皇子,你也算是在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怎的说话如此可笑。” “若是有本事,便来取这久余城,末将连展,恭候大驾!” 第236章 准备:打 书信寄出之后,江离然在府邸中来回踱步,心中波涛起伏。 他粗略计算,即便将所有驻防军集结起来,也不过剩下十四万余人。 面对余国的坚守,武国的军力虽在数量上略占优势,但若对方采取固守策略,武国的军队却难以持久消耗。 时间紧迫,半月之内若不能攻下城池,他们便粮草耗尽,再也没有灭余的可能了。 晚膳时分,府中的餐桌上,众人围坐,却都无心进食。 从收复梧桐县、巨化与巨隆之后,他们一路高歌猛进,连破数城,从未尝过败绩,更未遭遇过如此惨重的损伤。 这一战,无疑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只是这警钟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晚膳过后,众人并未离去,而是留在厅中,面色凝重,气氛沉重。 江离宿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脸上的忧虑和眼中的愧疚显而易见。 江离平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过失给驻防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即使是皇子,也无法轻易抹去这份沉重的责任。 江离宿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叶正,你来说。” 在胡涛战死后,现在他手下可用之人就只有叶正一人了。 叶正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四皇子,此次驻防军死伤六万,此仇不报,难以平息军心。末将请命,明日进攻久余城,不拿下久余城,末将不退兵。” 秦思橡与李烈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坚定和自责。 他们一同躬身拱手:“还请四皇子让吾等戴罪立功。” 要说此次攻打久余城,最恐惧的当然是江离平,但心里最痛的却是这二人。 一个是惠王手下的老兵,一个是当今太尉的族亲,手下之人乃是嫡系之兵,现在损伤了如此之多,地位骤降,二人本该以死谢罪。 但二人不甘心,誓要踏灭余国,报仇雪恨。 江离宿看着众人,沉默不语。 江离宿环视四周,见众人情绪已定,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江离然身上:“皇兄,你有何高见?” 这一问,让江离然措手不及。 若是平日里,江离然肯定如江离平一般,硬着往上凑,恨不得多捞些军功。 但是看着江离平的惨状,江离然心有余悸。 听说江离平差点死在了城中。 这是战场,非是过家家,一不小心真的会死的。 况且是在吃了如此败仗的情况下,躲都躲不及呢,怎会往上凑。 江离然轻咳一声,回道:“老四,你是统帅,理应你来安排。” 江离然打了个太极,绕了回去。 可却是正中江离宿的下怀。 “好,本皇子决定,明日之战,由顾荣都统、浮生校尉主战,其余都统率兵从旁协助,定要拿下久余城。” “顾荣都统,浮生校尉,你等二人与余军最是熟悉,希望明日打出武国军队的风采,扬眉吐气。” 江离然没想到,江离宿居然来此一手,一时之间没有再插话的理由。 “四皇子放心,吾等遵令。”顾荣与浮生接令,站立而起。 …… “江生,江生……”一年长士兵呼唤着江生,脸上带着忧虑。 “哎,老李大哥,何事?”江生转过身来,面带疑惑。 “听说了吗,明日吾等永州驻防军主战。”老李偷偷摸摸地轻声说道。 江生一听,眼中立刻闪过兴奋的光芒:“吾等立功的机会来啦?” 然而,老李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江生,仿佛在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你知道什么,久余城惠州与骈州驻防军死伤六万,比上次在梧桐县吾等死伤的驻防军还多。” 江生愣住了,他确实不知道此事,老李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热情。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老李大哥,这……” “哎,只怕这次真是命不久矣了。” 江生紧张起来,他年轻的脸上露出了紧张之色。老李见状,以为他是害怕,于是拍了拍他,轻声说道:“到时别那么傻,往上冲,你还年轻,不像吾等岁数大,能活便活下来。” 江生站在原地,拍了拍胸口,那里藏着他义父留给他的遗物。 “义父的遗愿还未完成,我现在还不能死。” …… 余国,御书房。 宋傲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连展将军上禀的战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段时间以来,余国一直被武国压制,形势岌岌可危,如今终于有了转机,怎能不让他感到欣慰。 “好,连展将军,好啊。” 连展站在殿下,听到大王的夸赞,心中也是喜悦,但他并未独揽功劳,而是谦虚地说道:“都是温大人的计策好。” 温可全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老夫计策再好,没有连大人执行,也是于事无补啊。” 宋傲见二人互相谦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二人无需互相夸赞了。” “不过,这江离平未被活捉,有些遗憾。”。 略微沉思一番后,宋傲继续说道:“罢了,连将军,据朕与温大人推测,只需再守两日,最多两日,只怕江墨修便会有动作了。” “哼,到时这余国边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宋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辣。 连展听后,立刻拱手行礼,坚定地说道:“大王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 翌日,天公作美,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寒冷刺骨。 太阳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将覆盖在万物上的冰雪渐渐融化。 在这样的天气下,江离宿率领着武国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向久余城进发。 江离平因前日战事中受了惊吓,身心俱疲,并未出现在战场之上。江离然借口照顾江离平,所以也未跟来。 众人心中虽有担忧,但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若二位皇子在战场上有个闪失,不仅会动摇军心,更可能引起朝中不必要的纷争和掣肘。 随着军队的行进,征兵列阵,众人抬眼望向久余城的城楼,只见连展早已在那里等候。 连展看到武国军队的阵势,高声嘲讽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武国四皇子亲自挂帅了啊,真是让末将与有荣焉。” 连展心中对江离宿的恨意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他还记得当初江离宿那一箭的威力,若非自己反应迅速,拉了孤名作为替死鬼,只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坟头长草了。 江离宿站在军阵之前,目光如炬,紧盯着城楼上的连展。 “连展,尔等行卑鄙之事,坑杀吾武国士兵,今日吾等前来攻城,若是想死个痛快的话,乖乖打开城门,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连展站在城楼上,听到江离宿的狠话,却并未动怒,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四皇子,你也算是在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怎的说话如此可笑。” “若是有本事,便来取这久余城,末将连展,恭候大驾!” 第237章 战争白热化 “给我冲。” 江离宿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他大手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随着江离宿的一声令下,战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江离宿紧盯着城楼上的连展,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难以抑制。 顾荣与浮生二人得令,立即行动起来。顾荣作为将领,身先士卒,带领着永州、华州的驻防军,如猛虎下山般向久余城发起了冲锋。 冬日的阳光虽然明媚,却难以驱散战场上的寒意。 士兵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了一团团白雾,他们的手脚在寒冷中变得有些僵硬。 然而,面对着余国的敌人,他们却咬紧牙关,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心中燃烧着战斗的热血。 华州与永州的驻防军与余国的士兵早有交锋,这些剩下的士兵都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佼佼者,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不畏生死,展现出了风奇军的雏形。 李烈等人的驻防军虽然也勇猛,但与华州与永州的驻防军相比,还是有所不及。 久余城下,战鼓雷动,杀声震天。 城楼上,余国的守军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囤积了大量的箭矢、火油和巨石,准备迎接武国军队的冲击。 连展站在城头,目光冷冽,看着下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随着一声令下,双方的弓箭手开始了激烈的对射。 箭矢如同暴雨般在空中交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武国士兵举着盾牌,冒着箭雨,艰难地向城墙靠近。 然而,久余城的防御工事异常坚固,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守军的箭雨更是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陷阱遍布在城墙之下,许多士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发了机关,或是被突然射出的箭矢击中,或是被滚落的巨石压倒。 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 顾荣率领的永州、华州驻防军虽然勇猛,但在久余城的坚固防御面前,他们的努力似乎显得徒劳。 士兵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城墙,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死伤无数,城门依旧紧闭。 江离宿见状,心中焦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消耗下去。 他大手一挥,命令李烈与秦思橡二人顶上。 李烈与秦思橡早已急不可耐,他们手下许多士兵惨死城内,这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一次救赎,更是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两人带兵二话没说便冲了上去,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士兵们在他们的率领下,变得更加勇猛,不顾生死地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然而,久余城的防御似乎无懈可击。 连展又放冷箭,向顾荣射去。 浮生及时发现,赶忙将敌人扔开,扑向顾荣,大声喊道:“小心。”他及时打断了箭矢,但仍然有士兵中箭倒下。 守军不断地撒下火油,点燃火焰,又是投下巨石,武国军队一时之间根本攻不进去。 两个时辰后,久余城外布满了尸体,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憋屈和愤怒,却无法施展。 浮生看着尸山,双眼冒光,一个大胆的计划从心头涌来。 …… 在襄国的京都,风行马不停蹄,终于找到了李声等人。 风行没有时间与众人寒暄,他的任务紧迫,直接将单古精心准备的丹药交到了李声手中。 “这是单古大师的丹药,快给三娘服用。” 风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 这些日子以来,轩辕逸萧每日为廖霜治疗,如果不是他的不懈努力,廖霜根本等不到风行的到来。 随着丹药的效力慢慢发挥作用,廖霜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 廖霜缓缓睁开眼睛,她的意识逐渐清晰。 李声轻声问道:“三娘,好些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廖霜点了点头。 轩辕逸萧走上前,轻轻给廖霜把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沉声说道:“真气已经被打散,在休息几日,只怕便可痊愈。” 听到轩辕逸萧的话,众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诸人为了不打扰廖霜休息,于是移步偏厅。 轩辕逸萧对风行带来的丹药赞叹不已:“风行少侠,这丹药好生厉害,居然连金罩功都可化解。” 风行微微一怔,如实说道:“此丹乃是单古老爷子亲自对症下药制作出来的,当然会奏效。” “对症下药?”轩辕逸萧不解地问。 风行见轩辕逸萧不解,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盟主口述金罩功的功法,单古老爷子来调试。” “你们盟主连马骞的金罩功都知道?”轩辕逸萧惊讶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风行看着轩辕逸萧的神态,显得有些诧异:“这很难么?” 在他的心中,君正路的形象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不难么?”轩辕逸萧忍不住反问道,他的心中却想:“若是人人的本命功法都被君正路所熟知,一一破解,那,也太可怕了。” 他顿时感到一阵庆幸:“还好,还好君盟主不会武功,不然这昆仑榜只怕都拦不住他了。” 众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毕竟廖霜的身体好转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李声为了让君正路安心,便写信寄到了战北山庄。 …… 战北山庄内,古朴而宁静,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君正路的身上。 陆榕儿坐在君正路的身旁,细心地照料着他那双不能动弹的双腿。 她的手轻轻地按摩着,尽管知道这样的按摩对于君正路来说并无实际效用,但她仍旧每日坚持,仿佛这样做能为他减轻一些痛苦。 “少爷,你这腿有些凉,我去喊路正给你多加些柴,好好暖一暖。” 君正路的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陆榕儿,淡淡地回道:“不必如此麻烦,反正也没有知觉。” 陆榕儿听到这话,心中一酸,抬头看着君正路,眼中充满了心疼。 君正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头与她对视。 “少爷,你受苦了。”陆榕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君正路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傻丫头,不苦。”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陆榕儿的头,这个动作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第237章 战争白热化 “给我冲。” 江离宿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他大手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随着江离宿的一声令下,战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江离宿紧盯着城楼上的连展,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难以抑制。 顾荣与浮生二人得令,立即行动起来。顾荣作为将领,身先士卒,带领着永州、华州的驻防军,如猛虎下山般向久余城发起了冲锋。 冬日的阳光虽然明媚,却难以驱散战场上的寒意。 士兵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了一团团白雾,他们的手脚在寒冷中变得有些僵硬。 然而,面对着余国的敌人,他们却咬紧牙关,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心中燃烧着战斗的热血。 华州与永州的驻防军与余国的士兵早有交锋,这些剩下的士兵都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佼佼者,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不畏生死,展现出了风奇军的雏形。 李烈等人的驻防军虽然也勇猛,但与华州与永州的驻防军相比,还是有所不及。 久余城下,战鼓雷动,杀声震天。 城楼上,余国的守军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囤积了大量的箭矢、火油和巨石,准备迎接武国军队的冲击。 连展站在城头,目光冷冽,看着下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随着一声令下,双方的弓箭手开始了激烈的对射。 箭矢如同暴雨般在空中交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武国士兵举着盾牌,冒着箭雨,艰难地向城墙靠近。 然而,久余城的防御工事异常坚固,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守军的箭雨更是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陷阱遍布在城墙之下,许多士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发了机关,或是被突然射出的箭矢击中,或是被滚落的巨石压倒。 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 顾荣率领的永州、华州驻防军虽然勇猛,但在久余城的坚固防御面前,他们的努力似乎显得徒劳。 士兵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城墙,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死伤无数,城门依旧紧闭。 江离宿见状,心中焦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消耗下去。 他大手一挥,命令李烈与秦思橡二人顶上。 李烈与秦思橡早已急不可耐,他们手下许多士兵惨死城内,这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一次救赎,更是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两人带兵二话没说便冲了上去,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士兵们在他们的率领下,变得更加勇猛,不顾生死地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然而,久余城的防御似乎无懈可击。 连展又放冷箭,向顾荣射去。 浮生及时发现,赶忙将敌人扔开,扑向顾荣,大声喊道:“小心。”他及时打断了箭矢,但仍然有士兵中箭倒下。 守军不断地撒下火油,点燃火焰,又是投下巨石,武国军队一时之间根本攻不进去。 两个时辰后,久余城外布满了尸体,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憋屈和愤怒,却无法施展。 浮生看着尸山,双眼冒光,一个大胆的计划从心头涌来。 …… 在襄国的京都,风行马不停蹄,终于找到了李声等人。 风行没有时间与众人寒暄,他的任务紧迫,直接将单古精心准备的丹药交到了李声手中。 “这是单古大师的丹药,快给三娘服用。” 风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 这些日子以来,轩辕逸萧每日为廖霜治疗,如果不是他的不懈努力,廖霜根本等不到风行的到来。 随着丹药的效力慢慢发挥作用,廖霜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 廖霜缓缓睁开眼睛,她的意识逐渐清晰。 李声轻声问道:“三娘,好些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廖霜点了点头。 轩辕逸萧走上前,轻轻给廖霜把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沉声说道:“真气已经被打散,在休息几日,只怕便可痊愈。” 听到轩辕逸萧的话,众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诸人为了不打扰廖霜休息,于是移步偏厅。 轩辕逸萧对风行带来的丹药赞叹不已:“风行少侠,这丹药好生厉害,居然连金罩功都可化解。” 风行微微一怔,如实说道:“此丹乃是单古老爷子亲自对症下药制作出来的,当然会奏效。” “对症下药?”轩辕逸萧不解地问。 风行见轩辕逸萧不解,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盟主口述金罩功的功法,单古老爷子来调试。” “你们盟主连马骞的金罩功都知道?”轩辕逸萧惊讶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风行看着轩辕逸萧的神态,显得有些诧异:“这很难么?” 在他的心中,君正路的形象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不难么?”轩辕逸萧忍不住反问道,他的心中却想:“若是人人的本命功法都被君正路所熟知,一一破解,那,也太可怕了。” 他顿时感到一阵庆幸:“还好,还好君盟主不会武功,不然这昆仑榜只怕都拦不住他了。” 众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毕竟廖霜的身体好转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李声为了让君正路安心,便写信寄到了战北山庄。 …… 战北山庄内,古朴而宁静,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君正路的身上。 陆榕儿坐在君正路的身旁,细心地照料着他那双不能动弹的双腿。 她的手轻轻地按摩着,尽管知道这样的按摩对于君正路来说并无实际效用,但她仍旧每日坚持,仿佛这样做能为他减轻一些痛苦。 “少爷,你这腿有些凉,我去喊路正给你多加些柴,好好暖一暖。” 君正路的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陆榕儿,淡淡地回道:“不必如此麻烦,反正也没有知觉。” 陆榕儿听到这话,心中一酸,抬头看着君正路,眼中充满了心疼。 君正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头与她对视。 “少爷,你受苦了。”陆榕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君正路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傻丫头,不苦。”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陆榕儿的头,这个动作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第238章 圣旨到 此时,阿尘走进房门,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把头转了过去。 “有事?”君正路抬头,目光穿透书卷上的字迹,直直落在阿尘身上,声音平静而淡漠。 陆榕儿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轻声说:“我去找路正。” 便匆匆退出了房门,轻轻将门带上,留下二人在屋内。 阿尘望着陆榕儿离去的背影,转而对君正路调侃道:“怎么?又把榕儿妹妹惹哭了。” 阿尘没有说明来意,反而是调侃起了君正路。 “有事说事。”君正路没好气的看着阿尘,急躁的说道。” “呐,李声的信。” “三娘好了?”君正路并未伸手去接信件,直接问道。 “嗯。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君正路轻笑一声:“呵呵,我把金罩功恨不得怎么运行周天都告诉了单老头,若是三娘身体还没好,那一定是单老头医术有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咳嗽声:“咳咳。为了能让你小子早点好,老夫今日特意给你准备了双倍疗程,桀桀桀。”单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和狡黠。 君正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要……” …… 久余城下,战火暂时平息,但武国军队的士气却异常沉重。江离宿站在营帐之中,面色凝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诸位将军有何良策,可以拿下这久余城。”江离宿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迫切和期待。 顾荣与浮生二人沉默不语,他们低着头,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力感。 方才一战,他们的兵力损失惨重,面对如此坚固的城池,他们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出更好的对策。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转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兵,眼中闪过一丝痛心。 惠州兵力已伤亡三成,现在总兵力才一万出头。骈州的情况也是相差无几。 叶正站在营帐中,虽然他的兵马损失最少,将近四万兵,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请缨。 方才之战他并未上前,并非他自己怕死,而是担心手下的士兵再次折损。 面对久余城的坚固防御和余军的顽强抵抗,叶正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畏惧。 江离宿在营帐中踱步,心中的焦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难以平息。 他原本手持优势,如今却陷入了僵局,若是无功而返,他将如何面对朝中众臣的非议和指责? 正当他心中焦虑不安时,浮生站了起来,拱手请命:“四皇子,末将想一试。”浮生的声音坚定,打破了营帐内的沉默。 浮生自从把余国赶出永州之后,虽然在后续的战斗中表现平平,但那是因为江离宿故意没有让他上场。 浮生作为战北盟的人,被江离然推荐入军,若是他再立新功,江离然的地位和影响力必将大增,这是江离宿所不愿意看到的。 江离宿看着浮生坚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原本打算让叶正再次冲锋一轮,毕竟叶正的兵力损失最少,但叶正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意图,对他的暗示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其准备强行让叶正攻城之时,浮生毛遂自荐,这对江离宿来说乃是好消息。 毕竟叶正的兵力得以保存,对江离宿来说,乃是好事。 其实浮生也不愿主动请缨,他不想露太大的风头,永州之战,他获得的军功已然足够。 然而,看着驻防军的惨状,那些日夜与他并肩作战的士兵们倒在城楼下,浮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和不甘。 江离宿看着浮生坚毅的神情,心中一喜:“好,难怪父皇夸赞浮生校尉乃是武国猛将,本皇子……” “报……”一名小兵急匆匆地进入营帐,打断了江离宿。 “报告四皇子,京都来圣旨了。”小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江离宿一愣,这时来圣旨,究竟所为何事? 他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面对圣旨,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率领众人走出营帐,准备接旨。 来传旨的人是执天令萧闯,江离宿自然认得。 执天令少司亲自传旨,这旨意定是非同小可。 江离宿心中虽然忐忑,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四皇子江离宿接旨。”萧闯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他手持圣旨,神色肃穆。 “臣江离宿接旨。”江离宿率领众人跪下,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余国之城久攻未下,且损兵六万。此六万驻防军,乃武国之干城,本拟半月之内再图攻取,然至今未有功绩。” “今边境忽报琼襄两国兴兵犯境,公新岭与长宁关岌岌可危。文牧野守公新岭,已见破绽,若再被襄国所乘,公新岭危矣。” “朕已遣汴州、沂州驻防军往援,然驻防军距边境尚远,为保两关无虞,接旨后,即速赴公新岭与长宁关增援,不得延误。萧闯监之。” 萧闯的声音在营帐外回荡,圣旨的内容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江离宿和众人的心上。 江离宿跪在地上,听着圣旨,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挫败感,仿佛自己和整个武国军队的荣耀都被踩在了脚下。 众人也都懵了,他们原本以为能够一举攻下久余城,为武国赢得荣耀。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们不仅未能攻下城池,还损失了大批的驻防军士兵。 现在,他们还要灰溜溜地去支援公新岭,这无疑是对他们的又一次打击,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萧闯见江离宿还跪着,于是提醒道:“四皇子,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江离宿这才晃过神来,他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儿臣,领旨!” “四皇子,还请点齐兵马,快快支援公新岭,文元帅那边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萧闯对着江离宿说道。 