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修仙，》 第1章 野餐区 殷虹的鲜血从腹部汩汩流淌，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冰始觉将自己的口鼻深埋进衣服中，竭尽全力克制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努力屏住呼吸，不让一点儿声音从自己这里发出。 潜藏在阴暗中的老鼠嗅到了血腥气，兴奋得吱吱叫起，从断壁残垣中窜出，小心翼翼地来到这个脆弱的身体前，品尝着那温热的血液。 “……早知道不该来野餐区了。”冰始觉感到身体一点点变冷，视线也模糊了许多，紧绷的牙关也从衣领上松开，发出在清冷夜色中，格外明显的喘息声，“抱歉……爸爸妈妈……” “找到你了。”此刻已经变得无比温柔的爆炸声从身旁响起，三个手里拿着武器的，看不清性别和年龄的人，一步步地在火焰中，走向了冰始觉。 在生命即将终结时，冰始觉瘫倒在地，看着头顶上璀璨的星空，无力地，伸出了手。 ———— “所以这个就是你的开头？”面前穿着工作制服的女性搓揉着太阳穴，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了面前的年轻人身上。这个年轻人也叫冰始觉，是沿江城的一名长年扑街的作者。 只不过，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到了别处，正在仰望城市周围那半透明的，如同肥皂泡一样焕发着绚丽神色的保护罩。 “冰始觉！”女性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叫着冰始觉的名字，要不是现在物资有限，她真的很想把桌上的这杯柠檬水泼在他身上。 “啊，是的。”冰始觉回过头，和那些听到声音的其他客人一样。不过他们在瞥了几眼后，依然去眺望那炫彩的天空。 “就那么和你说，这个开头不合格，我们不打算和你签约。” “低保也不行吗？”冰始觉这时候的注意力才从那艳丽的保护罩转移到了面前的少女面前，“白编辑……白秋月，白大姐。好歹我在你们网站连载了那么多年啊。” “冰始觉啊，现在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名为白秋月的编辑无奈地关掉了冰始觉的稿子，“现在野餐区开始扩大了，民众需要的是刺激一点的，能够让他们从麻木生活中稍微释放一点的作品，不是你这样开头都不知道写什么的作品。” “好……不过白大姐，你要是不和我签约，我就真的得去野餐区了。”冰始觉喝光了杯中水，“虽然早有准备了，但是听你亲口那么说，还是很悲伤。” “去野餐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有钱么。”白秋月安慰道，“工资是我们这种普通职位的几倍，运气好的十几倍呢。” “但死亡率高啊。”冰始觉苦着脸。将自己面前用了八年的笔记本阖上，“真没机会了？” “你要是能从野餐区回来，我倒是能够给你申请一个维持半个月的专题版块。”白秋月对着冰始觉挥了挥手，“如果我是你，到愿意去野餐区，好歹赚的钱比这个肥皂泡内的多太多了。” “白大姐，你不怕死吗？” “这个时代，没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白秋月匆忙地将电脑塞入包中，揉着自己的双眼，，“祝你平安。” “一路顺风。”冰始觉看着白秋月一出店门，便拿着手机查看路线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他似乎只有野餐区这唯一的选择了。 “真是头疼。”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冰始觉走出店门，目光不自觉地被城市上空所包裹着的彩色光芒所吸引，随后，才看向了城市角落的那庞大的，如同利爪一样，有着完美90°圆弧的黑色建筑物。 和遮天蔽日的建筑物相比，那些高楼大厦，那些居民区，那些此时反射着炫彩阳光的商业区建筑，都幼稚地如同孩子随意堆砌的玩具那般。 “先回趟家。”冰始觉的目光垂落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了家的方向。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野餐区就好了。”冰始觉看着那些人匆忙地在光芒下工作，有人打着电话，有人拿着电脑敲击，但在凝望着天空中的斑斓时，脸上总会涌现出一股欣慰，还有一种淡淡的焦虑。 在23年前。换言之，便是1999年，地球上出现了野餐区。 野餐区并不像字面意思那样温馨可爱，而是地球赤道上一个突然出现的，可怕的区域。 1999年12月末的夜晚，地球上所有拥有感知的生物，都感觉到一丝寒意在身体上泛滥。约莫几秒钟后，这种感觉便消失。那时候人们只不过是以为是某种寒流，某种冷风，亦或者是简单的生理反应罢了。 但就在翌日，全国各地的卫星，都拍摄到了令人惊惧的一幕。 在地球的赤道上，出现了一滩面积多达几十万平方公里的污染区域，而且这个污染区域随着赤道延伸，几乎饶了地球半圈。 所有的天文学家，地理学家，水文学家都无法解释这到底从何而来，以及这种肉眼可见的扩散到底是什么，而且也无法命名。 只有当时负责打扫卫生的一个工作人员，在瞥了一眼后，随意地说道。 “就像是野餐后，从垃圾袋里滴出来的污水。” 从那之后，所有研究卫星图的专家们都意识到，这位清洁工或许没有说错。地球赤道上的这个浑浊的斑点，就好像是宇宙中有个巨人在野餐后，收拾垃圾准备离开。却不小心将污水滴在了赤道上。 那一大滩绿色的黏液，便是最好的证明。 随后，那个巨人嫌弃似地甩了甩垃圾袋，但又不得不拎着垃圾离开，让浑浊的水流淌而出。 于是，在绿色黏液的周边，便是无数零散开来的液体。同时，以赤道上那摊最大的黏液为中心，越往赤道西边走去，则是逐渐变狭窄的污染区。 从那一天起，地球的文明脉络，也就发生了改变。 外星文明的存在被确认，各国启动了各式各样，天花乱坠，几乎把人搞晕，让学生难以背诵的条约。 海域也基本封锁，考察队不断出动，带来的消息也是隐隐绰绰，但普通人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变得不再和平。 几个月后，野餐区，被正式命名。 城市的庇护所计划，也随之诞生。 “不过那时候我才三岁。”回家途中，冰始觉回想起在课本上学习的，以及结合父母讲述的那些漫长的故事。大致上便是污染区一点点扩大，再这样下去，世界将会被这种污染所吞没。 但各国从污染区内找到了一些科技，能够庇护城市的人们。 所以从记事时候起，冰始觉便看到沿江城开始建造参天的黑色建筑物，也能清晰回想起，自己大学那一年，沿江城真正启动防护罩的那一天。 温和的光芒从黑色的，90°的圆弧利爪底部升腾，全市因为特殊情况，暂时停止用电。在一片漆黑之下，那利爪中弥散出了美丽的，炫目的，如同肥皂泡膜一样的物质，将整个城市覆盖在天穹之下。 那也是冰始觉见到的，除却童年所目睹的星空之外，最为美丽的天色。 保护膜塑造后的世界，则变得比较乏味。人们基本都在城市内生活，也很少有人外出。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在一个城市工作，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如果真的要出去，那会是无比费力，得检查身体，穿上好几层保护的服装，随后来到黑色的建筑物中，再检查几天后才能离开，好似这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太空上。 但城市终究是城市，不是原本畅行无阻通行的世界，所以总是会有一些失业的人出现。而这些失业的人，要么接受比原本酬劳更加低的工作，因为在城市的庇护下至少安全。 要么，选择一条充满危险，但至少名利双收的道路。 探索野餐区。 自1999年以来，探索野餐区的人非常之多，但真正探索的范围，但其实只有原本地球大陆的1左右。 一来，最核心的野餐区没有哪个国家敢进去。 其二是，被野餐区污染的地方，全部出现了异常的状态。光是随意找到某个东西，就足够科学家们研究个四五年时间。 其三是，野餐区内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致命。 至于详细情况，官方从未公布过，只能用曾经发生在历史上的切尔诺贝利事件相比，告诉普通人千万不要随意产生好奇心，也警告那些想要前去的人，他们的前路虽然可能给人类科技带来进步，也可能让探索者赚得盆满钵满。 但也有可能，一离开城市，便直接死去。 “爸，妈，我回来了。”冰始觉掏出钥匙，开启家门，大声喊道。 家里没有人回应自己。 叹了口气，冰始觉把背包依靠着墙放好，反手锁上了大门。他还是能够听到父母房间中传来的电视机的声响。 比之前更用力地跺着脚，冰始觉走进父母所在的房间。看着自己的父母都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的模样。那一丝丝高悬的心，也落了下来。 “回来了？”冰始觉的父亲冰财费力地点着头。 “回来了，我打算去野餐区工作。”冰始觉大声地喊着。 “回来就好。”冰财说罢，便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视机。 “找到什么工作了？”母亲舒军轻轻地拍着床沿，好像对于冰始觉刚刚如此响亮的声音一点都不在意，“还是作者吗？” “野，餐，区！”冰始觉来到母亲身旁，大声地对着舒军耳朵喊道，“钱多一点！”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终于听清楚的舒军无力地抓着冰始觉的手，“那里太危险了，你绝对不能去。” “老妈……老妈！”冰始觉叹了口气，但发现自己的叹气只能让舒军疑惑地皱起眉头，便继续大声喊道，“不去野餐区，就没钱支持你们去医院治疗了啊！” “没关系没关系，不就是没办法下床走动么。”舒军安抚道，“你爸爸和我还懒得下床，现在手机那么方便，每个月我们退休工资，加上补贴也够了。” “但是长时间这样肯定对身体不好的啊。”冰始觉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但是我只要去一次野餐区，就能够转到平时四五个月才能转到的钱，要是找到点什么东西，你们就不用一直躺在床上，再去几次的话，你们就可以拿着拐杖走路了啊！” “哎呀，你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爸妈反正都想好了。”舒军的眼中满是淡然，“我和你老爸能够活下来就是幸运，现在你也长大了，能自己工作了，就足够了。别再犯傻去野餐区。我们又不是没去过，不知道那边什么样子。” “我知道的……不过老妈，我已经决定了。”冰始觉站起身，伸出手，拍打着自己父亲冰财的肩膀，“正好我之前失业了，原本的网站也不和我签约了。那去野餐区探索一下，说不定运气好，找到点东西，你们就能好起来了。” “你确定？”冰财用有些浑浊的眼睛凝视着冰始觉。 “嗯，我确定。”冰始觉点着头，“小时候我生病，你们冒险进入野餐区。现在你们生病，我也不过是进入比较安全的区域，多去几次，虽然时间长点，但安全的，你们放心。” “没有安全的地方。”舒军的嘴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将话语吞咽了回去，“……你和你老爸一样，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改了。” “我可是你们的儿子啊，这方面总遗传你们的。”冰始觉笑了笑，他从父亲的双眼中看到一丝赞同，以及无法阻止自己的哀伤，“老爸，老妈。你们放心，我到时候回来，一定会让你们去医院好好治疗身体，然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外出散步。” “……别贪心。”舒军叹了口气，“野餐区处处是诱惑。” “冷静。”冰财说道，“别自大……保护自己。” “我会做到的。”冰始觉点着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母，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身，重新背起自己的背包，准备前往分布在城市周边的，那黑色的建筑物。 第2章 黑色高塔 房门关闭的震颤，让冰始觉的父母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舒军微微探出身，确定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开，便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冰财的手背上。 但冰财，却移开了手。 “重要的事情。”舒军转过身，看着身旁陪伴自己将近三十年的丈夫。 “……”片刻沉默后，冰财的手没有再蜷缩，而是任凭自己的妻子触碰着。 舒军触及到冰财手的刹那，眩晕感在头脑中翻腾，约莫几秒钟后，她才重新熟悉这种难过的难受。 “你为什么不劝他？”舒军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 “劝不住的，而且比起让他为了赚钱走上岔路，不如去野餐区碰碰运气。”冰财的声音没有从喉咙传出，而是微弱地在自己脑海中回荡，“况且，去了野餐区后，他也就不能贩卖自己的器官赚钱，也不能去赌场。做其他工作的话，酬劳也会多一点。” “但……那是野餐区啊。”舒军皱起了眉头，面容上满是无奈。 “但至少是能够安全地回来，而且也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赚钱。”冰财的手开始从舒军手中抽离，那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轻柔，“军，你也不想用觉卖血卖肉的钱治好病。” “嗯……”舒军松开了冰财的手，那房间里的声音也一点点弥散，些许的温热和殷虹从她的鼻腔内流淌而下。 在一声微弱的叹息中，冰财费力地抽出纸巾，递给了舒军。 “希望他能安全回来。”舒军擦拭着鼻腔内流淌的鲜血，重新靠在了床上。 ———— 冰始觉有些忐忑地行走在路上，在这些繁华的街道上，偶尔还能瞥见些许沐浴在光芒中充电的机器人。虽然这些机器人长相并不光鲜亮丽，但足够承担生活中一切琐碎的事情，比如外卖，或者是简单的重复劳动。 但就是因为这些机器人，他才面临失业危机。 所以在等待一些公交车，或者是车辆经过时，也能看到和自己父母差不多年纪的人举着牌子在抗议。他们大部分都坐着轮椅，面色苍白。身旁是那些漠视他们，前去工作的年轻人们。 “打到机器人主义！” “还我们工作！” 诸如此类的呐喊声在耳畔回荡，冰始觉稍微有些心烦意乱。 本来去野餐区的决定就稍微有些鲁莽，但思来想去，自己似乎只有那么几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是和曾经一样，在这个被庇护的城市里随便找一个工作，不在乎工资多少，只要自己能够活下来便足够。 反正父母那边有退休工资，以及官方每个月都会发放的补偿金。 对于冰始觉父母那一代的人来说，他们没办法和现在的孩子一样生活在安全的保护膜下。他们得参与那些黑色高塔的建设，得穿着几乎没什么用的防护服，在野餐区内进行探索。 所以有太多的人得了疾病，身体变得脆弱。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野餐区内能够发觉到一些外星文明的碎片和垃圾。 靠着这些垃圾，地球的科技水平也在迅速增长着。最先使用的，便是机器人技术，至少在那个疾病到处传播的世界里，在许多人只能卧床休息的世界中，机器人能够承担一些琐碎，重复性的工作。 有了机器人的协助后，许多城市的黑色高塔也建立了起来。对于新生代的孩子们来说，这就是安全的象征。冰始觉在还没有失业的日子里，便是带着这些孩子们来到高塔远处参观，告诉他们曾经的历史。 在那段完全紊乱的历史之中，这些高塔被修建而起，庇护城市的肥皂泡开始膨胀。 同时为了让老一代人脆弱的身体不再受到工作的影响，机器人几乎遍布了城市的任何角落。 所以失业潮也在所难免。 虽然官方也提供了一系列岗位，比如城市的日常维护，亦或者是最近在新闻上沸沸扬扬的地下城扩建计划。但真正等待实施，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了。 “所以，还是得去野餐区。”冰始觉站起身，看着好几班公交车载着匆忙的上班族和学生远去，他有那么一丝羡慕地，看着他们还能够在平常的世界之中生活。工作日，学习时间两点一线，周末还能放松。 但冰始觉不行。 除非他想看着自己父母再过几年就死去的话。 前行中，冰始觉发现身旁有和自己类似的，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黑色高塔前进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黑色高塔象征着安全，但前往黑色高塔，则意味着进入危险的区域。 所以，冰始觉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迈着轻松脚步的男子身上。他约莫三十多岁，嘴里叼了根烟，目光滴溜溜地滑过那些路旁的女性们，最后，这有些猥琐的目光停留在了冰始觉身上。 “哟，去野餐区对。”那自来熟的男子走向冰始觉，看到冰始觉后退几步的姿态后，反倒是笑出了声。 “对。”冰始觉点着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近距离观察下来，在戏谑之中却带着一丝他有点无法理解的谨慎感。 就好像，担心有什么事情突然会发生的感觉。 “第一次？”男子将烟一口吸干，彻底掐死后扔到了垃圾桶内，“没钱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些渠道。” “不了。”冰始觉摇着头，带着一丝困惑凝视着面前这个男子，他无法猜测出他行为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我的动机么。”男子笑了笑，好似读到了冰始觉内心的想法，“野餐区危险，我看你手脚健全，年纪也小，没必要去野餐区冒险。” “这是你见到想要外出的年轻人都会说的话吗？”冰始觉询问道。 “没错，如果你是单纯想搞点小钱的话不推荐。”男子的声音并不大，但让那些周围一同迈步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这时候冰始觉才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黑色塔楼下。周围除却一些工业维修的车辆，还有灭火设施之外，几乎没多少人了。 这冷清的氛围，和原本满是烟火气息的住宅区，完全不同。 “我是有真正的需要。”冰始觉简单地说道，便微微点头，朝着那黑色的高塔走去。而周围的那些年轻人则是思考了片刻后，有几个转身离开了。 “嗯……”男子看着冰始觉的背影，沉思了片刻，再度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看来又是一个有决心……但也很犹豫的普通人。” “不想这个了，还是先享受享受。”男子长长地从口中吐出白色的气流，“进了野餐区，就没这个机会了。” 第3章 皮试 冰始觉越往高塔走去，便越觉得这高塔不是单纯依靠人类能够建造出的建筑物，黑色的圆弧开始遮天蔽日，连那炫目的七彩光芒都在视线之外。目之所及均是黑色的，无法去描述的金属片。 也就是在这些金属片上，可以看到许多工人穿着刺眼的橙色服装，在不断进行检修。他们手中的工具触碰到金属时，则发出有些炫目的白光。但在地上的冰始觉看来，他们就像是爬行在树叶上的小蚂蚁而已。 而这黑色的叶片之下，则是停靠着许多军方的车辆，不过大部分都被黑色的布帛所覆盖，冰始觉也无法通过那凹凸不平的线条来分辨到底是什么车型。只是下意识地，沿着地面上粗大的白色线条前进。 随着能够看到黑色高塔前方的十几扇大门，站岗巡逻的士兵，冰始觉悸动和担忧的心也平息了一些。更何况此处的队伍开始变得庞大。不仅有和他一样惴惴不安的人，也有一些穿着制服，满脸疲倦，提着沉重保险箱的上班族在。 只不过，那些上班族却好像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白线的左侧，且排列整齐。 而他们，则是零散地在白线的右侧。 虽然这样的描述，冰始觉在网络上曾经看过。在沿江城的官方网站上也有关于前去野餐区所需要的基本准备。比如身份证，户口本，家庭档案，无犯罪记录证明，体检证明。这些都完全后，还要去黑色高塔内再进行检查和居住一段时间。 检查通过的，会前往野餐区。 检查失败的，则回到原本的城市生活。 至于野餐区外的事情，则全部保密。 冰始觉的父母也严格地遵守了这一点。 “野餐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冰始觉只有在课本上才看到过野餐区的一些画面，亦或者是在一些可以公布的视频中目睹。一言概之，就是不寻常，不符合逻辑。甚至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请外出乘坐地铁的，沿着白线左边走，要报名前往野餐区的，往右边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让冰始觉抬起头。看着那中间庞大的喇叭，还有地面上分叉开来的路线。 以及，拿着枪械，笔直站立的哨兵们。 在哨兵的身旁，则有着一个用来登记的二维码。一阵阵“滴滴滴滴”的扫码中，冰始觉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得到了自己的号码，简单填写起了个人的信息。 但除此之外，这个二维码扫出的网站，什么多余的信息都没有。 “非常严格啊……”冰始觉环顾四周，在一个转弯后，他才慢慢找回原本的空间感。因为在原本面对黑色高塔的时候，视线内只有不断延展的队伍，还有天空上的黑色墙壁。现在转过身，贴着墙壁缓缓前行，倒是能够瞥到城市里的烟火气息。 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城市的远方已经有一些学校放学，一些班车也开始从城市周围的始发站驶出，载着人们从公司下班，或是从学校回到家中。 “43号，冰始觉。”这一次，声音是从面前传来的。顺着队伍前进的冰始觉顿时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带有钢铁护栏的小铁门前。几个士兵和穿着红色服装的志愿者正在等待着自己上交那些资料。 “在。”冰始觉连忙放下书包，从里面取出应该有的那些证件。 “没什么问题。”志愿者比对着手头和电脑上的信息，对冰始觉点了点头，将那些资料重新还给他，最上方还有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上面书写的数字，便是冰始觉曾经的那个号码。 43。 “进去后，你根据号码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一旁的士兵说道，“会比较窄，观察室外会有一个医生，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士兵。” “为什……”冰始觉本想问点什么，但是还是将这句话吞咽到了肚子中。默默地接过了资料，反背书包，将资料放入其中，而白色卡片，小心地攥在手里。 看冰始觉准备完善，那军人也点了点头，走上台阶，拉开金属制的大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润滑油，以及浓烈的金属气息。 冰始觉皱了皱眉头，这种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 迈上阶梯，刚刚走进金属大门，那沉闷的声响，便从身后响起。 大门关上了。 “这……可称不上愉快啊。”冰始觉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几个小时前，他还是慢悠悠地坐在咖啡馆，和自己的编辑聊的事情。一个小时前，还在温馨的家中和父母交谈。 现在，却是在有些冰冷的钢铁建筑内。 放眼望去，这是一个非常狭窄的走廊。面前便是不同的，用隔音玻璃，以及铁丝网制作的墙壁。一扇扇加固的铁门在面前展开。有些腐朽的号码牌，则是在上方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压力测试么？”冰始觉自言自语道，“从高耸的黑色高塔，到墙壁周围的士兵，还有这里的氛围感……” “43号冰始觉，请进入你的房间，我们要进行免疫测试。”机械合成的声音在通道内响起，让冰始觉浑身一颤。只能抬起头，迈开脚步，前去寻找自己所在的房间。 房间并不远，也如同外面的士兵所说，在门口有着一位手持枪械的士兵，一个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正等待着自己。 “进去，因为要进行免疫测试，所以我们这里的门有三层。”看到冰始觉到来时，一旁的医生用沉闷的声音说道，“房间里有床，桌椅。也有临时的厕所隔间，充电插口也有，但没有信号。” “然后呢？” “待会你会知道的。”军人对着冰始觉说，帮忙拉开了一旁的金属大门。 在一系列复杂的机关齿轮咬合中，大门开启。 刺耳的摩擦声中，那“回”字形的房间大门，也全部敞开。 穿过三扇大门，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房间却显得温和了许多。淡绿色的，柔软的床。沙发，椅子，桌子一应俱全。角落里也有用淡绿色帘子隔开的卫生间。 “测试什么时候开始呢？”冰始觉走进房间，将书包搁置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询问道。 “等所有人到齐，在此之前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军人说道，“不过，我会关上大门。” “直到免疫测试结束。”医生接上了话语，他从第二层的狭窄通道饶了过来，在半透明的玻璃墙壁后调配着液体，“正好我简单介绍一下，你在最里的观察房间。我在第二层护理房间，军人在外面第三层监察房间。” “免疫测试开始后，我会通过墙壁上的孔洞，给你进行皮试。”医生指了指墙壁上的空间，“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马上按下房间里的铃，我会给你帮助。如果感觉到呕吐，头晕，等情况，我们也会看到。” “而外面安排军人的话，是考虑到有些人在注射皮试药物后会有一些暴力行为吗？”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医生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我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呢？”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失败是一件好事情。”医生将试管放在了搅拌机上，“离开之前，你会被抽一管血，拿到一笔补偿金。接下来的一年里，每个月都要去医院的检查部门抽血，每一次都会有本地最低限度的钱可以拿。” “的确是好事情。”冰始觉笑了笑，“而且还不用去冒险。” “是啊，所以还是小小的出现过敏情况，从这里离开好。”医生也在半透明的面罩下笑着。 “一旦通过，就是三个月的野餐区探索。”在第三层的士兵冷冷地说道，“现在死亡率不高，但你不会喜欢的。” “世界上也没有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钱的工作。”冰始觉叹了口气。查看了下墙壁上的窗口，是从医生所在的部位打开的。 换言之，这是一个单向空间。 “免疫测试十五分钟后开始，请人员就位。” 人工合成的声音再度回荡着，第二层的医生等待着搅拌器倒计时的结束，军人则站立在一旁。 至于冰始觉，倒是在房间里端详着，并从桌上拿起了一份关于免疫测试的说明，悠闲地靠在了沙发上开始起来。 ———— “你这次看中的人，心态马马虎虎，凑合。”在黑色塔楼内，距离观察房间几百米外的一个监控室内，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凝视着沙发上的冰始觉。而其他的屏幕上，显示的是有些狂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人们。“不过这高压测试不够高压，应该在城周围建立封锁区的。” “任老大啊，那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压力就太大了。黑色塔楼应该成为一个希望的象征，而不是一个高压的象征。”曾经在塔楼前和冰始觉搭过话的男子开口说道，“而且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如果真的要到了那种时候，我们也没办法优哉游哉给他们进行测试了。” “但不能让他们太过乐观……但你说的是，等那时候所有人都得出去。”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等待测试。” ———— “哦……免疫测试用的是稀释过，且混合了大量药物的野餐区液体。”冰始觉查看着单页上的内容，“这种液体经过了海量的动物实验后，现在已经可以在人体身上使用。” “如果注射后，在五分钟内，皮试区变红，同时副作用明显，就代表被试者身体无法承受野餐区的污染，但体内也产生了某种抗体。这时候医生会直接观察到，进入房间进行抢救。 等平息下来后，一年内可以去医院抽血，为疫苗的制作贡献。每个月一笔的钱，就是这样来的。” “反之，注射后的五分钟内，皮试区域变成了蓝色，则证明被试者体内已经中和了野餐区的污染，便可以在野餐区探索，甚至可以不穿防护服进行物品的搜索。”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中和后，身体会因为消耗大量能量进入虚弱状态，这个时候，请躺在床上，按下呼叫铃，医生就会来了。” “如果真的虚弱到无法按铃，医生也会在旁边时时刻刻观察，所以请放心。”冰始觉看完了单页，那倒计时也差不多走到最后。便来到了柔软的床上躺下，看着那长方形的墙壁打开，医生娴熟地给胳膊消毒。 而士兵，则是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械。 “有什么不舒服的要马上说。”医生将针管内的空气推出去，小心地让那流淌出去的液体滴入垃圾桶中，随后走向了冰始觉的身旁。 “会的。” 冰始觉说道。 皮肤被刺破的刺痛，液体在皮肤下鼓胀的感觉令人不快。 不过，这一切和绿色的液体在皮肤下隆起的视觉冲击比起来，倒显得温柔许多了。 “记得按铃。”将零点几毫升的液体注入皮肤下后，医生便抽回了手，反锁了窗户。 “……知道。”冰始觉的目光，紧紧盯着皮肤处的绿意，等待着颜色的转变。 是变为令人狂躁的红色。 还是不怎么愉快的蓝色？ 第4章 测试通过 “1000个测试者中，呈现红色的有996人，”五分钟后，三十岁的男子接过了医生的报告，在监控室内朗读着。一旁电脑上的数据也随着他的讲述开始更新，“这996人中，三成的人身体有着明显的反应，医生已经进入病房开始协助治疗。” “有反应的人数和之前比有所上升了啊。”中年男子的目光投向那不断切换的屏幕，“是太安逸了呢，还是人群中本来基数就那么大？” “这个就要等医疗局那边的人统计数据了。”男子说道，将纸张掀开，“剩下的3个人反应都很小，而且皮试部位朝着蓝色开始变化。” “哦？这个数据倒是不错。”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一抖，“到时候关注下这些人，进入野餐区后，他们会派上大用场。” “另外，还有一个异常情况。”男子翻到了第三页，看到了标红的数字有那么一点熟悉，“是43号，冰始觉。” “冰始觉啊……冰始觉……这不是你遇到的人吗，怎么了？”中年男子目光一动，身边的显示屏便跳转到了冰始觉的房间，只不过在鱼眼镜头下显得有些畸形。在屏幕内，冰始觉坐在沙发上，掏出了自己背包里的书籍开始了。在清晰的画面下，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红斑，脸色也一如既往。 “这有什么异常情况，是不是这些医生都是派来的实习生，没见过能冷静看书的人。”中年男子嗤之以鼻。 “任长官。”男子疑惑的声音夹带在纸张的翻阅声中，“是他皮试的位置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的确是异常情况。”中年男子眯起了眼睛，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听闻过的一些消息，牙齿紧扣，脊髓开始发冷。 “从现在起，在我回来之前，所有人禁止离开这个房间。罗荣，你去通知医生使用二号方案进行测试，甚至可能是3号测试。其他人，调查43号全部的资料。一式三份，具体送到哪儿，你们明白的。” “至于我，去申请进入四级战时响应。”中年男子紧咬住牙关，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但在等待面前的大门旋转开始时，一丝忧虑从他的眉梢处滑过。 直到大门重新关闭，房内的紧张气氛才得以舒缓。就连罗荣在刚刚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而就在厚重的金属大门开启的刹那，坐在角落的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自然地垂落了手臂，那小拇指轻微的颤抖了下后，便继续开始敲击起了键盘。 这一举动，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因为他们此时心中满是疑惑，只不过在那中年男子的背景中，无人敢去询问。 “罗队长，这为什么要四级响应啊”在阴暗中的工作人员悄声问道，“我记得这是间接出现可能对国家造成威胁的时候才出现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罗荣看着身后的那扇紧闭地铁门，“但在我入职的十年以来，从没见到过要进行第二次测试的。” “这也是……”工作人员的声音微弱了下去。 “这样，调查一下近十年来免疫测试的结果。”罗荣放下手中的资料，来到电脑前坐下，将自己的手指插入机器中。随着些许的刺痛，一滴鲜血从指尖流淌而出，进入到了仪器内。 屏幕重新开始亮起，这个房间内靠在墙壁的计算器上面灯光的闪烁也变得更加平凡，刺耳的风扇声回荡在房间，那一列列红蓝两色的数据也在迅速地形成图形化的界面。 约莫一分钟后，庞大的数据才汇总完毕。 罗荣仔细查看着庞大的数据量，在两亿条公开的国内数据中，虽然有蓝色出现时间缓慢的情况，但无一例外，皮肤必然会出现变色。 手指在屏幕上移动着，罗荣点开了那时间超过五分钟的受试者数据库，按照时间长度选择了最长的一个受试者。在屏幕上，那人的手臂在注射的刹那便出现了淡淡的青蓝色，在之后的一个小时内，才彻底变为蓝色。 看到这儿，他转过身。一旁的工作人员也非常恰当地调整到了冰始觉所在的房间。现在的医生已经接到了命令，开始进行第二轮测试。 不过，就在刚刚已经录像的视频中，冰始觉做皮试的地方，则还是皮肤原本的颜色，甚至连绿色都不存在。 “……就凭这两亿分之一的异常，也足够让其他国家垂涎三尺了。”罗荣点着头，“继续监视。” ———— “所以我这个是什么情况？”冰始觉看到第二层墙壁中又进来一个医生，还重新拿了一套设备开始调配起来，“根据你们的单页上说，不是只要进行一次测试吗？” “是的，不过可能是剂量不够，没办法检测到你的免疫反应。”一个嗓音明显更苍老的医生说道，“现实中不是经常有的么，每个人对于药物的耐受性也不一样。你可能要多一点点剂量才行。” “这也是。”冰始觉看着自己的皮肤，除了刚刚针扎进去的小孔还有一丝红润外，皮肤隆起的地方已经完全消退了下去，没有其他任何颜色的出现。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比如头晕，听到一些杂音之类的？”那位老医生询问道，“不舒服的话可以等你一段时间。” “没觉得不舒服，反而是听神清气爽的。”冰始觉在房间内站定，感受了片刻后，“不过也可能和我辞职不上班有关系。” “43号，你最近应该没有服用什么药物，我指的是从野餐区进口的药物。” “我要是有这个钱，也就不用去野餐区了啊。”冰始觉苦笑道。 “接下来的药物剂量会提升15倍左右，同时，在你另外一只手上会提升3倍。”老医生摇晃了下手中的针管，“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补偿金也是这个数量。” “那可真是让人放心。”冰始觉自嘲着，看着那窗口再度被放下，后方的士兵捏紧了手中的枪械。而医生，则是眯起眼睛，将针管刺入了自己的皮肤，绿色的液体一点点地注入了皮下。 刺痛感还没有结束，这位老医生便娴熟地取出一块湿润的胶布，黏贴在冰始觉另一只手的胳膊上。随后便关上了窗口。 与此同时，冰始觉清晰地听到了房间角落的几个摄像头都对准了自己，且开始调整焦距。 “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即便窗口关上了，老医生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捏紧了桌子。 “没有……倒是有些清凉。”冰始觉摇着头。在他的皮肤上，除了针口还有些许的殷虹渗透外，皮肤的颜色还是一如既往。 房间外的士兵和医生却没有冰始觉这样轻松，他们频繁地看着墙壁上的钟表，偶尔侧耳听着耳机内传来的声音。约莫五分钟后，他们如释重负地，解开了房间内的所有锁扣。 “恭喜你，通过了野餐区的测试。”老医生说道，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垮了下来，“待会这位会送你前往集合的区域。” “谢谢……”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冰始觉总觉得自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医生防护服下沉重的呼吸，听到士兵胸膛内心跳的鼓胀。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太过于安静的缘故。 “参加测试的补偿金，已经发送到你的银行账号了。”士兵任凭额头上的汗水流淌，用平静地声音对冰始觉说道，“我们下去，接下来的七天你会和其他通过者接受最基本的培训。” “谢谢。”冰始觉点着头。跟随着那位转身，且朝着前方不断行走的士兵时。 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刚刚的那种感觉不是错觉，因为自己的确可以听到士兵胸膛内心脏的跳动。不过现在已经淡化了很多。 当他们来到一扇金属门前，回荡在自己耳畔的，也就只有衣服的摩擦声，以及脚步声了。 第5章 白球 “下去。”士兵开启了门，站立在一旁对冰始觉说道，“里面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你没有去过野餐区吗？”冰始觉注意到士兵没有要移动的迹象。 “有了野餐区后，军队就分为驻扎军，和外派军队。”士兵说道，“我是驻扎军。” “而我们这些参加探索的人，是归属到外派军队的。”冰始觉点着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这也是上面的规矩。”士兵点着头，朝着大门的方向点了点头，“愿能再见到你。” “我也那么希望。”冰始觉说道，最后瞥了一眼这位士兵。他大概能够看出来，这还是一个新兵。应该是高中毕业便加入了其中。因为面容还稍显稚嫩。 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去野餐区的一个朋友。也是在高中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去服役，只不过时隔七八年都没怎么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的生死情况如何。 “就是没想到我也要去野餐区了。”不断往下时，冰始觉的心中却并没有什么神伤，或者是害怕。 反倒是有着一股雀跃的感觉。 这样的心态随着他不断的下楼，反而是变得更加的浓郁，甚至有种生理上的兴奋感。 好似他不是要前往一个危险的区域，是要作为一个孩子，前往一个充满糖果和蛋糕的童话世界。 “药物的副作用吗，不过似乎也不坏？”冰始觉尝试捏紧拳头，并未感到无力，口舌能自由张开，不感到紧绷，身体也没有疼痛，呼吸也不阻塞。 简单的活动中，自己也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在有一扇斑驳的金属大门前，站立着两个士兵。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冰始觉一时间有些退避。 “43号。” “就等你了。” 两个士兵一唱一和，转过身，给冰始觉开启了大门。 跨入大门的刹那，冰始觉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他正想要去观察这个地下室的大小，以及有多少人通过了药物测试时，他的目光便不可逆转地被天空中的一个物件给吸引了。 是一个完美的，纯白色的球体。 这是冰始觉的第一印象。头脑中只能冒出那两个简单的词语去描绘。 随后，他注意到这个白色的球体悬浮在空中，以令人满意的速度自转着。 白球旋转的方式异常地让人惬意，甚至带着一股禅意，好似看着这颗球，全身心就得到了极大的安宁。并且愿意就这样看着这个球，直到自己死去。 死去？ 冰冷的感觉从头脑中流淌而下，让鸡皮疙瘩如海潮般泛滥。冰始觉浑身一抖，目光从球上硬生生的移开，打量起这个广场的布局。 这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在自己身旁也有许多人用惬意的姿势凝视着头顶上的球体。而在远方，则是分拨成了好几堆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而受到目光最多的，便是冰始觉。 ———— “啧，四级备战被拒绝了。”中年男子看着林风四处打量的目光，“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这个冰始觉在几十秒内就移开目光，说不定还能再去申请一次。” “任局长，我倒是期待他之后的发展。”罗荣则是看向其他的人，“其他人应该看了几十分钟。” “30分钟了，多看看也好，别到时候去了野餐区被其他玩意吸引走，最后死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任局长摇了摇头，“罗荣，帮我传递一下。” “收到，罗荣闭上了眼睛，手掌搭在了任局长的肩膀上。” “好了，该醒了。”任局长冷哼一声。 这声冷哼就像是惊雷一样在广场上众人的脑海中响起，这一瞬间。大部分人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唯有冰始觉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了那发出声音的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后，有自己见到过的人放下手，坐在一旁休息。 “任局……”罗荣轻声说道。 “是不错。”任局长以极小的幅度点着头，脸上的严肃却丝毫没有变化，“首先，恭喜你们，通过了最基础的免疫测试。但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们头顶上悬浮着的这个白色的球体，只不过是野餐区内出现的一个小小的物件而已。”任局长摇了摇头，“这还是经过了我们几十年的研究，确定是无比安全的污染物。” “污染物？”冰始觉听到这句话后，皱起了眉头。 “是的。”任局长点着头，“野餐区的奥妙和危险很难用几句话说明。不过既然你们加入了这个队伍，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告诉你们就出发。” “具体的事情由我，还有这里的投影系统告诉你们。”罗荣往前一步，示意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随着人群的聚集，这个纯白色的广场也变得暗淡了许多，一些人恋恋不舍地将目光重新落了下来，第一次开始打量起这里的布置。 这个圆形的广场根据铺设地砖的图案分割了不同的区域。最前方的似乎是重要的指挥区域，那里的军人最多，正在和那个中年男子交谈着什么。 左右两侧则是穿着白大褂的人群，他们的面前有着许多的电子设备，似乎是医疗或者研究用。 至于自己的后方，则似乎是生活居住区。 冰始觉便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上的路线标识，将这一切印刻在心里。 “首先，你们先说说对于野餐区的了解。”罗荣说道，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随后，他简单地挥了挥手。悬浮在空中的白色球体开始上浮，进入了头顶上的一个密闭空间。就连远处看习惯的人都有些恋恋不舍。 沉闷的响声过后，暗淡的光芒从广场四处喷发，在空中便=出现了一个三维地球的投影。缓慢的旋转中，冰始觉和其他人看到了赤道位置上那一大滩绿色的污渍。 “是外星人留下的遗迹。”一个看似只有十八岁的男生举手说道。 “基本是这样，还有不同的想法吗？”罗荣点了点头，表情却没怎么波动。 “如果我们的课本内容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冰始觉开口说道，“教科书上说，野餐区是外星人遗弃的垃圾残骸。但对方的文明远远超过了我们，所以这一摊垃圾在地球上蔓延开来。” “继续。”罗荣平静地说道。 “之后，随着污染区的扩大，人们发现野餐区虽然会给人带来身体的损害，但里面残存的东西却能让人类的科技水平进步。” “只不过，结合之前看到的球体，我觉得应该是那些外星残骸中的某些产物，对地球上的东西产生了一些不可逆转，且超出我们理解的影响。比如违反物理规律，或者是在人类……基因层面上造成影响。”冰始觉说道。 “普通人所能了解到的极致信息，差不多就到这里了。”罗荣淡淡笑了笑，“接下来你们要看到的，是对于野餐区的基本模拟，让你们对于外面的世界有一个心理准备。” “这是第二项测试，你们如果能够从虚拟的野餐区中安全走出来，就代表你们能够真正地进入野餐区。” “祝你们探险愉快。” 第6章 诡异之地 冰始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面团一样被拉长，揉搓。双脚在被幻影笼罩的瞬间就离开了地面。酸水还没从喉头涌出时，眼前的世界就重新恢复了光明。 但这种光明，明显让他感到更加的恶心。 眼前的世界完全无法用逻辑去形容，冰始觉意识到自己的眼球从头颅中脱离，浸润在粘稠的水中，而脑袋悬浮在空中不断地转着圈，身体则紧贴着地面，好似被压扁了一样。 “是幻觉？还是野餐区可能发生的一幕？亦或者进入野餐区后可能看到的画面？”冰始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去控制那水中的眼球，悬浮的头颅，以及压扁的身体。 但在广场的高台上，任局长和罗荣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十八岁的测试者可能太年轻了。”罗荣看着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涌出白沫的年轻人，一旁的医生则是小心地将他抬到担架上，移送到隔壁的房间，“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剩余的三个人居然都没有晕过去。”任局长瞥向站在原地不动的三个人，“神经递质直接被影响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是很棒的素质。” “也和他们的个人经历有关。”罗荣翻看着资料，轻声说道。 “继续往下……哦？”任局长正准备离去时，却发现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头发乌黑，有些消瘦的年轻人迈出了脚步。 虽然这一步非常不稳定，但在脚触及到地面时，他脸上的难受也消失了，第二步便更为踏实地，踩踏在了地板上。 “任局长，这次捡到两个宝了啊。”罗荣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 “我虽然不相信运气，但这一次……”任局长那平静的眼眸也开始波动。 年轻人迈出的第三步更加稳定，第四步则轻松了很多，接下来的步伐就更加地轻松。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便从半透明的投影中离开，自然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旁惊讶的士兵，以及在远处满意点头的任局长和罗荣。 “……我做到了。”年轻人在阴影中悄悄地握紧了拳头，“我能活下去的……” “824号，曾兴。野餐时代父母死去，所以在孤儿院生活。”罗荣将资料递给了任局长，“但那时候各国的孤儿院的模式还比较粗糙，加上经费不足。他学习的都是一些手工活，平时也是做体力劳动为主。” “黑色高塔和保护膜建造后，他的工作是高塔的清洁和一些搬运工作，平衡能力非常棒。”看到这儿，罗荣叹了口气，“但在四五年前，机器人开始普及后，他的职位就被替代。现在就是各种地方做一些兼职。” “苦命的孩子。”任局长瞥了眼资料，“上面说他自学了很多知识，但因为学历不够，所以被拒绝了对。” “是的，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正规的学历根本没办法进入公司工作。所以来到我们这里的……其实都是人生道路比较不顺的人们。”罗荣点着头，翻看着另外一个女生的资料，“1999年之前出生的人，身体或多或少都受到影响，没办法去野餐区探寻。而之后出生的孩子们，也其实被影响了。” “和这个宇宙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任局长对着一旁的医护人员点着头，让他们去检查走出来的曾兴，“光是发掘野餐区技术，然后建造黑色高塔，然后开启保护罩。就花了足足十五年。这之中又是太多的孩子被影响……” “所以只有2015年出生后的孩子，才是身体最健康的。”罗荣叹息着，阖上了手中的资料，“之前的人们其实身体都有一点隐患。” “历史的事情等后人评说。”任局长开始注意那在投影中七歪八扭，但最终还是走了出来，跪在地上不断喘气的女生，“适应慢了点，但还不错。” “这孩子是农村出来的，大迁移的时候居住在城市周边，不像曾兴在高空工作过，所以这种适应能力比较差。”罗荣点着头。 “倒是你看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有些不对劲了？”任局长皱起了眉头，凝视着投影中一动不动的冰始觉，“他也没有呕吐，心跳血压也都正常，可就是没走出来。” “这……”罗荣也是一头雾水，如果说前面冰始觉在免疫测试中就让人大跌眼镜，那么现在就更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仅是站在高台上的罗荣和任局长，就连一旁的医护人员，还有在远方操控电脑的工作人员也满脸疑惑。 “我记得，测试中，人们极限能够支撑的时间是三分钟。”任局长看向罗荣。 “对。” “现在已经两分半了……”任局长一时间感到有些头疼，“你这是给我召来一个什么人。” 此时的冰始觉并不知道外面已经开始讨论他。在经过几分钟的熟悉后，他倒是粗糙地总结出了这个诡异世界的逻辑。 “是五感被直接影响了。”如果有人能够进入虚拟的投影，看到冰始觉眼前的世界，一定会惊呼。因为他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自由地在这个小世界里遨游，“换言之，是大脑一瞬接纳了太多的信息，无法处理后，便形成了这样的幻觉世界。” “其实这种感觉，倒是像某些游戏的摄影机视角。”冰始觉可以将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地面上的草地，然后升腾在天空，看着那坍塌的楼房。或者来到自己被粘稠的液体浸泡住的双眼。 “但难受还是真的难受。”冰始觉努力晃动了下自己存在于天空的“头颅”。即便自己能够专注于某一件事情，但头脑中源源不断传来的信息还是让他头疼万分。就像他看着小草的时候，他的思绪中依然可以感觉到远方的水流，墙壁的脱落。 “如果要动的话，应该是和过去一样就能移动。”冰始觉心念一动，自己的下半身便迈开了步伐，“果然……是信息冗杂后给人产生的幻觉。” “怪不得老爸老妈那么多年还是那么虚弱的样子……我小时候给他们玩那些游戏他们都大呼头晕，现在的野餐区更加会让人眩晕不止。” 想到这儿，冰始觉心中也就没了什么芥蒂，轻松地控制双腿，一路小跑。约莫在十几秒后，眼前的世界便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只有那些医务人员瞪大了眼睛，看着从里面轻松跑出的自己。 在他面前，是坐在担架床上休息的年轻人，还有面色苍白的少女，以及之前见过的罗荣，还有他前方的，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中年人。不仅如此，冰始觉听到自己身后也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围来。 “……我测试没通过？”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但看这个样子，更像是自己做出了什么不应该做出的事情。 “你们三个人，都通过了这一次测试。”任局长也注意到了围拢的人群，指了指后方的房间，“随意挑选一个房间住进去，里面一些生活用品都有保证。接下来你们会进行为期三天的培训，之后就进入野餐区。” “您是？”冰始觉能够从他说话时，周围人群的散去，以及那话语中明显的命令语气感受到一些不同。 “我是监察局的局长，任建国。”任局长说道，“欢迎你们，来到沿江城的监察局。” “监察野餐区吗？”一旁的女生询问道。 “对，具体的信息，还有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罗队长会一一和你们交谈。”任局长拍了拍罗荣的肩膀，便回过头，走向了那工作人员密集的电脑处。 “重要的事情其实很多。”罗荣看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不免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加入监察局的时光，“你们现在可以自由在这个广场行动，或者回房间休息。晚上七点钟开始，我会去找你们。” “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一旁从担架上站起来的女生怯生生地回答。 “房间里有一些说明，你可以去看里面的内容。”罗荣说道，“具体的培训会从明天开始。” “我有一个问题。”冰始觉说道，“监察局的人数那么少么？” “是的。”罗荣叹了口气，“你们现在也算是这里的人了，简单和你们说一下。这一次测试，只有你们三个人通过。” “……那人数是很少。”名为曾兴的年轻人伸出手指，在空中计算着，“国内有663个城市，每年选拔一次……” “从野餐区建立到现在，大概两万人左右。”冰始觉迅速得出了答案，让曾兴的手放了下来。 “对，一方面免疫测试的药剂生产不够，第二，大部分素材都做成了疫苗，接种给了刚刚出生的孩子们。”罗荣说道，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但这些基本信息都在房间的小册子上，好好看看。也趁着这段时间在小广场好好走一走。” “为什么？”那女生问道。 “因为一旦进入野餐区，你们经历的事情会是今天投影中的几倍，几十倍不等。”罗荣说道，“这个小小的广场也是回来后，最安全的家。” “死亡率，很高吗？”曾兴看着四周的那几十个房间，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是的。”罗荣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神伤，“这八年来，沿江城能够外出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第7章 等待 冰始觉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温馨的黄色灯光。 脑海中却是不断回想着罗荣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只剩下他一个人么……”听到这里，冰始觉才意识到野餐区的危险程度，以及为什么父母如此劝说自己。 还有，为什么教科书中从未谈及过野餐区的危险，仅仅是说那是一个污染区而已。 如果让民众知道危险就在高塔之外，就在那如同泡泡一样单薄的薄膜之外，恐怕整个城市就会陷入无法控制的恐慌之中。 了解了这一点后，冰始觉总算知道，为什么各国官方即便知道普及机器人会导致失业率提升，但也毅然决然选择推行了。如果普通人进入野餐区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同时死亡率极高，那么派遣机器人去探索，不就能大幅度减少伤亡。 同时，冰始觉也能理解为什么在各大城市内的内卷现象如此严重，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是个研究生，可是即便是这样学历的自己，还是无法进入学校，甚至连培训机构都没办法入职。 而且社会上也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成人教育培训班，大学也再度扩招。所需的学费也低了不少。但奈何考试的人太多，使得分数线一抬再抬，冰始觉在尝试了两年后，最终还是窝缩在家里连载度日。 一天天的，看着机器人逐渐占据现实中的岗位。 “而且最为致命的在于，如果能让这些失业的人去野餐区探索也好，但大部分人根本无法通过免疫测试，即便通过，也有概率无法在野餐区活下来。真的是进退维谷。” “再这样下去……真的就是人类的末日了吗……”想到这儿，冰始觉摇了摇头，“不想这些，重点是怎么在几天后外出活下来，赚到一笔钱给老爸老妈才是重点。” “人类的未来，离我还是太远了。”冰始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抓起桌上的小册子，查看着餐厅的方位，“现在要解决的，是三餐的问题。” 走出大门，拿着地图的冰始觉这一次彻彻底底地了解了这个地下小广场的构造。 此处位于黑色高塔地下三百多米，是一个圆形的，直径有1800米的广场，根据功能被分割成了五个部分。 最中央便是自己参加测试，也同时是悬浮着那白色球体的位置。只不过现在这个圆球已经被收了起来，中间主要是作为三维投影的场地。 根据小册子介绍，基本上每个城市都会从野餐区找到一个“无害”的物件，放在高塔下方，让测试者对于野餐区有一个基本的印象。 至于那城市中其他的高塔，则是负责供能，维修配件储备，或者是制造出隔绝野餐区污染的防护罩，这种技术也是来自于野餐区。 “有小广场的，就是负责衔接城市内外的通道么。”冰始觉拿着小地图，来到生活区，沿着墙壁行走着，时不时抬头观察上面的标牌和地图上是否对应，“……生活物资储备仓库，杂物间，食堂……到了。” 冰始觉在一扇敞开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在这里便能嗅到食物的芬芳从内部传来。随意一撇，便能看到大部分的人员都在这里用餐，约莫六十多位的样子，有身着白色外套的工作人员，还有在远处摘下帽子的医护人员。 随后，便是坐在角落的曾兴和那个女孩，以及端着餐盘正在后方挑选的罗荣。 曾兴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冰始觉，便挥着手示意。冰始觉也乐意见到熟人，而不是尴尬地坐在医护人员，或者是工作人员之中。 “你们三个都齐了啊。”罗荣听到了冰始觉的脚步声，端着餐盘回到了位置上，“正好，我也不用一一去找你们了。” “那个……这里的饭菜真的不要钱吗？”坐在曾兴对面的女声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感觉不太像真的。” “真的不要钱，放心。”罗荣点头道，“我们后方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别浪费就好。” “谢谢……” “没什么谢的，孙石芳……叫你小芳。”罗荣侧过头回忆了下资料上的名字，“可以吗？” “可以的，罗队长。”孙石芳点着头，“那我去拿了？” “去。”罗荣瞥了眼小心来到自助餐台前，寻找着餐盘的少女，目光游离到了冰始觉身上，“那冰始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你们没有把我抓过去切片研究。”冰始觉笑道。 “虽然我们很想，但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也是沿江城的居民。”罗荣伸出筷子，夹了好大一块肉，“不吃点什么再聊？” “也是。”冰始觉对着一旁啃着鸡肉饼的曾兴点了点头，便随意去后方拿了点放在餐盘上，正好看到面对饮料机不知所措的孙石芳。 “按一下，一般来说会出一杯。”冰始觉提醒道，从旁边拿了个水杯放在下方，给孙石芳示范道。 “谢谢……”孙石芳低着头，“……我一直在沿江城的农村生活，没见过这个。” “我第一次用这个饮料机的时候也是按错了，饮料流了一手。”冰始觉说道，“很正常的。” ————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啊。”罗荣看着重新坐下来的冰始觉和孙石芳，“比我以前待的队伍好多了。” “以前人多的时候经常会有冲突吗？”冰始觉捕捉到了罗荣话语潜藏的信息。 “原计划是，每个城市都有1000人左右的探索队伍。”罗荣苦笑着扫过那些空荡的位置，“食堂原本也有五个，现在关掉了四个。” “是死亡率太高的原因吗？”曾兴迅速吃完了餐盘里的菜肴，开口问道。 “对的。”罗荣收敛起了脸上的神伤，严肃地扫过三人，“我简单给你们讲解一下野餐区你们的工作事项。如果放弃，那么今天收拾东西离开。继续坚持的话，那么你们会签订三个月的合约。在这三个月内，你们的收入水平将会是原本的几十倍，而且也能给这个地球的居民贡献太多太多。” “我继续。”冰始觉没有犹豫。 “我也打算继续。”曾兴放下了碗筷，毅然说道。 “我……一样。”孙石芳看了眼面前丰盛的食物，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我要去。” “好，那么恭喜你们三人加入我的队伍，虽然沿江城的探索队只有我们四个人。”罗荣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沿江城的队伍会以今天为，一点点壮大起来的。” 第8章 出发前夕（上） “因为野餐区非常庞大，加上里面出现了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罗荣带着三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指着桌子上搁置的三个小方块，两端则是镶嵌着厚实的镜片，“所以人类的探索速度非常慢。” “不过，这摊从太空中坠落的粘液可不仅仅是液体。”罗荣撇过正在迅速翻阅书籍的冰始觉，一页页仔细的曾兴，还有不识字的孙石芳。微微叹息后，稍微修改了下措辞，“里面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些东西能让我们更好的生活。” “所以桌子上的这款眼镜也是这样吗？”冰始觉翻阅完了说明的小册子，询问道。 “对，你可以试一试。”罗荣点着头，“待会可以教一下曾兴他们。” 冰始觉伸出手，拾起桌面上的小方块。那种轻若无物地感觉让他一下子手臂抬得太高。这让他有些诧异，就好像现实中人拿起一个石头时，却发现只有羽毛般那么轻柔。 “这就是用最新科技研究的产物。”罗荣解释道，“戴上试试看。” “放到眼睛前就可以吗？”冰始觉这一回小心地将小方块放到了眼睛前。 随即，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不知道从哪儿伸展出的绑带延展到了脑后，让小方块固定到了自己的眼前。 下一秒，青色的波纹在视线中闪烁。 冰始觉所能看到的世界便迅速地发生了变化。 面前的三个人不仅仅是三个人，当他专注在某个人身上时，便有一排排详细的数据出现在他们身旁。 比如身高，体重，呼吸频率，心跳，血压，甚至还有健康状态。 不仅如此，还有说话时的音调，响度，音色。 稍微转过头，凝视着墙壁的冰始觉还能看到墙壁的成分，修建的时间。 只不过，这些庞大的数据量还是让冰始觉稍微有些头昏眼花。 “感觉如何？”罗荣开口问道。 “能看到很多信息，就是稍微有点头昏，我也能够理解罗队长为什么你要让我先佩戴这个。”冰始觉闭上了眼睛，手轻轻地托着小方块，脑后的绑带便缩了回去，让他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却显得贫瘠了。 “你们也试一试。”罗荣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曾兴和孙石芳便趴在桌子上，用力地闭着眼睛，搓揉着太阳穴。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刚刚戴着的小方块。 “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要尝试戴着这个眼镜生活。这也是在野餐区能够帮助你们保命的玩意。”罗荣说道，泡了三杯茶放在桌上，“如果视线中都是绿色，代表这些东西已经在我们的数据库里面。你根据上面的说明前进就好。” “但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找到红色的区域，或者寻找红色的物品对。”冰始觉喝着滚烫的茶，嗅着空气中的茶香，已经恢复了不少。 “对，那些都是我们数据库中没有的。你们只要标记就好。”罗荣说道，“你们标记一份陌生的物品，便能获得1点贡献点。这一点可以直接兑换成现实中的金钱。或者到时候去兑换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房产，或者某些公司的岗位。” “1点是5000人民币吗？”听到这个数字后，曾兴连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五千块钱……”孙石芳听到后，也挣扎着抬起头，看着罗荣。 “是的，但标记没有那么简单。”罗荣解释道，“而且现在卫星根本无法使用，只能依靠人们手动进行。” “就是得拿起这些东西，记录下重量，感受，甚至是什么效果对吗？”冰始觉还能记得小册子上的说明。 “没错，这就是简单的标记。需要记录的信息在那副眼镜中都有。你们照做就好。”罗荣点着头，“不奢求你们能够带回来。当然了，如果能够带回来，便是10点的贡献点。” “10点……”曾兴在头脑中迅速计算着，他曾经在高空刷墙的时候，七天的工资才是1万多元，这相当于他高强度在高空居住一个月的收入。 而孙石芳听到这个数字后，用力捏紧了拳头。 “不过我希望你们冷静。”罗荣看着激动的两人，直接浇了盆冷水，“野餐区的东西要是能够那么轻松被带出来，那么死亡率也不会那么高，探索的速度也不会那么低了。” “比如野草事件吗？”冰始觉再度翻开那小册子，看着后面的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事例。 “对，那可是我们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罗荣一想到这个，就脊背发凉，“是在北方的一个城市发现的。是在野餐区刚刚探索的事情，人们发现了一种没见过的植物。外观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野草。只不过伸手触摸的时候，野草就会消失。” “这是为什么？”孙石芳疑惑地问道。 “当时的人们也不知道。”罗荣讲解着，“那时候还没有建造起黑色高塔，也没用什么野餐区的划分。以野草为中心建造起了一些简单的研究室。” “很快就有人提出，在野外研究的话设备都不够，还是带到城市内更好。” “于是，他们便考虑将这个草带着周围的泥土，一起带走。” “却没有想到，当他们准备铲土的时候，这个野草就开始燃烧了起来。”罗荣讲述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副难以释怀的模样，“地面开始裂开，大量的青色火焰从地底涌出，直接吞噬掉了外面的研究站，而且顺着风燃烧到了城市里面。” “不能灭火吗？”曾兴也翻到了这一页。 “不行，当我们浇水的时候，火焰就变成了草木，开始吸收起水分变得更加庞大。”罗荣苦笑道，“水浇完了，它就继续焚烧下去。” “完全违背常识啊。”冰始觉也低下头开始沉思着，“最后是用炸弹彻底炸平了吗？” “没有，当时还是一个森林防护的人提及，可以用火来对抗火。”罗荣摇了摇头，“炸弹的话，大家怀疑可能会把这个……奇怪的火焰炸开，飘浮到世界各地。那就真的烧不尽了。” “火如果把东西烧光的话，那的确是没有东西可以烧了。”孙石芳能够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和爷爷预防森林火灾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对的，当时放了一把火，让常见的黄色火焰和这青色的火焰互相燃烧。虽然代价是损失了一些建筑物，但最终还是熄灭了这个灾难。”罗荣说道，“不过根据卫星图，在西北方的城市废墟中，还是有着这种诡异的草叶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基本都迁移到了南方沿海地带的原因。” “不过，那野草也算是极端情况对？”冰始觉的手微微敲击着小册子，“不然贡献点就不会价值只有5000元。” “没错，大部分东西的威力不会那么大，而且被污染后的价值没有那么高。”罗荣说道，“探索一小块区域后，确定这里没有危险后，就会让我们建造空气隔离设施。短暂地让这里的污染情况不那么严重。” “之后，城市内的人就能够到来，开始准备开发这个地方，加固隔离设施，把这里作为城市未来开发的一部分。” “我有个问题。”冰始觉皱起了眉头，“野餐区即便是打了疫苗，穿上了最厚实的防护服也无法抵抗吗？” “你可以理解是某种穿透性的辐射，还夹带了空气的污染。”罗荣苦笑着，“几十年前还好，普通人还能勉强生活，2014，15年的时候穿上防护服还能阻挡。可现在野餐区把整个地球的污染浓度都提高了。” “所以其实就是相当于我们先腾出一个地方，再让人进去打扫卫生的感觉？”孙石芳试着打了个比方。 “对。”罗荣打了个响指，“安全区域是33米乘以33米，确定安全后，我们会带着一个能够净化这里污染的设备。一个阶段的小任务也就完成，可以回到这里休息半个月再出发。” “没完成呢？”曾兴询问道。 “那也是做5休2。”罗荣笑道，“很长时间都没完成标记，代表这个地方肯定危险，不可能让我们长时间待在外面的。” “但罗队长。”冰始觉又一次把小册子翻阅完毕，皱起了眉头，“只是根据你说的情况，我觉得死亡率不会那么高。是不是……在野餐区内，会有一些野兽，或者是植物有了杀伤力？” 此话一出，曾兴和孙石芳脸上的轻松也一扫而空，两人均凝视着罗荣。 “……现实的情况和冰始觉说的差不多，但那也只是次一等的威胁。”罗荣叹着气，“真正的威胁是曾经没有撤离，但在野餐区中活下来的人。” 第9章 出发前夕（下） 夜晚，回到房间的他们比过去安静了不少。孙石芳小声地拴上了房门，熟练地将衣服挂入衣架，铺设好被褥。 随后，从背包中抽出一本泛黄的相册，翻到了开线的那一页。 “野餐区还有活着的人。”孙石芳看着照片中微笑的一家人。 当年，他们认为野餐区不过就是常见的污染，这对于生活在城外的他们早已见惯不惯。曾经他们周围就有工厂排泄污水，导致很多人生病，他们闹了上去后，得到了一大笔补偿金，打算搬去城乡结合部生活。 也是那一天，他们在不断咳嗽中，吃着医院开出的药物，拿着行李，准备离开时，经过了乡里唯一的一家照相馆。 在弟弟的提议下，他们拍摄了一张喜气洋洋的照片。 那时候的孙石芳还不知道，用身体换金钱，是最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他们一家人天真的觉得，不过是咳嗽，最多拉拉肚子，就能得到每个人几万块钱的补偿，真的是太值得了。 那一张照片中的他们，脸上流露出的便是这样的喜色。 父亲和母亲穿着衣服，在镜头前不知道摆什么姿势。自己扶着母亲的肩膀。 两个弟弟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比着从手机上看到的v字手势。 最小的妹妹，则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搬入城乡结合部后，他们买了一幢小房子，开始自己装修起来。他们终于不用一家人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大厅里睡觉，不用在炒菜的时候看到有人蹲在茅坑上。他们有了自己的厕所，有了厨房，还有个小院子。 随后，野餐区的污染让官方开始重视，大撤离的时代到来了。 孙石芳还记得，许多警车，还有运输车都来到了这里，乡镇的调解员也纷纷到来。他们劝说孙石芳一家从这里离开，并且和之前一样地提出了补偿金，也告知他们会在沿江城拥有崭新的住宅。 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能够进入更好的城市生活，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弟弟。 弟弟这时候已经职高毕业，也从自己的朋友这里听到了大撤离的消息。但他却不打算离开，而是要继续待在这里。 因为他们听说，一旦撤离后，这些土地就会完全变成无主的土地。那么他们就可以完完全全拥有这些地方，等待这次污染过去后，会得到更大的房子，可以种一大块田，可以自由地在广袤的土地上奔跑。 这就是弟弟的梦想。 就这样，弟弟执着地待在了那庞大的土地上，目送着他们一家人撤离到沿江城内。 之后的日子里，黑色的高塔开始不断的建设，弟弟的消息，曾经在外面人的消息，却一点点销声匿迹。 “希望你没事……。”听了关于野餐区那么多消息后，孙石芳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绝望和伤感，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另一个房间中，曾兴却是睡得很香，他本身就无牵无挂，能够赚取更多的金钱，还能为这个城市做出一些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反倒是冰始觉，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过去以为野餐区的危险仅仅是污染，他只要紧紧跟随大部队，不进入高危区域就好。可根据现在了解到的消息，危险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自己是可以放弃，但父母呢，他们的身体没有办法等待到自己用合法合理的手段赚取金钱，购买药物。 而且听过了这些消息后，他才意识到，父母当年去野餐区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自己又怎么能够安然躲在城市内，看着他们一天天在床上老去？ “小心是第一要务。”冰始觉搓揉着眼睛，再度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睡。” 最后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便是罗荣的房间。 他正在检查着枪械的机械机构是否正常，将弹药一枚枚压入弹匣之中。随后听着令他舒适不少的碰撞音，将手枪放在了床头柜上。 “又要出发了。”罗荣深深的吸了口气，任凭干涸的头脑中涌现过去的画面，在自己和这些新人一样大的日子里。这个没有完工的小广场是那么的热闹，大家还不知道野餐区的危险，热情地，一往无前地想要给这个世界做出点什么贡献。 一个个战友倒下，一个个人掐着自己的脖子，溺死在空气中。 也有人，死在同胞的手中。 甚至还有人直接背叛。 从那一次之后，野外探索的工作就无比严格，要经过一道道地筛选。 罗荣，也就成为了沿江城，唯一活下来的探索者，成为了队长。 “睡……训练的几天也会很累的。”罗荣关掉了灯，在润滑油的气息中陷入了安眠。 翌日，罗荣便开始让三人带着眼镜，在虚拟的投影之中一次次适应那眼中庞大的信息量，亦或者是面对从未见过的红色区域应该如何反应。 在这训练之中，冰始觉始终拔得头筹，他很自然地习惯了野餐区带来的庞大信息量，并尝试一点点在其中找到自己身体的位置，重新凝结成真正的模样。也流畅的接纳了戴上眼镜后的数据流。 “冰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习惯的？”三天的训练后，曾兴坐在椅子上，用冰水贴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可能和我的职业，加上之前闲着没事玩过游戏有关。”冰始觉深呼吸着，他摘下眼镜，感受着眼睛和太阳穴周围血管的跳动，“但也没那么快能适应。” “已经好很多了。”罗荣站在远处，正在把投影的场景关闭，让一旁的医务人员搀扶起了孙石芳，“小孙，你没事吗？” “……我没事。”孙石芳用手掌捂住了嘴巴，“没问题的。” “其实现实中做脑力工作，或者是接触过vr的人能比你们更好的适应。”罗荣查看着之前的资料，“但是现实中做这两种工作的人基本不会愿意来到野餐区，他们有大把的收入，生活安稳。” “即便真的招来，也不一定能够通过免疫测试对。”冰始觉喝着冰水，长舒了一口气后说道。 “对，这就是现在野餐区探索进度极地的原因，免疫测试基本每年产出是固定的。”罗荣将手头的平板交给了工作人员，坐在了他们面前，“每个城市每年配额是1000份。” “没办法准确一点吗？”孙石芳扶着凳子站起来，晃动着脑袋。 “能准确就不叫测试了啊，小芳。”曾兴说道。 “小芳这个好听点。”罗荣笑了笑，“就像曾兴说的，我们正因为没办法确定具体的情况，只能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免疫测试剂的产量，应该和野餐区的探索进度有关。”冰始觉将自己这几天思考的问题抛了出来，“比如来自于野餐区的某种植物，或者只能在野餐区进行。所以探索的范围越大，产量越高。” “没错。”罗荣点着头，脸上满是宽慰的神色，“现在对于我们这些城内的人来说，头疼的就是两点，产量和筛选速度。” “罗队长……如果没有通过免疫测试的人，出了城会怎么样？”孙石芳迟疑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是野餐区刚刚扩散的年代，那么是能够正常生活的。”罗荣说道，“比如我们父母，或者是回想一下我们小时候。其实影响并不大。我们身体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野餐区的污染。” 说到这儿，罗荣不经意瞥了一眼冰始觉。 但冰始觉居然察觉到了他的侧目，也转过头看着他。 “罗队长是想说，我出生在1999年之前，身体内理论上应该有污染，所以总会有反应，但之前测试没有对吗？”冰始觉说道。 “没错，这个也是我们这些研究人员好奇的。”罗荣也不忌讳，“我们找出了你三岁那年发烧的资料，但似乎也没什么有用的。当时科技不发达，你的化验结果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血液样本也没有保留。现在采集的结果也只能得出，你大概不会对野餐区有什么反应。” “偶然事件，就像再致命的病毒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也不会有事情。” “啊……我知道，好像叫做伤寒玛丽对吗？”曾兴一拍手掌，大声叫到。 “我好像看到过……就昨天晚上。”孙石芳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费力的在屏幕上滑动着。 “是的，不过这不是重点。”罗荣摆了摆手，“我们今天下午准备出发去野餐区，好好去吃个午餐，其他什么都不要带，穿上自己最舒服的衣服，到这里集合。” “是！” “不过这个训练时间真的很匆忙啊。”冰始觉在食堂迅速地吃完一餐，看着那些满脸倦容，在吃饭时分都在仔细讨论的工作人员，“现实中的士兵训练都要三个月之久。但我们的训练只持续了三天……小芳她甚至都没熟练就要去野餐区。” “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野餐区的污染情况越来越严重。但药剂的产出量却始终如一。不得不派遣人手外出探索……但这个野餐区。” “倒霉的野餐区啊。”想到这儿，冰始觉不禁抬起头看着食堂温馨的天花板，这个飞过地球的外星人随意的丢弃了一滩垃圾，却给人类带来了无法抵御的灾难。 “人类现在面对的绝境太多了，想要探索野餐区，扩展普通人居住的规模，但普通人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野餐区的污染。只能小分队派遣，但小分队的人数太低，外面死亡率又高，又会让药剂产量降低。” “或许我能够给沿江城做些什么。”想到这儿，冰始觉苦笑了下。曾经作为老师的些许责任感还在心中没有枯萎。 他不认为自己是名闻天下的名师，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教会每一个孩子。 但如果能够让一两个孩子学到一些知识，懂得一些道理，产生那么一点热情。 那就足够了。 “以及……别死就行。” 第10章 进入野餐区 “所以要穿戴上这个吗？”孙石芳看着面前的一摊衣物，有些好奇地拈起了一角。 “是一套能部分抵御腐蚀，火焰，以及锐器伤害的保护制服。”罗荣检查着桌子上的四个方块状的眼镜，“虽然不舒服，但至少能够保命。” “有那种能让人跳得高，或者是力量增大的效果么？”冰始觉打趣着，走进了一旁搁置的帘子，开始更换起衣物。 “我记得你简历上有说明，曾经是网络作家对。”罗荣也被这句话逗笑了，“没有，如果有那么好的衣服，我们肯定是给所有军人配备一套。这就是比较轻便的防弹衣。” “有点像潜水服，但关节和胸口有一定的防护。”曾兴在高空工作时就穿过类似的服装，所以迅速地穿戴完毕，还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罗队长，就不能把这个送到房间让我们自己去穿吗？”孙石芳有些不情愿地来到了帘子后方。 “一般程序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今天有些不太一样。”罗荣说到这儿，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野餐区污染的浓度又变高了，这个速度超出我们的计算。” “那是什么意思？”孙石芳也从罗荣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但她有些无法理解这句话。 “举个例子，原本野餐区的污染程度是1年上涨1点。”冰始觉曾经担任教师，便习惯性地解释着，“但十年后，一年增长10点。现在说不定半年就能增长100点。” “就是越来越快了？”孙石芳在帘子后点着头，“那以后怎么办？” “我们的速度肯定是跟不上污染速度，但至少能够赶在这之前清空一块区域。”罗荣说道，对着远处穿着白大褂的人点了点头，“让以后城市扩建也能多一点土地。” “怪不得总感觉很急的样子。”曾兴说道，看着一旁的工作人员撤走了帘子。 “野餐区出现后，地球上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意外。”罗荣看着其他的两人也穿戴完毕，并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衣物，“说不定这一次回来，这套制服就能拥有保暖功能了。” “罗队长，你这话语很让人浮想联翩啊。”冰始觉舒展着身体。 “待会就知道了。”罗荣伸出手指，对着远方的白大褂比划着手势。继而，淡淡的白色光芒从他们脚底下泛开，原本踏实的平台开始缓缓地下降。 “原来通往外界的道路在这个地方？”冰始觉站稳身体，看着头顶上的白色洞口愈来愈小，周围的黑暗则变得更加深邃。 “野餐区和城市总不能就隔着一扇门，不然相当于竖着靶子让人打。”罗荣笑了笑，“唯一的通道是和军方相关联，想要进入城市就只能走这样一条道路。” “不能打破墙壁吗？”曾兴问道。 “很棒的问题，不过墙壁都打破了，那么等待对方的就是现代的地毯式轰炸。”罗荣说道，“然后凭借现在的技术，我们可以利用机器人暂时修复城市的一小部分，比人工快很多。” “但空气不会被污染吗？” “肯定会，所以就要我们尽可能往外探索，净空一片区域作为缓冲。”罗荣叹道，将眼镜递给三人，“准备一下。” 降落的速度开始变得平缓，头顶上的光点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甬道。 “电梯会升上去，这段时间会进行空气净化处理。”罗荣介绍道，率先戴上了眼镜，“走出这扇门后，就是野餐区，前几天你们跟着我，在安全区域习惯习惯。” “明白。”在这一时刻，三人都点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捏紧，凝视着远方那钢铁制作的大门。 脚步声回荡在甬道中，微弱的灯光拉长了三个人的影子。 “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够平安归来。”罗荣越过了地面上的拉杆，按下了墙壁上的按钮。 几乎能够刺破耳膜的摩擦声响彻整个甬道，簌簌的灰尘从上方落下。 那一股妖冶到令人昏迷的香气，也从那抬起的缝隙之中渗透而来，扑入众人的鼻腔之中。 刹那间，之前训练中所感受到的庞大信息量在三人的脑海中冲击着，冰始觉是最先适应过来，没有眩晕或者是瘫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可以看到整个野餐区，能够看到整个甬道，能够看到他们四个人站立的位置，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游荡的一切东西。 “你的确是个异类。”罗荣的声音从各个方向闯入冰始觉的大脑，但也让冰始觉终于在这个紊乱的世界中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大脑回到了头颅内，四肢归位，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熟悉，但头脑中残存的庞大信息还在一点点等待着消化。 “这……”冰始觉刚刚想要说些什么时，他便被眼前的世界所彻底震撼： 放眼望去，这是一片纯粹的绿色世界。原本应该结实的地面却如同海浪，如同蛆虫一样在地面上蠕动。在维持某个诡异的周期后，再度平复成寻常的地面。生长在地面上的植物像是有人按下了快进键一样迅速腐烂，随后又从腐烂中生长出崭新的植物。 不仅如此，远方的人类建筑也变得恢诡谲怪，明明是隔着墙壁，却能够看到里面的东西，好似所有的外壳都变成了玻璃一样。空中还有圆滑地如同水滴一样的鸟儿，试图撞击向墙壁。 继而，就被那粘稠的墙壁彻底黏住，成为了墙壁的一部分。 “这都是什么？”冰始觉的视线开始恢复正常，头脑中爆炸的信息也终于被消化。 借助眼镜的辅助，他也看到了罗荣和曾兴搀扶着孙石芳，她的嘴中不断呕吐出白沫。 “是野餐区。”罗荣淡淡地说道，指着远处的一个半透明的帐篷，“我们先去里面休息。” 大地再度蠕动起来，走在前方的冰始觉感觉似乎走在某些虫子的肉体上，那种恶心的触感让后面的孙石芳再度呕吐了出来。但其他的三人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因为在地面变化的一刹那，他们也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钻满了虫子，且优哉游哉地在爬行。 “好了，坐下。”罗荣掀开帐篷，从桌子下方搬来了几张凳子，“在你们适应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疑惑吗？” “太多了。”冰始觉看着下意识想要喝水，但迅速蜷缩起身体的孙石芳，“如果野餐区是这个样子的话，我的父母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除非是你刚刚说的，野餐区是一点一点在变化的。” “没错，这也是到了这里才能告诉你们的。”罗荣苦笑着，摆弄着这个小帐篷桌子上的东西，“小广场那边还有许多军人和医生，让他们知道不太好。” “那些研究人员呢？”曾兴问道。 “必然是很清楚。”罗荣点着头，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一瓶水，递给孙石芳，“喝，这是从城市里带来的水。” “嗯……”孙石芳接过水壶，想要抬起头时，刺耳的尖叫让她将水杯摔在了地上。 “如果你再出现这样的状态，我不建议你继续待在野餐区。”罗荣见怪不怪地拿起水杯，平淡地说道，而一旁刚刚被尖叫吓得下意识松开手的曾兴，注意力却在刚刚水飞溅的位置。 如同肉芽一样的东西在地面上长出，吸食着那些水分，那肉条蠕动的模样，以及吸食到水分后鼓胀的躯体，还有水分被吸光之后，四处寻找的样子，让孙石芳彻底僵硬在原地。 饶是冰始觉，也感觉到头皮发麻。 因为在下一刻，这诡异的生物就变成了一朵常见的植物，肉芽变成了枝丫，生长在了帐篷的中心。 “小芳，你能够通过眼镜看到，这些东西都是绿色的对。”罗荣将盖子捡起，重新拧上，“所以只是恶心，但不要害怕。不然就回去。” “嗯……”孙石芳强忍着恶心感，还有身体一阵阵因为恐惧产生的酥麻。心中却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如果弟弟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这个为什么没有危险，难道是被污染的植物吗？”曾兴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通过眼镜观察着小小的枝丫，“上面信息显示……的确是植物，但可以在两个形态之间切换。” “是的，这也是之前给你们注射的免疫测试药剂的产出。”罗荣指了指那在晃动的小生命，“虽然长得恶心了点，但能够检测普通人是否能够进入这里，也是在稀释多倍后，成为一些老年人延缓疾病的药物。” “野餐区反而让这些生物进化了吗……”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但如果连普通生物都能进化，那么人类呢？” “以前是网络作家的人，思维果然足够活络。”罗荣微笑着点了点头，“人类也是可以，甚至你父母曾经也是受益者。” “但如果能够让人进化……但变成这样还是太恶心了。”曾兴曾经也看过网络，可一看到地面上的植物后，连忙摇了摇头。 “那要发生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来到野餐区生活吗，那我们会变化吗？”孙石芳有些恐惧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首先，你们通过了免疫测试，就代表你们不会变成这样。”罗荣说道，“我简单讲讲，这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段我所知道的，隐瞒的真相。” 第11章 能力 “1999年，野餐区的污染还没有那么严重，大部分的人都外出探索，考察。希望能够在野餐区中获得外星科技，或者是解析出那摊巨大的黏液到底是什么。”罗荣讲述时，地面上的草叶也形态发生了变化，生长出了耳朵在倾听着。 “就像冰始觉你推测的那样，虽然是外星人残留的垃圾，但能够在宇宙中穿行丢弃的东西，却是人类的瑰宝。”说到这儿，罗荣不禁苦笑了下，“那时候，空气中的浓度没有那么高。但凡靠近野餐区，呼吸过，生活过的人，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进化。” “但有代价。”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卧床休息的父母，“而且代价非常惨痛。” “就像吃兴奋剂会让身体虚脱？”曾兴试图打了个比方。 “有点类似。”罗荣点着头，“进化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优胜劣汰。但野餐区的污染加速了这个过程。而代价就是能量的消耗。” “是什么意思？”孙石芳的文化水平只有小学，听到这儿，她已经是满脸迷茫。 “举个例子，我们最开始肯定是搬运不了重物的。”冰始觉接过了话茬，“搬完之后浑身酸软，又饿又累。但是我们吃了饭之后，就会有力气。而且搬运时间久了，肌肉也就长出来了。” “但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冰始觉耐心地解释道，“小芳，如果你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搬运重物，同时嘴巴里给他塞吃的东西，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孙石芳摇了摇头，“我大概知道了。” “冰始觉的例子比较符合。”罗荣欣慰地笑了下，“对于大量的植物和动物来说，他们变得更加有力，更加茁壮。甚至一些植物能够离开泥土活动去寻找水源，但代价就是，刚刚离开泥土，就因为消耗太多能量，枯萎而死。” “动物也是一样，比如乌龟的速度变得和汽车一样快，但没过几分钟，就死去了。” “人类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我们能够意识到这样的变化，并且尝试去控制。”罗荣说道，“力气大的人，会努力不去挥霍，而是小心使用。思维敏捷的人，会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反应变快的人，会定期补充营养液。” “所以几乎全球，能够来到野餐区的人们都来到了野餐区。”罗荣说道，“你们教科书上写的说是环境污染严重。但那时候，人们却是觉得这里如同天堂。待的时间越久，就越能够让身体变得更加有力，更加迅捷，而且聪明。”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后遗症就爆发出来了。”罗荣的语气让地面上的小肉芽也萎缩了不少。 “空气中，野餐区的污染浓度提高了对吗？”冰始觉猜测到。 “没错。”罗荣叹了口气，“首先是人的肉体变得和肉球一样，开始不断的膨胀，如果不进食就会饿得开始去咀嚼自己的身体……但吃的越多，身体就变得更加庞大。” “头脑聪慧的人，大脑也成长到积压头骨，最后活生生被自己的大脑挤死，七窍流血。” “只可惜，被原本希望冲昏头脑的人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继续开始开发野餐区，直到发现几乎每一个进入野餐区的人都受到了影响，而且越靠近中心，就变得愈发不像是人了。” “直到这个时候，各国的官方才提出要用野餐区发掘的科技，制造隔离设施。可是将一个国家隔离起来哪儿有那么容易，只能以城市为单位，进行隔离。” “当然，这些历史也是我从探索队中的资料中得到。”罗荣长舒了一口气，“真正的历史，应该比这个更加血腥，更加残酷。” “也是在城市建设期间，大量的人从野餐区回到城市。”罗荣摇了摇头，整理了下思绪，“不过从这个时候开始，人们发现有一些人身体不但没有发生变化，而且变得更加强壮。” “当然，我们的这些前人们，就成为了各国官方医院里被切片的对象。”罗荣无奈地说道，“这是一场流行全球的瘟疫，没有保护罩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够幸免。” “我们国家还算好，是他们老去后，或者是能量消耗太多死去后，开始解剖研究。而其他的国家，就干脆拿活人进行实验，或者让那些幸运儿被自杀。” “也是通过对他们的研究，他们发现人类中有一些人能够对野餐区的污染免疫，而且还能从中汲取到所需的能量。”罗荣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之后的故事，倒是乏味了很多。黑色高塔建立起，彻底隔绝了空气和水流的污染，让普通人生活在其中，而我们这些人就外出进行探索。” “那么，我们会有什么能力呢？”曾兴看着那株植物的目光也没有了过去的惊恐。 “我可以简单给你们演示一下。”罗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扫过面前三个人，“不要被吓到。” “应该不会……”孙石芳的恐惧感也在一点点的倾听中减淡了。 “现在，你们应该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三个人的“耳中”清晰地听到了罗荣的话语，但面前的罗荣明显没有张开嘴巴，但眼角部位的肌肉在一点点抽动着。 同时，他们能够粗糙地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好像脱离了身体，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周围。 但那个世界很模糊，且有单调的黑白两色。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只有物体的边缘才有淡淡的白色勾勒。 “这就是我所拥有的能力，能够和你们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沟通。”罗荣的声音在三人的脑海中盘旋。孙石芳长大了嘴巴，曾兴在惊讶之余则是面露喜色。 至于冰始觉，则是微微叹了口气。因为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母即便卧床如此之久，吃下了那么多药物，身体却一点都没有恢复的真正原因。 第12章 觉醒 “基本就是这样。”罗荣重新张开嘴说道，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渗透而出，“但使用能力会消耗很大。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能够通过呼吸野餐区的空气补充。” “普通人不行吗？”冰始觉皱着眉头问道。 “不行。”罗荣拧开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比如你父母，当年污染区浓度不高时，幸运地获得了能力。和当年很多人一样。而且他们应该没有深入，所以身体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冰大哥，你的父母也是有能力的人吗？”曾兴问道。 “我不知道，但根据逻辑推断，有这样的可能性，而且当年消耗很多。”冰始觉叹了口气。 “我们也会有这样的能力吗？”孙石芳的恐惧到现在才彻底消失。 “会的。”罗荣点着头，“接下来的几天，你们慢慢适应野餐区的这种不太寻常的地方，而且我们在野餐区的时间越久，就能发掘出自己的能力。” “居住地点，就在这个帐篷里。”罗荣从桌子下方拿出三个睡袋，对孙石芳说道，“接下来就不要任性了，因为我们不是单纯做实验，而是真正在做危险的事情。要么离开，要么咬牙坚持下去。” “我会的……”孙石芳用力地点着头，一同协助抓着睡袋。而罗荣则是直接用能力，在冰始觉和曾兴的脑海中指示，在何处能够找到压缩饼干和纯净水。 “真的是好用的能力啊，罗队长。”曾兴正在等待地面的蠕动结束，手里握着一根铁锹，于脑海中回答道。 “我们在野餐区待的时间越长，能力就会愈发茁壮。”罗荣的声音响起时，冰始觉能够通过半透明的帐篷看到罗荣正在把帐篷拆掉，拿出更大的一款，“而且也不会影响我的行动。” “罗队长，我想问一下。”冰始觉在心中询问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是无法在野餐区生活吗？” “没错的，你父母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戒断综合征……怎么形容呢。”罗荣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时，他手头上的动作也缓慢了些许，显然正在思考。 “这样说，就是普通人身体只能承担小溪左右的水流，你父母当时体内爆发了几次洪水，让身体冲垮了。”罗荣想到了一个好的比方，手头的动作也流畅了不少，“现在的野餐区就相当于是大海，他们进来肯定是不行的。减弱浓度也没有用，因为根基已经坏掉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吗……”冰始觉看着面前的地面不再蠕动，便和曾兴跨过这段区域，一起将铁锹插入泥土，挖出了埋藏好的食物。 “说不定野餐区里面能够找到一些东西，能够治疗好你父母的疾病。”罗荣安慰道，将帐篷最后的一个钉子定在地上。 “这里的地面不会动吗？”曾兴抱起了铁箱子，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地面的蠕动，用他的话说，就当是第一次从乡下进城市，再等红绿灯的感受。 “区域性的，你们的眼镜也有标注。”罗荣在远方挥手示意。 “罗队长，你说我们会有什么能力啊？”曾兴是三人中最没有压力的，将箱子放到地上后，便轻松地从里面拿出压缩饼干，以及罐头食品。 “觉醒之前谁也不知道，科学院还在研究呢。”罗荣的脸上也是惬意了不少，能够稍微自由地使用能力，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先说说计划，冰始觉，还有小芳，你们也别太担忧。” “知道了。”冰始觉抬起头时，便调整好了对于父母的担心。 “嗯呢。”知道自己不会变成那恶心的模样后，孙石芳的心态也好上了不少。 “这五天时间，你们在绿色的区域内都可以自由走动，这里的动植物都不会攻击你们，一些有用的资料也全部被带走了，好好习惯下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世界。”罗荣指着远处透明大厦中悬浮着的椅子，“好好适应。” “有考核任务吗？”冰始觉询问道。 “有的，亲手把我们帐篷里的这个小植物拔起来。”罗荣指了指那听到声音后，迅速缩起的枝丫，“这可是制造免疫测试剂最佳的原料。” “有点恶心啊。”曾兴一脸嫌弃地搓了搓手，“我明天试试看。” “我也明天。”冰始觉暂时不去想这诡异的生物。 四人简单地就这压缩饼干和纯净水解决掉了晚餐。也亏得他们四个人都不是娇生惯养之辈，将食物吞咽下肚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努力习惯野餐区的许多异常。 比如，野餐区的星空并不是原本城市中灰霾的天空。 而是异常澄澈，异常明亮。 且闪烁着许多的星星。 “是因为没有工业污染，所以星空也变得明亮了吗？”冰始觉掀开帐篷的一角，凝视着头顶上的天空。在湛蓝的夜色下，无数的星点散发着令人惬意的光芒。 “是啊，从1999年开始，这个世界就发生了太多的改变。”罗荣的声音从冰始觉脑海中响起，“人类文明退缩到城墙内，却给自然留出了空间。” “我还是喜欢有树木，有河流的地方。”孙石芳平静的声音加入了谈话，她正在将被褥铺设平整，“不喜欢城市。” “城市这个地方么，工作机会多，但也很多麻烦的事情。”曾兴说道。 “看来你们已经习惯用这样的方式交流了么。”罗荣坐在凳子上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不过让我先休息会儿。” “持续使用会导致身体疲倦吗？”冰始觉询问道。 “对，就像锻炼肌肉一样。过度反而是损伤。”罗荣点着头，深呼吸着那青绿色的空气，“在今天休息前，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曾兴迅速说道，“罗队长，你之前不是说野餐区会很危险吗，那为什么我们能够和野餐一样在这里休息？”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知道。”罗荣指了指黑色的高塔，“在你们踏入野餐区的刹那，头脑中应该有相关信息。” “是防御措施。”冰始觉试着放开注意力的刹那，周围的信息就像是水流找到了宣泄口那样冲入他的头脑，这种鼓胀的感觉让他脚步踉跄，搀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对的，然后你们不要像他这样冒险。”罗荣拍打着冰始觉的胳膊，目光看向了孙石芳，“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你们最开始进入野餐区还会被这些信息影响，但待了几个小时候，你们就能通过眼镜，只关注自己面前的信息。” “这就好像，我如果不提醒你们，你不会察觉到自己在呼吸，或者是自己的舌头在口腔的什么位置。”罗荣笑了笑，“而一旦去意识，就会很难受。” “选择性注意对。”冰始觉喘着粗气，从嘴角流淌出几滴唾液，让那蜷缩在地面上的植物迅速地长出短腿，跑到地面上开始吸食。 “对。”罗荣说道，看向了曾兴和孙石芳，“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点。”孙石芳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这种危险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军人。或者把我们训练地有纪律一点。但……感觉好散漫。” “是个好问题。”罗荣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训练，是要根据具体的情况而来的。有些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比如罗队长，你的能力是不是就是不用嘴巴多说话？”曾兴小幅度地摇晃着身子，打量着罗荣。 “没错，对我而言，太多的体力训练反而会消耗精力，让我没办法维持这种能力。”罗荣苦笑了下，“而你们的能力还没有彰显出来，所以现在制定计划就太早了。” “一般会有什么能力？”孙石芳问道，她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工作，从没看过网络，就连能力这种词语，在她脑海中触发的就是赚钱，或者是种田之类的想象。 “比如我，可以让你们无声的进行对话。称之为传递者。”罗荣说道，转过身在箱子里面翻找着，抽出一张纸巾，犹豫了片刻后，将其撕扯成粉末，堆在桌面上，“第二种，就是我比较羡慕的，能够隔空控制东西。叫做控物者。” “在里的确是很俗套的能力。”冰始觉笑了笑。 “怎么尝试啊？”知道现在自己被机枪庇佑后，曾兴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显，“让纸张飞起来就可以吗？” “是的，不过每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能力，我反正有了这个就很满足了。”罗荣看着从远处搬着板凳过来的孙石芳，“你也来试试看。” “有什么诀窍吗？”冰始觉是除了曾兴外最感兴趣的，在还算和平的中二年代，他就不断地和朋友幻想自己能够拥有超能力，虽然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迟到前一分钟来到学校。或者是闭着眼睛完成作业。 或者像这样，能够隔空控制物品。 “我不是这种能力者，只能给你们讲讲大概的感觉。”罗荣双手抱胸，思考了片刻，“你们会感觉脑海中有着一条河道，会有水流从里面流淌出。” “流淌到你最舒服的时候，就去尝试一下。”罗荣指着桌面上的纸片，“根据我一个……之前的队友说，要幻想自己有一个虚空中的手，拈起这个纸片。” “嗯……”曾兴听罢，抿起嘴唇，皱起眉头，伸出手看着纸片，喉咙里传出微弱的声响。 冰始觉则是支起下巴，尝试在脑海中幻想自己拈起了纸片。 一张最小的纸片，便在无声中，悬浮在了空中。 第13章 全能者 “哦？”罗荣面露喜色，他没想到才到野餐区第一天，自己队伍中就有人觉醒了能力，“是冰始觉，还是曾兴？” “……好像……是我。”孙石芳缓慢地说着，在她的鼻子下，有一道红色开始流淌。 “好了，停下！”罗荣低声呵道，悬浮的纸片也迅速落在桌上。 孙石芳鼻子下的鲜血，如自来水一样流淌。 身体如同断线木偶一样往后倒去。 冰始觉和曾兴迅速转过身，两个人搀扶住了瘫倒的孙石芳。 曾兴搂着她的脊背，而冰始觉则是一首托着她的肩膀，一手触碰大动脉，感受到那过于迅速的跳动。 “没事的……只是第一次出力过猛。”罗荣虽然那么说，但还是心有余悸，看着冰始觉放松下来的面容后，他也长舒了一口气，“今天你就别使用能力了，明天开始训练。” “我原来真的能够拥有能力啊……”孙石芳在三个人的关照下，一点点靠在了垫高的被褥上，“真的好神奇。” “并不神奇，是野餐区的这些物质会和人的细胞融合，从而刺激人的生长，变异。”罗荣掏出随身的手电筒，查看血液中并没有其他组织，脸上的担忧也舒缓了很多，“不过这不是重点，等五天结束后，会有专家给你进行指导和教学的。” “嗯呢。”孙石芳点着头，靠着被褥，鼻子里塞着纸巾，微微喘着粗气。对她来说，能力的获得其实并不重要。 能够给家人多赚取一点钱，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能够找到弟弟……那就是另外一个奢求了。 入夜，鼻腔已经痊愈的孙石芳沉沉地睡了下去，导致曾兴还是凝视着桌面上的纸片，苦着脸摆出各种姿势。 冰始觉倒是轻松，摘下了眼镜，躺在被褥上，透过半透明的帐篷凝视着漫天的星空。 “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么。”罗荣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罗队长，这个时候你就不需要休息了？”冰始觉笑了笑，看着坐在一旁伸出手简单打了个招呼的罗荣。 “到我这种情况的，就是一天不练习反而要退步的程度了。”罗荣说道，“我看你一直在思考，思考怎么让你父母身体恢复健康吗？” “是的，虽然我知识比较匮乏，但看野餐区的样子，稍微有一点灵感。”冰始觉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方式，是说野餐区会刺激那些细胞。刺激过度导致碎裂死亡。” “像我们这些人，就是能够适应这种刺激，从而觉醒能力。”冰始觉思考着，“那么是否能够制造低浓度的区域，让像我父母那么大年纪的人身体康复过来呢？” “或许各个国家的科学家也在进行这个尝试，我都能想到的东西，他们肯定早想到了，只不过没有野餐区的素材，也做不到这一点。”冰始觉说道这儿，稍微活动了下身体，“罗队长，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每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能力。” “换言之，能力也分为不同的种类对。” “听得很仔细，让我下次真的很想招几个写，或者是看的人进队伍。”罗荣点着头，“第一种，就像是我这样，能够让周围人直接在脑海中进行交流的。” “应该会有其他分支。”冰始觉提问道，“比如能够控制他人躯体，或者是读取他人记忆。” “不愧是写的啊，是可以做到。但消耗的精力太多了。”罗荣伸出手指，朝着冰始觉的小拇指勾了勾。 下一刻，冰始觉感觉到一股刺痛感，自己的小拇指居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嗯……可能是生物电之类的原理。”冰始觉感受着小拇指中的刺痛，回头看向了放下手的罗荣。 “应该是，不过真的很累。”罗荣苦笑着，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第二种，就是和小芳那样，能够控制物体。” “按照这个逻辑下去，随着一点点锻炼，控制的物体会从轻到重。”冰始觉点头沉思着，“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还能控制水流，血液，火焰，或者是能量物质。” “啧，当年怎么就没招收几个写的人进来。”罗荣戏谑地砸着嘴，“不是怪当年的人，那时候人们也对于这种东西没什么研究，就是有了就用。没多少人想到怎么继续开发。” “那其实第三种，应该就是类似肉体的强化了，既然是刺激细胞。”冰始觉开口说道，“结合在我们帐篷里生活的那个奇怪的生物，还有那些跑得快的动物。” “推理得很棒，你到时候拥有的能力可能是前两种。”罗荣站起身，找到自己的被褥，“一般个人擅长点什么，就会在这方面获得能力。” “原来如此。” “所以我是不是可能没办法拥有这个能力啊。”曾兴也听到了他们的交谈，无奈地将目光从桌面上的纸片移开。 “没关系，在野餐区待上几天，总是会有能力的。”罗荣安慰道，“今天好好休息。” 钻入睡袋的摩擦声，还有远方地面在蠕动传来的隆隆声响一时让冰始觉有些失眠。 “这里是安全的区域么……”如此想着，冰始觉却总是觉得不太安心。 虽然他是能够看到那一挺挺机枪，还有一些小型导弹的发射口在黑色高塔上。 可心中还是有一股不怎么令人舒服的感觉在。 “错觉么……”在睡袋中翻了个身子，但那种令人不快的寒意和恶意，却始终缠绕在冰始觉的身上。 “可能来自安全区的外围。冰始觉努力抛开这种不快的感觉，进入了梦乡。 而就在几千米开外，三个身穿类似制服，但样式更加古朴，身上套着盔甲的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队长?”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的男子。 “那个队伍中，有了两个能力者。”为首的长发男子闭上眼睛，片刻后开口说道。 “我们的目标呢？”另外一个女性急切地问道。 “没有能力，所以先不出手。”长发男子说道，“再过去就是沿江城的火力范围，我们没有必要冒险。” “哎呀，队长你就是太谨慎了。要我说，一个只有传递能力的，一个觉醒不到几小时的，还不要说两个没能力的。就是我过去都能解决。”魁梧男子笑道。 “哦？那么上面没和你说，那个叫做冰始觉的人是23年来唯一一个对于免疫测试没反应的人吗？”女性冷笑着说道。 “那又怎么样？” “这代表，上面的人对于他非常谨慎和恐惧。”长发男子的声音两个人的脑海中响起，“不动用城市里的潜伏者，不让我们正面击杀，甚至不让我们干掉他的队友，只是希望把他活着带回去。” “为什么？”女子问道。 “你有听说过，全能者的传说吗？” 第14章 毫无迹象 “全能者，怎么可能？”听到这话，女子差点笑出声来，“就连核心区的那些人们，也只有一个能力。” “所以是传说。”长发男子席地而坐，“但也有可能性。不然核心区的那些人为什么会下这种奇怪的命令。” “到底有没有，等他们下次出来不就知道了么。”魁梧男子也依靠着树木坐了下来，耀武扬威似地挥舞着拳头，让原本想要弯下腰的树木瑟瑟发抖，“出来也好，那些核心区的人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能力比我们强，是有底气。”女子反唇相讥。 “别吵了，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就能够拥有一片不被人打扰的地盘。”长发男子呵止了两人的争执，“认真完成，别出岔子。” “就是要等个七八天。”女子摇着头，周围的那些草木也随之悬浮而起，在一股巨力下被彻底碾碎，粘稠的液体则聚集到她的掌心，“正好收集点东西回去。” “要搭建庇护所吗？”魁梧男子看话题转变后，也就看向了周围发抖的树木。 “不用了，风餐露宿还能多积攒点力气。”说罢，长发男子盘膝而坐，周围的绿色空气也一点点围绕着他开始旋转起来。 ———— 五天时间就这样平稳的过去，孙石芳现在已经可以移动起小石子，而且鼻腔中也不会因为费力流淌出鲜血。 曾兴也觉醒了能力，是在一次挖掘过程中，地面突然间蠕动起来，让他下意识跳出了三四米的高度，随后落在了平坦的地上。 虽然他满口说着希望是其他的能力，但几天的练习后，就已经能够满脸喜色地，轻巧地在一些低矮的楼房和树木上跳跃飞奔。 “他们的进展都不错啊。”罗荣拍着手，看着从树木上轻飘飘落下来的曾兴。 “好到让我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在野餐区生活。”冰始觉有些羡慕地看着操控石头的孙石芳，还有此时额头上仅仅有些许汗水的曾兴。 “你能够不带任何呼吸的仪器，这就足够证明你绝对是可以的。”罗荣说道，瞥向冰始觉面前的纸张，还有那被三个人蹂躏了好几次的草叶。在这几天内，曾兴和孙石芳也尝试抓住这种草叶，然后重新让他钻回土地。 “可能是年纪大了，觉醒时间慢了。”冰始觉推测到，“他们的年龄都是22岁左右，我已经26，所以需要更大的刺激。” “很有可能。”罗荣点着头，在脑海中呼唤他们的名字，“走，回到小广场好好休息个两天，之后我们就要前去没有被探索的区域了。” ———— “他们回去了。”长发男子睁开眼睛，看着沿江城的方向。 “队长你就是太谨慎了。”魁梧男子将嘴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我就是不能理解，如果那个冰始觉真的是全能者，又是我们的敌人，为什么不直接干掉？”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一旁的女子开口问道，在这几天内，他们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圈没有动植物敢靠近的区域，“难道是核心区的人需要他？” “可能性很高，或者是全能者可以被研究。”长发男子继续闭上眼睛，“吴隆，你最近杀掉的野兽太多了，他们离开安全区域后会感觉到奇怪的。” “我可不习惯这样干等着。”名为吴隆的魁梧男子，轻松地捏碎了手中野兽的头骨，“不过你是队长，听你的。” “我也只是临时的队长核心区因为这个冰始觉吵翻了，不然怎么会随机搭配个队伍。”长发男子喃喃自语道，“如果让我来抓捕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几十个，几百个人都不为过。” “是很奇怪。”女子点着头，那些远方的树木正在她的点头下不断地发出碎裂的声响。 “当然，也说不定已经有好几支小队在远方等待着，只不过我们不知道。”长发男子继续闭上了眼睛，“林月，记得把周围收拾一下。” “我知道，只要这个吴隆别和野兽一样什么都吃。”女子撇了一眼吴隆，却得到了相同的，轻蔑地眼神。 “最后，收敛一下你们想要战斗的恶意，太明显了。”长发男子皱了皱眉头，“别让人感觉出来。” ———— “所以冰始觉真的是什么能力都没有觉醒吗？”任局长皱着眉头，看着罗荣提交出的报告，“曾兴和孙石芳倒还好，不过你们现在也勉强算一只小队。” “是的，他只是能够适应野餐区的污染。”罗荣站直了身体说道。 “只可惜啊，我只是在年轻的时候听过一些说法，没有真正的证据。”任局长摇了摇头，将报告搁置在桌面上，“就是说，在野餐区待的时间越久，越没有迹象的人，就会拥有越可怕的能力。” “我怎么不知道？” “23年前，你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学生而已。”任建国说道，“我当年也是道听途说，但似乎当时所有人都在说，这也是为什么冰始觉免疫测试没有反应时，我希望申请战时戒备的原因。” “但没有证据吗？”罗荣问道。 “对的，如果冰始觉拥有的能力很不错，或者进步很快，都可以作为证据，现在头疼了。”任局长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看着已然没有回复的消息，无奈地摇着头。 “这两天让他好好休息，也可能是年纪大了所以觉醒时间慢了点。”任局长如此说道。 “可能。”罗荣点着头，从桌上拾起报告，走出了房间。 “也可能只是当时人们的一种希望。”任局长听到关门声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地说着。 ———— 冰始觉在卫生间中，关掉了淋浴喷头的水。 “见过了野餐区的世界后，现实世界就更加可爱了啊。”擦拭着身体，冰始觉来到房间中，撇了眼关闭着的房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他有那么一丝失落。 虽然自己已经奔三，前往野餐区的目的也没那么远大。但是当看到纸片漂浮的一瞬间，他还是会幻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中拥有超凡脱俗的能力。 因为现实中的自己，真的太弱小了。 普通地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中长大，普通的因为父母的身体衰弱而无力，普通地努力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努力地进入一所没什么名气的大学，成为研究生。努力地研究怎么写，在兼职的间隙也希望能够赚取一点钱。 为了父母能够身体健康一点，为了他们能够不用卧床休息。 也为了，自己能够成功的梦想。 他无数次的尝试过，也幻想过，自己购买彩票中奖。 用这笔钱让父母身体健康，他们买上了更大的房子，有着更好的生活。 野餐区的污染在几年后就会散去，他会找到一个自己爱的女朋友，然后去城市外生活。 但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怎么顺利。 野餐区不是他想象的，仅仅是污染的区域。 而且也不是那么轻松简单就能清除污染。 “归根结底，我可能就是身体稍微好一点，或者适应力强大一点。”冰始觉如此自嘲着，深吸了一口气。 “但也无妨如果这就是我的体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做些什么的话。” 一口浊气吐出，冰始觉这样想到。 第15章 前去外围 他经历过野餐区的到来，经历过父母突然患病倒下，经历过自己的学历不够被辞退，经历过公司倒闭后没有补偿金，也经历过考研进入了一般的学校，毕业后再度失业。 但冰始觉还是走到了今天。 “换个角度思考，之前回来后抽了我点血，说不定我的血液里有温和的抗体，能够让更多人进入野餐区。”冰始觉用毛巾擦拭着脸庞，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睡，这可是之前工作根本不会给的双休日。” 这天夜晚，没有了上班的闹铃，没有了明天必然要完成的任务。 冰始觉睡的很香。 翌日清晨，冰始觉又被抽了一管血，又被医生问了十几个问题后，才迟迟来到食堂。 推开门的瞬间，便从稀少的人群中看到了身穿制服的曾兴和孙石芳，他们两个人脸上不仅有疲惫，也有一分喜悦。 “你睡得是真的香啊。”罗荣笑道，“八九个小时的睡眠。” “从小到大的习惯，这改不掉啊。”冰始觉拿着托盘，随意拿了点食物后，便重新回到位置上，“罗队长，你为什么在这里不用能力和我们说话呢？” “在城市内，我们的能力反而很难挥发。”罗荣将包子大口吞下肚，“野餐区污染的空气，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体力来源。” “不过今天我们休息。”曾兴说着，开心地咀嚼着那些肉块，“我早上就是去参加基本的体能训练，一个小时候就能真正的休假。但那种能够自由自在奔跑的感觉很好。” “我现在也能举起1公斤重的东西了。”孙石芳也放开了肚量，开始大吃特吃，“冰大哥，就等你了。” “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有个什么能力，不过即便没什么能力，能给你们帮帮忙也不错。”冰始觉豁达地啃着油条。 “心态不错么。”罗荣拍打着冰始觉的肩膀。 “也只能不错，总不会仰天长啸就觉醒能力。”冰始觉说道。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心情不好，但看这个样子就没什么问题。”罗荣也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餐，“我带着他们去基础练习了，后天在广场见。” “广场见。”目送着三人结伴远去，冰始觉花费了几秒钟习惯心中的落寞，一个人用餐完毕后，便重新来到广场上，开始参观起这里的布置。 “说起来，头上的圆球不见了啊。”冰始觉在广场中央，抬起头却发现看不到那白色的球体。 “因为是很珍贵的研究材料。”一旁推着车的白大褂女子听到后，随口说道。 “比如说？”冰始觉有了好奇心，顺便瞥了一眼她胸口的牌子，得知是外星造物研究部的吴月霞。 “能够吸纳野餐区的污染啦，或者是是无论怎么攻击都不会有反应，要么是电子隧道显微镜观察下来却没什么结果。”吴月霞继续推着车辆前进，“有兴趣去图书馆自己看，你反正也有权限的。” “谢谢！”于她的随意一指中，冰始觉便飞奔到了堆放书本的房间前，在那呛人的气味中，开始寻找有关于白色球体，以及野餐区的消息。 虽然他的权限并没有那么高，但这两天的游览下来，也让冰始觉了解了足够多的野餐区的消息。 比如野餐区内，其实是有人类的聚集地，他们都是经过自然淘汰拥有能力的人，所以价值观遵循的是古朴的优胜劣汰，根本无法融入现代的社会之中。而且他们一旦进入了没有污染的世界，反而会失却自己引以为豪的能力。 其次，便是曾经最初的时代选择待在外面的人，那时候各国官方预判错了野餐区的局势，所以导致大量的人待在外面，而当他们拥有能力后，自然是不愿意回到“欺骗”他们的世界之中，而且官方也明面暗面阻止他们回来。 而且他们本身拥有力量，也可以操控外星造物，生活的也更好了。 最后，便是大撤离时代留存在外的人。这个阶段的人对于城市内可以说是充满仇恨。因为到了那个时代，各国陷入了恐慌之中，只要身体中污染浓度超标的人，都被禁止进入城市。因为这些污染真的可以通过常规方式进行传染。 且这个污染，无法被逆转。 如果是天生免疫之人，那还能获得能力。 而大部分人作为普通人，则在感染下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鼓胀，理智一点点消失，最后成为野餐区游荡的怪物。 还有思考能力的人，便想方设法破坏掉这些城市，想让污染传递整个世界。 城墙上的机枪，便是因此而搭建。 所以现如今的官方，就直接封锁了野餐区的消息，将其宣传成一种污染。 不然这样的真相，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暴动。 而且03的存活率，以及可以获得能力的结果，会让整个世界解体。 至于沿江城的白球，则是在前期发掘工作中得到的产物。这种高密度，高强度，还有悬浮的技术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但是无法解析，经过观察也无害后，就只能丢到这里作为展示。 而有一些国家，或者是城市。他们就从野餐区得到了许多好东西。 比如外出时穿着的，能够保温，阻挡一些外力的制服，能够迅速分析眼前情况的眼镜，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黑色高塔的建造技术，以及薄膜的获得了。 “但有点奇怪，好像在2014年之后，野餐区的人们就没怎么进攻过了，是因为担心现代化的武器吗？”翻阅了那么多资料后，冰始觉皱起了眉头。 如果现如今他看到的资料没有问题的话，的确是从八年前，世界各国，每个城市都不再被侵略，那些野餐区的人似乎有了其他的计划。 “也可能是各国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不动用核武器。”思来想去，冰始觉只能想到这一结果。就算野餐区的人再怎么强大，但他们人数稀少，归根结底也是人类的身体。 只要是人类的身体，那么目标就是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所以各大城市也是在这最近的几年中一点点开始探索野餐区……不过深入太深的话，还是会被外面的人解决掉。”冰始觉阖上了书籍，在飞扬的灰尘中咳嗽了几声。 “这两天虽然看了很多资料，但也只是了解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冰始觉掩住口鼻，从图书馆走出。在宽广的广场上活动着身体，“明天又要外出去野餐区了。” “希望这次能够顺利一点。”冰始觉伸了个懒腰，和刚刚从健身房出来的曾兴打了个招呼，便重新回到了房间之中。 翌日清晨，冰始觉熟练地穿上了制服。现在的他甚至对于这里的广场有了那么一丝归属的情感，来到中间地带时，其余三人都在等待着他。 “你的肌肉……似乎明显了一点。”走近后，冰始觉发现曾兴的胳膊粗壮了些许。 “对啊，我看过一些人的资料，说是如果在野餐区，我的身体可以变得更加有力。”曾兴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别太贪婪。”罗荣提醒道。 “知道的，罗队长。”曾兴一听到这话，便瞬间将头低了下来，想来这几天是罗荣和其他的士兵一起对他进行了魔鬼训练。 “我是一直在冥想。”孙石芳现在说话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他们说，我不能紧张，不然会出问题。” “还顺便进行了文化课训练，不然遇到一些奇怪现象不知道怎么处理。”罗荣苦笑着说道，“出发，这一次我们就要前往安全区外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第16章 脚步 五天在安全区的居住让他们已经习惯了何时地面会蠕动，以及那会根据水分而变化姿态的植物诡异的模样。所以离开沿江城后，四人都是轻车熟路。 如果说，靠近城市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帐篷，或者是一些平常的建筑物的话。 那么越远的地方，就显得越是破败，楼房上均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苔藓。 同时，在地面上也堆放着许多污浊的，似乎是用玻璃和塑料制作的箱子。 队伍中的气氛，也一点点变得压抑起来。 走近绿色的边缘时，罗荣深吸了一口气，将口袋里的枪械掏了出来，开始安排起接下来的队伍。 “曾兴，待会我会把一些感知到的信息传到你的头脑中。”罗荣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如果遇到一些较为庞大的野兽，或者是植物。你前去吸引，然后我们迅速退回到安全区，用机枪去解决。” “明白。”曾兴搓揉着手掌，点着头说道。 “孙石芳，你站在中间，遇到一些小型的，可能无害的植物，你就尝试把他们举起，然后装在这些盒子中，到时候我们带回去检查。” “至于冰始觉，你暂时担任我们小队的医疗任务。”罗荣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箱子，“里面有一些止血，或者是解毒的药物。然后你感到自己有觉醒能力的感觉后，就马上和我说，我们迅速退回去。” “明白了。”冰始觉按照命令开启了一旁的箱子，在窸窸窣窣绿色尘埃的跌落中，翻找到了一个医疗包，根据说明书检查了一番后，便背在了身上。 “出发。” 四人轻柔的脚步踩踏在红色区域的瞬间，远处的长发男子也睁开了眼睛。 “虽然是红色的区域，但其实植物的分布还是比较类似的。”冰始觉凭借着两天的资料，加上眼镜提供的信息，还是能够辨别这里的地面上都是那种小植物。 “但超出了枪械的扫射范围，所以没有人知道现在是是什么情况。”罗荣说道，“目前……等下，那是什么植物？” 一句话了，众人的脑海中便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约莫在几百米外，有着一头扎根的植物，约莫半个人高。从形状上看类似于普通的花朵。但是花蕊却是活生生的触手，如同卧牛的触角一样在周围探索。 这些触手触碰过的地方，便散发出浓郁的芳香。让人心情舒畅。 不多时，一只长着五只眼睛的，四条腿，浑身发绿，且毛茸茸的生物从草丛里窜出。 两只眼睛下方的器官一张一合，随后从毛茸茸的身体之中伸展出长长的触手，触碰着地面上的芳香。 如鞭子抽打的爆鸣在众人耳中响起，三十四根触手迅速缠绕在了毛茸茸的生物身上，上面分泌出了刺鼻的液体，迅速腐蚀了毛发，血肉，骨骼。 融化了的血肉则顺着触手缓缓流淌，一点点被蠕动着的皮肤所吸收。 继而，这只长着触手的花朵，继续散发那致命的香气。 曾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他本以为自己获得能力后，就能在野餐区大杀四方。这种信心建立在他在休息的几天，能够像撕扯破报纸一样扯开树桩。 可现在看来，如果让他去面对这种生物，估计在碰到的一瞬间，就被腐蚀到了骨头。 “这个……我抬不动。”孙石芳一看到那生物的大小，连忙摇头。 “我还不至于让你们送死。”罗荣庆幸制服能够吸纳汗水，且以温和的方式散发出去，“绕一条路……这个生物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去触碰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这个生物的酸液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冰始觉平复着自己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呼吸。 “能活命再说……或者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小一点的植物带回去。”罗荣有些费力地探查着道路，“往西北方走，那边没有这种生物，安全一点。”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罗队长。”孙石芳感觉自己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害怕野狼，或者是担心野狗的孩子，这几天获得的能力甚至没有一点用处。 “简单了解一下这里的生物分布，目前我们知道了两种。”罗荣能够感觉到三个人内心的惶恐，“还有，不要心急。你们越深入野餐区，吸纳这种空气时间越久，能力就会越强大。” “所以……我们后方的那个安全区，足足探索了有八年？”冰始觉询问道。 “对，一个宽度1公里，但环绕整个沿江城的区域。”罗荣点着头，“我们强行用机枪和导弹驱赶走了太强的生物，只保留那种植物存活。让这里形成一个人工的区域。”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收割那种草木呢？”曾兴小声的问道。 “忘记和你们说了，这种生物是半年成熟一次。”罗荣将手掌掩盖在脸上，用制服的特殊效果吸纳着脸上流淌的汗水，“四月份和十月份成熟。” “叫什么名字？”孙石芳问道。 “肉芽草。”回答这个问题的反而是冰始觉，“成熟之后，这个植物就会完全失去动物性，可能是将全部的能量变成了种子喷发出去，和弹力传播的植物差不多。” “那是能理解了。”作为农村孩子的曾兴和孙石芳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不过这个植物都能走了，为什么还要靠弹力传播呢？”思考了片刻，孙石芳提问道。 “应该是这种走动只能让他寻找水源，而且野餐区才出现二十多年，说不定再进化个百来年，就能够自己选择在什么地方播种了。” “我们的生物课堂就到这里结束……我发现了有些不太对的迹象。”罗荣说着，指着前方明显被外力破坏的草叶，“地面上还有一些酸液在，但那种植物不见了。” “是遇到更强的捕猎者了？”冰始觉则是将手伸向了腰包。 “不清楚……小芳，你能控制石头，试着击打过去吗？”罗荣问道。 “我可以试试看……”孙石芳闭上眼睛，依靠罗荣传输到她大脑中的画面，控制着地上的小石子缓缓悬浮，且无声地飞翔着。 “不要勉强。”罗荣察觉到孙石芳开始紧咬牙关，在空中飞翔的小石子也有些不稳定。 幸运的是，小石子颤颤巍巍飞翔了一百多米后，无声地落在了草叶匮乏的地面上。 随后，死一般的寂静。 “可能已经走了。”曾兴先开口说道，他心跳的声音让后方的孙石芳都听得一清二楚。 “应该是，我也没有感到有其他的生物。”罗荣闭上眼睛，搜索良久，才睁开眼睛，小心地从腰间取出一壶水，将其喝了个精光。 “我们还要继续走吗？”曾兴看了眼时间，离他们离开安全的区域不过半个小时，他却觉得最起码有半天那么久了。 “到那边，确定安全后就回来，到时候我们花点时间提升下能力，然后给你们进行武器的训练。”罗荣思考了片刻，便下达了指令。 前去的路程并不久远，但所有人都走得异常缓慢。每隔十来步，罗荣就会让所有人停下来，他仔细地探查周围有没有其他的生物。并将画面送到众人的头脑中。 虽然只有黑白两色，以及大致的轮廓，但也足够了。 足足一个多小时候，四个人才来到那一片区域。 “可能是和其他生物争斗，然后去了安全的地方？”到达后，曾兴查看着地面上已经干燥的酸液，确定没有其他尸体残存着。 “很有可能。”孙石芳也小心地按照命令，扔出一点小石子，精准地落在他们走过的道路，“队长，后方没有那种植物。” “那就太好了……”罗荣也松了口气，站起身环顾四周。在后方的东北方向，还能看到高耸的塔楼和城墙，只不过在郁郁葱葱树木的遮盖下，显得有些遥远。 “冰始觉，你还没有什么感觉吗？”罗荣上下打量着冰始觉，“比如感觉到头晕，或者是其他不舒服。” “没有，反而觉得挺自然的。”冰始觉仔细感受了下，或许是天生免疫的关系，他反而觉得待在野餐区让人神清气爽。 “可能你属于不会觉醒能力的。”罗荣点了点头，“好，我们收拾一下，准备……” 话音未落，属于人类的脚步声从森林深处传来，让罗荣迅速地转过身，举起手枪对准了声音发出了地方，注意力的专注让他不再分享自己看到的画面。 曾兴也意识到了危险，摆出临时学的姿态，面对着森林，孙石芳的手里则开始有石块盘旋。 至于冰始觉，则是来到了队伍后方，观察着面前的一切。 第17章 冰始觉的能力 “不要紧张。”属于人类的声音传来，围绕着他们的枝叶也是一点点散开，好似有个无形的巨人帮忙开辟了道路。 “你们是？”罗荣借着早晨的阳光，凝视着和他们一样穿着制服，但披着披风的三个人，手中的枪械却始终没有放下，“是哪个城市的？” “我们不是来自于城市，而是来自于圣临区。”为首的长发男子来到罗荣面前，微微地点了个头。 在他身后，还有遮挡住面目的女子，以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森林中钻出。 “一般用这个名字的，是在野餐区生活的人。”冰始觉还记得这一段资料。 “没错，这一次我们来，是想和你们进行一次交易。”长发男子转过身，目光扫试过冰始觉，“圣临区希望你跟着我们走一趟，作为报酬，我们能够帮沿江城清空一公里左右的区域，是环绕城市的。” “一公里……”罗荣瞪大了眼睛，沿江城周围一公里的区域，他们可是花费了八年的时间，而且还死伤惨重，才获得了那么一片安全的区域。 可是听这个长发男子的说法，只要让冰始觉跟着他们去，就能够直接净空一公里？ 还是环绕城市的？ “此外，我们知道你的父母曾经在野餐区生活，导致了疾病。”长发男子娓娓道来，“城墙内的人无法治疗好他们，但我们圣临区可以。” “治疗好我父母的疾病？”冰始觉的眼球开始在眼眶内打转，这个长发男子提出的回报一下子触及到了他的内心。他来到野餐区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如果只是单纯跟着他们去，就能够治好父母的话。 或许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我觉得这不对等。”冰始觉说道，拒绝的语气让后方的魁梧男子吴隆，还有女子林月都皱起了眉头，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恶意。 这种恶意，让曾兴和孙石芳汗毛乍起。 “为什么不对等呢，这应该是个很好的交易。”长发男子平静地说。 “因为我付出的东西太少。”冰始觉说道，“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跟着你们去野餐区，我的父母会身体健康，沿江城的人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间。” “那反过来想，我身上有一些东西，能够让你们付出这样的代价。”冰始觉思考着，“因为信息差，你们给出了我们以为的最大的代价。而我身上的价值说不定远远超过这个。” “虽然我对于野餐区不太了解，但既然被你们称之为圣临区，或许你们是在核心部位发现了外星人的某些东西，甚至是……活着的外星人？”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就是他们驱使你们来找我，而我身上拥有的什么……比如这种免疫体质，是让更多人都垂涎三尺的。”冰始觉说道，“所以恕我拒绝，说不定我觉醒能力之后，能够自己救助我的父母。”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的话。”罗荣的精神最为敏感，他感觉此时自己呼吸的空气都变成了尖锐的刺，让他疼痛万分。 但他依然克制着，让自己不按下枪械的扳机。 因为就从如此的压迫力看，枪械的攻击是无用的，而且还会吸引到周围的那些怪物， “看来没办法继续谈了。”长发男子摇了摇头，“吴隆，林月，出手。上面的死命令，别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 “这太容易了，队长。”名为林月的少女伸出手指，轻轻地往上一挑。曾兴，孙石芳，还有罗荣的身体就想被丝线拉扯的玩偶一样悬浮在了空中，“甚至都不用吴隆出手。” “罗队长……我……”孙石芳发现自己能够控制石块的能力一下子消失了，只能无力地挥舞着手臂。 “不要挣扎，保住性命第一！”罗荣的大脑飞速旋转着，他现在的身体也完全不受到控制，枪械更是直接脱手而出，指着自己的头颅。 “要是能活着回去……绝对要让那些科学家搞点能够传输信息的玩意。”罗荣死咬着牙关，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冲破阻碍，“就根本没想到在那么近的地方能够碰到这些人……” “这就是觉醒了能力的下等人？太脆弱了？”吴隆看着漂浮到自己面前的曾兴，摇了摇头。 “现在你可以跟我们走了。”长发男子看着冰始觉，“现在不是交易，不是协商，而是命令。” “不过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同伴，也不会对沿江城做什么，只是希望你安稳地和我们走而已。”长发男子说道。 “我没有拒绝的可能性，对么?”冰始觉苦笑着，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能力。 “没有。”长发男子对着林月说道，“把这三个人放到沿江城的安全区去，让冰始觉能心安理得跟着我们走。” 冰始觉叹息着，在这种力量面前，自己似乎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做。 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人的东西，但这三个人能活下来，父母能够活下来，沿江城能更好，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看着样子，我还是要对你们说一声谢……”话还没说完，冰始觉就感到自己突然间被巨力裹挟，升上了天空，这种突兀的感觉让他差点呕吐出来。努力地在空中，想要转身看着那名为林月的女子时，她的目光却看向了另一侧，且面露惧色。 “……看来我的这个体质真的是吸引人啊，要是之前找工作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到野餐区来了。”默默地思考着，冰始觉调整着在空中的姿势，凝望着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人。 “碎骨，你为什么会来？”长发男子的声音逐渐变冷。 “上面的人说了，你们拖的时间太长。”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用轻蔑地目光扫向三人，“你们太同情这些下等人了，直接带冰始觉走不就好了，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但沿江城的人可能会发动攻击的。” “就那些窝缩在墙里的下等人，不可能为这样一个不清楚价值，而且也没能力的人出动军队的。”名为碎骨的年轻人冷笑着，如同抖动垃圾一样控制着冰始觉，“他我就带走了，每意见。” “你这个该死……”吴隆额头上青筋暴起，正想要往前一步时，长发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很理智的判断，不然你边上那个傻大个就会变成一个肉球了。”碎骨轻笑着，抬起头看着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的冰始觉，“的确没能力啊……这又有什么价值呢？” “上面的人有自己的想法。”长发男子皱着眉头说道，“碎骨，我给你一个建议，千万别杀了他。” “知道知道，上面可是死命令，要活着的人才能拿到奖励。”碎骨冷哼了声，“再见。” 他轻巧地一跃，便跳过了树丛，而被他死死控制住的冰始觉则无奈地被那些树枝或者是树叶刮擦。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庆幸自己身上的这件制服能够阻挡这种攻击。 让他仅仅是感到疼痛，而不至于受伤。 “看来野餐区推崇的就是纯粹的精英主义……谁强谁就有话语权。”冰始觉正在努力习惯这种飞速奔驰，且毫无借力的感觉。虽然四肢有点麻木充血，裸露的脸上也被树叶树枝刮伤，温热的血液倒灌入鼻腔。 但好歹还活着。 “那个叫冰始觉的。”突然的急刹车还有失控感，让冰始觉突然从空中跌落地面，无力地在草丛中打滚，最终装上了一栋建筑物。 脊背和胳膊的疼痛感变得异常炽热，鼻腔则是有股热辣的贯通感。 “我怎么就想不通啊，你这种没有能力的下等人，为什么会被上面召集，还要让我们亲自把你送到那边。”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冰始觉狼狈的模样，“按照我的想法，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就应该死掉差不多。” “反正他们只会窝缩在城市里过家家，不敢来到这个真正的世界中生活。”碎骨冷笑着，侧着头看着冰始觉，“……你也是一样。” 冰始觉正挣扎地，从地面上爬起来，他在沿江城就见过类似极端的想法。认为金钱，或者是现在拥有的实力便是一切，就可以去蔑视其他人了。最为致命的是，只要他们不做出太过分的行为，他们便依然可以检查这样的想法下去。 而且随着野餐区污染的扩大，这样的思维也一点点有朝着主流地位开始发展。没有钱的，没有工作的就是无能之辈，也没有办法给这个城市贡献什么。 “上面说了，要活着的你，但折断你的四肢，理由就说是预防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碎骨伸出手，对准了冰始觉的手腕，“下等人么，就应该好好趴在地上，要什么手和脚。” “啊……！”这一瞬间，冰始觉感觉到自己左手腕失去了控制，像是被铁钳夹住，强行朝着不可能的方向反转，这种刺痛感和灼热感随即带动了自己整个胳膊，甚至要将整个身体都扭转过来。 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森林中。 还有冰始觉因为痛苦发出的喘息。 “切，没意思。”碎骨看着冰始觉嘴角流淌出殷虹的血液，那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流淌出来的。 “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这样的人会被更强大的人如此对待么……”冰始觉头顶上的血管一跳一跳地，若不是刺痛，他真的怀疑自己要晕死过去。强烈的仇恨感，以及想要将对方碾压的灼热火焰，在心中蔓延着。 一呼一吸之中，那空气中清凉的气流也注入了他的肺部，让他感觉到能够缓解些许的疼痛。 “那也是我理所应当的结局。”碎骨说道，看着冰始觉的双眼，“这就是野餐区的规则。” “玩乐也够了。”碎骨抬起手，试图将冰始觉重新举起，带到野餐区内部。 “嗯？”但这一次，碎骨发现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自己。 “你说的……野餐区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对么……”基于本能的愤怒让冰始觉忘记了疼痛，完全没有注意到，以他为中心，空气中那些气流正在一点点汇聚到他折断的左手。 “而对你来说，你又并不惧怕这种死亡的感觉。”青色的气流正在汇聚成厚实的云朵，聚集到他的头顶。 这样的异象，还有自己施加在冰始觉身上的控制力道，竟然隐隐约约有被抵抗的痕迹。 “抱有这样思维的你，真的是和一头野兽一样。”原本被折断的手指，在青色气息的洗刷之下，居然直接反转了过来，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那么就由我来教你一下，普通的野兽遇到人类，应该做些什么。”冰始觉此刻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之中似乎有着一道沟渠被打开，汹涌的水流从里面呼啸着，狂奔着，嘶吼着冲击着两岸。 这种感觉奔腾着，充盈着四肢的每一个角落。 头脑中的愤怒，还有强烈的仇恨，都在这清凉的水流中洗涤一空。原本的理智，以及思考问题的逻辑也重新回到了冰始觉的心中。 周围灵动的风，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召唤一样，聚集在他的身旁，迅速地随着一次次的呼吸灌入他的肺部，成为崭新的养料输送到全身。 “怪不得上面的人要把你带到圣临区。”碎骨面露狂喜之色，“那我终于不用担心把你杀掉了。” “野餐区的教育看来真的很成问题啊。”冰始觉感觉到自己皮肤上的这些伤口在水汽的浸润中一点点恢复，“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是你以为的圣临区，但实则说不定是个外星人排泄出的屎尿屁？” “你居然侮辱圣临区！”听到这话，碎骨双手一拍，周围的树木在刺耳的尖叫中连根拔起，如同巨大的长矛一样对准了冰始觉。 “我没有侮辱，只是说出了客观情况。”冰始觉感受到自己头脑中的水流越来越汹涌，虽然眼镜已经被破坏，但似乎只要自己心念一动，以自己为中心的所有情况都能在头脑中得到展现。 “不管怎么说，就算你觉醒了能力，那也只不过最开始的能力而已，没有得到锻炼的情况下不可能胜过我的。”碎骨控制了那么多树木后，也感觉到了一丝疲倦。这种倦怠感让他冷静了下来，死死盯着冰始觉，“我会注意到不压死你的。” “谢谢，不过我更喜欢自己去掌控自己的命运。”冰始觉现在能够感觉为什么曾兴在获得能力后是那么狂喜。虽然时间并不久，但那种什么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觉真的是太畅快了。 巨木从四周疯狂地砸向冰始觉的位置，但他的头脑中已经清晰地映照出了树木坠落的轨迹，只是轻松地一跃，便轻飘飘地来到树梢之上，看着那在乱木之中喘息的碎骨。 “……觉醒的是身体强化吗……”碎骨嘴角微笑着，“那你完蛋了。” 清脆的响指声，那些巨木中碎裂的木屑便纷飞而起，凝结成千百根坚硬的木刺，悬浮在冰始觉身边。 “我会控制力道，让你不要死的。”碎骨手指落下，等待着冰始觉被扎成刺猬在地上挣扎，几乎能将脸庞笑裂的嘴角不断上扬。 可下一秒，他看到了自己绝对无法相信的一幕。 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伸出了手掌。 那些原本受到自己控制的木刺，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墙壁一样，停止在了空中。 而冰始觉的鼻腔下方，也流淌出了一丝殷虹的鲜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碎骨只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上袭来，将他冻在原地，“一个人永远只有一种能力。” “理论上是这样。”冰始觉感觉眼眶周围的血管再度开始跳动，鼻腔中的血液让他感觉到头脑中有股灼热的感觉。 “你是全能者……”碎骨脸上再也没有了原本的笑容，而是转为了惶恐。 “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你是没办法带走我了。”冰始觉朝着前方迈了一步，深深地呼吸着周围还没有逸散开的青色气体，那种冰凉的感觉让他炽热的头脑舒服了几分，“碎骨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 “既来之，则安之。” 第18章 胜利 “不可能……全能者只是一个传说。”碎骨挥舞着右手，费力地推壤掉冰始觉想要控制他的力道。他有些惊惧地发现，这种力道随着自己和他一次次的切磋，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无论传说与否，这不就是你相信的优胜劣汰。”冰始觉正在一点点习惯那种不用自己的手，而是纯粹依靠头脑中的思绪触碰的感觉。虽然每使用一次，他就感觉又把钝刀子在切割自己的大脑。 但在现在，他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弱势，反而是装作轻松的样子笑道，“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任我宰割？” “不……等我下一次回来。”碎骨伸出了双手，憋红了脸，才推卸掉冰始觉从四周压迫他的力道，心念一转，马上跪倒在地，开始磕头求饶，“冰始觉，冰大哥，我错了，饶了我，我不应该折断你的手的，我马上折断自己的手！” 话音刚落，碎骨便迅速地折断了自己的左手，甚至连骨头都刺出了皮肤。 “不需要。”冰始觉佯装镇定地挥了挥手，尝试控制那些青色的气流。 虽然有些迟钝，但在心念的想法中，围绕着他的气体重新注入到碎骨碎裂的手腕，让他的手腕重新恢复，“我没有必要对于一只动物那么残忍。” “你……”碎骨咬着牙，脸色狰狞。 “这就是我坚持的，人有人的交流方式，动物有动物的。”冰始觉深呼吸着，那种头脑中激荡水流的感觉正在一点点减缓，环绕着他的青色气息也在变弱，“跟我走，去沿江城。” “不，你太天真了！”感受到手腕的伤口完全恢复后，碎骨迅速往后一跃，双手紧捏之中，那些碎屑凝结成了更为尖锐的针刺，就连地面上的石头也纷纷飞起，对准了冰始觉的方向，“居然会给对手治疗，真的是脑子有病！” “看来我们两个人的思考方式并不一样。”冰始觉皱起了眉头，那种奇妙的感觉虽然还没有消失，但是也正如同碎骨所说。他是第一次觉醒能力，就算是掌握速度快，但是身体消耗还是有些跟不上。 就像一个再有天赋的人，不经过训练，也不可能和长年累月训练过的人匹敌。 “所以这一次，我还是能够把你带走。”碎骨咬碎了自己的牙齿，面色惨白，控制着一根根尖刺悬浮在冰始觉的周围。 百枚，千枚，万枚，甚至到了无法计数的情况。 “你死定了，除非你会飞，或者你能够凭空变出武器来，不然根本不可能抵挡住这样的攻击。”碎骨满口是血，狂笑着看着冰始觉，“我们圣临区见，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喝一口你的血是什么味……” 碎骨的话语僵死在了口中，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绝对超出自己常理的一幕。 圣临区能够强化人的肉体，让人能够跳得高，跑得快。 圣临区能够强化人的意志，能粗糙地观察周围的世界，能够在队友头脑中传递信息。 也可以，让人拥有控制物体的能力。 但是绝对没有像他能看到的。 身体没有任何依托，就这样缓缓飞上天际的。 “不……为什么没有依托！”如坠冰窟的恐惧中，碎骨看到，冰始觉的脚下什么都没有，他就是如同在空中游泳一样，拙劣地离地而起。 “也要感谢你给我的提醒。”冰始觉伸出手，艰难地拨开那些围绕自己的木刺。 失去了碎骨的意志力后，那些碎木重新聚集到他的手中，迅速凝结成了一把长剑，一枚盾牌的模样。 冰始觉就这样高高地站立在空中，将长剑对准了碎骨的头颅。 “也让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在冰始觉操控中，木剑脱手而去，只是轻轻的一搅，那些周围的那些木刺也纷纷跌落在地。 “不可能，就算是全能者，也不可能凭空而立……”碎骨双眼乱转，伸出的手无力地举起那些碎木，但都被冰始觉轻易地给击溃。 “全能者这个名字太不好听了。”冰始觉说道，从空中缓缓地落在了理智和自信心完全崩盘的碎骨面前。 “那……” 冰始觉思考了片刻，想到自己曾经写过的好几本修仙，以及自己的能力。也或许只有这种称呼，能够符合自己现在的情况。 “就叫修仙者。”冰始觉说道。盾牌甩出，击打向碎骨的面门。 但在下一秒，年纪有些奔三的他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羞耻。 ———— “冰始觉被碎骨带走了。”长发男子听着远方那轰鸣的声响，不禁摇了摇头，“他是能活着，但路上肯定是要被折磨。” “这碎骨就那么强么，队长？”林月问道。 “他一个人能够比上我们一个小队。”长发男子说道，“如果说沿江城探索小队的实力是1，我们小队是5左右。碎骨就是8或者9。” “那是能够以个人水平拿到f级评价了。”谈到碎骨时，吴隆也神色凝重，“我们无法正面交锋。” “你原本那种神气去哪儿了？”林月不屑地说道，“只有面对你弱的人才敢动手？” “这就是野餐区的生存法则，你也不是不知道。”长发男子叹了口气，“走之前我们把这些花朵猎杀掉，这些酸液可以腐蚀金属，是很好的基建材料。”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自己的家。”林月眺望着远方的沿江城，“那些下等人是弱小，但是那边设施齐全啊……吴隆，你好像是二十八岁，有在城市内生活的记忆吗？” “没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圣临区了。”吴隆摇着头，“不过那时候还是在……一个幼儿园。” “你呢，队长？” “我和吴隆差不多，但我小时候有在沿江城生活的记忆。”长发男子看着远方的城市，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上幼儿园，父母是普通的工人。他们听说野餐……圣临区能够赚钱后，就带着我一起来了。” “我那时候就是帮忙捡点小东西，每一个东西能换到几十块钱，大的能有几百块。”长发男子抬起头，“我父母……应该说想要更多的钱，想让我进更好的学校去上学。所以他们去了内部。” “就没有然后了，我本来会是这个城市里的一员。”长发男子转过身，不再去看沿江城，“朝着内部走了太久后，我也迷失了方向。那时候基本没什么活人，活人都是朝着圣临区走的。” “我就被带到了那边，然后带着我走的人消耗了太多能量死了。我就继续在外围流浪，最后来到了沿江城的周围。” “队长，你想要去城市里……这是很严重的背叛思想啊……”林月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想要去城市里。”长发男子摇头道，“我只是怀念自己小时候没有那么凶险的日子。” “我能理解队长的意思。”吴隆说道，“圣临区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一味躲在城市里是没有用的，但城市里是真的安全。” “嗯……但是只要强大的话，就有更多的安全了。”林月反驳道，“等我们也有了和碎骨一样的能力，或者完成了那些任务，我们也可以进入聚落，然后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一样的。”长发男子点着头，准备迈开步伐，却马上伸出手，示意身后的两人摆好阵型，“有事情。” “碎骨回来了？”林月和吴隆也听到了从远方传来了脚步声。 “……是一个人拖拽着另外一个人……不是尸体。”罗荣闭上眼睛，努力在那个黑白的世界中辨认两个人的模样，“被拖拽的那个才是碎骨！” ↑返回顶部↑ 第19章 更胜一筹的神念 “难道是其他小队的人？”吴隆捏紧了拳头。 “可能刚刚的巨大响声是其他小队内斗，然后抢走冰始觉，一些失败的人就过来了。”长发男子的声音在林月脑海中响起，“虽然我们没有和他们有利益冲突，但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 “所以能够遇到讲道理的队长，虽然墨迹了点，但不至于死。”吴隆笑了笑，仔细地凝视着远方晃动的草叶。 “我们会死吗？”林月的掌心中开始盘旋起锋利的石片。 “别先动手。”长发男子睁开眼睛，“能交涉先交涉，不能交涉……我们分开逃。” “知道了。”其余两人在脑海中轻声的应答着。 踏步的声音愈发沉重。 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准备一下。”长发男子在各人脑海中说道。 “……我不过是觉醒了能力，你们三位用得着那么大阵仗等待我么？”冰始觉费力地将被打晕过去的碎骨拖到草地上，喘着粗气看着戒备着的三个人。 “是冰始觉？”吴隆的双眼中满是惊诧。 “对，以及我不打算和你们打斗，但也不想和你们去什么野餐区内部。”冰始觉招了招手，指了指碎骨的身体，“你们让我离开，我把他给你们怎么样？” “你……”林月手中的石片正要飞出时，长发男子则立马伸出手阻止。 “队长……他现在肯定没有力气了。”林月死死地盯着冰始觉，“现在我们能够解决他的。” “林月，你太莽撞了。”长发男子迅速地说道，“他能够胜过碎骨，代表他也和你一样，是控物者，而且属于天赋极高的类型。现在我们击败了他，能够保证在路上完全没有变故？” “但只要抓住他，我们就可以有新的机会了啊……”林月咬住了嘴唇，仿佛面前的冰始觉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将要飞走的黄金。 “林月，真的别莽撞。”吴隆这个时候也插嘴说道，“我们不能面对自己打不赢的敌人。” “你们两个大男人，真的是恶心，虚伪，和那些居住在城市里的下等人一样。”林月在脑海中斥责道，右手奋力一挥，如风扇般的石片便直接飞向冰始觉的手腕。 “别！” “不打紧。”冰始觉下意识眯起了眼睛，那股热流再度在大脑中汹涌。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疼痛的感觉。 他伸出手，石片的旋转便一点点变慢，但鼻腔中流淌出的血液也变得更加汹涌。 “你们看，他马上就要不行了，抓住他！”林月面露喜色，另一只手迅速地控制周围的石块，砸向冰始觉的双腿。 “那没办法了……”冰始觉的双眼不自觉地闭了起来，眼前的世界的光芒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强烈了。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朝着林月的方向推动了下。 空中飞舞的石块失却了控制，和林月一同瘫倒在地。而冰始觉也单膝跪地，努力地用手背阻挡汹涌不休的鼻血。 “队长……这或许是个机会。”吴隆有些心动了，“冰始觉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嗯，动手。”长发男子叹了口气，但双眸中已经有了一分喜色，“你把他打晕，我会尝试控制住他的……” 刺耳的枪声从树林中响起，伴随着吴隆因为疼痛的怒吼，还有长发男子迅速转过身，闭上眼睛，努力在黑白的世界之中寻找敌人的方位。 “嗤！” 石子破空而来，直接砸向了长发男子的眼睛。 “我们没有控物者，他们有热武器，先撤离！”长发男子眼前的世界一片金星，只能在黑白的世界中抓住了吴隆的肩膀，让他忍着被枪械击穿的剧痛，抓住瘫倒在地的林月，灵活地破开树林而去。 “罗队长，你们这个速度有点慢啊……”冰始觉现在双膝跪地，说话中满嘴带着血沫，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有些暗淡，“再晚点我可能真的要申请补偿金了。” “别说傻话！”罗荣焦急地声音从一旁传来，“曾兴，撑住他。” “周围那些……花没问题吗？”冰始觉感觉到自己的咯吱窝地下被坚硬的肩膀抵住了。 “刚刚森林里的打斗太激烈，把它们吓走了。”孙石芳慌忙地翻找着满是刮擦的医疗包，“队长，用什么东西啊？” “和你一样，大脑承受太多负担了，快点把他运送到沿江城！” “哦……对了罗队长，我不是那个……” “不是有能力的也没关系，你也是沿江城的一员，是我们探索小队的一员。”罗荣说道。 “啊……不是这个意思……”冰始觉感觉思维越来越迟钝，“就是有点想睡觉。” “撑住！”罗荣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快到了，撑住！” “队长，他呼吸变缓了。”孙石芳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 “小芳，你尝试用控物能力帮他注入空气，快点。”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啊？！” “和……”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漆黑。 …… 水声。 微弱的水声。 以及气泡翻腾的声响在冰始觉耳畔回荡。 “我是死了吗？” 冰始觉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是被缝住了一样根本睁不开。 整个人的身体仿佛被浸没在深海之中。 粘稠，滞重。 “可惜，没能给老爸老妈找到办法……”冰始觉想着。 “喂……” 沉闷的声响在远处回荡。 “喂……！” 敲击声在黑色的海中传来。 “……我听得见。”冰始觉想要发声，却感觉声音根本没办法从喉咙发出。 “喂！” 眼睛在刹那间睁开，光线的刺痛让冰始觉忍不住流泪。 下一刻，那更加汹涌的液体便压迫向了眼睛。 意识重新回到躯壳，口鼻内均是粘稠的液体，冰始觉下意识想要挣扎时，几个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从耳畔传来。 “冰始觉，你要是打破了这个治疗仓，你三个月的工资就没了。”罗荣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 刚刚的那几声呼喊也是来自他。 “罗队长？”冰始觉在头脑中回答着，随着“呼吸”的平静。他才发现这些黏液似乎并不会影响自己的呼吸，而是直接渗透到了口腔和肺部。 “是我，你没死就好。”罗荣的声音满是欣喜和疲倦，“我们已经回到沿江城了，你现在待在一个治疗仓里面，放心。” “曾兴和孙石芳安全吗？”冰始觉在液体中瘫倒了下来，原来紧绷着的思绪也宽松了不少。 “安全。”罗荣给冰始觉展现着黑白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只有大致轮廓线的曾兴和孙石芳站立在一旁。 也通过这个额外的视角，冰始觉察觉到自己在一个椭圆形的舱室中，里面满是青绿色的黏液。身边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行走。 “没事就好。”冰始觉细细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应该没什么太大……” “警告，警告，舱室内营养液浓度降低中！” 喧嚣的鸣笛声迅速从机器上传来，让原本轻飘飘行走的医生扑倒仪器前，仔细查看着上面的内容。一旁的罗荣因为注意力的分散，撤回了投影在冰始觉脑海中的画面。 “哎？”在舱室内的冰始觉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停止探查自己身体内的情况。 约莫几分钟后，罗荣的声音再度传来。 “没事了，可能是你身体损耗太大，所以治疗的时候消耗了比较多的能量。”罗荣再度将画面传输进来。 “冰大哥啊……你刚刚吓死我们了。”曾兴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通过罗荣传输来的画面，冰始觉能看到曾兴的座椅扶手都被捏歪了。 “我下次会练习心脏复苏的……”孙石芳的声音特别小。 “没事没事。”冰始觉安慰道，“以后也不用那么担心，因为我觉醒能力了。” “你觉醒了？是什么类别？”罗荣喜悦的声音插了进来，“控物吗？” “额……怎么说呢，我觉得还是把任局长叫过来说。”冰始觉思考着表达方式，“以及，刚刚那个警报是我搞出来的。” “你搞出来的?”曾兴一头雾水。 “对的。”冰始觉说道，“罗队长，我待会还会再来一次，你和边上的人员说别被吓到……以及你们也是。” “这有什么的，你能够觉醒是好事情。”罗荣一拍大腿，声音逐渐从他们脑海中退出，约莫十几秒后，再度于冰始觉脑海中响起，“说过了，都期待你的好戏呢。” “那别太惊讶……其实我自己也挺惊讶的。” 冰始觉说罢，任凭头脑中的思绪开始扩散，他眼前的世界也仿佛开始升腾，好似有个额外的眼眸注视着这个世界。 他开始能够看到自己所在的营养舱，能够听到仪器发出的刺耳警报，能够看到医护人员目瞪口呆看着仪器里的能量飞速下跌。 他也看到了更加喜悦的罗荣，曾兴，还有孙石芳。 更重要的是，他所看到的世界，是清晰无比的彩色。 第20章 三位一体 “冰始觉真的是全能者吗……” “是的，长老。”长发男子单膝跪地。他在黑暗的世界之中听着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他觉醒的第一天就能控制物品，也能够直接操控人的大脑，让人晕厥。” “而且他还能够飞行。”碎骨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应该不是幻觉，是真的。” “……知道了，我们埋伏在沿江城的内应可以动手了。”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在长发男子的脑海中说道，“周泽宇，碎骨，虽然你们没有把冰始觉带回来，但也是试探出他的能力。” “等这次事情结束，你们都能够进入圣临区内部一个月时间。”声音这一次只在周泽宇的脑海中响起，“你曾经的档案我帮你消除掉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便出手，你们小队的人将会获得足够的贡献点，作为这次任务小队的奖励。” “谢谢长老。”周泽宇的声音中更多的是一种松懈。 “你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有负罪感。”长老的声音也满是感慨，“圣临区的确是人类的未来，我们只不过走得远了一点。” “……长老，这一次事情也让我觉得，圣临区的教育方式或许可以增添一些课程。”周泽宇小心地措辞，“碎骨和林月都是出生在圣临区，在关键场合会冲动。” “你说的也有道理。”长老说道，“但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明白。”周泽宇在黑暗中点着头。 “……这个时候就很怀念bp机，还有城市里的人能够用的手机。”长老的声音继续说道，“等到圣临区蔓延到整个地球的时候，我们也会生活在一个新世界了。” “会像您说的一样的。” “那就让我们一起为了这样的未来努力。”长老的声音开始淡去，周泽宇也睁开了眼睛。 “队长，情况怎么样？”吴隆靠在墙壁上，咬着牙取出胳膊中的子弹。 “我们会得到大量的贡献点，可以进入聚落生活，或者挑一片土地。”周泽宇笑着说道。 “太棒了！”林月这个时候才显出了小女孩的模样，欢高举着手臂欢呼着。 “不过这块如果选择土地的话，区域里面的地点要我们自己探索。”吴隆问道。 “对的，但这是完全属于我们的。”周泽宇看着他们现如今在的房子，“我就打算从这里开始，你们呢？” “在周围。”林月一时开心，伸出手对准了吴隆手臂上的伤口，手指微颤，让子弹的碎屑一点点从皮肤下方飞出，“队长你的探查能力还是很可靠的。” “做不到和冰始觉那种还能催眠人的能力啊。”周泽宇一想到冰始觉只需要一伸手，就能让林月眩晕的那一幕，不禁有些浑身发寒，“我只擅长探查。” “全能者啊……谢谢。”吴隆感受着自己的胳膊不再是原来那种刺痛后，对着林月点了点头，“他一个人就能比上我们一个小队。” “很强大的人。”林月正想要随手甩掉那些子弹碎屑，却被周泽宇的目光瞪了一下，噘着嘴将子弹凝结成一个铁球，放回了袋子里，“他那个时候虽然虚弱，但我感觉还是和面对什么墙壁一样。” “你们说，会不会这个世界上最开始都是全能者，但因为出现了点什么事情后发生了变化？”周泽宇沉思道，“像吴隆的身体变化，和我们的精神力还有差距的话。那林月，我的精神力和你的也都是精神力，为什么还有不同？” “嗯……不知道。”林月思考了片刻，只是摇了摇头。 “这也是圣临区为什么希望抓到冰始觉的原因。”吴隆直接掏出酒精，倒入自己的伤口，面色狰狞地说道，“我们别想这些，先好好打理属于我们的土地。” “也是。”周泽宇站起身，环顾着这破败的房屋，“林月，吴隆，那我们一起从这里开始规划，我们每个人能有一百平方米的土地。” “那是多大？” “嗯……”周泽宇思考着，“没事，我们先把这里整理好，到时候我给你简单地画一下。” “嗯呢，终于能有自己的家了。”林月此时满脸是符合年纪的，灿烂的笑容。 当三人在沿江城茂密的树林之中准备开辟土地时，沿江城地下广场中，任局长则是被头脑中突然出现的色彩世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呆滞了足足一分半才缓过神来。 但这种吃惊的表情，很快就被周围那些飘浮起来的桌椅板凳彻底击碎。 这一次，不仅是任局长，就连罗荣，曾兴，还有孙石芳都张大嘴巴，一些研究人员直接下巴脱臼看着这一幕，连耳中警报器的刺耳响声都不管不顾了。 “所以说，我应该就是野餐区人们口中的全能者。”冰始觉感受到自己所在的舱室中，那些治疗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渗透皮肤，被自己的体内细胞所吸收，“基本上所有的能力都有，缺点就是消耗会很大。” “冰始觉。”任局长收回了自己长大的嘴巴，用手指抚摸着残存不了多少头发的头顶，“你用这些能力大概能持续多久？” “都使用的话，大概十秒钟？”冰始觉现在终于可以在舱室中睁开眼睛，因为水位已经被他吸纳到了头部以下，“如果单独使用一项的话，可能是三十秒钟。” “数据是怎么得来的？”罗荣也恢复了理智，开口问道。 “之前和那个野餐区的小队，还有碎骨战斗的时候发现的。”冰始觉说道，自在地吸纳那些令他惬意的温水。 “明白了，我们会给你的父母最高级别的保护。”任局长点了点头，“他们的医疗费用也会是我们出，野餐区的人肯定是想要抓走你父母作为胁迫，甚至待会可能还要你亲自出手……虽然不符合流程规范。” “突发情况不得有直系亲属参与对。”冰始觉回想起自己考试时做过的无数题目。 “对的，但我们沿江城直接派遣部队去保卫的话，反而过于明显。普通的便衣在野餐区的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作用。”任局长叹了口气，“沿江城的能力者又是最少的，所以只能让你自己把父母请过来，让他们居住到这里。” “明白的。”冰始觉现在的精神力可以清晰地扫过整个地下广场，发现除了面前的三人之外，还有零零散散的那么几个人，而且他们的力量最多是和孙石芳差不多。 “顺带一提。”任局长看着不断下移的水位，“你把这个舱室吸纳完之后，你三年的工资我们就不用给了。” “哎？”此话一听，那波澜的水流也一下子变得平静，在舱室内的冰始觉则睁大了眼睛，看着一旁早就无可奈何的研究人员。 “没有骗你，这是我们提纯出来的野餐区液体。”任局长心疼地看着那水位，“对于你们这些能力者来说，大概几十毫升就能恢复体力。对于普通人来说，进行稀释后，也可以快速愈合伤口。” “同时，这也是我们沿江城建立到现在积攒的所有药液。”任局长双手一摊，“你吸光就没了。” “我……要不吐点出来？”冰始觉思来想去，只能说出那么一句没品的话。 “别了，你们能力者反正能够适应野餐区的气候。”任局长连忙摆手，“你把沿江城周围吸个干净，那全城的人还要感谢你。” “那我不客气了？”冰始觉问道。 “快点，一个小时后在广场中央集合，以最快的速度接你的父母回来。”任局长也重新调整了心态，严肃的说道，但看着自己一句话了，就像泄洪一样消失的水位，不禁摇了摇头，“反正你是全能者了，到时候外出任务的时候多带点东西回来。” “没问题，任局长。”冰始觉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三下五除二便将舱内的所有药液吸纳殆尽，让一旁的研究人员看了直摇头。 “冰始觉，你得控制下自己的能力。”罗荣晃了晃脑袋，“你得专注在一个人身上，把话传到他脑子里。” “具体怎么做？”冰始觉询问时，这些声音一如既往响彻在周围研究人员的脑海中。 “先等你恢复好。”罗荣摇着头，一旁的曾兴和孙石芳看冰始觉已然康复，便报以微笑，提前从这里离开。 “也是，不浪费能量。”冰始觉说罢，便一个深呼吸，将舱内的所有水流吸纳进了体内。研究人员也适当地打开了舱门，让他走出，随意地套了一件衣服在身上。 “不用嘴巴说话的感觉如何？”罗荣笑着拍了拍冰始觉的肩膀。 “很便利和快捷，一些画面，感受都能够直接传达。”冰始觉说道，离开舱室后，他的耳中便能时不时地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心跳，还有门外人群的走动，衣服裤子刮擦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怎么了？”罗荣注意到冰始觉眉头皱起。 “可能是第一次觉醒能力。”冰始觉努力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脑海，就像之前在测试中，第一次进入野餐区面对信息繁杂的感受时所做的，“信息有点过载。” “在这种时候也可以做到吗？”罗荣询问道。 “对。”冰始觉闭上眼睛，继续收敛自己的注意力，“幸亏我觉醒了能力，比第一次看到投影，或者是进入野餐区的感觉舒服多了。” “冰始觉，那等你这次事情结束，一定要来我们研究部一趟。”听到刚刚对话的一个研究人员突然间激动起来，正在纸张上涂抹着什么，“说不定我们能够一起证明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冰始觉重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所熟悉，但似乎更加细致的这个世界。 “我还要在搜集一些数据。”那个研究人员说道，“我叫郑凯，到时候你直接来这里找我就好。” “没问题。”冰始觉发现自己不需要抬起头，就能感知到房间里钟表的时间，“那罗队长，我需要穿上那套辅助制服再出发吗？” “我想应该需要。”罗荣说道，带着冰始觉从医疗室离开，回到了那小广场。在人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和灼人的目光中，送冰始觉来到了他的房门口，“虽然你是全能者，但好歹关系到你的父母，所以一定要冷静。” “我明白的，任局长给我的一个小时时间也是用来做这个的。”冰始觉点了点头，回到房间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自己刚刚马上出发的话，怕是越靠近家，自己的内心就愈发无法宁静下来。 对方虽然不会直接杀死自己的父母，但说不定会用一些威胁的手段。 而冰始觉现在还无法准确地控制力量，他可不敢说当敌人和父母近距离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够精准地阻挡敌人。 加之，他隐隐约约能够知道，像罗荣这样的能力者，能够彻底搅碎别人的思维和意志，让人变成白痴。 他可不希望父母变成这样。 “我现在应该是能够控制物体，然后感知外物，然后在他人脑海中传递信息。”冰始觉一挥手，便感觉到头脑中似乎有什么水流在激荡，那种“推动”外物的感觉再度出现。 桌面上的纸张也轻巧的悬浮起，飘落到他的手中。 “甚至还有飞行的能力，具体理由不清楚，先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再研究。”冰始觉察觉到自己床底下有着一个箱子，里面存放着一套崭新的制服，不过在膝盖和手肘，以及肩膀处有着一些更加厚实的保护。 “重点是，我只能使用单项能力三十秒，或者是全部使用的十秒钟。”弯下腰，冰始觉抽出箱子里的衣物，边穿戴边思考着，“因为野餐区的缘故，老爸老妈的亲朋好友并不多。而且他们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卧床休息，也没有多少拜访。” “如果我是野餐区的人，直接抢走会引发整个城市的警戒，甚至会导致开战。那么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混入其中……比如社区工作人员。”冰始觉拍打着制服上的护胸，“一天两次，会有专门的人员敲门，确定老爸老妈他们身体健康，送好食物后离去。” “那么……结合我根本没有出过野餐区，他们就知道我的存在，证明这种监视已经在很早之前建立……我小时候那一次发烧吗？”冰始觉想到这儿，只感觉思绪是一团乱麻，“回到正题，他们假装社工会绑架我父母……” “能力者必然是存在的，但会是消耗品，随后再是一些内应，比如许诺到达野餐区能够得到一点什么的。”冰始觉思考着，“野餐区的神奇对于知道的人来说，就是一个诱惑。比如家里有绝症，野餐区外有个药物能够治疗，那说不定就有人动手了。” “枪械啊……能力啊，这就是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想到这儿，冰始觉不禁苦笑。一个星期前，他还是个个普通的扑街作家。两三天前，成为了可以探索野餐区的探索者。 现在，又成为了全能者。 “全能者这个真的好俗套……不过我自己自称的修仙者也更加中二。”冰始觉摇了摇头，将这种琐碎的念头甩出大脑，确定制服已经穿戴完毕，“出发。” 第21章 社区服务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古塘小区38幢水管破裂，预计停水五小时。”刺耳的大喇叭声在楼道下方响起，让早早醒来的冰财摇了摇头。 “家里应该放点水的。”舒军听到通知后，叹了口气。 “早饭吃完再洗，正好。”冰财轻声说道，“你别做饭了。” “外面的你又吃不习惯。” “说说的。”冰财抓住一旁的沙发，支撑起身体，“我去。” “去去。”舒军看着冰财这样子，知道自己是肯定没办法劝回来了，“按照时间算，始觉进入野餐区也有一周了，不知道他觉醒了什么能力？” “和我一样就好。”冰财抓着拐杖，努力绕过床铺。这模样让舒军也下了床，穿着拖鞋搀扶着，“他从小身体就不好。” “说不定和我一样呢。”舒军瞥向床头寄来的信件，上面盖着的红章是他们几十年前便见过的，“他去的地方也安全。” “反正三个月就回来的。”冰财在舒军的搀扶下，来到了门前，努力辨认着上面的饭票，“小时候用过，没想到现在还用上了。” “谁叫你用不惯智能手机。”舒军责怪道。 “你也是……哎，等始觉回来，让他教教我们。”冰财撕扯下今天的饭票，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接下来的敲门声。 “您好，我是古塘社区的社工，来给你们送早饭了。”听习惯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舒军便站起身，伸出手让冰财躺着休息，一个人打开了大门。 “哎呀小军，你怎么亲自来取了。”四五十岁，穿着朴素的中年女子微笑着端上饭盒，“始觉不在家吗？” “对啊，他工作出门了。”舒军寒暄道，“一直麻烦你们了。” “哪儿的话，你们之前探索野餐区做了好多贡献的喽。”中年女子笑着，在背包里翻找着，“等下啊……有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啊？”舒军把饭盒放到一旁，瞥见了听到消息后，对此感兴趣，站起身的冰财。 “你们儿子冰始觉，在野餐区探索有很大发现。”中年女子一脸地灿烂笑容，“然后帮你们找好了医院，可以治疗你们的这个疾病了。” “真的？”舒军听到后，也是笑容满面，看着抓着柜台，满脸欣慰的冰财，“我们要带上点什么吗？” “身份证，手机什么的。”中年女子从背包中看着单页，“是我们沿江城最好的医院，他用野餐区探索得到的钱帮你们付过了。” “始觉的运气是真的好啊。”舒军看着单页上的医院名字，原本的一丝担心也放了下来，“冰财，我们吃好饭，就准备去医院。” “你们慢慢吃。”中年女子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我帮你们轿车，冰财他走路不太方便？” “对了，得多带几套衣服。”舒军一转身，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不好意思啊，要让你多等一会。” “没事的，要搬运东西的话，我多叫几个年轻小伙子。”中年女子掏出手机，有些费力地在上面按下按钮，随后对舒军一笑，背过身开始打起了电话。 “始觉出息了啊。”舒军关上了里面的栅栏门，将饭盒放到桌子上。 “也可能运气好。”冰财抽出筷子，打开餐盒。 “老爸老妈，我不建议你们吃这份菜肴。” “为什么？”舒军下意识询问道，但转头一看，房间内并没有冰始觉的人影，门外也是社工正在通电话的声音。 “我们一起出现幻觉了？”冰财凝视着面前的菜肴，但还是放下了筷子。 “不……”舒军抓住了冰财的手，“这像不像我们以前遇到的……” “对，传递者。”冰始觉的声音继续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老爸老妈，你们放心，这不是幻觉，这是我在和你们对话。” “你惹事情了？”冰财的声音在脑海中便没有了那么多顾虑。 “有……有点。”冰始觉听到父亲这般威严的话语，一时间声音也畏缩了，“我觉醒的能力比较强，所以野餐区的人打算威胁你们来逼迫我就范。” “你能够在远距离和我们对话？”舒军问道，“所以他们要找你？” “差不多。”冰始觉说道，“老爸老妈，你们吃自己家里的东西，我很快就来。” “你别乱来，你是传递者，又不是第一线的。”冰财在脑海中呵斥道。 “老爸，你放心。”冰始觉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老妈，你也别担心。”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冰始觉的声音消散后，舒军和冰财的手，也是再度触碰到了一起。 “另外啊，老妈老爸你们就别用能力了。”冰始觉的声音再度响起，“交给我就好。” “这孩子……”舒军笑了笑，抓起了冰始觉曾经屯在了沙发下的压缩饼干，“要吃吗？不吃的话我给你下个面条。” “没关系，就这个。”冰财点了点头，“吃这个会让我想起以前的时候。” “我再提醒一下，老爸老妈，你们千万不要用能力。”冰始觉的声音再度出现时，已经显得有些焦躁，“你们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始觉你放心，我身体的情况我最清楚。”冰财一咬牙，撕扯开压缩饼干的塑料包装，“而且，这个世界上哪儿有儿子出手，老子在边上看的道理？” “也没有孩子遇到危险，老妈看的道理。”舒军接过掰开的压缩饼干，塞入嘴中，“始觉，你传递者的能力应该很强，但不要多次使用，不然会和我一样身体虚弱的。” “老妈你放心……等下，他们行动了，老爸老妈，你们注意，他们要带你们离开，千万别直接反抗！” 说罢，冰始觉的声音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脑海。 舒军和冰财则是相视一笑，有些随意地抖了抖手掌上的饼干末。 “哎呀，舒军啊。”门外响起了中年妇女的叹息声，“那几个小伙子正好在边上，我们可能得提前出发了。” “没事的，早点出发也能早点见到始觉么。”舒军本想要站起身时，却发现冰财比她率先站了起来，而且挺直了腰板。 “走。”冰财说道，另一只手抓紧了拐杖，一点点开始活动身体的肌肉，“我也想早点见到他。” 第22章 初展拳脚 “你们是真的幸运，能够有冰始觉这样的孩子。”中年妇女让身旁的小伙子搬运冰财的轮椅，“我也羡慕啊，可惜我家的儿子就是不听我的话。” “那没有的，始觉有些时候也不是很听话。”舒军附和道，搀扶着冰财走下楼梯，来到了楼道口。 不远处停着辆维修车，许多穿着蓝色工装的人趴在地上，正在更换一条粗大的水管。 道路也暂时被拦了起来，只有另外一辆面包车紧凑地停着，车门开启。 “来，上车。”中年妇女说道。 冰财和舒军听罢，则是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从对方的双眼中都看到了，如果上了这辆车，自己可能真的见不到儿子了。 而且上了车，儿子也肯定找不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打算在这里等一下。”冰财说道。 “啊……是有点累对。”中年妇女脸上的微笑开始有些僵硬，“休息个五分钟怎么样？” “他这个身体，得多休息一会儿。”舒军说道，“而且我们儿子说，今天会回来看我们，正好陪我们一起去。” “这样的话……要么去车上休息。”中年妇女目光一撇，让几个年轻人把轮椅放上了车，“座椅也舒服点，这个鬼天气我们还能开空调呢。”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冰财主动抓住了舒军的手。 “啊……那没办法了。”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脱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们本来不想……” 冰财的手杖暴起，重重地点向了中年妇女的胸膛。 沉闷的声音响起，中年妇女如布娃娃一样倒飞而出，瘫倒在地，因为疼痛暂时无法起身。 那在一旁的年轻人纷纷举起手，小区花坛上的石头如子弹一样打向两人的太阳穴。 “我来！”冰财一句呐喊下，头脑中便传来了自己妻子传输的那些画面，鼻腔内开始流淌温热的暖流时，双腿也恢复了原本的力道。 一个转身，手杖在手中飞速旋转，如盾牌一样抵挡住那些飞溅的石头，百忙中用杖头拨打出几枚石子，扰乱进攻的节奏。 “那边的给我。”舒军头皮一疼，脑海中却一片清明。在那黑白的世界中看到了维修车边上的人的位置。 “不好！”扫描进行时，舒军发现他们所有人的腋下或者是腰间都佩戴着枪械，而且他们每个人头脑中闪烁的光点亮度都是自己的好几倍，“他们都是控物和传递者！” “我们只是接你们去圣临区，到时候还是会见到你们儿子的。”中年妇女在年轻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脸上也没用了过去的柔和，而是平静地凝视着两人，头脑中散发出强大的波动，让冰财的手杖脱手而出，刺入了泥土。 “用控物的能力阻挡了我手杖的攻击对。”冰财看了眼自己刚刚击打的部位，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还是请上车，我们对你们没有太多的恶意。”一旁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也围了过来，强大的精神威压让舒军的鼻腔下开始流淌出更多的鲜血。 “舒军，别勉强。”冰财咬紧了牙，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帮忙抵挡着这股压力，但他并不具备任何的精神方面的能力。 “没关系的。”舒军捏着冰财的手更加地用力，“我们等到儿子来。” “也行……”冰财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转掌为拳，准备打出之时，更为强大的力道控制住了他的手臂肌肉，让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缓缓悬浮。 “哎，我们不想这样的。”中年妇女的额头上也有着汗水流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请你们上车了。” “王阿姨，这可不是请人上车的礼貌？” “攻击！”中年妇女听到这声音的刹那，便迅速地下达了命令，但当周围的画面传入到他的头脑中时，那她最为惊恐的冰始觉却并没有出现。 “队长，没有他的踪迹……”一旁穿着工作服的男子闭着眼睛说道，“周围二十米内都没有他的迹象。” 中年妇女环顾四周，努力从宽大的树木，还有车辆，或者是在仓库中寻找冰始觉的踪迹。 突然，她回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消息，那股担心一下子转变成了恶寒，惊恐地喊道，“散开，散开！他可以从天上过来！” “哎呀，王阿姨你的思考速度的确挺快的。” 冰始觉的声音，的的确确从天上传来。 在楼道口的所有人都抬着头，无数的石子，还有经过消音的枪声响起。 “别开枪！”舒军一时间被阳光晃住了眼睛，只能感到无比的刺痛还有冰财更为用力回握的手心。 “老妈，你放心。”冰始觉轻松的声音从空中缓缓地来到两人的面前。 继而，是无数硬物和金属跌落在地的声音。 “……好小子”冰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舒军，睁开眼睛，儿子在你面前。” “真的？” “真的。”冰始觉说道，看着自己的母亲睁开眼睛，从口袋中取出纸巾，递给自己的父亲，“老爸，老妈交给你了。” “儿子……他没事？”舒军眯着眼睛，并没有在冰始觉的背影中看到任何不想看到的血洞。 只有他们曾经穿戴过的，但似乎更加先进一点的服装。 “是的，而且你会为他自豪的。”冰财看着冰始觉一旦出现，那些人脸上纷纷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却又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而待在原地。 “王阿姨，刚刚你是让其他人用精神威压压迫我家人对。”冰始觉打了个响指，中年妇女便感觉到一阵眩晕，那种第一次获得能力的刺痛感在头脑中流淌，好似谁在头颅里塞了一把钢钉。 “然后是你们。”冰始觉转过身，没有在意瘫倒在地上的中年妇女，那三个搬运轮椅的年轻人想要逃跑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双脚，“用石头对么？” “大点的要么？”冰始觉右手抬起，三盆花腾空而起，在舒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击打向了如图木偶一样的年轻人。 花盆碎裂声中，那些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也迅速地奔上了车，准备发动引擎，从小区中逃跑。 “别那么心急。”冰始觉纵身一跃，手指刺入车门，巨大的抓力让汽车的轮胎开始在地面上刺耳的摩擦。 灰色的烟尘在轮胎上不断的冒出，引擎的轰鸣已经吵得有人打开了窗户。但他们所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人单手抓住了面包车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不是么？”冰始觉左手推出，车上的所有人便直接头一歪，瘫倒了下去。 无人踩踏油门后，车辆也随之停滞，只留下愈发接近的警察鸣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声响。 “老爸老妈，事情解决了。”冰始觉抽出手指，甩了甩上面的铁皮，“我说么，你们不用动用能力的，我能解决。” “可是……我们没在拍电影？”舒军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就连楼道中探出身的人也在努力寻找摄像机的方位。 “没有，待会会有人解释的。”冰始觉扫过自己父母的身体，确定他们在刚刚的战斗中并没有受到致命伤。那流淌出的鲜血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鼻腔破裂导致。 “老爸老妈，你们不要动。”冰始觉伸出手，两缕淡淡的青色气流从指尖涌出，从七窍中渗透到他们的身体内部。 “好的，听你的。”舒军和冰财满脸是欣慰。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冰始觉此时闭上了眼睛，他的头脑中出现了复杂的人体组织器官，还有那埋藏其中的一条条隐秘的通道。 和自己不同，父母体内的这些通道基本上出于破损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每一次使用能力都会让身体更加脆弱。 “那意味着，是可以修复的。”冰始觉控制着那些青色的气流来到破损的通道上，随着时间流逝，这些青色的气流一点点地附着，让那通道愈合。 “果然……嗯？”冰始觉想要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再度抬起眼皮。 “三种能力加上修复，消耗太大了吗……”冰始觉的意识又一次沉沦到了黑暗之中。 …… …… “始觉！” “觉！” “嗯？！”冰始觉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营养舱内，只不过这一次隔着厚重舱门看着自己的是舒军和冰财。 “醒了就好。”任局长模糊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你们儿子没事，他之前也是这样，消耗太大了。” “任局长，太谢谢了。”坐在轮椅上的冰财松了口气，脸上的沧桑和疲倦也因为喜悦冲淡了些许。 “你们夫妻两个以前救过我的命，而且……你们儿子的确是个人才。”任局长撇过放心之后还是在擦着眼泪的舒军，“这一次任务也只有他能够完成，也帮我们证明了一件事情，就是一些年纪较大的人是可以被治好的。” “但代价很大，任局长。”冰始觉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 “始觉，别乱说话，好好休息。”舒军看着厚实的舱门，只能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半透明的玻璃上。 “任局长，你也别管他说的。”冰财笑了笑，“你也知道他小时候就满脑子一些奇怪的想法。” “是啊，我见过他小时候拿着树枝乱挥的样子。”任局长弯下腰，看着满脸震惊的冰始觉，“不过他的一些想法的确很棒。” “等下，任局长你认识我？”冰始觉在众人脑海中吐槽着，“你不会还抱过我把？” “没有，你小时候喜欢拿着东西乱跑，除了你爸妈没人能抓住你。”任局长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倒是被你用棍子敲过几次。” “啊……抱歉，任局长。”冰始觉庆幸自己浸泡在药液中，不然自己真的要流汗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任局长抬起头，看着冰财和舒军，“你们先去休息，他醒来就代表没事了。” “明白。”冰财点着头。 “我们能看他么？”舒军问道。 “情况比较复杂。”任局长看着又开始吸纳药液的冰始觉，头脑中计算着这个月的预算，“他的能力太特殊了，而且也超过一般的能力者，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会在出任务，或者是在进行研究。” “但不让你们见也没什么理由……这样，每个星期有一天的见面时间。”任局长说道，“你们两个人身体也被他修复了一小部分，就去研究部门和医疗部门边上找个地方住，你们肯定熟悉这儿的。” “谢谢任局长。”舒军说罢，便有些好奇地看着水波开始晃荡，而且飞速地下降，“始觉，你这样没问题吗？” “应该。”冰始觉说道，“老妈老爸，你们好好休息就是，等空闲我会见你们的。” “不要因为觉得自己得到力量就太轻浮。”冰财叮嘱道。 “你应该不会欺负人，但是不要太软弱。”舒军也补充道，“有些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好的。”冰始觉现在已经能够点头了。 “我去想下怎么写预算报告。”任局长挥着手，“冰财，舒军你们好好休息。冰始觉你明天到广场中央集合。” “要试试那个球吗？”冰始觉突然来了兴致。 “当然了。”任局长目送冰舒军推着轮椅上的冰财开房间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能力确定只能使用十秒吗？” “可能是锻炼的原因，现在可以11秒了。”冰始觉思考了下，之前自己乘坐警车来到小区周边，便直接使用能力跨越了墙壁，然后从高空飞到楼道。随后三种能力都使用后，还能操控一丝青色气流治疗父母。 “你这个吞金兽啊。”任局长叹了口气，“你明天下午配合研究部做个数据测试，我才能给你申请每次结束后都泡这个。” “那工资……”冰始觉小声地问道。 “你父母现在居住在这里，安全无忧，食宿全免。”任局长看着一旁药液下降的速度，“我不倒扣你工资算好了，等你下次找到什么珍贵的玩意，再来谈这个。” “没问题。”父母的安全得到解决后，冰始觉的那份担忧也随之消散，“明天见，任局长。” “晚上别想着给你爸妈治疗，研究人员估算过了，你使用11秒钟的能力，大概只能修补他们身体的十分之一。”任局长要出门时，对着冰始觉说道，“而且你知道吗，你现在对于药液的纯度要求也更高了，原本的纯度根本不能让你醒过来。” “换个角度说，我走到哪儿，野餐区就被我净化到哪儿了？”冰始觉说道。 “是的，所以野餐区的人才那么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你。”任局长说道，“明天再聊，你多说一句话，我们的预算就得减个几千块。” 第23章 开战威胁 目送着无可奈何的任局长离开，冰始觉也就怡然自得地将这里的药业全部吸纳殆尽。周围的研究人员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在哀声叹息之中拿出纸笔，低头开始书写单子。 “申请单”冰始觉穿衣服时，稍微倾注注意力，便能感知到这些纸张上面是什么内容，“不过之前听野餐区的人说，那些植物分泌的液体能够融化有机物和无机物，看来下一次出任务时能够赚点钱回来。” 思考这些问题的同时，冰始觉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习惯了自己的注意力散播到哪儿，哪儿的信息就自然的流淌入脑海的感觉。而且这一次，他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的筛选。 “的确是很方便的能力。”冰始觉关上房门，发现自己的思绪依然可以穿过厚重的铁门散播到各处，最让他欣喜的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散漫，对于自己的消耗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缺点是什么信息都有。”揉了揉太阳穴，将换气扇和脚步声的信息从头脑中剔除后，冰始觉也就躺下休憩。这也是几年中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父母身体有痊愈的可能，这里也安全到不会有人来入侵。 一夜好梦，梦里是冰始觉回到了童年时代，牵着父母的手一起走在没有野餐区的世界里。他还能记得手里捧着一杯物美价廉的奶茶，椰果爽口，珍珠软糯，头顶上的星空在没有污染的情况下也璀璨地让人着迷。 “始觉，长大想做什么？”还年轻的父亲注意到冰始觉抬头仰望星空，轻松地将他举起，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后方，“想去看星空？” “看星家。”三岁的冰始觉用拙劣的语言说道。 “宇航员。”舒军满脸宠溺，纠正道。 “看星宇航家！”年幼的冰始觉笑道。 梦见开始液化。 “看来我取名弱鸡这种事情，是从小到大的。”从梦中醒来的冰始觉伸了个懒腰，或许是觉醒了能力的关系，他回想过去的记忆也变得清晰了很多。 简单地洗漱，用餐后，冰始觉便重新来到了昨天的医疗室。因为他记得上一次有个名叫郑凯的研究人员在等待着自己。 果不其然，当冰始觉推门时，医疗室里只坐了几个人。一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用机器人在擦洗舱室，还有人在满脸倦意书写报告。 唯一不同的，便是白大褂风格稍微有些差异的郑凯，满脸激动地敲击着键盘。 “胳膊上有指头大的红十字标志的，是医疗人员。”冰始觉现在才注意到，“而有一个白色长条的，是研究人员。” “郑凯。”冰始觉努力不去在意电脑屏幕上的这些文字，但那关于三种能力的区分还有解剖图还是被动地进入了他的感知，“我按照约定来了。” “来得太及时了。”郑凯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过身用兴奋的目光打量着冰始觉。 在这种目光下，冰始觉虽然能够理解这是单纯的好奇，但他内心希望用这样目光看着自己的是一个女性而不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生。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郑凯注意到了冰始觉后退一步的模样，晃了晃头，“因为冰始觉，你真的是历史上第一个拥有三种能力不，我看过你的视频了，你甚至还能飞行？” “的确是很奇怪。”冰始觉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在野餐区的人口中，我好像还是全能者。” “我觉得你不仅仅是全能者。”郑凯说道，“你现在的能力真的是和修仙者一样。” “因为其他能力者做不到飞行吗？”冰始觉问道。 “是绝对没有。”郑凯信誓旦旦地说道，“野餐区出现到现在23年，只有三大能力。最多是在能力的基础上有不同的变化。” “身体强化的武者，控物者，还有传递者对。”冰始觉对于基本知识还是了解的，“能不能让控物者控制自己的身体起飞，或者地面上一个控物者，然后再控制一个人飞翔到空中？” “你说的这两点，在出现能力的时候就有人试过了。”郑凯说道，“但是好像每个能力者的力量会互相排斥，很难做到你说的情况。” “原来如此那我这个到底要怎么解释呢？”冰始觉心念一动，自己的身体就自然的悬浮了起来，离地约莫几十厘米。 “你这个真的是真的啊”郑凯的眼珠几乎都要瞪出眼眶，“怎么可能？你没有翅膀，而且也没有外力在，怎么做到的？” “倒不如说，觉醒者是怎么做到拥有能力的。”冰始觉重新踩踏在地板上，开口问道。 “其实倒不是很难。”郑凯一开口便滔滔不绝，“野餐区是一种超浓缩的液体，这种液体最开始干什么的不得而知。但分析了那么多年之后，我们发现这里面应该是一些细小的生物。” “不管这个到底是什么，但这种东西能够刺激人类的身体。”郑凯思考了下后，反转过电脑，开始搜索起文件，“不好意思啊，因为有些东西你没有权限看。” “其实你转过去我也看得见。”冰始觉耸了耸肩膀，在他现在的头脑中，自己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周围两三米的所有情况。 “你能看得见？”郑凯下意识合上了电脑屏幕。 “你合上了后，就锁屏，那肯定看不到了。”冰始觉说到。 “你真的不是普通的能力者，真的是修仙者一样啊！”郑凯满面红光，“走，我们直接去研究室。” “去研究室做什么？”冰始觉站起身，看着郑凯匆忙地收拾起桌面上的资料和笔记本。 “测试一下。”郑凯抱着电脑，看着面前的大门在冰始觉眼皮一跳下打开，更是赞不绝口。 “说。”冰始觉说道。 “就是啊，刚刚说到野餐区。”郑凯回过神来，继续组织起语言，“能力者就和肌肉锻炼一样，野餐区的这些液体就是最好的滋补药剂。” “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药剂的效果好得过分了对吗？”冰始觉询问道。 “对，比如能够强化身体的人，吸入一点点这种药物，能够让撕裂的肌肉变得更加强壮。可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身体细胞就会全部变成癌细胞，因为大量的能量滋养不断繁殖，最终把自己变成一个肉块。” “原来是这样么……”冰始觉陷入了思考，“那么控物者和传递者也是？” “他们也是类似……啊，任局长好。”郑凯说到一半，便因为前方到来的任局长而停下，但剩下的话也被憋在了口中。 冰始觉自然是在话语中断的刹那，便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众人胸膛中沉重的心跳，还有那显得不怎么规律的呼吸声。 他无需转头，就能察觉到任局长此时脸上不是原本的严肃，而更多的是一份无奈。 而在他的身后，居然有着二十个军人，以及十几位研究人员。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任局长看着冰始觉，还有一旁不知所措的郑凯。 “关于野餐区和我的能力？”冰始觉推测道，转过身的一撇之下，他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些军人的军衔都不低。而研究人员的年龄也不像郑凯那么年轻。 “对。”任局长深吸了一口气，“好消息是，你在接下来的七天内，可以无限次使用我们的治疗舱。” “我想坏消息是，我可能只有七天时间对吗？”冰始觉注意到那些军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僵硬的像是被冷风冻了几千年那样。 “是的，野餐区威胁我们，如果不交出你，就会选择开战。”任局长的话语让林风一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而且根据我们对于军备的统计，野餐区掌握着能够将所有城市摧毁的能力。” “核武器对么?”冰始觉一瞬间感觉到这个词是那么陌生，却又离自己那么近。 “我们时间不多，你自己看。”任局长叹了口气，“最后……很抱歉。” “我明白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家人被这样对待。”冰始觉能够从那些人的面容上读出一丝动容，“虽然我也会想，沿江城能不能保护我……不过为了保护我一个人，牺牲全部的人，怎么样也有点自私。” “我们给你争取到了七天的时间。”站在任局长身后的一个军人走上前，他的脸正中央有着一道深深的，红色的疤痕。 这样显着的特征却并没有唤起冰始觉的任何记忆，任局长和本人也似乎不想告诉自己的样子。“这七天的时间里，我们不会吝啬，你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战士。” “之后，你就代替我们，一个人把整个野餐区，搞得天翻地覆。” “明白了，我也对于那弱肉强食，而且动不动就以威胁城市安慰的野餐区非常不满。”冰始觉耸了耸肩膀，“另外，我能提个额外的条件吗？” “你的父母也和你享受同等待遇。”任局长补充道，“他们会得到最好的治疗，而且也能够拥有最好的生活，最安全的地方。” “……那就好……只不过我待的地方，对老爸老妈来说就不安全了。” 叹了口气，冰始觉闭上了眼睛，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密集。 不过想想也是。 自己如果站在野餐区的角度，遇到那么一个有威胁的敌人，还要放任对方成长，而不是直接用火力覆盖将对方杀死，那才是真正的脑子有问题。 这一放任，是等着这种强大的敌人直接打到自己老巢吗？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不要让敌人思考，不让敌人成长，直接用最强的手段，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么，我能够了解的权限是？”冰始觉询问道。 “这个基地60的资料。没有被黑红色墨水涂抹过的你都可以观看。”任局长说道，“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不难。”冰始觉睁开眼睛的刹那，搁置在这个小广场桌子，台面，亦或者是图书馆内的书籍纷纷漂浮起来，一页页展开，好似有几十个，几百个无形的人在快速翻阅一样。 “给我准备好足够的药液就行，任局长。”冰始觉说着，开始消化起那迅速冲入头脑中的激流信息。 而在这喧闹如鸽子窝一样的翻书声中，那些研究者们无一不赞叹，而军人的脸上，则焕发起了一丝狂喜，还有敬畏。 “怪不得……野餐区要这样威胁。”饶是任局长看着这一幕，那因为匆忙而没有修剪的指甲也刺入了手掌。 殷虹的血，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第24章 超凡的能力 虽然这一场让所有人都惊艳戏码的代价，是十秒后冰始觉面色惨白，要一旁的郑凯搀扶才能站立。但那些军方的军人，研究者都明白了为什么野餐区发来的消息是如此决绝，甚至没有留下一点谈判的空间。 要么让冰始觉离开城市，要么发动战争。 没有其他选择。 随后的日子里，冰始觉干脆是直接泡在了恢复舱内，那研究人员也从其他的城市找到了积压在仓库的药液，每天24小时恨不得掰成两半，四半来用。 因为在几乎开闸放水一样的药液消耗中，冰始觉的能力提升速度始终是一次1秒。虽然缓慢，但在第一天中午的时候，冰始觉所展现出的能力，就足以让他们对沿江城地下广场的所有人下了封口令。 “他现在花了多少钱？”任局长看着丢弃在污染垃圾桶的一瓶瓶浓缩药液，心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心疼和震撼，只有数字不断堆砌的麻木。 “1200万。”郑凯看着电脑，报出了那一串数字。现如今的他只能成为那些研究者的助手，在那份震惊过去后，他才发现，这些白发苍苍的研究人员，无一不是自己小时候只能在新闻，或者是科普读物上才能读到的人。 “能力持续的时间才变成34秒。”军人叹了口气，在他的耳畔，所有的书籍就像是活物一样奋力的翻页。 当然，最为可怕的是冰始觉甚至还能在所有人的头脑中进行交流，分享用传递者看到的体内所有的信息。 “所以能力者是天生体内有这些路线图吗？”一个坐在轮椅上老人在冰始觉面前恭敬地像个学生，正在指点下描绘一个个路径。 “这是我的知识盲区，余林教授。”冰始觉坦诚地说道，他现在只是单纯地汲取知识，还没办法将知识消化和吸收，以及运用起来。更何况自己面前是大撤离时代的发起人，“但根据资料显示，三种能力者，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线……您这个画错了，地点在这里。” “你光是能把这些线路图给补足，就足以成为这个国家的瑰宝。”另外一位白发老婆婆摘下老花眼镜，擦拭着眼角流淌出的泪水，“之前我们也做过测试，但是只有人使用能力时才能发现。我们科学技术也不发达，一次只能发现那么几个，而且很多人是重合的……” “甚至在相同的能力者身体中，每一次发动的时候都有不同的路径图，但现在看来，你身体内的是最标准的，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偏离了。” “王慧玲院士，但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的确是不能说我是最标准的。”冰始觉说道。 “我觉得，这或许就是我们中医中的穴位。”还有一位中年男子拿着一副图在对比着，双手的颤抖都让纸张发出了响声，“那些365个，400多个，720个的穴位图都是错的，真正的数量应该是1080……” “老陈，别感慨了，先赶紧记录数据。”王慧院士说道。 “我能理解陈平教授的喜悦……说回正题，我在资料库中看到一个假说。”有了无数的药液倾注其中，冰始觉现在可以一边，一边传递消息，一边还能在头脑中进行问题的思考，“野餐区是外星人每隔一段时间倾倒垃圾的路线，类似我们垃圾车的运输路线的话。历史上也出现过野餐区。” “对，这也是很多文化和国家中出现过神明，或者一些超凡力量传说的可能。”王慧铃再度戴上了眼镜，“实际上，是外星文明丢弃的某种垃圾残骸，里面蕴涵着强大的能量，用于刺激我们的身体。” “但很奇怪，即便有了这些数据，这些路径图，但是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冰始觉你能够飞行。”刚刚在比对图片的陈平皱起了眉头，“还有为什么只有你才拥有全部的能力。”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冰始觉在药液中耸了耸肩膀，“王院士，我应该出生在一个很平凡的家庭，而且是亲生的。” “做过dna对比了，这个你放心。我们只是好奇为什么地球上其他的人都没有……不，这个结论下得太早了。”王慧中断了自己的话语，“我们现在是陷入了资源不足的怪圈。” “您的意思是，世界上说不定还有和我一样的人，但是他们不能被免疫测试剂筛选出来对。”冰始觉把握到了关键，“而且现在的科学技术手段，根本无法探查人体内是否准确存在，除非向我一样通过这样的方式展现给你们。” “没错……你们其实更像是崭新的人类，进化的人类。”坐在轮椅上的余林教授闭上了眼睛，直接在脑海中和冰始觉对话，“我能够理解一些野餐区人们的想法。想想看，如果以后人类都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迅速交流，审视自己的身体。多少疾病能够提早被发现，多少误会能被解除。” “但也可能会爆发新的阶级争端，诸位科学家们。”那位军人冰冷的声音如刀一样刺了进来，“我们时间不多，请各位记住这一点。” “的确如此，和野餐区的人交流后，他们年轻一代的都认为普通人是下等种族。”冰始觉回忆起碎骨和那个少女的话语，“再过个几年，野餐区还活着的人说不定都会相信这一点。” “这也是我们还能争取到七天时间的原因。”任局长说道，“现在野餐区还有一部分年长的人保持理智，明白争端存在，但不至于互相要厮杀到这种地步。” “但是他们把我带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冰始觉询问道。 “透露一个你不应该知道，但现在不得不知道的秘密。”任局长的声音中只有无奈，“凡是我们安排到野餐区的内应，全部都背叛了。” “全部？”冰始觉即便在冰冷的药液里，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一股将他冻僵的冷意从脊髓深处传来。 “没有例外。”那名军人摇了摇头，“我们怀疑可能野餐区的人掌握了外星人的某种造物，或者是某种核心区的污染物拥有这种能力。” “或者是里面有个强大的传递者，可以直接改变人的心灵状态。”一个年老的研究者用悲哀的目光看着冰始觉，“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强大起来，这样就能抵御住对方的影响。” “但这只是一种猜测。”冰始觉在众人脑海中苦笑着，“对我来说，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突兀了。” “你父母当年也和你一样。”任局长的心中突然回荡着这样一句话，但意识到冰始觉能够听到后，便下意识捂住了现实的嘴巴，“抱歉，冰始觉我不是想道德绑架，但现在的情况真的有些紧急。” “我明白的。”冰始觉叹了口气，“我也会调整自己的内心。” “你离开沿江城后的所有事情都不用担心。”那位军人说道，“想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别破坏我们城市就好。” “第一批我们带来的药液也使用的差不多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睁开眼睛，打断了有些冷意的氛围，开口说道，“等你吸收结束，看一下你的能力。” “我也得去和其他城市的管理者协商，看看能不能调配点药液过来。”任局长转过身，经过郑凯时还叮嘱了一句，“记得把数据给我。” “是！任局长。”郑凯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那激荡的水流所吸引，和那些年老的研究者一样开始期待，冰始觉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了。 “大脑的思考模式也的确和曾经不一样了。”冰始觉现在能够朦胧的感觉到，记忆中似乎有个结晶，里面包含着快速得到的知识。 只不过这些知识，还是安安分分地放在头脑深处，不然他怀疑会被这庞大的数据量冲昏头脑。 “身体的感觉也很自然。”冰始觉捏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的舱门被打开，此刻的自己甚至不用动手，搁置在一旁的衣物便飞了过来，让他能够轻松穿上。 “或许我们历史上真的有仙人，只不过”见到这一幕，那些年老的研究者纷纷面露苦涩。 “那你的代号也就确定了。”那个军人的脑海中回忆起自己青葱岁月的破碎回忆，但语气还是和之前那样冰冷，“你离开后，我们都称呼你为修仙者。” “我还挺喜欢的。”冰始觉穿戴好了制服，环顾四周，“我需要做点什么吗？” “你的飞行速度，控制能力，以及身体素质。”那位军人走上前时，周围的研究人员也纷纷后退，将早就布置好的仪器开启，准备记录起周围一切可能的波动。 “没问题。”冰始觉将心中那些琐碎的思绪先收敛起来，放空身心后，身体便在此起彼伏的惊呼中悬浮而起。 轻柔如同羽毛落地的声音中，冰始觉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研究室的另一侧，双脚已经踏在了地面上。 “正在计算数据……出来了！”郑凯迅速导出拍摄和记录数据，输入公式后惊呼起来，“秒速34米，时速1224千米每时！” 第25章 来自野餐区的通讯 “世界记录就这样被打破了。”那位军人感到一股寒意在脊背上涌出。作为非研究者，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冰始觉的威胁到底有多大。也能明白，野餐区是多么忌惮这个还没有真正掌握能力的年轻人。 “后面的力量测试取消。”坐在轮椅上的余林教授推着轮椅，对着一旁正在接线的工作人员说道，“我大胆彩猜测一下，冰始觉身体的数据会围绕34这一数字进行。” “理由呢？”王慧玲王院士询问道。 “逻辑推断，但还要更仔细的研究。”余林说道，“他能够维持全部能力34秒，秒速是34米，那么他的出拳力道应该是普通人的，或是他自己基本水平的34倍。” “我能明白老余你的意思。”陈平正在保存刚刚的数据，“根据我们之前对控物者和传递者的分析来看，冰始觉大部分的能力水平可以直接计算。” “对，只不过为了节约成本和时间，我们做小规模测试。”余林点着头，看向了在原地舒张手指的冰始觉，“我们希望他离开沿江城时，足够自保。也能够让我们在谈判桌上有一定的话语权。” “测试继续进行。”任局长看到了一旁的军人脸上满是思虑，便下达了命令。 “所以说，我差不多可以传递三百米范围内的人的信息。”约莫十几分钟后，冰始觉看着自己面前那份复杂的表单，从里面筛选出了最关键的内容，“控物重量大概是七百公斤左右。” “没错，你以后只需要记住一个很简单的公式。”余林沉醉地看着那些数据，“我这里给你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函数，你把你的能力时间套入后，就能得到每一次你的提升。” “谢谢余林教授。”冰始觉说罢，便能够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在这位老教授的头脑中，轻松地“摘取”一个公式，放入自己的头脑中。简单地就像在超市挑选货物那样。 “你也离普通人越来越远了。”王慧玲院士看到这些数据后，却是露出了戒备的神色，“如果你真的被野餐区的人影响，我们可抵挡不住你。” “野餐区对人的蛊惑，我怀疑应该是用寿命，能力，或者家人团聚的方式。”陈平让郑凯对数据进行压缩和加密，“除非就是有外星人科技了，但这太过粗俗了。” “基本的测试就到这里。”那位军人注意到了冰始觉脸上神情的变化，“接下来的时间你继续在药液中浸泡，图书馆的资料依然对你敞开。” “不过？”冰始觉下意识链接到了这位军人的大脑，读出了他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意思。 军人面色一冷，那种被入侵的感觉让他手掌已经按压到了枪械处，但这样突发的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后，他却是旁若无人地继续凝视着冰始觉，“会有你的父母，还有探索小队的人陪着你。” “谢谢。”冰始觉点着头说道，收回了自己还没有办法完美控制的思绪。 “希望……你别忘记自己是个人，一个出生在沿江城，一个经过我们支持才变成这样的人。”那位军人说着，转过身在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此外，明天开始增加枪械的训练，还有闪躲训练。” “我会做到的。”冰始觉在刚刚连接的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可以窥探到的记忆碎片之中，这位军人曾经有一位朋友也和自己一样。 但在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超于普通人后，便迷失了自己的心，两个人分道扬镳。 走出房间后，守卫在门口的士兵给他敬礼，他则是摆摆手，示意无需那么琐碎。紧随其后的任局长则查看着时间，下意识摩挲着发汗的手指。 “到了今天交涉的时间了。”那位军人看向任局长。 “是的。”任局长说道，在口袋中摸出了一把有着些许磨损的钥匙，“我们去深处。” “好。”军人点着头，略带忧虑地看着后方紧闭的大门，“我们能帮他争取到时间吗？” “就冰始觉这几天的表现，不可能。”任局长摇着头，和军人一起走向了广场的中央。 地面无声地下滑，流畅地让他们下潜到深处。 “如果我的敌人中有这样能够迅速成长的，我会直接用火力覆盖解决。”那位军人叹了口气，“但这意味着必然要爆发战争。” “我们就是在饮鸩止渴。”任局长看着头顶上迅速消失的白点。 “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军人问道，“之前几个国家尝试用核弹轰击野餐区域，反而导致了野餐区的扩张速度加快，里面甚至还有强烈的辐射。这几个提议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 “希望冰始觉……这个时代也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时代，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总觉得不怎么对，也不怎么安全。”任局长看着那逐渐粗糙的墙壁，感受着下滑速度的减缓，掏出了钥匙，“我们也要有自己的计划。” “最近也是在讨论，宣传机器得一点点改变口径了。”军人看着任局长开启那扇锈迹斑斑的门，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进入其中。 第一次是沿江城的黑色高塔建成时，第二次是昨天进行交涉时。 “不过我真的很想问你们，把这些危险物品放在城市地底，难道就不会诱发什么灾难吗？”军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张绿得发黑的椅子，站立到房间的中央。 “这些物品都是通过了检查，只要妥善使用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损伤。”任局长环顾着这间无法落尘的房间，“而且，这里也可以隔绝世界上任何的电子设备的监听。” “除了那些能力者的。”军人摇着头，看着手腕上的时间，闭上了眼睛。 “……老傅，听得到吗？” “听得到。”军人在自己的思绪中叹了口气，他习惯了无线电，习惯了手机，或者是各自加密方式的联络，但直接让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感觉，还是让人不舒服，“我们来谈谈。” “已经和你谈过了，最多七天时间。” “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了。” “傅永宁啊，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名为傅永宁的军人头脑中响彻着自己老友的声音，“测试结果很让人喜悦是不是？” “是的。”傅永宁点着头，“我拿……最近研究出的一些东西和你交换，把时间延长？” “我拒绝，冰始觉的能力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脑海中的声音说道，“而且，你我只是所在的群体不同，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一样的。” “让人们生活得更好。”傅永宁苦笑着，“那你何苦用这些城市的安危来威胁，我们难道就不能携手么？” “对不起，老傅。”脑海中的声音叹了口气，“冰始觉涉及了野餐区最核心的东西，他不能待在城市里……我也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这个真相，比发起战争还要可怕？” “是的。”脑海中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我不曾骗过你，冰始觉来到野餐区的结局，会比在城市里更加安宁，也更加安全。” “那我到要问问，野餐区这些年轻人野蛮的手段是怎么回事，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无可奈何，但是你们也不是那种没有自己想法的人，好好治理野餐区是很困难，但也不至于让这些年轻人变得追逐利益，追求达尔文主义？”傅永宁在脑海中询问道。 “老傅，你要是站在我的角度，你所做的事情可能会比我更加冷血。”脑海中的声音笑道，“还有六天时间，之后冰始觉就交给我。” “……野餐区核心，有活着的外星人对么？”傅永宁发挥了自己仅有的一点想象力，“他们拥有的武力超出我们人类的控制。” “你有点接触到核心，但如果是那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希望你们扔垃圾一样地把核弹扔到野餐区了。”脑海中的声音苦笑着，“还有六天时间……我有个建议，不要让冰始觉太强大。” “为什么？”傅永宁努力地梳理那些凌乱的思绪，却始终找不出答案。 “你会知道的……七天时间足够看出很多了。”脑海中的声音开始淡去，“希望这件事情结束，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清静蔚蓝的地球。” “……啧。”傅永宁只能被动地等待着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咬着自己的牙关努力思考着，“时间不变，后续的交流也没什么意义了。” “老傅，但我看你刚刚表情变化很多，是有什么重要信息么？”任局长询问道。 “有，他们希望冰始觉不要过于强大……我有些无法理解这个。”傅永宁率先走出房间，来到平台上，“野餐区到底要干什么，冰始觉毋庸置疑是地球人，而且基因也证明是他的父母所生。” “我们在迷雾之中啊。”任局长也来到了平台，锁上了大门，“就像我们被野餐区包裹着一样。” “……从明天开始，我会尝试继续给冰始觉加大药剂。”傅永宁思考着，“……浓度和剂量问题交给那些科学家。” “敌人害怕的，便是我们要做的对么？”任局长看着头顶上变得更加明亮的光点，“我的担心倒是更加务实一点，担心冰始觉失控。” “失控么……”傅永宁回想起曾经在野餐区中失控的那些战友，摇了摇头，“但如果冰始觉那么简单的失控的话，我觉得野餐区的人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找到他。” “……他体内有不失控的关键？” “不，我总觉得我们考虑的问题层次太低了。”傅永宁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广场，“明天让他们尽情测试，在冰始觉离开沿江城之前得到大量的数据。” “收到。” 但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在房间的冰始觉，却是清晰地听到了他们大部分的对话，清楚到他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自己看。 “除了那位姓傅的军人头脑中的话语没办法听清之外……其他都了解了。”冰始觉脱下了那套测试用的制服，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无论怎么思考，现在得到的信息都无法提供帮助。 “睡……”冰始觉闭上了眼睛，将散开的神念都收回了头脑。这是他多次使用后自己定下的名字，反正他也是这个世界少有的奇葩，这种能力的命名还是自己说比较顺口。 “加大剂量啊。”睡前，冰始觉脑海回荡着这样一句话语。 如此思考的时候，他浑身的细胞就仿佛拥有了情绪一样，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第26章 能力者的由来 清脆的枪声响彻在地下的训练室。 那十发十中，且把中间红点都打烂的成绩让一旁负责看守的士兵都瞪大了眼睛。 “你是用了能力，还是没有用？”傅永宁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 “用了能力。”冰始觉指了指五十米远的靶子，“不然我怎么可能接触到枪械的第二天就能射中。” “不用能力呢？”傅永宁问道。 “我试试看。”冰始觉举起手枪，将那散开的神念重新收敛了回来，不过他如今的视力和体力在药液的灌注下早已今非昔比。 枪声响起。 “六环。”一旁的机器报出了成绩。 “你这才是正常人的水平。”傅永宁松了口气，看着之前的10米和25米的靶子，精准地只有一个弹孔，“我听研究部的人说，普通的药剂对你来说效果已经不大了？” “对的。”冰始觉点着头，手掌一松，那把枪械便自动在自己手心中解体，安安稳稳地落到了桌子上，“他们正在调配浓度12到15倍浓度的药液，这段时间我就来练习下自己的操控能力。” “我记得你现在的持续时间是……”傅永宁回想起今早看到的报告，“已经有45秒对。” “不然也没办法每次开枪都使用能力。”冰始觉已经习惯了和人对话的同时施展能力，将另外一把拆开的枪械在手中组装好。 当然，用的是自己控物的能力，而不是双手。 “按照那个公式计算，这个地下广场没人能是你的训练对手。”傅永宁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孱弱的冰始觉，内心之中升腾起了些许的焦虑。 “是的，但您放心，我不会失控，也不会对沿江城的人出手。”冰始觉将那些发散出的神念彻底收拢回大脑，在今天的测试中，他也发现神念的作用真的是太方便了。不仅可以控制物品，还能感知他人内心中朦胧的思绪，甚至还能辅助自己进行瞄准。 “在你的面前，是不是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傅永宁摇着头，看向了电脑上平稳如冰的测试成绩，“我今天找你，是想谈一件事情。” “您说。”冰始觉放下了手中自动组装好的枪械，规矩地绑在了绳子上。 “能……在头脑中交流么。”傅永宁说道，一旁的警卫员也点着头，转过了身，并离开了房间。 “可以。”冰始觉点着头，神念缠绕成丝线，轻巧地笼罩住了傅永宁的头脑，“您说。” “真是方便的能力，可惜我们的情报人员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能力。”傅永年在头脑中思考着，“而野餐区的人却能够在我们这里埋伏内应。” “不过，这不是今天您到来要给我传达的关键。”冰始觉能够从那波动的思绪中分辨出一丝焦虑和犹豫。 “是，我们长话短说。”傅永宁吐出一口长气，“我有个曾经的战友，叫马炳师，现在估计是野餐区的核心人物，他想要笼络你。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他害怕你的实力变强。” “而且你重要性，似乎比城市的安危更大。”傅永宁说道，“我会让你尽可能有自保之力，然后提出一个额外要求。” “在我离开沿江城后，继续和你们交流吗?”冰始觉想起了前几天进行的距离测试。 “对，如果你能够传递消息最好，不能的话也不勉强。”傅永宁说道，“你要承担的东西很多，但是时间太短，我们真的没有太多精力对你进行各方面的培训。” “我明白的，我的人生道路也就没怎么顺利过。”冰始觉笑道，“要是顺利，我应该在沿江城的某家公司里开开心心地坐着，等着吃午饭。” “以后这些人也没办法安安心心地吃午饭了。”傅永宁扶着自己的额头，“我们会在你离开后开始宣传野餐区外面的危害，以及人们要做好最后的准备。” “那我……” “你父母会安然无恙，但重点在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傅永宁盯着冰始觉的面容，“我们不清楚野餐区核心有没有能洗脑的，所以你离开后，可以尝试更换一下身份，只用一种能力潜入进去，将了解的全部信息告知我们。” “潜伏？” “对，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假大空，而且非常不切实际。”傅永宁苦笑着，“但是你真的是完美能够破开迷雾的希望，让我们知道野餐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类到底还要在城市里面窝缩多久。” “我知道的……我也很怀念能够自由呼吸空气，能够看到湛蓝天空，能够看到星星的日子。”冰始觉点着头，神念自然地从地下渗透到地表，凝望着被薄膜和黑色高塔保护住的天空，“也很想去世界各地去看看。” “对啊，你是野餐时期后出生的一代。”傅永宁注意到了冰始觉脸上的落寞。对于五十多岁的他来说，二十多岁时看到了国家的大发展，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拔地而起，看到了崭新的流行文化，能够自由地在火车上前往不同的国家。 但这些新出生的孩子们，却无法离开自己所在的城市，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探索。 “我之前作为老师的时候，也有很多孩子们问我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冰始觉叹息着，“对于这种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现在么，外面的世界可能不适合孩子们生活。” “如果孩子们未来能够更自由地奔跑，更自由地探索，然后去更大的世界里玩耍，不用再网络上和朋友交流，而是现实地在草坪上翻滚，和同学一起用双眼看到那些花朵，听到水流的声响，触摸小动物，就好了。” “……你是个好老师。”傅永宁的心中划过一丝愧疚，“如果你出生在和平的年代会更好。” “但现在我能做什么就好。”冰始觉笑着，“我听到研究室那边的人调制好了药液，好像正在吵架呢，我先过去了。” “……”傅永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说出口，自己真的要把这种责任交给这个年轻人么？ 但用理智去思考，这个厚重的担子，只能交给这个年轻人。 若是他能够用死，用血肉堆积出一个美好的未来，他们会为之而付出。 但该死的，令人痛苦的，让人唾弃的野餐区的存在。 却是让他们一旦走出，就会因为血肉膨胀，神经溃烂而死。 “……真难受啊，这种无力感。”傅永宁长叹着，目送着冰始觉离开。 离开房间的冰始觉自然能够感知到傅永宁心中的这种情感，随着自己在药液中浸泡的时间越长，的书籍越多，冰始觉却没有因为掌握力量而感觉到满足。 或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也可能曾经当过老师的原因。当他能够倾听到他人内心的痛苦，感知到情绪的波动时，他总是想要帮助其他人，但是长久以来的教育模式，以及和人思考得到的经验来看。 自己并不能帮助别人。 这种能力也只能解决一些表面上的问题。 就像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一幢建筑物，但如果想要建造一个建筑物，去却没那么简单。 建筑物的设计，规划，建造，内装，人员的配置，都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不想这些了……也是我现在无法去思考的。”冰始觉将这种琐碎的念头打包，塞在大脑深处。因为此时随着自己不断走进医疗室的大门，那三位老科学家的争吵也变得更加响亮。 “药液的浓度不能太强，冰始觉虽然身体特殊，但是我们原本都是用和普通能力者的剂量，这是最安全的。”王慧玲院士指着图表说道，“曾经做过103的浓度，导致一个能力者肉体崩溃的情况，所以我们就始终维持在这个剂量。” “但冰始觉不是普通人。”陈平冷静地推出绘制的图标，“那个肉体崩溃的人，根据我们后面的研究资料，他体内只有几十个……类似于穴道的东西。综合我们这几天的研究，我推断这些药液不仅会刺激身体，也会从这些穴道进入人体。冰始觉身体中有1080个，我大胆推测他能够承受的剂量应该是三倍！” “我们现在时间是不多，但或许我们不一定要执着于用药液的形式。”坐在轮椅上的余林轻轻地敲击着扶手，“可以用吸入式进行测试，一来剂量不大，二来局部浓度大，三入血液少。” “这个选择是可以的，而且现在哪儿有三倍浓度的药物。”王慧玲看向了陈平，“超过15倍浓度的药物，我们根本没办法带到城市里。” “这……”陈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过多沉浸在数据之中，一时无法反驳。 “无法带到城市里么？”冰始觉微微侧头，掀开了自己大脑角落里某一本书籍上的文献资料。 野餐区的成分虽然未知，但是基本的物理特性已经被解析。 野餐区到处弥漫的物质可以诡异地于地球上任何一种物质结合，并因为撞击产生更大的能量。 同时也可能因为融合，撞击，改变某些质子和电子的数量，从而产生一些崭新的，带着强烈辐射的，或者物理性质未知的物质。 如果人类，或者其他生物长时间暴露在野餐区，那么连最基本的染色体都会因为这种物质的融合发生变化，加之这种物质带着丰厚的能量，会让生物的细胞分裂速度异常迅速。 而这种迅速，就有可能给身体带来一些完全无用，甚至有害的变化，导致人身体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有害的染色体。但又因为能量的厚实，这种分裂和生长会继续下去。 但生物中也有例外。 那就是能力者。 第27章 光合作用 能力者的身体似乎在经过几次独特的改变后，便能拥有能力，同时还可以吸收野餐区中的这些物质，转化为足够的能量化为己用。 所以他们才可以自由进出野餐区。 而其他的物质，在野餐区异常浓厚的情况下，就会因为基本的构成被破坏，被改造出现其他的特征。 如若在比较寡淡的情况下，则能大致保证原本的模样。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之前离开沿江城，进入野餐区还能有帐篷，睡袋，还有压缩饼干吃，还有水喝的原因。 加之，他们能力者就像一台吸尘器，能够吸纳这些野餐区中四处游离的物质。 “所以我接下来是要吸入102倍浓度的药液吗？”冰始觉结束了回忆，来到自己坐习惯的椅子上，询问三位研究者。 “这样保险一点。”余林按下桌上的按钮，对在无菌室的郑凯说道，“调配好之后，记得放到紫外线灯下照射一段时间。” “杀菌吗？”冰始觉询问道。 “对，这是其他城市最近从安全区域里面收割来的。”王慧玲在电脑上查看着其他几批货物送达的时间，“原本是收割，调配，封装，消毒，这些都要很长时间。而现在他们送过来的就是那些植物的……尸体，我们得自己进行。” “亏得沿江城现在人手多啊。”陈平说道。 “紫外线么……”冰始觉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用神念去接触紫外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这也是个不错的测试项。”余林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们之前一直在猜测，控物能力到底是什么，是大脑放电，让一些物质产生波动，从而带来影响？” “紫外线也是一种波的话，你的神念或许能够改变什么？”陈平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思考着。 “反正短时间照射一下没什么坏处。”冰始觉笑道，推开门后，用神念无声地关闭了身后的厚重大门。经过了好几扇感应大门后，才来到了满脸羡慕看着他的郑凯边上，他正在厚重的防护服下放置好药物，准备开启紫外灯。 “交给我。”冰始觉说道，“我也简单尝试一下。” “你的身体细胞强度也估计能够承受几个小时的照射。”郑凯无奈地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想起，摊着手，“不过你来我也能下班休息了。” “这几天加班了？”冰始觉倒是笑出了声，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进行这样看似正常生活的交流了。 “是啊，来这里的都是年纪大的科学家，他们对电脑不太熟悉，所以编程啊，数据分析导出什么的事情都给我了。”郑凯打了个哈欠，“加上我是男生，杂活少不了。不说了，下班。” “我尝试让你做个好梦？”冰始觉皱起眉头，伸出手，尝试用神念在振凯思绪中微微注入一点疲倦的要素。 “你这能力有点……多……”郑凯只感觉困意一下子变得汹涌了许多，“不说了，再说我怕自己躺在这个地方睡了。” “好梦。”冰始觉挥着手，为了不让郑凯半路倒下，还是祛除了一部分那种昏昏欲睡的念头。 所以当他来到感应门前时，脚步也不怎么颤抖了。 “让我看看这灯……这倒是不难。”确定郑凯安全后，冰始觉再度看向大门，在这几天的研究中勉强算个局外人，因为他只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对于什么东西触碰自己身体，就完全没有了权力。 清脆的开关响声后，冰始觉便沐浴在了紫外线的照射下。 “好像没办法操控啊。”在冰始觉曾经学习到的知识中，紫外线可以杀菌，不过多了会导致皮肤癌，也能背诵出频率，但自己的神念似乎无法操控这些光芒。 “或许是我水平不够。”冰始觉闭上眼睛，伸出手，只是凭空让体内的能量一点点流逝。约莫三四秒后，疲倦感开始降临。 “算上之前开枪时的瞄准，枪械拆开装回，还有这种控制，我那几十秒其实也没多大涌出。”冰始觉摇着头，准备从房间离开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产生出了些许的暖流。 这种暖流，和被药液浸泡的感觉很像。 只不过显得更加微弱，更加细小。 冰始觉停下了走向大门的步伐，随着自己在这个房间停留的越久，那种暖流就变得更加明显，且随着之前体内的路径一点点蔓延到身体的各处。 “不会是……紫外灯……” 抱着这样的想法，冰始觉轻轻地转动手腕，关闭了紫外的灯光。 他体内的那种暖流也随着开关的关闭缓缓消散。 “……怪不得……怪不得。”冰始觉感觉鸡皮疙瘩在自己身体之上如同有了自我生命一样在泛滥。 换言之，他不仅仅拥有那些能力者不曾拥有的能力，还拥有和植物一样将光线转化为能量的力量。 “如果紫外线可以给我补充能量的话。”冰始觉将旋钮调整到了最大，让自己沐浴在紫色的光芒之中，那种温热的感觉也从皮肤表面一点点传递到身体的深处，让那种温暖的气流开始汹涌，充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根据光谱，波长更短一点的x射线，或者是γ射线，说不定能够给我补充更为强大的能量。”冰始觉思考着，“野餐区害怕我成长起来的原因也很清楚了，我沐浴在阳光之下就可以获得能量。” “但是……这种能力又从何而来呢？”感受着体内鼓胀的气流，冰始觉一边顺其自然地，让这些气流环绕着自己身体每一个角落，静静地坐在房间当中思考着。他能够细微地感觉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危害的紫外线，在他这里反而是最好的良药。 “余教授，陈教授，还有王院士。”冰始觉的声音在几个房间外的三人头脑中响起，“我有了一个很重大的发现。” “什么？”余林的声音中满是喜悦，“你能够操控光粒子？” “不是……”冰始觉有些吃惊地发现自己沐浴在紫外线之中时，他传递信息不会消耗太多的能量，“是我可以吸收紫外线，转化为能量。” “……”此话一出，三人均在冰始觉的脑海中沉默，沉默的时间漫长到让冰始觉不得不散发神念去观察隔壁房间他们的状态。 无一例外，他们此刻的头脑开始发热，呼吸粗重，手指在血液的汹涌下不停的颤抖，眼珠因为思绪的快速而飞速旋转。 余林伸出手，在空中费力地圈画，王慧玲的嘴巴就根本没有闭上，呆呆地站在原地。 至于陈平，则是迅速地来到电脑面前，结巴地和郑凯交代着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 三个科学家的异常状态让一旁的警卫员迅速呼叫离开的傅永宁，而当他到来时，所看到的三个科学家情绪已经恢复，但研究室的桌面上已经平坦着十几张乱七八糟写着公式的纸张。 “怎么回事？”傅永宁记得一个多小时前，他接到的报告是说让冰始觉去尝试操控紫外线，就算他能够操控光，三个人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 “我自己来说。”冰始觉从铁门后走出，他也是皱着眉头，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起因很简单，我能够吸收光。” “吸收光，这个怎么了？”傅永宁虽然不是科学家，但在野餐区诞生至今也是学习了一些相关的知识，“有什么问题吗？” “傅将军，得看冰始觉是怎么一个吸收光的情况。”任局长也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看到研究室内三个科学家的模样，也是用疑惑地目光凝视着冰始觉。 “就是说，我在紫外线下能够补充能量。”冰始觉说道，“之前瞄准，操控枪械损耗的，都能够得到补充。” “那么根据我自己推测，我可以吸收太阳光作为补充，就和植物的光合作用一样。”冰始觉讲述后，傅永宁和任局长也是点了点头，他们算是能够理解三个科学家为什么会那么癫狂的样子。 如果冰始觉沐浴光芒就能补充能量，那么这种技术如果能普及到普通人这里，那么绝对是有利于人类生存下去的。 “怪不得。”任局长感慨地说道，“自从野餐区出现，我们为了屏蔽外面的污染，建立了高塔区和保护膜，隔绝了天空，所以粮食收益还是个很大的问题，亏得保护膜只是屏蔽了那些能量高的光芒，可见光还是没问题，让植物还是可以成长。” “就是耕地面积少。”傅永宁点着头，“给普通人吃的食物还是要在城市内种植，不然就会被污染。” “所以如果没有防护罩的话，我的能力说不定会早些觉醒。”冰始觉笑了笑，“我怀疑能量越高的光线，对我来说刺激就越大。而我从小到大都是在这种可见光中，也根本察觉不出什么能量感了。” “是啊，如果没有这些……等下，等一下！”傅永宁 正准备转身离去，把这些费心的问题交给科学家时，一种战栗的感觉在心中升腾。 “怎么了，傅将军？”任局长询问道。 “我可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傅永宁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冰始觉的身体比较特殊，在太阳光下就会有反应，而野餐区的出现让我们建立起高塔，建立起保护膜，让他一直受到这样的庇护。” “而且野餐区的人也希望冰始觉不要变得太强。” “结合这两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我们人类辛辛苦苦建造起的高塔，为了庇护民众的保护膜，是野餐区刻意布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减缓冰始觉获得能力的时间？” “我马上去查有关冰始觉曾经的资料。”任局长也感觉到毛骨悚然，急忙地跑出房间，掏出腰间的电话通知沿江城内的那些档案部门，以最快地速度筛选出冰始觉的资料。而傅永宁则在原地，因为这样的幻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历史上那些浩浩荡荡的战役，但在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野餐区铺天盖地的绝望，以及他们努力地从中挣扎，在众多的背叛者中杀出一条血路，也忍痛拿起枪械，朝向天空，示威那些已经被污染的民众不要靠近城市。 但如果这一切的一切，只是野餐区的计划的一部分，是一个庞大阴谋中的一小环呢？ 甚至可能野餐区的出现，人类在这23年经历的痛苦，只是某个计划中小小的碎片…… 想到这儿，傅永年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试图看破那厚厚的土石，凝望星空。 因为他感觉，有着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第28章 到来的白秋月 冰始觉注意到了任局长和傅将军两人的情感波动，但这一次，他已经能够很好地收敛自己的力量，不去刺探他们心中的猜想。但从他们脸上的变化，还有无需仔细探查，便汹涌的情感来说，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也是从这一天起，沿江城地下广场的氛围发生了改变。 傅永宁带着几个军人从这边离开，就没有再回来。任局长在申请到了一大堆资料后，也是将自己封闭在了房间之中。冰始觉本想要探查，但上面明明白白地书写着绝密这两个字。 虽然，这些事情都难不倒他。 但冰始觉并没有去做。 又是三天的时间经过，经过了药液的浸泡，还有三位科学家重新制定了实验方案，也进行了测试。确定冰始觉的的确确可以吸收紫外线，x射线，甚至是γ射线来获得能量。一言概之，波长越短，能量越高的，对他来说就能瞬间获得足够的能量。 时至今日，冰始觉已经可以三种能力共同使用一分钟时间，或者单独使用一种能力三分钟。最为重要的是，冰始觉的飞行速度也达到了60米每秒，足以让他在面对一些危险时能够迅速逃离。 在后续的研究中，根据陈平教授的观察，现在冰始觉的身体内出现了一道道青色的气流，也正是这些气流支撑着他能够进行超凡脱俗的能力。这样的发现自然是让他口里念叨着什么内力，真气等一系列话语。 时间就这样流逝，到达了冰始觉不得不离开沿江城的最后一晚。 “真的是神奇的人生经历，对。”罗荣正在将手推车上的东西一点点搬到冰始觉房间里，“这是我用小队长权限给你找的食物，药物什么的。你看着拿。” “我倒是希望过着平淡的日子，找个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冰始觉耸了耸肩膀，微微一抬手，那些药物就从大包小包中飞了出来，落到床上的背包里，“曾兴和小芳呢？” “暂时还在训练，因为你的事情，让他们稍微有点尴尬。”罗荣羡慕地看着冰始觉挥舞的手指，“回到城市内可能会被胁迫，出城可能会被抓捕，就和你父母一样，得待在地下。” “队长，你也得待着么？”冰始觉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衣物。 “待着呗，反正一天三餐都有，也不用去野餐区冒险，这方面还得感谢你。”罗荣豁达地拍了拍冰始觉的肩膀，“但如果有机会么，把野餐区搞得七荤八素是最好的。” “我也是那么想的。”冰始觉点着头，把几套制服放入了其中，还有几件自己的衣物，“也可以明白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我这里给你一个建议就是……如果见到野餐区的人，可以动手，但不要致命。”罗荣说道，“以前的时候……很多不知道野餐区真相的人，都被迫待在了野餐区，他们对于城市里居住的人非常的愤恨。但这件事情不是他们的错误。” “我知道那段历史。”这几天的药液浸泡中，冰始觉便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在了消化那些知识上，“除非像我们这种能吸收野餐区能量的人，其他人待的时间越长，身体就会变得和辐射源一样。” “基本是这样……他们也是可怜人。”罗荣叹了口气，“那就再见了，希望你能够早点结束这烂摊子。” “我也是那么想。”冰始觉听到门外有父亲的轮椅声，还有母亲窃窃私语的声响。 “不打扰你了。”罗荣作为传递者，也能察觉到这样的响声。 “再会。” “总有一天还能相见。”罗荣摆着手，给在门外的两人打开了大门，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后，便悄声离开。 “老妈，老爸。”冰始觉神念一扫而过，便察觉到两个人体内破碎的地方已经修复了不少，原本因为要离开的伤感也淡化了不少。 “他穿这种制服的样子比你帅多了。”舒军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冰始觉，搀扶着冰财起身。 “那当然，我们的儿子。”冰财经过这几天的治疗，说话也不再像过去那么吃力，站起身的时间也能更多了。 “就是苦了你。”舒军看着冰始觉收拾好的行李，叹了口气，“你就没出过沿江城。” “啊，如果不算我小时候从老家搬家，还有前几天出任务的话。”冰始觉没有说自己曾经手臂被折断的事情，“老爸老妈，你们反正就好好待在这里就好。” “你小心，一些野餐区的人被逼到极限后，可能会和疯子一样。”冰财叮嘱道。 “明白的，老爸。”冰始觉点着头。 “别让自己受伤……也不太可能，照顾好自己。”舒军的手臂轻轻地落在了冰始觉的肩膀上，“你女朋友我们也会帮忙关照的。” “哎哎哎？”冰始觉正想要对父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母亲舒军的一句话说蒙了，“老妈，我没有女朋友啊？” “那……他们今天带过来的一个人是？”冰财用同样困惑的目光盯着冰始觉，“不是只有和你有关的人才会来这里避难吗？” “是的啊，但是我的确没有……啊，我知道是谁了。”冰始觉一拍脑门，神念迅速汹涌冲向大门，来到广场之上。 果不其然，在广场的中央，站着一个拿着行李箱，周围还有几个军人持枪陪伴，脸上带着一丝恐惧和迷惑的女性。 白秋月。 “那个是我的编辑。”冰始觉挠着头，对自己的父母说道，“正好在本地，所以聊大纲的时候都是当面聊。” “编辑也可以发展一下的。”舒军恍然大悟，但不依不饶，“她也是沿江城的人？” “老妈，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适合。”冰始觉顿时感觉到有些头疼，“你们现在这里，我去解释一下情况。” “好好解释。”冰财说道。 “明白的。”冰始觉点着头，轻飘飘地便走出了大门，来到了白秋月面前。而白秋月看到了穿着制服的冰始觉，也“噗嗤”笑出了声。 “编辑大人，我先解释一下具体情况。”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后，见到了认识几年的熟人，冰始觉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宽慰，“简单概括就是，和一些开头相似，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东西，所以反派有几率把你抓走。” “如果我作为女主角的话，出场率也太低了？”白秋月看冰始觉还是和自己插科打诨的态度，原本的那种紧张也少了许多，“不过你挺幸运的，我没有男朋友，所以我们可以避开一个毒点，不像你曾经写的一个后宫……” “这个时候就不要聊内容了。”冰始觉笑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等下，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白秋月脸上的笑容更甚，“比如什么你中的事情不小心触动到了现实的真理？” “我倒是那么希望的，不过是另外一个情况。”冰始觉环顾四周，微微伸手，神念散发之下，让桌面上的几个纸张漂浮了起来。 “你这是……”白秋月看着冰始觉伸出手的样子，正准备询问时，下意识的目光让她看到了那些纸张无风自动，缓缓地悬浮在了她的面前。 “基本就是这样。”冰始觉说道，注意到了白秋月伸出手的样子，神念一扫，确定上面的内容仅仅是访客登记的信息，便让她抓住了纸张。 “你有超能力？”白秋月满脸的殷虹。 “应该是。”冰始觉点着头。 “什么应该是，你这种说话模棱两可的……哎，不是重点了。”白秋月甩了甩头，“那我得待在这个地方多久？” “不清楚，反正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反派角色希望我出去。”冰始觉叹了口气，“不然就威胁这个城市的安全。” “下手果断，是个不错的反派。”白秋月点着头。 “编辑大人，这种时候就别工作入脑了。”冰始觉看着轻而易举就接受这一点的白秋月，倒也不感觉到奇怪。在这几年内的交流中，他知道白秋月曾经在网站上连载过许多，基本财富自由后，加之每天连载太累了，就干脆转行做了编辑。 “不工作入脑的话，你养我么？”白秋月笑道，“另外这句话可以作为男女主角交往的契机。” “虽然是可以啦，但我还是编辑大人，您还是好好在这里带着好。”一番交流后，冰始觉感觉身上的担子也轻松了不少。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那种压力和焦虑也愈发明显，但无力感也更加厚重，自己到底能干什么，野餐区到底需要自己做些什么，这些全部都不清楚，只能单纯的浸泡药液，或者训练自己的能力。 和那些目标明确的主角完全不一样。 “别那么灰心丧气的。”白秋月注意到了冰始觉脸上情绪，“冰始觉，你可是比我们这种平头小市民要厉害很多了。” “说的也是。”冰始觉笑了笑。 “你啊，就和你的主人公一样，其实勇往直前就好，犹豫太多反而会让故事无法进展，也会让你自己裹足不前。”白秋月拍着冰始觉的肩膀，“我反正做不了什么，只能给你加油喽。” “谢谢啦，这个加油就已经足够了。”冰始觉转过身，看着这位陪伴了自己几年的编辑，“真的谢谢。” “到时候记得把经历写成，我们来看看能不能上排行榜。” “这可能……” “相信自己么，天赋虽然有，努力也要，但重点在于你敢不敢想。”白秋月看着冰始觉的双手，“加油哦。” “会的。”冰始觉点着头，身上的那种压力在这番话语中也趋于无形。 “那孩子其实不错。”不远处，舒军抓住了冰财的手，这几天的治疗下，她已经可以没有太多负担地使用能力，让他们都听到了冰始觉和白秋月的谈话。 “和平年代……和平年代的话，他们说不定可以在一起。”冰财倒是叹了口气。 “别那么悲观，等儿子回来。”舒军看着冰始觉的背影，“他也不再是个孩子了。” “是，他不再是个孩子了。” 第29章 被攻击的沿江城 和白秋月的交谈让冰始觉非常愉快，只不过回到父母身边解释的时候又多费了一番口舌。 翌日清晨，冰始觉在房间中醒来，环顾着那还没能产生多少情感的物件，不禁笑了笑。父母的气息还在房间之中有所残留，一如小时候他们搂抱着自己那样温暖。 “活着回来……见到父母，见到这些人。”冰始觉默默地在心中念着，走出了大门。 他本以为，这个广场会像之前一样忙碌，各式各样的人员在自己的岗位上记录数据，观测野餐区的情况。 但今天，大部分的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站在自己的门外等待着自己，这样的氛围让冰始觉一时间难以适应。虽然自己当过老师，也经历过课堂上讲课的氛围，但如此肃穆，不舍，和疑惑的气场还是让他放缓了脚步。 “谢谢。” 不知道是谁起头的一句话，引燃了人们七嘴八舌的声音。 “你不离开的话，野餐区的人真的会攻击我们吗？” “感觉真的……不真实。” “但野餐区说的话全都兑现了。” “……但我们就让他出去？牺牲一个人保全所有人？” “那不是很好，他是能力者，肯定可以的。” “别聒噪了。”任局长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在罗荣能力的作用下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他从广场深处的小房间走出，让人群给他让开一条道路，直面冰始觉。 “任局长。” “这一次真的是……辛苦和委屈你了。”任局长叹了口气，“我们用尽了所有谈判的手段，交易的方法，野餐区不依不饶，只要你还在这里，他们会直接对全部城市发动侵略。” “但我们不是把你扔垃圾一样地扔出去，你始终是沿江城的一员，是我们的一份子。”任局长的手伸向了衣服的口袋，迟疑了片刻后，“你的家人，朋友，就和之前所说的，只要你不背叛我们，就永远享受最高级别的待遇。” “如果你能够活着回来，无论你做了什么，甚至你只是在外面逃亡，在外面挣扎最后回来。”任局长说道，“你就是我们的英雄，你保卫住了还残存的人类文明。” “我知道，任局长。”冰始觉点着头，“沿江城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也有我曾经的这些经历。这就值得我去了。” “一路顺风。”任局长说道。 “我会的。”冰始觉捏紧了拳头，顺着人群继续往前走时，他看到了罗荣，孙石芳，还有曾兴。这些只和自己有过几天交集，但也可以称得上生死交情的三个人。 “冰大哥，等你回来，我说不定在体力上能够胜过你了。”曾兴笑道。 “我现在也能抬起1公斤左右的东西了，不过和你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孙石芳对冰始觉挥着手。 “我们现在是彻底出不去喽，替我们好好看看野餐区是什么样子的……如果能够见到那些人，也和他们……不，还是算了。”罗荣把话语的后半部分吞咽了下去，“你安全才是第一的。” “等我回来，大家也绝对是自由了，说不定我还能把野餐区周围吸得一干二净。”冰始觉说道。 “那最好，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罗荣拍着冰始觉的肩膀，“一定要安全回来。” “会的。”冰始觉点着头，继续往前走着。 在广场的中央，在下行的电梯旁，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站在一旁的白秋月。 “始觉，小心。”舒军的眼眶有些红润。 “……放心，老妈。”冰始觉原本积累起来的斗志，也因为看到母亲的模样而松懈了些许，“你和老爸好好治病。” “我们已经恢复很多。”冰财用力地拍了拍冰始觉的脊背，“我申请过，本来要和你一起出去。” “老爸老妈，你们身体不适合去野餐区，别乱来啊。”冰始觉急忙说道。 “知道的。”舒军点着头，“……小心。” “虽然我不是你的女主角。”白秋月走上前，“但作为你那么多年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安全回来。和你一起聊天的日子，很开心。” “谢谢……”冰始觉准备点头时，却发现白秋月伸展开了手臂，有力地，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虽然称不上喜欢，但那么多年交情，好感还是有的。”白秋月的拥抱只持续了片刻，也丝毫不顾及后方的嘘声，“我改主意了，你那个开头还凑合，到时候回来给我写完。” “会的。”冰始觉笑着说道，看着人群聚集起来的通道，漫步到了小广场中央。 抬起头，用现如今的神念触及那天花板上空的白色球体，它还是那么安详地转着圈。 “……如果是主角的话，这玩意应该会突然跳出来，说是什么上古宝物？”冰始觉脑海中胡乱地想着。 但那一颗白色的球体，并没有回应冰始觉的祈求。 “我有的已经足够多了。”冰始觉低下头，再度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还有新认识的那些人。郑凯还在远方，戴着浓重的黑眼圈，和三位教授站在一起。 “再见，总有一天。”冰始觉挥着手，踩到了广场中央，对着给自己送行的人挥着手。 随后，他的身体缓缓下沉，头顶上的那片白色也一点点转化为了暗淡的黑，继而漆黑一片。 空气中开始弥散野餐区独有的那种气体，这种气体和冰始觉体内流转的相比，则显得有些粗糙了，不过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这种气体迅速地被吸入肺部，在他现如今还无法理解的这些“穴道”的加工后，便成为了更为精纯的气体，成为他的能量。 “按照修仙的套路，我应该是炼气期了。”冰始觉胡思乱想着，朝着那向上的坡道走去，并自由地放开了自己的神念。在他如今将近三公里的感知里，父母和白秋月正在交谈，而那些研究人员则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罗荣等人则前往了训练室开始练习，为的是能够下次见到自己时更出彩一些。 “有些神奇过头了。”冰始觉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看到”的画面留存在大脑深处，专注地凝视前方的铁门时，一种从外界而来的冰冷感触及到了他的大脑。 冰始觉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神念如鞭子一样抽打着这样的冰冷感，随后，他反应过来。 这绝对是野餐区的人。 “也是……费尽心机把我从城市内逼出来，总不可能就放任不管了。”一番思索后，冰始觉伸出手，拧开了厚重的大门，呼吸着更为浓烈的，野餐区的空气。也再度看到这一片深绿色的世界。 “能力都在……体内的这种气息也充足，逃跑的话也可以马上来到有机枪保护的区域。”冰始觉蹲下身，走出铁门，看着后方的大门在电脑的操控下自动关闭。神念扫描中，黑色高塔的一些枪械处也有着半身的机器人正在操控着。 “在安全区内或许我是安全的……但野餐区的人可能觉得我时刻会退回去，还是会引起争端。”冰始觉思考着，双足轻轻一点，便跳上了两层的小平房，从箱子出搜刮一点食品，神念自然地扫向之前传来寒意的方向。 果不其然，有着几个熟悉的人在等待着自己。 是之前长发男子所率领的小队。 “队长，你没事？”吴隆看着周泽宇变得惨白的面庞，皱起了眉头。 “没事，他的能力发展速度太快了而已。”周泽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肉眼可见地转为红润，“林月，记住，我们只是和他交涉，带着他前往野餐区的，不要动手。” “我又不傻，完美状态下的他比碎骨都要强上几倍。”林月冷哼着，“但他这种人，能力消耗之后的虚弱状态，我倒是可以考虑解决掉他。” “如果你真的要做什么的话，那么憋在心里就好，说出口很容易让人听见的。”冰始觉的声音由远及近，但却停留在了离他们约莫十几米远的地方，“野餐区派你们来的？” “是的。”周泽宇点着头，现在和冰始觉面对面时，隐隐约约能够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压力，“我们圣临区没有恶意，但是你真的非常重要。” “但我如果说不呢？”冰始觉说道，“野餐区这种价值观和我的三观格格不入啊。” “所以他们派了我过来。”周泽宇说道，对着冰始觉伸出了手，“周泽宇，曾经也是沿江城的人。” “那怎么就加入了野餐区呢？”冰始觉没有伸出手，也没有往前进。 “你是城市里的人……不，如果是你的话，他们肯定会给你说那一段历史。”周泽宇只是笑笑，收回了手，并用余光扫了一眼林月，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关于被野餐区污染到一定程度的人，无法进入城市的那段历史对吗？”冰始觉说道。 “没错，这段历史是圣临区出现的根源之一，我们本来是可以进入城市的，但被拒绝了。”说到这儿时，一旁的吴隆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许苦涩，唯有林月迷惑地看着两人。 “我不清楚上面的人怎么看待你，但我想，你的能力或许能够改变什么。”周泽宇说道，“我们在附近有自己的家，你愿意的话，可以过来了解一下我们的生活。”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这三个人也没多少能力能拦住你。”周泽宇说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提醒，圣临区很大，而且越深入的地方，危险也就越多。” “对于这一点，我表示感谢。”冰始觉思考着，他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那么，我想听听你对于野餐区的名字，为什么你们会这样称呼。” “因为这是我们的神降灵的地方！”林月大声喊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说什么野餐区野餐区，这明明是恩赐！” “这也是我想要了解……”话音未落，冰始觉的耳畔突然听到了刺耳的声响，仿佛利剑划破世界，由远及近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大脑都被这种声音所影响，开始颤抖。 “这是什么鬼声音？”林月和周泽宇因为痛苦闭上了眼睛，吴隆也因为这种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声音捂住了耳朵。 “导弹……”冰始觉绝望的声音在三个人脑海中之中响起。 除了林月之外，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是下一刻，几乎把他们吹翻的狂风让他们瞬间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沿江城的保护膜如肥皂泡一样碎裂，高塔坍塌。 在那厚实的墙壁后方，刺破苍穹的黑烟正在汹涌的升腾。 热诱弹就像一个人瘫倒时，无力伸展出的手指，正在缓缓地滑落。 第30章 坍塌之塔 “不……”冰始觉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周围的石头在情绪的波动下悬浮在空中，身体因为愤怒，后悔，迷惑，恐惧而不断颤抖。 沿江城，就这样被攻击了？ 呼啸声，爆鸣声不断在耳中传来。 这一次，冰始觉能够看到头顶上划过的一道白线，随后是远方的，脆弱的彩色肥皂泡破裂，汹涌的火焰升腾而起。 热诱弹的光芒也开始暗淡。 空袭警报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从城市内传来。 “你们！”冰始觉暴跳如雷，左手一握，面前的周泽宇，林月，还有吴隆就像小鸡一样被他提到了空中，“野餐区不是一直很讲信用的吗？我明明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周泽宇面色充血，只能在冰始觉头脑中微弱地回答，“可能……可能是上面的人更改了想法。” “炸得好啊，就是应该让圣临区扩散到世界的每一个……”林月露出了一丝狂喜，但当冰始觉的目光一扫下，她的头便歪到了一旁，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你杀了林月？”吴隆惊惧地看着冰始觉。 “让她昏睡过去而已。”冰始觉深呼吸着，他的本能和愤怒咆哮着，让他把这里的人全部都杀死，但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得马上前去沿江城内，去查看父母他们的情况。 “他们在地下几百米的地方，应该没什么问题……”冰始觉控制两人的手逐渐松开，让他们摔倒在地上，强忍着把他们现在杀死的冲动，双足一蹬，便飞翔到了空中。 越靠近沿江城，冰始觉就越能清晰地听到城市内人们的哭嚎，还有在动乱中士兵维持秩序的声音，还有那无数个场所响起紧急撤离的声响。 “大门堵住了……”几十秒后，冰始觉便来到了没走出多远的铁门前，但黑色高塔落下的巨石阻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一拳挥出，堪比爆炸的轰鸣声击打向耳膜，无数的烟尘之中，面前的石头直接碎成了齑粉，让冰始觉能够用手扭转开铁门，朝着那条此刻显得那么亲切的通道继续前进。 一进入通道，冰始觉焦躁的心便轻松了不少，虽然外面的高塔坍塌了许多，但这个通道仅仅是地面上多了一些积累的粉尘，墙壁内部也没有出现破损的痕迹。 转念之中，冰始觉的神念便彻底笼罩整个地下广场，在那没有自己的视角中，他看到了还安然无恙的父母，但他们因为刚刚的爆炸和轰鸣声躲在房间里。其他的一些维修人员则是在努力抢修线路。 “你们没事？”冰始觉的声音在自己父母的脑海中响起。 “我们没事，你怎么回来了，刚刚的响声是什么？”冰财担心地问道。 “是导弹轰击。”任局长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不仅是我们沿江城，其他的城市也被轰击了。” “野餐区不是说只要冰始觉外出，就不会对城市出手吗？”罗荣愤怒的声音响起。 “可能他们改变了计划。”冰始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内的那种青色气流已经剩下不多了，依靠在墙壁上，满脸的疲倦。 “我们没事的，始觉。”舒军安慰道。 “任局长，沿江城上面的保护膜破损了，野餐区的气体正在渗透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郑凯焦急地声音加入了交谈，“按照估计，三小时内浓度就会超标，和之前一样大范围感染情况会再度发生。高龄老人呼吸这种空气死亡率会是百分之百。” “这帮狗娘养的。”任局长破口大骂，“……我这里也接到了消息，其他城市也被攻击，现在上面的情况是让我们组织民众来到地下避难，军队现在已经开始集结了。” “任局长，我们的导弹轰击会导致野餐区气体逸散更快的。”余林教授的声音加入了其中，“这是野餐区的阳谋。” “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阳谋……”任局长咬牙切齿道，“冰始觉，反正他们已经发动了攻击，你现在就回来，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点什么。” “……不，我想去帮其他人。”冰始觉现如今的神念能够让他持续不断地听到城市内人们的呐喊，人们的哭嚎，还有被坍塌的建筑压倒身体的痛苦，亦或者是因为导弹轰击震碎耳膜，妻离子散的绝望，“现在城市上空没有遮盖，我能够直接吸收太阳光，野餐区气体也浓厚，我基本上可以一直保持战斗状态。” “……我甚至怀疑，你现在的行为也是在野餐区的计划之中……但现在的确只有你能够做到这些。”任局长将之前的怀疑压在了心中的最深处，“去……人们都知道你们穿着制服的是有能力的小队，不会误解。” “但是你要注意保护自己，野餐区的阴谋阳谋一环接一环，甚至我们现在的派兵进攻都说不定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任局长长叹了一口气，“其他的，就交给你来决定。” “我明白的。”冰始觉现在对于野餐区也是一股邪火，确定家人和朋友都安让无恙后，便迅速地从通道内离去，纵身一跃便来到了空中，沐浴在太阳的照射下，呼吸着那对于他人来说是毒药，但对他来说却是补品一样的绿色空气。 “先从中间部位开始。”这一番深呼吸后，冰始觉感觉体内再度充满了力量，温热的阳光泼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也让人心情宁静。 只不过，再度看到像是溃烂一样的城市中心，还有火光四起的房屋，内心的愤怒还是升腾而起。 破空声中，冰始觉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城市中央，但没过几秒钟，他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就在不远处，黑色高塔坍塌下的石块，死死地压住了一个房子，他的神念则可以清晰地听到下方孩子的哭泣声，还有沿江城所有的公职人员，志愿者，他们努力抬起石块的嘶吼，在汗水中拿着对讲机，呼叫工程队的破音。 “我来。”冰始觉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来到了一个制服沾满了灰的年轻人边上。看制服的模样，是沿江城的一位公职人员。 即便是现在，他的无力感反而变得更加巨大。如果说过去他只是个普通的老师，现在的他虽然能够抬起无数重物，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城市。 他能做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能帮就好，现在根本没机会找起重机。”年轻人额头上的汗水沾染了无数的灰尘，眼球因为几次抬起重物而充血，甚至没有回头看着冰始觉，就将磨破，满是鲜血的双手伸进了缝隙里。 “你不抬吗？”年轻人转过身，头脑中思考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时，突然间感觉手中的石块变得轻若无物，而那个年轻人则是微微举起了手。 “……野餐区的探索小队？”他眯起眼睛，认出了冰始觉身上制服所代表的含义，如释负重的喜色在脸上喷涌而出。 “是的。”冰始觉点着头，手掌反转之下，这块巨石平稳落地，让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脸庞之上。但此刻的冰始觉没有时间去承受众人惊异的目光，他的脑海中还有更多的人在绝望中祈求帮助，“我们继续。” “好！”年轻人用几乎能敲碎石砖的力道点着头，周遭的所有的人都回想起了自己在培训时看到的制服图案，捏紧了被碎石和玻璃扎破的手，努力地将那些人抬上担架，让医生开始紧急处理，等待救护车到来。 “那边下面，地下五米有人。”冰始觉神念一扫，对那个年轻人说道，“我会把所有碎屑都抬起来，不会掉落，你们抓紧时间。” “帮大忙了！”他说道，之前没有生命探测装置，专门训练的搜救犬也在刚刚的大爆炸中吓走了不少，许多电子设备也因为基站损坏无法使用，“你能支撑多久？” “这里的地下……还有三百多人。”冰始觉神念扫过之后，刺痛的感觉在心中此起彼伏，更要命的是，他现在的神念能捕捉到周围三公里内的所有声音，但这三公里内需要帮助的人，简直太多太多了。 “怎么了?”年轻人察觉到冰始觉脸上的疲倦和无力感，“是不是操控太费劲了，那我们来？” “不是……是人太多了。”冰始觉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这条被碎石砸毁的街道，从黑色高塔一直延展到了城市的最中央。 原本作为保护城市的黑色高塔，呈章鱼状包裹着城市。 可现在，却成为了让人们致死的天降之灾。 “能救一个是一个。”那名年轻人叹了口气，“我们不是神……兄弟。” “我知道。”冰始觉深吸一口气，将这种悲伤的感觉抛在脑后，双手一伸，无数的黑色石块和坍塌的残骸腾空而起，钢筋和石块飞速碰撞，但没有一个从空中落下。 “光！” “妈妈！” “我们能出来了！” 刺耳的尖叫和喜悦声不绝于耳，那些救援者们看到碎屑下的人，便迅速地组织起队伍，将人员接引而出。暂时放在湿润的地面上。 “这一层没有人了。”冰始觉左手托天，右手又掀起无数碎石，“下一层的人是轻伤重伤都有，医务人员！” “在的！”紧急情况下，没有人在意为什么冰始觉的声音会从他们的脑海中响起，但他们看到了一个少年在废墟之中，他的头顶上是无数如同银河一样盘旋的碎石，而他的手指所到之处，帐篷自动建立，担架也迅速组装完成，等待着他们前去救援。 没有碎石阻碍，没有坍塌危险，医护人员迅速地把那些人从地面上抬起，来到了临时的救护站，简单的信号也开始恢复，救护车刺耳的声响开始从远方传来。 “谢谢神仙……”一个双腿被压得血肉模糊的老年人经过冰始觉时，轻声说道。 “我不是……”冰始觉摇着头，闭上了眼睛。 第31章 救援 冰始觉的神念，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周边发生的一切。 “防护服先让孩子和妇女穿起来！”一个和冰始觉差不多大的，魁梧的壮汉从远处开车过来，一下车后便迅速来到后备箱，搬出一套套防护服，“野餐区的气体有污染性，我们来送衣服了。” “防护服有几套？”那个壮汉显然职位不低，在冰始觉控场之后，他便担任起了指挥的工作。 “一百多套，是附近还没有坍塌的工人仓库里面，他们捐的。”那个壮汉和年轻人说话时，瞥见了冰始觉，还有他手指所到的地方，砂石便乖乖地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几米高的废墟堆，整个人呆在原地。 “这是……” “我们的一个特殊小队。”年轻人拍了下男子的脊背，“我们先去发防护服。” “好……”那壮汉依然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冰始觉，但看到那边上被护士和父母哄着的孩子时，便马上调整了心态。 “这一片区域还有一些人。”冰始觉手臂挥舞，如铲子一样铲平了坍塌的建筑，让房屋的底层裸露在太阳底下。 这一次的神念扫描，让他的手无法遏制地颤抖着，“但这些人……内脏基本都被压烂了，可能很难救活。” “没关系，这个交给我们医护人员就好了。”一个手臂上沾满了鲜血的医生对冰始觉说道，“这个城市其他的人还需要你……的帮助。” “边上那个区域也有人，待会可能也需要你们过来。”冰始觉现在不太敢尝试将自己体内的这种气体注入普通人身体里。对他来说，自己身体受伤，这种气体是绝佳的救命良药。 可是面对这种垂死之人，现代的医疗技术至少有机会，可自己要做的就是一个赌博。 “我们去救其他人。”刚刚那个年轻人也伸出了缠绕着纱布的手，“毕民，中级士官。” “冰始觉。”冰始觉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下，努力不去体会他手上的溃烂。 “罗毅然。”刚刚那个开车的壮汉也发放完了所有的防护服，来到两人身旁，“我是这里后勤，知道哪里还有防护服。” “走，你要上车吗，还是？”毕民询问冰始觉。 “不用，我给你们指一下道路。”冰始觉摇着头，在两人惊惧的目光中腾空而起，而下一秒，他们的头脑中出现了清晰的画面位置，像是在空中用清晰的卫星观看一样。 “你是人类吗？”罗毅然忍不住问道。 “是的，至少现在是……”冰始觉的飞行速度让他迅速地脱离了这片区域，在相同害怕和期待的目光之中来到了那受灾范围小一点的坍塌区。 黑色高塔的建筑，如果说平时由大到小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太稳固的话，那么此时，倒是让人庆幸，越靠近中心部位，坍塌的石块就越小，至少伤亡不会那么惨重。 娴熟地摆动手臂，那些石块纷纷腾空而起，让之前认识冰始觉的救援队伍能够继续抢救，在冰始觉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用崇拜的目光凝视着他。 “这种目光……”冰始觉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和无力感深埋了起来，因为他现在能够连接的思绪实在太多，他担心一不小心就将这种忧虑散播开来。 “以及，我是不是超过六十秒了……啊，野餐区的空气和阳光。”冰始觉正在疑惑时，野餐区的空气被他吸入肺部，转化为精纯的气体支撑着他的行动。 因为防护罩的破损，直射下来的刺眼阳光，也让冰始觉几乎没有什么损耗地完成这些让人惊叹的举动。 “而且这一次次下来……我持续的时间变长，熟练后，操控的精度也上升了。”冰始觉现在只要移动手指，而不是整个上半身一齐用力，就能将碎屑从人身上拉扯开，而不是和之前那样，只能把柱子，石块等大物件拿走。 “冰始觉，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罗毅然焦急的声音从冰始觉脑海中响起。 “可以的，怎么了？”冰始觉的目光迅速抬升，让他感知到了罗毅然正在一个上锁的仓库面前踱步。 “这个仓库的钥匙暂时找不到，我们得花点时间解开这个锁。”罗毅然被冰始觉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类似打电话的感觉，“要等一段时间。” “用枪械可以吗？”毕民的声音加入了进来，“你们这个位置我赶过来五分钟。” “不用那么麻烦。”冰始觉眉头一皱，一公里外，罗毅然面前的锁扣就像被隐形人扭住了一样，开始扭曲。 磨人的爆裂声中，锁扣炸开，仓库的大门也被推动，在地面上刮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开了。”冰始觉说道，长舒了一口气。他庆幸之前高塔设计师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坍塌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石头是砸在了道路上，而不是房屋，让他的解救没有那么复杂。 “高塔的基石部位得厚实一点，坍塌的时候是真的无可奈何。”冰始觉的神念扫过接近城市中央的街道，更多的军人，士兵，或者是警察，志愿者从城市各地涌出，开始救出废墟中的人群。消防车也开始驶向中央，扑灭爆炸带来的火焰。 从野餐区回到沿江城，估计已经有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冰始觉已经将这条路上的所有人都从废墟中解救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地方，救援队虽然已经赶来，但碍于他们只能用机械，或者徒手来扒开碎石，效率和冰始觉一比，那就显得太慢了。 “我去帮其他的人。”冰始觉的声音在毕民和罗毅然脑海中响起，“你们现在就安抚伤员，或者是让人穿上防护服……最好你们自己也穿上。” “没关系，不就是普通污染么。”罗毅然毫不忌讳地笑道。 “……不，他说的是真的。”毕民作为军方的人，自然是了解一点野餐区的情况，“但我们先给普通人先穿上，然后送到高塔下方的避难所。” “这污染很严重？”罗毅然的语气有些疑惑。 “对的，普通人最多支撑七天时间，你就理解是更加强大，会让身体异变的核辐射。”冰始觉说道，“有缘再见。” “再见。”罗毅然和毕民已经是无比疲倦，搬运了几十件防护服后，便靠在帐篷上休憩，看着冰始觉在众人的注视中腾空而起，飞向另一侧。 “我们人类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罗毅然接过志愿者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光后，开口问道。 “应该也就那么几个。”毕民记忆中是知道能力者的能力，但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么超凡脱俗。 “要是多来那么几个，沿江城不就是轻轻松松。”罗毅然将瓶子彻底压扁，扔到了自己的车厢里，“走，咱们再去帮点忙。” “行。”毕民也捏扁了水瓶，投篮一般通过车窗扔到了罗依然的车内，“这儿没垃圾桶，只能借用下你的车了。” “这有什么关系。”罗毅然笑道，“冰始觉去其他地方，那边肯定有人也要防护服，我们把这儿的事情完成后，就跟着他走。” “他的动静是够大，不怕找不到。”毕民抬起头，就能看到冰始觉在几公里外的空中抬起无数的碎石，身后则是诸多的救护车和警车的灯光，还有人拿着手机拍摄照片的闪光灯。 冰始觉所到之处，原本清理起来异常费力的废墟和建筑物坍塌，就轻松地像是在平地演习一样，而随着救出的人越多，冰始觉无力的内心也得到舒缓。 虽然他知道，不仅是沿江城被攻击，但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做到来回两个城市。 那么，就只能和毕民所说的，能救一个是一个。 “也在野餐区的气体和阳光照射下，我几乎没有任何损耗……”冰始觉刚刚抬起一块巨石，伴随着无数残渣时，下方的救援队也马上搬运出那些伤者，来到临时的帐篷处。而确定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被埋藏在地下后，冰始觉也小心地把石头放在了大路上，双手揉搓间，便将其变成了一堆细沙。 “野餐区所害怕的，就是这个吗，所以希望用导弹来威胁城市，逼迫我就烦。”冰始觉再度腾空而起，沉重地看着下方和他挥手的人群，“……那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第32章 阳谋 “……在这悲痛的一天中，沿江城有一名英雄站了出来。” “那就是冰始觉。” “他曾经是一位教师，而如今，因为在野餐区的异变得到了能力。” “他妥善地，将这份能力，这份恩赐给予了我们所有人，给予了普罗大众。” “多亏他，我们原本黄金救援的七十二小时内，救出了比原本多出了十几倍的伤员。” “……” 冰始觉眨了眨眼，将一旁电视的音量给调小了。 他现在已经回到了沿江城的地下，只不过这一回里面聚集的人数比之前多了太多。 人们围坐在小型的收音机前面，满脸尘土，吃着压缩饼干，喝着水。为自己能够在灾难中存活下来而喜悦。 不过，当他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周围谈天说话的人，也不自觉地降低了声调。 这种感觉在前期虽然很令人自大，但冰始觉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抱歉，只是有点疲倦。”冰始觉对众人笑道，让电视机的音量恢复到了正常。 刚刚的画面上，正在显示官方的管理者正在视察现场，许多警察，士兵赶到现场继续救援。 镜头不断切换，世界各地的城市均是类似的情况，废墟满地，人们身上满是结痂的鲜血和尘土。 “我要不要再去做点什么呢……”冰始觉此时并不疲倦，甚至还可以说，状态比之前好上了太多。 经过了这持续一两天的救援，整个沿江城大部分的受灾群众都被救了出来，他如今神念扫描的直径也达到了可怕的六公里。 换言之，冰始觉全力搜索之下，以他为中心，一百多公里的圆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能被他掌握。 也是在这样的速度下，冰始觉飞过了沿江城每一个角落，给那些搜救人员标记了位置，尽自己可能救出了足够多的人。 但是，他的心，还是有些疲倦。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但冰始觉还没办法迅速地转变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范围。 他还能感觉到，周围聚集着的人在憧憬，崇拜之余，还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特别是自己有些倦怠，想要转换目光时，被他无意间扫过的人，都会起鸡皮疙瘩。 “……目前，沿江城的居民已经安然转移到地下，其他城市的人也在陆续转移之中。我们也会保证居民尽可能少受到污染，受到污染者也会进行最快的隔离治疗。” “与此同时，我们将会给予迅猛的反击，这是一场正义的保卫战。”新闻的声音开始变得激昂，“我们曾和野餐区的人谈妥，是他们撕毁了合约，是他们露出了丑陋的，贪婪的面容，想要破坏我们城市的和平。”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们必须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来犯者！” …… 新闻铿锵有力的声音中，围坐在广场的人们也因为收音机里的动员，因为电视的动员画面而激动。他们将要进行一场正义的保卫战，为了这些受伤的，死去的，别离的人。 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这场灾难。 但现在，整个地下广场的人们没能激动多久，因为他们太疲倦了，欢呼声持续了片刻后，便再度变得微弱。 显然，播放新闻的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便开始介绍起地下避难所的功能，何时建造。在一旁负责登记的人员，也在逐渐开放原本关闭的食堂和宿舍。 “冰始觉，你能听到吗？”任局长的微弱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可以的。”冰始觉点着头，瞬间连接到了任局长的头脑，“怎么了，任局长？” “其他城市发来的消息……希望你去帮助他们。”任局长的声音充斥着疲倦，“也就只有你能够做到。” “我会的。”冰始觉点着头，“不用您说我也会去做的。” “……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 “我现在有这个能力，我就应该去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冰始觉说道，“我是可以放任不管，然后和这些普通人一样等待着官方的救援……但我不喜欢这样。我能够帮助其他人的情况下，我还是想尽可能去做的。” “不要勉强，你的身体支撑得住吗？” “不如说，身体没问题，倒是因为没办法救更多的人反而有些愧疚。”冰始觉苦笑道。 从小就生活在普通家庭长大的他，不曾愤世嫉俗。接受的教育也非常朴实和贴近生活，能够帮助身边的人，友善地对待他人。 如果没有野餐区，没有这些灾难，冰始觉在学校，公司的评价，也就是一个老好人。 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能做到的话，就抓紧一切机会去做到就好。”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这也是他在不算坎坷，但一波三折的人生经历中所学习到的。 任局长确定自己头脑中的声音开始消散，而从模糊的监控摄像头中看到，冰始觉站起身时，所有的人也纷纷退让，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时，他便转过头，看着坐在房间中央的郑凯，还有依靠着墙壁的傅永宁。 “我可以继续我的猜测了吗，任局长。”在郑凯的身后，余林等人也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你继续说。”任局长点着头。 “我虽然是野餐区出现前就出生了，但那时候没多大岁数，所以不知道野餐区和城市的矛盾。”郑凯说道，“现在加入了沿江城的地下研究所，也算稍微了解了一点知识。” “你把话题岔开了。”傅永宁皱了皱眉头，“说重点。” “就是从野餐区想要带走冰始觉，然后威胁我们城市，以及冰始觉即便外出，也依然攻击了我们。这样的举动和野餐区当年建立起的信赖完全不同。”振凯从自己能够找到的资料中选取了曾经和野餐区的约定。 “以前，是野餐区的人们规定了一定的范围区域，踏入其中的会被攻击。”振凯指着那些被涂抹的合约说道，“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吸入太多野餐区气体导致失控的人攻击城市的事件。” “还有，一些对城内政策心生怨恨之人。”傅永宁补充道，“所以我怀疑，这一次进攻可能是他们主导的。” “我也是那么猜想的，但傅将军，政治上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从研究上进行的推断。”郑凯按下鼠标，另外一张ppt展示在了屏幕上，“就是野餐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自冰始觉在沿江城开始救援以来，沿江城周围的野餐区气体浓度开始下降。”郑凯指着那条迅速下滑的线条说道，“而且根据监控摄像头和粗糙的统计计算，以及人们的口耳相传之中，对于能力者的接纳程度变高了。” “你的意思是，野餐区想要制造一个接纳野餐区的环境？”任局长双手抱胸，思考道，“而且我看这个气体浓度不是很高，反而是有点类似于野餐区最初蔓延的情况？” “没错，所以我觉得野餐区在无法控制冰始觉后，选择了第二条道路。”郑凯放大了那条沿江城气体浓度图，“让冰始觉成为人民崇敬的对象，让人们开始崇敬能力者，并一点点接纳能力者。” “然后再揭发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为了保护城市内的人而隔离了城市外的人。”傅永宁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计谋，而且他们之中也有对于城内人异常仇视的群体。” “如果我是野餐区的管理者，等到冰始觉去拯救各大城市，将各地的野餐气体浓度降低后，也有利于人们获得能力。各国也会不得不开始研究解药，或者进行地下城的开拓计划。”傅永宁的思路非常顺畅，“能力者会崛起，野餐区的人们将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传授经验，将他们光明的一面展现在面前。” “与此同时，他们可以将用导弹击毁城市的这种过错，完完全全推给那些反对者的头上。反对者获得了他们想要的结果，报复了城市内的人。而野餐区真正的目的，也已经达成，简单的面子和里子一个交接，完成了这项工作。” “是很可怕的阳谋。”任局长咬着大拇指的指甲，“而且野餐区在历史上本身就是因为我们的过错造成的……所以这样一出戏演下来，他们必然可以回归到城市里。” “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普通人是无法承受野餐区的气体，只能居住在地下，正好地下城的计划不得不推进，机器人也要大批量使用起来了。”余林点着头说道，“野餐区的人则可以正大光明生活在这个土地上。几年还没问题，再过十几年，二十几年，能力者会不会成为崭新的特权阶级？普通人继续被压迫？” “但我有一个问题。”在旁倾听的陈平问道，“但这需要冰始觉吗？” 第33章 马炳师 霎时间，一股凉意从小小的暗室中流淌开来。 “嘶……的确，如果野餐区的人只是单纯想要战胜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让冰始觉成为英雄后还要费一番心思。”王慧玲也加入了讨论。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傅永宁按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野餐区占据了地球大部分的面积，他们拥有的火力完全可以将我们夷为平地。同时我们掌握着核弹的技术，所以互相制约。但他们这种行为完全没有逻辑。” “关键可能还是在冰始觉身上。”郑凯说道。 “或许以后我们会明白，现在有个好消息。”傅永宁站起身，他整理着耳机中传来的刺耳声响，“冰始觉协助周围的城市完成了救援工作，现在是大部分排队前往地下进行避难。” “一场灾难。”任局长回过头，看着房间墙壁上悬挂着的红色数字，正在缓慢的增长着，“沿江城的地下容纳人数也快达到巅峰了。” “应该是说，曾经那场灾难死去了太多的人，所以才能容纳。”余林闭上了眼睛，“等冰始觉过来。” “……不，我觉得应该让冰始觉前往野餐区。”傅永宁说道，“他一直跟着我们，一方面会被我们这些人拖累，野餐区随意的一发导弹就能轻松解决掉我们，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但冰始觉如果前往野餐区，野餐区的注意力必然会被吸引，他们的最终目的也会暴露出来。” “唯一的办法？”任局长询问道。 “目前来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傅永宁看着那激增的数字，“军人们穿着防护服也不可能在这……该死的野餐区超过十天。但野餐区的人却可以自由地行动。现在我们的城市被毁，我们不得不在地下生活。” “地下生活还有很多问题，虽然我们考虑过这一点，在地下各处建设了一些防空洞，也有不同功能的，接下来也会陆续开放。”傅永宁平息着情绪，“如果是我的话……现在对方也应该开始派出他们的人到来了。” “过来进攻么？”任局长迅速直起身子。 “不，是投降。”在几百公里外，马炳师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们都努力收拾好了最好的服装，但在野餐区那么多年，也是破旧地不成样子。 最让他心痛的，还是那些人的面容和身体上，有着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膨胀，或者是畸形。 “但好歹能够活下来。”马炳师看着远方升腾起的几十缕黑色烟尘，“出发，这些城市本身就是我们的故乡，我们只不过是回去罢了。” “但马将军，您这个举动可能会让其他人……”一旁眼窝深陷，根本看不到眼球的年轻人小声询问道。 “我知道的。”马炳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顺便按压住太阳穴旁那指头一样粗大的血管，“可我们这一派不就是不惜一切活下去么。我按照他们计划的，对城市区发射了导弹，责任我来承担。而且我们也居住在城市里，他们有着更大的土地，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他们是担心，您和城市区的人媾和。” “真的是，这些人在圣临区生活久了，就以为自己不是人类了吗？”马炳师笑道。 “您……要当心，这句话已经被上面记录了。”那个年轻人有些惶恐地说道。 “记录就记录，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而已。”马炳师看着那前进的黑色浪潮，言语中的笑意又淡化了些许，“你也一起去。” “但马将军，到时候城市里的人，还有这些……肯定会审判您的。”年轻人注意到，那些涌动的，如同虫子一样的大军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站在高台上的马炳师，那双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崇拜，不是信任。 而是疑惑不解，还有恐惧和不安。 “攻城的命令是我下的，责任自然是我来承担。”马炳师点着头，“那些因为我死去的人，也是属于我的罪过，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仅仅是跟着我而已。” “马将军……” “去，你还有家人在城市里，对么？”马炳师说道，“我也要和那些老家伙们好好谈谈了。” 看着面前这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向他鞠了一躬后，轻巧地纵身一跃，和那些浩荡的人流一起，前往了城市的方向后。马炳师也转过身，神念扫过，“看”到了远方熟悉的几道身影，只不过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氛围，并不那么愉快。 “也是意料之中。”马炳师抓起依靠在石块上的拐杖，塞在自己胳膊底下，有力地走向站立在远方的两人。 “我是真的没想到，上面居然会同意你放他们走。”一个身材匀称，四十多岁的女子看着马炳师到来，“是奖励你攻城么？” “至少他们没有反对。”马炳师淡淡一笑，“小高，你没有让你的人去吗？” “打算让他们在吸收一下圣临区的空气，多增长一点实力。”女子说道。 “马炳师，高子怡，你们这个时候还太固守那种古老的道德么？”听完两人对话后，一个头发黑白交错的男子摇了摇头，“放那么多人回去，还让他们去空气那么匮乏的地方，让他们和普通人争夺资源，这就是害了他们。” “我是做不到周休你那么冷血。”高子怡微微一笑。 “我们三个都是冷血的杀手，只不过手中鲜血多少而已。”马炳师伸出手，“我的计划基本就到此为止了，目标也已经达成。城里的人也应该会慢慢使用起机器人，城市的建造速度会比之前快许多倍，地下的人也可以勉强生活，然后过度到下一个时代。” “城市被轰击后，冰始觉也应该不会一直待在城市里面，会来到我们圣临区寻找答案。”马炳师捏了下拐杖的把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老马，你要去送死？”高子怡发现了马炳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迟疑。 “是的，我轰击了世界上那么多城市，总得让那些人找到一个情绪的出口。”马炳师脸上却也是轻松的笑容。 “……他们也活不了多久的。”周休欲言又止，最终改变了说辞，“宇宙很残酷，他们这些还没有进化的人是无法继续存活下去的。” “你坚持你的精英计划就好。”马炳师目光瞥向那几乎无穷无尽的人流，“我们只不过是在探索人类的未来某种手段。” “还是打算把地球上只剩下一亿人？”高子怡看向了周休，“那我们之中，你的罪过可是最大的。” “我不在乎，因为这条道路是最正确的。”周休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星空，“野餐区的出现，还有……他们的存在都意味着，地球不是个安稳的摇篮，而是战场中的一个小水洼。我们是生活在里面的可怜小鱼，还想着惬意的发展，这是不切实际的。” “我们要用最快地速度进化，爬出这个水坑，呼吸有毒的空气，在战场上成为一个战士，然后活下来。” “我一部分同意你的看法。”高子怡看着那浩荡的，身体残缺，变异的人群，“还有那些城市里无法接受进化的普通人，他们的存活是浪费资源，还有社会的许多补助金，安抚金这些……太浪费了。但他们现在还有存活的价值。” “这些人就是来制造机器人，等到他们没有价值后再扔掉么。”马炳师平淡地说道，像是导师在评价学生的作品。 “他们会是人类走向未来必要的一步。”高子怡也平静地叙述，“就像周休说的，我们不是在和平的世界发展，而是晚一步就可能直接迎接人类的灭亡。总要去牺牲一些人，让其他人活下来。” “或许你们说的是对的，合乎理智的，也能够让人类走向星辰大海的。”马炳师也看着璀璨的星空，“我这个半只脚踏到棺材里的人只想着，人类能够好好拥有这个星球，尽可能活下去，然后平平和和地走向未来。” “这不现实。” “我知道，所以我下达了导弹的命令，也和你们在交谈，不反对你们的计划。”马炳师说道，“……然后，就等冰始觉了。” 第34章 野餐区的流亡者 “这是第三个城市了。”冰始觉沐浴在豆大的雨点之中，已然习惯了雨滴击打在身上的疼痛感。 在离开脚下这个城市之前，他再度用神念扫描了几遍，确定在坍塌的房屋之中没有其他的人后，便迅速地赶往下一个城市。虽然没有了太阳提供的能量，但这些青绿色的水滴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便被迅速吸纳，转化为精纯的能量让他继续能够赶往下一个场所。 “我现在的情况都快接近音速了……”冰始觉苦笑着，破开雨帘，娴熟地降落在崭新的城市，那里的管理者已经通过粗糙的联络方式得知了他会到来。而在几个小时内，士兵们也将局势稳定，有条不紊地指挥人群进入地下城，或是进行抢救。 冰始觉到来则让抢救的速度加快了太多，所到之处，所有的废墟残渣腾空而起，医护人员也迅速赶往，运出惊讶的伤员。 周转了几个城市后，冰始觉的掌控能力也有了极大的提升，短短的几十分钟后，整个城市的状况已经被他所熟知，建筑如熟透了的果实一样被他翻开，裸露在外。当他正准备飞行的时候，呼唤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迅速地找到了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基地中的一名通讯兵。 “冰始觉，有沿江城找你的消息。”那名通讯兵额头上的汗水和滑落的雨水已经混合到了一起，“但因为野餐区信号干扰，所以质量不会很好。” “谢谢，我知道了。”冰始觉察觉到，普通人似乎一旦沾染到雨水，就会短暂地陷入信息量爆炸的时间，虽然能够适应，但也造成了大量人员的身体不适和头晕。 见状，冰始觉闭上眼睛，手掌一震动，那些附着在帐篷，还有人们身上的雨水便纷纷落下，让那些头晕发昏的人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但头顶上的雨没办法解决啊。”冰始觉叹了口气，自己只能短暂地解决这雨滴的问题。没过几秒钟，那些穿着防护服的志愿者因为匆忙，雨滴还是从中渗到了皮肤，让他们的脚步开始踉跄。 “抱歉，没能做到太多。”冰始觉接过了那厚重的，带着线缆的电话。 “您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通讯兵说道。 “我只是个普通……普通人。”冰始觉摇了摇头，将电话按在耳朵旁。通讯兵也转过身，开始在半人高的机器上不断调整。 “……冰始觉，我是沿江城的任建国。”任局长带着电流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可以的话，你尽快回到沿江城，事情又有变化了？” “发生什么了？”冰始觉一时间感觉到了疲倦。 “不是争端……我们的卫星拍摄到了从野餐区中涌出了太多的人，而且看样子他们不是士兵，而是在野餐区周边生活的人民，人数最起码有几百万……算上世界各地的，可能有几千万。” “哎……”冰始觉叹息着，“那么我能做些什么，任局长？” “先回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能力，也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和计划。”任局长的声音中也满是疲倦，“你救了三个城市的人，已经做了很多了。” “但我还可以继续的。” “不用了，你的心已经很累了。”任局长一针见血，“我们不会让一个内心不坚定，或者内心疲倦的人上这样残酷的战场，更加不要说，你本身是普通人。虽然参与过野餐区的探索，但也仅仅是几天。” “先回来，好好调整一下。”任局长说道。 “明白。”冰始觉点着头，耳中已经是刺耳的沙沙声。 “您的确需要休息。”通讯兵抬起头，看着在雨中的冰始觉，那些雨滴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就马上消失了。 “的确是应该休息。”冰始觉环顾着周围的那些伤员，有些于心不忍地飞上天空，迅速地划破雨帘，在空中造成一道延展开来的庞大三角，飞往沿江城的方向。 如今的冰始觉飞行速度已经达到了可怕的每秒钟三百米，几乎已经达到了音速，短短的几十分钟后，他便重新回到了沿江城。也是在空中看到了，之前任局长所说的那一幕。 浩如烟海的黑色浊流，在暴雨中前进。 神念扫过，这些黑色的浊流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体内因为吸入了太多野餐区气体，而导致身体发生了变异。一个半脑袋的，或者是大脑头皮透明，头骨软化的比比皆是，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比较强烈的波动，指引着方向。 还有的人身体膨胀出了并不属于人类的器官，比如有背上长出的鱼鳍，在雨水的冲刷下无力的拍打，或者是牙齿尖锐地从嘴中突出，双手也因此膨胀到不合常理，身躯却又和原本没什么两样。 “这大概是身体异化的类型……”冰始觉悄无声息地悬浮在空中，他的耳中还能够听到那些人喜悦的声音。他们的年龄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四十岁，还留有生活在城市里的记忆。现如今终于能够见到城市后，自然是喜笑颜开。 但他们的前进并不顺利，野餐区的一些诡异现象让他们的行走缓慢了许多。比如一些浑身长满尖锐口器，根本看不到四肢，完全依靠蠕动的物种阻挡住了去路。但在感受到几百万人汇聚成的浪潮时，这些生物还是退却了开来。 加之，这些野餐区中前来的人，全都是能力者。 这条黑绿色的河流随着靠近沿江城变得更加庞大，冰始觉察觉到，在河流的边缘，有着许多从山洞里，地下，或者是一些破旧房子里出来的人们，他们一脸诧异看着这样奔流不息的人群，随后脑海中响起同伴们的声音，便涕泗横流，加入了队伍之中。 而在队伍的前方，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男子，但看面容只有五十多岁。 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但每一次落地都异常有力。带领着后方的队伍前往沿江城。 而在沿江城的安全区，冰始觉也看到了任局长，还有傅永宁，以及自己所认识的罗荣等人，他们在几百名军人的陪伴下，在远方站立不动。 冰始觉犹豫了片刻，便从高空跃下，轻巧地落在任局长他们身旁。让那些军人们露出羡艳，以及些许安稳的神色。 随着冰始觉的落地，那黑压压的人群之中，也爆发出了类似蜂鸣一般的惊叹声。 “马炳师，你再往前一步的话，沿江城的防御机制就会启动。”傅永宁说道。 “我们就不要把十几年前的历史重演了，傅永宁。”马炳师杵着拐杖，抬起手，让后方前进的人群止步，“我来这里的要求还是那一个，让这些人进去。” “……”傅永宁叹了口气，一旁的任建国也垂下了头，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和十几年后发生的似乎并没那么不同。 第35章 往事 那时候，傅永宁已经成为了沿江城周遭，野餐区探索的管理者，主要任务是处理那些源源不断的报告。而自己这位战友，好友，马炳师则是负责带队前往危险的区域，将重要的信息汇总而来。 这是一段黄金一样的开拓时期，野餐区虽然危险，但每天都会有崭新的收获。 “老傅，今天我们找到了一种很棒的植物纤维。”马炳师激动的声音在傅永宁脑海中响起，“这种植物纤维的强度可以制作防弹衣，更重要的是非常非常轻，穿在身上几乎和没穿一样。” “恭喜啊。”傅永宁捂住了眼睛，放下了手上的纸笔，“我还得习惯你时不时在我脑海中说话的感觉。” “都那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吗？”马炳师笑道，“你没能力是吃了大亏了，我们最近遇到了很多根本不怕枪械攻击的，变异的怪物。必须要我这种传递者，从精神层面杀死对方。” “副作用呢，伤亡人数呢？”傅永宁干脆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和马炳师对话。 “有的，使用过度会导致大脑劳累……”马炳师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我们一些战友，还有一些志愿者在解决那个怪物的时候，应该是脑死亡了。这次一千人的探险队出去，应该是死去了十几个。” “我得想想报告怎么写。”傅永宁在座位上长叹着一口气。 “这是我们人类总要面对的，谁知道这个狗娘养的外星人到底扔下来什么东西。”马炳师笑骂道，“现在可是战时，只不过我们面对的是外星人的垃圾。” “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感觉稍微有点绝望。”傅永宁睁开眼睛，看着每天上交的报告，“野餐区太大了，而你们探险队能够做的太少了。我觉得还是地下城计划更加合适。第一批探险者不是找到了一具损坏的机器人么，还有怎么隔绝这种物质的方法。” “你说的都是大工程。”马炳师说道，在几公里外的野餐区，隔着建设中的黑色高塔，凝望着灿烂的星空，“这些是人类的希望。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能够从野餐区里面找到一点东西，再多找一点。说不定人类就能更早地解决掉这片污染。” “你说的对，老马。”傅永宁点头时，敲门声让他睁开了眼睛，“稍等，有人找我。” “是小任。”马炳师说道，“我把他的思维也连进来。” “傅局长。”三十多岁的任建国加入了谈话，“组织有命令要传达。” “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傅永宁还是站起身，打开了大门。 “沿海一带发现了被污染的……鱼类，常规的通讯无法建立起联系。”任建国迅速说道，“从大小来看，可能是鲸鱼，浸泡在野餐区的时间太长了。目前已经接近防范区，小规模火炮攻击后，反而造成污染逸散。”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有海上作战经验，也曾经是渔民，而且还要对野餐区有足够了解的，也个能力者的人对。”傅永宁点着头，“我知道了，那沿江城管理是给你吗？” “是的，但选择权在您这里。”任建国说道。 “还是要去的，我的一家老小都在沿江城。”傅永宁的心中却是轻松了不少，“我也可以做些什么，而不是在这里一直待着。” “海里比陆地更加危险，野餐区最开始就是在海中出现，我们陆地只是被气体波及。”马炳师的声音满是严肃，“而且水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老马，我可是从小在海边长大，这些事情我早就明白了。”傅永宁开口面向任建国，“我什么时候去？” “最好是现在。”任建国说道，“车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那走。”傅永宁抓起椅背上的衣服，“看来事态有些严重了。” …… “老傅，你做得好啊。”马炳师狂喜的声音在任建国，还有傅永宁脑海中响起。只不过此时的傅永宁脸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一些医护人员也在旁边监察着他的健康状况。 “就是一个小小的技巧，动物会自然地索取食物，而野餐区蕴含的能量，是每个生物都渴求的。”傅永宁在脑海中说着，忍耐着自己面门中央那刺痛的感觉，“所以之前找你要野餐区浓缩的液体，也是这个原因。” “然后你让飞机空投那浓缩的液体，一路吸引鲸鱼到达深处，然后解决掉了那个怪物。”马炳师看着忽红忽蓝，又转为绿色的篝火，挥舞着手臂，满脸喜色，“只可惜野餐区这里还有值守任务。” “我们都有不同的职责。”傅永宁的手无力地抓着被单，制氧机的噪音变大了，“我得休息下，这次战斗有点太累了。” “好，下次我们沿江城见。”马炳师说道，声音缓缓地从傅永宁脑海中淡去，也从一旁的任建国脑海中消失。 任建国看着躺在床上的傅永宁，以及那渗透出的鲜血，耳畔中是其他的人在讨论关于野餐区的政策，这些声响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医生，他没问题么？”为了缓解这种焦躁感，任建国询问着正在查看x光片的主治医师。 “很幸运，钢片虽然从面门这里插进去，但卡在头骨这里，没有伤害到大脑。”主治医师扶了扶满是汗水的眼镜，“但钢片中带着野餐区的污染，污染破伤风杆菌的活性增大，繁殖速度特别快，我们已经切开了他的气管，也用呼吸机辅助，也注入了大量的破伤风抗毒素，希望能够扛过去。” “知道了。”任建国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因为用力而指关节发白，这段话他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但在不远处，关于要禁止野餐区的人回来的消息还是进入了耳中。 “我们还有那么多士兵，那么多志愿者，那么多普通人在野餐区，居然要用这种方式防止他们进入？！”一个军人对着身穿白大褂的余林喊道。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们低估了野餐区污染的传染能力。只要是在野餐区，在一定浓度下，待的时间超过九个月以上，身体的污染就是不可逆转，无法清除。同时，这种污染会传染给身体健康的人！” “最可怕的是，这种感染的潜伏期最长有十年，甚至可能更久。”余林看了眼自己被截肢的双腿，手握成拳，用力地砸在轮椅的扶手上，“被感染者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症状，但这种情况会不知不觉地蔓延，传染给其他人。” “你想让人类的未来浑身长满不属于我们的器官，你希望我们全部人类以畸形的方式存活下去，或者是浑身溃烂像一团腐烂的肉一样在地面上蠕动吗？”余林嘶吼着，“我见过，我的好几个研究伙伴穿着防护服，比我更深入野餐区。而当我过去的时候，那边根本就没有人了……只有一滩滩血肉在地面上，而且没有了生命迹象。” “趁着现在，趁着我们得到了这种可以协助建造的机器人技术，趁着污染的区域还在大海，趁着污染的情况还不太严重，尽快封闭所有城市。然后加快建造我们最初得到的保护膜，隔绝和过滤空气，这样才能够让城市里的人还能继续活下去。” “但那些在野餐区外的人怎么办？” “暂时……在野餐区生活，他们既然能够适应野餐区，而不像我的同事们变成一滩烂肉，代表他们能够在那边存活。”余林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先让健康的人防止被感染，然后和野餐区的人配合，在城市周围建造庇护所，这样物资的交换也会更加的顺利。” “有了他们的帮助，疫苗研发也可以更快。”余林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情况汇报上去的。”那名军人叹了口气，“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 …… “任局长，这次暴动死亡人数七百多人，伤亡三千两百多人。”任建国看着送上来的资料，发出了当年傅永宁一样的叹息声。 “封闭城市……错了吗？”任建国的牙齿咬烂了嘴唇。 “……在这种灾难面前，我无法评价。”负责汇报的士兵说罢，从随身的口袋里抽出一一封信，任建国在昏暗的灯光下，瞥见了上面写下的文字。 “辞职申请……” “是的，虽然现在操控机枪的已经是机器人，但是我不想在这个……沾染我战友鲜血的地方继续工作。”士兵低下了头，“希望任局长您批准。” “我明白了……” …… “老马，你们不能再过来了。”傅永宁和任建国站在建立成的黑色高塔上方，隔着屏幕对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呼喊着，“但官方不会放弃你们的，你们在这片区域之外驻扎，我们会定期给你们补给和药品。” “老傅，你的这种话骗骗其他人还可以。”马炳师在广播喊话之后，清晰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脑海里，“沿江城建造黑色高塔，然后再覆盖那个……什么保护层对。就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还有能够进程的人，他们的补偿金这一发，哪儿还有我们的份。” “小任，现在沿江城地下的局长是你，我也相信你们肯定会想出办法给我们发物资，但是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我是军人，但我也知道，研发药物最起码要一年时间？”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这些为沿江城，为这个世界付出那么多贡献的人，难道就是居住在满是危险的野餐区？”马炳师的语气很平静，“我也能够理解。因为我在野餐区，见过太多那些……普通人，呼吸了太多野餐区的空气之后，像气球一样炸死的场景。” “野餐区啊，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看似很美好，实际就是灾难。”马炳师继续说道，而傅永宁和任建国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模糊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你们放我们进城，然后全城的人感染。但你不让我们进城，让我们这些人自生自灭，也不行对。” “老马，我们……”傅永宁抬起头，看着低矮的天花板，面门上的伤口又开始幻觉一样地发痒发疼。 “我知道了。”马炳师在两人脑海中苦涩地笑着，“你们也只是在遵守命令而已……那我就带着这些人走了，野餐区面积那么大，我们应该还是能找到地方生活的。” “马将军，我们应该会在未来几年研制出疫苗的。”任建国说道。 “我相信你们的话，但我不相信这个时间。”马炳师在监控摄像头中站起身，他后方的人群也抬起头凝望着他。 “再见，总有一天。”马炳师拖着疲倦的身体，融入了庞大的队伍之中。 那黑压压的人群，也在他的带动下前往未知的野餐区深处。 洪流过境之后，只有几百个人，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黑色的高塔。 “……按照政策进行，发放食物和药物。”任建国心中反倒是放松了片刻，但这种放松很快就给他带来了负罪感。他在为自己不用承担几千，几万，几十万人的寿命而感觉到轻松，他在为自己面前只有几百个人留下来而轻松。 坐在一旁的傅永宁，也是长叹一口气，支起身体，从房间中离开。 “野餐区……野餐区……”只剩下任建国在房间中，看着那些同胞们，带着担忧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走进划分的区域内。 …… “任局长，这次来骚扰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任局长，在火炮的威慑下，已经没有人在进攻沿江城了。” “任局长……这一次因为野餐区来了太多人，导致我们的外派小队很多人背叛了。” “任局长……” 任建国搓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耳中满是那些年轻的汇报声。 在他们的世界，在他们的认知之中，野餐区是充满邪恶的，充满背叛的。 但在他那接连不断的记忆之中，野餐区是有很多同胞的，只是因为他们做出的过错，导致这些同胞们变得偏激，变得暴力，变得内心之中充满仇恨，不惜一切代价要粉碎他们派出去的探索小队。 探索小队也都是年轻人，这样的冲突也愈演愈烈。 “任局长……沿江城这一次只剩下一个人活着回来。” 任建国听到这个消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第36章 回归 “我要用什么理由放你进去？”傅永宁看着显得更加苍老的马炳师，他头发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惨白，但杵着拐杖，屹立不倒的模样，还能让他回想起曾经的日子。 “身后的都是曾经的军人，志愿者，平民百姓。”马炳师云淡风轻地说道，“他们心系家园，听闻沿江城被毁的消息，前来帮助。” “那你呢？”任建国长叹一声，询问道。 “我是这次灾难的始作俑者，我愿意接受审判。”马炳师说道，“判处我死刑的时候，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马炳师是个十恶不赦，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圣临区，而杀死了普通民众的罪犯。” “好一招妙棋啊……”傅永宁感觉到血管再度疼痛起来，他自然是可以将马炳师以及在这里等待着的人驱赶出去，但冰始觉若是被迫离开沿江城，城市的建设只能由机器人进行。人们只能窝缩在下面的避难所。 这不是上面希望看到的。而并非来自内部，而来自野餐区的机器人技术会如蝗虫一样占据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饮鸩止渴一样让人沉迷。诚然，城市的恢复只需要短短的几个星期就能完成。 可尝到了机器人味道的人们，将会面临无事可做的失业潮。 但如果拒绝，这些几十万，几百万看似温和的良民，就会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成为骚扰的流寇，让这个城市的建设更加不得安生。建造得花费漫长的岁月，但只要有一个力气足够大的人，就足以毁坏这里的基础了。 “让他进来吗？”在冰始觉的协助下，傅永宁和任建国在交谈。 “……不得不进来。”傅永宁看着在淡绿色的风中，那浩浩荡荡的，身体已经变异的平民已经很难站住身体，他们大多数人都互相依靠，双眸中满是疲倦的神色。对于已经将近六十岁的他来说，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曾经的普通人。说不定过去还一起奋斗过，一起为了这个城市而付出了心血。 “进来。”任建国开口说道，一旁驻扎的士兵也终于不用紧绷神经，因为他们接受的教育中也谈及，这些在野餐区晃荡的流寇，或者是看似野兽一样的生命并非是恶魔，而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只不过被感染后无奈地居住在城市之外。 此话一出，军人们也往后退步，任建国和傅永宁也往后退去。身上厚重的防护服的摩擦声让远方的那些人们眼中燃烧着希望的火光。看到这一幕的马炳师，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开始发白。 “走……回家。”马炳师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但作为带头人，他迈出了坚定的一步，正如同他当时带着那些人离开沿江城那般坚定，坚定他们会给沿江城带来新的发展，也带着凝望沿江城覆盖那五彩的光斑时的迷茫。 千千万万的人迈步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沿江城，众人的呼吸凝聚在一起如凶猛的野兽，那喜极而泣的声音则如同某条长龙发出的呜咽。越靠近那十几年才第一次敞开的庞大城门，人们的脚步也愈发的迫切。 从原本和马炳师保持一段距离，现在已近紧随在他的身后，连军人也在人潮之中被迫分成两部分，只能驻守在门的两侧。 作为拥有神念的冰始觉，他能够毫不费力地捕捉到人们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以及他们在经过自己身旁时的一丝畏惧和敬重。年纪大的人是畏惧，而中年男女见到自己后会默默拉开距离，至于在野餐区出生的孩子们，他们则是会停下脚步，双手做出交叉的手势，随后鞠躬。 如此的画面让冰始觉皱起了眉头，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们在野餐区生活的时间太久，已经逐渐形成了对于能力者的一种尊重。 身体异变越多的，对于冰始觉行李的情况，也就更加频繁。 “野餐区……”冰始觉眺望着远方，“……把人变成了什么样子。” ———— 根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次到来的人数将近50万人，随后还有陆陆续续的野餐区居民到来，傅永宁和任建国在讨论一番，也请示了上面的意见后，继续接纳这些到来的人。并开始讲这里作为和野餐区的人共同居住的一个尝试。 普通的居民现如今都在地下，为了避免动乱，也为了能够尽可能发挥每一个人的力量，地下城的扩建行动开始。机器人也不得不在地下开始使用。一些地下的勘测，以及操控挖掘工具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 而在城市之中，那些野餐区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们回到自己的家时，发现早已物是人非。虽然城市内的居民并不多，一些地方因为住房分配，让人们拥有完善的住房，占据了他们的房子。对此，任建国和傅永宁也在联系原本城市的市长，以及相应的管理人员，正在对接此时的处理办法。 将头疼和琐碎的民生问题抛给负责人后，他们真正头疼的问题是到来人员的筛选，以及到底应该派出多少军人负责安保。因为在野餐区能够活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或多或少有能力的，这些人一旦对此表示不满后，那骚动可不是普通的武装能够镇压的。 幸运，也让两人有些膈应的是，他们担心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发生。马炳师带来的队伍之中，原本就有着许多来自军方的人，虽然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他们在野餐区依然坚守着岗位，在进入城市后，也是以三个人为一个小组，负责三百多个人的安全。 也因此，傅永宁和任建国得以窥见野餐区生活的一小部分。 “你们不用担心引发暴乱。”马炳师坐在椅子上，用怀念的目光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这一次愿意来城市的，都是还心系着沿江城，或者是城市生活的。那些真正接纳野餐区的人，已经朝着深处去了。” “世界各国都是这样？”傅永宁坐在铁窗外，不断转过头确定监控摄像头还在正常运作。 “对的，野餐区分为三派。”马炳师坦然说道，“我隶属于人数最多的，希望回到城市内生活，希望城市能够接纳我们的变化。” “另外两派呢？” “一派是认为，被野餐区进化过的人要和机器人一同携手。”马炳师流利地讲述着，“机器人负责简单的工作，拥有能力的人承担其他。还有一派则认为，进化过的人才是能够适应下来的。” “这一回怎么不说圣临区了？”任建国询问道。 “到我们这个年龄了，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也应该明白。”马炳师笑了笑，“更何况我是希望回到城市的，在野餐区的人面前这样说还行，到了这里还说，这不是给自己树敌么。”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傅永宁看着一旁正在敲打着键盘记录的人。 “我所了解到的，能够和你们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马炳师说道，“还有一些事情说不得，因为会涉及到这个城市人们的安全。” “现在你倒是站在沿江城考虑问题了，之前怎么没有考虑过？” “考虑过，当年世界各地找到的黑色高塔和防护膜的图纸，就是我提供的。”马炳师说道，“我知道导弹攻击什么地方会引发大崩溃，同时又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沿江城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900人，如果算上世界上各大城市，还有野餐区空气污染会给老人带来的致病率……你……”傅永宁不去想那被自己揉皱的报告，转换了话题，“另外，你的最后一个条件，我们还在考虑。” “和冰始觉交谈，可是我最想要做的事情。”马炳师说道，“如果不和他交谈，后果会很严重的。” “严重到什么地步？” “大概……地球上只会剩下野餐区的那些人。”马炳师平静地说道，“这不是威胁，这是客观事实。” “马炳师，你！”傅永宁几乎想敲碎玻璃，穿过厚厚的铁栅栏来到这个曾经的友人面前。他现在胸口就是一股无名火。什么事情都被野餐区带着走，什么事情都是被动的感觉太糟糕了。 “我的死刑应该很快就要到来。”马炳师说道，“在此之前，让我见冰始觉。” “不然你就要威胁整个地球还存活的人？”傅永宁转过头，牙关紧咬。 “不是我威胁，是还在野餐区的那些人威胁。”马炳师说道，“我在乎我的战友，在乎这些还活着的人。但他们不在乎，他们巴不得我们聚集在一起好一锅端。” “顺便，傅永宁，我提醒你。不要和一些失去理智的上层交谈。”马炳师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即便你们用人类最后的手段，在野餐区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几乎能够免疫核辐射。因为野餐区的辐射比核辐射更加可怕，更加无法清除。” “最坏的结果出现后，你们这些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会死去，而野餐区的人会存活下去。”马炳师说道，“我现在要说的就是那么多了。” “那这些和冰始觉到底有什么关系。”傅永宁用力捶打着玻璃门，呼吸急促，“我无法理解！” “……不可说啊，老傅。”马炳师叹了口气，看着头顶上闪烁的灯光，“说了就完了。” “……让冰始觉进来。”傅永宁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和马炳师的对话除了知道野餐区的大致情况后，其他都是让他头疼欲裂，“反正他的神念也能听到所有，只不过不愿意去听而已。” “知道了。”任建国费力地按下了刚刚擦干净的按钮，将信息传递了出去，“让冰始觉进来。” 第37章 马炳师的遗言 冰始觉刚刚和那些志愿者们帮忙派发矿泉水和食物，和毕民以及罗毅然不同，他只需要神念一扫就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无需动手便能拆开箱子，将那些物资轻巧地落到众人的手中，让派发的效率大大的提高。数据的统计也方便了许多，直接将自己感觉到的数字告知正在手写表格的人的头脑中就行。 “冰始觉，那个马炳师要见你。”罗荣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 “罗队长，你认识他么？” “年轻的时候知道他是野餐区的一员，其他的不清楚。” “他为什么要找我聊？” “可能你的能力……我也不清楚，野餐区最近一个月来的行为我们就没能看穿。”罗荣苦笑着，“我也去帮忙了，他那么想和你交流，可能是有什么重要信息。” “我基本都完成统计和派发了，可能就是一些信息交流的事情。”冰始觉走过走廊，通过神念感应不断往下，“现在各种线路还在抢修，我们这种传递者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你可是全能者，修仙者，整个沿江地下城都在你的掌控。”罗荣此时满脸的疲倦，“不说了，祝你顺利。” “我也那么希望。”冰始觉看到了那敞开的大门，还有门口站立着的几名士兵，根据自己的感知，他们手握着的枪械可是真真切切地填充着子弹，蓄势待发。 “……总感觉这不是我的人生。”冰始觉的脑海中回荡着这样一句话后，便苦笑着走进了房内，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平息呼吸的傅永宁，还有正在翻阅笔录的任建国。 “你来了。”玻璃和铁网后的马炳师反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带着电流的声音在音响里响起。 “冰始觉，他是传递者，你把我们两个人的意识都连接起来。”傅永宁站起身，“以防他在大脑里给你灌输什么。” “老傅，这你就想多了。我没有必要对他灌输什么。”马炳师不知为何，整个人反而轻松了许多，“我直接说就好了。” “以防万一。”傅永宁盯着马炳师，试图从自己这位曾经的友人面容中看出点什么。 “那你们随意。”马炳师稍微调整了下坐姿，通过模糊的玻璃凝视着冰始觉，“有一些信息，我希望你能够知道。” “希望我知道？”冰始觉询问时，还是将任建国和傅永宁的思维联到了一起。 “是的，因为我现在正在被监视中么。”马炳师笑道，“但被监视的人说出的话，在传达出去后总是会有一些扭曲，所以最好是你亲自听到就好。” “我能够明白这一点。”冰始觉点着头，而一旁的任建国则拿过了纸笔，开始记录起来。 “不过时间也真的是快，我曾经见过你的父母，他们在我的手下工作过一小段时间。”马炳师说道，“但是我发现他们不是非常彻底的能力者，只是巧合地诱发了能力，所以让他们回到了沿江城。” “您认识我的父母？” “我记得他们，他们不记得我。”马炳师想要挥手，却只是带动了手腕上手铐，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先不叙旧了，说重点。” “您说……”冰始觉皱起了眉头，现在的他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别人的情绪，虽然模糊，但大体能够分辨喜悦，哀伤，或者是带着怨恨。 可是面前的马炳师，却是非常平静，就像自己自己父母，或者是一些年长者面对后辈时自然的语气。 “现在的你，也应该了解了野餐区的大致情况，明白是外星飞船的一小部分坠落产生的，给人类带来了很大的改变。”马炳师说道，“被迫离开的人，现在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城市，当然不要忘记，这是在我残酷的，冷血的手段下做成的，希望你不要变成我这样的人。”马炳师说道，而一旁的傅永宁的眉头几乎都能皱起一个图形。 “在自愿进入野餐区的人当中，有两个派别。最奉行弱肉强食的叫做周休，他认为野餐区是人类的未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他的最后底线是站在人类这一方，但手段会比我更加凶残。野餐区的年轻人也是在他的手中教育出来的。”马炳师说道。 “还有一派，管理者是高子怡，是一个女性。她也认为野餐区是人类的未来，但觉得纯粹依靠身体是行不通的，所以给了你们城市里的人大量的机器人技术。让你们进行尝试，这一次行动也有她的参与。” “不过，因为野餐区的中心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便是能力者前去，身体也会膨胀，或者精神被压迫，或者因为物理规律的丧失而死亡。”马炳师拙劣地伸出手指，在空中画着圈，“所以他们按照能力等级，分散在赤道周围的地带。” “你曾经打败的碎骨，是f级评价的能力者。”马炳师说道，“他们能够一个人敌过最基本的3人小队，这是依靠最基本的战斗能力去区分的。” “等级越高的人，就能越靠近野餐区，也同时实力越强。”马炳师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清除野餐区，所以务必进入最里面的位置。” “但反过来思考，野餐区既然是外星人飞船的残骸，根据我们的推测，里面应该还有一些基本的防御措施。”马炳师说道，“所以我希望你再强大一些，强大到能够掌控这一切的时候，你应该就能够进入最其中的位置了。” “……最后，我要和你道个歉。”马炳师努力地低下头，“这不是你应该有的人生，但这也不是地球人，我们人类应该遭遇的事情。没有人能知道接下来怎么发展，也没有人能预知到野餐区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我还是希望和你说明白，你也不是孩子，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马炳师说道，“你可以选择继续在城市里生活，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那两位曾经的同伴，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抓捕你，会用武器摧毁全部的人类文明，” “但是你可以前去野餐区核心，说不定能够净化，让地球重新变回原样。”马炳师说道，“只可惜你选择了这一条道路，敌人也不会放弃继续进攻。因为野餐区对他们来说是人类进化的一个必要途径，不可能舍弃掉。加上他们现在吸食了太多野餐区的空气，你将其净化掉后，他们的肉体会支撑不住，精神也会因为能量的匮乏而死去。” “没有一条是顺利的……”冰始觉叹了口气，“就算我最顺畅来到野餐区核心，找到外星人的那种什么乱七八糟的扫地机器人，或者是回收站，把这个垃圾清理掉。这段时间，他们也会威胁城市里的人，而且说不定会将这里的人全部干掉。” “是的，但你前去的话，说不定能够让其他的人活下来。”马炳师说道，“最重点是，这些都是理论。你不是军人，不是自愿想要做这件事情的，现在在你身上的也不是单纯的父母，家人的安全。而是整个人类文明都突兀地，不可逆转的，被迫压在了你的身上。” “那你之前威胁说要攻击沿江城的事情呢？”冰始觉询问道。 “给你的一个演练……一个必然要死人的演练，我会遵守诺言，会告诉你真相，但希望你自己亲身去体会。”马炳师说道，“因为很有可能，当你决定离开沿江城后，敌人的核弹直接轰击，导致我们所有人死亡。也可能他们现在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带着你一起把沿江城，把地球的人类都干掉，他们一点点去蚕食野餐区的能量。” “就为了一个演练……”冰始觉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但他也知道，马炳师说的是实话。除了马炳师带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愿意生活在城市之中。而且即便要生活，也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们共处。直接解决掉大部分，然后吸纳其中的精英是最好的。 “而且敌人会比我更加凶残。”马炳师说道。 “但是我有个最核心的问题，为什么你们都要找我？”冰始觉现在的思维让他迅速思考完了这些问题，“我有那么重要吗？” “你代表一种可能性。”马炳师说道，“他们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你的真正能力。首先，你是全能者，就这一点足够让你活下来一段时间。多做一些研究，说不定所有人都能成为全能者，还能够飞行。” “第二，即便只有你一个全能者……虽然我能够从刚刚的聊天中得知你称呼自己为修仙者……一个美好的称呼，说不定历史上我们的仙人也的确如此。”马炳师笑了笑，“越靠近野餐区核心的人，对于能量的渴求就越大，但越渴求，肉体和精神崩溃的可能性也就越高。但他们无法回头。就像每天要吃三餐饭才能吃饱的人，现在让你三天吃一次，还吃不饱，你会选择继续吃三餐，还是三天一餐？更加不要说，三天一餐对于身体都是个损伤。” “……明白了，那么我能够起到作用？”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马炳师点着头，“你说不定能够改变这一点。因为他们现在也有属于他们的困局。” “我得好好思考。”冰始觉说道，“我肯定是要离开沿江城，但……” “我不建议你在沿江城思考，最好是尽快和家人道别后离开。”马炳师说道这里，也是叹了口气，“最后的最后，多想想，别说出口。” “为什么？” “很重要，非常重要。”马炳师说到这里，看向了模糊玻璃后的傅永宁和任建国，“我知道的，或者能够说出口的一切就是这些，准备死刑。” 沉重铁门的关闭声从身后响起，冰始觉也没有耗费力气去探查任建国和傅永宁在交谈的话题，就刚刚听到的这些，就足够他思考，和纠结太久太久了。似乎每当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外界便会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他离开原本的轨道，在崭新的道路上磕磕碰碰，最终走向自己都不明白的方向和彼岸。 离开之前，冰始觉得知马炳师将暂时死缓，因为他口中还有足够多的信息，两人也担心马上判处死刑，会导致进入城市上方的这些难民暴动。但如果继续维持下去，地下城的居民怨气也是会慢慢发酵。 综合而言，死刑毋庸置疑，只是执行时间与否。 “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冰始觉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在汹涌的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父母居住的房间。在大量居民涌入后，他们就放弃了自己单独的房间，而是和曾经的邻居居住在一起，让医疗室暂时无法容纳的伤员居住。 “老爸老妈……我这个性格绝对是你们的影响。”冰始觉苦笑着，准备在离开之前，再和自己的父母，好好见上一面。 第38章 再入野餐区 “又要出去了？”冰财坐在床上，看着一旁脸上满是无奈的冰始觉。舒军则是和那些出门的人打着招呼，他们给冰始觉一家留下了单独的谈话空间。 “是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冰始觉坐在椅子上，手指不经意地操控桌面上的铅笔，“对方是丧心病狂，不在乎我在什么地方，也不在乎普通人的性命。那么我在沿江城反而会给你们，会给普通人带来灾难。” “但你要知道，始觉，这些事情和你其实无关。”冰财说道，“你只是不小心被涉及了。” “我明白的。”冰始觉点着头，“但事情太多之后，就有点难分清了。” “你想怎么做呢，始觉？”舒军问道。 “……我希望能够帮助更多的人，就是这样。”冰始觉抬起头，看着母亲有些疲倦的面容，“老妈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成绩不算好。但为了有朋友么，就会去帮别人一点什么。虽然也做了很多傻事情。” “但那么多年下来，我也的确意识到了，人是要互相去帮助，去协助才能够有着更好的发展，自私的，精致的利己主义或许能给人带来一往无前的生活，带来丰厚的收益，带来自己轻松，别人辛苦的日子。” “我不喜欢这个。”冰始觉摇着头，“我希望靠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每个人各司其职，分工合作，然后达成什么。” “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只是现在……始觉，你有的能力的确超出普通人太多。”冰财看着那空中旋转着的铅笔，“我以前和你老妈虽然有能力，但也只是传话筒，或者是作为辅助。” “你还是要离开对么？”舒军叹了口气。 “嗯呢。”冰始觉说道，“希望老爸老妈你们安全一点。这个新建造的沿江城地下应该能够阻挡核弹的攻击，净水设施，空气净化设施也还算完善。就是食物到时候会很短缺。” “我们熬过以前的那个年代，现在也可以的。”冰财的手，落在了冰始觉的肩膀，“去，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相信我儿子。” “别太勉强。” 挥别了自己的父母，冰始觉便悄然地从人群之中离开。他有些惊喜，也有些可悲的发现，自己现在能够简单地调整他人的意识。让他在这个几千几万人簇拥的广场上，就像变成透明人自由行走。 不过每走一步，他都能看到人们居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身上满是灰尘的模样。一些老年人对此已经习惯，靠在发放的睡袋上短暂的休憩，中年人们则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孩子们倒是很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有一些年龄低幼的孩子不清楚笼罩在未来上方的乌云，只是为了明天不用上学而喜悦。 来到几十厘米后的铁门前，冰始觉才收敛起这种能力，在几个看守的震惊之中对他们微微一笑。随后，他便来到了那宽敞的走道之中，瞥见了几百个机器人正在搬运厚重的补给，送到不同的仓库之中。还有一些细小的，如同蜘蛛模样的机器人则是攀爬在墙壁上，从体内喷吐出粘稠的液体，开始修补缝隙。 “……之前只能在教科书上见到啊。”冰始觉一步步前行中，也能看到有专门的机器人驻扎在了通风口，随后从体内抽出一个类似太阳伞的设备，张开后沿着管道上升，开始吸纳起阳光和空气中弥散的野餐区气体。 “这外星科技也真的是方便。”冰始觉低落的心情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崭新机械而吸引。在原本的生活中，机器人一般是一家公司配备几个，用作处理杂活。而普通人则是会在公共的充电桩看到那些机器人。 但给普通人用的机器比较简单，比如需要外送什么快递，物件的时候。大公司会有专门的无人机来到平台上，东西放入箱子里，输入信息后等待送达即可。而普通人么，则是要到专门的充电场，然后再将货物送出去。 离开正在修补的地下城入口，冰始觉腾空而起，沐浴在让他清爽的雨水之中。神念扫描之下，他看到大量到来的难民们娴熟地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拿出了机器人的组建，一同组装起来。让机器人帮忙修缮灾难中损坏的房屋，并且搭建起了基本的雨水过滤系统。 加之，他们能够自然吃下野餐区的食物，所以自然占用了城市外的安全区，开始种植起食物。 “按照这个速度，几个星期下来，城市上方就能被修缮大半，而结果主义的人也肯定会慢慢接纳这些机器人……因为真的是太方便了。太阳能加吸纳野餐区的能量。”冰始觉不禁感叹着，逐渐朝着更远的方向飞去。 ———— “冰始觉已经离开了对。”傅永宁躺在椅子上，用力挤压着最后一滴眼药水，“最近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野餐区对于各大城市的攻击好像也没怎么进行了。”任建国捏着被自己咬得面目全非的笔，“机器人技术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现在一个星期时间，地下城的扩建都完成了10，城市上面的修复和建设也都快完成了。” “财政部的那些人算过，像我们这样大范围使用机器人，人民失业率会达到95，而且没有任何缓解的方法。”傅永宁闭着眼睛，任凭那刺眼的液体在眼眶中流转，“灾难后重建是例外。但之后的问题怎么办。” “这不是我们两个武夫能搞定的。”任建国苦笑着，在马炳师的笔录上不断圈画着，“继续来看马炳师的谈话，我总感觉他好像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 “是的，开头第一句话，和最后的话语很奇怪。”傅永宁等待那种刺痛感过去后，支起身子，重新拿起纸张开始鼓捣起来，“什么叫正在监视中，这种废话不像是他的风格。” “还有最后的别说出口，太突兀了。”任建国看着后方用红笔标出的，“不过的确是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叫我知道的，我能够说出口的。”傅永宁用笔敲击着木头桌子，“就算他被监视，但我们这是在沿江城地底下，野餐区就算有再高的科……” 刹那，冰冷的岑寂在房间中涌现，且瞬间静止了下来。 傅永宁不再敲击桌子，而任建国也缓缓转过了头，将想要说的话吞咽到了肚子里。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将这种可能性说出口。 “……可怕。”傅永宁思考了很久，只能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倒戈野餐区，如果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而且是真的话。”任建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且，这种想法，到底应该怎么传递出去呢？” “传递出去的瞬间，沿江城，或者整个人类城市，或者最可怕的，某个……” “别说了。” “……知道了。”任建国和傅永宁，都和曾经的马炳师一样凝望着天花板。 “冰始觉，说不定真的是唯一的希望。” 此时，被两人谈及的冰始觉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的呼唤。在经过沿江城这一次破碎后，冰始觉现如今能够感应的范围已经达到了可怕的六公里。只要他愿意，现在还是能够和打电话一样联系到自己的父母，然后和他们报个平安的。 不过这没有太多的必要。 冰始觉隐约觉得，自己的能力会随着时间发展，或者吸纳这种野餐区的气体而一步步扩大，等到那个时候，无论自己在哪儿，都可联系到自己的父母和朋友们。 “野餐区的确是大……而且还有一些聚集的村落的样子。”于空中简单一扫后，冰始觉便发现了沿江城外围的一些散落的居住点。 在没有野餐区的时代，沿江城是最靠海的一个城市。本来按照常理来说，因为野餐区的污染顺着海流飘荡，所以应该是沿江城被废弃，上江城成为一个避难城市。 但没想到，野餐区也改变了各地的气候，上江城源头的水被污染，人们不得不放弃了上江城，转而来到了已经建造好过滤设施的沿江城。加之历史上这里本就有着足够多的航运和港口，人们也一点点聚集。 “换言之，现在的上江城已经成为野餐区居民的聚集地了。” 但因为马炳师带着大量的人群前往沿江城，以及各大城市也有着诸多难民涌入，所以原本对于野餐区居民来说的庞大聚集地，如今也显得比较荒凉。愿意留下来的，都是打心底认同野餐区诸多理念的人们。 自然，是年轻人居多。 “先去看看……如果真得深入野餐区，就得了解下这些人的生活。”冰始觉思考一番后，轻巧地落在了树梢上，刻意让树木划破令自己的衣服。不然凭借自己的样子和那完全干净的服装，对方不怀疑才怪。 “以及……这种能力没怎么用过。”冰始觉闭上眼睛，神念自然散开，很快便用第三人称视角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而随着体内绿色气流的涌动，他脸上的肌肉和脂肪的位置也在慢慢的发生变化。眼睛一大一小，一单一双，颧骨高耸。 “这样就没问题了。”冰始觉搓揉着自己的面部，除了稍微有些僵硬之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是我一点点开始脱离普通人的生活了啊……” 略过脑海中这琐碎的思绪，冰始觉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和沿江城周围有着机枪看守的安全区有所不同，这里的密林之中有着许多被野餐区气体改变的野兽，或者是可动的植物在蛰伏着。 第39章 假名 “虽然能直接解决掉，但没有必要……”冰始觉看着三百多米开外，一个曾经见过的，浑身长满触手，分泌酸液的花朵。