江离宿刚才还想着让浮生反攻,希望能取得成效,现在居然让他撤兵。 不管如何,圣旨的命令大如山,况且还是边境之事。 “萧闯少司,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今日刚打过大战,将士们早已身心俱疲,而且天色尚晚,要不明日再支援公新岭?” 萧闯看着众人脸上未干的血迹,说道:“这……” “叶正,还不带萧闯少司进行歇息。” “是,萧少司,这边请。” 江离宿看着萧闯进入营帐,看着久余城的方向,双目变得阴狠起来。 第238章 圣旨到 此时,阿尘走进房门,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把头转了过去。 “有事?”君正路抬头,目光穿透书卷上的字迹,直直落在阿尘身上,声音平静而淡漠。 陆榕儿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轻声说:“我去找路正。” 便匆匆退出了房门,轻轻将门带上,留下二人在屋内。 阿尘望着陆榕儿离去的背影,转而对君正路调侃道:“怎么?又把榕儿妹妹惹哭了。” 阿尘没有说明来意,反而是调侃起了君正路。 “有事说事。”君正路没好气的看着阿尘,急躁的说道。” “呐,李声的信。” “三娘好了?”君正路并未伸手去接信件,直接问道。 “嗯。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君正路轻笑一声:“呵呵,我把金罩功恨不得怎么运行周天都告诉了单老头,若是三娘身体还没好,那一定是单老头医术有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咳嗽声:“咳咳。为了能让你小子早点好,老夫今日特意给你准备了双倍疗程,桀桀桀。”单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和狡黠。 君正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要……” …… 久余城下,战火暂时平息,但武国军队的士气却异常沉重。江离宿站在营帐之中,面色凝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诸位将军有何良策,可以拿下这久余城。”江离宿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迫切和期待。 顾荣与浮生二人沉默不语,他们低着头,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力感。 方才一战,他们的兵力损失惨重,面对如此坚固的城池,他们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出更好的对策。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转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兵,眼中闪过一丝痛心。 惠州兵力已伤亡三成,现在总兵力才一万出头。骈州的情况也是相差无几。 叶正站在营帐中,虽然他的兵马损失最少,将近四万兵,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请缨。 方才之战他并未上前,并非他自己怕死,而是担心手下的士兵再次折损。 面对久余城的坚固防御和余军的顽强抵抗,叶正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畏惧。 江离宿在营帐中踱步,心中的焦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难以平息。 他原本手持优势,如今却陷入了僵局,若是无功而返,他将如何面对朝中众臣的非议和指责? 正当他心中焦虑不安时,浮生站了起来,拱手请命:“四皇子,末将想一试。”浮生的声音坚定,打破了营帐内的沉默。 浮生自从把余国赶出永州之后,虽然在后续的战斗中表现平平,但那是因为江离宿故意没有让他上场。 浮生作为战北盟的人,被江离然推荐入军,若是他再立新功,江离然的地位和影响力必将大增,这是江离宿所不愿意看到的。 江离宿看着浮生坚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原本打算让叶正再次冲锋一轮,毕竟叶正的兵力损失最少,但叶正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意图,对他的暗示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其准备强行让叶正攻城之时,浮生毛遂自荐,这对江离宿来说乃是好消息。 毕竟叶正的兵力得以保存,对江离宿来说,乃是好事。 其实浮生也不愿主动请缨,他不想露太大的风头,永州之战,他获得的军功已然足够。 然而,看着驻防军的惨状,那些日夜与他并肩作战的士兵们倒在城楼下,浮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和不甘。 江离宿看着浮生坚毅的神情,心中一喜:“好,难怪父皇夸赞浮生校尉乃是武国猛将,本皇子……” “报……”一名小兵急匆匆地进入营帐,打断了江离宿。 “报告四皇子,京都来圣旨了。”小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江离宿一愣,这时来圣旨,究竟所为何事? 他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面对圣旨,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率领众人走出营帐,准备接旨。 来传旨的人是执天令萧闯,江离宿自然认得。 执天令少司亲自传旨,这旨意定是非同小可。 江离宿心中虽然忐忑,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四皇子江离宿接旨。”萧闯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他手持圣旨,神色肃穆。 “臣江离宿接旨。”江离宿率领众人跪下,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余国之城久攻未下,且损兵六万。此六万驻防军,乃武国之干城,本拟半月之内再图攻取,然至今未有功绩。” “今边境忽报琼襄两国兴兵犯境,公新岭与长宁关岌岌可危。文牧野守公新岭,已见破绽,若再被襄国所乘,公新岭危矣。” “朕已遣汴州、沂州驻防军往援,然驻防军距边境尚远,为保两关无虞,接旨后,即速赴公新岭与长宁关增援,不得延误。萧闯监之。” 萧闯的声音在营帐外回荡,圣旨的内容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江离宿和众人的心上。 江离宿跪在地上,听着圣旨,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挫败感,仿佛自己和整个武国军队的荣耀都被踩在了脚下。 众人也都懵了,他们原本以为能够一举攻下久余城,为武国赢得荣耀。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们不仅未能攻下城池,还损失了大批的驻防军士兵。 现在,他们还要灰溜溜地去支援公新岭,这无疑是对他们的又一次打击,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萧闯见江离宿还跪着,于是提醒道:“四皇子,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江离宿这才晃过神来,他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儿臣,领旨!” “四皇子,还请点齐兵马,快快支援公新岭,文元帅那边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萧闯对着江离宿说道。 江离宿刚才还想着让浮生反攻,希望能取得成效,现在居然让他撤兵。 不管如何,圣旨的命令大如山,况且还是边境之事。 “萧闯少司,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今日刚打过大战,将士们早已身心俱疲,而且天色尚晚,要不明日再支援公新岭?” 萧闯看着众人脸上未干的血迹,说道:“这……” “叶正,还不带萧闯少司进行歇息。” “是,萧少司,这边请。” 江离宿看着萧闯进入营帐,看着久余城的方向,双目变得阴狠起来。 第239章 不甘心的浮生 “四皇子,末将还想一试。”浮生见萧闯进营帐后,走到江离宿跟前,小声说道。 江离宿抬起头,看着浮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嗯?浮生将军确定?”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浮生还愿意尝试攻城。 这可是抗旨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浮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直视江离宿,反问道:“四皇子,你甘心吗?” 在永州大半年,浮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界川岛上木讷的他了。 江离宿看着浮生那硕大的身体,心中开始权衡此事的利弊。 他知道,如果现在去边境支援,那么他们之前的努力和牺牲都将化为泡影。 但如果浮生能够攻下久余城,那么他们将有机会直驱余国皇城,获得无法想象的战功。 浮生看着江离宿的脸色一直在变幻,并没有上前催促。 “有几成把握?”江离宿思考了片刻后,环顾四周,悄悄问道。 “六成。”浮生保守地回答。 江离宿思忖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咬牙切齿道:“好,本皇子便陪你疯一把。” “但本皇子只给你这一宿时间,人马你皆可调动,但若是攻不下城,需火速撤离。”江离宿严肃地说道。 “至于萧闯,本皇子帮你牵制住,安心攻城便是。” 说完江离宿拍了拍浮生的肩膀,没有说抗旨之事,此时并没有派系之分,只有武国将士对余国的仇恨。 “末将领命!” 江离宿看着浮生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随后,江离宿喊来手下侍卫,吩咐道:“去思源城,请大皇子与五皇子,便说京都来人了,过来一叙。” …… 在王家的府邸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王默站在木争的床榻旁,神色间带着几分焦虑和不满。 木争躺在床上,虽然伤势有所好转,但脸色依旧苍白。 “木争大侠伤势可有好转?”王默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大夫在一旁恭敬地回答:“已经好多了,过几日便可下床。” 王默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木争的身上,又看了看旁边假寐的风无痕,声音提高了些:“这郑凯,作为京都府尹,已经过了如此之久了,居然连一个小毛贼都抓不到。” 王默在房间中大肆叫骂,说着郑凯的不是。 当初他带着特产前去府尹求见郑凯,希望郑凯能够发下海捕文书,对刺杀王家侍卫之人进行通缉。 然而,多日过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王默感到非常气恼。 并非王默要给王家侍卫找回公道,他更担心的是那刺客可能是冲着王家来的。 因此,他多日没有出府寻欢作乐,唯恐被盯上,这让王默感到非常不爽。 风无痕听到王默的叫骂,睁开了眼睛,刚想说话,便从门外走进一人。 来人正是云破月,他一进门便问道:“木争伤势如何?” 风无痕看了云破月一眼,淡淡地回答:“并无大碍,你不在金家守护,来此作甚。” 云破月没有回答风无痕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听的木争受到如此重的伤,我便赶来看看,怎会被伤的如此之重。” “皮外伤而已……”风无痕轻描淡写地说道。 “风无痕大侠,这哪是皮外伤,有几次剑伤明显是冲着木争大侠的性命去的,若不是木争大侠运气好,只怕……”王默听的二人谈话,眼珠一转,从旁说道。 王默看着云破月,虽然不知道其身份,但从其气质上看,定然是一个不弱的高手。 联想到守护金家,便能猜测出其身份。 王默没有怪罪云破月没有向其打招呼之事,反而在一旁拱火,内心暗道:“哼,既然你风无痕不出去找凶手,那其他人出去你就没话说了。” 云破月性子特别冷,如风行一般,但不代表他不在乎木争这个傻木头。 云破月站在床榻旁,看着王默,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人心:“凶手是何人?” 王默被云破月瞬间的冷意所震慑,心中一紧,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已经安排侍卫与衙兵去通缉了,目前还没有音讯。” “不过……”王默的话音未落,云破月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不过什么?”他追问道。 王默看了眼风无痕,见风无痕眉头皱了一下,咬牙说道:“不过应该是战北山庄之人。” 战北山庄他当然知道,当初五皇子特地交代过战北山庄乃是他们的劲敌,而且还上门挑战过,只不过其宗主因为旧疾复发才偃旗息鼓,难道战北山庄之人主动找茬? “王世子,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风无痕对着王默没有好气的说道。 “谁说没有证据,当初吾等市集上与他们争斗,那打斗之人便是来自战北山庄。”王默辩解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我王家从没惹过任何一个江湖高手,除了战北山庄,谁还会行如此狠辣手段?” 风无痕起先也有些怀疑,但毕竟没有证据,不可能直接去人家府邸兴师问罪。 王默却不以为然,嘴角暗含阴笑:“即使不是战北山庄,也不能放过他们,谁让他们得罪了五皇子,这次正好借他人之手,好好教训他们。” 云破月听后,没有言语,走出房门。 “破月,破月……”风无痕的叫喊声在云破月身后响起,但云破月没有搭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风无痕望着云破月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拿不准此事到底与战北山庄有没有关系。 …… 久余城前,夜色如墨,浮生与顾荣、李烈、秦思橡几人率领八万兵马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中。 江离宿拉着江离然与江离平一同牵制萧闯,而浮生他们则是偷偷带兵出去,准备打余国一个出其不意。 在浮生与几人说完之后,没有一人反对。他们不愿意就这样窝囊地回去,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浮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久余城的城墙。 他看到城墙门前仍然堆积如山的尸体,松了一口气,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到城墙门口的尸体了没有?” 不等众人回答,浮生继续道:“吾等便把尸山当做云梯,一有机会便踩着尸山上城楼,到时里应外合,我不信了,这城门进不去。” 几人没有想到浮生居然能用得如此办法,若是此法行得通,还真有可能能打下久余城。 第239章 不甘心的浮生 “四皇子,末将还想一试。”浮生见萧闯进营帐后,走到江离宿跟前,小声说道。 江离宿抬起头,看着浮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嗯?浮生将军确定?”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浮生还愿意尝试攻城。 