这个半人多高的花朵正在贪婪地缠绕住了一只有两个头的犬类动物，短短十几秒钟后，那些毛皮和血肉便融化，被触手吸收。 “如果有能量的话，会动的植物的确比普通动物要更有生存的能力。”冰始觉思考着，如鸟儿一样在树梢上移动，“能进行光合作用，能吸纳土地的营养，能呼吸空气中的气体，还能捕食。反之，普通的动物只是在肉体上强化的话，就只是单纯成为猎物了。” “继续飞向上江城。”正准备腾空而起时，远处的树林之中传来了思维波动的能量，下一秒，几根尖锐的刺破空而出，深深地扎入了植物的体内。 “野餐区的人……”冰始觉迅速伏下身子，神念自然而然地笼罩着自己的身体，只外放出一丝去观察那远方的狩猎小队。 “林月，你还没有攻击到最核心的部位。”周泽宇从树林中走出，“周围没有其他强酸花，直接动手。” “好。”林月脸上露出一抹殷虹，身边带着倒刺的尖锐金属悬浮而起，迅速地插入了强酸花的伤口之中。 触手强烈拍打着地面，但碍于几百米的距离，加上飞溅而来的所有酸液都会被林月所阻挡，在一旁的吴隆则拾起巨大的石头，精准地扔向强酸花，阻止它继续喷吐。 “到核心了，林月，把核心揪出来。”周泽宇紧张地看着四周，“其他强酸花感应到味道，在一点点接近了。” “出来了！”林月大喊着，伸出去的右手奋力地往后一拨，强酸花的身体发出如布帛一般撕裂的声响，一颗淡绿色的小球便带着缠绕的藤蔓，和类似血肉的东西被拉扯了出来。 “质量还行。”周泽宇简单地一扫，“吴隆，把尸体也带走。这东西也是能卖点钱的，再收集点东西后，我们就能够买到自己的机器人了。” “明白了，队长。”吴隆看到那颗核心飘到了林月的手中后，便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强酸花身边，小心地抓着强酸花的身体，让那些触手在地面上不断地拖拽着，“我们走！” “野餐区普通人的生活有点违和感啊，平时要狩猎，却还能兑换机器人？”冰始觉思考着，“凹个人设和他们一起去，现在流民去了那么多，随便想个名字。” “那些人去了城市后，属于我们的地方是大了不少。”周泽宇看着吴隆到达后，神念在强酸花的身上简单一过，便迈开了脚步，“但没有了其他人的帮助，抵御这种四处游荡的生物就很麻烦。” “但队长，其他人少了，留给我们的机会就多了。”林月不满地说道，右手不断抚摸着自己口袋处隆起的几颗小球，“原本我们是一个星期出去一次，收获就那么几颗，还需要分配。可现在我们每天都能去打猎，收获不知道多了多少。” “因为你是控物者，所以解决这些生物很……”周泽宇猛然转过头，“那边树梢上是谁？” 听到这声，林月二话不说，右手一甩，地面上的几颗石子腾空而起，击打向茂密的树木。 “自己人，自己人！”几声大喊中，几根树枝也漂浮起来，阻挡住了石头，但石头的冲击力实在太大，直接将树枝给击碎，但也偏离了方向。 “控物者？”吴隆皱起了眉头，看着那落在地面上的树枝，在脑海中对周泽宇说道，“队长，他的能力比林月要弱。” “可能是犹豫要不要去城市的人，然后掉队，不小心走到强酸花的区域了。”周泽宇仔细扫描着周围的痕迹，的确能够看到凌乱的脚印，但被强酸花的移动搞得一塌糊涂。 “这样弱小的人，就应该被强酸花吃掉。”林月看到自己的小石头都能让对方吓得说出话来，顿时嗤之以鼻，“这样强酸花体内的核心还能再厚实一点。” “林月你啊……”周泽宇叹了口气，“好歹是控物者，我去和他交涉。我们隶属的那个聚集地不是正好也缺人么？” “何止是缺人啊。”吴隆苦笑着，“我同意把那个人带进来。” “……行。”林月思考了片刻，她虽然不喜欢这种弱小的人，但是他们所属的聚集地走了那么多人后，站岗值岗就成为了最大的问题。原本是几个月轮到他们一次，现在是隔一天就会轮到。让她的精力也下降了不少。 “那我去交涉了。”周泽宇神念扫过周围，松了一口气。强酸花的智慧并不高，如果没有激烈的震动或者是血腥味，它们就会安安分分地进行光合作用，“我是周泽宇，上江城执勤小队的队长，你是？” “……冰……白冰。”那声音从远方树梢上传来，“本来是在沿江城，但那边好像到了人数限制，就还是出来了。” “你不是上江城的人吗？”周泽宇问道，他现在还不敢直接和这个陌生人进行思维链接。在野餐区经常出现这种打劫现象，比如装作比较弱的能力者，然后和其他小队一起回城，路上就把他们全部解决，独吞掉财产。 又因为野餐区本身就奉行弱肉强食，导致普通的能力者都是三人成小队，并且会排斥陌生人。 “我其实是沿江城的人……沿江城被攻破之后，我就莫名其妙获得了这个能力。但是他们说，有能力的人不能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就把我赶出地下，然后让我去城市上面干活。”冰始觉头脑飞速旋转着，“但我觉得很不公平，我明明是沿江城的人，为什么要把我和这些野餐区的人混在一起。” “我们也是野餐区的人。”周泽宇说道，听那个“白冰”那么说。他反而放心了些许，“你是希望我们救了你，让你放你回城市？” “估计不可能……回去之后也没有我的位置。”冰始觉说这句话时，是真情实感的，“去沿江城的人那么多，我这种能力在地下也不能生活，在地上也比不过你们这些人，我只能出来了。” “……看样子是实话。”周泽宇在脑海中和自己两个队员商量着，“城内因为资源匮乏，所以有一套竞争机制。现在城市遭遇灾难，普通人呼吸气体是会觉醒能力，然后被赶出来。不然会传染普通人。” “他这种能力虽然也算能力，但去城市的人那么多，肯定也是没位置，没岗位。”吴隆感慨道。 “那真的是个废物……”林月摇着头，“我们要接纳这样的人？” “找个站岗的总不错。”周泽宇说道，“你们总不希望一天熬夜，第二天这样继续狩猎，明天继续熬夜？” “还是不了。”吴隆连连摇头。 “啧，只能接纳了。”林月诚然瞧不起这种能力微弱的但，但她也意识到，如果没有他们，自己可能就得亲自上阵来值岗，或者来做一些辛苦琐碎的活儿，“这些没用的人，就应该干这种活。” “我也那么觉得。”吴隆点着头。 “你们啊……”作为从城市里面叛逃出来的人，周泽宇倒是能够理解，但无法接受他们的看法，本想要辩驳什么，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白冰，那你下来，我们正好要回上江城聚集地，你和我们一起？” “那太好了。”冰始觉是真心感觉到开心，因为不能够使用全部能力，待在树上真的是非常费力，得双手死死抓着树干，双腿卡着才能保持平衡。 艰难地从树上下来后，冰始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满是刮擦和污浊，以及自己背上一个简单小包的模样，彻底大小了周泽宇一行人的警戒心。更不要说，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的风格，的的确确就是沿江城所来的人。 “这要是想打劫我们，也太得不偿失了。”林月在心中简单地评价着。 “而且能够击败我们小队的控物者，基本上就是f级评价，可以直接去圣临区内部了。”周泽宇说道，朝着冰始觉走去，“欢迎你加入我们。” 第40章 聚集地 “我其实很疑惑。”冰始觉跟随着这三人后方，神念早已不知不觉之间扫过他们的身体，确定他们的确只有一种能力，“我在沿江城的时候听过，只要是离开城市的人，就不想回去。那么为什么这一次会有那么多人来到沿江城呢？” “当年无法回到城市的，大多数是没有能力的人。”周泽宇思考了片刻，直接开口说出了答案，“普通人在圣临区浓度比较淡的地方可以活，但活得很糟糕，很痛苦。浓度深的地方，就会直接死亡。” “但能力者不一样对么？”听了周泽宇的讲解后，冰始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神念开始散发，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的确还有一些身体异变的人存活在山洞里，面前支撑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柱子，薄膜的光芒暗淡，如同帐篷一下隔绝着周围的空气。 但这样的日子，决计不是什么轻松的日子。 “是的，你绝对会希望加入我们圣临区的。”并没有看到这一点的吴隆，开始辨识地面上被踩踏出的小道路。 “你还不一定能加入呢。”林月双手抱胸，双眸中满是对于冰始觉的蔑视。 “先别那么武断，等白冰看了后才能下结论。”周泽宇的心情则是不错，“我们快到了，上江城聚集地。” “聚集……”冰始觉下意识想要用神念扫视他们所说的地方，但碍于不清楚那个地方是否有什么保护措施，只得暂时收敛。 但当他跟随着前方的吴隆，蹲下身，撩开阻挡视野的几根树枝后，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则彻底让他瞠目结舌。 在冰始觉原本的想象之中，聚集地是一个破败的地方，野餐区的人们都得生活在以前的破旧房子里，然后过着如同古代农民一样的生活。 可是，眼前的世界不是这样，反而是如同未来一般： 约莫几百间屋子错落有致地散落在废墟的边缘地带，这些房子的屋顶正在缓缓的移动，吸收着太阳的光芒。门口有着一些无人机负责巡逻，半个人高的机器人正在耕种土地。 而在远处的废墟，则是有着身材庞大，四肢粗壮的机器人正在拆除，搬运那些城市原来的废墟，拓展出崭新的空间。 而在这个小聚集地的上方，则是有着十几架明显带着扫描和攻击设备的无人机正在巡逻。他们的上方也装载着太阳能系统。 冰始觉也正巧看到，几架无人机因为电量匮乏，随意地落到了某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方，开始充电。 “欢迎来到圣临区。”周泽宇很满意冰始觉脸上的震惊，“所以不是我们威逼利诱，是他们自愿生活在这里。” “有能力的人才能生活在这里。”林月冷哼了一声，“队长，今天下午有上江城来的商人，这些强酸花的核我就拿去卖了。” “去，吴隆，现在解散。”周泽宇看着不再紧绷身体的吴隆，“我来给白冰介绍一下。” “终于不用熬夜喽。”吴隆原本的凶猛模样也因看到了那些房屋而放松太多，甚至打起了哈欠，“后天见，队长。” “要我等你回过神吗？”和吴隆挥别后，周泽宇看着双眼乱转的冰始觉，“我也是从沿江城出来的，算是你的前辈。” “你是叛逃出来的？” “不是，我是小时候跟着父母，长大后发现回不去了。”周泽宇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自己小队归来，以及找到一个新人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就这样生活在了圣临区。” “感觉……有些不切实际，也很梦幻的地方。”冰始觉看着那半人高的机器人经过的地方都变得湿润润的，显然是已经浇水完毕。 “以前可没那么好。”周泽宇说道，凝视着回到自己家的吴隆，以及坐在广场中央等待着商人到来的林月，“看这样子，你也不想回去了，我就给你简单说说。” “洗耳恭听。”冰始觉点着头，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如果野餐区那么美好，为什么还是会奉行那一套弱肉强食的规则，为什么培养出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残暴的性格。又为什么，却又保留着如此惬意的生活方式。 “你们城市里出来的，最好奇的应该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价值观。”周泽宇看着那落在房顶上的无人机再度起飞，开始巡逻，“但你学过历史，应该知道，这些局面不是在圣临区的我们造成的，而是城市里的人造成的。” “最开始圣临区，出现了大量因为呼吸到气体而感染，生病的人。也自然涌现了许多能力者。我们也发掘到了这些机器人技术。”周泽宇说着，“但得病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管不过来。” “最开始，我们还是和城里人一样，大家会努力集中救治伤员。反正有着机器人去帮忙干杂活累活么，什么建造房子，什么平时的种田……”说到这儿，周泽宇苦笑着，“但时间流逝，得病的人基本好不了，我们现在的技术什么都做不到。就只能看着人变成一滩滩烂肉，或者是大脑一天天庞大，最后炸掉。” “死亡的尸体太多了，多到几乎都没有地方埋葬。这样的日子度过了足足四五年，我们也放弃了对于普通人的治疗。让他们自生自灭。” “能力者的分化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之前救治病人消耗了太多的资源，那时候我们不具备维修机器人的技术，都是从圣临区的一些废墟中挖取，然后凑合着用。这就导致有能力的人生活的比普通人更加辛苦。他们承担了太多。” “随后，他们决定自己组建起属于自己的国家，圣临区的名字，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诞生了。” “因为秉持弱肉强食，所以只有拥有能力的人，才能够获得足够的资源。”周泽宇看着面前那翠绿的稻田，不禁叹了口气，“普通的病人，还有我们这些有能力，但不够强的能力者，就生活在了城市的外围。而那些得到评级的人，就生活到了城市的内部。”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制度，但这个制度真的让我们活了下来。有个贡献的人能集中得到更多的资源，而我们这些能力一般的，也可以以三人小队的方式存活下来。普通人就是更多的抱团，也能够苟活……当然，他们肯定是更希望去城市里生活了。” “比如我和我小队的几个人一起，在以前的日子。我们也是生活在周边，不过得和很多人一起居住。只是杀死怪物后，才能来到这里兑换什么，或者短期居住”周泽宇苦笑着，“但我们近期有了一点点得到珍贵的材料，兑换土地的拥有权，得到不错的机器人，最终脱离这样的生活。” “三个人拥有一个干杂活的机器人，我们还能不定期获取这些变异生物的材料。” “但普通人，他们没有枪械，身体强度不如变异的生物，也没办法感知到危险。就算再顺利，也是三十多个，甚至四五十个人拥有一个机器人。但为了争夺这种机器人，也一点点遵循弱肉强食，按照贡献分配的情况。当然，大多数的普通人，就这样死去了，或者是替能力者做点杂活，希望自己能分到一点食物。” “所以，这一次去沿江城的人群，才会那么浩浩荡荡。” “而我们这些能力者，有了更多资源，就像你看到的。几百个能力者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村落。大家轮流值守，保护村庄。资源暂时是小队分享。我相信，几个月后，我们也就可以减少值守人员，直接让无人机就可以了。” “获得评级的人，是去原来废弃的城市吗？”冰始觉听完之后，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喜悦，而是有着一丝淡淡的愧疚在心底摇曳。他虽然没有参与这个历史，但作为在城市里安居乐业的人，却想着外面的人是这样生活，难免会有些感同身受。 “是的，不过现在那些地方也不是废弃的城市，发达的程度大概……领先城内三十到五十年。”周泽宇说道。 “这也是所有离开城市的人都不回来的真相？”冰始觉也叹了口气。 “如果是你，你觉醒能力后，能够在圣临区，凭借自己的力量赚取到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生活的琐碎都是机器人在帮你打理。衣食无忧，你每天要做的就是为了圣临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清除那些游走的怪物，搜索那些珍贵的东西。和你在城市内没有什么两样。” “扪心自问，我真的会被这样的事情诱惑到。”冰始觉说着，却突然间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是啊，所以能力者肯定是会偏向圣临区的，这片外星人泼洒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真正的圣临，让我们拥有能力。里面蕴含的科技也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周泽宇讲述着，没有注意到冰始觉紧蹙的眉头，“我们才是人类的未来。” “啊……”冰始觉随意附和着，脑海中却思绪万千。周泽宇没有必要欺骗自己，但为什么自从自己觉醒能力之前，到觉醒能力时，这些人不用这一套说辞来蛊惑自己。按照道理来说，他在城市内的生活非常不如意，父母又急迫需要治疗。 野餐区只需要用这样的生活图景来蛊惑下自己，他又不是非常坚定的人，说不定屁颠屁颠就跟着他们走了，为什么要用那么麻烦的手段，以沿江城人民的安全来逼迫自己。 难道，只是因为马炳师这个人的风格？让冰始觉意识到野餐区是残酷的？ 而且马炳师和自己单独说的这番话，也是非常奇怪。 这些综合起来，让冰始觉总感觉，野餐区并不像周泽宇说的那么美好。 就算把事情考虑到再不可控，野餐区再混乱，马炳师无法了解到所有的细节。但最起码将这些和冰始觉真正接触的人，他总可以下命令，用温和的方式请冰始觉过来。可冰始觉从开始就对野餐区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之情。以至于现如今看到如此美好的画面时，心里还是保留一分戒心。 “难道……这才是马炳师想要告诉我的？不惜前面用那么大代价，就是给我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这样见到时就不会被迷惑。”冰始觉下意识活动着手指，他身边的那些草叶也随之悬浮而起，在压力下碎裂出嫩绿的汁水。 第41章 F级评价 “怎么了？”周泽宇察觉到了冰始觉情绪的波动，也看到了他掌心悬浮的几滴青色的水珠，“和之前自己了解的很不一样？” “是的。”冰始觉点着头，“和我在城市里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等你在这里过几天，就能明白这里是最美好的。”周泽宇打了个哈欠，指着聚集地前方一间明显太阳能板较多的房子，“去那边登记一下，就说从城市里逃出来的。接下来就是分配你的第一个任务，也顺便测试下你的水平和能力。” “之后要做些什么？”冰始觉询问着，他可不想在这个聚落待太久的时间，谁知道野餐区的人会不会突然间脑子一热对沿江城，或者其他城市进行打击。 “新来的人基本就是在哪儿暂时居住和休息，学习一些圣临区的知识。”周泽宇说道，“然后是八小时的值班，赚取基本的贡献点。” “贡献点？”冰始觉有些意外，没想到在野餐区还能听到熟悉的名字，但转念一想，野餐区本身也是由那些外出的人创立，所以探索小队沿用了这样的名词，也是理所当然。 “祝你能早点进入内城。”周泽宇说罢，便搓揉着自己的眉心，另一只手随意摇摆着，沿着开辟出来的田间小道，回到了那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房子之中。冰始觉甚至注意到，这扇门的门锁上的光芒闪烁了几秒后，便自动打开，让他进入其中。 “某些程度上……我或许真的要感谢马炳师。”冰始觉在心中暗暗戒备着，要是直接把他扔到野餐区，怕不是真的会和这里出生的孩子，或者是一些年轻人们一样。对于这个地方推崇备至，也鄙夷在城市里苟活的人了。 “但这里的科技真的发达。”冰始觉发现自己的神念似乎已经到了别人不会察觉的地步，自然地散发出来后，便将这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地方净收“眼”底。 这是一个三角形模样的小村子，中央和三个角这里分别有一个高高的监视塔，大部分无人机也是从这里散出和回归。中间可能会有没电的情况，那么在每家每户这里暂时停留也是常见的。 这个小聚落的三个角，也正好是对应了三个不同的功能区域。对准沿江城方向的是工厂区，一些明显科技程度较高的机器人，或者是房子大小的工厂在这里建立。武器设备也较为全面，把守着周围。 左后方的那个角，则是人们的居民区，冰始觉还能察觉到许多孩子们，他们天生就有能力，身上穿着简单的制服，用于抵挡攻击。且都是三人为一组，互相玩着争夺领地的游戏。 右下角则是商业区，一些野餐区的野兽尸体，或者是植物的尸体都会来到这里贩卖，他的神念还能清晰地听到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商品也是数不胜数，强酸花的触手，或者是一些狼的牙齿，以及建筑物破损的建材，亦或者是野餐区被污染的那些诡异的物件等等。 而三条通路，则从三个角延展到中央部位，汇聚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广场，一些休息的人席地而坐，吸纳着空气之中游离的气体。 “先报个到。”冰始觉现在的脚力比普通人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他要是全力跑动之下，一两秒就能贯穿这个小小的聚落。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暂时还是扮猪吃老虎，不然自己的头顶上可能就直接落下来一个导弹了。 “现在完全能理解自己笔下的主人公为什么明明有实力，但就是不展现了。”冰始觉缓缓下山，沿着被人踩踏出来的道路前往了前方的尖角处，最出乎他意料的是，看守的居然不是真人，而是拿着枪械的机器人。 “目的？”机器人半透明的头颅中闪烁起淡淡的光芒，扫描了冰始觉的身体，“名字。” “白冰，从城市里逃出来的。”冰始觉用神念扫过机器人，但下一秒头脑中就出现了一大堆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芯片和电路板的模样，让他不禁苦着脸，将神念弥漫在身体周围的一圈距离。 “去等待房间。”机器人古井无波的声音说道，“信号已经发出，有人等你。” “那在什么地方等……”冰始觉刚刚想问，那看似普通的地面居然发出了亮光，闪烁的箭头指引着自己方向，而作为目的地的房屋盯上，太阳能板也居然垂落了下来，上面显示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来访的目的。 “这也忒先进了……”冰始觉在心中暗暗吐槽着，沿着那条闪烁的小道来到了房子前。这一次，他近距离地看着那门锁，发现那小小的摄像镜头开启又关闭后，大门便自动打开。 “欢迎欢迎，我们上江聚落终于是来了新人了。”冰始觉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下房子的构造，便听到了那喜悦的声音，而他也没能知道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房子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所有家具自动移动了位置，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一张椅子被运送到自己背后，桌子也从地面浮现而出。 “虽然我从进城之前就看到很多，但不得不说，上江聚落的科技水平是真的高。”冰始觉由衷的感叹着。 “所以从城市来的人，基本都不想回去。”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性从隔壁房间出来，他的穿着也非常简单，灰绿色的上衣和长裤，没看出什么特色。布料的之感也是闻所未闻，至少不在冰始觉的知识范围内，“你是什么能力者？” “控物。”冰始觉说到。 “演示一下。”男子来到桌子的另一侧，一张椅子从墙壁上滑出，来到他的背后，“我们会根据你的能力评级，给予不同的贡献点，足够你在这里生活。当然后面的贡献点就得自己赚取了，所以请不要藏拙。” “不要藏拙么。”冰始觉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桌面上也浮现出了有小到大的十几个砝码。小的约莫指尖，大的几乎相当于普通人四分之一的高度，甚至有点阻碍视线。 “因为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人，总是戒备心很强，觉得我们会利用你们，或者是害你们。”男子的手指微颤，第三个砝码便轻飘飘地浮在空中，“但请放心，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最开始也是从城市里出来的。而且我们在圣临区，了解到的信息，学到的知识几乎是你们的几倍，十几倍。” “相当于，2050年的人，没有必要利用过去的2022年的人。”冰始觉注意到那庞大的砝码重量几乎有五十公斤左右，“具体评价标准是？” “最轻的是1贡献点，最高的是2048个贡献点。”男子说道，“你能举起第三重的砝码，也就是现在我控制的这个，价值512贡献点。就能获得这里的f级评价，下个月就能前去上江城了。” “我知道了。”冰始觉点着头，男子也操控那达到f级评价的砝码平稳地落在桌面上，凝视着冰始觉那游离的目光。只是他不了解的是，就连冰始觉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能达到多少的水平。 “我现在施展三种能力的情况下，能坚持120秒。”冰始觉在心中默默地用那几位科学家给自己的公式计算着，“那就差不多是能举起6吨重的东西。现在想起来，怪不得我能够下意识地让那些废墟漂浮在我手中。” “我真的不是人啊。”冰始觉感慨着，他甚至感觉，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这里的所有房子都能被自己举起来。但斟酌片刻后，他还是适当地，藏了拙。 选择有点张扬的扮猪吃老虎。 “哦……是最轻的么。”男子看着第一个砝码漂浮起来，正准备下结论时，第二个砝码便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升到了空中。见状，他不禁抚掌而笑，“不错的思路，能够多赚点积分，你们从城里来的人思维就是……” 男子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因为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砝码就这样轻松地漂浮在了空中，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而他面前的冰始觉，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举起来。 “的确不错。”男子点着头，但随着上升的砝码越来越多，逐渐到达他刚刚举起的五十公斤重的玛法时，他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能够被派遣到上江聚落作为管理者和审查者，就是因为他拥有了相当于f级别的能力。这种能力意味着他们可以举起50千克的物品，且飞射出去。同时最起码的维持时间会达到3分钟左右。这足以歼灭一个普通的小队。 但他的年龄太大，虽然能力到达，但也意味着他进步的空间几乎为零，所以比起在上江城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内卷，不如来这种聚落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 “举起来了……”男子眉头一挑，他自己需要费一点力的，那重达50公斤的砝码居然直接被举起来了，“可接下来的是100公斤……怎么可能？！” 面前的冰始觉更是眉头不动一样，那砝码便听话地来到了空中，平稳地就像空气中有着一张桌子支撑，并且那最后的砝码，也随着冰始觉头颈微转，目光注视下，乖乖地来到了空中，排排站好。 “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错误的话，这全部的重量是4095千克对。”冰始觉说道，他感觉这个半吨的重量在自己的神念控制下，几乎轻若无物。 “没错。”男子抑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抬起头时，一个钟表也来到了他的视线处，开始计时，“坚持3分钟时间，你就能够得到4095贡献点，待会我也将f级的证明交给你。” “一定要坚持三分钟吗？”冰始觉询问道，虽然他简单估算了下，他现如今在野餐区，一呼一吸都是能量充沛的气体，只要愿意，他能一直那么控制下去。 “是的，因为有一些人虽然能够举起比较重的物体，但持续时间很短。”男子也亏得是从上江城来的人，很快就平复了自己波动的情绪，“比如能举起200千克，差不多一个小队三个人的重量。但持续时间只有十几秒，之后人就脱力的话，根本无法去适应野餐区。” “这个也有道理。”冰始觉点着头，回想着之前遇到的那个少女，她虽然能凭借一己之力控制他们小队所有人，但显然无法坚持太久。而那个叫做碎骨的，性格有点差的年轻人，则是能够扯断大树，凝结大量碎屑，且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 “4000多的贡献点啊。”男子看着头顶上依然平稳的砝码，以及那即将来到三分钟的分针，“足够在这个小聚落好好地奢侈一把了。” 第42章 野餐区的科技 “野餐区的科技未免也太先进了？”冰始觉看着十几个砝码从桌子上沉下去，如同进入水中那样毫无波澜。而一张白底，绿色花纹的卡片也从中浮现。上面还有淡淡的“f”的标志在。 “我更喜欢叫圣临区，不过随着你在这里生活的越久，就会不由自主地这样称呼。”男子示意冰始觉亲自拿起卡片，“卡片会记录你的dna信息，这样可以防止其他人盗用。” “这样吗？”冰始觉刚刚的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他确定自己虽然在野餐区受过伤，但不至于dna已经被采集。也在伸手的瞬间，做好了马上从这里逃逸，跑到远方的准备。 “……不对……”冰始觉表面做出微笑的模样，手也缓缓地伸向卡片。但他此刻的大脑正在以过去几十倍的速度高速运转着，“野餐区的人为什么能找到我，我从没离开过沿江城，也从没有觉醒过任何的能力。”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冰始觉的脊椎骨开始上涌，如同寒冰一样覆盖了全身。 “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不曾去过野餐区。而且从小到大也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且重点在于，我在沿江城内部，外面野餐区就知道了我的全部信息，知道我的父母，知道他们的身体情况，知道我的特殊之处……” “这是为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刹那间，马炳师的话语，在冰始觉的角落里浮现。 “被监视中……” “被监视中……” “被监视中……” “我是否能够这样去推测，野餐区拥有某种技术，可以监视到想要监视的任何人，只要是说出口的，或者是具体的行动都能够清晰地展现。”冰始觉现在的思维速度飞快到几乎在消耗他体内的能量，自己最开始经历的事情，以及收集到的信息迅速地在头脑中整合，膨胀，互相撞击，爆炸。 “所以……马炳师说……多想想，别说出口。” 冰始觉的手，轻轻地触碰到了白绿色的卡片。 如水流一般的波纹，在触及处开始荡漾开来。 这张卡片，就轻松地被冰始觉抓在了手中，上面的“f”标志开始亮起，随后暗淡。 “恭喜，你已经是拥有f级别证明的人了，你拥有的贡献点也在其中。”男子并没有察觉到冰始觉脑海中的头脑风暴，只是一脸羡慕地看着这张卡片。诚然，他也有一张一样的，只不过里面的贡献点没有那么富足。 “类似于信用卡么？”冰始觉的神念在拿到卡片后弥散了开来，已经悄然地笼罩了整个上江聚落，前后翻看时，他已经确定地上地下，以及更为遥远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人到来。 “对的，顺便提醒你一下。”男子指着冰始觉手中的卡片，“你现在的购买力足够在这里生活，不过不建议一下子消费太多。” “为什么，因为上江城的消费更高么？”冰始觉将这张卡片贴身藏好，但对于用惯了手机支付的他来说，反而觉得有些麻烦，“比如能够购买一些收纳用的东西？” “不清楚，至少我们这种f等级的不会接触到。”男子伸出手，“丁乐游，上江聚落。” “白冰。”冰始觉已经习惯了说假名，坦然地伸出手，“在城市的时候一个手机就足够了，还能付款。” “有点像我们小时候科幻的场景。”丁乐游笑着说，“不过在野餐区，普通手机的讯号不支持。” “那这些无人机和机器人？”冰始觉看向透明的窗户，那些机器人正在劳作，无人机也在自然地巡逻。 “每个聚落有四个基站，就是我们的了望塔。”丁乐游的手指轻轻地敲击了下桌面，半透明的三维投影便在冰始觉的惊讶中浮现，“信号只能在三角形的聚落之中，再出去就没有了。” “因为野餐区的气体影响？” “是的，现在我们还没办法攻克这一问题，只能用类似城市的技术，隔绝气息，再用大功率的基站进行信号辐射。”丁乐游说道，“所以我们没办法上网。” “那可是够麻烦的……”冰始觉在头脑中简单估算了下，野餐区出现是在1999年，到大撤离时代是2008年左右，一些野餐区的人还是能够看到一些720p，或者1080p的视频，网络的一些软件，游戏。或者是手机支付也有雏形。现在他们把聚落变成这样，也是受到过去的一些影响。 “所以，我们基本是靠一些古老的方式传递信息。”丁乐游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几张纸便从中浮现出来，“这是关于我们上江聚落周围分布的一些植物动物，以及一些危险地带的说明。当然，还有基本的物价，和你明天要去站岗的说明。” “明天早上九点半，站岗到晚上五点半。”冰始觉一眼就瞥到了数字，不由得感慨，即便是在野餐区，人们还是过去的人们。至少语言文字没有变化。 “其实你都有f级评价了，再值岗有点浪费。”丁乐游说道，“我可以帮你发布招募，以3个贡献点的价格，雇佣别人帮你值班。” “我既然来了，那还是得了解尝试下，万一去了其他城市，他们说让我值班，我却没有经验岂不是不太好。”冰始觉推辞道，“不过普通人……不，能力者的生活，的确是如同梦幻一样。” “是的，我们基本上不会因为饮食而发愁。”丁乐游看着冰始觉已经完第一张纸，点着头说道，“一定程度上，我们已经进入了下一个时代。传递者的思考速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几十倍都有可能。社会中的一些问题就是他们进行解决的。而控物者会负责开辟道路，参与一些研究。自然，也是泛用性最广的，几乎可以胜任任何一个职业。至于肉体强化的人，就是士兵，保护我们的城市。” “没有普通人的立足之地。” “他们是没有进化的人，而我们是从进化中活下来的人。”丁乐游手指抬起，关闭了投影，“我们现在总不会怀念猿人。在进化的过程中，我们可是不知道杀了多少其他的猿人，灭绝了多少物种，才走到今天的。” “但我们这一次是文明社会。”冰始觉下意识反驳道。 “是的，你刚刚从城市里出来，这样说也在所难免。”丁乐游倒是非常理解现在的冰始觉，“所以我们没有赶尽杀绝。你看，机器人技术我们共同分享，圣临区的探索我们也没阻止，但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他们的科学水平做不到这一点，那么等待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只有死亡，只有灭绝。地球上最后留存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进化后的新人类。” “……或许。”冰始觉思考了片刻后，并不打算继续争论下去。因为丁乐游说的就是不可逆转的实话，但他还是会想起在沿江城地下的父母，作为自己编辑的白秋月，郑凯。或者是曾经救灾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毕民和罗毅然，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他们不应该就这样在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中消失。 第43章 集市 “资料我看完了，谢谢。”冰始觉现在的神念其实在纸张被拿出来后，就已经看完了上面所有的信息，且深深地镌刻在了记忆的深处。只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丁乐游说出的事实让他只是转过头，准备离开。 “是很难受，但圣临区就是我们的未来。”丁乐游看着冰始觉的背影，下意识抚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但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望着冰始觉从大门离开后，丁乐游自言自语着，有些怀念曾经手指中有挂坠的温润触感。 “……是。” 已经离开大门的冰始觉自然是听到了丁乐游的这句话，他也从这方面更深的理解了马炳师的目的。只要不是从小生活在野餐区的人，必然是有着过去的生活，有着之前认识的朋友。就像冰始觉，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其实都基本没有再联系。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其他的城市，还是说在野餐区，亦或者感染疾病直接死去。 为了驱散这种心中的沉重感，冰始觉沿着那条平坦舒畅的走道，前往了聚落的商业区。在一百多米开外，他便能听到熟悉的吆喝声，或者是空中闪烁着一些平面投影，展示贩卖的商品。 “星屑之火，星屑之火，一瓶只要3贡献点，外出冒险，保证一个月有温暖有光！” “强酸花子弹，还有配套的枪械。一套只要150贡献点！” “食品制作单元，10张新菜谱！” 如此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诸多冰始觉从未听过的一些名词，他现在知道最多的就是强酸花，算是沿江城这一代最常见的植物。自然还有一些凶猛的双头野狗，或者是能毒气的猫类野兽，但这些似乎已经被清理掉，暂时去了比较远的地方。 “这星屑之火是？”冰始觉来到那摊位前，看着装在一个个透明小瓶子里，此时暗淡无光黑色粉尘。 “您是新来的？”听冰始觉那么一问，那位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女性摊主便自然地搭着话，手臂上绑着的布袋还一甩一甩着，“只有从城市来的人才会那么问。” “我的确来自城市。”冰始觉此话一出，周围购买商品的人们也侧目而视，但在瞥了几眼后，便专注在自己手头上的物品。 “那这星屑之火，可是你们外出冒险必备的东西。”那女摊主滔滔不绝地介绍道，“在地底下经常可以发现。但功能真的是非常齐全。” “最简单的，来，您拿手上试试看。”女摊主娴熟挑起手，让一小瓶黑色的粉末悬浮在冰始觉的面前，“只要用手触摸，就能感觉到温暖。” “的确如此。”冰始觉花费了点时间接受周围的人都是能力者这一事实，并且确定不是所有人都对现在伪装的自己抱有恶意后，便伸出手触摸着那透明的瓶身。 “非常温暖。”手掌触碰的刹那，那种令人舒服和惬意的暖流就从掌心一点点传递到手臂。 “是，您再尝试晃动晃动。”女摊主露出慈祥的笑容。 “……哦？能够发光？”原本漆黑的粉末在在撞击下很快就焕发出温暖的黄红色，照耀着冰始觉的掌心。 “没错，我们的星屑之火纯度很不错，能够保持一个月时间提供暖意，然后大概是150次发光。”女摊主介绍道，“如果您是控物者，还可以迅速摩擦这些粉末，点燃火焰，进行攻击。” “那也只能点燃一次。”冰始觉说着，抽出了自己贴身携带的卡片，“非常不错的东西，我买了。” “谢谢惠顾。”女摊主也仅仅是扫了一眼冰始觉的白绿色卡片，将一个方方的小盒子递了过来，“您将卡片贴上去即可。” “有点类似城内的扫码支付。”冰始觉笑了笑。 “那还是我们圣临区方便。”女摊主手中的小盒子闪烁起绿色的光芒，“您还需要其他的什么么？” “暂时不用了。”冰始觉看着这位热情的女摊主给自己重新拿了瓶星屑之火，塞到自己手里。余下的时间，他也在这里的商业区简单看了看，的确有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物品，比如轻便，但无比锋利的圆盘，在控物者手中便是最好的武器。亦或者是用一些未曾听闻的金属打造的兵器，都能够让人在野餐区当中更方便的进行探索。 但最让冰始觉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在整个商业街区，他几乎没有看到贩卖常规食品和衣物的摊位。火爆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食品，比如某些植物的花蕊浓缩的糖球，在远方都能闻到一股令人迷醉的香气。亦或者是多种颜色的酒液，摆放在某个玻璃幕墙后面，等待着别人的购买。 “这……”冰始觉走了一圈下来，有些迷惑地站在这家摊位前观看着。在店铺内，有着好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女正在优雅地品尝着那彩色的酒液，用手指拈起那些糖球。一副享受的模样。 “您也要尝试一下吗，f级的能力者还是能轻松消费的。”一旁满脸笑容的服务生注意到了冰始觉的到来，而路旁那些匆匆行走的人也是瞥了眼他手中的那张卡片后，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色。 “简单说说，我也是初来乍到。”冰始觉在脑海中简单勾勒着此处的地图，简单了解下来，商业区其实也和现实中的店铺类似，兼顾了一些住宅的功能。不过也根据野餐区人们的需求，外围是冒险常备的道具。或者是生活日用品，而越靠近里面，便是一些纯粹享受的店铺。例如能够随意改变款式的服装，刺激娱乐的电子设备。 或者，是冰始觉此时产生好奇心理的那些饮料。 “您有兴趣就好，我叫褚文山，是这家店的管理，也是调酒师，服务生。”褚文山看到那张卡片后，便滔滔不觉地讲解起来，“我们上江聚落周围盛产各种草木，当然最出名的就是强酸花了。”而冰始觉的的确确也需要了解野餐区的资料，便洗耳恭听。这可是目前而言任何一个城市难以获得的情报。 “看您就是从城市来的，不过没关系，但凡来到我们野餐区的能力者，肯定都是不想走的。”褚文山说着，“比如三人小队，每天努努力，都能得到好几个强酸花的核心，或者是尸体。” “强酸花的尸体强韧度不错，可以制作服装。而酸液则是能够服饰金属，是建筑行业必备的一个产物。”褚文山简单地敲击着桌面，淡淡的三维投影也浮现出来，这让冰始觉不禁抬起眉头，他本以为这种三维投影只不过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中出现。却没有想到如此泛滥，连一个小聚落的桌面上都有。 “强酸花的核心，其实就是我们圣临区必备的能源之一了。因为植物会光合作用，也能吸收圣临区的气体。”褚文山说道，“最基本的一颗核心就可以卖到3贡献点。” “当然，如果是像您这样的f级别评价的能力者，强酸花的核心还能够成为日常的饮用品。”褚文山恰当地将话题引导到了那杯焕发着光彩的酒液，“这也是我们上江聚落的特色酒，使用了七种不同植物的萃取液，能够给予人非常纯粹美好的享受。甚至还能提升体内的能量哦。” “话虽如此，但价格肯定高昂。”冰始觉笑了笑，因为当他神念散发出，透过玻璃探查那杯酒液时，发现仅仅是一个非常逼真的模型。而那边穿着考究的两位在喝完之后，则是闭上了眼睛，脸颊绯红，体温迅速上升，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一杯价格是100贡献点。”褚文山说道，如此价格让冰始觉一下感觉到肉疼，“但您绝对不会后悔，这也是上江城周边的特产，其他地方还找不到那么多的植物呢。” “就是说，不会出现大量人工种植的情况喽？”冰始觉询问道。 “现在的植物和之前不一样，他们有领地意识，没办法聚集在一起。”褚文山也是耐心地解释着，“要不，您来一杯？” 第44章 夜谈 “试试。”冰始觉简单计算了下自己现有的贡献点，以及接下来计划可能的消耗。他不认为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野餐区因为大量普通人的离开而变得资源充沛。而他生活的沿江城却因为灾民的涌入满是矛盾。 而且，还有两个完全摸不着性格的野餐区管理者手持着武器，谁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但现在看下来，野餐区的科技已经超出了沿江城不知道多少，沿江城最基础的地下防御设施都能阻挡核弹，那在这个已经普及了三维投影，甚至每天三餐都不需要消费的世界之中，应该是更加轻松应对了。 “不要急躁，不能暴露……不然按照正常逻辑，只要从我消息从沿江城消失的那一日开始，仔细排查从未见过的人，就能很轻易锁定到我头上……但也没办法，虽然能够直接飞往野餐区中心，但面对完全不了解的地方，那就是送死。说不定他们还希望我这样做。” “但也不能太拖延，如果对方希望我尽快出现的话，还是可能会挟持我的家人来逼我现身……头疼啊。急也不行，缓慢也不行。”冰始觉在心中长叹了一声，“来杯。” “您将卡片在桌面上轻点就好，不，我还是建议您到店里为好。”褚文山看着冰始觉想要抽出卡片时，连忙补充道，那扇大门也随之打开。在悦耳的音乐中，过路人也投来了微弱的羡慕。他们虽然也能够消费的起，但绝对不会像f级别的能力者那样毫无负担。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来到小小的酒馆中时，冰始觉注意到那男女依然靠在柔软的椅子中，幸福地闭着眼睛，“普通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在圣临区的人，其实都是能力者，不存在普通人这一说法。”褚文山说着，来到了柜台后方。而那几瓶酒液也自然地悬浮了起来，进入器皿中开始摇晃，“我们圣临区也建立十四年了，除了那些真的没能力，被迫活下来的下等种族之外，其他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居住场所。而且衣食无忧。” “……”冰始觉原本对这位褚文山积累的些许好感，也随着那句下等种族荡然无存。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原本的城市里，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差距就相当之大。更加不用说在野餐区这里，能力者和非能力者，以及能力者能够安然活下来，而非能力者只能依附于其他人。 “我想问的是，比如像我这种从城市里来的人呢？”冰始觉询问间，也看着这位褚文山行云流水地调配手法，而随着他身后漂浮起的物品越来越多，冰始觉的眉头也微微皱起。这个看似普通，而且在做生意时有些谄媚的褚文山，也可能是达到f级别的能力者！ “最开始的时候会很痛苦……”褚文山调配酒液的速度有那么一丝迟缓，那些酒杯在一瞬间就像是被固定在了空中，“但客人您现在来的话，即便是没有评级的能力者，一个月也就可以在任何一个聚落生存下来。但大城市的话，可能要两三个月。” “那么快么？”冰始觉有些惊讶。 “是的，以及等我调配好这杯酒再和您详细解释，因为接下来的调配需要专注力。”褚文山对冰始觉笑了笑时，柜子下方也浮现出了七个半透明，弥漫着绿色的小盒子，“这是这杯酒的核心，来自于其中植物的内核。” 七个盒子按照顺序一个个开启，褚文山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那小小的核心上。 焕发着光彩的小圆球就在褚文山的手指触及中碎裂开来，其中涌现出稀薄的气流。但这些气流很快就在他的掌握中凝结成一滴小小的酒液，落在了杯底。 原本准备好的其他基酒在触及这液体后，也瞬间染上了相应的颜色。而褚文山看到第一滴液体正常晕染后，也是松了口气。继续破碎那些圆珠，将那些无处可逃的气体一滴滴分层。最终，将一杯真正意义上七彩的酒液推到冰始觉面前。 “我独创的，虹。”褚文山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所以您在其他地方不一定能够找到。” “谢谢。”冰始觉掏出自己那枚卡片，在泛出光芒的地方轻轻一放，“这就可以了？” “可以了，等您喝完后，我再来解答您的问题。”褚文山显得很是疲倦，这一次调酒好像让他苍老了不少。 “我真的有很多问题。”冰始觉的神念能察觉到面前这位褚文山的真正骨龄，以及他此刻的疲倦，以及头脑中微微散发出的喜悦情感。但在扫过这杯酒的时候，自己的所有情绪都为之一振，一种令人畅快的感觉从大脑深处传来。这种来自下意识的感觉，让冰始觉认定，面前这杯酒，至少是无毒的。 “不客气了。”冰始觉伸出手，隔着小小的玻璃，感受到这杯酒液似乎有生命一样，看似平静，却有着自然的流动。 “要尽快，不然里面的能量就会溜走了。”褚文山露出疲倦的笑容。 冰始觉点着头，轻巧地将酒液吞入嘴中，当舌尖的味蕾触及到那变幻多端的酒液时，眼前的景色和身体所感触到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若不是冰始觉的神念足够强大，他真心会觉得这是真正存在的。 最先出现在面前的一轮红日，随后风云突变，金黄的麦田从地面拔地而起，绿意盎然的梯田从天空坠落，还没落地便画作一汪清泉，喷涌之时却又巨浪滔天。继而，蝉鸣不止，晚间的风吹拂着冰始觉的衣领，他走在殷虹的小道上，身旁陪伴着一个自己所爱之人，走向了亮着昏黄灯光的家中，此时，夜色已经暗淡。 足足四十多秒过去，冰始觉才猛然睁开眼睛，他不是在冬天蜷缩在被子里，也不是在炎热的夏天和自己所爱的女孩住在空调间，拥抱在一起，也不是和父母回到了没有野餐区的世界，在惬意地吃着晚餐。 而是坐在野餐区中，上江聚落的一家酒馆里。面前的褚文山则用有些吃惊的目光看着他。 “很可怕的酒。”冰始觉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头脑中还残存着那种令人沉醉的幸福感，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倦怠，也有些慵懒，想要一直这样下去。但幸亏，当这种感觉持续时，头脑深处便有着冰冷感觉流淌到尾椎骨，让他清醒过来。 “是有些可怕，不过我这个酒经过了上江城的研究，除了下等种族不能喝之外，能力者最多半天就能清醒过来。而根据其中的配比，组合越少，清醒的时间就越快。”褚文山说道，“以及……您苏醒的时间真的超出我的预料。” “可能我这方面擅长。”冰始觉将褚文山的疑惑一笔带过，“酒的确是好。”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还能用这些原料调配出其他的。”褚文山对冰始觉微微鞠躬，“您有什么问题么，刚刚点的这一杯酒的赚头足够我这个月开销了，所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我想知道野餐区的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冰始觉现在也是彻底缓了过来，“我就是在城市生活不好，才来到野餐区的。可是没想到……这个野餐区有点好过头了，反而不真实。” “我也那么觉得。”褚文山听到这话之后，也是点着头，“不过你是现在出来的，圣临区最开始混乱的时候，还有这些愿意和下等生物居住在一起的人没离开之前，那也是很辛苦的，真正的轻松只有现在。” “简单给你讲讲，原来圣临区把弱肉强食发挥到了极致。”褚文山叹了口气，“最早的机器人建造出来，就花费了几年的时间。虽然那时候还有官方，还有军方，我们还没有这样称呼圣临区。但到处都有的怪物，还有吸入太多气体而无法承受的下等种族，都让每天的生活其实充满了恐惧。” “你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儿，但那时候，我们还有城市可以回去。” “这样的日子被你们城市里的下等种族……给彻底中断了。”说到这里，褚文山嘴角抽动，身后的那些酒瓶也微微晃动着，“凭什么我们不能回去，我们在圣临区给你们城市贡献了那么多，最后却要被关在外面，关在这个……地方。” “反正。”褚文山松开了指关节发白的手，“那天起，我们建立了圣临区。但机器人的生产速度没那么快速，房屋的建造，各式各样设备也不可能一天就完成。” “那时候，我们经历了最残酷，但也最能筛选的时代。最开始是所有人都没有居所，只根据每天的贡献点数，决定每天的伙食，决定每天能够住在哪儿……但这样对昨天做出贡献，今天受伤的人来说，却很不公平。所以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改革。” “最终，等级制度诞生。能力者依靠自己的成就进行考核。你获得这个等级后，你就拥有最基本的贡献点。这些贡献点你自己自由选择使用，可以租房，可以获得武器，可以治疗。完全把选择权交给了我们自己。” “但是这个也没办法解决大量的人口问题和治疗问题，只有时间流逝，医疗的机器人，代替生活的机器人越来越多。那才能稍微解决一点。不过那些下等种族，也无法在这个世界生活下来，无法获得贡献点，他们死去也是正常的事情。” “现在么，你就非常幸运，能够来到这个没有下等种族，没有背叛者，只有我们这些能力者的圣临区。”褚文山面露微笑，“或许在你们的教育中，我们圣临区充满野蛮的规则，但在我看来，这是我们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自己一点点打拼出来的。我们适应了这个世界，我们制定了规则，而城里人，还和乌龟一样缩在里面。气体越来越浓后，最后肯定会死亡。” “那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野餐区，也没有了这些气体，我们这些能力者会怎么样？”冰始觉听到这里后，抛出了一个问题。 “会死。”褚文山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从城市里出来，也难怪不知道。” “因为……体内没有了这些野餐区气体的滋养对么？”冰始觉突然心中一沉。 “你也是控物者，你现在的大脑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摄入圣临区的空气，就会萎缩，然后一点点行为就会消耗大量脑细胞，而且无法恢复。”褚文山说道，“城里人想要世界恢复，而我们希望世界都是圣临区。” “所以，你肯定会站立在我们这一边。”褚文山看着冰始觉，眼神中满是理所当然。 第45章 野餐区的科技水平 和褚文山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冰始觉“自然”地离开了酒馆。来到了此刻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目之所及均是一些探索归来的小队，或者是想要奢侈一把的能力者，这条街道上也慢慢充斥着令人怀念的生活气息。 但此刻，冰始觉心中却有了更多的明悟，虽然不至于直接明白真相，但他也多了解了一点，为什么野餐区的人是如此想要抓到自己。 他在不呼吸野餐区的空气时，对身体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完全不会肌肉萎缩，仅仅是疲倦而已。 但根据之前那个褚文山的说法，在野餐区习以为常的人，一旦来到野餐区空气稀薄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自己体内的能量。就算使用，那也仅仅是使用十分之一。因为他们一旦使用超过体内一半的能量，且无法得到补充。这些细胞要么就会互相攻击，或者精神错乱。 如果将体内的能量几乎用尽，那么身体就会无法保持人类的情况，彻底崩解开来，成为一滩碎肉，或者张牙舞爪的神经。这也是为什么野餐区的人根本不愿意世界恢复到原来的原因之一。 “会不会，从野餐区获得的能力本身就是不完全的呢。”冰始觉行走在小道上，前往了今天他暂时居住的旅馆。位于上江聚落的中心，也就是中间监视塔的下方。 “抛开野餐区本身的价值观不谈，这里的科技含量真的已经有些接近幻想了。”冰始觉凝望着那约莫两层楼高的旅馆，根据之前和丁乐游的交谈，野餐区的房屋基本上是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心意进行调整。也可以根据需求自由地升高，或者下降。 就现在两层楼的情况来看，代表这里居住着两个小队，或者是两个外来者。 掏出属于自己的卡片，冰始觉在那洁白如雪的墙壁上轻轻一碰，房屋便无声地开始形变，洁白的升降梯从房屋之中“生长”出，让他能够踩踏而上。轻飘飘地升到了二楼的屋顶。 当他踏步而上时，白色的墙壁便从地面升起，逐渐粘合，天花板也一点点构成。房屋内的所有就如同蠕动的生命那样重塑，出现了常见的桌椅板凳，睡觉用的床铺，也有基础的卫生间。 “如果野餐区和城市里的人类能够和谐相处，这个世界会不一样。”长叹了一声，冰始觉这一天虽然是走马观花，但也紧绷着思绪，了解了在城市里绝对不会明白的野餐区的信息。 “不得不生活在野餐区的人，还有享受野餐区的人，弱肉强食的野餐区……和城市的必然对立。”冰始觉反手关上了房门，在脑海中思考着。他本想要说出口，但担心在这个旅馆之中，说不定有什么监控设备正在偷偷地监听对话，让他只能把所有的话吞咽到心中。 “煎熬啊……”冰始觉只能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到了卫生间。 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这里的房子至少维持着正常旅馆的样子，让他能够安然睡下。 “野餐区第一天，不……应该说是一个人的第一天。”冰始觉苦笑着，如果不是记忆中还残存着沿江城被导弹轰击的记忆，他真的要在野餐区沉沦，而且发自内心地觉得此处是圣临区了。 “这床也太过于舒服了。”躺在床上，那如同海水，却又始终包裹在自己皮肤外面的温柔触感不禁让他有些倦意，“……不想了，这也不是现在的我能够解决的问题。” 一夜好梦后，冰始觉来到门前，看着白色的阶梯乖巧地来到脚下，带着他来到地面，而且随着自己心念一动，那看似平实的路面也会呈献出不同的文字。比如自己此刻想要去询问丁乐游值班的具体事项时，地面上的石子就改变了色彩，指向了之前丁乐游所在房屋的位置。 而如果冰始觉想要购买东西，那么只要将头脑中的这个念想散发出去，地面上的图案也自然会发生变化。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个有趣的小机关上消耗太多时间，冰始觉还是快速地来到了丁乐游所在的房间，再结合之前记忆下的内容，便清楚了值班的工作内容。 虽然每个聚落都会配备相应的无人机，以及和城市相似的武装。但野餐区终究是野餐区，一些动物捕食时会偏离原本的轨道，或者是某些植物互相吞噬后开始迅速繁殖。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就会侵蚀聚落的生存空间。而值班的人，就是要在目前已经划分好的地段进行巡逻，并保护那些正在建设的机器人的安全。 毕竟，这些机器人虽然建造速度很快，却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武装机器人也只能识别数据库里的危险，也不如人灵活。 “近期还好，植物灾难，野兽乱撞的情况不多。”丁乐游看着桌面上的排班表，“不过你是新来的人，最起码得在这里一个月时间，每项考核都完成后，就可以去上江城了。” “是为了防止我是城市里派来的内应么？”冰始觉笑道。 “当然，不过历史上就没有一个内应来到我们这里后，选择再回去的。”丁乐游确定冰始觉已经记住后，便关闭了排班表，“我们也只不过想要活下去。” “为此就……”冰始觉下意思想要将反问脱口而出。 “为此就用导弹轰击你们的城市？”丁乐游猜出了冰始觉想要说的后半句话，“你也是受害者，但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冰始觉身上藏着我们所有人可以在野餐区中活下来的秘密。能让下等种族和我们一样共同呼吸这里的空气，而不会生病。而我们也不会因为能量用完就濒临死亡，你会怎么做？” “……”冰始觉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默默思考着。 “牺牲他一个人，就能拯救地球上的所有人，很简单的算术题。”丁乐游看冰始觉这样，便转变了话题，“祝你顺利，轻轻松松一个月，你就能去上江城了，也能赚到足够多的贡献点，以后也能够好好用自己的能力，给大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随意地应和了一句后，冰始觉便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快速地走出了房间。而他的神念也捕捉到，丁乐游在房间内摇了摇头，继续开始处理有关于上江聚落的诸多事宜，似乎他还担任了聚落的管理者这个职位。 “我简直像个瘟疫啊……但也是对人有一些帮助的瘟疫。”冰始觉走出了上江城的聚落，按照纸张上的说明，将自己的卡片轻轻地贴着门柱。约莫几秒钟后，三台巡逻的机器人便盘旋在自己的头顶，同时朝着远方开始巡逻。 与此同时，也有三台负责开垦土地的机器人，也从一旁的房间中缓缓行驶出，紧跟在冰始觉的身后。 “我的存在对野餐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我可能会让他们获得全部的能力，甚至是他们没有的。”冰始觉按照巡逻的路线图，自然地散发出神念，确定那些野兽在刺耳的无人机声音中开始逃窜，而路上遇到的挡路的强酸花，也在他轻而易举的拉扯中，变成了一个个小核心来到他的手里。 “……但根据之前测试的结果，我的能力消耗几乎是他们的百倍，千倍不止。”想到这儿，冰始觉摇了摇头，“他们还不知道我即便在没有能量中也可以生存，甚至可以吸纳光线作为能量。” “就现在来说，他们也应该做过估算，我达到更高级后，因为要维持自身的能量，会吸纳更多，更大范围的野餐区空气。以至于让野餐区的人活不下去。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如此担心我的原因之一。”如此思考时，冰始觉不禁苦笑，“我现在能探查六公里左右的距离，也能吸纳这个范围内的空气，是有些超出……” 冰始觉止住了脚步。 “有人的脚步声……”冰始觉感知到了在前方，约莫四五公里的地方，有着清晰无比的踩踏声响，但显得非常拘谨，小心。 “而且人数大概是……一百多人，这个震动，还有引擎声，应该是军方的人。”冰始觉闭上眼睛，他的大脑之中也迅速地出现了整齐前进的军队。前方是穿着制服的能力者探索小队，而后方是穿着厚实防护服，亦或者在车辆和坦克里的军队。 这一列军队的后方，则是负责建设用的机器人，不过就型号和能源来看，和野餐区相比的相差甚远。虽然支持太阳能，但背后还是拖着一条长长的线缆，还有一些工程员正在看着图纸。 “……也对，大量野餐区的难民到来后，城市必然要迎来扩建。”冰始觉思考着，“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将信息传递给沿江城的人。” “让我看看……哦，有熟人？”冰始觉再度迈开脚步，他身后的建造机器人和头顶上的无人机依然在上江聚落旁盘旋。而在他的感知中，迅速搜索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第46章 导弹来袭 “毕民，我是冰始觉。”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神念链接到了毕民的思绪之中。 “我去！在远方穿着防护服的毕民浑身一颤，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怎么了，老毕？”罗毅然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是冰始觉。”毕民转过身，声音费力地从防护服下传来。 “正好你们都在，我把我目前从野餐区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冰始觉说道，“我现在是伪装了身份，在野餐区生活。也搜集到了一些城市里可能没有的信息。” “我就不听了。”罗毅然连忙摆头，“知道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太危险。” “好，那我和毕民长话短说。”冰始觉收回了对罗毅然的思绪，迅速地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传达了出去。原本前进的军人，以及研究者们也因为罗毅然的讲述，暂缓了脚步。 对于城市的军队来说，强酸花这种植物如果要粗暴解决，那非常简单。带着大功率的信号发射器，让军火库里的导弹直接进行轰炸即可。但这样就会使得野餐区大量有用的资源直接掩埋在炮火下。 但离开城市太远，导航系统就会失效。而常规武器进攻，枪械对于这种变异的生物威力又不是很大，所以沿江城只能派遣出这样一只混杂的小队。前方的能力者负责迅速解决这些怪物，军队负责保障研究人员安全，并将资料运送回去。 “帮大忙了。”毕民，以及诸多军人以及研究人员迅速接纳到了冰始觉给予的信息，“我们的推进速度能够更快……当然，也估计不会和上江聚落冲突。” “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超我们，对了毕民，你知道我父母的情况么？”冰始觉不带任何希望的询问道。 “不清楚，现在你认识的人，除了我们这种一面之缘的人之外，基本都是保密级别了。”毕民查看着防护服内的时间提醒，“不过你能认出我的话，认出你的家人应该不难？” “也是。”听毕民那么说，冰始觉也是松了口气。现在自己的家人，还有认识的人可谓是比自己还要危险。他能溜之大吉，但他们不行。 “基本信息已经传达了，我也继续……”话音未落，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冰始觉的脑后传来，且带着烟尘和呼啸的声音逼向自己。 “导弹？！”冰始觉腾空而起，一跃飞上了几百米的高空，就在转身的刹那，一枚和自己差不多的导弹就直接轰击在了自己原本停留在的地面。 猛烈的爆鸣声穿过耳膜，白烟腾空而起，刺眼的红色火光开始闪烁，点燃了周围的草木。 碎石翻飞之间，冰始觉感受到了直冲天空的火焰的温度。 而此刻，他的内心则彻底冰凉。 自己去野餐区绝对没有想象得那么安全，不是和什么男主一样能够伪装个身份就能轻松混到高层，然后找到其中秘密的。而是每一步都可能导致自己死亡。 也可能导致自己认识的人死亡。 “真……操蛋。”冰始觉深呼吸着，看着那升腾而起的烟尘逐渐变黑，在狂风吹拂之下，这种灼烧的味道让强酸花开始逃避。还有一种长者四只眼睛的狼也逃到了洞穴之中，不顾吃到一半的猎物。 “估计是巡航导弹……也亏得是巡航，不然我反应不过来。”冰始觉凝望着脚底下那半径10米大的巨坑，平缓着自己的心跳，重新链接到了毕民的思绪之中。 “……刚刚是什么，野餐区袭击？”毕民在远方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火光，听到了爆炸的声响。 “是的，我被导弹袭击了，不知道野餐区用了什么方式了解我的位置。”冰始觉说道，“你们先撤离，我也会尽量和你们保持距离。” “你放心，我们已经在撤离。”毕民说道，“野餐区的电子设备不是不能使用么？” “的确很奇怪，虽然卫星还有，但信号应该无法传递过……还有导弹！”冰始觉说到一半，那种寒冰刺股的感觉再度到来，头脑再度感知到了那汹涌的气流和破空而来的声响。 这一瞬间，时间的流逝似乎和原本有所不同，冰始觉迅速地转过身，在粘稠如同胶水一样的空气中切实地看到了，有两枚导弹飞行而来。头脑也根据眼中捕捉到的一切计算出了飞行速度。 “秒速……400米，我秒速只有120米，跟不上。”冰始觉的头脑转速让头脑开始迅速发热，体内的能量消耗也变快了不少，“一枚导弹是攻击向我的，只要腾空三百米就能躲开。而另一枚的飞行轨迹，应该是攻击毕民他们的。” “控制第一枚导弹攻击攻击第二枚……不行，一枚导弹重量大概是15吨，根据动能公式，我做不到。”冰始觉眼前流淌的世界原来越缓慢，额头上的汗水因为大脑的飞速运转蒸发出一道道水汽。一呼一吸之间，方圆几十米的空气则迅速地消失在他的肺中。 “但可以施加力道，使其转向，利用重物引爆这两枚导弹。”思考结束后，冰始觉下意识地面对着导弹的反向，极速飞行，同时按照自己刚刚计算的，身体朝着上空飞行了三百米的距离，等待着面前迫近的导弹。 冰始觉此时的耳中仅仅只有风声，直到片刻，导弹的声音才传入他的耳中，导弹的狰狞模样离他也并不遥远，地面上的两枚几百公斤的建筑物残骸也腾空而起，在操控之中砸向那两枚导弹。 “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不然我的速度就跟不上了。”冰始觉闭上了眼睛，完完全全使用神念来探查周围的一切。 整个世界开始液化，那种初次进入野餐区的信息膨胀汹涌的感觉再度到来，但这一次，冰始觉能够从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之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真正重要的信息。 红色的火焰，白色的气流，手上仿佛通过线条拉扯的重物感都无比清晰。身后那些人的迅速撤离，以及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清清楚楚地在头脑中浮现。 仿佛听到了什么清脆的声响，冰始觉双手猛然抬起，几百公斤的建筑物残骸也腾空撞向导弹。 赤红的液体在世界中流淌，其中残渣着无数扭曲的黑白色黏液，冰始觉感觉到那粘稠如胶水的空气开始一点点变得稀薄，翻飞的碎屑划破了自己的衣服，刮擦过手臂，击打向皮肤。 轰鸣声终于到来，两团巨大的火球空中腾飞，冰始觉也因巨大的冲击波跌落在深坑之中，灼热的火焰舔舐着他的衣物。在剧痛中，冰始觉却有些无奈地发现，这种火焰只是让他感觉到滚烫，却无法直接烧破他的皮肤。 “……我也越来越不是人了。”冰始觉本以为自己会疼晕过去，但这种刺痛感很快就消失，自己单纯地挥了挥手，身旁的火焰就被狂风给熄灭。在远处，那导弹击溃的建筑物正在如雨点一样落下，却只是给自己造成了擦伤。 最严重的，也仅仅是左手臂的胳膊因为冲击力和刚刚坠落骨折了。 “我也能够控制体内的能量去愈合……不了，这样会露馅的。”冰始觉神念扫向沿江城的方向，决定毕民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感知范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那些机器人也因为感知到了危险，早早地躲避到了远方。现如今又机械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只不过在碎石当中稍微有些磕磕绊绊的。 “现在是能够确定了，马炳师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冰始觉抬起右手，抽出了那些动植物体内的核心，并找了个尸体还算完全的动物交给了机器人。自己转过身，走向了上江聚落的方向，“野餐区有某个探查装置，能检查出传递者的思维波动是不是我。” “……不，应该是说，传递者在交流的时候，会不会以我的思维，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冰始觉思考了片刻，纠正了自己的猜测，“如果能够单独记录某人的能力特征，那无论我到哪儿，都逃不掉导弹袭击。但现在明显看来，我是和毕民还有罗然他们交谈，说话表明身份，同时经过一段时间确认后，导弹才到来的。” “在自己头脑中知道是谁没有问题，使用传递者能力也没问题。但绝对不能透露自己是冰始觉。”冰始觉看着那些跟随在自己身后满目疮痍的机器人，头脑中已经编写好了一个故事，“要尽快进入野餐区的内部了。” ———— “一下子动用了三发巡航导弹，这手笔和真大啊。”高子怡放下手中的报告，“你这一出手，可是把上江聚落，还有沿江城的人吓得不清。” “上面给了我们冰始觉的消息和位置，那就必然要下手。”周休站在屏幕前，看着那一行行浮现出的文字，“上江聚落的白冰……和冰始觉有关系么？” “不能排除。”高子怡轻柔地取出一瓶星屑之火，倒出些许到纸张上，继而一个响指，火焰便迅速蚕食掉了那张纸以及所有的信息，“但也可能是个普通的受害者，手臂受伤，在治疗当中。就检查结果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小心为上，冰始觉的能力已经超出我们的控制了。”周休凝视着屏幕上满是噪点的照片，“冰始觉引爆导弹的时候，也毁掉了几个机器人，这个赔偿费用，白冰出三分之一，上江聚落三分之一，剩下的我们出。无论是不是冰始觉，这些机器人都是非常昂贵的财产。” “接下来要派人监视吗？”高子怡盖上了星屑之火的瓶盖。 “需要，但不要太明显，白冰好歹是个刚刚来到圣临区，就能有f级别的好苗子。”周休说道，“而且根据机器人残存的数据，冰始觉不到一秒钟就能吸光几十立方米的空气。还有探查的情况来说，他可以和几公里外的人进行交谈。” “……很可怕。”高子怡的手停在了空中，“你这样说，我觉得得重新商议对他的计划。” “但我们没有选择。” “……或许。”如此讲述时，两人都转过头，看着那带着雪花点的屏幕，最终摇了摇头。 第47章 内城推荐 “你的身体恢复速度挺快的啊。”丁乐游看着在医疗舱内的冰始觉，手指张开，将那张卡片放在了桌上，“上面来了消息，关于机器人的赔偿。你，上江聚落都出一部分，剩下的他们付费。好歹导弹是他们攻击过来的，你是受害者。” 对此，冰始觉在医疗舱内，点了点头。 “估计一天后就好了，接下来的巡逻任务希望别出什么岔子……但那个冰始觉啊，最近也好像在我们附近杀掉了许多怪物，可能也是要积攒点资源。”丁乐游拍了拍医疗机器人，“对了，你的东西也被送去检查，所以暂时只有这一张卡在。” “所以，你被扣除了1000贡献点，但还剩下3000多，足够在这里生活。”丁乐游说完，看着绿色水雾中冰始觉无奈的表情，“等你治疗结束，我们再好好交谈。” 大门无声地抬起，随着丁乐游的离去后再度关闭。房间当中的光也开始暗淡，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过冰始觉倒是没有任何的睡意，反倒是在医疗舱内深深地放松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的神念居然可以直接干扰机器人的数据，将最开始直接拍摄到自己的画面删除，而保留了腾空后操控建筑物的画面。这样一来可以给人留下确切的证据，二来继续伪装自己的这个身份，作为受害者。 在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冰始觉也刻意释放了神念，进行测试。他依然可以操控约莫600米内的物体，就干脆象征性地搞着破坏，留下一种“冰始觉”正在杀死野餐区生物，收集资源的假象。 几天下来，上江聚落可谓是焦头烂额，也不会去怀疑在医疗舱中的冰始觉的身份是假的了。 “但的确啊……应该是能够察觉到我通过传递到别人头脑中的信息，从而判断出我在哪儿。如果单纯的这种能力，他们是无法推测的。”冰始觉也是松了口气，抑制着自己手臂骨折的愈合速度。如果按照他原来的速度，大概三四个呼吸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以白冰的身份，进入野餐区的核心……具体人物动机理由，以及家庭背景的编写，这点我倒是擅长。”冰始觉只是没想到自己来野餐区还能用得上老本行，“经过这场动乱后，要稍微小心谨慎一点才行。” “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在和毕民交谈的时候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计划，但也得小心。”冰始觉闭上眼睛，开始一点点吸收起医疗舱中的液体，“控制在f级别就可以了。” 几日过去，冰始觉也顺利地从医疗舱中走出，来到丁乐游处报道，继续开始承接巡逻的任务。之前的骚乱也一点点远去，最终销声匿迹。最多是在几公里外的山林中，由其他聚落发现了某些野兽的尸体，以及生火的痕迹。 上江聚落新的一批机器人也已经送达，所以这一次冰始觉前去崭新地段巡逻时，也能够看到那全新的机器人跟在自己身后。 “机器人的建造速度是真的快。”自己在上江聚落已经待了半个多月，聚落也一点点开始涨大，一些崭新的建筑地基也开始规划起来了。 “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得去青毛兔的领地。”冰始觉自言自语道，神念则是扫过头顶上的无人机，确定那麦克风正在记录自己的话语。他虽然在医疗舱内其实杀掉了不知道多少这种动物，但这一次，得面对面进行。 青毛兔，按照野餐区的生物链是能够啃食强酸花的物种，毛皮能够直接免疫酸液，而且它们的肠胃也随之进化，能够吃掉强酸花而保证身体不被腐蚀。同时，还保持着兔子那种每个月繁殖一次的习性。 而野餐区的浑厚能量，又保证了兔子几乎每次生产死亡率都不高。这样一来，一年一窝兔子就能生出上万只，一个野餐区的强酸花都根本不够它们吃。还不要提及，这上万只兔子如果自由繁殖，可能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天下了。 “所以这次巡逻不仅要多干掉几只兔子，还得把他们的窝给填平了。”冰始觉回忆着之前看到的资料，“这种青毛兔可以食用，也能够让传递者，以及控物者的大脑得到进一步的营养。也是因为这一点，青毛兔的数量也被控制着。” “唯一超出认知的，就是这兔子略大。”冰始觉神念扫过，便能够感知到在一条溪流边，有着好几个巨大的兔子洞。而里面的那几只2-3米高的兔子正在安稳地睡着。就肌肉膨胀和有力的程度，已经堪比某些喜好健身的，亦或者是肉体强化的能力者了。 “所以这些能力者还有一个喜好就是去和兔子打架。”冰始觉适应着城市里那作为宠物的兔子，和头脑中那3米高兔子之间的区别，“我庆幸我能控物，就不用面对面和这些兔子对拳了，直接解决就好。” 冰始觉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地浮现洞穴中宛若几个壮汉的兔子，继而伸出右手，无形的精神能量便透过兔子的身体，在它们惊醒的前几秒，便捏碎了它们的心脏。也顺带装作是抹黑看不清兔子的位置，搅烂了内脏，折断了些骨头。 微弱的哀鸣从青毛兔嘴中冒出，顺着那三瓣嘴流淌而出的鲜血，冰始觉也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让身旁的搬运货物的机器人，将这些兔子运走。 “在几公里外就能完成的事情，一定得到它们窝前，真的是麻烦。”冰始觉在心里抱怨着，表面上装作在根据兔子行走的痕迹，以及那窝的大小进行辨别。来到另一窝兔子洞前，轻松地解决掉了此处的兔灾。 “差不多收工了。”冰始觉暗中计算着作为“f”级别的能力者的支撑时间，走入了有淡淡血腥气的洞穴里，让跟随着自己的机器人搬运青毛兔尸体时，耳畔响起了“呲呲”的电流声，下一秒，那些青毛兔的身体之上便出现了明显的缺口，而电流声也开始远去。 “电狐……”冰始觉回想起在巡逻手册上看到的周边生物说明。在原本的生物链上，青毛兔的体型变大之后，能够不适兔子的狐狸选择了另外一条进化之路。如果一味的让身体强壮起来，那反而无法支撑每天的消耗。 这种狐狸的身材反而开始变小，在一代代的繁衍下只有孩童的手掌那么大。但是它们却拥有了一个独特的能力，那就是瞬间释放出巨大的电流。加之奔跑速度极快，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电狐能够以最少的消耗，直接击晕青毛兔，甚至杀死青毛兔。 “快走，别等到这里生物链的顶端动物来。”冰始觉“刻意”地自言自语着，让后面的机器人只选取了几个身体还算完整，大脑没有太多损害的尸体。尽快地从巡逻区域回到了上江聚落。 “今天的收成不错啊。”丁乐游看着冰始觉身后的三台机器人体内都满满当当装载着货物，“监控显示，你遇到了雷狐，没抓几只回来？” “体内的能量支持不了多久。”冰始觉等待着机器人将肚子内的尸体吐出，让扫描仪检查起具体的情况，“万一捕猎不成功，或者遇到更可怕的狼群就麻烦了。” “也是，狐都出现了，狼也能够会嗅到血腥味到来。”丁乐游瞥了眼仪器上的数字，“恭喜，这次回来有15贡献点，这一个月下来能赚回机器人的赔偿金。” “我其实更期待接下来去上江城的事情。”冰始觉抽出卡牌，放在桌面上，“还有半个月对。” “说到这个，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丁乐游将卡片拿起，递给冰始觉，指关节则轻轻的敲击着墙壁，让空中浮现出几行文字，“自己看。” “每个聚落拥有一个前去内城的名额，如若达到f级别，可以获得500兑换点奖励。”冰始觉继续往下看着，“此外，聚落内任何人均可挑战拥有名额者。” “挑战成功，则成为名额拥有者，拥有兑换点翻倍。”冰始觉看完了简单的文字，不禁苦笑，“你们野餐区真的是，将这种竞争散播到了极致。” “但你也得承认，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有更厉害的人涌入内城，替我们探索圣临区的真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一步步深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给世界带来更多的改变。”丁乐游说道，“我虽然推荐了你，但是如果你被其他人击败，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 “你现在回城市里也是个选择，但是你已经回不去了。”丁乐游看到了冰始觉低垂的眼眉，“你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你也无法脱力这里的能量。” “是。”冰始觉点着头。 “最近聚落来的人也会很多，心情不好的话，记得去喝点酒。”丁乐游拍了拍冰始觉的肩膀，“我曾经也是。” 对此，冰始觉只能微微翘起嘴角，表示自己听到了这些。 第49章 对战伤疤 “没想到自己会在野餐区待那么久……”冰始觉起床后，就发现床头柜上闪烁着光芒，手指轻点下，发现是丁乐游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告知自己在何时何地召开选拔会。 “而且还要和人战斗。”冰始觉记忆中在沿江城的安稳岁月悠久地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想到这儿，不由得苦笑了下，“不想那么多了，准备。” 出门的刹那，冰始觉就被那声势浩大的场面所震撼道，顺便在内心敬佩野餐区建筑物的隔音能力。自己原本所在的广场在短短一夜之间就大变样，变成了纯平的，开阔的广场。而那些房屋则如同剧院的座椅那样被层层叠叠地拔高，街道也是如此，让观众能够从高处看到中心的一切。 自然，如此的“盛会”还有无人机在帮忙直播。 “……也难怪人们会渴望野餐区。”冰始觉将最后一丝发散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后，释放出了大量的神念。借此机会，他注意到诸多的无人机镜头，以及人们的目光都对准了他。 眼神里，满是贪婪。 “欢迎各位来到上江聚落。”丁乐游的声音从无人机中响起，让冰始觉一时侧目，“想来大家都听闻了消息。这一次我们上江聚落是找到了一位f级别的控物者，白冰。推荐他进入上江城。” “不过，圣临区的各位都知道规则，在这场比试中，只要能够胜过他，那么便能取代他的位置，获得名额，以及双倍的贡献点。”丁乐游的声音随着讲述激昂起来，“进入上江城，就离真正的精英越来越近。也有真正的机会，进入到圣临区的核心。” “据说，圣临区的内部，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被发掘干净的。”丁乐游娴熟地调动着氛围，“那么，比赛规则，一天最多有三个人挑战，挑战三天，共计九人。” “白冰必须一一击败这九人，才能够扞卫自己的名额。” “但如果是谁得到了白冰的名额，自然也就得到了他拥有的一切。”丁乐游说道，通过无人机看着蠢蠢欲动的人们，“不过呢，你也会得到，必须经历三天三场比赛的代价。” “直到选出真正的，拥有力量的，智谋出彩的，亦或者……运气绝佳之人。”丁乐游笑道，“至于其他规则，完全没有规则。” “只要能击败他，击败白冰，即可。” “真的是把强者至上发挥到了极致，像极了玄幻的套路。”冰始觉听罢，默默将神念更为广阔地发散了出去。果不其然，就在上江聚落的周边，一些人已经在暗中战斗了起来，从常见的暗器，毒药，甚至枪械都使用上，只为得到和自己战斗的一个名额。 “野餐区的人很聪明啊，用这样筛选精英的方式。”冰始觉来到了新广场的中心，等待着自己的对手，“首先是f级别的能力者，保底能力是解决一个小队。加上又要经过三天的车轮战，这对于能力又是一个检验。” “与此同时，不限手段的对手如果能够击败名额拥有者，证明有着更强大的力量，那招收起来更加没有戒心。” “如果用足够的金钱收买，那么也意味着找到了一个金主。” “不仅如此，如果有谁能够在三天内合理地组织好所有想要对战的人，选取出最适合的，这也是对于不同聚落管理者的考验，一举多得啊。” “那么第一天，第一位和白冰战斗的，名为伤疤。”冰始觉一听，便瞬间注意到了那慎重走上台的，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位商人。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缠绕着更多的绷带，腰间，口袋处都有些鼓胀。 神念一扫之下，冰始觉发现自己的神念居然都无法轻易穿透。虽然自己是可以继续用力，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否会给人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冰始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面前的“伤疤”。 “战斗，开始。” 一声令下后，冰始觉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腾飞到空中的念头，迅速往后退着，神念和目光一齐锁定了面前的伤疤。这可是真的会涉及到生死的战斗，不是那种自己躲在安全地方，咔嚓咔嚓解决怪物的轻松工作，也不是和过去那样躲在城市里，把危险和麻烦交给军人和官方的日子。 “你很谨慎。”伤疤的笑声从绷带下方流出，“而且我们都是控物者……但显然，你的经验很不够。”说罢，他用手指拈出几个球体，飞射冰始觉。 这一瞬间，冰始觉感觉到了些许的危机感，右手抬起，神念将要触碰到小球的刹那，却直接引起了爆炸。淡青色的气流在如同重物坠地的响声中翻腾。浓烈的雾气直接包裹了整个场地，让冰始觉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再释放一点。”伤疤看着面前变得无比浓郁的青色雾气，抚摸着绷带下特质的呼吸管，双手不停地取出口袋里的粉尘，轻柔地洒向周围，“f级别的控物者应该能够支撑一点时间，几分钟就会中毒了。” “他不是武者，肉体没办法驱散雾气，也不是传递者，找不到我的位置。”伤疤在心中想着，“而且f级别的控物者，是根本没办法控制雾气，正好在这个封闭的广场内好好蔓延。” “广场被隔绝起来了。”冰始觉的神念察觉到翻腾的青色气流在上升时，突然间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开始往下翻卷。同时那无人机的声音也根本听不见。如果不是自己有神念，他眼前的世界就完全是一片墨绿。 “虽然我完完全全能够感知到他在干什么。”冰始觉皱起眉头，迈开步伐，也顺便思考起接下来怎么办，“正常情况下大概一秒钟能解决他，不能让人知道，我知道他在什么位置，除非有雷达什么的……对了，雷达？！” 冰始觉面露喜色，双手张开，强大的神念在他的手上聚集，瞬间插入了地板之中。无数碎石在神念的作用下碎裂开来，碎裂的带动其他裂开的石头，凝结成了一根逐渐粗大的石柱。 “以力破巧就好。”冰始觉双手控制住石柱的形状，减少了对于碎屑的控制能力，以自己为中心，迅速地往前一挥，带着破空声席卷了如薄纱般的青色气流。 “什么声音？”伤疤被那巨响，以及那碎石裂开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直接划破空气，划破雾气，给眼前带来光芒的巨大石柱就直接砸向了他的双腿，剧痛之中，他跪坐在地，碎石扎入皮肤，让温热的鲜血不断流淌。 “现在知道你在什么地……”冰始觉话音未落，面前的伤疤毅然取出了一枚青绿色的球体，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刹那间，汹涌的硫磺火便贪婪地蔓延到了整个广场，让冰始觉飞速后退到了边缘。 原本的青色气流也直接被点燃，淡青色的火焰直接从小小的地面席卷整个透明遮罩。 这一刻，身为控物者的两人都做出了相同的举动，将地面上的所有碎石凝结成球体，包裹着自己的身躯，以阻挡火焰的灼烧。而那些其他的石块则纷纷凝结成一根根长柱子，在神念的操控下上下挥舞，试图在全黑的球体内，击溃对方的防御。 “野餐区的人都是不死不罢休。”冰始觉在心中给他们下了判定，“拖延越久，对我来说越吃亏……直接解决掉好了。” 借着头脑中神念的观察，以及那完全不遮掩，如同洪水一般的神念狂潮之中，整个广场的碎石腾空而起，继而炸裂开来。在自己清晰无误的探查之中，这些被灼烧的碎石直接击破了伤疤的防御。与自己“精准”无比的操控中，击打向了他的四肢部位。 碎石崩裂声中，一块小石头刺破了包裹伤疤的岩石球，洞穿了他的胳膊。 那块石头也带着鲜血，跌落在伤疤的身侧。 伤疤的控制力也因为受伤开始变化，包裹自己的岩石球开始碎裂，他也跌落在地，嘴角流出鲜血。 “第一天第一轮，白冰胜利！”丁乐游的声音蓦然出现在他的耳中，那半透明的遮罩也瞬间消失不见，众人的欢呼声也传入会场内。只不过硫磺火的灼烧还在继续，周围的医护人员在等待火焰一点点熄灭后，也从碎石中找到了伤疤，确定他没有死亡后，将其送到了医疗舱内。 “……给你药物。”躺在担架上的“伤疤”喘着粗气，看着那始终屹立，且在背光下模糊了面目的冰始觉，“在我胸口第三个袋子里。” “谢谢。”冰始觉微微动了动手指，一瓶青蓝色的药剂便从中飘出，他毫不犹豫，直接拔掉瓶塞，一饮而尽。 “你的身体素质不错，一般的能力者呼吸了这种气体之后，总是会身体疲倦无力的。”伤疤说道这儿，咬着牙，让一旁的医疗人员在他四肢的伤口中导入青色的液体，“如果你真的能够进上江城，或许探索部是一个好的选择。” “探索部？”冰始觉装作单纯好奇地问道，内心却是在努力平复刚刚的惊恐感。 因为吸入了如此多量的毒气之后，他的身体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这个画面可是被整个上江聚落的人看到，也是会被无人机所记录下来。若不是他神念范围内没有看到有导弹，亦或者是某些人员到来，他真的想要直接腾空就跑。 “等我伤好了再说……你的下手也是狠，完全看不出是刚刚从城里出来的人。”伤疤看着自己的肘关节，上面已经长出了粉色的一层新肉，对冰始觉笑了笑，“以后多来光顾。” “好。”冰始觉点着头，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在无人机的引导下，回到了医疗室，也进入了医疗舱中简单地休憩。虽然他一点伤都没有受到。 “冷静思考一下，继续伪装是最好的方法。”冰始觉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温热水流，“直接飞到野餐区核心只会两眼一抹黑……但以后很麻烦。我的身体似乎能够化解外界的任何威胁，虽然能装中毒，但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毒，这可怎么办。”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说自己有个特殊的体质……野餐区得到我dna的几率还是有的，什么时候对比之后就能马上知道我是谁。” “真的是举步维艰。”冰始觉感觉自己就是在无比锋利，细微的绳索上行走，只要走错一步就会遇到灭顶之灾，“我又不是什么特种部队的，也不是什么间谍，过去只是个普通的语文老师啊……” “但，不得不做。”冰始觉开始回忆之前对战时的技巧，还有这一个月来完成巡逻时的经验，“我还是有着优势的，表面上的控物能力，没有展现出的飞行，肉体强度，传递能力，以及不用担心能源枯竭后自己身体的变异。” 第50章 交易 “明天，给我们探索部安排一场比试怎么样？”面前的老人面带和善的笑容，手指按压着桌面上红色的卡片，往前移动着，“具体的情况得通过测试才知道。而且后面比试的人手我都可以帮你安排，这里的贡献点你也可以全部拿走。”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丁乐游看着那在房间中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卡片，也明白面前这个完全没有特色，几乎走在路上都会被人遗忘的老人，是圣灵区评价为“c”级别的强者。 “丁乐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人松开了手，将红色的卡片放在了桌子的中央，“卖友求荣，得到了上江聚落管理者的位置，叛逃了现在已经覆灭的下江城。一心想要进入内城，因为在聚落还是会碰到巡逻的军人，一旦被发现后还是会必死无疑。” “但是你不用担心，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几个我的人和白冰战斗。”老人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贡献点是你的了，你可以进入内城，我们圣临区是欢迎这种为了强大不惜手段的人的。从此之后，也不用外出，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我……”丁乐游看着面前的卡片，手指在口袋中艰难地弯曲着，自从几年前被野餐区的人捉到后，为了活下来他直接出卖自己的朋友，而自己的队友也在自己的影响下叛变。而且听说火焰把下江城直接烧毁的时候，他心中反而有了一丝放松。 他本身是有才能的人，控物能力也在一次次的巡逻中变得熟练了起来。最近大量的难民离开，他也正好组织了上江聚落，得到了上江城的认可。 只不过，他担心这些难民回到各大城市后，和城市里的人说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那么在嫉恶如仇的城市，他必然会被通缉，而且恶名远扬。 即便是f级别的能力者，遇到一发导弹，他还是会死的。 可是已经成为了上江聚落的管理者，他不能直接做个甩手掌柜离开，按照公约，自己最起码要坐个三年这个位置才能离开。除非在任期间自己做出了不错的事情，比如发掘人才，亦或者好好处理这次的选拔赛。 如果接纳了这个老人的建议，他可以直接将三年的时间缩短。但是不知道未来会不会被发现，让圣临区的人发现自己接受了贿赂，那时候迎接他的说不定就不是正义的审判，而是会被作为炮灰，送到危险的地方前去探险。 “放心，责任我来承担。”老人轻飘飘地笑着，手指在桌面上也不再敲动，“就那么定了。” “我按您说的做。”丁乐游苦笑着，自从自己几年前出卖了自己的朋友后，就再也无法从这个漩涡中离开了。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老人按下了按钮，轮椅则无声地转了个弯，“贡献点是你的了，也顺便把那个商人的东西都收购过来，让他别到处宣扬自己和白冰战斗的细节。录像就正常上交给上江城，如果其他部来，就说我已经和白冰谈过了。” “遵从您的意愿。”丁乐游微微点头，目送着老人从房间中离开后，回头看了一眼时间，离下一场开始还有三分钟时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看这张卡里面有多少的金额。 ———— “老师。”看着老人坐在轮椅上，缓缓地从房间中行驶而出，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少女来到了轮椅后方，“您的交谈结束了？” “结束了，白冰大概率会进我们探索部。”老年人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温柔，“你听到我和他的交谈了对。” “听到了，您是希望我去学习吗？” “不。”老人用力地摇着头，让后方推着轮椅的少女一时有些错愕。 “那您是？” “这是错误的，只是我们这些老古董为了目的而使用的一些肮脏的手段。”老人双手合十，看着那阶梯状的观赏台，“我们圣临区是新人类所在的区域，我们是进化过的人类。如果还在坚持用过去这种方式，那么我们的道德，我们的文明根本没有随着能力的进化而进化。” “我明白一部分。”少女点着头。 “肮脏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们负责开创未来就好。”老人看着那会随着自己轮椅而自动起伏调整的道路，不禁感慨道，“我现在能理解马炳师了，虽然我和他理念并不一样。” “您比他更加伟大。” “那称不上。”老人笑了笑，“他能够为了几百万下等种族牺牲自己。我做不到。我只是希望你们这些新出生的孩子，在坚持弱肉强食理念的同时，不要丢掉更为高尚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并不合适。” “只有更快进入圣临区内部，解决掉几个问题，我们再来考虑这个。”老人叹了口气，“人员对战也安排好，几天后，这个白冰就会是你的伙伴了。他和你一样，能够将外界的毒素暂时无效。” “您的意思是？” “如果是过去的我，会强迫你们生下孩子。因为根据研究，能力者的后代基因变异会更加稳固，更加强大。”老年人注意到身后少女面容的错愕和一丝茫然，“但现在，这只是我的期望，你按照你的方式来。” “可是是您把我救出来的，您的想法就是我的……” “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孩子。”老人伸出了手，“好了，我们继续看比赛，我也是安排了一些他即便无法胜利，也能够磨炼他意志的对手。如果再不行……作为一个小的探索队员，未来吸收进来就好。” “您付出了很多。” “为了圣临区的你们而已。”老人祥和地笑了笑，看着丁乐游正从远方缓缓走来，他身后则是跟着几个搬运的机器人，“我们需要的材料也要到了。” “是之前那一片过不去的迷雾对么？” “是的，只有你的体质能暂时熬过去，但熬不了多久。”谈及到这个话题，老人的语气也低沉了点，“也不知道那个商人从哪儿得到的这些毒气，希望能够发挥点用处。” “这可是连老师您都没有见到过的毒气，肯定能派上用场的。” “卢云，下结论别那么绝对。我们是探索者，不是那些已经被洗脑的，认为圣临区真的有神灵存在的宗教人士。”老人提醒道，看向了擂台中央，“第二回，我给白冰找了个控物者最难面对的敌人。” “武者，看看他能不能和之前那样轻松解决。”老人的神念也一点点散开，笼罩着赛场，“也可能，心狠手辣到直接杀掉敌人。” 第51章 对战武者 “武者，迷雾？”冰始觉的感知能力可以轻松捕捉到那个老人的话语，因为他注意到作为管理者的丁乐游一副恭敬的样子，带着一堆货物来到了老人边上。让他也分散了神念去倾听。 这一听下来，心中的迷惑倒是更加的多了。 “武者是肉体强化者，在沿江城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野餐区的消息和称呼，而且了解野餐区的基本都叛变。”冰始觉将自己所知道的串联在了一起，“但迷雾是什么？” 只不过，现实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这一点。原本散发出的神念微微一重，半透明的遮罩从地下缓缓升腾，如同水罩一样隔离了擂台和观众席。虽然冰始觉依然能够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现在得把注意力进行转移。 不远处，一个身材健硕，约莫三十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没有多说一句话，目光游离在冰始觉的手臂和面目上，身体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武者要怎么和控物者战斗呢？”冰始觉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面前的壮汉上，神念随着右手的伸展而推出。却不料壮汉一个侧身，闪过了冰始觉的神念，借着转身的力道，瞬间冲到了冰始觉的面前。还没等冰始觉闪身后退，双手握拳，身体往前一倒。 冰始觉只觉得胸口有着千斤重力，又如同置身于狂风之中，一时难以呼吸，狂风逼迫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倒去，劲风刮擦着脸颊和身体，刺痛感则分散了他的注意，让神念开始溃散。 踉跄几十步，冰始觉才能站定，脸色因为刚刚的窒息变得通红。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阵余风刮过，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大部分都碎裂了开来，还能看到下面被风刮擦到有些红润的皮肤。 “我饶了你一命。”壮汉看着身上衣服破损的冰始觉，眼神中的谨慎并没有消散，“接下来不会了。” ———— “他果然是城市里来的。”老人看着冰始觉此刻有些颤抖的双腿，“但天赋不错，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就有f级能力。” “是啊，任何在圣临区长大的人都知道怎么对付武者。”名为卢云的少女见状后，也是微微摇头。 ———— “他没说错，如果刚刚那一拳直接打在我胸口，我怕不是直接就死了。”冰始觉的背后隐隐有冷汗渗出，“我得冷……” 壮汉并没有给冰始觉冷静思考的时间，双腿在石板上踩踏出无数裂痕，直接逼近了冰始觉的胸口，这一次，让冰始觉胸膛皮肤渗透出鲜血的力道开始逼近，那种疼痛和窒息感有一次袭来。 “不，我不能死……我也不想死！”冰始觉的神念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开始发出吱呀的声响，无数的神念疯狂地从大脑涌出，顺着脊髓，顺着神经凝结在自己胸口，努力抵挡这庞大的力道。 “喀嚓。” 似乎是从大脑深处传来的声响，冰始觉感觉到眼前的世界再度液化，如同自己之前面对导弹时一模一样。那逼近自己心脏的双拳并没消失，只是速度无比缓慢，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如同胶水一样粘稠，一举一动都无比费力。 “神念虽然可以直接抵挡，但传递来的力量无法消除……”冰始觉的头脑开始飞速运转，头顶上也有着无比缓慢的白色水汽升腾而起，“但是如果我可以用神念拉动自己的身体，顺着拳风的方向，就能卸下大部分力道。” 在这个无比缓慢的世界之中，冰始觉轻巧地在地面上一踩，神念拖着自己的双腿和身体，短暂地漂浮在了空中，而席卷自己全身的神念也分析出了这带有强烈破坏力的拳风方向，他此刻就如同一片羽毛，一张塑料袋那样，围绕着壮汉的拳头，在空中荡了开来。 “老师，他！”在观众席的卢云和其他观众一样惊呼起来。 “绝境中领悟神念的用法，也是个不错的天才。”老者自然是看清了冰始觉刚刚做了什么，在时间正常流逝的世界里，冰始觉突然腾空而起，以诡异的姿势开始旋转，卸掉了力道，随后站在了一旁，躲开了攻击。 “这种整个世界都变慢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冰始觉费力地移动自己的眼睛，头脑中已经计算出了自己的体内能量能够坚持多少时间，“12秒……足够了。” 壮汉也没有料到冰始觉居然会如此迅速地躲开自己的攻击，但作为经验丰富的武者，他一转头便锁定了冰始觉的位置，双手张开，准备抓住他的胳膊，彻底将他锁死。 “进攻欲望非常猛烈。”在这个粘稠的世界里，冰始觉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他注意到了这个壮汉张开的手臂，以及朝着自己奔跑的方向，右手画圆，左手一掌推出，双足一点，试图从空中越过。 不料，自己伸展出的神念在触及到壮汉身体的一刹，就像是触及了什么粘稠滑腻的游鱼一样，神念居然没办法抓住这个壮汉。 “这？”短短的一次交锋，冰始觉已经跳到了壮汉的身后，神念则是无意义地从壮汉的体表滑了开来，“居然能够用肌肉的变化来卸开神念控制？！” “也对，野餐区建立也有着十几年的时间，三种能力者肯定会有意无意地达到平衡，并且研究怎么去互相战斗。”冰始觉瞬间想到了答案，双手一抬，无数碎石腾空而起，如狂风骤雨般击向壮汉的身体。 壮汉见碎石如雨，一声怒喝，双臂抵挡在面前，肌肉发力间，碎石直接震碎成粉尘。正准备仔细观察时，眼前的粉尘让他心中一凉，正准备出拳时，这些粉尘就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条毒蛇，刺入了他的五官。 沉重的鼻息以及猩红的鲜血低落在地面，防护罩也应声解除，浪潮般的欢呼声再度涌入擂台，但冰始觉却是在一点点适应自己胸前的疼痛，还有刚刚咬紧牙关，将砂石刺入对方眼睛时，那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的刺痛感。 “第二轮胜者，白冰。”丁乐游的声音再度响起，“从一个空有神念的f级控物者，在经过一次生死交战后，一下子领悟神念的使用方法。看来这次上江聚落之后的战斗，会很精彩。” “看来你这次会有个足够果断，但不残忍的同伴。”老人点了点头，“能控制那么细腻的沙土，神念的控制完全就可以渗透到对方的身体内，直接掐断血管，或者捏碎心脏。或者将对方的骨骼四肢全部折断都可以。” “他现在选择了刺痛感最强，但我们现在治愈率最高的五官。”老人说道，“我期待下一场战斗了。” “下一场是您派出的传递者么？” “是啊，得让他了解下，我们圣临区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样子的。”老人看着手中的那一枚枚小球体，眉头皱起，神念渗入其中，“……而且卢云，看来这次选拔赛结束，我们有点事情要做了。” “您找到有用的材料了？” “可能是，得具体去看看。”老人抬起头，看着那被放到担架上的壮汉，“卢云，先去把补偿和之前说好的给他，我也得去和那个叫做伤疤的商人聊聊。” “您不打算看第三场比赛吗？”丁乐游看着老人按下了轮椅的按钮，缓缓地前进着。 “一二场就足够吸收他进入探索部了，现在人员匮乏。”老人看了一眼丁乐游，补充道，“当然，我们要的是三十五岁以下的。” “……我明白了。”丁乐游将话语憋了回去，微微地叹了口气。瞥着电子屏幕角落里微小的倒计时，“祝您顺利。” 重新回到医疗舱内的冰始觉在思考着，也分散出神念去探查那在另外一个医疗舱内缓缓康复的壮汉。确定他没死亡，以及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后，冰始觉也算是松了口气。现在的自己还做不到杀人如屠狗，如果对方真的因为自己的这一击去世了，他恐怕是得连夜逃跑。 “主要是……大家还都是人。”冰始觉在水中摇了摇头，“而且大家都有着生活，如果面前出现一个类似狼或者狐狸这种威胁我生命的怪物，我也会直接下手的。” 十分钟的修整时光，这次冰始觉也不遮掩，直接吸纳了大量液体用作弥补自己骨骼和皮肤的损伤。在这种溶液的协助下，原本需要几个月的骨头瞬间愈合，就连断裂处也没有任何的增生，这让已经开始换衣服的冰始觉不禁感慨。 “要是这是和平年代，那可真的是造福于民。”胡思乱想中，冰始觉也随意地抓了件衣服套上，重新来到了擂台。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场，虽然每一场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疲倦，劳心程度完全不亚于曾经持续几个星期的加班。 更何况，还会涉及到生死。 “第三场。”调整好状态后，冰始觉径直走出了医疗室，看到擂台上几台机器人正在抚平刚刚被他们踩碎或者打碎的地面。除了周围堆积了点沙土之外，擂台又重新变得平整。 只不过，在远方，冰始觉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神念波动。 是曾经带着自己来到上江聚落的周泽宇。 第52章 识海 “没想到，今天要对战的第三个人是我。”周泽宇看到白冰后，反倒是举起手，轻松地打着招呼，“你的进步也很快，进来不到一个月就拿到了f能力者的认证，我是那么多年都没拿到。” “周大哥是想进入上江城？” “最近沿江城发生的事情，让我想到了以前。”周泽宇看着远方已经不再升腾的黑烟，“想离上江聚落稍微远一点。有机会自然是进入上江城，如果没有的话，走远点就好。” “我能明白的。”冰始觉点着头。 “背叛自己家人和熟人的感觉是不好，会想要走远点的。”周泽宇误会了冰始觉的话语，“但进入圣临区是最好的决定，就像你刚刚的伤，在沿江城几个月都好不了。” “是……”冰始觉只能点着头，他担心自己说太多暴露了自己，周围如水波一样的防护罩开始升腾起来。 “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我勉强算得上你的领路人。”周泽宇和前面两人不同，反而是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传递者的战斗方式，是在大脑之中的。” “感谢提醒。”冰始觉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如同黏液一样的神念从周泽宇头脑中散发开来，然后把自己包裹。眼前的世界也在蠕动中开始变化，无数塑料的小型玩具在地面上生长，孩子们在尘土的翻腾中凭空出现，一些穿着简单的老师则是在远处看着这些玩耍的孩子们，脸上满是带着疲倦感的慈爱和关切。 “这里是幼儿园？”冰始觉发现自己似乎成为了这里的一名老师，会有一些孩子从身旁经过，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和自己打招呼，或者是鞠一个非常拙劣的躬。而且在神念的感知中，地面上的沙土，橡胶的操场，孩子们的存在都是具体可感的。 “幻觉？”冰始觉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看向远方的全身镜。在那一面镜子中，自己依然是伪装后的模样，是和自己原本截然不同的“白冰”的样子。 “大概明白了。”冰始觉好歹是曾经写过各式各样的作家，简单的思考后，神念如同潮水一样四处泛滥。他头脑中所看到的世界也更加清晰，但出现的问题也就更加的多了。 “只有这个幼儿园是真实的，出了大门之外，很多东西就模糊了。”在冰始觉的感知之中，这是一个漆黑的世界，在中央悬浮着一座幼儿园。一些街道，或者是房屋就非常朦胧，破碎。 “所以说，传递者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战斗？”冰始觉迈开步伐，准备走出大门时，那身旁的几个孩子突然间开始大哭起来，开始死死地抓着他的裤腿不放。豆大的眼泪打湿了孩子们的衣袖，而孩子们则是狼狈的哭泣着，一边胡乱的擦拭着。 “明知道是幻觉……这也真是。”冰始觉还没有心狠手辣到直接将这些“孩子们”解决掉，只是抬起手，让这些孩子们悬浮在空中，控制他们飘向了其他的老师和那些玩具。反正是虚拟的世界，他不用担心这些老师一脸惊讶会带来什么后果。 在幻觉之外，周泽宇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睛，原本计划中制造幻觉，让白冰沉浸其中，然后自己抽出匕首，象征性地在他的胸口刺击，以告诉裁判比赛结束。可是没有想到，在神念试图笼罩冰始觉的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面对惊涛骇浪一样，根本不够将他彻底拖入幻觉之中。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制造出一个简单的场景。但这个场景里的人物，也因为刚刚的消耗没办法去控制。 “没办法完全控制，就意味着他能够使用自己的力量。”周泽宇费力地站起身，从腰间拔出匕首，走近站立不动的白冰，“幼儿园的场景并不大，得快点。” “原来这就是传递者的战斗方式。”周泽宇喘着气，在离冰始觉还有一米的时候，冰始觉则是睁开了眼睛，注意到了叹着气的周泽宇，手指一拨，那把匕首就脱离手掌，跌落在地，“让我见识到了神奇的一幕。” “我本来以为你会因为我的提醒而好奇。”周泽宇知道在如此近的距离，自己是不可能和一个控物者战斗，只能举起手投降。等待保护罩的落下。这一次耳畔中传来的是观众们的嘘声。两个在精神层面的战斗的确没有任何的观赏性，仅仅是一个人走，一个人站立不动，随后结束。 “我是很好奇，但是我发现了你制造幻觉中的一个小问题。”冰始觉伸出手指。 “什么？” “没有钟表，一般幼儿园里面会为了培养孩子的时间意识和自觉心，也同时提醒老师每项活动控制好时间，所以大大小小的钟表会有很多。”冰始觉说道，“但是你的幻觉中没有，是因为幻觉中的时间流逝和外界不同吗？” “是的，我制造的幻觉其实非常不稳固，细节越多，就越容易出现问题。”周泽宇蹲下身，捡起匕首塞回刀鞘里，“而且时间流逝大概是会在1-2倍之间变化，干脆就不设置钟表了。” “学到很多。”冰始觉点着头，今天的这三场战斗也让他愈发了解野餐区的三种能力者是怎么战斗的，但更大的问题也出现了。但凡出现的事情必然有其理由，他们野餐区到底是要面对什么，而演化出了如此的战斗技巧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冰始觉和周泽宇挥手告别，听着丁乐游宣告自己第一天的比试大获全胜后，也就干脆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临时房间，开始整理自己这一天了解到的所有信息。 “依靠身体战斗的被他们称呼为武者，而且也不是想象中有蛮力的人。”冰始觉回想起那控制肌肉位置卸力的壮汉，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我神念匮乏，或者身体再弱一点，会被直接打死。” “控物者的战斗就变得更加复杂，各种道具都会使用上。”冰始觉想着那弥散周围的毒气，“以后就干脆装自己能够免疫毒性好了，不然不可能根据对方期待的反应做出表演。” “最后就是传递者，看来不仅能够传递信息，还能制造幻觉。”冰始觉随机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下潜，仿佛在空荡荡的宇宙之中毫无目的的飘荡着。 不多时，冰始觉感觉到远方似乎有着暗淡的光芒存在，就像小小的星光。心念一动之下，自己便飞速前往那星光所在的位置。 “……这……有点远，还是有点小？”体感飞行了几分钟之后，远处的光点依然是那么微弱，而周围也还是那么暗淡。这让冰始觉不禁有些茫然。 “说到底，这里是个什么空间我都不知道。”冰始觉苦笑着，环顾着四周。自己进入这里就像平时睡觉一样，自然地放松便来到。而且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也可以马上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就暂定为识海。”想到这儿，冰始觉突然听到了滔滔不绝的水声，而这水声，就是从四周的黑暗中发出来的。 “根据之前周泽宇的说法，应该能够按照个人的意愿变化。”冰始觉侧头一想，刹那间，一座巨大的沿江城便蓦然出现在冰始觉面前。那高耸的黑色塔楼，以及水波泛滥的防护罩，以及房屋都清晰可见。 “嗯……有点像我之前大学做过的思维宫殿的训练。”冰始觉点着头，虽然这座城市完全是一座空城，没有车辆，没有活人。但好歹能够作为一个基本的参照物。让他找得到方向。 “也更像单纯的意淫。”冰始觉腾空而起，脚下的城市也变得越来越小。他也能够看到，沿江城就这样悬浮在了漆黑的世界之中，只有城市中还散发着点点的亮光。而远方那光点始终无比遥远。 “补充点细节。”心念一转，从黑暗中生长出了无数绿色的植物，存在于记忆之中的街道也开始在城市外围延展，他所看到的那些帐篷，安全区的诸多建筑也迅速生长。城市里也开始有着车辆疾驰，一些半透明的人影也在街道中行走不休。 “这大概就是幻觉的世界……嗯？”悬浮在高空欣赏着自己作品的冰始觉突然眼前一黑，头颅仿佛被针扎一样开始发疼，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鼻血止不住地从鼻腔中流淌，已经蔓延了一块枕头大小的区域。 “糟糕……消耗太大了。”冰始觉顿时感觉到头昏眼花，头皮就像是被谁用热水倒灌一样疼痛发热，神念的损耗让他根本没办法保持坐姿，身体一个歪斜，便从床上瘫了下来。 “……开……开窗……最大面积。”冰始觉艰难地从口腔中吐出几个词，因为身体的瘫倒，让鼻血从口腔中冒出，铁腥味以及身体本来素质的变化，让血小板迅速凝结，这又让他喉头像是被尖刺堵塞一样难受。 幸运的是，房屋在冰始觉的呼喊之中开始了形态变化，墙壁开始折叠，让此时明亮的月光照射进房间，也照射到了冰始觉的身上。只不过此情此景，冰始觉觉得肯定是浪漫不起来的。 “……果然有效。”水银般流淌的月色泼洒在冰始觉身上之后，头脑中灼热感就一点点消失，身体的虚弱也有所缓解，原本疼痛的大脑也感觉到有着什么清凉的水流激荡，让他惬意了许多，“月光本身是太阳光的反射，我能够吸收太阳光，那么月光也是可以的……但效果不是那么好。” “等下……月光？晚上了？”冰始觉看到那天空中高悬的圆盘才意识到，自己结束比赛时差不多还是在下午，但就刚刚来到自己的识海中飞了一点距离，建造了个城市，就直接到了晚上。 “也难怪之前周泽宇没有放置钟表。”冰始觉躺在地上，感受着那缓慢的恢复速度，“……对了，开灯！” 一声令下，房间之中的所有灯光顿时亮起，刺眼的光芒让冰始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这些光芒照射在他的体表时，原本消耗的能量也一点点开始恢复了过来。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借着这股微弱到极点，但源源不断的能量，冰始觉费力地脱掉了沾满鲜血的衣服，赤身裸体躺在房间之中，也关闭了窗户，免得别人看到自己如此诡异摊在地上的样子。 “我真的能光合作用。”想到这儿，冰始觉不禁发笑，“不过也是方便了，有光的地方就能转化为能量。” “不过明早还是去晒晒太阳。”沐浴在灯光下的冰始觉总算是能够站起身，将衣服直接丢入房间内的洗衣机中，“正好晾晒下衣服。” 第53章 卢立诚 “第三天第三场，白冰胜利。”水波般的防护罩开始下滑，而冰始觉也动了动手指，让身体关节被石头附着，而无法行动的一个女子重新获得了自由。 自从第一天晚上，自己在识海空间里凭空建造了一个沿江城后，冰始觉就发现自己的内心比之前稳固了许多。就是不明白，是因为自己建造城市锻炼了神念，还是这个城市在识海内存在起到了什么锚定的作用。 “主要现在伪装的人只会控物啊。”冰始觉这样想着，看着几个医务人员陪着那个始终带着仇恨目光的少女离去后，周遭的房屋也缓缓下降，滑动到原本的位置，这个擂台的构造也迅速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是一个比赛的场地。 “恭喜你。”丁乐游从散开的人群中走来，“获得了进入上江城的名额。” “其实我对于野餐区的了解还是不多。”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他也换掉了原本的制服，穿上了最常见，也不起眼的一件衬衫，为的是能够最大面积感受太阳光中的能量，“进入上江城后应该做什么，或者接下来怎么办，根本不明白。” “这个你放心。”熟悉的，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冰始觉知道，控物者的神念是无法具备探测能力的，便装作疑惑地转过身，看着这位这几天在自己观察中，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并且确定他身后的那个少女和自己一样是控物者。 “您是？”冰始觉询问道。 “卢立诚，上江城探索部的管理者之一。”卢立诚对冰始觉笑了笑，“你能够抵御毒素的能力，以及不错的控物天赋，让我提早找到了你。之后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 “但是，我不明白。”冰始觉摇着头，“我甚至不了解野餐区的基本构成。” “这也是待会要告诉你的。”老人看了眼那重新变矮的旅馆建筑物，“不介意我们去你那边交谈交谈。” “并不介意。”冰始觉点着头，神念却注意到那个名为卢云的少女始终看着自己，对此他倒并不感觉到奇怪，因为之前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神念也有好有坏啊，得知道后装作不知道。”冰始觉在心中苦笑着，带着一老一少回到自己房间。反正这里除了自己的换洗衣物外，也没有什么秘密所在。之前购买的硫磺火则是安安稳稳地躺在桌子上的盘子里。 “再度做个介绍。”卢立诚扫过冰始觉的房屋，因为里面的整洁而微微点头，“我是上江城探索部的管理者。探索部，就是和你之前巡逻的工作一样，探索圣临区，解决掉一些野兽。” “那还有其他部么。”冰始觉给两人拿来了凳子，面对面开始倾听起来。 “是有的。”名为卢云的少女接过话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青白色的卡片，放在桌面上。继而房间的投影被开启，三维的图片也随之展现。 “圣临区和你之前所在的城市在行政机构上是类似的，但现在也有三大最突出的，和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部门。”卢云伸出手，在那几十个树状图中摘出了较大的几个，“除了探索部之外，还有专门研究探索部得到资料的科研部。也是因为这些，我们才能够拥有如此先进的科技，改变我们的生活。 “之后，就是直属的军部。因为现在大家都拥有更强大的能力，管理起来也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武力。但这些都建立在我们探索部上。没有我们探索得到的资料，任何城市也就没有了后续发展的动力。”卢云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进入探索部，因为你的体质很特殊。即便在能力者中也是少有的。”卢立诚点头时，冰始觉感觉到以老人为中心，一些冰冷的液体开始蔓延，覆盖了整个墙面。自己散发出的神念听到的信息也开始变得滞重。 但依然能够听到。 “这就是神念的作用……还能隔绝声音？”冰始觉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这种感觉，表面上则是装作有些不舒服地抖了抖身体，“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这种体质吗？” “当然是的，也正好可以作为一次小测试。”卢立诚点了点桌面，空中的投影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满是伤疤的商人模样，“还记得他，曾经和你战斗，然后释放毒气但让你无事的那个人。” “当然记得。” “他贩卖的毒气很有意思，不在我们现在了解的毒气范围内。而且我也知道了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这种气体。”老人说道，“你和我的学生卢云一起去取点样本回来。” “当然，我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你就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卢立诚说道，“加入探索部之后，每个月是必然要出门两次探索危险区域，不然是会被取消资格。很长时间无法享受到特权。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外出都会有着非常丰厚的报酬。” “那我为什么不加入军部或者是科研部呢？”冰始觉反问道。 “你不是杀伐果断，也不是会天生服从命令的人。”卢立诚听到这话，反而是笑了起来，“商业街是有贩卖一些简单提供研究的器具，你的房间里也没有。所以你在城市里应该不是专门的研究者。” “那么，你大概率会加入探索部，这也是我们圣临区最庞大的一支队伍。”老人说道，“你这次前去的话，之后进入上江城，就能减少一次外出的机会……顺便，我会让你得到一本控物者的相关资料，提高你的存活率。”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冰始觉犹豫片刻后，“但正常情况下，外出不是要三人小队么？” “一个比你弱的控物者都能得到这种气体，更何况还有我的学生陪你一起去，这要是再有问题，你可对不起这几天的胜利结果。”卢立诚按下了轮椅的按钮，“明天在聚落的西方门口见，早上九点。” “明白了。”冰始觉注视着这位老人，那覆盖整个墙面的冰冷感受也一点点褪去。而那个少女看到自己后，也是微微颔首，但具体的心理活动，冰始觉就没办法仔细辨别了。 “正好明天可以问问那个叫做卢云的，说不定她能够多说一点野餐区的事情……而且探索部，也符合我进入野餐区内部的想法。”冰始觉的神念笼罩着整个上江聚落，决定那老人已经离去，回到房间休息后，他也直接闭目，思维沉浸到了识海中的沿江城，继续构筑起那些细节。 卢云则推着卢立诚离开临时旅馆，来到了专属于他们的房间后。卢云正准备协助卢立诚褪下衣物时，卢立诚却伸出了手，表示不必进行。 “但老师，您不是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更换衣物的吗？”卢云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师。 “我要和上面的人沟通一下找到白冰的事情，以及要让你和他一起探索的计划。”卢立诚说道。 “嗯……希望我明天就能找到能让老师恢复健康的药物。” “傻丫头，哪儿有那么简单啊，这可是困住现在所有探索部的迷雾区。”卢立诚笑了笑，手轻轻拍着卢云的肩膀，“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你不是被困在那个区域么，能救你一命，我只不过没办法走路，这很值得。” “但老师您……” “没事，我不是还是管理者，也能够继续帮忙招揽人才。”卢立诚说道，“卢云，先去休息，明天得和白冰好好磨合一下。” “……关于和他生孩子的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卢云咬着嘴唇，看着老师那刚刚被自己卷起来的裤腿下，那萎缩的身体。 “好了，别说这个。之前是我的错，太希望自己恢复健康，太自我陶醉在那种幻梦里。所以从小给你灌输了错误的思想，”卢立诚面色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叹息，“孩子，你正常去对待就好。” “是……”望着卢云低下头，从自己的房间离开后，卢立诚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神念从脑海中凝结成一股丝线，链接上了远方城市里的一个人。 “看来你已经说服了白冰。” “也正好可以验证你们的猜测，看看白冰是不是冰始觉。”卢立诚在头脑中回答道，“我也能够验证这个气体能不能中和迷雾区的毒性。” “你那个宝贝女儿呢？”那人的话语中满是戏谑，“你之前可是单纯把他当做自己女儿的代替品来看，还一味灌输希望她和一个有相同体质的人生下孩子，帮你进入迷雾区找到解药。现在还是那么说？” “后悔了。”卢立诚摇着头，“你们呢，迷雾区探索顺利吗？” “不顺利，现在极限距离是探索到离赤道还有2400千米，再深入，人的身体就会完全破坏，里面浓度太高了。” “这下麻烦啊……这个情况持续十几年了。” “军部和上面也打算先暂时转移矛盾，因为进入迷雾区就是死。” “要和那些下等种族的人开战？” “计划是这样，正好可以直接把他们送到迷雾区，观察体内抗体的生成。你们探索部可都是精英啊，一次次前去基本回来就残废。完全是浪费时间。” “哎……” “您不会也和马炳师一样，心疼这些难民，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根本没办法研究出那么多东西。” “我不会和他一样直接选择保护难民，只是我们的手上有太多人命了。” “圣临区就是这样，不去探索，不去发展，我们必死无疑。” “是啊……必死无疑。”卢立诚和自己头脑中沟通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们得快点，我们在城市里的内应也开始行动起来，别到时候被卷入下等种族的内乱。” “……会的，一天应该就能解决。” “那就祝你的女儿和白冰能够找到有用的样本了。”一句话了，卢立诚睁开眼睛，神念散发出，感知着已经昏昏沉沉睡去的卢云。低下头，用手抓着自己的满头白发。 “圣临区……” 第54章 往，，， “高子怡，需要协助！”三十多岁的卢立诚皱着眉头，神情狰狞，双手对准了那不断逼近他们小队的生物大军。 但他的努力，仅仅是让这些生物大军的前进速度慢上那么一点。 翻腾的绿色海洋之中，无数的，诡异的生物从中缓缓地蠕动而出，开始接近他们。 这只军队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样，比起那些充满威严感的士兵，更像是椭圆的蛋，下方是蠕动的足，上面生长着一个扭曲的花朵。 每走一步，花朵之中便会喷涌出大量的绿色气体，而这种绿色气体一旦被其他士兵所嗅到，就会直接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这让原本的士兵纷纷撤离，只剩下他们这些能力者留在原地。 “怎么协助？！”高子怡拿着一把长枪，枪出如龙，直接点爆了一个椭圆形的蛋。可就在下一秒，巨大的烟雾从蛋中炸裂而出，“老周，交给你。” “很难啊，这可是烟雾。”周休竭尽全力地释放神念，让空中那些弥散的绿色烟尘不断倒退回去，重新浸没到水中溶解，但只要刮起一阵风，他的神念就会被直接扰乱，得耗费更多的精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老卢，不要着急，我在后方撤离平民，但还是有一些人不愿意离开。”马炳师站立在后方的村庄当中，一旁负责交涉的人员正在唾沫横飞地谈论着，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流淌，“他们说自己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不愿意离开。” “妈的，我觉得这帮人是看重钱。”周休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猛然一推，将那些空气中的气流推壤到水中，“之前就得到消息，说这里的渔民会把这种珍惜动物卖个高价。” “人都是这样的。”高子怡注意到自己的攻击只会让这些生物的污染更加严重之后，也重新更换了方式，长枪一转，用枪面挑起四五个蠕动的蛋，送到了海里，“怪不了别人。” “也就因为这里不是我们的国家，要是在我们哪儿，直接官方集中拆迁就好。”周休看着那气体正在缓缓地落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老卢，你那边怎么样？” “不太行，这些生物的意识太简单，但正因为太简单，他们就觉得要登陆上海岸。什么方法都不行。”卢立诚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幸亏这种生物蠕动的速度和蜗牛一样，马炳师那边还没好么？” “好了好了，那边村民说得加钱。”马炳师站在村子中央，看着那一脸沉闷，但肩膀肌肉已经松弛了不少的专员，“他们说这种一个蛋能卖几万，但是如果不卖这个蛋，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在这种靠海的地方，又离野餐区污染那么近，怎么可能会活下去。”周休嗤笑道，“事情解决了？我们不用在这里面对一大堆到处乱动的鸡蛋了？” “这方面事情解决了，在其他海域还发现了破碎的飞船残骸，等我们去发掘。”马炳师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翻阅着手头上的文件，“接下来要护送这些人员离去，高子怡，你和我走。然后周休和卢立诚先留在这里。预防一些特殊情况。” “这里的村民看不得能力？”周休不屑地问道。 “对，这里接触野餐区的时间久，但是对于这种能力还是有种自然的崇拜在，不太好解释。解释起来又得花费很长时间。”马炳师说道，“你们两个继续驻守海岸，这些东西进村庄大概还要多久？” “半天，一天。”卢立诚神念一扫之后，将信息回馈给了马炳师。 “那我们可以休息会儿了。”周休倒退了几步，看着那如潮水一样的雾气正在缓缓接近，“我听到后面直升机和汽车的声音了。” “也就休息几个小时。”卢立诚依靠着一棵树，但感到树木上那黏滑的手感之后，还是马上站起了身，“野餐区感觉根本祛除不掉啊。” “祛除不掉也不是坏事，反正普通人居住在城市里，我们这种能力者居住在外面也不是挺好的。”周休伸出手，把那几个爬行速度较快的蛋送到了海洋里，看着那几个蛋坚强地从水中摇晃，继续爬上岸，“这东西也是厉害，要是能直接导弹轰炸多好。” “一炸之下，这个村庄就完蛋了。” “何止是村庄啊，地球都完蛋了，这种气体浓度太高了，而且还有毒。”周休用神念控制住一缕气体，让气体触碰到了周围的草木。短短几秒钟，这些草木就像活了一样开始乱颤，随后开始枯萎变形，最后脱水。 “哎……感觉就只能依靠我们这种人肉吸尘器。”卢立诚无奈地说着。 “我们还能提升能力。”周休又后退了几步，“而且老卢，你想啊，我们现在这个能力都是得益于野餐区，如果野餐区没了，我们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再换个角度去思考，说不定这种能力，还能帮助人类完成进化呢。” “但也有很多普通人没办法承受这个。”卢立诚思考了下，“但……你说的也对，进化后的人的确是比不进化要好。而且也能帮助人在里面活下来。” “是。”周休拍了拍卢立诚的脊背，“这地儿，是危险，也是个好机遇。” “就是不知道这些蛋是什么机遇。”卢立诚神念一扫，突然眉头一皱，“等下……海里面的是？” “有什么东西么？”周休注意到了卢立诚的表情变化，“找到污染物了？” “对，而且这个污染物似乎有点奇怪的样子。”在卢立诚的神念之中，那不深的海滩之下，有着三个类似圆环的东西互相嵌套。如果不是神念扫过，他估计以为这就是一个海洋垃圾。 但是，当自己微微使用神念触及的时候，这三个圆环便会开始活动起来。 “老周，我把画面传递到你的大脑，你帮忙把这玩意捞起来。”卢立诚说罢，便将那黑白的世界灌输到了周休的思绪之中，借着这样的协助，周休也找到了那埋藏在沙滩之中的奇特圆环。 手指轻轻一勾。这三个互相嵌套的圆环便从沙滩中飞出，离开水面，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污染物，还是说是外星飞船上的零件？”周休看着落在沙滩上的圆环，又瞥了眼靠近的蛋群，和卢立诚对视了几眼之后，便朝着后方撤离了几百米距离。 期间，他一直尝试拨动着圆环，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达到卢立诚所说的转动的效果。 “是不是控物者和传递着的神念不一样。”几次尝试之后，周休坐在小渔村的椅子上，看着满地的狼藉。在远方还能看到人们在指引之下缓缓地前往公交车站离开。 “有可能。”卢立诚只是尝试用神念轻轻一碰，便能够让这个圆环旋转起来。 “可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出于安全考虑，周休还是用神念将其悬浮在空中，“我们的电子设备在野餐区内没办法使用，不然应该拍个照片回去的。而且也不知道这玩意会不会和什么木头箱子，铁皮箱子产生反应。” “要不用沙子垫底，至少之前没有显露出什么危害。”卢立诚也有点头疼，现在负责联络的马炳师显然是在处理人员撤离的工作。无线电通讯没办法使用，所以他只能暂时当期中转站，等那些人离开野餐区的影响范围，他才能去联系马炳师。 不然就是添乱。 “好主意。”周休打了个响指，从远方到来的沙子便迅速地凝结而来，落到了广场上的一个空箱子之中，“我把这个放好，接下来你用神念试试看。” “我不觉得这东西能有什么作用。”卢立诚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大脑状态，一呼一吸之间，在野餐区气体如此浓厚的地方，体内的能量还算充沛，“说不定就是外星人的一个小玩具。” “小玩具也能有研究价值。”周休笑道，“来，试试看。” “我不敢保证啊。”卢立诚微微侧头，将神念散发了出去。就像他们之前测试的一样，神念触及圆环的刹那，圆环便直接开始飞速旋转，而且随着神念触及的时间越长，旋转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外星人对传递者的训练仪器，水平检测用的？”周休看着那在沙堆当中不断扬起尘埃的圆环，“好了，别使用神念了。” “好……不对！”卢立诚刚刚想要抽回神念，心念一动之下，却发现自己的神念如同被抽丝剥茧一样，被那圆环拉扯走，“我的神念不受控制了！” “啊？”周休一惊之下，神念也缠绕上圆环，下意识想要将其扔到海洋之中。 却不料，他的神念缠绕上去之后，也像是被拉扯一样，根本不受到控制。 “操蛋。”巨大的神念牵扯让周休一阵头晕，根本没办法在椅子上端坐，“要栽……” 话音未落，两个人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只剩下那三枚圆环旋转不休，且速度越发快速，最后接近三个完美的圆。 …… 醒来。 睁开眼睛的刹那，卢立诚发现时间已经是晚上，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 周休也艰难地爬了起来，抓住了椅子的腿，整个人趴在椅子上休息。 “不是好东西。”周休捂着自己的头，吐了口唾沫，“但还是要带回去。” “是……”卢立诚也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老周，我可能腿麻了，你帮个忙。” “稍等，我转个身。”周休忍耐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却看到了让他瞪大眼睛的一幕。 一个小小的蛋，从卢立诚的裤腿的破洞中长了出来，而且正在从中喷涌淡淡的气体。 “操。”周休再定睛一看，在他们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那些从海洋之中的蛋已经缓缓接近的村庄，并且附着在了木头之上，开始成长起来。 “老卢，能走吗？”周休用尽全力，将那成长出来的蛋从卢立诚大腿上祛除。这一瞬间，卢立诚的大腿也开始颤动了下。 “可能要一点时间。”卢立诚感觉到双腿的知觉正在缓缓地恢复，“但是这种毒估计已经进入身体了。” “医疗部应该能解决的，我拖着你走。”周休看着那盒子里的圆环，一咬牙之下，盖上了盒子，“你等一下，我找块布，你趴在上面，我拖着你走。” “好，让我找找。”卢立诚的神念开始在这个小村庄蔓延开来，越过房屋，正准备选择一块较厚的布帛的时候，他感应到了一个房间之中，在一个布帛之中，有着一个小女孩正在昏睡。 “我……”这一下，卢立诚的鸡皮疙瘩都泛滥了起来。 周休也注意到了卢立诚突然待在了原地不动，艰难地转过身询问道，“怎么了，老卢？” “那边，那边房屋里，还有活着的女孩！” 第55章 探索 翌日清晨，神清气爽的冰始觉沐浴在阳光下，恢复着昨夜在睡梦之中消耗的精力。 昨天睡前，冰始觉捕捉到了一丝奇特的思绪，这样的思绪也影响了他的梦境。 但仔细想的时候，却不太清晰了。想来应该是别人强烈的情绪。 后半夜，冰始觉发现自己现在甚至都不用“睡觉”。只需要沉浸在自己的识海空间内，仔细地完善这些城市，不用多久，第二天就已经到来。 而且只要构筑和细化的东西并不大，或者细节不是细致到极点，他就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消耗过大的情况。加上这几个夜晚的锻炼后，他的神念也变得强大了不少。 “尽快完成今天的任务，然后去野餐区得到一些资料看看，不然现在两眼一抹黑，太麻烦了。”如此想着，冰始觉差点就下意识准备腾飞，亏得眼前的景色是上江聚落，提醒着他自己如今伪装的是只有控物能力的人。 神念扫过，卢立诚似乎还在房间当中休息，而卢云则是迈着踏实的步伐，走向之前约定的地点。这也是冰始觉第一次在野餐区和人结队出行，所以也没怎么拖延时间，迅速来到了门口。 “我是第一次和人组队。”冰始觉思考片刻，开口说道，来到了卢云的身旁。 “……你的穿着。”卢云转过头，一撇冰始觉后便眉头皱起。她现在穿着是圣临区探索用的制服，浑身上下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胸口，关节处也有着轻便但有用的保护设施。 反观冰始觉，穿着短袖短裤，甚至还穿着凉鞋，一副邋遢的模样。 “我刚刚到野餐区，还没有合适的服装。”冰始觉解释道，这也是实话。他如果穿着沿江城给自己的制服，那不是相当于直接告诉别人自己就是冰始觉，光明正大潜入了么。而且他也看过商业区所贩卖的那些防护服。不但价格昂贵，而且效果也没那么出众。 最要紧的是，这些衣服基本都把身体能遮盖的地方都遮盖了。而自己则根本不需要遮盖，甚至赤身裸体是最好的。 当然，如果真的这样，那怕是野餐区都混不下去了。 “也是，你虽然是f级的能力者，但是没有专门的制服。”卢云也知道一个小聚落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服装贩卖，但看着冰始觉如此不上心的模样，还是默默地将自己原本的计划给划掉。 卢云是想让自己的老师恢复健康，但也不会傻到随便找一个有能力，但如此邋遢的人生下后代。 “思维中有些讨厌我的情绪在啊。”冰始觉跟在卢云的声后，神念捕捉到了她头脑中的情感变化，“也是好事情，万一和野餐区的人建立了亲密关系，到时候是两方面都不讨好。” “正好，我想问一问。”冰始觉发现卢云并没有租用聚落的悬浮车，这也意味着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为什么我们要收集毒气样本呢？” “探索部的探索停止了。”卢云看了冰始觉一眼，放慢了脚步，开始耐心地讲解起来。大致内容和冰始觉昨天晚上通过神念所听到的大差不差。即便是能力者进入这片迷雾区也会像普通人进入野餐区一样死去。 根据现在野餐区的科技水平推测，是这里的浓度太高，里面又有太多对于地球人来说的有毒物质。连能力者都无法通过，还有科学家推测，浓度范围应该是呈某种指数分布，类似于靶子的一环环那样。 “目前我的老师，也是探索部的管理者。他的建议是我们探索部可以暂时分神，去搜集地球各地的毒素，制造疫苗。再找到能够适应这种浓度的能力者，两者相结合深入圣临区。”卢云说到这儿，脸上洋溢出明显的自豪，“而这样的方法也的确让我们更加深入其中。” “但世界各地的毒素和迷雾区的成分……啊，抱歉，是我没有想到。”冰始觉说到一半，突然间醒悟了过来，“外星飞船坠落时的核心变成了野餐区，而那些飞溅出的其他液体，就成为了我们要寻找的地方。” “你的思考速度和你的外貌有些不搭么。”卢云看冰始觉能马上反应过来，心中的厌恶也减轻了不少。 只不过，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也被冰始觉察觉到了。 “神念过于强大也不太好啊，什么时候都能感觉到别人的情感变化。”冰始觉面色平静地想着，“野餐区的教育真的有出现断代，三十岁以上的人基本可以用城市里的模式去交流。而二十岁左右的，其实更像是个孩子，喜怒会直接表现在脸上。” “这样想，就当是去初高中代课。”冰始觉调整了心态，自然地跟在卢云的后面，也听着她东扯西谈，了解了关于野餐区的诸多知识。也由此看出，卢云是真的非常尊敬这个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把她培养大的老师。 但是，她身边的同龄人也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单独陪着自己老师去探索，所以在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候，冰始觉就能察觉到她的内心已经是轻松许多了。 “到了。”卢云脚步一顿，目光扫过面前的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那个商人说，找到一个半人高的石头，找到后把里面塞的泥土，碎石取出来后，就能进去。那份毒气就是从里面找到的。” “这是我们圣临区探索小队用的眼镜，戴上后可以联络。”卢云环顾四周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指大小的盒子，“我们分头行动，你找到后只需要在脑海中想一下，就会有信息传递到屏幕上。” “真是方便啊。”冰始觉掰开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两片薄薄的隐形眼镜，神念一扫之下，却是感觉到了上面薄如蝉翼的薄膜下，其实分布着无比细小的线路。他还能感觉到，这隐形眼镜居然在缓缓吸收周围空气中的能量。 “怪不得沿江城的眼镜得那么大一块。”冰始觉抬起手，让两枚镜片自然地附着到了自己的瞳孔上方。 些许冰凉，些许刺痛。但眼中的信息流却非常精致地被过滤了。如果说之前进入野餐区，冰始觉是用习惯性，加上自己的神念去压制那炸裂的信息。那么当戴上这个眼镜之后，眼前的世界就一下子变得清明了不少。 “周围植物的名字，状态，危险性……以及自己队友所在的方向。”此刻在冰始觉的世界中，他能感知到边缘处有个淡淡的白色光点在移动。可自己一旦不需要注意时，这个光点就会自动消失。 反之，只有自己目光看向的地方，才会有不超出三行的信息浮现，其他的消息则是自动地被隐藏起来。 “让人又爱又恨的野餐区哦。”冰始觉苦笑着，确定卢云走远之后，神念轻松地朝着四周泛滥开来，短短几秒钟便找到了约莫在五百米开外，有着一个半人高的石头。一些泥土和叶子不规则地堆放在这里。也有着淡淡的青色气体从缝隙中泄露出来，一点点在空气中分解。 “洞口内部是一些植物，上面还有被匕首刺过的伤口，毒气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显然是受伤后的自我保护机制。”冰始觉双手挥动间，那些碎石也一一被他抽出，堆积在旁。神念也轻松地笼罩了这个不大的洞穴，确定里面无非就是一些带有威胁的植物后，便在眼镜中呼唤卢云。 “野餐区的植物虽然神奇，但最初还是地球上的，所以见得多了之后也就慢慢熟悉了。”等待卢云到来时，冰始觉的神念自然地扫视着周围，也顺着山洞的轨迹继续向下，打发时间一样地触及深处，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没有被野餐区的空气污染的。 “嗯？”冰始觉的神念垂落到约莫地下三百米的时候，一种清凉惬意的感觉让他头脑一震，自己的掌控力似乎有着不错的提高。感知下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埋藏在深处，而越深入，这种舒服的感觉就愈发强烈。犹如在太阳暴晒，空气湿热的日子里突然间跳入了凉水池的那种畅快。 “你的运气真不错。” “是啊。”冰始觉回过头，神念则继续向下探索着，只不过这一看，却发现卢云身上沾染着些许鲜血，两只手的手心则握着两枚指头大小的圆球，在手指的摩擦中发出了嘶嘶响声。 “这是雷狐的核心。”冰始觉之前也捕猎过几只，但碍于得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没收集多少，“我记得里面释放出的电流是能够刺激人的身体，提高肉体强度？” “对的，我老师说我们控物者不能一直锻炼控物能力，还要把身体提高上来。”卢云说着，走进了那半开的洞口，“里面危险吗？” “不算危险，我投石问路过了。”冰始觉动了动身旁的石头，“里面是一些植物，他们受伤后就会释放出毒气。” “投石……问路？”卢云皱着眉头，重复着冰始觉刚刚的话语，“把石头丢出去问路吗？” “……从字面意思是这样的。”冰始觉开始认真地怀疑面前这个少女接受教育的水平，“你们野餐区没有教过吗？” “没有。”卢云摇着头，“在圣临区，我们小时候就会去外面生活，学的都是辨识这些植物和动物的能力。” “没有学校吗？”冰始觉有些诧异，“野餐区应该会教你们……啊，你们有这个眼镜？！” 冰始觉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在进入野餐区之后，似乎就没有看到类似路牌之类的物件，也没有看到大量的文字。除了之前在丁乐游那边所看到的野餐区说明。但从那么基础的知识来看，明显是给予他们这些从城市里到来的人。 “嗯呢，我们小时候就会戴这个眼镜，然后一些字啊，一些说话的方式就知道了。”卢云说道，“佩戴一个月时间就能学到很多。” “但不够深入，而且野餐区被隔绝之后肯定经过了混乱时期，学校也无法正常建立。估计也只有最近和平一点的日子，才会慢慢出现。”冰始觉思考着，“也难怪之前见过的碎骨，林月满脑子都是谁厉害谁是老大，或者暂时厉害以后会被他们解决掉这种观念。如果没有这种观点，估计也没法在这里活下去。” “那这次样本采集很顺利。”卢云也帮忙清理起那些石头，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半透明的，拳头大小的球体，按下按钮后扔到了洞穴里，“大概等几分钟时间，就能够吸入足够的气体了。” “里面的植物不要带走吗？” “老师说了，如果能够活着带走的东西，就不要弄死。”卢云说着，神念却是扫过四周，寻找有没有其他动物的踪迹，“也不知道带走后会不会有危险。” “原来如此。”冰始觉点着头，虽然这话总感觉和少女身上的鲜血有些冲突，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当自己神念渗透到约莫九百多米的时候，发现了此处的地下矿洞，里面生长着一些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的石头。而越靠近这些石头，自己神念上的惬意感也就更加明显。 不多时，两人便听到了洞内传来的蜂鸣音，这一回，冰始觉双手一招，几个小球便漂浮了出来，落在了卢云的手中。现在他能分心察觉到，面前的这位少女对于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恶感。 “这次探索就结束了，对？”冰始觉询问着，看着卢云将小球放回口袋里。 “嗯呢，已经完成。”卢云点着头，回头看了冰始觉一眼后，便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来。 “怎么了？”冰始觉却是心中一凛。 “要不要和我生孩子，两个f级别的能力者生下的孩子肯定是e等级的。”卢云轻描淡写的话语差点没让冰始觉深入地下的神念暴走开来。也亏得他有着那么强大的神念，在短短的几秒钟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野餐区之前大多数都是没有能力的人，能力者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但显然每个人的成长是有极限的，那么后代就是最好的成长方法……”冰始觉的神念察觉到面前的少女是发自真心，但其中也不带着任何的感情因素，而是现实的考虑这一观点，“加上迷雾区的死亡率真的那么高的话，野餐区的上面必然会催促能力者繁衍后代。” “可怜的孩子们，可恨的野餐区。”冰始觉摇着头，开口说道，“卢云，你几年几岁？” “20。” “我记得野餐区的研究资料显示，人在35岁之前能力都会不断增长，对。”冰始觉耐心地讲解着，“而我已经接近30岁。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你老师也是探索部的管理者之一，能够让你和能力强大的人繁衍后代。” “但是f级别的人只能和f级别的人生孩子。”卢云天真的话语让冰始觉一时语塞，但也很快理解野餐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包裹在现实下的无奈。 “的确……e级别的人明明可以和更好的e级别的人繁衍后代，还有几率诞生出更强大的后代，成为野餐区的中坚力量。这里的孩子们，这里的人们都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改变，不得不去……”想到这儿，冰始觉叹了口气，“卢云同学……不，卢云。我是从城市里来的人，到现在还不习惯你们野餐区的种种。所以恕我拒绝。” “这样啊，好的。”卢云更为自然的接受反倒是让冰始觉不禁发笑，“那我会和老师说的，我们一起回去？” “也不是不行。”冰始觉点着头，神念有些不舍地从地下抽离，现在他更好奇的，是地下那些晶石，而不是身旁的少女，也不是那个探索部的管理者。 “……也正好，麻烦他们给我做个不在场的证明。”冰始觉迈开脚步时，头脑中已经思考出了一个自己单独来探索的计划。 第56章 地下矿石 “的确是崭新的毒气样本。”卢立诚结果卢云递过来的几个球体，眼皮微颤，神念渗透到其中简单感知着。确定无误后看向冰始觉，“白冰，等你进入探索部，我会给你抵销一次探索机会的。” “对此，我万分感谢。”冰始觉点着头。 “卢云，你先去休息，我和白冰谈论点事情。”卢立诚将球体平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轮椅便出现了几个凹槽，容纳了球体。 “老师，是之前谈过的那个话题吗？”卢云询问道。 “是的，是今天下午你冲动说出的那个话题。”卢立诚显得有些头疼，对卢云挥了挥手，确定少女回到房间后，才看向冰始觉，“来到我们圣临区，看到这些同龄人都是这样的说法风格，很不习惯？” “能理解，接受起来要一点时间。”冰始觉实话实说。 “我们圣临区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培养孩子们，就单纯看哪个孩子最有天赋，最强大，便选拔他们。年轻人也是，如同野兽一样，谁天赋最好，就能够获得生下孩子的机会。而没有能力的……下等种族。最好是不要生孩子，因为这太浪费资源了。” “这样的方式让我们经过了一代之后，现在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绝佳的天赋，出生便有对于圣临区的适应力，或者是不错的能力。”卢立诚的神念涌向隔壁房间，“孩子们的观念也开始扭曲变化。但原来在城里生活的方法，是绝对无法活在圣临区的。” “所以某些程度上，你们对于我们从城市里来的人那么宽松，也是希望我们把秩序的观念带过来吗？”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会有很大的帮助。”卢立诚看着冰始觉，“你们接受过系统的教育，经历的事情也更加复杂，不像这些孩子。十一二岁就在野餐区和这些植物动物搏杀。” 听到这话，冰始觉欲言又止。他本来下意识想说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把野餐区的污染解决掉，但很快就回想起来，野餐区的居民们已经和污染融为一体。没有了能量，他们都得死。 “希望这份毒气样本能够有助于您的研究，尽快进入野餐区的核心。”冰始觉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也是那么希望，明天九点，在上江聚落的管理者处再见。”卢立诚点着头，转过了轮椅。在城市里生活过的冰始觉便明白，这位老人是在默默的送客了。 “不过我的事情还没完成。”冰始觉走出房门，神念自然地笼罩着自己临时居住的旅馆。在周围，他能够看到一些夜间还在商业区的过客，也有眺望着漫天星空好奇的孩子们。一些监视用的无人机也是在周遭飞行，机械上时不时闪烁着表示安全的绿光。 “也好久没有使用全部的力量了。”冰始觉快步走向之前那家店铺，和那位正在擦拭酒杯的褚文山打了个招呼后，便点了一杯饮品，用自己那得到了奖励的卡片消费后，便坐在角落里凝望着街角的风景。 “您是有些心事？”约莫几分钟后，褚文山开口询问道，“在已经获得了名额的情况下？” “是的，我无论怎么说都不是野餐区的人。”冰始觉坐在角落，一副哀愁的模样，“让我想想以后的事情。” “不打扰您。”褚文山只是悄声地走进，在那喝到底的杯中再度加满了酒液，而冰始觉也将贴身的卡片取出，放在了桌面上。 入夜，街道上已经宁静了许多，但也依然有那么三三两两从野餐区战斗归来的小队，带着倦意进入了那些泛着微光的店铺，试图从中寻找点慰藉。 “没想到幻觉真的能够起到效果。”真正的冰始觉悬浮在上江聚落七百八米的高空，神念一点点渗透到褚文山的脑海中，给他制造自己坐在桌子前思考的模样。在之前和卢云回程途中，冰始觉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上江聚落的画面，详细描绘了和褚文山的那个小小的店面，让他作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人。 几分钟前，当他进入到店面时，便让识海中的投影笼罩着褚文山，也笼罩着看到他进入店铺的人，风铃晃动，大门发出吱呀声，随后和褚文山攀谈几句，用卡片消费，坐在角落。 这些都是真实的，但当褚文山回到属于自己的柜台后，冰始觉的幻觉才和现实分开来。所有人的视线中都没有了他，仿佛一切照旧。 真正的他则是取下了眼睛中的两枚镜片，趁着这些无人机扫描的间隙，瞬间腾飞到高空中，随后解除了对于过路人的幻觉，单独维持褚文山一人。 这样的测试让让冰始觉更加确定，野餐区的曾经锁定他的方法，就是他曾经和别人在神念交流中告知了自己的名字。反之，只要不暴露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能力其实是可以肆无忌惮使用，不用担心被发现的。 “那可就太方便了。”冰始觉迅速在夜空之中滑行，重新来到了之前发现植物的洞穴。确定这些植物的根茎深入泥土和石头，吸纳着一些矿石的能量，一点点恢复伤口。 扫过周遭，确认这些能够让植物恢复伤口的矿石都在这一带后，冰始觉神念便自然地往下渗透，再度触及到那另自己心旷神怡的矿石，也确定周遭没有其他的巡逻队伍后，冰始觉闭上眼睛，手掌微张，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就这样悬浮在了空中。 “不太趁手。”冰始觉右手维持着石块的悬浮，左手如同切豆腐一样，轻松地在空气中挥动，厚重的石块便在盘剥一下一层层变小，变得更加符合自己想象中的模样。约莫几分钟后，一把石剑就这样悬浮在了空中，周遭则是被冰始觉削除的废料。 “这下舒服多了。”冰始觉一招手，石剑就如游鱼一样盘旋在他的周围，那些废料也在手掌的揉搓中变成齑粉，散开到周围的泥土之中。 准备完成后，冰始觉用神念控制石剑，以自己为中心，轻轻地转了一圈。地面便在剑尖的触碰下，无声地凹陷下去了几十厘米。在一圈圈的转动下，自己就平稳地站在地面上，无数的沙尘从凹陷处上涌，撒开到森林的每一处。 而他的身体也在缓缓的下降，仿佛坐着一个平稳的电梯。 “怪不得野餐区的人没有发展地下城市。”冰始觉现在的神念正在一心三用，维持着远方店面中自己正在沉思的幻觉，操控长剑一圈圈挖掘，也探查着地下的不同。现在的他下沉到了几十米，就已经能察觉到浓度发生了变化。这对于一些体质较弱的能力者就可能无法承受。 “但对我来说却是最佳的补品，甚至都让我怀疑背后是阴谋了。”冰始觉苦笑着，在野餐区的这一个月，他体内的能量可以说是时时刻刻都在增长，睡觉的时候呼吸到的能量非常充沛，外出巡逻时所晒的太阳也能迅速补足。 这也使得冰始觉现在的实力增长速度到达了一个难以估计的程度。对普通野餐区的居民来说，没有达到f等级的普通人一天最多只能使用不到3分钟的能力。这还是在极限状态，若是真的到这样，他们就都得去医疗仓中休息几天的时间。 所以虽然有不同的能力，也方便生活。但再怎么天赋异禀之人，再怎么能够吸纳空气中能量的人，也就能使用那么三分钟，随后的时间都在等待能量的复原。 像冰始觉这般没有任何限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锻炼自己能力的，他现在的能力已经比刚刚进入野餐区的自己强大了太多。 “在野餐区待的时间越久，生活和认知的方式也会发生变化。”冰始觉手指轻点，面前的石块就直接出现了一个几十厘米宽的大坑，“也会随着一个人的能力改变。” “野餐区的这些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冰始觉也能察觉到自己心中正在膨胀的自大感，如果现在的他与到“碎骨”。大概能在一秒钟内直接解决掉他，不用自己的肉体力量，也不用神念制造幻觉，直接一块石头就能击穿他的身体。 甚至于，他可以一个人解决掉上江聚落的所有人。 长叹声中，飞剑停止向下挖掘，而是刺入了前面碎裂的坑洞之中，在冰始觉的神念操控下破除那些坚硬的石块，触及那约莫指头大小的，被植物如胡须一般的根缠绕的矿石。 “只可惜我学习的是教育专业，而不是矿石什么相关的。”冰始觉的神念舒张开来，触及到那矿石时，便通体清凉，令人有些上瘾。 伸出手，这枚指头大小的矿石也就落入了冰始觉的掌心之中，虽然自己已经用神念去探查过许多次，但用习惯性的双眼去看后，还是会被这种美丽且神奇的石头所吸引。 这是一种纯白无瑕的石头，在黑暗中还微微泛出温馨的光芒。一呼一吸之间，冰始觉就能感觉到纯粹的能量从石头中散发出来。而且只要自己一个念头，这个石头就能直接融化在自己掌心，提供足够的供给。 “最让人惊奇的是，这种石头居然能够吸纳外界的能量。”在冰始觉的感知中，这些泛白的，可爱的矿石正在吸纳空气之中游离的能量，将其转化为晶体储存。 “怪不得这些植物在黑暗之中也能够生存……根部吸纳矿石的能量，这种矿石吸纳泥土的能量。”冰始觉思考片刻，将这枚石头放入口袋中，不去管身边那些细碎的矿石，而是继续深入。 几十分钟后，冰始觉也挖掘到了地下矿洞的入口，脚下的石块徒然一松，他则是轻飘飘地悬浮在空中，长剑如同漏勺那样一抄，便兜住了石块，往上一扔，暂时堵住了自己下来的入口，不至于让什么小动物引发小规模地震。 “还是得尽快提升实力，进入野餐区的核心，找到解决办法。”冰始觉睁大眼睛，青色的气体便直接从体内流转到瞳孔中，改变了他的细胞分布。在刹那间，眼前漆黑的世界也变得清晰无比。让他减少了神念扫描的范围，降低消耗。 因为地下的矿洞，连野餐区都没有多少的资料。 第57章 发现 略显粘稠的水流声在矿洞的深处传来，液体低落时的声响也让冰始觉逐渐绷紧了神经，虽然他拥有这样的能力，但面对未知，心中还是残存着那么些许的担忧和恐惧。 “水流也变成绿色的了，也就是说地下也是被污染了？”冰始觉身体悬浮在空中，顺着矿洞一路向下，在和水流靠近的地方，那些石头无一不焕发出些许生命的色彩。好似这些石头触及到水后，就有了自己的生命。 于神念的扫描下，他还能感觉到石头表面些许的绒毛在翻动，这些绒毛如同一条条小虫子，有意识地汲取水流，让自己变得更加壮大。 “先暂时记下这些，等回到城市再说。”冰始觉神念一扫，在自己的识海中便清晰无误地将如此画面印刻到了其中。飞行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他的目的是寻找那些足够大的矿石，吸纳其中的能量，这样就能够加快自己深入野餐区的速度，也能帮助探索部进入核心，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路向下的飞行之中，周围发光的矿石也变得越来越大，矿石周遭所生长出的生物也变得愈发诡异。从身体有些歪斜的，颜色通透的草叶，到缠绕着矿石根部，如同血肉一样缓缓鼓胀的红黑色根茎，以及像水管一样从青色的河流之中爬出，触及到矿石表面的肉条。这一切的一切让冰始觉头皮发麻。 如果说之前在野餐区看到的植物只是稍微有些恶心，但看久了还是能够接受。那么这里的植物则完全有点血肉化的迹象，他也能够从自己掌握的生物学知识中判断出，植物只不过是为了接近这种矿石，在一次次尝试中进化成最佳的模样。 冰始觉暂时停住了脚步，他的神念感知到前方的矿石更加密集，但那些植物的生长也更加肆意放荡，许多植物干脆放弃了固体的外形，如同液体一样攀附在矿石上方，吸纳着矿石的能量。体表开始鼓胀，在爆炸中散发出无数孢子，落在更多的矿石上，完成繁衍。 “和野餐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多么类……嗯？”冰始觉突然想起，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能力者，只要深入了浓度太高的区域，身体也会直接变成一滩肉泥。结合植物的样子来看，这并不是一种“死亡”，也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为了更多程度上吸纳能量而“进化”出的一种状态。 “真是复杂。”冰始觉叹了口气，手掌挥舞，把那些附着在矿石上的植物拂去，手腕轻微用力，让矿石带着碎屑飞到空中，落在自己面前。他打算先吸纳这些拳头大小的矿石，因为他并不清楚太多的能量被吸纳到体内后会发生什么。 其二，那些途中的小石头似乎会一点点成长，而足够庞大的石头则是被那些恶心的植物附着，他可不敢保证这些植物的孢子被吸入到肺部后，会不会在自己体内扎根。所以安全起见，取其中是最好的了。 “开始。”冰始觉睁大眼睛，神念收敛回了自己体表，笼罩着面前的球体，盘膝而坐，双手轻轻地停在上空，思考片刻后，将右手触摸到了白色的晶石表面。 倏而，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掌心涌入体内，顺着一条特殊的道路缓缓攀升，从手臂，到胳膊，且似乎在不同地方还会遇到小小的凹陷，停留那么片刻后，继续向前。 “这些凹陷是穴位么？”冰始觉确定自己的手指没有出现溃烂或者感染的情况后，便闭上了眼睛，交给了神念。在那片依然色彩鲜艳的世界之中，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清晰无比的白色气流在体内游走的方向也看得一清二楚。 “的确如此。”冰始觉心念一动，迅速来到了识海中的沿江城，并下潜到记忆之中的地下研究所。找到了曾经那三位科学家绘制的穴位图。对比着自己此时身体的具体情况。在手掌触及的部位，那些穴位瞬间被点亮，周遭的细胞也活化，神经的反应速度也随之增快。 肌肉纤维在能量的刺激之下不断地断裂开来，但充沛的白色气体到达之处，新的肌肉纤维也瞬间成长。那些老旧的细胞也开始不断开始死亡，崭新的细胞诞生，短短几秒钟，冰始觉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轻盈，但有力了不少。 这样的变化随着吸纳的时间越长，也愈发多起来。在神念的感知下，冰始觉右手臂上的穴位也一点点充盈着白色的气体，当下方的穴位满溢后，上方的穴位便开始一点点被填充。而这种填充则是会让周围的肌肉，神经，皮肤组织也发生变化。 正当冰始觉仔细观察时，手掌突然按压到了地面，落差感让他睁开了眼睛，这一看倒是让他不禁发笑，那拳头大小的球体就这样被他消耗殆尽，连残渣都没有剩下，双手就插到了有些湿润的土地里。 “收获不小。”冰始觉甩了甩手，在神念的作用下，那些泥土直接丝毫没有沾染到自己的手掌上。一扫之下，自己的右手明显比左手干净，但也有力了不少。甚至有种左手显得有些轻，右手更有质感的诡异感受。 “操控起来也更加流畅。”冰始觉伸出右手，远方的石头就乖巧地从地面上飞出，来到面前，“过去还有那种阻塞感。” “那就左右平均一下。”冰始觉这一回放下了左手，那种温热的气流感便从左侧开始充盈，一个个穴位中也开始有气流涌动，他再度闭上了眼睛，享受仿佛在炎热夏季，浸泡在凉水中的舒适感。 不知多少时间过去后，这次冰始觉控制住了身体的歪斜，晃动之下便保住了重心，面前的这颗球体也成为了精纯的能量在自己体内缓缓流淌。 “仔细看下来，我体内大概有300多个穴位被点亮了。”冰始觉内视着自己的身体，最为明显的是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神念扫过均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头顶，和身体其他部位则是或多或少的亮起，也有的地方暗淡无光。 “这算不算是修仙者的炼气期呢。”冰始觉曾经写过修仙，干脆就这样调侃着，“按照人体内有1080个穴位，我填满了300多个，那就勉强算作炼气3层。” “也是好奇，如果穴位都被这种气体填满了会怎么样？”想到这儿，冰始觉心中有那么一丝期待，从小时候看武侠开始，到高中大学写，他是梦想过自己拥有这样的天赋会怎么样。 只不过真的拥有后，所面对的事情也是让他头疼不已。 所以能够暂时地，把这些事情放在脑后，专心修炼，也算是一种慰藉。 双手一招，两枚矿石就来到了冰始觉面前，但这一回当他把双手放上去时，原本汹涌的气流也一下子变得寡淡，仿佛他不再能够从石头中汲取能量一般。 “嗯？”冰始觉诧异地抬起手，离开矿石表面，再度放下后，气流依然是那么寡淡，吸纳的速度和之前相比，大概只有千分之一到百分之一。 “为什么？”冰始觉连忙闭上眼睛，用神念扫过自己的身体。这一扫之下，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手掌，手臂处的穴位均是泛滥着浓厚的白色气体，而到胳膊，肩膀处大概是只有一半左右，胸口处就更少了。 “是不是……类似水渠？”冰始觉发现这些穴位中的气体正在以缓慢地速度上升，流淌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加之和手指处那明显宽敞的道路相比，自己胸口，或者是大腿，脖子处的穴位与穴位之间的道路，可谓是狭窄到无法通行。 “我使用手的频率最高，加上穴位会直接触及到这些晶石，所以吸收能量很快。”冰始觉给出了自己的结论，“但当这些穴位吸纳完整后，就相当于堵塞了道路。又因为其他地方我不怎么使用，导致穴位和穴位之间不怎么连通。” “欲速则不达。”冰始觉也没执着在一夜间打通所有的穴位，将石头放回原处后，闭上眼睛，感受着如今神念的触及范围，和之前相比也有了足够的扩张，大概到了75公里。如果凝结成直线的话，距离就更加遥远。 只不过，这样的代价也是进入到头脑当中的琐碎声响变得更多了。饶是冰始觉的神念远超常人，但还是迅速地收敛回，让自己的听力和感知能力仅仅保持在比普通人高那么一线的位置上。 “嗯？”收敛神念的瞬间，冰始觉捕捉到自己的脚下似乎有不自然的液体流淌声和刺耳的刮擦声，好似尖锐的指甲在光滑的表面磨搓，所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与之伴随的，还有肉体的碰撞声，嚎叫声，微弱的刮擦声。 “大概是在地下五公里左右的距离。”冰始觉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记忆之中，人类地下挖掘的深度大概是12公里左右，但这不是在沿江城周遭，而是在俄罗斯。加上自己刚刚的神念仅仅是一扫，就基本判定地面没有什么错位，而是纯粹在深处的一个独立空间。 “外星飞船坠落时导致的地下洞穴么？”如此猜测时，冰始觉用神念拾起了那把长剑，抄起了一枚矿石放在手中。现在他只是推测，一般的毒气不会伤害到他，但更深处的地下是否还有毒性更大的气体，或者是被野餐区液体污染的敌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拿点。”冰始觉干脆操控者三枚矿石悬浮在自己身边，作为照明的同时，也作为能量的补充，石剑也在旋转当中载着他向下挖掘。但这一路向下，所看到的植物和生物的模样也更加扭曲，周遭的温度也逐渐上升。 若不是冰始觉此时的身体强度胜过普通人太多，他可能潜入地下几百米就已经头晕目眩，然后晕死过去。饶是如此，越往下走，湿气也就越大，温度也上升了许多，气压也开始令人不快，岩石的厚度和硬度也是一把长剑无法进行突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冰始觉的神念如鞭子一样抽过几公里外房间的钟表，将有关钟表的一切细节复刻到了自己的识海之中。左手伸出，在碎石中削敲雕琢出了三把锋利的钻头，用力一掷，破开了此时坚硬的岩层。 “得抓紧时间了。”冰始觉干脆盘膝而坐，直接吸纳起此时地下浓厚的气体，神念专注地控制三枚钻头带着自己往下走，“就我的认知中，人类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建造一个地下六公里深的建筑。所以只可能是当年造成野餐区时，意外产生的。” “希望这里面就有野餐区的关键信息，这样我就能回去了。”想到这儿，冰始觉不禁苦笑了下，睁开眼看着身边随着下降而颤抖的三块晶石，头顶上则是自己一晚上挖掘出来的深邃洞穴，“……仔细想下，我现在做的事情，和最开始的计划，简直偏差了不知道多少。” “尽快。”冰始觉叹道，继续分化出更多的神念，雕琢出了诸多钻头，带着他继续往下，“这样就能回家了。” 为了消磨这无意义的下坠时光，冰始觉开始发掘自己头脑中那座巨大城市的作用。现在他是勾勒出了上江聚落一部分的街道，还有那座贩卖酒水的店铺，并和现实中褚文山看到的一切进行重叠。这样就制造出了仅存于他眼前的幻觉世界。 冰始觉凝视着悬浮在识海中的沿江城，还有远方的上江聚落，一个念头便来到了只有部分的店铺，在那个破碎的世界里。自己的虚影正在凝望着窗外，褚文山则是在现实中的纸张上书写什么，偶尔拿出杯酒液，调配些许后将其倒掉。 “你是在尝试创造新的鸡尾酒吗？”冰始觉感觉自己如同魂灵一样，轻飘飘地来到了幻觉中自己的位置，与自己相叠后，开口对褚文山说道。 “是的，我以为你会一晚上不说话。”褚文山抬起头，“看着”角落里的冰始觉，“要来点酒么？” “不用了。”冰始觉一瞬间有种诡异的感觉，他的本体明明是在遥远的地下，却能够通过幻觉的方式和褚文山交谈，对方还想要给自己一杯酒，“只是有些想念曾经的城市。” “我也很想念之前的城市，但仅仅是想念。”褚文山听冰始觉那么说，便继续低下头看着配方，在上面划掉了一行字，“我听说，你是叛逃出沿江城的？” “因为……沿江城被攻破后，我因为呼吸野餐区气体得到能力后，就被赶出了地下避难所。”冰始觉回想起曾经的那个理由，开口说道，“而地面上的工作，是我厌恶的。我不喜欢参与城市的重建。而听说野餐区的科技更加高级，就来了。” “我和你差不多，都是因为一些幼稚的理由来到了圣临区。”褚文山放下了手中的纸笔，看着角落里的冰始觉，“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你是？”冰始觉询问道。 “很简单。”褚文山对着冰始觉笑了笑，“圣临区出现后，沿江城的娱乐业，服务业就大量减少，很多人转向了高塔的建设，以及一些和生活直接相关的。” “我那时候也是年轻，觉得自己天生是一个调酒师，世界上的这些苦难和自己无关。我要去追求自己的道路。”褚文山简单地讲述着，“外出探索后，我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了能力，还是最适合调酒的控物者。” “我变得不可一世，而且对于这些外出探索的人来说，酒也足够麻痹他们的神经，在那个危险的世界中，看着我调酒也是他们放松的一种方式。我那时候真的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我会在这个无序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人生理想。” “直到我们探索者被封闭在城市外，而这些聚落，这些聚集地因为大量的下等……种族的涌入，一切要为了生存而努力。我作为接近f级别的能力者，为了谋生，为了让自己拥有合适的住所，为了自己不居住在大帐篷里，为了避开那些浑身流脓，不知道什么死去的……其他人。我学会了怎么去和怪物搏斗，怎么杀死对方，怎么从他们的体内取出珍贵的东西。” “这是我最为厌恶的一段时光，每天和不认识的人结成队伍，还要担心有人抢夺自己得到的东西，过得心惊胆战的。只有来到聚落才好一点。我偶尔也幻想过，自己是不是能够成为f级别的能力者，进入城市。到了那里再继续我的梦想。”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随着我的年龄增大，我的能力开始变得迟缓，而且无法再进步。”讲到这儿，褚文山抓起纸张，揉皱后扔到垃圾粉碎机里，“圣临区也慢慢成立了规则，那些强大的人建立起了新的城市，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人，继续和那些浑身长出脓包，流淌酸液，而且也没用的人活在一起。” “按照你们野餐区的风格，不是会把这些人给解决掉吗？”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那时候圣临区的几大城市也建造起来了，上面的计划是将这些人全部杀死掉，他们不但无法带来任何的收益，反而拖垮了不同的聚落，不同城市的经济。但在上面有个叫马炳师的管理者，他一直反对这一计划。他认为这些人好歹都是我们人类。” “只不过他的反对还是没有成功，一些比较偏远的聚落和城市还是杀掉了这些人，”褚文山摇了摇头，“所以后面他就从上面辞职，带着这些人离开了。” “至于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人，也因为他的离开，反而生活好了起来。不用每天都去和怪物搏杀，可以堕落的，偷懒地活在这种小小的聚落，直到死去。”褚文山看着冰始觉桌面上那张卡片，“而你，却不一样。” 第58章 坠落的飞船 褚文山的这句话差点让冰始觉汗毛耸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指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那张代表了f级别的卡片。野餐区虽然大，但是能够达到评级的人，其实也是少数。后续和褚文山的聊天中，冰始觉得知，野餐区只有3左右的人才能拿到评级卡片，比如这个上江聚落，估计明面上只有管理者丁乐游，和冰始觉才有。 “而且我听说，圣临区内城的氛围，和我们这些聚落完全不一样。”褚文山凝视着墙壁，“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军圣临区的核心，找到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方法。让人们更好的生存。” “那这些没有能力的人呢？”冰始觉问道。 “白冰啊，在圣临区，有级别的能力者是最有话语权的，第二才是我们这些有能力，但没有级别的人。”褚文山苦笑了下，“一些能活在野餐区，但没多少能力的人，在城市周围的山洞里生活。最后的你也知道，就是城市里那些下等种族。” “因为……这些人没办法提供任何的作用么。”冰始觉叹了口气，来到野餐区后，和住在城市里的人们一对比。人们看似安居乐业，一切的生活都在正常进行，为了是否要使用机器人而争吵辩论，为了机器人使用而让人失业抗议，也为了地下城可能建立而兴奋。 但最关键的是，人们只能生活在一个个肥皂泡般的城市里面，就连军队也没办法探索太长时间。反倒是野餐区的这些人，虽然秉持着非常极端的价值观，但的的确确在一步步前进，以凶残的手段，不惜一切的方式，只为了能够找出让人活下去的方法。 “看得出来，你不喜欢我们圣临区。”褚文山继续拿起了笔，“因为你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城市，而不是像我们是被赶出来的。” “是。”冰始觉知道和褚文山的交谈已经陷入了僵局，不如说，他这个在城市里长大，生活在相对幸福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和野餐区的人相谈甚欢。便继续“坐在”角落里，凝视着窗外的一切。而在几公里外的远方，冰始觉则睁开了眼睛。 “快到了。”冰始觉伸出手，拂去那三把钻头上积累的沙土和碎石，将其打磨地更加干净之后，便收起了一些琐碎的思绪。 虽然他不喜欢野餐区，但是在面对外星飞船带来的污染扩散时，野餐区那种排除一切无用的想法，纯粹追求利益和实际的思维方式，还是值得参考的。 钻头突然失重的错愕感，以及脚下石板突然坠落发出的沉重响声回荡在宽广的地下空间，冰始觉心念一转，便悬浮在了空中，神念随之散发，打量周围的情况。 根据自己神念散发的极限距离来推测，这里大概是距离地面有6公里左右深的地下，周围的石头都是玄武质岩，是一种抗压，抗折的岩石。加之在那么深的地下，按照道理说，不应该会有那么大一个洞穴。 “……这绝对是当年坠落的一部分。”冰始觉的目光凝视着深处的黑暗，身旁悬浮的晶石则往前飘了些许，提供着照明。 微弱的光明之中，冰始觉借助自己的双眼，还有散发的神念，清晰地将面前的一切镌刻到了脑海之中： 这是“一艘”只有四面的物体，且每一个面都是33米长的等边三角形。从上面金属的质感，以及仿佛嵌入黄油那样，轻松地嵌入了岩石的接触面，还有斜上方那呈献出些许裂纹，但依然有些“愈合”的岩层，让冰始觉幻想出了这样的画面。 1999年，野餐区坠落到地球上时，有着无数碎屑从外太空嵌入地球表面。因为他们极高的科技水平，让这些金属造物如同进入水流一样嵌入了地球的岩层。 自己面前的这个古怪的物件，明显就是其中之一。 “……感觉自己便拥有这种能力，自诩为修仙者，但……”冰始觉紧绷起了神经，因为他现在绝佳的听力可以清楚地听到在这个物体之中还传来了抓挠的声响，哀嚎的声响，透过这厚重的外壳传来。 更让他担心的，是自己的神念居然无法穿透这种金属。在震惊之余，也理所当然。地球上人类获得的能力就是来自外星的这些黏液和气体。 地球上的学者也猜测过，如果外星人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他们的居所，他们的一些重要地段，必然是会隔绝这种能力。 “放着不管么……但这毋庸置疑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坠落碎片。”冰始觉的神念包裹着面前的三棱锥，确定没有一处能够让自己进入。但那时不时响起的敲击声让他心中一颤，“上报给野餐区？也不行，一个只有f级别评价的人怎么可能深入地下6公里。” “告知沿江城的人？他们虽然不会抓捕我，但是凭借城市里的能力，是不可能深入地下那么长时间的。”想到这儿，冰始觉只感觉到无比头大，“这玩意在地下最起码23年了，还能活动。” “直接走是方便，但这玩意……相当于定时炸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冰始觉思考着，他是想到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干脆不管。但是这东西又靠近沿江城边上，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为这种完全未知的东西受到威胁。 “能解决一个是一个。”冰始觉咬着牙，用神念仔细地搜索三棱锥的每一个角落。操控者那三块晶石，在周围不断地转着，试图找到能够让自己进去的方法。 几分钟后，冰始觉站在三角锥的另一侧，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就刚刚的观察来看，这块三角锥没有任何缝隙，至少在自己感知下是这个结果。而且无论怎么自己尝试用神念探查，就是没办法渗透到其中。 “换个角度去想，如果我是这种文明的外星人，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某个……箱子？还是什么飞船，也可能是房间被人探查。”冰始觉思考着，目光落在了提供照明的晶石上，“那如果给这种石头会不会就开门了呢？” 想到这儿，冰始觉的身体往后退去，悬浮在自己之前到来的隧道处，小心地操控起那一枚晶石，靠近那一部分嵌入地面的三角锥。 “希望顺利。”冰始觉伸出了手，精细地控制着晶石一毫米一毫米地接近。也准备好马上从这里逃出去。根据他现在的速度，从这里地下飞上去不过40多秒。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比如爆炸，或者是引出了外星生物。他也愿意去野餐区，或者回到沿江城。 能够沟通的同类，总比完全陌生的外星种族要好。 晶石离三棱锥只有几十厘米，上面发出的光芒已经可以让冰始觉看清上面的纹路时，那墨绿色的金属一下子开始蠕动了起来，宛若生命那样迅速包裹着晶石，将其吞入其中。速度之快，用力之猛，甚至让冰始觉神念一痛，好像被什么拉扯过一样。 “嘶……”冰始觉因为疼痛眯起了眼睛，眼皮周围开始剧烈的跳动。而原本悬浮在自己身旁的晶石，也重新开始被吸收，转化成清凉的气体，在一呼一吸之间从鼻腔进入，往上渗透入大脑，缓解了这种灼热的疼痛感。 “至少是个好的开场。”冰始觉长舒着一口气，比起头疼，他更加庆幸这玩意没有爆炸，或者没有瞬间变成什么巨大的机器人开始追杀他，“我是不是可以乐观地想，这玩意就是没电了。” 吸纳了自己身旁的一颗矿石后，冰始觉的状态也恢复到了最佳。再度小心地操控最后那一枚矿石，将其送到了三棱锥的上方，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在较远的地方便松开了神念，让矿石自由落体，最后如同沉入粘稠的水面一样，被吸收到内部。 冰始觉也察觉到，这个凝结为一体的金属外壳，也是在一次次的吸纳中变得松动。 “看来思路是正确的。”冰始觉的神念如潮水一般沿着水平面泛滥，但四下寻找之中，却并没有找到之前类似的矿石。 这些石头好似只生长在地下一公里左右的深度范围。若是往下探查，冰始觉如今的神念也只能渗透到14公里左右的深度，但那边只有密密麻麻的岩层，还有自己曾经只在教科书看到过，却记不清名字和特性的矿石。而那些矿石上面也隐隐约约有些发光，也蕴涵着丰厚的能量。 只不过，和之前纯白色的晶石相比，那是相差甚远。 “可能是野餐区的气体也可以和这种矿物作用，但这问题就交给那些科学家了。”冰始觉飞向原本的位置，一抄手，将自己目之所及的所有矿石都挖掘了出来，悬浮在自己的周围，随后一颗颗投喂给那巨大的金属造物。 几个小时过后，饶是能够时时刻刻补充的冰始觉也感觉到了心力憔悴，虽然身体和精神上并没有丝毫的劳累感，但重复劳作那么久，加之还要分散出一缕神念检查褚文山是否要关店，以及自己的幻觉是否被察觉，以及面前这个金属造物是否异动，这些都是超出冰始觉原本人生经验的，难免有些劳心。 面前的金属造物也从原本暗淡的墨绿色，变成了有些亮眼的青色，和野餐区时时刻刻弥散的气体颜色完全一致。 现在他也不用晶石照明，因为这造物自然散发出和煦的光芒，照耀着这里的一切。也由此，冰始觉清晰地看到，除却造物自然坠落的痕迹外，周遭的岩石居然没有一丝碎裂，契合处完美地就像是自然凝结成那样。 “充电也差不多了，那这玩意得怎么开机呢，滴血认主么？”冰始觉心里嘀咕着，自己里写主人公遇到远古遗迹的时候是轻松简单，但自己亲自面对这样一个外星造物，还是有点犯怵。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神念包裹着庞大的造物，试图找到现在入口在何处。 此时的金属造物表面流光溢彩，还有无数看不懂的图案在流动，神念和过去相比能够渗透进那么些许，像是能够触摸到这些有上下起伏的文字。或者是根据自己的需要，适当推动一些这样图案的流动速度后，便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会这是个外星人的什么密码锁。”想到这个，冰始觉就不禁头疼，他现在的思维能力是和过去有了极大的提升，但是本身的思考模式还是停留在过去。不可能突然就能破解外星人的语言，也能懂得这些图案到底是什么含义。 “先记下来不会错。”冰始觉闭上眼睛，在自己的识海空间内开始勾勒金属造物的模样，将上面的文字傻瓜式地誊抄在了其中，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轻而易举。 当冰始觉将金属造物上最后一个文字给覆盖时，自己面前的造物瞬间就像是活了一样，无数的绿色黏液爆发式地散开来，开始攫取冰始觉附着在上方的神念，和吸纳晶石一样迅速地拉扯着，力道之大让冰始觉一时踉跄，头脑发白，直接摔了个嘴吭泥。 这种像是整个大脑被人强行拉扯，牵绊着神经和血肉的感觉让冰始觉瘫倒在地，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浑身被掏空的感觉，在地上视线发黑了大概四五十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被抽走的不仅是神念，体内积攒了那么长时间的能量也一并被拿走了。 “……辛亏……我的体质不一样。”冰始觉试图抬起头时，鼻腔内的血液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流淌而出，这一次就连眼窝，耳朵，嘴巴中也止不住地流淌。体内的能量匮乏，也让他的身体自然地吸纳周围游离的空气，让他不至于突然间消耗殆尽而死去。 “如果野餐区的人来了，怕是这里要多一滩烂肉了。”冰始觉控制着那些随着呼吸进入自己体内的气流，用来修补自己破损的毛细血管，恢复那见底的能量，并操控那自己以防万一多带来的那几枚矿石，以乌龟爬行的速度接近自己。 “呼……”矿石艰难地蠕动到冰始觉的掌心中时，那种纯粹的，凉爽的能量瞬间流入身体之中，让冰始觉感觉自己像是由水管组成的生物，不需要去引导，矿石就肉眼可见地变小，成为精纯的能量被冰始觉所吸纳。 有了能量作为后盾，冰始觉便“大快朵颐”起来，抹去矿石上还在蠕动的植物，吸纳了四五块晶石后，他头部的伤口也大致恢复，五官中也不再流淌出鲜血，只不过拂去那脸上的血痂还是花费了自己一点时间。 有了前车之鉴后，冰始觉这回悬浮在空中，来到了自己之前堆放矿石的位置，手里捧着矿石，神念小心地，如丝线一样探查着那再度恢复平静的金属造物。但这一次，他发现上面流光溢彩的图案居然停止流淌，并且在一个后方，开启了一扇三角形的大门。 “居然开门了？”冰始觉望着黑漆漆的大门，思考自己到底是做了哪一步才开启了大门，“开门的条件是足够的能量和神念的混合？还是我在头脑中勾勒这个图案，再加上这些？” “综合来考虑，如果外星人也拥有神念，且也拥有识海……暂时那么称呼，想要拥有一个东西，需要在头脑中勾勒完成，然后给予足够的能量和神念，就能够驱动。也非常符合直觉。”冰始觉头顶高悬着一枚晶石，右手一招，一把石剑便破土而出，来到他的手中，“能量和主人身份辨识，没什么问题。” 冰始觉缓慢地走着，神念则是尝试进入那黑色的大门。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神念是能够进入房间，但是所看到的依然是漆黑无比的一切。这让他暂时停下了脚步，确定神念此时变得和自己的视觉一般后，冰始觉不禁抿起了嘴唇。 “很符合逻辑，在一个神念满天飞的世界中，这种防护措施也正常。”冰始觉脑海中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钟，而第二天早上九点，就是自己得启程前往上江城的时间。等那时候再出来，可不是简单制造一个幻觉就能轻松解决的。 “今天就解决掉。”冰始觉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离地悬浮，飘进了这三棱锥的造物之中，有了头顶上的灯光，周围的一切也才能逐渐看得清楚，神念也随之覆盖，但这里并不是他想象地充满科幻造物，或者是流光溢彩的场所。 反而，这个三棱锥的内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第59章 收获 “难道是和野餐区一样，家具和一些物件会随着主人的想法而产生么？”冰始觉控制着晶石在四处游荡，身体在漆黑的世界之中因为悬浮，也无法辨别方向。所以为了搞清楚具体的位置，冰始觉回过头，查看自己的入口以确定方位时，他的大脑和身体突然一阵冰凉。 大门，消失了。 那扇大门关闭根本是无声无息，而在下一刻，冰始觉感觉到无数的恶意和危险从墙壁，从这个空间之中传来，一股冰冷的液体直接从脑海中流淌而出，让他进入了那无比粘稠的世界之中，他的动作也是飞快，那被自己操控着的石头以几块速度在房间内移动，照耀了此时的一切。 无声的黑暗中，地板上的金属开始液化，凝结成冰始觉暂时无法理解的生物，也可能是植物，注视着他的位置，在时间流速无比缓慢的世界里。他感知到四个面上生长出了大概千百万只蠕动的眼睛，在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神念席卷着石剑，狠狠地刺入蠕动的眼珠，在缓慢的爆裂声响中，墨绿色的液体洒了一地，但很快就被其他的眼珠所吸收。这一次眼珠周围带着些许的肉瘤，还有类似甲壳类的外壳。这一次，这些眼珠也随之分裂成四五个眼珠，继续凝视着冰始觉。 “进化了，会随着攻击者的方式改变自己。”冰始觉看到这一幕后，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从头脑中流淌的冷意也覆盖了他的整个大脑，仿佛是以纯粹理性分析着面前的一切，“而我现在是悬浮的状态，那么他们必然是要进化出翅膀。” 冰始觉思考结束时，那些还黏连在墙壁上的墨绿色液体身后猛然膨胀，如鸟类一样的翅膀滴落出相同颜色的液体，努力挣扎着飞向冰始觉的位置。但依然被他刺出的长剑所解决。只不过接下来，那些还没有腾飞的液体开始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我现在这个状态能够支撑15秒，而三项能力共同使用则是可以坚持150秒。”冰始觉的双眼迅速扫过周围的一切生物，神念也彻底掌握了这里生物的数量。 “2244只。”冰始觉双眼运动速度过快，周围隐隐有血丝冒出，但头顶上悬浮着的晶石则不断落下纯白的气体，修补着损伤的身体，“三条道路，获得这里的掌控权，直接打破这里的金属墙壁，或者杀到最后。” “只能选择最后一条路。”即便冰始觉的思考速度再快，一秒的时间还是流逝，他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有着明显的皮下出血。和骨骼肌肉相比，冰始觉的皮肤还做不到野餐区的“武者”一般强大。 心念一转，长剑如漩涡一般在地面上旋转，那些飞翔的绿色生命在狂风和剑气中纷纷被搅成残渣，但那些如雨点一般落下的黏液则瞬间凝结，身上长出了类似漩涡状的盔甲，还有的皮肤表面凹凸不平，液态也正在固化，身体变得如同长针一般，以抵抗冰始觉飞旋的长剑。 “进化越快，周围的生物也就越少，但会保留原本的特征，难缠的对手。”冰始觉此时双目发红，双眼再度扫过整个空间，那几千只怪物已经开始融合，变成了七百多只，且形状各异，遍布在自己的面前。 “得快一点了，我还剩下9秒钟。”冰始觉脑海中的钟表又走过一个刻度，这些怪物随融合和进化，也开始有了尖锐的手臂，或者如子弹一样喷洒出的弹丸。但这些均是被冰始觉的神念阻挡在了空中。 “但威力越来越大了。”被冰始觉阻挡的子弹或者刀刃越多，那在远方的刀刃就变得愈发单薄，更加锐利，更加符合空气动力学，甚至冰始觉都能感觉到，这些子弹变得愈发完美。在不到05秒之后，自己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将这些形状完美的子弹隔绝。 思绪翻涌，冰始觉手上也是不停，一拳，一掌拍出均能击碎一个怪物，长剑在神念的操控下闪转腾挪，刺破那些怪物的身体，但这些怪物的身体也不再是液态，刺穿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石剑若不是在自己神念加持下，早就碎裂了无数次。 “我时间不多了。”维持越久，冰始觉内心就越是焦躁，现在在这个空间内大概有着七十多个怪物，自己现在的石剑已经没办法击杀他们，只是击退而已。他们也放弃了近距离的攻击，而是选择了从体内激射出子弹。 “哧！”破空声中，饶是在冰始觉眼中无比缓慢的世界里，一发如尖梭的子弹从远方飞射而来，轻松地破开粘稠的空气，精准地击碎了冰始觉周围的一切神念。在冰始觉意识狂转，但身体却行动缓慢的时间中，子弹如同破开塑料纸张一样，刺穿了他的肩膀，在翻腾之中带走了碎裂的肩胛骨，以及无数碎肉。 巨力和刺痛让冰始觉一下子从那缓慢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自那次被碎骨折断手臂以来，他出生到现在就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疼痛，强大的惯性也让冰始觉在地上翻滚，体内的能量下意识地流淌到肩膀的部位，修补碎裂的骨骼和肌肉。 “疼……”冰始觉咬着牙，手指撑着坚硬的地面，试图站起身时，他的神念捕捉到，这里的七十多个怪物迅速凝结成二十多只怪物，汩汩的液体蠕动中，所有怪物的手中都有着类似狙击枪的庞大枪械正在重塑而成。 换言之，他要面对二十次，如同刚刚那样的进攻。 “还有5秒，怎么办……”冰始觉的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头顶上的晶石也在刚刚的战斗中大部分用于修补肩膀上的伤口，至于眼中毛细血管的破裂，就暂时不去理会。 “拼了……好不容易从个普通人变成这样，难不成要死在这种名字都不清楚的金属块中吗？”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长吐一口浊气。刹那间，那种熟悉的，从大脑和脊髓交界处流淌出的冰冷感，再度出现在周围。 “……原来，是我感知到危险，或者我认为此时非常危险就能够进入的状态吗？”冰始觉看着面前再度缓慢的世界，从两千多个液体生物凝结成二十多个，所需的时间必然是非常漫长，更加不要提他们还得塑造出能够击破自己身体的机械结构。 那种冰凉的感觉迅速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冰始觉再度悬浮而起，看着那些怪物举起枪械，对准自己的缓慢模样。伸手一掏，取出了原本那几瓶星屑之火。 “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再被火烤一烤是什么感受？”如此思考时，冰始觉的食指拇指迅速摩擦，点燃了指尖的一部分皮肤，星屑之火也在神念的拉扯下打开了瓶盖。 一口浊气吐出，指尖烧灼的火焰和星屑之火在空气中碰撞的刹那，便凝结成巨大的火球，舔祗着那些怪物的身躯，那些黏液便迅速地燃烧起来。只不过那些怪物也亏得是外星文明的造物，身体的一大部分开始凝结出抗火的结构，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手中的枪械凝结。 “那尝尝硫磺火。”冰始觉手掌一划，之前的那枚金属球便从衣袋中飞出，趁着那些枪械还没有发射之时，神念迅速侵入其中，随后一个拉扯，青色的火焰便如同液体一样从球体中流淌而下，轻而易举地缠绕上了那些怪物。 事到如今，在硫磺火的火焰之中，这些怪物也不得不放弃枪械的凝结，将大部分的液体都用来塑造抗火的防护层。但长达三分钟时间的灼烧，足以让这些液体中所蕴含的能量彻底消失殆尽。 更不要说，冰始觉前面还和这些怪物全力搏杀了一段时间。 “呼……那种危机感总算消失了。”冰始觉从空中悬浮在地上，看着那在火焰中一点点变得微弱，僵硬，且体型越来越小的粘液块。血红的眼中也重新看到了光明。不仅是自己刚刚进入的地方，是四面都有一扇三角形的大门敞开，只不过其中一扇沉没在了土里，所以看漆黑一片。 “问题是，然后呢？”冰始觉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召来了远方堆放的石头，补充自己匮乏的身体，也是因为刚刚那长达十秒的高消耗，能量迅速在体内流淌运转，冲破了之前闭塞的回路，让吸纳矿石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这个玩意不会就是只能放在哪儿……也是，那么大个占地面积。”冰始觉闭上眼睛，在自己的识海空间中端详着那被勾勒的三棱锥，“如果和修仙者那样，真的能够把东西吸纳到自己的丹田，或者什么神秘空间就好。 “就算能，那应该怎么做呢？”冰始觉环绕着那头脑中的三棱锥，“收？！” 此话一出，冰始觉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坠落在了粗糙的地面，随后跌到在深深的石头坑洞之中，因为剧痛睁开眼睛一看，那庞大的三棱锥就这样直接从现实世界之中消失。唯有那三角形的坑洞还在，远处堆砌的晶石依然闪烁着光芒。 “就这样成了？”冰始觉震惊地环顾四周，此时他不需要闭上眼睛，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三棱锥完美契合了识海中的投影。就像是自然镶嵌在其中一般。也是在这一瞬间，冰始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神念化作了2244道，遍布周围的坑洞和地下。 信息量的爆炸让冰始觉顿时闭上了眼睛，他的头脑中一下子出现了2000多副画面堆叠，还都是同时出现，让他一时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在进入野餐区初期，他就有所感受，更别提是在有着神念的如今。 花费了十几秒钟平息了头脑的不适，冰始觉长长地吐了口气，此时头脑中的几千个视线被他暂时重叠，眼前仅剩下三四个简单的画面。但这一看，却让冰始觉皱起了眉头。 他能够在这几个视野之中看到自己，就像看到监控摄像头一样。 “这是什么？”冰始觉伸出手，另一个画面之中的自己也伸出手，结合自己身体的角度，冰始觉发现这个视线的来源，居然是自己之前堆放在角落里的石头。 迅速筛选头脑中的画面，无一例外均是自己之前见到过的画面，比如植物狂乱生长的山洞，亦或者是之前刚刚经过的道路，以及那神念扫描看到的拳头大的小矿石。 “矿石和这个三棱锥有关系？”冰始觉将神念集中到其中一个视线之中，下一刻，他其他的视线便看到空气中游离的那些能量开始一点点聚集，首先是气态，随后是液态，不多时，他就能透过一个指头大小的水珠看着自己了。 “也就是说，我途中看到的那些矿石不是自然生长，而是这个三棱锥刻意的产物？”冰始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是三棱锥内部的那个绿色液体操控的？”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这个三棱锥……还是叫飞船。”冰始觉的头脑开始编织出一副详细的图画，“飞船坠落到地底后，由于能量的匮乏，所以便派遣出了大量的这种……纳米机器人，还是什么。附着在地球的土地上，吸纳地球的能量，也吸纳空气中游离的这些能量。” “但显然，地球上的这些能量无法启动飞船。”冰始觉想到自己之前送了几百颗晶石才能开启大门，“就像人类现代航空母舰撞到了一个只有树木的小岛上，树木石块不是不能用，但绝对没办法提供足够的能源。” “这样一想，倒也能够理解了。”冰始觉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此处等边三角的坑洞，随手一砸，便将这里的痕迹毁于一旦，他可不希望什么时候野餐区的探索队深入地下，发现这样一个不自然的痕迹。 “神念也扫描过了，确定飞船内没有任何活物，只有2244个能够吸纳能量，转变为矿石的小玩意，还有一部分都散开在了各地。”冰始觉一一检查着那些视线的方位，“不过……我能再把这玩意给召唤出来吗？” 为了防止像之前那样被抽干能量和神念，冰始觉先切断了和这些视线的链接，来到了残存无几的晶石旁，双手紧紧地贴着那冰凉的表面，在脑海中幻想着把这巨大的飞船搁置到面前的空间中。 体内的能量和脑海中的神念在刹那间翻腾起来，如沸油与冷水一样互相交织，冰冷的凉意从脊髓迅速下滑，而滚烫的能量则向上冲去，汇聚于冰始觉的腹部，最终倾泻向一个不存在于身体的方位。 一秒钟不到，冰始觉掌心中的两块石头也直接消融，那首飞船便突兀地出现在冰始觉眼前，随后像进入水中那样沉入了岩石之中，那些厚重坚硬的岩石在飞船的锋利面前就像是果冻一般。 “好，我后悔了。”冰始觉现在虽然不至于因为能量消耗殆尽而瘫倒在地，但一想到要把这玩意再度给送回识海空间，又开始头疼起来。 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冰始觉吸干了自己带下来的所有矿石，把飞船又塞了回去。顺便带走了三分之二那些微小的，自己暂时称之为纳米机器人的小玩意。剩下的则是继续留在这里，收集周围的能量，也顺便可以解释地下的植物为什么会如此生长的原因。 冰始觉可不想有一天野餐区的人挖掘到这个地方后，奇怪地发现这里植物突然间死亡，在没有光芒，没有水分，没有阳光的地方能生长出那么多植物就足够野餐区的人调查，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用用心，就能从植物的死亡之间推测出，是在上江聚落的“白冰”离开前一天发生的。 “真是失眠的夜。”冰始觉打了个哈欠，身体迅速往上飞去，一路上把失去了晶石的可怜植物拉扯到自己挖掘的洞口，击碎了一些石头掩盖自己的痕迹。当冰始觉再度看到太阳时，那种温和的光芒沐浴在身上，一晚上的疲劳也随之清扫。 迅速飞向上江聚落，在转瞬之间逃过了无人机的扫描，制造出崭新的幻觉，让那些过路的行人在几秒钟之内看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迹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桌子前。解除了褚文山视线中的虚假。 “你看起来精气神好多了。”冰始觉伸了个懒腰时，褚文山则是放下了被磨凸的铅笔，“一晚上没睡也能这样吗？” “因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冰始觉在飞船内的十几秒的战斗，的确是让他想明白了，他之前是普通人没错，而且自己的内心也不像野餐区的人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权。 但是，他现在的的确确拥有超凡脱俗的能力，那么就要最大化地，将这种力量使用起来，不要故作文青去感慨什么责任，什么义务，什么家庭。这些是重要。 但重要的是，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你今天是要前往上江城了。”褚文山绕过柜台，因为外面阳光的刺眼不禁眯起了眼睛，“不过提醒你一下，达到f级别之后，圣临区就会给你不定期安排任务了。” “这一点我知道。”冰始觉点着头，站起身时习惯性摸索着卡片，“难道其实你……” “我可以拥有，只不过我没有去提升自己的实力，有些懦弱地待在了这里。”褚文山说道，看向冰始觉时，满是感慨，“你待会就会知道，我们圣临区的这些主要城市，其实无论是氛围，还是各方各面，都不逊色于我们这些……叛逃者原本生活的城市。” “只不过，我选择了第二次叛逃而已。”褚文山为冰始觉拉开了门，“此外，为我保密，以后酒钱给你优惠，谢谢。” “如果我说了呢？”冰始觉话语刚落，那种濒死感和那种从脑髓深处的冰凉感居然有想要流淌的迹象，但只有那么一瞬。 “那我，估计也只能和你并肩作战，一起探索了。”褚文山拉开了大门，脸上依然是那副略显疲倦的表情。 ↑返回顶部↑ 第60章 运输船 “野餐区真的是卧虎藏龙。”冰始觉走在了阳光明媚的商业街，那种冰凉的冷意也随着自己的远离而淡化了不少。与此同时，他的神念也不止一次扫描过褚文山的头脑和身体，确定他的的确确是不到f级别的实力，以及头脑处的那些穴位也没有开启。 换言之，他没有识别出昨夜的幻境。 “那是什么呢……自我封闭了能力么？”冰始觉思考着，反正自己有神念看路，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神念似乎怎么散发都不会被人发现。但考虑到自己身在敌营，以及减少琐碎信息的入脑，还是保持着身旁几十米的距离。 “上江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冰始觉疑惑中也是走到了之前约定好的位置。丁乐游正在上江聚落的门口等待，而那位老人，卢立诚坐在轮椅上，脸上满是轻松的模样。卢云则是有些留恋这个小小的聚落，目光还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游荡。 “时间很准时么。”丁乐游对冰始觉露出了笑容，“上江城待会会有专门的交通工具来接你们。” “也会奖励你这位上江聚落的管理者，因为你麾下出现了一个能力者?”冰始觉从丁乐游脸上的笑容推测而出。 “现在的圣临区非常需要你们这些人才，所以我们才会有这样的政策。”卢立诚遥望着北方的天空，“运输船来了。” “运输船？”冰始觉的神念徒然伸展到天空之中，几秒后，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一艘纯白色的船只从几公里外的云层缓缓下落，柔软的云朵被船舷破开，以极快地速度驶向他们的方位。期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仿佛面前只是一副薄薄的画作向他们飘来。 约莫十几秒后，上江聚落的头顶便笼罩着一片阴影，聚落内年龄稍大的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停下了脚步，用羡慕的眼神打量着这艘纯白的舰船。而孩子们则是欢呼雀跃着，跟随着舰船在天空滑行的轨迹而缓缓移动。 “这是运输船？”这艘船的模样和冰始觉记忆中对于运输船的感觉完全不同，更加不要提那缓缓下落时还能瞥见一些完美的圆弧。不过冰始觉则是能够通过神念细微地感知到，这些圆弧内部应该是某种超出自己理解的武器。 “再深的地方也能屏蔽神念……”这样的情况让冰始觉不禁警惕起来，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念在上江城，不会像在这里那么轻松的去探索了。 “这就是我们圣临区的运输船，也是我们探索部专属的。”卢立诚自豪地看着那艘缓缓降落在草地上的舰船，“走，别让他们浪费宝贵的资源等我们。” “圣临区现在资源短缺么？”冰始觉捕捉到了卢立诚的话语。 “是的，所以重要的事情就落在了探索部和研究部身上。”卢立诚微微侧目，身后的卢云也放开了手，让面前这位老人操控轮椅，驶向了上江聚落打开的大门。 “我们也走，老师说我也要给你介绍一下。”卢云走到冰始觉面前，“从运输船开始，到我们到达上江城，还有很多事情要说。” “洗耳恭听了。”冰始觉扫着面前那庞大的，看似完全超过人类科技的飞船，心中再多了一份对于那些“叛逃者”的理解。这样对比下来，似乎野餐区的人更加积极向上，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且会指引者人类崭新的方向。 当冰始觉听着卢云的讲述时，两人也是走进了纯白色的飞船，舱门也无声地关闭，承载着他们腾飞于空中，迅速地滑过了上江聚落时，周泽宇则是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那远去的白点，叹了一口气。 “队长，怎么了？”林月听到了叹气声，询问道。 “队长的年龄到了。”吴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内城的年龄要求是35岁以下，队长今年是不是32了？” “是啊，而且我的能力没有出现任何增长，应该一辈子止步这些聚落。”周泽宇苦笑着，远方的白点已经彻底消失，“虽然在聚落生活也不错，只是想着自己这辈子就这样……难免有些伤心。” “队长很想进入内城吗？” “也不是那么想……怎么和你解释呢？”周泽宇看着从小到大便在圣临区长大的林月，一时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词汇，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现在聚落的生活和之前相比，已经是地狱到天堂般的美好。所以之前在和自己战斗失败，失却了和白冰对战的名额时，也没有闹脾气。 “队长的意思是，我们以前在城市里生活过，所以还是会有对于城市的记忆和想法。”看似五大三粗的吴隆瞥了眼队长，再看了眼侧头思考的林月，开口说道。 “城市就真那么好么？”林月思考着，看向了周泽宇，“队长，你头脑中的那个叫做幼儿园的地方，是真的吗？” “是真的。”周泽宇点着头，“还有小学，不过我能力不够，没办法完全复现出来。” “我记得，队长你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跟着父母来到圣临区的？” “对的，差不多那个时候。”周泽宇看着周围的建筑，“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队长，我能再看看吗？”林月只有之前为了争夺和白冰对战名额时才进入过周泽宇的幻觉空间，“我很好奇。” “也好，我尝试把你们两个人拖入我的幻觉空间中，这样也能锻炼一下。”周泽宇伸出手，吴隆则是露出了一副怀念的神情，闭上了眼睛。林月则有些抗拒，下意识地退后了身体，但还是让周泽宇将手轻轻地点在了自己的额头。 本来对于周泽宇这样的传递者来说，依靠神念就能拉人进入幻境，但面对自己的两名队员，还是直接这样接触，不但速度更快，也能减少体内能量的消耗。 几次黑白闪烁，周泽宇头脑中的幼儿园中便突兀地出现了吴隆和林月，几秒后，周泽宇也是面色惨白地坐在了椅子上，对着自己的两个队员淡淡微笑。 “真怀念啊……”吴隆看着那些正在互相用塑料锤敲打的男生们，嘴角不禁漾出怀念的笑容。 “如果我这几年能够晋升到f级别，那应该能复现更多建筑。”周泽宇说道，挥着手修补着那些时而化作烟尘，时而凝固的墙壁，“只可惜现在这些野兽内核的能量没办法再能给我什么提升了，我们看缘分。” “队长，我真的很疑惑。”林月蹲下身，看着那些在自己身旁自由自在玩耍的孩子们，但伸出手去触摸时，只有那如同雾气一样散开的痕迹，“城市里的孩子，真的可以不用杀野兽，可以不用在野外生活吗？” “是的，他们不用。”吴隆给出了答案，他也站起了身，看着那虚无缥缈的门框，还有教室内整洁的桌椅板凳，“在城市里，孩子们只是学习，然后就慢慢长大。” “……嗯。”林月却只是点着头，望着那些孩子们嬉笑的模样，久久沉思不语。 ———— 此时的百米高空上，冰始觉则是为这艘飞船的科技水平惊叹到麻木了，因为考虑到所有到来者必然是无比好奇，所以在船舱内部可以任凭神念扫描，而冰始觉随意一扫，便发现这艘飞船居然是“活”的。且里面的所有房间都是可以根据需要迅速调整位置。比如驾驶舱在飞船体内滑行到任何一个角落。 “而且飞船遇到危险时，也可以吸纳空气中的能量，无论是圣临区的能量，还是自然的什么……氧和氢，氦气都可以恢复。但速度要慢很多。”卢云讲解道，“你可以自己挑选一个房间居住，然后我们回到上江城登记一下你的信息后，就要再次去尝试，看看能不能突破那个地方。” “那具体要怎么选呢？”冰始觉注意到，当他说话时，那看似洁白的墙面后方，已经有着几个空荡荡地房间“滑”到了自己面前。几秒后，三扇大门便从墙壁中浮现，任他选择。 “其中一间是我的，老师说让我带你去看看，了解一下怎么运用房间中的那些设施。”卢云没有伸手，那扇房门便如同融化了一样缩回到了墙壁，而冰始觉的神念告诉他，这些液体很快变成了飞船的一部分，且跟着其他人的需要四处移动。 “的确是稀奇。”冰始觉的时候触摸着那柔软的门框，那种触感令人无比安心，就像是童年时代自然地依偎在长辈的怀中那般。只不过在自然地扫视着房间时，冰始觉也注意到房间内的一切显得无比简陋，且周围还有些许流淌的液体正在塑性。 让他想起大概在自己头脑中那艘飞船内部的奇特造物。 “你的房间很简陋啊。”冰始觉看着几乎没有私人物品，且没有任何原本城市内能看出是女性房间的白色房间，“还是说野餐区的科技已经到了能够想要什么就出现什么？” “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卢云将手掌按压在了墙壁上，随着波纹的扩散，几秒钟后，角落升起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的液体如泉水一样喷涌，凝结了半透明的，如同书本一样的物件。类似衣柜的东西从墙壁浮现，打开后也均是那绿色的贴身制服，不存在什么私人的物品。 “那床呢？”冰始觉看着那依然没什么变化的地面，走向了桌子，拿起了那轻薄的“书本”。 “就直接睡在地上啊。”卢云也不忌讳，直接躺在地上给冰始觉演示起来。而冰始觉也得以看到这一位二十岁的少女躺在地上，地板便如同有生命的宠物那样黏着覆盖在她的身上。不过和被束缚有所不同，她的身体可以自然伸展移动。 “便利性上来说是不错。”冰始觉看着卢云重新站起身，那些黏液也没有丝毫沾染在身上，而是和地板再度融为一体，“我还是喜欢床。” “老师也很喜欢床……你们年纪大一点的都很喜欢。”卢云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床这个东西不是有架子，垫子，毯子，还有被子枕头，那么多麻烦的东西，还要专门去清理，你们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呢？” “对于过去的怀念……”冰始觉话音未落，洁白的船只突然间有刺眼的红色流动，如血一样的纹路在墙壁上闪烁，组成了刺眼的大字。耳畔也开始响彻起了警报声。 “二级警告。” “二级警告。” “二级警告。” 第61章 潜伏 “白冰，卢云，你们不要慌张。”卢立诚的声音突然间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而冰始觉则是下意识地散开了所有的神念，笼罩着船只的每一个角落。但除了那些和卢云一样茫然，或者和自己一样戒备的人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发生什么事情了，卢立诚老师？”冰始觉询问中，神念朝着远方扩散着，但在等待回音的时间内，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逼近的飞船，或者是有什么导弹到来。 “那些下等……你曾经所在的城市和国家，对我们圣临区宣战了。”卢立诚的声音中也满是焦躁，“我们要改变计划，先不去上江城了，直接去圣临区，上面的消息。” “为什么，我们不回家了吗？”卢云询问道。 “城市是接下来被攻击的主要地方，而那些……人害怕我们的圣临区，担心攻击后这些气体扩散。”卢立诚的声音开始疲倦，想必是在和他们说话时，也在接受其他地方的消息，“我们也要抓紧时间深入圣临区，到时候如果变成核战争，那事情会非常棘手。” “核战争就是那个会毁灭一切的战争吗？”卢云的面色也有些发白。 “会比毁灭一切还要糟糕。”冰始觉则是皱起了眉头，心中焦急万分，他是系统性接受过核战争的相关避难培训，而且也了解过核辐射给这个世界的影响。在大学时代，那每个星期都会出现的演戏让他偶尔的噩梦都能看到大学地下的防空洞。 但没想到，自己那么快会在现实世界听到这样的词汇。 “沿江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冰始觉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不让自己的焦虑表现出来，他是相信自己的父母应该受到较好的保护。但这是建立在大体没有冲突的情况下。但双方的宣战势必会造成各方的调动以及突发情况。 “但怎么会呢？”冰始觉思绪万千，最后只能吐露出这样苍白的话语，至于卢云，则是直接被核战争的消息和概念冲击到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我们圣临区的气体在蔓延。”卢立诚的声音过了好久才出现，“是昨天晚上的消息，原本停留在赤道周围2400千米的浓度区，开始扩散了。” “昨天晚上？”冰始觉头脑一阵发麻，那不就是自己无意间把那个飞船给解决掉的时间么？ “是的，接下来我们的计划也要加快速度，尽快进入到圣临区之中。”卢立诚说道，“卢云，别发呆了，让白冰好好休息，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 “是，老师。”卢云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到了站在角落沉思的冰始觉，“我带你去。” “不用了，谢谢。”冰始觉也没心思去思考野餐区对于核战争的教育问题，而是心烦意乱地来到门前，看着水帘一般的大门流淌，呈现相同鲜红的走道，这样的颜色让冰始觉糟糕的心情变本加厉。 “真是头疼……”尽管在他说出口的下一刻，那红色的线条迅速消失，转变为了淡淡的绿色和白色。而随着走出大门后，一个崭新的房间移动到了面前，乖巧地打开，让冰始觉能够走入其中。 进入房间后，冰始觉下意识想要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但他还是利用自己如今肌肉的控制能力，不让对于父母的担心和焦虑涌现到脸庞上。而是一手触摸着墙壁，让自己所熟悉的那些家具浮现在房间之中。房间之中的床，床头柜，桌子，沙发。书桌，以及一旁的厕所。 考虑到野餐区的人可能会了解自己家的模样，所以冰始觉暂时把这个房间打造成了旅馆的风格。短短几分钟后，掌心中温和的感觉开始硬化，房间之中的家具形体也开始附着上其他的颜色。 “我没办法前往沿江城，现在飞船应该朝着赤道飞去。”冰始觉坐在柔软的床沿，手指抓着柔软的被褥，神念则是散开来，让他“看”到下方滔滔不绝的，蓝绿色的海水，以及那些从海浪中冲出，身上无比狰狞的海鱼海兽。 “等下，我是不行，但是那些小玩意可以！”冰始觉猛然想到自己识海之中的那艘飞船，以及飞船内部的几千个小小的，能够积蓄能量的摄像头。虽然自己不知道具体的用途，但放出去让其去查看自己的父母情况，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冰始觉来到窗前，透过那厚重的玻璃看着一望无垠的海水，确定所有的家具都牢牢固定在地面上后，便悄声开启了窗户，随着那几乎能将头发吹飞的狂风之中，张开手，放出了从自己识海里取出的九枚摄像头。 故作费力地关上窗户，冰始觉表现出就像是无意间感受到狂风激流而心悸的人那样，后退几步来到了床沿，瞥了眼凝结出的时钟后，便气喘吁吁地，倒头在床上休息。而在他此时的识海之中，那艘飞船的内部，九个画面略有不同的投影则清晰地打在了空中。 “看来是没问题的。”冰始觉长舒了一口气，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他也没有必要去忌讳什么，迅速操控着那小小的摄像头飞向自己的家乡，沿江城。他中途还担心这摄像头离开自己身体几公里就会失去作用，或者是飞行速度太慢，根本无法去太远的地方。 但没想到，这个摄像头的飞行速度接近音速，与此同时，即便在脱离自己身体几公里外，似乎还能够和飞船链接，至于原理冰始觉有些不清不楚，但至少这画面还是清晰地传来。 “能源也不用担心。”冰始觉看着那飞驰的摄像头，简单计算了下到沿江城的时间，便闭上眼睛休息起来。自己真正需要潜伏，或者头疼的旅途，还没有开始。 而在飞船不断移动的房间中，卢立诚闭上了眼睛，让自己进入了一个宏大的幻觉之城，以高耸入云的白色建筑为中心，成为了一个闪烁着光芒的高塔。随后便是依次向下的座位。每一圈的人数均是呈现3的倍数辐射开来。 很快，卢立诚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位于第六个阶层的圆圈上，有一个座椅后方有着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的等级。 “没想到之前找到的那三个小圆环，被他们开发出了这样的用法啊。”卢立诚感慨着，曾经在海边小村找到的那个圆环，经过圣临区的研究后，发现这是一个让传递者使用的虚拟空间。 在这个空间之中，人们的神念会被放大，只要建立链接的人，都可以进入其中交流。 “卢立诚，c213。”卢立诚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之中倒是没有了双腿的残废，轻飘飘地在空中翱翔着，随后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时，更多的人从虚空当中出现，各自找到了位置坐下。最终，364个座位中只有那么几个缺席的人。 “顶端还是没有么……”卢立诚看着那白色高塔的顶端，那放射出温和光芒的椅背上始终是空无一人。 “听说你没有遵从命令，直接带着探索部的飞行船去圣临区内部了？”坐在卢立诚身旁的，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侧过身询问道，“而且你居然没有被处罚，真的是稀奇。” “因为我和上面汇报过，队伍当中有个疑似冰始觉的人，如果带着他直接参与战前动员，事情会更加不容易控制。”卢立诚小心地斟酌着词汇，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属于自己的识海空间，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被记录下来。 “这是个好理由，只可惜我的工作没你那么轻松。”金边眼镜轻浮地甩了甩手，做出了和那中年人的外表完全不同的举动，“而且也没办法用这个理由。” “你这是什么工作？”卢立诚皱起了眉头，“平时见你的时候你的性格可不是这样。” “不能说，但就是太压抑了，所以在这种地方放松放松。”金边眼镜说。 “在圣临区，什么工作不压抑呢。”卢立诚看着虚拟世界之中自己健康的双腿，伸出手触摸着那仿佛是真实的躯干时，淡淡的弧光从白色高塔上方荡漾开来，传递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正在谈话的人们无一例外收敛了呼吸，转过头看向高塔的中央。 “感谢大家从匆忙的事情中抽出时间。”在第二轮的女子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我，高子怡，圣临区管理者之一，对大家表示感谢。” “今天那么匆忙的聚会，是因为那些下等种族对我们发起了战争。”另一位男子，赫然便是周休，厉声说道，“而且那些下等种族杀死曾经我们的管理者之一，马炳师。” “马炳师虽然背叛了我们圣临区，但是我相信我们所有人从理智上不欢迎他的做法，但从情感上都能理解。”周休说道这儿，语气低沉了不少，“许多我们的同胞无法承受圣临区的恩惠，以及那些被下等种族赶出城里，没办法立足的人。他希望他们有更好的生活，带着他们回到了城市里生活。”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被下等种族处刑杀死，而且他们还要对我们发动战争。”周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最开始都身为同族人，所以我们没有对他们下下手，我们站在了人类对抗危机的第一线，我们去探索圣临区最危险的地方，我们给人类那些他们可以承受的科技。” “可他们呢？！”周休大声喊着，伸出手向着山下的人们挥舞着，“居然对我们发动攻击，不愿意接纳我们给他们制定的避难所，就像他们曾经对我们一样，不愿意在苦难中忍耐一段时间，等我们探索了圣临区的每一个角落，就能让他们也活在这个世界。”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们对我们发起战争，那么就让这些下等种族，这些还没有进化好的旧人类，看看我们现在的科技！”周休说着，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发生了变化，那些白色的光芒开始演化成避难所的模样。 “我们的孩子们，我们的老人们，我们的年轻人已经送到了圣临区的边缘地带，我们也建造了能够抵御核战争的避难所。”高子怡用温和的声音补充道，“下面有着足够的研究设备和我们的能源设备，可以支持着我们继续探索，也可以让我们的后代更好的生活下去。” “而我们的军部，已经在集结之中。”周休发话时，周围的风云也迅速凝结成气势恢宏的，千百万艘纯白的空中飞船，“我们的科技已经远远胜过了那些下等种族，所以我们要雷厉风行地解决掉他们，不留下任何地祸患。”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垃圾，是无法适应新时代的下等种族，旧人类。就让我们为这一次的地球，好好地清理一番！”周休说道，周围的风景也迅速变幻，在纯白战舰的碾压之下，任何一个城市都化作了平地。而在两人声音的回荡之中，新地球中建立起了无数崭新的建筑物，人们都拥有自己的能力，解决了信号无法传递到全球的问题后，人们开始朝着星海进发。 “真是让人情绪激昂的演讲啊。”卢立诚环顾四周，他看到一些年轻的人脸上无一不是亢奋的神色，但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人则皱起了眉头，“但……如果城市对我们宣战，希望是一场尽快解决的战斗，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因为那些下等种族中，也说不定能够出现类似我们统领者怎样级别的人，比如冰始觉？”金边眼镜说罢，微微侧头，“我这里有任务派发了，以后再见。” “再见。”卢立诚微微侧头，因为他的脑海中也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命令：继续带着队伍，尽快突入圣临区的核心部分。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发，坐在座椅上的人们也逐渐离去，但还有一些年长者，则是较为轻松地在听完了命令，看着第二环的两个人离开后，肆无忌惮地谈论起各式各样的话题。但还有一些相同年龄的人，如卢立诚那样，继续沉默着，仅仅是在脑海中思考。 “这个地方……或许也被监视了。”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思绪后，卢立诚却依然凝望着这里的天空，看着那苍穹之上漂浮着的千百艘纯白色的战舰，“但这里，至少有那么一点自由。” ———— 金边眼镜睁开眼睛，努力地适应着面前模糊的，断壁残垣和刚刚在幻觉世界中的差距，额头上的鲜血已经干涸，绷带的缠绕感给了他更为真实的感触。 “辛首长，我们……”一个年轻的士兵担忧地看着他，“您已经晕过去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而已，没关系的。”金边眼镜脱口而出的，是沉稳的，让周围人安定的语气，“野餐区来的那些人抵抗情况怎么样？” “我们动用了镇压机器人，稍微平息了一点。”士兵开口汇报道，“不过他们都是老弱病残，所以威胁没有那么大，而且城市下方的人都没有伤亡。” “人们没事就好。”金边眼镜下意识想要去搀扶自己的眼镜，却扶了个空，“野餐区的科技比我们发达，所以我们要保留住普通人，不能让他们被污染了，他们是未来的火种。” “辛首长，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冰始觉的父母。” “那就会很麻烦。”金边眼镜的手在摸索时，一旁的人递上了歪腿眼镜，“他可是我们沿江城历史上，最可怕，且不可控的一个叛逃者。” 第62章 赤道近距离 “我是叛逃者？”冰始觉行走在船舱之中，突然被脑海中看到的画面吓了一跳，停住不动。他操控的摄像机经过了两个小时的飞行，已经到达了沿江城，但是根本找不到自己熟悉的那些人，只能在地表到处乱转，最终撞到了一个看似聚集地的地方。 没想到，自己刚刚“回到”沿江城，便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在上空用摄像头观察时，其实冰始觉内心之中就有不安的感觉盘旋不休。因为没有了神念扫描，只有纯粹的画面。所以他看到的是那些升腾起的烟火，现代武器爆炸后的残骸，以及机器人被击穿或者碎裂后的垃圾。 以及，那些聚集在沿江城各处的难民们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全副武装，且在废墟的房间中翻找的士兵。倒是自己一路上看到野餐区的森林里还有一些难民，身上也满是伤口，一副狼狈的样子。 但若是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许多人的身上满是溃烂，显然是在野餐区待的时间太久之后所引发的。 “白冰，你怎么了？”卢云的询问声打断了冰始觉的视线，让他重新看到眼前洁白的船舱，那仿佛和战火相隔遥远的声响在耳畔响起，好似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仅仅是一个幻觉。 “只是有点想家了。”冰始觉透过厚重的窗户，凝望下方绿色的海水，以及那逐渐变得显眼的破碎岛屿，那显得朴实的岛屿上面被人工铺设了纯白色的地面，以及还有一些低矮的，隆起的建筑物。 飞船无声地开始落下，在冰始觉的神念之中，周遭还有几十艘飞船正在排队等待降落。他们似乎还是在前面的。十几分钟后，他便和卢云并肩走出了舱门，凝视着此处的小岛，略过那些或叽叽喳喳的，或是沉默寡言的少年人。也有那些脸上身上有着明显伤疤的军人。 “果然……归根结底我们是一个种族。”冰始觉反倒是有些触景生情，和卢云缓缓地走着。踩踏在柔软的，但显然是刚刚铺设的白色地面上，由写着两人名字的箭头指引。 “这个地方就是卢立诚老师说的，离赤道2400千米的地方吗？”冰始觉环顾四周，一些比他更早到的人们似乎是进入了那个低矮的建筑物，通过神念，他得知他们正在地下进行活动。 “也是我们现在探索的极限距离。”卢云看向天空中那不断降落的飞船，“我们要和城市的人打仗了，探索的进度就要加快了，但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不好说。”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冰始觉瞬间回过头，之前自己殴打过的那位碎骨坐在纯白色的台阶上，凝望着远方浓墨重彩的大海，“如果我们会胜利的话，圣临区的长老们不会把我们送到这儿来。” “为什么？”卢云显然一问三不知。 “因为如果对于战争有把握的话，按照野餐区的科技水平，应该一天就能结束战争。”冰始觉说道，收敛起了曾经对于碎骨的轻蔑，就刚刚那一番话，他就足够判断出碎骨在野餐区是接受过教育的类型。 “大哥，你的思维也很正常么，但听你的称呼，从城市里叛逃出来的？”碎骨听冰始觉这样说，倒是咧开嘴笑着，“上江城碎骨。” “上江聚落，白冰。”冰始觉用自己对于肌肉的掌控力，控制住了尴尬感。 唯一让冰始觉奇怪的是，卢云听到他们两个谈话后，就自然地退避到了一旁，没有参与其中。 “你一定很奇怪。”碎骨注意到了冰始觉偏转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我们圣临区是按照实力划分的，虽然我，你，还有那个……应该是卢长老家里的卢云对。都是f等级，但我们的经验不一样。” “意思……是什么？”冰始觉差一点就想说是不是碎骨有着和人战斗的经验多了。 “你在上江聚落应该杀过野兽，也野兽战斗也会让人提升。得到f评级。”碎骨确定冰始觉是从城市中走来，也就自然地介绍着，不过从他在门口等待的样子来说，现如今的确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你……杀过人？”冰始觉猜测中，并没有压抑自己脸上的表情，以及那细微的不满。在这个完全看实力的野餐区潜伏，太过于示弱必然会带来糟糕的结果。 “是的，但我今天不想和你战斗，等明天。”碎骨看着冰始觉变化的面容，反而露出畅快的笑容。 “在这个地方，还要战斗？！”卢云在一旁听到后，反而是小声惊呼道。 “这又要干什么？”冰始觉平息了呼吸，转过头去询问卢云。 “好好去问问那个最多杀杀野兽，被圈养在房间里的卢云。”碎骨对着两人一挥手，来到了那低矮的白色建筑前。随后便悄无声息地沉入到了地下。 “看来，你有很多要给我讲讲。”冰始觉确定自己能够掀开地板后，便根据地面上的浮雕走到了属于他们的白色建筑前，“以及，在野餐区，你这样只是杀杀野兽的，算不算是温文尔雅？” “温文尔雅是？”卢云出声疑惑道。 “抱歉，是我的问题。”冰始觉摆了摆手，走上阶梯，看着那上面洁白如一的地板，“先讲讲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圣临区的避难所。”卢云一听冰始觉这样询问，话语便瞬间流畅了许多，让冰始觉不禁怀疑她大部分的时光的确算是野餐区的“文学少女”。想必除了在探索部研究外，便是卢立诚的研究书籍。 “站在上面后，避难所会识别我们的身份信息，然后就能进去了。”卢云说着，走到冰始觉前方。几秒钟后，地面上便浮现出了淡淡的文字。 “卢云，上江城，f评级。” 如液体一样的文字开始软化时，卢云的身体也开始下沉。水波一样的白色液体便直接覆盖了凹槽，而且还能屏蔽大量神念的窥探。 “强行窥探的话，会变成红色啊。”冰始觉微微眯起眼睛，试图让神念下沉，仔细感知里面的细节时，他所在的建筑物便出现了颜色的变化，让一旁站岗的军人都转过头看着他。 “野餐区啊……真的有太多知识盲区了。”冰始觉摇着头，站立在了刚刚卢云的位置上，看着上面浮现出自己的信息后，便如同之前在沿江城的地下广场那般，继续往下滑落。 这种感觉，让他怀念。 “老爸，老妈……哎。”又一次将这种过去的念想打包，折叠放好在心的角落后，冰始觉眼前的白色幕布也升腾了上去，让他能够看到这个地下空间的模样。 这里的布置和卢云的房间类似，非常质朴，卢云此时正在触摸着墙壁，让衣柜和简单的洗漱房间建立起来。 “只有我们居住么？”冰始觉看着四周，确定这开始有着光芒亮起的地下室只有自己和卢云。 “不能么？”卢云反倒是一句话把冰始觉问噎住了。 “那先来讲讲，你所说的战斗是什么。”冰始觉将手按压在了另一侧墙壁上，看着周围的空间开始扩大，中间开始有新的墙壁升腾。他看过的建筑可是比卢云多了太多，所以没过多久，一个拥有两间卧室，卫生间，以及共同客厅的居室便塑造完成，让卢云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些上了色的沙发和桌椅板凳。 “好厉害，我只有在老师的房间才看到过这些。”卢云看着那沙发和桌子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如果你生活在城市里，这些反而是很常见的。”冰始觉扯回了话题，“战斗是，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的什么任务吗？” “是啊，卢老师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们这些有评级的人，每个月都会有一定的任务要完成。从最常见的探索，采集素材。或者是参与城市的建设，要么是去战场上战斗。或者和人进行练习。”说道这个，卢云的话语便流畅了许多，“每次完成任务都能得到一定的贡献点奖励。” “所以想要提高待遇，得到贡献点的话，得积极参与其中对。”冰始觉点了点头。 “但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我们和你们之前的城市都要打仗了，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卢云环顾着四周，不解地摇摇头。 “在你的想象中，是不是你们野餐区的战斗会持续很短的时间，然后就胜利，没必要让你们来避难，也没有必要继续战斗对。”冰始觉感知到了野餐区的教育模式完全处于混乱之中。 “是的啊。”卢云点着头的果断让冰始觉不禁掩面叹息，只得坐在她的面前，深入浅出地讲解了历史上的一些战争，以及核污染带来的影响。还说明即便野餐区的科技水平超过城市内的人类太多，却还要让年轻人来到这里避难且继续战斗的原因。 “总而言之，城市里的人知道野餐区的科技水平虽然高，所有人都拥有能力，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在核武器的辐射下生活，而且被核辐射的世界也很难有生命可以正常存在。”冰始觉讲解着，“人类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所以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再看野餐区，你们和我们被逼到小角落里不一样，你们有明确的目的，想要探索野餐区的核心，想要突破这个牢不可破的屏障。但是之前人类的事情又不解决不行，所以发动战争也可以接受，正好借此机会把这个心头大患给解决掉。” “但考虑到最坏情况，核战争不可避免，所以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被送到了需要探索的区域，想来未来这里会被更多的科技所包围，地下的建筑也会继续变大，以容纳更多的人到来。”冰始觉的神念可以透过地面，触及到天空，感知到有着源源不断的运输船到来，将这里的小岛一点点变大。 “老一辈人可能会死去，那么你们需要保持最好的活力和最强大的能力，继续去探索野餐区的内部，解决掉这个无法让人前进的壁障，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冰始觉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第63章 卢云 “卢老师也经常说这句话。”卢云说道，似懂非懂地消化着冰始觉之前的话语。 “我们在二十多年前都是生活在一起的人类，只不过有了这个野餐区。”冰始觉摇了摇头，心情一时间变得复杂，转而问向卢云，“你在野餐区，有去过学校吗？或者是有上课学习过吗？” “没有，卢老师会给我一些书。”卢云说着，手指触摸到了桌面，随后便浮现出之前冰始觉在她的舱室内看到的书本的模样，“我很小的时候，卢老师教我识字，写字，读一些文章。之后的话，他因为双腿的病恶化了，基本都在外面，或者去治病了。” “所以后面我都是自己看书。”卢云讲述时，模样完全没有一个二十岁少女应该有的青春，亦或者应该有的沉稳，而是像个小女孩想念自己爸爸妈妈那样地纯粹，“卢老师大概每年会带我去一次他的研究所，让我进入一个透明的房间，里面有一些绿色的气体下来。” “那时候他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很不舒服。但是看到我能够在这种气体当中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更加奇怪了。”卢云侧着头，在努力回忆着，“之后卢老师都会对我很好，但后面又生疏了很多。” “再后来，他偶尔见我的时候会说，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但还不够。如果我能够和谁生下孩子的话，那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应该会更好。”卢云的手在桌面上随意地画着圈，“而后面我知道，是希望那个孩子进入到这个壁障后，就能够找到治疗他双腿的药物。” “卢老师当时是因为救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听其他的一些人说。”卢云说道，手指轻轻按压着桌面，随后桌面便如同波浪一样泛滥开来，显示出年轻的卢立诚怀抱着一个少女的模样，而双腿则是有些踉跄，“所以我也应该帮助卢老师才对。” “原来如此。”冰始觉倾听着，时不时点着头，怪不得他之前总觉得卢立诚和卢云的年龄差距不太对劲。说是爷爷和孙女，显得有些太小了，若是父女，却又太大了。而且两人的称呼也适合。现在倒是能够根据卢云的讲述，基本捋清楚大概。 “可怜的卢云。”冰始觉忍住了想要去安抚这个孩子的想法，从刚刚的讲述中，显然她甚至都没有自己年龄的概念，脑海中只有关于野餐区最基本的弱肉强食，以及小时从书本中来的一些粗浅的理解，再后来便是因为卢立诚可能想要恢复双腿，没有抑制住情绪对她说出的那些错误的话语。 “我为什么可怜？”卢云反而是眨着她的眼睛，看着冰始觉。 “不，没什么。”冰始觉摇了摇头，“这样，你说你没有读过书对，那正好我稍微了解一些，简单教教你好么？” “好呀，我最喜欢卢老师教我读书的时候。”卢云眼中闪烁出不符合她年龄的神采，“那我叫你什么，白老师？” “不用了，就叫白冰。”冰始觉说道，“那我怎么样找到想要的书籍呢？” “很简单，我们现在都有f级别的权限，所以白冰你只要按住这些，然后想要‘书’就好了。”卢云说着，手指握住了桌角，闭上了眼睛。不多时，那桌角的液体开始凝聚，最后组合成了一个平板的模样。 “里面就有一些书，都是我看过的。”卢云将这个平板递给了冰始觉，而冰始觉简单一扫之后，不禁叹息。 这里面大概是到小学三四年级左右的课本，然后还有一些孩子看的绘本故事和童话。但都是比较残忍的，而且是被野餐区改过的，告诉孩子们要勇于动手，不要犹豫，一切为了自己的存活，或者是为了队伍的存活要牺牲一些什么的故事。 “心理年龄大概是……11，12岁左右。”冰始觉拿起平板，重新按在桌角，闭上眼睛的瞬间，自己的面前便出现了纯粹黑白色的一个界面，而当手松开时，画面便消失。 “挺不错的科技。”冰始觉小心地屏蔽了自己识海之中的城市和飞船，重新触摸平板，看着那古老的检索界面，将自己读过的所有书籍，以及之前当老师时给孩子们使用的书籍都下载了下来。并且还找了许多有关于野餐区的说明。 约莫下载了几千本之后，冰始觉便得到了提醒，告知他f级别权限可以获得的资料达到了月度极限。 “防止贪多嚼不烂，也可以让人有继续晋升的想法，还能顺便得知是谁下载了那么多书籍，作为未来吸收的一份子。”冰始觉知道，现在野餐区的管理者其实都是曾经城市的管理者，所以这一套逻辑，他也基本上能够猜到一小部分。 入夜时分，冰始觉给卢云简单复习了下小学中低端的知识后，便开始进行细致的讲解。她也听得认真，生理年龄二十岁的她，加上能力属于大脑开发的控物者，所以知识的接受速度远远超出冰始觉的想象，与其说是普通人，不如更像是机器人。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翻看完了小学所有科目的书籍，把所有的知识都记录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一些不太了解的地方经过对冰始觉的询问，也可以马上融会贯通。比较麻烦的便是科学和数学，但亏得野餐区的科技水平非常之高，能够直接在桌面上展现公式，模型，亦或者实体的例子，帮助她进行理解。 文科类的，或者是看待世界方法的相关知识就学习地更快了，经过了十几次口语表达和写作的练习后，她说话和疑问的方式也不再像个孩子了，在入睡前，卢云也基本了解了男性和女性的生理构造，知道自己之前的举动在城市当中的确不太合适。 但这是在野餐区。 “谢谢。”卢云收起了自己面前平板书籍，对着冰始觉微微点头，这几个小时内，她的心理年龄也从小学逐渐过渡到了初三，高中的水平。 “是你自己学得快。”冰始觉在教学的时候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方便，因为自己可以说是教什么她会什么，而且迷惑的地方自己稍加提醒，说出前半句，她便能直接说出后半句，还举一反三。 “谢谢白老师……我为之前说想要和你生孩子的事情道歉。”卢云此时非常有礼貌地微微低头，“你们城市里和我们圣临区的思考方式真的不一样。” “难免的，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冰始觉说道，手指磨搓着令他舒服的，平板书籍的表面。 “对了，白老师。”卢云站起身，准备从这个客厅离开时突然间转过头，“在我们圣临区，一些重大的事情每天会每天早上在墙壁上显示，是会随着视线注意慢慢出现的，您如果看到后不要惊讶。” “谢谢。”冰始觉对卢云挥着手，看着她反手关掉大门后，才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面对如此锐意进取的学生时，他其实反而会发现自己很多知识上的不足。亏得他自己算是全能的“修仙者”。所有书籍扫过一遍后，也是能够记忆到思维之中，更不要提自己还有辽阔的识海空间，可以将所有的知识和书籍都整合起来。 “趁着夜长，看看沿江城。”冰始觉一直记挂着自己之前看到的沿江城的模样，以及自己为什么会被认作叛逃者，便迅速地在自己熟悉的浴室中清洗身体，来到了让他些许心理不适，生理上异常舒服的软床上，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视线，也迅速穿过了一千多公里的海洋，来到了自己的原本的城市。 沿江城。 第64章 地下 “睁”开眼睛，冰始觉所看到的沿江城又和今天早上自己所见的截然不同。如果说早上还是断壁残垣，伤员遍地。现在却是充满了活力和生机，许多身上还满是灰尘的机器人正在道路上迅速奔波，帮忙建造房屋。 在一个满是碎石的广场上，一些身上明显有着异变的难民，军人，或者志愿者穿着防护服正在调试一个小型的机器。在他们周围有着三根黑色的柱子，上面有裸露的电子元器件，以及一些蠕动的，看似是生命体的东西。这让一些志愿者更靠近中心部位的机器。 随着轻微的电流声，那些黑色的生命体迅速地附着到了电子元器件内，而小心的，炫彩的薄膜在三根柱子之中蔓延了开来。 这层薄膜并不稳定，但是蔓延开时，周围那淡淡的绿色也随之被阻挡，几分钟后，薄膜如帐篷的布帛一般落下，机器中央周围所站立着的人们均是泪流满面，小心地，却又满怀激情地互相拥抱着。 “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在薄膜下，人们的欢呼声音也似乎被阻挡，他们小心查看着中央机器的电源，以最快地速度组装好了太阳能板，如雨伞一样舒展开来，但在这个“雨伞”的中央添加上了一个冰始觉从未见过的方块盒子。 现在还是夜晚。所以只有探照灯的刺眼白光，太阳能板显然没办法从中得到太多的能量，但是那个小盒子却开始发出细微的风扇声，不多时，周围的绿色气体开始被卷入其中，那台地面上的机器的电量也随之开始上涨。 “把野餐区气体转化为能量的东西……是那些难民带来的？”冰始觉此时的心情和那些互相对视的科研人员也是相似的，难民虽然挤压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间，但是大部分难民和普通人是一样的，无法在野餐区长时间的生活，那么他们也必然会有相应的科技。 “哎……用这个小摄像头太麻烦了，没办法把神念传过去。”冰始觉的操控着摄像头缓缓升空，俯瞰着整个沿江城。在一些废墟之中开始亮起了这样的火光，如同天上的星光一般明亮。一些小小微弱的，如风一样的欢呼声也在城市下方传来。 环顾了四周，冰始觉控制了其他的摄像头飞向了其他城市，也是类似的情况。看来这些难民们已经慢慢共享这些技术。再看地下城的人们，也因为上方机器的运转，已经有了些许的电力，能够支撑最基本的换气。 但是，无论怎么看，冰始觉却始终有一种违和感。 城市之中，大量来自野餐区周围的人们居住在这里。使用自己携带的隔离污染的设备。他们也自发形成了队伍，协助城市建设，亦或者是清理城市周围的怪物，俨然是把自己当做城市的一份子去对待的。 反观地下城，那些原本城市的居民，就生活地非常憋屈。城市的黑色高塔被击毁之后，他们只能被迫居住在地下，所有人都挤在小小的地下广场。原本被封锁的那些设备全部开放。 幸亏，那些居住在地上的人并没有破坏太阳能发电，亦或者是风力发电系统。所以在这几天之后，地下城的情况恢复了不少，但和之前相比还是有些落后。成年人以家庭，或者是熟悉程度分割了地下城的广场和位置。 位置的分割也非常的古老，简单的行军床铺在地上， 科研人员，维修人员占据着有光的地方，借着光明继续观看图纸，看看怎么改良地下的情况。一些地方则是老师和有看管经验的长者们，负责孩子们日常的教育和生活。 结合这些的内容，这明显是在努力重建，这种时候和科技远超自己的野餐区开站，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小芳，还有能力者加入我们么？”小声的，熟悉的话语一下子让冰始觉的摄像头调整了方向，仔细搜索一番后，发现是在角落里，郑凯和孙石芳正在轻轻交谈着。 “没有了，罗队长死掉后，大部分能力者是加入了上面的阵营。”孙石芳的左眼盖上了厚厚的纱布，“他们说的更让人动心。” “说是让人动心，其实就是和野餐区的战斗当做炮灰。”郑凯冷笑道，“我怀疑很多人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叛逃野餐区。” “所以也会有冰大哥也叛逃的传言在。”孙石芳叹了口气。 “冰大哥不会叛逃的……他爸爸妈妈都还在沿江城。”曾兴的声音从另一个床铺的帘子后传来，这让冰始觉在远方的叹气中，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看到了黑暗之中，杵着拐杖的曾兴。 他的一条腿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没有了，断口处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而拐杖的抓握处则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说这些也没用，我们认识冰始觉，这些能力者不认识。”郑凯说道，“而且不患寡而患不均，当时冰始觉离开城市前虽然救了很多人。但是人总是贪婪的，容易改变的，他们时间一久，就会想冰始觉为什么不早点救他们，或者为什么不做得更好。” “更不要说，上面的世界，野餐区的世界对于能力者太有诱惑力了。”郑凯说道，“所有的麻烦工作都是机器人来做，人们只需要自由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即便是我听到这些，还是会感觉到有些触动。” “而且，野餐区的这一步棋子非常好，完全限制了我们的行动。用大量炮灰和难民堵住城市，消耗我们的生活资源。因为那些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也是普通的人，他们只不过是被之前赶出去的。所以于情于理，我们不能进行第二次驱逐。” “最头疼的是，这些居住在城市上方的人，的确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们做的事情反而是值得夸奖的。”郑凯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从战争角度来说，这个行为真的太阳谋了，我们的军队一来无法出兵，要大量去维护居民的生活安全，二来军队根本无法前往野餐区。” “虽然我们有导弹，但是在野餐区中，信号还是无法传输，只能依靠传递者去进行定位。但传递者会更愿意加入野餐区，而不是加入我们。” “但我记得，任局长，付将军战死之前和我们说过。”曾兴努力地回忆着，“好像是……” “任局长和付将军战死了？”冰始觉在远方的地下室一瞬间如坠冰窟，他之前能够放心离开沿江城，就是因为这两位中年人的存在，并且他们许诺会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战死了，那么他的父母…… “不……不能这样想。”冰始觉心绪激荡之下，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模糊，出现的是那昏暗且温馨的灯光，而不是受了伤的故友们。强行用神念平息情绪的波动后，冰始觉听到郑凯补充了曾兴的话语。 “野餐区的人的目的是探索核心地带，这是马炳师透露给我们的消息。但核心地带很危险，他们需要足够的炮灰来进行填补，就像踩雷一样找到安全的路线。”郑凯说道，“而我们这些他们口中的旧人类，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那些难民，那些流亡者，他们的战争其实更像是一场争夺权利的战争，他们在野餐区生活了那么多年，已经接纳了野餐区的一切。他们想要的是在野餐区生活，然后不作为炮灰。” “而我们，则是要在这两方势力的挤压下活下去。” “第一个要克服的，就是对于机器人的依赖！”郑凯小声但激昂地说着，他的话语也吸引了周围的一些人侧目倾听，一旁的军人在瞥见了郑凯的面容后，也是微微调整到了保护他的姿势上，“不是完全不使用，而是使用的同时，自身不能懈怠。” “这是马炳师告诉我们的，在野餐区，机器人可以说是无所不有。这就导致人们不事生产，不进行最基本的生活工作。这当然是好事情，但是我们普通人类是没有能力的，野餐区的人是有。” “这样一来，最先被淘汰的是我们这些旧人类。”郑凯还记得自己的几位上级认真地和自己交代这些话题的样子，而下一秒，就有千百个弹片将他们的身体直接洞穿，只剩下如筛子一样的尸体。 “野餐区的人也是一样，现在他们还有能够跨越千里交谈的能力，力大无穷，或者是操控物体的能力。但这些能力不是我们人类本身的力量，是野餐区的这种气体赋予给我们的。万一过了几年，几十年，这种气体被地球的大气作用消解，人类无法再制造出这样的气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机器人的智能水平完完全全是依靠外星科技发展起来的，人类在这几十年里什么长进都没有，万一有一天能力回到了最开始的水平，而机器人却远远碾压过人类的话。” “那么机器人，就会是人类的掘墓人，地球就会成为外星人的机器人发展，自我增殖的场地。这种大脑落后，身体发育不完全，无法更换，而且生产效率低下的物种，只会被迅速解决掉。” “机器人可以使用，但永远只能停留在基础建设和低智能，替代重复劳动工作。必须等到人们能够将地球的状态恢复，才能去动用仓库里的这些机器人。” “但是……”说到这里，郑凯却有些哽咽，周围的人也默默调转过了视线，看向一个方向的黑暗。冰始觉则操控着摄像头，打开了夜视模式。 在黑暗的尽头，是像是被纸张一样撕扯开的仓库大门，还有无数履带和脚印走出的痕迹。 “那我们怎么办呢？”一位父亲看着远方正在暗淡光芒下识字的孩子，“我们没办法走到地面上，除非加入他们才能得到防护服。我们也没有能力能够比得过他们，就要一辈子生活在地下吗？” 第65章 研究所 “不，还是有希望的。”余林的喜悦的回答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震颤声，从远方的广场中央传来，且随着这个残破平台的上升变得更加响亮。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但那种酸牙的声音却依然深入耳中，奇怪的是，余林苍老的声音也是随之传来。 “余教授，您能关掉这个声音吗？”居住在广场中央的几个人皱着眉说道，“这声音虽然不是特别难忍受，但是长时间还是不舒服。” “我很想关掉，但是我如果告诉你们，有了这个声音，我们就能屏蔽到野餐区那些人的神念探查呢？”余林操控着轮椅，慢慢行驶向仓库旁的郑凯，途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轮椅的扶手上有着一个被闪烁着绿光的铁盒子盖住的白色晶石，“我去下面解除了权限，你能够安全进入其中了。” “谢谢余教授，但是我们要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对话吗？”郑凯的眼皮跳动不止，“这样下去，精神会崩溃的。”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余教授坐在仓库前，环顾着此处广场上近千的人群，“而且，随着我前往地下，还发现了第二个好消息，能够解决我们的能源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要开启这个装置的原因。” “也就是地下可以照明了？”听到这个消息，疑问声此起彼伏，“能够开设地下种植场了？” “是的。”余林指了指自己扶手上的晶石，“这种晶石内部蕴涵着较强的能量，而且可以直接被人体所吸收，没有什么副作用。我猜测可能是外星飞船坠落时带来的某种物质在高压高温的凝结。” “幸亏沿江城的地下仓库还有许多他们看不上的挖掘机，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晶石进行驱动，把这里的人继续往下搬迁，然后在挖掘区域制造神念的屏蔽。”余林寥寥数语，便开始发号施令，“我们趁着这段建设的时间，也要好好积蓄实力。等到上面的人准备和野餐区开战后，我们便纯虚而入，一点点夺回我们的城市。” “可是我们这里也就几千个人，头上可是几万，几十个万个野餐区的，还有一些能力者，还有一些叛逃的。”郑凯询问道，他不怀疑面前这位教授的科研能力，但是在面对如此巨大差距的情况下，他不觉得能够胜利。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跟我来。”余林看着郑凯脸上不相信的表情，自己原本的热情也被扑灭了些许，再转过身时，他看到广场上的几千个人都凝视着自己，有人相信，有人转过了头，或者转过身子，还有更小的孩子们则是用疑惑，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 “……有些冲动了。”余林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地下的发现给冲昏了头脑，苦笑了一声，“曾兴，孙石芳，在我和郑凯下去的时候，你们负责管理一下……对了，把这个石头交给负责能源的，让他们接驳起来，这样等我们再度上来的时候，这里的供电应该能恢复。我们水过滤和食物产出也会快上不少。” 余林手指轻微用力，扶手上的金属块便轻松脱落，原本回荡在众人耳中的声响也随即消失，让人轻松了不少。孙石芳在长吐一口气后，招了招手，将这枚石头抓在了手中。 “你跟我来。”余林说着，郑凯也习惯性地推着轮椅，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似乎是受到之前野餐区的影响，大部分年级稍大的人，基本上都有腿部疾病，而且吸入太多野餐区的气体后，高位，下位截瘫的人数还不少。 在医疗室中，则是时不时传来人们哭泣的声音。那是因为野餐区气体扩散之后，大部分老年人根本无法承受污染带来的身体损伤，在挣扎和煎熬了几天，去世后家属的哀鸣。 郑凯也能注意到，满脸疲倦的医护人员，正在不断地将尸体从医疗室中送出，在家属的陪伴下商议如何是好。在这个窘迫的地下城，根本没有埋葬的地方。 令人思绪多变的沉默在蔓延，但当两人来到广场中央时，孙石芳和曾兴也带着石头来到了负责能源的房间。随着两人下沉时，淡淡的惊呼声也开始回荡，原本寂灭的灯光重新开始亮起，让人们不禁眯起了眼睛，换气扇也开始大功率地运作，输送过来带着金属味道的，但足够清新的空气。 头顶上熟悉的光明和人们的谈论声逐渐远去，眼前代表深度的尺度迅速下落，他们的面前也闪过了好几扇风格不同的大门。当那白色的标尺上升到891米时，脚下的平台才一点点变得平缓。 “这就是地下研究所？”郑凯环顾四周，但却没有看到任何一扇大门，“还是说余教授，电梯坏了？” “没有坏，地下研究所就是那么设计的。”余林指了指东北方向33度的墙壁，“往这里走。” “可这是墙壁？” “放心，我刚刚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余林听到郑凯的发问，安慰着说。 “光学迷彩？催眠？视线错觉？”郑凯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但还是以缓慢地速度推动着轮椅，反正那么慢的速度，就算碰到墙壁，也不会带来什么损伤。 “这个速度没问题的，不过我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也是这样。”余林看着郑凯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来到墙壁前，以更缓慢的速度带着自己往前时，他反而伸出自己满是皱纹的手，直接插进了墙壁之中。 “嗯？” “我们人类从野餐区这里得到了很多。”余林侧过头，对着身后的郑凯说道，手指还不断在墙壁中晃动，仿佛在搅和溪水，“郑凯，你是不是注意到被野餐区污染过的地方，基本都呈现出了生命化的迹象。” “是的。”郑凯松开了轮椅的扶手，缓步来到墙壁前，也伸出手触摸着墙壁。 指腹触碰到墙面的瞬间，并不是自己记忆当中的粗糙或者是生硬，更像是伸入了……一滩果冻之中？ “我们之前就推测，这是外星生命的一种生存方式，或者是他们感知世界的一种方式。”余林说道，耐心地看着郑凯不断靠近墙壁，试图用手指抓取这粘稠的液体，“进入野餐区的探索队员，他们都告知一瞬间感知到了太多的东西。而且地面会蠕动，一些生命会更加活跃……” “所以我想，他们是不是以液态形式存活的生命，而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也是以这样的方式运作的。”余林说道，话语平淡地像是回到了大学课堂，在给郑凯讲课，“想象一下这种纯粹液体状态的生物。他们为了感知更多的世界，就把自己分化成无数小细胞，覆盖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样他们就能瞬间理解这个世界的所有。” “同时，他们和我们一样需要改造世界。我们有工具，他们的工具就是他们自己，他们附着到建筑物上，附着到石头上，改变这些石头，改变这些物体的折射率，所以建筑物看上去是透明的。他们附着在大地上，让大地变得如同有生命的某种蛆虫一样开始松土。” “……那余教授，您的意思是，我们人类也是被外星人附着了？”郑凯听到这儿，有些恶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借着光看着是否有什么沾染在上面。 “是又怎么样，我们人类呼吸的空气中不也是有千百种微生物，我们的口腔，肠道内也是有着许多生物存在。”余林笑了笑，按下了轮椅的前进键，轻松地穿过了墙壁。 “……是这样。”郑凯作为研究员，这些知识都是自己大学时代所学习的，但是真的感触，或者摸到这种生物，想象这种生物在体内，还是有些不舒服。便咬着牙，闭着眼，穿过了水幕，来到了一个完全漆黑的空间里。 “余教授？”郑凯下意识的询问中，他发现周围墙壁上开始泛滥起淡淡的光芒，这种频率似乎和自己刚刚说的话无比相似。 “我在的，开灯。”余林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而随着那一声开灯，温和的绿色光芒便如波浪那样洋溢了整个空间。也借此，郑凯才能够看到这个地下空间的大致布局，仿佛和筷子，如隧道那样延展开来，宽度约莫六米，高度也是六米左右，一些桌椅板凳随机地散在隧道中，文件也是摆放着，仿佛研究的人根本没有离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自己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陈列在不同的透明罩子中，亦或者就随意地丢弃在墙角。 “这个地下研究所是不是很久之前的？”光芒亮起后，郑凯注意到桌子和凳子的支撑部已经开始了变化，比如变得透明，亦或者是像是血肉一样在缓慢蠕动。 “准确来说，这个最开始不是地下研究所。”余林操控着轮椅往前行驶，而郑凯则是忍住自己不去看墙壁上的诸多有关于野餐区的猜测，以及那些张贴出来的神奇的物件的照片。这些物件的名字太有诱惑力，而在沿江城地下研究所任职的他明白，这些东西仅仅是表面看上去美好，一旦使用就会有无法遏制的后遗症。 “那是什么，地下隧道么？”郑凯看着余林那有些斑秃的后脑勺，些许的笑意让他解脱了出来。 “我记得你们沿江城测试能力者的时候，会用一个圆球对。”余林说道。 “是的，但……”刹那间，郑凯感觉自己的头皮被人浇了一勺滚油，他记得这个圆球的基本参数，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圆形，直径为准确的6米，至于体积，周长则根本无法测量，加之无重力悬浮的特点，最开始是被人们研究的对象。 只可惜，研究了十几年，却什么都没有，仅仅是进行数学上的测量而已。 “没错，这个地下隧道，就是发现这个球的地方。”余林看着光滑的四壁，“我们发现的时候，是这个球以缓慢地速度在地下移动。你也知道，这个球体可以吸收任何能量。地下矿物，石头，也是被他吸收了。” “最为诡异的是，我们找不到这个球体是‘怎么’来到这个地下接近900米的地方的，仿佛是突然间出现在这边。”余林叹了口气，“但耗费了太多资源，最终只能确定其无害，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外星飞船上的某个滚珠，轴承，亦或者最常见的工具，甚至是孩子们的玩具。” “后来沿江地下研究所的改造，就是利用这个圆球挖掘出来的空间，堆放了许多东西。”余林指着通道的尽头，“大部分危险的东西被移交，或者是封存，没人知道去了哪儿。但能够有利于这个城市发展，建设的东西则留了下来。” “之前让您那么有信心的东西，就在这里？” “是的，首先是晶石。”余林伸出手，指着远方通道里闪烁着白光的晶石。这些晶石的随着距离的深入长得愈发高大，小的就有半米高，宽度接近1米。庞大的直接从地面下生长出，抵住了天花板，让原本绿色的，毛茸茸的通道显得有些局促。但是郑凯看到的第一眼，脑海中的确就迸发出了无数灵感。 这种晶石，是他曾经做实验的时候碰到过的，但每次申请都只有01克。用作测试对于生物细胞的刺激作用。 而随着两人下落的摄像头，则将这一幕传递给了远方的冰始觉。那些庞大的晶石让他瞬间拉起被子，遮挡住自己下意识张开的嘴巴。要知道，他曾经在上江聚落地下发现的矿石就足够多了，但那大小不过一个足球。 可现在沿江城下方，就随便一眼能看到的数量，就胜过自己所吸收的，以及喂给飞船的。 “而且……我知道这种晶石内部是能够吸纳能量的摄像头，以及这种摄像头的存在就意味着，有着庞大的飞船在沿江城的脚下？”冰始觉竭力控制自己呼吸的频率，脑海中飞速的迸发着几十种不同的猜想。 在沿江城下方，郑凯则是用医疗技术恢复自己脱臼的下巴，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种晶石里面蕴含的能量超出人们的逻辑。 现如今，虽然有了外星人科技的帮助，人类已经能够将电池足够压缩，基本上现在大家手机里的电池都是接近1万毫安，而之前给那些野餐区探索者使用的电池，更是接近3万毫安，还有小型地太阳板，以及吸纳野餐区气体转化为能量的设备。 可那01克的小小晶石，里面居然蕴涵着能够让普通家庭使用一个月的能量。当然，这是在完美激发，没有任何浪费的情况下。在测试中，小白鼠，或者是生物只能吸收那么一点，大部分则是浪费掉了。 “我们目前的转化率大概在3左右，即便这样，这里的晶石也足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但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了。”余林的双眼之中也是难以忍耐的激动之情，也正因为是这样，他乘坐电梯上去时才会说出那么激动的话语，“这种石头的性质你也知道，如糖片一样可以用手掰碎，轻轻揉搓就会变软，砸碎就变成粉末，但只要再用点力，又能够重新聚合。” “这是给我信心的第一个东西，但是也是要严加控制的，我们表面上还是要正常使用太阳能板，以及旧式的吸收野餐区气体，转化成能量的机器。”余林说道，放缓了轮椅的速度，从那泛白的晶石通道之中钻了过去。 “每一次就拿10克，半年拿一次。”余林讲述时，也忍不住大口呼吸。晶石周围的空气完全没有污染，而且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够给人带来足够的活力和能量，“或许过去的历史上，我们真的有和冰始觉一眼的修仙者。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 “但冰始觉没有消息。”郑凯叹了口气，在远方目睹这一幕的冰始觉，也只能叹息。他现在实力是比离开沿江城时强大了很多，但还没有强大到能够不顾一切，不顾现状的程度。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余林说着，轻轻地用手指推弯了那些倾斜的晶石，那满是皱着的手也因此掉落下了些许死皮，生长出全新的皮肤，“郑凯，你应该不会贪婪到想要占有这个地方的晶石。” “我也想，但我知道我承受不住这样的能量。”郑凯并不羡慕余林手指的变化，因为他知道这种身体上的细胞更替仅仅是表象，人的寿命不会发生变化。打个粗暴的比方，就像是活生生把人原本的皮扯下来，再换上个新的一样，不会影响内在。 当然，那些能力者除外。 而他们都不是能力者。 “很好，虽然为什么世界上会分为能力者和普通人的迷还没有解开，但是至少现在，你我都能够保守秘密的情况下，以及沿江城地下的防护措施还合理的状态中，这个城市还能继续支撑下去。”不多时，余林行驶着的轮椅便走出了晶石生长的甬道，来到了一片类似沼泽地一样的地下水流旁。 “但余教授，为什么您不自己一个人来做呢，保密的话，一个人总比两个人更好？”郑凯看了一眼粘稠的液体，抬头问道。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而且只有一个人的话，很容易陷入偏执的想法之中。”余林说道，“你看我之前从电梯上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 “是的……”郑凯当然还记得余林上来时眉眼之间的自大感，以及话语之中对于一切掌控的虚浮感，“所以您需要一个监督？” “我这个老年人，也需要一个年轻人作为助手。”余林笑了笑，指着面前的这摊沼泽，“帮我个忙，用容器取10毫升的液体。” 郑凯点着头，看着脚下的容器，小心地蹲下身时，冰始觉则在远方的地下陷入了思考。余教授说的很对，他只不过拥有一个暂时不属于他的能量晶石，还有面前这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液体，就会陷入狂热。 诚然，他的目的是正确的，是希望地下的人们不用继续居住在黑暗之中，希望能够重新回到地面上。但是在冲动下可能做出的决定，则是会伤害到很多人。 更加不要说冰始觉了，他丝毫不怀疑现在自己的能力能够将野餐区的聚落，或者是城市内的一些偏远地带直接摧毁。但是之后呢，会发生什么，在野餐区生活的就全都是该死的人么？ 他无法下这个决定。 思考时，郑凯也取了一杯液体，交到了余林的手中。 “这个液体是？”郑凯注意到和自己的小心不同，余林则是非常轻松地将液体倒在了掌心。 “根据我的测试和估计，应该是坠落的外星文明的武器。”余林说着，手中的液体便迅速凝结成了枪械的模样，只不过颜色还是绿色，但质感已经接近于塑料了。 “可以随意改变形态？” “而且威力很大。”余林示意郑凯退让一旁，孱弱的手臂对准了那一滩粘稠的液体。在手指轻微的触动下，两人面前的液体突然间炸裂开来，随后又因为液体之间的互相拉扯重新变为平静。 “没有声音？！”郑凯耳中只有这些液体激荡的声响，却听不到开枪的任何声音。 “对，而且伤害范围大概是半径1米的圆。”余林手中的枪械在发射后又软化成了干枯的，如同蚂蟥一样的东西，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淌，最后进入沼泽之中，“缺点是，基本只能使用一次。但可以继续回到这里开始补给。” “那如果加上晶石的话？”听到这里，郑凯的思绪也被点燃了，看着那面前如同小溪一样的绿色河流，还有那仅仅10毫升便能有如此威力的枪械，“……我们是可以重新夺回沿江城。” “所以重点是，我们之后怎么在野餐区的狂轰滥炸之下活下来，以及如何保护这些东西不被夺取。” “那……”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一片红色，和卢云聊过的冰始觉明白，这是野餐区有着重大事件的消息，所以他瞬间切断了和摄像头的联系，以最快地速度穿好衣服，来到房间之中，看着地板托着他上升。 但是地板，并没有上升。 墙壁突然间展开，一个屏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在屏幕上，他仅仅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庞大蘑菇云。 正在生长。 第66章 私人终端 “不要惊慌，地下避难所可以防止最高程度的核爆。”红绿色的文字正在墙壁上浮现，“接下来进行新的日程安排，请穿戴好衣物，等待房间融合。” “房间的融合……”冰始觉苦笑着，他想起之前看到的沿江城地下避难所的绝望和破败，以及大量人都叛逃走的荒凉。他不怪那些人，大多数人比起在水资源匮乏，食物补给麻烦的地下，更愿意去地上，去自己原来的家里生活。当然，自从知道野餐区后，想必会有更多的人渴望前去野餐区。 人就是这样一个物种，趋利避害，没有任何的大局观。 “也难怪马炳师，任局长和傅将军直接被杀死了……野餐区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留他们下来。”冰始觉衣服本身就没有脱，所以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房间开始蠕动变形，而从那些黏液后方，也开始走出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 “白冰。”卢云脸上的惊慌在看待白冰后便舒缓了些许，之前和冰始觉的相处和听课中，也潜移默化地把自己对于卢立诚的信赖感，迁移到了冰始觉身上。 “没想到那么快就见到了。”碎骨此时挽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脸上满是飞扬跋扈的表情，而那位少女也是仿佛黏在了他身上。 “是啊。”冰始觉神念瞬间扫过这个不断扩大的广场，大概得知此处有三千多个少年少女们，用或疑惑，或猜测，或惊喜，或沉思的目光凝视着扩大的墙壁。而其中有那么几个，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较强的神念立场，让冰始觉一时间的神念探测有些吃力。 “你没对卢云出手么？”碎骨看着站在冰始觉背后的卢云。 这话一出，冰始觉下意识想要皱着眉头，但却发现周围的人对于这样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于看到一些年轻的男女们似乎都是以碎骨这样的方式，成双结对。 “暂时没有想法。”冰始觉顿时明白，这个避难所一方面是让野餐区的年轻人避难的场所，也是野餐区让他们繁衍后代的一个安全地带。想必最开始人员的分配分组都是计划好的。 “你的喜好难道……” “仅仅是从城市里来，不习惯而已。”冰始觉打断了碎骨的猜测，不过他脸上那猜忌一般的坏笑却没有消失。 “好了，虽然让你们繁衍后代是避难所建造的初衷之一，互相争斗也是。”卢立诚的声响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但是现在要稍微增加一点安排。” “卢长老……” “卢老师……” 众人呢喃的声音之中，喧哗和细微的讨论瞬间结束了，而卢立诚坐着轮椅，缓缓地从高处的平台落下，他的身旁还有一些穿着者制式更加简单明了的军装的军人。 “因为那些下等种族对我们开启了核战争，我们的主力部队去应战。”卢立诚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让他们不禁低下头。冰始觉也装作被这样的声音所震慑，低下头倾听着。 神念却是自然探出，捕捉到了卢立诚胸口上崭新的一枚徽章。 “c？是新部门缩写，还是……应该是等级。”冰始觉注意到周围的士兵胸口别的则是“c”或者是“d”的徽章。 “……你们现在的计划更改为，每天早上进行三系的课程，下午进行实战演练。”卢立诚的话语让冰始觉瞬间凝结了注意力，“隔天进行圣临区的探索。” “接下来的日子里，科研部，军部都会到来。我们的战争一定会胜利，而我们的最终目的，也是要进入圣临区内部，找到能够控制浓度的机械。”卢立诚说道，“贡献点制度，也从城市迁移到避难所这里。” “贡献点的主要来源就是你们新增的活动，课程，实战，以及探索的距离。”卢立诚说道，“贡献点可以兑换的物品，也会在后续几天中陆续发送到你们的私人终端。” “私人终端？！居然是私人终端！” “那不是只有d级别才能拥有的东西么，我们居然有了？” “私人终端？”冰始觉毫不遮掩地皱着眉头，“手机吗？” “是给足够贡献的人一种生活集成设备。”卢立诚注意到了冰始觉的询问，也听到了其他一些从城市而来的好奇声，解释道，“如果你们来自于城市，那么的确和你们的手机类似，但更加智能，而且更小。”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在广场上进行私人终端的登陆，顺便记录下你们的身份信息。”卢立诚说着，一旁的建筑物便凝结出了一个类似牙科综合治疗床的设备，“这种私人终端是注入到你的体内，永久停留在你的手腕处。” “所以，请以后保护好自己的私人终端，你的兑换点奖励，你的课程学习，你的战斗情况，都得依靠这个进行评判。” “以及，不用担心你的隐私问题，私人终端仅仅只能记录‘外界’信息，不具备发送信息的能力。”卢立诚看了冰始觉一眼，“需要再度到达相关设备旁，才会把你经历的这些事情上传。你做了什么事情，没有人会知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登记。”卢立诚说罢，周围也凝结完成了三十具登记的设备。冰始觉注意到，野餐区的年轻人们非常喜悦地抽出自己的卡片，将卡片放在一个小平台上，随后躺在上面，等待着那绿色的液体液化，成为一个尖锐的针从手腕处注入。 约莫三十秒后，他们便欣喜地抬起手腕，对着空气轻微晃动头，满脸喜色的模样。而绿色的液体也在他们离开时，于胸口凝结一个崭新的字母。可能是常见的f，或者是另周围人羡慕的e。 “怎么办……要逃么？”冰始觉神念在此扫过所有的人，他确定自己可以瞬间进入那个时间缓慢的状态，从这个地下避难所逃出。但是现在能够和自己联络的任局长，傅将军已经去世，马炳师也是如此。他倒是能够用神念找到自己的父母。 然后呢？ 他可以保护自己的父母，然后在这个世界当中流浪？ 似乎也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如果不逃，他非常确信那个刺入人体内的液体会收集dna信息，他也百分百相信，野餐区收集到过他的信息，稍加比对后，自己也会面临被追捕的情况。 “虽然能够偷偷用其他人的血液，但是在这个机器面前，似乎不太行……”冰始觉注意到那些设备上会显示卡片中的信息，还有一个人的模样和被马赛克覆盖住的名字和识别号，“会被发现的。” “……我还是要继续在野餐区混迹下去，不然我回到城市，那么城市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被野餐区袭击，我越深入野餐区的核心地带，他们就越不敢对我下手。”冰始觉控制着自己呼吸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因为现在自己周围有着太多人都和自己有一样的能力，能够感知到自己情绪和身体的变化。 “而且，越了解野餐区，也就越有能反击的机会。”冰始觉装作好奇不安的样子，在一旁注视着那些人，并看着卢云兴奋地来到了设备前，开始了注册。 “如果他不是冰始觉，那么冰始觉销声匿迹的水平就太高了。”卢立诚坐在轮椅上，看似环顾周围，但神念却是笼罩着冰始觉的身边，他身旁的这些军人们则是严格地按照小队的方式组成。 而且真正的实力，是b级。 卢立诚身为c评级的传递者，能够制造困住27个小队，也就是81个人的环境。大概面积能有几公里大小。但圣临区考虑到冰始觉有飞行等综合能力，又排遣了三支均为b级的军部小队。 而一位b级别的人，就能单独解决81支小队，也就是243人，小队的叠加作用，三支小队的复合作用，足够镇压一个小城市。 “他小时候出生采集的样本，之前他父母受伤的血液样本我们都有了。”卢立诚眯起眼睛，看着逐渐减少的人群，以及终于迈开步伐的冰始觉，“之前等级f级别时采集的样本也有了，只要接下来一对比，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 “可以准备了。”饶是卢立诚这个年龄，这样的经历，看到冰始觉迈开步伐，准备躺在椅子上时，脸上的肌肉都难免抽动起来。一旁的九个军人也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时刻准备出动，抓捕冰始觉。 冰始觉就这样躺在了椅子上，将卡片放在平台，上面所显示的信息和识别号，的的确确属于“白冰。” “这还只是第一步。”卢立诚的神念在自己身旁翻涌不休，目不转睛地看着绿色的液体开始垂落，来到冰始觉的皮肤上，刺入他的体内。 “……” “……” “……数据采集中。”屏幕上方开始闪现出一些字符，“私人终端注入中。” “注入成功，恭喜白冰获得私人终端，综合评级，e级。” 第67章 漫长的计划 “怎么可能？”卢立诚差点脱口而出，白冰是唯一符合冰始觉伪装身份的人，来自沿江城周围，达到上江聚落。而且从此之后冰始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超出普通能力者的f评级，没有杀过人，不错的逻辑能力，完全来自于城市的思考方式，下载的资料也都是教育学的书籍，甚至教过卢云学习。 这一切的一切都符合对于冰始觉的定义。 但是，dna显示，他不是冰始觉。 “……我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上级，无论怎么说，我们采集到他的dna，私人终端也注入了他的体内，也算有了个监视。”卢立诚长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困扰野餐区二十多年的事情终于结束，可是没想到还是要继续寻找。 “……冰始觉啊……冰始觉，你到底在哪儿？”卢立诚摇着头，推着轮椅进入了一侧粘稠的房间，闭上眼睛，开始准备进入之前那宏伟的世界。 ———— “……看来没有事情。”冰始觉苦笑地看着自己胸口的“e”级别徽章，走向了露出羡慕表情的卢云，因为她的胸口还是原本的f评级。 “哟，看来你也升级了。”碎骨不断打量着冰始觉胸口的徽章，“本来看你非常不爽，但想到我们的规定是不能欺负比自己评级差的，现在有这个机会了。” “那还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冰始觉也瞥见碎骨的胸口挂着和自己一样的徽章，后方继续有人在等级，而卢立诚和军人则离开了几个，让冰始觉原本压抑的心情好受了不少，“不过，你确定要和我动手？” “你们城里人既然这样说了，那就等一个星期后。”碎骨一听，倒也理智地上下打量着冰始觉，“你们永远都会什么藏着的能力，现在和你战斗，我可不傻。” “倒也好。”冰始觉也是真心想要听一听野餐区的课程到底教些什么，但在看着那些墙壁逐渐合拢，属于自己的房间也开始出现时，冰始觉心中的疑惑却还始终没有解除。 “为什么我没有被识别出来？”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卢云看到后，也悄声地从房间中走开，冰始觉胸口上的e级别徽章让她下意识有些畏惧感在。 “我都准备好把这里所有的人给击晕三四天，然后迅速飞回沿江城，或者去首都汇报情况的。”冰始觉百思不得其解，“罢了，先看看这个私人终端都有些什么。” 在被注射时，冰始觉就凝结了自己全部的神念，因为他担心这个私人终端会了解自己身体所有的情况，甚至解析出自己会飞行的能力。于是便以最快地速度分散了自己体内那些氤氲的白色气体。 注入的瞬间，冰始觉的神念能觉察到，有一股非常细微的电流通过自己身体每一个角落，而他也能根据电流的方向马上调整体内每一个穴位内部的气息多少，以及自己心跳和肌肉搜索的状态。 这一步显然是成功的，不然冰始觉怀疑自己会获得一个d级别左右的徽章。但被强化的身体强度，还有时弱时强的神念还是被记录了下来，所以获得了现在的e级别评级。 “就是说，我有能够匹敌3个初级小队的实力了。”冰始觉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注视到自己的右手腕后，简单的图形界面便迅速地在视线内浮现，类似之前在沿江城戴着厚重的眼镜，或者是野餐区那种轻薄的隐形眼镜。 只不过这一回，集成到了一个小小的终端内。 “的确类似手机，只不过用的是人的生物电。”冰始觉眯起眼睛，注意到自己体内移动的气体和生物电触碰到了这个骨头内部的，约莫纳米级别的，一个类似细胞的金属椭圆球。 “而且终端会时时刻刻监控我的信息……用骨骼生长阻挡一部分。”冰始觉下意识控制骨髓干细胞，让其生长成能阻碍生物电的细胞和骨骼组织，只保留最基础的功能。 “……我原来能控制细胞了。”完成时，冰始觉突然醒悟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但也只能报以苦笑。 适当屏蔽了对自己身体状态的监控后，冰始觉便意识到了私人终端的便利性，自己想到什么时，私人终端便会把什么信息呈现出来。如果不需要，就隐藏在视线的角落，十几秒中不去注意，就会自动隐藏。 “我看看，身体状态，评级，贡献点……”冰始觉用神念翻动着眼前的资料，“课程，测距，附近设备，危险感知，危险图鉴识别，队友信息监控，武器设备说明书……的确很齐全。也难怪是让野餐区的少年少女们趋之若鹜。” “看看明天要做些什么。”冰始觉伸出手，自己房间的装饰也在逐渐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只不过此时的墙壁随着他手臂的伸展，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当他的手放上去以后，一些数据流便传入了私人终端内。 “我看看……控物者课程，神念增长课程，武道课程。”冰始觉的视线中出现了课程的安排，“每次课程1小时40分钟，有10分钟的下课时间……这样的安排，野餐区明显是有教育水平的，只不过野餐区的局势不允许优哉游哉的课程。” “早上七点开始，三节课程，均是上半节课理论，下半节课实践。”冰始觉游览着时间表，“下午两点开始到晚上十点中，实战训练课程。” “看来从明天开始，是忙碌而且充实……且积累信息的日子了。”冰始觉将这些资料都放到了识海之中，将其凝结成一本书的模样，保存在了自己房间的书架之上，“……核弹应该在大海之上，作为对野餐区的威胁，不然野餐区的人也不可能那么着急地想要探索。” 地下避难所的少年少女们陷入睡眠时，卢立诚则是再度来到了那广阔的空间之中，只不过这次只有少许几个人在环形山上的座位上交流。偶尔小声地消失在云端之中。 “卢立诚。”身上散发着温和光芒的女子，高子怡从环形山中间飘向他，“看你的样子，是没有找到冰始觉。” “是的，dna检测和比对都结束了，从客观数据上来说，白冰不是冰始觉。”卢立诚看到高子怡如此接近自己后，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因为她是目前仅剩下的两个最高评级的人。 “但你作为研究者，应该明白成为能力者后，人的基因会改变。”高子怡淡淡地说道，“像冰始觉这样的修仙者，基因变化的程度会远超我们想象。这二十二年来，不曾出现过有复合能力的，也不曾出现过能够飞行的，不曾出现过能够吸收所有能量的，对。” “是的，但我们没有证据。”卢立诚微微低头。 “没关系，私人终端也注入了，他每次回来后总会登陆信息的。”高子怡转过身，身体也缓缓悬浮起来，“如果他能够屏蔽私人终端的讯号，而且能够一直遮掩着，直到进入圣临区内部的话……也是我们没能发现。” “继续观察，无论怎么样，到了圣临区的真正核心，赤道降落点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高子怡看着脚下依然低头的卢立诚，“……是与不是，我们都能解脱。” “马炳师啊……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么？”高子怡的身体缓缓虚化，“炸毁沿江城，让他们警惕，让我们没办法找到冰始觉和他父母的任何信息，带走那么多难民，就是为了让冰始觉混入我们，或者让冰始觉去做其他的什么？” “也让难民对城市厌恶，也厌恶我们圣临区，刻意制造出第三方势力，让冰始觉能浑水摸鱼？” “你不愧是我们之中的传递者。”高子怡心中默默的想着，身体也从这个环形山的世界中中淡去，化作一缕烟尘。 第68章 训练（上） 自从进入“炼气期三阶”后，冰始觉基本上就不怎么吃食物了，自己大部分时间通过吸收太阳光，或者是吸食野餐区的空气就能够获得能量。只不过之前在听余林和郑凯的交谈，猜测野餐区的空气可能是外星人身体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外星生物后，冰始觉心中还是有那么个小疙瘩。 “不过现在地球上也没多少东西能够吃。”冰始觉看着房间当中的那台机器，根据自己私人终端的说明，这是能够吸纳空气中的氮气氧气，二氧化碳等制造出的复合食物，自然也有将一些微生物，或者是野兽捕杀后合成的食物。虽然来源不清不楚，但从营养上却是比之前好上了很多。 “而且看上去的确和豆浆油条没什么区别。”冰始觉用筷子夹起一旁的小笼包，塞到嘴里，尽量不去想那张开大嘴，满是触手的强酸花，以及那肌肉壮硕的兔子等诡异的野餐区生物。 冰始觉也不太需要睡觉，但为了避免野餐区的人怀疑，他昨夜还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在自己的识海世界里勾勒如今沿江城的地下空间。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用，但晚上闲着也是闲着，也顺便操控那些摄像头在城市四处寻找，把书籍内容原封不动地誊抄到脑海中，或者是将街道变得更加细致。 至于余林一行人，则是在思考怎么利用晶石，将其成为一些钻探器的能量。虽然沿江地下研究所恢复了供电，但要变成之前那样便利，估计也要一段时间。 “早上七点，房间将会变成讲堂，所以要提前收拾好么？”冰始觉下意识抬起头，私人终端上便显示出了相关的信息。他自己本身也就没什么衣物，也就之前从城市里带来的这几件，经过了完全的消毒后，也就不留下其他人的什么dna信息。 加上在上江聚落一个月的生活，冰始觉还是习惯把衣服挂在了衣柜里，就是不知道这些建筑物变化的时候，会不会再采集什么了。但就昨天的情况而言，无论他们怎么采集，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思考中，冰始觉的房间开始液化，一旁穿戴好了常服的卢云则在墙壁后出现，不过她的服装和每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贴身的防护服，在关键部位有能够根据冲击和力道改变状态的护甲。 对着卢云点了点头后，更多的人群也就从墙壁后方走出，零零散散地坐着，地面上则开始浮现出不同的圆弧，越靠近圆心的地方也就愈发低陷，越远的地方则是愈发高涨，显然是类似阶梯教室的布置。 “最前方好了。”冰始觉从小到大听课都习惯性坐在最前方，他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虽然现在成为“修仙者”后有了神念，记忆力和思考速度都大幅度提高，但基本的智慧，他相信自己也就仅仅在中游的水平。 人群熙熙攘攘，三千多个少年少女们也找到了安定的位置，卢云则是跟随在了冰始觉的后方，而当每个人的私人终端上都显示七点钟到达时，圆心上方开始有着白绿色的液体垂落，凝结成光滑的平台，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城市内常见的衬衫和外套，还打着有些歪斜的领带，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好几天没有清洗，就这样乱糟糟地降落到了众人的面前。 但所有年轻人并没有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的着装，反而时注意到了他胸口徽章的字幕。 “b”。 “一个人能匹敌近三百人。”冰始觉回忆着昨夜看到的信息，目光自然也落在黄色的徽章上。而那个人的目光，也落在冰始觉身上。因为他穿着属于自己的才长袖长裤，还有最朴实无华的运动鞋。 最后，他瞥了眼冰始觉的面庞，还有他胸口的e级徽章，淡淡问道。 “城市里出来的？” “是。”冰始觉点着头。 “我叫刘宇，未来你们控物者以及所有人的教官。”刘宇开口说道，声音沉稳，“上课之前，我先和你们说说圣临区和城市开战的情况。” “你们之中肯定有城市出来的。”刘宇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冰始觉，而是扫视过所有人，“城市发射了核弹，在海域上方爆炸，作为威胁。圣临区的气体被搅动，所以你们要加快探索，每天的课好好听，训练不能落下。不然到时候你们可能要死在核辐射里，或者死在高浓度的气体里。” “而这几天，我们已经把18个城市给吃掉了，在科技碾压下，基本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刘宇说道，“按照这个速度，如果城市不使用核弹，那么我们在9天之后就能攻陷下所有城市。” “但城市不可能不使用核弹，所以你们得做好准备，要么9天内直接探索到圣临区的核心地带，或者以后干脆在辐射乱流和浓度极高的世界中生活。” “接下来，开始上课。”刘宇退后了几步，整个地下室也暗淡了不少，全系投影的光芒从地面上交织成一幅幅图案。 “第一节课下马威不错。”冰始觉倒是笑了笑，他当了那么多年老师了，自然知道第一节课的重要性，比起知识，更多是要建立规则。原本的世界是如此，更不要说现在面对三千多个能力者。虽然他们崇尚能力，但内心也有那种“现在不行，以后可以打到你”的想法在。 “控物者，顾名思义可以控制世间一切物体。”刘宇的面前投影出了生活中常见的那些物品，对于不入流，没有评级的能力者来说，只能操控几公斤到几百公斤的物品。虽然可以用作进攻，但是效果实在太差了。” “成为你们这种能力者后，你们的精细度会大大提高，所以也就有了不同的控物者分化。”刘宇讲述着，面前的图案也分化成了三种类别，“但不外乎是单纯提高控制的重量，以蛮力去砸人。或者扭断对方的身体，压碎骨头，这是正面冲击的方法。” “二，控制细化的物质，比如水，比如火等。这样的控制需要更加精细的能力，非常适合作为暗杀。如果你的神念比对方强，是可以直接控制对方体内的水分或者血液，将对方杀死。” “当然，这仅仅适用于暗杀。因为如果面对面当你准备凝结注意力的时候，别人枪械一枪打过来，你就直接死了。” “三，是控制细小的生物，利用这些生物进行杀伤，这就更加适合暗杀这一块，也是在团队合作中派上用场的。”刘宇说道，“比如控物者，你控制一只蚂蚁，一窝蟑螂，进入地方基地角落。没有人会在乎这种虫子，然后你让他们咬断电线，自杀式冲击电子设备，他们永远不会想到你的头上。” “我的建议是，你们三种能力都要掌握，并且要有一项专精。”刘宇皱起眉头，扫过所有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进入圣临区内部要面对的是什么，可能是面对庞大的敌人，也可能是面对细小的病毒，或者是某些机器人。那么你只掌握一种，是肯定不够的。” “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核战争已经开始，最坏情况下再过几天，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就只能在地下苟延残喘，那么你们的责任就更大了。” “所以今天第一节课的实践训练，就是尝试保护自己。”刘宇说着，一旁的地板凝结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大圆盘，约莫有半扇门高，上面均是针尖大小的小孔，“这是我们从船只上拆卸下来的武器，每秒钟可以发射160万枚子弹。” “每秒？160万？”冰始觉顿时感觉到鸡皮疙瘩泛滥。 “是的。”刘宇站在这台机器面前，微微点头。机器后方便开始响起了刺耳的电流声，在前排的学生们便纷纷下意识地蹲下身，“第一次训练不会那么艰难，但是子弹发射的数量会成倍增长。” “举个例子，第一秒发射25万枚，第二秒50万枚，以此类推，到最后的160万枚。成功抵御者，就能获得1600贡献点的奖励。” “我会演示一遍，你们不能闪躲，只能正面抵抗。”刘宇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用圣临区的液体凝结成的子弹，不会伤人，但会疼痛。” “有两种抵挡方式，用你们的神念制造一层又一层的盾牌，阻挡住这些针尖一样的子弹。但是一瞬间发射出的子弹数量太多，新子弹会成为新的推力，刺破你的防御。” “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三点：一、制造屏障，二、维持屏障，三、将子弹再度作为屏障。”刘宇说道，目不转睛盯着那开始微微颤抖的武器，“至于第二种……是精准控制160万枚子弹。不过我不要求，你们只要用第一种方法通过训练即可。” 一句话了，机器突然间发出漏气一样的声响后，便不再颤抖，而在只有少数人能捕捉到的世界之中，刘宇的面前突然间出现了一块三米厚的绿色圆饼。只有那微微泛着白气的小孔证明发射已经结束。 “基本是这样，当然这是最高的状态。”刘宇伸出手，那巨大的圆饼在所有人面前略过，冰始觉的神念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里面的的确确有着百万级别的细针，只不过在两方面的作用力下完全凝结成了一团。 “开始训练。”刘宇一甩手，在许多年轻人或不可思议，或惊恐的目光之中，让圆饼重新融入了地面。他们所在的位置也开始流淌，凝结。继而变成了一间间透明的，高低错落有致的小房间。 而所有控物者面前，均是有一台令人头皮发麻的机器。 “如果你是武者，或者是传递者，那么在这台机器的攻击下坚持9秒钟，保护自己的头部不会被击打到。”刘宇的声音回荡在每个房间之中，“机器每秒中的发射量已经降低到了16万枚。” “还是一样，能够通过测试的，今天的1600贡献点便是你们的了。”刘宇说道，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着那逐渐变得如高山悬崖一般的地下空间，“最后，请原谅我没有带什么圣临区的专属武器，不过作为补偿，等明天课程结束后我会给他一份。” “的确是个高难度的测试。”冰始觉的神念从那些惨叫和闷哼中回到了自己的身旁。最近查询私人终端，也大概知道了贡献点的购买力是多少。一个普通人要有超过基础的生活，那么每个月大概是要300贡献点。 因为在野餐区，最为基础的食根本不需要花费。当然每天能够食用的食物种类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样，所以贡献点会用作购买新食谱，就像之前在上江聚落所看到的新食谱，里面大概有三四种新菜肴的制作方法，便需要10贡献点。 或者是想要在野餐区乘坐一些高速管道，或者是乘坐这种运输飞船前往其他的城市，那么就需要20左右的贡献点。当然了，工作也是野餐区所具有的，探索野餐区一些位置信息，标记在地图上，杀死怪物，或者尝试养殖一些奇怪的植物，也是能够获得的。 所以说，1600贡献点，足够普通人挥霍四五个月时光了。 但是如果对于他们这些能力者来说，却显得有些稀少。比如原本市面上的私人终端，价格便大概是3000贡献点，也就是初次f级别评定时可以获得的奖励。但考虑到不是每个人都像冰始觉那般是全能者，所以私人终端对于f级别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念想。 加之要前往野餐区进行探索，身上常规的制服肯定是效果不够的，需要更加有防止冲击力，重物撞击，并且化解掉这种力量成为能源的衣服。还要有足够锋利的武器，亦或者能够迅速补充能量的食物，这些都是需要贡献点来完成。 当然了，虽然是可以直接呼吸野餐区的气体，但是呼吸进入肺部，然后进入身体循环，随后一点点恢复的速度太慢了。 “但也是最物美价廉的方式。”冰始觉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武器时，也注意到了每个小隔间都有一条蠕动的管道，将周围的气体输送到每个人身旁，防止他们使用能力过渡，而导致身体无法控制。 “一举多得。”冰始觉没有急着去完成任务，而是不断地利用神念去观察不同人的做法，和从小浸润在野餐区的人不同，他可没多少神念使用的经验。也顺便稍微减少自己的曝光度，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做成什么样，虽然不太可能一次就成功，但获得上面太多关注，让自己的身份曝光，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建立在赤道附近这个区域一方面可以用作避难，用作探索内部，也可以让这些人补给气体的时候，削弱这些气体的浓度。”冰始觉的神念在这段时间内上天入地，75公里的探测范围让他把这里摸了个透，明白地表也开始建造其防止爆炸的设施，也开始开拓这里海岛的面积。 “差不多了。”冰始觉睁开眼睛，自己思考探测了半小时有余，但这三千个人中就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 注视着面前的机器，因为目光的注视，机器也开始启动，在填充弹药的刹那，冰始觉这一次便主动地诱发了那种冰冷的感觉，让液体顺着自己脊髓流淌，随后遍布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对于外界的感知，再度变快了。 “感知速度原来提升了15倍么？”冰始觉在那个粘稠的世界中注意到了私人终端的计时器，原本的一秒钟变得无比地缓慢，在自己体感到15秒后，那计时器才到达1的位置。 “也好，私人终端也没有那么坏。”冰始觉双臂张开，神念仔细扫过面前的这台武器，上面遍布着25万个针孔，而根据刘宇的讲述，最快情况下，一秒钟能发射65次。达到所说的160万发每秒。 “那么在我这个感知之下，倒是能够看得清一点了。”冰始觉看到汹涌的气流在机器后方喷涌而出，第一次的25万枚弹药瞬间倾泻而出，但过于微小甚至难以察觉，仿佛仅仅是眼前一绿，而他的神念迅速凝结成一股空中的墙壁，且完美契合弹药的位置。 手臂和大脑深处传来一次震动，这25万枚弹药的重量并不大，但是要将其全部兜住的难度超出自己的预料，因为只要一个力度控制不均，就会直接散开，而下一次25万枚的子弹便再度如暴雨般击打而来。在子弹的乱舞之中造成溅射和碰撞的伤害。 液体飞溅之中，冰始觉的正面被绿色的液体喷洒，带来针扎一般的疼痛。他也解开了那专注的状态，盘膝而坐，看着绿色的液体丝顺滑地从身体滑落到地板，随后融入其中。 “嗯……”冰始觉托腮思考着，忍受着皮肤一跳一跳的疼痛，“要完美控制住前面的子弹，还要再度阻挡后面的子弹，这很难，要完成的话不仅仅是一个神念的强度要够，然后掌控度也要高。” “应该是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后面的子弹射击的位置和前面一样，这就是刘宇老师说的情况，第二个则是适当地进行错位，让子弹进入前面的缝隙中，减少撞击力。” 这也是一千多名控物者们都在尝试的办法，也是冰始觉观察半小时得到的结果。 “我的精细度不如他们，只能用第一种。”冰始觉盘膝而坐的原因也是假装在恢复，其实正常情况下，他刚刚被打击的时候就因为作用力恢复了些许的能量。更不要说后方还源源不断地输送野餐区的气体。 “……这个叫白冰的，要么就是冰始觉，要么是天赋很不错。”刘宇轻声和卢立诚交谈着，卢立诚的声音则从另一侧巨大的屏幕中传来，他的后方是几个浸泡在气体中的小白鼠，“第一次就成功抵挡住了25万枚子弹，但后面还是控制不当，暂时失败了。” “他天赋是不错，但你最开始给他们设计的题目是不是太难了，直接用‘风暴’这种舰船上的武器让他们去对抗。”卢立诚在脑海中长叹道。 “我觉得很适合。”刘宇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千多个屏幕，“‘风暴’是我们在圣临区发掘并改造的第一批武器，到现在已近经过了十几年的迭代。但还是没有达到最佳的状态。” “如果这些年轻人要进入核心地区，他们要面临的武器肯定是超出我们想象的，要不是上面不允许，我会直接申请用‘风暴’第六代的原型机进行测试。” “你疯了吗，第六代每秒钟的子弹数量是1000万枚！” “我没有疯，卢立诚，你仔细思考一下。当年那些人在野外捡到的风暴残破机每秒钟能发射多少枚，威力多少大，当时又死了多少人？” “根据后面军部和科研部的分析，那个机器人携带的完整版武器，能够达到每秒钟9000万的发射量。而且能够持续开火将近3分钟，就是一个死亡收割机。有这样一台武器，地球上没有什么是不会被消灭的。” “这还只是外围地带，越接近赤道的武器就越可怕，比如高斯武器，你看现在科研部成功研发了吗？没有！能够防御这种武器的电磁护罩开发成功了吗？开发成功了，但要一个人站在一个房子那么大的发电设备中，才能抵御攻击，根本没办法带着行动。” “最让人难受的，是那种会根据外界伤害改变自己形态的敌人，这种敌人对于他们来说，不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是无法匹敌的。” “而且根据之前残存卫星图的分析，掉落到地球上的舰船零零散散，但从制式上，以及里面的一些设备来看，不像是军方，更像是民用的船只。这种科技水平就基本领先人类科技200多年到300年。那更里面呢，核心地带呢，是不是装备更加齐全？” “所以对我来说，不管白冰是不是冰始觉，只要人类能够进入到最里面，能够解决掉我们不呼吸这种气体就会死的问题，让我做什么都行。”刘宇在脑海中恶狠狠地说道，“而且这件事情解决了，人类面对的危机更大。一艘坠落飞船都有这样的科技，那么是什么把这个飞船击落了呢？” 第69章 训练（下） “这太遥远了。”卢立诚摇着头。 “这是我们人类必然要面对的事情，但是我们又不得不进行内战……不得不。”刘宇长叹一口气，看向了冰始觉所在的房间，“这个叫白冰的进展很快啊，这种控物能力已经超过e级别了。” “我们城市里来的总是喜欢藏点什么。”卢立诚也是满眼惊喜，“第一次能够阻挡25万枚，第二次能够阻挡75万枚，这个速度的确是快。” “圣临区的孩子们也不弱。”刘宇目光扫过三千多个投影，选取了能够抵挡第一次攻击的几个人，“我看看，有碎骨，虹光，还有白雪。” “都是有称号的孩子啊。”卢立诚的神念也笼罩着刘宇面前的投影，“……还有个毒素？也难怪能阻挡第一次攻击。” “当年提出的称号模式的确可以适当给孩子们定性，也引导他们的方向。”刘宇点着头，“名号的获得一方面要做出真真切切的战果，二来要在对于文化，以及圣临区的知识，城市的知识有一定了解才能获得。” “但也造就了更加……疯狂的孩子。疯狂，而且拥有足够的知识。”刘宇看着第一个屏幕内的冰始觉，他正在盘膝打坐思考，而第二个屏幕中的碎骨则是气喘吁吁，凑近了通风口，贪婪地呼吸着野餐区的气体，“碎骨就是这样，喜欢将敌人彻底撕碎，碾压。但经过和冰始觉的战斗后，变得更加冷静。会蛰伏自己想要杀死敌人的欲望了，这样的理智……不适合。” “但我们没有人选。这个虹光倒是不错。”卢立诚看着屏幕中用头发编织成网格的少女，额头上的汗水都有些微微泛红。“出生的时候，圣灵区下了一场血雨，她因为呼吸了这样的空气后让头脑发生了变异，生长出的头发也是偏红。可一旦被她的神念控制，就会变得无比坚硬。” “研究部好像是说，她的头发内有一种独特的成分，这种成分被她的脑电波共振到就会发生行之变化。”刘宇点着头，看向了名为白雪的少女，“白雪啊，这个能力就很可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能够控制一部分物体的分子震动，减少热传递，从而造成降温的效果。” “有教授她热力学知识吗？” “有，还有个专门的心理辅导班在。” “最后的毒素倒是简单。”卢立诚看着那摊在地上打着哈欠的，有些肥胖的男子，“他天生和圣灵区的气体受性不错，所以可以生活在比较浓的气体当中，而我们不行。他杀敌的方式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别人肺部内的气体分布状态，或者是身体周围的，就能制造腐蚀效果了。” “所以这种用野餐区液体制造出来的东西，他操控起来是方便。”刘宇点着头，“不过比起这些，我还是更关注白冰。” “我也是。”卢立诚也看着冰始觉所在的位置，他们注意到，他额头上虽然有汗水低落，但身体的状态明显要好很多。 “离控物课程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刘宇看着屏幕上的时间，“他能不能成功呢？” “……应该不难。”冰始觉在心中默默地回答着，休息的时间里，他的神念便会化作三千多份，去观察其他人的技巧。也探查不同人的防御模式，加上他的神念强度，相当于学习速度是普通人的三千多倍。 “以及野餐区果然会给人带来异变，普通的人可能是三种能力，体质特殊的，就是在三种能力下的再度变化。”冰始觉也听到了两人的讨论，“如果我是野餐区的管理者，又被城市人驱赶出去，肯定会认定这就是人类的未来，真的太便利了。” “也别太藏私了，不然说不定别人都进核心地带探索，我还在外面进行基础训练呢。”冰始觉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三百多个穴位都充满了精纯的能量，随后让脊背后方一道冰冷的液体流淌而下。 “好了，预热环节。”冰始觉双手伸出，在缓慢地世界中，直接将神念凝结成厚实的墙壁，堵在了枪口。 第一次全弹齐射，强大的斥力让冰始觉的手臂肌肉有些酸疼，但一呼一吸之间，绿色的气体在吸入到体内后瞬间转变为了青色的气流，修复着刚刚撕裂的肌肉，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也冲向头脑，让有些疲倦的状态恢复到最佳。 “第二次。”冰始觉控制着二十五万枚子弹的重量，在“想象”之中再度伸出两只手，抵挡在自己的手掌后方，让第二次的子弹精准地嵌入了原本的子弹中，成为了一个绿色的大饼。 这些举动看似简单而且乏味，但要知道，这是仅仅发生在一秒钟之内的事情。 所以冰始觉在迅速调整好状态后，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子弹接踵而至。但这一回，冰始觉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野餐区的空气，并用神念将其运送到自己的头脑部位，继续填补那些空荡的，或者是还未冲击过的穴位。 每一次子弹的撞击都会让穴位和穴位之间的缝隙变大，而冰始觉也能够乘机吸入更加多的气体，来让身体始终保持在一个充盈的状态。 尝试依然失败，最后一次的子弹直接喷发而出，让这张绿色的大饼碎裂开来，其中几千枚绿色的尖头也刺到了冰始觉的皮肤。 “……再刺激一会儿，下课前完成。”冰始觉能够感觉到刘宇所在的位置神念一阵波动，对于他们来说，必然是看到即将成功的自己心潮澎湃，却又因为失败一下子叹息不止。 但冰始觉有自己的计划，他自然地，再度盘膝而坐，神念内观，检查着体内穴位在刚刚的冲撞下的开拓情况。 “嗯……一次大概可以打通三到五个穴位。”冰始觉识海内具现出了一副自己的身体，在半透明的皮肤下，还能清晰地看到之前余林教授等人给自己标记的1080个穴位图。 已经被他打通，而且精纯的能量可以自由流通的，则被他点亮。 “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明面上我装作五分钟休息一次的话，三次。”冰始觉睁开眼睛，如法炮制地又经历了三次，看得监控室内的卢立诚和刘宇手心额头都是汗水。 “这白冰……就差一点了。”刘宇差点没看出高血压来，每次都看到冰始觉轻松地接下了前六次的子弹发射，但是在最后一轮子弹射出的时候，面前的防护总是会直接碎裂开来，最后功亏一篑。 “也不能怪他，这子弹发射本身就是不平均，也是我们的水平导致的。”卢立诚叹了口气，“前面六次的力道都是一样的，最后一次发射的力度忽强忽弱，加上那么多次下来，神念难免疲倦。” “你说得也是，其他的孩子也才坚持到第三次子弹发射。”刘宇坐在椅子上，看着被自己标记出来的那几个少年少女，“一节课下来，控物者中，三分之一的孩子也基本能够坚持到第一波结束了。” “不过这白冰的确天赋不错。”刘宇拍打着自己衣物上不平整地地方，关闭了监控摄像头，来到了广场的中央。他的私人终端则是依然连接着之前所看到的几个人，“接下来的传递者和武道课程，也都能给他们尽快提升，估计两三天后就能成功抵御一次攻击了。” “争取三天一个课程内容，九天时间让这些孩子的能力最低也要提高10……不然根本没办法活下去。”刘宇叹了口气，之前开会时所了解到的信息还在脑海中盘旋。 “根据科研部的研究结果，圣临区的气体浓度和能力者的评级是有关的。”刘宇坐在第五层环形山上，默默咀嚼脑海中回荡的声音，“现在整个地球的气体浓度是2-5，能够让一些体质交好的无能力者存活下来。” “目前地球中所剩人口大约是8亿人，马炳师攻破城市后，预计患病率在90，死亡率则是随着浓度的增加而增加，年龄越大的，死亡率越高，估计这一次锐减下来，地球人口不足五六亿。” “目前已经让c评级的人混迹到城市也流亡者的队伍，制造动乱，让他们无法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而我们也要去思考接下来的问题。” “说出问题前，我们这里有一个猜想。” “万事皆三。” “大家先简单记住这个概念，然后听我们讲解。” “能力者的评级，从不入流，到f，最后到不可能达到的sss，一共九个等级，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但是，根据我们的统计和调查，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每个级别，或者说相同能力的人，他们的人数是有限的。” “经过计算，理想情况下，整个地球上只能有6561个f级别的能力者，2187个e等级的能力者，729位e等级的能力者……继续往上推算，也能够理解为什么ss级别的只有3个人。” “不过因为没有sss级别的能力者，所以各个级别的能力者都出现了溢出的情况。” “这是我们要传达的第一个重要情报。” “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追杀冰始觉的原因之一。他的能力远远超过三个，他对能量的需求也是远远超出一个同等级的人。这也意味着，他如果成为高等级的人，会直接削弱我们圣临区的强度。” “即便他成为我们的人，那么按照正常计算，他即便把整个地球的气体都吸光，也无法满足他的需要。而这样一来，我们所有圣临区的人……” “都会死。” “第二点，就是圣临区核心区域的气体浓度，大概是30左右，随着不断深入22年的坠落点而提升。而可悲的是，浓度越高，就需要越强的评级才可以进入。” “距离赤道坠落点，还有1200公里，大概每隔150公里，浓度就会上升10左右。” “而30的浓度，只有d级别的人才能安全进入。” “所以，如今的你们，就分配到各自的环赤道避难所，进行学生的培训和教育，希望早日进入其中。” “这就是你们近期的目标。” “难啊。”刘宇看着屏幕中间的冰始觉，“你能成功么，冰始觉？” “难度是不大。”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就刚刚的几次练习几乎没怎么消耗自己体内的储备，更不要说面对这种毫无威胁的机械，危机感甚至比不上自己曾经去地下找到那飞船的时候，“唯一的难点是要演出自己很筋疲力尽的样子。” 和之前一样举起双手，轻松地让脑髓后方的冰冷液体流淌，之前休息的时间里，冰始觉数过，自己的体内大概有着342个穴位都弥散着淡淡的白气，而刺激什么地方，就基本能够在什么地方打开一个穴位。 “左右手各有180个，但考虑到我身体上零零碎碎开的，手臂全部开完之后，也得去思考接下来开启什么。”在自己反应力快速的世界中，冰始觉感觉到思考也有助于头脑部分穴位的开启。 换言之，“用进废退”。 前方的机械喷发出无数的热气时，冰始觉的神念通过双手，再经过穴位中精纯能量的加持，直接在前方凝结出了一面坚硬的的，带着凹槽的盾牌，每一个凹槽都完美地能够承接一枚子弹。所以当无数尖针喷发时，冰始觉反倒是轻松地就接下了第一次的攻击。 迎接第二次攻击时，冰始觉效仿其他野餐区的能力者，凝结了第二层盾牌，且在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交界处，用神念凝结成类似弹簧之类的减震结构。这也能够很好地避免别人怀疑。 第三词，第四次……冰始觉面前的圆盘也变得愈发厚实，而刘宇和卢立诚的目光，也重新注视着冰始觉的双手和他额头上的汗水。 “最后一次。”刘宇捏紧了拳头，在他的视线之中，最后一波子弹的发射速度是之前的两倍，这也是为什么冰始觉之前一直失败的原因。 酸牙的摩擦声从冰始觉的面前响起，那凝结成的圆盘因为他手指的晃动而有些偏转，而那些新来的子弹则更加用力地嵌入其中，或者因为错位而刮擦着缝隙。 但仅仅是在十三分之一秒中，冰始觉面前的圆盘便再度凝结，而且稳稳当当地悬浮在了空中。 第70章 传递者的幻境（上） “白冰，成功了？！”刘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视线中的私人终端则告诉他离下课还有十几秒。 但毋庸置疑，只有冰始觉所在的小方格的颜色突然间变成了醒目的红色，让原本就非常惹人注目的他，一下子获得了几千份目光的注视。 “是的，他成功了，但是方法稍微有点取巧……但还是成功了。”卢立诚皱着眉解释道，“他最后一次不是和之前那样制造神念的墙壁，而是直接将面前的圆盘调整角度，用之前制造的空隙来容纳子弹。不仅如此，还让圆盘不断颤抖，让子弹不断碰撞减少冲击力，所以才会有摩擦声和火花，这种方法必须要到最后一次才能够使用。不然前面几次使用，圆盘的宽度根本无法削减冲击力，而且神念操控受力不均匀的话，也会失败。” “那……恭喜白冰，在第一天控物课的课程中，成功抵御了‘风暴’的攻击。”刘宇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将所有的小方格重新组合在一起，恢复了原本阶梯教室的模样。而那些慕强的少年少女们，看向冰始觉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份羡慕。 也多了一份嫉妒和憎恨。 “就像我说的，今天通过控物课程测试的，可以获得1600点贡献点。”刘宇看着满头是汗的冰始觉，微微抬手，他的座位边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你将手放上去，贡献点就是你的了，至于礼物……等明天的控物课程，应该就会到达。” “白冰的成功给你们指明了一条道路。”刘宇按捺住内心的波澜，佯装平静地环顾四周，“而明天开始，我会开始教授他第二阶段的课程，而你们必须通过第一阶段。” “好了，休息十分钟，接下来等待传递者老师到来。”刘宇挥了挥手，确定自己的贡献点已经转到了冰始觉的私人终端后，便在脚下圆盘的悬浮中，缓缓离去。他要和趁着上课前，和卢立诚好好地交流一下关于冰始觉的录像信息，推测他真正的实力。 “算上之前的消耗，现在我又有2490点贡献点，真的是不经花。”冰始觉看着视线角落里的数字，不禁感叹。 “白冰。”碎骨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传来。 冰始觉转过身，却看到了神情严肃，一脸恭敬的碎骨。 “怎么了？”冰始觉的神念捕捉到碎骨的女伴开始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碎骨，而周围那些少女的目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进行控物的。”碎骨此刻变得彬彬有礼，“这个技巧我会用足够的贡献点来购买的。” “野餐区的说话风格就是这样的么？”冰始觉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碎骨，虽然是有一定心理准备，但看着原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人变得如此谦卑有礼，还是有些是不太适应。 “是的，现在你比我强，我就尊敬你，但如果有一天你比我弱了。”碎骨用平淡的语气讲述着残忍的话语，“我就会找一天，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杀掉你。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超过我了。” “但碎骨，你不觉得有竞争才会有更大的发展么？”冰始觉叹了口气。 “不觉得，我倒是觉得把比我弱的，或者是那些可能比我强的人全部杀掉，那我就是最强的了。”碎骨坦然的说道，这样的一番话语到引得周围的年轻人频频点头。 “那目的呢？”冰始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些野餐区的年轻人居然没有任何一点关于未来的看法么？ “要什么目的啊，白冰小哥。”一头红头发，但说话异常粗野的少女来到了冰始觉面前，这样，我给你贡献点，我可以做你发泄、的工具。你把技巧交给我。” “对不起，恕我拒绝。”冰始觉皱着眉头，他记得这个少女叫做虹光。是卢立诚和刘宇讨论过的那个女孩，“你们要这样的技巧又有什么用呢？” “可以得到贡献点，足够的贡献点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好。”一袭白衣，白发的少女走了过来，用几乎冰冷的语气回答道，“从基因的角度来说，我不会和虹光那么暴躁，我没有滥交过。你是个合适的对象。” “嘿嘿……白冰你可是真够幸运的，进入野餐区没多久就获得了e级别的评价，那当然是很多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了。”一个油腻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饶是话语如此粗野，一些人看着说话人的目光却还是那么崇敬。 “你是……”冰始觉知道，那明显有些肥胖的，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应该就是毒素了。而且从称呼来看，他似乎也是和自己一样，属于“叛逃者。” “毒素，刚刚那个白发的是白雪，红头发的叫虹光。”毒素伸出了自己的手，“看样子，你是受不了那种高压工作，但还有理想所以才逃出来的。” “差不多。”冰始觉发现当他和毒素说话时，虹光和白雪，以及碎骨倒是识趣地后退了几步，而自己身后的卢云，也是匆忙地给毒素微微鞠躬，然后退到了远方。 “我是觉得城市那种压榨人的方式特别恶心，我觉醒能力之后就让我一直在城市上面干活，给的工资虽然高，但能换取的东西也就是什么食物啊，居住权啊。而且没什么权利，太没意思了。”毒素冷哼着，“但野餐区特别棒，因为能力者全世界也就一万多个，所以他们巴不得我们多生点后代。这可是我曾经想都没想过的生活，多少女孩梦想着来我床上啊！” “但你这样放浪形骸，真的没问题么？”冰始觉皱起了眉头，“我记得野餐区不是还有军部么，军部难道也是这样？” “看来你出来的时间没多久，我就和你直说了。”毒素拍打着冰始觉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控物者的能力，就是要有着足够的想象力，或者创造力，或者是足够诡异，才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力量。” “传递者也是，制造幻境来杀敌。军部的人虽然有很强的意志力，但是在这两方面，反而是因为常年服从命令，所以不太擅长。”毒素说道，“他们大部分都在武道这一方面擅长，但如果你要真的能够在军部看到了控物者和传递者，那就快逃。” “那么你为什么要给我说那么多呢，你应该知道无事献殷情这一句话？”冰始觉笑道，“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嘿嘿，我不求你给我技巧，但是我到时候肯定是要被派到这个赤道内部的，因为我的名字和我的擅长。”毒素一转刚刚的态度，认真地对冰始觉说道，“我只擅长操控毒素，但你我都是来自城市，明白在这种浓度下生活的怪兽，或者是什么东西，单纯调整浓度是没办法杀死的。所以需要你的协助。” “可以。”虽然冰始觉并不喜欢毒素那种言行举止，但好歹是自己可以理解的范畴，“你打算出多少？” “900贡献点，你出手三次救我。”毒素伸出他那只有些肥胖的手，“怎么样？” “成交，顺便给我讲解一下关于野餐区的一些详细内容。”冰始觉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不过两个人仅仅是手腕保持十几厘米的距离，随后视线中便提示出了转账说明。 “具体内容等待会课程结束。”毒素抽走了自己的手臂，对着冰始觉挥了挥，而周围的所有人也逐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卢立诚则是从打开的墙壁中，缓缓地来到了阶梯教室的中央，打量了一眼位置的变化。 冰始觉还是坐在老位置，卢云在他身后。不过这次虹光，白雪，碎骨，毒素倒是来到了他的身旁。 “这个白冰……”卢立诚在心中一笑，这样的情况虽然和自己想的有点偏差，但这也是他们会吸收来自城市的“叛逃者”而且给他们宽松条件的理由。 圣临区的情况，的的确确不适合宽松的教育，只适合那种完全没有人性，只考虑繁衍和力量的状态。但这样的情况持续十几年还好，再持续下去，估计人类文明就会断代。只能依靠那些不满足城市的人，让他们来担任不是很出色的，但勉强作为文明的火种。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从城市来的人大多数比较孤僻，或者是和毒素那样怨天尤人，想要报复社会才进入了圣临区。像冰始觉这样能够和善对待周围的人，不使用暴力的，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最主要是……圣临区的土壤根本不能培养出城市里的孩子。”卢立诚操控着轮椅，缓缓来到广场中央，用平静地声音看着那些孩子们，脑海中却闪过那一张张笑脸，和一张张沐浴在鲜血中无神的脸庞。 “我是你们传递者课程的老师，卢立诚。”卢立诚自我介绍道，“也是探索部的副部长之一，那么接下来会开始讲授关于传递者的许多知识，会比较基础，因为你们来自不同的聚落，内城，或者是城市。但也有一些你们从未听到过的内容。” “传递者，顾名思义。可以将内心之中的想法传递出去，可以其他人脑子里对话，也可以扫描周围的环境，甚至是制造幻觉。” “经过了几十年的研究，我们知道，传递者和控物者都能够释放出脑电波，而这种脑电波离开人体后，足够强的便能够引发外界的变化。比如物体移动，这就是控物。但如果能够直接进入生物的内部，这就是传递信息，也就是传递者。” “我们也知道了，传递者的大脑在额叶以及颞叶区发生了异变，而控物者则是在顶叶，枕叶，脑叶区发生了变化。”卢立诚讲述时，空气中也出现了大脑的投影，和前面的刘宇不同，他的讲课更加偏向学术。 “再结合上我们根据人体穴位的探查，理论上人体有1080个穴位，而大脑处则有180个，不均匀，自然随机分配着。”卢立诚讲解着，“但是每个人生下来开启的穴位都不同，虽然可以后天刺激，但是……” “但是？”不只是冰始觉，其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卢立诚的停顿。 “就目前的技术水平而言，我们无法快速刺激穴位开启或者关闭，甚至还有一些人天生穴位和穴位之间是无法连通的。”卢立诚切换了另外一张图片，“虽然在动物实验上成功过，我们曾经长时间让动物生活在能量充沛的环境内，的确可以促进穴位的开启。” “但所需时间太长了，在实验室的环境下，我们让一只小白鼠的穴位开启，而且也打通了和其他穴位之间的关联。的确是得出先天不开启，或者无法连通的情况下，是可以后天慢慢补足的。” “不过，我们为了一个穴道，就花费了足足十年时间，而且消耗的资源量相当于……五十万贡献点。”卢立诚叹息道，“而且在研究过程之中，还发现了一个目前无法解释的问题。” “后天开启的穴位经常会出现一个情况，的确是会吸纳一些能量，但是能量被吸入之后，却不知道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糊里糊涂就消失了。”卢立诚拿出了一张复杂的照片，是一个人头塞进了庞大的仪器中，而墙壁上则是有关于体内穴道的黑白投影，“我们又花费了七八年时间，让一个志愿者开启了一个后天穴道。仔细探查变化。” “大概五十多次实验之后，的确是会有这样的情况，进入后天穴道的能量会不自觉地消失。”卢立诚将那张图片放大后，图片便变成了视频，那明显的青绿色气体被吸收后，居然就荡然无存了。 “实验大概进行了三千多次后，我们打算放弃这个计划。”卢立诚说道，“即便后天穴道可以开启，但这种消耗太高，容错率太低，我们不如直接去将能量注入先天穴道。” “但是，当计划准备废弃的时候，实验者的后天穴道体内居然又出现出现了青色气体，而且根据我们的半衰期测定，这个青色气体就是我们最开始注入三千五百多次时所残留的。” “可最大的问题在于，即便是如此多的气体，最终检测出来的量，却少到几乎察觉不到。” “要不是那位志愿者习惯性来到研究所，不然我们也根本无法发现这一现象。” “综上所述，后天穴位开启的消耗巨大，而且充满不确定性，至少现在的我们把这一方法给搁置了。”卢立诚说到这里，所有倾听的人也是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些研究也不是完全没有结果，我们也发现，如果召集足够的人，共同进行训练的话，一定程度上能够进行脑电波共振，大幅度提升你们所有人的能力。”卢立诚挥了挥手，周围的座椅反而变成了躺椅，“请传递者的同学们将神念链接到我的大脑，然后我来负责主持，我们进入我的识海空间，进行破除幻境的训练。” “对于传递者来说，你们维持这个空间就是一种训练。”卢立诚身后的轮椅也逐渐液化，变成床铺的样子，但还有几条黏在了他的头皮上，“你们只需要看自己是否能够顺利地进入自己的识海，就能判断自己是否在幻觉中。” “但是控物者，还有武者，你们就很难，只要对方比你们强，你们就没办法从里面挣脱开来。”卢立诚说道，神念扫过四周，确定学生们在窃窃私语中纷纷躺下，“所以你要在别人的识海幻境之中使劲折腾，消耗对方的神念，破坏掉建筑，你们就能出来。” “这是今天的课程，谁能够最快从我们所有人编制的识海幻境中出来的话……那我也是会给予他1600贡献点。”卢立诚笑了笑，神念最后扫向了冰始觉的位置，“白冰，这一回你拿到第一的话，那明天的奖励就足够你去探索了。” “我会尝试的。”冰始觉也缓缓躺下，分散出一缕神念接触到了卢立诚的大脑。他之前做过测试，只要不傻傻地在其他人的脑海中大喊自己的名字，那么野餐区是根本找不到他的。 “……不过，如果神念是一种脑电波的话，那么我在其他人脑海中交流，说出自己名字的话，也说不定会被野餐区的某种器械监测到，然后进行定位。”冰始觉闭上了眼睛，反正他的神念比其他人更加清晰准确，也能够察觉到一千多个传递者将自己的神念传递到了卢立诚的大脑。 “我要准备引导你们进入我的识海空间。”卢立诚说道，“请不要抵抗。” 几十秒后，当所有人都躺下时，如潮水一般的神念从卢立诚所在的位置扩散到整个地下区域，即便是没有闭上眼睛的人都瞬间眼球上转，陷入不可逆转的意识空间。 倒是冰始觉，饶是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和念头，但一千多种不同的神念互相交织和碰撞的感觉异常吵闹。而且还有互相冲击和消磨的情况。就像他此时是悬浮在空中的云朵，而下方的河水奔流不息，根本没办法影响到他。 “也得装一装。”冰始觉将神念分成三部分，大部分去保护自己识海之中悬浮的城市，那一艘飞船，以及显示自己体内穴道和经络的人体模型。还有一部分链接到卢立诚大脑，最后调整到符合自己能力水平的那么一点，便能轻松地睡下。 蓦然，冰始觉发现自己站立在一个纯白色的广场中央，这个广场的样式和之前沿江城的非常类似，不完美的圆形，然后按照地面上线条划分出来的区域。这不禁让冰始觉看向坐在广场中央的卢立诚。 “……怎么回事？”和疑惑的冰始觉不同。卢立诚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心悸的感觉在死死缠绕着自己。这种感觉只有几十年前他和探索队前往一些外星飞船内部时才有过。 “是一股很强大的神念，比我要强大多了。”卢立诚环顾四周，但一千多个人的神念完全交融起来，让他根本无法分辨到底是谁，“难道……那么多年的计划暴露了……不可能，应该不可能，暴露的话就不是神念过来，而是……” 一想到那样的结果，卢立诚顿时寒颤，但看着广场那好奇打量的孩子，他还是捏紧了自己此时有力的手，在识海空间之中迈开了可以行走的双腿，平息着躁动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脏。 “现在测试开始，请所有传递者，你们尽可能维持这里的一切，并将自己隐藏起来。”卢立诚说道，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变得单薄，最后消失，只有声音回荡着，“而武者，还有控物者，你们自由攻击，只要能从这个幻境中出来，便是胜利。” “攻击幻境，消耗传递者的神念么？”冰始觉看着四周那些男男女女们慢慢消失，或者和地板融为一体。随着大部分传递者都消失后，武者和传递者也开始攻击墙壁，地板，一时间，碎屑飞舞，爆破声不断。 不过，飞舞在空中的那些碎片刚刚落地，也就如水滴进入河水那样，一下子融入地面，让原本满是伤痕的地面变得完整。 “因为普通的控物者产生的脑电波只能和一些物体共鸣，而无法和脑电波共鸣，但如果和脑电波共鸣的话，那么就是成为传递者了？”冰始觉仔细观察着那些控物者们几次攻击没有结果后，开始尝试合力去攻击那些看似脆弱的铁门。 但还是失败了。 第71章 传递者的幻境（下） “以一个人对抗一千个人必然是不行的，这个时候有一个管理者则更加能够统帅。”冰始觉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个穿着野餐区军部制服，面容坚毅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用非常简单明亮的声音开始大喊。 “我们这样攻击是没用的，根本无法从幻境中出去。”那男子大声说道，吸引了附近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而他身边的几个人见状后，则迅速地来到这个广场的不同位置，喊出了相同的话语。 相同的声音，让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攻击，看向那中央的男子，也扫过他不同颜色的制服，胸口的e级徽章，还有肩膀上的条纹后，他们也逐渐安静下来。 “我叫做庄中，圣临区军部，武者。”庄中简单地介绍道，“刚刚几分钟我观察到，大家虽然都尝试过，但显然没办法攻破防线。因为我们是在以单人的力量，去对抗一千多个传递者。” “但几个人齐心协力之下，造成的威力就会非常巨大。”庄中说道，“而我们武者有千人，控物者也有千人，这样的数量足够我们马上从里面逃脱开来。” “然后关于贡献点的分配，我不要贡献点，我手下的这些人也不需要，你们可以自由分配。”庄中像是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说道，“而且卢立诚老师让一千多名传递者联手，能够破除这种幻境的人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齐心协力，百分之百，每个人都能根据出力程度来得到贡献点。” “军部的称呼倒是更接近城市么……也是，如果军部采取过于残忍和粗放的方式，甚至迷信的方式是很难统一起来的。”冰始觉听着庄中的讲解，“他很会利用自己的评级，还有野餐区对于实力的崇拜。” “愿意加入的人，请来到这面墙这里，让我们按照计划进行。”庄中说道，“如果不愿意加入，我们也不会打扰。任凭你们自己想办法破开幻境，但我并不觉得你们能够成功。” 说完这番话，大部分野餐区的少年少女也陷入了思考。而一些十一二岁，面红耳赤孩子直接举起手指，操控角落里的椅子飞向庄中时，却被他轻巧地抓住了椅背，化解了这次攻击。 “另外，如果对我们使用暴力的，我不介意直接把你们从这个幻觉当中，以死亡的方式驱赶出去。”庄中平淡的说道，走向那个操控凳子的小男孩，站立在他的面前，用清冷的目光看着。 而那位小男孩，也是在哼了一声之后，走到了远处，和自己的几个朋友窃窃私语起来。 “那么白冰，你能不能加入我们的计划呢？”注视了那些孩子几秒钟，庄中确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威胁后，反而是看向了冰始觉。在上一节课，唯一能够抵挡一百多万发子弹的现状让众人看向冰始觉的目光发生了改变，“有你加入的话，我们能够更快地破开幻境，你想要的奖励也会拥有。” “我会加入。”冰始觉点着头，按照常规理解，在幻境中待的时间越久，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帮助，而且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战争，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不同的变化，自己需要的是出色的表现直接进入内部。而不是一直玩学院的过家家。 “太好了，我的计划是这样。”庄中面露喜色，带着冰始觉来到墙壁处，“首先由我们武者对墙壁进行攻击，而你们控物者则是控制住一切想要修复这里的幻境。为了更有效率，我们分为一个个小组，每个小组将自己的最大力量发挥出来后，立刻接上下一组，这样破坏威力可以达到最大。当然可能逃出去之后是其他的环境，但总是要比一直被关在这里要好很多。” “与此同时，考虑到外面的环境会更加危险，而且难以克服。所以我希望大家按照五个控物者和五个武者组合成一只十人的队伍，避免被切割开来，最后被逐一击破。”庄中讲述间，那些原本就认识的控物者，或者是武者组合成了队伍，互相仇恨的也分开成不同的小组，“大家可以自由组队，然后我们在十分钟后恢复体力，十分钟后实施计划。” “不介意的话，白冰你带着我。”毒素嘿嘿一笑，来到了冰始觉身边，“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曾经和你争宠的几个女生。” “从效用的角度而言，的确不会拒绝。”冰始觉也好奇这几位能力和普通控物者不同的人。 “你这边的武者就由我来。”庄中看到冰始觉身边聚集起了毒素，虹光，白雪，卢云四个人后，也就走了过来，扫过穿着相同的几个手下，下意识看向手腕上的时间时，却只能看到黝黑的皮肤。 “大概过去七八分钟了。”庄中开始数起自己的心跳，“做好准备了么？” “基本上。”冰始觉点着头，他正在观察着虹光手中如同灵蛇一样舞动的发丝，还有名为白雪少女一呼一吸之中传出的白气，毒素倒是简单，直接将手臂贴在了墙壁上，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我控物的能力可能不是太强。”卢云看着冰始觉身旁那些胸口佩戴徽章的人，“但我会试试看的。” “没关系的。”冰始觉安慰道，面对卢云，他的情感倒更像是面对自己曾经长大的学生，“你还没有到35岁的成长停滞期。” “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么？”庄中扫过周围，确定所有人都站到了同一块墙壁面前，且愿意加入的人能够按照小组分别站立着，“那开始！” 一声令下，所有武者们纷纷攻击墙壁，冲拳，鞭腿，肘击，背靠，不一而足。一时间整个地下广场碎屑飞舞，爆破声无比地集中，原本结实地墙面也瞬间碎裂开来，显示出一条通往外界黑色隧道。就模样来看，像极了之前冰始觉在沿江城所看到的，只不过布局有所不同。 “……果然年龄大的人，基本都是和城市的高层有关系啊。”冰始觉这样想着，和咬着牙，手臂红肿的武者擦肩而过，右手一伸，强大的神念直接支撑在碎裂的墙壁上下，肩膀一用力，整个墙面的铁皮都斑驳扭曲，土石成粉，墙壁的裂口再度被拉扯地更大了。 “这白冰！”在黑暗之中的卢立诚脸色顿时一白，他身后的盘膝而坐的一千多个传递者中，力量稍小的直接就眩晕了过去，离开了神念空间。其他还剩下的人身体也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这分明是神念消耗过渡的情况。 “不可能，e级控物者的操控力量最多只有操控者体重的9倍左右。”卢立诚用力闭着眼睛，努力修复者那墙壁的破损，但是被冰始觉破开如此庞大的一个口后，其他的控物者们也纷纷加入其中，毒素的手掌触碰到的地方，那些液体也纷纷失去活性，短时间无法粘合。 白雪的手指则如同在墙面上弹奏起了钢琴，指尖轻轻一点，白色的霜便开始蔓延，被卢云操控的碎石直接敲碎，而虹光的发丝则直接渗透到墙壁内部，不断地开始破坏原本的墙体结构。 “第五组武者完成攻击，撤回原位进行休息，一组重新上前。”庄中迅速地指挥道，他没有神念，并不知道墙体的开裂到底和谁有关，只能推测他这样的方式起到了作用，“时间过去一分钟，第一组控物者下去休息，第二组上前继续组阻止壁融合。” “军部的对照组培养还是有帮助的，缺点就是……没有办法培养出控物者和传递者。”刘宇也接入了卢立诚的精神世界，赞叹地看着庄中指挥，“能够听到部队里所有人的声音的士兵，是很难坚守自己本心的，即便坚守了自己的本心，未来也会有不可预料的精神问题。” “控物倒是还好，但是控物者需要有足够的想象力和精神的张力，军队的训练在得到效率的同时，反而会影响控物能力。” “所以只对武者进行培养，并且用的是原本军校的那一套，那么多年下来，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刘宇点评着，看着那愈发庞大，而且灰尘扑扑，且几乎无法修补的裂隙，“老卢啊，你的这个课程上得很狼狈啊。” “没办法，出了白冰这个妖孽。”卢立诚闭着眼睛，头则是下意识转向了刘宇的方位，他的身后已经断断续续消失了一百多个传递者，而随着他们打开的破口越大，传递者的人数也就愈少，“他操控的物体重量远远超出e等级。” “达到什么水平了？”刘宇问道，看向那云淡风轻的冰始觉，“到d级水平的话，我也不会惊讶的，好歹他一节课就通过了这样的测试。” “我怀疑已经到c级别，超过自己体重81倍的重量都能抬得动。”卢立诚像是放弃了抵抗，身后的少年少女们纷纷离开识海世界，而脚底下广场的墙壁纷纷碎裂开来。饶是如此，庄中也是非常迅速地组织好了疏散和离开的顺序，由最为疲倦的离开，而有力气的负责殿后。 “c级别……不可能，只是爆发力高而已？”刘宇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走在队伍中间的冰始觉，“f级别是3倍身体重量，e级别是9倍身体重量。但持续时间也要相应增长。” “如果白冰到达了c级别，意味着他能够抬起将近5吨重的物品，而且还能坚持八十多分钟，可是他才刚刚进入圣临区不到一个月！” “所以上面一直怀疑他是冰始觉，但就是没有证据，dna比对不正确，而且他父母的消息始终找不到。”卢立诚苦笑着，身体变得单薄，“还是你老爹厉害啊，马炳师这一套连环计把我们骗得好惨。” “……老爹。”听到马炳师的名字，刘宇叹了口气，面对卢立诚的语气也发生了变化。“卢老师，我们不谈他的事情了。” “好，不过白冰还是要继续监视……希望你做好你的事情。” “我会的。”刘宇说罢，看着卢立诚消失在了空间，而他则是默默地下沉，在这个狼狈的世界之中，打开了摄像头，目睹着现实世界中卢立诚宣布的成绩。没有意外，庄中得到了较高的评价，而所有出力的人也得到了相应的奖励，并且也适当批评了那些没有选择合作的孩子。 “老爸啊……”刘宇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散去休息的，看着自己守卫喜悦或者忧愁的少年少女，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想起那个把自己抱起来，放在肩头，看着城市中花灯摇晃的那个男人。也想起冲入圣临区为了救人的那个男人，也想起那个毅然决然和普通人站在一起，看着城市不断升起帷幕的那个男人。 刘宇沉思之间，地下空间也缓缓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一想到父亲的事情，让他原本来到这里就混乱的心情显得更是一团乱麻，正准备找卢立诚稍微聊聊时，一个在小时候见到过的，也曾经在那个恢弘世界里见到的窈窕身影，悄然地出现在了地下空间的中央。 “高子怡？！”刘宇原本复杂的心情一下子转变为了寒意，他知道高子怡是目前圣临区最高统帅之一，和自己曾经的父亲一样。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应该在忙碌和城市地区开战的事情。 但她却亲自来到了这里。 “因为冰始觉可能是白冰吗……不，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老爸的传递者能力后，交流沟通不方便，得自己亲自来到赤道周围进行查探情况。”刘宇思考时，而下方的高子怡，也用温和的声音开始了她的课程。 第72章 高子怡的怀疑（上） “大家好，我是你们武道课的老师，你们可以直接叫我高老师。”高子怡的模样只有在上层才出现过，这些只有f和e级别的少年少女们只是听过她的名字，却并不知道面前这一位就是圣临区的统帅之一。 加之，高子怡今天的服装看上去也很平常，蓝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以及相同的白大褂，和刘宇之前在许多场合看到的截然不同，而不说出自己的名字，服装的变化更加让刘宇猜测，或许这一次高子怡到来，就是为了确定白冰是否是冰始觉。 “但是为什么呢……老爸当时也是讳莫如深的样子。”刘宇思考着，仔细地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卢立诚老师应该给你们讲解过了，人体内有1080个穴位，不同能力的人天生激发的穴位也是不同，后天虽然可以激发，但要花费很多资源，得不偿失。”高子怡用温柔的声音讲解着，让那些少年少女们开始用一副崇敬和爱慕的眼光看着她。 自然，她胸口反射着光芒的b字徽章，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而武道，就是除了大脑之外，身体其他部位穴道被开启的人，在我们圣临区的比例是最高的，当然在这里，你们是被挑选过的，所以控物者，传递者，武者人数几乎是一致的。”高子怡说道，“今天我们的课程主要是训练你们的控制能力。” “你们武者都知道，攻击的方法就是吸收圣临区内蕴含能量的气体，储存到自己的穴道之中，这样进行攻击的时候就能释放出更大的力道。”高子怡讲述见，一个液态的假人浮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力道不是凭空增加的。” “那么，武者攻击的力量又是怎么来的呢？根据我们科研部的研究，穴道内的能量有以下几种用法。” “一、能量的存在能够大幅度强化我们的骨骼，肌肉和神经的强度。”高子怡面前的假人开始浮现出逼真的剖面，而不同的穴道所在的地方，周围的器官组织也变得更加明显，“这样，我们武者就能够承受更多的力量而不至于身体溃败。也能够修复因为长时间撕裂而损伤的身体。” “二、穴位的存在可以作为一种助推力，或者是一种支撑力量。”高子怡伸出手，另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比如我现在要攻击这个假人，那么必然要双腿支撑在地面，身体往后倾斜，拳头握紧，拉开距离，有足够的空间之后，一拳击打出去。” 随着高子怡的讲述，她这一拳异常有力，击打在了假人的面庞之上，通过剖面图，所有人可以她改变了握拳的方式，把拳头握得更像一个梭子的形状，直接击破了假人的太阳穴。 “如果是武者，那么你们穴位就能起到推力的作用。”高子怡活动了下手腕，看着假人逐渐修复后，双腿用力一踏。 但这一次，她的手肘后方喷发出青色的气流，手臂四周的肌肉额开始蠕动，甚至于发出了尖锐的啸声，而手腕四周也出现了或大或小的气体。而拳头撞击到假人的一瞬间，巨大的爆裂声和液体迸溅声响起，这个假人的上半部分完全被击飞，击碎，在地面上缓缓融化。 而随着其他年轻人目瞪口呆时，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则是从空中落下，一些眼见的人则注视到，这些雪花是高子怡手肘，手臂处衣物的破损，从那些破损的地方看过去，能够看到她健美的肌肉以及匀称的身体线条。 “这就是今天课程的内容，用肉体的力量去击毁这个假人。”高子怡说道，“此外，为了验证你们的发力效果，假人身上用作测试的服装，可以你们穴位的发力和协助程度。”讲述期间，这些白色的雪花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重新回到了她的服装身上，“受损后还能恢复。” “不过，我是希望你们在每一次攻击的时候，都不要把服装弄破，因为这代表你们的发力还不够完美，或者是穴道中涌现出的助推力浪费太多。”高子怡说道，随着假人在所有人面前成型，长袖的外套和长裤也贴合在假人身上，“对其他的控物者和传递着来说，你们虽然是大脑处的穴位比较多，但身体其他地方也是有，先检查一下，看看到时候怎么能够发挥用场。” “这一次课程的目标是，在不破坏衣物的情况下，将这个假人彻底击碎。”高子怡说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滑过愈合好的假人。 “像这样。”高子怡收回手指，那假人的皮肤彻底溃烂，肌肉骨骼和肠子全部都翻了出来，就像是身体这个容器完全倒翻那样。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斜切面，“一样是1600贡献点。” “此外，有个不好的消息。”高子怡没有去看地面上在翻滚的血肉，而是看着那些激动的少年少女们，“因为城市的反抗变得激烈，核战争不可避免，为了避免影响，所以你们下午的实战演练环节直接改为圣临区深处探索。以后的九天都是这样。” “是！” 少年少女们喊得无比响亮，倒是只有几百个从城市里叛逃的，或者接受过相关教育的人，才默默地叹了口气。 冰始觉便是其中之一。 “野餐区的科技水平只能够阻挡一定程度的核弹影响，还有一部分应该是担心这些孩子们知道真相后，自暴自弃，从而没有人能够探索野餐区了。”冰始觉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地穿上服装，心情倒是无比低沉。 他相信自己的父母应该在地下的，能够预防核弹爆炸的避难所生存。如果没有的话…… 冰始觉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否会崩溃。这也是自己较为投入地在野餐区的课程和训练的原因，而且如果这真的发生，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世界？还是加入城市方的抵抗军队？还是加入流亡者，还是继续伪装下去，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冰始觉不明白。 “……我不是军人，也不是英雄，只是个有能力的普通人。”冰始觉清晰地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他曾经的经历和定位是什么。 “而且，再伪装下去，还是会累的。”但冰始觉只能默默地将这样的情绪压抑在心中，因为在那个姓高的女性来到这里后，他自然地就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每次讲解时都会瞥过自己。 似乎是想要洞穿自己的身体，看到内部的情况。 “马炳师说过，他有两个战友，一个是周休，一个是高子怡。这个是高子怡的可能性很大。”冰始觉装作无事的模样，穿戴起了白色的长裤和大褂。虽然那种跗骨之蛆一般的目光让人不快，但他也不是遇到不舒服和难受就会抵触和大叫的孩子。 “而且，我能够控制自己体内穴位和气体的流动，也能够飞行。”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分出一部分神念内观起体内穴位的基本情况。 “342个，减去左右手共计的两百多个后，头部的穴位的确是开的最多的。”冰始觉扫过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可能之前奔跑过，所以大腿上有，身体的各个部位也有那么几个。” “嗯……那其实有点疑惑，根据之前测试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体内有多少个穴位，就被判断成多少等级，120个左右是f级，240个左右是e级，但问题来了。对于控物者和传递者来说，头部最多只有180个穴位，这多余的判定怎么来？” “质量么……还是说体内能量存储的精纯度？”冰始觉思考时，蓦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靠近自己，而体内也瞬间涌现出濒死感，若不是他现在已经能够操控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会直接呕吐出来。 “白冰，其他的同学已经开始了。”高子怡来到冰始觉身旁，用柔和的语气问道，“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一点。”冰始觉缓缓地睁开眼睛，迅速控制住了自己肾上腺激素的分泌，以及让心跳频率减缓，呼吸也平稳一些，“就是我很好奇，比如我们控物者，头部只有180个穴位，那么后天无法开启更多的话，那岂不是体内能量都充沛满之后，就没办法进步了吗？” “你这个问题很好。”高子怡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比如你头脑处有180个穴位，但再厉害的控物者，也不可能天生就完全打开的。” “然后？”冰始觉总感觉些许的不对劲。 “而且，即便完全打开，里面的能量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充沛满呢？”高子怡用温和的声音讲述时，冰始觉才猛然间意识到，他似乎在野餐区常规的一些知识上陷入了盲区。 因为，他的穴道天生就是全部打开的。 而且对他来说，充沛能量，是很自然而然的情况。 “您的意思是说。”冰始觉佯装没有察觉到高子怡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和愈发明显的威胁感，“比如我开了120个头部的穴位，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不断去充沛里面的能量对么？” “是的，按照我们圣临区的标准，f级别代表你的穴位内开始能够积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从城市里出来后，来到我们圣临区，你们才会觉醒能力的原因之一。”高子怡耐心地讲解着，“比如你有120个穴位，那么充沛13、14个穴位，基本上就算是f级别了。” “是按照比例进行的对。”冰始觉控制住自己的眼珠不去寻找此地的出口方向。 “对的，所以我很好奇你，白冰。既然已经是e级别的控物能力者，那么体内的穴位应该充沛了20到30了。”高子怡漫不经心地说着，“而根据卢立诚老师的说法，你的能力其实是接近c，b这两个等级，是不是意味着，你体内的穴位基本上有一半都是满载状态。” “似乎是的。”冰始觉缓慢地点着头。 “那就很奇怪了。”高子怡走近冰始觉的身旁，“你获得f级别评定的时候，能够举起4095公斤的重物，可是你的体重根据检查，是60公斤对不对。” “是的。”冰始觉感觉到无形中有一把利刃似乎对准了自己，而他的神念也开始笼罩着自己的全身，那脊椎和大脑衔接部分的冰冷液体也等待着心念一动，便充盈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按照正常来说，f级别的控物者，能够操控自己体重3倍的物体，持续一定时间。”高子怡那平滑的指腹摩擦着，仿佛只是在平淡地传授知识，“但这是建立天生开启了180个穴位的情况下。” “那么你怎么能够举起那么多的重量呢，难道你其实身体里的穴位不仅仅是大脑的180个？” “可那就很奇怪了，圣临区到现在，我们每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能力，无论怎么开启，控物者的极限也就只有180，再加上身体其他部位零零碎碎的一些。武者也是如此，可能最多开启360个就是极限了。”高子怡讲述时，不经意将说话的嗓音变大了。 “这样推测的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高子怡看向了冰始觉，那如水的眼眸中却满是让冰始觉浑身冰冷的寒意。 第73章 高子怡的怀疑（下） “可能性就是，我其实天生就开启了180个穴位。”冰始觉用自己最为平稳的声音讲述着，“而且我曾经是沿江城外派小队的一员，只不过曾经伪装受伤，所以从外面回到了城市。”冰始觉脑海中迅速结合起褚文山和自己父母的故事，以前写编故事的能力让他脱口而出，“因为野餐区的生活让人不舒服，没有城市的安逸。” “这样是，那么你天生开启了180个头脑穴位，加上身体其他部分零零碎碎的，就算你300个。”高子怡站直了身体，语气中不再有温和，“而且根据你之前的表现，将你晋升为d评级，下午自己选择3到5个小队成员，进入圣临区探索。” “此外，你的权限也提高到相应的评级。”高子怡来到广场中央，身后的椅子自然浮现，让她坐下后打量着冰始觉的面容，“祝你下午探索顺利……白冰。” “我会努力的，高老师。”冰始觉微微低头，让那种厌恶和不满的情绪隐藏在阴影之中，他并不怪对方发现自己。只要对方的思考能力正常，怀疑自己是太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冰始觉自己根本没有在军队的经历，也没有做过潜伏人员。所以正常思考的唯一途径，便是混入野餐区之中。 不然，在城市的各个地方都能发现自己的踪迹。 与此同时，自己的实力不能太差，因为野餐区的科技水平几乎是碾压城市的科技，所以他蛰伏时间越长，说不定城市都被一扫而光了，他还傻乎乎的隐藏着，就完全没有意义。 所以野餐区观察，警惕这些有天赋的少年少女，而且限定年龄，试图从中找冰始觉，是一个非常正确的思路。 “最为关键的dna信息比对不上，所以他们只能怀疑，没有证据。而且如今是用人之际，不可能下死手，只会让其他来到这里的人心寒。”冰始觉细微地出着气，“但是不能再拖延了，如果野餐区和城市的战争焦灼化，他们完全可以私底下把我劫持……虽然他们应该做不到。” 思考之中，地板也开始伸展出一根尖刺，轻巧地将冰始觉胸口还崭新的e级别徽章给挑除。别上了崭新的d级徽章。这就足够让那些少年少女们羡慕不已。一时间，所有人身上的白色大褂布片纷飞，都希望能够在高子怡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不过换来的，却是她那副依然温和，但显得有些浮于表面的笑容。 “恭喜你，已经成为d评级的人了。”