这可是抗旨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浮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直视江离宿,反问道:“四皇子,你甘心吗?” 在永州大半年,浮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界川岛上木讷的他了。 江离宿看着浮生那硕大的身体,心中开始权衡此事的利弊。 他知道,如果现在去边境支援,那么他们之前的努力和牺牲都将化为泡影。 但如果浮生能够攻下久余城,那么他们将有机会直驱余国皇城,获得无法想象的战功。 浮生看着江离宿的脸色一直在变幻,并没有上前催促。 “有几成把握?”江离宿思考了片刻后,环顾四周,悄悄问道。 “六成。”浮生保守地回答。 江离宿思忖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咬牙切齿道:“好,本皇子便陪你疯一把。” “但本皇子只给你这一宿时间,人马你皆可调动,但若是攻不下城,需火速撤离。”江离宿严肃地说道。 “至于萧闯,本皇子帮你牵制住,安心攻城便是。” 说完江离宿拍了拍浮生的肩膀,没有说抗旨之事,此时并没有派系之分,只有武国将士对余国的仇恨。 “末将领命!” 江离宿看着浮生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随后,江离宿喊来手下侍卫,吩咐道:“去思源城,请大皇子与五皇子,便说京都来人了,过来一叙。” …… 在王家的府邸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王默站在木争的床榻旁,神色间带着几分焦虑和不满。 木争躺在床上,虽然伤势有所好转,但脸色依旧苍白。 “木争大侠伤势可有好转?”王默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大夫在一旁恭敬地回答:“已经好多了,过几日便可下床。” 王默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木争的身上,又看了看旁边假寐的风无痕,声音提高了些:“这郑凯,作为京都府尹,已经过了如此之久了,居然连一个小毛贼都抓不到。” 王默在房间中大肆叫骂,说着郑凯的不是。 当初他带着特产前去府尹求见郑凯,希望郑凯能够发下海捕文书,对刺杀王家侍卫之人进行通缉。 然而,多日过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王默感到非常气恼。 并非王默要给王家侍卫找回公道,他更担心的是那刺客可能是冲着王家来的。 因此,他多日没有出府寻欢作乐,唯恐被盯上,这让王默感到非常不爽。 风无痕听到王默的叫骂,睁开了眼睛,刚想说话,便从门外走进一人。 来人正是云破月,他一进门便问道:“木争伤势如何?” 风无痕看了云破月一眼,淡淡地回答:“并无大碍,你不在金家守护,来此作甚。” 云破月没有回答风无痕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听的木争受到如此重的伤,我便赶来看看,怎会被伤的如此之重。” “皮外伤而已……”风无痕轻描淡写地说道。 “风无痕大侠,这哪是皮外伤,有几次剑伤明显是冲着木争大侠的性命去的,若不是木争大侠运气好,只怕……”王默听的二人谈话,眼珠一转,从旁说道。 王默看着云破月,虽然不知道其身份,但从其气质上看,定然是一个不弱的高手。 联想到守护金家,便能猜测出其身份。 王默没有怪罪云破月没有向其打招呼之事,反而在一旁拱火,内心暗道:“哼,既然你风无痕不出去找凶手,那其他人出去你就没话说了。” 云破月性子特别冷,如风行一般,但不代表他不在乎木争这个傻木头。 云破月站在床榻旁,看着王默,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人心:“凶手是何人?” 王默被云破月瞬间的冷意所震慑,心中一紧,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已经安排侍卫与衙兵去通缉了,目前还没有音讯。” “不过……”王默的话音未落,云破月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不过什么?”他追问道。 王默看了眼风无痕,见风无痕眉头皱了一下,咬牙说道:“不过应该是战北山庄之人。” 战北山庄他当然知道,当初五皇子特地交代过战北山庄乃是他们的劲敌,而且还上门挑战过,只不过其宗主因为旧疾复发才偃旗息鼓,难道战北山庄之人主动找茬? “王世子,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风无痕对着王默没有好气的说道。 “谁说没有证据,当初吾等市集上与他们争斗,那打斗之人便是来自战北山庄。”王默辩解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我王家从没惹过任何一个江湖高手,除了战北山庄,谁还会行如此狠辣手段?” 风无痕起先也有些怀疑,但毕竟没有证据,不可能直接去人家府邸兴师问罪。 王默却不以为然,嘴角暗含阴笑:“即使不是战北山庄,也不能放过他们,谁让他们得罪了五皇子,这次正好借他人之手,好好教训他们。” 云破月听后,没有言语,走出房门。 “破月,破月……”风无痕的叫喊声在云破月身后响起,但云破月没有搭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风无痕望着云破月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拿不准此事到底与战北山庄有没有关系。 …… 久余城前,夜色如墨,浮生与顾荣、李烈、秦思橡几人率领八万兵马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中。 江离宿拉着江离然与江离平一同牵制萧闯,而浮生他们则是偷偷带兵出去,准备打余国一个出其不意。 在浮生与几人说完之后,没有一人反对。他们不愿意就这样窝囊地回去,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浮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久余城的城墙。 他看到城墙门前仍然堆积如山的尸体,松了一口气,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到城墙门口的尸体了没有?” 不等众人回答,浮生继续道:“吾等便把尸山当做云梯,一有机会便踩着尸山上城楼,到时里应外合,我不信了,这城门进不去。” 几人没有想到浮生居然能用得如此办法,若是此法行得通,还真有可能能打下久余城。 第240章 最后一博 云破月从王府中出来之后,并未急于离去,而是在战北山庄周边缓缓转悠。 他的步伐轻盈,神情淡然,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行人,但目光却如猎鹰般锐利,时刻注意着战北山庄的一举一动。 除了日常出府的仆从外,战北山庄的大门紧闭,也未见有其他人出入,为了不打草惊蛇,云破月耐心的等待着。 冬日的京都,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云破月站在高处,身形挺拔,如同一位老僧入定,动也不动。 衣摆随风飘扬,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仿佛已经和这天地间的一切达成了某种默契。 身形隐匿在夜色中,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作为一个弓箭手,云破月的视力极好,即便是在这飘着雪花的冬夜,也丝毫不影响他观察战北山庄内的情形。 此时,在战北山庄的另一侧,马沧溟也在暗中观察着云破月。 自打云破月站在那里之时,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尘……,云破月”马沧溟嘴里咀嚼着这二人的名字,不管如何,肯定对他都有利,所以他乐得看见二人争斗。 云破月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了飘飞的雪花,看到了远处屋内的阿尘。 当他看到阿尘时,心中不由得一动,想起了今日看到的蒙面画像,觉得此人有些像。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手中的长弓也缓缓举起。 只见云破月深吸一口气,运气、拉弓、瞄准,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手臂稳定而有力,长弓被拉成了满月,箭矢在弦上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射出。 “嗖”的一声,箭矢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直奔阿尘而去。 箭矢的速度极快,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要将这寒冷的夜晚撕裂。 此时阿尘双耳微动,迎面射来箭矢,极速的逼近阿尘,他的身体在瞬间做出了反应,急速地向一旁躲避。 箭矢从他的身边擦过,带起一阵寒风。 阿尘看了眼四周,于是赶忙躲进屋里。 动静之大,惊到了旁边房间的司徒落。 司徒落刚想出门查看,便被阿尘叫回房间,熄灭了灯。 屋内变得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雪景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云破月站在楼顶,看着阿尘躲避箭矢的动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一箭,云破月使了七成力气,故意射偏了一些,但是阿尘却可以躲过去,加上其双目与通缉令上相似,云破月可以确定就是他。 于是云破月闭上眼,想着阿尘的行动轨迹,不再犹豫,使出全力射去。 箭矢飞快,如同一道流星,划破了夜空,直奔阿尘躲避的房间而去。箭矢的速度极快,让一旁盯着看的马沧溟都有些咋舌。 “这云破月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就在云破月的箭矢射入房间后,屋内没有了动静。 这一箭云破月也有些摸不准射没射到,准备在一旁观察。 就在这时,窗口突然飞出一个如箭矢一般的东西,直奔云破月而去。 云破月的反应极快,但仍然被那东西射中了臂膀。 云破月不由得轻声闷哼,感到了一阵剧痛。于是赶忙离开了此地,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战北山庄居然也有箭术如此高超之人?”马沧溟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若是马沧溟心细一些,来到云破月刚才所站之地,便会发现,地上的雪被墨汁染成了黑色。 …… 浮生的想法虽然大胆,但却也不失为一个出其不意的计策。 此时,浮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大手一挥,迅速来到城墙之下。 “准备行动。”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准备踩着尸山,登上城墙。 若是这几位都统,有很多种方法登上城楼。 但是,他们不清楚城楼之上有多少守卫,更不知道城内有没有伏兵。 若是贸然上去,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浮生等人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他们的行动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城墙顶部时,意外发生了。 许是尸体混合着雪水,没有冻结实,忽然一个尸体掉落,引起了守城兵的注意。 守城兵把头往下一探,凑着火把,便发现了众人的身影。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呐,敌袭。” 守城兵的一嗓子汇报,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整个久余城都被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卫纷纷拿起武器,准备迎战。 “冲啊。”浮生等人见一暴露,暗叹了一声,便准备进行强攻。 此时浮生四人已经登上城墙,许多士兵还在准备往上攀爬。 久余城的城墙上,火把摇曳,将夜色中的城墙照得通亮。 连展从暗处走出,双手鼓掌,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果然不出本将军所料,今夜果然会有袭兵。” 连展早有准备,自从宋野意外身亡后,连展便对自己的安全防护做得格外周密。 宋野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蹊跷,思来想去只能是当日晚间被人溜了进来削了首级,于是他便命人外松内紧,果然有人上钩。 连展凑着火光,看着浮生等人,大喜过望:“不要把他们放跑了,杀了他们,武国将再无战斗力。” 浮生等人此时在城墙上已与守军交上了手,武国士兵也一个个登上城墙。 “放箭。”随着连展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箭矢射向浮生等人。 浮生等人赶紧拿出武器进行格挡,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他们的防御显得力不从心。 刚刚登上来的武国驻防军便死伤殆尽。 连展本就没打算放过众人,他再次下令放箭。 此次城墙上只有浮生四人,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 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秦思橡的手臂首先中箭,随后便是李烈与顾荣,就连浮生也未能幸免。 “好,此次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连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顾荣看着他们又准备放箭,急忙说道:“浮生,撤。” “快,要不然来不及了。”李烈与秦思橡二人也萌生了退意。 浮生看着连展那阴笑的面容,怒气横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撤。” 随后李烈,秦思橡与顾荣相继跳出城墙。 第240章 最后一博 云破月从王府中出来之后,并未急于离去,而是在战北山庄周边缓缓转悠。 他的步伐轻盈,神情淡然,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行人,但目光却如猎鹰般锐利,时刻注意着战北山庄的一举一动。 除了日常出府的仆从外,战北山庄的大门紧闭,也未见有其他人出入,为了不打草惊蛇,云破月耐心的等待着。 冬日的京都,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云破月站在高处,身形挺拔,如同一位老僧入定,动也不动。 衣摆随风飘扬,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仿佛已经和这天地间的一切达成了某种默契。 身形隐匿在夜色中,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作为一个弓箭手,云破月的视力极好,即便是在这飘着雪花的冬夜,也丝毫不影响他观察战北山庄内的情形。 此时,在战北山庄的另一侧,马沧溟也在暗中观察着云破月。 自打云破月站在那里之时,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尘……,云破月”马沧溟嘴里咀嚼着这二人的名字,不管如何,肯定对他都有利,所以他乐得看见二人争斗。 云破月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了飘飞的雪花,看到了远处屋内的阿尘。 当他看到阿尘时,心中不由得一动,想起了今日看到的蒙面画像,觉得此人有些像。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手中的长弓也缓缓举起。 只见云破月深吸一口气,运气、拉弓、瞄准,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手臂稳定而有力,长弓被拉成了满月,箭矢在弦上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射出。 “嗖”的一声,箭矢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直奔阿尘而去。 箭矢的速度极快,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要将这寒冷的夜晚撕裂。 此时阿尘双耳微动,迎面射来箭矢,极速的逼近阿尘,他的身体在瞬间做出了反应,急速地向一旁躲避。 箭矢从他的身边擦过,带起一阵寒风。 阿尘看了眼四周,于是赶忙躲进屋里。 动静之大,惊到了旁边房间的司徒落。 司徒落刚想出门查看,便被阿尘叫回房间,熄灭了灯。 屋内变得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雪景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云破月站在楼顶,看着阿尘躲避箭矢的动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一箭,云破月使了七成力气,故意射偏了一些,但是阿尘却可以躲过去,加上其双目与通缉令上相似,云破月可以确定就是他。 于是云破月闭上眼,想着阿尘的行动轨迹,不再犹豫,使出全力射去。 箭矢飞快,如同一道流星,划破了夜空,直奔阿尘躲避的房间而去。箭矢的速度极快,让一旁盯着看的马沧溟都有些咋舌。 “这云破月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就在云破月的箭矢射入房间后,屋内没有了动静。 这一箭云破月也有些摸不准射没射到,准备在一旁观察。 就在这时,窗口突然飞出一个如箭矢一般的东西,直奔云破月而去。 云破月的反应极快,但仍然被那东西射中了臂膀。 云破月不由得轻声闷哼,感到了一阵剧痛。于是赶忙离开了此地,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战北山庄居然也有箭术如此高超之人?”马沧溟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若是马沧溟心细一些,来到云破月刚才所站之地,便会发现,地上的雪被墨汁染成了黑色。 …… 浮生的想法虽然大胆,但却也不失为一个出其不意的计策。 此时,浮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大手一挥,迅速来到城墙之下。 “准备行动。”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准备踩着尸山,登上城墙。 若是这几位都统,有很多种方法登上城楼。 但是,他们不清楚城楼之上有多少守卫,更不知道城内有没有伏兵。 若是贸然上去,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浮生等人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他们的行动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城墙顶部时,意外发生了。 许是尸体混合着雪水,没有冻结实,忽然一个尸体掉落,引起了守城兵的注意。 守城兵把头往下一探,凑着火把,便发现了众人的身影。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呐,敌袭。” 守城兵的一嗓子汇报,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整个久余城都被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卫纷纷拿起武器,准备迎战。 “冲啊。”浮生等人见一暴露,暗叹了一声,便准备进行强攻。 此时浮生四人已经登上城墙,许多士兵还在准备往上攀爬。 久余城的城墙上,火把摇曳,将夜色中的城墙照得通亮。 连展从暗处走出,双手鼓掌,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果然不出本将军所料,今夜果然会有袭兵。” 连展早有准备,自从宋野意外身亡后,连展便对自己的安全防护做得格外周密。 宋野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蹊跷,思来想去只能是当日晚间被人溜了进来削了首级,于是他便命人外松内紧,果然有人上钩。 连展凑着火光,看着浮生等人,大喜过望:“不要把他们放跑了,杀了他们,武国将再无战斗力。” 浮生等人此时在城墙上已与守军交上了手,武国士兵也一个个登上城墙。 “放箭。”随着连展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箭矢射向浮生等人。 浮生等人赶紧拿出武器进行格挡,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他们的防御显得力不从心。 刚刚登上来的武国驻防军便死伤殆尽。 连展本就没打算放过众人,他再次下令放箭。 此次城墙上只有浮生四人,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 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秦思橡的手臂首先中箭,随后便是李烈与顾荣,就连浮生也未能幸免。 “好,此次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连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顾荣看着他们又准备放箭,急忙说道:“浮生,撤。” “快,要不然来不及了。”李烈与秦思橡二人也萌生了退意。 浮生看着连展那阴笑的面容,怒气横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撤。” 随后李烈,秦思橡与顾荣相继跳出城墙。 第241章 连展死 连展站在城墙之上,焦急的目光紧紧盯着浮生等人。 今夜的战斗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于是连展紧握武器,冲到士兵的前方,大声叫喊:“将他们留下,不要让他们跑了。” 随着他的命令,第三轮箭矢如同暴雨般准备射出,余国士兵们纷纷拉满了弓弦,准备将浮生等人一网打尽。 箭矢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使者,准备收割生命。 随后李烈等人跳下城楼以此躲避余国的箭雨攻击,此时城楼之上仅剩浮生一人。 顾荣在城楼下焦急地看着浮生,大声喊道:“快,快跳下来。” 浮生站在城墙之上,面对着漫天的箭雨,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见浮生此刻没有往城楼下跳,反而一个转身,面对着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 浮生深吸一口气,身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他的拳头紧握,蓄力待发。 随着他的一声低喝,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浪。 箭矢如同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无法射进浮生的身体。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待到箭雨过去之后,浮生双目直视连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不屑。 连展被他的目光所慑,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汗毛竖起。 只见其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叫喊:“给我杀。” 他已被浮生刚才的勇猛表现吓破了胆,内心的恐惧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色厉内荏。 余国士兵们听到命令,挥舞着武器向浮生冲去。 浮生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却浑然不惧。 他的眼中只有连展,手中的刀光一闪,余军瞬间倒地,血光四溅。 连展见状,心中更是惊恐,他且战且退,试图与浮生保持距离。 但连展站在前面,而且身处一处回廊之上,拥挤至极,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躲在士兵身后。 浮生眼见余军越涌越多,心中明白,人有力穷时,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浮生再次右手紧握,蓄力,猛一冲拳,便把众人打落一片倒地。 这时浮生快速跑向连展,一个人形机器在回廊中横冲直撞,令人咋舌。 眼见浮生快要接近连展,弓箭手也不敢再射箭,他们害怕误伤了连展,于是拿着长枪的士兵往前冲,向浮生刺了过来。 但浮生毫不躲避,且挡且进,身上顿时被鲜血浸满。 他的身上多处伤口,但却没有一处致命伤。 长枪根本无法刺穿他的身体,这让连展惧怕至极。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战斗后,浮生解决了大批余军,接近了连展。 此时的回廊上,火光映照着血迹斑斑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本来,连展凭借他的武艺,也能与浮生过几招。 然而,面对浮生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连展的勇气和信心被彻底击溃。 浮生的眼神冷冽,如同寒冰,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连展在浮生面前,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无处可逃。 连展本以为浮生会拿他当人质,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 他刚想对浮生进行威胁,试图以自己的身份换取一线生机。 但浮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浮生直接攥住连展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连展的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挣扎,双手试图掰开浮生的手,但无济于事。 浮生阴森地看着余国军队,随后手掌猛一用力,连展的脖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连展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仿佛在问:“怎么会这样?” 连展的身体在浮生的手中软了下来,生命的气息迅速流逝。他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最终变得空洞而无神。 浮生随后把连展的尸体扔到了人群中,如同一件被丢弃的物品一般随意。 余国士兵目睹连展将军被浮生所杀,顿时一片哗然,惊恐与愤怒在他们心中交织。 连展的尸体被扔在了城中,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杀,给连展将军报仇!\"一名参军的声音在士兵中响起。 此人乃是一名参军,参加过梧桐之战,亲眼目睹当初就是因为邹洪与宋昊被杀,然后士兵大乱,没有章法才导致的梧桐县败北。 到巨化县时,宋野将军被斩首,余国军队这才撤离永州边境。 所以连展战死,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稳住局势。 而先杀连展的凶手,乃是诸位士兵都愿意的头等大事。 \"为连展将军报仇!\"士兵们齐声呼喊,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浮生站在城墙之上,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余国士兵,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 此时久余城外,顾荣等人下来之后才发现浮生没有跟上。 随后顾荣便想再次上去协助浮生脱身。 但却被李烈一把拦下。 “顾荣都统,浮生校尉乃是为了掩护吾等,才甘愿殿后,你现在上去等于白白送死。” 顾荣当然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虽与浮生才认识半载,但不妨碍顾荣对浮生的赏识。 此时秦思橡也在一旁说道:“顾荣都统,撤,若是兵将全折在这里,到时无法向圣上交差,毕竟公新岭边境之地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因小失大。” 顾荣眼眶通红,看着久余城墙上,眼泪瞬间流下:“浮生,本都统发誓,有生之年定然踏平余国,为你报仇。”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城中有人大喊,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浮生可能没死。 顾荣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他再也不顾二人的劝阻,踏着尸体,登上城墙。 顾荣上墙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只见浮生身处余军之中,虽然行动有些迟缓,但顾荣能看出浮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 随着朝浮生身旁望去,连展的尸体让顾荣双目一凝。 第241章 连展死 连展站在城墙之上,焦急的目光紧紧盯着浮生等人。 今夜的战斗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于是连展紧握武器,冲到士兵的前方,大声叫喊:“将他们留下,不要让他们跑了。” 随着他的命令,第三轮箭矢如同暴雨般准备射出,余国士兵们纷纷拉满了弓弦,准备将浮生等人一网打尽。 箭矢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使者,准备收割生命。 随后李烈等人跳下城楼以此躲避余国的箭雨攻击,此时城楼之上仅剩浮生一人。 顾荣在城楼下焦急地看着浮生,大声喊道:“快,快跳下来。” 浮生站在城墙之上,面对着漫天的箭雨,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见浮生此刻没有往城楼下跳,反而一个转身,面对着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 浮生深吸一口气,身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他的拳头紧握,蓄力待发。 随着他的一声低喝,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浪。 箭矢如同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无法射进浮生的身体。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待到箭雨过去之后,浮生双目直视连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不屑。 