一旁的庄中倒是发自内心地对冰始觉点着头，他正在等待那些地面上的服装碎片重新粘合到白大褂上，“你可是完成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d级别有什么梦寐以求的么？”冰始觉转过身，不去理会碎骨在远方咬牙切齿的模样，以及白雪和虹光眼神中的向往和对于不同等级差压制带来的挣扎。 “你是城市来的，的确会不清楚。”庄中蹲下身，准备捡起那些碎片时，冰始觉挥了挥手，让服装的破片轻易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谢谢，听你刚刚说，你参加过探索小队对。” “是的。”冰始觉没有理会那后方微微眯起眼睛的高子怡，继续听着庄中的话语。只不过他注意到，似乎三千多个人都在进行练习的时候，这些碎裂的布片就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得让他们亲自捡起才行。当然如果真的不想动，比如控物者和传递者这两类肉体不强的，等个一分钟，布片也就自己回归了。 “基本上f级别就是小队的队长，可以管理三个人。”庄中说道，“e级别管理三支小队，也就是9个人，相当于军队当中的一个班了。” “原来如此。”冰始觉点着头，品味着还在野餐区保持这种熟悉用词和规范的背后意义，“我是d级评级，相当于能管理一个排喽？” “对了，看来城市也和我们一样用这样的称呼？”庄中笑得更加自然，“不过想要评级很难，平时即便你有e级别的实力，还要考虑到你的统帅能力，对于队员的照顾能力，面对危机情况随机应变能力……最起码要带队八九次，你才能够获得稳定的评价。” “那我的这种评级，岂不是非常不稳定。”冰始觉苦笑间，看着庄中几个深呼吸，摆好了姿势，突然一拳打出，身上的碎片再度翻飞不止，但冰始觉仅仅是伸出了手指，便将那些飞舞的碎片拉扯回了他的服装上。 “……但也会有一些纯粹的实力评级，比如像你这样的。”庄中感激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所以高老师才让你先带几个人练习一下。” “是啊，让我练习一下。”冰始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谁知道这位高子怡会给自己设下什么陷阱呢，“不谈这个了，我想问问，我这种控物者也能够去练习你们武者的能力么？” “当然能了，其实我还羡慕你们呢。”庄中长出一口气，看着冰始觉，“你现在已经到d等级了，不用你的权限查询一下么？” “也好。”冰始觉对于如何用身体攻击别人还真的没什么经验，也就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下，不去管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将手肘往地面上轻轻一碰，半透明的界面便在眼前浮现。 “话都说到这儿了，就干脆默认自己头脑穴位全部开放，体内的话……把手臂，腿部，身体的真实部位上传。”冰始觉叹了口气，看着半透明的界面上展现出了自己身体的模样。短短几秒钟后，许多本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书籍便排列在一旁，每当自己目光注视到哪一本的时候，所需的穴位就会被点亮。 “……太？太极拳？”冰始觉看到第一本书名后，就差没在现实世界皱眉不止了，他还记得自己上小学时，在操场上伴随着柔和的音乐，然后全部同学们打着柔和的拳法。虽然现在野餐区存在，人是有一些各式各样的能力。 但是突然出现这样一本书籍，还是有些突兀。 “我看看……五禽戏，五行拳……这都是什么？”冰始觉思绪微动之间，一旁的庄中也是气喘吁吁地站立着，等待着体力的恢复。而他看到冰始觉微微皱眉的模样后，倒是露出了笑容。 “我见到好几个城市来的武者，得知武者的练习方法后，都是你这个表情。”庄中等待着皮肤上的汗水被服装吸收，转变为冰凉的水分重新反哺到皮肤上，“我记得科研部的人说，以前那些看似只是花架子的武学，一旦到了圣临区，就真的变得可以学习，可以使用。” “就是意味着，曾经的地球也说不定有类似野餐区的地方。”冰始觉猜测着，他幻想出在几千年之前，外星人乘坐飞船经过这里，暂时改变了地球的状态。也让当时武学昌盛，文化繁荣，各式各样的志怪传说，魔法巨龙故事泛滥。 “……而且还意味着，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冰始觉突然想到，“因为在野餐区出现之前，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就没有了这样的能力。” “是的，但这就是研究部的事情了。”庄中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不感兴趣，继续一拳挥出，但这一次仅仅是将假人的胸膛洞穿，同时布片也随之落下。 “那的确……野餐区的人那么焦急是可以理解的，野餐区的存在完全是外物，消失之后的世界又会变成之前的模样，而且野餐区的这种能力诱惑太强了，机器人的便利性也太多了。没有人能够面对这样一座金山而丝毫不动心。”冰始觉思考着，“即便这座金山可能过个几十年，几百年会消失……但有什么东西不会消失呢。” “估计野餐区的掌权者也是这样考虑的，比起就这样憋屈地在城市里生活，不如大胆去开发野餐区，探索每一个细节，尝试掌控，解析，制造这种气体，让地球的人类完成新的进化。” 冰始觉沉思时，高子怡也利用自己的权限监察着“白冰”刚刚上传的资料，以及等待着一旁卢立诚发来的信息。 “dna检测结果出来了吗？”高子怡在脑海中询问卢立诚。 “根据科研部的人汇报，白冰的dna和冰始觉并不一样，和冰始觉父母的也无法匹配。”卢立诚说道，“而且和之前植入私人终端时检测到的血液dna是一致的。” “所以冰始觉并不是他父母亲身的?” “不是，他三岁时检查出的dna样本和之前他父母前往沿江城地下避难所的dna是能够判断出血缘关系的。”卢立诚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很奇怪，如果这个白冰不是冰始觉，那冰始觉会去哪儿了？”高子怡的声音中满是烦躁，“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上江聚落周围，而上江聚落那时候有白冰去执勤任务，机器人损坏。在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而且这个白冰，天生头脑穴位全开，体内的穴位也七七八八开了一堆，如果他不是冰始觉，没有人是冰始觉了。”高子怡捏着手中一根黑色的头发，“这根头发是我明明白白从白冰头上切下来的，除非他是光头，那我无话可说。” “刘宇，马炳师是你的父亲，你觉得他那一系列举动，就是在掩饰白冰是冰始觉吗？”高子怡思考了片刻，在头脑中询问另外一个人。 “我不清楚，他的性格就是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他曾经花费那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找冰始觉聊那么几句话，虽然我们有他们聊天内容的窃听记录。但是也看不出什么。”刘宇回答道。 “是的……圣临区的科技也有局限性。”高子怡叹了口气，“我那么多年和他共事下来，他的确可能花费了足够多的精力，就是为了给我们制造一个虚假的冰始觉出来。想想看，我们想要找到冰始觉的每一个线索，基本都被他的行为堵塞了。” “这样的堵塞会让我们焦头烂额，努力找到他行为的疏忽处，但这种时候反而可能他在其他地方有所布局。”高子怡说道，“冰始觉能够飞行，而且还能快速吸纳圣临区气体，说不定他早就前往赤道内部了。”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刘宇说道。 “不过，还是不要对白冰解除警惕，马炳……你父亲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的布局还在继续，说不定白冰就是冰始觉，这些行为就是他的局中局，计中计也说不准。”高子怡看着盘膝而坐的冰始觉，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些问题，“下午正好也要让他们去圣临区内部，就再好好观察一下。” 第74章 准备（上） 武道的奖励，最终是给予了另外一个体型姣好的女子。得到高子怡的赞赏后，她面色绯红，双手捧在胸前，一副几乎落泪的模样。不过当高子怡从广场离开时，她脸颊的泪水也瞬间消失，脸上的喜悦情绪也像不存在那样。 这时候，冰始觉才发现，这个女子，就是最开始依偎在碎骨边上的那个。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冰始觉伸了个懒腰，他在四十五分钟时间内基本游览了所有的武道书籍，基本都是曾经小时候听过见过的一些武学功法，只不过有了明显的穴位和引导后，的确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而他体内的1080个穴位是全开的，理论上自己可以使用任何一种功法。 “采气之诀：脊骨二十一节，自下而上，七节之旁，两肾居之。天一生水，夜子时后，一阳初生……古人那时候还并不知道这种气体是野餐区的气体，误打误撞总结出了一套修炼方式。”冰始觉回忆着书籍上的记载，不禁感叹道，“我倒是简单，把所有穴位充盈气体便可。”冰始觉思考时，也将大部分的资料都下载到了自己的私人终端。此时早上的课程结束，等到他们的是午间的休息，还有下午重新调整过的计划。 直接进入野餐区。 “白冰，既然计划调整了，那我们约定的事情也提前。”毒素从解散的人群中挤到了冰始觉身旁，“你是小队长，那我申请加入你的队伍。其他的就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你对毒素有耐受性，加入队伍也是有帮助的。”冰始觉点着头，他初次探索野餐区内部，而且还要作为小队长的事情就足够他头疼了，更不要说还要负责管理下面的人手。但若是有自己熟悉的，而且有利于探索的，那必然是要提前收进来。 “我和白雪也加入。”虹光看了一眼身旁沉默的白雪，确定她没有反对意见后，便走向了冰始觉，也不顾那些周围想要开口但被打断的人，“你现在是唯一的d评价人员，也是控物者。” “但是我们没有传递者，不适合。”冰始觉虽然自己就是传递者，但是表面上还是得招收一个传递者进入队伍，不然没办法和他们进行交流。 “话是那么说，但我不觉得会有传递者愿意进入你的小队。”庄中听到了冰始觉的话语，侧过身，“传递者一般来说要作为队长，指挥队伍的每一个人。但你的等级比他们高，所以按照惯例，你管理他们。” “这就有点麻烦了。”冰始觉的神念能清晰地察觉到，那些传递者们在看到自己胸前的徽章后，是有羡慕和嫉妒的表情在，也自然有惶恐不安的情况在。 “如果你是有两种能力的，那该多好。”庄中对冰始觉说道，便走向了那群穿着军装的少年少女之中，他们则是在简单的几句交流后，便封好了小组的队伍。 “我也那么希望。”冰始觉苦笑着，按照其余三个人的指点，将他们的信息登记在了私人终端上。这样一来，在这样的地下空间，或者是有信号的区域，他便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个人信息，所在位置，以及大致的身体情况。 “嗯……不过人大脑部位最多只有180个穴位，分布在不同脑叶处的，便会激发不同能力。而我平均分配，按照他们的想法，的确可能会有两种能力……难道说，180个并不是完整的大脑穴位数量，而是360个么？”为了缓解下午将要出任务的焦躁感，冰始觉在午餐时也在思考这一问题，当回到重新有私人空间的房间时，也进入了识海空间，仔细查看自己头脑中的穴位位置，和野餐区了解的穴位是否有所不同。 “看来是我猜错了，如果以我的穴位为标准的话，那么他们野餐区的穴位会有一些偏差，比如脑叶上的。”冰始觉将那看似美好的米饭塞入嘴中，努力不去理会自己神念扫描到的米饭的具体构成，“他们穴道的位置偏转，反而让他们拥有了比较极端的能力。” “也就是人体穴道总量不变，但为什么会出现开辟后天穴道时会有能量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的情况呢？”冰始觉无意义地思考着，结束了午餐后，便靠在自己的床铺上书籍，翻出《太极心法》，《太极拳》，轻松地就像开水龙头那样运转体内能量，将这两门功法练习完毕。 “白冰？”卢云的敲门声让冰始觉从遐思中醒来，看向门口。此时的卢云已经没有之前的那副无知无畏的模样，反倒是有些怯生生地依靠着大门，凝视着冰始觉的位置。 “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今天看到了虹光和白雪也对你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之后，就感觉自己以前的话很奇怪。”卢云的脸上更多的是疑惑，“但是我并不知道其他和男性相处的方式。除了厌恶，没感觉，和生孩子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我能够理解。”冰始觉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此时显得符合自己认知的卢云，甩了甩手中的书籍，“在你们这里，十四岁就可以生下孩子。而且孩子全部是由官方抚养，生下孩子的你们可以获得大量贡献点，如果孩子有能力，那么贡献点会随着孩子每一次提升，来到你们的账户之中。” “虽然有体外怀孕技术，但那能够产生能力者的几率太少了，还是得回归到常规的方式。”冰始觉将书本放在床头，看着卢云，“而我算是个例外，我来自城市。不如说，是我干扰了你原本的思考，干扰了你原来应该走的道路。” “那哪一个更加正确呢？”卢云像之前上课那样询问。 “在野餐区，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冰始觉叹了口气，他刚刚看书的时候也基本了解到野餐区此前的人口和面临的灾难和城市相比好不到哪儿去，“而我生活在城市里……城市里……” 说到城市，冰始觉突然感觉到一股震悚感。 是啊，城市？ 在这个地球都即将毁灭的世界当中，为什么自己生活的沿江城，为什么那么多的城市还保持着原本的生活作息。为什么还是有古早的教育方式，仅仅是生活拮据了一些，而且固执地没有去使用机器人。 虽然野餐区面对的危险多，但科技也多。他们甚至可以通讯，拥有这样的飞船，可是为什么野餐区的社会模式，却是如此的弱肉强食。 如果野餐区不断扩大，那么生活在城市的他们，接受的教育也应该是类似，降低结婚年龄，让孩子尽可能去出生，并且鼓励捐精，鼓励多生孩子。然后努力开拓地下城。 可是……自己在沿江城生活的那些日子，只能说是不温不火。 是的，从小学开始，每个星期都有防灾训练，核辐射知识科普。初中，高中，大学，他们也知道了大部分避难所的位置。但生活还是和父母说的之前没什么区别，仅仅是有了黑色高塔，有了防护罩而已。 简单来说，野餐区的社会给人的感觉是，这个地球上到处都是危险，要么生，要么死。所以一切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而城市，给人的感觉则是，现在的危险仅仅是暂时的，只要“熬”过了一段时间。一切就都会过去。 为什么？ 现在的冰始觉只是冥冥中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可能性是什么。 但就是这种可能性，不知不觉地造成了城市和野餐区的认知误差，社会偏差，甚至是人们的思维方式都为之转变。 “白冰，你怎么了？” “没什么。”冰始觉摇了摇头，但是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像是一层崭新的皮肤那样，无论自己怎么平息情绪，都无法平复下来。 而这一切的答案，似乎只有野餐区的核心，那赤道中间的降临点。 “那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卢云端详着冰始觉的脸庞，但她没办法从那平静的脸上读出什么。 “如果是加入我的小队的话，我并不推荐。”冰始觉摇了摇头，“这是很危险的路程。” “……但是。”卢云从自己的衣服中缓缓地抽出了薄薄的平板，上面书写的文字，则是让冰始觉长叹一声。 “是卢立诚老师让我带你进去吗？” “是的……但卢立诚老师似乎不情愿的样子。”卢云说道。 “我明白了。”冰始觉点着头，头脑中也慢慢构思起一个崭新的计划。 ———— 另外一个房间当中，卢立诚的手用力地捏紧，看着坐在无数屏幕前的高子怡。 他敢怒，不敢言。 他根本没有想到，高子怡居然会让卢云加入白冰的队伍。 要知道，这是一支根本没有传递者的队伍。一旦进入野餐区的核心部位，只要离开视线之外，这些人就会马上迷失方向，根本不清楚入口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高司令……如果您这个举动是我为了试探白冰是不是冰始觉，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卢立诚咬着牙，试图用最平和的声音问道。 “我只是让你这个养女儿加入白冰的队伍，没有让她去送死。”高子怡看着屏幕上白冰和卢云的对话，“而且他有d级控物者的能力，几吨的重物伤不到他。队伍中还有白雪和虹光，甚至毒素也在，他们的探索会顺利的。” “但是他们没有传递者。”一旁的刘宇也加入了对话，“高司令，如果在聚落周围，或者在被我们探索过的地方，武者，控物者还是可以单独成为队伍，但是在深处，信号完全被屏蔽，他们根本没办法找到方向。” “如果白冰是冰始觉，就可以。”高子怡说道，“他是唯一符合冰始觉的人选。” “高司令，但是……” “我知道。”高子怡打断了卢立诚的话语，“我承认这是一次冒险，但是如果这样的方式能够找出冰始觉，那么是很值得的。” “卢立诚，我的所作所为的确不适合，但伤亡绝对不大。更不要说，其他半球的训练基地还有其他的探索小队。我们探索小队是最先进入的。”高子怡转过身，因为屏幕中的“白冰”继续开始书籍，没有什么能够观察的内容，“最为顺利的情况下，我们不过损失这样的一支小队，最坏的结果，拿三千人的探索小队的命来找到冰始觉。”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可以接受了。”高子怡说道，目光瞥向屏幕的一角，“准备，送他们第一批进入圣临区核心地带。” “高司令……” “卢立诚，我是一心为公，希望圣临区能够早些找到冰始觉，解决这一事情。”高子怡看着卢立诚的面容，“我知道你现在的目的不一样了，但是你最开始捡到卢云的时候，不就是希望借着她的独特体质，帮你找到解药，让你能够恢复站立么。” “之前失败的时候，还希望她快点去找其他人，生下体质更好的孩子。” “所以就她的安排来说，我的安排更有价值，也更加没有私心。”高子怡用这番话堵住了卢立诚的嘴，随后又看了眼刘宇，确定他没有什么说的之后，便再度转向了屏幕，盯着中心的冰始觉，还有他身旁的那些少年少女，他们此时正在听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科研部人员，讲解圣临区的核心内容。 “……换言之，你们接下来要前往的赤道区域，气体浓度大概在20左右。”说话的是一位白发的女性，和眼眶周围的浓重黑眼圈以及凹槽血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f级别能够承受的极限，e级别再往上10，d级别则是40” “与此同时，野餐区内部的危险完全是未知的，所以我们和军部共同研究出了一套完整的战甲，能够完全包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同时还有阻挡攻击，吸收能量的功能。”白发女子忍住了哈欠，拍了拍手，让地面浮现出一副非常圆滑的战甲。 “战甲可以实现很长时间的内循环，能吸收你们呼吸出，排泄出的废料，太阳光，圣临区的气体成为能量。”白发女子介绍着，“战甲的基本构成和房屋，以及这里的地下室是一样的，受伤后也会自动愈合，能够支撑你们在内部长时间探索。” “把这些战甲穿上，战甲会自动匹配你们的身体弧线，不用担心不舒服。”白发女子看着那些少年少女兴奋的表情，目光倒是在人群中寻找。最后，她来到了冰始觉的面前。 “你是白冰对。”白发女子打量着冰始觉，“刘宇有事情，所以让我把本来明天给你的奖励给你。” “谢谢。”冰始觉散发的神念注意到，这个白发女子靠近他的时候眉头微微一动，而自己一些带着毛囊的头发，手臂上的汗毛，腿部的腿毛轻飘飘地从内部断裂，飞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适合d级控物者的记忆合金。”白发女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那样平淡的讲述着，而她和冰始觉的中间也浮现出一个圆盘，从中间汩汩地涌现出一滩青绿色的液体，“密度比锇更重，有着很棒的延展性，会根据你的神念需求改变形体。” “使用方式很简单，你用自己的血液作为这种记忆合金的钥匙，然后再尝试用神念控制它，记忆合金就能记住你才是操控他的主人。”白发女子自然地拿出一根采血针，“我接受过医疗训练，所以你可以放心。” “那就劳烦了。”冰始觉只能装出并不知道这位研究人员想要从各方各面要获取自己dna的样子，也忽略那采血针中的三层结构，能够储藏三份截然不同的血液。就伸出自己的手指，任凭对方摆布了。 采血结束，红色的血液低落在记忆合金上方，一抹红润瞬间融入那青绿色的液体之中。刹那间，冰始觉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只要自己心念一动，自己就能够将这个液体收到自己的识海空间。 仿佛和之前遇到那艘飞船一样。 第75章 准备（下） “……这个东西，很像滴血认主啊。”冰始觉调侃道，伸出手指，随着自己的心念肆意变化着模样，轻轻按压就变成了蓬松的泥土，稍微动动手指，一株绿色的植物就生长了出来，随后指腹揉搓，开出了几朵半透明的花。 “是的，而且你也是第一个没有将其变化为武器的。”白发女子观察着冰始觉的面容，“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这种记忆合金，比如可以收到什么穴位里面吗，比如腹中的丹田，或者是头脑中？”冰始觉用不经意的口吻问道。 “你脑子是不是傻，从能量转换角度来说根本不可能。”白发女子直截了当地反驳道，“记忆合金的密度是99g\/3，就这样一滩液体，差不多就有3公斤重。是你们非武者携带不影响行动的最佳重量。再多的话，你行走都不方便。这种液体虽然可以覆盖体表，或者进入体内，但是重量是不会变化的。因为密度和质量都在，体积也不会变化。” “这样么……”冰始觉倒是不置可否，因为自己头脑当中有着一个巨大的飞船正在源源不断地提供几千个视角，他相信这个神奇的东西是可以被收纳起来的。但就不至于在这个地方展现。“但的确，那么大质量的一个玩意，贴在皮肤表面，增加受力面积，从感觉上轻一点是个不错的想法。” “东西已经归你，你自己决定。”白发女子瞥了冰始觉一眼后，便在冰始觉神念的注视下迅速穿过黏液组成的大门，在朦胧的世界中将血液样本和带着毛囊的毛发放在了仪器之中。一旁的高子怡凝视着屏幕，刘宇低着头，卢立诚则是叹息不已。 “看来我这只队伍的组成少不了高子怡从中作梗啊。”冰始觉无奈地想着，让这把长剑延展处一部分，变成环绕的腰带，绑在自己腰间时，白雪一行人也是走了过来。正巧看到绿色的液体环绕一圈，完美无缺地粘合起来的模样。 “d级合金？！”卢云小声地惊呼道，随后迅速掩盖住了自己的嘴巴，环顾四周。这一番惊呼让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了冰始觉。不过在瞥见他胸口的d级徽章之后，便纷纷扭过头去。 “白冰得到d级徽章了啊，那我就更加感兴趣了。”虹光此时剃了一头短发，若不是战甲的形状能够看出性别，冰始觉真的会以为是个男生。不过神念一扫后，能战甲之中则是隐隐约约有红色的液体流淌，“真的不考虑一下我？” “虹光，你胡说什么，d级的人只能和d级的人。”白雪走上前来，她的声音已经严严实实被盔甲所遮盖，显得有些沉闷，所以冰始觉干脆开启了队伍内的通话模式。 “这些野餐区的人，思想就那么无趣。”毒素打量了一眼冰始觉胸口的徽章，“真的羡慕啊，有你这种徽章，能够享受多少的开心和快乐。”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羡慕的。”冰始觉苦笑着，看着那些兴致勃勃的人，他倒是希望早些结束在野餐区的日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准备进入？” “应该快了。”卢云看着周围的绿色粘液开始变化，每个人的脚下开始出现不同大小的圆盘，承载着他们身体缓缓上升，来到地面。 间隔一天，重新来到地面上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遮天蔽日的蘑菇云。在目之可及的海面上，一朵黑褐色的云朵正在缓缓地绽放，原本绿色的空气也在沾染下弥散出淡淡的灰霾色。此时的海风也变得更为狂暴，那些陆陆续续落下的飞船中，到达的年幼的孩子也穿上了厚重的防护服。 “我们知道世界将不一样了。”冰始觉凝望着远方的云朵，“现在我变成了死亡，世界的毁灭者。” “奥本海默？”毒素问了一句，他原本的疯癫在看到如此伟力后，也弱化了不少。 “是。”冰始觉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近距离看到核爆后的场面，也未曾想过自己居然能够用身体素质在核爆后的世界中生活。 “挺好的，大家都死了也是好事。”毒素看了看那膨胀的云朵，露出了笑容，“我反正女人的味道也尝过了，超能力也有了，父母也死了，朋友都烂了。这次无论怎么样，都好。” “你”冰始觉的话说到一半，也就咽回了肚子里，他刚刚的思绪帮助他完成了一个他不愿意去面对的幻想。如果自己的朋友和父母都死了，他或许也会和毒素一样，反正没有了目标，这些事情做完后，就会去死。 “原来核弹是这样的？”白雪则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的云朵，虹光根本一言不发，仅仅是看着。 “好可怕。”卢云喃喃地说着。 “白冰小队，请准备进入圣临区内部。”基地广播的声音从四下传来，进入他们的私人终端之中，“我们会给你分配五艘单人船只，船只上有一个临时的信号发射站，你们先将其放置在一公里的位置，让我们观察里面的情况。” “收到。”冰始觉点了点头，其他的四个人也微微点着头。他们和冰始觉相比，已经有了太多参加探索的经验。所以迅速调整了状态，来到海边，看着建筑物之中涌现出了大量的绿色液体，凝结成了类似小舟的模样。 “你们进去后等待三个小时，期间设备会自动建立，你们就负责保护探测器，或者收集一些内部的植物，生物，水源，空气。如果有的话。”那柔和的机械合成音继续说道，“祝白冰小队顺利。” 当机械的声音说罢，五个人的面前也都完成了小舟的凝结，毒素看到后，便坦然地来到海边，惬意地躺到了里面。那一层淡绿色的薄膜也将其包裹。其他人见状后，也效仿他的样子进入其中。 “我是d级控物者，所以我在最前方。”冰始觉也进入了其中，努力习惯那粘液在身体周围蠕动和覆盖的感觉，借着私人终端和此地信号的充沛，开始了安排，“毒素在第二位，我之前了解了下你的情况，你能够了解野餐区气体的情况，如果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你迅速通知其他人撤退。” “白雪，你能够降低周围物体的温度，所以你在第三位，到时候可以协助我和毒素排除危险。而虹光，你的攻击和爆发力较强，我也察觉到你将自己的头发融入到了战甲之中，到时候如果要保护信号站，或者撤退的时候需要你进行。” “最后是卢云，你的控物能力不够强，所以你在最后方。”冰始觉看着私人终端左侧的卢云波动的心跳，“但是你最近学习了一些关于污染的知识，所以到时候发现一些超出预料之外的情况时，你负责通知大家。”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负责出发。”冰始觉说罢，那五艘小船也静静地在炽热的海浪中滑行，破开颜色混浊的水浪，开始逼近那如同水帘一般的绿色区域。 “接下来是信号衰弱区域。”私人终端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为首的冰始觉则是迅速展开了神念，在他那多彩的世界之中，他已经迅速的滑入了厚重的绿色雾气之中。那从小舟和海岛基地传来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随后，冰始觉察觉到身体下的小舟开始发热，私人终端的信号也得以恢复。 “现在进入圣临区内部100米200米300米”众人听着私人终端的播报，而前方的摄像头也将画面传递到他们的眼前，“遇到不明地形，出现搁浅。” “搁浅了？”冰始觉神念散出，发现居然前方是一块蠕动的陆地，而不是想象之中的大海。便将神念继续散开，这回才看到，本来应该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散播着各式各样的肉瘤，这些肉瘤一旦凝结，就成为了陆地。但偶尔在水流的侵袭之下，这些肉瘤块就会碎裂，重新沉入水中。 “冰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毒素询问到，“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息浓度时弱时强。” “船只碰撞到了类似陆地的东西，应该是某种生物的残骸。”冰始觉的沈念深入海底，确定他们碰撞到的是死物，而不是活物。但这些地方还是能够支撑他们探查一段时间。 “这块陆地应该能完成我们探查的任务。”冰始觉说着，神念则是收敛到了这块“陆地”之上，“根据我的大概估算，这个大陆长度宽度有两三公里。大家先暂时在这里，让信号发送出去。” “没想到这个任务那么顺利。”虹光看着冰始觉已经探出头，她也就直接站起身，脚下的小船则迅速地液化，融入到地面，类似植物一样扎根后，凝结而成一个信号塔的模样。随着众人的离开和活动，五艘船只也开始建立起信号站，开始传输信息。 “但这里好像什么动物都没有。”白雪轻轻地来到岸边，凝视着混浊的河水，“是被核弹影响了吗？” “应该是的，爆炸后会产生高温，然后核辐射也会直接杀死生物。”卢云回想起冰始觉讲解的知识，“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生物。” “的确是的，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冰始觉环顾着四周，除了远方的蘑菇云之外，周围的大陆正在浮浮沉沉。但周围的死寂还是让他察觉到些许的不安感，那种时时刻刻都存在的寒冷和濒死感随着时间推移，正在变得更加强烈。 “野餐区核心么”冰始觉开始增加自己呼吸的频率，将更多的能量吸入体内，充盈自己穴道。 ———— “怎么回事？”几分钟后，高子怡皱着眉头，看着满头大汗的科研人员，还有在海边聚集的那些人群，“为什么圣临区内部进不去了？” “高司令，圣临区那层薄膜正在变厚，而且厚度开始接近几十米，还在增长！”一个年轻的研究院正在调整无人机的角度，将圣临区内部的画面传了过来。刹那间，在硕大的屏幕上便出现了让所有人都迷惑的画面。 在众人面前，那朦胧的，如同雾气一样的绿色气体开始凝结，从水面到天空都变得无比坚硬。第二组小船在海面上就直接撞击到了绿色的墙壁，被弹了回来。 “只有一个可能性”高子怡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白冰就是冰始觉他刚刚进入了圣临区内部。” “那我们这些计划不就是完全”刘宇看着屏幕之中的几首飞船开始起飞，机翼下方出现白黄色的闪光，几百万发子弹倾泻而出，但都无声地嵌入了那厚实的墙壁之内。 “准备第二计划。”高子怡看着那逐渐凝结成圆球的空间，“城市那一方背叛者肯定是和他们联合了。” 第76章 历史（上） “等下，不对劲。”冰始觉注意到周围的绿色薄膜变得越来越厚，而且这种厚度和深度也一点点蔓延，好似他们所在的地方都被包裹在了一个绿色的圆球之内。 “白队长，发生天，这是什么？！”毒素抬起头，准备询问冰始觉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这完全超出意料的画面。原本弥漫着淡绿色，半透明的天空迅速在凝结，好似整个空气，整个空间都结冰了一样，天空也迅速被黑绿色所遮盖。 “白队长，信号发送不出去。”站在信号发射塔旁的卢云发现屏幕上开始闪烁出红色的光，这样的光让她脸上的汗水像是真正的血液。 “虹光，白雪，准备敌人的进攻。”冰始觉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有去遮掩自己的能力，双腿一踏，便腾空而起，神念迅速的扫视周围的一切。那种寒冷的濒死感变得更加强烈，而有了高空中的视野时，他便清晰地看到了水中，空中，地面上开始涌现出绿色的粘液，这些粘液也凝结成截然不同的生物。 “白队长起飞了？”虹光呆呆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冰始觉，一把青色的长剑从他的掌心中涌出，分化成三把分列在身旁。 “他是冰始觉。”白雪的眼中闪出鲜艳的神采，“我们圣临区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我的身份并不重要，”冰始觉现在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因为这些凝结起来的生物明显就是自己之前在地下飞船见到过的。身上满是厚厚的盔甲，而且手上的枪械明显正在吸纳周围的能量，时刻准备发射，“你们保护自己！” 话音刚落，几百发无声的光芒从远方飞射而来，而冰始觉身体一歪，炽热的光线擦着他的身体周围而去，击中了后方的绿色墙壁。但这些绿色的光芒在触碰到墙壁的瞬间，瞬间凝结成了厚实的圆球，随后爆裂开来，流淌下炽热的纯白液体。 “白冰始觉，这是电磁武器！”卢云神色复杂，在下方喊道。 “知道了，虹光，你负责用发丝击溃那些枪械，白雪，你看看能不能去冻结后方的墙壁，带着大家离开。”冰始觉双手一挥，三把长剑疾驰而出，将来到地面上的那些粘液生物瞬间切割成两半，“毒素，你看看能不能控制这里的毒素情况，腐蚀后方的墙壁。” “哈哈，你真的是冰始觉。”毒素大笑着，直接收起了信号站，将其转变为了身上的护甲，“这太有趣了，没想到能够和你并肩作战，等下，你是怎么改变自己模样的？” “这不是重点。”冰始觉直接撤去了脸上淤积的能量，容貌也回复了原本的模样，“虹光，情况怎么样？” “这些东西变得越来越硬，根本没办法杀死。”虹光双手翻飞之间，红色的丝线从她的战甲当中脱力，成为绿色中明显的一抹红色。迅速洞穿了这些怪物的枪械。让充能到一半的机器直接炸裂开来。 但很快，这些机器人的身旁开始出现如同乌龟壳一样的护盾，一个个移动地堡成型后，只有一个小小的枪口出现在这里。同时这些怪物察觉到了虹光的攻击范围，开始不断后退。 几十枪射出，炫目的光线直接击碎了虹光的双手，强烈的痛楚让她直接跪倒在地，在一阵阵焦香中，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糟了……白雪，毒素，你们能够破坏后面的墙壁吗？”冰始觉目眦欲裂，用力的一掌打出，把那靠近自己的绿色生命直接击碎。 手指又是一勾，空气中青色的气流瞬间来到虹光焦黑的手腕，帮忙修复伤口。 到这个时候，冰始觉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直接施展出传递者的能力，在两人脑海中询问着，神念则是一扫，双手抓起几十个怪物的尸体，扔向那些准备发射的枪械，又引发了一次剧烈的爆炸。 “不能，墙壁的厚度太厚了!”毒素的掌心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色彩，而白雪触及的地方虽然有白霜蔓延，但墙壁本身也如同是活的，所以几次蠕动之后，就直接吞噬了这些白色。 “干，我的手！”毒素触及到墙壁的手周围突然间生长出了大量的藤蔓，如同有生命那样直接刺入了他的皮肤。 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汩汩声，毒素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干枯，喉咙当中的叫骂声也也一下子无力了许多。 听到那么尖锐的哀嚎，白雪想要伸出的手也直接抽了回来，但那几根藤蔓已经扎入了她的大腿，吸干了她原本匀称好看的身体。 若不是冰始觉又是神念斩出，她估计也要和毒素那样全身枯萎。 “操蛋的。”冰始觉只能弥散出一点神念，因为他现在无瑕去顾及瘫倒在地的白雪。 他已经施展出了自己全部的能力，那些高温高热高穿透力的光芒得时时刻刻注意，而且那些粘液生物的数量已经达到了几百只，现在逐渐随着海流到达到了几千只。 而且现在虹光直接受伤，面前拿着高能枪械的敌人在缓缓靠近。 毒素的生命力开始不断衰弱，眼看就要死了。 换言之，他自己在空中闪开攻击是可以做到的，但还要保护这几个，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冰始觉，我有一个办法。”白雪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下半身如同漏气一样的枯萎让她的精力损失了太多，“” “我也想到了。”虹光此时完全没有了力气，瘫在了地上，那些绿色的地毯如同藤蔓一样缠绕上了她的身体，她静静地看着冰始觉在空中滑翔，如同一片羽毛。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是说去自杀对。”冰始觉一挥手，长剑阻挡了那飞射的光芒，自然让长剑浸入海水当中冷却。他和这些生物对战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且在如此空旷的地方，也不像之前毫无退路，“这的确是最适合的，但” “我们不像你啊，体内的能量无穷无尽，我们是e评级的，只能坚持战斗九分钟。”毒素现在说话仅仅是只有气流音了，“而且我们如果全部使用自己的能力，身体会承受不了后就死掉了。” “”冰始觉没有说话，仅仅是看着这些和自己只不过几面之缘的人，虽然自己的实力比他们强，但是他们从小，或者长久生活在野餐区。对于事情，对于危机，对于生死的决断没有任何的犹豫。 但正是因为这样，冰始觉于心不忍。 甚至，有种羞愧感。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生命如此脆弱的悲哀。 九分钟，仅仅是九分钟。 “我就更加没办法了。”卢云无力的趴在地上，这里厚重的浓度让她的五官之中都开始流淌出红绿色的，粘稠的鲜血。 “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毒素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法听清，冰始觉只得用上神念才能听到他脑海中微弱的活动，“我们坚持不下去，你一个人帮助我们四个人肯定也是死。不如我们自然等待死亡，你就去做你想做的。” “和你并肩作战的感觉并不坏。”虹光看着那些不断靠近自己的士兵，“值了。” “是不坏。”白雪的汗液也逐渐转为绿色，原本洁白的皮肤也开始逐渐溃烂。 “去，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毒素看着在空中闪转腾挪的冰始觉，冰始觉每次想要接近他们，就会被更多的射线所阻挡，“作为曾经一起在城市生活过的邻居，我祝你顺利。” “”冰始觉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神念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一个他没有想过的现实。 无声中，卢云已经死了。 在高浓度的野餐区气体之中，再加上高强度的使用能力，她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就这样因为脑出血和体内能量过多，死去了，无声无息。 而躺在地上的，依靠在绿色墙壁上的几个人，他们的身体也逐渐弱化。冰始觉根本没办法能够救他们。 那些逼近的士兵用枪械对准了他们的头颅，四处张扬的藤蔓也靠近他们还没有彻底枯萎的躯体。 “野餐区……野餐区！”冰始觉咬着牙，他知道自己根本救不了这些人。 在面对如此庞大的黏液队伍，他也做不到报仇。 而如果他也在这里死去，那么就什么也没有了。 “抱歉……别了。”冰始觉转过头，甚至不敢去看他们在那些脚步中，在藤蔓挥舞声音中的最后结果，深吸一口气，一瞬间将自己的速度提高到了极限。 每秒150米，直接朝着赤道核心的位置前进。 汹涌的风中，冰始觉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以平淡姿态面相自己的马炳师。 也是当冰始觉朝着核心位置前进时，那些拿着武器的液态怪物，也纷纷解体，朝着冰始觉的方向涌去。庞大的黑绿色墙壁，也在以缓慢的速度，跟随着冰始觉的方向，如同压路机一样，压过四个人的身体，将他们的血和肉深深的压瘪，击碎，埋进地里。 “野餐区野餐区。”冰始觉的牙齿几乎要咬碎了。 他朝向野餐区的核心——当年飞船坠落的地方飞去，现在他的速度只要两个多小时，就能飞过1200公里的路程。而就在冰始觉疾驰之时，整个地球的变化也超出了人们的预料。 “高司令，圣临区内部内部开始缩小了。”一旁的研究人员看着屏幕上逐渐后退的绿色墙壁，“而且整个空气中的浓度也开始下降，一些一些偏远地带的信号居然恢复了？” “恢复了？”高司令听到这个消息，汗毛孔都竖了起来，“立马切换到备用线路，监听城市情况。” “城市的信号正在恢复当中，这些城市可以互相通过网络进行交流了！” “快，第一时间去检查之前那些导弹和军方。”刘宇迅速来到通讯台前，等待着通讯员焦头烂额地敲击着键盘，“还有把之前设置好的所有监听器打开，了解他们的情况！” 控制室内因为野餐区气体的浓度降低，一时间变得无比混乱，而之前那些老旧的电子设备，也开始陆陆续续发出最后的哀鸣。 “监控设备无反应的为72，剩下的28正常工作，正在传递各方信息。”通讯员说着，在一次次键盘敲击中，古老的，模糊的画面，以及满是噪音的音频已经来到了这里。在一幕幕黑白的，或者红外线的画面之中，那些城市行动了： 一些城市的地下空间开始变化，原本用于保护城市的黑色高塔从中间缓缓裂开，黑色的石头再度碎裂，但这一回，里面显露出的，是纯黑色的机械跑道，开始平铺到原本平滑的城外。 城市周边的房屋也顺着滑轨开始走向中央。一些军方多年不用，但一直在检修的飞机也缓缓的开始行驶，在机组人员的指引之下开始冲刺，飞向蓝天。 那些还没有受太多伤的城市的地下避难所也开始了变化。墙壁朝着后方退去，巨大的机械钻机从仓库当中被机器人捧出，开始组装起来，继续钻探原本就深入地底的位置。 与此同时，重装坦克也开始出动，有条不紊地，像是有着多年计划那样迅速解决周围因为气体浓度降低，而变得脆弱的生物。火光和爆炸之中，机器人也开始协助周围的清理。 “前往，火箭” “地底已经” “他们在说什么？”高子怡发现自己的力气开始衰弱，在这个气体浓度降低的世界，她的实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大了。 “可以说么？高司令？”卢立诚则是彻底瘫在了轮椅上，看着原本在空中飞行的那些飞船开始紧急迫降，同时打开了太阳能板。这里的海岛也在一篇喧嚣和刺耳的警报之中迅速铺开了便携的太阳能发电装置。 “说，反正他们已经抓住冰始觉了。”高子怡抓着一旁的椅子扶手，手指微微地嵌入钢铁之中。 “城市的人和我们不一样。”卢立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您也应该知道，1999年开始，一部分上面的人就和那些坠落着签订了协议。” “您应该还记得那一幕，对？”卢立诚讲述间，高子怡也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代看到的那一幕。在23年前，那绝对不会有人忘记，但是不得不忘记的那一幕。 第77章 历史（下） 天空中出现了无数流星，而最大的一颗流星坠落在赤道上时，地球上的所有人，以及当时还在军校学习的高子怡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穿透了，似乎被切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但整体却完好无损。 巨大的轰鸣声从海面上传来时，遮天蔽日的绿色气体也开始充斥整个地球。很快，人们呼吸的气体之中不可逆转地加入了这种绿色的气体。 根据科学家分析，这种气体的细小程度完全超越了人类当时显微镜的水平，更加不要提，这种气体密集的地方，电子设备是无法工作的。 这样的惶恐和不安开始持续了三天之后，地球的所有首脑脑海中当中都出现了大量的信息，这种信息让他们一度怀疑，外星人是要杀死人类的首脑。 但后面经过了解发现，这些信息是有意义的。最复杂的信息是排列出了一个dna的模样。与此同时，在这个dna结束之后，用世界各国的语言作为开端，但最后却跟着一个中文的名字。 但无论用什么语言，这句话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找到，冰始觉。” 地球上的那些首脑都在疑惑，冰始觉是谁，那个dna又是什么。以及用中文书写的话，叫冰始觉的人应该是华夏人？带着这样的疑惑，无数的人前往了国内，开始寻找冰始觉。而世界各国的计划也开始拟订，对方显然是高等文明，可以跨越星海航行，也能够瞬间破译人类的语言，扫描到人类的dna。 但考虑到对方降落地球的样子，说不定是因为外力而受伤，陷入虚弱状态。 那么，这就是完美的外交场合。 只可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首先是飞船降落的地方有着极强的信号干扰，飞机一旦飞行过去直接坠落在了海上。航船前往也会直接迷失方向。与此同时，这样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不仅如此，人类似乎只要商量好的一切计划，都会被这个外星人了解到，那些核弹放置的位置无一例外被直接破坏，只留下没人敢去触碰的反应堆。拟订反叛计划的人全部惨死在家中。 就好像，坠落的飞船知道所有人都一举一动。 到了这个时候，各国的科学家，以及政客，以及足够聪明的人都明白为什么。这些气体，这些在空气中飘散的，被吸入肺部的气体，就是罪魁祸首。气体弥散的地方，外星人就能过找到，气体充沛的地方，外星人就能监听。 缄默的时代随之来临，也是在飞船坠落的几个星期之后，人们得到了消息，经过了重重的筛选，寻觅到了名为冰始觉的孩子。 那是在沿江城的医院，名为冰始觉的孩子自从飞船降落之后，便一直发烧不止，但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体温高，其他指数都是在健康范围内。也亏得这样的异常情况，各国迅速关注起了这个名为冰始觉的孩子。 第二天，那种穿透整个地球的感觉再度荡漾在每个首脑的心中。 “等23年。” 至此，绿色的气体继续在地球蔓延，人类的政客们也开始分裂。人们纷纷猜测外星人到底是想要什么。有人直接粗暴地提出，外星人只想要这个孩子，其他地球的生命一概不要。所以把他交出去，地球也就安全了。但也有人反对，对方说不定是找到一个地球的生命样本，比如冰始觉的身体非常适合外星人病毒载体，等他作为培养皿成功后，就可以直接杀死地球上所有的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世界各国的人也开始想要潜入沿江城，带走冰始觉。但得益于强大的军事力量，以及更为重要的，谁想要伤害冰始觉，或者是抢走冰始觉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莫名其妙地死亡。 与此同时，一些军方的探索小队前往其他坠落地点，在那些凶残的机器人，或者是飞船的防御设施之中，抢夺到了一些崭新的科技。而这些科技，似乎和飞船坠落的外星人并不相同。 比如，能隔绝大量绿色气体的能量护照，能够支撑能量护照的机械结构。 起初，人们非常恐惧得到这种科技之后，外星人会不会直接摧毁这些物件。但神奇的是，外星人居然放任了人们的做法，这也让探索的风潮在整个世界席卷开来。失去了电子信号之后，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而城市的一些避难所科技，以及气体隔绝膜也在建造之中。 当人们沉浸在科技的美好，以及外星人不再干涉的情况之中时，又一个让人喜悦的事情发生了。人们的身体居然发生了变化。而且变化之后会产生三种截然不同的能力。可以让身体素质提高，闭上眼睛就能知道周围的情况，甚至可以控制物体。 这样的变化让人类有了信心，他们认为，这些用于监视人类的气体，也让人类获得了意外的能力。所以野餐区最开始的政府，便有了雏形，用这种气体强大自己。用师夷长技以制夷，用人类庞大的人口优势，吸收，代谢，甚至利用这些气体，最后击败外星人。 人类没有明说，因为他们知道明说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最开始，马炳师，周休，高子怡，作为军方的三个人，也是最开始在探索中变异的三个人，建立起了联盟。最开始，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建立起来的目的，是为了击败外星人，他们激进地探索那些飞船，努力使用外星人的科技，建造起城市，培养能够抵抗的人。 而城市，则显得更加懦弱。 诚然，有一些人无法承受野餐区空气的影响，但在城市中基本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也相信人类可以获得进化，但是时间一天天流逝，吸入空气的人身体异变也越来越多，常规的口罩，医用口罩，防护服的测试都证明无法抵挡后，他们选择建造避难所。 而且，和外星人妥协。 决定在2022年，也就是23年之后，会交出冰始觉。 所以城市的避难所顺利地开始了建造，地上地下的工作都顺利进行。只要不反抗，他们甚至有了通讯设备，可以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 只是科技水平，却远远落后了。 为了减少感染，城市将曾经在野餐区探索的人彻底隔离，而野餐区的人，也开始自己的战斗。他们把野餐区改为圣临区，感谢外星人带来的机遇，因为他们隐隐约约发现，他们挖掘出的技术，似乎来自两种不同的文明。 却没有想到，二十多年过去，城市和圣临区的思想和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在圣临区的时间越久，人就会愈发依赖这种绿色气体，甚至无法离开。又因为不能将抵抗外星人的念头说出口，新出生的孩子们都以为自己就是为了附庸外星人而生的。 抵抗外星人的圣临区，反而变成了崇拜的圣临区。 马炳师，高子怡，周休，这三个人想要纠正，却又有心无力。 因为说出口的瞬间，他们就会死。 城市这一方也是经过了转变。他们生活幸福，没有任何的危险，只不过要让冰始觉正常长到2022年，就把他交出去。可是生活的幸福，人们无法走出的高墙，还是让人们觉得局促，人们想要更好的发展，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想要走到更为遥远的地带。 但是，阻碍人们前进的，就是弥漫着绿色的野餐区。 渐渐的，城市这一方的年轻人，还有原本被打压下去的抵抗派，就成为了希望冲破野餐区束缚的。 唯有两者的高层，还保持着初心，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除了甘愿送死，且不愿意看到普通人痛苦的马炳师。 第78章 混乱 “城市内有消极抵抗派，和积极抵抗派。”卢立诚讲述之中，他确定自己没有死去，而且周围的绿色气体也变得愈发寡淡，“积极抵抗的，是挖掘地下避难所，试图用核弹去攻击，要用上世界上所有的核弹。而消极抵抗的，则是在接纳外星人提出条件的同时，获得了科学技术，可以帮助人类在月球建立基地，居住一段日子。” “虽然不清楚当时消极抵抗派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显然外星人或许还是要占用地球一段时间，他们就拿地球的一定时间的居住权，换来暂时的安全。” “但是卢立诚，城市的做法不就是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吗？”高子怡睁大了眼睛，盯着卢立诚，“而且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不，你知道的时候也没办法告诉我。” “一方面是没办法告诉你，二来是在坠落外星人的眼中，地球的资源，和冰始觉比起来，其实算不了什么。”卢立诚叹了口气，“我们地球到底有什么珍贵的呢？对于一个能够航行宇宙的文明来说，金属没什么意义，放射性物质没什么意义。水资源和空气都是没什么意义的。” “唯一有意义的，就是生命。因为生命的千差万别，因为不同世界上产生的生命是不同的。”卢立诚看着远方逐渐缩小的绿色球体，叹了口气，“或许在外星人眼中，冰始觉的基因有不可复制性，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对方已经到达了这种文明程度，收集冰始觉的基因，然后复制一个不是什么问题？”高子怡喋喋不休地问着，二十多年，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吐出来，这也让现在的监控室除了他们的说话声外，一片嘈杂。 “这就是超出了我们地球文明的知识范围。”一旁的白发女子脸上也重新展露出了笑容，不过在看到那绿色的球体远去后，还是低下了头，“唉，还是让冰始觉进去了。” “可”高子怡皱眉沉思着，“但是城市的两个举动很迷惑，为什么要往地下钻洞，为什么要离开地球，难道？” “情况一定程度上就像你说的那样，高子怡。”余林沙哑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我们不知道外星人找冰始觉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地球必然是会一片狼藉。所以我们有两个计划。” “地下避难所计划，以及太空避难计划。”余林说着，他的城市那边还有些许动乱的声音，“但是这两个计划各有问题，前者能够容纳大量地球现在的人，但是安全性无法保证。” “后者安全性可以保证，但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带走那么多的人。”余林说到，“而且如果选择后者已经有类似流言传出去了，现在一些城市开始哗变，试图用导弹攻击计划之中的飞船。”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没想到曾经城市激进派的余林教授，这个时候却要和我们圣临区求救。”屏幕上再度闪烁，周休的声音从中传出来，“我们圣临区是有能力，但是你们当时把我们放在外面，害得那么多人都死去的事情，你一个人怕是承担不了？” “周休，你那边没事情么？”高子怡出声询问道。 “没事，但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了白冰始觉队伍中几个人的尸体，他们全死了。”周休说着，让一旁瘫在轮椅上的卢立诚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一旁的白发女子也只能迅速地取来呼吸机，帮忙戴好。 “根据外面的探查情况，只有冰始觉的队伍进去了，其他队伍全部卡在外面。”周休的声音已然带着杂音，“而且我们在地球的另一侧，可以看到圣临区的范围越来越小了，估计那个外星文明是要捕获冰始觉了。” “冰始觉啊他的情况暂且不论，周休。我的帐，我们城市的帐以后再算，至少现在出生的孩子们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历史，我们又因为外星人的某种监视手段无法真正地告诉他们真相。”余林叹了口气，“我和那些以前的老家伙聊过了，两种设备共同进行，但偏向第一者。因为前者有机器人和自动挖掘机，又有现场的居住区可以直接使用。后者所需设备太多了，耗费时间太长。而且我们还要足够的兵力去镇压反叛的人。” “等事情结束了，我们这些人会把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现在的孩子们，希望他们从我们的过错中吸取教训，也希望他们不要再错下去，不要再被蒙蔽下去。那些我们的过错，我也发送了文件到你们这里。”余林说着，“而最后，希望冰始觉前行顺利。” “你倒是比曾经那些人更加固执，不过也是，过去那种严苛的压力下。”周休今天也显得话多，“罢了，高子怡，我们准备去支援他们。火箭这东西损失了，可没能那么快修补回来。” “好。”高子怡看着屏幕上的混乱画面，听着耳中嘈杂的声音，一些开始衰弱的传递者则是将地下室那些少年少女的迷茫都发送了过来。一时间，高子怡心乱如麻。她没想到那么多年的计划，反抗外星人，吸纳圣临区气体，攀升科技的计划居然直接因为外星人的范围收缩而直接报废。 “先这样说，告诉下面那些年轻人，因为冰始觉……白冰队伍探测发现异常。四个人因公殉职，白冰还在继续探索，等告一段落，危险解除再进入其中。除此之外，恢复训练和课程。”高子怡忍突突跳动的头疼，气体浓度的降低让长时间生活在圣临区的她有些难以适应，“然后……因为圣临区气体浓度不稳定，所以让他们有所准备，可能会有下降的情况出现。” “赵静，你们科研部能找到解决办法么，我记得之前有一个备案。是面对气体浓度突然下降的情况。”高子怡说完这些后，刘宇微微点头，而卢立诚则是闭上眼睛，在轮椅的缓慢行驶中，将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 “之前有，但那个计划是建立在能源充沛的情况之下。”白发女子赵静说着，看着自己面前变得有些模糊的私人终端，“在圣临区建立不同气体浓度的隔离区，采用系统脱敏的办法，让人们一点点习惯这样的状态。但是现在圣临区的能量和气体直接被剥夺，我们原本的科技水平也根本没有发展……只能去依靠城市的技术。” “城市的技术可以依靠，他们和我们敌对的原因只是因为圣临区，如果这个区域不存在了，我们也就没有敌对的理由。他们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也需要有能力者的协助。而我们在能力衰退的时间，也需要他们的科技。”说到这里，高子怡突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还是有二元对立的想法，无奈地摇着头，“而且说到底，我们都是人类。” “虽然我们身为人类，还在进行内战。”周休嘲讽道，“那些和外星人交易的城市人啊，现在都去抢夺火箭发射基地，他们可是希望牺牲我们，自己活下去。” “我们做的事情也称不上好，周休。这点你明白的。”高子怡透过恢复的监控摄像头，看着那些年轻人们正在房间当中一无所知地训练，交谈，繁衍后代，“我们以为圣临区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制定了这些计划。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我们的政策，系统都已经完善的时候，我们赖以生存的却直接……” “所以我就说了，不能完全依靠外星人，要快刀斩乱麻，那些普通人要杀掉就杀掉，那明显和外星人截然不同的机器人科技就要迅猛发展。而不是贪恋那种空气中到处都有的气体。”周休说话时，切换了单独的频道，也关闭了余林的通讯，“不过现在也好，我们可以专心去研究机器人科技了。” “你就不担心冰始觉么？”高子怡看着远方几乎不可见的绿色球体，“他的行为可能会决定我们地球文明的走向。” “你能干涉么？你能帮助么？你手头上难道没有事情吗？”周休一连串地发问，“是，冰始觉的事情是重要，但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做的。我们先把那些抢夺火箭和各地发射基地的给解决了，再去考虑。” “我明白的，周休。不用你像以前那样教训我。”高子怡等待周休说完后，关闭了通讯按钮，环顾着周围那些逐渐习惯可以自由讲话的人，“我们也出发，前往最近的火箭发射点。” 第79章 野餐区的飞船 当高子怡和周休，以及联合了余林的队伍正在准备汇聚时，飞翔在空中的冰始觉也逐渐发现周围的气体浓度开始上升。只不过这种上升对于他来说却是如甘如蜜，畅快的飞行之中，一呼一吸间将大量的气息吸入肺部，经过几次转化后，精纯的能量便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也将原本空荡荡的穴道一个个填满。 空气中猛然传来一声爆鸣，冰始觉手臂内的所有穴道均是充盈着温热的能量，让他在一挥手之间便直接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与此同时，飞行作为大量消耗能量的行为，也让他汲取气体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种畅快到愿意沉浸其中的感觉。 “体内穴道被填充的数量也开始接近400个了。”冰始觉神念一扫之下，便得到了这个结论。但他现在没有太多心思窃喜，也尽快把那种修为提升的快感给压抑在了心中。因为他还是想起了那些突然死去的人，想到了自己现如今不知所踪的父母。 “尽快。”冰始觉体内的能量顿时激荡起来，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神念范围扩张到了10公里，飞行速度也迅速上升。不多时，他已经可以看到远方那坠落的外星飞船的具体模样了。 这是一艘冰始觉从未见过的飞船，也和自己在各种科幻作品里所看的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科幻作品当中的飞船都是帅气，流线型的线条，具有美感的话。那么目前漂浮在海洋上的飞船则显得十分诡异： “飞船”通体是绿色的黏液，呈现出一种液态的模样。但这样的液态浸入海水之中却并没有分散开来，却还是凝固住了，让人感觉到了些许黏性。却又不是软趴趴的黏性，好似是一块半圆形的果冻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绿色浓痰。 最让冰始觉恶心的是，这绿色的浓痰显然是有自己的意识，会如同植物一样扩散自己，也同他一样去吸纳空气中游离的气体。 “一想到我们这些年呼吸的就是这些东西，那还真的是恶心啊。”冰始觉回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些模拟纪录片。这绿色的黏液显然是比之前要小了不少，但神念一扫之下，也差不多有着20公里左右的长和宽。 “所以，要怎么解决这玩意呢？”冰始觉喃喃自语之中，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恶意试图包裹自己，那种浑身冰凉的感觉从脑髓后方瞬间流淌，让他进入了玄而又玄的状态之中，神经的反应速度，思考速度都随之增快。 “现在我的极限速度，是1秒的20倍。”冰始觉瞥见私人终端中缓慢的时间流逝，也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察觉到了几根尖锐如针的绿色液体从水中腾飞而出，试图刺入自己的大脑。 “真的是恶心啊。”相同颜色，但其中带着些许白色光芒的长剑瞬间从冰始觉识海之中飞出，来到掌心，双臂一挥之下，长剑也化作两道流光切断了下方试图缠绕自己的绿色藤蔓。 那覆盖一片海域的绿色黏液也察觉到了冰始觉此时的速度远超自己的想象，便直接腾空而起，带着几百公里的庞大水花，遮天蔽日一般试图将他彻底包裹。 海水汹涌，巨浪滔天，狂风中夹带着绿色的黏液逐渐汇聚，在短短的一秒钟内便成长为了将近20千米的方块山峰，直冲对流层。让整个世界正在恢复通讯的卫星接收到了这一幕。 这一瞬间，冰始觉双眼之中便是遮天蔽日的绿色。 而这种可怕的绿色，正在缓缓朝着他压下来，压下来。 “我飞行速度是每秒钟200米，理论上得十秒钟才能离开这个范围，但是这片绿色的黏液也会随之移动，我是逃不出去的。”在冰冷液体的流淌中，冰始觉冷静地思考着，甚至有些冷血，纯粹的理性思绪开始在他头脑之中盘旋不止。 “我识海之中还有飞船，但飞船可能是外星人的造物，躲藏进入后说不定就像进入牢笼。那些能吸收能量的摄像头也无法使用。我还有星屑之火和硫磺火可以使用。” 神念一扫，冰始觉察觉到在这个黏液下方，在深深的海底之中，还蕴藏着正在阴燃的硫磺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冰始觉便开始了行动。 当绿色的山峰如同瀑布一般开始下落时，冰始觉的掌心之中出现了两瓶星屑之火，手指微微用力，那玻璃瓶便直接碎裂开来，在神念的掌控之下盘旋在自己的掌心。而随着神念的一绕，原本残存两次使用机会的硫磺火，便在掌心之中熊熊燃烧起来。 双臂舒展，冰始觉就这样站立在空中，面对着即将包裹自己的绿色大地和绿色的天空。 双掌，开始在火焰的灼烧之下，划出一个燃烧的太极图案。 在滔天巨浪之中，音爆在冰始觉掌心之中打出，一记接近音速的单鞭狠狠地击打在了绿色的黏液之上，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腾飞，带着绿色黏液试图包裹自己的强大力道，带着重力势能，手势在火焰之中翻飞，火焰这头猛兽也迅速缠绕上了黏液，在上面蔓延开来。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惊掉下巴。这就像是冰始觉即将被黏液包裹的瞬间，右手抓住了几乎能够冲破对流层的山峰，狠狠地将其摔在了脚下，而他也乘机来到更为寒冷的天空。 巨大的黏液狠狠地摔在大海之中时，冰始觉的神念也如同钻头那样直接钻开了海底，勾勒出一缕缕在水中都能燃烧的火焰，将其附着到了绿色的黏液身上。 “硫磺火是水无法浇灭的。”冰始觉解除了神念炸裂的状态，开始喘着粗气。自己刚刚得控制火焰不燃烧自己，却又盘旋能在掌心，同时要将这些液体纷纷阻挡到自己身体之外，就让他筋疲力尽。 而现在，看着那一滩巨大的黏液如同壁虎一样分裂开来，将那些燃烧的部分直接抛弃，残存的地方也依然庞大无比，在被染成绿色的海水之中游荡。 但这回，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对策了。 长舒了一口气，冰始觉凝视着下方变成水蛇一样在游荡的液体，在一呼一吸之间迅速恢复体内的能量，刚刚这一下居然还帮助他打通了几个穴位之间的连接，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接下来的攻击可能要用飞船或者……嗯？”思考中途，那种将冰始觉整个包裹的，让他比面对绿色黏液还要恐惧的，还要冰冷的死亡感正在从远方到来。 这种感觉，让冰始觉瞬间进入了那神念炸裂的状态。 即便如此，他也看到了远方有着迅速朝着这里飞翔的一枚…… 导弹。 根据他并不多的军事知识，加上现在大脑思考的速度，他瞬间就想到了历史上那些飞行速度能够到达26马赫，换言之是音速26倍，每小时能飞行3万多千米。 也就是，每秒钟8840米。 没有任何犹豫，冰始觉顿时用了自己大部分的神念，直接将识海之中那艘巨大的飞船取了出来，在神念爆炸的时间之中躲藏进了飞船。饶是如此，这枚核弹头也在刹那间来到了绿色黏液之上，直接引爆了开来。 原本的海面仿佛直接凝结成了橙黄色的冰，随后在下一秒再度碎裂开来，大量的水直接汽化，成为滚滚的白烟冲向远方，黄绿色的浓重烟尘则是在强大的作用力下飞向更为遥远的地方，又因为重力开始下落，变成皇冠的模样。 爆炸还在继续，蜷缩在飞船内的冰始觉只感觉到强烈的高温冲击着皮肤的每一个角落，但飞船却因为是外形文明的产物，被取出来之后反而是安安稳稳地矗立在了空中，强大的爆炸都没能将其带走，反而是转化为了足够的能量被飞船的外部所吸收。 核爆依然在继续，以爆炸点为中心，水波化作一个完美的圆开始了扩散，云朵直接被轰碎，变得淡薄，只有黄绿色的云朵在缓缓升腾。 “我t……我算是肉身抗核弹了……”冰始觉的神念透过三棱锥一样的飞船，感觉到飞船表面变得流光溢彩。那些爆炸的冲击力和温度很大程度上都被吸收，而传递到自己身上的，只有九牛一毛。 而这种九牛一毛的高温，一定程度上也成为了丰厚的热量，被冰始觉吸纳到身体之中。 “被核弹炸一次，穴位就开了二三十个，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冰始觉神念一扫之下，发现自己胸口的穴位居然洋溢着温热的能量。在短暂的吁气之中，他开始查探外面，那在蘑菇云之下的绿色黏液到底如何。 但这一查探，却让冰始觉彻底心凉，在那种仿佛浸泡在冰水中的寒冷里，冰始觉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飞船是外星人的，而那些黏液也自然是组成外星人飞船的一部分。所以核弹是通过高温摧毁了一部分，但是这些黏液不知道由什么构成，大部分躲藏到了水下，加上本身科技水平足够，所以核弹的爆炸仅仅是让黏液损失了一小部分，没有重创的同时，反而让那些黏液变得更加张牙舞爪。 “嗯？等下？”冰始觉环顾着飞船内部的装饰，还有神念扫描过光滑的表面。再看海洋上那些努力熄灭火焰，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完整的绿色黏液。如果要把这两种生物理解成一种文明，那绝对是什么地方产生了问题。 “也对……野餐区的科技感觉很是奇怪。生活衣食住行这方面都是和黏液，或者是可塑造的东西有关。可是机器人是完整的实体，还有机械结构。”冰始觉回想在聚落里生活的日子，“但飞船却又是那种生物的状态。” “一个飞船坠落很正常，但如果是那么多飞船坠毁，就显得不太寻常……”冰始觉在思考之中，神念也注视着远方尝试将身体弥合的绿色黏液，“多个飞船坠毁的话，就是可能起了冲突，交火，随后坠落。” “但是因为交火过于严重，所以双方基本没多少活下来，绿色黏液作为生命体的强度是足够的，所以坚持下来。但在这个飞船内的生命，可能又被绿色的黏液侵蚀到了内部，又因为无法习惯地球的自然环境，然后死去了。” “不过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冰始觉看着在水下开始蔓延的绿色黏液，自己一定程度上是安全了，可是也没办法直接杀死这个怪物。而且他现在最多只能控制这些摄像头去监察情况，或者用神念操控飞船移动。 但显然，这种情况是绝对没办法解决这个怪物的。 冰始觉也颇感头痛，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力的上限，但根据现在神念能够覆盖10公里的范围来看，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或许可以和这个怪物抗衡。但是问题也来了，自己有什么办法……”思绪汹涌时，冰始觉却感觉到一股凉气将自己彻底笼罩。那种可怕却未知的感觉让他瞬间进入了神念炸裂的状况之中。 可是，当他悬浮在飞船中央，神念扫过四周时，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种仿佛要死亡的感觉变得更加浓烈，心脏疯狂鼓胀，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饶是冰始觉，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 “脑子……有点痒。”当冰始觉有这样想法的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之中蔓延。 他回想起了之前听余林教授的理论。 看到下方那绿色的黏液。 回想在野餐区中到处都是绿色的空气。 回想自己的能量都来自于这些绿色的空气。 “我们赖以生存的，就是这种外星黏液的一部分？”冰始觉僵直在了空中，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些空气中的绿色只不过是某种能量废料。所以原本习以为常的神念扫描，也变得无比缓慢。 他将神念，对准了自己的大脑。 无需闭上眼睛，冰始觉就看到了自己的大脑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神经元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细胞之中，有着无数的绿色黏液攀附在自己的大脑皮层上，且缓缓地蠕动，如同蠕虫，如同蛆虫那样在大脑之中钻来钻去。 而且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他的头也愈发的痒，最后转变为强烈的剧痛。 在最后残存意识之中，他隐隐约约看见了无数扇蓝色的大门，这些蓝色的大门似乎切入了自己的大脑，将这种绿色的蠕虫输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随后，冰始觉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80章 洛族 洛出生在英仙臂l8657星球之上。 它还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世界的时候，世界就是一片碧绿，自己的长辈就在身旁蠕动，一副虚弱的样子。而脑海中的知识告诉它，它的长辈是通过分裂的方式繁殖出了它。 随后的日子里，它开始消化镌刻在dna里的知识，按照国家的法律，它必须要在33个公转日内完成消化，接着要登上舰船，开始新的征程。 dna里的知识告诉它，它们原本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一种黏液生物，可以随着不同的环境变化来改变自己的状态，也可以汲取其他生物的dna完成自己的进化。但因为这个星球环境非常恶劣，狂风不断，酸雨接连，偶尔还有一些红褐色的闪电出现。所以它们还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形态，因为可以牢牢地扎根在地表，用自己的根系去吃掉其他的生物。 它们开始演化。 漫长的净化。 每隔33天，它们就能繁衍后代。它们学会了改变自己的身体模样，将空气中的狂风变成能量的来源，它们学会将酸雨作为了一种武器，包裹在自己的体内，然后用酸雨去融化石头，融化地表，而酸雨无法腐蚀的，便是高强度的金属或者石块。 它们用这些石块，金属建造了属于它们自己的地下家园。它们没有战争，因为它们时时刻刻都在交流，用柔软的身体，用脑电波时时刻刻分享它们的所见所闻。它们的目的就是在这个星球安全地生活，安全的繁衍。 它们是成功的，它们独特的生活方式，独特的寄生模式，让它们成为了星球上的霸主。它们寄生在植物，和植物共生，获得植物的养分和dna，它们寄生动物，获得动物的思考，大脑，战斗模式，让自己可以变成任何形状。 它们有了自己的文明，它们依靠进化了多年的脑电波，借助同伴分布的分散，能够了解星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也借助其他生物的dna能够强化自己的身体，将地下的城市建造地美轮美奂。它们的存在让整个星球变得坚不可摧，那些酸雨消失了，植物变多了，生物也变得更加多。 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翠绿之中。 如果降雨少了，它们就变成植物，沐浴在阳光下，吸收能量。如果降雨充沛，它们就会变成大坝的模样，利用高低落差进行发电。如果狂风吹拂，它们便把自己的身体变为风帆，吸收狂风的能量。 它们的文化也得以发展，且非常迅速。因为所有国民拥有相同的记忆，却又有不同的经历，这些互相碰撞后，新的文化，新的交流方式，新的艺术也随之出现。它们最大的艺术就是以最原始的状态，在石头上开始腐蚀，用腐蚀的声音，镌刻的纹路，来彰显它们的存在。 它们的发展，非常稳定，非常的繁荣。 新出生的孩子有过去的一切记忆，而即将老去的国民则会用自己的身体，用那已经进入生命内部的酸液，帮忙腐蚀出崭新的道路，最后将自己的身体固化为新的房屋。 它们就这样生活着，生活着。 而真正带来改变的，是经过了2亿多个公转日后，坠落在星球上的一艘飞船。 它们平静地，像是过去面对陨石那样自然地蠕动了过去，准备将这个巨大的“陨石”彻底吞没，如果有生命就进行解析，如果有金属则拿去建造。 可这一回，它们失败了。 那个巨大的“陨石”打开了一扇门，从中飞舞了无数细小的，如同蚊虫一样的物体，它们一旦触及后，就会直接死亡，只留下坚硬的外壳。而这些蚊虫一样的物体也会收集它们的外壳，回到那巨大的陨石内。 而去吞没那些小蚊虫的同族将信息传递溜出去，它们没有感受到dna，只有一大堆电流和从来没有接触到的，也无法消化的金属。 它们没有气馁，像是过去2亿个公转日那样，平静地朝着陨石的地方进行蠕动。多年的建设让它们有了明确的分工，一部分族人去接受太阳的能量，一部分族人去接受风的能量，还有一部分族人则是在矿石中寻找能量来源。 这些能量，都用于繁殖崭新的后代。 洛就是其中一个。 花了33个公转日，洛了解了自己祖先们的历史，也明白自从那个陨石落下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48个公转日。 它有一个任务，去解析那奇怪小虫子内部的奇特电流是什么，因为许多个前辈死去后，都感觉到电流信息是一样的。根据他们猜测，这就是那种小虫子的交流方式，但每次当它们想要包裹小虫子的时候，小虫子就会释放出更强的电流，或者世界吸食掉它们的能量，导致死亡。 洛是被强化过的，它的身体更厚，粘性更强，能够抵御足够的电流。 它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它们要一起攻破那个陨石的范围。 因为自陨石降落至今，它们的国家一小部分已经被蚕食，陨石周围开始有银色的建筑矗立起来，它们一旦接近，就会直接死亡。它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这种银色的建筑上有一种让它们痛苦的东西在。 所以洛，也有属于自己的思考。 它是国家中的传递者，也为了配合它，它有着很多个手下，它们结合在一起，可以变成强大的生物摧毁银色的建筑，可以让其他的族人控制物体。 洛出发了。 他有自己单独的思想，却也能够进入族人的思维网络。所以它在远方看到自己的族人一旦触碰就死亡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让族人凝结起身体，举起石头，砸了出去。 石头撞击在银色的建筑上，直接变成了粉末。 而他捕捉到了一丝电流的存在。 他让族人用思维电波，去控制银色的建筑，但只是感受到了强大的斥力。 他开始思考。 洛思考到，在记忆之中，自己的族人们死去后，这些小小的飞虫把尸体带走，吸收了他们的精华。 他开始思考。 他开始思考，在这个星球上的其他地方，肯定有一些小飞虫的残骸。 他开始思考，小飞虫内部有电，那么他们也可以用电。 他开始行动。 他的身体扩散到这个星期的每一个角落。 他进入大海，进入树林，进入地下。 他成为鸟儿，飞上天空。随风飘动，俯瞰大地。 他找到了那些小飞虫的残骸。 经过9个日升日落，他将这些小虫子的残骸都收集了起来，用他们体内的电流去刺激，去仔细观察那些小飞虫体内的金属。 他发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开始逐渐侵蚀金属上面的凹槽，侵蚀金属上面的凸起，侵蚀金属之间的链接，侵蚀那些小小的关口。 他有所明悟。 他叫来了自己的手下，将自己头脑中的讯号传递了出去。 他发现了一种“计算”和“思考”的方式。 这样的思绪如同火焰一样在族群里传递，很快，他们开始细细地分析那些虫子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 很快，洛的心中有了崭新的想法，他模仿解析出的规律，和自己的同胞们一起共鸣。 微弱的电流开始汇聚，他们的造型开始变化，无数细小的飞虫从他们体内蜕变出来，冲向那白银色的建筑。 近了，他们近了。 强光闪过，洛摔倒在地上，死了。 绿色的飞虫继续前进，继续有更多像洛一样的小飞虫死去。 但是后面到来的那些飞虫，就变得更加凌厉，更加凶猛，身上的电流也愈发巨大，愈发刺眼，甚至发出真正的嗡嗡声。 远方，那些成为风帆的，成为水坝的，成为植物的依然在生长，他们变得更加健壮，变得更加旺盛，变得更加宏大。而他们的后代也带着洛的记忆，继续飞向那银色的建筑。 一天，一天，又一天。 银白色的建筑开始变得暗淡，但绿色的飞虫却依然执着不休。他们不断地解析那些飞虫内的信息，他们渐渐地明白了，那银白色的建筑是放电塔，他们渐渐明白了，那不是陨石，是飞船，他们也明白了，那银白色放电塔保护着的，就是另外一个文明坠毁的残骸。 三千一百六十二个长夜过去，绿色的飞虫终于等待到了放电塔的彻底熄灭，绿色的潮水温柔地荡过了防线，冲刷着塔楼，将其包裹，越过了一个个沟壑，吞没了不同的飞虫，最后，将那飞船彻底吞没殆尽。 绿色的浪潮开始沉寂，但在浪潮之下，无数的暗流顺着电流开始汹涌，开始传递。 他们开始了解另外一个文明的发展。 他们开始了解星空的知识，他们开始了解数学，开始了解物理，开始了解哲学。 沉寂的时间并没有很久，绿色的海洋开始变化。 绿色的海洋，开始用模拟的方式，演化另外一个文明的兴衰。 他们演变出了高楼，演变出了街道，他们演变出了不同的生命，这些生命互相生活，成立家庭。随后，这些生命遇到了生活的阻碍，他们想要更好的生活，他们却被手头上的工作所阻碍。 他们建造了机器人，那些银白色的，如同小虫一样的机器。他们开始变得懒惰，而机器人开始变得勤奋，机器人开始学习。最后机器人开始革命，将过去的所有人当做能源，全部扔到了熔炉之中。 机器人的文明无比灿烂，他们建设了自己的星球，开发了地下的矿物，将曾经那些人居住的城市重新化作了他们的燃料。他们有着如同繁星一样的计算机，他们开始探索。 但他们也很快遇到了问题，他们的资源不够，这个星球上的资源不够他们去解决内心的疑惑。 他们是谁，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去往何方？ 新的征程开始了，他们开始了新的建设，在中央电脑的指挥之下，无数银白色的虫子生产而出，无数的飞船从这颗星球飞出，开始探索他们所在的星系。开始在其他的地方扎根，开始继续挖掘内部的一切。他们将能够用的一切都作为资源，一切都送到了他们的母星，送给了计算机，让计算机开始思考，让计算机获取更多的信息。 他们继续开始发展，他们遇到了其他的一些文明，他们开始战争，他们开始坠落。 他们来到了，这一颗绿色的星球。 模拟结束了。 绿色的海洋开始泛滥出波涛，所有的生命都明白了坠落飞船因为战争而坠落，他们也明白了他们身处的星球位于一场战争之中。 而之前那一场攻防，已经让远在另一个星系的文明注视到了他们，战火也会燃烧到他们的星球。 无需沟通，他们就明白了下一步的目标，他们要武装自己，用坠落的科技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然他们无法守护自己的家园，无法在这个宇宙之中存活下来。 了解了这一切后，他们称呼自己为洛族。 第81章 威胁 洛族吸取了坠落飞船的一切科技，一切信息。他们以他们同胞的生命作为载体，以外壳作为飞船，以生物的电流成为飞船的驱动。他们成功地试飞，成功地离开了自己的星球。 然后，在漆黑的宇宙中，眺望自己星球的一抹翠绿。 战争，战争，还是战争。自从离开自己的星球之后，战争便永恒不断，那颗拥有机械文明的星球已经灭绝了那些生物，他们把洛族作为了敌人。因为机械文明无法进化，他们想要洛族能够融合dna的能力，而不是像他们只能在纯粹数字的世界之中遨游。 战争，战争，还是战争。 洛族开始进化，机械族也开始进化，他们在宇宙之中不断占据其他的星球，不断散播战火，不断吞噬星球的生命。 机械族喜欢这样，在战争之中，他们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洛族也喜欢这样，他们能够在源源不断地刺激之中，学习到更多的一切。而且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母星，在宇宙之中学习着无穷无尽的知识，吞没了一个又一个的种族。 他们能够跨越星系航行，他们逐渐能找到星路，他们在战争之中，也模拟出了机械族的战争方式，而机械族也开始用微型的机器人模仿他们的生活细节。 无声中，几百艘绿色的宇宙飞船以曲率航行迅速离开英仙臂，经过那横亘在宇宙之中的星门，在纯粹黑暗的空间内穿梭到了猎户支臂，而后方，一艘接近纯粹的圆的飞船，带着无数几何体杀向他们。 无声的波纹泛滥，绿色的宇宙飞船开始解体，靠近星球的开始坠落。而绿色的飞船上方开始浮现蓝绿色的电弧，那些几何飞船也开始扭曲，变形，或者是突然停滞在宇宙之中。 能源消耗变得越来越大，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追逐，几艘绿色的逃生舱从爆炸的飞船中飞射而出，射向远方的蓝色星球。而后方的几何体也开始碎裂，从中弹射出仅剩下的几艘三角锥模样的飞船。 1999年。 飞船在地球上空最后一次交战，绿色的生命入侵了机械的飞船，机械的飞船则直接击穿了绿色的飞船，导致了大爆炸。 坠落到赤道的洛族发现，这是一颗有文明的星球。但根据宇宙文明区分，这是一颗没有到达1级宇宙文明的星球。他们可以占据这颗星球，休养生息。 但是，这里的能量实在太少了，飞船被击穿后，地球的病毒和微生物开始入侵洛族的身体，虽然凭借着自身的特色将其吸收，但在此之前，洛族已经死伤惨重。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洛族，已经不再是过去细小如细菌一样的洛族。 一个洛族的居民，就有着3立方米的体积，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存活，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维持自己的特殊能力。用在战斗当中破坏机械人的核心芯片，或者用电波直接隔空破坏机器人的中枢，操控飞船，或者将信息传递给最起码在同一个星球上的，一定距离内的同族。 地球能量的匮乏，让他们启动了地球改造计划。 他们挑选出仅剩下的族人，引爆他们的身体，将洛族的基因散步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让他们和地球人的基因结合。 令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地球人并没有死去，也没有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反而是吸收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这让洛族感到担心。 所以，在1999年，降落的几天后，他们使用了曾经找到的四维空间碎片，也消耗了他们仅存的三分之一的能量，将整个星球的情况掌握地一清二楚。 他们接入了地球的网络，了解了地球上所有人的名字，了解了地球的历史，了解了地球的生物，他们可以更好地接入地球的基因，附着地球的材料。 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真空区域。 根据他们对于地球文明的了解，他们发现在沿江城，有一个医院的病床上，有着一个记录上的真空。 而根据他们的知识，以及病床上的名字推断。 这个人，叫做冰始觉。 冰冷的感觉顿时从冰始觉的脑海贯穿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睁开眼睛的冰始觉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身体，确定他依然在那艘三角锥飞船内。而下一刻，他直接将神念扫向自己的大脑，却看到了让他迷惑的一幕。 这些洛族人的身体，居然在缓缓地融化，而且就自己在他们族群之中漫长的记忆之中得知，这种融化是死亡的迹象。 “我……还是我么？”冰始觉现在的神念可以轻松消化脑海之中的那些庞大的信息，也能够“消化”那些洛族尸体，将其转变为自己大脑中穴位的能量。而在这期间，穴道的能量也渐渐的充盈。 “……或许是人类，或者是穴道的关系？”冰始觉猜测着，心有余悸地，小口小口的呼吸。 他有些焦虑，且强迫地用神念扫描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确定体内没有一个地方残存有活着的洛族。也确定自己在保留对方记忆的同时，自己依然是地球人，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被扭曲。 “而且穴道充盈后，我的能力也变强了。”冰始觉闭上眼睛，神念直接从飞船内部发散了出去，他看到下方那几十公里的绿色山峰开始崩解，无数的洛族人就这样沉入了大海，而且再也没有聚集起来。 “哎……洛族人。”冰始觉叹息之中，却突然被眼前一个奇怪的蓝色光芒吸引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舰船的内部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周围泛滥着蓝色光芒的大门。而大门内部则是完全漆黑的。 “这是什么？”冰始觉皱起眉头，神念往其中试探，但没想到，神念往其中刺探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恶心，就像小时候做噩梦那样，庞大的，无数的信息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但和野餐区情况不一样，这里面的信息大量都是无意义的空间信息。 就好像……在的基础上再多出了一个维度。 “洛族只有我一个人了，进来，冰始觉。”冰始觉的脑海之中开始传入粗糙的，但足够流畅的语言，“这是我找到的一个小型的避难所。” “您是？”冰始觉的确察觉到，一种电波从那个蓝黑色的大门中传来。 “洛族舰船的船长，用你们地球这个国家的语言的文字，应该是那么说的。”那声音继续说道，“我们将会在这里死去，但关于地球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我们已经传递给了母星——洛星。” “但是你和我们是敌人，为什么告诉敌人那么重要的事情？”冰始觉站在门前询问，绿色的长剑也悬浮在面前。 “根据宇宙3级文明的战争公约，一场战斗结束后，双方必须要坐下来谈一谈有关于未来的发展……不过你们的文明特殊，1级都不到。而且你身上的确有许多特殊的点。” “而且，冰始觉，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存在意味着什么。”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的气息，“你的基因序列很奇怪，我们探查过你们的基因，你们不具备任何能力。但是在和我们洛族人的残骸结合后，就会有不同的能力。” “这一点也可以理解，因为控物，传递，还有武者本身就是我们洛族基因的一部分，你们能够和我们基因结合，获得能力也非常合理。” “可无论怎么结合，一个洛族人只能拥有1种能力，即便是拥有3个能力的洛族人和你们一个人类融合，也只能有他最适应的一种。”洛族舰长说道，“你却不一样，你不仅拥有3种能力，还能够飞行，依靠正常的皮肤却能够吸收可见光和不可见光，甚至吸收我们同族作为能量。” “连我们这样的3级宇宙文明，都非常想要去研究你。不过显然是失败了，但是我们洛族，还有机会。”洛族舰长说道，“所以条件很简单，你跟我们走，我们放过地球。” “这是威胁？”冰始觉眯起了眼睛。 “不是威胁，是通告。”洛族舰长的语气中带着不屑的笑意，“我们洛族至少是宇宙3级文明，能够离开自己的星球，离开自己生活的星系，能够在银河系内自由穿行。” “传给母星和各个基地的信号，在我们坠落的时候就已经发出了，按照我们的计算，大概再过10年，我们的母星就能收到消息，然后赶来地球寻找你。” 而你的这颗星球，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没有油水的地方，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的价值。”洛族舰长说道，“而且我们算是在星球外的流浪舰队，母星的技术过了那么多年，也一定有很大的进步。” “怎么选择，你自己做决定。” 第82章 意外 冰始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是牺牲自己一个人，还是牺牲自己的家人，去牺牲所有无辜之人。 而这一次，他面临的牺牲更加巨大，是地球上的所有人。 “而且还真的是孤单的牺牲啊……”冰始觉苦笑着，“我理想中即便是要牺牲自己，那也是最起码轰轰烈烈，全球纪念的这种感觉。” “不过，也是唯一的选择了。”冰始觉迅速过滤了一遍看到过的洛族历史。他现在是可以抵抗，是可以置之不理，等待这个因为能量匮乏的洛族舰长死去。 然后呢？ 根据他所了解的资料，洛族人的母星距离地球有6350光年左右，饶是如此，洛族人居然只要33年左右就能发送信息，过来的速度也是类似。意味着他们能够跨越光速。 但地球呢？还是在野餐区的情况下才能够拥有这些科技，而面前的洛族舰长一旦死去，就没有人能够操控这些成分，哪怕人类马上联合起来，去解析野餐区的科技，也无法进步太多。 给人类33年，能去对抗超过光速百倍的星际舰队吗？ 人类有什么能够瞬间制约这些星际舰队的能力吗？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连冰始觉之前躲藏的那一艘舰船，核弹的爆炸也只能将其充能，意味着人类目前最强大的武器对他们来说也是毫无威胁。 “啊……像极了之前大学选专业，和研究生考研的时候，感觉前方没有任何选择，什么都是绝望。”冰始觉回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后寻找工作。因为那时候满地研究生，自己想要进任何的编制都是不顺利，只能一边工作，一边考研。 自然，第一次考研是失败了，因为他真的做不到在加班到晚上八九点还有精力去看书，休息日只想躺在家里。可是完全辞职去考研也是不太合适的事情。父母每个月的医疗虽然有保险，也有补贴。但有些时候状态恶化后，就需要更多的金钱了。 所以第二年，冰始觉选择了一个钱更加少，时间多一点的工作。那时候的他一天三餐格外的节俭，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钱花。也亏得足够的时间和节俭，父母的身体也算好，他也进入了大学，趁机开始思考其他的道路。 不过写这一行也不是非常顺利，工作那么多年来，他每个月赚取的金钱还是和之前没多大区别，所以只能在网上接一点其他的稿子，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的收入和之前相比有所增多。 总而言之，冰始觉的人生一路多舛，没有高光，没有热血沸腾，只有每天日复一日的努力和煎熬，也只有每天早晨看到保护薄膜的开心以及下班回家眺望星空的安宁。 没有女友，朋友也去了更好的城市发展。 直到他获得了能力，成为“修仙者”。 “有能力，责任也更大了。”冰始觉长叹一口气，看着面前漆黑的大门，“我接纳你的条件，我会成为你们的研究对象。换言之，你这些年逐渐降低地球中那种绿色东西的浓度，然后不对地球出手，没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我不是没有和你们地球上的政客签订过协议，这些年我都遵守了。”洛族舰长说道，“进来，我差不多要死了，我要把你的身体数据记录下来，然后保存到我们舰队到来的那一天。” “如果你用了我的身体还不守约呢？”冰始觉问道。 “没有必要。”洛族舰长笑出了声，“我打个比方，你在旅游的时候看到一窝黑色的蚂蚁，但是在其中找到了一只纯白色的蚂蚁。你感觉好奇，想要把这个蚂蚁进行研究。” “你会在捉走这只白色蚂蚁之后，会突然间心生恶意，把世界上所有的蚂蚁窝都摧毁，只是觉得其他蚂蚁会奋起反抗？”洛族舰长说道，“而且就算会担心你们这些蚂蚁暴动，我们背后的科考站也可以直接摧毁你们的巢穴。只需要随便倒一点杀虫剂就可以了。” “……或许是这样。”冰始觉叹了口气，“另外，你不像我们文化作品，或者想象中的外星人那么凶残。” “基本达到三级宇宙文明之后，我们就不会凶残。因为凶残是无法建造能够跨越河系的舰船，也无法管理分散的星球。”洛族舰长讲述时，语气中还有一丝自豪，“而且冰始觉，我只不过是洛族的一个普通人，舰长这个职位是因为我们的舰长，副舰长等船员都去世了，所以我才顺位得到的。” “真是令人绝望的差距啊。”冰始觉看着面前黑色的大门，内心中的绝望和无奈都不知道从何宣泄。 “宇宙就是这样，你们星球的一些政客也都明白。高一级的文明无法直接攻击低一级的文明，比如能够离开所在恒星系的文明，是不能攻击只有像你们地球水平的文明的。这样一方面会导致两个文明互相灭绝，二来双方的战争虽然会带来进展，但最多达到二级文明的巅峰。” “等下，我没办法理解？”冰始觉感觉到洛族舰长的话语中有一些奇怪的要素。 “你先进入我面前这个空间，我的能量不多了，先把你保存到几十年后。”洛族舰长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在你头脑中说话实在太累了。” “你真的不会去伤害地球上的那些人？” “没有必要。”洛族舰长说着，面前那黑色的大门也开始微微发颤，“你得快点，我的能量维持不住这个大门了。” “……好。”冰始觉再度深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用神念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跨入了这黑色的大门。 进入的一瞬间，冰始觉便感觉到了更为强烈，更为厚重，让他直接呕吐的眩晕感。这种眩晕感让他感觉整个地球的信息都冲入了自己的大脑，他能够看到每一个海洋，每一个山峰，每一个建筑，每一个木头，每一个纤维，每一个细菌，每一个病毒，每一个原子，每一个快速跃动的电子，每一个夸克。 这一切让冰始觉头疼欲裂，那种冰凉的感觉再度从脑髓下方流淌。 周围的一切变慢了，思绪依然在快速处理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并尝试从中抽离出来。这一次，他看到了整个地球，只不过这个地球的每一个细节，只要他想要去看，就能清晰无误地去看到。 直到这时，冰始觉的身体和思绪，才缓缓恢复平静。 “你的适应能力的确不一般，但身体……很奇怪。”冰始觉看向声音的方向，又看到了无数个变化且蠕动的几何图形，而在这些空间之中，他看到了一团巨大无比的绿色黏液，这个黏液中的百万个细胞正在发出人类的声音。他甚至能看到声波的传递。 “我怎么奇怪了……”冰始觉缓缓地呼吸着，他发现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之内，自己吸收能量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就好像自己的穴道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那样。 “这是四维空间碎片，所有生活在三维世界的人都会全部展开，但你看看自己。”洛族舰长开始蠕动，但这种蠕动是破碎的，就像人往前面走了一步，他的头和大腿消失了，第二步走的时候，大脑出现，在空中发热发烫，但双手消失了。 “我自己？”冰始觉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原本的模样，倒是身上穴道的部分开始泛起微微的白光。 “的确很奇怪。”冰始觉克服住了那种头晕。 “我会遵循协议的。”洛族舰长的身体像是穿过空间到来，绿色的黏液开始分化成细小的尖针，“等你下次苏醒，就是在我们的母星上。” 在三维展开的情况下，冰始觉看到里面有各色液体在洛族舰长的身体内充盈，那些小针也在消失和存在中缓缓地靠近自己的眉心，四肢，还有心脏。 “别了……老爸老妈。”冰始觉闭上眼睛。 刺入感传来。 但不是很痛。 甚至……还有种舒服和惬意的感觉？ 而且他的意识始终清晰，浑厚的能量从刺入点瞬间汹涌激荡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怪异感让冰始觉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洛族舰长的身体则迅速开始萎缩变形。 “你们人类怎么可能会……”洛族舰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我知道了……你们不是人类，你们不是一级文明……你们是曾经那些人的……” 话音未落，冰始觉就看到三维展开的洛族舰长彻底被自己吸纳进了体内，残留在“地面”上的，则是一个空壳。 “哎？”冰始觉茫然地看着地面上的空壳。自己似乎并没有昏睡过去，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神念一扫之下，他察觉到洛族舰长体内的细胞正在逐渐衰弱，最后不可逆转地走向死亡。 “死了？”冰始觉诧异地环顾四周，可是自己身边只有那些扭曲变形的几何体，以及展现出全部的地球投影。 “那不是意味着，还有43年，洛族的母星就会派遣舰船到来？”冰始觉一脸苦涩，蹲下身看着那只有空壳的洛族舰长，“这可怎么办啊……”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回去呢？”冰始觉抬头看着那不断变化和蠕动的几何图形，这些绿色正在暗淡，正在变得酥脆。 又看着脚下那完全展开的地球，无奈地坐了下来，在叹气中扫过自己识海之中的一切，那艘飞船被留在了外面，而那些小的摄像头倒是还在。 “嗯？摄像头？”冰始觉突然注意到自己还有一些摄像头残留在外面，而且还可以通过神念去控制这些摄像头的工作。 换言之，他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信息传递出去。 “而且我现在可以看到地球的三维展开，换言之大部分事情我都能察觉到。”冰始觉心念一动，迅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地球上自己的国家，仔细地寻找自己父母存在的情况。 但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虽然整个地球的信息全部在他的眼前，但也正因为如此，就好像一个人面前摆放着一个地球的模型，这个模型时时刻刻都能精准地表述出外界的一切变化。而且更为致命的是，这个模型的精细程度达到了夸克级别，所以一个用力过猛，冰始觉眼前的世界就直接是看着无数电子在围绕着原子核运动。而一个退缩，就能看到三维展开的大楼，纸张的纤维，砖头的缝隙，布料的构成全部铺在眼前。 而且麻烦的在于，三维展开下的世界，他很难分辨出哪一个是自己的老爸老妈。因为在他的视线之中，每一个人的皮肤血管肌肉神经都是清晰无误的。 “头疼……先尝试把洛族人的事情传递出去。”冰始觉继续忍耐着呕吐的感觉，在那大而无边的大海上搜寻自己曾经所在的小岛时，高子怡，周休，以及野餐区的一些人也开始前往不同的火箭发射场，准备阻止他们抢夺火箭。 第83章 矛盾与冲突 “余林，根据我们这里的观察情况，圣临区的气体浓度完全降低了，那一艘飞船也在核弹下解体。但还有一艘三角锥一样的飞船停留在空中。”高子怡说道，“但除此之外，我们不清楚这个飞船是谁的，但看样式很类似之前另外一种文明的逃生舱。” “可能是冰始觉的。”余林的声音充满了疲倦，“因为我想你们也察觉到了，你们的生物科技没办法彻底发挥作用，我原本打算作为杀手锏的武器也派不上用场。只能找到一些老式的武器。” “是的……也幸亏我们的飞船支持常规的动力驱动，也能够支持太阳能。”高子怡看着那像是要融化一样的墙壁，叹了口气，“那问题就来了，既然外星人已经死去，或者没有转机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去抢夺火箭呢？” “因为外星人的技术。”周休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高子怡，你知道能够在宇宙中航行，而且来到我们地球的科学技术是很先进的，这一点没问题。” “我能够理解。”高子怡点着头，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也知道，他们能够来到地球的科技水平很先进。但是我也知道他们好像是来自……6000多光年的地方，就是我们有记载的历史开始的那段日子。他们科技是发达，但是再派来新的舰船，也要6000多年。” “高子怡啊，科技的发展和进步是远超你的想象的。”余林长叹道，“人类几百年的历史就是这样，火车发明之前，人们可能一辈子就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在一个地方居住就在一个地方死去。可火车呢，把一个人带到另外一个地方，高铁呢，飞机呢？整个地球而已不过十二个小时就能够到达。” “他们这一次的确要6000多年才能到，但是他们也已经过去了6000年，这6000年的时间，他们的科技发展速度有多快？是不是把这个时间缩短几十倍，几百倍？这样一来，我们地球还剩下多少的时间？”余林说着，语气中满是苦涩，“我不是专门的专家，但我大概能猜想，能够坚持航行那么漫长航行的文明，再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那些人才想着要逃亡，真的是懦弱啊。”周休不屑地冷笑着，“逃亡有什么用，在月球上建立基地有什么用，不就是那种自断一臂，摇尾乞怜么。哪怕对方还有几百年就过来，那我们就好好发展，大不了一起死，怕什么。” “而且现在冰始觉……解决了那个外星人。我们地球上还有两种文明的残骸，我们还有能力者，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能够迅速吸收他们的知识体系，强大自己。”周休说着，“而逃到月球？那种小地方，能够有什么发展？” “嗯……但我想，即便是那些和外星人有所交易的政客和科研者们也想过这一点。”余林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对方的科技远远超过我们，达到了让他们不得不选择退避，要选择牺牲地球的程度。” “您的意思是？”高子怡询问道。 “你们两个知道基础的文明等级么？” “不太清楚。” “不了解。” 高子怡和周休如此说道。 “1964年，尼古拉·卡尔达舍夫提到过，以一种方式来衡量文明的等级。”余林流畅地说道，“这种衡量方式便是对于能源的利用率。” “一级文明，大概是能够完全地利用自己母星能量，水，风，电，地热，核能等等。”余林说道，“比如，一旦掌握了核聚变，我们人类基本上就拥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而且辐射小，对于环境的污染小，地球对我们来说随处可去，人们再也不用为了能源而担忧，，我们就可以自由地走出地球了。” “这才是1级文明，都是我们人类想象之中难以达到的瓶颈。”余林说着，看着屏幕上不断思索的两人，“核聚变啊，人类的工厂可以永远开着，人类可以建造万米高的大楼，在水下，在空中，甚至是十公里深的地下，都能够建造四季如春，且生活轻松的建筑物。” “我们的沙漠会消失，这个世界没有了饥饿，没有了贫富差距。一个沿江城大小的农田就能养活千亿的人口，千亿！” “物质将会丰富到再贪婪的人也无从享受。” “可是，这才是1级文明，光是这些，还有更多的我们都无法想象。”在余林的讲述之中，本应该热情的话语却让高子怡和周休脊背发凉，“二级文明，整个太阳系都能够被开采。这就是我们想象的极限，想想，一个太阳被他们所掌控，五十亿年！” “那么……能够在宇宙之中航行的文明呢，能够掌控哪怕千分之一个银河系的文明呢？”余林说着，看着沉默的两人，“就好像，我们现在是地球的主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有个地方，一个细菌杀死了另外一个细菌那样微不足道。” “而如果我们想要杀死那边的细菌，手指轻轻一碰，就可以做到了。甚至不用军队，不用成年人，只用一个小孩的手指。” “我想，我们和这个文明的差距，应该就是这样。”余林说道，“别看我们能够使用他们的武器，能用他们的舰船，可是这种使用，是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部分都是我们掌控的么？还是我们就像猴子那样拿到一把枪，发现按下扳机后，就会发射那样？” “建立在这样的假设上的话，我倒是认为，那些逃亡者逃向的是未来，他们打算在月球建立核聚变基地，至少在那里避难一阵子，暂时放弃地球。”余林说道。 “余教授，听您这样说，也是想背叛人类，和当年的城市出卖冰始觉一样对么？”高子怡沉默许久后，开口问道。 “不……我只是能够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我无法接受他们的行动。”余林的笑显得十分微弱，“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们在一起前往这些地方了。” “他妈的，按照余教授你这样说，我们不是死定了。”沉默了片刻，直接开口骂道。 “是，但在我看来，即便窝缩在月球上，把地球人都给出卖了，换取少部分人的苟活后的地球人，真的还是地球人么？”余林此时站在一艘野餐区的飞船上，看着脚下逐渐变得蔚蓝的大海，“前往月球后，地球大概率会直接被外星人简单解决，或者当做某种燃料投入他们的熔炉。这种情况下，谁能够保证月球会没事情？” “就算月球会没事情，那么在月球上的这些人就看着地球上的同胞去死？”余林苦笑着，“以前在城市，我们还有理由安慰自己。把你们这些能力者赶出去，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因为你们会感染，而且你们在野餐区生活的更好。” “你们一部分会感染疾病，但是大体上，你们是能够存活的，甚至拥有更好的科技。我们还能这样安慰自己，去自我催眠，去麻痹自己。” “但再下去，我无法面对自己的本心。”余林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搓揉着上面些许的浑浊和湿润，“再退一万步想，我们地球人从月球崛起了，我们杀了回去。那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办，继续卖掉自己的族人，寻求苟活？” “这样不断下去，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比起变成这样存活下去，我宁愿和这个世界一起死去，我们至少抵抗过，挣扎过，我们是堂堂正正去面对那些威胁，我们站在普通人身边，我们问心无愧。” “我们已经知道了宇宙不是孤独的，我希望那些外星人在宇宙中毁灭我们的时候，即便不屑，即便轻松，但也保持着一份敬意。而不是鄙夷。” “……余林教授，海岛上的火箭发射站要到了。”郑凯小声地提醒道，他瞥了一眼在后面穿戴装备的孙石芳，还有之前的罗毅然和毕民。 “我们这里的飞船准备降落。”余林说道，“等你们的行动。” “好，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内部事情要商量。”周休说道，等待着高子怡关闭了和余林的通讯。 “周休，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么？”高子怡看着远方悬浮在空中的一艘飞船，开口问道。 “有，你之前派出去的人员，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周休说道，“之前还在圣临区的时候，我知道你排遣了一支部队，混入了那些流亡者当中。目的是为了渗透城市，了解情况。同时假装和我们圣临区开战，趁机调整兵力，能够探索圣临区内部。” “没错。”高子怡点了点头。 “但现在，圣临区内部已经被冰始觉解决了，他现在生死未卜，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发射站那些人，因为他们想要逃亡，把我们彻底抛弃。”周休说道，“那么你那些人手应该也潜伏在那边，到时候我们进攻的时候应该可以一呼百应，对么？” “……并不，周休。”高子怡重新恢复了原本冷冰冰的神色，“而且刚刚听余林教授的说的，反而坚定了我的想法。外星人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人类没有必要和他们去硬碰硬，保留实力不是很好么。而且城市曾经也牺牲过我们，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够牺牲他们了？” “周休，你不是一直坚持我们是新的，进化更完美的人类么。只有这样的人类才能够存活下来，那何必去送死？”高子怡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拥有的技术足够我们在月球生活一段时间，甚至长久的居住。余林教授所说的核聚变虽然没有突破，但赵静之前就告诉我，我们在月球上的资源是可以实现的。” “现在，我的舰船上有三千多名圣临区的少年少女，他们都是天赋不错的人，身体素质也是合格的。我这里也有精选过的dna和人类的卵细胞和精子，能够支撑我们在月球后续的发展。”高子怡说道，“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不说出这些，你是打算对我开火的对。” “周休，你虽然是会牺牲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下手也狠辣，但绝对不会牺牲你眼中那些有希望的孩子和未来。”高子怡看着屏幕上的周休，他的脸开始变得通红，“你不打算动手的话，那我就动手了。” “高……子……怡。”周休恨地咬牙切齿，他看向一旁的操作台，“准备开……” 剧烈的轰鸣声在大海上响彻，刺眼的黄红色花朵从周休的舰船之上开放，让那如同鲸鱼一样的舰船失却了动力，朝着下方栽去。而在撞击到海面的一刹那，高子怡所在的舰船也伸展出了名为“风暴”的武器。 无声中，千百万枚子弹，飞射向周休所在的舰船。 水花飞舞，整个大海仿佛被巨人所踩踏那样，凹陷了好几片海面，而舰船的爆炸燃烧起了熊熊的浓烟，让后方的飞船都迅速停在了空中，甚至倒退着离开了武器的攻击范围。 其他舰长都不安地看向飞船坠落的方向，凝望着那升腾起的浓烟。 直到脑海中响起高子怡的声音。 第84章 分裂 “各位圣临区的同胞们，我是高子怡。”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则悲痛的，但值得我们继续下去的消息。” “坠落在圣临区的文明，将会很快来到地球。” “战争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我们将会带着大家离开地球，用世界各地的火箭和我们现在拥有的全部科技。” “我们将前往月球，在那里建造最为基本的设施，而得益于我们这些年的收获，我们可以在月球上好好的生活，积累力量，然后逃离地球。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很多人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结果。但是比起整个地球人全部因为满腔热血，因为冲动而死，让我们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地球文明的去留。” “热血，奋斗，是要有未来才可以去奋斗。牺牲是要有目的，有利益的。血不能白流，牺牲不能是空虚的。” “所以，我们的飞船会停留三个月时间，等待愿意和我们前往月球的人，而期间我们的技术，也能够建造崭新的火箭，带着足够多的人逃向月球。” “希望大家能够珍惜这个机会，珍惜我们地球文明最后的机会。” 说完这些话，高子怡脸上也有些发白，一旁的赵静则是看到了操作平台山闪烁的绿光，也看到了一旁浮动的文字。 “高司令，来自余林教授的通话。” “接。”高子怡有些疲倦，坐在椅子上喘着气。 “高子怡，我有点搞不懂你的立场了。”余林的语气中更多是询问，“你既然是野餐区的人，不就是反对我们城市那种牺牲一部分人救下另外一部分人的情况么。为什么刚刚还要那么做？” “余林教授，我的立场很坚定。”高子怡搓揉着太阳穴，自从野餐区气体减少后，她即便借用其他传递者的交流都很费神，“我始终是站立在地球文明的存续上去考虑问题的。” “23年前，城市出卖冰始觉的信息给外星人，那么以后城市可以为了存活出卖任何一个人的信息给外星人。甚至出卖能够出卖的所有人。”高子怡说道，“但我不是，我没有出卖任何人，我是希望人类能够活下去，哪怕是苟活，哪怕是牺牲，都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你现在做的，和过去我们城市这一方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给了人们选择。”高子怡显得异常疲倦，“刚刚和您的对话点醒了我，如果外星人已经到达了三级文明，那么从他们的星球到我们这里可能就和坐飞机那样，加上一层层信息汇报，再过来的话，三个月时间至少是有的。” “这三个月内，我会阻止你们一切想要和外星人抵抗的行为，因为抵抗肯定是死，我们不如活下去，我们人类文明可以暂时忍辱负重，我们可以前往月球暂时活下去。中间可能是会有反对的镇压，像刚刚那样为了保全我们后代的杀戮。” “但是，这一切的核心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的选择，为了让人类最大程度存活下去，而不是和您，和周休那样，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荣耀，为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语，就牺牲全部人类。” “而且，之前圣临区和城市的人无论怎么争执，大家总有希望，无论选择哪一方，人们都能尽可能，挣扎的活下去。” “可这一次，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亡，不惜一切的逃亡。” “大家都想活下去的。”高子怡说道，“我不会把枪口对准您，因为地球上现在残存的科学家已经不多了，我希望您至少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思想上的光芒。” “我选择拒绝，这样的苟活只会让以后出现更多这样的事情，为了大多数人牺牲一小部分，再为了苟活再牺牲一小部分，曾经的我们错过了，现在的、我们的底线在哪里？”余林问道。 “人类文明的存续。” “为了人类文明的存续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但要给人类选择，给那些愿意活下来的人选择。” “那人类文明，还是人类文明吗?”余林摇了摇头，“人类之所以为文明，是因为我们不像野兽那样纯粹为了活下去而放弃一切。” “但余林教授，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高子怡说道，“我会派一些人去镇压你们舰船，希望你们配合。” “我似乎别无选择。”余林看着大海之中的浓烟，“人啊，终有一死。” “但要死的有价值。”高子怡说道。 “周休呢？” “他的死点醒了我们，不能因为热血和冲动而死，要为了人类的存续而死。”高子怡说道。 “我有个问题，你确定将地球送给外星人之后，人类就能完全安全？”余林再度看向显示屏。 “是的，如果这个外星文明真的像您说的那样，他们已经采集了地球上所有生物的资料，而宇宙中最有价值的，是我们的星球。一颗随处可见的行星不是他们想要的。而且他也有了我们的dna，冰始觉也可能已经死亡，所以我们只需要蛰伏，等他们离去，收割完地球上能够带走的，我们再回去。” “然后呢？” “开始我们的复仇。”高子怡说道，“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能力，但未来的我们，会把这一切拿回来。” “……我不认同。” “您不认同也没办法，我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高子怡挥了挥手，“去，去把余林教授的那艘船只控制住，然后全球广播，让人们带上能够带的一切，我们离开地球。” …… “他们要离开地球啊……”冰始觉在破碎的四维空间之中，看着地球的太平洋上空有着无数的色彩在涂抹着。 经过了一个月的练习，他也大概能够分辨出这个三维展开的世界地图的看法和方向。至少通过最为基本的颜色来区分大海和陆地。然后一点点去区分到底是什么大洋，什么大陆。 找到之前洛族人死亡的地方，那一滩明显的绿色，还有三维展开下自己捡到的那一艘飞船进行定位。 “要是我考研的时候有这种时间多好……”冰始觉苦笑着，神念一点点捋过太平洋上空的那些庞大颜色，“也能够知道为什么当年他们能够听到我，确定我的位置了。” “有这种三维展开，整个地球在洛族人面前就是赤裸裸的，而传递者一旦发送信息，这里也是一清二楚。”冰始觉现在神念之中满是各式各样人们对于月球基地的讨论，还有对于外星人何时到达的担心。 “目前听下来，大概只有4成的人愿意前去月球，还有6成的人打算留在地球上。”冰始觉的目光一转，看向了世界各地正在往下挖掘的钻探机，“人类这个种族真的多舛啊，23年前野餐区到来，死伤惨重，现在又是内战，又要逃亡，月球上也根本不可能顺利。” “又一艘飞船发射了。”冰始觉叹息着，看着蔚蓝色中，又有扭曲复杂的银白色开始变小，最后离开了自己的视野，“现在估计是满大街机器人，都用来建造火箭了。” “嗯……别想这些了，想自己怎么出去。”冰始觉再度闭上眼睛，开始努力消化之前洛族的所有记忆。根据他的了解，这个四维碎片其实就是在那艘洛族飞船的上方，只不过存在于在轴的另外一个轴，a’轴上。 换言之，就像是整个地球是平面的，而这个四维碎片悬浮在地球上面一点点的位置。所以在地球上根本找不到这个四维碎片的位置，但这个四维碎片却能清晰无误地了解地球的全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四维碎片的大小，大概是其三维投影的九倍大小。 “这个空间的三维展开大概是两万米左右，宽也是两万米。”冰始觉闭上眼睛，神念拧成一股，探索者周围的区域，“高度也是两万米，正常体积是150的六次方。”冰始觉在脑海中计算着，“但因为是四维空间，所以还要再乘以9，差不多是10万立方千米的样子。” “我记得这个大小是地球的一千万分之一。”冰始觉放开心神，继续吸纳着周围的能量，自己在这段时间内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如修炼。而且现在的他已经不食五谷了，体内的穴位也在之前核弹爆炸，吞噬洛族人，以及最近的能量吸纳中，开拓到了将近800多个。 “我飞行速度也接近音速了。”冰始觉回想起几天前他朝着一个方向飞行了9分钟就到了头后，焦虑也减轻了不少，“神念范围差不多是175公里，还差一点就能够掌握一小点空间。” “按照洛族的说法，只要掌握了九分之一的空间，我就能开启四维碎片和三维世界的通道，把自己送出去。”冰始觉静下心，敞开了自己的每一个穴道，“很快了。” 吐出一口浊气，刚刚想要闭目的冰始觉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这让他迅速扫描周围的一切，但四维空间还是那个模样，自己的身体内也没有洛族的残留。 “地球上么？”冰始觉如同拨弄地球仪一样，目光迅速扫过，但是还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浪费时间了，出去总比一直在这里好。” 就在冰始觉心悸的那一刻，沿江城地底的黄嘉也是心头一颤。因为他操控的钻机突然间停止了下来，在下方的机器人告诉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第85章 地下挖掘 “别是坏了。”黄嘉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现在在地下17千米的位置，身上套着厚厚的防护服和空调服才能保持正常的温度。 在这个地方，往下钻探容易，往上可就难了。按照计划，他们是每钻探100米，就得上去加固和补充。可是没想到钻头刚刚启动，就卡住了。 “黄嘉，怎么回事，你的钻探机怎么不动了？”在高处的汪源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输了过来。 “好像钻探到什么东西，卡住了。”黄嘉喘着粗气，不断撇着自己面前的温度，压力和氧气含量表，“我让机器人去看看。” “你小心点，我把钻探器的开关先关掉。”汪源说着，那边传来了刺耳的阀门声，很快，钻探机上声响也随之关闭。一个像是蜘蛛一样的机器人也从上方跳了下来，来到黄嘉面前。 “机器人给你扔下来了。”汪源说道。 “好，我看看。”黄嘉从蜘蛛机器人的背上摘下显示屏，把线缆接在了自己防护服的身上，随后用眼前的终端开始遥控起蜘蛛机器人的方向。 蜘蛛机器人矫捷地跳过了钻机，从缝隙之中钻入，用八根爪子抓挠着碎石，扬起一阵粉尘，头部的扫描仪也简单地将周围的地形情况发送了过来，让黄嘉有所放心。 “钻机有损坏吗？”汪源的声音从耳机内传来。 “钻机没什么问题。”黄嘉仔细辨别着屏幕上的颜色，“没坏，但是钻头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可能沿江城地下的岩层不太一样。”汪源说道，“你让机器人去看看钻头前面碰到什么了。” “好。”黄嘉活动着手指，再度扫描了一下钻机，确定没有什么损坏之后，便操控者机器人顺着钻机的螺旋继续前进。这也是这种蜘蛛形机器人的优势，能够避免二度挖掘造成的坍塌情况，直接到达最深处。 “不过很奇怪啊，我记得即便是核爆炸，最深500米也就没事情了么。”汪源的呼吸打在防护服内部，让塑料面都产生了一层白气，“我们都挖到地下17千米了，这是要搞什么？” “防外星人，黄嘉操控蜘蛛机器人顺滑地绕着螺纹往下，“23年前不是有东西掉在地球上了么，好像是最近听说外星人来找了，我们这些年用了他们不少东西。” “但这是地球啊，他们东西落在这儿那么多年不用，难道我们还干看着？”汪源笑骂着，“哎，不过不说这个，你最近通过那个什么月球殖民的选拔了吗？” “没有，有的话我怎么会和你在这里挖地洞。”黄嘉看向屏幕，因为偶尔的雪花点让他眯起了眼睛，仔细辨认屏幕上的细节，“他们要重工业，电子相关的职业，而且最初要的都是博士研究生这种。老汪，你是什么专业的？” “英语系的，估计外星人不讲英语。”汪源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漆黑一片的洞口，倾听其他不同钻机发出的稳稳响声，“你呢？” “口腔医学。”黄嘉发现越靠近钻头区域，屏幕上的雪花点就越多。 “看来外星人也不需要牙医。” “我想也是……老汪，你看看操作手册，屏幕上雪花点那么多是因为什么？”黄嘉现在屏幕上全都是杂乱的信号，不得已打开了自检，确定机器人本身没问题。而且一旦往后退，这个雪花点就少一点，而一旦往前进，雪花点就更多。 “雪花点是……辐射干扰，信号干扰，还有接触不良。”汪源点出操作手册后说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地下是有什么干扰源么？” “应该是，我换个成像模式。”黄嘉打开设置界面，将动态的视屏成像切换到了静态的声波成像。随后操控蜘蛛的八条腿敲击着钻头，等待每一次声波的回荡和吸收，也等待着画面的呈现。 敲击了十几次后，一个静态的画面也出现在了屏幕之中，再结合之前拍摄到的画面，由ai进行上色后，黄嘉便看到了一个暂时无法理解的画面。 “怎么样，声波呈像的结果？”汪源询问道。 “很奇怪。”黄嘉将信息发送给了汪源，“你看到了吗，钻头是碰到了一个圆柱体，但根据操作手册，17千米的地下不会有圆柱体的矿物。而且根据探测结果，周围还有一大堆这种圆柱体。并且在圆柱体上，还有垂直的几个小圆柱体，这不符合矿物或者是晶石的生长规律。” “人造的东西，比如说是上头的外星人留下的？”汪源倒是有了兴趣，“我再扔点蜘蛛机器人下去？” “我觉得别激动，万一这是类似废料这种东西，就麻烦了。”黄嘉说道，“我先把这个事情上报。” “切，别怂啊，说不定你把这个东西交给那些星空派，还能获得去月球避难的名额呢。”汪源砸了咂嘴，“地球上现在可不安全。” “你是想要去星空的那一派？”黄嘉问道，让蜘蛛机器人慢慢地顺着螺纹爬了回来。 “不是，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难道你喜欢在一个满是危险的地方生活吗？”汪源反问道。 “不想，但是把地球丢掉也不对？” “活着才最重要啊，死了地球在有什么用，牙医先生。”汪源笑道，头依依靠着监察室内还算冰冷的墙壁，“我是一天都不想过避难所的生活了，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证，那还不如去死。” “可现在有机会了，能够暂时逃到月球去，还有个月球基地可以居住，总比在地球避难所等待外星人侵略好。” “但是你怎么能肯定月球是安全呢？”黄嘉反问道，在操作手册中寻找着代码，将钻探机遇到的问题和画面传输了出去。 “你这样想，你的东西丢了，发现在一户人家里，而家里是有人的，他们用了你的东西。”汪源说道，看着那代表信息发送成功的绿色光点，“而这户人家还有个邻居，在比较远的地方住，你第一时间会去找邻居，还是找那个你东西丢的地方的主人。” “这倒也没错。”黄嘉不能否定，“我也想过去星空，但感觉不太好。” “我就没你那么纠结，我就是不应该活活等死，只不过现在我没这个机会，有机会肯定要去。”黄嘉看着那绿色的光点不再闪烁，这代表上面已经接收到了讯息，“或者啊，让我把那些飞船都炸掉也好的。反正我去不了么，他们也别想去。” “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星空派的人都想要把我们当做祭品，我们不过是要炸掉他们的飞船，大家一起等死不是挺好的么？”汪源打了个哈欠，“准备上去，上面的基地已经收到我们的信号了。” “你这思想真的是危险。”黄嘉摇着头，等待着蜘蛛机器人回到工具箱内，他也从钻探机的舱室中走出，顺着墙壁往上爬，准备前往电梯间。 “我不是都说过么，活的不好，宁愿去死。”汪源说道，在电梯口等待着黄嘉，“你就不一样，苟活对。” “思考问题别那么绝对。”黄嘉双手抓着扶手，喘着粗气，“大家都希望过好一点的生活，但是事情哪儿有那么快的。” “对啊，我反正觉得我做不到的事情干脆放弃，或者把别人也拉下水。”汪源听着后面缓慢的声音，微微摇着头，“比如我就羡慕那个冰始觉，又有超能力，又能够和野餐区的各种危险人物面对面，这样的生活才叫精彩啊。” “怕不是让你做他的事情一天，你就放弃了。”黄嘉笑道。 “那也值啊，一天就一天，我放弃就放弃呗，那又能怎么样。”汪源听到黄嘉的声音后，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地球都烂成这个样子了。” “也不算很烂。”黄嘉说道，听着电梯迅速下行时的摩擦声，“我们还有电梯。” 摩擦声和苦笑声中，黄嘉和汪源走进了电梯间，而满是尘土的显示屏也开始呈现出些许的雪花点，随着两人的上升，信号也变得更加清晰，声音也清爽了不少。 “就是说，你们在下面发现了某种造物，对吗？”郑凯看着坐在电梯里的两人，顺便端详着一旁蜘蛛机器人拍摄着的照片，“的确不寻常，地下17千米的地方不应该有人造物，历史上挖掘最深也不过12千米。” “而且这个东西的硬度也很强，居然能够直接把钻探机逼停。”黄嘉开口说道。 “会不会是什么上面外星人之前剩下的玩意？”汪源也插入了话题。 “有可能，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是有两个文明的外星人飞船降落，其中一种就是我们见到的绿色气体和绿色黏液，但现在因为冰始觉做的事情，导致这种东西失去活性了。”郑凯看着隔离仓内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液体，叹了口气，“而且冰始觉也生死未卜。” “我其实很奇怪，都过去一个月了，冰始觉为什么还是情况未知，现在各国各城市的通讯不是都恢复了么？”一旁正在查阅文件的罗毅然询问道，“我记得一些城市的战斗机也去巡逻过，什么结果都没？” “冰始觉这个情况么，的确是比较奇怪。”毕民也在帮忙查看着最近的征兵登记，也加入了话题，“如果他活着，野餐区的人是最开心了。因为他算是解决掉外星舰船的头号人物。那么黑锅都是给他背的。如果他死了，那更加是好事情。冰始觉外星舰船都能解决掉，而且他是偏向我们这一派的，就能协助我们，阻止星空派逃亡。” “他大概率是活着的，之前的测试之中，他可以吸收紫外线，太阳光，还有一些动能之类的。”郑凯说道，“所以虽然有核爆，但根据他现在的飞行速度和身体素质，说不定真的能够扛下来，现在正在恢复中？” “倒是那么希望了。”毕民叹了口气，“我们这种没能力的人管理一个沿江城真的好难啊，要不是之前在部队有经验。” “我更加惨，你说我一个做医院后勤的怎么就来沿江城帮忙处理生活琐事了。”罗毅然也头大得看着数据。 “现在整个地球乱成一锅粥了，原本应该是上面指派一些人来管理城市，但是现在星空派的势头越来越大。比起一个注定要灭亡的地球，不如前往月球，然后逃亡更适合。而且也能规避危险。”郑凯也在通话中整理着之前的实验数据。 虽说现如今各大城市的通讯，以及水电设施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人们也逐渐能够回到城市中居住。但是外星人不知道何时到来的危机感，还是让他们朝着城市下方进行挖掘。因为一些城市在修建避难所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外星的枪械，或者是飞船的残骸。而经过解析后，这些枪械虽然没有办法知道运作的原理，但是因为傻瓜式的充能系统，所以基本上还是能够使用的。 即便如此，一部分人们的内心还是朝着星空派，因为之前余林教授的讲解和关于宇宙文明的理论已经传播了开来。用最简单的理解是，人类不会耗费心机和玻璃小球里的蚂蚁解释，直接伸手就会将其碾死。亦或者是，能够航行宇宙如同坐车的外星人，来到地球可能就是几十分钟，几个小时，几个月，几年时间。但毋庸置疑的是，给人类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大部分人才都外流到了星空派那边。”郑凯叹息中看向一旁的简历，“我以前的同事们因为沿江城被攻击流失了一批，现在因为星空派大肆招人，也基本都走了。” “星空派给出的条件很诱人？”毕民扫过自己面前的征兵手册，也习惯了远方孙石芳把大量的纸张收集起来，送到他们面前的神奇画面。 “非常诱人，他们似乎拥有即将成功的核聚变技术。”郑凯说道。 “这是什么？”罗毅然转头问道，“核电站升级版？” “是我们现在人类能够达到的科技巅峰，相当于有了无限能源。”汪源和黄嘉的电梯也来到了此时地下15千米的避难所。在大门打开后加入了谈话。这里的吵吵闹闹和各处都在施工的感觉比地下的安静要好上太多了。 “那么好的么？”罗毅然询问道，“那为什么我们没有？” “地球上其实有这样的原材料，但是我们的人才不够，没办法去建造。”郑凯苦笑着，“人才都在那边呢。星空派主要也考虑到地球现在的环境问题，没办法建造大型的实验设施。” “也是，老毕，你记得我们出门的时候看到和袋鼠一样强壮的兔子吗？”罗毅然点了点头，“直接是把我们卡车门给掀了，就是为了要找食物。” “记得，还有那种碰一下就麻痹的，基本看不见是什么的生物。”毕民耸了耸肩膀，“地球现在生物也是一团糟，比起重建地球的秩序，又要面对外星人，那的确是月球，或者是其他一些星球更加安全点。” “现在电子设备不是都可以使用了么，火炮轰炸怎么样？”罗毅然询问道。 “估计是不行的。”黄嘉最近也看了不少有关于城市资料的书籍，“现在各大城市都在修建避难所，我们的导弹轰击过去，估计会导致一些还在建造中的地下城坍塌。” “干，那不是没办法了？”罗毅然把废弃的资料往地上一扔。 “比起我们烦恼这些事情，不如郑凯你来看看我们下面探查的那个玩意，要挖掘吗？”汪源说道，将厚重的防护服脱了下来，从中取出一个机械设备插入了电脑，身后的黄嘉也抽出了机械设备，将自己防护服视角所看到的视屏都导入了电脑之中。 “要挖掘的，这个钻探机虽然没有被星空派带走的原因不是不够先进，而是因为在地下太深的地方。”郑凯检查着电脑上的那些视屏和重要的截图，“而且钻探机的钻头强度和那在高速旋转中带来的冲击力，居然被这样一个东西给阻挡住了，那么只可能是外星人的造物。” “而且，之前负责钻探的相关人员也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残留在这个沿江城。”郑凯回过头，看着按照自己记忆中复原出来的沿江城地下研究所，有专门负责生活后勤的，由罗毅然进行管理。有专门的军人负责维持治安的，则是让毕民来担任。还有孙石芳和曾兴管理的能力者。 最后，就是自己目前担任的科研部门，以及地下开采部门的管理。 “没想到那么累人。”郑凯吐了口气，“任局长之前的工作真的是好麻烦啊。” “现在你也是局长了……郑局长，你要的采矿相关，以及材料学相关人的简历整理出来了。”罗毅然注意到了郑凯情绪的低落，将一旁整理好的文件夹递了过去，“都检查过了，这是目前还停留在沿江城，在上面居住区域的人。” “多谢。”郑凯习惯着这样的称呼，翻阅着那些老旧简历下的新简历，“我很想念我的师姐，她是外星人科技研究部门的，经常会提出一些有趣的想法，虽然不一定正确，但七八十个中总能猜中一个。” “她叫什么名字，我留意一下。”罗毅然取出纸笔。 “吴月霞。”郑凯说罢，便专心看起众人的简历，“如果你们能遇到她的话……对了，黄嘉，汪源，你们两个先去休息。我让其他操控员把钻探机的深度往上撤，到地下15千米。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们……然后可能要动用更多的蜘蛛机器人，把这个物体周围的东西给拆除。” “郑局长，我建议要考虑一下是武器，或者是废料的可能性。”毕民开口说道，“不过从之前沿江城的挖掘和钻探数据来看，下面的这个东西的确是非常珍贵，以前是因为电子信号没办法传递到那么深的地下而废弃了。” “嗯……这种可能性是有的。”郑凯思索着，将那些暂时不需要的简历简单地画上圆圈，“黄嘉，汪源，你们和地下挖掘部门先准备设备。然后罗毅然，手头工作先停一停，去让人们先居住到上面去，理由就说……下方要进行开采和爆破，会有坍塌的可能性。至于治安问题，毕民就交给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毕民说道。 “然后，孙石芳，曾兴。”郑凯看向远处正在教导和训练一些新晋能力者的两人，“你们也先带着他们上去，然后让能力者帮忙城市重建的人做点事情，减少他们对我们的反感……接着，地下挖掘部门到时候内部研讨一下，选举出一个合适的管理者。” “收到。”孙石芳此时的脸上也褪去了原本的稚嫩，和装上假肢的曾兴一同点着头。 第86章 洛族的记忆 碎骨承受着身体之上沉重的压力，庞大的力道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压入脖子之中，骨骼挤出身体，把所有的内脏一并击碎。当他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顿时的空虚感和身体微微悬浮的卸力让他尿了裤子。 “第一次上太空不习惯。”一旁负责调试设备的女子注意到碎骨脸上表情的变化，“没事，太空服里面有导尿管，到时候去了后记得把尿液放到循环机里面，每天都要喝的。” “不习惯。”碎骨闭着眼，将这种羞耻感迅速转化成了些许的愤怒和不甘，这样的调试让他的情绪迅速平复了下来。通过厚厚的窗户，俯瞰着这颗蓝色星球上刺眼的绿色斑点。 “冰始觉，居然是冰始觉……。”碎骨的手指被固定在航天服中，回想起之前居然会把冰始觉认作白冰，回想之前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居然曾经在自己的手中逃了过去，回想自己明明有机会把对方给杀掉，却因为实力的不济没有做到。 “你似乎心情不太好。”女子将一切正常的信号传输过去后，转头看向了碎骨，“而且有愤怒的情绪在。” “我在想为什么没有杀掉冰始觉。”碎骨说道，看着那似乎在蔓延似乎又在缩小的绿色斑点，“这样获得荣耀的就是我了，而不是冰始觉。” “荣耀有那么重要么？”女子仿佛被碎骨的话语逗笑了。 “是的。”碎骨看向女子，“吴队长，生死并不重要。生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死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所以最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错的想法，继续。”吴队长微微点头，示意碎骨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人其实没有自私和高尚这两种区分，只不过是追求利益的长短区分。”碎骨说道，“利益在当下的，其实就是自私。利益在未来的，就成为了高尚。”碎骨说道，“比如这一次我们星空派的逃亡。大家一起死，其实就是自私，而如果不死人，走远一点，就成为了高尚。而这些衡量标准就是到底存活多少人，到底留下多少东西。” “而你似乎不在乎这个？” “我不在乎，我在乎我自己怎么样？”碎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别人都死了，只剩下我，那是最好的。如果我能够做出什么事情，像冰始觉这样的事情，我也就满足了。” “就是你对于事情好坏没有区分，只要事情足够大就可以了么？”吴队长点着头。 “是的，所以其实我在想，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带着全地球的人一起死，那该多有趣。”碎骨看着那颗星球，“反正我对于地球没什么好印象。小时候就是杀掉的人越多，奖励就越多。但是杀人其实也很无聊，折磨人也很无聊。我一直希望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那么希望的话。”吴队长微微转过身，胸口的名牌在太阳即将落下的光芒中闪烁着，“我曾经在沿江城的地下研究所工作，专门研究外星人的。” “意思是？”碎骨瞥见了名牌上的三个字。 吴月霞。 “有个让你心愿满足的机会。”吴月霞露出了和碎骨一样的笑容。 ———— “不对劲，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又出现了。”冰始觉打了个寒颤，他的神念此时迅速地覆盖这个四维碎片的一部分，但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危险，只有源源不断浑厚能量顺着呼吸进入身体，亦或者是皮肤表面都在吸纳空气中游离的能量。 “这一个月来已经有很多火箭离开地球了。”冰始觉刚刚扩散到地球三维投影的神念就“看”到一艘飞船从逐渐展开到离开自己的视野，“地球上的状况……也没有什么战争级别的爆炸，动乱。” 在四维的碎片之中，冰始觉也基本上学习会了怎么观看地球的情况。也基本了解了这个空间的情况。也明白这样的一个碎片是有大小限制的，但是他可不敢随便乱走。因为在这个有四个空间维度的世界之中，他可能钻出去后就被死死地卡在地核里，这还算好。因为这个四维空间目前超出了他的知识理解水平，所以也有可能直接在太空之中。 现在的他，可没有能在太空中飞行的水平和能力。 冰始觉查看着自己体内穴位开启的情况，大部分穴位都已经填充满了能量，就差零零碎碎的一百多个全部充盈后，他估计自己的神念也就增长到能够完全包裹此处九分之一的空间了。 “继续，也顺便消化一下这个洛族人迄今为止的历史和对于宇宙的了解情况。”冰始觉闭上眼睛，在识海空间内继续雕琢有关于沿江城的所有，不过这一次也顺带将洛族人的一些建筑，一些飞船也描绘了出来。在这样的塑造之中，有关洛族人的记忆和知识也缓缓地流淌在他的大脑之中。 洛族人坠毁后，原本计划是打算利用人类的身体作为培养皿，吸取人类的血肉让他们的身体得以恢复。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人类居然能够适应洛族人的寄生，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无法适应，最后就成为了一滩崭新的血肉。 如果在他们母星上，那么还能对人类进行研究。可是坠落在地球，他们动用四维碎片检查地球全部的情况已经耗费了足够能量，发现冰始觉这个空白区域后，洛族人推测，或许在地球上有个人的基因能够完全和他们融合，这样一来，他们能够暂时在地球生活下来，而不是慢慢等待死亡。 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洛族人现在的身体变得非常的巨大，而且分裂能力和融合能力不如之前迅速。 如果侵入某种生物的dna，从中选取自己想要的。这样一件事情可能得花费几十代，几百代洛族人才能完成。 而如今，坠落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也根本没有能源来完成这一件事情。只能寄托与之前那个扫描的空白区域，那个冰始觉。试图从他的基因中得到一点什么，或者是全族人寄生到他的身上。 这也是唯一的方法。 经过探查，地球的科技水平居然连1级宇宙文明都没有到达。这更加让洛族人绝望，这意味着即便他们将全部的地球资源都吞噬掉，即便把所有地球生物都寄生掉，他们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恒星系，根本没办法回到自己的母星。 他们可能就在这里死去。 所以，他们动用了大部分资源，将地球的讯号传递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附着在地球上所有的植物，动物，生命，无机物身上，汲取能量，希望能够得到些许的动力。 但科技和文明的差距是短短的时间无法弥补的，他们只能用计算机最后的一点性能估计，如果之前的探测设备传递而来的能量真空没有问题，而且消失的这些只要有60-70能够成为冰始觉的能量，那么他们就能等到23年之后，把冰始觉作为能量装置的一个部件，用他来汲取地球上全部残存的能量，同时找到那些机械族残存的机器人。 这个时间不能太早，如果把现在3岁的冰始觉放到没有能量保护罩的地方，那么他很快就会吸纳周围的能量，超出控制，他们还没办法直接前去把他带走。 要是再让他成长一段时间，估计整个飞船都会直接成为他能量的一部分。 但如果太晚，那么根据对于地球人的体质分析，他的身体会开始衰弱，可能无法达到能量吸收和转换率。 所以，25到26岁是最好的时间。 抓捕到冰始觉后，就是要修好他们的发动机，这样飞船就能带着他们靠近太阳，同时开启引力干涉装置，这样一来就能够最快程度上去补充修复飞船所需的能源，接着，他们会在太阳周围建造简单的装置，利用水星，金星，地球，火星，以及宇宙中自然游离的元素进行繁殖。 当这一切都顺利时，他们就能够不用担心能源匮乏，只需要慢慢地将整个恒星系吞没，这样以来他们也就可以飞往附近的星空之门，从那边获取补给，随后就可以回到母星了。 不过这一切计划的核心，就是要找到冰始觉，并且他成长到能够成为自动吸附能量的电池。 “但这个计划被我打断了。”冰始觉还记得一个月前突然间出现在自己大脑深处的那些洛族人，这就是他们用了残存的能量，将四维空间触碰到了自己的大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操控自己的身体。 而之前不那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四维空间想要移动所需要耗费的能量真的太大了，原本是飞船供能，现在飞船都乱七八糟了，根本不可能从小控制冰始觉。只能用四维空间里的监察仪器联系野餐区的人，联系城市的人，进行交涉。 他们对于核弹的担心倒不是很大，全族人已经进入了四维空间躲藏，任凭地球炸裂他们都安然无恙，可这样一来，飞船倒是还在海洋上，那些引擎也是，所以他们还是不希望直接面对核弹的攻击。 “某些程度上，我还救了地球和太阳系。”冰始觉无奈地过完了之前洛族人的记忆，而除此之外，这些日子他最喜欢用于消磨时间的，还是关于宇宙文明的一些相关知识。 可惜的是，这些知识都比较破碎，加上现如今的洛族离开他们的故乡太远，所以储藏宇宙文明的记忆都放到了他们的飞船内，他们自己身体里则是一些重要的维生和思考的细胞组织在。 不过这些碎片也足够冰始觉惊叹好一阵子。比如宇宙中目前登记在榜单上的文明数量。目前来说1级文明有3000多个，2级文明有1000多个，而3级文明，则是有600多个。 至于更高级别的文明，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清单，洛族作为刚刚从母星出来，和机械族不断战斗当中，所以还没有达到更高的文明等级。 饶是如此，冰始觉也彻底被文明之间的庞大差距所折服，就像自己所熟悉的这个银河系，里面居然有几个文明在互相抢夺资源，而若是再扩张到所在的星系之外，那么战争激烈的程度远超想象。 不过，宇宙也不是只有战争。洛族和机械族的战斗纯属意外，一者作为机械族，常规的建交无法让他们得到最快的进化。只有战争，巨大的变数，以及资源的大量使用才会得到进化。而洛族则是撞到枪口上，不得不进化到了3级文明的范畴，也算是天选之子。只要消灭了机械族，他们就能够在银河中慢慢繁衍生息了。 然后，洛族和机械族对于更高级别的文明也有猜测。他们在银河系各地战争的时候发现了星空之门，这些星空之门的技术也大概是3-4级文明的水平。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资源也可以建造。但战争了那么多年下来，银河系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个3级文明，其他都是没落的3级文明，已经逐渐到了2级文明，或者慢慢衰弱到1级文明的地步。 这一切的核心问题，就是来自于资源的不足。 但到底怎么解决，他们目前也没有答案。只能不断探索银河系之中那些破旧的星门，努力修复路线，试图找到前往不同星系的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解决掉对方再说。 因为对机械族而言，他们需要吃掉整个银河系的资源才能够完成他们所需的“进化”。而对于洛族来说，这个吞噬掉一切的机械族和他们所需的正好一样，所以他们必须解决掉机械族，这样他们就能进行解析。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合作，但是洛族的合作是吞噬对方的基因，机械族的合作是把对方转化为计算的能源，这两者就是油和火，融合起来只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当然在漫长的历史之中，也有一些开明之士想要进行合作。也在几百年的历史之中创造了不错的奇迹。在合作之中，他们发现核心的矛盾来自于能源的需求和对待建筑物的态度。机械族是改造一切，将合适的星球改造为资源星球，亦或者将恒星作为能源。但洛族却是要从根本层面进行分析和吞噬。 这样的合作在初期非常顺利，机械组负责采集各大星球的信息，洛族负责吞噬。两个3级文明的合作几乎让他们轻松地横扫银河系，没有任何的对手。但是当他们的征程愈发顺利时，隐患也悄悄地埋伏而下。 那就是资源。 资源，资源，资源。 第87章 挖掘 这个无论是多少级文明都要面对的问题，两个3级文明的合作意味着能源的消耗愈发庞大，他们每到一个恒星系，就会熄灭一个恒星，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诚然，整个银河系有几千亿颗恒星。可是在这两个3级文明的挥霍下，繁星如尘，也的确如尘埃一般落下。 他们的民用航行便已经达到了光速。但是对于有十万光年遥远的银河系来说，如果要完成货物的运送，亦或者战争的补给，还是过于遥远了。所以他们收集到了一些四维空间的碎片，用大量的能量将四维空间恒定在星空之中，随后将其作为星空之门，来跨越漫长的空间和时间。 不仅如此，两个文明曾经在战争时代为了防止星门被破坏，又花费了千年的时间研究出了曲率航行技术，短暂时间内加速，极限能够达到2148倍光速。但这也是战争时期急行军的效能，或者是用作传递重大的信息。 研究是成功的，两个文明也是繁荣的。 但是，他们的银河系却是在如此漫长的繁衍和交流下，开始暗淡。两个文明的科学家都提出，两者的合作的确可以让他们的文化更加繁荣。 但和平对于两个庞大的，以吞噬为主种族来说，却是一种毒药。科技水平因为一项科研的时间常常是几百，几千年而将逐渐停滞，两个种族又没有常规种族的短暂寿命。 加之，维持如同银河系那么庞大的帝国，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实在太大了。虽然他们有星空之门，可以前去不同的河系生活，但如此循环，还是会在3级文明之中不断徘徊。最后只能等到时间流逝，两个种族都失却活力，最后灭亡。 所以，两个种族都决定，他们打算用战争的方式促进文明的进化。也是为了解决那绝无仅有的资源问题。合作带来美好，也带来懒惰。战争带来痛苦，却也能够带来绝望之中的进化和思考。 而如今冰始觉所在的地球，所面临的便是洛族和机械族的战争期，也是接近战场的一个小角落。 “所以结合这些，这些星空派的想法其实没错，面对这种文明只能逃。”冰始觉叹了口气，身体一震，体内960个穴位纷纷亮起白色的光点，他吸纳外界能量的速度再度提升，而神念距离掌控这个四维空间九分之一的距离也不是很遥远了。 “考虑到之前用飞船的经验，先让那些小机器人准备点晶石。”冰始觉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蓝色海洋，轻松地找到了那一大片展开的绿色和深褐色的飞船，操控着那些小小的机器人开始迅速地吸纳空气之中的能量，将其凝聚成晶石，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就看到那绿色的液体范围开始变小，而飞船内也有了如同砂砾一般的白色晶石开始凝结。 “到时候把开口开在飞船内部，这样就能避免引发动乱。”冰始觉做好准备后，开始将那些能量转向那些空荡荡的穴位。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因为之前他的能量吸纳本身就没有一个顺序，所以经常就会前面几个穴位和经络充满了能量，而最里面的穴位却还空空荡荡的情况。 这就让他得先把能量先抽离出来，随后变成细小如线的丝线，开始刺探那些闭合的经络，将其打通之后，那些位于身体内部核心的穴位才会慢慢充盈。这时候他才可以去吸收原本浪费的一小部分。 “也亏得我在四维空间碎片里面，还多了个维度去吸纳。”冰始觉感叹的同时，也暂时不去想为什么自己在展开的世界之中还能保持原样，对于一个文科生来说，这个纯粹理论的世界突然在眼前，他也只能大呼“奇哉怪也！”后，继续安安稳稳地修炼。 “而且那种不安的感觉，好像随着我修为的提升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冰始觉下意识瞥过地球时，冰冷和不安感就会变强，而一旦注视到其他地方时，就暗淡了许多，“很快了，还有最后120个穴位。” 一口浊气吐出，冰始觉有些悲喜交加地发现，自己是真正意义上可以风餐露宿，不食五谷了，那些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来到他体内之后便直接成为了维生的一部分。 “真不知道回到地球会是什么状态……”冰始觉苦涩地思考时，在沿江城的众人则来到了显示屏前，仔细地看着钻头在牵引机下缓缓地后退，被放到了一旁的隧道之中，而无数小型地蜘蛛机器人正在沿着墙壁迅速下爬，一部分担任灯光，一部分担任线缆接驳，还有一部分负责挖掘。 “郑局长，所有蜘蛛机器人自检完成，没有问题。”夏小妍挑起操控室内的开关，确定所有线缆都接驳完毕，“33个蜘蛛机器人全都在线。” “麻烦了，我们这里最佳的操控手是你。”郑凯看着坐在半透明球形操作舱内的夏小妍，开始习惯自己的说话风格，“如果挖掘顺利，而且能够分析出是什么东西的话就最好。但如果察觉到那个物件不稳定，或者有危险的话，马上撤离。” “郑局长，我们可是在地下3千米的地方，这个玩意在地下17千米，那么长的距离怎么会对我造成损伤呢？”夏小妍目光扫过众多个显示屏，迅速地安排好蜘蛛的位置，并用回声的方式判断那个长条状的物件所在的地点。 “不一定，目前降落到地球上的外星生命确定有两种，一个是黏液生物，身体可以变为建筑物，变为武器，而且不定型，还能附着在其他生物的dna上。”站在郑凯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性说道，这样一番话语让郑凯不得已转过头，看着她胸口的名牌。他没想到罗毅然那么快就给他招了一堆研究院和操作员，而且看简历还不错的样子。 “沈子轩……你是担心下面的东西可能会通过电子信号传播么？”郑凯问道，他曾经所研究的更多是野餐区气体对于人身体的影响，现如今野餐区气体正在变得无害化，所以他之前许多资料的数据都需要重新测试。这样的变化也让曾经没什么发挥空间的其他专业来到了地下研究所。 “沿江城在历史上没有发生过地震，地层在我们开始挖掘前没有变动过，那么按照常理来说，是下面的岩石较老，而最上面的偏新。”沈子轩看着面前的资料，流畅地说道，“我已经让研究部门对挖掘部找到的岩石进行了分析。基本上可以判定，这里的岩层大概存在于一万年到两万年期间。” “与此同时，人类那时候处于新石器时代，理论上是能够打造这种器械。但这就会造成一个矛盾。”沈子轩将资料翻阅了一页，“首先，根据黄嘉和汪源提供的报告，他们的钻探机钻探到这种棍棒后反而停止了，这意味着这种棍棒的硬度和强度是远超于我们高速旋转的钻探机。” “但是新时期时代的人只能使用最为基础的打制，磨制工具，是无法将这种硬度和强度的东西加工成这个样子的。”沈子轩继续说道，“而且根据其他城市钻探组的结果，至少在公开的资料中，并没有相关的内容。” “而根据我们地球上降落了两种文明，再结合蜘蛛机器人靠近存在信号干扰的情况，所以我推测这可能是上一批外星文明的遗留物。” “但我记得强磁物体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在操作舱内的夏小妍开口说道。 “强磁物体也有可能，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符合靠得近蜘蛛机器人就被干扰，离得远就安全的情况，但到底是什么物质，还需要夏小妍，你去探查。”郑凯加入了两人的谈话，“以及沈子轩的担忧的确存在，如果只是强磁，或者是某种无用的残留物，那当然最好，但如果真的是某种奇特的生命，那就得小心。” “所以夏小妍，先开始探查。而沈子轩，你等待着待会的数据，出来后直接上传给研究部。”郑凯有些头疼地说完这句话，随后便看着夏小妍将显示屏的所有内容都投影到了指挥部，随后他们便能看到11个蜘蛛成为了摄像头，以及成为了声呐的发射和接收器械。 剩下的22只蜘蛛机器人则分化成两支队伍，其中一支负责开辟周围的石壁，以便更好地安置线缆，以及填充放置爆炸的气泡胶水。而另外一支队伍则是用手上的钳子，抓取着小型的开凿工具，开始试探摄影机之中黑色的棍状物体。 地下十千米左右的距离让操作有那么一点延时，郑凯也趁着这个机会，让罗毅然的后勤部和毕民管理的治安部暂时做好了准备。这也是他第一次独立面对这种完全未知的造物。 “郑局长，防爆的气泡胶已经注入完毕，可以开始试探工作了。”夏小妍扎起了自己的头发，手指握住了操控杆，一点点地往前操控着挖掘杆。 “如果发现异常，直接切断对于所有蜘蛛机器人的操控。”郑凯说道。 “是。”夏小妍也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那纤细的钳子在操控下张开，随后夹住了那黑色的棍棒。 这一刻，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随着柔弱的钳子轻巧地往后一提时，那黑色的棍棒就这样被提了出来，没有想象之中的强磁，没有想象之中的爆炸，也没有想象之中的不可名状的生命。 “夏小妍，有异常吗？”郑凯看向额头上有汗珠滑落的夏小妍。 “没有异常，但根据其他蜘蛛摄像头所看到的，这下面有一堆黑色的棍棒。”夏小妍说道，“不过这个棍棒的重量很轻，测力仪上面显示只有1公斤左右。但带着强烈干扰倒是的确的。” 她讲述时，随着这个黑色棍棒不断地被往上拉扯，那些靠近的蜘蛛机器人的显示屏幕无一例外出现了些许的花屏。 “郑局长，就是所这个物体会干扰一切电子信号，这对于我们的研究是很大的阻碍。”沈子轩说道，“离这里最近的是地下15千米的中转站，但如果不用电子设备，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于这样的物体进行分析。” “先让蜘蛛带上来。”郑凯思考着解决方案，“罗毅然，你去找找我们近期培育的小白鼠和植物的情况。看看这个黑色棍棒会不会对生物产生影响。没问题的话一点点更换动物，这个东西看来只能人为进行研究了。” “此外，3号挖掘矿井就暂时不要用了，黄嘉和汪源，你们挖掘部现在主要的任务不是往深的地方挖，是和后勤部还……还有建设部，最近老罗也在帮忙招揽人才了，把地下的水电，空气循环系统这方面建造好。” “毕民，因为地下环境现在还没办法确保安全，可能你和治安部要带着大量的人去地面居住，而外面的巡逻也需要你负责了。但考虑到沿江城地面情况，我会让沈子轩给你一批建筑和安防机器人，不然你们就那么点人手真的不够。” “基本就是这样，各自解散，去完成工作。”郑凯说完，看着那些人纷纷点头，或者转身便离去的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也快适应了么……不过现在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啊。” 第88章 突破 “这……奇了怪了?”冰始觉看着私人终端上的信息，有些茫然地挠着头。 在四维碎片的日子又过了一个多月，期间他已经习惯性地看着火箭不断地发射，也习惯看到各大城市将原本的保护膜和黑色高塔拆除，修建起了一些太阳能的发电站，亦或者将原本破碎的房屋进行了新的修缮。有了机器人在场后，城市的建造速度快了许多。 不过，他们也要面对饥肠辘辘的野兽们。曾经那些游荡在野餐区气息浓厚的怪物们，因为饥饿开始靠近城市。不过恢复了电子设备和通讯功能的城市现在也就可以自由射击，这些崭新的材料也让城市的建设快了不少。 也让城市原本计划阻击星空派的计划一再后延。 因为这不是在资源充沛的和平年代，而是城市目前被毁的区域太多，得花费足够的兵力和资源去重建。而且外来的入侵也要去解决，更不要说从科技上而言，野餐区的科技是大大领先于城市的。 所以，城市以核威慑等手段，要求野餐区交出一些机器人相关技术。而星空派也不愿意自己在月球上时还时时刻刻担心被攻击。便交出了一部分技术，换取了双方的和平。人类就此分为两个不同的派别。 “地球是暂时和平了，我感觉自己也没啥用武之地……当然重点是自己接下来似乎没有道路可以走了。”冰始觉现在已经将体内所有的穴位全部打通，内观时，体内1080个穴位宛若繁星一样亮起，里面均是充沛的能量。 问题也就由此引发。当冰始觉扩散神念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神念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覆盖这里的九分之一。可就是那么一点点，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提升。飞行的速度，力道也是如此，自己似乎能够开发了体内的所有地方，将能量存放和积攒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野餐区也没有相关资料。”冰始觉不断地翻阅着私人终端内的消息，由于他体内所有穴道均已打开，所以私人终端也在离线状态下自动升级到了c级别。按照道理说，在往上提升要前往一些内城，不过现在自己根本出不去，也就没办法谈怎么去了。 就野餐区那边得到的消息和之前上课所得到的一样，一个人的穴位天生便是如此。所以接下来的时光便是不断地吸纳诸多的能量，不断提炼，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的能力更进一步。 可是冰始觉没有这个烦恼，天生穴位全开，任何的一种能量都能够成为自己穴位内部的储藏。 “历史的古书则更加晦涩，现在研究的书籍则太过浅显。我就卡在这个正中间。”冰始觉长叹着，他现在怎么吸纳，体内穴位就是满满当当，不可能有新的进展了。虽然我现在不需要吃饭了，但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在里面待着。 “要不，作个死？”冰始觉站起身，直接飙出音速，来到碎片的障壁面前。其实自己只要伸出手，就能够走出这个空间。但是根据自己之前用衣服碎片，以及那把长剑测试的结果来看，这个四维空间之外似乎直接衔接的是宇宙空间。 他能在完全没有氧气的宇宙空间存活吗？ 不清楚。 他能够在宇宙空间飞行吗？ 也不知道。 他离开了宇宙空间，能够再回到这个四维空间碎片吗？ 更加不明白。 他之前没有用身体尝试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进来这个空间是一鼓作气，而且里面还有一个洛族舰长在控制。可是出去呢，万一自己的手出去的瞬间就直接被搅碎了，或者直接三维反转了，那就尴尬了。 “总得试试。”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将湿润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指尖，随后将神念充盈着手指的内部和表面。看着那完全漆黑，但神念被阻隔的墙壁，缓缓地伸了出去。 触及黑色的墙壁时，手指的尖端便突然间失却了重力，这种失却重力的感觉直接带着冰始觉的手臂往上一抬，可是冰始觉的身体本身是存在于有重力的空间。所以这种感觉让冰始觉的几根手指也离开了这个墙壁，以至于手背都飘了出去。 继而，强烈的刺痛感从手指手背处传来，让冰始觉直接抽了回来，借着自己的神念，他发现手指已经完全被冻僵，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霜，手背也是非常严重的冻伤状态。 “这个低温环境，看起来是外太空啊。”冰始觉甩了甩手，温热的气体从体内其他穴道处汹涌向手背。骨骼重新生长，皮肤肌肉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那些死皮便带着融化的雪水低落到了地面，随后就慢慢地沉入黑色的地板，消失殆尽。 “我应该庆幸自己会飞吗？”冰始觉苦笑着，他这两个月来基本都是悬浮在空中，因为在这个空间的四周都是这种黑色的，能够阻断神念的墙壁。所以他可不敢去随意触碰，再加上刚刚的情况，他是更加不敢离开这里了。 “嗯？等下，刚刚我的呼吸是气体，然后附着到皮肤表面是液体，然后在冷冻后变为了固态？”冰始觉突然灵光一闪，开始了思考。 “换个简单的思路去想。”冰始觉平息着自己躁动的心，把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的想法暂时抛到内心的角落，“把之前学习到的什么物理学，什么科学知识都胡乱用上，就假设我是个修仙者，此时达到了炼气期的瓶颈。” “正常来想，水蒸气和水的体积比是1200:1。那么我假设体内的能量也可以这样进行转换，我把这种能量压缩成液态，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空间去容纳新的能量。”冰始觉如此猜测着，唯一能够佐证猜想的，也就只有那些机械小飞虫能够吸纳能量，转变为固态的晶石了。 “试一试。”冰始觉心念一定，只不过这一回他主动地诱发了那种神念炸裂的感受，在冰冷液体的流淌之中，他看向了自己手指上的穴位，确定里面充盈着如同雾气一般的能量，且无法再吸纳其他的能量进入体内。 “好，进行压缩。”冰始觉伸出手指，雄厚的神念便顺着自己的思绪压迫到指尖，涌入穴位之中。而那些气态的能量也听话地开始下滑下落，让穴位之中有了足够的空间。 见状，冰始觉一时大喜，但也因此神念有着些许的松动，周围游离着的其他能量也汹涌地进入其中。而下一秒，强烈的刺痛和沉闷的炸裂在指尖响起。 冰始觉的手指炸了。 指甲盖都被翻了起来，血流不止。 “嘶……”冰始觉倒吸一口冷气，迅速一甩手，将指尖的穴位清空，而身体部分的其他能量也随之用上，让嫩肉重新生长，翻起的指甲盖也被崭新的指甲所顶替。只不过那种疼痛的感觉还在体内不断的回荡。 “看来压缩中的能量周围不能有其他的东西加入，不然会导致爆炸……爆炸的原因是因为穴位本身空间有限，压缩的时候本身就是在积压穴位，突然间来了外力导致我失控。”如今的冰始觉可以维持神念炸裂的状态45秒，虽然不足一分钟，但也足够进行这种危险事件的操作了。 “用神念彻底包裹手指，禁止其他气体进入呢？”冰始觉手掌一翻，神念如同一个水球一样将其包裹，而其中的一小部分则开始融入其中，继续开始积压那看似无物的气体。 “的确是可以的。”那气体在神念的挤压之下开始变得显眼，白色之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青色，但也随着这股颜色的出现，冰始觉的神念察觉到了一丝阻力。 “嗯……小了大概一百多倍。”细微的感受中，神念继续往穴道内部施压。 可这一次，直接碎裂的是冰始觉的穴位。 白青色的气流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刺破了冰始觉的手指，在他还没来得及喊疼的时候，便冲出了这片四维空间。 “如果我不在乎自己身体破破烂烂的话，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攻击方式。”冰始觉咬着牙，看着自己的血肉在白色的气流之中再度恢复，“又学到一个新知识，穴道也要得能承受被压缩后的气体。”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两个新目标了，穴道周围的身体强度，以及要将这种气体彻底压缩成液体。”冰始觉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张开双臂，开始自然地吸纳空气之中的一切能量。关于如何强化身体，他倒是有足够的经验，只要将这些气体自然地在身体之中流转，能量经过的地方，就有一部分的细胞，血管，神经，肌肉会被强化。老细胞死去，崭新的细胞分裂，而新细胞体内也会蕴涵着对于能量的渴望。 这种渴望会让这些细胞更加容易去吸收能量，而且也更加愿意去吸纳能量。而能够吸纳能量的细胞，也就能够有更强的力量去繁衍下去。 而这一切，都在冰始觉的神念掌控下进行。温润的能量从穴道之中开始蔓延到身体的各处，慢慢地浸润和改变那些细胞的状态和习惯。冰始觉也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现，自己的基因甚至都开始发生些许的变化。 “怪不得之前基因测序无法判定是我。”在冰始觉的内观之下，他发现自己的基因在不断的变异和适应如今的身体。因为有着太过于充足的能量了。特别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基因可以朝着任何想要的方向进化。他可以自由改变自己的外形，让皮肤变得发黄或者发红。亦或者调整对于温度的感受能力，同时具有忍耐高温和忍耐低温。 甚至于，冰始觉可以迅速改变自己身体的状态，让他变得和鱼一样可以在水中游泳呼吸，也可以长出翅膀和鸟儿一样。不过现在，他更多的是调整自己体内每个穴位周围的器官的强韧程度。柔软到能够完成常规的维生工作，却又能够抵御外界的攻击，以及容纳穴位内气息的压迫。 “现在我的身体应该能够承受气体的压缩了。”冰始觉微微侧头，将神念集中到了指尖，他修改了自己皮肤的纹理组织，使其变得更加绵密而且富有弹性，同时韧性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加之细胞内蕴涵着丰厚的能量，即便有伤口，在自己不去控制的作用下也可以迅速地愈合。 心念一动，庞大的神念便继续压缩着指尖穴位的淡淡气息。这一次，冰始觉察觉到那些气体开始变得更加富有“弹性”，原本熟悉的青色气体也随之出现。不过在身体被强化的现在，气体所占据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在一两分钟后，冰始觉发现自己的穴道变得无比空旷，唯有底部残存着几乎难以察觉，也根本没办法被调动的青色液体。 “成功是成功了，但这量也过于可悲了？”冰始觉察觉到这一摊液体的的确确是存在着的，但不像之前的气体使用那么轻松便利。比如原本自己想要瞬间奔跑出足够的速度，便需要让脊背后的穴位开启，无数的气体作为动力，推动着他前行。 也是到现在，他才基本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飞行，因为他的穴位分布非常均匀，加之能够吸收太阳光和野餐区的气体就能成为能量。所以心念一动，就能飞翔起来，而且自由调整方向。 至于野餐区其他的人。他们的穴位没有那么完美，甚至有所缺失，所以做到加速，或者是跳跃变高是没什么问题，但要和冰始觉这样，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而且这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增加容量，液态如果使用转变为气态还需要时间。”冰始觉指尖微微磨搓，表皮细胞便燃烧了起来，促使体内那一小滩液体在高温下瞬间汽化，再度充盈穴道之中。 “或许，这样？”冰始觉再度张开双臂，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悬浮在空中，体内1080个穴位全部亮起。但这一回，他把所有的气体都输送到了手指之中，神念就如同流水线上的压缩机一样，不断地将输送进手指的气体压缩，使其变为液体。同时身体的另一侧再度吸纳起周围的一切能量。 这一瞬间，冰始觉就像一个人形的漏斗一样，身体的右侧不断有纯粹的能量涌入，甚至有白雾浮现，而这些白雾也会顺着身体的方向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浓稠，最后来到指尖。 有了如此庞大的能量注入之后，穴道内的气体开始自然地形成一个漩涡，而漩涡的中心便是青色涌现，而这一次，这个青色开始在旋转中逐渐成型，最后凝结成一个水滴的模样。 “这种气体的气态和液态转化是1440：1！”冰始觉脑海中瞬间计算出了这个数据。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液体就这样自在地悬浮在穴道之中，没有任何外力。 第89章 离去 “而且一个液体所占据的穴道位置……也是1440分之一，为什么是这个数？”冰始觉停止了吸纳能量，仔细地用神念观察着指尖那一滴水滴的悬浮。就像自己刚刚所察觉到的那样，这个水滴内蕴涵着原本1440个穴位的能量，也占据着一个穴位的1440分之一。 “我算是突破炼气期了？”冰始觉在脑海中简单地计算着，随后渐渐地被那庞大的数字而震悚到鸡皮疙瘩泛滥，“如果我能够顺利地将穴道内充斥这种液体，那么我的各方面能力能比之前提升二十万倍？” “不……先不想那么多，重点是能不能操控这个空间碎片离开。”冰始觉摇着头，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之上。神念一动，迅速包裹着这个四维空间碎片，试图将其融入掌控之中。 潮水般的神念开始汹涌，迅速地包裹着九分之一的空间，但在冰始觉所能“感知”到的世界之中，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就能将其完全包裹。 “但有希望，而且有了方向。”这一回冰始觉没有泄气，知道自己体内的能量可以压缩之后，心情也是好了不少。而且能力的增长对他来说也能更快地在这个广袤的，混乱的世界之中可以赶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或者找到父母的踪迹。 也是这些，还牵绊着冰始觉，让他不至于在这个完全漆黑，而且一旦不小心就会漂浮到宇宙空间的四维世界中保持理智和常规的情感。 长舒一口气，冰始觉再度引导神念和体内所有的气息涌向指尖。有了经验后，白色的气体汹涌旋转，最终形成了第二滴青色的水滴，乖巧地悬浮在了一旁。看凝结如此轻松，自己周遭被能量流淌的身体和经络也变得格外强大，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第三滴水滴出现在自己的指尖穴道内。 当第三滴水滴出现时，冰始觉便猛然发现，这三个水滴开始聚合到一起，但又保持着些许的距离，随后三枚水滴开始不断地旋转，三者互相环绕，做着无比复杂的运动。而在这样运动的间隙，自己的手指便开始自动地吸纳起了能量，甚至不需要他用神念去操控。 “只不过这个吸纳的速度……很缓慢。”冰始觉细细感受着运动中三枚水滴的能量消耗，以及被吸入的能量差，“不过也难怪是1440，作为3的倍数，到时候一个穴位之中就有480组小水滴。” “现在总是可以了。”冰始觉简单计算了下，自己现在体内的能量总是原来的4倍之多，那么掌控如此的空间总应该是轻而易举了。 闭目，伸开手指，神念从脑海中喷薄而出，便迅速覆盖了这片区域，这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身体被强行拉扯和摊开到几十公里的长度，然后被蜷曲，折叠。 而且冰始觉指尖的能量也快速地消耗，三枚水滴在神念覆盖的瞬间，便开始逆向旋转，释放出更为庞大的能量支撑着冰始觉的这一举动。 “……检测到非洛族生命……检测到足够的脑电波……检测到足够的能量……此星球上无洛族居民，暂时授予此生命掌控四维空间碎片权利。”当之间的三枚水滴即将消耗殆尽时，冰始觉的脑海之中突然间传来了不太熟悉的洛族语言，告知这有关于四维空间碎片的种种。 “拥有此空间碎片者，可以暂时得到其生命三分之一时间的使用权。时间结束后，需要重新交还给洛族。私自占有的举动将会被是作为犯罪。” “时间结束后，拥有者不得转交，给予空间碎片于非洛族的其他生命。” “如拥有者无法找到洛族，当拥有者死亡后，会发送位置信号给洛族，而洛族不承诺对拥有者此时所在的星球，恒星系，河系做出任何非暴力举动，一切以回收空间碎片为主。” “还真的是个霸王条款。”冰始觉苦笑着，不过这种苦涩也随着脑海之中逐渐浮现一些玄而又玄的位置而消散。他很快就从那密密麻麻的小点之中找到了之前自己进入的三棱锥飞船。 “能量啊，能量啊……”当冰始觉搜索到这个小点时，他发现之间的三枚水滴已经彻底消失，自己的皮肤居然也出现了干枯和褶皱的现象，若不是自己还能时时刻刻吸纳能量，他真的怀疑自己刚刚那一瞬间使用空间碎片就会老死。 “总算是出来了。”呼吸之中，冰始觉感受着皮肤再度消弭了皱纹，神念也触及到了熟悉的小点。继而，前方出现了三角形的蓝黑色大门，只不过非常的细小，没有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么庞大。 大门开启的瞬间，冰始觉感觉自己穴位里的气体正在快速的逸散，甚至有种吸纳的速度赶不上消耗的速度，面前的大门也开始变得虚幻。这让冰始觉不假思索，瞬间穿过了蓝黑色的大门，扎入了自己熟悉的，让他无比亲切的大门之内。 再度回归到现实世界的一瞬间，冰始觉反而感觉到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的狭窄和细小，如果说之前在四维空间内是随便一撇，就能感觉到四个维度的方位，可现在自己的眼睛有点无法习惯只能看到表面。 因为在过去，他看向墙壁的时候，就能看到墙壁内的所有东西，也能看到墙壁后的所有。 “但终究是回到地球了。”冰始觉有些踉跄地看着那被白色晶石照亮的舰船，看着那暗淡的舱壁，还有自己伸手一碰，就直接成为淡淡白气进入自己体内的晶石。 “果然，对于三级文明来说，这种晶石的能量太少了。”冰始觉像是拿着冰一样看着晶石在自己掌心缓缓融化，这些拳头大小的晶石原本能够补充自己体内几百个穴位，让他在地下不至于被那些洛族的士兵攻击到死。 而现在，自己要凝结一滴水滴，就得花费七八块这样的晶石。更不要提及，自己被关在四维空间的这两个月里，地球上的能量根本就没多少，即便是几千个机器人一同吸纳能量，地面上的晶石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小，小的也就像砂砾一般了。 “地球对于这种文明来说可能就是个蛮荒之地。”冰始觉苦笑着，心念微动，这些晶石全部都附着到了自己的皮肤表面，而穴位在全开之下，不过三四秒就此地一扫而空。 “我大概可以说自己是筑基期了。”冰始觉自嘲间，也神念全开，直接跨过这艘飞船的壁障，迅速捕捉到了周围90千米的一切。 只不过周遭都是那些活跃的鱼儿，随着洛族战舰的落下，人类目前使用的都是机械族的科技，而洛族的科技则是因为没有能量后无法驱动，也暂时无法理解。 