连展被他的目光所慑,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汗毛竖起。 只见其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叫喊:“给我杀。” 他已被浮生刚才的勇猛表现吓破了胆,内心的恐惧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色厉内荏。 余国士兵们听到命令,挥舞着武器向浮生冲去。 浮生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却浑然不惧。 他的眼中只有连展,手中的刀光一闪,余军瞬间倒地,血光四溅。 连展见状,心中更是惊恐,他且战且退,试图与浮生保持距离。 但连展站在前面,而且身处一处回廊之上,拥挤至极,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躲在士兵身后。 浮生眼见余军越涌越多,心中明白,人有力穷时,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浮生再次右手紧握,蓄力,猛一冲拳,便把众人打落一片倒地。 这时浮生快速跑向连展,一个人形机器在回廊中横冲直撞,令人咋舌。 眼见浮生快要接近连展,弓箭手也不敢再射箭,他们害怕误伤了连展,于是拿着长枪的士兵往前冲,向浮生刺了过来。 但浮生毫不躲避,且挡且进,身上顿时被鲜血浸满。 他的身上多处伤口,但却没有一处致命伤。 长枪根本无法刺穿他的身体,这让连展惧怕至极。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战斗后,浮生解决了大批余军,接近了连展。 此时的回廊上,火光映照着血迹斑斑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本来,连展凭借他的武艺,也能与浮生过几招。 然而,面对浮生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连展的勇气和信心被彻底击溃。 浮生的眼神冷冽,如同寒冰,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连展在浮生面前,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无处可逃。 连展本以为浮生会拿他当人质,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 他刚想对浮生进行威胁,试图以自己的身份换取一线生机。 但浮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浮生直接攥住连展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连展的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挣扎,双手试图掰开浮生的手,但无济于事。 浮生阴森地看着余国军队,随后手掌猛一用力,连展的脖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连展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仿佛在问:“怎么会这样?” 连展的身体在浮生的手中软了下来,生命的气息迅速流逝。他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最终变得空洞而无神。 浮生随后把连展的尸体扔到了人群中,如同一件被丢弃的物品一般随意。 余国士兵目睹连展将军被浮生所杀,顿时一片哗然,惊恐与愤怒在他们心中交织。 连展的尸体被扔在了城中,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杀,给连展将军报仇!\"一名参军的声音在士兵中响起。 此人乃是一名参军,参加过梧桐之战,亲眼目睹当初就是因为邹洪与宋昊被杀,然后士兵大乱,没有章法才导致的梧桐县败北。 到巨化县时,宋野将军被斩首,余国军队这才撤离永州边境。 所以连展战死,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稳住局势。 而先杀连展的凶手,乃是诸位士兵都愿意的头等大事。 \"为连展将军报仇!\"士兵们齐声呼喊,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浮生站在城墙之上,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余国士兵,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 此时久余城外,顾荣等人下来之后才发现浮生没有跟上。 随后顾荣便想再次上去协助浮生脱身。 但却被李烈一把拦下。 “顾荣都统,浮生校尉乃是为了掩护吾等,才甘愿殿后,你现在上去等于白白送死。” 顾荣当然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虽与浮生才认识半载,但不妨碍顾荣对浮生的赏识。 此时秦思橡也在一旁说道:“顾荣都统,撤,若是兵将全折在这里,到时无法向圣上交差,毕竟公新岭边境之地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因小失大。” 顾荣眼眶通红,看着久余城墙上,眼泪瞬间流下:“浮生,本都统发誓,有生之年定然踏平余国,为你报仇。”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城中有人大喊,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浮生可能没死。 顾荣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他再也不顾二人的劝阻,踏着尸体,登上城墙。 顾荣上墙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只见浮生身处余军之中,虽然行动有些迟缓,但顾荣能看出浮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 随着朝浮生身旁望去,连展的尸体让顾荣双目一凝。 第242章 半日至皇城 随后顾荣冲着城墙下的武国驻防军大喊:“快,支援浮生都统,连展已死,攻城!” 说罢,顾荣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混战之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协助浮生。 李烈与秦思橡听到顾荣的呼喊,顾不得刚才的劝退之言,也连忙带着众人登上城墙。 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既惊讶又敬佩。 刚刚还在讨论是否要撤退,没想到浮生竟然能够独自击杀连展,这让他们为刚才的言词感到既羞愧又振奋。 “弓箭手,往城墙上射击,不要让武国军队进入城中。” 余国的将领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急忙下令。 城墙上的箭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试图阻止武国军队的进攻。 武国驻防军开始撞击城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墙上时,浮生与顾荣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城门口且战且退。 浮生一个发力,脱离了战局,迅速来到城门口。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打开了门栓。 瞬间,大批武国驻防军涌入城中,他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余国士兵见状,纷纷惊慌失措,没有了连展的余国大军,仅凭参军的威信根本指挥不了如此庞大的战局。 …… 营帐之内,灯火通明,江离宿为了犒劳萧闯从京都之地传旨的辛苦,特地邀请萧闯入营帐中用膳。 江离宿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拖不住,于是便让人传信,通知了江离然与江离平作陪。 江离然与江离平从送信人口中得知江墨修传旨让江离宿带军支援公新岭,二人倒是没有江离宿的反应大。 毕竟江离然凭借浮生赚到的军功已经足够,若是此时回去,倒是他喜闻乐见的。 而江离平倒也无所谓,自己就算呆在这,也不能重新拿到指挥使的位置将功赎罪。 当然,他也不敢再拿指挥使的位置,毕竟上次的景象,让他多日夜不能寐,彻底对指挥使的位置心灰意冷,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传信之人乃是江离宿的心腹张明,本来这活计是胡涛的,但是胡涛战死,所以便落在了张明的手上。 张明第一次帮江离宿跑腿,当然是尽心尽力。 见到两位皇子之时,把江离宿的邀请告知之后,二人兴致缺缺,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于是张明心中一横,便把江离宿的计划告知二人。 这让两位皇子有些吃惊。 江离然不知江离宿是何意,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如此抗旨行事,不像老四的做派啊。” 张明见江离然有些意动,随后道:“今晚浮生校尉带军攻打久余城,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要等到何时何地才能再次踏上这灭余之路。” “那牺牲的六万驻防军,大仇何时能报啊!”张明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了。 浮生带兵乃是说与江离然听的,这次你若不去,那么抗旨之罪,浮生也有份。 后半句乃是说与江离平听的,你坑死六万驻防军,若是不争取,灰溜溜的走了,心中能安吗? 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互看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于是便答应张明会进行作陪。 张明把此事办妥之后,便归回告知江离宿。 “微臣萧闯,此生能与三位皇子一同用膳,乃是荣幸至极啊。”萧闯看着三位皇子一同到来,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心中明白,自己虽是执天令少司,但按理来说,三位皇子同时作陪,这等待遇未免过高。 萧闯暗自思忖,其中定有事情是自己没想到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见萧闯如此,三位皇子谁都没有言明,江离宿还特地说道:“萧少司千里迢迢赶来传旨,真是辛苦至极,明日吾等便要启程去往公新岭,今日便破例,喝些酒水,放松一番。” 萧闯刚想说话,江离然插口说道:“四皇子言之有理,从嘉能关开始,吾等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打到了这余国最后一座城池,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余国很是运气好啊。”江离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让吾等共饮此杯,以此来慰藉心中的烦闷,致敬牺牲的武国兵将。”江离然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壮和哀悼。 说完,他率先提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江离宿与江离平紧随其后,他们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 虽然军中明文不准饮酒,但眼见三位皇子都喝了,萧闯一个少司不喝也不行,于是也饮了一杯。 江离然三人互看了一眼,虽然都在为夺嫡勾心斗角,但是此时,他们的目标却是一致的,即使抗旨,也要再拼一次。 就在四人推杯换盏之际,张明一脸兴奋地进入营帐,先是躬身一礼,然后急步走到江离宿身边耳语。 江离宿听着张明的汇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最后简直是喜形于色:“好!真是好极啊。” 萧闯不明所以,江离然与江离平则是看着江离宿。 江离宿看向他们微微点头,于是二人心中大定。 江离宿笑着说道:“来,再敬萧少司一杯。”随后举杯向萧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面上也露出了笑容,特别是江离然,呼吸都有些激动:“干!”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三位皇子的这番举动,让萧闯感到了一丝不安,背后有着一丝凉意。 …… “外面何人喧哗,来人呐,快去查看一番。” 近日来国事稍有起色,宋傲难得能够安心入眠。 然而,这一夜,他的美梦被皇宫外的喧哗声惊扰,从梦境中被拉回现实。 贴身太监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往外冲去。 宋傲此时起身,披上龙袍,眉头紧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非紧急军情,绝不敢有人胆敢在此时惊扰。 半柱香后,贴身太监慌慌张张地从门外闯入,神色慌张,甚至在门槛处绊倒,跪地叫喊道:“大王,连展将军战死沙场,久余城被武国占领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宋傲只觉胸口一闷,气血翻涌,“噗……”他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大王,大王……” 第242章 半日至皇城 随后顾荣冲着城墙下的武国驻防军大喊:“快,支援浮生都统,连展已死,攻城!” 说罢,顾荣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混战之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协助浮生。 李烈与秦思橡听到顾荣的呼喊,顾不得刚才的劝退之言,也连忙带着众人登上城墙。 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既惊讶又敬佩。 刚刚还在讨论是否要撤退,没想到浮生竟然能够独自击杀连展,这让他们为刚才的言词感到既羞愧又振奋。 “弓箭手,往城墙上射击,不要让武国军队进入城中。” 余国的将领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急忙下令。 城墙上的箭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试图阻止武国军队的进攻。 武国驻防军开始撞击城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墙上时,浮生与顾荣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城门口且战且退。 浮生一个发力,脱离了战局,迅速来到城门口。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打开了门栓。 瞬间,大批武国驻防军涌入城中,他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余国士兵见状,纷纷惊慌失措,没有了连展的余国大军,仅凭参军的威信根本指挥不了如此庞大的战局。 …… 营帐之内,灯火通明,江离宿为了犒劳萧闯从京都之地传旨的辛苦,特地邀请萧闯入营帐中用膳。 江离宿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拖不住,于是便让人传信,通知了江离然与江离平作陪。 江离然与江离平从送信人口中得知江墨修传旨让江离宿带军支援公新岭,二人倒是没有江离宿的反应大。 