机械族倒是好一点，因为人类本身也有足够的相关经验。 将三角锥飞船收纳到识海之中，这一次冰始觉倒是不会头疼了，体内的能量在减少了几分之一后，很快便因为沐浴在太阳中而马上补充完整。 “飞行速度，正好试一试。”冰始觉记住自己所来的方向便是洛族飞船坠落的地方。又用私人终端内的指南针，结合如今的世界地图辨别了方向之后，脊背后的所有穴位全开，推动着他直接眼前一黑，冲了出去。 刺耳的音爆和空气中迸发的三角锥让冰始觉一下子头昏眼花，身体后的白色气流也一下子变得紊乱，五官之中流淌出淡红色的血液。若不是自己的身体已经经过了一次强化，他怀疑刚刚自己飞行的瞬间就要晕死过去。 “我飞行速度超过音速了？”冰始觉在空中踉踉跄跄，深呼吸间揩去眼鼻中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而且不再四维碎片内，吸纳能量的速度也只有原本的九分之一。” “不过地球上有阳光，阳光的能量恢复倒是让我舒服很多。”冰始觉喘息之间，也开始借用这种能量调整自己皮肤和身体的状态，“皮肤的纹路要符合飞行的需求，然后身体强度要再度提高，然后血管强度也适当修改一下……”冰始觉沐浴在阳光之中，身体之中也缓缓地发生着变化。 不过他还是有意识控制着自己的外表不变，虽然现在他其实可以变成任何的形状，不过他担心自己变化太多后，就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了。 “基本就是如此。”冰始觉再度吐出一口浊气，挥了挥手，这一回他身体平行与海面，体内的穴位也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充盈着更为纯粹的能量，崭新的水滴也开始形成。 “走！” 心念一颤，冰始觉的眼前一黑，但他的瞳孔和毛细血管已经经过了强化，但在如此的狂风面前，他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用神念捕捉周围的一切。在疾驰之下，他发现自己直接穿破了音障，刺穿了云朵，身体的后方有着一道细微的白烟弥散而去。 “这消耗太大了，每隔10秒居然就会让一滴水滴直接消耗殆尽。”冰始觉现如今开放了所有的穴位，在疾驰之中也不断地吸纳着周围的一切，也亏得他能够直接将太阳光转变为能量，所以体内的水滴不断在旋转，提供能量地同时也在加快地储能。 “按照这个速度，我每小时居然能飞行6000多千米，半小时就能回到沿江城了。”冰始觉在心中思考着，“扫描范围是90千米，应该能够找到父母的所在地了。” “只不过……那种不安感为什么那么强烈呢，好像不是来自父母，而是来自地下的什么。”冰始觉皱着眉头，在疾驰之中再度调整着身体的情况，让能量能更快地转变为推动力，同时身体在强大的力量之下一次次地强化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冰始觉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那种可以看到地球每一个角落的感觉，现在只能依靠神念“两眼一抹黑”。 “无论怎么样，都得快点了。”冰始觉发现离开四维空间后，那种不安感就像是额头上的血管那样，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裂开那样。 第90章 冰始觉归来 “郑局长，这种黑色棍棒的性质的确很奇怪。”沈子轩拿着一份发烫的报告，放在了郑凯的桌上，“我们暂定为y1物质。这种物质不会和机械发生任何反应，反而会干扰机械。而生物一旦触摸，就会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我知道，而且似乎持有者越聪明，体型越大，这个威力也会有所不同。”郑凯喝着咖啡，努力打起精神，“小白鼠触碰的时候，就会发射出一道激光，能够洞穿其他小白鼠的身体。但对墙壁的伤害没那么大，但也造成了短暂的小白鼠争抢的局面。” “一些兔子触碰y1后，情绪就会变得暴躁，y1能够被兔子推动，瞬间会造成强大的破坏力。” “猴子的实验则更加难以控制。”郑凯翻看着之前的报告，“获得y1的猴子会直接成为猴子之中的霸主。y1可以当做钝器，随便一砸就能砸死其他猴子，而且猴子的智商能够意识到y1的重要性。所以会有趁着猴王睡觉的时候偷窃，抢夺。但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让y1发射出高能激光，亦或者造成更大的伤害。”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暂时停止了用动物进行实验，但常规分析也没办法进行。”沈子轩说道，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科研小组，“不过我们现在已经采集到了更多的y1，粗略估计大概有几千根。” “周围岩层的年代测试出来了吗？”郑凯放下这份报告，看起了之前自己所研究的野餐区液体，以及那些晶石的能量测试。 “用蜘蛛机器人往下挖掘的话，岩层的年代大概是在一万五千年到七八千年左右。”沈子轩说道，“而y1的物质我们没办法进行分析，沿江城显存的显微镜根本无法观察到东西，其他工具也无法对其进行切割。” “那么只能推断这是来自上一批，或者至少是我们历史上五氏年代到来的外星人。”郑凯说着，也思考着地下晶石能换算为的能量，“不过因为外星人的到来，我们的历史观，世界观也要发生变化。或许历史上世界各地的文明非常繁荣，只不过因为后面的一些原因，可能是战争，可能是资源的匮乏，导致文明衰弱。” “这我们也无法得知，郑局长。”沈子轩接话道，翻阅起十几张报告，“后期部的罗毅然开始问我们电量供应的问题了，我们的太阳能板现在转化率大概是20，虽然在黑色高塔周围都布满了太阳能板，但沿江城很快要迎来多雨的季节了。所以风力发电得开始放入规划了。” “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吗？”郑凯在面前的纸张上书写下一个公式，叹了口气，“原来沿江城是什么发电模式？” “天然气发电，但现在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我们发电组没办法全开起来。”沈子轩汇报道，“而且我们沿江城原本的天然气是通过其他城市管道运输来的，不是独立进行。城市原来的发电是风力和水电共同进行。” “去月球应该不需要风力和水电的人才。”郑凯思考着，“和平状态下，沿江城一天耗电大概多少？” “根据历史资料统计，在人口一千多万时，每天消耗一千万千瓦。”沈子轩报出的数字让郑凯一阵头疼，“虽然我们现在使用太阳能了，而且人口也没那么多。但是地下挖掘，还有其他设备的消耗其实也要接近百万千瓦。” “我又不是闪电侠，怎么能发电。”郑凯有些焦躁地敲击着桌面，“太阳能发电目前能坚持3万千瓦左右，但是不是恒定的，我们得快点去运转原本的风力发电机，然后建造新的，水电的线路，还有设施也需要大量的能量。” 想到这些，郑凯一个头三个大，“下面晶石1立方厘米能发3000多度电，让老罗他们挖个1立方米出来，30亿度电，算上损耗率和一些工业开发的需求，半年来是没问题了。” “基本先是这样，下面那个矿石虽然是会自动吸纳周围逸散的能量，但一个月只会长个那么1立方厘米，那么一大块得长个八万年。”郑凯肉疼地在沈子轩递来的文件上签上了名字，盖上了章，“绿色黏液还是没反应对么，先暂时放弃研究。然后回到原来的话题上，y1的能量来源确定了吗？” “确定了，是使用者本身的能量，但可以高度激发出来。”沈子轩说道，“根据这一点，已经有几个研究者提出，是否能够尝试一下土办法，普通人带着晶石，然后再拿着y1，这样进行更高效率的能量转化。” “是个很土，但也是非常直接的办法。”郑凯苦笑着，从抽屉里取出纸张，“我到时候亲自去，就拿出个……10立方厘米的晶石去研究好了。人体实验的话，我也自己去，这些y1研究不透彻总让我感觉不舒服。而且如果能利用起来，地下的挖掘也会很顺利。” “关于地下挖掘的事情，郑局长，您这里受到黄嘉他们和毕民的报告了吗？” “收到了，让我回忆一下……”郑凯用力地闭上眼睛，回忆今早自己起床就看到了两份报告，“想起来了，挖掘部推选黄嘉为临时部长，然后毕民那边的消息是，因为最近迁移到地面居住，加上没有了野餐区污染，大家都更加愿意生活在上面，不愿意回到地下了。” “都不能算什么好消息。”郑凯搓揉着眉心，“如果真的要说好消息，就是不知道外星人什么时候来，而那帮星空派基本都快撤离完毕了。” 话音未落，郑凯面前的电脑就闪烁起了刺眼的红光。 “郑局长，我是毕民，雷达监测到有一个超音速的飞行物在接近我们沿江城！”毕民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我已经将目前能够使用的武器全都准备好，热诱弹准备发射。郑局长，这里需要您这里允许，我们可能要使用沿江城后备的导弹。” “可以，目前沿江城军械库的一切可以任你调用。”郑凯深吸一口气，绷紧了神经，站起身对着沈子轩点了点头。 “已经开始播放防空警报。”罗毅然的声音从另外一个频道传来，“开始让居民进入地下城避难。” “罗毅然，让采矿部暂时停止挖掘。”郑凯迅速抓起电话，“夏小妍，你负责操控机器人，把y1送到底层去，尽快。” “收到！” “郑局长，不明飞行物已经靠近沿江城上空，热诱弹准备……等等？是人？”毕民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郑凯，是冰始觉！他活着回来了！” “冰始觉么？”郑凯迅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接触到的信息，在如今大部分星空派已经前去月球，外星人的舰船坠落之后，抓捕冰始觉似乎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于说，对于冰始觉的执着，是只有外星人存在才会有的执着。 他之前听任局长，还有听马炳师录音的时候了解到，外星人希望得到冰始觉的能力，然后离开地球，并且将地球作为一颗路边的杂草那样收割掉。那么这个时候，冰始觉是绝对不能交给对方的。 但在一定程度上，但如果进行谈判，把冰始觉作为筹码，保护地球，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之前得知野餐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冰始觉，用能力进行对抗。所以才使用这样的方式。而城市则是要出卖冰始觉换取地球现存者的安全。两方都没有对错，一者选择尊严，一者选择存活。 就像现在的星空派和地球派一样，只不过转换了过来。 “冰始觉是最惨的。”郑凯叹了口气，他曾经只是个小研究员的时候，自然是觉得野餐区培养孩子的方式过于凶残，而且对待城市不留情面。也无法理解马炳师怎么突然间要攻击城市，为什么又要带难民到来。 现在他能够理解一部分了。 马炳师也是无路可走，上有外星人在监视一切。身后又有野餐区的人要生存。 所以他走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把自己作为罪人，也真正做了罪人之事，击溃所有城市的防线，让那些被城市排挤，被野餐区排挤的人进入城市。以少量的牺牲，换得更多人能够生存下去。 随后，趁着动乱，让冰始觉就此离开。让野餐区的人也迷茫，让上头的外星人也迷茫冰始觉的真正存在。推测冰始觉的实力会迅速增长。 最后，进行一次赌博，让冰始觉直面外星人。 如果输了，人类会失去冰始觉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但是地球上的所有人会安然无恙。最坏情况下，只不过和城市最初的规划一般。但自己还能救下许多人。 可一旦胜利，人类将会彻彻底底拥有外星人的所有科技。 只不过马炳师没有料到，外星人的科技水平实在超出人类太多太多，而且很快就会到来。 这导致了人类的再度分裂。 “我也不是过去的我了。”郑凯点开电脑屏幕，调整着摄像头的大小，看到城市中惊讶的人们，以及那些曾经被冰始觉救过的人正在对他招手，毕民虽然也面露微笑，但是没有阻止手下的人放下枪械。 罗毅然也是，虽然他也走过前欢迎，但也依然没有把从地下上来的命令传递出去。 “我们都变化了。”郑凯意识到自己头脑之中居然在思考，怎么样最大程度利用冰始觉的能力，比如用他知道的，有关他父母的信息作为交换，让他帮忙挖掘地下通道。以及帮忙检查y1物质到底是什么。或者用他做人体实验，因为他有着极大的自愈能力。 “不再是个小小研究员，而是沿江城的……局长么。”郑凯看着屏幕面前，自己有些虚幻的倒影，自己也不再是穿着白大褂，身上的服装也发生了变化，“沈子轩，我们去见冰始觉。” 而正在空中漂浮着的冰始觉神念扫过那些或喜悦，或欢迎，或惊惧的人的面孔，几秒钟后，他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的神念如今已经扩散到了90公里，整个沿江城已经在他的脑海之中一清二楚，就连那些外面的安全区和危险区都一清二楚，但这里面，却还是没有自己的父母。 “地下倒是有很多奇怪的东西。”神念注入地下时，冰始觉注意到了许多细长的黑色棍子，而且这些棍子居然有些许吸收神念的作用。再往下探查，就感觉到了一种朦朦胧胧的遮蔽，这种遮蔽的方式和野餐区的飞船截然不同。 如果说野餐区飞船的遮蔽就像是有着一扇门，直截了当地隔绝的话。那么沿江城地下的这种隔绝感，就像是厚重的雾气，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却始终无法穿透。 “好久不见啊，冰始觉。”正当冰始觉思考时，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下通道入口传来，而当郑凯出门时，那些对着自己挥手，或者打量自己的居民，也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郑凯，是好久不见。”冰始觉看着郑凯身上的服装发生了变化，而且身旁站立着一个对着自己充满警惕和好奇的，从未见过的女子。神念重新从地底抽出，下意识打量这几个熟人时，也注意到了他们散发的情绪除了见面的喜悦之外，还有一丝紧张和不安。 “身份也变了啊。”冰始觉觉察到毕民，罗毅然身后都跟着一些人，而且他们背后似乎是沿江城的居民。并且远方的一些枪械还是有着士兵在把手，瞄准镜也对准着自己。 “看来你们经历了很多。”冰始觉也能理解，如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突然间看到一个曾经认识的，能够举起几吨重的“修仙者”从空中飞下，而且还解决了困扰他们几十年的问题，比起崇拜，更多的是担忧。 “你能够理解就太好了。”郑凯点着头，却依然没有让一旁的毕民下达命令。 “如果你们怀疑我不是冰始觉的话，那其实没有必要。”冰始觉目光一瞥，整个沿江城角落里所有没有清理好的石块，垃圾，以及无用之物顿时腾空而起，如同星辰一样悬浮在整个城市上空。 刹那间，整个沿江城的天空变阴沉了。 第91章 现状 一些长辈瞬间搂住了孩子，老人们也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幕让郑凯，毕民还有罗毅然浑身震悚，而他们目之所及的，头顶上几十米的高空悬浮着几十公里长的碎石带，就这样缓缓漂浮着。这些平时机器人都难以清理的碎石，生活中暂时处理不了的垃圾，就这样听话地在冰始觉的掌控之下，被运送出了城市。 “我只是帮大家清理一下沿江城的一些垃圾。”冰始觉手指一挥，浑浊的黑色碎石带就这样从城市上空漂浮离开，落在了城外的一些区域，顺便砸死了那些想要逃亡的野兽和强酸花。 “基本解决了。”冰始觉踩踏在了结实的大地上，一时间还有些无法适应。这两个月以来，他都是悬浮在四维空间碎片中，之前又是从赤道的海域疾驰回到沿江城，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过。 “你的实力已经增长到了这种地步了。”郑凯光是估计了下冰始觉刚刚这一举动，就知道面前的人无论是不是冰始觉，都没有必要对他们做出什么事情了，这种无力感就像是知道星空派拥有的科技水平，和他们的科技水平对比的时刻一样，“毕民，下命令，不用再警戒了。” “明白。”毕民也对着身后的人微微摇头，并举起手示意可以取消瞄准。很快，冰始觉便感觉到那股被注视的感觉消失，神念感知范围内的那些士兵们也收起了枪械，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打量冰始觉。 “你离开沿江城才三个月时间，变化就那么大。”郑凯看着此时有些灰霾的天空，“已经是秋天了。” “冬天都要来了。”毕民走上前来，一旁的罗毅然则是继续去让人们居住在地上，并且和后勤部门开始发放起一些压缩饼干，以及统计城市外围农田的种植情况。 “但春天会来的。”冰始觉看着阔别三个月的沿江城，发现城市已经变化了太多太多，甚至比自己的变化还要急剧。 野餐区那些难民被沿江城接受了下来，这些人虽然身患疾病，但一定程度上可以提供不错的劳动力。而且在野餐区那么久时间，虽然居住在外围，掌握的科技并不多，但总是比沿江城那些人要好。 最为致命的是，之前城市被攻破之后，大量的老人死去，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罹患疾病，没有办法参与建设，人口的缺乏让这些难民占据了主要的部分。 他只不过改变了实力，但是沿江城的人口组织，生活模式都和之前不同。原本被人们拒绝的机器人，现在一些年老的，年纪小的家庭之中都会配备一个。还有跟在罗毅然身后队伍的，就是那些比较粗犷的，负责搬运的机器人。 与此同时，地下的挖掘也已经到了17千米，一些地下城的基本设施也已经完成。现如今地下也都是那些负责精细开凿的，也是冰始觉从未见过的机械蜘蛛，由地面上的一个操控室进行负责。 “对了，我这一次前来是有个重大的事情。”冰始觉看着和自己保持了一点距离的郑凯，在他的脑海中，还在毕民的脑海之中说道，“外星人还有43年到达地球。” “什……”郑凯差点没走稳，一个踉跄，亏得一旁的沈子轩扶住了他，而毕民也待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冰始觉。而冰始觉则是能从两个人急促的呼吸以及头脑中紊乱的思绪瞬间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 “看来你的收获很多。”郑凯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环顾着周围正在机器人协助下开始建造的房子，“43年后到达。”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我想星空派也应该知道类似的，但他们得到的消息应该没有我准确。”冰始觉说道，他刚刚已经倾听完了这个城市人们聊天的话题，也顺便抽空去搜索了下其他的城市，但是还是没有搜索到自己父母的所在，“郑凯，你知道我父母在什么地方么？” “知道的。”郑凯痛苦地闭着眼睛，指关节抵着自己的眼角，“我得消化一下你刚刚说的话，毕民，你把罗毅然叫来。沈子轩，你把夏小妍，还有黄嘉他们都叫过来。这段时间我去和其他城市的管理人通话，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然后，冰始觉，你的神念应该能够知道地底下有个储藏空间。”郑凯讲述中，伸开了手指，刺入了头发之中，用力地抓挠着，“那下面有一个类似三叶草的晶石，在一片泥泞的绿色黏液后面，那个东西记录着你父母的生命信息，只要那三叶草还亮着，你父母就没有事情。” “因为我成为管理者的时间很短，而且任局长他们也很快就死了，因为野餐区的进攻和科技水平超过我们太多，我很多事情真的不知道。”郑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三个小时后，今天晚上六点钟，我们在地下一层，地下3千米的地方见，应该足够你找到自己的父母了。” “谢谢，我会尽快回来的。”冰始觉心中高悬三个月的刀锋终于平缓了些许，心念一动，便瞬间来到了地下城的入口，那个巨大的黑色高塔之下，从缝隙滑过，随后来到大体陌生，但还有那么一丝熟悉的地下小广场。 头顶上，那颗纯白色的圆球还在悬浮。只不过现如今被加上了其他的器械，改造成了一个机器人的功能装置。似乎是用悬浮制造磁场，磁场制造电流，电流补充这些地下机器人的能源。 神念微微晃动，冰始觉捕捉到了这颗白色的球体，但是在如今，他还是能够察觉到这颗白色的球体在缓缓吸纳周围的能量，也在吸收自己的神念，只不过微乎其微。 而且，他还是无法把神念渗透到球体内部，查看到底是什么。 “三级文明的弹珠？炮弹？某个核心装置里的什么。”冰始觉没有多想，因为他并没有从这个白色的球体之中感觉到什么威胁，便迅速地按照神念中所看到的画面，轻轻地一点地，便悬浮在还在挖掘之中的通道，一路往下，来到了他并不熟悉的一个隧道口。 “这里应该是之前研究的地方。”短短几秒钟时间，冰始觉便飞行到了地下几千米的位置，他也习惯了用如此之快的速度。也习惯了用神念扫过墙壁上那些看不懂的数学公式或者是猜测，也瞥了瞥那些失去能量而彻底被抛弃研究的外星物件。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隧道的尽头，看到了那一滩死气沉沉的黏液，看到了那令他无比羡慕，不过不太敢碰的巨大晶石。在沿江城的空中时，他就察觉到一些地方的供能是用晶石来完成的。 如果他现在碰到，怕是瞬间能把这些晶石吸光。 “找到了。”冰始觉小心地穿过晶石隧道，便看到了尽头处有一个保险柜。而根据自己神念的观察，则是发现在好几层厚厚的金属下，有着拇指大小的三叶草模样的机械薄片，而这三枚机械薄片都在缓慢地收缩，舒张，叶脉也仿佛是活着一样会有什么液体在流动。 “看来是没事……”冰始觉的脸上，时隔三个月总算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他伸出手，隔着几米的距离，就像是撕破塑料膜那样，保险箱被撕扯开，显露出里面精细的三叶草。 “估计是老爸老妈的，但另外一个是谁，白秋月么？”冰始觉仔细观察着三枚叶片的鼓动，闭上眼睛，神念如同细丝一样裹住了叶片，去感受这种鼓动的来源到底来自于何处。 刹那间，冰始觉感觉自己的身体顿时穿过漫长的空间和时间，就好像进入四维空间的感觉一样，但更加温和。随后，他发现自己的识海内部出现了三叶草，而叶片也开始变化，似乎在指引方向。 “北方？”冰始觉睁开眼睛，确信自己的识海空间收纳了这枚三叶草，随后只要心念一动，三叶草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并且始终指着北边的方向。 “正好去看看。”冰始觉身体微微悬浮，滑过地下隧道，随后小声地冲天而起，整个人畅快地在灰霾的天空之中飞翔。待自己离开沿江城一段时间之后，便瞬间飙出他的极限速度，发出刺耳的音爆后，冲向北方。 第92章 家人 在寒冷的小镇上，一对夫妻正在和他们的女儿搬运着货物。 作为三国的交界，也作为曾经繁华的贸易城市，野餐区的污染消失后，这里再度恢复了原本的繁华。大量的火车来来往往，居民们也会运用自己的渠道和学习来的语言互相交流，贩卖商品。 当然，因为星空派逃亡的消息，也让他们开始参与地下挖掘的工作。只不过由于此地过于偏远，所以机器人的送达还需要很多时间，大部分日子还是要人们使用工具来进行一锤子一镐子地挖掘。 “三个月了。”丈夫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推车卡在传输带上，看着妻子推着手推车，检查着包装没有任何破损，“好像是听说，外星的舰船被击落了。” “是啊。”妻子抿着嘴唇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 “爸，妈，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一批零件要送去组装了。”女儿的双手因为这几个月的工作已经有了老茧，面目也没有之前的雪白靓丽，多了几分在日光下曝晒的朴实。她擦着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珠，继续说道，“这几批零件送到组装厂，大概过半个月你们就不用那么累工作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那怎么行，家里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妻子半埋怨地看向丈夫，“是。” “是的，我们两个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丈夫说道，手指握住了手推车，用身体阻挡住了颤抖的胳膊，“而且赚了钱，才能去治疗自己的身体。” “但是你们……”女儿叹了口气，看了眼一旁的时间，“我记得附近开设了一家餐馆，里面有个不错的调酒师傅，爸您比较喜欢喝酒，要么我们去看看？” “喝酒啊。”丈夫看了眼妻子，捕捉着她脸上情绪的变动。 “行，我们三儿一起去。”妻子微微点着头，“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应该还有四五批货物。”丈夫吐了口长气，转过身在妻子的搀扶之中，推着两人的手推车走向火车的卸货点，女儿则是把自己的货物卸下后，拿起一旁的清单，用铅笔记录着什么。 “你们适应还挺快的。”负责登记的人看了一眼女儿，“而且女孩能干这个活的，也不多。” “男女都一样。”女儿笑了笑，在单子上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名字，登记人瞥了一眼，正打算看向时间的时候，手上的登记木板和铅笔就这样跌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那么不小心？”女儿蹲下身时，却听到身后有更多重物落在地上的声响，还有开始变得喧闹起来的众人，甚至还有一些人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脚步声格外响亮，愈发逼近，许多人就这样冲进了组装厂。 “军队，外星人？”女儿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她想要逃跑，和那些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一样迅速逃亡。但是在自己试图站起身时，她并没有看到父母的身影，反而是听到了他们喜悦的呼喊。 转过身，她看到无数人群朝着自己背后的组装厂汹涌而去，这些人还一步三回头地凝望着天空。而自己的父母，则是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之中，逆流而上，试图走向另一个方向。 随后，她也顺着人们的目光，瞥向天空。 她看到了冰始觉。 沐浴在此地寒冷的风中，浸润在暗淡的阳光里。 就这样缓缓地，如羽毛一样从空中飘落在地面，和自己的父母，拥抱在一起。 “……终于来了啊。”白秋月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细细品味着在那喜悦和轻松中的一缕刺痛。 “老爸，老妈，你们没事就好。”冰始觉闭上眼睛，没有动用神念。而是嗅着自己父母身上熟悉的味道，以及那不太熟悉的，带有此地独特的石头味道和机油的味道，“抱歉，我隔了三个月才回来。” “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舒军的声音有些哽咽，“回来就好。” “你妈妈一直在担心你。”冰财的手试图抓紧儿子的衣服，却发现在激动之下自己很难用上力气，“回来就好。” “这段时间你们真的是辛苦了。”冰始觉睁开眼睛，感知到父母的指尖满是新长出来的茧，身体的各处都有一些刮擦和伤口，不由得心疼。便微微搓动手指，那温润的气体从自己穴位之中弥散而出，附着在那些伤痕之上。短短几秒钟，污浊的血痂消失了，嫩肉生长了出来，老茧也迅速脱落，露出了粉嫩的皮肤。 “始觉，怎么有点热？”舒军问道。 “我在帮你们治疗伤口啊，老妈。”冰始觉笑道，看着一旁的狼藉，微微抬起手，让那些倾倒的箱子全部都恢复了原状。他到来的时候过于激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父母，忘记了说明自己的来意。 “这个能量很珍惜的，别乱用。”冰财说着，他虽然不知道这种能量是什么，但是这种温热的感觉居然让自己一直在颤抖的手指平稳了下来。 “没关系，现在还有太阳。”冰始觉几个呼吸之间，便补充完了刚刚的消耗，“这段时间是白秋月在照顾你们么？” “是啊，这姑娘不错的，始觉……”舒军的话说道一半，却被冰财的轻微摇头打断，“对，我们一起去感谢一下人家。” “这个……感觉有点刻意。”冰始觉一时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母亲的性格，但是这时隔三个月不见，如此明显地想要对白秋月表达情感，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别掺和，孩子有孩子的处理方法。”刚刚的拥抱，还有冰始觉的行为已经让冰财明白，冰始觉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还有那种从空中落下的轻巧，以及能够来到这里的距离，就足够让他放心许多，“始觉不会这里的语言，我们帮他解释一下。” “好。”舒军点着头，给了冰始觉一个催促的目光后，也确定冰始觉在尴尬中微微点头，便用流利的三国语言和冰财一起说明了情况。而在如此的讲述之中，原本停滞的人流也在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变化。 只不过，他们推车和交谈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白秋月，这段时间感谢你对我爸妈的照顾了。”冰始觉走进时，白秋月身上的那些伤口也随之痊愈，脆弱的血痂和死皮就像是雪花一样落下，“也抱歉，我的事情拖累了你们。” “你何止是拖累啊，我工作都丢了，生活都换样了，每天用的都是什么叫做贡献点的东西了。”白秋月捡起地面上的铅笔和登记表，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转向自己的手推车，也和那些不敢和自己打招呼的工友继续打着招呼，“不过嘛……我能理解的，你身上太多麻烦事情了。” “但还是有些抱歉。”冰始觉微微低头，“需要帮忙么？” “如果你说的帮忙是动动手，这里的所有货物都能够进组装厂……好，你是可以做得到。”白秋月想到之前在沿江城地下室所看到的那些，“不过还是别这样了，你再帮忙我们所有人都会懒惰的。” “要不这样，我不用太多的能力，我帮一下你，也帮一下我爸妈。”冰始觉神念一扫，在登记表上看到了父母和白秋月的工作，“然后我刚刚听到了你们是五点半下班对么，我尽快完成。到时候带你们回沿江城。” “沿江城距离这里六千公里啊。”白秋月有些见惯不惯地看着冰始觉身体微微悬浮，陪着她来到了一旁的车厢，如同拿起纸盒子一样拿起四五个箱子，放在手推车上，“你怎么过来的。” “飞过来的，大概半小时。”冰始觉看着一旁的时钟，“嗯……不过也是，你和我老爸老妈可能承受不住飞行的压力，然后以后的事情……哎。” “你不是都把那个什么野餐区的事情解决了，怎么还有事情？”白秋月捕捉到了冰始觉的叹气。 “现在没什么事情。”冰始觉叹息道，“以后么，你也知道星空派的事情。” 第93章 未来 “对啊，外星人可能会来么……啊，因为是你解决的外星人，所以就像那种里打了小的会出来老的，你害怕他们又来胁迫我们？”白秋月说道，推着手推车走向一旁的工厂，看着那些组装铁轨和机器人滑到的工人沉默地瞥了眼冰始觉。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所以估计以后还有很多事情。”冰始觉小心地推着手推车，身体微微悬浮的模样让不少人侧目而视。 “那我们还是待在这个地方安全，说不定又因为你的到来得换个地方了，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白秋月双臂用力，将手推车卡在了轨道上，组装厂内的人也开始悄声细语地卸货。 “具体的不清楚，我待会还要回沿江城，因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得去开个会什么的。”冰始觉松开手，检查着推车把手上凹陷下去的指印，“这段时间感谢你对我爸妈的照顾了，然后过一段时间可能也是……当然顺利的话，白秋月，我会把你们带回沿江城的。” “其实我在哪儿都无所谓。”白秋月在单子上打着勾，“我这种孤家寡……不，没什么。” “嗯……反正我会试着帮忙的。”冰始觉伸出手，隔着十几厘米让单子上又出现了一个勾，随后看向父母的方向，手掌一推，那些车子便自动地来到了厂门口，车厢上那些货物也如同有了生命一样漂浮在空中，堆在那些工人面前。 “你这真是方便啊。”白秋月见状，不由得笑了出来。 “想要早些和你们交流么。”冰始觉说道，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管理者，“我爸妈和我……朋友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他们能休息了么？” “能能能……”管理者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那我们就去一旁休息。”冰始觉看向周围建立起的酒馆，也感知到里面有着自己一个所认识的人，“正好谈一谈以后的事情。” 推门进入酒馆时，冰始觉看着一旁默默调酒的褚文山，也没有点破这一点。而是来到了角落，让父母和白秋月坐下。简单地和他们说了自己三个月来的经历，一些重要的事情用神念传输，而更加关键的，比如外星人何时到达的信息，则彻底被省略。他不想让这几十年内，自己的父母也不断的担心，他也不希望白秋月的生活再被打乱了。 “你这个日子真的是好精彩啊。”白秋月晃了晃面前的酒杯，“你当时要是能写这样的，也不至于被退稿了。” “说实话，我其实更想念之前的生活。”冰始觉苦笑着。一旁他的父母则是时不时叹气，他们两个听下来，就知道未来的日子，冰始觉还是得冲在前线。 “始觉，你能退出么？”舒军叹了口气，杯中的酒一丝未动，看着冰始觉。 “我也想，不过老妈，我已经知道了那么多。而且我的能力……也的确有点超出预计。如果有我参与的话，应该事情会变顺利许多。”冰始觉说道，“虽然不太情愿。但我如果放弃抵抗，那作为利益交换，他们也会放弃保护老爸老妈，也会放弃保护白秋月你们。” “这样一来，你们还是不安全的。”冰始觉说道。 “嗯……的确，虽然我不知道外星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始觉，你要注意安全。”冰财说道，“因为你现在的很多事情，我们已经不太了解的。” “会的。”冰始觉点了点头，看向了白秋月，“以及白秋月，真的抱歉。把你牵扯进来，到时候我可以和上面申请一下，再度给你一个身份，这样你就不会被牵涉其中了。” “但冰始觉，我也只能安全一段时间，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人挟持我，希望你做出一些事情？”白秋月的手指划过杯壁，“如果我是那些想要得到你的力量的，或者研究你的，甚至是未来可能到来的外星人，都会那么做。”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你们回到沿江城的原因，我没办法看着你们，的确不安全。”冰始觉叹息道，“现在情况今非昔比，我们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对了冰始觉，你可以在我脑海中交流么？”白秋月开口道。 “可以的。”冰始觉说罢，声音便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有什么事情么？” “有的。”白秋月回答时，眼前突然一晃，自己又回到了沿江城的咖啡馆内，面前放着熟悉的笔记本，而冰始觉则是坐在椅子上和自己交谈着。 “嗯？？？！”白秋月抓着扶手，头扭动的速度让她脖子发疼，眼睛瞪大地似乎要从眼窝中掉出来，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个咖啡馆内没有人，透过玻璃窗看到的街道也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甚至于，此时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暗。 “这是类似……某种脑海中的幻觉空间。”冰始觉说道，街道上开始出现车流，还有一些行人模模糊糊的行走痕迹，“因为我感觉白秋月你会喜欢过去的生活，就塑造出了这样的感觉。” “你的确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太多。”白秋月端详着自己的电脑，在开机键按了按，确定只是个模型，“不过还没有达到那种超凡脱俗的地步。” “我要是这个地步，我就能直接把你们带回去了。”冰始觉耸了耸肩膀，面前出现了自己喜欢的茶水，“那是有什么事情么？” “有的，我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父母在野餐区探索去世的事情。”白秋月端起了咖啡，有些怀念地闻着那飘起来的香味。 “讲过，所以白秋月，你是这几个月里和我的父母相处，有了一点眷恋吗？”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啊，让我回想起了和爸妈一起的日子，很让人怀念，虽然有点累，但也很开心。”白秋月品味着咖啡，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裙子，不禁笑了笑，“题外话，这件衣服你是怎么帮我穿上的？” “啊？” “开个玩笑，你估计脑海中一想就完成了。”白秋月放下咖啡，“虽然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命运被操控，被打断。我原本就是想做个编辑，然后就这样慢慢老去，退休，过普通的日子。” “但是现在的情况，我躺平啊，或者抵抗是没用的，因为外力太大了。”白秋月翘着腿，看着冰始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告诉冰始觉如何编写故事的时候，“所以我就接受了这些，反正我没办法改变，不如就去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活着也好，死了也好，我看着就好。” “而且你的故事挺精彩的，我想看到最后。”白秋月说道。 “白大姐，这是妥妥的女主fg啊，按照故事发展，你应该会被反派拐走，然后我花个半本书或者一本书，最后追到你。”冰始觉也露出了笑容，“比如我每次去一个新地方，你都被一个反派拐走，然后我到处提升等级，把你找回来，下一个地图又被拐走了。” “这剧情就太俗套了，你得再想想，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白秋月说道，“不如这样，我可以当你的女主，只不过别是那种烂俗的，或者倒贴的。我看你以后发展哦。” “哎？” “你这样想，估计我这辈子就和你绑定了。”白秋月看着面前的冰始觉，“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日子，但是这段时间肯定是什么事情都要和你有关。自己的生活是别想了。” “而且整体来说，你这个人不坏。写作的时候也不会把主人公写的六亲不认杀伐果断的。”白秋月说道，“平时和我讨论剧情各方面也算讲礼貌，就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好了。” “白大姐，做事情别那么果断啊。” “不果断，以后就没时间喽。”白秋月笑道，“不过我现在还不是特别喜欢你，只是因为得和你绑定，不产生厌恶感。” “拯救世界的同时还要谈恋爱，这故事太俗套了。”冰始觉摆了摆手，“我会换个写法。” “别了，如果是你肯定又是一大堆苦情戏。”白秋月摇着头，“之后的日子，我会继续陪着你爸妈的，等你把我们接回沿江城再说。” “也是，事情一件件来。”冰始觉看着面前的白秋月，“以及抱歉，本来你应该有其他的人生的。” “没人能预料自己未来的人生怎么样，现在看的话，不坏。”白秋月说道，试图寻找咖啡馆内的时间，“我们聊了一会儿，你爸妈不会看着我们两个人呆呆的？” “这个放心，这里的时间流逝是外面的……大概几百倍，我没估算过。”冰始觉说道，在白秋月惊讶的目光中消失，下一刻，她眼前再度出现了小酒馆，还有那依然在小声交谈的冰始觉的父母。 “你们刚刚在用神念交谈吗？”舒军注意到了白秋月表情的变化。 “……是。”白秋月看了眼时间，努力适应冰始觉刚刚那个举动的超凡之处，“有点难习惯。” “我最开始也是。”冰财点了点头，“有人在脑子里说话的感觉是怪怪的。” “不是…啊，是有点。”白秋月本来想说，冰始觉那刚刚绝对不是在脑子里说话，而是直接塑造了个咖啡馆出来，但是这样的能力似乎不是能够说出来的。 “剩下的事情你们慢慢聊，我待会就出发去沿江城。”冰始觉看父母和白秋月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治愈，而且自己刚刚也让父母身体内部那些郁结的绿色气体全部排除干净，他们只需要再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康复。 加之这里的工作没有太繁重，等过一段时间机器人都组装之后，父母也正好要到退休的年龄，可以在这里安心生活。至于白秋月的安排，就得等开会结束后再决定了。 “坐飞机吗？”舒军问道，“机场现在起飞来得及吗？” “老妈，你放心，我现在飞行速度比飞机快多了。”冰始觉腾空而起，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经过柜台前，在褚文山脑海之中简单的说了一句。 “帮忙照顾下我老爸老妈，还有我的朋友。” “看在你曾经消费了那么多的情况下。”褚文山回应道，继而便看着冰始觉腾空而起，划破天空，透过酒馆的窗户，看到一条白线离此处越来越远。约莫几分钟后，才听到了一声刺耳的音爆。 第94章 会谈 冰始觉开始习惯那身边的狂风，还有如钝刀子一样击打在皮肤上的衣物。也习惯了那飞速变化的风景，短短半小时后，他周围的一切就从无边无际的草场和雪原，转变为了褐绿色的植被，再之后，斑驳的城市残骸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天色已经暗淡，沿江城的人们现在大多数都居住在了地面，亮起的灯光让冰始觉回想起小时候的日子。他可以和父亲和母亲一同玩耍，或者是放学之后和同学一起外出。 只不过，这不是小时候。 值得庆幸的，虽然自己的童年时代便已经被出卖，但现如今，自己还存活着。 缓缓从空中落下，沿江城的人也基本上习惯了冰始觉的飞翔，最多是抬起头瞥上那么几眼，便继续埋头的工作和房子的打扫。只有一些结束了一天课程的孩子，则是会双眸闪着羡慕的神采，和同伴讨论着，幻想着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平凡的生活才是幸福啊。”冰始觉耳中听着孩子们的讨论，神念则开始往下蔓延，没过多久便寻找到了在地下一层焦头烂额的众人。他们正在设置通信，进行测试。在大部分有关技术通讯的人员都被星空派带走后，他们只能一边使用说明书，一边完成维修和检查工作。 “晶石提供的能源已经足够，所有电线连通，设备天线也完好。”沈子轩脱下了自己原本作为秘书的制服，换上了便于行动而且能够防止触电的工作服，带着头盔，脸上满是汗水地检查着各种设备，“测试一下……编码器……译码器……都能正常完成工作。” “看起来这方面我帮不上忙。”冰始觉作为一个文科生，即便拥有神念，扫了一眼那复杂的电路板和沈子轩身上挂着的机器，反而是有点头晕。 “我也帮不上，我更多是研究外星生物和生活习性的。”郑凯坐在桌子前，看着许多人正在把线材插到电脑上，也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查看着上面的代码，“我和你都差不多，我作为个研究外星人的成为了局长……不过考虑到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外星人，没什么问题。” “我一个老师还成为修仙者了，还会飞呢。”冰始觉也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一旁的毕民正在用一个设备查看周围的情况，检查在建筑物的夹层之中是否有什么危险的物件，或者有不熟悉的人藏着。 “郑局长，物资储备是统计结束了，目前沿江城剩余人口统计也完成。”罗毅然对着后方瘫在地上的男男女女挥了挥手后，说道，“沿江城居住人口是人，博士学历的544人，但大部分是文科相关的，或者年龄太大，理科的基本都已经被带走。研究生762人，专业也是类似情况。大学学历的多一点，一共人。” “电量和粮食情况呢？”郑凯也拿出了面前的电脑，看着罗毅然发过来的信息。 “目前沿江城居民用电是20万千瓦一天，工业开凿，机器人建设，机器人测试，周围清理，所需要的电量是30万千瓦一天，所以之前提供的矿石大概是……16年，但这也是理论上的，随着城市扩建和维护，以及得开辟田地，以及未来发展，各方面研究等，估计还是不够。”郑凯看着数据，不禁叹气。 “对了。”郑凯突然看到一旁盯着电脑屏幕的冰始觉，“冰始觉，你能发电吗？” “理论上可以，但是我自己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能量。”冰始觉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矿石栏目，“我之前在沿江城地下发现过类似的矿脉，至于矿脉的核心……待会神念告诉你。也顺便说一下，我偶尔也会需要晶石作为能量补充。” “待会开会之前你得好好给我说说。”听冰始觉这样一说，郑凯倒是不愿意去听了，冰始觉一见面说出的话语就让他头疼欲裂。虽然是客观状况，但好像他说的越多，地球就越悲惨，“你要多少，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批一点出来。” “那可能很艰难。”冰始觉扫了一眼换算公式，“正常情况下，我要12颗1立方厘米的晶石才能够满足我的消耗。而现在……得两万多颗。” “你要不杀了我直接抢了下面。”郑凯瘫在椅子上，“你都能超音速飞行了，去下面把东西打包带走，估计也就只有战斗机能追上你。” “那就太残忍了。”冰始觉笑道，“我还能吸收太阳能，只要白天晒够足够的阳光，就应该不会消耗太多。加上我平时可以帮助沿江城治疗，搬运物资，或者是扫除周围那些虚弱了许多的野兽，帮忙种田。” “我这边没办法给你开工资，也提供不了什么酬劳。”郑凯是一个头好几个大，“你先把一些关键信息告诉我把，别免得开会的时候我一无所知。” “没问题。”冰始觉迅速连接到了郑凯的大脑，将自己得知的洛族，机械族，以及他们所在的位置，战争情况，飞行速度等一系列都告诉了他。所以在几分钟后，郑凯就彻底瘫在了椅子上，呆呆地等待着沈子轩满身是灰的接好了所有线材，告知十分钟后可以开始会议。 “郑局长，怎么了？”沈子轩正在脱下厚重的服装，露出里面贴身的制服，这也是曾经探索野餐区残留下的科技成果。 “我只是能够更清晰的理解，为什么会出现星空派，为什么二十多年前，城市野餐区对立。”郑凯搓揉着太阳穴，看着冰始觉的侧颜，“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双方都那么执着于冰始觉了。” “为什么？”沈子轩没有在乎脸上的污浊，套上了自己的外套。 “因为光速。”郑凯用手掌捂着脸，在手掌的缝隙之中，望着那透过来的照明灯，“准备会议。” 五分钟后，地下一层戒严，郑凯坐在电脑前，看着摄像头。冰始觉则是用神念扫过周围，确定没有潜藏的敌人。毕民携带者不反光的武器站在不远处，几个士兵则是把守着几个入口。罗毅然则是守着一些基本的救援物资，耳中的无线电时不时播放关于城市上空无人机巡查的情况。 “会议开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这个消息的来源是谁？”机械合成的语音从电脑当中传来，前面标记着一个不大的字母：a。 “冰始觉。”郑凯说着，他注意到他的声音进入麦克风后经过了一段时间，随后在屏幕上显示出相对应的文字和声音。他的代表字母是y。 “申请和冰始觉直接通话。”一个前缀复杂的x-1说话了。 “冰始觉。”郑凯看了冰始觉一眼，让他拖动凳子来到了前方。 “我是冰始觉。”冰始觉说道，“我提供的消息来自于洛族，就是落到地球上那个绿色黏液的种族，他们将在43年后到达地球。” “继续。” “继续。” “继续。” …… 约莫两三百个发言之后，被压缩成了三个。根据一些前缀，冰始觉判断，大概是地球上残存的城市都发话了。 “就像我了解到的信息那样，星空派的人带走了余林教授，从他们那边暂时得知了有关于三级文明的理论。”冰始觉讲述时，屏幕又闪烁了一下。 “星空派也参与了讨论，代码是x-1。” “那你们应该更加清楚，而且我们现在存活在地球和星空的两派至少能够最低限度的合作，或者是我幼稚的，一厢情愿地交谈。”冰始觉说道，“那我简单说说我了解的。” “继续。” “继续。” “继续。” …… “洛族的星球位于英仙臂，距离我们6300多光年。”冰始觉讲述着，“而洛族的飞船普通航行速度是光速的200倍左右。而在战争状态，他们的飞行速度可以短暂地提升到2148倍光速。” 冰始觉讲述间，他意识到对面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的神念甚至可以捕捉到对方麦克风中微弱的呼吸声，以及有什么东西倾倒的声响。 “与此同时，银河系目前可知的，大概有两个3级文明，另外一个是机械族，但那边的情况不是非常清晰。其他的文明不知道。”冰始觉说着，“但洛族人已经发送了消息，也就是我最开始所说的，43年之后，洛族舰队将会到达地球。” “三级文明，对于地球是什么态度？”x-1提出了问题。 “可能就是路边某个蓝色的小石子。”冰始觉说道，“对方派出的队伍甚至可能不是正规军队，地球也说不定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把我们所在的这一篇星空全部给占据了。” “就像我们……建造房子的时候，不会在意一个细小的虫子那样对么。”x-1说道。 “我想是的。” “好，那么身处在地球的各位……”余林坐在显示屏前，凝望着厚重窗户外的一抹蓝色，沉默了片刻，“我所在的星空派已经用月球的氦成功实现了短暂的核聚变实验。三项指标均已达标，接下来我们会在9年的时间内完善核聚变动力源，虽然是会使用上外星科技，但基本可以实现船载核聚变装置。” “到时候预计能够达到20的光速，而接下来的29年中，我们会前往离地球4光年外的半人马座阿尔法星，如果那边恒星系不稳定，我们会前往巴纳德星，在距离地球59光年的地方，当然，这还有备选的其他几颗星球。” “这9年里，我们欢迎地球上的同胞们和我们一起前往，在星空中流浪。我们预计在宇宙中生活100年后，让自己最起码发展到2级文明，再回到地球。” “但是x-1，这9年内所建造的飞船是有限制的。”郑凯觉察到，在电脑屏幕另一侧的是自己曾经的导师，余林。 “没错，我估算了一下，按照月球上的资源，以及我们先有的能够采集其他小行星带的矿物进行提炼的时间，应该能够打造10艘舰船，每一艘舰船可以容纳10万左右的人口。这是我们目前科技可以达到的极限。”余林也从x-1的谈话风格辨认出这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第95章 新计划 “x-1，你们会分享你们的技术吗？”另外的字母开始闪烁。 “会的，会无偿分享。”余林看着一旁的高子怡，在麦克风前说道，他也看着在月球上逐渐升高的那些建筑物，在低重力的情况下，外星人的设备沐浴在太阳光之中，如同植物一样迅速生长，“但是我要提醒一下地球上的各位，地球上的资源，以及残存的外星人科技只能保证你们在十年内建造大概12艘舰船，同时因为地球重力的影响，离开地球所需耗费的能量也是很高的。” “我会给你们发送外星人科技的一些说明书。但要说明的是，外星人的科技在有重力的情况下会建造速度偏慢，加上重力会影响建筑结构。所以我预估，你们的舰船一艘只能乘坐6万左右的人口。” “如果我们和你们合作呢？”另外一个字母闪烁了许久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月球基地容纳的人口数量最多是100万人，而且这是十年后可能容纳的最大数量。”余林说道，“而且如果能够月球和地球多次通讯来往的耗费，不如去完善舰船的各个方面。” “而且，如果让你们知道我们星空派只能带100万人走，你们地球必然会引发暴动，如果这个时候我和你们在一起，暴动只会变得更加严重，还需要进行武装镇压，社会再平息又要消耗很长一段时间。”高子怡加入了谈话，“人类现在只有十年的时间进行准备，我们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罗毅然，地球上现在有多少人口？”郑凯暂时关闭了麦克风，看向一旁的罗毅然。 罗毅然扫了一眼电脑，沉默了片刻。 “……6亿。” “相当于沿江城只能存活120人。”冰始觉计算出了一个沉重的答案。 “但比起人类可能在对方弹指一挥间毁灭，能够剩下170万人，已经是一个奇迹。”余林说道，“接下来我会发送大量关于外星人科技的说明，包含冰始觉所说的洛族，和机械族的解析。” 说罢，余林开启了一旁的塑料罩子，看着那殷虹色的按钮，努力不去想自己的信息发送完毕后，这颗星球在接下来的十年内将会是战争和动乱不断，6亿人为了72万名额屠杀征战不休，也可能他们将会把这种仇恨宣泄在他们星空派上面。 “人类文明……真的是太弱小了。”余林想起两个月前，他本来想要自杀，却是被高子怡拦了下来，那对准太阳穴的枪就这样被大力攫取，扔到了一旁。 “余林教授，人类文明不应该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理想之中死去，而是要在抗争，在战斗之中，在寻求希望之中挣扎下去。”高子怡看着余林，也看着那乘坐逃生舱离开的那些年轻人，“您看，您下意识让年轻人先走，您来殿后的这种观点，不就是最好的体现么？” “是人类全部灭亡，还是我们暂时牺牲，韬光养晦，忍受胯下之辱，随后再度回来，这难道不必全部牺牲要好？”高子怡蹲下身，抓住了轮椅的把手，“您想想看，这就是一场战争，敌人进攻到了我们的祖国。我们是死守全军覆灭，还是暂时逃离，休养生息，然后再来一雪前耻？” “但是……这要牺牲多少人……” “余林教授，牺牲是肯定存在的。比起为了纯粹的理想牺牲全部人，我们只能选择牺牲大部分人，保存人类。宇宙是残酷的，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残酷，不是那种科幻家描绘的黑暗，仅仅是因为文明高低，科学水平差距带来的残酷。我相信，他们存在道德，那也应该是相同文明层级的道德，他们也存在怜悯，那也是在有能理解文明落差内的道德。” “根据我们圣临区……不，我现在应该称之为星空派解析出来的资料，如果我们达到了2级宇宙文明之后，是可以要求3级文明给予我们赔偿，那时候我们得到的说不定仅仅是一颗地球，而是整个太阳系，以及太阳系周边许多光年内的恒星系。我们可以自由开发，自然的贸易，自然的发展。” “这样的赌注是值得的，我们暂时抛弃这颗在宇宙中脆弱的母星，但在几十年后，在百年后，我们将会换来真的繁荣。”高子怡的声音在余林耳畔响起，“您看，这样的研究科学家中不是也有么，喝下细菌证明的科学家，那些牺牲自己，为了人类科学发展，为了科学延续的科学家，只不过这一回换成了具体的人。” “但这是不一样的。”余林痛苦地低下头。 “您可以好好想想。”高子怡说着，挟制着驾驶员，让飞船飞向他们计划的发射场。 ———— 按钮的触感冰凉，生硬，就像是钢针刺入了余林的身体。 “信息已经发送，地球派的各位，愿我们在星空相见。”余林说罢，便关闭了通讯设施，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像是曾经的奥本海默，曾经的爱因斯坦。 但是他没有做出他们那样的贡献。 “我应该更像是……行刑室的工作人员。”余林长长地吐着气，他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地球将会是一片腥风血雨。 “除非……冰始觉……呵呵，但一个人又怎么能够面对那么多人呢。”余林苦笑着，脑海中不禁盘旋起之前检查时有关冰始觉的身体数据，“他现在体内的能量是气体……嗯？！” “气体？！那不是意味着可以转变为液体，然后根据他之前视频表现出的情况的话，如果将体内的所有穴道内充满能量状态的液体……假设以水蒸气和水的比例换算的话……” 想到这儿，余林瞬间抓起面前的纸笔开始计算起来，短短的十几秒后，他便捂着自己的头发，被面前的数据给震惊到了。 “如果冰始觉体内穴位全部充满精纯的液态能量，那么他的飞行速度可以达到每秒钟千米每秒，光速的两倍？这不可能，他的神念扫描范围是194个天文单位？” “能量消耗呢？”余林简单地涂抹了上面的公式，在下面计算起冰始觉所需的能量，“我记得他一个穴位能够储存34度电，如果气体能被压缩……他体内全部开发起来的话，就是说他体内会蕴含528亿度电？相当于一个城市十年的用电量？” “那这样的话，冰始觉还真的说不定是一个希望，但如果他再往上提升自己的实力……那不是意味着，我们历史上那些所谓的仙人，是真正存在的么？”余林看着纸张上那些数字，不禁陷入了沉思。 “余林老师，您是在？”吴月霞从一旁的研究室走出，来到余林身边，却正好看到了那纸张上的文字。 “计算冰始觉的事情。”余林将纸张揉成一团，轻轻一扔，纸张便飘忽着来到碎纸机之中，“计算地球的希望。” “那余林教授，我这里是还有另外一个计划。”吴月霞的目光从碎纸机上那些细小的数字上转了过来，“另外一个可能拯救地球的计划。” 第96章 推论（上） “郑局长，从月球基地发送来的信息已经传输完毕，共计326pb，有一份详细的目录，说明了如何使用外星科技。”沈子轩检查着电脑上的信息，并和一旁的夏小妍确定地下的机房内的所有硬盘顺畅运行。 在烦人的风扇声中，郑凯抱着平板，一头连接着崭新的机器人的腹部，快速地游览着有用的信息。罗毅然，毕民也来到了这里，他们正在从中寻找能够给他们工作带来帮助的信息。 “看完了。”冰始觉搓揉着发疼的眼睛，将庞大的数据清晰无误地储存在了自己的识海之中，“不过想要完成精确的提取，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消化。” “你真的是人类吗？”郑凯抬起头，瞥了一眼冰始觉身上此刻贴着的电极，“大脑刚刚的活跃程度……就像是大脑里面装了个灯泡，就没有什么地方是不活跃的。” “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不是我们现在重点要考虑的。”冰始觉说道，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随着键盘的迅速下落，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好几个坐标位置，“这是地球上还残存的，没有被发掘过的外星飞船残骸。” “地球上一共有6个比较大的坠落点么？”毕民看向了那几个地方，“还有几千个细碎的坠落点，可能就没有太多机会去发掘了。” “然后星空派基本带走了他们在地球上的建筑物，所以没有必要去星空派的遗留城市找了。”罗毅然苦笑着，暂时关掉了平板，“就算离沿江城最近的一个坠落点，也有大概257公里，还是个小型坠落点，那边的城市估计已经开始工作了。” “嗯……”郑凯听着他们的交谈，手指急促地敲击着平板的屏幕，“不过我们沿江城大概有两项其他城市没有的，冰始觉的能力。以及我们地下挖掘出的那些y1。而且我们现在的人口不多，军事力量也完全不够。”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毕民，你和曾兴还是孙石芳多多交流一下，看看城市里还有没有异能者能够被发掘出来，参加坠落点的发掘工作。罗毅然，你这边的工作量可能要提升了，机器人的组装这些日子我会让沈子轩加快进度，这样你有更多的协助。” “最后，冰始觉。”郑凯看着眼球飞速转动扫过屏幕的冰始觉，“你跟着我去下面研究一下那个y1的物质，地下的挖掘工作暂时要交给你一个人。而且关于那些坠落点的抢夺工作，可能也需要你帮忙。” “作为交换，沿江城这里会用机器人负责搭建出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并且如果我们地球能够建造出大型的飞船，你父母的名额就已经定下。” “我以沿江城局长的身份作为担保。”郑凯说着，从抽屉里么取出一张文件，并盖上了章，“只要人类这个脆弱的联合还没有崩溃，这就应该能够起到作用。” “明白的。”冰始觉点着头，神念伸展而出，卷起这张纸，轻轻一收，便放到了自己的识海空间。而一旁见怪不怪的几个人也最多是看着他的脑袋，最后耸耸肩，继续去看屏幕上那浩如烟海的信息。 “那我们下去。”郑凯看了眼沈子轩，“ai如果将所有信息筛选好，分类结束后通知我一声。然后就可以下发给城市内符合学历和专业，或者类似专业的人了。” “收到。”沈子轩也是满脸的疲倦，她现在不仅是沿江城的副局长，也是所有电子设备相关的负责人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会有的。”郑凯点着头，便和冰始觉肩并肩，来到了漆黑的电梯里，看着大门紧紧关闭时，郑凯反而是长长的吐了口气。 “当局长的滋味不好受。”冰始觉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郑凯肩膀都松弛了不少。 “何止是不好受，我都想要直接逃了。”郑凯依靠着冰冷的墙壁，“不谈这个，不然我真的会马上逃走……冰始觉，你倒是没有太多的惶恐和不安么。” “因为我再惶恐不安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冰始觉打了个响指，让周围墙壁上的油渍和污浊纷纷落下，“除非我能够瞬间建造出一艘飞船，或者能够一拳打爆什么外星人的战舰，那才是需要考虑的。” “也是，我们这些地球派的人啊……其实很大概率上是注定要死的。”郑凯看着重新恢复莹白色的电梯，“星空派的人其实做得很棒，他们保留了地球文明的火种，还给了我们挣扎的机会。” “只不过，我们现在是注定被牺牲的五亿多人。”冰始觉的神念散发出去，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地面上那些正在安睡的孩子，那些还不知道消息，照顾着孩子的父母。看着那些如饥似渴学习知识，希望能够为这个城市出一份力的年轻人，甚至是中年人。还有和机器人共同协作，负责将城市周围的栅栏建造地更加踏实的工人们，“这些人……还有的父母，从纯粹理性的角度去考虑。的确，他们没有太多的知识，无法帮助人类在宇宙流亡的时候做些什么。” “但是，我也做不到像什么只手遮天的修仙者那样保护他们，我只能做到我能做的，至少在这几十年内，能多做一点，就是一点。” “冰始觉，你别忘记，建造舰船的时间最多只有二十年，三十年。因为我们还要花费时间逃亡到其他恒星系。”郑凯提醒道，“这段时间内，动乱是免不了的，争夺飞船残骸，还有抵抗那些到来的其他城市的入侵……特别是当地球上的人们知道，凭借地球文明，最多只能带走七十多万人，那剩下的五亿人，会怎么办？” “……是的。”冰始觉点着头，心中的无力感仿佛变得和神念的范围那么大。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那么牵挂的或许只有自己的父母，还有朋友。或许，他不一定能够进入离开地球的飞船，会和父母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现在的自己，成为了历史上，话本当中所谓的“修仙者”。他是拥有超凡脱俗的能力，但这也成为了一种诅咒。 他想帮助更多人。 但终究是有限的，能帮助越多，但残存的遗憾，也就越多。 沉重的声响从电梯周遭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也让两人的思绪暂时回到了地下三千米的房间里。 “之前的测试稍微有点凌乱。”郑凯挥了挥手，率先走出了电梯。 “的确超乎想象的乱。”冰始觉神念一扫，便察觉到地面上满是干燥且难以洗刷干净的血污，角落里还有动物的毛发和骨骼的残留，墙壁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洞和重物撞击的痕迹，就像是有着几千头强大的野兽被囚禁，随后它们努力冲破一样。 “倒是有点怀念训练的时候……”冰始觉蓦然想起在识海空间内的训练，还有那在野餐区的重压下死去的那些人，“应该是值得默哀的时候。” “怎么了。这种情况让你感觉到不快么？”郑凯注意到了冰始觉脸色的变化，端详了片刻后，走到房间中央，指着地面上平放的那一根平平无奇的黑色棍子，“就是这个了，被我们称之为y1的物品。” “一些事情。”冰始觉收敛了发散的哀伤，心念微动之下，黑色的棍棒便漂浮在空中，任凭他的神念进行刺探，“这个物品的确……嗯？” 神念刺入黑色棍棒的一瞬间，冰始觉突然感觉到自己识海之中的那团金属似乎跳动了一下。但这不是有生命的跳动，而是自己感觉到，这种金属和黑色棍棒属于同一种，在操控的时候下意识地点播到了。 “有什么发现？”郑凯注意到冰始觉的眉头皱了一下。 “有，我在野餐区的时候因为等级的提高，得到过一块d级的液态合金。”冰始觉一挥手，一团液体便从掌心涌出，转化成一把长剑的模样，“就我感觉下来，这种液态合金和这个黑色铁棒是同一种物质。” 第97章 推论（下） “同位素吗？”郑凯看着那在冰始觉掌心流淌，且没有固定形状的液体，“驱动力是什么，是脑电波，还是你体内的这些能量？” “两者都有。”冰始觉收起了长剑，将黑色的棍棒捏在了手中，刹那间，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触及出传来，那黑色的表皮迅速剥落，绿色的水波迅速从自己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很快，绿色的棍棒便出现在了冰始觉的掌心之中。 “看来是没错了，d级金属，但使用方式不太一样。”冰始觉看着若有所思的郑凯，“你也想到了什么？” “对，因为之前做过碳测定，这种你口中的d级金属我们无法切割开，但从周围的附着物推测出来自于一万多年前。但如果说那个时代有外星人的话……总感觉不太对劲。”郑凯思考着，“按照星空派解析出来的，以及透露出的消息，3级文明面对我们那些老祖宗，应该不存在任何的怜悯。对于这样一个生物星球，完全可以加以改造，然后转变为合适的生存基地。” “其次，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郑凯知道面前的物体是d级金属后，原本的畏惧感也就消失了，坐在椅子上看着冰始觉手中那固定不变的绿色棍棒，“3级文明都已经是能够在银河系畅游的文明了，为什么要对地球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不是那种有目的性的侵略，是那种根本不在乎，甚至看不上眼的。”郑凯说着，“但之前野餐区的那些外星人，应该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发回了我们的母星。” “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还要那么害怕，星空派为什么还要那么害怕呢？”郑凯自言自语道，“我曾经思考过外星人要对地球动手的几个理由，但全都不成立。” “首先，能够完成统治一部分银河系的3级文明，内部必然是非常团结的，智慧和道德也是非常的高，就像这些年来，外星人几乎是没有直接来屠杀我们地球人这一点可以看出。虽然冰始觉你说他们是因为能源不够，但是他们的举手投足之中，没有那种非常渴求杀戮，暴力的点。” “其二，地球人有威胁过外星人的利益么。我想并不存在。”郑凯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膝盖，在裤子上留下一条痕迹，“还是一样的前提条件，能够拥有部分银河系的文明，会看得上地球这一颗贫瘠的星球么。把太阳系其他星球全部吞掉，就足够满足他们的资源储备了。” “当然，一些重元素，宇宙也是比比皆是。所以这个条件不成立。”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沿江城需要建造一个房屋，材料不够了。所以我让毕民发动军队，开启坦克，飞机，征程四方，去远方一个蚂蚁洞口，就为了一抔小小的土。” “那么，在地球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外星人跨越那么漫长的光年来到这里呢？”郑凯看向了冰始觉，“我想答案就和明显了。” “因为我修仙者的体质么？” “对，这是第一种可能。”郑凯点了点头，“根据你提供给我们的消息，洛族拥有三种能力，但这三个能力无法存在于一个相同的个体。但是他们和地球文明的我们结合后，让我们也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科学研究的点，而我们又是怎么去研究那些物种的呢。”郑凯说道，“在大学的时候，我解剖过许多动物。那么外星人将地球作为一个科研基地，解剖，分析。然后再留出一部分空间，让人类文明自由发展，这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个就和之前说的产生了悖论。”郑凯伸出手指，“宇宙中最为珍惜的应该是文明，加上冰始觉你之前所说的，不同层级的文明如果发展太慢，就会逐渐消亡。战争的确是可以促进文明发展的一个因素。但是3级文明要和我们战争，这不是儿戏么。” “正常的情况应该是，3级文明会非常珍惜那些2级和1级文明，因为他们的发展是未知的，不清不楚的，甚至可能是可以借鉴的。这些借鉴和交流的点，是完全可以成为他们文明发展的一个契机。” “所以如果我是洛族的管理者，我的确先捕捉一大批人类，用作实验和测试。但是也会保留地球的原生态，让地球文明发展，因为这个文明说不定能够成为以后的某种助力。”郑凯说道，“同时，又有你这个修仙者在，他们肯定是要拿你好好……好好……我懂了，为什么他们要来地球！” “为什么？”冰始觉的神念察觉到此时的郑凯兴奋到了极点，但是身体之中还散发出另外一种极为恐惧的气息。 “等一下……纸笔，纸笔呢？”郑凯迅速跑到角落，在那些堆放在一起的桌椅板凳之中翻找出相关的纸笔，开始计算起来，“……对，光速，是，天文单位……液态状态下，如果是固态呢，如果是历史上那些仙人真正存在呢，如果这个金属……” “郑凯？” “我没事……我只是猜想出了另外一个可能性。”郑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颤抖的笔放在了桌面上，“冰始觉。” “嗯？” “你现在是不是把体内穴道内的气体转变成了液体，对？”郑凯看了一眼纸张上的数据，“然后这个气体和液体的比是1440:1。换言之，你的一个穴道内到时候可以装满1440滴液体，对。” “是的。”冰始觉点了点头。 “按照我刚刚的计算，你体内1080个穴位如果全部装满液体，那么你的飞行速度可以达到3倍的光速。”郑凯说道，“但是你的能量需求，也会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光速？！”听到这个消息的冰始觉也呆在了原地。 “是的，如果之前的公式没有错误的话……应该没有错，你现在不是已经可以好几倍音速飞行了么。”郑凯快速地说着，“按照你给自己的境界分类，再结合我们那些什么志怪，神道的一些书籍。你已经度过了炼气期，进入了筑基期。接下来就是所谓的金丹。” “筑基巅峰，就是体内都是液态能量的你，就可以拥有光速飞行的能力，甚至吸光整个国家的能量资源。”郑凯看着冰始觉，“进入金丹后呢，几千倍光速的飞行能力，是不是直接可以和洛族的星际舰队进行对抗？” “但消耗的资源一定很大……”冰始觉听郑凯讲述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我想是的，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问题，筑基期的你会吸干如今地球我们能够产生的所有电量，金丹期的话，估计是人类发电几千年的电才能够你使用了，不过你都可以光速飞行了，那么直接去太阳那边吸收能量也不错。”郑凯笑了笑，“不过我还有一个猜想，这两个猜想结合在一起的话，我想就能百分之八九十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3级的洛族文明火烧火燎地要来地球了。” “为什么？” “那就是，历史上那些修仙者，那些什么玉皇大帝，什么女娲伏羲，的的确确是存在于我们地球上的。”郑凯说道，指着冰始觉手中那绿色的棍棒，“碳测定检查出的这个棍棒，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似乎能够明白你的意思……原来如此。”冰始觉的思绪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浑身发冷。 “你还只是个普通的修仙者，那么如果地球历史上真的有那些修仙者，他们达到了什么圣人层次，他们对于能源的需求是什么程度？”郑凯说道，“吞星，还是把整个银河系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想这都是简单的。” “如果计算的公式没有问题，你每一次大境界的提升，增长都是呈现指数级的。”郑凯在纸张上继续涂抹着，“筑基期，地球几千年发电的资源，金丹期，我想就是要恒星系的文明才能够满足你……一个人的吞噬。” “那些里的元婴呢，化神炼虚，大乘呢，仙人呢？”郑凯说道，“而且如果我们整个地球都是这样的人，五亿的人口，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通过某种独特的手段，激发我们体内的潜力，让我们的人类每一个人都拥有像你这样的能力呢？” “那么这个宇宙，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冰始觉作为曾经的作者，可以很轻松，但也很绝望地想象到这一图景。 “所以，修仙者，或者是地球历史上的那些修仙者，神仙，圣人们。”郑凯叹了口气，“他们是宇宙的级别的蝗虫，是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存活下来的独特生物。” “那么外星人的目的，就像是为了宇宙能够和平和正常的发展，为了他们的种族能够存活下来，为了这个宇宙不被吞噬殆尽，找到了一个病毒即将释放的点。” “准备开始杀毒了。” 第98章 吴月霞 “你理论的很详实，很有条理，说服力也足够。”余林点着头，仔细地看着吴月霞提交上来的报告，“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地球文明真的拥有类似的能力，其他文明将会来围剿的话，真的可以迫使他们产生内乱么？” “可以的，我们可以派遣一些异能者作为间谍，作为牺牲者加入那些文明之中。”吴月霞说道，“虽然我们异能者不具备冰始觉那样全部的能力，但是足够成为威胁和交易的筹码。” “计划是不错，但是我们的文明水平太低，前去的间谍要么直接会被成为研究素材，要么直接歼灭。”高子怡放下手中的文件，“总体来说，你的贡献非常大，所以贡献点会发放到你的私人终端，这项计划我们也需要再讨论讨论。” “能够给我们星空派，给我们人类文明提供帮助，那就是最好的。”吴月霞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微微欠身，便迈着轻快地步伐从舱室离开。 “余林教授，您了解自己这位学生么？”在屏幕上看着吴月霞已经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房间后，高子怡开口说道，“虽然计划很好，但她的话语之中，却透露出对于人们牺牲的那种无所谓。” “从高司令口中听到这个，总是有些心情复杂。”余林再度看向那份文件。 “我们星空派是不得已而为之，多方权衡利弊之下，最终只能选择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高子怡看着那篇报告，“但是她如此轻松地说将地球上的人作为外星人的实验素材，并且在实验素材之中安插间谍，引发外星动乱。比如控物者损坏地方的战舰，进行小规模的战争，制造猜疑。” “然后，再利用飞船坠毁之后的科技，让人类发展起来。这个计划从理性上是可行的，但是要把自己的同胞当做实验对象送到敌方阵营，是很常见的特洛伊木马战术。但……这是要被送上解剖台，是要生不如死的。” “在我看来，我们丢掉五亿人的行为，也没什么区别。”余林说道。 “余林教授，我知道您是在痛苦和不满这件事情，但是我们星空派内心也是愿意多救一点是一点，可是现在人类的情况就是在一个开了破洞的船只上，还在大海上。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但您的学生……” “我知道。”余林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翻阅起书本的吴月霞，“她的确是不太一样，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了。” 余林还记得，在大学时代，他担任外星文明的研究讲师。开学的第一天，他便看到座位前排有着一个女生坐着，摊开了笔记，眼神中满是刺眼的光芒。而另一位则是打着哈欠，但是上课的时候能够保持注意力的男生。 后面他才知道，女生叫做吴月霞，男生叫做郑凯。 作为老教师，他总是会早早地去办公室接一杯水，里面泡点茶，随后慢悠悠地来到大讲堂。这个时候吴月霞是已经到了，本子上写满了目前对于外星人的一些参考。她总是会拿着这个本子上的内容来询问自己，言辞之中透露着对于外星文明的心驰神往，以及潜藏在语言之中的，对于人类文明的不屑之情。 余林察觉到了，但没有点破。因为选择这一门课程的学生，很大程度上的确不是热爱人类文明，他们是希望能够得到外星文明的馈赠，从而改变自己的生活。很少有人真正地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他的人生经历很长，所以他知道这个社会是有很多问题的，特别在当今这个时代，孩子们很容易被外界的物质所影响。 但是研究这一门学科，需要坚持。 这些坚持下来的孩子们，他们心中要么是对于人类文明有着深沉的爱意。 要么，便是深邃的恨意。 吴月霞，属于后者。 他还记得，在班级当中一些孩子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吴月霞依然孜孜不倦地啃着各国发掘场的论文，他也记得，郑凯有些吊儿郎当地玩着手机的时候，吴月霞眼神中的那股轻蔑和不屑，不像是看着同学，更像是看着某种低等的动物。 这样的猜想得以验证的时候，是班级当中的一个男生摔断了腿，暂时得去住院的时候，吴月霞的脸上也会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此的画面让余林稍微问了问其他的老师，确定那个男生只是失误，没有她的插手。 所以，他找到了郑凯，询问为什么。 “吴月霞学姐说，少一个人听课，她的竞争对手就少一个。”郑凯看到余林后，还是低着头回答道，“现在工作不好找，研究生都很难有合适的工作。” 对同胞的毫无怜悯，以纯粹理性和自我利益去看待周围的一切，对于人类文明深恶痛绝，对于外星文明无比渴求。这样的人却成为了自己的学生，让余林浑身有有些发冷。 除却了这些，吴月霞却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孩子。成绩始终保持第一，从不缺勤，所有提出的艰难问题都能够得到回答。也因此，她考上研究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成为了自己麾下的一个学生。郑凯也是如此，不过郑凯则显得比较平常，没有什么突出的。 研究生的三年内，余林不止一次地看到了吴月霞的笑容，也不止一次地看到了她的鄙夷。这种笑容和鄙夷经常出现在郑凯生病没办法到来的时候，也出现在其他研究生拿着手机休息的时候，她从不休息，从不怠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有关于外星文明的研究之中。送来的所有洛族黏液都是她负责，一切关于外星文明的残骸都会让她脸色绯红。 吴月霞获得了奖学金，成为了优秀的毕业生。 只不过在颁奖台上，余林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台下没有她的任何亲朋好友。 他有所察觉，因为她从来不和谁打电话，也不和男生女生交流，仿佛自己的生命中就只有外星人的研究一样。 后来，余林得知，吴月霞的父亲在监狱里，无期徒刑。 因为帮助朋友顶罪，但朋友潇洒逃脱，隐姓埋名，而她父亲则是被顶替。母亲因为承担不起这样的高额债务，早早察觉到了父亲的这一点，没有提醒，而是选择直接离婚，先分了一部分的家产后，待父亲进入监狱，便找了其他的男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还有了其他的孩子。 所以他能够理解，为什么吴月霞在论文中谈及外星人时，均是说到能够进行星际远航的文明，必然是有足够和谐的社会，足够包容的关系，以及完善的制度和足够高的道德感。因为这些都是她所缺乏的，她曾渴求的。 而现在，她心中只有仇恨停留。 毕业后，郑凯和吴月霞进入了沿江城的地下研究所，而他继续在负责外星人的研究工作。 直到冰始觉的事件出现。 “她的计划我们还是以参考为主。”余林说道，“她很出色，但是她的心中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些事物。” “我能看出来。”高子怡看着她房间内简单到极致的物件，“就算是圣临区长大，内心充满杀戮的孩子，都比她有那么一丝人情味。他们只是利己主义，而她根本不在乎自己。” 两人交谈时，监控屏幕内的吴月霞又翻过一页书籍，在头脑中寻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开始了交谈。 “……不错的想法啊，问题是，你是谁呢？”正在整理制服的，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人敲击着自己的眼镜腿，“我不记得我们圣临区有你这样的人，那么应该是这几个月来加入我们的，原本生活在城市里的。而且有那么详实的计划，还知道我的身份和掌握的权利，应该是现在科研部的人员，级别还不低。” “你到时候会知道的。”吴月霞的声音在金边眼镜脑海里想起，“辛华阳，曾经圣临区派到沿江城担任内因的，但因为冰始觉提前解决了外星人的问题。你反而被架空了。” “哦，看来你是来自沿江城的研究员，那就很好找了，不过没有什么必要。”辛华阳笑了笑，“我们谈谈你的计划。我对于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很感兴趣。而你的计划符合这一要求。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我们以后都会用这样的方式交谈。”吴月霞说道，“我随时可能通知你。” “明白明白，反正我现在空闲无比。”辛华阳看了眼自己摘下来的徽章，等待着脑海之中的声音一点点淡去后，重新躺在了床上。平静地透过厚厚的窗户看着那漆黑的宇宙，以及偶尔划过窗户的一抹蔚蓝时，鼻翼才会微微张开。 “有趣的人。”辛华阳将目光看向了那些在月球上空尝试特技动作的飞机，“而且，真的不在乎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也不在乎外星人的。” 第99章 来敌 月球上的计划开展地如火如荼时，冰始觉也在沿江城的地下基本找出了那些d级金属棒。全部堆放在了地下3千米的位置，让一旁的郑凯和罗毅然头大无比，而毕民则是在不断踱步，思考着什么。 “人类现在科技水平也进步了啊。”冰始觉拿着这根d级金属棍，看着面前的一个硕大的屏幕和摄像头，“能够直接检测到穴道内的能量成分。” “是冰始觉你身体内的能量非常明显。”夏小妍调整着镜头前的传感器，“我给曾兴还有孙石芳做检查的时候只能看到朦胧的区块，比如手臂部位有180个穴位，那么看到他们的手臂就是一块白茫茫的。” “但我这里清晰一点对。”冰始觉的神念让他能够跨越障碍，看到另一侧的屏幕，“能看到很多细小的白点，还有一些地方就是那种非常明显的水滴，是液态的能量吗？” “对的，但如果这种d级金属的消耗是液态能量的话，就没必要大规模装备使用了。”郑凯看着一旁地下晶石的存量，“冰始觉一个穴位内的能量相当于34度电，正好可以看看消耗多少。” “就之前解剖结果来看，消耗还是很大的。”沈子轩说道，“之前那些动物使用一两次就因为细胞能量衰竭死去了。” “调试结束了。”夏小妍站起身，按下了录制按钮，“可以开始了。” “因为我现在如果全力挥舞，这些石块可能会像纸糊的一样。”冰始觉说道，“我就不用任何力气，正常挥舞。” “可以的。”郑凯带着众人来到了防暴观察室后，“开始。” 冰始觉掂量着这根棍子，重量也就一公斤左右，非常趁手。他也不太敢用力，仅仅是朝着面前的巨石一甩。 没有任何爆裂声，冰始觉感觉棍子就像是打入了水中，稍微有种滞涩的感觉，身体一动，棍子便抽了出来。他的神念也直接捕捉到了面前的巨石有着完美的的一道切割口，好似石头存在以来，便有着一个半圆形的物质存在这样。 “消耗了10个穴位左右的气态能量。”冰始觉说道，随后转向另一侧堆叠了几十层的石块，双手抓住棍子的上下两个把手。 刹那间，冰始觉感觉自己双臂内的能量顿时被吸纳殆尽，温热的感觉从掌心微微蔓延，在当下，也只有他察觉到一道青色的光芒从棍子前端迸射而出，随后刺入厚实的石块之中。 “这个消耗就很大，大概100个穴道的能量。”冰始觉吸了口气，借助日光灯的能量缓缓恢复体内的亏空，“此外，我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什么明显的波动。可能是因为其他生物触摸到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后开始暴躁。” “也就是如果单纯作为武器来使用的话，使用一次340度电，这可是一般家庭一个月的消耗。”郑凯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数据，也绕过防暴观察室，观察着那圆滑的切割痕迹，“但作为战斗过程之中也可以接受。一立方厘米的晶石可以让这d级金属使用一次。” “但第二个发射的什么东西，就消耗太大了，但穿透力是没问题的。”郑凯的目光越过那二十多层的石块，来到最后方，确定那束光芒在刹那间便穿透了21块1米厚的石头，“而且在空气中居然没有出现大量的能量逸散。” “嗯……冰始觉，你去把这个放到秤上，看看重量。”郑凯说着，“不过也要考虑，这种激光可能是单纯加热空气？还是加热这个武器前方存在着的粒子，变成高能粒子流？” “1公斤，没什么变化。”冰始觉说道。 “只可惜沿江城地下没有专门的研究设施，到时候我们可能得要和其他城市联合。”郑凯抽出口袋中的纸片，在上面书写着刚刚观察后的推测，交给了沈子轩。 而一旁的沈子轩则负责把这些推测输入到电脑之中，交给ai进行适当的分析，也顺便提供一些训练的数据。 “就我了解到的有关于外星人的知识之中，d级金属的造物是3级文明中很常见。”冰始觉说道，“所以这个东西埋藏在地下，还是这种大规模废弃，很有可能是在地下开凿什么东西。” “但如果我们最开始的假设成立，地球历史上就有3级文明，开凿需要人工么，这些东西在机械手中……不过也可能是我们的机器人根本没办法驱动。”郑凯截断了自己的话语，“冰始觉，到时候要劳烦你把这些挖掘出的所有d级金属……就叫采矿枪，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后，毕民你们可以进行适当的武装，但不能超过3把。然后你负责领取1立方厘米的晶石，作为能量补充。” “郑局长，其实关于这个采矿枪，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想。”毕民停止了踱步，看着那些被洞穿的岩石，“如果您的猜想正确，那么的确，或者一些历史古迹之中的更深处，也埋藏着类似的物件。”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们沿江城，其他各大城市也会挖掘出类似的采矿枪，他们也拥有地下的晶石矿脉。而且都拥有了来自星空派的说明书，知道了晶石是机械族用来采矿的那些机器人。” “所以如果我是其他城市的人，知道了地球上只能存活那么多人的话，接下来的计划就是会占据火箭发射基地，然后带着这些采矿枪前去月球，试着去夺取位于月球的资源，还有那些足够高的科技。” “因为对于我们人类而言，这些都是3级文明的产物，我们的身体也不像冰始觉那么强壮，无论是被采矿枪击中，还是被那‘风暴’的武器击中，都是直接死亡，没有任何的转机。” “同时，为了提高胜率，我会在挖掘出采矿枪，测试其基本性能之后，直接去掠夺地球上其他的城市。因为拖延越久的时间，地球上任何一个城市也会有几率去掌控类似的技术。而且地球上的局势就是，六亿人中只能活几十万，所以怎么杀戮都是没问题的。” “嗯……就是得提高安防。”郑凯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夏小妍，“自律的无人机能够使用了吗？” “不行，现在还是得操控，自律的无人机的学习素材不够，没办法识别所有的对象。而且如果是敌人混入了我们之中，稍微更换了一下衣服，程序就会出现问题。”夏小妍摇了摇头。 “星空派那边也有新的数据模型可以去学习，但是计算机的算力……”郑凯头疼地想着沿江城地下的几台计算机，这些计算机大部分都在解析来自星空派的资料。“而且沿江城太大了，防护没那么轻松，如果居住到地下，挖掘部的挖掘工作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就全完蛋了。” “其实，这方面可以让冰始觉来。”罗毅然说道，“他说他的神念监察范围是90公里对，覆盖我们沿江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要消耗多少能量？” “你每半小时给我16颗1立方厘米的晶石，就差不多可以了。”冰始觉将神念缓缓散发，笼罩了整个沿江城，细细感受着能量的消耗，“当然，如果是白天的话我可以在阳光下，那基本不需要晶石，但这就意味着我白天一天没办法参与地下的挖掘工作。” “那还有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毕民说道，“那就是先下手为强，用强大的实力镇压那些来犯者。但只要俘虏，不要杀死，除非冰始觉你觉得能在核弹的轰击下保护我们所有沿江城的人，还能瞬间移动到三国交界处保护你家人的话。” “……可以实施。”郑凯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那我想已经有这样的机会了。”冰始觉睁开眼睛，手指指着西北方向，“距离我们50千米，有一个300人的小分队，分成了10支队伍，共带着10把采矿枪，还有一些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我们人类的武器到来，他们怀中也大概有十几颗晶石。” “你能下死手么，冰始觉？”郑凯看向冰始觉。 “我做不到，但是依靠实力镇压是可以的。”冰始觉叹了口气，“郑凯，你别忘了我三个月前还是个码字的，最多兼职教教孩子。” “也得慢慢改变认知了，地球和沿江城现在可没有那么和平。”毕民说道。 “但冰始觉这样不是坏事。”罗毅然说道，“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普通人太多，如果这个时候再没有人性的话，也会变成和星空派一样。” “毕民，你的考虑的确是正确的，不过我们现在的重点是防守沿江城。”郑凯中断了两人即将争论的话题，“先找到合适的，值得信任的士兵，开始用晶石完成射击训练，其他城市已经可以出队伍了。”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毕民下意识地敬礼，看了一眼罗毅然和冰始觉后，微微点头，便转过身走向他的队伍。 “罗毅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的任务是后勤的补给。在敌人到来的时间，我们希望更多是能解决问题的意见。”郑凯有些艰难地从嘴巴里吐出这些，“……但等冰始觉事情结束，我们再一起好好谈论这些。” “是。”罗毅然也吐出一口气，继续走向了计算机，查看起打印出来的清单，寻找那些能够优化补给的一些观点。 “冰始觉。”郑凯走向了冰始觉，“我知道你之前是普通人，我之前也是个吊儿郎当的研究员，选外星人也只是因为这是个热门专业，以后赚钱稳定。但现在成为了沿江城的局长。” “你也一样，你有了能力，能够保护我们这个城市的能力。希望你发挥出来。”郑凯说道，“如果你直接离去，带着自己的父母离开，那也是你的选择。” “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如果你选择保护这个城市，那么我也希望你能够一点点转变思路。毕民说的没错，我们现如今在一个残酷的世界之中，再用过去的思维方式是不可能安然存活下来的。” “不过，罗毅然所说的也可以参考，你已经是超凡脱俗之人，我们无法做到的怜悯，我们无法做到的对他人的宽容，在你的手中，都是可能的。” “而且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没有说错，你未来的发展将会超出我们的所有，超出我们的道德，所以这条路，要你自己走。” “我会去尝试的。”冰始觉点着头，看着说罢后，重新坐在电脑屏幕前开始费力游览的郑凯，他的身体也微微上浮，离开隧道，升到沿江城的上空，凝望此时在夜色之中斑斓的城市。 “这是我的故乡……我长大的城市。”冰始觉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 随后，一道白烟划破天际，发出一声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剧烈音爆，冲向了沿江城西北方向的密林之中。 第100章 镇压 屠染每过几分钟，都要盯着胸口那发出微微震动频率的晶石项链。 作为重岩城的局长，她第一时间将地下挖掘出的那奇怪的枪械进行了使用，同时也意识到了在如今的地球，必须得先下手为强，只要晚几十分钟，说不定就有几十只城市的队伍来到自己这里。 经过思考，她决定将重岩城的军队分成三部分，其中人数最大，但良莠不齐，装备较为一般，但人口最多的军队驻扎在城市，给人一种守卫的错觉。 随后的两拨精英部队则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佯装去进行谈判和交流，这里是派遣的人数是最少的，目的是试图联合，即便失败也不要紧。而另外一支由她亲自带领的小分队，则实行掠夺任务。 在需要牺牲掉五亿人的世界里，在安全时间还残存十年左右的世界里，人口是最不值钱的事情。 特别是在远方的星空派又发送了崭新的情报，虽然只是推测，但那地球人可能会成为外星文明的医学研究对象，也说不定会直接赶尽杀绝的情况让她决定，必须要让重岩城在这个地球上活下来。 “爸爸……我做的应该是对的。”屠染再度看了一眼胸口颤动的水晶，根据研究可以屏蔽传递者的神念扫描，让她的队伍彻底隐藏在森林之中。 “屠局长，监视小队发现沿江城上空出现了白线，类似飞机飞行过的轨迹云，但是太小了，高度也不符合常理。”一旁背着书包大小的通讯员放下了望远镜，悄声地将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了屠染的耳中。 “是沿江城是在尝试小型的无人机吗？”屠染思考着，“也有一种可能，是冰始觉。” “但根据我们这里了解到的消息，冰始觉几个小时前还在交界地见他的父母。”通讯兵仔细检查着屏幕上的信息，“到这里有六千多公里的距离，他速度应该没那么快。这个也有可能是他之前离开时的轨迹云？” “那太小了，小心无人机的可能性较强。”屠染摇了摇头，“把装备都拿出来，沿江城地下研究所的入口在黑色……” 话音未落，大地和树叶震颤的感觉让全部举起了枪械，三百多人顿时列阵伏地，刺耳的音爆声响彻所有人的耳鼓膜。与此同时，雷达也探测到了在树林上空有着一个未知物件悬浮着。 气流声和风声接踵而来，好似有着无数浪潮，后浪推前浪那样汹涌不断。屠染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激烈，身体开始燥热，但双手却依然冷静地拨开了枪械的保险，同时检查那贴身的晶石项链，依然在些许的颤抖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共鸣。 “用手语。”屠染伸出手，比划着几个简单的文字。 轻柔的，细不可闻的刮擦声中，通讯兵举起了望远镜，手指轻轻滑动着望远镜上的开关，开启了热成像模式。 透过那黑夜中，风中颤动的黑蓝色叶片，在远方，他清晰地看到一个人影悬浮在空中，浑身散发着炽白色的光芒，在人影的身后，无数的空气正在慢慢的失去温度，但斑斓的色彩就像一件正在消失的斗篷那样，连接到了他的脊背。 唯一的可能性，还有之前听到的剧烈响声让通讯兵脑海中的记忆和知识迅速重合，手迅速地画出了一个将会在未来的岁月里，大部分人都会使用的符号。不过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人会想起，他才是真正的发明人。 “冰？”屠染疑惑地看着通讯兵手指的移动，辨认出了这是一个熟悉的汉字。 “来的应该是重岩城的人。”说话人的声音顿时传入所有人的脑海，让屠染求救般地盯着胸口的那枚晶石。但那枚晶石却在颤抖之中直接碎裂了开来。如此的画面，也让她明白，刚刚那个通讯兵描绘的文字到底指向的是谁。 “各位的行军方向应该是沿江城，不过就是手头上所带着的武器和装备稍微有些不太合适。”冰始觉轻巧地落在他们的面前，看着那些士兵眼中些许的绝望和恐惧，以及一丝疑惑不解。不过他们还有一部分的目光落在了屠染身上。 “所以为了好好的交谈，我得不好意思一下。”冰始觉伸出手，往上一抬。 手指移动的瞬间，三百个人身上的武器全全部脱手而出，背后的背包肩带也直接断裂，那些被他们紧紧握在手中的黑色棍棒也开始发热发烫，让他们在惊惧之中松开了手。 随即，他们的那些枪械便就这样悬浮了头顶，在已经打开了保险的情况下对准着他们的身体。 “此外，一些毒药不太适合含在嘴巴里。”冰始觉打了个响指，几十个人便开始呕吐，他们的唾液也直接变成一个球体，里面包裹着假牙，或者是一些药片，就这样和装备一样悬浮在空中，“如果你们想要抵抗的话，那其实是好事情，因为大家徒步走到沿江城的话，我估计得花好长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屠染克制着内心之中根本没办法升腾而起的绝望感，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未来的十年后，人类面对能够直接毁灭地球的外星人，或许也是类似的感觉。 “我带着你们走。”冰始觉的身体开始上浮，而那些士兵则是下意识发出惊呼，因为他们的身体也随之悬浮而起，跟随在冰始觉后面，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风筝牵扯了后面无数的装饰和流苏。 只不过这些装饰和流苏会挣扎。 “考虑到大家的身体可能不太适合飞行，所以我们会稍微花费一点时间。”冰始觉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回到过去，带着小朋友们外出春游。他正在以每秒钟几十米的速度飞行，而所到之处，那些在捕猎的动物也会直接被碾死，像是有个无形的巨人从他们身上走过那样。 死亡后，尸体就这样上浮在了这些士兵的周围，在他们的面前被剥皮，好似几十个没有身体的屠夫娴熟地剥皮，取下肌肉，挖出内脏，剩下骨骼。 几个士兵开始呕吐。 “接下来我们会经过强酸花的地盘，不过因为野餐区气体的淡化，所以强酸花的酸性开始降低了。”冰始觉说道，他顺便解决了几百只在月光下移动的强酸花，剩下那些扎根在土地中瑟瑟发抖的小花，“但我想，如果我们给他们提供稍微气息浓厚一点的环境，还是可以恢复的。” “之后，我们会看到沿江城新开辟的农田。”冰始觉说道，如同尽职尽责地导游在面对几百个心情不好且不愿意听讲的游客，不过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现导游拿着几百把枪械对准游客的情况。 屠染没有闭上眼睛，她的大脑全力开动，正在思考对策。但任何对策似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的必要，而且冰始觉的声音不仅会在前方想起，也会在脑海中响起。 “沿江城的农田经过了改造，现在的农田肥力来自于这些植物，动物的尸体内脏。”冰始觉说着，那些被打包好且磨成岁末的内脏和骨骼便纷纷落下，进入土壤，“当然，以后随着世界逐渐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应该会好上那么一些。” “再接下来，大家就会走到……准确来说是飞到沿江城的地下研究所的入口。”冰始觉指着前方那明亮的一片场地，在那边有着正在发动中的战车还有坦克，自然也有真枪实弹的士兵，探照灯的光并不明显，但也不暗淡，就像是在自然等待着他们到来那般开启。 “欢迎来到沿江城。”冰始觉说道，让三百位士兵平稳地落地，而他们的那些装备和行李则是飘到了毕民和罗毅然所管理的后勤区域。只不过那些装备掉到卡车上时，也是来了和他们穿着类似制服的士兵，正在合理地将其归类。 第101章 计划 “看来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屠染思考过一切可能失败的情况，比如被对方的机器人射杀，或者被狙击枪解决，也可能被抓住刑讯逼供，或者是自己服毒自杀。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居然轻松地，就像是小鸡面对老鹰，或者像是毛毛虫……不，是微生物面对人类那样毫无还手之力。 “话不要那么着急。”冰始觉微微一笑，看向了远方缓缓走来的郑凯，“我们沿江城的局长有事情和你说。” “沿江城的局长……我记得是郑凯，曾经是一个研究员。”屠染担任局长的时候就看过这些资料。 “是的，而屠染你作为局长之女，也担任了这一位置。”郑凯看了一眼屠染身上的迷彩，也瞥见了远方的装备，最后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冰始觉，内心的担心才稍微平静一点。 “如果没有冰始觉……沿江城恐怕夜晚不会安宁。”郑凯想着。 “罗毅然，凳子都准备好的话，让我们的客人好好休息下。”郑凯很快地调整好了情绪，“然后冰始觉，我们晚上还有客人吗？” “有的，在南方有易水城的人来了。”冰始觉说道，“不过在东北边也有客人。” “那得麻烦你把他们都请过来了。”郑凯微微点头，“客人有多少个？我让罗毅然得多准备点座位。” “易水城500人，东北边我记得是花港城，人数是100。”冰始觉说道。 “那得多准备下了。”郑凯对罗毅然说道，“毕民，你那边负责收拾装备的人手也得增加。” “收到。”毕民点着头，迅速地将那些装备区分好，并简单贴上了编号，放在卡车之上。 “我就去把他们带过来。”冰始觉说罢，便破空而去，在他的腰部直接爆发出了如三角锥一样的云朵，继而，所有人都听到了刺耳的爆鸣声和气流声。 “超音速？”屠染睁大了眼睛，她现在才知道之前通讯兵看到的不是无人机留下的轨迹，而是冰始觉飞行留下的。 不仅是屠染，在目睹冰始觉以超音速离去时，那些还残存抵抗念想的士兵，也垂下了头，或者在踉跄之中，坐在了罗毅然和手下后勤部提供的椅子上。 “……怎么了，我想郑凯你应该看过我的测试数据。”完成了第一次镇压后，冰始觉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些士兵头上，如同收拾垃圾一样将所有的枪械和装备带走，再度来到沿江城的广场上。也只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我只是在思考，我们的计划一旦失败，会成为灾难的开始。”郑凯站立在夜色之中，看着那些垂头丧气，不得不坐下的那些士兵们，“我是研究人员，所以我的考虑可能更偏向于理论。但也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如果没冰始觉，这个计划的确是空中楼阁。”毕民的声音也回荡在他们的头脑中，“野餐区的这种交流方式真的太方便了，我是能明白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很隐秘，而且几十公里外还清清楚楚。” “毕民，你扯远了。”罗毅然提醒道，“我把星空派给的飞船资料简单看了一遍，那根本是不可能建造出来的……如果没冰始觉，然后我们现在和这些城市的先行小队已经打起来的话。” “但也只有这种飞船才能支撑远距离的航行。”冰始觉加入了话题，“长度10公里，高度3公里，宽大概6公里左右。洛族舰船比这个要更大一些。” “和平时代的沿江城也才35公里长度，这一艘飞船就占据了三分之一。”郑凯在大脑中叹息着，“但想下也是，十万个人，每个人的居住空间就要保证，然后能量室，动力室，研究室，仓库等等，还要支持核聚变发电各式各样的设施。要是能够浓缩到几百米，估计人类也不会害怕那些外来者了。” “但冰始觉在的话，这个计划可行。”毕民说道，“比起先动乱十几年，最后飞船都造不出来死在地球上，人们会更宁愿有个强权来统治。而且就是要趁着动乱还没有发生时，把一切都确定下来。” “看来你很擅长。”冰始觉说道。 “是不得不擅长。” “……那人员已经到齐了。”罗毅然扫过沿江城的周边。 “今晚目前，90公里范围内也没有其他敌人。”冰始觉像扔兵人一样把花港城的那些人送到地面，随后落在地上休息。虽然有月光反射了太阳光，但夜晚长时间飞行且控制大量的物体，还是让他有些疲倦。 “欢迎，来自重岩成的屠染。”郑凯平静地说着，看着坐在最前方的三个人，像是平日开展研究报告一样地开了头。一旁的罗毅然也开启了直播录像，将画面通过之前的频道传输了出去。 “易水，还有花港城两位。”郑凯点着头，并看向了摄像头，“还有，地球上各个城市的局长，以及能够看到这个视频，听到我说话的所有人。也可能还有星空派的你们。” “我首先要申明一点，比起我们疯狂地，毫无意义地自相残杀，为了获取地球上那些残存的资源点，是毫无意义的。”郑凯说道，“当然，我相信在你们听到，或者看到我这话语的时候，会嘲笑我幼稚，嘲笑我天真，会有人觉得沿江城居然会选取那么一个不谙世事，一个不懂得人心丑恶，一个手段不够毒辣的人当局长，来负责管理。” “但是，世界变成纯粹的利益判断，尔虞我诈，看谁拥有的权利多，看谁拥有的金钱多，或者是现在，看谁拥有的武力多来决定的话。那就非常无聊。我们之所以身而为人，是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有理智。不然那些星际飞船让鳄鱼去坐，让大象去坐，让那些强酸花去坐好了。” “而且，如果你们依然对此鄙夷的话，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方法。”郑凯示意罗毅然的后期部调整镜头，对准冰始觉的方向，“冰始觉在我们沿江城。” “他的身体可以抵抗核弹的轰击，飞行速度是音速的3-4倍左右，对于力量的掌控大概是180吨，神念扫描范围是90公里。”郑凯说道，“当然，如果给冰始觉足够的能量，我推测他的飞行速度应该可以达到光速，神念扫描范围可以达到一定的天文单位。” “综上所述，我们沿江城有一定的实力去叙述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郑凯说道，看向了冰始觉，“不过以防万一，你先把你的父母接回来。” “正好，大家可以等待一个小时时间。”郑凯说道，“我承认，这是一场很拙劣的表演，但是这对于43年的时光，对于可能发生的动乱几十年，和那些不应该死去的人相比，1小时的时间真的太短了。” “但也很值得。”冰始觉瞬间加速到了每秒钟1800米的速度，在心中回应着郑凯的话语。 也回想着，之前毕民和自己交谈的内容。 “冰始觉，人心的险恶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那种恶心的，恶毒的怨念不单单来自于利益的侵犯，而是来自于你拥有，别人没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 “是的，当然还有在此之上的恶念和丑陋，仅仅是因为他们不喜欢，这违背了他们的渴求，他们就希望你去死，希望你拥有的一切全部消失殆尽。希望别人的美好全部变成罪恶，希望自己内心的仇恨全部施展到你的身上。” “你虽然拥有超凡脱俗的能力，你或许可以活得比我们更久。”毕民看着地面上的火堆，“但是，你也是人，至少在前面几十年的岁月里。” “……你杀过人，对么？” “……是的，不是很好的经历。但是不得不做的经历，而且会让人感觉到，自己不是人。”毕民将跌落的木头重新波回火焰中，“我可以决定他人生死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变了。而我偶尔也会接触到一部分的内心。” “我曾经历过，有一个妇女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为了自己能够有更好的生活，杀掉了刚刚出生下来的孩子，只为了能够嫁一个好人家。”毕民说道，“一年后，她骗取了丈夫的钱之后，再度离婚，再度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管理这个部门的，只是听其他的同事说，她纯粹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了一场算计，甚至连恶意都没有。她详细计算了自己身体能够生孩子的数量，以及和一个男人约会要多少时间，能够获得多少钱，然后这些钱能够她做些什么。以及如何杀死婴儿不会被怀疑，多少钱足够她过潇洒的日子。” “当然，最后她的计划没有成功。可是这样的事情往往让我感觉到寒心。” “这还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如果为了自己活下去呢，像最近这样，有活下去的机会，但要杀死更多的人呢？” “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决定。” “我承认，我也动心过。我手里拿着枪，我知道一些技巧，我知道一些手法。我可以缓缓地解决掉这些人。” “但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所以，我很赞同郑凯的决定。” “虽然不切实际，虽然幼稚，虽然基本不可能实现。” “但我愿意去信一次。” 第102章 享乐派 黑衣人娴熟地来到交界地的哨塔上方，打开行李箱，迅速地将狙击枪组装完成。 “风速……风向……”黑衣人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机器，同时调整起狙击枪的瞄准镜，“冰始觉的父母，确定在家，没问题。” “2号狙击位就绪。” “……9号狙击位就绪。” “有观测到冰始觉吗？” “没有，距离沿江城的直播才进行10分钟，就算冰始觉速度极快，他现在也才飞行了三分之一的距离。”众人的耳机之中传来粗糙的回答，“5分钟内杀掉他的父母和恋人，时间一到全部撤离，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 “是。” “很棒。”1号慢慢品尝着心中洋溢着的毒液，这种超脱原本的道德，离开规则的束缚，纯粹按照喜好去杀掉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陷入无穷无尽的快感一样地自由。 狙击枪瞄准镜开始调整，通过窗户，对准了在房间内喝酒的中年男子，还有一旁坐着的，似乎是在劝酒的中年女性。 “再见了，我们的救世主大人的父母。”1号确定瞄准镜对准了中年男子的头颅，他也开始幻想，在杀掉这对夫妻之后，他会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份，重新成为战乱之中的一名英雄，在几年之后登陆上舰船。 然后，在星空上，看着这个世界燃烧，看着这个世界崩溃。 虽然代价是，之后的一辈子，都要成为人们眼中的英雄，成为承担许多人生命和安全的舰长。 但是在这一刻，他获得了绝对的自由，绝对的美好。 “射击。” 轻轻地扣动扳机，就像是离开前帮助女儿拂去脸上的尘土那样。 1号选择了开枪。 9道火光，9声刺耳的轰鸣在夜色中响起。 玻璃碎裂，木框飞舞，碎屑在空中不断地旋转。 尖叫声在街道上回荡，那些还在夜色中工作的人们看向了那窗户碎裂的一家。 但是，所有人也看到了。 在此时的夜色之中，有着一道如幽灵般的绿色光芒，正在逸散。 这道光芒，已经进入了房间之中。 “……还是有点疼。”冰始觉伸出左手，食指因为过渡使用能量而直接炸裂开来，显露出如白玉一样的骨骼。淡淡的青色气体不知道从何处降落，笼罩着他的身体。 而他的身边，悬浮着九枚高速旋转的子弹，正在缓缓地停止转动。 “始觉……”舒军掩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大喘气，而一旁的冰财也脸色发白，看着此时手指血流如注的冰始觉。这其中最好的白秋月，也扶着墙壁，心悸地凝望着那碎裂的窗口。 “不打紧。小事情。”冰始觉的手指手指在青色的气体之中迅速愈合，而下一秒，他面前的墙壁直接碎裂开来，与此同时，三个国家交界处的监视塔，也直接因为玻璃和墙体的碎裂而炸开。 在黑夜之中，冰始觉伸出右手。 九个挣扎着的人影，还有他们一旁悬浮着的枪械，位于在所有人的眼中。 “不愧是修仙者，能用十分钟时间就从沿江城赶到交界地，你的飞行速度已经是音速的好几倍了。”轻轻的拍手声在人群中响起，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分开一条道路。 “你是始作俑者么？”冰始觉看向那拍手的人，神念一扫后，就确定他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而且从头脑敞开的穴道来看，他也是个能力者。 “这一点来说是正确的。”拍手的人和冰始觉保持了一点距离，但冰始觉也用自己的双眼，再度“看”到了他的面容。 平实到极端的模样，国字脸，头发不长不短，穿着交界处常见的长袖长裤，不瘦也不胖。唯一的记忆点大概就是嘴唇上方和下巴都有粗糙的胡子。但如果再剃掉胡子，就很容易隐藏到人群之中。 “不过还有一些地方你可能理解的不到位，那我们正好可以交谈一下。”那个人说道，“为了方便称呼，你可以直接叫我0号。” “不想用名字去对人么？”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没有必要。”0号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悬浮的9个人，“此外，我也不在乎他们的生命，所以你现在杀掉他们，或者是让他们活下来，收买人心，都可以。” 冰始觉皱起了眉头。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是享乐派，绝望派，或者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都可以。”0号从废墟中找了个小板凳，看着头顶上的星空，“首先要承认，冰始觉，你和郑凯的观点很美好，很理想。甚至，是有可能事先的，我衷心祝福你们。” “但是，经过我们享乐派……嗯，我还是喜欢这个名字，就叫这个。”0号笑着，好似和冰始觉是十几年的朋友那般轻松和惬意，“……的严格计算。10年之后，地球上的老年人大概会死掉3000-5000万，自然死亡。当然在绝望之中大概还会出生300万的婴儿。” “如果你们的计划非常顺利，是能够可以和月球基地的人那样制造出可控核聚变技术，同时能够集合所有的城市力量，哪怕时间拖延到30年，建造出了足够多的舰船，带着人们离开地球。”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能够从地球带走的人口数量，会增加到1000万人，运气好的话会增长到1500万人，飞船也会达到150艘左右。” “我们也预测过了智能机器人大行其道，这个是有一定可能的，不过这样资源采集会蔓延到水星，金星和火星。整个太阳系将会变得一塌糊涂。不过考虑到人类文明的存续，和最大程度上的存活，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的计划之中，人类可以存活的人数就能超过5000万到一亿，同时也有将近500多艘舰船，因为有着机器人的协助，甚至地球还可以拥有几艘宇宙航行的母舰，一些护卫舰，甚至还能有配备专门功能的舰船。” “不过，即便是最为顺利的情况，也会有4亿左右的地球人口留下来。”0号说道。 “留下来等死。” “所以，我们享乐派是知道自己绝对没办法活下去，想好好挥霍一下自己43年的岁月，彻底解放天性，当然也可能是兽性。”0号说道，“我们可能今天会来杀掉你们，明天可能想到什么灵感，来帮助你们。” “不过。”0号看向了冰始觉，双目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我们是注定要死的人。” “所以现在，可以把我们这些人给放下来了么？”0号说道，“他们犯了谋杀未遂，要送去审判，审判会有直播，你也可以知道他们的姓名，他们的一些基本信息。” “那你的呢？”冰始觉放下手，让那些人缓缓地从高空落下。 “我是始作俑者，但是不是教唆犯。”0看着那些警察逐渐靠近，任凭自己的手被手铐扣住，淡淡地笑着，“我只不过是一个代表，来负责传达我们享乐派的想法。” “所以，未来再会，冰始觉……这个地方的法律不会持续太久的。”0号说着，看向一旁的警察，“对，你也想逃亡，而不是被抛弃。” 0号边上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颤抖的手，将他押入了车内。 冰始觉的心也有些杂乱，他带着此时无声的母亲，沉默的父亲，还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白秋月，还有一大包御寒的衣物和食品，就这样飞翔在了空中。 深夜，四个人就这样缓缓在夜色中飞向沿江城。冰始觉的思考则一直在继续。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即便他们的技术再发达，但时间永远只有43年，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带着五亿人离开地球，那纯粹是天方夜谭。 不得不，不得已，无可奈何。 得舍弃掉一部分的人类。 享乐派所说的，也的确是真理。 “儿子……”冰财的声音刚刚一说出口，就被狂风吹散。 “老爸，我在听的。”冰始觉的声音连接到了自己父亲的大脑。 “视觉，你刚刚是被那个人影响了。”冰财说道。 “是的……地球上那么多人，我现在虽然能带着你们飞行，也能够有很多能力，可是我真的救不了很多人。” “你是玉皇大帝么，还是西天佛祖吗？” “不是……” “那就没有必要想那么多。”冰财说道，“你做能够做的，而且不后悔的，而且尽可能不伤害到其他人的事情就好了。” “因为人活着，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肯定会给人带来影响，但是我们在做事情之前，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别人。注意了，自己在别人面前，如果世界上有方便自己，方便他人的，那是最好了。”冰财说着，“最简单的例子，公司招聘，这个位置很好，但只有一个人，你这种时候会因为觉得自己录取了，而内心愧疚吗？不会，你只会觉得自己是成功者，是胜利者。” “但老爸，这个事情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但是你有没有把事情做好最好，最无怨无悔呢？”冰财询问道，“即便是最无怨无悔的事情，人也是会有未完成的事情，也会留下遗憾的。” “你老爸我，以前开过公司。但因为野餐区的事情倒闭了。”冰财笑了笑，“但我不后悔，我没有用公款做过私人的事情，我和那些工人夜晚一起加班，和他们一起推货物。他们提出的意见我能够采纳的都采纳了，能够有利于生活的，有利于工厂的我都做了。” “所以我不后悔。”冰财看着冰始觉，“儿子，我希望你也是。” 第103章 暗流涌动 无声的沉默中，冰始觉带着自己的父母，还有白秋月重新回到了沿江城。而这一回的沿江城和之前相比又有所变化。根据冰始觉的神念扫描来看，一些其他城市的居民，一些残存的科研人员来到了这里，一些其他城市的军队也开始驻扎。 作为一个原本就能容纳600万人的城市，几个城市陆陆续续到来的人只是让原本空荡荡的城市变得热闹了些许。但当冰始觉降落，让面色惨白的父母和白秋月平稳落地时，一旁等待着的毕民和罗毅然也交换了目光。 “老爸老妈，还有白秋月，你们可能要暂时和之前一样，居住在地下了。”冰始觉叹了口气，手指颤抖中，让青色的气体注入他们的皮肤，减少身体的疲倦感，“外出的话，也会有毕民负责的警卫跟着你们。” “这个世道……”舒军摇着头，抓着冰财的手，“儿子，有空……你也不一定有空，记得来看看我们。” “知道的，老妈。”冰始觉对着一旁被警卫簇拥的父母挥着手，神念告诉他，这些警卫之中有那么一两个能力者，而且他们也在让父母穿上防弹背心。一旁的郑凯则是和毕民讨论地下的安保问题。 周围开始有更多的直升机降落，以及还有后勤部人员挥动着手中灯光滑过的弧线。 “冰始觉。”白秋月从一旁的警卫中接来了大衣，穿在身上，凝望着在刺眼灯光中显得不太清晰的背影，“我想问一个问题。” “是什么呢？”冰始觉转过身，将神念收敛了起来。 “我能成为能力者么？”白秋月拉起大衣，看着自己的掌心，“虽然很感谢你，能够直接来到交界地来帮助我，也很感谢，虽然我们两个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但被牵扯进来后，你对我和你的父母是一视同仁的。” “但我真的不喜欢这种……一直被帮助，一直被协助，然后自己又是那么弱小的感觉。”白秋月摇着头。 “是的啊，编辑大人。”冰始觉点着头，神念扫过白秋月的身体时，不禁想到面前的这位白秋月，可是在一边工作，一遍教自己怎么写，甚至自己用教学的套路书写了几本，让冰始觉去模仿。 也自然，她在工作的时候全心全意，对待那些作者们也非常好，会一起玩着游戏，探讨攻略。但在月中和月末但也会认真催稿，甚至每个星期都会有专门的文章构思讲座。 这些事情，基本都是在她的下班时间进行的。 “那编辑大人，有个好消息。”冰始觉神念扫过后，发现白秋月体内的穴道没有开启多少，但可能因为长时间脑力劳动，所以大脑处的穴位开启了些许，“你可能可以成为传递者，或者是控物者。” “真的么？”白秋月的脸上焕发出动人的神采，冰始觉记得，那是她曾经获得星级编辑，上台领奖时候的面容。 “是的，至于坏消息是，你可能得跟着我白天一起来练习，所以狙击枪啊，导弹啊，直升机这种东西随时可能要攻击我们。”冰始觉说道，看着一旁对此叹了口气的守卫，“没问题么？” “能依靠自己，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白秋月说道，脸上的颓态一扫而光，“那就明天见了，冰始觉。” “明天见。”冰始觉对着风中的白秋月挥着手时，他也察觉到了毕民和罗毅然嘴角抽动的肌肉，以及两个人努力绷紧神经时带来的面部能量消耗。 “你们两个，是不是忘记了我能够了解90公里内的所有信息。”冰始觉无奈地声音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没有忘记，但怎么说呢，加油。”罗毅然清点着手上的物资，并让一旁的人遥控机器人去负责搬运。 “很好。”毕民只是那么简单地说着。 “没什么不好的，有希望总是比绝望要好很多。”郑凯加入了谈话，“这里收到了交界地的消息，世界各地也有很多享乐派开始出现了。” “哎……极限状态下也能救走5千万人。”冰始觉叹着气。 “你别想太多了，你不是救世主，我们谁都不是。”郑凯安慰到，“你这样想，我们就是个负责自己区域的清洁工，世界那么大，每天都有垃圾。那难道我们就不打扫了么。” “也是，不错的比喻。”冰始觉的身体缓缓上升，“我去天空中休息一下。” “你这休息为什么……也对。”郑凯刚刚还想问冰始觉为什么悬浮到空中休息，但转念一想，如果冰始觉也来到城市，或者来到地下，那么享乐派或者是那些潜藏的反对派直接导弹轰击即可。 冰始觉是杀不死，但借此机会除掉那些普通人也好。 如此一来，冰始觉只能在空中休息，还能帮忙察觉到那些外来的攻击。 “要再从下面给你挖一块石头上来么，和之前一样，1立方米的。”郑凯看着冰始觉缓缓悬浮在沿江城上方，在一呼一吸之间，在月色下，那些白色的气流开始朝着他的方向汇聚。 “别了，我记得地球的储备好像才9000多立方米，我之前去交界地就用了不知道多少。”冰始觉说道，开始静下心，自然地将神念散步出去，同时吸纳空气中的能量，吸纳月亮反射而来的太阳光，“虽然把我体内穴道全部填满，才需要300块。” “300块，这可是9000亿度电啊……”郑凯摇着头，“明天见。” 这一夜，沿江城很多人无法入眠，冰始觉十分钟6000公里的速度，以及能够直接阻挡狙击枪的力量让周围的那些城市臣服，又因为享乐派的言语，让他们看到了希望。72万人能够存活下来，和最大程度上1000万人，甚至5000万人。这意味着，离沿江城越近的城市，就越能够得到希望，越有机会离开地球，前去避难。 只不过，享乐派说的，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短暂的几十年之间，技术即便突飞猛进，也无法把几亿人全部送上太空。这还不算要让几亿人维持基本生活，还要让飞船能够在太空中航行几十年，或者近百年的时光。 所以，在离沿江城较远的城市，享乐派的组织也在一点点地变化着。 有人开始放纵，有人彻底沉沦，有人则是直接选择了死亡。 而大部分的城市，基本陷入了内乱之中，但距离太远，加之沿江城此时也有属于他们的计划，根本无法派出援军。 郑凯就这样一次次地，看着电脑当中的警报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每次想要呼唤上空的冰始觉时，面前那厚重的文件，还有身旁忙碌的人，都让他停了下来。 但即便是沿江城，也不是每个人的心，都能静下来的。 汪源便是其中一个。 “他妈的，黄嘉成为了挖掘部部长。”在自己房间之中，汪源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发送的消息，“而我和他明明同期，明明和他一起参与了地下挖掘，我怎么还是个副部长？” “到时候如果沿江城真的建造成了逃离的舰船，他作为部长肯定是要先走，我说不定还要留下来殿后……还得帮忙送那些被选择的人进入……真他妈的，为什么我不是部长！” “找个机会干掉黄嘉？是有的……可是现在冰始觉回来，做出一些举动会被发现，得在头脑中思考。”汪源控制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将手机放在了床头，凝望自己显得有些杂乱的房间，“或许可以借助最近享乐派的风投，让黄嘉陷入事情之中……得从长计议，不能太明显。” 沿江城内人心的沉浮时刻发生中时，悬浮与上空的冰始觉则是彻底地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世界之中，神念的增长让他可以直截了当地扫描整个沿江城，让他了解每一个细节。所以勾勒脑海之中沿江城时也轻松了不少。 虽然迄今为止，他不知道这个到底有什么用，把别人拉入自己脑海中的幻觉，还是说可以和勾勒飞船一样，直接塞到自己的识海空间内。 退一万步来讲，自己能够勾勒沿江城的所有细节，然后把这个城市的人带走，那也满打满算不过几百万人，更不要提及，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活生生的生物塞到识海空间。 最关键的是，识海空间到底在哪儿，也是个问题。 冰始觉现在的能力超脱了日常，但好歹还是可以用常理计算的，比如一个穴位的能量大概是34度电，而经过压缩1440倍后，这些气态的能量可以转变为1滴液态能量。这些都是清晰可见，也是能够直接操控的。 就像他之前用这些能量治愈伤口，或者帮助自己父母驱散体内的疲倦。 但识海，冰始觉是真的找不到在哪儿。 “目前只能理解成四维空间了，但那能不能放活物啊……明天找个什么小虫子小兔子练习下。”将这种恼人的思绪扔到一旁，冰始觉便开始专注吸纳起识海之中的那巨大的晶石块，来迅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我的修为现在是不稳定的，能量一旦匮乏，就会重新跌入所谓的炼气期。”冰始觉查看着体内所有穴位的具体情况，“而且体内穴位能够承受地起液态能量使用的，也就只有指尖的哪一个。” “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个是用足够多的能量把指尖周围的细胞，神经，血管，肌肉，骨骼，皮肤，都强化到极致，这样我极限状态下就能爆发。” “可这样会导致体内能量不平均，使用的时候也会带来损伤。”冰始觉还记得之前自己猛然加速，指尖的穴位便破裂开来，连带着自己从上到下，从胳膊到大腿，几百个穴位全部碎裂。若不是控物所需要的是大脑这里的穴位，他真的没把握在狙击枪面前救下自己的父母。 “考虑到以后战斗肯定不会少，所以还是趁着和平年代打好基础。”冰始觉一呼一吸之间，体内那些碎裂，受损的穴位和体内出血也在缓缓地愈合。有着那一块巨大的晶石的帮助下，修复就根本没耗费多少时间。 但艰难，且需要细水长流的，就需要将体内那1080个穴道周围的一切，都强化到能够承受高压，高热量。 换言之，他的身体将会比前往外太空火箭使用的材料都还要坚固。 “粗略给自己做个区分，1080个穴道，先打个底之后，每充满120个穴道，便是筑基期的一层了。”冰始觉聊以慰藉地想着。 第104章 短暂的休憩 一夜逝去，沿江城也迎来了崭新的曙光。 冰始觉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下，依靠身上这件来自野餐区的制服，贪婪地将阳光中的能量迅速转变为体内的气体，随后在几乎习以为常的浸润之下，输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身体的强度大幅度增加。 夜晚带来的变化还有很多，沿江城周围开始有着车队到来，基本上来自于军队的车辆，当然也有之前的古老的大巴车，用于运送大量的平民。这让悬浮在高空的冰始觉如同在看玩具小人搬家那样。 于神念的帮助下，冰始觉也能够察觉到人们内心之中的窃喜，因为来到了沿江城，就意味着这里有着足够的机会。 但他们也担心，因为享乐派的出现和随时到来的攻击让他们绷紧了神经。 他们是能够逃亡之人。 享乐派，是自知只有死亡的人，他们可能会尝试一切方法来破坏这些可能逃离的人。 所以黑色高塔周围的热诱弹开始填充，一些雷达和预警装置从夜晚装到了黎明，大量的机器人从地下涌出，开始铺设周围的道路，让每家每户都有警报装置。也有人提出，让每家每户都有能够直接前往地下的通道。不过这个计划暂时被搁置，因为花费的时间太久了。 阻止了享乐派的攻击后，冰始觉就成为了人们所敬仰的对象，在他悬浮位置的地下，已经有人布置好了一个简单的，类似于宗教祭坛的地方。开始有人祈祷，冰始觉能够保护他们。 简单一扫，那些前来祈祷的涵盖了各个年龄段，有四五岁的孩子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阳光中的自己，然后被爸爸妈妈拉扯衣服，教育不要抬头看。年轻人人则是会时不时撇上一眼，他们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但也对他的能力心驰神往。 中年的，年老的，则是双手用力合十，好似要把掌心都黏在一起一样。虽然郑凯一行人已经制止过流言，但是中年，老年的，特别是学历不够高的，也没有太多技术的，体力不多的，他们非常虔诚的相信。 因为在如今的改革之下，他们的工作已经逐渐被机器人所淘汰。而郑凯一行人也在研究和思考，怎么让这些人能发挥用场。所以在这段空闲的时间之中，他们全部投入了宗教的祈祷之中。 这些暂时失却工作的人开始担心，如果直接老死，那倒也没什么。他们只是惧怕，等到人类制造出飞船的那一天，却没有他们登上去的机会。所以他们祈求冰始觉，希望冰始觉能够记录下他们的面容，这样就有一丝丝机会。 冰始觉也没有说些什么，如果是他在下面，如果他的人生还是和过去一样。他也会这样低头祈祷渴望。放在宇宙里，他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又能做些什么呢？ 抛开这些思绪，冰始觉舒张着身体，细细感受阳光传递而来的能量开始浸润身体，这种源源不断补充能量的感觉，还有在神念作用下将能量引导到身体的每一处，强化这些肢体的感觉，让他颇为自在。 粗略估计，这样沐浴在阳光中1秒内，他就可以将几十个穴位内充满气态能量，1分12秒就能将这些能量凝结成一滴精纯的液体。也是在如今，冰始觉由衷地感谢太阳的存在，这颗存在于宇宙中的小小火球，在几十亿年来的历史中，给予了生命，给予了人类太多太多。 “…冰……” “冰始觉……” 感慨之余，冰始觉也不忘让温热的能量流淌，也是在放松时，他听到了地面上响起了白秋月的呼唤声，还有周围那些士兵从地下通道走出时，身上防弹衣和外在衣物刮擦的声音。 “来了。”冰始觉将话语传递到了白秋月的脑海中，也告知了那些守卫。几秒钟后，他便从空中滑落到地面，看到那些士兵手中带着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内部隐隐散发出能够干扰神念的波动。 “这是什么？”冰始觉没有强行去探查箱子，而是询问向一旁的守卫。 “是郑局长要交给您的，我们没有权利查看。”守卫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白秋月，“然后如果您要和她行动的话，我们也会陪在身边。” “陪是没问题。”冰始觉看向白秋月，发现她此时稍微有点脸红，在长袖的外套和长裤下，似乎是穿着不同颜色的，连体的野餐区制服，“不过接下来我会带着他去空中，你们要一起来么？” “这……”守卫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枪袋，考虑了下在空中射击的样子，“如果您执意的话，可以把我们送到高塔上……啊，郑局长刚刚发来的消息，东边的黑色高塔上方有足够的落脚点，我们可以去那边。” “没问题。”冰始觉打量着守卫耳朵上那几乎和胶带纸一样的铁片，郑凯的声音就从这里面传出，“下面的科研水平很快啊。”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守卫微微摇头，递出了箱子。 “谢谢。”冰始觉也没有多问，身体往上一动，神念便如潮水一样包裹着发出惊呼声的白秋月，和吸了几口初秋凉气的守卫，悬浮在城市上空，迅速地飞向郑凯所说的高塔位置。 “野餐区的衣服都……那么暴露的么？”白秋月发现自己连接到了冰始觉的大脑，小声地吐槽道，“感觉自己像是有某些奇怪癖好的人。” “紧身衣啊，没办法么。”冰始觉耸了耸肩膀，“野餐区的人基本都在污染区，然后战斗啊，逃亡，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加上科技发达了，这衣服可以保持体温，将汗水，尿液直接过滤成有用的液体，重新通过皮肤进行吸收。甚至还能阻挡子弹，锐器，钝器攻击。” “穿不习惯。”白秋月在脑海中回答着，嘴巴则是不禁绷紧。 “最开始也是穿不习惯，另外我看看……”冰始觉神念轻微一扫，“哦，不过你的衣服质量不错，能够有更好的透气性，没有多少束缚感。我这个还是老式的……啊，不好意思。”冰始觉察觉到白秋月的脸颊的红润程度大概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算了算了，你又不是那种色狼，而且我们也没必要进行那种男主角和女主角暧昧的互动。”白秋月的脸红只持续了十几秒钟，便在深呼吸中调节了过来，“根据我听到的说法，以后这种服装就会是每个人的标配了，我就当提前体验了。” “考虑到有享乐派的存在，这些衣服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很重要。”冰始觉点了点头，“加上如果大家真的去了外太空，g力的消解就是最基本的，还有如果给每个人一套那种宇航服，那就太笨重了。” “所以我就把自己当成新产品试用。”白秋月捏了捏拳头，因为她已经可以看到脚下平坦的大地，以及周围朝向东方的太阳能板。 “不愧是白秋月，心态调节就是快。”冰始觉将那些守卫也放在平台后，看着他们开始架设各种器械后，一个响指，弹开了箱子，发现里面便是和之前类似的制服，只不过在风格方面多了一些变化。 “质量轻了很多，而且单方面透光率提升了。”冰始觉扫了几下，“关节处的防护增强，但用的材料也变化，活动的时候是柔软的，但能抵抗一定的外力。” “第一批好东西啊。”冰始觉笑了笑，找了个巨大的太阳板后，迅速换完了衣服之后，便感受到自己吸纳阳光的效率又比之前高了不少。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冰始觉从太阳板后绕出，看着已经将情绪平复的白秋月，脸上恢复了原本自己每次找她商量时的自然色彩。 “具体要怎么做呢？”白秋月试着跳了跳，“我没办法做到像你这样飞起来。” “是的，因为你体内天生穴道的位置在大脑，而不是在身体的其他部位。”冰始觉再度扫过后，将自己脑海中看到的画面传输到了白秋月的思绪中，“理论上，头部拥有180个穴位，你开启了120个，这非常不错。” “不能再开启么，比如像什么武侠仙侠中那样？”白秋月闭上眼睛，通过大脑中的视觉观察自己头皮上那或大或小的位置。 “嗯……就我现在了解到的资料，野餐区做过尝试，消耗能力太大，结果非常糟糕。”冰始觉说道，“所以我现在会帮助你将能量注入你的头脑之中，如果你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不对劲的，我马上撤离。” “不会让我变成什么痴呆？”白秋月笑了笑。 “不太清楚，所以我先选取头部神经不算密集的部位。”冰始觉闭上眼睛，伸出手指，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 “……我先问个问题。”白秋月询问道，她注意到自己的意识依然连接着冰始觉的大脑，这种温热感让她感到很舒心，“你用那个神念扫描我的时候，是不是能够看到我的全部？” “准确来说，是的。不过白秋月，你也知道我曾经在四维空间碎片这个地方待过，加上神念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活人在我面前就像是我们初中书本上的那种肌肉图，骨骼图，还有内脏蠕动图。”冰始觉说道，指尖开始有氤氲的白气出现，“而且我去过四维空间碎片，地球上任何的东西在我看来……怎么说，就好像把人摊平的感觉。” “说实话，我有点开心，也有点失落。”白秋月闭上了眼睛，“答案知道了，开始。” 指尖微颤，冰始觉指尖的白色气体如同蛇一样开始蠕动，在神念的作用下缓缓前进，触及到了白秋月颧骨的位置。 “有点痒。” “嗯……这个时候可以加点擦边球。”冰始觉说道。 “你要是之前写后宫的时候有这种悟性，订阅也不至于那么低了。”白秋月笑道，“我下面说的话也会很奇怪，你小心点。” “明白明白。”冰始觉自己有了被液体撑爆穴位的经验后，便先用气态的能量强化白秋月颧骨周围的组织，用类似按摩的手法让她有所适应。 随后，再缓缓地将白色的气体注入其中。 自己现在体内的白色气体，以及对于神念的掌控力可谓是超出原本太多。几分钟之后，白秋月颧骨周围的皮肤便褪下了一些死皮，生长出了新的皮肤。 穴位周遭被疏通之后，能量的注入也变得轻而易举，很快，白秋月的穴道便被注入满了白色的气体。 “我算是知道那些武侠里，为什么男师傅收女弟子，或者女师傅收男弟子的时候总是会有暧昧情节了。”白秋月睁开了眼睛，那种从脸颊出传来的惬意感，和传递到全身的温暖让她产生了些许的错觉。 “一方面是剧情肯定要这样发展。”冰始觉观察了下，确定自己并没有给白秋月的神经带来什么破坏后，也是松了口气，“而来肢体接触么，干柴烈火，难免的。” “所以我现在和你一样，有能力了？”白秋月模范冰始觉那样伸出手，皱起眉头。 “似乎……不太行。”冰始觉的神念观察到的确是有能量从白秋月颧骨的穴位中流淌出，但很快就逸散在了空气里，“可能数量还不够，你继续坐着，我来帮你疏通疏通。” “你这语气怎么和疏通下水道一样？”白秋月白了一眼冰始觉。 “主要是，在我所知道的词语之中，很难形容咱们这样的情况。”冰始觉伸出双手，左手画圆，如漩涡一样的白色雾气在他手指上盘旋，而右手则只是伸出几根手指，偶尔前进，偶尔后退，协助将气体注入其中，“不过也正好，借此机会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父母的照顾，也作为不小心把你拉近这件事情的补偿。”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轻松多了。”白秋月微微摇着头，“我听郑凯他们说，你到时候还要去协助地下矿洞探索，还要负责这个城市的警戒。” “只是做我能够做的事情而已。”冰始觉说道，左手一推，白色的气体便笼罩着白秋月的面容，“归根结底，是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得更好。只不过我现在能力更大了，然后也让更多的人有更好的生活。” “……你这样想挺不错的。”白秋月呼吸着让她惬意的气体，“我也决定了，等你帮助我开启了这个穴位后，我也会加入地下的研究所做点事情。这个世界不需要编辑，但应该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 “像极了之前我们讨论要不要转行的时候。”冰始觉说道。 “是啊……多久之前的事情呢。” “半年。”冰始觉说道。 “太短暂了……”时间和回忆让两人暂时陷入沉默，冰始觉也和之前那样默默地在识海之中幻化出了沿江城咖啡馆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坐在店里，而是坐在街边，在凉伞下默默地看着逼真的人群人来人往。 “陪我坐一会儿。”白秋月端起咖啡杯说道。 “没问题。”冰始觉说着，“要看书么。” “你的大脑还能做到这种？” “理论上。”冰始觉指了指桌面，几本书便从虚幻转向现实。 “挺好的。”白秋月露出了带着倦意的笑容，“就这样。” 第105章 曙光 喝着咖啡，翻阅着手中的书籍，雨也缓缓地击打在雨棚上，发出啪嗒的声响。一心多用的冰始觉很快地感受到了白秋月头颅处的穴位均荡漾着白色的气体，而身体也因为浸润在能量之中，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结束了。”冰始觉阖上手中的书本，他发现自己似乎几个月以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沿江城的探索，上江城的事情，离开，前往赤道，和外星人交谈，还被囚禁在四维空间之中。 而现在，虽然这是在自己识海空间发生的，也是虚假的。 但也是一种惬意。 显然，一旁面色舒缓了许多的白秋月也是如此。当冰始觉如此告知的时候，她脸上还有些许不舍。 “能不能经常来这个地方，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不，还是不来了，多来的话内心就不够坚定了。”白秋月摇了摇头，看向了冰始觉，“谢谢。如果你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外出，你的父母我也会帮忙照看的。” “那就太好了。”冰始觉轻轻打了个响指，自己眼前的世界就迅速收缩且扩张到真正的沿江城，他们再度站立在黑色高塔之上。而白秋月也睁开了眼睛。 “你可以试试看。”冰始觉看向地面上的尘土，“脑海中幻想自己有一双无形的手抓起。” “我试试看。”白秋月低下头，眉头用力地皱起，手掌张开，也在颤抖之中对准了地面上的尘埃。不多时，冰始觉察觉到她头脑穴位中的白色气体正在翻腾，转化为了强烈的脑电波，顺着身体的方向发出。 那些小小的尘埃，像是被谁牵扯那般，开始上浮，又像是被某根看不见的蜘蛛丝那样黏连起，缓缓地，攀附在前往白秋月掌心的道路上。 “哇，这是真的！”白秋月脸上绽放出笑容，指尖晃动中，这些尘埃就像听话的小动物那样在她身体周围移动，“而且我感觉自己……好像思绪，还有那种思考问题的感觉都舒服了很多……啊，以前有个想不出来的大纲可以写下去了。” “因为头脑穴位很多被打通了。”冰始觉解释道，“我们平时思考问题是要消耗能量的么，而穴位相当于是个电池仓，里面如果都装满电池，就能够在一定时间内不断思考下去。” “能力者还真的是方便啊。”白秋月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处开始有些发疼和刺痛感后，便放下了手，“所以长时间使用会疼痛和难受，之前看曾兴他们好像会流鼻血。” “类似电池的电量足够，但是电线啊，主板啊，或者其他配件承受不起这样的高负载允运行。”冰始觉说道。 “被你这样一解释，我倒是觉得自己的能力没什么了。”几次呼吸后，白秋月再度伸出左手，拈起了地面上的尘土，“是不是说要经常锻炼，能操控的物体重量就会越来越多。然后人也会思考问题越来越快？” “理论上是这样的。”冰始觉说道，白秋月的话语让他猛然间有个小小的思绪，而在刹那间，体内的能量瞬间涌入头脑，一部分维持能量，一部分降低温度，减少告诉思考带来的热气。 当白秋月还想开口的时候，冰始觉的头顶便开始出现了一道笔直的白气，开始不断升腾。 “怎么了？” “我想到一件事情，一件说不定能够再度把幸存者增多的事情。”冰始觉看向白秋月，“你在这里好好练习，待会我送你下去。” “……好。”白秋月虽然不知道冰始觉为什么突然间腾空而起，而且再度来到城市的中央，但是她见过冰始觉这样先是思考，然后充满自信的念头。一般这之后，他都会给出不错的大纲或者故事。 不过商业性来说，就没什么保证了。 轻笑之间，白秋月也开始慢慢练习起自己的能力，并在休息之余看着已经逐渐上升，到几乎完全沐浴在太阳之中的冰始觉。她也惊异地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能够勉强直视太阳了。 “好可怕的变化……” “的确，这也是为什么星空派能够团结起来，能够使用外星科技，能够阻挡地球进攻的主要原因。”冰始觉高飞与天空，沐浴在阳光之下，思绪开始飞速的运转，“在星空派看来，残留在地球上的异能者很少，所以大脑开发程度也非常低，无法长时间维持思考。与此同时，没有办法在宇宙中传递信息，身体素质也极其差劲。” “不仅如此，他们二十年间已经掌握了大量外星的科技，而对于地球的人来说，大部分科技根本无法使用。所以比起和地球合作，不如直接逃离。而且他们也不怕地球对他们的任何攻击。” “核武器在离开地球击打月球的时候是毫无意义的，而且他们在抢夺火箭发射场的时候，也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仅仅是离开。加之核武器大量使用，对于星空派的人来说毫无影响，却会影响地球以后的环境。” “这样来看，星空派是唯一的，正确的道路。集合人类100万精英，这些精英拥有最高的学历，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还拥有超脱现在地球的科技水平。是能够在宇宙中流浪，然后前往不同的世界。” “但我们地球这一方，也有足够的资本，那就是人。” “如果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拥有类似能力者的力量。” “如果这五亿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冰始觉如此思考着，双手张开，神念迅速覆盖了目前沿江城内的所有人。在这一瞬间，他的识海空间内也迅速多出了十五万朦胧的，半透明的身体。在神念的扫描之中，他也得知了所有人体内穴位和经络的情况。 只不过这样的扫描和了解，也让冰始觉头脑处的血管破裂了几十根，但因沐浴在阳光中的温热能量，让他迅速修补着体内的情况，原本穴道和穴道之间的经络也在一次次的碎裂和强化之中变得更加宽敞，让能量地流通更加迅速。 “沿江城的各位，我是冰始觉。”冰始觉将话语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头脑之中，用尽量温和的方式讲述着自己的计划，“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在你们体内本就开启的穴道内，注入能量，方便你们生活和工作，你们可以就简单理解为，自己身上多了块外置的电池……” “我们地球这一方有冰始觉在，真的是……太幸运了。”郑凯也听到了冰始觉的话语，在浩如烟海的计算公式前面添加了几个数字后，双眼中也开始焕发出神采，“而且这个穴道中的能量一旦拥有，长时间下来的确是可以改善人体的情况。” “感觉自己身体和头脑一热一凉，不太舒服。”沈子轩拿着白板笔，在玻璃上涂抹掉了自己刚刚写的内容，“但思路感觉一下子打开了，而且冰始觉这是面对了15万人啊。” “修仙者么。”郑凯笑容满面地看着会被提前的计划，以及那将会变得更加庞大的人口数字，“下次我们和其他城市交涉的时候，他们地下的晶石也要了！” 第106章 沿江城现状 “沿江城的人口是越来越多了啊。”郑凯坐在最后一座黑色高塔上方，在雨中凝望着那些被拆除的高塔，以及下方逐渐和人类共同协作的低智慧机器人。这也是目前能够复制出来的最高智慧的，也是最安全的机器人。 机器人的身体四肢基本呈现流线型，有着仿生的，柔软的抓握能力，也能够在废墟之中如履平地。当然，最让人放心的，便是机器人身体后方，用防暴塑料盖子遮挡的开关装置。在后续解析洛族和机械族的资料之中，他们已经了解了有关于机械这一文明的强大。 所以，对于人工智能的防护，就要从现在开始。 “也得感谢那些前辈们给城市修建的黑色高塔，这种高强度的材料可以直接作为飞船的一部分来建造，或者作为资源也是没问题的。”冰始觉悬浮在直升机旁，任凭雨水在狂风中击打到皮肤之上，随后被缓缓吸收，就是不知道去了哪儿。 “对我们来说，也要感谢你。”郑凯站起身，在在机组人员的协助下进入了直升机，冰始觉也轻飘飘地悬浮在一旁，“这几个星期里，你孜孜不倦地让大家的穴道内注入能量，让我们的科学研究发展速度真的提高了太多。甚至减少了粮食的消耗，人们做事情也更加有力气了。” “也不是正好证明了你曾经提出来的么，地球上存在于3级文明的假说。”冰始觉说着，经过了几个星期太阳天的灌注后，基本入住沿江城的所有人体内都或多或少有了这种能量。 就像星空派提供的资料一样，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普通人的穴道的确可以被疏通。但普通人做不到身体各处能量均衡，加之没有神念的引导，自然吸收状态下就会导致身体紊乱。比如有人开启了手臂上的穴位，于是一个劲地吸入能量，导致手臂肌肉膨胀，血管爆裂。 又因为，人类这几十年间，都生活在洛族的气体之中，现在他们也知道，这种气体对于洛族来说是必需品，对于人类来说，则是能够接受，但本质上还是会损害人的身体。 所以最近冰始觉和郑凯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将温和的能量注入每个人的身体，同时花费了足够多的时间，让他们全身都浸润在等同能量的气息之中，使得身体也进行了强化。这样一来，人类也的确可以如同郑凯猜测的那样，将一些明显的能量吸入体内。 且没有副作用。 如此的变化，也让沿江城内涌现了小部分的能力者，而即便是普通人，思考速度，智力水平，以及体力都有着极大的提升。人们也开始称如今的时代，为逃亡前的黄金时代。 “核聚变的技术能够完成么？”冰始觉的声音传入郑凯的脑中。 “能够完成，现在周围的十几个城市都加入了我们沿江城的阵营，我们也就习惯性称呼自己是地球派。星空派传来的数据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就像是个很繁杂的说明书，一点点去学习，去啃，再加上未来培养的人才，是能够成功的。” “能够带走的人口呢？” “五千多万人，因为你的镇压和大幅度提升沿江城人的思维水平和体力。”郑凯说道，直升机正在缓缓地降落，而他原本所待着的黑色高塔，也在蜘蛛机器人和人形机器人的拆除之中慢慢变矮，像在雨中融化的雪糕那样被化整为零，成为核聚变试验场的器材。 “十分之一啊。”冰始觉叹了口气。 “咱们换个角度去想，我们多救了五千万人。”郑凯伸出手，本想和过去一样拍打冰始觉的肩膀，但思考了片刻后，还是放了下来，“你的修为怎么样了？” “在帮助大家的时候，也用这种能量稳固自己身体。”冰始觉说道，伸出手，面对雨帘打了个响指。 沉闷的响声中，以拇指为中心，一阵阵气流汹涌，半径约莫几十米的雨水被震开。 “估计再有一两个月时间，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去把手臂上的180个穴道填满了。”冰始觉说道，“那些石头我能用么？” “我先算下……”郑凯把撑开的雨伞重新翻转过来时，雨水也正好重新落在伞面，“要42立方米的晶石啊？” “你不是从其他城市收缴了十几立方米吗？”冰始觉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郑凯倒是只能报以苦笑，“晶石是宇宙航行时的后备能源，如果我们核聚变实验不是特别成功，我可以……一年给你一块，极限了。” “知道的，我大部分时候还是会吸收太阳能的。”冰始觉说道。 “对了，你那艘飞船能用么？”郑凯问道。 “可以，但体积有限，不太适合太多人。加上这玩意拆了我们真的装不回来。”冰始觉说道，“我现在是利用这艘飞船来吸收太阳能。” “而且也应该可以作为武器。”郑凯点着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理论上。”冰始觉点着头，“除了你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我能够在识海之中存放东西。” “活物尝试过了么？”郑凯询问道。 “试过了，不行。”冰始觉叹了口气，“只有死物才可以。” “糟心事儿也不少啊。”郑凯来到地下入口，现在的地下城在机器人的协助下重新修建，因为上面如爪子一样的黑色高塔全部拆掉，只留下了一个类似地堡的入口，“在其他国家，享乐派开始枪杀平民了，理由也很纯粹，反正地球上到时候只能活那么点人，他们还在帮我们这些想要逃亡的人解决掉无用人口呢。” “人渣。” “是人渣，可我们现在只能保证沿江城周围是和平的。”郑凯坐电梯前，回头瞥了一眼那依然在灯火当中的沿江城，“即便过去的时代，也不存在完全的和平。” “是啊……” “别想这些了，最近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探索地下的那些遗迹，地面上的计划是已经在进行，只要正常推进就好。”郑凯说道，进入了崭新的电梯，不禁皱了皱鼻子，“地下遗迹是星空派没有给我们的资料，如果还能发现类似的，有用的造物，那么对研究，或者是至少对逃亡计划有一定帮助。” “因为挖掘部不太顺利？”冰始觉神念一扫，就知道下面的采矿机械基本都搁置在了地下20千米的位置，采矿部的人员也带着那些小型的采矿枪，和升级过的装备开始纵向挖掘之前的矿道。 “对的，干扰太严重了。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去探查下面的情况。相当于一抹黑的情况下去采矿……但尝过采矿枪的优点之后，又很难去放弃。所以现在用的是古法，晶石提供光芒，采矿枪一喷发，基本上地下洞穴就通了……电子设备是完全不行。”郑凯从一人手中递过来几张图片，“这是拍摄的图片，当然没什么意义，都是干扰的雪花点。沈子轩去尝试破解相关的干扰是什么了，所以你可能见不到。夏小妍么，我记得应该是去机器人开发部了。” “毕民在巡逻。”冰始觉往天花板一看，神念透过几公里的地面，直冲天际，捕捉到和罗毅然一起将传感器钉在地面上的毕民。 “不谈这些，接下来的事情也要你全权负责了……报酬的话，基本上晶石是不用担心。”来到地下6千米的位置后，郑凯和冰始觉一同走出，随后告知了他前去地下矿道的方法后，便继续在办公室开始处理各地汇报而来的事情，且努力地和那些智囊团一起去研读来自星空派的资料。 “老爸老妈，白秋月也安全。”冰始觉扫了几秒后，确定二老正在地下看着手机，而白秋月则是已经能够将几公斤地东西抬起，生活中已经充满了便利，“我放在平流层的飞船也没什么问题……大家也知道暂时归我管理。” 在帮助沿江城居民强化身体的几个星期内，冰始觉也划了点心思去研究那三棱锥飞船的用法，根据飞船能够吸收核弹的情况来说，他也推测飞船能够吸收太阳光。所以便找了个日子，将飞船送上平流层。 果不其然，在被太阳光照射之后，飞船表面就开始有着不同的色彩流动，且放置在船舱内的那些小型机器飞虫也开始凝结起晶石来。如此的变化让冰始觉悲喜交加。 喜悦的是，是照射了一天下来，这个船舱内部居然能够产生20多块1立方米的晶石。这无论是对冰始觉个人，还是给沿江城，甚至给人类使用都足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也能为以后的飞船提供动力。 悲伤的在于，对于3级文明来说，一天下来就能产生的20多枚晶石，还是在自动的情况，而且那些飞虫机器人有概率不完整的情况下。 这意味着他们日常使用就能用到那么多。这样换算一下，就可以知道人类和3级文明的消耗量是有多么巨大的差距了。 “不过好歹能够理解，如果不能理解的话，也好歹有个基本的方向。”冰始觉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梳理起来，沿着那条专门开凿的矿道，往下滑行着。 第107章 玄武 根据纸张上了解到的信息，越往下挖掘，信号干扰就愈发严重。普通的生命探测装置无法使用，机器人很难进行操控，钻探机也没办法启动。再就是常规灯光也无法亮起，这对于普通的挖掘部来说可谓是断了全部的可能性。 所以最近挖掘部有很多灾难发生，普通的火焰不能随意使用，因为一些气体会引发爆炸。只能带着那古早的，用晶石改造的灯光下去。同时气密服的一些机械没办法使用，只能用最古老的手动式，缺氧，压力大，受伤的人也太多太多。 幸亏，能够挖掘的深度也已经有了20千米左右，加上现在不仅仅是避难，也有了明确的目的，加之有着星空派给予的科学技术加持，让他们能够最快地找到想要的矿物，进行提炼，最终成为核聚变发动机的基本零件之一。 “就那么严重的信号干扰来说，至少能够佐证郑凯的理论了。”冰始觉不断往下时，便能看到一旁的指示器所显示的数值越来越高，还有一些淳朴的，刻画在石头上的标语告知此处的深度。 因为在这种未知，且无法探明的辐射或者是电磁干扰前，一切的电子设备，甚至连电灯，显示屏都无法使用。 “甚至连神念都能干扰。”冰始觉干脆闭上了眼睛，没有了照明设备后，这里就一片漆黑，他的眼睛虽然能够适应黑暗，甚至他可以让自己的双眼发出明亮的光芒，亦或者看清黑暗内部。 不过，万一地下有能够感知到光源，或者检查到反射的某种物件在，那就是傻傻地把自己变成一个靶子了。所以综合思考下来，还是依靠神念为好。 手掌伸出，d级金属从识海中涌现，随后自动悬浮在冰始觉面前开始切割。在他神念的协助下，冰始觉大概得知在地底之下，约莫是上地幔的位置，便有着一道能够阻碍神念钻探的黑幕。其外的地方，则是分布着一些稀稀拉拉的d级采矿枪。 “而且这种危机感到底是什么……”冰始觉面前的金属钻头如同刺入液体那般轻松，他现在的身体也能够承受地下的湿热和温度，那些高温反而能够成为冰始觉继续向下的动力，只不过要习惯周遭那繁杂的，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的断层。 几十分钟后，冰始觉周围的岩石开始变得柔软，但也无比滚烫。通过自己飞行的速度简单估算后，他推测自己已经深入地下900多公里，周遭的一切已经开始变得炽热，而且如液体一样流动，不过这些高温在触碰到冰始觉的皮肤后，也直接变成了能量。金属再度固化，他也把那些碎石矿物一个劲塞入自己识海空间。 猛然间，冰始觉发现开路的长剑碰撞到了一个非常坚硬的物体。也正是这个物体阻挡了冰始觉的神念探测。 “在听过郑凯的推测之后，的确震撼力度没有那么大……不过我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也是多。”冰始觉用神念探测着这个非金非铁，且d级金属都刺不进去的东西，“但历史上的人类文明能够制造出这个东西，的确是……我草。” 神念一点点蔓延的时候，冰始觉却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因为他的神念已经蔓延到了尽头，也就是90千米的位置。 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朦朦胧胧的阻挡感，以及察觉到那物体的外壳。 “沿江城的直径也不过是50，60千米罢了，这种地下的造物居然那么……”冰始觉穿行在液态的金属之中，身体有些艰难沿着那庞然大物移动。 行走的时间越长，冰始觉内心的震撼感也逐渐变为麻木，他虽然在液态的金属之中行动会减缓，但是速度也达到了每秒钟几百米的程度。 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地方就像是一眼望不到头一眼，更别提自己还有神念一直扩散开来。 这意味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在地下占据的体积最起码超过几百千米。 几百千米看似小，但其实相当于野餐区出现前的一个省那么大，只不过现在的冰始觉内心之中的麻木也开始一点点变成惊恐和绝望。他自从成为修仙者后，对于三级文明的恐惧也没有那么强大。 他的确会担心地球上的人的存活，也担心地球文明毁灭。但是他不是一个人，而且他也面对面解决过三级文明的战舰。甚至于，内心的一小部分之中，冰始觉对于自己还留存那么些许的信心，他现在只不过三个月就拥有这样的能力，在能量充沛的情况下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只需要十几分钟。 那么十年后？三十年后，他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可是在地下用神念逐渐感知，这个位于下地幔，位于这个热流和岩浆之中的庞然大物的时候，冰始觉原本内心构筑的一些基本理论开始坍塌。 他记忆之中，最大的航母也不过几百米长，那些庞大的建筑物长宽也不过1公里。这对于曾经还是孩子的他来说已经相当于一整个世界了。可现在横亘在冰始觉面前的，就是一个全然一体的，看不到任何缝隙的，仿佛是在地球内部不断延展下去的巨物。 “已经……飞行了1000公里了。”冰始觉回想着这个可怕的数字，“已经是地球直径的十二分之一，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未知还在蔓延，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冰始觉现在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进食。那紧贴着皮肤，且能够耐高温的服装也将这些热流传递到他的身体，转变为了地下游动所需要的能量。 除此之外，冰始觉眼前的世界也被一分为二。左侧，或者说是上侧均是那汩汩流淌的，颜色多变的橙黄色世界，不同的金属在高温高压之下让他回想起童年的水彩画。而右侧，也就是身体的下方，是完全无法通过的，屏蔽神念的黑色，这种庞然大物就这样不断延展着，从后方到前方，一望无垠。 “1500公里……嗯？！”冰始觉蓦然探查到这个黑色的巨物上有一道狰狞的绿色沟壑，而且这个这个沟壑的尽头一共有两条路，朝着远方延展而去。 “符号，文字？数字？损伤？”冰始觉不觉得d级金属都无法带来伤害的巨物表面，地幔中这些热流还能造成什么影响。 他缓缓贴近了那黑色的巨物，双手触及着那绿色的沟壑，就这沟壑的大小便已经超出了自己神念查探的范围。在飞行过程之中，冰始觉脑海之中也缓缓勾勒出这样的一个符号。 自己刚刚所看到的地方应该是某个垂直的，类似于“竖”的开始。随后开始分开两路。在热流之中，冰始觉如同蚂蚁在攀爬墓碑上的文字那样艰难前行。经过了几十分钟的探查之后，他沿着那宽大到足足有几十公里的沟壑游动，经过一个钝角的转弯，随后再度向前。 相同的时间后，冰始觉来到了两条沟壑的交接点。 不过他发现，在这个交接点，似乎还有另外两条沟壑朝着远方而去。 “类似于……头上有个竖线的8？只不过不是圆弧，而是平行四边形？”冰始觉双手触摸着那依然有些冰冷的表面，确定自己并没有记错图案，“嗯……说不定还有别的图案。” 想到这里，冰始觉内心的麻木也终于有了出口，他重新回到了那一条笔直的沟壑，根据演讲流动的方向判断了自己的方位后，便朝着另一处飞驰而去。 不多时，冰始觉的神念之中再度出现了一道粗粗的沟壑，只不过这个沟壑对他来说亲切了许多，他在的地方是一道“横”。这个横大概横出去了几百公里远。而在横的开头位置，还有一个竖，这个竖也让冰始觉非常舒服。 沿着“竖”往下飞行，冰始觉内心的恐惧也一点点转变为赞叹和敬畏，很快，他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左侧和右侧大体笔直，但带着那么一丝顿笔，甚至带一点书法的味道。 “有点类似干这个字，不过中间的横偏离了。”冰始觉在脑海中描绘出这个画面时，突然间发现面前有着一个巨大的平滑地带，但神念告诉他，在更为遥远的地方，则是有一道倾斜过来的，不太符合常理的沟壑。 “有点像……u？不对，像d？”冰始觉发现面前的图形的确有点不符合之前所看到的的，自己像是站在d的横线上，前方是汇聚的弧形，但如果说是d，那两端的连接处却又显得非常地突兀。 不仅如此，在自己的左侧，横线朝着斜上角一道划去，让冰始觉头脑中勾勒出的图形显得非常地诡异。 “8的头顶加一个竖，干的横线偏离，下面是个瘫倒的b？”冰始觉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识海空间，看着那缩小之后有点没有规律的图案，“不过形状再调整一下，8的再硬朗一点，等……等等？甲骨文？！” 冰始觉还记得，自己曾经担任语文老师的时候，给孩子们讲过字形的演变，而这两个图案，似乎是自己曾经查询资料时瞥过几眼的。 “我想下，那个8加一个竖的，是玄字？然后那个什么……干？戈，不对，符合的有……” 现在有了识海空间的冰始觉瞬间穿过几年的记忆，来到了过去那一幅幅朦胧的画面前，辨认着在电脑上查询的图案。 “武，这是甲骨文的武字！” “那么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名字就是……” “玄武！” 第108章 历史上的登月计划（上） “所以，这是一个长宽大概有3000到4000多公里的……玄武。”郑凯坐在会议室中央，链接到了冰始觉的大脑，在他的记忆之中看到了那长达几百公里的文字，以及冰始觉飞行了几个小时才将其完全探索完的庞大物件，“不算体积，光光考虑面积的情况下，堪比澳大利亚，也就是地球上的一个大陆那么大。” “……那么邪门的，那么大的一个玩意怎么在沿江城地下。”罗毅然咬碎了笔盖，嘴巴里砸着塑料，“就是相当于，沿江城地下有着一个堪比，我们半个国家那么大的玩意？” “但这样的话，人员的撤离就很方便了？”毕民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就假设这个真的是玄武什么的东西，但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不，很难。”冰始觉说道，将自己之前深入地底的画面也分享给了他们。一瞬间，所有人的脑海之中便有着冰始觉破开坚硬的碎石，以及在粘稠的金属和石块熔岩中游动的画面。 “到下地幔了？”一旁的沈子轩开口问道。 “对，地下900多千米的位置。”冰始觉点着头。 “这开凿……做不到。”黄嘉直接说道，“我们现在的技术开凿到莫霍面就是极限了。再往下机器人没办法开凿，人也承受不住这种恶劣环境。” “如果所有机器人身上带着能够共振的晶石呢？”夏小妍询问道。 “我们沿江城的晶石储备不够。”郑凯转头说道，并且瞥了一眼冰始觉，他还不打算动用冰始觉每天都能凝结出的晶石，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过夏小妍，你到时候可以拿10立方厘米的晶石去测试下，看看那些蜘蛛机器人能不能抵抗信号干扰，然后能够支撑多少时间。” “当然，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个玄武位于地下900多千米的下地幔，周围都是炽热的岩浆。”郑凯整理着所有人的情报和资料，“而且占地面积太大了，即便我们有技术能够把……还是称之为玄武挖出来，还要足够的地方去存放。” “假设我们的计划成功，那么驱使那么庞大的玄武需要多大的能量？”郑凯环顾四周，“不过，这也是我们可以采取的计划之一，而且对于能量的渴求也和我们之前的计划是相似的。” “所以从今天开始，玄武先暂时列为最核心的保密，只有我们这些人能够知道。”郑凯说道，“首先，我们先执行第一计划。就是核聚变的开展研究。” “第一计划的核聚变，我们正好需要开辟很多的土地，将之前野餐区，或者是星空派的城市遗迹清理出来，正好那些来到我们沿江城的人安排工作。酬劳……还是沿用贡献点，身份磁卡的技术要麻烦沈子轩了，可以参考星空派的体内芯片技术。” “核聚变的实验对我们来说最难的不是过程，而是开始，星空派给了完整的说明文件，只要收集到足够的素材，各方面的设备达到条件之后，就能够进行。然后就是按照说明书的内容组装各式各样的装备，比如挖掘装置，或者是飞船的引擎。” “但是我们的人员素质不是很高，按照说明书组装不是坏事，但我建议还是要花时间吃透，搞清楚背后原理，这样对于未来撤离也有帮助。” “然后就是第二阶段的计划，挖掘装置可以和玄武的开凿一起进行，有了能源供应之后，新的装备也可以被建造出来，我们去挖掘那些地下矿物的时候也能够开凿往下的道路。” “第三阶段的计划，如果玄武的开凿顺利，能源供应稳定，那么我们不仅可以带着玄武离开地球避难，而且我们也有着非常安全的避难所。其二，我们还有几百艘能够作为护卫的舰船。” “那时候，我们人类就是真正的2级，恒星文明，而不是在地球上任人宰割的1级文明了。” “基本就是这样，毕民你先带着那些新来投奔的士兵去练练，正好去把周围的一些城市给探索掉，我记得有个小的坠落点。”郑凯说道，打开了面前的地图，“距离沿江城，北方100千米的位置，到时候带上屠染，离她的城市比较近。” “其他人还是按照原本的工作规划就行，可以先散会了。”郑凯听着所有人椅子靠后的摩擦声，确定他们都离开后，摊开了面前的世界地图，简单地用红笔勾勒了一个圆圈出来。随后用指尖不断敲击着桌面，还从下方的抽屉里取出几本古书，摊开来仔细地翻阅着。 继而，冰始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怎么，是在思考其他的么？”冰始觉询问道。 “你的神念用来偷窥还真的是方便啊。”郑凯回应道，“你的大脑没问题么，能够掌控整个沿江城的信息。” “我可以选择性的注视。”冰始觉此刻再度飞翔到了沿江城的天空，按照之前那样去一点点开启这个城市的人体内的穴位，这对他来说也是神念的一种训练，对身体素质的一个巩固，“就像你面前有个很大的显示屏，上面很多东西，我可以只看一点。” “能看到就太好了，也就是说这些古籍的信息你全都扫描过一遍了。”郑凯叹了口气，看向了泛光的天花板。 “是的，玄武的存在虽然让人开心，但是你是不是担心，玄武在历史上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冰始觉传递着自己的看法，“所以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但是你又想到，既然玄武的存在是真实的，那么历史上那些四圣兽，或者是什么神话传说的物件，是否能够在其他地方发现。” “对，但这个无疑是海底捞针，我每天也只会发出一点时间去思考。”郑凯叹着气，“对我来说最困惑的，就是人类文明居然曾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但我们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 “可能就和玄武这样，大部分东西都沉入了地下几百千米的地方了。”冰始觉猜测到。 “一定几率下，但那么庞大的玩意，还有历史上神神道道的，还有那么庞大的能量消耗，的确是地球本身无法承载的。”郑凯只是稍微计算了下玄武可能耗费的能量，就感觉到头疼，“我甚至怀疑，你口中的洛族，还有机械族一定情况下，是知道人类历史上的情况的。所以这才是他们的航线之一。” “换个角度去思考，就像是你在海域中被敌人追赶，你想要寻找一个地方逃亡。肯定是希望有相同文明的国家去寻求庇护，而不是去一群猴子，一群虫子所在的岛屿。”郑凯双手抱胸，“但没想到，曾经能够跨越星空的3级文明就这样退化了，只留下那些传说和故事。作为后代的我们，还是可悲的1级文明都达不到的水平。” “结合你之前说的，修仙者作为文明的蝗虫，可能前期还是在交流，后期也就全都扑灭了。”冰始觉说道，“比如现在，我就在沿江城的上空给大家输送能量。顺便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再提高一点……不过这些都是推测。” “是啊，有你这个修仙者帮忙，是方便很多。”郑凯细细感受着自己头脑当中那种温热的感觉，以及怎么思考自己都不会出现疲倦的现在，“如果满地球的人都是这样，我想任何一个文明肯定先好奇，然后结交，最后发现有威胁后，直接灭杀。” “然后我在想，其他文明的那些遗迹，传说物件暂时没办法去追根溯源，不过你既然找到了玄武，那么其他朱雀，青龙，白虎这些玩意，也说不定存在。或者用我们之前理解不同的方式存在。” “比如说？”冰始觉调整了自己的神念，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到郑凯面前的资料上，“1959年，美国登月计划？” “是的，你的神念看这些资料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郑凯蹲下身，再度翻找出几册厚实的资料上盖着密密麻麻的，不同颜色，不同字母的章。但区分下来，基本都是两个意思。 绝密，和已解密。 冰始觉的神念也瞬间渗透了这几册厚厚的资料，总结出了想要的内容。 这些让他震撼的内容，也和曾经学习的历史一点点结合起来。 第109章 历史上的登月计划（下） “关于1959年，苏联‘月球1号’绕月飞行中检测出的宇宙射线，月球磁场的异常紊乱情况。” “月球1号在绕月探测时，核心探测器被干扰，最后失控，飞向太阳，开始绕日公转。” “月球2号决定在月球着陆，但是受到了太多的干扰，直接在月球坠毁，无法给予地面太多信息。” “紧接着，月球3号发射，为了减少干扰，同时希望拍摄到月球上到底是什么干扰了人造卫星。所以照相机，太阳能电池均有配备。” “‘月球3号’成功拍摄了月球背面的照片，而所看到的画面，则是直接将登月计划推到了风口浪尖。真正的照片被封存，前苏联开始用最快的速度制造假照片。” “虽然照片本身模糊，但可以大体看出，月球背面有着庞大的机械造物，大小大概有近千公里大小。整体形状为几何体。” “美国徘徊者8号，在月球表面开始大量拍摄照片，共计拍摄了7137张照片，这些清晰的照片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人造物，而且这些人造物一旦沐浴在太阳光之中，就会开始发生变化，好像是活的一样。” “徘徊者9号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但因为受到干扰，所以在坠毁前拍摄的数量并不大，但也已经有了5814张照片。” “在已经得知月球上那奇特的机械造物后，前苏联打算直接把人造卫星降落在机械造物附近进行拍摄。” “但是这样的计划失败了，当月球8号飞向机械造物的时候，受到的干扰变得格外巨大，而且在最后的数字之中，月球8号被攻击，直接坠毁在月球之上。” “这件事情引起了美苏两国的震撼，双方第一次进行了月球探索的会议。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虽然发射到月球上的探测器比较脆弱，但能够瞬间将其击落。所以在这个时候，双方尽可能地交换了所拥有的信息，并且开始思考，登月的举动是否要继续下去，以及继续下去后是否会引发什么灾难。” “人类迄今为止最大威力的武器，只有核弹。所以也是在那时候，各国开始挖掘地下避难所，他们准备好了这个在外星上的机械来到地球，对地球进行攻击。而人类也只能用最后的核武器进行反攻。” “本来两个国家都打算先建立好避难所，随后再进行探月。可是头顶上这颗原本小小的，看似可爱的，无害的卫星上却有着最起码几千，几万个无法预测，无法了解的人造物。” “我们所在的国家，开始研究原子弹，且在几年之内，原子弹和氢弹全部试爆成功，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航天领域还比较落后。” “苏联打算继续发射探测器，而美国则是打算送人上去。因为机器可能被干扰，而且得到的一切消息都是死的，但人能够描述的东西，能够讲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月球9号开始发射，苏联避开了危险的区域，安全降落了，没有受到那些机械造物的攻击。我们也由此，得到了月球上可以前往以及不能前往的地带。” “月球10号的行为更加激进，打算绕月飞行，以此来探测这些人造物是否会攻击空中的飞行，但不直接到达的那些人造卫星。显然，这一次的测试也是成功的，月球10号完成了绕月飞行，且没有受到攻击。” “这样的安全也让美国发射了勘测者1号，成功降落到了月球表面，在月面风暴洋停留了6个星期，向地球发射了张照片。大量的照片让地球得知了有关于月球上的信息，也能够得知那些造物的具体情况。” “同年，美国发射出了月球轨道器1号，也开始绕月飞行，拍摄大量照片，确定月球引力场，最后为人类登月计划做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里，美国和苏联均开始在探测器中增加更多的元件。因为这是一场可能在月球发起的战争。所以还有一些极端主义者提出，是否可以在探测器上放置炸弹，这样就能够在遇到问题时直接引爆。” “但是这个计划被否决了，所有的探测器的每一个功能均是重要的，而炸弹的重量太重，隔着那么长的距离引爆也需要花费时间，其二是如果受到干扰，这个炸弹将纯粹浪费了探测器的空间和重量。” “所以1967年，美国发射的探险者35号，主要的任务变成了研究星际之间的等离子体，磁场，还有高能粒子。” “美国的月球轨道器5号也开始发射，这时候已经基本将月球表面的情况绘制结束。也了解那机械造物基本上在月面的另一侧，同时在许多照片的参考之中，我们也得出，基本一个人造物的直径是300多米，是近乎完美的球形。这些球形分布的样子则是组成了我们人类文明中鸟的形状。” “载人登月计划开始做前期的准备，月壤分析也有了初步的进展，探测器上配备了同位素分析仪，确定人类可以前往，不会受到某些未知辐射的影响。而且在那些照片之中，这些人造球体显然会随着太阳的照射而活化。甚至还有滚动和聚合的现象。” “1968年，苏联的探测器5号携带上了乌龟，虫子，植物，种子，还有一些细菌，用来测试月球上那些人造物是否会造成辐射，给生物带来异变。结果是令人喜悦的，也是令人担忧的。” “喜的是，经过那些人造物上空的时候，生物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而令人担忧的是，这些人造物显然是已经开始活动，因为人类如此频繁的登月，导致他们复苏了过来。” “阿波罗8号的绕月计划证明了这一点，载人航天是成功的，绕月也是成功的。但是这三位宇航员在来到那一片人造物的上空时，所有的人造物都动了起来。且那些蒙了薄薄的一层灰的表面上睁开了类似眼睛的东西。” “月球之上，密密麻麻的，成千上万的眼睛就这样睁开，凝望着船舱内的宇航员们。” “在这一瞬间，三个宇航员都忘记了手头上的工作，因为那些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即便他们在绕月飞行，即便他们很快离去，那些眼睛依然在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视线之外。” “这时候，粪便和尿液的气息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随后他们才意识到在刚刚的注视下，他们居然失禁了。但在那种完全超出自己理解，那地下的一切均是眼睛的世界里，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宇航员，忘记了自己是探索者。” “仅仅在恐惧着。” “在一点点恢复理智的过程之中，他们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用照相机拍摄了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很重要，但对研究来说毫无意义的图片，比如月球表面，亦或者是地球升起的画面。” “这三位宇航员回到地面之后，将所看到的一切都讲述了出来。但这样并没有阻碍两个国家对探月的计划，他们反而花费了更多的资金和资源，投入其中，为的是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近距离观测到那些球状的机械造物，亦或者……从月球带回地球。” “所以，1969年，阿波罗11号带着一个前无古人的计划，也有可能后无来者的计划。” “人类打算第一次登上月球。” 第110章 真相 “阿波罗11号的发射本身没有什么值得让人记忆的，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或许是值得激动。但对于所有知情者来说，最核心的是要前去静海基地。” “静海基地，也就是安全区的极限，危险区的入口。在那里可以清晰明了地看到那些直径300米的未知球体。这三个宇航员的目的就是尝试用双眼，静距离观察那些机械球体，并且尝试踏入其中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三名宇航员都做好了自己将会在月球上牺牲的准备。世界上几个掌握原子弹的国家也做好了准备，准备人类可能会在危险之中生活。也做好了抵抗到最后一刻的准备。” “同时为了减少宇航员的损失，阿波罗11号先进行绕月飞行，来到月球背面确定那些球形机械人造物真正的状态，确认那些球状物的确存在，而且因为此刻在背面，也避开了如果真的发生灾难，会直接波及到地球的情况。” “绕月过程中，三人均看到了月球背面那密密麻麻的机械造物，宇航员们也开始兵分两路，其中一人在飞行器上继续绕月飞行，时刻观察情况。如果遇到危险将直接发送信息给地球，同时尝试逃亡。” “而另外两人，则是接受了更为艰难的任务。” “根据宇航员的讲述，其实在中途出现的燃料问题并没有给他的内心带来些什么，最大的震撼来自于他们落地时不小心偏转了方向。所以真正降落的地点，比预期的安全区还要远上了几公里，甚至要靠近那些机械人造物了。” “就像之前所得到的所有资料会指向的那样，那些几百米的圆球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登月舱。” “那一刻，阿姆斯特朗和奥尔德林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贯穿了，好似赤裸裸地在月球上，他们似乎不是穿着厚重的宇航服，没有在厚实的登月舱内，而是突然间裸露，漂浮在宇宙之中。” “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随后那些眼睛闭上，而他们再度地，在宇航服内大小便失禁。”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他们穿戴好了崭新的衣物，至少保证那些排泄物不会到处乱飞了。” “他们将这种感觉传递给了地球，而地球的信号也第一次长时间的停顿，最后下达了命令。” “出舱。” “两个人在登月前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看着远方那完全不像是温和月球上的造物，看着那坑坑洼洼的陨石坑上，看着那灰霾色世界上格格不入的，成千上万个灰色的圆球，他们的内心只有一种可悲的感觉。” “因为这可能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但人的适应力非常强大，只要现在没有死去，只要现在还残存希望，就能够在高压之下生存下去。根据两人的叙述，虽然在后续来到月球表面时，依然是有那怪异的，仿佛自己是赤裸的感觉，但他们还是按照任务目标完成了任务。” “采集月壤，月岩，同时在危险的区域内，用望远镜凝望那些奇特的造物。” “不过，处于安全考虑，宇航员最终还是没有去接触那些造物，仅仅是看着，观察，拍摄，最终直到离开。” “回到地球之后，他们开始了为期三个星期的隔离，因为那段讲述完全超出迄今为止的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感染了病毒，是大脑被未探测的辐射影响，还是他们其实已经被外星生命寄生？但在细致的检查之后，确定这些都不存在。宇航员是安全的。” “随后的日子里，三名宇航员和世界上各国的政要都进行了交谈，最开始美苏两国是秉持分享的状态，和其他国家共同面对灾难和危险。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月球上的那些球状物并没有什么变化后，美国也开始按照政治利益来区别对待。” “阿波罗号系列飞船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主动，自第一次载人登月后，美国一共五次载人登月成功，一下子成为了当时地球上最为先进的科技国家。” “但是最后一次的阿波罗17号登月时，发生了一场异变。” “根据宇航员描述，他们在执行探测任务，并且尝试靠近那些球体的时候出现了事情。而在几年内，他们是愈来愈靠近那球体，甚至还提出了捕获的计划。” “但是，当宇航员离这些球体还有几公里的时候，有一颗球睁开了眼睛，而且表面开始变得赤红一片，甚至直接在月球表面悬浮，用缓慢地速度开始靠近那名宇航员。” “因为保密措施，没人知道那个宇航员是谁，但在能够提供的资料之中，他再度感觉到自己浑身被剥离，赤裸裸地展现在了宇宙之中。” “不仅如此，探测器开始感受到周围的磁场变化，一些电子设备出现了些许的故障。当时的一名宇航员也毅然决然决定，逃回地球，不然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红色的球体悬浮的速度很慢，甚至比他们在月球上走路的速度都还要慢，但也足够让他们吓得一身冷汗，在以最快地速度启动飞船，从月球上逃离之时，那红色的球体依然是红色，并且一直悬浮着。” “至此，载人登月计划被各国彻底封存，更多的是采取绕月飞行，或者使用机器人进行收集月球上的资料。” “只不过，这样的计划被1999年野餐区的到来而彻底改变，人类第一次真正地知道了外星人的存在，但是外星人的绿色气体也彻底遮盖了地球的科技水平和电子设备。”冰始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这漫长的，乏味的报告之中，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历史。 “是的，星空派去月球的理由也更加清晰明了。”郑凯点着头，“他们现在也掌握了一部分外星科技，所以敢于正面去面对这些球体了。说不定经过分析，已经得知这种球体归根结底是3级文明的残骸……或者是人类历史上的残骸。” “从玄武号对于电子设备的干扰来说，月球上的这玩意的确可能是相同的……”冰始觉的神念再度往下探测，但还是到地下20千米左右的地方就变得朦胧了许多。 “不过我们至少有个目标了。”郑凯将资料重新塞了回去，“今天你可能要忙碌一点了，等把沿江城大家的身体素质简单改变后，晚上我们就要直接去那些遗迹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不然凭借现在的科技，根本没办法深入下地幔。” “那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冰始觉说道。 “什么？” “距离沿江城北方最近的那个遗迹，已经有人开始破坏了。”冰始觉在沿江城上方确定号了方向之后，便猛然加速，“我已经准备前往，估计3分钟后到达。” “交给你了。”郑凯苦笑着按下了呼叫毕民的按钮，开始发布起了相关命令，“100公里……三分钟啊。” 第111章 享乐派的人们 沿江城上空出现音爆时，在一百公里远的废墟处，几个年轻人正在兴致勃勃地用采矿枪轰击着那些遗迹。 “这太t爽了。”丁勇看着面前复杂机械在采矿枪的发射之下，直接就被洞穿融化，只有那袅袅的炊烟升腾而起。 “爽炸了好么？！”黄伟双臂用力，直接用采矿枪砸烂了一旁的铁栅栏，“这个坠落点也就3米大小，离其他城市都远，我们马上干掉这些玩意后拍个照，就去领钱。” “是不是能拿25万块钱？”丁勇看着那完全被灼烧掉的一个三角形，又发射了几枪，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孔洞，“到时候晚上找几个姑娘去。” “谁找谁还说不定呢，那些娘们做事情比我们狠多了，冲进城市里杀人是有50万可以拿的，一个人头啊。”黄涛拿起采矿枪，把那些没见过的所有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一时间，碎屑飞舞，“反正我们这帮人是没机会上什么垃圾太空船，太空船也不要我们。” “那要是有机会，咱哥俩有机会杀个人？”丁勇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确定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摧毁殆尽了，“但周围没什么大城市，都是小村庄。” “村庄好，没什么军队，杀人很方便。”黄涛掂量着手头的采矿枪，“不过我们的枪只能开6次，再开我们就要完蛋了。” “这枪什么都好，就是只能开6次。”丁勇晃着手中的采矿枪，不经意地，将枪口对准了黄涛。 无声的热流滑过，两个人顿时趴在地上。而从两个人的枪口处也射出了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此时的森林。 “我的手，我的手……”黄光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微弱的声音从齿缝隙中流淌出来，和唾液，和血液一起滴落在漆黑的土地上。 “你也值……25万。”丁勇喘着粗气，刚刚那生死一瞬间的感觉让他吓尿了裤子，屁股处也有点黄褐色涌出。但他很快来到黄光身边，一脚把采矿枪踢走。 “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黄光的眼泪鼻涕从脸上涌出，他努力地转过身，用散发焦香味的手臂捶打着地面，“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我什么都给你，让我活下去……” “你又不是女的，而且你活下去对我没用。”丁勇后退了几步，捡起采矿枪，用颤抖地手对准黄光的头，“去死。” 轻微的温热感从掌心传来，黄光的头颅中央便出现了一个可以看到后方的大洞，他的身体就瘫倒在地，砸在他刚刚流出的液体里。 “还是太恶心了。”丁勇嫌弃地吐了口唾沫，拿起采矿枪敲打在黄光的脑门上，切下来一小块头皮，塞到了背包里，“但25万到手了，能过几天好日子。” “而且我可是给人类做贡献了。”丁勇报复性地想着，拖着采矿枪，沿着森林深处走去，在仔细地辨认了树上的划痕，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之后，他才小心地将采矿枪插入地下，轻轻一撬。 粗糙的摩擦声在采矿枪的末端传来，一个厚重的石板夹带着几层沙土和植物打开，丁勇看了眼周围，眯起眼睛，确定没有谁跟着自己后，便缩着身子，抽出采矿枪，来到石板下方之后，再度塞入采矿枪。 沉重的响声落下，头顶上的石板也盖住了最后一丝星空。不过丁勇熟悉地，在墙壁上摸到了开关，按下之后，墙壁上亮起了小小的灯光。 “我看看，杀掉的第6个人，是多少钱来着……6乘以20等于120，6乘以5等于30，一共150万。” “这点钱不够啊……”丁勇借着墙壁上的灯光，来到角落里。这是他开凿出的一条小小的地下河流，用清水把头皮清洗了一下之后，放收在了墙壁里，“……不过我也捡了点东西，到时候外星人来的时候给他们好了，或者抓几个活人，到时候给过去。” 丁勇盘算着，将夹在咯吱窝底下的另一把采矿枪塞到了床底下，用手撕开挂在床头灯光边上的肉干，“这个地方杀人的次数也不能太多，不然时候就都不来了。” “不过再杀十个人左右，就能攒到钱，然后买个假学历，混进沿江城。”丁勇考虑着，将口中的肉干和野菜干全部吞下，洗了洗手后，拿起一本有关机械的书籍了起来。 “这几个城市搞什么垃圾考核，还要背书，真他妈烦死了。”丁勇小声地骂着，还是用各个擦干净的手翻起了书本，“明天还要早起杀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白石头可以捡，不然这枪真的没几次好开。” “要不是还得离开，早就冲进去把沿江城的人都干掉了，还有什么狗屁修仙者，骗人玩意。”丁勇对这种流言嗤之以鼻，“啊……烦死了，但还是得看。” 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但注意力还是随着灯泡的闪烁走神了，丁勇很快想起自己自己还在城市里的生活。他没什么学历，当时就在一家餐饮店的后厨打工，每天切切肉，做点菜出来。反正只要干净洗手，干湿分离，垃圾处理好，负责检查的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老板的钱也不多，就开了那么一家店。所以也买不起机器人，他就一直在这家店干了下去。 直到导弹轰击各大城市。 丁勇那时候还在手机上玩游戏，手指用力地按压着屏幕，在刺耳的麦克风的叫嚣中又杀了几个敌人。突然间，眼前的灯灭了，爆裂声，天花板上的灰全部落了下来，老板直接被黑色的石块砸死。 居住在地下室的丁勇很幸运，还活着。不过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的天空都碎裂了，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他基本上都在地下，夜里出门的时候也不怎么看天空。而且对他来说，什么野餐区，什么城市，只要不妨碍自己赚钱，不妨碍自己打游戏，只要能让他安安稳稳睡觉，那管世界乱七八糟，都无所谓。 不过今天，显然是有所谓的。军队开始在城市驻扎，警察开始维持治安。丁勇也趁机偷了老板所有的钱，还有把吃的东西都打包，放回了自己地下室，然后一问三不知。反正老板不是他杀的，只是被砸死了。 但丁勇也很愁，没老板的话，就没人给他发工资了。 接下来的日子有点辛苦，但和之前比起来也没有太多区别，首先是城市里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身上长满脓包瘤子的人。正好上面需要厨师，丁勇就去应聘了，也应聘上了。收入也不错，不愁吃不愁喝的。反正自己只负责做饭，结束之后带着工资和多余的吃的往自己原来住的一方一睡觉，什么都解决了。 而且很幸运，老板死后，这个房子也就暂时给他用了。 丁勇开始觉得小日子过得不错，每天早早给那些人做饭，晚上回到家里，自己开始有一套房子。虽然是死了人的房子，但好歹这之前房子属于那个老板，现在完全属于自己。 钱也多起来了，虽然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每天忧心忡忡的样子，但丁勇不在乎。反正只要不打到自己头上来，那都和自己没关系。他相信敌人应该有，但什么导弹核弹最多是炸边上，不会炸自己。 他没啥文化，但他不傻，这个城市要军队没军队，要人才没人才，炸这个地方干嘛，浪费么？ 所以，丁勇就这样在许多人着急焦虑的时候，优哉游哉地过着日子，期间虽然看到一些身上长着脓包的人死了，但对他来说，就意味着可以少给一个人做饭，他巴不得每天来吃自己饭的人死一半，这样他就能轻松完成工作，还能拿到钱。 只可惜这样的生活才持续了一两个月，丁勇有一天起床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天空中开始有飞机飞过，而且城市里开始变得有些乱了。仔细听下来，好像是外星人可能要来地球，所以一部分人先逃跑了。 而逃跑的要求，就是要有足够的学历，足够的知识，甚至这一次，连足够的钱都不行。 这样的变故让丁勇直接傻了眼，他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外星人他知道，但没想到真的会来地球，而且上面的人居然直接就跑了，把他们留下了？ 但丁勇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换做他，他跑的速度不知道要比这些人快多少倍。所以他现在很头疼，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跑，以及跑不掉的话，选一个什么死法要好一点。 在丁勇看来，这个原本有些乱，但后面平稳一点的城市就是在瞎糊弄，外星人什么水平，当年一个飞船就把整个世界砸成这样的，如果真的都来了，往地下挖地洞也没用，别人随便一掀估计就烂了。 仔细思考下来，丁勇觉得自己应该逃到飞船上去，但是他真的没学历，也没有假装学历的渠道，怎么上去就是个问题。 幸运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继续在篝火旁，在地下室，在不同的地方烧了几百次菜后，丁勇听说了一个叫做什么“享乐派”的组织。这个组织的目的很纯粹，就是在城市直截了当宣传，说地球的飞船最多只能带走5000万人，剩下的四亿人必死无疑。既然都要死，不如活得快活一点，能让人纸醉金迷，能让人沉醉欲望，或者干脆杀人都是没问题的，反正都要死么。 丁勇一下子被这个组织吸引了，加上自己平时游戏里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去杀那些动物的时候也积累了经验，很快就领到了那种采矿枪，任务就是把那些地面上的遗迹全部破坏掉，让地球上其他人也走不掉。 丁勇可太喜欢做这个了，他看不惯那些有学历，而且看似有知识其实连饭菜也不会做的人很久了，每次摧毁一个遗迹，他就感觉那些人无论怎么样，都要给自己陪葬。 只不过，摧毁着，杀着人的日子还是太无趣了，现实中杀人就是一枪的事情，什么也没有。享乐派的事情他也参与过，但那种快活也太普通了。虽然好看的人是不少，但看多了就那样。 思来想去，丁勇制定了计划。打算通过享乐派的渠道杀人还钱，然后买假学历进入这些城市的筛选。然后现在多干掉一个人，未来和自己竞争的也就少一个人。 如果这个计划失败，他平时摧毁遗迹时偷偷留下的东西就会上缴给这些城市，这些东西反正肯定是好东西，不然也不会和逃亡什么扯上关系。这样他就能够凭借贡献逃出去。 如果真的不行，他就打算直接出卖人类，反正只要自己活下去就好，其他人和自己关系又不大。谁知道外星人社会允许不允许叛徒，万一允许，那不是最好了。 正当丁勇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听到了自己面前那个石板被拉扯的声音。 不，准确来说。 是石板像是被谁举起，脱离地面的声音。 第112章 艰难前行 没有任何犹豫，丁勇按下了采矿枪的发射键。 一道光芒顿时刺破厚重的石头，让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这种采矿枪的威力，正常人是根本不可能抵挡住的，哪怕这个人能能够掀起石头……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用什么挖掘机，或者是手臂上借力的工具。但无论是哪个，他绝对已经死了。 他计算过这个石头能够触摸的地方，或者是能卡住机械的地方，但无论那个，击打正中间，绝对可以杀掉那个人，或者是破坏掉机械。然后自己床底下的这些采矿枪，也足够他从里面逃走。 接下来，就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采矿枪，以及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东西的说辞。丁勇思考着，正准备讲述的时候，双眼却不自觉地被那悬浮的石头所吸引，以及从洞口缓缓飘到自己面前的一个年轻人。 悬浮的石头，还有从空中到来的人，无一例外超出了丁勇贫瘠的想象力。 他唯一能够明白的，就是这个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床底下5把采矿枪，墙壁里有6个人的头皮，还有房间里大概27件来自不同遗迹的产物。”冰始觉看着墙壁上的灯，“还有用简单电路链接起来的，几立方厘米的晶石……丁勇啊，看来你之前做的事情挺多的。” “虽然我大致已经知道了，不过具体的事情，等你回沿江城再说。”冰始觉微微一勾手，这个地下室便像是被勺子挖过一样，直接飞了起来，碎石跌落的声响，还有自己屁股一震，周围的景色突然的变化，让原本跪坐在地上的丁勇吓得直打哆嗦。 “……您是……”丁勇不敢看下面，因为周围的风和那即便在风中都能悬浮的家具，还有那个漂浮在空中的人让他明白，自己是坐井观天了。 “冰始觉，沿江城的修仙者。” ———— “听了你的讲述，我都想把这个人直接给枪毙了。”郑凯咬牙切齿地凝视着被手铐铐起来的丁勇，“到现在破坏了3个遗迹？遗迹内大部分东西全部摧毁了？” “还是有一些残留的。”冰始觉指着一旁在消毒舱中的物件。 “这些玩意沿江城下面很多，重点是那些飞船的残骸，可是非常好的核聚变所需材料。”郑凯肉疼地摇着头，“地球上的常规金属，或者说，我们十年内能够提炼出的金属是根本支撑不起核聚变的需求的。只有那些遗迹点，坠落地点的外星金属可以被使用。” “这真造孽啊。”罗毅然下意识想摸香烟，但一想到这里是地下，还是缩回了手，“享乐派怎么给你们这些采矿枪的，他们就不怕给你们之后一枪被毙了？” “无人机……用无人机。”丁勇忙不迭地回答着。 “那其实有一个问题。”毕民开口说道，看向了丁勇，也看向了周围的人，“就是我想问题很直接，利益是一切的中心。享乐派做件事情的好处，表面上看，只有精神上的满足。” “这个很好解释，他们让人破坏掉其他遗迹，因为反正他们也逃不掉，所以也不让我们离开，大家要死一起死，破罐子破摔。”毕民说道，“但这个其实有个小矛盾。我的一些战友见过真正的亡命徒，不在乎性命的。他们玩的游戏，对于自己性命是根本不在乎的。面对危险会直接开枪自杀，一丝犹豫都没有。” “如果享乐派是真的享乐派，没有必要用无人机送采矿枪，直接面对面给，看到谁不开心一枪杀了，谁开心多给点资源，不是更好？” “显然他们没有。”毕民看着丁勇，“所以我觉得，享乐派的实质可能是逃亡派，他们派遣其他人毁掉遗迹，但毁掉遗迹之中，也肯定会有人去收集遗迹的一小部分。” “我记得冰始觉，你是有个飞船的对，完整的，可以用的。”毕民转过身问道。 “是的，不过需要非常多的能量才可以驱动。”冰始觉听到这儿，就已经想到了答案。 “所以，享乐派的核心成员可能和冰始觉一样，意外获得了某些完整的外星舰船。又因为……对了，享乐派不是说过么，他们计算过我们地球资源极端情况下能够制造出的飞船。” “能够完成这种计算的，脑子肯定没问题。”罗毅然补充道。 “我就想，这些聪明人首先觉得，世界上那么多聪明人，肯定轮不到自己。他们有智商，有水平，但绝对不是顶尖的。如果是顶尖的，他们就会直接被星空派筛选，亦或者直接可以进入我们沿江城，沿江城目前也是最有希望的一个城市。” “我估计，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操控飞船，然后几个享乐派的人起了争执，随后使用采矿枪直接把这些飞船给炸烂了。随后开始破罐子破摔，和之前说的一样，既然自己活不了，何必让别人活，整个地球一起完蛋好了，就大肆发放采矿枪。”毕民结束了推测。 “虽然只是推测，但享乐派在破坏那些遗迹的情况是真实的，而且那些享乐派会大量雇佣普通人，让他们前去犯罪。”郑凯打量着浑身颤抖的丁勇，“先送到监狱去，采矿部最近不是没有事情做么，分派一部分人，毕民你也出一部分，去负责监管。也看看地下监狱能不能起到效果。”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郑凯重新跌回椅子上，费力地搓揉着太阳穴，继续说着，“冰始觉，你每天多余的时间可以去遗迹，帮忙抢夺资源。而当你在城市里的时候，毕民，你和罗毅然就负责把沿江城的治安和后勤管理好。” “至于冰始觉，你的报酬……我想下，每半年给你2块1立方米的晶石，而且地下研究所的一些设施，我到时候会告诉你怎么使用。”郑凯说道，“不能再让享乐派那么破坏下去了，十年时间，说不定我们连地球都出不去。” “好了，毕民，罗毅然，你们去，冰始觉你稍微留一下，你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计划要知道。”郑凯挥了挥手，手指从脸庞上按下。 等待了片刻后，毕民带着几个士兵，还有罗毅然离开了地下室，而冰始觉的神念则探测到，他们正在乘坐电梯，将丁勇带到地下监狱这里。这也是最开始进行地下测试通风，排水和安全的地方，后面就变成了关押犯人的监狱。 “有什么事情呢？”冰始觉转过头，看向一旁蜷缩在凳子上的郑凯。也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像之前的那个普通的研究员。” “你知道核聚变的用的是什么吗？”郑凯感觉头脑一凉，就知道已经链接到了冰始觉的大脑。 “好像是托克马克，还是仿星器之类的什么。”冰始觉思考了片刻后回答，“怎么了，要相关人才吗？” “是的，沿江目前没有相关的人，物理系的没多少，数学系，材料系的也更加没多少。”郑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你的话，估计沿江城的人都要跑了。” “但是现在有你在，而且我们城市下方……不，那么大东西也不能说是我们城市下方，只能说我们国家下方有着玄武，而我们是最早的发现人。”郑凯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是局长当多了，脑子抽了，也可能是科研者的那种执念。” “我希望，你能够帮忙找更多的人来到我们沿江城，而我也相信，希望会从我们沿江城这里开始。”郑凯说道，“这个举动虽然很粗野，不符合规则。但是当下最适合的，比起所有人都扩散开来，不如聚集在一起……当然了，这是特殊情况。如果未来的我一次次使用这样的手段，甚至在明明有常规的方法，却还是这样做，甚至一直急于求成而牺牲别人的时候，希望你能提醒我。” “如果执迷不悟，再把你解决了？”冰始觉做了个手势，笑了笑，“我能理解的。我有些时候也这样想过。” “区别就在于，现在的人类已经没办法解决你了，对？”郑凯也露出了笑容，虽然里面也有更多的苦涩，“交给你了。” 和郑凯道别之后，冰始觉便在夜色之中腾空而起，直接划破苍穹，在刺耳的音爆中前往记忆中的那些遗迹点。对其他人来说无比艰难，需要小心翼翼才能进入的那些飞船碎片，亦或者是某些深坑，在冰始觉手中，就像是小玩具一样，轻轻一点，就能带回沿江城。 短短几个小时过去，当时间来到深夜时，沿江城地下研究所的入口已经堆满了冰始觉找来的废墟和飞船的残骸。简单估计有几吨之多。自然，毕民也带着沿江城此时的精锐到来，一同在周围站岗，封锁街道。 “修仙者的力量么……”屠染现在已经换上了沿江城专有的制服，麻木地看着冰始觉破空而去，又破空而来。考虑到是晚上，他还特地放缓了速度。但每次到来之后，就会和扔垃圾一样把其他城市羡慕的物资扔下来。 “我第一次看也很震惊。”毕民炫耀似地笑着，“今天我们是站岗，明天就有新任务了。” “什么？”屠染询问道。 “你忘了自己怎么来的么，他带几百个人到沿江城就和我们人类开卡车带小鸡一样。”毕民的目光敏锐地看向角落里的光芒，后面确定仅仅是冰始觉飞行中弄乱了云层，让月光洒下而已。 “可怕……真的可怕。”屠染凝望着冰始觉的身体在空中变为一个小点，习惯性地扫视周围还不到一圈的时候，冰始觉又会到来，轻飘飘地放下一大堆东西离开。 “毕民，罗毅然，郑凯，其他几个城市的人我下一批送到。”冰始觉再度飞翔而走，在所有人脑海之中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语。 “人啊，在他手中就是货物。”屠染叹了口气。 “不是货物，只是看起来像而已。”毕民看向屠染，“你能举出有什么节约时间而且还能带着大量的人到来的方法么？” “没有。”屠染立刻立正回答，她还没有忘记一定程度上，自己还是别人的俘虏，别人的阶下囚。只不过沿江城如今没有必要囚禁他们，还需要他们来共同努力。 加之综合来看，沿江城的确是最快，最有希望达成可控核聚变的城市之一。 第113章 筑基期 “……修仙者……”屠染再度看向天空，在冰始觉一次次到来之中，越来越多惊魂未定地人落在平台上，在毕民举起的枪械中举手投降，随后由罗毅然带着回到地下研究所，搜身后再进行人员的筛选和分配。 而在空中飞行的冰始觉则是飞向了更为遥远的城市，在他大范围的神念扫描之下，周遭几百公里内的所有遗迹，以及所有想对他攻击的士兵，军队全部被席卷而起，他如同龙卷风一样经过，随后带着大量的人员和物资回到沿江城。 与此同时，他也连接到了那些城市人的脑海，告知沿江城此时有他协助，凡是前往的人都会得到助益。至于具体的回报，他也发现了识海空间的妙用，能够塑造一个真实的画面，直接注入其他人的脑海之中，让明白加入沿江城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有点像传销……”飞过一个城市后，冰始觉甚至能够听到城市下方人们的欢呼声，还有那些车辆开动的喧嚣声响。这也是随着阳光升起，他体内的能量充沛，便将一小部分散发给了下方等待着的人。 如此一来，沿江城周边的交通要道也再度开始有车流涌动，前方是军方的坦克和车辆前行，中间是密密麻麻的私家车，或者是公共巴士簇拥。就这样缓缓地，满怀期待地，甚至于得益于享乐派的传言，他们都希望自己是五千万分之一，是能够从此时的地球上逃亡的。 “压力有点大。”简单估计了一下，冰始觉预计在过几天的沿江城，估计人口数量应该能够达到60万到70万。虽然这不如历史上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但对于如今的管理者来说，也是难以管理的。 在野餐区出现之前，各大城市的人口基本是千万级，或者近似千万级。可是前去野餐区一定时间的人会感染疾病，而且还会传染。如此的情况又持续了二十多年后，野餐区的人口增加，许多人因为优胜劣汰死去，无法适应野餐区的城市人口便迅速下降，加上中老年人的死去，最终只剩下原本的十分之一。 野餐区就这样在众多人口之下诞生，但“疾病”是切切实实存在的，那时候还不清楚野餐区真相的人们在一次次吸纳能量，在一次次使用能量之中死亡。但他们不得不用，也无法回到城市之中。 自然，是有许多人宁愿自己死也要感染城市，但基本就被枪炮射杀。最后是得益于野餐区的三个统帅者的出现，以及对于野餐区的挖掘和发现，才能让野餐区真正成立。最后成为了地球上强大的一方。 “这个时候的我们能做到么……实力虽然有，但是人心呢……”冰始觉又飞翔过一块城市，在上面短暂停留，这也是迄今为止他没杀过任何一个地球人的原因。如果他想要杀掉谁，那简直是太轻松的事情了，但正因为这样，他更加要小心，在其他目的上可以尽情释放能力，但在面对同胞和族人，就得万分小心。 “希望能够帮助到其他人。”冰始觉如此想着时，阳光也从东方升腾而起，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其中。现在的他也正好需要休息，夜晚的月光虽然能够提供一部分能量，但和纯粹的太阳光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温热的光芒泼洒在冰始觉身体的瞬间，就转变成了白色的气息，随后在神念的作用和几个水滴的牵扯之下，来到指尖。在一次次循环经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时，冰始觉体内的基因也在充沛的能量下继续细微的改变和变化。 细胞迅速分裂，死亡，重生，更为强大的细胞出现，汲取能量，随后更为适合的细胞再度出现……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庞大能量的灌注下，冰始觉的身体各处都变得不同。 蓦然，一股冰冷的水流从脑髓处流淌到全身各处，让冰始觉睁开了双眼。但这并不是危机感的到来，而是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突然间有了变化，这种变化让冰始觉有一种，似乎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身体的感觉。 “好像……是不对劲，但又很对劲。”冰始觉眼睛一扫，甚至不用神念，他都能察觉到空气中微尘的变化，若是稍微增加点注意力，甚至能够看到那些细小细菌，再凝神一看，便能看到无数的分子在互相作用和运动。 低下头，冰始觉注视着下方的城市，扫向一旁的树林，他可以看到叶脉内流动的液体，看到植物的细胞正在繁衍分裂，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合作用正在发生，在秋天的影响下，树木之间的细胞开始干枯死亡。 一片落叶落了下来。 “筑基期？”冰始觉意识到，即便自己不用神念，眼睛所能看到的，耳中听到的，皮肤感触到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仔细，变得更加具体可感。他听到泥土下虫子挖掘洞穴，听到远方水流声，听到鱼群开始变得懈怠，听到人群在车辆中的交谈，听到他们每一次刹车时轮胎发出的刺耳声响。 此刻，冰始觉没有使用神念，只是简单地一想，他的手指就瞬间开始分裂，生长出了其他几根手指，而再一个念头过去，手指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此刻，冰始觉一呼一吸，能量也就自动地汇聚到他的指尖，开始凝结呈水滴的模样。 此刻，水滴开始旋转，更多的能量开始汇聚，冰始觉的身体开始成为一个漩涡，以他为中心，周围的风开始盘旋，落叶狂舞，空气中的一切所能察觉到的，游离的一切也直接进入他身体的1080个穴道之中。 城市的灯光忽明忽暗，在远方行驶的车辆突然间熄了火，军用的坦克和机械开始感知到了强大的信号干扰。 “那是什么？！”坐在车厢里的人发现车辆停止后，伸出头环顾四周，却看到森林上方悬浮着一个人影，以他为中心，狂风开始刮了起来。 “是冰始觉？”一个年轻人猜测到，“这个地球上只有他会飞。” “可是他在干什么？” “突……破？”另外一个年轻人惊魂未定地说。 因为车厢周围地风开始变得异常狂乱，连车窗都在摇晃，车牌都出现了发白的变形。 冰始觉不是没有听到，反而是清楚听到了那些人的话语，他正在重新动用神念，去抚平自己穴道对于能量的渴望。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身体素质达标之后，居然会让全体的穴道一起激活。 而一起激活后，自己对于能量的渴求就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甚至不用去注意，无意之中就让一切都狂暴起来。 “郑凯的推测应该是对的，修仙者一旦数量增多，就会成为类似蝗虫一样的文明，吞噬一切可能存在的能量。”冰始觉重新收敛那遍布自己身体的冰冷液体，将其放回大脑之中。 起舞的狂风开始平稳，信号的干扰消失了，车辆忽明忽暗的灯也重新变得显眼。 “看来可以直接吸取晶石的能量了。”冰始觉扫了一眼手指，确定指尖中凝结出了6滴旋转的液体。而这些液体正在形成两个小小的漩涡，协助自己吸纳空气中游荡的能量。 “沿江城目前也要乱一段时间，得抓紧提升实力，看看能不能把玄武给重新搬运到地面上。”思绪至此，冰始觉便腾空而起，重新回到自己所在的沿江城上方，直接进入了那吸收太阳光的船舱内。 “收获不错么。”现在有了太阳能驱动，冰始觉只需要稍微用神念触及，大门便顺畅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60多块完美的，1立方米的晶石。 “如果郑凯给出的新公式没有问题，一个晶石大概可以填满我的1个穴道？”冰始觉走向那半人高的晶石，伸出了手。 没有任何声响，就像是手掌探入了空气那样，冰始觉的手完美地浸没在了晶石之中，那纯粹的能量透过衣服，被饥渴的皮肤吸收。在短短几秒钟内，他穴位内就凝结出了几十个，几百给旋转着着的小水滴。 这些小水滴带动带着更多的能量进入他的体内，甚至冰始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掌周围的一切晶石就像是融化了那样。 充沛的能量入水流一样在穴道内激荡，在经络内汹涌，这种惬意的感觉让冰始觉就像回到了童年的被窝之中，几乎要睡死过去。而此刻，大脑中再度流淌出一股冰冷的液体，让他一个哆嗦，重新恢复了神智。 “怪不得有人说修炼会走火入魔……”冰始觉这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直接趴在了地面上，他甚至都没有这样的记忆。 而那些晶石也被他吸收出了一个人的形状。而刚刚吸收能量的快感，就类似自己青春期自娱自乐的满足感，还要再强上百倍不止。 甚至，还是没有副作用，只会带来提升的。 “神念，才是好东西。”冰始觉看向自己颤抖的手，重新握紧了拳头，看向了周围的晶石，“而能量，就不一定了。” 第114章 三分之一光速 “先做一次飞行。”冰始觉的身体缓缓升高，脚下城市开始变得如同玩具，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点。他之前飞行就能达到超音速，现如今吸纳了这些晶石后，冰始觉也发现自己达到了一个瓶颈。 如今，他体内的120个穴位，比较零散地充斥着那1440滴液体。换言之，他体内120个穴道已经完全积攒满了能量。但根据之前郑凯给自己的公式计算的话，现在的自己综合能力，已经到达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所以，冰始觉担心自己飞行的时候不小心把什么建筑物破坏了。 “体内能量充沛，识海之中也悬浮着几个能量块作为支撑。”冰始觉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态，“开始飞行。” 心念微颤的瞬间，冰始觉就感觉眼前一片刺痛和血红。 神念告诉他，他眼睛里的晶状体，碎了。 同时，骨骼和肌肉全部粉碎，内脏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碾压成一团肉泥。但是体内充沛的能量又让冰始觉的身体迅速修复着。 “嘶……疼………疼……”饶是冰始觉的身体强化到如此地步，体内的修复还是让他疼到无以复加。也亏得他体内能量充沛，不然飞行的一瞬间就会让他直接死去。 “以后记住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身体素质提上来，再尝试能力……身体素质提高到原本的十来倍左右。”冰始觉躺在土地上，吐出了嘴中的鲜血，凝望着头顶上的星空。他发现刚刚的飞行居然直接消耗掉了自己一个穴道的能量，而修复，又消耗了其中一个穴位的能量。 “不经用啊。”冰始觉活动了下手臂，却发现手臂触碰到了一些白色的石块和粉末。 “嗯？” “我不是在沿江城周边么，我记得没这种建筑啊？”冰始觉侧过身，原本粉碎性骨折的下半身也在能量的作用下缓缓恢复，“还是说刚刚飞的时候不小心栽倒建筑物里面了？” 思索之余，冰始觉却嗅到了一股海风的气息。 “海风，沿江城不是靠江么？”这种气息的变化让冰始觉绷紧了神经，神念自然地散开。这一散，则是让他彻底呆在了原地。 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坑洞中，这个坑洞大概有着四五十米深。与此同时，他可以看到周围的树木七歪八倒。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躺在自己身旁的那些白色石块碎屑，居然是来自一个曾经在地理课本上看到过的插图。 鱼尾狮。 “我在新加坡？”冰始觉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有关于新加坡的资料，距离沿江城几乎是四千多公里的距离，而自己刚刚一个呼吸，居然就从沿江城来到了这儿？ 疑惑之间，神念再度扩大，陌生的警笛声，中文和英文夹带的话语，以及各国刚刚看到地球上空划过的一道亮光的新闻开始登上头条。 “不是……我真的到了新加坡？”冰始觉站起身，身体的损伤已经被修复了七七八八了，只不过那种刺痛感还残留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而且他也发现，自己的那件衣服，居然也是在这飞行途中被直接烧掉了。 “所以天空上的亮光，就是我衣服燃烧时的光芒……这还挺有诗意的。”冰始觉苦笑着，以最快地速度飞上天空，带着许多砂砾来到了云层之中。 “有点头疼啊，我现在是裸体。”冰始觉苦恼着，虽然天下之大，他何处均可去得，也可取得。虽说别人不会笑他，但他自己总会过意不去。 “大意了，以后识海空间得放衣服。”冰始觉叹了口气，召唤出了那三角锥的飞船，进入其中。并抛出了几块晶石悬浮在空中，作为赔偿。 做完这些后，冰始觉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沿江城。 当地球上大部分人用刚刚恢复的手机，开始转发有关于新加坡上空的光芒和三角飞船时，郑凯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但他只不过看了一眼，就继续去完善自己手上的文件，并且不断查阅着最近网络上的大量信息。 “怎么了，这文件上的资料不是很详实么？”冰始觉的声音响起。 “对啊，但最近网络上的舆论压力很大，我正好要找你。”郑凯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冰始觉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过脱下了原本的制服，换上了普通的长袖长裤。 郑凯顿时想要站起身，但巨大的力气让他的膝盖直接撞到了桌子，在疼痛中弯下了腰。 继而，些许温热的气流进入他的膝盖，让疼痛感开始缓解。 “……你怎么过来的？新加坡上空的不是你？”郑凯还是搓揉着自己的膝盖，打量着面前的冰始觉，又看了看新闻上的报道，“一分钟前啊，你现在速度能一分钟跨越4000多公里的距离了，筑基期了？” “准确来说，你可能要重新估算一下我的身体情况。”冰始觉摊了摊手，“我花了一秒钟左右就过去了，虽然是身体碎成渣的样子。” “一秒钟？”郑凯瞪大了眼睛，眼球开始微微发颤，但思维也开始活跃起来，“……我知道了，你的能力强化是在原本的基础上指数级增长的，所以等下……”说道这儿，郑凯立马在自己之前资料的边角开始书写起来。 不多时，一个崭新的数学公式建立起来，但在最后书写答案的时候，郑凯却迟迟没有下笔。 “怎么了？” “……答案有点不可思议，甚至超出了我原本的估算情况。”郑凯抬起头，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你猜猜我计算的答案是什么？” “我是文科生……至少在几个月前。”冰始觉说道。 “答案是，三分之一光速。”郑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开了几个穴道了？” “120个。”冰始觉如实说道。 “……这方面倒是简单的算术题，在理论情况下，你的极限速度会是光速的3倍。”郑凯苦笑着，“说实话，我们现在造个大铁疙瘩，你拉着走，是不是就能够带着我们离开地球了。” “如果能够有装下人类的大箱子，这个是可以。”冰始觉说道，“另外，我这样飞行对于能量消耗也很大。” “你要是没能量消耗，估计人类文明……罢了，目前老一辈的人都去世了，只剩下我们野餐区后时代的这些人，大家也没那么团结想要解剖和研究你，都想着享乐呢。”郑凯说道，“多少消耗？” “就我现在大概是60秒，因为还要一边飞行一边修复身体的情况。”冰始觉回想着瘫在坑里的情况，以及目前在新加坡网络上沸沸扬扬的讨论，“完善状态下，120秒？” “120秒，光速三分之一，是很快的速度了。”郑凯看着冰始觉，不禁回想起几个月之前，自己在研究室内看着冰始觉数据的那一天。那时候的冰始觉也是只能维持几十秒，但那只不过是几十米的飞行速度，现如今却…… “我和科研部说下，得给你制造个新衣服了，不然你就多准备几套，笨办法。”郑凯说罢，再度看向了面前的文件，“我这里也有个头疼的问题要解决。” “民心问题？”冰始觉现在不需要神念，只此一眼就明白了这份厚厚文件里面说明的内容，“很多人觉得外星文明不会对地球文明动手。主要理由很简单，能够跨越星海的文明没有必要对地球这种低等文明动手。” “所以，已经开始有人反对之前的理论，认为星空派的行为是愚蠢的，我们地球派也没有必要跟着一起愚蠢。认认真真发展，是有足够的时间发展成宇宙文明。而不是这样抛弃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人。” “其实这种理论来自于一种庆幸感。”郑凯说道，手指敲击着满是褶皱的纸张，“觉得地球安全，觉得外星人不会攻击自己，觉得幸福生活还能继续下去……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普通民众接纳信息远没有我没多，是很容易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而且和辛辛苦苦工作相比，每天安安稳稳在地球上过着日子真的很美好。野餐区事件让我们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中年人都死去了，残存下来的都是年轻人。而月球派暗中筛选，迁移了一部分人离开后，地球上残存的的确都是一些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大的人。” “如果换做我，四五年前说外星人入侵，我也肯定不相信。这种事情还没有自己的生活费重要呢。”冰始觉也点了点头。 “是啊，我那时候也觉得只要考研成功，其他事情都无所谓。”郑凯叹了口气，“我会拟定一份文件，而冰始觉，你也慢慢强化身体，等能够承受住这种三分之一光速飞行之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我要不先试试看地下玄武能不能打开？” “还是别了，你现在体内对于能量的需求很大，万一吸收了太多的地热影响地球版块，那就完蛋了。”郑凯连连摇头，“现在我们沿江城也吸收了一批核聚变的研究人员，你帮大家开启穴道的同时，也再去招揽一点人才。” 第115章 沈子轩的思绪 “没问题，帮大家开启穴位的时候，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冰始觉说着，身体就在郑凯都没察觉到时彻底消失，连之前的悬浮和飞行都不用了。 先暂时不管在地下努力消化自己能力增长的郑凯，冰始觉再度来到千米高空，俯瞰着整个沿江城。他之前只是尝试飞行，就能飙出光速。那么神念呢，掌控力呢？ 闭上眼睛，冰始觉放开了神念。 只一瞬，他的脑海之中就出现了整个地球的细节，庞大的信息量让冰始觉直接吐出一个鲜血，鼻腔里的血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流淌而出。 不仅如此，眼角开始有淤血渗出，耳朵内也开始有粘稠的感觉。 温热的能量紧急地输送到头脑，让脑细胞迅速地生长，且里面蕴含的信息量愈发庞大，同时修复起头颅穴道之间那些破碎的能量通道。 也是在这个时候，冰始觉神念的一个角落，划过一个灰色的球体，他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挖掘装置，悬浮在空中的舱室，船只，以及一个占地面积约莫20多公里的一个核聚变装置。 “草。” 冰始觉嘴角又吐出一口鲜血，在狂风之中被直接吹散。 他睁开双眼，凝望着脚下熟悉的沿江城，再看着头顶上悬浮着的月球，他现在甚至可以看到月球正在以缓慢的速度移动。 “我的神念，已经扩展到那么远了？”冰始觉擦拭掉眼角处的血渍，在阳光的沐浴下继续修复着身体的状况，也顺便拿出了那三棱锥的舰船，扔到更高的空中，让它去吸收并且制造那晶石。 “无论怎么说，不算坏事。”冰始觉神念一扫，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根本闲不住，在地下的避难所帮忙开始管理矿物的运输，母亲则是在地下成为了网格员，协助一些生活琐事的管理工作。 白秋月也闲不下来，她现在成为了控物者之后，也有了更多的精力去分心二用。 “大家也都在忙碌啊。”在一次次撕裂和充足下，冰始觉的大脑神经细胞变得更加细密，紧致，传递的信息速度也愈发快，他了解到此时沿江城的人口已经突破了80万大关，而这些人体内密密麻麻的穴道，也让他分心多用，将阳光给予他的能量，再度给予更多的人。 此时，所有位于沿江城内的人们，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不同地方出现了温热的感觉，这种温热成为了丰厚的能量，支撑着他们劳动，支撑着他们思考。 沈子轩，就是其中的一员。 因为沿江城有着直面外星人的冰始觉，有着研究外星人的郑凯。所以他们得到的消息基本都是一手，如今沿江城集合了大部分科学家，工程学家，以及所有机械专业的学生都参与了核聚变的建设。 只可惜，真正了解核聚变专业的人，基本上都被月球派带走。残留在地下的博士，研究生等是不少，但都是相关性不大的专业。诚然有着说明书，但是对于一些细节的微调，在仅仅是一些机器人的帮助下，是无法成功的。 “仿星器是已经入手了，但是这些导线排布的规律还是不对劲。”沈子轩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和其他人一样思考着，计算着怎么样的排布才能合理。以造成合适的磁场约束等离子体。 星空派是给予了许多的资料，但是资料之中出现了断层。前面都来自于其他各国的实验室数据，他们尝试过点火。是没问题的，但无法真正达到核聚变的基本要求。与此同时，星空派也发送了真正可以成功的资料。 但是，成功实行核聚变的数据是在月球上，许多条件和情况和地球完全不符合。甚至很多材料都使用的是外星船只的残骸。地球上的物资虽然有，但汇聚起来没有那么快。其二是对于这些外星材料的切割，加工，再组成又要耗费很多时间。 “资料是看了很多，但怎么样排布才能……”沈子轩有些头疼地看着屏幕上那杂乱无章的线圈，她现在可以说是沿江城的负责人。但是她真的对于这一切仅仅处于了解状态。而且从学历上，知识上，都远远不如其他人。 可是现在地球的情况是，基本没有能够了解一些物理，同时又对外星科技有所掌握，同时还了解机械知识的人。 同时，还要是沿江城的内部人员，经过审查，确定不会偷窃技术逃离到其他的地方。 烦躁地划去纸张上的计算公式，沈子轩靠在椅子上，撇着一旁的夏小妍正在将手深入手套中，操控那显示屏内的机器人排布导线的位置。这是她们根据之前星空派发送的数据进行的调整。 “你好像很焦躁。”夏小妍注意到了沈子轩的目光。 “计算不出更好的排布。”沈子轩说道，再度看向了屏幕，那一圈圈的乱麻就像是捆在了自己的大脑上，“…小妍，我们是不是不适合。” “但我们只能把自己变得适合。”夏小妍看着这位曾经的高中同学几眼，又扭头看向机器人。她们曾经的高中只是职业高中，也是城市为了转型，提供大量技术工人进行技术改革的产物。 只不过后面进行了学历改革，大学进行扩招后，她们两个才进入了大学。只不过沿江城的大学有几所，所以也没怎么联系，却没有想到都在沿江城的地下研究所见面了。 为了避嫌，她们都选择了沉默，之前罗毅然等人审查的时候也没有对相同的高中有什么疑问，因为能够留在地球上的人，大部分学历都是不太行的那一类。 靠在椅子上休息时，温热的感觉再度从空中来到自己大脑，舒服的感觉让沈子轩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一些。这也是她每天最放松的时间，在大量的劳累后有个休憩的几十秒。而且冰始觉给予所有人的能量注入，是真的能够起到作用，让失眠的人状态恢复，疲倦的人减少劳累。 “不过今天的时间比之前长啊。”沈子轩记得之前那种温热的感觉只会持续几秒钟就散去，随后她就能继续投入工作。可今天，已经过去了十几秒，甚至几十秒，那种温热的感觉依然在头脑之中蔓延，“是郑局长让冰始觉花费精力在我们研究上面吗？” “等一下，好像……”沈子轩发现今天自己头脑之中的那种温热感持续的时间特别长，同时头脑内部似乎有着冰冰凉凉的东西在流淌，还有那种些许的刺痛感。可就是这种刺痛感，让她的思绪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睁开眼睛，沈子轩看向了面前的公式。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看起来十分费力的公式，还需要查询边上注解，明白这些符号是什么意义。可现在，她根本不需要外力，所有含义都清清楚楚摆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磁力束缚其实可以这样去排布线圈！”沈子轩头皮开始发麻，但是思绪却无比灵活，直接拿起铅笔在纸张上疯狂地涂抹起来，速度之快，发出的沙沙声之响亮让其他计算的人都对她侧目而视。 “对了，其实可以这样去排布，就能最大效率地去解决等离子约束问……嗯，这是什么？”沈子轩兴奋地写完了好几张稿纸，却发现纸张上面开始有一滩滩的红色晕染开来。 而且这些红润，是从自己的鼻腔内部流淌而出的。 “哎，是我的血……”刚刚意识到这一点时，沈子轩就觉得地球开始升腾，她的身体悬浮到空中，而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则是让她听到了周围人惊呼的声响，还有夏小妍果断地命令和呵斥下，按下按钮，发出的警报声。 第116章 脑部的变化 “你的意思是，她的头脑内有90多个穴位正好被连通了，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郑凯看着浸泡在医疗舱内的沈子轩，还有一旁沾满鲜血的计算资料，以及那一旁监视器上杂乱的脑电波，“但一瞬间消耗太大，变成植物人了？” “是……患者的脑电波比较杂散，和普通人的脑电波不一致，而且其他的观察也证明她对于外界刺激没有反应。”甘兴文查阅着一旁准备好的资料，回答道，“我们目前医疗部的人员还在分配中，里面没有太多脑科的专家。” “这帮星空派。”郑凯捏紧了手，看着床头沾满血的笔迹，具体的数据已经让其他组采集拍摄，并且去实施了。他虽然不清楚这样的数据是否能够成功，但在监控录像里所看到的那一幕而言，仿星器的磁场约束说不定是能够成功的。 可是，如果每一次进步，都要消耗掉一个人的思维，让一个人彻底昏迷过去，这样的代价，郑凯无法接受。 而且，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内心之中居然开始计算起能够怎么最大程度消耗普通人，让他们刺激科学发展的念头。 “不过郑局长，沈子轩的情况也让我们证实了，您的论文内容是正确的。”甘兴文说道，“人体天生的穴道内如果注入能量，的确是可以加快思考，增加体质。” “但代价呢？” “根据之前ct扫描的结果，沈子轩大脑内有着大量的血管破裂，同时神经断裂情况非常严重。”说到这儿，甘兴文叹了口气，“和之前的数据比对，确定是消耗太大，身体承受不住的结果。” “有能力，但没有掌控力，的确会是这样的。”郑凯想起之前找自己的冰始觉，继而苦笑，“不是所有人都有冰始觉那种掌控力。” “如果星空派发来的资料没错，好像能觉醒神念的人很少。”甘兴文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得依靠自己。这样的情况以后或许还会发生，这种药液可能要多准备一些了。”郑凯看着被剃光了头发，同时大脑上还裹着纱布的沈子轩，不禁叹气。 “好像是出了点问题？” “的确是。”郑凯快要习惯冰始觉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速度，而一旁的甘兴文则是一个踉跄，脊背撞到了墙壁上。 “我看看？”冰始觉瞥了眼震惊的甘兴文，让温暖的气体修复他背后的疼痛，随后看着医疗舱内的沈子轩。神念将她包裹，并刺探到她的大脑内情况。 在冰始觉的识海之中，瞬间出现了一副半透明的大脑图案。在这个图案之中有着许多的淤血，以及那在努力吸收能量的神经细胞。只不过因为损伤太重，加之意识过于薄弱，这个速度也非常缓慢。 不仅如此，大量的消耗和刺激使得许多神经元直接断裂开来，许多的信息传输到一半便直接中断，这也导致修复虽然在进行，但没有太多的效果。 “嗯？洛族细胞的尸体和我注入的能量矛盾了？”仔细查探下来，冰始觉发现修复速度缓慢的另外一个原因。洛族在地球上已经全部死亡，但细胞还保持着最为基本的意识，繁殖。 地球上的其他人和他不同，他可以直接将洛族细胞消化，转变成能量。而地球上的其他人在一呼一吸之间还是会吸入一些洛族细胞。这些洛族细胞就会寄生在人体内。协助人类吸纳能量。 这种吸纳能量在平常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旦当能量流动大了之后，洛族细胞就会瞬间死亡，而人体内平时就没有能够承载能量的器官，从而导致体内受损。 “所以说，洛族细胞在过去是人类出现能力的关键，但也是如今人类无法承受能力的原因。”扫描下来，冰始觉内心之中也有所明悟，“怪不得野餐区的人一般不会过多使用能力，不然洛族细胞吸纳太多后，就会导致失控。” “我能够将能量注入穴道内，加上郑凯的理论……我们人类本身是能承载能量的，那么尝试把所有洛族细胞清理出去呢？”想到这儿，冰始觉将更多地神念包裹进沈子轩的大脑，进入沈子轩体内，将那些细小的，微弱的，死去的所有洛族细胞取出。 而在甘兴文和郑凯的眼中，面前的医疗舱的旋转门被直接打开，沈子轩的身体就这样如布娃娃那样悬浮在冰始觉面前。随后，一股冰凉的感觉席卷整个房间，让他们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 这种冰凉感还在持续，且偶尔会发生偏转，从他们身上扫荡而过。而每次扫荡之后，空气中都会出现一团小小的绿球，这个绿球在不断旋转。 “这是……在干什么？”甘兴文小声问道。 “治疗？”郑凯咽了口唾沫，自从冰始觉进入筑基期之后，他和冰始觉的距离感也一点点增大了。这不是双方刻意造成的，而是冰始觉的实力超出凡人太多之后，他内心之中不自觉地已经有了敬畏感。 特别是面前这一幕，失去意识的沈子轩高高被吊起，而冰始觉就这样平静地站立，双目闭着的模样。 让他们有些害怕。 “果然是可以的。”沉浸在“手术”之中的冰始觉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情绪的变化，他的神念可以弥散到月球，也可以凝聚到沈子轩大脑中的每一个神经元细胞。将那些附着的所有洛族尸体剔除之后，他便开始重新注入纯粹的能量。 淡淡的白色气体开始进入沈子轩的头脑，点亮她头颅内的90多个穴位。有了纯粹的能量之后，那些原本的淤血也开始重新被吸收代谢，断裂的神经元在磅礴的能量之下，也开始努力地链接再生。 显示器上的脑电波，开始有了变化。 “基本是这样。”冰始觉睁开了眼睛，左手伸出，把几吨重的医疗舱推到一旁，右手一拉扯，远方的床铺便听话地来到他的面前。 “郑凯，我待会去解决洛族的尸体，然后接下来可能会花费几天时间把全人类体内的那种洛族尸体清理掉。”冰始觉转过身对郑凯说道，在他的身后，沈子轩的身体正在缓缓地落下，躺在床上。 “你的理论是正确的，人类文明的确过去强大，但现在没有了能量之后，就开始衰弱了。”冰始觉说道，打了个响指，一团气体便悬浮在沈子轩头顶，“具体的猜测我待会传输到你的大脑里。” “太感谢了。”郑凯点头间，冰始觉的身影也直接从房间之中离开，留下惊魂未定的甘兴文。 “这就是修仙者？”甘兴文侧过身，看着那就像是根本没开过的大门，“他怎么出去的？” “这不是重点。”郑凯摇了摇头，开始消化起头脑内的知识，“重点是，历史上的人类全部都和他一样。” “那怎么……啊，进化！”能够成为医疗部的负责人之一，甘兴文也不傻，一下子就从沈子轩的情况联想到了真相。 “是的，如果原本的世界能量充沛，人们自然都会和冰始觉一样。”郑凯看着沈子轩头顶的白色球体一点点变小变淡，而显示屏中的脑电波显示也开始变得常规，“但是如果能量降低了之后，过多消耗能量的人，就不可能活下来。” “像沈子轩这样？” “应该没错，而且根据之前研究的资料，还有冰始觉从野餐区带回来的信息，每个人天生应该就是1080个穴位，是不变的。但是为了在世界上生活，一代代的能量匮乏了，减少了，稀缺了。”郑凯曾经经手了太多的信息，所以冰始觉只讲了几句，他便直接捋顺了一切。 “那人类还有机会回到过去的情况么……如果能量充沛的话。”甘兴文询问道。 “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冰始觉最近就是在完成这一点。”郑凯说道，看着依然昏迷的沈子轩，“看来，我得分配出一部分精力思考这块的事情了，你们医疗部到时候也成立一个简单的组织，到时候可能会进行一些实验，完全无害的。” “人体实验？” “是的，因为时间不多了。”郑凯看着自己手上的屏幕，那些许的震动和发送到来的抗议信息，让他只能长叹，“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你们的成果。” 快速离开了地下的医疗区域，郑凯仔细地翻阅着手机上的消息，是一些远方的城市开始抗议冰始觉用强迫的手段拉拢人才。甚至于还有人怀疑，他们应该把这种技术分享开来，让冰始觉在不同的城市为不同的人服务。 更有甚者，扬言外星人的到来就是一场谎言，沿江城只不过借着冰始觉的手，借着有外星人这种理由，要成为统治世界的一个新的王朝。所以还有一些国家成立了武装队伍，准备来反攻沿江城，要寻回人的自由。 “我现在愈发怀疑是享乐派动手，而且毕民的猜测也很有可能是真的了。”郑凯苦笑间，开始在脑海中思考冰始觉的名字。不多时，冰始觉的神念便链接了过来。 “又有什么事情么，郑大局长？”冰始觉询问道，此刻的他重新飞到了沿江城上空，有了面对沈子轩的经验后，他打算先把人们体内洛族的尸体和细胞全部取出，注入精纯的能量。 “有，估计是享乐派搞的鬼。”郑凯前进时，手中的手机也悬浮起来，屏幕上的文字上下滚动着，“需要你的协助。” “怎么协助，武力威慑？”冰始觉伸出手，捕捉到了沿江城所有人体内的那些洛族尸体，开始缓缓地抽离。 “你现在飞行速度是三分之一光速，一秒钟能够绕地球一周，神念也应该可以覆盖全球？”郑凯询问间，取下了悬浮着的手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你可以尝试再去地下看看怎么打开玄武。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要腾空沿江城这一块，然后开始玄武的挖掘工作。” “然后让我用玄武作为一个社交手段，吸引全部的人对。”冰始觉已经将沿江城人体内的所有洛族尸体剥离，而他穴道内的能量居然一下子消耗光了四五个。 “没错，不然按照沿江城这几百个研究者，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郑凯叹了口气，“十年时间啊，最起码要在一个月之内，把全球人都团结起来，群策群力，然后才能谈什么核聚变的研究和实用性。不然就现在这种情况，内乱怀疑不断的。别说十年了，再过一百年都解决不了。” “但免不了要有一点杀伐。”冰始觉询问着，他的右手缓缓往前推壤，让精纯的气体流入每一个人的体内。 “难免的……反抗的，认为我们是邪恶的，自诩是正义的，想要纯粹自由的人应该不少。”郑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看着呼叫各个城市的按钮，“但我问心无愧，我只希望把更多人带出去。” “我也一样，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就好。”冰始觉说着，和郑凯一样沉默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和调息。 之前飞行不受控制的经验让冰始觉知道，他的身体素质其实还远远没有到达能够承受庞大压力的程度。所以在这一天早上，他便安安分分地协助每一个沿江城的人，稳固他们的身体，安抚他们碎裂的经络。 与此同时，冰始觉也和郑凯商量过，现在的冰始觉对于能量的渴求并不大，而沿江城对于能量的渴求是巨大的。所以便以欠条的方式，由郑凯牵头，以沿江城和未来许诺的方式，贷款了许多能量晶石。 不仅如此，周围的城市也嗅到了沿江城有能量晶石，大家也都有核聚变技术，但这个城市走的速度最快，还比较顺利。在利益和可能从这个星球上逃亡面前，他们也纷纷加入沿江城，进一步扩大了沿江城的人口。 为了更快速度地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还有思维水平能力提升，郑凯也贷款了一部分晶石存放在城市的地下，让其用自然逸散的方式，充斥每个人的身体。这也是减少冰始觉的劳作。因为对他们而言，地下的玄武也是一个非常必要研究的对象。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用制造飞船，只需要安心制造推进设备就好。这无疑能够减少大量的时间消耗，可以把更多的资源花费在如何在船舱内制造维生装置，或者是安置那么多人口。 第117章 玄武内部 “我现在重新潜入地下……顺便一提，毕民，你所在的北方10公里处有享乐派的人，他们想要炸毁沿江城的晶石，我帮你把他们弄晕了，去收拾就好。”半天的劳碌之后，冰始觉也潜入了地底，继续在滚烫的岩浆之中游荡。 只不过现在的冰始觉，已经能够轻松地在这其中游动，而且控制自己不吸纳太多的岩浆作为能量了。 “你就是个雷达加上歼灭装置啊。”毕民此时正在开辟出来的原野上奔驰，脚下的绿色滑板正在喷出白色的气体，“以及感谢郑局长，这种东西居然能让我们使用。” “其实原本就能够使用，好像是机械族的代步工具。”郑凯说道，现在的他重新回到了地下的储藏室，开始在几个机器人的协助下翻找，“但因为洛族的信号屏蔽，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只能在地下研究室使用，第二就是……能量消耗太大了。” “多亏冰始觉借给我们的晶石。”罗毅然看着面前的机器人正在飞快地吞吐人员名单，一旁的显示屏上则是几个无人机在高空，用摄像头拍摄着那些人的信息，不断进行比对和筛选，“工作方便多了。” “能够帮到大家就好。”冰始觉的神念分散到沈子轩所在的病房。夏小妍站在房间外，略带忧伤地看着沈子轩，但也好奇地看着她头顶上悬浮着的白色球体。 “别说这些了，你能够打开这个玄武么？”郑凯询问道，正在翻看着那些纸张，以及从仓库中不断寻找那些细小的残骸，“刚刚从科研部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沈子轩昏迷前推导出来的计算方式是正确的，核聚变点火正常。” “我也这个消息发送出去，所以毕民，你那边周围可能会有很多侵入者，或者是嫉妒的，投奔的……”郑凯说道，通过冰始觉的神念网络连接到了屠染，“城市内部的那些晶石位置都完好无损。” “完好无损，没有人员到来，周围用专门仪器检查过没有发现炸弹，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件”屠染说道，现在的她已经彻底被沿江城给征服。无论是现有的科技水平，对于普通人的生活保障，都比自己在原本的城市好上太多。 更不要提，还有那个能够在沿江城上空巡逻的冰始觉，还能链接所有人的大脑，跨越百米千里传递信息。 “好的，我接下来会靠近玄武。”冰始觉的双眼已经“看到”了那熔岩之中岿然不动的巨物，内心震惊之余，也多了一份谨慎，“郑凯，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的话，那个飞船在沿江城的上空，用能量就可以喂饱，那些小型的机器人也能够自动吸纳能量，凝结成晶石。” “好，你的父母现在的待遇已经是我们这里给到的最高了。”郑凯看着面前这条通道，之前余林带着自己走过，那些死去的教授也带着自己走过。和冰始觉的这番话，让他的情绪也有那么一丝丝波动，“……去。” “希望顺利。”冰始觉环顾着周围汩汩的岩浆，不禁苦笑道。他其实有些贪生怕死，原本生活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可是有了这样的能力之后，地球之大，什么地方均可去得。海洋，岩浆对他来说无非是有些热罢了。 “而且……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不行。”冰始觉微微抬头，跨过浑浊的金属和岩石的洪流，看着父母正在避难所休息的场景，些许的力量也注入了他的心间。 即便是第二次看到地下的玄武，冰始觉的内心依然还是有那感慨万千的震撼之情，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就被玄武切割成了两半，一侧的炽热岩浆，一侧冰凉的黑色。 “怎么进去呢？”显然，黑色的玄武是直接排斥神念的探查，而冰始觉触手抚摸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变化，只能感觉到岩浆内流淌的能量有一部分被玄武吸收。 “和外星舰船一样，注入能量？”冰始觉这一回是学聪明了，他可不希望在地底被吸成人干。 于是伸出一只手，对准了那炽热的岩浆，另外一只手缓缓地贴在了玄武的表面。 开始尝试往里面注入自己体内的饱含能量的水滴。 刹那间，冰始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极端地拉长，好似头脑在宇宙的一头，身体在宇宙的另一头。但这种怪异和恶心感转瞬即逝，他的头脑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段简练的文字。 “古有神魔，坠于星汉。” “仙铸四圣，以镇乾坤。” “玄武为守，白虎撼星。” “朱雀不熄，青龙拥宇。” “……” “岁月悠悠，灵气渺渺。” “仙道不复，玄武归土。” 再度睁开眼睛时，冰始觉发掘玄武上开启了一扇圆形的大门，而大门周围居然散发出一种力量，在抑制周围岩浆的流动，甚至造成了一个空腔。岩浆完完全全被阻挡在外，没有进入大门。 冰始觉此时，就是悬浮在空腔之中。 “这，怎么做到的？”冰始觉看着面前那深邃的入口，以及身后那流淌的岩浆。正打算用神念去探查的时候，却发现神念被压制了，原本能够蔓延整个地球的神念却只能笼罩自己身边15厘米左右。 “飞行的速度也被降低了，但是体内的能量没有变化……”冰始觉迅速地将神念内沉，确定识海之中的那些物品没有丢失，“私人终端也坏掉了，在刚刚那种声音的作用下。” “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这玄武没有对我展现出恶意。”冰始觉本来打算先暂时离开，然后再度到来。但是他担心如果现在离去，玄武可能就彻底关闭了，加上三千多公里大小的地方，有没有办法标记，神念也无法探测，万一下次来根本找不到大门呢？ 冰始觉也不明白，是自己偶然输入能量开起了大门，还是大门时时刻刻都在，检测到修仙者后开启，亦或者是机缘巧合正好撞到大门口。但在看了看后方翻滚的岩浆，凝视着那能够阻绝神念探查的玄武内部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至少到现在，能够阻碍自己神念传递的，都是不坏的东西。 咬咬牙，冰始觉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飞入了那扇开启的大门之中。 穿过“门框”的一瞬，冰始觉直接掏出了那把合金剑，进入了神念炸裂的状态下，尽快环顾四周，防御着可能到来的一切威胁。 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濒死的恐惧感，只是有那种淡淡的威胁感在。 轻飘飘地悬浮时，冰始觉此刻的双眼也让他能够瞥见玄武内部的情况。 是一条走道。 极其宽敞的走道。 神念依然是被压制到离自己身体15厘米远的地方，但周围的暗淡的光芒以及足够冰始觉估算出眼前的具体情况。 他位于一条约莫百米宽的道路上，他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这条百米宽的道路被仔细地分割成了三十多条，每一条都有几米宽。而他就处于一个道路的尽头，背后便是不知道何时关上的黑色墙壁。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便会亮起淡淡的灯光，还有冰始觉不太认识的甲骨文就这样在墙壁上闪烁。但粗略估计，这个地方应该是入口区域，因为能够见到和采矿枪类似的武器搁置在架子上，却只有寥寥数把。 虽说飞行能力和神念被抑制，但是冰始觉的目光还是能够瞥见玄武内部的庞大，这里似乎被改造成了类似城市一样的结构。再往里面走，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房屋，但都只建造了一小部分，能看到裸露的天顶，和显得有些简陋的房屋内饰。 “当年经历了什么呢……对于地球中修仙文明的歼灭么？”冰始觉此时已经走进了那看似辽阔的城市之中，随便一望，一些暗淡的绿色光芒便会亮起，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修建之中的建筑物，好似所有的人一瞬间都消失了那样。 “周围也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应该是人们有组织，有纪律地撤离，也没有攻击等什么的迹象。”冰始觉思考着，在这个岑寂的世界之中继续前行。短短几十分钟，他便大致了解了这一层玄武内部的情况。 玄武内部被建造成了城市的样子，但这些城市全部未完工。至少这一层是这样的，辽阔的几千公里的区域，均是有缺陷的房屋，或者是平坦的地面。 “有点类似3d打印。”冰始觉发现房屋的完整度是随着距离而逐渐减少的，越靠中心地点，平坦的情况就越明显。这让他不禁幻想，在几千年前的古代，玄武内部到底是在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运作。 “就高度而言，玄武不可能只开放这一层。”几个小时过去后，冰始觉也走到了玄武的另一头，“以及……也不能过渡依赖神念和飞行，如果外星文明能够抑制这种能力，那就会变得很危险了。” “不过基本看下来，这里没有什么危险。”冰始觉开始沿着边缘奔走起来，因为他发现玄武这一层的内部对他来说非常亲切，比如他想看什么的时候，什么地方就会亮起。这显然是针对后来者的一种引导措施。 而且，冰始觉也尝试稍微攻击过墙壁，墙壁也会用相应柔和的手段化解自己的攻击，并且转化为等同的攻击回到他的身体。只不过被他攻击的地方会开始泛红，随后浮现出更多的，看不懂的一些文字。 但是，当冰始觉再度看向某处的时候，这些灯光依然会亮起。 “看来下次得带个甲骨文的专家进来。”冰始觉自言自语着，“而且以后真的可以尝试修炼一下武学了，如果我会轻功的话，就不至于傻乎乎的跑着。” “而且按照套路，进入这种古代遗迹什么的，作为主角不是应该有个什么老爷爷来传功的么？”冰始觉自嘲着，他找遍了这一层目前能够找到的地方，没有看到上楼，或者是下楼的标志。但他也相信，这高达几千公里，几乎占据地球一半厚度的玄武，不可能就只有一层居住区。 “而且幸运的是，这个地方看来是对我敞开了。”不多时，冰始觉重新来到了几个残破的武器架前，将双掌按压其上，缓缓输送能量时，那黑色的墙壁开始变化，退缩，再度形成了冰始觉所熟悉的空洞。 “得尽快汇报。” “波”的一声，冰始觉冲出了那空泡后，神念再度延展到能够遍布全球，飞行的速度也恢复了原本的迅捷，正当他开始联系着急的郑凯等人时，玄武深处的一个薄片突然变得流光溢彩，上面流转起许多文字和图案。 如果有人能够读懂古代文字的话，就能发现上面表示的是如下含义： “天灵根修真者，筑基期，赐黄阶。” 第118章 下潜 “玄武内的确是可以避难，但是……”郑凯点着头，倾听着冰始觉告知的诸多消息，并且让一旁戒严的毕民暂时解散。 就在刚刚，冰始觉说完了自己在玄武内的经历，虽然乏味，但他之前和他们神念交流突然中断，加之没有任何消息的时间足足有四个小时之久。这对于沿江城来说，几乎可以说是陷入了最为艰难的状态。 虽然沿江城有着自己独立的军队，也有着相应的管理。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部分人来到沿江城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有冰始觉的存在，不定期会在城市上空改变人们的体质。 不仅如此，冰始觉悬浮在城市上空，就是有着一个强心针在，是如今地球上最强大的武力镇压者。能够让人们在外星人可能逼近的日子里抱有一丝理智。而在更为遥远的一些国家和城市，早就陷入了或大或小的内乱，因为夺权，因为想要飞船的名额，亦或者为了研究焦头烂额。又因为交通的不方便痛苦万分。 这期间，郑凯好几次后悔让冰始觉深入其中，但是思来想去，也只有冰始觉能够做到在短时间能进入地下几百公里的深度，同时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如果是他们前往，可能要在十年之后才能进行探索。而这探索，挖掘，上浮工作，又要持续时间时间，再是装配发动机等。现在的人类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时间。 在等待之中，郑凯甚至在心中思考出了几个后备计划。 幸运的是，至少这些仓促的后备计划，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去完善了。 “后续计划其实可以让我试着带一些生物，看看生物能不能在我的神念保护下进入玄武之中。”冰始觉说道，“再接下来，我可以带一些懂得甲骨文的研究者。” “不如，现在就直接带研究者进去。”郑凯思考片刻后说道，“多亏了沈子轩给出的公式，现在核聚变点火成功，现在我们就是要延长时间和增加稳定性。这需要你不断地给他们进行能量灌输，所以你是必不可缺的。如果你长时间在地底下，我们其他的研究速度也要变慢了。” “相当于我是人工且无毒无后遗症的兴奋剂。”冰始觉笑了笑后，也仔细捋了捋沿江城的现状，发现这的确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你招揽人手还需要时间，人员的筛选什么的。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城市上空再协助一下大家，顺便看看沈子轩情况。” “她还没苏醒过来，医生说她神经细胞正在生长，但人脑这方面我们没有太多的研究资料。”郑凯微微叹气，“星空派给出的资料里面，虽然是有关一些能力者变成植物人的恢复情况，但是样本数太少了，没有参考性。” “待我看看……”冰始觉神念瞬间来到沈子轩的大脑之中，查探细胞的生长情况，和那些ct图不同，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神经元的放电现象，在白色气体的滋润下变得更加频繁，但是和正常人的情况相比，还是相差许多。 “你能够做点什么吗？” “不能，我对于大脑这方面没有任何知识，没办法帮助她快点康复。”冰始觉叹了口气，“我虽然能够影响，但这方面要是没准备好，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但你至少证明了，在这种状态下，人的思考模式会得到飞速提升。”郑凯伸出手，悬在冰始觉的肩膀上，最后轻微的落下，“那我们准备一下，待会你直接带我去玄武内部。” “哎？” “你忘了么，我是外星文明的研究员啊，一直都是。”郑凯看着冰始觉脸上诧异的表情，“大学的时候还必修了世界上各国的古代语言，因为如果要研究外星人，各国语言的发展史，演变史，翻译是必不可缺的。” “你当上局长之后，还真的没意识到这一点。”冰始觉看着身上制服和之前已然不同的郑凯，“每天看着你发号施令，或者是批阅各种文件。” “以前的任局长是管理专项的，而我是无可奈何成为沿江城的局长。”郑凯说道，侧着头看着自己的肩章颜色，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准备一下后续计划，我们可能要消失几个小时时间。如果发生什么动乱就麻烦了。” “再也没有过去那样自由了。”冰始觉看着拿起电话的郑凯，也是轻声地说道。 约莫半个小时后，郑凯也重新安排了关于沿江城的各方面兵力，而冰始觉也注意到，他甚至也准备好了当他死去之后，沿江城的职位安排，以及将权利暂时转交给自己的计划。 “这种东西看到后，难免让人心情不好啊。”冰始觉说道。 “你么，已经超出普通人的范围了，而我还是个普通人。”郑凯给这些文件设定好时间后，按下了隐藏按钮，“就别说那么晦气的了，我们尽快。能早一点了解到玄武的内部，也就能早一点尝试把玄武带到地表。” “一旦成功，沿江城可以说利于不败之地，攻有你协助，守有玄武。我们可以安安心心去研制有关核聚变发动机的技术。”郑凯拉开抽屉，看着一板被拆封过的药物，犹豫了几秒后，又重新关了起来，“问题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十年时间……的确很短。”冰始觉还能回想起自己十七岁上大学的时候，“出发。” 当冰始觉运用神念，将郑凯微微抬起，并且在他周围制造了一圈屏障后，他也放缓了潜入的速度，郑凯的身体虽然经过了几天的强化，但和他比起来已经是天差地别。虽然没有做过测试，但根据郑凯估计，冰始觉的身体情况基本可以堪比宇宙航行所需要的金属强度了。 “而且……神念这个东西也太神奇了。”随着一点点下沉，郑凯周围的一切也发生了变化，从空荡荡的洞穴，变成了炽热的岩浆。而这些岩浆就这样从自己身旁溜走，或者被推壤到远方。 “时至今日，我也觉得神念神奇。”冰始觉微微张手，让自己神念散发的距离约莫有几百米范围，这样他可以确保地下炽热的高温不会波及到郑凯，也同时能够汲取地下的氧气，让郑凯能够保持呼吸。 当然，这种奇特的地下潜入，也让郑凯全副武装，不仅穿戴了良好的隔离服，还套上了放置病毒侵入的服装，身上还有专门的压缩氧气瓶。虽然这些服装都能很好地调节温度，维持身体状态。但眼看着那些岩浆流动，液态的金属碰撞，在让郑凯震撼之余，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忧。 第119章 号 两人继续下潜之时，在远方交界地的一个寻常的房间中，0号的鼻腔之中微微流淌出红色的血液。 “冰始觉和郑凯暂时消失了，可能是他们发现了类似飞船的物件。”0号没有擦拭血液，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轻松地搬开锁扣，从里面取出了一点白色的晶石粉末，捏在掌心，“但时候还没有到，继续渗透人员。” “但……” “我们不怕他听到。”0号人中位置的血液逐渐干燥，“我们会把我们的所有摆在他面前，完成地球上仅有一次的享乐。” “但是能够做得到么。” “我们是在乎结果的人么？”0号的嘴角微微颤抖，“我们在乎结果的话，就不会称之为享乐派了，我们应该和那些人一样去找飞船，找遗迹。” “可是组织里，还是有一些其他人。” “像你一样的？”0号说着，让房间中另外一个黑影身体动了动，“很正常，郑凯他们在思考，真的在解决怎么把地球上全部的人都带到宇宙空间去，我敬佩他们，尊敬他们，但不认可他们。” “我们面对的是3级文明，甚至可能对方现在已近到达了4级宇宙文明。他们派来的可能不是他们的族人，只是机器人。但即便如此，这也能够彻彻底底解决掉我们所有的人类。” “因为，星空派吴月霞，还有沿江城郑凯的那篇论文么？” “是的，如果我是其他文明的人，肯定是要先抓足够多的人口作为研究，然后其他的赶尽杀绝，并且为了避免以后再度出现类似的文明，把整个太阳系毁灭都没有什么问题。”0号说道，“在这种情况下，灿烂地，释放地，自由地去迎接人类文明的毁灭，是最好的方式。” “那冰始觉呢？不是有目击报告称呼，他已经可以一秒钟从我们国家到新加坡了。” “冰始觉一个人，能够称之为人类文明么？而且冰始觉现在的能量消耗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了，如果冰始觉能够抗衡3级文明，就意味着他的消耗是3级文明的战争消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类文明已经可以达到给他后勤补给的地步。” “但是别忘记了，3级文明是什么概念，是河系文明。就算人类在43年之间消化一部分外星造物，成为1级文明还差不多，直接到达3级文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星空派也做不到。” “现在人类有的一切看似高科技，什么沿江城的高速滑板，无线充电装置，核聚变。还有星空派的飞船，但这些的这些，放到和平年代，那是值得歌功颂德的，放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举个简单的例子，外星人直接熄灭我们的太阳。我们能生活在哪儿？十年时间又能去哪儿？而且就算逃离了太阳系，依靠核聚变生活，飞船又能造多大，生态圈又能维持多久？即便如此，外星人要杀死地球文明，就像是捏碎一个肥皂泡那样简单。” “如果给人类400年时间，我完全相信人类可以到达2级文明，消化部分3级文明的残骸，这个时候让我直接作战，作为前锋冲杀进外星人之中，我都义无反顾。” “可是现在……别了，让人类文明在死前好好地潇洒一下。”0号说道，“继续等待，继续享乐。” “是……”黑影颤抖了之下后，便彻底不动了。 而0号也翻转着盒子，重新从里面拿出一枚方糖大小的能量晶石，塞到了嘴中。 “各位都是各国，各城市想杀我的。”0号说道，“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 “我承认，我的话语和组织的行动给城市带来了许多动乱。”0号举起手，缓缓地走出大门，瞳孔在迅速收缩后，适应了照向自己的强光。 他也看到了门口那拿着枪械对准自己的枪手，以及头顶上悬浮着的静音直升机。 “但是你们也肯定思考过，我说的话是绝对正确的，不可否定的。不然你们也不会想要杀掉我，囚禁我，让我禁止开口。” “我的目的很单纯，人类文明还有43年的时间，就像一个老人必然要死亡那样，无论做出多么辉煌，多么伟大的事情，死亡永远不可避免。所以为什么不安享晚年呢？放过普通人。” “地球现在的人口只有五亿，而剩下的资源可以让五亿人生活地像是帝皇一样，让人们去享受，让人们去过美好的日子。”0号说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听了这些，你们还想要抓我的话。”0号的手缓缓放下，“我也会抵抗。” 没有人回答，枪口依然对准0号所在的位置。 “那没办法了。”0号摇着头。 蓦然，两个潜藏在门后的士兵冲向0号背后，电击枪和束缚绳一同伸出。 但0号仅仅是往前踏了一步，就让后面的两个士兵冲撞到一起，陷入短暂的混乱。 高处的枪声开始响起，可所有的子弹就像是刻意避开了0号所在的位置那样，在他的周围洒下一圈深邃的弹痕。 “还要继续么？”0号注意到了远方的指挥官微微举起了手，让士兵停止开火，也让后方的支援部队搀扶起那撞在一起的士兵。 在场所有人，都用惊异地眼光看着0号。 随后，指挥官变换了手势，放下了手。 “看来是了。”0号点着头，“那来。” 前排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枪械，举起了匕首或者军铲靠向0号，但这些行为根本没有阻碍0号一丝一毫前进的速度。士兵举起匕首准备刺击时，他微微侧身；后方有人擒抱，他吸气，倏而蹲下身，从臂弯中离开，再度侧头，躲过铲子的拍打。 枪声从远方响起，0号只是侧头，凌厉地风刮过鼻尖，带走了他蓬乱的头发和胡子，子弹在一个士兵的大腿上炸裂，鲜血和惨叫中，他满是尘土的鞋子踩着碎肉，继续向前。 “能力者……”指挥官从面罩下挤出了几个字。 “答对了，所以我得尽快离开。”0号少有地笑了笑，“下次看来得减少和外界的沟通了。” “而且，我只是想让更多人潇洒的活着而已，何必呢……” “启动封……嗯？”指挥者突然发现，0号已经不在他的面前，而是在他的身边，穿着和那些士兵一样的军装。 而之前那些士兵们所在的位置，他则是看到了他手下的士兵们，紧紧围住了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普通人。 “再见。”0号说罢，那名士兵的脸也飞速变化，重新凝结成了带面具的模样。而那个士兵正在惊慌失措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焦躁地摘下满是汗水的面具，借着反光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传递者，还是能够制造幻觉的高阶传递者。”指挥官看着那伤口满是血的士兵，“送他去治疗，然后把这个信息汇报给沿江城。这种传递者，我们用常规手段是解决不了的。” 当这条信息沿着新修建的线路传递到沿江城时，城市下方的冰始觉和郑凯也来到了玄武附近。900公里深度的沉降对郑凯来说是煎熬的几个小时，对冰始觉来说，也是过于漫长的时间。 但是，当冰始觉的神念抚开厚重的岩浆，让黑色且直接占据瞳孔的玄武出现时，郑凯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听说过玄武，了解玄武的概念，但是亲眼看到长宽高均为3000千米的庞大造物时，甚至有点窒息。 “别背过气了。”冰始觉注意到了郑凯情绪的变化，让温热的气体注入他的身体，“我们接下来还有活要干。” “主要是，这东西超出了我能够理解的范围。”郑凯在面罩下咳嗽着，“冰始觉，人类历史上最高的建筑物也不过800多米，但是这玄武……是人类建筑极限的三千多倍，这意味着得用什么材料才能支撑？光是这种材料技术，就已经超过了人类太多。” “所以请你来果然没错。”冰始觉笑了笑，带着郑凯悬浮到黑色的墙壁前，伸出手，和之前一样缓缓地注入能量。 这也是他的一个尝试，如果真的无法打开玄武的门扉，大不了就直接回去，然后自己花费足够的时间再仔细探查一番。但这一探查，可能就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月。 这也是郑凯为什么要求直接跟随的原因之一。 只要确定玄武能够被使用，那么后续的计划可以迅速更紧，最难解决的太空舰船建造计划也就直接解决了。 轻微的滑动声滑入两人耳中，这一次冰始觉是清楚地看到了玄武的大门是怎么打开。先是一个完全隔绝演讲的囊泡鼓胀开来，将两人包裹其中。而他的神念也直接被压制到离体不远处。 郑凯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他只是感觉到身体突然一震，然后有着更加温和的力量托着自己，缓缓地引导到了黑色的壁板面前。而那壁板也开始以六边形的方式开始扩散，最后出现一个深邃的大门。 “看来以后是能够轻松进入了。”看着大门逐渐扩展到能够容纳两个进入后，冰始觉也是轻松地松了口气，他在拉着郑凯的肩膀飞行时，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被其他的什么力道拖着。 “我现在思考，要怎么样把这个东西带上地面。”郑凯此时是悲喜交加，他简单估算了下玄武的质量，就足够让他开始担心崭新的问题，“这东西如果全部用d级金属打造，重量最起码是2673x10的十八次方吨那么重。虽然和地球比起来不算什么，但也足够头疼了。” “现在解决不了的，我们到时候再解决。”冰始觉轻轻拉扯着郑凯，在坚硬的地面上落下。而随着自己目光的扫视，不同的地方再度亮起。郑凯的目光也是如此，一瞬间偌大的平台出现了两团光火，四处逸散。 “是眼球追踪技术?”郑凯发现自己目之所及均会亮起，而且在扫视天空的时候，还浮现了一些他曾经看过的文字。 “可能……看来你有发现了？”冰始觉注意到了郑凯眯起了眼睛，伸出手开始秒回天花板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纹路。 “是的，这个地方叫做玄武外街。”郑凯读出了那文字，缓缓说道，“就是说，古代城市的最外围。” 第120章 不完整的坊 “即便我们能够拥有这一层，就足够安置地球上那么多人口了。”郑凯环顾着那些未完成的建筑，简单地估算了下人群的分布，“这里的房屋大小约莫二三十平，中间过道也有着3到5米的宽度，一般的小型车，或者是人们行走都没有太多的问题。” “问题是怎么把玄武送到地面上对么？” “对，然后那边亮起文字了，叫做……”郑凯眯起眼睛，走近了几步，“归来坊，应该就是给到来的人居住的地方。” “看来带你真的不错。”冰始觉也在识海中描摹了这发亮的文字，并彻底记住了意思，继而开始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游离速度可是比郑凯快了太多。一瞬间，一条亮色长龙便在天花板和地板四处亮起，也有着无数文字浮现，“能找到前往其他地方的入口么？” “等下等下，我看文字没你那么快。”郑凯皱着眉头，盯着冰始觉之前视线滑过的发亮区域，“很多都是坊做后缀的，应该都是居住区。然后这个坊字其实也是我的推测，目前甲骨文中没有找到坊这个字，根据类房屋的样子，加上这里房屋的密集程度，可以大致推测。” “所以我就是找找不是坊的字，对，”冰始觉点头道，身体微微上浮。虽然他现在只能飞在几米高的空中，速度也被限制，但也比郑凯几米几米看起来要快速许多。 “对，找到后你看向天花板就好，这种光点一定程度上也是能够帮助我们辨认位置。”郑凯说道，目光开始四处游离，寻找其他的文字。 “稍微想象了下，古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灯光如果是根据他们的目光来点亮的话，那可真的是足够玄幻，也够科幻的场面啊。”冰始觉笑了笑，身体继续上浮，在房屋上空凝望着周围的一切。 “但我觉得，这可能也是能源匮乏的表现之一。”郑凯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如果资源充沛，就不会有这样的机制。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时隔几千年进入玄武内部才会这样，当年人们看到的就是一片光明。” “你就别说那么多了，浪费氧气。”冰始觉说着，目光在四处逡巡。进入筑基期后，他的观察距离和精细程度也提升了许多。 “其实理论上这里的空气是能够呼吸的，但以防万一。”郑凯听冰始觉那么说，也就找了个矮墙坐下，微微弯下腰观察那平滑的墙壁，“而且这里的墙体说不定真的是3d打印出来的，很光洁，交界处也不锋利。甚至连碎屑都没有，如果我们掌握了这种技术，舰船建造就……” “就会很快速，另外郑凯，这里可能有个好消息。”冰始觉发现在几百公里外的地面之上，闪烁着一个发光的文字。这也是他之前所没有看到的。而这个字形对于曾经是老师的他来说，那就太熟悉了。 “什么？” “我看到了门的甲骨文，我可以确定。”冰始觉说道，看着后方坐在休息，凝望着地面上发光文字的郑凯，“你的氧气含量足够么？” “除去回去专用的那袋压缩氧气，其他的还能支撑两小时。”郑凯看了眼投影的表盘，笑骂道，“要是我的体质能和你一样，什么高山海底都能去，也就不用穿这个来了。” “大体上这里是没有什么高危的病毒和细菌的。”冰始觉扫了一眼，“不过对普通人来说的确不方便……来，我带着你。”说着，冰始觉也飞到了郑凯身旁，抓着他的胳膊，带着他来到之前所看到的门的位置。 “我在想，3级文明和我们1级文明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郑凯看着愈发平坦的建筑，“光是玄武砸向地球，我们可能都没办法防御住。” “先别想这些了，切实的不是应该怎么把这东西给运到地面上吗？”冰始觉讲述间，也将郑凯送到了自己之前看到“门”这个字的位置。 “别说了，再说我都想从沿江城局长的位置上离职，安安心心做个科研员了。”郑凯的脚再度触及到了结实的地板，两层防护服在踩踏下发出吱呀的响声，“先看看这个门……你没看错，是门这个字。嗯？就只有门一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当时建造的时候时间来不及，就像我们安全出口什么之类的都是默认设置的？”冰始觉扫视着周围，确定那地面上只有硕大的文字。 “不清楚，这种发光背后的原理我也不明白。”郑凯试着跺了跺脚，但地面上也没有任何光芒出现，这让他有些沮丧，“不是压力触发，而是视觉触发么。但这个不符合探索的规则啊。” “但郑凯，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视觉发出的光源无论怎么样都能让你看清楚。”冰始觉突然说道。 “好像是哎？”郑凯猛然看向地面，那光芒在自己面前就变得无比温和，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而当他将目光投奔到远方时，远方的光芒也会亮起，但更加强烈一些，依然能够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体。 “根据观察者目光的相对位置调整光线量？嗯……但三千公里的距离的话，如果我要眺望远方应该怎么做到呢，那岂不是消耗了更多的能量？还是说这光线只是一种表现形式，从结果上来说，还是应该按压触发最简单且最节约能源啊。”郑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凝望着在空中悬浮着的冰始觉后，猛然一拍手。 “对了，以前是有修仙者的啊，修仙者他们基本都会飞行，不会触及地面。假设过去的人都是用这样的形式，那么触发式就变得没有必要了。所以才会使用这种视线触发的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假设这里都居住满了人。然后修仙者们巡逻的时候，入侵者的视线肯定会到处乱飘，这一乱飘就会暴露位置。” “恭喜，看来你有很多启发。”冰始觉笑了笑，他正在从识海之中取出足球大小的晶石，在缓慢地吸收着，“正好我也准备地差不多了，看看能不能开启这扇大门。” “你一路上不是能吸收岩浆的热量么？”郑凯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后，情绪也舒畅了不少。 “可以是可以，但得帮忙维持你周围的岩浆避开，这就需要耗费一点神念。”冰始觉一呼一吸之间，那晶石也在掌心之中融化，“加上我们的这种服装虽然是新研制出来的，但根本承受不了下地幔的温度，一碰到就直接烧化了，所以在保持安全空腔的情况下，无法吸收。” “谁叫你是修仙者呢，能去这种温度几千度的地方，普通的衣服根本经不住这种燃烧啊。”郑凯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先看看下面那扇大门，能打开么？” “应该不难。”冰始觉双脚微微触及地面，蹲下身，掌心凝结出足够多的能量注入大地。 手掌按压的刹那，光芒开始亮起，如同纹路那样开始蔓延，扩散出去，一瞬间让郑凯眯起了眼睛，冰始觉的瞳孔也开始迅速缩小，以适应突兀的进光量。 这些光芒在流淌当中开始有了规则的形状，分散，汇聚成六边体。以冰始觉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其他的地板如同折叠起来那样消失不见，仅存他脚下的那足够站立的六边体。 郑凯脚下也是一样，不过他脚下的六边体更大一些，让他能够更加平稳的站立。 只一眼，他们便发现脚下的空洞之中散发出了温和的光芒。让两人不禁蹲下身，侧过头想要观看厚实的地板下方到底有着什么。 第121章 正八面体 身体一颤，两人脚下的六边体开始下沉，载着他们经过厚实约莫有几公里厚的地板，脚下的光芒也变得更加惬意和令人舒适，就好像下方有着一个温和的太阳照耀四方那般。 “我在想，会不会是聚变堆？”郑凯有些激动，他的目光开始在下沉的隧道四处带来光芒，“古人能够造出那么庞大的东西，那肯定是要有类似的能源的，说不定我们能够操控，或者想办法操控。” “这方面，我倒是觉得你过分乐观了。”冰始觉笑笑，但他依然怀揣着期待，直到那下沉到交界面时，略显刺眼的光芒一瞬间进入他的眼帘，让他看清了底下的一层到底是什么物件，而郑凯则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是一个发光的，在不断旋转着的球体，根据冰始觉迅速缩小且调整感光细胞的瞳孔大致可以看出，是一个正八面体。 这庞大的正八面体就悬浮在远处的空中，其下方有着四条流光溢彩的管道衔接，分别通向冰始觉视线所能看到的远方。大概是有着类似的正方体悬浮。不过这几个正方体显然没有太多的能量，在冰始觉的眼中显得有些暗淡。 “冰始觉，你看到了什么？”郑凯的眼中流淌出泪水，强光刺激着他，让他根本无法睁眼，“这里都有什么？” “有一个八面体，悬浮在空中。”冰始觉有些诧异地看向郑凯，随机便了然。他现在都能直视太阳了，甚至还能调整眼球内细胞的具体情况和结构，对于这种强光很快便能适应，但郑凯的眼部结构还是最初的模样。 “帮我开一下防护服里的滤光片，我现在没办法操控。”郑凯用力闭着眼睛，但泪水还是不停地流出，“不管是什么，这里肯定是能源室或者什么地方了。” “我想也是。”冰始觉搭着郑凯的脖子，找到了调整滤光片的按钮，按压之中，几层滤光片便落下在他的眼前，让郑凯的呼吸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这方面我就是完全的知识盲区了，得靠你。” “我也不是能源专业的。”郑凯的眼皮依然在颤抖，但在几层滤光片的帮助下已经能看到了有些色彩畸变的正六面体，“是那种晶石么？” “可能是。”冰始觉点了点头，也眯起眼睛，“和我们有一点距离。” “楼房那么大的能量啊。”郑凯下意识搓揉着头颅上的防护罩，“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有收获了。” “而且我看下来，中间那个八面体是连接着周围的四个正方体，按照常规的逻辑来推测，就是中央是个能源储备，然后四个角落分别对应玄武的脚。”谈话之间，两人继续在下沉着，显然是还没有到达地面。 “下一次可能还要麻烦你，会带一些测量空气的仪器进来，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的研究精力就能分配一部分到这里了。”郑凯的语气也是轻松了不少，“然后可以慢慢派遣研究人员居住在这里。上面核聚变基本成功后，也可以开始疏散周围人群，清理城市，搬迁人员，开始把玄武上浮。” “合计着我还得多当几次苦力。”冰始觉笑了笑。 “但听起来你还挺开心的的，找到玄武，而且人类都有机会逃亡。”郑凯的心情也不差。 “不过我有个问题。”冰始觉指着远处那几乎根本没有变化的八面体，再看了看地面，那光芒始终随着自己目光移动而亮起，“为什么我们降落了那么久还是没变化？” “这个地方纵深有三千公里呢，而且这种东西，我看有个五百，六百层应该也正常。”郑凯说道，伸出手比了比远方的八面体，“一层几公里，我们下降应该也要个十几分钟。” “话是如此。”冰始觉轻轻一跃，飘在了空中，“但这样等待过于浪费时间了。” “可我没办法和你一样飞行。”郑凯干脆席地而坐，静静地遥望着远方的正八面体，也凝望着冰始觉飞行的背影，“我建议和这些东西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你还是会吸纳能量的，这种东西也估计是纯粹的能量，一旦触碰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就都完蛋了。” “放心。”冰始觉点着头，飞驰向八面体的方向。虽然现在各种能力被压制，没有了近光速飞行的能力，但每秒钟几百米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就是这样的飞行，让冰始觉意识到了不对劲。 也让坐在六边飞盘上的郑凯的鸡皮疙瘩开始飞速地泛滥。 在冰始觉的眼中，那正八面体正在以缓慢的方式扩大，扩大，扩大，即便在自己每秒钟几百米的速度飞行中，即便在自己已经飞行了十几秒，已经几公里的速度之中，这个八面体依然以缓慢的速度继续扩大。 而在郑凯的眼中，冰始觉的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甚至都成为了滤光片上的一个细微的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这东西的大小，不会是……几百公里……”郑凯有些无力地坐在飞盘上，在这一刻，他只能等待，等待冰始觉的回归。 远方的冰始觉内心之中的震撼也让他减缓了飞行的速度，如果说之前玄武的大小的震撼已经被那些熟悉的建筑物，熟悉的大门所消解。而现在随着自己不断逼近，不断扩大，甚至将整个视野都充斥的纯粹晶体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敬畏感。 从原本遮天蔽日的八面体，到现在自己眼中只能看到一个纯粹无瑕的，发光的面。 十分钟过去，冰始觉意识到自己已经前进了两百公里，而只留下了纯粹的白色，而身后则是黑，除却角落里能够看到两个更小的发光物。 “玄武不会只有三层。”冰始觉有些绝望地思考之中，飞行依然在继续，他感觉整个世界再度回到了自己潜入地下所看到的那一幕，世界被伟力切割成两部分，火热橙红的岩浆，还有玄武张裂视线的黑。 半个小时就是在麻木的飞行之中流逝，这一次冰始觉总算是能够感觉到温热的感觉贴近自己的皮肤，可面前的世界却变成了纯粹的白色，甚至自己的衣物，皮肤也被强光照耀到纯白一片。 “差不多900多公里才能感受到。”一想到这种数字，冰始觉内心之中只有苦笑，这种距离让他回想起爸爸妈妈曾经讲述的故事，在那个还没有高速火车的年代，普通的家庭得乘坐几天几夜的时间才能到达。 “可以返程了。”冰始觉抬起头，看着那八面体直刺天花板的顶点，再度低下头，也能看到那垂落远方的另一个顶点。若不是身体能够微微感觉到光芒转化为能量的那种熟悉感，神念中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濒死的危机感的话，他肯定是拔腿就跑。 漫长的旅途之中，冰始觉重新找到了黑暗中被照亮正面的郑凯，他的呼吸因为氧气的消耗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但在两人终于能见到双方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情况如何？”郑凯看着冰始觉踩踏着飞盘后，两个人便缓缓上升着。 “目前来说，好消息是我们有高达900多公里的能源。”冰始觉说道，凝望着那远方人畜无害乖巧可人的正八面体。 “坏消息是？” “我们可能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用这玩意。”冰始觉摊了摊手，“见到一个矿脉我们可能会去挖掘一下，但看到那么标准的，悬浮的正八面体你敢动么？” “绝对不敢。”郑凯透过滤色片凝望着那发光的几何体，“但是，我们总会一点点去触及这件东西的。” 第122章 地球表面 “号码是9位数的人往这里走，不要拥挤。”曾兴站立在高台之上，用一旁的麦克风对着那些汹涌的人流进行呼喊。一旁的屏幕上则是飞速扫描过那些人手中的号码牌，让他们进入新建造起的区域内。 “排队的时候保持05米的距离。”孙石芳则是坐在空中的滑板上，和一旁的无人机一起监视浩浩荡荡的人群，“后方的人不要担心，玄武还没有发动，等我们通知的时候地上的红线区域才不能踩。” 除了两人之外，许多军人身旁也带着几个高大的机器人，分别站立于人流之中，宛若湍急河水之中的巨石，让他们一点点能够按照地面上描绘出的白线进行行走。 饶是如此，在这个寒冷的秋天，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共同呼吸时带来的温热，浑浊，以及窃窃私语时的骚动，就足够让场面显得足够混乱。 突兀间，大地开始震颤，这种熟悉的震颤感和土石开始发出龟裂的声音让大部分人都宁静了下来，他们有些惊恐地凝望着地面，但也有些期待地看向后方一望无垠的平坦地面，掩面几千里长，放眼望去甚至可以看到略带弧线的地平线。 “继续前进。”曾兴疲倦地操控无人机发出声响，看着那人群有些心惊胆战地走上山脉，在已经开凿好的阶梯上按照次序坐下。现如今，而借着无人机的摄像头，他可以看到此时的山脉上，遍布着等待玄武升起的人群。 他知道大致的数字，有着几亿人左右。但是在高耸的天空中看下来，人群已经和山石混杂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曾兴还记得，一年之前所有的地球人还在为核聚变所苦恼，为怎么建造飞船，为怎么逃亡而苦恼。却没想到一下子，冰始觉带着郑凯从地下回来的时候，就确定了有玄武的存在。 随后，有关于玄武大小，具体情报就开始在网络上流传开来，长宽高均有三千多公里的庞大避难所。 这大小，堪比澳大利亚。 如此的避难装置一下子就让所有人找到了斗志，寻找到了方向。 加之还有冰始觉这个修仙者的协助，世界各地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原本的享乐派也在这样的事情冲击之下，活跃的情况越来越少。期初还有一些人不相信玄武的存在，但是随着冰始觉一次又一次地协助镇压，加上那几乎不曾停止的地震，以及人群的迁徙，都证明了这是真实的。 享乐派的人开始衰弱，但始作俑者就失去了踪迹。 人们更多地聚集到了沿江城，开始参与核聚变发动机的建设。 人们心知肚明，地球上残存的人们其实是被抛弃的，他们是可以学习，是可以花费漫长的时间去进步。但是危机并不会给他们机会，而他们被抛弃的原因也导致了学习那些和自己专业不相关的东西得耗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 更别提，得从基础开始。 虽然郑凯之前发表了相关的研究，证明如果给予足够的能量，加上冰始觉源源不断帮助人们开拓体内的穴位，巩固之间的经络链接的话，的确会让人的身体素质得到很大的提高。而现实中人们的感受也证明了这一点。 人们的身体素质是在一点点提升，但提升缓慢。身体是强壮，不会生病，力气比之前大那么一点。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也仅仅能够做到这样。 而这其中，最大的变化是那些研究者们，因为平时就大幅度用脑，所以在冰始觉协助开拓头部穴位的时候，他们的进步是最大的，如果顺利，在短短几天内就能瞬间看完一本书，吸收完全部的知识。 可是，这样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这些突然“顿悟”的人往往会因为能量消耗太大而直接昏迷过去，而如果没有人进行抢救的话，甚至会进入植物人状态，很长时间难以醒来。 自从第一例沈子轩出现，到一年后的如今，研究者之中已经有八千多个人陷入了植物人状态。也是因为此，由甘兴文带头，提出了可以将能量晶石切片，以小手术的方式植入研究者的头皮下，同时每个人可以额外获得晶石补给。 同时，所有的研究者的脖子上都会携带一个类似靠枕的物件，这也是科研部曾经在眩晕许多人后研究出来的产品。能够在人失去重心后，瞬间膨胀，防止摔倒后二次摔伤，同时作为能量的晶石可以直接成为治愈的的能量来源。 有了这些保障之后，科研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尽管现在的科研大部分还是以挖掘星空派给予的资料为主，但在地球如此庞大的生态圈和资源圈的情况下，崭新的科技也开始出现，慢慢改变人的生活。比如组装式的轻便房屋，轻到孩子都能够举起，但只要注入硬化剂后，便能够在台风之中岿然不动。 不仅如此，还有便于行动的喷气滑板，喷气车，使用的均是太阳能，亦或者是常见的能量晶石。 还有采矿挖掘用的采矿枪，这方面就是纯粹的来自于人类原本的科技。而随着采矿枪的一次次被发掘，采矿枪的一次次使用，大部分地下的矿脉也被探明，诸多的晶石都被运送到了这里。 同时，采矿枪也经过了改造，变成了人们所熟悉的枪械模样，用作士兵们的配枪。 那些原本在野餐区活动的动植物也在采矿枪的作用下，开始被养殖起来，成为了这个动乱年代不可缺少的资源。强酸花用于处理那些大块的金属，一些兔子和狼也是被驯养，成为食物，或者是军队中更为强大的犬类协助。 人类也是第一次有了共同的目标，为了共同的生活而前进。 因为玄武的庞大身躯，居住在沿江城周遭的人们也开始了大规模的迁徙，残存的那些地理系的，地质系的学生们也在艰难的学习和实践之中规划好了玄武可以浮现的地段。经过计算，他们决定玄武在海中出现是最为安全的。 因为，如果让玄武直接上浮地表，就会导致他们所处的国家版块直接崩裂，山脉坍塌，平原直接将会陷入岩浆之中。 但如果是在海中浮现，的确是会掀起海啸，带来全球性质的灾难性气候。但至少内陆的版块不会直接碎裂。加之海底的深度比大陆至少要少那么一点，又有着海水作为缓冲，无论如何比人们脚下浮现要安全太多太多。 尽管如此，出于安全考虑，世界上大部分的人还是集中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等待着玄武的上浮。 这一年里，核聚变技术也算是终于成功。依托于沈子轩顿悟状态下的仿星器计算公式，磁场可以束缚住等离子体，加上有着详细的说明书，也有着地下挖掘出的大量三级文明的残骸金属材料，转变为了使用的材料之后，核聚变装置也开始一次次地缩小，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房间大小。 当核聚变的消息在全球范围内广为流传的时候，人们欢欣雀跃之余却是更大的担心。这样一项有着说明书的重要科技都耗费了足足一年多时间，让八千多名研究者陷入了昏迷。那之后的科技如何进行，人们到底能不能逃出地球。 这一年里，一些天文爱好者观察月球的时候，也是能够清晰地看到月球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些飞船的雏形，那些飞船就悬浮在月球周围，由许多机器人缓缓填充，缓缓建造。星空派和地球派不同，他们最开始掌握的飞船本身就有着能够飞出地球的能力，只不过当年全地球被外星人监视，不敢轻举妄动。加上当时无法使用电信号，所以开发资源速度实在太慢，根本无法离开地球。 对于星空派的舰船建造的观察，也从另外一个角度佐证了，外星人的确会到来，人类不得不逃亡这一铁的事实。 “总算是完成了。”曾兴用无人机查看环顾着周围的地势地形，看着夜色之中那一个个小方块状的房子安安稳稳扎根在山脉上，从中正在传出烹饪晚餐的炊烟，他让无人机停靠在了无线充电塔处，摘下了眼镜。 “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情了。”孙石芳也摘下沾染着汗水的眼镜，折叠好后塞进胸口的口袋，驾驶者滑板一点点飞到曾兴身旁，瞥了一眼那和皮肤颜色没什么区别的机械假肢，“冰大哥是不是在地下调试玄武？” “应该是，根据之前的消息，玄武会在这几个月内浮现。”曾兴甩了甩眼镜上的汗水。“反正有核聚变了，也有无线充电装置，生活不是什么问题。” “难的是玄武浮现之后，要搬运什么东西到里面去。”孙石芳这一年也经过集体学习，将自己的知识水平提了上来。她作为控物者，本身思维就较为发达，但和科研人员还是有着较大的差距。 “按照郑局长给出的步骤，第一步我们是达成了，全人类居住在喜马拉雅山周围。” “第二步等待玄武浮起，为了避免给地球的版块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导致后续计划失败，悬浮就要花费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曾兴说道，“看来我们都得居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以后要在玄武里居住的日子还要长呢。”孙石芳来到曾兴身旁，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一年前我们绝对想不到生活居然会变成这样。” “是啊，我那时候单纯地以为，我在野餐区找点好东西，然后就能多赚点钱，回到城市里过不错的生活。”曾兴搂着孙石芳的肩膀，坐在一块凹陷的岩石之中。除了他们之外，很多人，很多家庭也是走出了家门，看着那远方的平原，还有那始终波澜的海水，感受着时时刻刻都在震颤着的地面。 “我也以为会在野餐区找到自己的弟弟，然后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孙石芳微微摇头，“弟弟没有找到，爸爸妈妈还是在，不过他们暂时和我们不在一个区域居住。” “他们是安全的，而且现在无限能源了，生活肯定不坏的。”曾兴安慰着，“我们现在还要协助维持治安，肯定不能和他们居住太近，不然他们也很危险。” “冰大哥当时也是这样，他也很久没办法去见自己的父母。”孙石芳轻声地说着。 “嗯……但以后会好起来的。”曾兴点着头，看着此时的月球，也听到了那些在晚间走出房门，搬出那种可塑性的桌椅板凳的家庭们。看着孩子们将凳子往地面一插，凳子腿就和山石融为了一体。 “今天好像是中秋节？”孙石芳看到了他们桌上的月饼。 “好像是。”曾兴说道。 “我们也来庆祝下？” “好啊！” 第123章 玄武内的忙碌 正当曾兴回到他们的值班小屋寻找时，900公里地底下的玄武号的第三层，则是继续在忙碌之中。 “导线没问题？”郑凯拿着对讲器，站在搭建起的高台上，凝望远方相似的钢铁丛林，铁架子如同竹子那样高耸，地面上的那些导线则是如同蛇一样四处爬行着。 “没有什么问题，经过多次测试下来可以正常传输能量。”等待几秒后，对讲机内传来了夏小妍沙哑的声音，“其他部门也调试好了设备。” “备用管道呢？”郑凯询问着，看着自己身旁那直径15米的粗大管道，但再看了看后方几乎如同背景墙壁一样的纯白色光芒，他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备用管道准备了三十多条，这也是亏得沈子轩对核聚变的贡献。”夏小妍说道，“二楼的工厂区正在源源不断制造传输管道，理论上能够支撑两年时间的上浮工作。” “记住了，每隔七天关闭一个喷口，然后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维护和检查。”郑凯说罢，看着一旁的冰始觉，“启动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就是如果我们能够多一点修仙者该多好。”冰始觉苦笑着，在脑海之中简单过了一次这期间制定的计划。自从他和郑凯确定了玄武内部有能量源后，几次看似危险的测试就开始了进行。 他们想方设法要从这庞大的八面体中提取能量，但是最为常规的方式均是失败，而一些高危的行为虽然被提出，但无一例外被否决。因为按照简单的估算，即便是这枚八面体发生了一点爆炸，那么就足够把整个地球掀翻。 但面对这样一座宝山，要如何安全地利用，又要小心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就成为了这一年内最大需要攻破的问题。好消息是，经过几次来往之后，仪器判断这里适宜人们居住，所以一系列学生和科研人员就在这里居住了下来。 加之这个八面体放射出的光芒经过检测之后完全无害，更类似于太阳的光芒，所以一些小型的稻田也开始在这里种植起来。这也导致这里的布置非常的奇怪，以八面体为中心，分割出了八个不同的区域。其中四个区域和四个角落的正方体在一条支线上，作为研究的区域。 另外的八个区域，就成为了种植区域。他们劳烦冰始觉从地面上带来了许多的土壤和水源，开始了种植工作。 冰始觉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识海中居然还能放土和水生活中那么常见的东西，不过种子就不行了，放进去后还是有几率枯萎。 最为重要的是，三千公里左右的距离，足够人们找到可以安心居住的地方，也可以找到科研的地方。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七成的科研人员还是在地面上生活。只有三成来到玄武之中展开工作。 经过冰始觉的勘察后，也基本了解玄武分为三层，至少表面上这也是他能够探查的极限。因为神念被压制，所以只能依靠视觉和飞行时间。最下层就是发散光芒的八面体和四个角落的六面体。第二层便是居住区，最高层也是完全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和采矿枪类似的武器残存下来。 但激发方式均是相同的，利用晶石或者生命体本身的能量作为驱动，只不过效果和威力会大上许多。 确定了这几点后，地面上的人群也就开始陆陆续续搬入其中进行测试。测试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二层或者一层是否可以居住和生活。 结果是令人欣喜的，在二层居住的人口达到300人后，居住区域的头顶和地面上就开始发出温馨的光芒，且这种光芒会随着一天24小时自动调整和变化。这一举动也让研究者们推测，可能是感知到了有一定人数，或者一定重量后就会触发。 只不过考虑到过多的人口可能会开启更多的功能，而且这个功能可能会消耗地下那八面体的能量，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居住在玄武2层的人数增长到了9000人，一些工厂，一些商店开始建造起来，用以满足人们的生活所需。 而玄武的第一层，则用于堆放各式各样的材料，郑凯和冰始觉共同商量后，让冰始觉把大部分资源都堆放到了第一层，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四处走动，因为之前带许多人下来的时候就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有了足够的储备资源，以及缩小成房子那么大的核聚变装置，以及还有足够的人手之后，对于八面体的研究也就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可惜的是，经过了各式各样的撞击，爆炸，以及化学腐蚀之后，甚至还有一次冒险让所有的人离开，动用十几把采矿枪进行攻击，都无法影响这八面体分毫。但是人们自然沐浴在其中，就能感觉到温暖，植物也可以得到生长。亦或者人贴近的时候，体内也会充沛着非常温暖和自然的能量。 这样的尝试也让第三层的科研小组得到了喜忧参半的情报，喜的是这八面体的状态异常的稳固，人类的常规手段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忧的在于，只有通过紧贴的手段才能传输能量。 所以根据这一点，科研部制造出了能量负压管道。管道的原理很简单，在管道和八面体的衔接处装上高能高耗的计算设备，这种计算设备连接到科研部的电脑。如此一来，管道前端就出现了大量的能量消耗和真空。 同时结合八面体的性质，浑厚的能量就会如同水流一样涌入管道，这样一来就能够将能量传输到远方的八面体处。 后面管道也经过了崭新的设计，一个负压管道的衔接口就有着九个小型的计算设备，同时还有转轮和散热设备，这样能够在旋转中散热，同时旋转着中，增加能量提高的效率，以及为了减少线缆的干扰，也基本使用了无线发送信息的功能。 最后，还是在一次阴差阳错之下，他们招到了目前最高功率的发电方式。 用晶石和晶石互相撞击。 那是在进行对接测试时发生的事情，因为要制造能量负压，就得先用小型的晶石碎屑先让计算设备先消耗起来，随后再衔接上吸取能量。 却没有想到，负责操作的工人因为太靠近八面体，汗水进入了眼睛，手也稍微有些颤抖。那粉末就在手指轻微的晃动之下触及到了八面体。 那一瞬间，他手中的管道直接爆裂开来，九个计算设备也直接烧毁。 幸运的是，负责操作的工人身上都会穿戴着厚重的防护装备，所以他仅仅是被震倒在地，头正好触碰到八面体，能量流入他的头脑，让他瞬间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以及如何对能量传输管道进行改造。 就这样，第二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被拼上了，他将功补过，成为了小组长，而玄武上浮的计划，也从原本的10年成功缩短到了一年半。只不过能量消耗改成了冰始觉飞船之中的能量晶体。 根据他们估计，1立方米的能量晶体和八面体碰撞，能够维持24小时的高能量输出。但亏得冰始觉的飞船一天能够制造出21块这样的晶石，足够人们使用很长时间。 “玄武，终于要开始上浮了。”结束了短暂的回忆，冰始觉从识海空间抽出一枚庞大的晶石，放到机械臂上。随后看了一眼脚下的郑凯，他则是带着厚重的墨镜，在对他点头时，也默默地叹息着。 “叹息什么呢？”冰始觉询问道。 “叹息，没有了太阳，我们以后可怎么办？”郑凯抬起头说道。 “至少未来的四十多年内，我们总是有的。”冰始觉说道，身体开始上浮，他也要开始执行属于他的计划，来到下地幔，帮助玄武清空一部分厚重的石块，增加上浮的效率。 悬浮在空中，离开了第三层的能量层，冰始觉飞到了第二层的居民区。如果不是他能够看到发光的天顶，这里居住的人们会给他一种错觉，这里不是玄武，而是某个普通的生活场所。 现在是中午，是玄武即将上升的日子。但是这些人正在从远处的工厂陆陆续续回来，来到自己的家中吃着滚烫的面条，稀饭。一些外国来的工人则是啃着面包，习惯性地咀嚼着放在碗碟里的小菜。 “人们未来的生活将从这里开始……”冰始觉瞥了眼那些低头吃饭的人，也注意到了一些人正在对着自己挥手示意。对此，冰始觉也微微点头，迅速地飞向了玄武之外。在一声沉闷的气泡胀裂声中，他背靠着漆黑的玄武，面朝着刺眼的，如红霞一般的岩浆，做好了准备。 第124章 玄武上浮（上） 离开玄武的瞬间，冰始觉的神念再度扩张到整个地球，也顺便瞄准了月球的方向。 经过了一年的锻炼之后，他暂时将自己的修为定义在了筑基入门，大部分精力都用于锻炼神念和身体素质。时至今日，他可以自由地穿梭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而不会导致身体肌肉骨骼碎裂。 同时，他也开始一点点适应自己脑海中的诸多声音和细节，并且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自然，冰始觉也尝试过飞出地球，不过宇宙内的低温以及完全没有氧气的状态还是让他无法适应。离开大气层的一瞬间，冰冷和寒冷就彻底笼罩着冰始觉，让他体内的能量急速消耗。 冰始觉简单地计算了一下，他体内的能量居然只能支撑他在宇宙中存活30秒，随后自己就会直接死亡。所以在简单地离开大气层后，冰始觉迅速地回到了地球，把这一项数据汇报给了郑凯。 不过郑凯在哭笑不得之余，也开始构思起了崭新的计划。这也是为什么冰始觉如今盘膝坐在玄武的上方，仔细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借着岩浆的热能可以补充消耗时，开始急速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根据郑凯的分析，人类能够和平的时日并不会很多。在地球上把玄武上浮的日子是最后的安逸时光。因为星空派有着足够的理由，足够的动机，也有着足够的实力去抢夺玄武。大家都是人类，而且玄武能够承载的人数也格外的多。 换做是星空派，他们也肯定希望减少资源消耗，把资源分成两拨，维生和能量，而不是再分出一部分制造昂贵且一旦出现危险，需要更多资源和时间维护的飞船。 而且星空派也不会选择手下留情，地球上五亿的人口对他们来说全部都是累赘。他们已经有了100万的精英人群，也思考好了资源的分配，而且还有这机器人来协助完成一些琐碎的苦力工作。 如果接纳了这五亿人，的确可以使得基因多样性得到传承，而且面对一些未知危险的时候也可以得到更好的帮助。但是五亿人，足足五百多倍的资源消耗，也是无法让人类能够安安稳稳地从地球上离开，甚至不一定能够离开太阳系。 至于合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自己能够生吞活剥全部的资源，为什么还要将其分给其他人，甚至还要分给人口是自己五百多倍的，在过去时代都比自己还要不如的普通人呢？ “星空派拥有更高的科技，而玄武内部也有这种不知名的，可以压制我神念的装备，如果一味依靠的话，自己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冰始觉思考间，身下的玄武也猛然一震，这是聚变发动机启动的标志。用的是玄武四只脚处自带的发动机。 “也该我动手了。”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覆盖自己身旁的神念薄膜开始迅速扩张，在玄武上方制造出了一个有坡度的空腔。借着这个空腔，玄武的上浮开始有着一点点的倾斜，并且在压力差之下提升了速度。 “启动正常！” “1号发动机效率，33” “2号发动机效率如上。” “……管线断裂十二根，维修组正在重新接驳新管线。” 玄武第三层内，郑凯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发送来的报告，确定那些漆黑的文字中的鲜红都在可承受的范围时，才小小地松了口气。二层关于新管线和冷却装置的制造报告也源源不断送了下来，还有一群数学家和测绘专家正在计算这八面体的能量使用情况。 机械臂正在控制着那一立方米的晶石触及八面体，从中释放出的刺眼光芒让他们拉起了遮罩，透过小窗口闪烁的频率确定，一切如同实验计划的那样，一块晶石的确只能支撑一天的能量释放。 地表上，毕民也凝视着表秒，确定震动一如既往且没有太多的波澜后，也转身看向了屠染，还有后方在房间内忙碌的人群。在他们头顶有着一颗庞大的望远镜，正对准月球，在时刻监察着星空派的动向，也监察着宇宙之中的情况。 罗毅然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因为全球性的震动，一些忘记注入固化剂，或者固化剂注入不足的人的屋子开始出现了摇晃的迹象，这让他开始乘坐滑板，开始巡逻，并且不断教导那些人应该如何重新让房子变得更加稳固。 “一年多的时间准备还是太匆忙了啊。”罗毅然又在机器人的协助下，将水泥从房子之中挖出，转而注入了塑化剂。在原定计划之中，制造一个几亿人的居住地，本就需要耗费四五年的时光，但是人类真的耗不起。所以现在所有人居住的都是工人们居住的方块房屋。 但优点也是巨大的，至少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聚集那么多人，让他们暂时生活着。 “为什么就不能在后面的时间一点点把大家聚起来呢。”一个年轻人打开房门，看着满地狼藉的衣物说道。 “因为玄武上升的时候整个地球都在震动，这个时候搬运东西就相当于在地震中干活。”罗毅然一挥手，几个机器人就进入年轻人的房间之中，把所有东西都堆叠到角落里，“现在你房子至少不会震得那么强烈了，好好收拾。” 地面上的工作匆忙展开时，地下的冰始觉也固化了自己神念扩张出的空腔，继而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到识海中央。两年的时光之中，冰始觉也打算好好地研究一下只被自己使用过几次的功法。 任何一个文明肯定不会放任冰始觉这种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单兵就能掌控整个星球，而且还能飙出光速。所以在母星，舰船，或者是一些重要场所，必然是增加了许多限制。而这种情况下，冰始觉的身体强度是存在的，功法的练习也就凸显出了其重要性。 “缺点是，这些东西都是古文。”冰始觉回想起了研究生时代被古籍统治的恐怖，与苦笑之间，他也在自己庞大的识海空间，开始翻阅起那一本本书籍资料，仔细对比，试图从中找到点什么。 闭上眼睛，千百本心法秘籍在冰始觉面前陈列。神念也迅速浸入书本之中，其中的文字，这也是一年来冰始觉少有的宁静时刻。自一年前玄武上浮的计划列入日程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碌，逡巡全球，搬运货物，辅助人们从地上潜入玄武之中。 而且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像其他人在节假日还能见到自己的父母，或者和亲朋好友好好聊天，释放内心的压力。凝望着月球上核聚变的光芒，亦或者是在尝试某种新武器发出的脉冲，或者是干脆一切都放下，在这个自由的星球之上行走，感受自然的芬芳，然后回到工作岗位之上，开始生产未来星际旅行所需要的服装，亦或者是工厂所需要的那些组建。 这一年之间，世界上的工业也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量的重工业开始占据生产的头筹，挖矿采矿的事情在世界上各处出现。而农业也成为了主要研究的方向，怎么能够最大效率让作物在不同状态下生长，亦或者是在失重状态的情况下生长的研究纷纷开始投入。 可是，可是，可是，留给人们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如今的地球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厂，得益于核聚变，喜马拉雅山周围兴建起了太多的工厂。想来星空派在月球上，也能够瞥见地球上其他地方的光芒逐渐熄灭，而喜马拉雅的光火甚至在宇宙中有些刺目。 冰始觉就是庞大人群之中的一个，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虽然被众人敬仰，被人们崇拜，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他真切的交谈，或者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都是纷纷保持了遥远的距离，崇拜，恐惧，但又不得不依靠他。 也和普通人不同的是，冰始觉没办法去看望自己的父母。享乐派虽然现在已经逐渐减少，但还有一些顽固分子在闹事。不过基本上能被解决。 星空派表面上也不怎么插手地球的事情。但是毕民和郑凯多次开会讨论后，还是“建议”冰始觉不太适合去见他的父母和朋友们。因为对付冰始觉很难，但对于其他的组织机构来说，对付普通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唯一的安慰，是我有神念。”翻阅书籍时，冰始觉也分化出几道神念去观察隐姓埋名的父母，父亲冰财凭借之前开厂的经验，再度成为了一家重工业的厂长，母亲年轻的时候就是机械维修工，所以也成为了一名管理者。白秋月则是避嫌，在一些工厂的后方担任后勤工作，但最终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一致的，中间也有毕民手下专门的卫队巡逻保护。 再看毕民，他依然在射电望远镜的机构内巡逻，作为他手下的屠染则是在另一侧，仔细观察着平坦的土地之上是否有其他的人员潜入。罗毅然一天的忙碌已经结束，嘴里叫骂着从滑板上回到他的居所。但开门后，从门缝中显露出的那张脸让他双眸中展露出的温柔，轻轻地拥抱着那位少女。 “我得暂时和这样的生活告别。”默默地对自己说着，冰始觉已经吸收了面前所有书本的知识，眼前也出现了半透明的身体。只不过这一次所有的穴道全部开启，每一个半透明的穴道内都多多少少地蕴藏着几滴能量。 “大部分武学功法其实就是一套独特的发力方式，但是有着体内能量的加持之下，能够爆发出更强大的效果。”冰始觉伸出手，食指指关节凸起，轻轻一顶便破开了流动的岩浆，“而且我有着足够的能量，甚至可以全部都学了。” 神念一动，冰始觉的神念瞬间分成千百份，渗透到了识海空间内的书籍之中，而坐在玄武上的他身体也直接成为了残影，几乎看不见他的模样，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时不时爆发出刺耳的声响，亦或者是神念制造的空腔内突然形变，像是有着野兽在其中冲击一般。 “好，基本掌握了。”几分钟后，残影归于平静，冰始觉也吐出一口浊气，从识海之中取出一枚晶石放在掌心，看着硕大的晶石直接融化成纯粹的能量滴入自己的穴道之中，“还有漫长一年半的时日，也顺便思考下自己未来的方向。” 玄武上浮的计划中，冰始觉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正因为他有着庞大的，能够改变岩浆流动的神念，也有着能够改变周围碎石分布的神念。这样可以大幅度缩短玄武上浮的时间。 所以，他无法离开玄武太远。因为在玄武内部操控的他们来说，目前而言只掌握了上浮这一基本操作。 第125章 玄武上浮（下） 虽然经过研究，玄武内部其实有着一套完整的，系统的操作模式。但是需要耗费的能量完全超出预计，同时在地下900千米处的玄武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里面生活的人能不能存活还不一定知道，地面上的人是绝对要死一片。 要知道，地球的半径也才6341千米左右，但玄武就占据了一半之多，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不仅仅是人类，整个地球可能都要遭殃。 但如果换做最为安全的上浮模式，就是人类利用现如今近乎无限的能源，制造出崭新的挖掘服，工作服，做到能够不被采矿枪，以及那些细碎的文物所影响。同时随着不断深入，工作服的气密性，抗热性，以及人们的补给又是一条漫长的线路。更不要提，这要挖掘到地下900公里的地方。 如此耗费时间和精力的计划，就算给人类43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够完成。当然最为致命的，还是遗留在地球上这些人的学历以及所掌握的知识的不足。幸运的是，经过冰始觉前期的协助，以及一年多的集体学习之中，大部分人们也适应了崭新的岗位和新知识的获取。 只是现在，冰始觉没办法帮助所有人，但有着足够的基础之后，原本一些高能耗的技术也重新被开发利用，核聚变作为后备供能，地球派的私人终端也开始上线。 在这个终端之中，人们可以在提供的课程之中任意地选择学习，学习且通过考试的人，就可以直接兑换贡献点。贡献点则是能够购买一些生活用品，食品。甚至如果修完了提供的课程，还能获得更早进入玄武，进入内部的资格，获得更加稳定的岗位。 在这样的激励之下，人们的热情也就自然被提高了。而且现在的政策是鼓励人们学习，希望人们在知识中获得成长。虽短期看不出什么成效，但当夜深人静时，几乎人人都带着那有些发灰的眼镜，在眼前倾听着那有关于物理，有关于地质，有关于能量的讲座。 也是经过一年多的资料筛选，地球派的人才发现星空派的险恶用心。他们是给了详细的说明书，告诉他们如何去建造，告诉他们如何在外星人的遗迹中探索。但是这仅仅是说明书而已，就像是一本厚实的，详细的说明书，告诉你如何去维修手机，但是手机电池的原理，芯片内部的排布，以及每个电路板上的零件如何制造，一概不知。 虽然明白这一点，人们还是很难去抵抗这样的诱惑。一方面是只要按照说明输入相关程序，机器就会自动启动，协助人们生活的机器人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另一者是从头开始，从代码最初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写代码，每一个代码到底有什么作用。结合起来会形成什么效果，是否有什么其他没有标明的注释。 不仅如此，还要明白每一台机器背后的的原理，机器人能够完成这些工作的机制。这里面所要花费的精力是前面的十倍不止。比起辛苦，人们还是更加偏爱于轻松。 但是，不得不学，而且学了后还有更多的激励，更多的奖励，甚至沿江城的郑凯都在若有若无地暗示，如果浑浑噩噩就这样混过人类逃亡的前几年而没有任何进步的话，可能会将其抛弃在地球上。 当然，没有明说，也没有任何文件。只不过人们从那疯狂地学习浪潮之中捕捉到一些什么。 玄武上浮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有些人还沉浸在轻松的时日里。每个月都有贡献点发放，食物无忧。缺点就是在网络上的娱乐内容太少，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而随着玄武一点点上浮给地球带来的震动，许多沿海的地方全部出现了河水海水泛滥的现象，一些区域地震也是频发，那些还认为星空派和地球派是骗局的人，或者执念认为地球安然无事，想最后统治地球的人，也就这样死在了浪涛中，或者在建筑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玄武上浮的第27天，毕民站岗的射电望远镜处突然间收到了强烈的讯号。刺耳的响声接连不断，让在内室巡逻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在顶楼巡逻的屠染也听到了什么，通过无线电询问道。 “毕上校，是对月球派的监控出现了警报。”一旁穿着白大褂，头发凌乱的研究者看着电脑打印机正在源源不断地吐出报告，“但我可以告诉您大致情况，是望远镜检测到月球上出现了10颗类似太阳的闪光。” “10个闪光？10个核聚变？”毕民思考了片刻后询问道，在他现在了解的知识范围之中，只有核聚变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加上他们地球派都能研究出核聚变，有着比较完善的，两个3级文明的星空派，拥有10坐反应堆也是正常的。 “准确来说，是10艘核聚变飞船。”研究人员说着，将报告和电脑清理过的图片递交到了毕民的手中，“方向不是地球，而是火星和小行星带。” “但是，核聚变飞船……”毕民注意到了几个最关键的信息，“如果这几艘核聚变飞船飞向我们地球，然后按照之前星空派的技术水平，能不能对地球造成压制？” “这……毕上校，我是考古天文学专业，刚刚入学，不太清楚您说的这几个参数。”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注意到了毕民眉头的褶皱变得越来越深邃，“不过我可以马上通知相关的人。” “尽快。”毕民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切换到了一个只有他和屠染，以及沿江城核心人员才能听得到的频道，“可能要准备实施后续计划。” 当这条电波迅速传递到相关人员的对讲机时，毕民面前也来了一群匆忙的的科学家们。经过这一年的集中学习，他们的学历和知识至少从表面上达到了研究生的水平。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在校生。 “星空派啊……”毕民在心中恨不得把星空派的人扒皮抽筋，那些优秀的科学家们，经验丰富的全部被带走，残存的人还需要从头开始培养。 “毕上校，这里是我们根据您刚刚的问题临时找到的成员，应该能够回答您的问题。”穿着白大褂的男生介绍后，便直接离去，开始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碌起来。 “我叫索菲亚，原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学生，现在是月球派观测的小组长”一个白发的女生用熟练的语言对毕民说道，“毕上校，听我的同事说，您有一些关于宇宙中舰船速度，还有和火星什么的事情要问我？” “是的。”毕民看对方流利说话的样子，也不禁松了口气，简单地将自己刚刚的疑问复述了下后，名为索菲亚的白发少女低下了头，转身回到一旁的位置上，拿着纸笔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后，脸上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好的消息？” “非常不好，根据我的同事们测绘的情况……”索菲亚等待着打印机复印出的资料，简单地用红笔圈画了两张纸，“您可能看不出来，这些舰船的速度是百分之一光速行驶。” “所以这意味着？”毕民听到这个速度后，就稍微有点头大。 “您可能不清楚，火星和地球的距离不是固定的。”索菲亚发现了毕民的情况后，眉头稍微抬高了些许，但还是尽量简单地讲解着，“近的时候只有5500万公里，远的时候有4亿公里。” “如果我们考虑最好情况，星空派的舰队在最远距离出发，到达地球只要37个小时。”索菲亚讲述间，毕民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点点减少，“最坏情况下，时就能到达地球。” 第126章 科技大发展（上） “我明白了。”郑凯看着站立在玄武三层的毕民，低下头开始思考起来，“最坏情况下，星空派时就能够到达我们地球。而且对我们展开猛攻对么。” “是的，但是我们现在的对空武器非常的薄弱。”毕民有些焦急地说道，“除了我们现在能掌握的，能操控的一些原本的导弹，防空弹，热诱弹之外，最大杀伤的武器也只有采矿枪。” “冰始觉之前提交资料中的风暴武器全部被星空派带走了对。”郑凯转过身，看着面前那遮天盖地的八面体，“但采矿枪的威力是的确可以对星空派的舰船造成伤害的。他们的金属还是和我们现如今的相似，没有超过1级文明。” “但是，郑局长……” “毕上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郑凯摇了摇头，“你来的路上是不是在怀疑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就是建造这些管道，发明出了那些飞行滑板，发明出了眼镜大小的私人终端，还有一些方便居民生活的方形房屋。” “但是就像一年前我和你说过的那样，凭借我们现在地球的技术，以及我们所有人的知识水平，也凭借我们现在的机器人的计算能力，是不可能在一年内成功制造出可以飞行的星际舰船的。” “如果我们和星空派一样，我们一年的资源只能制造出最为基本的骨架，但是维生装置，一些武器系统则是完全没有。仅仅是个铁皮架子而已。虽然核聚变可以使用，但是我们难道就带着这种核聚变的铁架子上去和他们战斗么？”郑凯说道，“你可能还想过自杀式的袭击，但这是不可能的，敌方的风暴武器可以远程攻击我们，根本不会给我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而且我明白，你是单纯站在实力这一方面考虑。”郑凯看着毕民始终不变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但是我们不是只有单纯的军事力量。如果我们一年内倾尽全力能够搞出优秀的远程武器，星空舰船。我们肯定会毅然决然地去做。” “可是我们做不到，所以大部分资源都在玄武这里。而有了玄武之后，最坏情况下，我们所有人能够躲进玄武内部，至少能够减免伤亡。”郑凯说道，“而且，我们有冰始觉。” “我相信冰始觉，但我不相信人。”毕民抬起头说道，“冰始觉还是人，他有情感有情绪，这就意味着他的能力不是恒定的，不是可测量的，不是时时刻刻都是一样的。” “但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底牌。”郑凯叹道，“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时间不足，资源不足，人口的文化水平不够。但对方的威胁却实打实的存在，而且还是你说的那种……” “超限战。”毕民说道，“因为对方异能者的数量很多，所以他们可以不知不觉监控我们的所有计划。对方甚至掌握了最关键的科技技术，还会给我们发放说明书。但这些说明书我们只能操作，却无法看懂。” “如果我是星空派的人，那么绝对会在这些说明书内藏一点后门，让这些按照说明书制造出的东西被他们操控，最后起到反制的作用。”毕民说道，“所以我想申请一批资金和提升权限，我想单独成立一个研究组，用来面对敌人的攻击，也会去研究如何面对修仙者。” “可以，给你的资源会多一点，但只能占据我们总体消耗的3。”郑凯思考了片刻后，给出了具体的数字，“现在的计划还是主要以上浮玄武，核聚变，采矿枪的挖掘，以及维生装置的使用为主。但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们的确需要一种武器，一种能够每个人都能使用的武器，或者除了冰始觉之外的力量威慑。” “不过，你去参与研究这项武器的时候，喜马拉雅山的巡逻任务怎么办。”郑凯询问道。 “我会交给屠染。” “她值得信任么？” “她的经历和我一样。”毕民说道。 “……明白了。”郑凯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抽出了整洁如新的纸张，简单书写之后，盖上了属于自己的印章，“希望一年半之后，你能够给我们一个惊喜。” “我会给出结果的，绝对。”毕民点头的力度几乎可以敲裂玄武的地板，“郑局长，冰始觉有说过关于四维空间的事情么？” “他曾经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对么？”郑凯摇了摇头，“他说过，在三维世界里就没办法捕捉到四维空间了。就像是生活在纸张上的人们没办法眺望真正的星空……你的计划和四维空间有关么？” “没有。”毕民摇了摇头，接过了那张纸，“我的计划，从现在才开始。” 随着毕民踩踏着六边形的地板缓缓上浮，郑凯的目光也从高处跨越前百米的距离，跨越那拉扯着黑色幕布的稻田，看向了在一个分区内的医院。在那里有着近千位医疗人员正在工作。虽然大部分都是从护士学院和医学院带出来的学生。但在多次实践之中，他们已经熟练了许多。 他们负责照顾的，就是这一年来因为消耗能量太多而眩晕过去的八千多位研究者，他们的每一次研究都能给地球派带来突破。 而在医院的最中心，设施最为齐全的，就是沈子轩。她一次顿悟下给人们带来的核聚变直接改变了人们对于核能的理解，也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太多的便利。 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在顿悟后全部陷入了植物人的状态，若不是现在核聚变有着较多的能源，能够维持那么多人的设施，又定期让他们居住在第三层的能量层，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中，修补破碎的神经。 “如果他们全部都能醒来。”郑凯心中满是苦涩，“那我们或许就不会那么局促了。” 郑凯目光的尽头，甘兴文皱眉沉思着，这一年间他接收了太多的植物人病人，但能够治疗的不过那么十来个。 这十几个人能够被治愈的原因，就是因为愿意接纳他提出的建议，将晶石切成片状，植入人的皮肤之内。但因为大脑这个部位过于敏感，所以皮下植入暂时放在三角肌的位置。 这样的实验也是成功的，证明了如果在前期人就有足够的能量状态下，是可以避免过渡思考带来的脑细胞损耗。可问题是，晶石的能量进入人体之后，最多只能保持3到7天时间，难不成一直给研究人员注入这种晶石粉末么。 “而且这一年来，最大的问题是最初的那些病人，大脑之中已经都是能量了，他们的脑细胞生长也基本完善，可就是无法醒来。”甘兴文翻看着这一年自己治疗的记录，“脑电波会因为外界刺激而产生反应，文字最少，声音最大，但是声音……世界上声音那么多，一个个尝试过来。” 思考至今，甘兴文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点发热，他知道自己这是用脑过度的情况了，便找了个带有晶石粉末的冰袋，贴在了自己头上。 “可以按照每个人的生活经历来寻找相关声音，但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信息都特别难找。”甘兴文只感觉前方满是荆棘，但又不得不前行。在长叹了几口气后，开始在电脑前查阅起所有人的病例，利用ai开始爬起所有人的相关数据。 时间就这样流逝，喜马拉雅山脚下人们的生活也在发生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毕民的巡逻队逐渐销声匿迹，对外宣称修改了巡逻地点。屠染则继续驻扎在射电望远镜所在的天文台，不断将星空派的消息传递到玄武内部。 一年的时间之中，大多数人们也聚集到了喜马拉雅山，因为那存在于地球各处的震动实在太过于庞大，且延绵不绝。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些人不相信地球现如今的处境，不相信外星人的存在，不相信星空派，甚至觉得这些地震也是一种阴谋诡计。 郑凯收到这种报告之后，也是哭笑不得，便直接下令最后通牒，愿意进入喜马拉雅山居住区域最后时间，如果不选择进入，将会彻底失去进入玄武的内部资格。 此通告一出，原本那些叫嚣着这是阴谋，这是那些当权者在侵占他们土地的人顿时少了一半，乖乖地搬到了喜马拉雅山规定的居住范围内。但还是有那么一批人在叫嚣不止，对此，郑凯则直接下令，使用镇压无人机前去。 这只不过是玄武上浮，喜马拉雅山周遭的一个小小的波澜而已。 这一年，喜马拉雅山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学堂，因为他们感知到玄武上浮的震颤感越来越大，除了房屋之外，一些山石开始崩塌，而核聚变造成的气候变暖导致的溪水也开始跃动。 一些在海洋上逡巡的无人机甚至能够看待海洋在沸腾，一些新的岛屿出现，随后碎裂。这是因为玄武上浮的时候挤破了大陆板块，让岩浆从海底汹涌而出，上浮后形成了脆弱的岛屿，但又因为震动再度消失。 更多地激起人们学习动力的是，是这一年之间的夜晚，月亮开始呈现不规则的变动。原本的月亮可能是月牙，半月，或者圆月。可因为星空派的城市出现，因为那些核聚变发动机的星空舰船出现。所以在月牙时，可以看到亮起的城市光芒。半月时，可以发现有不同的凸起。 亦或者，能够在一些漆黑的夜晚，看到月球周围出现的更多的，小型的光点在可见的移动。这些光点有些时候会如同白线一样滑动，如同炫耀，如同故意刺激那些地面上的人群那样。仿佛在和他们说，星空派拥有的舰船如此之多，而他们一艘都没有。 所以，人们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扎实地提升自己的知识。 但星舰所需的知识含量和资源量还是大大地超出了如今地球派的资源储备，不过一些小型的科技也是开始发展了起来。 第127章 科技大发展（下） 最先发展起来的就是私人终端，这代替了原本的手机。因为有着核聚变提供能量，所以形态多变，可能是镜片，可能是手环。但最后还是确定了用手环和眼镜双模式。也是大量参考了冰始觉曾经的见闻和星空派提供的资料。 平时，私人终端像单片眼镜一样佩戴着，给予人画面，骨传导提供声音。而一些存储，充电，以及对身体信息的监控则是来自于手环。而如果在需要剧烈移动的时候，就能直接取下，塞入手环里面，变成三维投影的模式。 这是私人终端的第一代。后面有人提出，未来的人们不可能一直依靠有核聚变的地方，必然是要外出的。也肯定会携带这些终端进入一些未知危险的地方进行探索。所以第二代的私人终端就被制作了出来。 第二代的私人终端非常庞大，和之前的手机没什么区别。但是电池容量，续航，功能，和重量都有着很大的变化。只可惜和第一代的便利性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但综合水平上说，已经提升了很多，加上地球派基本上都是使用过手机的人，也能够习惯这个手机的各方面功能。 时光就如此流逝，一年半的时光也足够让居住在喜马拉雅山的人们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一些新的孩子出生，一些老人死去。在原本地球之巅的地方，也多了许多坟墓。 只不过在未来，将会无人来祭奠他们了。 “今天是不是玄武上浮到海洋的日子？”曾兴踩踏着跟随震动而流淌的地面，保持着一定的平衡，看着远方碎裂的大陆和从中生长出的野草。 “好像是的。”孙石芳挽着曾兴的手腕，手指轻轻往下一划，从墙壁中投射出的投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太平洋感觉要沸腾起来了。” “不是沸腾……是凹下去了？”曾兴瞪大眼睛，看着太平洋中央的水开始朝着远方奔流，开始出现一个庞大的空洞，而就在这个空洞的中间，冰始觉正在运转起所有的神念，分开那些因为重力逼迫而来的海水。 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基本都是在玄武周围度过的，虽然有神念在，称不上什么寂寞。现如今他的神念可以覆盖到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这也让他在想念自己父母，想念白秋月时可以制造出环境，在幻觉之中和他们见面。 不仅如此，他对神念的掌控力也可以让他短暂地离开玄武上方，继续排除那些滚落的岩石，或者清除玄武上浮带来的空洞。也就是俗称的放假，让他去地球四处去看看周遭的风景。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因为玄武的上浮意味着地球上要出现一个直径3000公里大，深度4500公里深的一个庞大的洞穴，这样的洞穴不知道会对地球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影响。目前不得而知，因为地理学上就不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除非月球是地球撞击诞生的假说成立，但那也是在古老的日子里发生的，加之对于生命来说，绝对是一场可怕的灭绝。 玄武因为过于庞大了，直接深入到地球的地核的过渡层，最开始上浮的时候，那些液体就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随着一点点上浮，上地幔和地壳处就是实打实的岩石，估计会被全部震碎，制造出一个庞大的空洞。 所以冰始觉其他的时间，倒是和愚公类似，用神念将那些震碎的，崩解的岩石重新投入玄武的底下，再经过核聚变的高温熔炼后，填补到地球的深处。 自然，这期间管道碎裂，爆炸，或者是科研人员因为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增加提取效率的配方而昏迷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冰始觉也会进入玄武内部，暂时帮助他们进行抢救。 虽说如此，但如今地球上昏迷的人数也已经到达了1万之多，均是那些科研人员。 这个数字也让冰始觉每次见到郑凯的时候，都能见到他头上明显的白发。 “至少这日子总算是结束了一部分。”冰始觉感觉到玄武上浮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太多太多，而且他分开的海水越多，阳光可以直接透过海洋，直接照耀到玄武的外壳之上，让那原本漆黑的表面开始有着明显的纹路流转。 这一天，整个地球上的人们都能看到太平洋之上，一个巨大的孔洞出现，旋转不休。而一些无人机还能拍摄到悬浮在高空的冰始觉，他盘膝而坐，双手时而交错，时而化作残影。每当手指移动一下时，下方那直径3000公里，几乎有太平洋三分之一大小的孔洞都会发生变化。 阳光升腾时，他浑身便亮起千百个白色的光点。而在下方的海洋之中，也会有相同的颜色闪烁，好似海洋内部也有着一枚小太阳一般。 而到了夜晚，冰始觉身上的光芒就会暗淡些许，但在他胸口起伏，一呼一吸之中，那些光点也会暗淡，随后亮起。玄武的表面也是类似，在海水的冲刷之中，那六边形的龟壳也会有不同的光芒逐次亮起。 “玄武应该是有一定的自我意识的。”神念感知到这一切的冰始觉猜测到，如果是完全没有意识的玄武，应该会直接吸收岩浆内部的能量。但是在地下那么多年，仅仅是被动地汲取能量，直到来到海面上才开始将太阳能转变成自身的能量。 “也该准备第三阶段的计划了。”冰始觉深呼吸，在地球上空凝望着远方的星空，也看着月球上繁华的景象，也瞥见了喜马拉雅山上人们的一举一动。 神念徒然下潜，如同球一样包裹住了玄武，随后便按照之前和郑凯所商议的那样，轻微地撞击着玄武的五个方面，提醒在第三层的郑凯可以提升速度。 有力地震动也传递到了身在第三层的郑凯，他看向周围的那些士兵和科研人员，这里的大部分地板都更换成了喜马拉雅山人们生活的同款地板，可以根据震动流淌，减少冲击力，同时当人们摔倒的时候，也会变得柔软，减少受伤。 “准备提速，新型管道都接驳到位了吗？”郑凯看着那些用机器手臂操控管道的工人们。 “玄武1号位，33条管道就位！” “玄武2号位，33条管道就位！” “……” “好，按照顺序，每断联一条旧管道，新管道就开启。”郑凯额头上开始有着汗水渗出，下意识捏了捏自己嘴角的麦克风，“开始！” “收到！” 管道拆卸的气流音从面前的投影屏幕中传来，崭新的管道在机器手臂的按压下开始工作，另一侧，屏幕上有关于玄武运行功率的数字也在飞速上涨。 “玄武1号运行功率，34，35，36，按照计划开始上升。” “玄武2号功率上升，没有异常。” “玄武3号……管道出现问题，后续管道接驳正常，机器人手臂因热流融化，液态地板损坏，没有发生火灾，已经做好防护措施。” “玄武4号接驳正常，功率提升！” “上浮速度提升，已经达到每秒钟4公里！” “速度还在提升，预计50将会到达9公里每秒，进入第一宇宙速度！” “脱离地壳预计还有233秒。” 消息应接不暇地进入郑凯面前的电脑和耳机，许多科研人员直接因为速度的增加而摔倒了地上，但因为液态地板的协助，他们很快站立了起来，继续检测那些数值的变化。 “还有4分钟。”郑凯看着私人终端上自己的心跳已经超过了120，“玄武就能离开地表了。” 但是，这样的期待却突然被庞大的三声给打断了，原本站立起来的人又跌落在地，在玄武几个发动机旁的工人们惊恐万状地凝望着面前的正方体，并且回过头看着那蔓延到八面体的线缆，确定没有看到火光，没有看到烟尘。 检测数据标明，玄武的上浮依然在继续，而且玄武内部也没有出现什么爆炸等突然的混乱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众多的疑问都汇聚成这样一句话，进入了郑凯的耳机。 “地球表面应该出了点问题。”郑凯抬起头，因为他感受到那庞大的三声来自于玄武的上方，“但我们有毕民，还有冰始觉在。” 第128章 星空派的袭击 玄武上浮速度提升的一瞬间，两种几乎让他窒息的濒死感从脑海之中汹涌而出，让周围的世界变得无比缓慢。也是在这一刻，冰始觉注意到了有三艘星舰从月球起飞，以最快地速度冲向了地球表面。 同时，三道激光射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在光速都变得有些缓慢的世界之中，冰始觉体表的皮肤开始变得殷虹，毛细血管破裂，体表光芒闪烁，在如同固体的空气之中闪躲了开来。 神念层层叠叠堆积起来，如同巨手那样兜住了激光。 磅礴的神念仅仅是让激光出现了偏转，炽热的光束冲入海水中时，便直接扫出了一条泛着热气的通道。 无比缓慢的世界中，冰始觉蓦然察觉到，在太平洋周遭的大陆之上，几十枚核弹开始发射。而他的神念觉察到，在原本沿江城的位置，毕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一枚红色的按钮。 体表的血管因为高速移动直接破碎，自己飞行过的地方形成了明显的血雾，体内那些积攒的几千滴能量如同廉价的雨水那般迅速消耗，用于弥补伤口，用于涌入大脑维持神念，用于近乎光速飞行。 自己只能维持这个状态30秒了。 激光再度发射，舰船后方喷发出蓝色的光芒，转瞬飞往三个方向。 冰始觉已经变得鲜红的眼中看到了灼热的光束变成了三十条，最多的对准了喜马拉雅山脉。还有地直接扫过核弹飞来的方向。 橘色的线条在核弹中央被镌刻，橙红色的花朵在线条处绽放。 冰始觉的神念如同球体一样瞬间包裹起了整个地球。身体在空中留下一道不断下落的虹光，那是血液在高速中摩擦且燃烧的光芒。 他没有前往喜马拉雅山的居住区，而是神念直接将激光弹射开来。 饶是如此，超高温的光束也直接劈开了喜马拉雅山的居住区的一角，火海开始萌芽。 柔性地板也有了反应，但缓慢地尝试包裹火焰。 下一秒，冰始觉来到了舰船之上，双手像插入报纸那样狠狠地刺入了舰船，神念化作千百道绳索，直接捆绑住来不及惊诧的那些人，将其拉了出来。 d级金属直接从识海之中涌现，化作两道乌光，在神念的指引之下直接搅碎了其余两艘舰船的核聚变发动机。 做完这一切后，冰始觉浑身如同沐浴着鲜血，重新回到了玄武上空，但这一回他没有尝试飞行，而是用尽了最后的神念，维持着那直径3000公里的漩涡。 静静地，平躺在玄武的脊背之上，周围环绕着几十颗1立方米巨大的晶石。 随后，他从神念炸裂的状态之中退出，看着三艘舰船在空中爆炸，残骸游鱼一样重重地坠落在玄武的甲壳上，远方的核弹在海平面上起爆。 在这一刻，整个太平洋的上空变得无比璀璨，几十团如阳光一样的火球点燃了海洋，那核辐射以及高温也滋润着冰始觉的身体，让他如沐春风，体表的血痂也迅速凝结，成为漆黑的残渣。 地球上的骚乱也让月球的监视屏幕上闪烁出庞大的数据，但几百个能够对准地球的摄像头，无一例外地都对准了冰始觉。 “高司令，冰始觉果然如同您想象的那样，对我们星空派的舰船动手了。”赵静眉头紧皱，“但是他的实力超出我们的预料，飞行速度达到三分之一光速，神念甚至可以折射激光。” “没关系，第一批的三艘舰船都是我们淘汰的试验品，里面的人也都是最近基因改造失败的人。”高子怡看着那在地球上亮起的几十团火光，“冰始觉出手后，我们也有正当理由去宣战。”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星空战争，居然是内战么……”坐在轮椅上的卢立诚叹了口气。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高子怡看着一旁监控设备内准备完善的军人们，“而且也要让他们明白，这个宇宙可是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残酷。得抱着碾压一切的心态去面对才能够活下来。” “要碾碎曾经的同胞么？”卢立诚询问道。 “是的，他们是旧时代的一切，残存着这些只会让我们心中怜悯。”高子怡说道，“而且他们手中有我们需要的玄武，得到这个后，我们的星空舰队会变得更加庞大，更加具有威力。也可以节约更多的资源去建造进攻的舰船。” “高司令，目前33艘蜂鸟级进攻型星空舰船已经就位了。”赵静看着自己眼前的私人终端，“所有小型核聚变发动机准备正常，高能武器充能完毕，同时所有舰船内部也携带着能量晶石，用上了洛族科技，可以抵御冰始觉的神念操控。” “找到的朱雀无人机能使用么？”高子怡手指下滑，看着资料库中的那些图片。 “可以使用，但是里面涉及的文字和操控方式比较古老，得耗费足够多的神念。”赵静汇报道，“根据计算，1立方米的晶石只能维持这种朱雀无人机3秒。虽然我们有一些机械族的飞船，但没有冰始觉的那一艘那么完整，所以转化效率没有那么高。” “没关系，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玄武会是我们的，冰始觉那一艘完整的舰船也会是我们的。”高子怡看向另一侧，“余林教授，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身为修仙者的冰始觉致命弱点在什么地方对么？” 在高子怡的目光中，一个屏幕跳跃了出来。在一个看似温暖的房间之中，余林被几个圆弧形的机器人看管，坐在房间的中央。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余林教授的四肢都在机器人的掌控范围，甚至是嘴角都黏贴着芯片，监控他的每一个肌肉变化。 “不说也没关系，冰始觉的父母目前是活着的，但我们只要把地球上他熟悉的人都杀光就可以了。”高子怡云淡风轻地说道，“而你配合的话，我们只会杀掉冰始觉和他的家人，其他地球人说不定还能多活一点，你看怎么样，余林教授？” “你很卑鄙，高子怡。”余林看向屏幕。 “余林教授，活着，不择一切地活着才有希望，哪怕活下来一个人类，我们只要强大起来，就有未来。”高子怡转而看向那继续上浮的玄武，“冰始觉他们那种想要救五亿个人的举动太傻了，但也因为他们的傻，他们的资源分配不均，才给了我们足够的机会。” 余林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忍受着机器人将食物送进他的嘴中，随后在不可抵挡的睡意之中躺在了床上，陷入了深眠。 “好了，准备……”高子怡看向屏幕的一瞬间，橙黄色的警报遍布了整个屏幕，刺耳的响声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高子怡链接上了一旁传递者的大脑，通过中转站询问赵静。 “高司令……让我看看……”赵静手上的笔变成黏液，蠕动到了耳朵中，转变为墨色的耳塞，她迅速来到电脑面前，手指在虚空中点滑着，“是地球派发射了核弹，然后在地球上空爆炸了，没有什么问题，并不会影响什么进攻。” “地球派的反攻么？”高子怡暂时关闭了刺耳的警报声，“核弹没有在月球爆炸，而是在地球表面，还有地球上空爆炸？” “可能地球派担心我们发射了那种小型探测器，或者是光学迷彩，所以用ep先影响一些。”赵静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而且如果想要发射到我们月球，必须经过精密的计算，而且还需要用到火箭，不可能那么快速度发射。” “嗯……”高子怡看着喜马拉雅山和太平洋上空亮起了刺眼的圆球，不仅如此，在地球各处都有核爆的痕迹，在月球上的探测器也查探到了地球上均匀地亮起核爆的痕迹，代表电磁脉冲的图像也开始波动起来，“的确比较原始，如果我们观测到的数据没有错误，地球派一年前才刚刚尝试核聚变成功，大部分都用作玄武的上浮计划。虽然有一些改善民生的技术，但还是停留在1级文明之下。” “不过还是谨慎一些，派出无人探测舰船去地球看看。”高子怡下令道，“其他33艘蜂鸟型舰船在月球上空等待。然后我们地表基地的神念干扰器也记得打开，因为冰始觉是有概率来到月球的，他的身体如果达到光速，那么在瞬间是可以忍耐高温和极寒，以及没有氧气的状态。” “收到。”赵静点着头，将旋钮调整到了最大，“我们的资源可以支撑我们最大开启干扰器72小时，不过用上太阳能发电机的话，极限时间是100小时。” “足够了，让无人机出发。”高子怡说罢，赵静便来到椅子前，三维的投影在她身边凝结，淡绿色的液体从地下流出，凝结成操控舱的模样。 “无人机已启动。”赵静耳朵中的墨绿色液体也软化成丝线，链接到驾驶舱上，在她的视网膜上，也在所有人能看到的三维投影之中，一艘半径3米的圆球形态的探测器正在起飞，于微型聚变发动机发出的喷流中，迅速来到了地球上空。 此时的地球像是被灰尘覆盖了一般，空中引爆的核弹制造了大量的烟尘，让大气中弥散着各式各样的辐射，一时间，无人机的各种探测器没办法探查地球内部的情况。 “虽然方法很傻很土，效果却很出色。”高子怡评价到，“把现有的资源运用到了极限。而且现在拥有核聚变技术后，地球一派的人们也肯定有了能够防止核辐射的装置。更不用提及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喜马拉雅山，根本不需要大规模去保护地球。” “而且，这样的手段还能除掉一些……享乐派的人对，或者是认为外星人入侵就是阴谋，侵占他们土地的傻子。”高子怡点了点头，“赵静，这些尘埃云散去要多少时间。” “常规情况下核爆的尘埃云几个小时就能被风吹走，但如果全球核爆，而且空中也有核爆的话，会影响整个地球的气候。”赵静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视觉神经链接到了无人机的摄像头，“而且高空核爆还会导致电子脉冲，这散去的时间就会很漫长，足够他们进入玄武了。” “你有什么办法么？”高子怡皱着眉头，“地球上的人进入玄武后，我们就没有办法了。玄武用的金属应该和朱雀是一样的，我们用常规手段是无法破开的。更加不要说在地球上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我们也可以用笨办法。”赵静右手按压在投影键盘上，开启了无人机的太阳能板，“地球虽然被尘埃遮挡，但大陆板块不会移动，所以我们只要对准大陆板块进行攻击，就能起到效果。” 第129章 背叛 “但现在高能激光束的攻击范围只有50厘米，动用一次还不一定有效果。”高子怡询问道，“还是说，你有其他办法？” “有的，我们也有笨办法。”赵静说着，左手在空中摊开，她手掌滑过的轨迹一下子出现了33艘蜂鸟级战舰和地球的投影，“我们目前可以动用的战舰后方都是核聚变发动机所推动的霍尔加速器。” “你的意思是……我记得我们用的是等离子推进器。”高子怡下滑手指，查看着蜂鸟级战舰的信息。 “我们让33艘战舰转过身，后方的99个霍尔加速器会喷发出等离子射流，所产生的高温可以直接点燃地球上的尘埃云。不仅如此，还能干扰地球上的电子脉冲屏障。”赵静说着，操控着无人机变成环绕地球的一枚卫星，时时刻刻监测着地球的情况，“而且您放心，地球派的这一手相当于放了烟雾弹，我们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但如果我们使用你的这种方法，就会导致地球上方出现非常明显的变化，那这个时候他们为什么不会使用一些武器来攻击我们呢？”高子怡反问道。 “因为电磁脉冲的影响，现在地球的情况应该是和我们当年被洛族监视的情况一样，电子设备无法使用。”赵静说道，“或许居民区，一些科研场所肯定是准备了相应的防护设备，但如果要像火箭一样起飞，然后飞向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那冰始觉呢？”高子怡询问道，“他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我建议，我们可以先用一艘战舰试一试，其他战舰则是继续瞄准冰始觉所在的方向，只有解决了这个修仙者，我们双方才能够真正地站在平等的角度。”赵静说道，“您意下如何。” “……派出无人机，携带霍尔推进器去尝试，蜂鸟级战舰我们只有33艘，不能因为这种情况而损失。”高子怡说道，“让科研部和军部动起来。” 月球派的精英制度结合了3级文明的科研水平，让这个消息瞬间传递到了军部和科研室，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他们便赶制出了带着霍尔推进器的无人机。虽然大了一号，但各方面的功能也齐全。 操控的权限，也直接递交给了赵静，在经过仔细的确认后，霍尔推进器冒出了冷艳的光芒，在月球表面留下了完美的同心圆后，便飞向了地球。 “用霍尔推进器点燃地球表面的尘埃云，虽然要耗费一点时间，但足够给我们打开视野，而且随着一小部分的电磁脉冲被破坏，我们经过强化的舰船也可以进入其中。”赵静说着，在黑暗的宇宙之中调整了无人机的方位，让尾部对准地球那弥散的尘埃和如薄纱一般的大气层，再度点燃了火焰。 清冷的光芒从尾部喷发而出，触及到了浑浊的球面，在远处的摄像机看来，就像是蚂蚁推动着一个庞大的圆弧。 光芒触及到地球大气层时，一小团火焰便在空中绽放。 赵静等待着。 几分钟后，冷汗从她的额头开始滑落。 “赵静，怎么回事？”高子怡注意到了赵静的呼吸变得急促。 “……霍尔推进器正常，也可以点燃地球上的空气和尘埃。”赵静不断转头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但是电子脉冲的指数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这不科学？” “是冰始觉么？” “不……这种情况应该是某种独特的科技，因为电子脉冲是和电子有关的，冰始觉可能可以直接操控几个，几百个电子，但不可能那么精准地操控地球上空这一片区域的电子情况。” “最多给你10个小时时间，我们不能再浪费开启干扰神念的机器了。”高子怡的面色开始变冷，“同时，要给出解决方案，怎么样才能进入地球，找到玄武。” “卢立诚，你负责的探索部也要开始行动起来。如果36小时之后我们还无法进入地球，就要准备继续在火星和小行星带收集资源。”高子怡说看着脸上反而是轻松许多的卢立诚，“你会完成任务的，对。” “会完成的。”卢立诚说道，看着此刻变得浑浊的地球，他的心中反而是充满着宽慰。 当指挥部开始忙碌，探索部整装待发，科研部也开始派发任务时，吴月霞反而是在座位上皱起了眉头，思考片刻之后，顿时链接上了辛华阳的大脑。 “怎么，我们的吴组长有什么科研问题要问我么？”辛华阳坐在椅子上，调试着枪械。 “我想执行最终计划，需要你的帮助。”吴月霞说道。 “哦？因为地球人成功反制了星空派的行动，恨得牙痒痒对么。”辛华阳笑了笑，那灿烂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具体要我做什么？” “月球上一共有9座核聚变发电机，之前负责调试和发动的时候，我就提出了发电机的发电频率和休息频率。轮流启停以来，这些日子已经通过亮光发射出了许多的坐标位置。”吴月霞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说因为考虑到冰始觉的强大力量，我们需要增大功率，多制造一些能量晶石对敌。” “这个时候，地球和坐标就会变得更加清晰和明显。” “类似于强调这里有文明对。”辛华阳将能量弹匣推入枪械之中，“我可以做，不过我想问问为什么么？” “人类文明是一种很低劣，如同猪狗一样的文明。”吴月霞说道，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我宁愿我不是人类，而是其他的什么物种。我们的身体孱弱，我们的意识不坚定，我们的文明满是血淋漓的战争和压迫。而且我发现，即便我努力往上爬，人类的世界也是那么的恶心，爬到定点之后，也是繁琐的政治，恶心的交易。” “人类文明，做不到把我带到顶点，至少在我活着的日子里。”吴月霞说着，检查着发电机的数据，“这是一个有瑕疵的文明，而我想要知道最后的答案，我想要成为一切的顶点。” “面对这种文明，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清理掉。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如果我出卖了人类文明，而且还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好像把地面上的垃圾给清理干净一样让人神清气爽。”吴月霞说道，眉目中满是鄙夷，“我们得用着这种运算速度如此缓慢的电脑，等待着那根本达不到光速的飞船，甚至连ep都解决不了。” “看起来，你很心急啊。”辛华阳在脑海中回答着，在胸口黏贴上小队长的标志，穿上了磁吸鞋，微微点头，接受其他人的敬礼，“你只想要答案么。” “是的，我只想要答案。在大学时代的时候我能够通过学习，能够通过权色交易得到更多。”吴月霞说道，“那时候，我以为人类文明会一辈子被洛族禁锢，所以我的梦想仅仅是解开洛族的秘密。” “但现在我知道了，宇宙之中有3级文明，甚至有更高级别的文明，可是我的寿命太短暂了，我根本见不到这些。”吴月霞说道，“但是我有机会，人类文明有修仙者存在，想来只要把人类出卖掉，我就能看到真相。” “我不清楚其他文明怎么看待叛徒，但是你也是人类的话，他们也会解剖你。”辛华阳来到门口，看似在查找邮箱时，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墙壁，从一滩细小的水珠这里得到了液态的u盘。 继而，一些话术也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死亡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看到活生生的外星文明，看到那高等文明的科技，让我能够和他们交谈，我就满足了。”吴月霞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艳丽的笑容。 “原来如此。”辛华阳站起身，看着远方的中央电脑，就和之前的巡逻路线那样经过了控制台。 “辛队长，您是来？”负责维护的人员看到了辛华阳站立的身影，询问道。 “吴院长让我来检查一下核聚变发动机的情况，因为她担心长时间开启那些亮度极大的核聚变发电机，其实类似在黑暗中点燃了火焰。”辛华阳平静地说着，“所以她建议其实可以用这样的规律来使用核聚变发动机，适当调整其中几座的功率，让一些休息。” “而这些功率的提升能够支持日常的开销，也可以给现在的战斗提供更多的能源晶石。”辛华阳说着，手指尖的液态u盘滴在了操作台上，“这个行为也得到了高司令，还有赵静院士的允许。” “我检查下……嗯，是没问题。”工作人员的神念散出，检查了下u盘内的确是有着高子怡和赵静的签名，同时对于发电机的调整都是属于安全范围内。关闭命令也没有危险，一切符合标准。 工作人员的手指按到了液态u盘上，按照上面的内容开始缓缓关闭其他的核聚变发动机，同时提高了部分的功率。 这一刻，吴月霞的面前也顿时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操作面板，但身为传递者的她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这些，也动用了自己身为科研者的权限。在别人的眼中，只能检查到她查看了核聚变发电站的波动而已。 “启动。”吴月霞检查了自己之前发送的那些坐标信息，确定现如今发送的坐标中还带着警告的要素。也是在这一刻，月球的旋转让9座或熄灭，或亮起核聚变发电机开始变幻出独特的光芒，将地球的坐标通过独特的电子脉冲传播到了宇宙之中，且将会在每次检修的间隙，源源不断地发射。 地球的一切，就这样随着电子脉冲开始传播，开始荡漾在这个繁星若尘的宇宙里。 第130章 搬迁 “姓名。” “毕民。” “隶属于？” “原沿江城地下研究所护卫队，现为玄武联盟军部上校。”毕民回答着，平视着漆黑如墨的墙面，但他知道墙壁是虚假的，是几层厚厚的防弹玻璃，同时也是单向玻璃，能让审问者看到自己的表情。 地面在震动，毕民猜测，可能是自己的核弹爆炸后，引发了类似地震的情况。 