毕竟江离然凭借浮生赚到的军功已经足够,若是此时回去,倒是他喜闻乐见的。 而江离平倒也无所谓,自己就算呆在这,也不能重新拿到指挥使的位置将功赎罪。 当然,他也不敢再拿指挥使的位置,毕竟上次的景象,让他多日夜不能寐,彻底对指挥使的位置心灰意冷,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传信之人乃是江离宿的心腹张明,本来这活计是胡涛的,但是胡涛战死,所以便落在了张明的手上。 张明第一次帮江离宿跑腿,当然是尽心尽力。 见到两位皇子之时,把江离宿的邀请告知之后,二人兴致缺缺,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于是张明心中一横,便把江离宿的计划告知二人。 这让两位皇子有些吃惊。 江离然不知江离宿是何意,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如此抗旨行事,不像老四的做派啊。” 张明见江离然有些意动,随后道:“今晚浮生校尉带军攻打久余城,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要等到何时何地才能再次踏上这灭余之路。” “那牺牲的六万驻防军,大仇何时能报啊!”张明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了。 浮生带兵乃是说与江离然听的,这次你若不去,那么抗旨之罪,浮生也有份。 后半句乃是说与江离平听的,你坑死六万驻防军,若是不争取,灰溜溜的走了,心中能安吗? 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互看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于是便答应张明会进行作陪。 张明把此事办妥之后,便归回告知江离宿。 “微臣萧闯,此生能与三位皇子一同用膳,乃是荣幸至极啊。”萧闯看着三位皇子一同到来,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心中明白,自己虽是执天令少司,但按理来说,三位皇子同时作陪,这等待遇未免过高。 萧闯暗自思忖,其中定有事情是自己没想到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见萧闯如此,三位皇子谁都没有言明,江离宿还特地说道:“萧少司千里迢迢赶来传旨,真是辛苦至极,明日吾等便要启程去往公新岭,今日便破例,喝些酒水,放松一番。” 萧闯刚想说话,江离然插口说道:“四皇子言之有理,从嘉能关开始,吾等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打到了这余国最后一座城池,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余国很是运气好啊。”江离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让吾等共饮此杯,以此来慰藉心中的烦闷,致敬牺牲的武国兵将。”江离然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壮和哀悼。 说完,他率先提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江离宿与江离平紧随其后,他们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 虽然军中明文不准饮酒,但眼见三位皇子都喝了,萧闯一个少司不喝也不行,于是也饮了一杯。 江离然三人互看了一眼,虽然都在为夺嫡勾心斗角,但是此时,他们的目标却是一致的,即使抗旨,也要再拼一次。 就在四人推杯换盏之际,张明一脸兴奋地进入营帐,先是躬身一礼,然后急步走到江离宿身边耳语。 江离宿听着张明的汇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最后简直是喜形于色:“好!真是好极啊。” 萧闯不明所以,江离然与江离平则是看着江离宿。 江离宿看向他们微微点头,于是二人心中大定。 江离宿笑着说道:“来,再敬萧少司一杯。”随后举杯向萧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面上也露出了笑容,特别是江离然,呼吸都有些激动:“干!”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三位皇子的这番举动,让萧闯感到了一丝不安,背后有着一丝凉意。 …… “外面何人喧哗,来人呐,快去查看一番。” 近日来国事稍有起色,宋傲难得能够安心入眠。 然而,这一夜,他的美梦被皇宫外的喧哗声惊扰,从梦境中被拉回现实。 贴身太监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往外冲去。 宋傲此时起身,披上龙袍,眉头紧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非紧急军情,绝不敢有人胆敢在此时惊扰。 半柱香后,贴身太监慌慌张张地从门外闯入,神色慌张,甚至在门槛处绊倒,跪地叫喊道:“大王,连展将军战死沙场,久余城被武国占领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宋傲只觉胸口一闷,气血翻涌,“噗……”他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大王,大王……” 第243章 宋傲死 久余城的城门在浮生与顾荣二人的合力之下被打开,随着城门的轰然洞开,八万武国驻防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余军虽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连展将军的死,已让他们军心涣散,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战斗意志。 原本在连展的带领下,余军尚能有序抵抗,但如今,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被武国驻防军打得节节败退。 部分参军尽管挺身而出,试图率领小部分士兵参战,但在缺乏连展威信力的情况下,他们的抵抗瞬间被武国驻防军冲散,队形溃不成军。 浮生虽然已感脱力,但他依然挺立在战场上,如同不屈的战神,令余军士兵望而生畏,不敢向前。 兵败如山倒,余军的损失惨重,几万士兵的伤亡让久余城内外血流成河。 余国的见久余城被攻占已成定局,于是且战且退,尽可能的保留一丝有生力量,毕竟大王还在皇城之中。 半个时辰后。 久余城之内仅有武国驻防军在此。 战后的久余城,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尽管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但武国士兵们的士气却异常高涨。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在安排士兵打扫战场后,看着满地的余国尸首以及被捏断脖子的连展,他们顿时回想起之前对顾荣的劝退之言,感到羞愧难当。 浮生在久余城中四处巡视,看到一人穿着永州驻防军的服饰,靠在城中柱子上。 双手抱着肚子,像似受伤了一般。 “没事。”浮生问道。 “没……没事。” 此人看到浮生问他,立马站的笔直。 武国人,特别是永州驻防军都认识这个天生神力,勇猛至极的校尉浮生。 “你叫什么名字?” “回校尉,小人名叫江生。” 攻城之时,江生开始时倒是很是谨慎,唯恐死在战场之上,完不成义父的遗愿。 但是等入城之后,看到浮生等几位将领被余国士兵围攻,作为永州驻防军,怎么能看到此等景象无动于衷,于是也手拿兵器上前厮杀。 很幸运,江生活了下来,告诫他小心一些的老李却死在了战场之上。 “好,江生,既然没事便帮我给四皇子传个信。” “是。” 浮生看到江生,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江生身上,浮生看到了一个如纸一般的武国青年。 真好。 一炷香后,顾荣等几位都统安排好之后来到浮生身边。 浮生看到他们,又看了看月光,还有数个时辰,天便亮了。 于是浮生说了一句话,差点把三人惊得跳起来:“此地离余国皇宫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趁着其兵将恐慌之际,何不直接把余国灭了?\" 顾荣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浮生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他冷静下来后说道:\"要不此事让四皇子定夺?毕竟圣旨已经传达,这次都算是钻了空子,若是怪罪下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谨慎。 虽然三人很是震惊,但都有些意动。 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李烈和秦思橡站在了浮生这边。 因为他们心中明白,若是能够一举灭掉余国,那么自己手下死去的六万驻防军,大仇得报。 而且事后圣上也不会因为此事多加责怪于他们。 见三人都有此意,顾荣也不再犹豫:\"也罢,派人通知诸位皇子,吾等先走一步。\" 说完,浮生等人便动起身来,留下数千人打扫战场,然后带着七万驻防军往余国皇城走去。 …… 营帐中,酒过三巡,气氛已由最初的紧张转为轻松。 江离宿听着张明的禀报,心中早已安耐不住,恨不得赶紧赶赴战场,来见证名垂青史的一刻。 于是,又饮了几杯之后,他便提出结束晚膳。 江离然与江离平当然不会反对,他们心中也明白,这场战争的胜负可能就在今夜决定。 萧闯虽然未醉,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也想早早离席,毕竟与三位皇子一起用膳,压力属实有些大。 “来人呐,给萧少司安排营帐先行歇息。” 然后看着萧闯说道:“萧少司,明日便要出兵支援公新岭,本皇子先巡视一番,你等先行歇息。” 江离宿看向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瞬间便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知道,江离宿这是要行动了,于是便陪着萧闯前往他的住所,确保不让萧闯知道此事。 三个皇子的安排让萧闯受宠若惊,他暗自思忖:“这皇子们居然如此好相处?” 他不知道,江离宿等人的心中早已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他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是一举灭掉余国。 江离宿走出营帐,便立马让张明安排战马。 张明牵马过来之后,三军早已集结完毕,等待着江离宿的命令。 “末将随时恭候四皇子的调遣。”叶正走到江离宿身前,躬身说道。 叶正心情激动万分,张明已经向他说了久余城被攻占,浮生等人准备连夜前往余国皇城。 若是顺利,天亮余国将不复存在。 所以叶正早就集结好了荆州驻防军再次等候江离宿的命令。 “好,这灭余之战,就看今夜了。出发!” 江离宿身骑战马,一马当先的往余国皇城方向冲去。 …… 宋傲在太医的紧急救治下,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 他睁开眼,看到诸位臣子跪伏在龙床前,宋傲的心中充满了悲怆和无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合琼连襄,就差一点,若是运气再好一点,只怕余国不会是这个下场。”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遗憾。 余国的局势本应更加稳固,若非连展将军战死,久余城失守,余国的国运或许还有转机。 宋傲心绪万千,情绪激动之下,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龙床前的地面。 太医与众臣见状,赶忙跪伏上前,想要为宋傲再次施治。然而,宋傲一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温爱卿,朕的身体朕心里清楚,只怕撑不过去了。” “大王,大王。”众臣听后,眼含热泪,声音中充满了悲痛。 第243章 宋傲死 久余城的城门在浮生与顾荣二人的合力之下被打开,随着城门的轰然洞开,八万武国驻防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余军虽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连展将军的死,已让他们军心涣散,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战斗意志。 原本在连展的带领下,余军尚能有序抵抗,但如今,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被武国驻防军打得节节败退。 部分参军尽管挺身而出,试图率领小部分士兵参战,但在缺乏连展威信力的情况下,他们的抵抗瞬间被武国驻防军冲散,队形溃不成军。 浮生虽然已感脱力,但他依然挺立在战场上,如同不屈的战神,令余军士兵望而生畏,不敢向前。 兵败如山倒,余军的损失惨重,几万士兵的伤亡让久余城内外血流成河。 余国的见久余城被攻占已成定局,于是且战且退,尽可能的保留一丝有生力量,毕竟大王还在皇城之中。 半个时辰后。 久余城之内仅有武国驻防军在此。 战后的久余城,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尽管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但武国士兵们的士气却异常高涨。 李烈与秦思橡二人在安排士兵打扫战场后,看着满地的余国尸首以及被捏断脖子的连展,他们顿时回想起之前对顾荣的劝退之言,感到羞愧难当。 浮生在久余城中四处巡视,看到一人穿着永州驻防军的服饰,靠在城中柱子上。 双手抱着肚子,像似受伤了一般。 “没事。”浮生问道。 “没……没事。” 此人看到浮生问他,立马站的笔直。 武国人,特别是永州驻防军都认识这个天生神力,勇猛至极的校尉浮生。 “你叫什么名字?” “回校尉,小人名叫江生。” 攻城之时,江生开始时倒是很是谨慎,唯恐死在战场之上,完不成义父的遗愿。 但是等入城之后,看到浮生等几位将领被余国士兵围攻,作为永州驻防军,怎么能看到此等景象无动于衷,于是也手拿兵器上前厮杀。 很幸运,江生活了下来,告诫他小心一些的老李却死在了战场之上。 “好,江生,既然没事便帮我给四皇子传个信。” “是。” 浮生看到江生,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江生身上,浮生看到了一个如纸一般的武国青年。 真好。 一炷香后,顾荣等几位都统安排好之后来到浮生身边。 浮生看到他们,又看了看月光,还有数个时辰,天便亮了。 于是浮生说了一句话,差点把三人惊得跳起来:“此地离余国皇宫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趁着其兵将恐慌之际,何不直接把余国灭了?\" 顾荣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浮生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他冷静下来后说道:\"要不此事让四皇子定夺?毕竟圣旨已经传达,这次都算是钻了空子,若是怪罪下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谨慎。 虽然三人很是震惊,但都有些意动。 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李烈和秦思橡站在了浮生这边。 因为他们心中明白,若是能够一举灭掉余国,那么自己手下死去的六万驻防军,大仇得报。 而且事后圣上也不会因为此事多加责怪于他们。 见三人都有此意,顾荣也不再犹豫:\"也罢,派人通知诸位皇子,吾等先走一步。\" 说完,浮生等人便动起身来,留下数千人打扫战场,然后带着七万驻防军往余国皇城走去。 …… 营帐中,酒过三巡,气氛已由最初的紧张转为轻松。 江离宿听着张明的禀报,心中早已安耐不住,恨不得赶紧赶赴战场,来见证名垂青史的一刻。 于是,又饮了几杯之后,他便提出结束晚膳。 江离然与江离平当然不会反对,他们心中也明白,这场战争的胜负可能就在今夜决定。 萧闯虽然未醉,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也想早早离席,毕竟与三位皇子一起用膳,压力属实有些大。 “来人呐,给萧少司安排营帐先行歇息。” 然后看着萧闯说道:“萧少司,明日便要出兵支援公新岭,本皇子先巡视一番,你等先行歇息。” 江离宿看向江离然与江离平,二人瞬间便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知道,江离宿这是要行动了,于是便陪着萧闯前往他的住所,确保不让萧闯知道此事。 三个皇子的安排让萧闯受宠若惊,他暗自思忖:“这皇子们居然如此好相处?” 他不知道,江离宿等人的心中早已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他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是一举灭掉余国。 江离宿走出营帐,便立马让张明安排战马。 张明牵马过来之后,三军早已集结完毕,等待着江离宿的命令。 “末将随时恭候四皇子的调遣。”叶正走到江离宿身前,躬身说道。 叶正心情激动万分,张明已经向他说了久余城被攻占,浮生等人准备连夜前往余国皇城。 若是顺利,天亮余国将不复存在。 所以叶正早就集结好了荆州驻防军再次等候江离宿的命令。 “好,这灭余之战,就看今夜了。出发!” 江离宿身骑战马,一马当先的往余国皇城方向冲去。 …… 宋傲在太医的紧急救治下,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 他睁开眼,看到诸位臣子跪伏在龙床前,宋傲的心中充满了悲怆和无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合琼连襄,就差一点,若是运气再好一点,只怕余国不会是这个下场。”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遗憾。 余国的局势本应更加稳固,若非连展将军战死,久余城失守,余国的国运或许还有转机。 宋傲心绪万千,情绪激动之下,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龙床前的地面。 太医与众臣见状,赶忙跪伏上前,想要为宋傲再次施治。然而,宋傲一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温爱卿,朕的身体朕心里清楚,只怕撑不过去了。” “大王,大王。”众臣听后,眼含热泪,声音中充满了悲痛。 第244章 余国降 宋傲紧紧抓住温可全的双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温爱卿,当年父皇若是听你之言,只怕没有那么多事端。” 温可全听后,心中内疚万分,百感交集。 他作为余国的文臣之首,当年未能劝住宋清,导致与武国的关系恶化,被陆世鸣趁机攻打,使得余国的根基受到重创。 现如今又是此番景象,开始温可全也是劝谏宋傲,后来场面大好,无法收手,这才不得不孤注一掷,越发狠辣。 温可全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自责不已:“都怪臣,臣无能,出此昏招,致使余国现在武敌环绕,臣罪该万死。” 宋傲听后,却是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宽慰和无奈:“朕心里清楚,跟你没关系,是朕自己有些托大了。” 宋傲的目光转向了黄复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力之感:“黄爱卿……” “臣,臣在。”黄复函赶忙走上前来回应道。 “朕走后,定要与温爱卿通力合作,求得武国的原谅,让他们放过余国的百姓,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大王,吾等还有兵将,不会轻易败北,还可以……”黄复函愤然说道。 “混账!咳咳……”宋傲愤怒的打断了黄复活的话,一激动,又咳出鲜血,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骗人骗己,垂死挣扎而已,难道你想看到余国灭国吗?让朕死不瞑目吗?” “大王,大王啊……”臣子们纷纷哭泣,他们知道,宋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听到没有?”宋傲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黄复函说道。 “咳咳……” “臣,遵旨。”黄复函和温可全同时应道。 “空有帝王心,最终梦一场!” “天命不在我啊!!!”随着一嗓子大声的叫喊,宋傲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目微睁,驾崩了。 “大王,大王啊……”整个宫殿中响起了悲痛的哭喊声,臣子们纷纷伏地痛哭。 …… 浮生率领着武国驻防军,战马奔腾,铁蹄如雷,经过一夜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天亮之前兵临余国皇城之下。 随后浮生大手一抬,身后的驻防军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驻防军们眼神坚定,兴奋至极,余国皇城,只差一步便可灭余成功,此时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配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显得冷意至极。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城城门却在此时被打开。 众人不明白余国要做出什么反击,刚想列阵攻城,随后便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摸不着头脑。 首先出城门的便是余国的士兵,这是从久余城逃掉准备镇守皇城的士兵。 只见他们纷纷丢盔卸甲,甚至将武器扔在了地上,一副完全不抵抗的姿态。 这一幕让浮生和他的士兵们都感到意外,他们不知道余国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接着,余国的百姓们也走出了城门,只见他们纷纷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就在几人皱眉疑惑之际,温可全与黄复函携一众余国朝臣走出了皇城门。 走到城门口,温可全只身一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被白布所盖,慢慢的向浮生靠近。 温可全虽然不识得浮生,但他能看出浮生是这次武国军队的指挥使。 这时顾荣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浮生小心。” 浮生点了点头,不过却无所畏惧,大步流星的独自走向温可全。 武国将军与余国文臣在皇城下碰面。 “这位大人……” 浮生刚要开口便被温可全打断。 “败军之将,何谈大人,未请教将军姓名。” “在下浮生。” “你便是浮生?” 温可全有些意动,此人便是余国的大敌,致使余国败北的关键人物。 “正是。” 看着浮生威武雄壮,霸气凌然的样子,温可全叹了口气:“时也,命也。也罢,今日向你投降,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浮生未听懂温可全说的意思。 “请揭开白布,浮生将军便已明了。”温可全说完,跪在了浮生身前,双手托着托盘。 浮生艺高人大胆,只手掀开托盘上的白布后,露出了玉玺与一份余国圣旨。 “浮生将军,余国大王于夜中驾崩,大王遗愿要余国向武国投降,只求武国能够放过无辜的百姓。” 浮生拿过圣旨打开,说是圣旨,更是宋傲的遗愿:“朕乃余国大王宋傲,汝等观此旨时,朕已龙驭宾天。” “朕名宋傲,乃先帝宋清所赐,意在留骨气于世。 昔日先帝宋清,曾欲攻武国,然功败垂成,致使余国元气大伤,国本不固。幸蒙武国君王仁慈,未断我余国宗祧,朕心怀感激。 ” “今次,朕非存心与武国为敌,实因百姓饥寒交迫,无以为生,不得已而起兵求生,然终不敌,朕败矣。” “朕若独身,定不负先帝所望,保宋家傲骨。然余国百姓,朕心所系,不能割舍。望武国君主,垂怜百姓,使之不至于饥寒交迫,不求富贵,只求温饱。” “若武国忧心余波,可将余国男丁征为徭役,官员降职或处死,以绝后患。但求武国君主,开恩于余国百姓,赐一线生机。朕宋傲,诚惶诚恐,稽首百拜。” 圣旨中,宋傲言辞恳切,尽显君主之责。 他非因好战而起兵,实为百姓之生计所迫。 他不求武国宽贷己身,唯愿百姓得以安生。此等胸襟,诚可感天动地。 浮生将军,手捧圣旨,洋洋洒洒的文字,一口浊气吐出,心中感慨良多。 “温大人请起,浮生必将把此遗愿反馈予武国圣上,想必圣上仁慈,必然不会对汝等赶尽杀绝。” 余国的历史,君正路早就通过李声之嘴进行告知,其中的尺度交予浮生自己把握。 浮生看到宋傲如此言之切切,看着武国的百姓跪伏低首的样子,他心软了。 “多谢浮生将军。” 随后浮生大手一挥:“入城!” 顾荣等人立即率领驻防军进入皇城中。 众人不敢想象,这固若金汤的皇城,如今如同三峡领与思源城一般,对武国拱手相让。 此时,太阳刚好出来,射在浮生脸上,巨大的阳光驱散了余国皇城的黑暗,此时余国彻底被武国占据。 第244章 余国降 宋傲紧紧抓住温可全的双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温爱卿,当年父皇若是听你之言,只怕没有那么多事端。” 温可全听后,心中内疚万分,百感交集。 他作为余国的文臣之首,当年未能劝住宋清,导致与武国的关系恶化,被陆世鸣趁机攻打,使得余国的根基受到重创。 现如今又是此番景象,开始温可全也是劝谏宋傲,后来场面大好,无法收手,这才不得不孤注一掷,越发狠辣。 温可全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自责不已:“都怪臣,臣无能,出此昏招,致使余国现在武敌环绕,臣罪该万死。” 宋傲听后,却是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宽慰和无奈:“朕心里清楚,跟你没关系,是朕自己有些托大了。” 宋傲的目光转向了黄复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力之感:“黄爱卿……” “臣,臣在。”黄复函赶忙走上前来回应道。 “朕走后,定要与温爱卿通力合作,求得武国的原谅,让他们放过余国的百姓,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大王,吾等还有兵将,不会轻易败北,还可以……”黄复函愤然说道。 “混账!咳咳……”宋傲愤怒的打断了黄复活的话,一激动,又咳出鲜血,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骗人骗己,垂死挣扎而已,难道你想看到余国灭国吗?让朕死不瞑目吗?” “大王,大王啊……”臣子们纷纷哭泣,他们知道,宋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听到没有?”宋傲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黄复函说道。 “咳咳……” “臣,遵旨。”黄复函和温可全同时应道。 “空有帝王心,最终梦一场!” “天命不在我啊!!!”随着一嗓子大声的叫喊,宋傲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目微睁,驾崩了。 “大王,大王啊……”整个宫殿中响起了悲痛的哭喊声,臣子们纷纷伏地痛哭。 …… 浮生率领着武国驻防军,战马奔腾,铁蹄如雷,经过一夜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天亮之前兵临余国皇城之下。 随后浮生大手一抬,身后的驻防军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驻防军们眼神坚定,兴奋至极,余国皇城,只差一步便可灭余成功,此时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配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显得冷意至极。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城城门却在此时被打开。 众人不明白余国要做出什么反击,刚想列阵攻城,随后便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摸不着头脑。 首先出城门的便是余国的士兵,这是从久余城逃掉准备镇守皇城的士兵。 只见他们纷纷丢盔卸甲,甚至将武器扔在了地上,一副完全不抵抗的姿态。 这一幕让浮生和他的士兵们都感到意外,他们不知道余国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接着,余国的百姓们也走出了城门,只见他们纷纷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就在几人皱眉疑惑之际,温可全与黄复函携一众余国朝臣走出了皇城门。 走到城门口,温可全只身一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被白布所盖,慢慢的向浮生靠近。 温可全虽然不识得浮生,但他能看出浮生是这次武国军队的指挥使。 这时顾荣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浮生小心。” 浮生点了点头,不过却无所畏惧,大步流星的独自走向温可全。 武国将军与余国文臣在皇城下碰面。 “这位大人……” 浮生刚要开口便被温可全打断。 “败军之将,何谈大人,未请教将军姓名。” “在下浮生。” “你便是浮生?” 温可全有些意动,此人便是余国的大敌,致使余国败北的关键人物。 “正是。” 看着浮生威武雄壮,霸气凌然的样子,温可全叹了口气:“时也,命也。也罢,今日向你投降,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浮生未听懂温可全说的意思。 “请揭开白布,浮生将军便已明了。”温可全说完,跪在了浮生身前,双手托着托盘。 浮生艺高人大胆,只手掀开托盘上的白布后,露出了玉玺与一份余国圣旨。 “浮生将军,余国大王于夜中驾崩,大王遗愿要余国向武国投降,只求武国能够放过无辜的百姓。” 浮生拿过圣旨打开,说是圣旨,更是宋傲的遗愿:“朕乃余国大王宋傲,汝等观此旨时,朕已龙驭宾天。” “朕名宋傲,乃先帝宋清所赐,意在留骨气于世。 昔日先帝宋清,曾欲攻武国,然功败垂成,致使余国元气大伤,国本不固。幸蒙武国君王仁慈,未断我余国宗祧,朕心怀感激。 ” “今次,朕非存心与武国为敌,实因百姓饥寒交迫,无以为生,不得已而起兵求生,然终不敌,朕败矣。” “朕若独身,定不负先帝所望,保宋家傲骨。然余国百姓,朕心所系,不能割舍。望武国君主,垂怜百姓,使之不至于饥寒交迫,不求富贵,只求温饱。” “若武国忧心余波,可将余国男丁征为徭役,官员降职或处死,以绝后患。但求武国君主,开恩于余国百姓,赐一线生机。朕宋傲,诚惶诚恐,稽首百拜。” 圣旨中,宋傲言辞恳切,尽显君主之责。 他非因好战而起兵,实为百姓之生计所迫。 他不求武国宽贷己身,唯愿百姓得以安生。此等胸襟,诚可感天动地。 浮生将军,手捧圣旨,洋洋洒洒的文字,一口浊气吐出,心中感慨良多。 “温大人请起,浮生必将把此遗愿反馈予武国圣上,想必圣上仁慈,必然不会对汝等赶尽杀绝。” 余国的历史,君正路早就通过李声之嘴进行告知,其中的尺度交予浮生自己把握。 浮生看到宋傲如此言之切切,看着武国的百姓跪伏低首的样子,他心软了。 “多谢浮生将军。” 随后浮生大手一挥:“入城!” 顾荣等人立即率领驻防军进入皇城中。 众人不敢想象,这固若金汤的皇城,如今如同三峡领与思源城一般,对武国拱手相让。 此时,太阳刚好出来,射在浮生脸上,巨大的阳光驱散了余国皇城的黑暗,此时余国彻底被武国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