手腕上有些冰冷的电极，胸口处黏贴的那些金属片，以及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则是用来监视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同时预防他一旦暴动，能够直接用电流进行镇压。 “……交待一下你们的计划。”审讯员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询问道。 “在你们搜索出来的资料上面，所有的第一页都有详细的说明。”毕民回答道，“因为星空派的科技水平比我们高，我们能够动用的资源太少了。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达到和他们抗衡的程度。” “同时，星空派必然会想要夺取玄武舰船，最好的机会就是在玄武上浮的一瞬间，将地球上的其他人全部击杀，以最大火力抵挡冰始觉，并且用能够克制神念的晶石共振牢笼控制他的行动。 “我们的武器装备无法正面抵挡星空派，能够动用的最大武器，也是现如今没有多少用的武器，就是核武。”毕民说道，“所以我在这一年内，找到了全球核武器能找的的权限，用了新的破解程序。这些年人口大量死亡，这些埋藏在地下的核弹根本没有人使用。” “我们重新设置了核弹的程序，也重新规划过了核弹爆炸的位置和顺序，目标就是利用核弹造成全球环境的变化，引爆活火山，让火山灰遍布整个地球。同时，核弹爆炸后的电子脉冲能够维持一段时间，这也能够阻挡对方进入地球。星空派的科技就算再怎么高，也是脱胎于人类文明，就算能够制造出能屏蔽ep的装置，也是要一段时间的。” “而这一段时间，也足够我们逃入到玄武之中。但考虑到可能有额外的情况，所以我从之前机械族的遗迹和飞船之中找到了那些微型机器人。”毕民说道，“但这些机器人是3级文明的产物，除了冰始觉之外没有人能够直接操控。” “因为时间有限，我们只能利用机器人最初的特性，会寻找能量爆发的区域，随后形成网络开始吸取能量，转化为晶石。” “而根据其他科学家推测，如果地球表面都是火山灰和核爆引发的尘埃，同时有着大量电子脉冲的情况下，星际飞船的核聚变推进器，也就是霍尔推进器可以点燃尘埃，扰乱电子脉冲的情况。” “但霍尔推进器使用时会带来大量的能量，大量的能量又会吸引机器人，而这种微型机器人不惧怕电子脉冲，甚至汇聚起来的时候还有助于电子脉冲的长时间存续。” “所以，我制定出了这样的计划，让星空派暂时被我们所迷惑，而我们要趁着这个时间马上全体避难到玄武之中。” “玄武的内部也足够人们去生活，到时候需要依靠冰始觉去汲取地球上的大量资源，直接承载者我们离开地球。”毕民说道，“我现在被抓捕的时间应该是3小时，你们的计划开始实施了么？” “已经开始实施了。”郑凯的声音从墙壁后传来，在电机音中，墙壁也开始变成半透明的玻璃，“关于你的罪责还在讨论中，但引爆地球大量的核弹，毁坏地球环境。核辐射字未来的日子里会造成大量人得辐射病，电子脉冲损耗了许多人的家用器械，带来了经济上的损失。” “但是毕民上校的举动防止地球上所有人被屠杀，防止玄武被抢走。”屠染辩解道，一旁的几个士兵也开始摘下毕民身上黏贴的电极，“他是以最小的牺牲达到最大的利益。” “我明白，但是我们地球派就是因为这样而被留下来的，如果没有冰始觉，没有玄武，我们必死无疑。”郑凯叹了口气，“先暂时把他押送到玄武内部的监狱，虽然可能还在修建中……” “我们不在玄武中么。那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毕民询问道，他的双手还是被士兵反绑着，但地面上的震颤让他稍微有些站立不稳。 “冰始觉的手中。”郑凯掏出第二代私人终端，点开显示屏。在投影之中，玄武上浮的距离也达到100多公里之高，几乎是整个大气层都被玄武所捅穿，如果不是核爆造成的ep还在继续，星空派依然心存疑虑，他们早就进入其中。 无论无人机用什么角度拍摄，都可以看到地球上隆起的玄武脊背，并且这一次在核辐射之中，玄武的所有甲壳居然全部都打开了，根据空气的流动，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被吸入了其中。 而在一些镜头里面，人们来到岸边，汇聚成了漫长的队伍，缓缓进入玄武之内。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属于自己的衣物，属于自己的财产。所有人在进入之前，都凝望着此刻变得无比浑浊的天空，无数的乱流涌动，无数的灰尘翻卷。 除了这些，人们也会凝望天空中的冰始觉，这个身旁悬浮着江河湖海的人。对于拥有能掌握全地球神念的冰始觉来说，现在地球暂时不必去守护，只需要在玄武周遭散开神念，避免核辐射的影响就好。 大多数时间，就是前往地球各地，将那些建筑物，将那些山脉，将那些地形直接挖出，残留下演讲翻滚的洪流，一股脑儿塞进玄武之内。反正玄武的面积堪比澳大利亚，而且每一层1000多公里的高度几乎可以塞下地球的大部分物件。 娴熟地挖掘出山谷中的梯田，引走河水，再度悬浮在玄武上空的冰始觉将这些投入了玄武的第一层资源层，也分配了部分山脉树木到第二层居住层。他发现，自从玄武上浮的一瞬间，他操控玄武的权限也提高了。 原本仅仅是带人进入，现在他可以操控玄武那些甲壳的开启，还有玄武尾部那几乎能够直接摧毁城市的蛇尾。思考一番后，也和那些负责地理研究的科研人员们讨论后，冰始觉让玄武的蛇尾开始汲取地球的海水，为之后的太空旅行准备资源。也为了人们不用乘坐船只，而在下降的海面中，踏着裸露的，湿漉漉的岩石进入其中。 整个地球对冰始觉来说，就像是塑料泡沫板那样脆弱，他随意伸出手，就能把一切都带走。此时除了太平洋外，原本的祖国大地已经被他搬运到了玄武之中，一些资源充沛的土地也塞入了其中。还有那些石油，化石，天然气也拿走了许多。 地球如今，已是满目疮痍，但是没有人对冰始觉说什么，那些还在排队当中的人甚至有开始祈祷的，祈祷的话语也从原本的上帝耶稣转变为了冰始觉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冰始觉发现自己在听到他们的祈祷时，也有些许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但和那种自然汲取的不同，是更为深邃的，混杂的，带着私人欲望的能量。但他体内此刻因为核辐射而浩浩荡荡的能量很快就涤荡了这一切，让他能够清晰辨认。 “以前有那么多像我这样修仙者的世界都消亡了……3级文明到底是多少可怕呢？”和那些崇拜自己的人不同，冰始觉此刻是忧心忡忡。他现在才是筑基期，还是在完全没有修炼法门指引下，自己误打误撞变成这样的。但在过去，能够制造出玄武的世界之中，哪怕只有十几个修仙者，人类文明也必然是无比强盛。 可是，他们灭亡了。 而现在，1级文明都不到的人类就要面对3级文明的侵袭，而且如果带着玄武离开地球，必然是会遇到曾经的那些文明。他们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发展，又达到了怎么样一种地步呢？ 第131章 内战 “必须得强大起来，而且只有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冰始觉打了个响指，驱动玄武上方的所有甲壳再度开启，让他把这几次带来的那些山石全部投入了其中。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人群迁移，目前的四亿多人也基本来到了玄武的第二层居住区。 地球上的大部分资源也被带走，但时间比较匆忙，还有许多没有被带走。但如果再继续下去，星空派极有可能发现地球上的电子脉冲范围只有一小块区域，而不是全球，就会马上暴露。 “郑凯，目前能搬运的资源都搬运完毕了。”冰始觉的神念传递到了第三层的郑凯，他正在焦头烂额的和罗毅然等人安排居住的问题。目前只是让人们根据排队进来的位置席地而坐。而最前方的开始按照每人100平方米的土地进行划分。 “准备升空么？”郑凯对一旁的统计人员点了点头，先暂时摘下耳麦，倾听着冰始觉的声音，“还是说你打算和星空派周旋一段时间？” “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升空。”冰始觉悬浮在此时的地球上空，凝望着满目疮痍的地球，神念也一点点收敛。没有了神念的保护，火山灰和辐射尘开始在地球各地蔓延，刺眼的极光如同廉价的薄纱那样在地球上空飞舞。 “好。”郑凯转过身，扫过桌子上几十个闪烁着黄绿色光芒的耳麦，从中找到关于指挥部的耳麦后，便直接发号施令，“玄武号准备启动，功率缓慢提升为第二宇宙速度。” “玄武1号进入第一宇宙速度！” “玄武2号进入第一宇宙速度！” “警报，在地球其他区域发现霍尔推进器喷射的等离子流，毕民发射的微型机器人速度不够，无法支撑电子脉冲。” 玄武提速之中，刺耳的警报开始在第三层响起，那些在敞开的甲壳下方的望远镜和电子仪器检测拍摄到了太平洋上空蓝色的光晕，在橙红的世界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刺眼和令人心惊胆战。 “玄武继续提速，冰始觉，关闭玄武的甲壳！”郑凯对准天空呐喊着，“星空舰船的飞行速度是百分之一光速。” “正在关闭之中。”冰始觉一个闪身，神念微动之下，那些庞大的甲壳正在一点点关闭，他也注意到那些科学家们也机器人奋力地将滑轨上的望远镜推向深处。而头顶之上亮起的蓝色火光变得更加耀眼，甚至有些发白。 “所有人都撤离了。”冰始觉的神念包裹了整个玄武，确定玄武对他的神念屏蔽已经消失，且下方的四个推进器都处于正常工作之中。 “已经撤离了，我会在下面安抚人群……”郑凯看了那工作在百分之百的电脑，“冰始觉，上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冰始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从之前他摧毁三艘舰船的时候，就已经有意无意地沾染了鲜血。但他打算先把这种愧疚感和内心复杂的情绪抛在一旁。 因为这一次，他背后是活生生的五亿个人。 面前的天空开始变得洁白，变得令人神清气爽。但他的神念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那是33艘舰船调转了方向，让99个霍尔喷射器的粒子流对准大气层的产物。毕民的计划是成功的，已经最大程度上拖延了星空派的进攻时间。 “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在内战么……”冰始觉苦笑着，将最后一丝幼稚抛弃在脑后，绿色的长剑悬浮在身旁，自己则是看向了被顿时融化的天空，33艘舰船正在太平洋上空转向，面对着自己。 此时的33艘舰船之上，配备了星空派最先进的武器。可是当那些在舰船内忙碌，通信设备内保持着其他32艘的信号的船长们，内心之中却并没有必胜的决心。 因为，在那33艘，长达百米的舰船前方，悬浮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而他的后方，则是有着如同月球般庞大的玄武，正在缓缓上升。 “神念干扰器运作正常，预计持续时间90分钟。” “高能粒子武器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射。” “核聚变发动机工作正常。” “探测装置正常。” 水流一般的信息开始在他们的大脑之中流淌而过。但那33艘舰船的舰长们在此时，无一例外地都站立在舷窗前，凝望着此时地球上唯一的修仙者。 冰始觉。 “开火！” “开火！” “发射！” “fire！” 洞穿空气的高能粒子流从舰船的前方发射而出，让下方负责抢修的人瞬间补充冷却液，33道激光，几乎瞄准了冰始觉每一个死角。 “开始。”冰始觉第一次带有杀意地引爆了自己的神念，眼前的世界再度变得一片血红，他开始习惯毛细血管的破裂，习惯那暂时无法被记录的时间内，自己眼角有血痂因为高速燃烧的高温。 开始习惯，自己在刹那已经逼近了一艘舰船的背后，让那些激光和自己擦肩而过。 “再见。”冰始觉的长剑飞射而出，如同绞肉机一样在霍尔发动机的内部旋转。下一刻，那璀璨的火花还在绽放时，他就在空气中滑动，来到了另外一艘飞船的前方，双手如同撕扯塑料那样，捅破了那前方的舰船的玻璃，看着那缓慢世界中还没反应过来的舰长，那些还在呐喊，还在忙碌的士兵们。 “再见。”冰始觉的神念如海啸一样波动而出，冲击着他们的大脑，碎裂了耳鼓膜，体内的骨骼也在冲击之中开始松垮。只不过他们还没能来得及感受这一切。因为神经传递的速度是每秒钟50米到70米，而这个时间对冰始觉来说可以直接飙出100万千米。 冰始觉再度消失了，他再度出现的时候，身后已经有2艘舰船开始盛开。 冰凉的感觉从全身各处重新回到大脑，冰始觉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复正常，在呕吐出几口鲜血之后，两艘舰船开始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另外一艘则如同眼瞎的游鱼，在空中晃动着，一头扎进水面。在此时浑浊的水下爆出白色的水花和泡沫。 喘息之中，冰始觉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居然直接用掉了三分之一，要知道他现在体内的能量足够一个城市用几年之多。却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直接消耗了。 “我以为是三十秒的消耗，但其实是我‘体感’的三十秒，现实世界的3秒对么。”冰始觉感受着核辐射的能量继续渗透进自己的身体，那残存的30艘舰船正在重整旗鼓，始终面向了自己。 月球之上，高子怡按在台面上的手在颤抖，巨力已经让金属制作的指挥台开始形变。冰始觉如今的力量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在测试中能够阻挡的神念的共鸣器的确起到了效果。但是她忽略了冰始觉肉体的成长。在那些激光武器中都能支撑几秒的船只，居然在他手中仅仅像是坚硬的塑料。 “高司令，3艘蜂鸟级战舰在1秒钟之内被摧毁。”一旁的刘宇也开始汇报起情况，“我并不建议您继续发起进攻，虽然冰始觉要维持这样的消耗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完全可以躲藏到玄武之中，休养生息之后再来和我们作战，他不会有损失，但我们从零开始建造战舰得花费三个月的时间。” “雁级的战舰还没有建造完毕么？”高子怡看向一旁的屏幕，“蜂鸟级的战舰用的还是地球上的金属，归根结底是1级文明的造物。” “高司令，雁级的战舰现在还不够稳定，因为我们现在只能将那些残骸组装起来，能够熔炼的熔炼掉，最后塑造成外壳。”赵静走前一步汇报道，“冰始觉有神念，他可以更清晰发现我们外壳里不稳定的要素。” “高司令，我认为我们可以和地球派合作，离我们能够安全撤离太阳系的时间还有七年。”卢立诚提议道，“趁着现在我们还没有分裂太多，玄武又能够带来足够多的人口基数。如果能谈和，冰始觉也能够成为我们远行中的一种动力。” “不，这是最坏的打算。”高子怡打断了卢立诚的意见，“我们表面上是合作，看似是分裂的人类聚合到一起。但实际上会引起更大的隐患。星空派这几年的聚合和自信在刚刚和冰始觉的战斗中已经开始下降了。如果我们选择合作，他们的信心就会跌到谷底。” “这些年来，星空派的人们就是抱着自己与众不同，自己高人一等的方式去工作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认为自己是人类精英，他们是人类未来的希望。可是这件事情一出，他们的心态会发生变化。” “是的，进入玄武，和那些人共同生活，从理想上有助于人类整体文明的逃离。”高子怡说道，“但是我们星空派的这些人，他们会潜伏下来，然后找机会重组一个新的星空派，会引发更多的内乱。我们人类是要进行远距离的航行，能够生活的空间只有玄武那么大。” “玄武不是地球，到时候是要航行在太空中，是遭不住那么细微的动乱的。”高子怡说道，“我们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但绝对不能和玄武里的人联合在一起。” “除非有外敌。”刘宇说道。 “是的，但那要等到很久之后，我们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间还是个问题。就算支撑到了，对方的科技水平领先我们太多，说不定连信号都还没发出，就彻底消亡了。”高子怡说道，看向了赵静，“动用朱雀号无人机，一台。能量晶石使用30块。” “但是朱雀号对冰始觉这种修仙者会不会有……”赵静询问道。 “没关系，最好的结果我们能杀死，或者重伤冰始觉。”高子怡挥了挥手，“而最坏情况下，我们损失一台朱雀，士气降低到极点，但也能够借此机会化悲愤，仇恨为力量。在剩下的六年时间里，开始建造雁级的舰船，离开太阳系。” 第132章 朱雀来袭 “玄武本体已脱离地球。” “内部资源统计，一层容量1，二层占比1，三层占比10” “玄武号速度提升，目前速度第三宇宙速度。” “玄武喷射引擎效率为92” “预计离开地球，到达奥尔特星云时间为秒，转换时间为年。” “1万多年。”郑凯听着汇报，反而是笑出了声，“去火星的时间呢？” “秒，也就是38天。”耳机中传来机械的声响，“如果您提升玄武的引擎效率，速度还能更快。” “先前去火星，星空派估计也会前去火星采集资源。”郑凯看向了此刻显得有些凌乱的控制台。为了节约效率，他们还是利用星空派给出的资料制造了一个弱人工智能ai，其反应能力就是比手机里的那些ai强大个几倍而已。但简单的统计，以及应付那些科研人员的问题检索，或者是一些危机事件的警报至少方便了许多。 至少不用某个部门发现问题，然后经过层层上报然后再到郑凯这里了。还有这个弱人工智能ai也可以检测各地发生的事情，经过自动筛选后，将不同的事情汇报给不同的部门。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冰始觉帮忙安装的监控摄像头上。 “我们人类还是太弱小了啊。”冰始觉抬起手，将傻瓜式的人工智能镶嵌到了天花板上，、开始将那些嵌入式的电线也黏贴好，“接下来计划是前往火星开采资源么？” “是的，但具体的会议要等到各方面的线路铺设结束再开始。”郑凯站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随着玄武的升空，人们透过那玄武大大小小的舷窗可以看到眼前那带着浑浊的蓝色弧面正在缓缓远去，最终变成一个圆球的大小。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带着如此数量的人离开，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园，像是稚嫩的婴儿还没能来得及学习走路，就被逐出了家园。不仅如此，还有比他年长一点的同胞想要致他于死命，只是为了争夺在这个黑暗的宇宙当中存活的机会。 “具体的会议会在明天举行，今天是安置和让人们休息的时间。”郑凯打开屏幕投影，看着第二层内大多数平民都瘫倒在地，呼呼大睡着。这几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三台无人舰船攻击地球，让他们惊恐万状，冰始觉的拯救又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这还没结束，毕民引爆的核弹又让整个地球陷入绝境。 还没等人们适应过来的时候，就不得不背起行囊全体迁移到玄武之中。这还没完，33艘星空派的舰船到来，而冰始觉一个人对战。所有人都通过舷窗看到了那世界上最后一位修仙者的光辉，在崇拜之余，也终于放下了内心的担子。 现在，随着玄武升空，那些舰船虽虎视眈眈，却没有继续进攻，他们紧绷的神经也已经达到了极限。所以整个第二层已经变成了昏睡的海洋，随着一呼一吸泛滥起波涛。 一楼如今则是忙碌了许多，大部分机器人正在开辟那混乱的山河湖海。当时冰始觉只是一股脑儿地将那些地方给扔到其中，所以就形成了中间是水池，周遭是大量山脉的峡谷地势。同时考虑到种植问题，在低矮的地方还有大量的适合种植的农田。以及可怜的被自己带进来的一大堆动物和植物，等待着去打理。 自然，在匆忙之中，植物被山脉压死的不计其数，动物也因为环境的变化和玄武上升的慌乱互相踩踏，以及因为后续的山石和河流海水到来而被淹死的也有许多。如今的机器人也是在帮忙打捞那些尸体。 但大体来说，一楼的资源区也算是在无形之中得到了安定。至少人们在玄武之内还是可以看到自然的风光，只不过现在还没来得及开放。 “冰始觉，你现在对玄武的权限有多少了？”郑凯询问道，眼睛瞥向一旁闪烁着黄光的耳麦，拿了起来。 “我感受一下。”冰始觉闭上眼睛，神念顿时席卷过玄武的每一个角落，并且扩散到外面此刻正在因为核武器而温度紊乱的地球。片刻后，冰始觉感知到了自己对玄武的所有操作权限，就好像识海之中有个小型的模型，他可以合理地去调动内部的情况。 “应该是神念可以自由探索，然后是操控三层的高度，开启甲壳和太阳能板。”冰始觉说道，“然后那种空腔的话，玄武自己会感知到外界情况后自动生成。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扫描玄武后，识海中就有了相关的投影和信息。” “之前我把第一层的高度调整到了1900千米，这样能放下的资源就更多了，甚至还能简单模拟大气层。”冰始觉继续说着，“第二层居住区域，高度我限制在了100千米，这样居住起来不至于太拘谨，第三层能源区没怎么动。” “然后能量……哦？我似乎可以知道玄武此时还残存多少能量。”冰始觉眼球微动，在识海空间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第三层的八面体之中，“目前残存的能量是……3” “3？！！”郑凯听到后，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能支撑多久？3个月，3个星期么？还是3天？”询问之时，郑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大脑甚至发白了片刻，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了。 “十年。”冰始觉看到自己识海中的八面体旁边的数字后，睁开了眼睛，“是十年时间，3650多天。维持这样的消耗之下。” “十年么……”听到这个数字后，郑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刚冰始觉的一句话就差点让他吓出心脏病和骨质疏松。好不容易把五亿人带出了地球，要是只能活三天，三个月，那可真的就是完蛋了。 “主要我们现在第一层的资源层东西堆放不是很多，然后各方面资源也没有利用起来。”冰始觉说道，“但随着所有人都居住下来之后，资源的消耗就会变多了。” “嗯……感觉今天晚上得加班，和地质以及天文部，科研部的他们好好交流一下。”郑凯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还没平稳下来的心跳时，刺眼的红色开始闪烁，毕民的通讯窗口也跳跃了出来。 “什么事情？”郑凯短暂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屏幕上毕民的面容。 “郑局长，天文部发来消息，说发现一些直径300米的圆球从月球上起飞。”毕民说道，“这些圆球的速度非常之快，完全超过了百分之一的光速。如今正在月球上空盘旋，我推测是星空派掌握的一些其他文明的武器技术，但不熟练。” 听到这番话，郑凯和冰始觉脑海中都冒出一个词。 朱雀。 “然后经过天文部的估计，还有今天到岗的那些人的计算，因为玄武体积太大，这种可能来自于3级文明的武器即便直接击中玄武，都有可能直接导致玄武被洞穿。”毕民说着，看向了一旁微微低头思考的冰始觉，“我们因为时间匆忙，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应对。” “我去。”冰始觉抬起头说道，“现在没有大气层遮挡，我应该能够在有阳光的地方存活一段时间。而且我也正好尝试吸纳一下太空之中的这些能量。” “医疗部会在你出去的地方接应你的……然后我建议你先带着太空专用的安全绳尝试一下。”郑凯看着屏幕后方那些依然忙碌的员工们，“我待会会联系罗毅然，让他把那些晶石安置好的。顺便，负责保卫冰始觉父母和家人的队伍，也多加一些。” “收到。”毕民抬手行礼，直到郑凯关闭了通讯视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振凯无奈地苦笑着，一旁的冰始觉也只能深呼吸着，先用神念开启了玄武的甲壳，在阳光的沐浴下，这离开地球的庞大玄武身上也亮起了花纹，意味着也开始汲取恒星的能量。 准备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冰始觉能操控玄武后，他便可以在玄武的任意位置开启外出的通道。所以负责太空安全绳的，以及负责专门救治的队伍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后到达，并在冰始觉的协助之下来到了墙壁处。 “我接下来会开启墙壁，不过你们放心，在外太空或者危险情况下开启后，玄武表面会有一个安全的空腔。”冰始觉对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说道，其中不乏有人见到他之后面露崇拜之色，但考虑到现在面对的危机，冰始觉心中的那种小小的自大感也很快消散。 “我会尝试在太空中飞行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你们要在10秒内把我拉扯回来。”冰始觉转过头，地下的绳子就和有生命的藤蔓一样扣在了他的衣服上。现在他胸口和腰间衣服也是经过宇航服改造。但保留了身体大部分是穿着单薄的衣物。 因为现在的他，还是依靠穴道内喷发出的能量来飞行。 打开了玄武墙壁，这一次冰始觉控制了大小。并且尝试开在了玄武的后方，这样就不用直面月球。这也是经过毕民等人研讨过的，根据毕民的说法，如果他是月球派的人，必然是会抓住这个机会歼灭冰始觉，如果能够顺便攻击到玄武内部，让冰始觉分心的话，那就是最好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玄武后方，也就是如今还面向地球的这一面开启了小小的六边形舱门，让冰始觉能够安全出入。 不过，在冰始觉离开玄武的一瞬间，他也看到了自己从未见到的诡异世界。 玄武的体型大小比月球更大一些，所以和地球保持如此短暂的距离时，玄武本身的引力就撕裂了地球的大气，周围的那些海水就像是果冻一样悬浮在空中，可能被风吹拂地摇摇晃晃，颤颤巍巍。 周围的石头，植物，动物的尸体也是悬浮在空中，早就因为引力的变化和空气的稀薄，以及核辐射的污染，高温而彻底死去。不仅如此，那些物体也随着玄武的升起，一同离开地球表面。 “地球啊……”冰始觉感叹着，他后方的那些科研人员也是通过舷窗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了胸口绑着一根安全绳的冰始觉自然地在引力紊乱的世界之中飞行。 第133章 远方的星辰 惊叹之余，他们也迅速地拿出了摄像机开始拍摄相关的画面，并将这些资料输送给后方的中央电脑进行备份，交给专门的研究人员进行分析。 在玄武之外的冰始觉抬起头，看着遮天蔽日的巨大黑色玄武，玄武之大，一直延展到视线地平线尽头，像是两条黑色和褐色的线交汇于远方。 冰始觉释放出神念，确定神念可以保护自己，在此时没有空气稀薄，甚至没有空气的世界之中生活。神念也可以隔绝此处的巨大的温差。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能力的发挥是和体内能量的消耗成正比的。现在的飞行速度足以支撑他到天荒地老。 但如果以三分之一光速飞行，同时在这种力量之下散发神念保护自己，那冰始觉只能飞行三秒钟。 “基本是明白了。”冰始觉转过身，拨开那可能会缠绕住自己的安全绳，准备回到玄武之时，脑海之中那熟悉的濒死感直接席卷全身，冰冷的液体流淌到四肢，眼中的世界再度变得模糊无比。 他看到了视线的另一头，有着一个红色的，直径约莫300米的圆球飞向自己。 在这个本应该缓慢的世界之中，这个圆球的速度还是那么的自然，洒脱，甚至优雅地以最短距离飞向了自己，中途也没有触碰到任何会让它减速的海水或者是石块。 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圆球，但冰始觉的神念告诉他，这个圆球无比危险，危险到自己只要疏忽刹那，就会直接被这个圆球杀死。 细微的刺痛感在瞳孔中蔓延，多次的神念爆炸和飞行让冰始觉的身体已经开始一点点适应起如此快速的世界。腰间的安全绳也如同蜘蛛丝那样被拉长，最后在飞行之中直接被撕裂，显露出其中的纤维和钢索，正在缓慢的世界中美丽的飘摇着。 扯断了安全绳的冰始觉却没有闲着，在这个几乎固态的世界之中一步千里，d级金属从指尖缠绕，凝结成了长剑的模样，伴随他一同飞向了名为朱雀的红色圆球。 眼前的世界并不是连续的，而是片段式的，如同拙劣的剪辑师将素材胡乱拼贴在一起，神念之中的圆球会突然前进，突然前进，中间不留下任何的轨迹。甚至后方没有任何的火光，没有玄武此时聚变喷发口的马赫环，就像是被塞入空气中，随后消失，再度被塞入。 长剑挥舞而出，剑气直冲前方，但冰始觉的速度却远远超过剑气的飞行。所以此刻手臂挥舞之间，冰始觉的后方出现了几百道缓慢前进的白色浪花。 “不可能硬碰硬，得用巧劲。”冰始觉前方突兀接近自己的圆球，伸出了长剑，原本坚硬的长剑一下子变得细长且带有弹力，在两者奔赴的飞行之中愈发靠近。 不曾料到的是，长剑在触碰到圆球的刹那，就顿时变成了一滩液体浇灌在红色的圆球之上，且融化的这一段根本不受到任何的控制。这种高温直接沿着d级金属向上，将这把长剑直接摧毁。 甚至于，这种高温直接将冰始觉的手掌都烧成了焦炭。 也是在这一瞬间，冰始觉意识到了朱雀红色的表面可能并不是涂装，而是切切实实，能够直接融化d级金属的高温，这红色是不断摩擦空气，燃烧空气，将空气中的一切熊熊燃烧的产物。 忍耐着刺痛感，也为了减少能量消耗，冰始觉没有去修复自己依然感知到灼烧的手掌。 而是神念微动，瞬间逃到了地球的另一侧，眼前的世界直接从白蓝色液化成浑浊的咖啡色，但在这个咖啡色之中，一条艳丽的虹光跳跃性地跟随在自己的身后，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可爱且愿意跟随主人的小宠物。 但冰始觉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宠物，而是可怕的，高温的，且能够融化一切的朱雀。 “朱雀属火……那只能用水。” 想到此处，冰始觉毫不犹豫，直接钻入此刻坚硬如同钢板一样的大海之中，他甚至可以听到水如同玻璃渣刮擦着他的皮肤，发出金属的声响。而后方的朱雀在进入海水的刹那就直接炸裂开来。 可惜，炸裂开来的是水蒸气。 一人一球均是以光速的三分之一速度在水中疾驰前进。整个大海开始沸腾，像是地面下方有巨兽翻腾不休，周围的海水也短暂地在白色的爆鸣中开始下垂，好似这不是水面，而是被拉扯的幕布中间坠入了一个球体那样凹陷。 “看来内部是核聚变，外在只不过是某种特殊材料……或者至少，在现在只能表现中是这样的。”冰始觉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问科学老师的问题，如果把水浇到太阳上会怎么样。 在这个身后已经完全是纯白泡沫的世界中，冰始觉清晰地回想起了老师的回答。 “太阳是核聚变，和平时我们点燃火的方式不一样。我们浇上去的水反而会像汽油一样，让太阳越烧越旺。” 虽然简单，但足够通俗易懂，而且在这个时候能够让他明白。 他暂时安全了。 神念感知到后方的海水继续炸裂开，如同把炸药塞入了蜡油之中那样龟裂。不仅如此，冰始觉惊恐地发现海平面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下降。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朱雀身上那耀眼的红开始变得暗淡，而且当这种暗淡之色遍布到整个球体的时候，水面再度被划破，朱雀根本不去追逐自己，而是直飞苍穹，以原本的速度直接绕过玄武，直接脱离了地球表面。 “能源不足么？”冰始觉只能这样推测，朱雀这样的武器如果被敌人缴获，那必然是会暴露许多重要信息。但如果直接引爆那就过于浪费。但如果设定每次使用一定时间之后，就会自动回到安全区域。 同时这种自动返回肯定是建立在交战时节，如果是在隐秘的状态下，朱雀是不会回归的，不然就相当于让敌人意识到基地在什么地方。 综合来讲，冰始觉算是逃过一劫。 感知着愈发遥远的朱雀，冰始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飞回了玄武内部。他体内的能量已经在三分之一光速的飞行之中消耗殆尽。一共维持了三秒钟，从环绕地球半圈，到在海底逡巡，最终回到玄武号下方。 而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中，玄武内的那些科学家们只能看到大海突然间变得洁白无比，无数的白色浪花和烟尘飞舞。下一秒，冰始觉就回到了内部，而那红色的球体便消失不见。 一呼一吸之间，冰始觉烧焦的手掌也褪下了一层厚厚的焦炭，从中生长出了崭新的皮肤。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郑凯一脸惊恐地走了过来，在他身后是脸色凝重的毕民，还有罗毅然。 甚至于，冰始觉的那些熟人都来到了这里。第三层的科研人员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凝视着冰始觉。 “发生……什么事情了？”冰始觉此刻体内的大部分能量都消耗殆尽，只能通过玄武内部的晶石光芒来补充。 “天文部的消息。”郑凯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乱，“星空派突然开始启程逃亡，而且我们原本观测到的许多恒星，很多星星，开始变动，朝着太阳系的奥尔特云涌来！” “这意味着……”冰始觉的思维转速让他一瞬间就领悟着这代表什么。 “这意味着，人类历史上看到的那些星星，观察到的一切，都不是真正的星星。” “而是，宇宙文明的星舰！ 第134章 不孤独的代价 人类并不孤独。 人类在宇宙之中，也并不孤独。 自从1999年野餐区的出现。 自从1999年后，人们在野餐区发现了洛族和机械族的战舰之后，人们就花费了更多时间和精力去仰望星空。不过碍于技术原因，人们所看到的星空还是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一片繁荣，一片死寂。 但有了地球上的战舰之后，原本毫无方向的人类文明，也至少有了猜测的可能。原本的费米悖论被打破，而千百年来的记录也让人们总结出了一套崭新的理论。 那便是“郊区理论”。 理论之中，银河系猎户支臂是宇宙之中荒无人烟的一个角落。大部分进入宇宙的文明没有必要是绝对不会前往这些小地方的。这里没有想要的资源，这里的大部分星体质量糟糕。 而那些高等的文明，可以进行星际远航的文明应该在星系复合体处居住，而宇宙的庞大足够他们生活。就像现如今地球上还有一些没有被探索过的地方，而人类所在的银河系，所在的太阳系，只不过像是地球上某个原始森林内的一个小小的尘埃。 没有谁会愿意来到这个尘埃处拜访。 经过漫长的发展，人类现在有了足够的动力，足够的勇气，足够的方向，去探索宇宙了。 却不料，野餐区的洛族开始屏蔽整个地球的信号，开始和人类的肉体结合，让人类开始崭新的进化之路，科技文明的发展也因此停滞了不少。天文部虽然存在，但观测到的信息和资料都比较滞后。 而且确定了外星人存在后，大部分研究也就集中在了两方面。如何清理洛族污染带来的寿命影响上，以及如何从遗迹之中吸收和发掘外星科技。这可比远在天边的那些文明要具体可感多了。 只不过这一刻，冰始觉想起的，却是小时候自己仰望星空的那一幕。他还记得自己坐在父亲的肩头，凝望着天空当中闪烁的星星。他会幻想，自己未来成为科学家，成为宇航员，然后和那些人一起登上月球，前往火星。 可是，因为现实，自己选择成为一个老师。又因为野餐区的出现，城市各方面改革，自己再度失业。 现在，天文部又告诉自己，自己在最为疲倦时所看到的星空，完完全全是假的。是那些宇宙之中不同文明的战舰发光发热的痕迹。 而且，这些战舰正在飞速地靠近太阳系，靠近地球。 “预计多少时间到达？”冰始觉的上齿咬破了嘴唇，又因为极佳的体质，鲜血刚刚渗出些许，伤口便已经愈合。 “3分钟。”郑凯后的一个研究员报出了一个让冰始觉浑身冒着冷意的文字，“此时的星空，像是延时摄影一样。” “我会说现在关闭舷窗，为了升空准备。”郑凯微微低下头，看着冰始觉面前的地面，“我们没有任何对空，甚至是对付外星人的准备，只能依靠你。在现在，你可以动用玄武内部和人类的所有资源。” “面对这种情况，其实我们也不在乎结果。”郑凯苦笑着看着舷窗开始缓缓落下，“人类文明可能只有最后的这三分钟了。” “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或者……你想要和你的父母说些什么也可以。”郑凯叹了口气，脸上的那种沉重反而是轻松了些许，“里面的事情，也交给我。” “不，我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原本提供观测的天文研究者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人类文明还有三分钟，那么我们应该静静地接受死亡。” “你是享乐派的人么？”郑凯第一时间抬头看的是手表，然后看向了后方这个没见过几眼的年轻人。 “我是享乐派的0号。”年轻人神色平静地说道，也看向了一旁毕民伸向枪袋的手，“我原本的计划是潜入你们之中，等玄武号升空后使其坠毁。不过这个计划是失败了。而且事情也超出我的预料，外星人的科技水平高到超出我们的想象。” “玄武号功能的管道破裂是你做的对么？”郑凯皱起了眉头，而毕民的枪也从口袋中拿了出来，对准了0号。 “当然，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间。”0号平静地看向冰始觉，“冰始觉，我希望你动用玄武的资源，让大家好好地吃上一顿，好好睡上一觉。如果能够让大家安稳地睡下，那就是最好的等死方式。” “你t的……”毕民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的手指就是无法按下扳机，而且浑身肌肉开始僵硬。 “还有两分钟。”0号说道，“我们现在就是一个被关在塑料杯里的蚂蚁，人类开始要踩我们了，我们用什么姿势迎接死亡比较好。我觉得是让大家在幸福和未知之中是最合适的，而不是在惶恐不安之中。你说对，冰始觉。” “……或许。”冰始觉看了0号一眼，也看了毕民一眼。庞大的神念如水流一般涌过，让毕民手中的枪械退出了弹匣，而他的行动也终于恢复正常，捂着自己的手腕，用饿狼一般的目光凝视着0号。 “郑凯，在待遇上让大家心安一些。”冰始觉转过身，“还有一分半时间，让每个人都分配到最佳的食物，拥有住所。当然可能时间不够……毕民，你把0号送到监狱去，当然时间也会不够。” “我这里还存着一些晶石能量，足够我支撑飞往外围了。”冰始觉转过身，忍住想要将内心的想法和父母，和白秋月讲一讲的这种想法。如果告诉他们了，他们在迎接死亡的这一分半，会过得更加难过。 “郑凯，里面的人交给你了。”冰始觉的身体缓缓漂浮着，再度离开了让他产生了些许归属感的玄武。并迅速关闭了舷窗，还有暂停了那些天文台的所有观察设施。 在冰始觉的神念之中，他所看到的世界是无比璀璨的，也是无比可怖的。 以地球为中心，原本暗淡的星空此刻变得繁星若尘，且这些星星身后都带着狭长的痕迹。整个天空像是延时摄影的艺术品那样，所有的一切都被拉扯成了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线条。 原本点点的星空，现在变得如同丝线构造而成的星空一样。除了太阳系之外，其他的一切全部扭曲变形，也像是有人把太阳系整个丢进了洗衣机的滚筒里，任其摇晃不止，眩晕不休。 “最后的一分钟？”冰始觉整个人浸润在了白色晶石之中，这些固态的晶石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就直接消失，转变为浑厚的液态能量储存到了他的穴道之中。而且背对着阳光，那种温暖的力量也在一点点催促着冰始觉向前。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他曾经见过。 是在……十几分钟前，他背对着玄武，然后面前是33艘星空派的舰船。 现在呢，他背对着太阳，背对着玄武。 面对着的，是自己眼前璀璨的星空。 他飞过了月球，看到月球派的舰船也慌了神，排成一列纵队准备飞向太阳系外围，可是现如今百分之一光速的推进力，在冰始觉面前就像是缓慢的乌龟爬行那样。他们也知道，现如今的速度得花上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跑出去。 而外星的舰船，还有40多秒就要到达。 神念扫过，冰始觉看到了那些舰船内部已经起了动乱，有人在舱室内哭泣不止，有人拿起枪械准备前去抵抗，有人和自己的恋人，和不熟悉的人在房间当中追求最后一次的交合，还有人脑后开了花，在鲜血之中插在了采矿枪上，像极了采矿枪上的一种独特的装饰品。 冰始觉飞过了月球，飞过了所有舰船，来到了火星的位置。 这是他小时候梦寐以求想要登陆的星球，只不过现在看起来，稍微有些和想象中不一样。 不过这并不重要。 眼前的那些舰船才是最重要的。 离舰船到达还有25秒。 冰始觉飞过了5光秒的距离，飞过了150万公里的距离。 这个距离，超出了他这一辈子走过的极限，但还是没有真正地接近火星。 冰始觉继续向前飞去，在25秒之中，他又飞行过了240万公里的距离。 在他的面前，灰尘一样的太空舰船，就这样林立着，悬浮着。 ————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吴月霞凝望着太阳系内猛然被插入的千百万艘战舰，泪流满面，脸颊绯红，咬牙切齿地哭喊着，狂笑着，“人类文明终于要灭亡了，这种垃圾，下贱，丑陋恶心令人作呕的文明终于要死去了！太棒了！” “看看那些高级文明的战舰，那是完美的几何体，甚至……没有形状，但却可以折射光，甚至类似黑洞。太美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文明！”吴月霞的脸紧紧贴着舷窗，唾沫横飞地看着那些陆陆续续到达，但精准地排列在太阳系之间的战舰。 在短暂的几秒内，太阳系内部就像是谁打破了面粉袋一样，密密麻麻且细致的，如粉末一样的飞船到来。当然，也不乏庞大的，耀眼的舰船就这样停在了奥尔特云的外围，静静的悬浮着。 “您看起来非常激动。”辛华阳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械，但也是满目光彩地看着那些奇特的飞船，“这些不同文明的飞船来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按照您说的理论，为了杀死我们的话，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精力。” “为了研究。”吴月霞只有在解释的时候没有失态，“我们人类作为宇宙的蝗虫，能够让他们害怕，但也会让他们好奇，他们也会想让自己的文明拥有这样的能力。人类只不过失败了而已，如果是更高级别的文明拥有强权，在拥有人类这样的，可控的力量。那就真正称得上完美的文明。” “我其实很疑惑，您在言谈举止之间是相信人类的修真文明的，可是为什么却又对于人类那么鄙夷。”辛华阳询问道。 “因为人类弱小，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吴月霞转过头说道，用袖子擦拭了那满溢出来的唾液，“如果人类现在是9级文明，我当场下跪认错，或者直接死刑都可以。但是人类现在才是1级文明都不到的低等文明，连宇宙文明都算不上。” “我明白了，你是非常注重当下，或者注重你生命体验的投机者。”辛华阳点了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谁给你利益，你就跟着谁走，谁给你更好的，你马上会把之前的抛弃掉。” “我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只享受当下，当下不能给我的，未来可能会给，但是谁能保证？”吴月霞再度扭头看向星空，“不知道会把我带走的是什么样的文明，我太期待了……” 短短的十几秒内，太阳系内部出现了几百多艘太空舰船，它们的后方还带着炽热的，延绵不绝的光芒，就像是有人从太阳系内部喷发了一次廉价的礼炮，迸发出几百条艳丽的光芒。 但这些飞船下一刻就从视线之中消失，只有他的神念才能感觉到。 神念散发的瞬间，这些太空舰船毫不犹豫，不约而同地释放出了能够干涉冰始觉神念的波动。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冰始觉一下子停了下来，将神念蜷缩到自己体表15厘米左右的位置，环顾着这片变得陌生的星空。 突然间，背后的世界暗淡了。 冰始觉猛然转过头，他所看到的那幅画面让他心中残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熄灭了。 就和此时的太阳一样。 原本耀眼的太阳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没有经过红巨星的阶段，而是瞬间缩小下去，变得暗淡无光，最后被一个闪光的什么船只给吞没了。 太阳系，没有太阳了。 第135章 碎裂的太阳系 “你好，冰始觉。” 突兀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一个纯粹黑色的圆片出现在他的面前。 冰始觉的神念能察觉到，是这个黑色的圆片和自己对话的。 “你们是什么？”冰始觉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这个黑色的圆片在脑海中讲述的是中文。 “用你们的话说，是修仙者剿灭协会。自六千多年前便驻扎在你们周围。”黑色圆片上面开始浮现相应的文字，“但是根据我们最近的探查，整个太阳系只有你是修仙者，其他人都是不符合要求的。” “不符合要求？” “你们的文明目前还没有到达1级，本应该履行宇宙公约。即高级文明不能对低级文明进行破坏性研究和对话。”黑色圆片说，“但你们隶属于修仙者文明，所以除外。” “意思是，要赶尽杀绝？”冰始觉眯起了眼睛。 “这是我们修仙者剿灭协会，给予你们人类文明最高的敬意。”黑色圆片说道，“这也是一个文明对于另外一个文明最大的敬意。” “接下来，我们会把整个太阳系摧毁。把你们所有的生物分解成基本态，随后这些将会转变为我们的飞船能量。” “我们会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这三分钟时间内，你们可以做任何事情。而结束后，你们将会在一个原子钟时间内全部直接被分解，不会有痛苦。” “……”冰始觉沉默着，他现在的神念被抑制了，太阳被熄灭了。他现在只能以每秒钟几百米的速度飞行。这个速度很快。 但在宇宙空间之中，三分钟的速度，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有点想自己的父母，想他们应该还在舱门经闭的玄武内，想着他们应该能分到一点粮食，分到不错的床铺。在他们的期待之中，有一天自己还能回来，和他们一起度过不错的日子。 他有点想白秋月，自己曾经这位编辑。在少不更事的时候幻想过和这位编辑互相协作，珠联璧合。但后面很快就因为双方的并不合适，加之现实的问题而认清后，平淡地度过了这漫长的时光。 他有点想自己在沿江城遇到的这些人。 他有点想念自己的童年时光，坐在课堂上听着老师上课，那个时候的他决计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成为一个老师。 他也有点想念太阳。 精准地思考了6秒后，冰始觉睁开了眼睛。 看向了那黑色的圆片。 “我有一个要求。”冰始觉说道，“你可以把我的声音传递给太阳系内所有的人类，还能让他们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可以，从现在开始，你现在的话会传到所有人的耳中。”黑色圆片说。 “你们可以撤离太阳系，让人类存活么？” “不可以。” “那……” “我们的底线是，摧毁人类文明。除此之外，这2分45秒中内什么都可以。” “让人类文明的胚胎保留，被其他文明带走呢？” “不被允许，能出现修仙者的文明必定要从宇宙中抹除。”黑色圆片说道，“还有2分30秒。” “让人类在未来的宇宙中存活呢？” “不可以。”黑色圆片说道，“还有2分15秒。” “……大家不要笑我，这个时候我脑海中冒出的是这样的一首歌曲。”冰始觉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从小便烂熟于心的歌词便回荡在所有人的心间。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筑成……” “……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冰始觉的声音通过黑色圆片的传播，那有些不太清楚的咬字，那有些发颤的声音，那通过翻译传递到世界各国人们耳中的语言，也如同重击，如鼓槌，如敲打，如铁链，如高山崩塌，如大江奔流，如熔岩喷发那样。 在他们心中响彻。 人类现在仅存120秒。 但这一百二十秒内，人类至少还是人类。 “前进！前进！进！” 这一刻，冰始觉右手捏拳，神念直接从识海之中取出无数晶石捏碎咬碎，在神念被束缚的宇宙空间之中，狠狠地击打向了黑色的圆片。 这一刻，玄武中那些人们也拿起了采矿枪，拿起了手头上的所有，以最快地速度穿戴上外太空的宇航服，奋不顾身地打开了玄武，冲向了外围。 这一刻，星空派残存的舰船，也调整了方向，对着那些不同文明的宇宙飞船，射出了高能的激光。 所有人的口中都在怒吼着，把人类文明最后一丝怒火，也是最为庞大的，也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最为团结的一次怒火。 宣泄而出。 拳头击向了黑色的圆片，但巨大的震颤却让冰始觉一下子口吐鲜血，肌肉撕裂，骨骼也直接成为粉末。 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冰始觉往后飞去，珍贵的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 他悲哀地看到，自己的右手开始一点点被分解，消失。 即便自己怎么用神念，用能量去修复，但手臂就像不曾存在那样在湮灭。 冰始觉如同被火点燃的纸人，只能静静地看着自己燃烧。 远处，采矿枪激射出的激光完全无法掀起波澜。 星空派发射的所有能量光束就像是脆弱的丝线，轻柔地被对方拂开。 “时间到。”黑色圆片毫无情感波动，“执行。” 一个原子钟共振的时间中，奥尔特云被直接分解，那些分布的舰船如同吸尘器那样开始吸食逸散的基本粒子。 黄道离散盘和柯博伊带被拉扯开来，像是被几头野兽抢夺的肉块，矮行星和小行星被小型的舰船吞噬殆尽，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几大行星的消失花费了现实世界的几秒钟，但在飞船的蚕食之下消失在了轨道之上。 气态行星则如同被插入了吸管的冰淇淋，开始一点点变小，而那飞船后方的能量喷发也变得更加洁白。 星空派的舰船瞬间解体，d级金属被回收，而更为普通的地球造物则直接被分解。人类的dna解开，被分析。 玄武内的人则直接被分解，连残渣都没有剩下。 3秒后，整个太阳系残存的也只有原本月球位置上那一个个红色的球体朱雀，以及悬浮在空中完全失去动力的玄武。 “没有检测到青龙和白虎的痕迹。”在外星人舰队之中，这样的信息在流转着，“太阳系被分解完毕。” “可能被这些修仙者藏在了其他的地方。”黑色圆片回答着，“玄武内部有个八面能量体，拆掉应该能够补偿我们从那么远到来的资源消耗了。” 短暂的对话之中，大部分舰船也直接光速离开太阳系，只剩下几艘形状诡异的舰船飞向了玄武的方向。 “修仙者的确是差点就触及到了4级，宇宙中等文明的界限了，在四维空间碎片之中，这个八面体居然还是完整的八面体。”黑色圆片出现在玄武的内部，“解开。” 真空中，八面体的边碎裂了，纯白色的光芒直接照耀四方，除了玄武之外，被白色光芒覆盖的飞船直接碎裂开来，同样崩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 柯博伊带外，黑色圆片蓦然出现，但上面还残存着许多白色的裂痕，他用最后的消息给那些还没有撤离的星舰发送了消息。 “制造黑腔！制造黑腔！制造黑腔！” “修仙者有后手，有活体能量！” 下一刻，原本的奥尔特星云周遭被拉起了黑色的幕布，幕布的褶皱处是几艘飞船的尾翼，他们制造出了纯粹的黑色空间，将太阳系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幕布拉扯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是以百倍光速前进。一瞬间便将原本的太阳系包裹其中。 但黑色圆片还能通过它的探测器看到，太阳系的内部已经变得一片洁白。 “撤退……至少在几千年，几万年内，或者在达到4级文明之前，不要去触碰黑腔了。”黑色圆片上的白色裂痕正在艰难的修复，“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文明……不过我们也可以去获得奖励了，至少把修仙者给解决了。这可真的是一个难缠的文明。” “是啊，杀死之后，还会在宇宙各个不同的地方出现。”另外一个几何体说道，“上一次是七八千年前，再上次是几万年前。堪比宇宙虫族了，怎么杀都杀不掉。” “现在解决了，希望得到的资源能帮我们进入4级文明。” “我们也希望。” 黑色圆片微微旋转着，几何体的光芒也暗淡着。 随后，两个舰船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空间，好似从未来过。 而太阳系的位置，则包裹着一个半径三光年的黑色球体，仿佛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第136章 瞬文明，8级文明 醒来。 冰始觉睁开眼睛。 他看到的是一个温馨的小房间，自己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舒适的毛毯。 不远处，炉火正在燃烧着。 借着火光，冰始觉发现这应该是个图书馆，或者至少是某人的书房。因为在周围有密密麻麻，塞满书架的书籍，甚至直接堆砌到了天花板。 轻声地坐起，冰始觉打量四周，看到了另一侧，接近房门的地方，坐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正在翻阅书籍，只不过翻阅的声音非常的轻柔，似乎没有察觉到冰始觉的醒来。 不过，冰始觉并没有自己如何到来的记忆。 只有在最后，将怒火倾泻到黑色圆片上的那一瞬间。 “我是死亡了么？”冰始觉看向那个年轻人，也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的模样，和自己曾经瞥见的同龄人没有什么区别，“还是说，沿江城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梦，只不过是我来到你家讨论剧情时构思出来的情节？” “这两个问题很有趣。”年轻人说着，阖上了面前的书本，“不过我们谈论之前，你需要吃点什么么？” “嗯……汉堡？”冰始觉下意识想要散发神念，却发现自己仅仅是转过头，看向了大门。 神念根本散发不出来。 “很有趣，居然选择了西方的食物。”年轻人点了点头，冰始觉便蓦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黑色的餐桌，墨色的盘子之中摆放着自己刚刚脑海中所幻想出的汉堡。 “这是识海中的幻觉世界么？”冰始觉看向年轻人，“你在我们被分解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命？你是人类文明的先祖？或者是人类文明曾经的大能和你有交易，所以这个时候你出手了?” “不愧是写的人。”年轻人微微一笑，“想象力和思绪比较发达，不过答案都不对。” “那是？” “先吃点。”年轻人说道，“你现在其实不属于生，也不属于死。” “那我是？”冰始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思故我在？” “也不是。”年轻人微微点头，“甚至我也不属于生，也不属于死。” “嗯……”冰始觉皱着眉头，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显然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二来能够从3级文明中救下自己，对方的文明程度必然是已经到达了更高的程度。 至于他所谈及的不属于生，也不属于死，可能是用独特的方式救下了自己。 “你的猜测不错。”年轻人点了点头，就像能读懂他脑海中的思绪那样，“不过还是给你详细解释一下，不然我们的对话无法进行下去，就像你的一样，我们要把情节推进。” “您请说。”冰始觉思考了片刻，将手伸向了汉堡。 一口咬下去，烤面包的酥脆，黄油的香气，牛肉的软烂多汁，酸黄瓜的爽口，番茄的清新一同涌入。 这种真切的感觉，让冰始觉多咬了几口，没过几秒便将汉堡吞咽下肚。 “来点小吃和饮品。”年轻人说道，“为了方便交流，你可以叫我瞬。” “shun？瞬间的瞬么？”冰始觉看着前方出现的可乐和薯条，原本的紧张也舒缓了些许。 “是的。”瞬说道，“我的身份是，8级文明的研究员。” “8级文明？”冰始觉准备拈起薯条的手停在了空中，呆呆地看向了瞬。 “没错，8级文明。”瞬说道，“但这方面的概念对你来说过于复杂，不过用神去解释我们的文明也不太合适，我们没有宗教信仰。但你是可以那么理解我们8级文明，我们文明中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拥有你们历史上，中神明的能力。” “我们探明了目前所有的宇宙，同时也探明了宇宙之外的一切，知道了我们的宇宙其实是许多宇宙捆绑在一起，就像一串串葡萄。”瞬说着，冰始觉的餐盘面前也顺便出现了一串葡萄，只不过葡萄内部是无数巨型的星体，“我们将其称之为，宇宙簇。” “我们所在的宇宙簇内，一共有个宇宙。”瞬说道，“如果当一个宇宙膨胀到极点，逸散了。这个能量就会被宇宙簇所吸引，在不同地方孕育出其他的宇宙。亦或者是壮大其他宇宙的力量。” “我们作为8级文明……为了方便，你称呼我们叫做瞬文明好了。”瞬说道，也来到冰始觉面前，坐在了椅子上，拈起葡萄塞入嘴中，“探明了所有宇宙簇。” “随后，我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宇宙簇的外围。”瞬说道，也将葡萄递给了冰始觉，“你应该接触过洛族的4维空间碎片？” “接触过。”冰始觉思考了片刻，也将葡萄吞咽下肚。 “4维空间碎片让我们看到了宇宙簇外面的世界。”瞬伸出手，在空中绘画了一串葡萄，“你是沿江城大学毕业的，知道宇宙之外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对。因为那不存在时空的观念。” “是的，那为什么四维空间就可以呢？”冰始觉询问道。 “因为……”瞬正要解释的时候，冰始觉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一张纸的大小有限，但是对于纸张来说，外面的世界是无限的。” “我们的空间碎片能观察到的更加多。”瞬继续讲解着，“在我们的宇宙簇外，我们观测到了其他的宇宙簇，“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值得喜悦的事情。因为在探索了本宇宙的宇宙簇后，就像是对自家的房间已经了如指掌，许多人甚至都没有动力继续存活下去了。” “所以，我们的探索舰队就准备出发了。但也遇到了很多问题。”瞬叹了口气。 “什么问题？” “宇宙规律不一样。”瞬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们的探索舰队从我们的宇宙启航，经过4维空间管道，达到其他宇宙簇的时候，就直接不存在了，而且化解的物质直接变成了我们从未了解过的东西。我们也无法探测这些东西。” “但是更大的问题也出现了，通过4维空间探测器，我们看到在其他宇宙簇的物质是这样的，但是当我们将其拿到我们的宇宙簇的时候，这个物质又不一样了。” “我们尝试了最笨的，最原始的方法，输送固定物质，然后观测转变后的状态。”瞬说道，“经过了几次之后，但这个计划很快被叫停了。” “第一，是我们传输过去的物质到对方的宇宙簇中，所呈现的状态是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即便是相同质量，相同的物体前往其他宇宙，所观测到的结果也是完全不同，甚至毫无规律。” “其二，因为我们将本宇宙的宇宙簇能量给了其他宇宙簇，导致了我们的宇宙簇整体能量不稳定。” “我们的确是已经达到了8级文明，8亿多个宇宙的资源任凭我们使用，但是当我们看到有其他的宇宙簇，甚至可能有千万个宇宙簇等待着我们探索，甚至有着成千上万不同的物理规律等待我们解析解明。” “只不过，我们大概经过了几亿年的尝试都失败了，对方宇宙簇也尝试给我们传来了物质和信息，但均是以失败告终。”瞬叹了口气，“我们本来打算用物质转换的质量来进行信息交换。比如我们给对方氢原子，氦原子，锂原子，但是对方的宇宙传递过来的东西变成我们的物质后，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规律。” “我们也尝试过了量子态交流，弦态交流，甚至是把四维管道伸入对方的宇宙簇中。” “最让我们痛苦的是，这些交流都失败了，一切的一切再进入其他宇宙后，都发生了变化。”（四维空间有限，伏笔，到时候用） “所有的交流方式均是以失败告终。”瞬摇着头，“我们甚至猜想过，是不是其他宇宙簇要攻击我们，但是他们的攻击方式来到我们的宇宙后，就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元素。以及他们是不是也会那么认可我们？” “当然，这种想法很快被推翻了，能够达到8级文明，或者了解宇宙簇的文明，不会傻着和自己相同的未知文明开站，交流能够带来的东西太多太多，而战争只会损耗他们原本生活的宇宙簇的能量。” “研究宇宙簇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们的文明也碰到了可悲的壁障。”瞬搓揉着葡萄，将其扔入了嘴中，“所以我们定下了文明的等级说明，将我们这样的文明定位8级。只有真正能够克服不同宇宙簇之间的宇宙规律，才能真正称得上9级文明。” “时过境迁，我们的宇宙覆灭，重生。因为我们在自己的宇宙簇里如鱼得水，我们大概经过了一千多次宇宙簇的毁灭和重生之后，研究宇宙簇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而我是最后一代研究宇宙簇的人。”瞬说道。 “为什么？”冰始觉询问着，他已经吃完了面前的那些餐点。 “因为我们的研究，导致宇宙簇损失了太多能量，让我们的文明覆灭了。”瞬摇着头，“虽然宇宙簇自身将能量重新均分，但那也是我们的文明覆灭很久以后的事情。” “所以你是你们文明当中最后的生命么？”冰始觉看向瞬的目光时，也有一丝惋惜。他知道这个名为瞬的年轻人肯定是节省了许多许多再和自己交谈。不然光光8级文明的历史，就足够他吸收很长时间。更不要说还要涉及到那么多宇宙的事情。 “不是，我们开头就已经说了，我们两个既不属于生，也不属于死。”瞬摇了摇头，“我现在是在和你间隔11的18次方年在交谈。通俗点说，就是这个宇宙簇已经轮回了六亿多次。” “你的意思是，就是其实你已经死了？”冰始觉努力理解这一让他头皮发麻的概念。 “站在你的时间是可以那么理解，而且我们文明的死亡是成为了定局。但是对我来说，我们的文明将会在几百万年后覆灭。”瞬说道，“你这样理解，我们的文明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通过观测宇宙当中那些基本物质的运动来推算出曾经发生的事情，未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没办法改变过去，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类似……对了。你们地球文明提出的蝴蝶效应，改变未来。”瞬谈到这一点的时候，脸上满是自豪，“我现在就是在自己的研究所内，和未来的你直接交谈。” 第137章 复原 “好像能理解一点……”冰始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再举个例子，我发现你们文明的举例子真的是个好的说明方法，能用简单的方式解释复杂的道理。”瞬继续讲解道，“因为我们可以测量未来所有物质的运动，同时推测这些运动会去向何处。所以我和你对话后，计算机会开始计算你的话语，给我一个答案，然后我再根据这个答案和你进行对话。” “就类似，我知道孩子们要说什么，所以我在课堂前预先设计好一些问题，然后他们真的问了这个问题。”冰始觉缓缓地点着头。 “类似，只不过我们的技术更加复杂，而且是实时的，我也可以和你互动……不过我看你们文化之中，这种互动似乎不太适合。”瞬伸出手，轻微地碰了碰冰始觉的肩膀。而冰始觉真的感觉到一根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衣服。 这根手指和触感，来自于11的18次方年前，毫无滞涩地到来。 “非常神奇……”冰始觉看着自己的肩膀，也再度看着这个模样和地球人类没什么区别的瞬，“但为什么要救我呢，因为我们人类的修仙者文明是有希望的文明？” “是的，修仙者文明虽然在宇宙的历史中很短暂，但是这的确是一个有希望能够突破8级文明界限的文明。”瞬说道，“但是修仙者文明，也是被你们推论的，是一种蝗虫文明。如果放任你们不管，修仙者就会吞噬掉整个宇宙。这对于其他文明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加上，我们瞬文明暂时用掉了太多宇宙簇的能量，恢复是当然会恢复，只不过得花上很漫长的岁月，在这个岁月里的文明最高也不过达到7级文明，就是能探测到过去发生什么，但无法干涉未来。他们会对于能源非常珍惜，你们这样的修仙者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要去剿灭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和7级文明交涉呢？”冰始觉询问道。 “用你们地球上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7级文明花费了足够的精力，却发现自己无法突破探测未来的技术是我们的原因，不可能对我们好脸相看。”瞬摇了摇头，“第二是，7级文明知道了连我们8级文明都无法突破这个屏障，一时间导致了他们文明许多研究者选择自我毁灭。他们不可能还是开开心心地和我们说一起合作。” “第三，我们毁灭他们非常容易。但我们需要的是能够有突破8级文明，进入到9级文明的思路，没有必要杀死他们。所以我们两者都避开了冲突，我们静静选择消亡，他们选择默默接纳我们过去的知识。” “最后的时光中，我找到了你们人类，历史上的修真文明，前期目标是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能量化，后期则是成为宇宙本身。”瞬看向了冰始觉，眼中满是赞赏，“这是一种很棒的，很淳朴的思路。虽然宇宙簇的宇宙规则不同，但必然有基本的规则，那就是有能量的参与。如果没有能量的参与，就不可能产生宇宙簇，也不能诞生文明。” “虽然宇宙之中也有其他吞噬能量，亲和能量的种族，但能量对他们来说的定位和你们不同。但你们可以亲和本宇宙百分之百的能量，就是不清楚你们成长后，是否能够对其他宇宙簇的能量也招盘接受了。” “而且你们还有境界之分，而且就一步步的境界发展而言，你们似乎是有几率成功突破8级文明的界限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自己的种族当中实验呢，如果你们可以探索那么遥远的过去和未来，复制我们的dna，进行克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冰始觉询问道。 “当然没问题，我们也做过尝试。”瞬说道，“不过我们已经成为8级文明，文明中的孩子能够像是外出游玩那样经过本宇宙的宇宙簇毫发无损。所以如果从头改造我们本种族的人，并不合适，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失败了。当然其他种族的基因我们也尝试过，都失败了。” “所以我们把目标放在了复制你们人类的dna上，但是也有很大的问题。”瞬说道，“你们修仙者的体质对于能量有亲和性，这也导致如果让你们出现在我们8级文明的世界之中，在短暂的时间里，你们会直接把我们文明的一切给吸干，甚至会把整个宇宙簇作为能量，这样的话，我们就培养出了属于自己的掘墓人。” “虽然我们能够将几个宇宙作为试验场，但是……一旦给了你们足够的能量，修仙者的可怕程度会让我们汗颜。”瞬打量着冰始觉，“你知道么，如果给你充沛的能量和环境，你126秒可以直接吸干一整个宇宙。然后在不到十分钟之内，整个宇宙簇都会被你所掌握。” “这个前提是，修仙者文明只有一个你的情况下，但显然，你们有更多。” “这也是为什么我虽然是8级文明的研究员，却依然对你平等相待的原因。”瞬微微一笑。“所以修仙者不能和我们共处一个时空，不然修仙者的成长速度会直接毁灭宇宙簇。” “这意味着你们只能存在于我们之后的时空，可之后的时空却又有7级文明，他们坚信他们可以前往不同宇宙簇，有自己的办法。而且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行为，他们的数学家只要有1级文明的计算水平，就能知道你们修仙者的可怕，所以会尽一切可能性去捕杀你们，将你们彻底灭绝。” “而且就算7级文明不对你们下手，其他文明对你们也会充满仇恨和厌恶。想想看，你来到一个宇宙，两分钟时间就像喝水那样喝掉所有的能量，让他们流离失所。他们怎么可能还笑脸相迎呢？” “不谈这个……我的计划中，你们最适合出现的地点，是1级文明都没有的星球之上。”瞬说道，“即便你成长起来，你的能力会让你无法离开你的母星，不会离开你们的星系。所以不会被7级文明所注视到。你可以随着这个文明缓慢成长。而且地球上你们前辈留下来的一切，可以协助你们更方便地进入宇宙。” “只不过你们不到1级的文明也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分裂，你们没有统一的目标，会因为利益而争夺。”瞬伸出手，吴月霞的身体也就出现在了一旁，“这个人暴露了你们地球的坐标，将修仙者的消息传递了出去。不然的话，你们不会遭受这样的结局。” “大部分的话语也已经说完了。”瞬说道，“要彻底湮灭她的存在么，这样你们人类文明走向星空就不会有阻碍。对了，还有一个叫做0号的人。” 讲述之间，瞬的周围浮现了另外一个有些沧桑的人，只不过依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那样，“他在玄武号内部散播消息，引起动乱。要不要我帮你也把他化为基本粒子？” “不用了，这是我们人类的事情。”冰始觉摇了摇头，“虽然你帮助我们很多，比如救下我，然后告诉我这些。” “也好。”瞬放下手，那两个人也直接消失，“目前你能理解的事情也基本说完，正好给你几个选择……当然主要原因是，我的能量可能没办法支持和你交谈太多，剩下的一丝一毫能量都要利用起来。” “跨越亿万年时光到现在的交谈。”冰始觉感慨着。 “说正题。我们8级文明残存的能量不是很多，但足够帮助你们从粒子态恢复到正常状态。”瞬伸出手指，“第一个选择，我会把你提升到元婴期，你一个人就能堪比4级宇宙文明，能帮你恢复100人，以及一艘星空战舰，这样你可以引导着他们，一路上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第二个选择，我帮你恢复玄武，月球上的朱雀。但你的实力只能提升到金丹期，能直接对抗3级文明的战舰，人数大概能扩张到3万人左右。” “第三个选择，我帮你恢复太阳，水星，金星，地月，火星，还有小行星带，木星。还有死去的所有人。但你的修为保持不变。因为大部分能量都用于重组他们了。” “我选择第三种。”冰始觉说道。 “好的，你可能要稍微等待一下。”瞬点着头，伸出手摘下一枚球体，“熟悉么？” “……沿江城的那颗球体？”冰始觉猛然回想起之前沿江城那颗庞大的球体，无论自己怎么用神念渗透始终是原本的模样。 “对的，在你三岁的时候与洛族一同降落。本身只是我们的一个通讯工具，但通过重组可以转化为让太阳系恢复的能量来源。”瞬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样，球体便绽放了开来，从中散发出薄纱一样的粉尘，而这些粉尘正在他的手中凝结成庞大的太阳，水星，金星，还有地球。 玄武也在这些粉末之中重新出现，无数的星舰也随之凝结，月球上的朱雀开始恢复原本的红润，硕大的星球也再度恢复原本的轨道，小行星带开始散落，围绕着太阳，木星也缓缓地凝结，上面的斑点清晰可见。 “后面的土星就超出能量限制了。”瞬说道，周围的那些书本也随之消失，如同被黑色涂抹，短短几秒钟后，残存在这里的只有悬浮在空中的瞬和冰始觉，“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你了。” “……我的能力，是不是你们给的？” “不是我们给的，是你们人类文明本身天赋如此。”瞬微微转头，那些粉末开始降落到冰始觉身上，你那次发烧是洛族进入你身体后，被你吸收。不过你那时候还小，所以身体的免疫能力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反应。” “相信你们人类文明，你们是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到高等宇宙文明的。”瞬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一圈圈的波纹，而冰始觉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微小，那白色球体变化出的太阳系也无比庞大，“对了，再给你们一点指引，我这里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 瞬身边的波纹变得更加不稳定，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像一张照片那样单薄，随着空间一点点褶皱，变形，最后变得如同针尖一样。但在最后的一刹那，冰始觉恢复的神念让他察觉到，一个小圆球出现在了他消失的地方。 “祝你们好运，人类文明。” “未来的……修真文明。” 第138章 短暂的和平 瞬的身体重新回到了过去，准确来说，回到了对他来说的现在。 “穿越未来消耗00000001能量，恢复太阳系消耗能量……过于微小，无法计算。”瞬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段文字之后，他平躺了下来，悬浮在了黑暗之中。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他的身边会有一层薄膜，这种薄膜开始吸收宇宙当中的各种粒子和元素，转变为能量。 而瞬的模样，更像是宇宙中飘浮着的一个圆滑球体，不是冰始觉之前所看到的普通人。 “残存能量呢？”瞬在脑海中询问道。 “00000001” “能支撑到这个宇宙坍缩了。”瞬陷入了回忆，他还记得前两次找地球文明的时候，第一次自己意气风发，觉得能够轻松找到前往其他宇宙簇的方法。所以他找到的那个地球的修仙者，也是充满着睥睨天下的气魄。 “好像叫盘……什么的。”瞬的思绪开始变得缓慢，“第二次是叫做……羲的什么。” “第一个人几乎接近7级文明了，但还是被灭杀掉，人类这一支脉在星空中流亡了几万年。” “几万年里……短短的几万年，第二个修真者就出现了，但这一次只停留在3级文明就被直接灭杀掉。” “现在这个冰始觉……希望顺利。” 瞬就这样漂浮着，在这个岑寂的世界之中等待着他早就知道的结局。 “我找了多少个文明的希望者了？”又不知道多少岁月后，瞬提问到。 “您一共查找了个希望者，但没有任何文明能够进入8级文明。” “明白了……沉睡。”瞬回答道，“也可能是我们消耗了太多导致未来的文明无法进入8级文明的程度，“等我死后，把我的尸体自然地撒给宇宙簇的每一个宇宙。然后你也自然分解掉自己。” “已接受命令。” “好了，接下来静静等待宇宙灭绝，再往后的时间我也无法前往了。”瞬凝视着此时鼓胀到极限，几乎看不到任何星光的宇宙，“真的有9级，能够跨越宇宙簇的文明么……” ———— 在11的18次方年后，8亿多个宇宙经过轮回，冰始觉重新悬浮在玄武旁，身后的太阳像是从未遭受过熄灭，地球还是那么浑浊的模样。在那一瞬间，冰始觉恢复的神念让他捕捉到了那一颗小球，这颗小球是瞬给予他的信息，里面包含了这个宇宙当中部分的文明信息，道路信息，以及宇宙中的一些常识。 或许对于8级文明来说，这种东西无关紧要，但对于冰始觉他们来说，却是无比救命的内容。 “而且……那些3级文明制造的黑腔，反而成为了我们最佳的保护。”冰始觉看向原本奥尔特星云的位置，如今只有一片纯粹漆黑的幕布，“黑腔能够让我们尽可能地发展，不受到外界的打扰，现如今的人类文明，终于是可以进入和平的发展时代了。” “不过要撕裂这黑腔离开，却又是个崭新的问题了。”冰始觉摇了摇头，神念扫过玄武和星空舰船内的情况，他们正在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奇怪那几乎能够填满太阳系的船只怎么突然间消失。 那些原本携带武器冲出玄武的人也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们所有的武器都消失了，身上也没有低温导致的冻伤，那匆忙穿好的宇航服也彻底消失了。 “而且……也有头疼的事情要去解释。”冰始觉叹了口气，重新飞回了玄武身旁，用神念包裹起周围的一切，将发生的所有都传递了出去。 ———— “无论如何，人类是有了喘息。”郑凯坐在有些空荡的第三层，凝望着舷窗外被控制住的舰船。经过冰始觉的讲述之后，星空派知道他们的逃亡已经彻底没有了意义，抵抗也是毫无用处的，便选择了投降，“还有你的这些消息就不要传播了，到时候我会想好合适的说法，让宣传部工作的。” 同时，也根据冰始觉提供的情报，吴月霞被抓捕，这也点醒了现在的人类。人类作为刚刚进入宇宙的文明，加之人类的文明历史的确充满了暴力和血腥，也充斥着野蛮。和能够跨星系航行的外星人比起来，难免会有叛徒出现。 不过具体如何审问，如何判处还是个问题。因为现在的主要精力都在于如何开发现在仅有的星球上。 “根据我们星空派天文台的消息，太阳没有异常，依然是拥有50亿年左右的寿命。”广夜春毕恭毕敬地说道，因为就在刚刚，那个能够在宇宙空间之中自由飞行的冰始觉来到了他们的舰船上，直接带着这些人穿越宇宙空间，来到了玄武之内。 “也就是我们有着非常平稳和和平的发展时间。”郑凯点了点头，“黑腔呢，能观察到么？” “黑腔处，光无法传播。”广业春直接说道，“我们的任何望远镜都无法从中找到什么，黑腔就是一个直径三光年的黑洞，而我们就在中间。这应该是要到达2级，3级文明之后才能去制造和破除的东西。” “也就是我们暂时无法去解决，放到一边。”郑凯摆了摆手，“广业春，你们星空派负责社会学统计的，地球地质学的人到了么？” “到了，冰始觉已经把他们都带了过来，现在正在外面进行消毒检查。”广业春点着头，她额头上的碎发还沾染着水渍。 “好，你先出去，接下来就去玄武内部的天文部报道，后面会告诉你职位和任务安排。”郑凯挥了挥手，看着广业春微微点头，收起了手中的资料离开房间。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我就没打过那么富裕的仗。”郑凯不禁在冰始觉的神念中回答，“100万全都是高精尖的人才，随便找出一个都比我们地球派的学历高，知识多。” “但基本的惩罚机制还是要存在的，比如服刑，劳动改造，他们好歹是叛逃者。”毕民回答道，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因为现在收编的军队之中，许多人的军衔比他还高，经验比他还丰富，“让他们以工代赈，过一段时间再给贡献点奖励？” “让那些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讨论一会儿，现在的人类文明没有外敌，虽然在黑腔内，但足够安全发展。”郑凯说道，“冰始觉，你能解读那个球里的东西么？” “大致可以的，不过可能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里面的资料都比较简单。”冰始觉此时悬浮在月球上方，监督着那些舰船一点点卸下武装，将大量的研究者送到玄武之中，只保留最为基本的人员。 “目前可以得知的是，宇宙的文明分为三阶，1-3为低阶，以此类推。”冰始觉的神念进入了如同米粒大小的圆球中，“根据瞬给我的记录，目前我们这个宇宙内，真正能够延续下去的文明数量大概有5000多个，并不算繁荣。” “而银河系中，和我们等同的1级文明数量就有3000多个，都是随意扫描的结果，但连自己的恒星系都无法飞出。”冰始觉叹了口气，“然后是依然是给足够时间，大致能够飞出母星发展的2级文明大概十几个，3级文明，就是之前的洛族和机械族，整个宇宙也不过50多个。” “还有就是，每一级文明的差距非常庞大，不要妄想拥有1级文明的科技就能去和2级文明正面冲突，甚至用计谋都无法成功。”冰始觉说道，“然后最后一条有趣的消息，我想对我们来说都有帮助。” “有趣的消息？”郑凯看向桌面上此刻一直闪烁着绿光的耳麦，“能多有趣？” “人类文明曾经有两个关系非常好的盟友。”冰始觉的神念到了球体内的最后几行，“分别叫做精灵族和矮人族。” “啥？” “哈？” “嗯？！” 郑凯，毕民，罗毅然三个人的声音在冰始觉的脑海中传来，就连冰始觉读到这个后也差点笑出声。他们都是曾经在城市区成长的年轻人，看过不知道多少相关的漫画作品。 可是，如果说在那辽阔的星空之中，居然有精灵和矮人，甚至还是人类历史上的盟友，这似乎有些让人惊讶。 “考虑到有你这个修仙者存在。”郑凯最先缓了过来，“然后我们又在玄武之内，那么历史上的人类和其他宇宙文明交流是很正常的。我们古时候的传说也是因此流传了下来，东方的仙人，西方的那些奇特文明种族。” “一想到我曾经玩过好多类似游戏，总感觉……”罗毅然坐在电脑前，等待着ai开始筛选星空派的人员资料，“但我们也只能接受。” “……问题是，我们人类的那些盟友是人类在3级文明的时候结盟的。”毕民最先冷静下来，“现在的人类是1级文明都达不到。” “而且我们现在还有最安稳也最头疼的黑腔，至少几十年几百年内不用考虑。”冰始觉说道，“2级文明的极限可以突破黑腔，而且即便无法突破，也可以等待黑腔被宇宙缓缓愈合后离开。” “那么黑腔是什么东西呢？”郑凯让冰始觉链接到了之前的广业春，“你能够做出解释么？” “郑局长，就目前我们的猜测，黑腔可能是曲率飞船给空间带来的影响。”广业春听到了脑海中的声音，迅速回答道，“因为曲率飞船会造成空间的变化，那么如果达到一定功率之后，行驶过的范围就会导致空间变化，光都无法传播的黑腔就出现了。” “但随着宇宙膨胀，以及黑腔周围那些空间的变化，经过足够漫长的时间之后，黑腔也也就会恢复原本的状态。”广业春迅速地说道，“但具体时间我们不得而知，需要观测黑腔周围的状态才能推测。” “现在人类有足够的时间。”郑凯说道，看着玄武缓缓地朝着地球开始降落，那些被冰始觉操控的甲壳也开始疯狂地吞吸起地球之中的尘埃云和辐射，将其转化为玄武内部的能量。这也让郑凯不断感慨，对于人类来说致命的火山灰，以及辐射居然对于3级文明来说是甘之若饴的能量。 “这也可能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和平时期，在知道了外界的险恶后，又找到一块完全安全的庇护地的巧合下。”冰始觉扫过月球基地，这里还有一些负责人待在这里，也自然有一些星空派的顽固派依然选择居住在月球。但他们知道，在没有外星人逼近的情况下，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地球，才是他们最开始，也是永远的故乡。 玄武降落并没有用上太久，因为原本就没有飞出地球太远。现如只要在太平洋周遭的国家，均可以看到一个通天的庞大圆弧，这就是玄武平时在地球上本来的模样。高达3000千米的高度，能够直接穿破大气层。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一眼看不到头。 “这相当于一个巨型的电梯。”罗毅然评价着，抓紧了一旁的扶手，因为玄武正在缓缓降低速度，将下半身浸没到太平洋之中。那核聚变喷发的火焰和气流将海面不断地沸腾，白色的泡沫冲刷着玄武外在的板壁。 “一些低轨道卫星的高度了。”毕民说道，他正在检查玄武的出口，面前有着一群想要迫切地回到地球上的人们，“如果玄武能够作为信号源的话，应该能给地球未来的信号传输带来改变。” “改变已经够多了。”郑凯身边是那些机器人，正在源源不断地将各个部门递交的意见传输给自己，负责接受消息的私人终端此时也是处于满载状态，他非常庆幸之前的科研人员基本将私人终端的容量扩展到了16tb，能够应付各式各样的消息。 海面再度震颤，玄武的核聚变喷口已经开始收缩，机械结构组合成四只脚的模样，稳稳地扎在了岩层之中。内部的人也明白，玄武此刻已经顺畅地降落在了地面。 “系统估计，地球大气还有81天的时间能够完成净化。”毫无生气的机械声音在玄武内部回荡，“请各位好好等待。” 虽说如此，玄武内部还是开启了那些巨大的舷窗，许多人们可以隔着厚厚的玻璃凝望着此时的地球。因为玄武的大量吸取，灰霾和褐色的空气消失了，大海重新回到原本的湛蓝，只不过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的辐射存在。 “等这一切结束，新时代也就到来了。”郑凯则是通过投影凝望着此刻的地球，“玄武也可以作为精神象征，也可以好好地吸收辐射，吸收太阳的能量了……这说起来，和冰始觉你非常像啊。” “都是修仙者制造出来的东西么。”冰始觉说道，重新从月球表面飞回了月球，在稀薄的大气层中盘膝而坐，“而且现在没有玄武的阻挡之后，我也在地球的内部发现了一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在原本玄武的下方，似乎有着类似碑文或者什么的东西。”冰始觉说道，“似乎是用历史上那些古文字书写，而且上面很大概率有精灵，还有矮人的文字。” 第139章 美好时代与新计划 玄武就这样静静地屹立在大地之上，而自从那一天降落后，人类也迎来了绝无仅有的黄金时代。在这个时代，人类少有的拥有了3级文明的科技物件，五亿人又在这个庞大的地球之上自由自在地生活。 中年人在地球上大概占比30，年轻人50，剩下的都是还没有成长的孩子。而这些孩子们眼中的世界也在科技的引导之下，在幸福之中发生了许多的变化。 “……孩子们，现在你们知道那个在太平洋之中的大乌龟叫什么名字了么？”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悬浮在空中，她身旁的十几个孩子也则是带着好奇的目光凝视着玄武。 “玄武！”孩子们用并不整齐，而且分外响亮的声音回答着。 “是的，这是我们玄武联盟的一个最大的标志，也是有了玄武，我们的生活才会那么好。”女老师说着，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身后的玄武和下方波光粼粼的大海便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讲台，以及在柔软的垫子上或坐着，或趴着的孩子们。 “接下来，我们就要看哪个小朋友能够捏出玄武喽。”女老师说道，看向了一旁的墙壁，几个圆滑的机器人正在将黏土送到孩子们的面前，“当然，想捏你们喜欢的也是可以的，老师待会要看看哪个小朋友捏得最好，最棒，我就奖励小红花喽。” 此话一出，孩子们就开始端正地在位置上做好，但是双目之中是按捺不住地对于黏土的渴望。而当机器人将黏土放到桌上之后，嬉笑便顿时响彻整个教室。坐在前方的女教师也是小小地松了口气，手指轻点着自己的眼镜，让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马娜老师，该换班了。”名为马娜的老师正在打量着那些从墙壁中翻出来的小玩具和动物模型时，一个男教师走了进来，“我来照顾这些孩子们。” “林风老师，不是还没到交接时间么？”马娜让机器人分发起动物的玩偶和模型。 “今天早上的科技展出产的东西不多，看了三个小时就回来了。”林风说道，“剩下的一些东西也会在一个月后慢慢发售，速度比之前快很多，产能也上来了。” “这新东西也太多了。”马娜此时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的产品介绍，如此繁杂的数目让她不禁摇头，关闭了联网功能，“等我下班再看。” “没这些新东西，我们的生活也不可能变得那么美好啊。”林风笑了笑，扫了一眼孩子们，“明天见，看来孩子们很喜欢玄武。” “每天都能看到这只玄武，而且从里面还有许许多多他们喜欢的东西出来，怎么会不开心呢。”马娜对林风挥了挥手，“而且我也挺喜欢的，把我每天上班时间变得只有4小时。” “还有虚拟现实对。”林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马娜也是笑了笑，对林风挥了挥手后，便走出了幼儿园的大门。在一些走神们的孩子的注视之下，踩着银色的滑板，直接飞翔于天际，和那些空中的银色河流们汇聚在一起。 “同学们，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哦。”林风拍了拍手，神念化作柔和地水流，轻轻地笼罩着周围，让那些分神的孩子们注意了过来。于响亮的声音中，那些孩子们也如梦初醒，继续开始拿起蜡笔，水彩笔，开始绘画。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本行。”林风笑了笑，他就是现如今伪装身份的冰始觉。自从星空一战之后，基本上地球上所有的人，甚至星空派的人就把他当做了人间之神，亦或者是真的修仙者去对待。到处都有信仰他的宗教，甚至还有人想要建立起教堂，或者是雕像。 当然这种行为是被官方否决了，也就是现如今的玄武联盟。 只不过，民间的那些传说依然没有停止，加上他也要不定期协助去星空去采集一些物资，亦或者在玄武上空帮助建造一些庞大的建筑物。 但多余的时间，自己也就伪装成了一个教师的身份，进入了如今再度兴起的教育行业之中。有着神念作为辅助之后，他无论是教学还是寻常工作都便利了太多太多。也能够认真地去感受，欣赏科技变化所带来的美好。 地球暂时和平之后，自己的父母也终于可以和他见面，缺点是身份都是假的，但每次见面后的情感是真的。他在这个职位上的工作非常稳定，每天中午十二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用自己那几乎无限的贡献点给父母买点奢侈品，然后带到家里。 这个时候，白秋月也会来串串门，因为她现在也得隐姓埋名。加上和冰始觉的相处的确可以学到许多控物者应该掌握的技能。同时，她也进入了玄武联盟，担任文职工作。 每一次她来自己家的时候，父母总是会明示暗示地催促，不过对于冰始觉来说，只是一笔带过。时间久了，父母也就不怎么去催促，因为每天在电视之中看到冰始觉飞来飞去，或者是身边的山脉和河流时，还是会感觉到一丝陌生，以及对于未来的担忧。 但除此之外，冰始觉的日子还是过得非常舒心。上下班时间稳定，闲着没事还能和白秋月出门走一走，逛一逛。看看此时地球上的风景恢复地如何，或者是陪着父母去散散步，散散心，帮助他们学习现如今科技用品怎么使用。 如今的世界，已经成为了过去人们眼中的科幻世界。 星空派和地球派的人开始重新融合在一起，野餐区消失之后，原本虎视眈眈的外敌也被隔绝在黑腔之外。根据所有天文学家的观测，黑腔能够彻彻底底地隔绝光线，所以太阳系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会被外界得知。 与此同时，黑腔之中，任何东西将会停止运动，即便是光也会被减慢到一个可怕的速度。所以地球上，运用一些天文望远镜朝着太阳系四周看去，便能看到那些光如同白色的贴纸那样张贴在太阳系周围。 根据科学家们估计，光也会在黑腔之中慢慢的消散，所以不用担心地球的信息泄露等问题。 如此一来，地球的科技就迎来了大发展。核聚变提供人类历史上真正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电费这个词在地球上，就被放到了历史的尘埃之中。能源的发展也带来了材料学的大发展，现如今私人终端已经更新到了第五代，成为了一个小小手环的模样。 这种手环的重量只有3克左右。但功能却和曾经的手机没有什么两样。同时内部的电池已经到了可怕的720ah左右，意味着手环充电一次，就可以使用一个月。加之考虑到人类已经可以在太阳系内航行，所以这个手环还有了吸收太阳能，吸收动能的效果。 一般来说，只要人正常每天都在生活，每天正常上班，手环的可使用时间就能达到更为惊人的2个月时间。加之现如今都是无线充电，只需要来到公共场合，手环便能自动充电。人们几乎不用担心电量问题。 电量问题解决后，维持人们生活的农业也迎来了解放，地球的土地因为核爆和玄武的吸纳，相当于彻底被翻了一翻。现如今众人都生活在玄武周遭，也就是太平洋周围。地球上那些肥沃的土地也足够人们去种植各种各样的作物，仅仅一两年时间过去，农作物的产量就已经是原本顶峰时候的180。 生活的基础得到保证后，星空派和地球派的冲突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经过各方面社会学家的讨论，贡献点已经成为了地球的主要货币，由玄武联盟分发和管控。每一个人看的就是对于如今的地球文明有多少贡献，来获取多少的额外资源。 学历也变得不怎么重要，哪怕过去仅仅是接受过普通教育，但如果能够给出不错的构思，亦或者在工作生产之中做到了任务，就能得到奖励。 加上有着足够的时间，人们也可以自由学习。 不过考虑到地球人口众多，还有许多人来自于城市，没有了解过贡献点。 所以贡献点现如今可以购买一些奢侈品，而生活中常见的那些米饭，蔬菜则直接按需供给，只有烟酒，亦或者某些品质优秀的肉类，海鲜，需要用贡献点购买。因为核爆影响，大部分生物都已经死去，基因克隆技术还需要经过审查，这些山珍海味还是得慢慢去养殖。 “城市变化也是真的快。”冰始觉神念扫过那些孩子，确定他们都认真地待在座位上捏着黏土。同时角落里的那些晶石块也在慢慢地被孩子们所吸收。这也是他被分配到这里的目的之一。经过研究，年龄越小，对于晶石中的能量亲和力也就越强。甚至还能有一定几率开启那些穴道。 所以在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生物测试之后，冰始觉所在的这家幼儿园，小初高一体化的学校当中，也开始了晶石的准备工作。但除了玄武联盟和他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些埋藏在电灯泡里的硬物，亦或者是墙壁当中的砖块，亦或者是教室里某个桌子的内部藏有晶石。 神念朝着远方开始蔓延，冰始觉能够看到这庞大的学校。材料学突破之后，地域的广阔让学校也变得庞大无比。 现在是中午时分，温和的太阳洒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低年级的孩子们坐在草坪上，由机器人和孩子们共同搬运午餐，然后让每天轮流到的同学开始分发起属于他们的食物。老师也坐在旁边，确定孩子没有没有踉跄或者是打闹，机器人也会时时刻刻查看孩子们的身体状态。 年级再高一点的孩子们就可以自己选择在什么地方进行午餐，可能是在食堂，于桌面上轻轻一点，就有机器人送来他们想要的午餐。或者是在任何一个地方，只需要捏捏手指，手环就会弹出三维投影，让孩子们方便点餐。 无人机盘旋在操场之上，也顺便监控着在学校第二个平层的初中生们，他们的学业任务也就重了不少，冰始觉的神念扫过那些孩子，察觉到了他们对于午餐和下课的渴望。也看到了在下课铃出现的一瞬间，同学们已经看向了大门，在老师一声下课之中，夺门而出，来到属于初中部的餐厅，开始大快朵颐。 少年少女们也在自己的手环之中装载了一些游戏和聊天软件，趁着这个时候开始交流了起来，老师则是瞥了眼信息，确定没有什么违禁内容后，也开始吃起了午餐，开始谈论起利用三维投影教学的便利性。 神念和无人机再度上浮，冰始觉也和那些巡查的无人机一起看到了高中部的孩子们，现在的教育体制经过改革，高中部会有很明显的分流。很多孩子选择了最为火热的天文方向，材料学，核能，计算机，农业等专业。原本热门的金融，经济，信托，公务员相关的倒是无人问津。 再往更为遥远的地方飞去，大学都市也就崭露头角。玄武联盟提出的规则很简单，在新的时代之中不看学历，只看贡献。但在前半年之中，因为星空派对于人类的背叛，他们首先得去服刑，但因为社会上对于人员的需求，他们也得去工作。 自然，获得的酬劳比地球派要少30，但作为有足够智慧的他们，往往会进入大学之中担任讲师，亦或者在工作之余参与其他的项目工作。 这样一来，地球文明的凝聚力也大幅度提升，半年的时间过去，星空派的迹象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玄武联盟内一批崭新的学者出现。因为现如今等待在人类面前的难题真的太多了。 但这些难题一旦被攻破，就意味着会获得一笔巨额的贡献点，但人类现在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所以这些研究者和科学家们开始希望自己名垂青史。让未来迈入宇宙文明的人类都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 稍微想象一下，当人类能够在星河之中穿梭的时候，使用的东西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或者是某个关键的技术由自己推动，或者那些孩子背诵的痛苦知识中都是自己的名字。 那可真的太美好了。 “……冰始觉。” “冰始觉！” 熟悉的呼唤声让冰始觉的神念瞬间来到了发出声音的位置，如今的冰始觉可以掌握整个地球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我的休假好像才半年时间。”冰始觉在所有孩子面前制造出了幻觉，而本体则直接闪进了玄武号第三层。 “你休假半年，人类文明恢复两年半。”郑凯捋了捋自己额头上几根白发，“三年时间了啊。” “这三年时间应该是幸福的时间。”冰始觉说道，扫过后方的那些医疗建筑。玄武的第三层几乎是成为了人类文明的科技中心。 只不过，在那个中心位置，还是有一万多位科学家躺着，在机器人的照顾下深深昏迷。 “……当然，除了他们。”郑凯摇了摇头，他大致能够猜测冰始觉的神念游荡到了什么地方，“不谈这些了，今天找你来是我们有新的设备研发成功，开始准备和你一起前去地下。” “去挖掘曾经谈论过的，精灵、矮人的遗迹。” 第140章 美好的暂别 地球历2028年，夏威夷，夜晚。 冰始觉从玄武之中闪身回到建立在海面上的教育园区，看着那些父母把自家孩子送到圆球状的飞车当中，稍微偷懒，用神念检查所有的开关都关掉之后，便在黑暗之中飞翔在水面，最终来到自己的家里。 “今天下班的时间很早么？”冰财拄着抓着门口的扶手，看着在家门口落地的冰始觉，“以前不是都要晚一点？” “比较麻烦的工作是明天的。”冰始觉说道，抬头看着那在自己头顶停留了片刻的无人机群，随后再度开始了巡逻，“老妈呢？” “和白秋月在厨房呢。”冰财笑了笑，“现在都不用做饭了，但是你妈妈就是闲不下来。” “老爸你也闲不下来。”冰始觉的神念穿过房屋，在院子后方看到了许多植物，随着父母从沿江城来到夏威夷，而且他们都退休之后，冰财也开始研究起了植物的种植。而自己的母亲舒军还是闲不下来，依然在做社区的工作。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郑凯还是安排冰始觉的母亲在附近一小块区域。 “总得找找事情做，主要现在这个世界很多都不认识了。”冰财的目光看向窗户，窗外有着许多孩子们正在乘坐空中滑板从学校离开，降落在海面人工岛上的小区，“我之前还想重新捡起机械的工作……之前就是工厂和你老妈认识的么，但现在的说明书，看不懂啊。” “都核聚变了么，内部的线路其实都是模块化和集成化，真的想维修很难。”冰始觉说道，和冰财一同摆放好鞋子，进入到客厅。在这里就能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因为冰始觉那几乎无止境的贡献点，冰财和舒军也能够购买一些奢侈品。 不过，舒军节俭的性格让她只是在冰始觉回家的时候购买，或者招待现在不怎么多的客人的时候会使用，平时还是简单的稀饭，米饭，或者是常规补给的那些蔬菜肉类度日。这一点冰始觉和冰财劝了很久都没用。 “老妈，要帮忙么？”冰始觉来到厨房，看着母亲和白秋月正在鼓捣一台崭新的机器。看样子是科研部的人新制作的料理机。 “要的，这个东西怎么弄？”舒军戴着眼镜，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打量着那方方正正的机器，“秋月，你会么？” “和上一代料理机一样。”白秋月翻看着说明书，又捏了捏手指，打开手环内的说明，“加入原料，等着就好了。” “那没意思，烧饭就应该有烧饭的样子。”舒军摇了摇头，“要不还是我动手。” “没事，今天不用你们动手。”冰始觉微微拍手，神念就轻松地笼罩了整个厨房，冰箱内的鱼就这样被取出，在空中解冻，跌入水槽之中。 蔬菜们也成群结队来到水龙头下冲洗，菜刀像是严苛的裁缝那样来到砧板上，把那些排队等候的蔬菜食材切碎，切片，切块。 “我还是做不到你这水平。”白秋月看了一眼厨房那整齐的模样之后，便无奈地摊着手，“那么多时间下来，我控物水平是练习了，但还是没你擅长。” “我好歹能够控制整个地球的物质啊，要是让我晒会儿太阳还能去月球瞅瞅。”冰始觉笑了笑，“老爸老妈，你们就去院子里休息休息，这里我所有锅碗瓢盆都用上，估计半小时就开饭了。” 半推半攘之下，冰始觉才将自己的父母推到院子之中，让他们能够惬意地观赏海边的风景。五年的时间过去，地球的水质也因为玄武的净化好上了不少，鱼儿也开始重新繁衍。月光之下，还能看到脊背银色的鱼群聚集，在水中如同银色纱带一样飘荡。 “怎么，让你父母看风景，留我们两个人独处？”白秋月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厨具，依靠着墙壁坐在了料理机边上，“还是说，你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 “是的。”冰始觉微微点着头，“明天我会去地下，估计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在这里。然后……是关于你的事情。” “想通要和我表白了？”白秋月抬起头，仰望着冰始觉，“还是想直接跳过这一步骤直接结婚？” “说实话的话，浅层考虑过，但深层没有。”冰始觉盘起腿，就这样坐在了空中，和白秋月平视。 “你这烦恼的样子，让我想起之前你找我讨论剧情的时候愁眉苦脸的模样。”白秋月的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脸颊，“好像是要准备考研，得暂时停止更新对。” “是的，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更加严重。”冰始觉叹了口气，“虽然玄武联盟给我一个选择，我可以完全退隐到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他们会依靠我。我其实不喜欢这样。” “你喜欢彻彻底底做一件事情，不被任何人打扰对么？”白秋月轻轻点头，“是啊……我们这些人之中，变化最少的反而是你。” “太多的能力反而是一种无能的诅咒。”冰始觉苦笑着，看着那些正在烹饪的菜肴，“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切都是有限的，困难的。所以人们会去学习，在挫折中磨炼意志。但是我对我来说……五年的岁月，反而像是看了场电影那样，没有真实感。” “就像是开了修改器通关那么简单。”白秋月笑道，“但你之后又要面对很大的困难，对么？” “是的，可能会协助科研部去攻破黑腔，可能要一直游离在太阳系的边缘地带。”冰始觉说道，“而且这项工程可能会持续很久很久。” “……很久么？”白秋月沉默了片刻，看着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苍老迹象的冰始觉，又微微侧头看着厨房的墙壁，在那镜面的装修中，一些皱纹已经爬上了她的眼角。 “会很久。”冰始觉说道，“我现在飞行速度虽然是三分之一光速，但到达太阳系的最边缘，也就是黑腔也需要花费六年的时间。然后再等待人类舰队的到来。现在人类舰队的最快速度是20光速，得十年之后才能到达，然后开始组装和研究的话，又是不知道多少年要过去。” “六年和十年……真的是很漫长的时间啊。”白秋月咀嚼着这两个时间，又看着窗外靠在躺椅上的冰始觉父母。 “所以我想的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可以和玄武联盟提出申请，彻底改头换面的。”冰始觉说道，“这样就会安全很多。” “冰始觉啊冰始觉，你应该不是那种完全不懂女人心的人？”白秋月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反倒是嘴角漾出了微笑，“让我猜猜，你其实能够明白我那么多年陪着你父母，也陪着你是为了什么。只不过你担心你这一去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冰始觉点点头，“我之前去科研部做过检查，我的寿命接近于500岁……所以。” “……没关系的。”白秋月摇着头，“你父母现在退休生活，而我也在玄武联盟中工作顺利，我现在已经是组长了呢，和我之前在编辑部时候一样，你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谢谢。” “没什么谢的，我们都会等你回来。”白秋月伸出手，但看着冰始觉那仿佛只有而是多岁的面容，也因为那如此近的距离，通过他抬起头之后，看到那瞳孔中倒映出的开始衰老的自己。 白秋月还是放下了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 “但还是要快一点。”白秋月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会的。”冰始觉用力地点了点头，就连一旁切菜的刀具都有些用力地嵌进了菜板。 “需要帮忙么？”白秋月说道。 “……还是要一点的。”冰始觉点了点头，让收敛起了自己的神念，转而是围拢在建筑物周围，让白秋月的神念能够去掀开锅盖，将饭菜装盘后送到桌上。 这是一个闲适的夜晚，冰始觉呼唤着在海滩边上观看风景的父母，用餐间所谈论的也都是平常的生活内容。但是冰始觉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可以听到，他也没有刻意去削弱自己的声音。 酒足饭饱之后，沾染着油污的碗筷听话地在水槽当中清洗，冰始觉也对着父母道出了接下来的计划和内容。 “最少十年……”冰财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凝望着头顶上的灯光，而舒军则是下意识寻找并不存在的电表，“但儿子，你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我知道是有意义的，但这个时间真的太长了。”冰始觉看着自己父母明显的白发，五年的时光已经让他们真正地成为了老年人。父亲已经64岁，母亲也58岁了。 而他仿佛被时光抛弃一般，健康依旧，青春不改。 “始觉，你样子是和上大学的时候一样，没什么改变。”舒军看着冰始觉的面容，稍微捏了捏冰始觉的胳膊，“可是你想下，你治好了我们的病，还救了很多人。这就已经做得很棒了。” “老妈，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我也让你们，让白秋月就只能生活在小地方，曾经也是，未来肯定也是。”冰始觉摇了摇头。 “始觉你是不是得了强迫症？” “不是……老妈我是真的担心你们。”冰始觉尴尬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母，“我知道做事情不应该苛求完美，但……” “儿子，你这样想。”冰财打断了冰始觉的话语，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冰始觉的肩头，却被那坚硬的触感反震地眉头一皱，“……儿子，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和你妈妈的病不会那么快好，人们的生活也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但老爸，这一回不是这个问题，我能够接纳我的行为，我也不会苛求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问心无愧，主要是这一次时间真的很久。”冰始觉说道，“可能十年，二十年，甚至于四五十年……” “我们都会死的，和你爷爷奶奶一样。”舒军说道，听到冰始觉的呼吸明显重了一点，“始觉，现在地球上只有你一个人能活那么久，其他人都是要死的。但是没有前面人死掉，后面人也不会出生。” “所以不要担心我们，你看我们有吃有喝，生活幸福美好。”舒军安慰道，“你老爸和我身体也健康，没有什么太多的疾病。” “儿子，你就当是去外地创业工作。”冰财这一回是轻轻拍打着冰始觉的肩膀，“我当年也是来到沿江城，认识了你妈妈，然后生下了你。后面几十年后，你爷爷因为生病去世，但也很长寿了，也没有太多他痛苦。” “你奶奶也是，得知你考上研究生，而且我们的身体在一点点康复。”冰财说着，语速无意间加快了些许，“生活也很开心，就是在养老院居住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老年痴呆。后面摔了一跤之后，也就去世了。这个你应该记得。” “是的……”冰始觉微微点了点头，他还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有能力回到过去，能改变很多。 “始觉，你就可以这样想，你只不过是去更远的地方工作，要工作更久的时间。”冰财说道，“就这样去。因为你未来的人生会很长，你的能力也完全和我们不一样，遇到的事情，会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所以要靠你自己了，始觉。”舒军看着此刻稍微有些颓态的冰始觉，“早点回来。” 第141章 新的挖掘技术 入夜，冰始觉的神念扫过安然睡下的父母，现在他们没有了疾病之后，睡得特别安宁，没有了身体的疼痛，没有噩梦的干扰。居住在隔壁的白秋月回去之后，则是再完善了下平日的工作。冰始觉简单看了下，是关于玄武内部的统筹管理工作，一旁的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关于天文相关的书籍。 “……的确得靠自己了。”冰始觉摇了摇头，因为神念能够包裹整个地球，所以冰始觉的学习速度也快到难以计算，他如今的识海空间就像一台计算机，完整地保存了地球上的所有知识。 可是真正运用起来，还仅仅是自己研究生所学习到的那些内容。 这三年之中，在修仙者的下一步之中，冰始觉没办法得到任何的帮助。 在伪装的身份之中，倒是更多地积累了教育学的知识，也再度“感受”了身为普通人要处理的人情世故，或者是生活之中的无力感。 不过这些经验，对于他真正的能力，还有接下来的事情，帮助并不大。 但也足够让冰始觉明白，他原本也是普通人，而且这个世界依靠的也是普通人。 他是提供了帮助，但是建立起沿太平洋的那些庞大建筑的，是大量的普通人。研发出诸多科技的，也是普通人。那些探索星空，建造舰船，给他研究发明出质量更好衣服的。 也是普通人。 静静地守候了家人一夜之后，冰始觉给他们都准备好了早餐之后，便直接腾空而去，重新来到了玄武的第三层的角落。 经过了长时间的改造后，玄武的第三层区分出了密密麻麻的区块，比如有能源研究部，微缩核聚变研究办公室，脑科学恢复部等等。而冰始觉今天到来的地方，则是地下挖掘部，由曾经的黄嘉等人组建。 核聚变的发展让地球的各个科学技术发展有了能源后盾，加上郑凯深切地意识到，如果一味依赖冰始觉，人类的科技是不可能得到发展的。 “就像现在这台钻探机，彻底打破了人类以前的极限。”黄嘉激动地给冰始觉介绍着，“新的钻探机外壳可以承受约莫1万度的高温。而且钻探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八十多公里。机体内部装载的就是核聚变发动机。” “而且这个大小，内部应该也有很完善的结构？”冰始觉扫过钻探机，现在内部已经复杂到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而且你们是不是受到玄武的影响，制造出的大小也真的有点……略大。” “大么？”黄嘉看了一眼钻探机，“还好，因为现在不是有核聚变发动机了么，所以我们也干脆把盾构机的结构，地下管线铺设结构，以及维生结构，人员宿舍等一系列功能都集成到了这里面。” “我记得一般盾构机的大小也就是9米多高，三层楼左右。长度60米。”冰始觉看着此时足足有600米长的钻探机，高度也达到了可怕的60米左右，堪比一幢公寓，“不过考虑到你们在玄武第三层，这种大小其实也显得非常的不起眼。” “主要是要塞下核聚变发电机等设备，总得腾出空间。”一旁的赵静推动着眼镜，几年的研究也让她脸上的皱纹更加密集，“与此同时，我们还增加了机器人修复技术，纳米机器人技术现在不成熟，暂时无法使用。” “我记得你不是星空……”冰始觉还记得这一位科研者曾经还给过自己武器，在赤道周围的岛屿时。 “现在都是玄武联盟的了。”赵静平静地回答着，“而且我被关押了一年，也在放风的时间进行了社会服务工作，最后通过了长达一年的审核，在此期间我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成为了科研部的分部长之一。” “冰始觉，现在也没有星空派和地球派这一说法，只有地球科研部和月球研究分部。”黄嘉说道，注意到了赵静和冰始觉谈话之间些许的冷淡，“赵静分部长，您可以对冰始觉再介绍一下其他的功能。” “那多亏了冰始觉你操控的玄武，我们描摹了玄武身体上照射太阳时的纹路。”赵静瞥了冰始觉一眼之后，继续用正规的语气开始讲解，“经过测试之后，我们发现这是一种独特的路线图，类似我们的电路图。用显微镜观察后，任何一条看似简单的纹路背后都蚀刻着非常细小的线路，暗藏着一些规律。” “经过两年的测试，我们只是找到了其中几种组合，但最有用的是将压力转变为能量的组合，也是第一次尝试用在了这台钻探机上。”赵静说着，伸出带着手套的手，重重地拍打着。 手掌触及到钻探机的刹那，暗淡的白色光芒便从手掌周围亮起，随后如同渗水的缝隙那样将白光分散。冰始觉的神念则探查道，大部分的能量都逸散到了空气之中。 “因为现在受力面积小，而且我们还无法达到玄武表面那种既能够高透光，传递力量，却又能阻挡能量逸散薄膜的水平。”说道这里，作为科研人的赵静还是低头砸了咂嘴，“但放到地下的钻探机中是非常合适的。地底有着足够的高温高压，这样就能保证长时间的航行之中，还能够从各方面汲取能量。” “玄武是个很好的宝贝，后续会尝试解析出更多的组合……”赵静说道这儿后，便挥了挥手，“不好意思，习惯了……但因为是试运行，所以需要你这位修仙者陪同，如果出现了问题，需要麻烦你救里面的人员出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冰始觉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天晚上八点钟。”赵静看了一眼手环，“会有全球直播。” 第142章 伯夷号 “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2028年9月24号星期日，农历八月初六，欢迎收看地球新闻节目。”主持人吐着清晰的话语，面对全球观众说出了开场白，“今天将是一期特别节目。也是向全球观众宣布一则好消息，目前第一台伯益号钻探盾构一体机完工，将会在冰始觉的陪伴下潜入地下，发掘曾经的遗迹……” “切……”不屑的声音从吴月霞嘴中传出。她此时被束缚在束身衣之中，斜靠在床上。周围的九枚晶石正在不断共振，减弱她的神念传递。同时这里的一切全部由机器人运作，一个机器人正在给她吃下流食。 同时，为了保证她正常的生活所需，这里的设施还算完善，但防止她用神念控制其他人，所以这是完全一间建造在地下空洞当中的监狱。只有纯粹的电子产品陪伴着她。 现如今，悬挂着的电视就播放着新闻，让吴月霞每看几句话就发出阵阵冷笑。 “能够前往地下又有什么用，即便精灵和矮人有留下什么东西，那也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吴月霞冷哼着，“而且那也是人类3级文明的时候和精灵与矮人的交流，现在的人类1级文明还没达到，就妄想得到这个，还是那么愚蠢和自大，而且幼稚。” “就算真的得到了什么，黑腔这种让光速都无法传播的空间，足够困扰人类几百年时间，几百年时间人类一直在太阳系内发展，前期虽然会很迅速，但终究只能达到1级文明的极限，甚至2级文明都无法到达。” “等这段时间过去，黑腔外围肯定是有其他文明驻守，发现地球文明还存在，那直接就会让地球文明灭亡，所以现在的挣扎模样……真的是太丑陋了，还是早点死好。” “两年时间下来，你还是那么偏激对？” “你也不是一样，两年时间学会玩蟑螂老鼠之外，还有什么会的么？”吴月霞反驳道，神念试图渗透外面的牢笼，但还是被周围的9颗晶石所阻挡，“0号……应该说，胡浩，你玩这种垃圾生物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关押我的牢笼虽然也有晶石，但没有你周围的那么多，而且我这里可能是监狱位置问题，难免有点小动物。”胡浩的声音在吴月霞脑海中响起，“而且我现在操控的是蝙蝠，不是什么垃圾生物。” “但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吴月霞说道，“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人类到时候会怎么死了，是死在高级文明手中，还是死在内战手中……第二种可能性很高。” “我也那么认为，你的推断虽然非常讨厌，但的确是正确的。”胡浩控制着蝙蝠悬挂在监狱上方的石柱上，“抛开你那偏激的技术崇拜和文明崇拜之外，你对于现如今人类科技的推断是正确的。” “所以今天你是来找我合作的？”吴月霞没有抬起头，因为在她周围有着太多的监控摄像头，只要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镇压机器人就会给她注入镇定剂让她昏睡过去，并且让那些部门开始研究她的大脑。 现如今玄武三层，成为植物人的足足有一万之多，但是不能拿他们做实验。可要是吴月霞做出了什么，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始动刀子，检查那些唤醒人的方法是否可行。 “我只是希望人类能够老老实实生活在黑腔内。”胡浩说道，他控制的蝙蝠翅膀微微颤抖，“一旦离开黑腔，外面的世界依然是残酷的。而且那些外星文明一旦知道人类文明居然能够接触到高级文明，然后重生。那人类接下来所面对的恐怕是更为惨痛的折磨。” “那也只是人类本身弱小而已。”吴月霞说道，脸上不禁露出微笑，“8级文明能够穿越时空……真的是太美妙的能力了，如果我能知道这种能力的话，让我被千刀万剐，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啊。” “我们不谈这个。”胡浩控制的蝙蝠在空中更换了位置，“我事先和你说明，我的计划很简单，让人类彻底生活在黑腔内。如果黑腔消失，外面有3级文明存在的话，我会直接让人类文明死亡，彻底不复存在。” “我喜欢这个计划。”吴月霞在脑海中回答道，“你也真的是奇怪，那么热爱人类文明，却想要着杀死人类文明。” “对我来说，人类文明就像是个先天患有疾病的婴儿，注定要死，只不过一个是在恶劣的环境之中痛苦死亡，一个是在温暖美好的保暖仓中安然睡去。”胡浩说道，“我给人类选择的是后者。” “那至少在这一步上，我们可以合作。”吴月霞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外面盘旋的蝙蝠，“接下来，说说你详细的计划。” 当蝙蝠在飞舞之中落在了透明的监狱上时，玄武第三层的监控面板上也开始闪烁起黄色的光点。但负责监控的人员只是回过头，敲击了下键盘，确定那只不过是这些洞穴生物的举动之后，便人工消除了按钮，将注意力放在此时的新闻联播之上。 “伯益在历史上，协助大禹进行治水，同时还创造性地发明了凿井技术。”另外一位浑身穿着防护服的记者说着，在他背后就是硕大如平放大楼的伯益号，而在伯益号周围，则是有足足有1千米高的白色墙壁，这些墙壁正在机器人的移动下开始组合。 很快，六面这样的墙壁围绕着伯益号，记者的直播便开始使用无人机进行。 通过无人机，观众们也可以看到六面白色的墙壁中伸展出白色的绳索，绳索附着到了伯益号的每一个地方，起到了固定作用。 “根据一些专家推测，他也是《山海经》的最初作者，这也和我们这一次地下探测的目的吻合。” “本次伯益号的任务，是根据我们地球上唯一的修仙者，冰始觉神念探测的消息。”记者来到隔离带之前，让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悬浮在空中的冰始觉，“这位修仙者，不仅发掘出了玄武号，而且也在诸多星级文明之中救下了我们。” “他也让我们知道，我们所有人都有潜能。”记者的声音也开始激动，“也让我们明白，宇宙也充满着危险，而这一次，伯益号将前往地下，寻找人类文明曾经的合作者，精灵和矮人的消息。” “……根据科研部和军部联合发布的消息，伯益号搭载的是小型核聚变发动机，能够在地下以每小时80千米的速度前进。”记者平复了些许心情之后，继续让镜头对准了伯益号。此时的伯益号正在起重机的协助下开始直立，被搁置在支架之上。 “我们的目标是地心，也就是地下6000千米的位置。”记者说道，“预计伯益号将会在80个小时后到达。” “伯益号在前1000千米时，可以实时转播，而在进入地幔之中后，因为熔岩干扰，将会无法转播。”记者说道，“到达地下之后，伯益号将会进行为期15天的研究工作，包括人员在密闭环境下的生活，以及各方面的测量工作。” “当然，最重要的任务是得到曾经精灵和玄武留下来的记录，但就不知道到底是文字，还是某些设备。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人类历史上再度接触到相对和平的3级文明。” 记者热情洋溢地介绍时，冰始觉则是将神念链接到了此时异常忙碌的郑凯这里，看着他身边奔走的人，以及他在机器人地协助之下不断地翻阅着文件，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隙了。 见状，冰始觉还是用神念渗透进抽屉，找到了一个写有他名字的格子。这也是他之前和郑凯约定俗成的。因为冰始觉的神念可以渗透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有秘密的。 但这对于冰始觉来说没有什么必要，加之他并不是时时刻刻要担任情报工作。所以郑凯便将一些冰始觉可能会提出问题的解答，或者他需要知道的信息，都放在了一个抽屉的格子里，让冰始觉随意游览。 “原来如此，对外解释是，在人类被消灭的关头，我找到了玄武内部人类文明的一件道具，这件法宝可以爆发出4级文明的科技水平。制造类似城墙的防御，一旦进入就会被彻底粉碎，太阳系更远的行星就这样被粉碎，消失了。” “这件道具使用之后，也就彻底损坏，需要人类达到3级文明巅峰，或者是4级文明才能修复。而为了反制人类文明，那些外星文明联手，使用曲率飞船的空间科技，将整个太阳系包裹了起来，也为了消耗人类的力量。估计会在几百年后等待着人类从黑腔内离开。” “另外，孩童对于晶石的吸收情况也有定论，越早接触晶石是能够带来穴位的开通，强化人的躯体。不过经过计算，估计得经过四五代后，都是从小吸纳晶石的人长大，繁衍，才能将人类变得更强。” “关于吴月霞，胡浩等人的处理……” “关于月球基地……” “怪不得郑凯现在越来越忙了。”冰始觉看着郑凯，他现在的休息都变得非常奢侈，是身体往后一靠，那柔软的机器人就会将他身体包裹一半，那些晶石的粉末就开始洋溢在他的身边，加上一些外物的催化作用，他就这样睡去。 而冰始觉扫到的是，机器人上面的计时器显示，郑凯只能休息四小时。随后要在新闻上出现，为伯益号的事情作讲话。除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日程表，让冰始觉看了就头疼。 “这些人都辛苦啊。”冰始觉收回了神念，身体也缓缓下沉，来到了此时矗立着的伯益号下方，抬起头看着那庞大的圆柱体时，内心之中也会涌现出些许的感慨和自豪。 “冰始觉。”毕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正迈着大步子走来，身后的几个卫兵瞥了他和冰始觉一眼后，继续在周围巡逻。虽然玄武第三层的发射处已经是全权戒备，就连防止神念窥探的晶石共振仪器都准备了不少，但考虑到伯益号内部蕴藏的科技，基本上是把能够调用的士兵都调用了过来。 “怎么了？”冰始觉注意到了毕民脸上的凝重，还有他脸上的疲惫之色。这些曾经认识的人都已经老了五岁，进入了三十大关，岁月开始在他们的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这是伯益号的名单，里面有你熟悉的人。”毕民闭上眼睛，将几个人员的名字都告诉了冰始觉，而在看到这些名字后，若不是冰始觉现在能够控制面部的表情，他真的会直接瞪大眼睛。 “里面怎么会有这些人？” 第143章 下 “你是修仙者，你不懂我们普通人。”毕民在脑海中回答道，表面上递出了一份文件给冰始觉，“为了让月球派和地球派能够统一成玄武联盟，这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但是这里面很多人都不是……” “当然不是，我给你手头上的名单之中是切切实实的研究者，但是刚刚告诉你的那些名单，就是因为和你有关，月球派的残存分子也是想要和你拉近关系。” “月球派现在居然还……”冰始觉不禁在自己的识海空间内叹着气。 “我们普通人的事情，就让我们普通人去斗。”毕民确定冰始觉的手拿住了文件，便抽回了手，“修仙者，就做修仙者的事情。” “我知道了。”冰始觉点着头，他现在的能力的确有点超出控制范围，但他没想到的是，月球派在如今居然还有残存势力。而且这种残存势力居然还想要和地球派去争夺权力。 但转念一想，冰始觉也很快释怀。月球派大多数都是社会精英，知识见识能力的确比地球派最初的那些人要好上许多。虽然经过了两三年的大学研究生扩招，但是如今社会上的中流砥柱，一些知名人物中，月球派还是占据了主流。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郑凯等人推行的法案之中。只要经过半年到一年的考核，月球派的人完全可以凭借自身能力爬到这个位置。而位置越高的他们，自然也将这件事情放到了计划之中。 “我就是个弱小的，能够撬动月球的修仙者。”冰始觉苦笑着，再度看向了一旁的伯益号，确定诸多摄像头已经就位，而且关于玄武的控制权限也给了那些科研工作者。 “钻探机系统没有异常。” “盾构机系统没有异常。” “防水设备没有异常。” “隔热层没有异常。” 在此起彼伏的检查声中，周围的人群也开始散去。并且在周围制造好了隔离层。因为这里是玄武的第三层，直接插入地球之中，就深度而言已经超过了马里亚纳海沟。待会伯益号从玄武离开时，势必会面对海水高压，岩浆炽热，以及诸多预想不到的情况。 科研部现在虽然能够使用冰始觉开放的权限窗口，但经过讨论和模拟之后，他们决定伯益号的下潜不能使用空腔进行保护。这样会导致整个舱体接受压力不平衡，一瞬间可能会导致系统紊乱，甚至出现问题。 所以现如今，他们利用机器人建造了一层隔离带，让海水能够从玄武浸没到其中。这种隔离带采用的是洛族科技和机械族科技的结合。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生长。最大延展度能够到达9千米。这也足够让伯益号能够慢慢适应海沟的高压情况。 “观众朋友们，接下来便开始注水了。”冰始觉听到了记者的称呼，而一旁的指挥人员也对他点了点头。他也就暂时飞到了那六块白色墙壁的上方，张开了神念，笼罩着伯益号。 “耐压设备无异常，探测器无异常，所有人员都在座位上等待。”一旁的工作人员紧张地看着电脑上的参数，“水量可以增大了。” “增大水量！” 一声命令下，冰始觉便看到伯益号的下方开始涌现出汩汩的白色泡沫，浑浊的水也随之涌入其中。且随着玄武地板的开启，更多的水流迅速涌上，很快就没过了伯益号的固定支架。 “水深接近100米，压力无异常。” “固定架无异常，继续注水。” “赵静的研究真的不错啊。”冰始觉注意到，那些被水浸没的地方开始出现了淡淡的白色纹路，而这些纹路之中就是有微弱的能量在流淌，且注入到伯益号之中。 水面高度开始不断上升，那些纹路也开始变得更加明显，最终也没过了伯益号的最上部，也没过了冰始觉。不过对冰始觉而言，他也不需要呼吸，穴道内的能量足够支撑他普通的生活几百年之久了。 “不过挺有趣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会游泳。”冰始觉现在完全依靠自己体表的那些穴道来水中游弋。所以在水中其实是在和空中，或者和岩浆内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感受到的阻塞感重了些许。 悬浮在伯益号边上，冰始觉看到伯益号表面都浮现出了白色的光芒。这种光芒的亮度随着头顶水面的上升，也不断地提高。那在顶上的发动机也开始一点点旋转出水流，让六块板壁的中心开始出现小型的漩涡。 “板壁开始上升，没有出现泄露。”冰始觉的神念让他听到了板壁之外的一切。 “深度已经到达1500米，伯益号状态正常，压力转能量设备运转正常。” “缓步增加进水量。”冰始觉现在也是环绕着伯益号，作为一个后备的检查着，确定伯益号在微观层面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太多的问题。他也借此用神念探查那些伯益号内部的人，除却自己熟悉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些新生代的驾驶员和机械员在其中。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褚文山。”冰始觉神念一动，覆盖了所有成员的大脑，让他们能够在船舱内看到自己，“还有那些野餐区的人。” “伯益号已经进入了9千米的水中，核聚变发动机启动。”冰始觉此时“站立”在船舱之中，那些负责操控的人员也在被入选之前做好了准备，所有人的心仅仅是激烈了片刻，便很快被核聚变发动机的声音所彻底吸引。 仿佛是深井之中有硬币跌落一般，核聚变发动机开始启动，原本那些旋转的漩涡一瞬间蒸发为炽热的白气，被那些墙壁所吸收。在巨大的水压之下，伯夷号也朝着地底出发，盾构机凶残地扎入了被玄武压平的地面。 沸腾的水汽开始变得浑浊，被钻探盾构机挖掘出的土壤迅速被能量被推动到后方，也被核聚变发动机的热量再度融化成液体。又因为水流而凝结，再度下沉。但这些金属和石块也被伯益号周围间歇性喷发的气流所推开。 “伯益号进入地壳成功！”随着碎石和岩浆开始喷涌，伯益号内部的所有驾驶员内心也轻松了许多。现在的他们可以依靠自动驾驶系统，可以暂时放松。所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在船舱“之中”的冰始觉。 虽然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冰始觉真正其实在外面陪伴着他们。 “冰始觉，你好。”一个穿戴着新式制服的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内容后站起，看向了冰始觉，“我是伯益号舰长，冯古兰。” “你好，冯古兰。”冰始觉伸出了手，看着这位短发的少女。 “目前伯益号进入地壳层，接下来的时间会在地幔层中航行。”冯古兰抽回了手，手指因为颤抖而蜷缩起来，但语气还是那么平稳，“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伯益号的内部结构，还有人员构成么？” 第145章 变故 “介绍一下。”冰始觉说道，本体随着伯益号不断下沉，但另外一部分神念则是跟随着冯古兰游览起船舱的内部。 “我是玄武大学毕业的，主修的是艺术。”冯古兰的话语让冰始觉不禁侧目，看着这位穿着制服，英姿飒爽的少女。无论怎么看，她也和艺术搭不上边。 “毕业之后我征兵入伍，然后在黑暗密闭环境的测试中获得了满分。”冯古兰说道，她脚下踩踏的地板散发出淡淡的荧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而且在宇宙空间模拟生存，以及在危机应对中都获得了很高的分数。” “怪不得你会成为伯益号的舰长。”冰始觉感慨道。 “副舰长是你熟悉的人。”冯古兰说道，来到了一旁的舱门，轻轻敲击着那黑铁做的墙壁，“但是你有神念，应该已经知道了。” “周泽宇，曾经在上江聚落遇到过的人。”冰始觉说道，看到那舱门逐渐敞开，站立在他面前的是剪了短发，显得干练，但也有些苍老的周泽宇。 “没想到你是全能……不，修仙者。”周泽宇看着踩踏在地板上，但是却没有让地板发光的冰始觉，“这一手神念投影的技巧真的是太厉害了，之前我居然还想着要和你去……不谈这个了。”说道这，周泽宇也重新站好，“我是负责伯益号的备用功能检修，同时因为是传递者，可以扫描整个船舱的内部情况。” “伯益号的舰船组成基本上是非能力者和能力者的搭配对？”冰始觉扫了一眼之后，发现一般占据主导地位的都是玄武联盟的人，而副手，辅助也都是来自于曾经野餐区，或者星空派的人。 “因为冰始觉您探测出的精灵和矮人的遗迹位置在地下6000多千米的位置，我们虽然能够前往，但是目前没有探测器能够使用。”冯古兰说道，“而我们人类中有能够扫描的能力者，就能很好地发挥作用。”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琐碎原因。”周泽宇苦笑着，“目前伯益号没有异常，不过我得继续去值班了。” “我们也继续去参观。”冯古兰瞥了眼那继续下降的舱门，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一丝戒备。看到这样的目光之后，冰始觉也只能微微叹气，自己始终站在太远的角度，殊不知到现在，两派的融合还是很成问题。 参观之中，冰始觉也见到了其他野餐区的那些人，那都是自己以白冰身份伪装时所见到的。只不过现在经过解析后，他们依然是对他抱有一丝敬畏。 也带有一丝恐惧。 而原本沿江城，地球，亦或者如今玄武联盟的人对于冰始觉就非常热情，还有一些新生代不知道这是投影，兴致勃勃地拿着纸笔过来签名，却不小心穿过了冰始觉的胳膊。见到这种情况，连一旁的冯古兰都笑出了声。 “不打紧，只是我用神念在你们大脑之中制造的感觉。”冰始觉说着，本体则是在伯益号的外围飘荡着，刻意地飘过了窗户，让那些见到这些场景的人在恍然大悟之余，也有一丝错愕的情绪在。 利用神念给崇拜者签名之后，冰始觉也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也明白了如今玄武联盟内两派的争斗。 “普通人的事情啊……”冰始觉在岩浆之中叹了口气，和诸人简单告别之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的地满层中，他的神念可以阻碍那些那些石块的到来，也可以直接粉碎自己前方的一切。 但伯益号得利用高温高压作为能量，盾构机吸收能量，然后利用核聚变的一部分能源作为制冷剂冷却。 如此一来，伯益号不仅能够深入地下，也能够挖掘到一些贵金属，这也算是此次科考的附加目的。 沿着地幔层不断向下，冰始觉早就散开了神念，将整个地球彻底笼罩。而原本地核的地方还是和玄武类似。他能察觉到一种具有屏蔽自己神念的东西，这也是他为什么得亲自前往的理由。 “没有察觉到危险，但是这里会有一些分布不均的岩浆。”冰始觉通过神念将信息传给了冯古兰，“前方就有。” “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赵静的压力转能量设施是否完善。”冯古兰却兴奋地重新回到了位置之上，“周泽宇副舰长，船舱有问题么？” “一些压力转换雕刻因为岩石的刮擦出现破坏，损坏率是93”周泽宇在房间中凝视着屏幕的投影，“是因为岩石过重的挤压所造成的。目前已经切断了能量转换的路径。” “记录一下，或许以后钻探盾构机可以和火箭类似，使用分节的方式。”冯古兰思考着，在有大量坚硬岩石的地下可以用原本的结构。但进入到岩浆较多的地方就可以直接使用那种……压力转能量设施，真的好拗口。” “不如就叫符文科技。”冰始觉笑了笑，神念看向了那被刮擦的地方，“需要我现在汇报赵静么？” “不用了，我们在学校接受的第一节课程就是不要依赖你。”冯古兰说道，看向了一旁冰始觉的虚幻投影，“否则我们就会和孩子一样无法长大。” “你们的确是孩子。”冰始觉在资料的时候就看过冯古兰的信息，她才22岁，大学刚刚毕业就直接进入了军队，也进入了伯益号。正常情况下，按照规则她是无法成为舰长的。 但是，她的测试结果和成绩无一例外是最高的，而在进行模拟测试的时候，其他有资历的人在高温高压之下均出现了心态的波动。而且，那些更为年长的军人，则是原本就在野餐区的探索之中因为感染而死去。所以现在地球上吸收的一些新鲜血液。 更何况现在投影真实度提高之后，很多人会恐慌，或者是在焦躁之下开始选择牺牲。 但是，这些都不是伯益号舰长需要的。 伯益号的真正目的，是要带回冰始觉提出的那份关于精灵和矮人的资料，甚至是做好了出现问题，得在地下生活几年，几十年的决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面对冰始觉在不远处，但不能请求任何帮助的韧性。甚至要有拒绝冰始觉求援的心理。 这非常非常难。自从冰始觉的飞行速度能够达到光速的三分之一之后，玄武联盟曾经想着依靠冰始觉来发展太阳系。因为这真的是太方便了，冰始觉从户口上来说，是属于玄武联盟的一员，而且他的父母，朋友但也隶属于联盟 所以，玄武联盟是可以直接给他任命工作的。而冰始觉的能力，让他甚至可以用神念拉扯月球，或者直接将水星的地皮直接翻起。 了解到这里之后，玄武联盟的计划一下子就扩散到了内太阳系，甚至计划在三个月时间内就建立起地月的防御设施。但这样的热情在持续了几个星期之后，就被果断叫停。 理由很简单，因为有了冰始觉的协助之后，大部分科技发展都开始变缓了。 对冰始觉而言，不用基建，不用发射井，可以平地起飞，不用珍贵的月球的氚元素就可以前往外太空。恢复的速度也很快，直接晒一天太阳，或者去吸收晶石的能量就可以继续完成工作。 有这样的冰始觉在，核聚变没有必要小型化。有这样的冰始觉在，大规模的太阳能发电板也没有必要进行，在这段时间内，还有一些研究部门都开始申请从小开始培养修仙者。 最终，郑凯敲定，在人类文明没有面对灭绝的危险前，不能让冰始觉参与这些建设工作，而在高危的事情前，冰始觉可以参与观测，而不能出手。 因为冰始觉真正的任务，是要作为人类的先遣军，前往奥尔特星云，尝试突破黑腔的方法。 对于人类而言，黑腔虽然能够迷惑敌人。但是洛族和机械族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他们还是会到来。而黑腔是否能够起到抵挡作用，还是两说。 所以经过一系列的整合，职位的分配和安排后，玄武联盟再度开始了全球总动员。伯益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产出来，冰始觉也没有参与任何的生产行为。 “伯益号即将进入地幔层。”周泽宇的汇报开始响彻伯益号的每一个角落，“……符文损坏高达18。” “抗热抗压层没有问题么？”冯古兰捏紧了拳头。 “没有任何问题，舰长。”周泽宇说道，他的神念也遍及了整个伯益号，“维修小队已经全部就位，机器人也检查过电量和设施，都是齐全的。” “进入上地幔！” “提高挖掘效率！” 呼喊声响彻整个船舱的刹那，整个伯益号身上的震动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滑的触感，周泽宇则感觉到原本那些切断线路的地方再度经过了一轮高温高压，管线在物理层面上完全断裂。 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还没有被压力所影响的管线开始吸纳熔岩中的热量，将其转化成能源，促使伯益号朝着最深处前进。 “上地幔的情况会比较缓和，可以让科研部的人开始去研究了。”冯古兰查看着周泽宇汇报过来的损坏消息，“而且距离大概有几百公里，让值班人员换一批。” “还有，上下地幔的过渡层可能会有突然间的密度变化，让科研人员，还有人工驾驶在提前一个小时之前准备。”冯古兰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而下地幔这里，先做好可能会被困在地下的可能性。那里的密度可能会急剧增高，维持原本的功率可能会导致钻头损坏。至于细枝末节，让他们去处理。” “收到，冯舰长，科研部也传来了消息，说我们外面的符文科技就是因为在软流圈和其他层切换不太顺畅引起的，不过本身钻探机和盾构机的功率足够大，所以损伤还能承受。” “他们有什么意见么？”冯古兰询问道。 “在地幔层提高挖掘效率，内置的小型核聚变装置能够支持我们的挥霍。”周泽宇微微侧头，倾听着来自船舱另一侧的科研部的报告，“考虑到能量的需求，在遇到熔岩区域可以稍微减速，多吸收一些能量。” “这种能量有用么？”冯古兰询问道，“虽然我不是相关专业，但是我真的很迷惑，核聚变提供的能量不是能够支撑我们在地下生活25年么？” “的确是的，我让科研部的人和您交谈。”周泽宇说道，将自己的识海空间作为连接点，将另外一位科研人员的思绪链接到了冯古兰这里。 第146章 “异域”系统 “我是褚文山。”此时穿着灰色制服的褚文山面前漂浮着几十份文件，“冯舰长，我来给您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们需要停留在熔岩区吸收能量的理由。” “玄武联盟科学部，还有赵静分部长给出的数据的确是正确的，这一点您不用怀疑。”褚文山看向了一旁几乎只减少了一小部分的能源储备，“但是他们的所有计算是在地面上，没有深入地下所进行的计算。” “我们经过了地壳，来到上地幔。因为周围都是岩石，熔岩，高压。导致外表的符文脱落，而且预计会随着不断下潜，压力的提升之后继续破损。” “虽然符文仅仅只有一层，但是进入到更深的地方之后，如果密度超出我们的想象，亦或者……精灵和矮人设置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意思是，矮人和精灵可能会设置一些防御措施对么？”冯古兰说道，“我考虑过，所以我是把核聚变的能源当做原本的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去使用的。” “这是个很好的想法。”褚文山点了点头，更换了面前的资料，“但是冯舰长，我们要假设，在3级文明的攻势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您也了解冰始觉的资料和信息。当然了，来到伯益号的所有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建立在我们刚刚的假说之上，核聚变发动机只能维持5年的时间。”褚文山说道，“大部分能源其实是用作应急，展开3级文明的金属护盾。” “除掉这个大头之外，是不同层级的密度超出我们的计算，而且盾构机长时间使用需要冷却，这些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褚文山说道，“当然，最开始的计划是完善的，考虑的是最坏情况，即便不做任何修整，前往地下，面对危险进行抵挡，出现船只破损，内部修缮，然后再回来，也能够让核聚变发动机的能源再支撑几个月时间。” “但是，如果再发生了出乎我们意料的事件，连这几个月时间都没有的话……那我们的任务就是白费了。”褚文山说道，“综合考虑，冯舰长，我建议趁着我们还停留在上地幔这段区域，温度还只是在1000c的时候，让机器人先去维修那些符文区域。随后把几个蓄电池全部充满，做好准备。” “接下来是每经过一个区域，就停下来修整，将能源补满，并且采集周围的一些熔岩金属，但时间不超过3个小时。因为我们接下来只有下地幔，液态层，内核的过渡层和地核几个区域，这能够给玄武联盟带来许多研究资料，也可以让我们更加稳定地朝向地底去进发。” “引擎室，先减速。”冯古兰说道，将信息传递给了后方，“让我思考十分钟。” 随着后方核聚变喷发出的气流开始微弱时，冯古兰也将自己的思考和想法传递给了玄武联盟的科研部，与此同时，郑凯也受到了相关的信息。负责处理相关新闻的部门也将这段内容经过处理，重新播放了出去。 “伯益号现在进入了上地幔，因为这是一艘科考船，在下潜过程之中有了发现，所以开始减速，以搜集下地幔的相关数……”随着相应的新闻播放时，冰始觉的神念也上浮了起来，因为他察觉到郑凯正在对一份文件苦恼。 而这份文件，一定程度上和自己有关。 “下面没什么事情？”郑凯打了个哈欠，将其他文件推开一旁，下意识想要给冰始觉找出空间，但很快就注意到冰始觉的身体有些透明后，便一笑而过，“都忘了，你其实本体在下面，这里是在我头脑中的投影。” “挺好用的，不是么。”冰始觉注意到了桌上那份文件的署名。 白秋月。 “因为你之前闲着没事和她在头脑中约会。”郑凯说道，暂且忽略了冰始觉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让她有一点启发，然后她本身也是控物者，头脑开发度不错，又有大量的晶石作为打底。现在其实是科研部的文员，顺便修了关于人工智能和编程的研究生课程，最近鼓捣出了一个不错的小东西。” “这是白秋月研究出的一个梦境干涉器和记录器。”郑凯从文件中找出一枚瓶盖大小的圆盘，放在桌上，“她把这个仪器的名字命名为‘异域’。” “异域的工作原理很简单，内含晶石，经过编程之后会释放出独特的频率波段，从而让佩戴者产生相应的思维。”郑凯说道，注意了冰始觉微微挑起的眉头，“这个波段对于清醒的人来说没有效果，但对于睡着的人来说，就非常有帮助。” “她最开始研究的目的其实是让自己能够睡得好。”郑凯点了点头，端详着那小小的圆片，“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或许可以和沈子轩……一样，成为改变人类文明的一个。” “科研部已经对她的发明进行了检测，在那些合法的频段之中，可以让所有测试者都听到海风的声音，感受到大海的气息，所做的梦境基本统一。但遇到一些可能害怕大海的人，就会出现噩梦。” “这个时候，记录设备就能记录脑电波，通过对比可以清晰的知道，是哪一段频率会引发人的惊恐，不安。”郑凯说道，将小圆片放到了桌上。冰始觉则下意识招了招手，让圆片漂浮在自己的眼前。 “当然，她最大的发明，是让我们意识到一点。”郑凯抽出几张纸，摊开在桌面上，“在异域的世界之中，人脑感觉的时间流逝是外界的12倍，稳定的12倍。” “这意味着，我们人类可能会有更多的时间？”冰始觉一下子明白了郑凯为什么要面对这份文件了。因为对于人类而言，时间是最缺乏的。无论是几十年后可能到来的洛族和机械族，还是几百年后可能出现的黑腔变化。 但如果，能够给人足够时间的话…… “人类文明相当于有了加速器。”冰始觉说道，点了点头，“一个非常珍贵的发明。” “是啊，现在我打算让她带一个小组，给一些资源。”郑凯说道，将相关的资料也递给了冰始觉，“现在是增大测试量，检查是否有后遗症。因为关于人脑的事情非常危险，但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定能给那些沉睡的人一点苏醒的契机。” “会和甘兴文的小组合并么？”冰始觉发现自己询问时，一丝丝醋意居然在心中荡漾。 “甘兴文这里的数据是最庞大的。”郑凯点了点头，“如果研究顺利的话，小组肯定是要进行合并。一方面由甘兴文提供大量的脑电波数据，二来如果异域研究成功，可以让病人进入虚拟的世界，刺激他们的大脑，反而有利于苏醒。” “的确是这样……”冰始觉微微地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劲。”郑凯抬起头，打量着冰始觉的投影，思考了片刻之后，倒是少有地畅快地大笑起来，“啊，那种事情啊。你放心，甘兴文是有妻子有孩子的。而且你作为人类特殊的某种战力，享受的是和军人类似的待遇，白秋月也基本享有军嫂相关的情况。” “虽然不太是。” “那就抓紧看看是不是。”郑凯伸出手拍打着冰始觉的肩膀，虽然打到了空气，但脸上依旧是那放松的表情，“说实话，科研部的那些人整天都希望你去生下个十几二十个孩子供他们去研究呢。” “我现在可没这个心情啊，接下来不是得去黑腔，还得看看能不能找到四维碎片。”冰始觉耸了耸肩膀，他也难得看到变成玄武联盟管理者的郑凯露出如此的模样。 “反正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我现在要考虑的事情简直太多太多，根本没机会。”郑凯重新坐回椅子上，“你有空也去甘兴文那边坐坐，和他们一家人好好沟通，你作为修仙者构筑出的幻觉，可是比她妻子构筑出的幻觉要完善许多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冰始觉说道，分散出神念观察着伯益号，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伯益号也决定进行整修，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 “记住，你别出手，你引导就好。”郑凯对着冰始觉开始变得透明的背影说道。 “知道的。”冰始觉挥了挥手，几秒钟后，他便出现在了甘兴文的脑部研究所中。 第147章 新的脑部研究所 如今的脑部研究所已经大变样，和原本平坦的几十张，几百张床位相比，核聚变的普及以及资源的大幅度利用，以及人们将生活重心都转移到玄武之后，脑部研究所也就扩张了起来。 不过考虑到居住在这里的都是给现如今的玄武联盟做出贡献的科学家，当然也有自己控制不住使用能力，眩晕过去的普通人。所以即便在玄武第三层，这里基本保持安静，但考虑到绝对的安静反而会引发人的不安。 所以在脑部研究所这里，基本上使用了最为先进的三维投影。所以冰始觉看到的不是玄武铁青色的地板和墙壁，而是一副鸟语花香，草翠水清的模样。 “甚至还有小朋友在这里玩耍。”冰始觉神念微微散发，确定那些正在玩耍的不是虚假的投影，而是真的孩子。就他们身上穿着的服装来看，可能也是第三层各个研究员的孩子们。 “是冰始觉来了对……怪不得，我说监控摄像头检测到画面，但是重力感应器却没有反应。”一个无人机无声地悬浮在冰始觉的头顶，从中传来了甘兴文的声音，“那……我这里怎么接待您呢？” “虽然只是一个神念投影。”冰始觉笑了笑，“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出现最适合就好。” “正好，我白秋月在研究‘异域’的效果，来地下三层研究室。”甘兴文的声音继续从无人机中传出，“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在，他们也很想见见你这位修仙者。” “那也方便。”冰始觉微微调整神念的释放位置，便直接来到了地下三层的研究所。这里的房间布置和之前相比更像是小小的诊所，墙壁雪白，还挂着一些孩子的画作，显得非常温馨和可爱。 也是在这里，他看到了略显疲倦的甘兴文，关闭掉了手环上的操控设施，还有一旁穿着相同的白色大褂，在电脑上专注编程的另一位女子，角落中还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着书籍。空闲的手似乎在揉搓着白色的橡皮泥，看似很有弹性的样子。 至于在另一侧，因为冰始觉出现稍微有些显得慌张的，就是拿着瓶盖大小的仪器，一时间不知道做些什么的白秋月。 “哟。”冰始觉一时间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啊……”白秋月见状，反倒是无奈地笑了笑，尴尬的氛围也因此缓解了不少，“你的能力和你的性格是真的不搭啊，冰始觉。” “能力过大之后就很难控制了。”冰始觉说道，白秋月也微微点了点头，戴上护目镜，在一旁桌面机器人的辅助下开始重新组装起来。 “我同意这一点，过大的能量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会难以控制的。”甘兴文摘下眼镜，也摘下手环，“进入玄武时代之后，科技大幅度发展，庞大的信息量对于人们的大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这是多年研究的结果么？”冰始觉看着甘兴文在他儿子身旁坐下，轻轻地抚摸着那梯短短的头发。并灵活地把那白色的橡皮泥一捏，黏贴到了墙壁上，继而融合消失不见。 “是的，冰始觉你之前帮大家开拓穴道，然后玄武联盟在各地放置的能量晶石的确开拓了人的大脑。”甘兴文说道，注意到儿子的注意力分散后，便站起身，冰始觉也意会，跟随着他来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我的工作间，稍微有些凌乱。”甘兴文挥了挥手，一旁的大门也随之关闭，他的妻子敲击键盘的声响，还有白秋月组装机械声，孩子翻书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但是冰始觉，每个人大脑是不同的，你的大脑或许是最为特殊的，但经过我那么多年的研究，意识到全球范围内，68的人大脑中的穴道是稀少的，而且剩下的32之中，20左右的人类其实低于平均水平。当然这不会影响大家的正常生活，工作。具体体现在，比如记忆一串号码，普通人花费四五遍完成，低于平均水平的要七八次，八九次。” “你的意思是……”冰始觉之前做过智力测试，知道这些测试代表什么内容。 “大脑特殊，优越的人，能够瞬间记忆一串复杂的数字，而且这些人还可能是能力者，和我的妻子，还有和你……不，和白秋月类似。 “这样的人随着能力被激发，只会占据玄武联盟的一小部分。”甘兴文说道，“而且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也有更多的择偶权，有更多的能力也可以帮助他们在社会上获得权利，社会地位。” “这当然是好事情。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命运并不是好事情。”甘兴文看着那有些反光的墙壁，“冰始觉，我们都是经历过野餐区，星空派的人。虽然时间只有短短十几年，但是人类对于力量的崇拜，对于弱者的鄙夷是不会改变的。” “我能明白，人类现在虽然和平，但是几十年后，几百年后的威胁还是没有改变，所以一定程度上，我们还处于战时动员的状态里。”冰始觉点了点头，“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方法的话，进步也不可能那么快速。” “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白秋月制造出的这个‘异域’是个很好的突破口。”甘兴文打开抽屉，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零件，上面的标签则是说明了出现问题异常的情况，“如果计划成功，对于人类将会有几个推动作用。” “第一，异域可以作为学习的工具。人们在梦境之中可以获得足够的知识，经历足够的事情。这也一定程度上可以削减因为大脑结构，本质不同带来的阶级差距。” “第二，异域可以给人类足够的时间，因为一天24小时是绝对的，但是如果能够在梦境世界，或者人为地在‘脑感’时间上增加思考和学习，有助于人类去面对那些未来的危险。” “第三，也是现在急需要测试的。”甘兴文点了点手指，一旁的地板中便出了一本斑驳的病例，而冰始觉则是对于上面的名字充满了陌生的熟悉。 沈子轩。 “传递者能够制造幻觉，制造类似于梦境之类的东西，从而让人的大脑产生不同的幻觉和感受。”甘兴文说道，“但是我的妻子只是普通的传递者，类似于曾经的f评级。饶是如此，我儿子失眠的时候，我压力大的时候，她都能帮助我们，她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很好的母亲。” “所以我想到，如果由你来进入某人的梦境，或者是找到熟悉的人牵线搭桥，是不是能够进入那些植物人的思维之中，给予刺激后唤醒他们。”甘兴文越说越激动，手指都捏破了病例的边角，“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唤醒那些植物人。” “甚至于，异域技术成熟之后，人类未来需要跨越星海，这需要漫长的时间。异域就会成为跨越星海所需要的学习基础，让人在睡眠，在冬眠，在沉睡的时候也可以学习知识，在里面娱乐，进行成长，训练战斗。或者纯粹的休息都是可以的。” “但是这一切，需要一个强大的，值得信赖的传递者的协助。”甘兴文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口气，“因为传递者需要涉及到大脑，而强大的传递者基本都是曾经星空派，野餐区的，我又是玄武联盟负责研究大脑的，所以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就找到了我？”冰始觉笑了笑。 “当然，我还写了一封完整的申请，郑凯也通过了。”甘兴文伸出手，从抽屉里面拿出了盖了章的文件，“不过具体的行为要劳烦你来把控了。” “既然如此的话……”冰始觉思考着，目光通过墙壁，看向了那正在忙碌，但实则有些分心的两人，还有察觉到妈妈情绪变化，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过会儿，我一起让你们看看我的识海空间。” 几十分钟后，甘兴文拉开了大门，开始将脑电波探测器全部打开，思考了片刻后，将珍藏的晶石也作为能源塞到了其中。他的妻子也开始帮忙，操控着机器人固定好相关的设备。 “说起来，你怎么会想到发明‘异域’的呢？”冰始觉伸出手，将所有的重物都悬浮到了空中，对着那孩子微微一笑，神念却是分化到白秋月脑海中询问着。 “因为你啊。”白秋月在识海中白了冰始觉一眼。 “啊？” “用你那能够掌控地球的思维好好想一想。”白秋月来到机械前，确定所有线路都接驳完毕。 “我的确知道答案。”冰始觉叹了口气，“抱歉，我的身份给你带来了很多压力。” “是啊，整天睡不好，担心有人要杀我，然后你去野餐区的时候，基本上每天得待在小房子里面，虽然有军人守护。可是那时候我们的敌人都是能力者啊，也没有什么防止神念入侵的手法。” “那些日子真的很难受，明明那时候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因为就是你的编辑，认识你，然后就被……哎。”白秋月摇了摇头，站起身看着此刻粗壮的线缆，“根本睡不着，沿江城又被攻击，你离开沿江城去野餐区。我们又要隐姓埋名生活。” “现在有了玄武联盟，基本上生活在玄武，生活在夏威夷是轻松很多，但是还想到未来有外星人……这个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还是会失眠，噩梦。所以就想能不能做出个什么东西让自己早些休息。” “抱歉……” “没关系啦，最开始是埋怨你，但是你也是受害者，和我们一样。”白秋月瞥过那些插头，“而且都过去了，不是么。” “是的。”冰始觉点着头，他也逐渐习惯短时间平复对于父母，对于白秋月突然的愧疚，“现在的任务是让甘兴文感受一下识海空间。” 第148章 构思 “但你的识海进入三个人不会有问题么？”甘兴文的妻子出声问道，她将那五六岁的孩子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要不孩子先在外面，只是我们进去。” “这个就请你们随意了。”冰始觉摆了摆手，看着那孩子。 “妈妈，我想去看看……”小男孩抓着他妈妈的衣角说道，“要看看其他的。” “好好……”甘兴文见状，也是只能苦笑，简单给冰始觉介绍了下他的妻子聂慧欣和儿子聂安。 “设备都设置好了。”甘兴文检查着房间的角落，最后看向了冰始觉，“因为你的本体不在这里，所以没办法给你带上头盔什么的。但房间里的各种仪器应该能检测逸散的脑电波和我们大脑的变化。” “是的，要不是我还能感觉到身边都是滚烫的岩浆，其实我有些时候还会忘记自己在哪儿。”冰始觉笑了笑，看白秋月等人靠在了沙发上，一旁的机器人也连接到了他们的手环，时刻监察他们的身体数据，“可以开始了么？” 甘兴文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也看着满怀期待的儿子，点了点头。 白秋月则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注意一下哦。”冰始觉点头时，三人眼前的世界蓦然一变，就在眨眼的那一瞬间，他们依然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这个沙发已经变成了咖啡馆的沙发，店内流淌着的是老式的音乐，咖啡的想起弥散在空中，昏黄的灯光从高处落下，洒在桌面，一片金黄。 “欢迎来到沿江城。”冰始觉手里拿着托盘，微笑着用神念让托盘飞起，落在桌上，“当然，这位小朋友想喝什么，反正是虚拟世界。” 聂安好奇地打量四周，伸出手抚摸着屁股地下软乎乎的坐垫，听到冰始觉的询问后，大声地说道。 “奶茶！” “那白秋月，你还是咖啡？” “你今天怎么有闲心扮演起服务员……虽然你的确高中的时候是服务员。”进入虚拟的沿江城后，白秋月也放松了不少，“今天来点不一样的好了。” “那两位呢。”冰始觉说着，看着甘兴文一脸惊讶地抚摸着木头纹路的桌子，还有看向窗外，对那黑色高塔，对那艳丽薄膜完全看呆的聂慧欣。 “有茶……不，酒。”甘兴文说道，重新找回了注意力，不过在瞥见自家妻子的眼神后，倒是理直气壮地说，“酒精给人带来的感觉如果在识海中也存在，那么是一个很好的研究。” “嗯……那我陪孩子，可以有零食么。”聂慧欣看着摇晃着双腿的儿子，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看向了冰始觉。 “当然有。”冰始觉说罢，桌面上便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零食，从他自己小时候吃过的各式各样的包装零食，到面包小吃，甚至点心饼干一应俱全。在每个人面前也摆放着相应的饮料。 “哇，谢谢冰叔叔！”聂安说了一句谢谢后，便立马伸出手抓向了零食，聂慧欣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甘兴文的目光，再看看冰始觉后，也就暂时让孩子大快朵颐。 “不用谢。”冰始觉挥了挥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那原本的窗户直接液化成了落地窗，让更多的阳光进入咖啡馆之中，“那么甘兴文，还有聂慧欣……女士，白秋月，你们有什么发现，或者是感受么？” “我想问一问，这里的时间比是？”甘兴文瞥了一眼自己面前冒泡的啤酒后，抬头问道。 “大概是1:100。”冰始觉侧头微微感受了一下后说道，“这个是我感觉中你们大脑能够承受，而且没有太多副作用的一个时间比。” “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呢？”聂慧欣焦急地问道，“您是能够看到我们所有人的脑细胞波动对么？” “勉强来说是的。”冰始觉点了点头，伸出手时，三个大脑的投影，还有现实世界之中那缓慢的脑电波也随之来到了这个世界，“我的思维速度大概能接近光速，所以我带着你们进入时，这个世界就非常缓慢，我能够察觉出你们对于这个数字是最为舒服的，再超过可能就会让你们的脑细胞直接死亡。” “但如果这样的时间比率能够推广的话……”甘兴文听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对于孩童来说可能不适合，控制在1:3，或者1:10。但对于成年人来说，即便每天时在1:100的时间之中度过，那么也足以将人们的岁月拉长太多。” “兴文，但能量消耗会很大。”聂慧欣自然地点出了这一点，看向冰始觉，“您作为修仙者，体内的能量大概能支持这种神念空间多少时间呢？” “一般情况下来说，我是可以不断支撑下去的。”冰始觉仔细地感受着穴道内那液化的能量正在缓缓消耗，“维持一个人一天的消耗，大概是3000度电左右？” “那其实可以采用我们年轻时候看的那种游戏舱。”甘兴文四下转头，正在寻找笔墨的时候，冰始觉便点点头，让他面前出现了一台笔记本，“那种躺卧式的，然后用三个仪器维持人的梦境和体验。然后下半部分是电池仓，外接电源……考虑到信号可能会被干扰，这个舱门最好是密闭的，但如果人们在里面出现问题，所以必须要是外部难以打破，内部比较容易开启的状态。” “你总是容易想太多。”聂慧欣看着自己的丈夫，聂安也知道爸爸进入工作状态，咀嚼点心的声音也轻了些许。 “甘兴文部长，您的这个设想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三个仪器出现了频率不同步，会对人的大脑产生影响的。”白秋月说着，伸出了手，而空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结构图，并且比电脑上的显示更加细致。 “而且电池仓可以更加便利，采取推拉式，方便处理。”聂慧欣说道，也伸出手，却发现没办法和白秋月那样在空中描绘出泛着光芒的线条。 “抱歉，识海空间对于初次到来的人会有一些限制。”冰始觉笑了笑，还想在说些什么时，突然间感觉到身边的岩浆开始涌动起来，便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维持三人在识海内的讨论，自己的大量意识则是重新回到了本体，查看周围的情况。 定睛一看，原来是伯益号在上地幔停止了航行，现在是彻底减速。只不过核聚变发动机依然将岩浆推开。并且这一次，伯益号的外壳开始变化，厚重的外壳如同有生命一样伸展开来，并且凝结出了一个三角形大小的区域。 继而，液态的岩浆从中间排出，冰始觉的神念则可以探查到，一些高温耐热的机器人从伯益号舱室被传送到这里。 嗡嗡的震动，还有岩浆流动的汩汩声响再度汹涌。三角形的区域开始重新注入岩浆，这也是冰始觉为什么能感觉到热流变化的原因。 “是打算维修伯益号的符文外壳么？”一来二去之下，冰始觉也觉得这样的称呼更加顺口，好歹几个字总比什么“将压力撞击力等力转变为能量的构造线路简单。” 在机器人的协助下，一些损伤的，约莫手掌大小的外壳被拆卸了下来，被吞到了机器人的肚子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展现的纹路，被嵌入其中。 确定没有什么突发情况后，冰始觉也重新回到了识海空间，发现他们的交谈已经趋于白热化，而白秋月面前也有着一个完整的舱体的模型，呈现圆形，纯白，内部结构分为三层，人们的安睡层，设备层，和电池层。 “从安全角度考虑的话，孩童可以尝试1:3或者1:10的时间限制，这样有利于他们更完整地去体验这个世界。比如历史上那些不过分血腥的事件，一些场景也可以切身去体会。”甘兴文兴高采烈地说道，“成年人就可以设定在1:100，这是最高限制，具体的时间比可以根据每个人自行选择。这样大大拓宽了人们的寿命。” “但兴文，实施之前需要大量的实验。和其他的学科不同，这种控制时间比的，增加特定体验的设备没办法在动物身上实施……即便有，但是我们很难制造出符合动物认知的梦境，这样反而还会影响实验进度。” “你的妻子说的是对的。”白秋月说道，伸出手，进入半透明的外壳，拿出那内部的仪器，“现在我们只能做到让人们做类似的梦境，还无法统一。但至少我们有了足够的方向，可以先列一个目标，逐步突破。” “看起来你们的收获很多。”冰始觉看着热烈讨论的三人，还有坐在角落里开始对上个世纪的游戏机产生兴趣的聂安，“那么，需要和郑凯好好说明一下么？” 第149章 突发状况 “的确是很有潜力的技术。”郑凯看着递交上来的几份报告，仔细审阅着其中包涵的信息，“前期所需要投入的资源不是很多，而且直接效用也不错，能够让人做相同的梦境，再不行也可以起到助眠的作用。” “而一旦能够将梦境统一，而且适当让人保持清醒之后，就能够在梦境之中实现时间的延长和知识的传递。”郑凯敲击着桌面，“而且有晶石作为保底能源，脑髓液的涤荡作用就能够消解疲劳，而且如果稍微增加一点缓冲时间的话，也能够让人更好做到休息。” “计划可以实施。”郑凯从抽屉里取出印章，轻轻地盖在了上面，“人类的历史也因此改变了？” “想来人们会对你歌功颂德的。”冰始觉在一旁说道。 “也可能千夫所指，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虚拟世界的沉浸总是比现实世界要好的。”郑凯将文件放在一旁，反倒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能力者，大脑开发也没有你那么高。但是当了玄武联盟的管理者后，收到的信息也不少，也勉强可以做出一些推断。” “这些话其他人也不能听，倒是你这个游离于玄武联盟外的修仙者能够听一听了。”郑凯苦笑了下，“还是说你想继续在岩浆里面洗洗澡？” “那可就太无趣了。”冰始觉摊了摊手，“白秋月，聂慧欣，甘兴文他们开始去大学招收研究生，去准备这项计划了。我这个修仙者又不能直接帮你们的忙。” “你要是帮忙了，那我们可就真的完蛋了。”郑凯也是暂时放松了片刻，“你的思维速度会让你直接得出结果，但根本没有过程，这就很痛苦……让我们谈点沉重的。” “洗耳恭听。”冰始觉说道。 “比如现在整个玄武联盟当中，适龄人口的失业率是127”郑凯流畅地说着，“因为核聚变的存在，能源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生活中常见的物资也基本能够通过能源合成。基础农业直接由机器人完成，更高级别的转基因技术还在研究之中。” “人是懒惰的，在没有生活必须的催促之外，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辞职在家，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郑凯抓挠着头发，“一些人有天赋的，是能够做出不错的贡献，发明一些专利，提供一些艺术。可是我们都知道，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很多人也没有人生目标，没有远大的理想，只希望每一天都过得惬意就好。” “所以在初期去世界各地旅游的人特别多，玩乐的人也很多，乐此不疲，甚至产生了社会现象。”郑凯无奈地笑道，“研究社会学的人将其称之为核聚变后遗症，指代那些因为物资充沛，但精神无法提升上来的人去疯狂不计后果的享乐。” “所以经过多方讨论后，我们推出了研究生和博士生扩招计划，的确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含金量，但至少能够让人们把精力收回来，将更多的时间分配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郑凯说道，“当然，这样的行为也会引起人的反对，比如他们会说为什么要去追求社会的进步，人类这样的生活已经富足了，完美了。” “这样的情况必然会愈演愈烈，所以我们也仔细思考，将外星人入侵的事情，黑腔的保留时间进行了公布。至少在短期内，能够刺激人们专注，而不是享乐。但也能够给人一点享乐的空间。” “这又有新的问题，人性就是这样不可捉摸和预测，一旦知道外星人还会到来之后，就直接有人躺平，觉得反正面对高等文明就是死，不如直接享乐度过美好的日子。之前的享乐主义也开始有萌芽。” “所以这种能够操控梦境的机器，的确是现在所需要的。我们能够进行适当的宣传，在梦境之中增加一些要素在其中。”郑凯说着，抬起头，看着玄武的天花板，“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月球上那些不愿意回来的人，他们也是我们难啃的一块骨头。” “他们……”冰始觉的神念陡然上升，覆盖了月球，很快便得知了郑凯为何愁眉苦脸，“开始信仰外星人了对么？” “是的，觉得外星人是拥有更高科技的，所以应该去投奔他们。”郑凯的笑容在苦涩中也多了一份嘲讽，“不过他们也聪明，基本上所有人都明面上加入了玄武联盟，但作为能力者，他们都有在脑海中传递和思考的能力，而且他们的确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科技……不过，等待他们一旦做出什么举动的话，就会直接以反人类罪，或者背叛人类罪，可以出兵讨伐了。” “你比之前杀伐果断多了啊。”冰始觉说道。 “你也一样。”郑凯看着此时只是半透明的冰始觉，仅仅是歪了歪嘴角。 “警报，警报，伯益号检查到不明感染！”正当郑凯和冰始觉决定结束话题时，刺眼的红光闪烁，恼人的提示音从电脑中传出，“伯益号舰长申请和总部通话，并且申请医疗部远程支援。” “同意，迅速联系医疗部。”郑凯深吸了一口气，瞥了眼那角落里的简报信息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此刻准备行动的冰始觉，苦笑了一声，“在非必要的时候，我不会请你来帮助的，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是空闲的，而且就在伯益号身边。”冰始觉说道。 “我知道，但是冰始觉，我们需要积累经验，积累从无到有，从有到丰富的经验。”郑凯等待着医疗部的接通，以及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时，人员也开始迅速地组织，他也不得已加快了速度，“依靠你，你大概可以一秒钟之内帮助我们清空伯益号内部的感染，然后再花费几分钟把所有人治好，然后大家开开心心再去探索？” “这当然是可以的，但会让人们依赖你。”郑凯摇了摇头，“等这次项目结束后，你要前往三光年外的区域，因为你的速度比我们的核聚变飞船都要快。这个项目也只有你完成，但是地球上，月球上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人们一旦产生了依赖，就不会想要自己去解决问题。” “如果你以后去了更远的地方呢，我们还是要依赖你么？”郑凯没有等冰始觉回答，而是看着屏幕上医疗部的人员迅速地集合完毕后，点开了伯益号的通讯界面。也是在这一瞬间，冰始觉的神念捕捉到了郑凯呼吸变得沉重，手臂和脑后的鸡皮疙瘩也开始泛滥。 在屏幕之中，是曾经能够笑容满面的冯古兰。 但这一次，这位年轻的舰长，却是依靠在座椅上，一旁的机器人高举着吊瓶，正在用机械臂更换药物。 她的脸上满是浮肿，面部像是被什么柔软的物质填充了一样，身体各处也是如此，整个人好似是经过孩童捏造的橡皮泥那样，若不是身份标牌和基因检测都标明是冯古兰，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来。 “伯益号舰长汇报。”冯古兰此时不是在说话，因为她的整个脸庞如同软踏踏的烂泥，眼皮盖住了眼睛，浮肿嘴唇盖住了下巴。若不是机器人在她的喉咙张贴了发声转文字的设备，她的信息根本都无法传递出去。 “郑局长，现在情况比较危险，我们现在大部分都有高烧，然后浑身疲倦。”冯古兰瘫坐在椅子中，喉头的肉一上一下，只有那贴片缓缓地将信息转换为文字，“目前可以知道的信息是，能力者的身体的抵抗力会强一些，特别是武者。但也抵挡不了多少的时间。” “根据我们的推测，是更换符文能量板的机器人在岩浆中触碰到了什么病毒。”冯古兰的喉头蠕动着，“可是在一千多度的高温中为什么会有病毒，或者是细菌，我们不知道。” “具体的情况，由伯益号内部的研究人员说明。”冯古兰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旁的机器人也接受到了她的指令，将她的驾驶座椅变成一个简单的病床，呼吸器也插入了鼻腔之中。 “不好意思，我们的舰长现在身体非常糟糕。”画面一转，褚文山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睛也皮肤也有浮肿，但整体情况比冯古兰好了许多。胳膊上也打着吊瓶，但他的身旁还悬浮着一些档案，周遭的显示屏也开着。 “据推测，我们可能是被病毒所感染。”褚文山说道，手指活动着，将一张图片发送到了郑凯的电脑上，“在我们的身体内检查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聚合体，抗生素的效果不是很好，然后其他的一些治疗手段也暂时发挥不了作用。” “接下来的只是我的猜测，我知道会非常不可思议。”褚文山用力地吸了口气，让插进他鼻腔内的导管都微微颤抖着，“在1000c高温的岩浆中，生活着一种聚合体。这种聚合体可能来自于古代，来自于那个有修仙者的时代。” “这个聚合体原本是附着在修仙者们身上的，所以能够在如此高温的环境下生活。”褚文山说着，众人的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生命体。上面还有几条刺眼的注释，“不然，我没办法解释这个生命体的结构为什么是这样的。” 图片出现的一刹那，郑凯的另外一个电脑屏幕上的医学部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还有人的手深深地抓入了头发之中，面露困惑之色。 第150章 新的生命 “是的，我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是和大家一样。”褚文山说道，放大了图片上的内容，“这个生命体复杂到拥有细菌的结构，有着鞭毛和荚膜，而大小也达到了30微米大小。”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个生命体内部也有着将光和热转变成能量的质体。”褚文山讲述时，那些看着屏幕的细菌学家和病毒学家们脸上也露出了痴迷和担忧的神色，“而且可怕的是，这个生命体内部却又是完全暴露的，经过呼吸进入我们人体之后，马上就附着在了我们的细胞内，利用细胞的生物合成机器进行自我复制，普通的方式根本无法杀死这些生命体。” “也就是说，这种生命体在平时的时候可以吸收外界的能量生活，甚至可以通过常规手段来繁殖。”一个声音询问道。 “进入人体后，就会利用人体的细胞开始迅速繁殖，而且还能融合人类的dna。”一个女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种病毒……不，生命体如果存在，那么世界上应该早就是这种生命体的天下了……” “我想，是因为这个生命体对于能量的需求很大，而且他们喜欢高温的世界。”褚文山说着，“他们生活的地方就是地下，一旦温度骤然变化，他们的死亡率就非常高。即便有可能顺着火山喷发到地表上，也会因为空气中复杂的情况而彻底死亡，而且被分解掉。” “但是，我们伯益号是密闭的空间，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存活下来，这种病毒就会迅速适应我们人类体内的环境，开始大量繁殖了。”褚文山说道，“不过幸运的是，在面对这种可怕的，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倒是让我想到了冰始觉……有那么一些相似。” “因为我们伯益号只有那么大，机器人维修后需要人检修，检修的人只是戴着普通的面罩，根本无法隔绝传染，就这样所有人都感染上了疾病，这里也没有新鲜空气，一切都在循环。”褚文山说道，看着在窗外飘荡而过的冰始觉，无奈地苦笑了下，“……但这个生命体会吸收身体的能量，开始不断繁殖，幸亏我们现在有晶石，但感染者体内的炎症还是非常非常严重，高烧不退。” “而高烧，是这种生命体根本不惧怕的，所以我们现在用的是降温加上晶石供能，以及常规的消炎镇痛处理。”褚文山继续说道，“我这里也在计划制作最简单的疫苗，用低温杀死这些生命体，然后注射到体内。” “不可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而冰始觉也注意到，这个声音说话时，屏幕的闪烁幅度会大一些，“在没有经过完整的检验过程中制造的疫苗是有危险的！” “余林老先生，您说的是正确的。”褚文山看着面前这位坐在轮椅上，背景是无尽星空的老年人，“但是我们这里支撑不了多久时间了。对于普通的船员来说，72小时后，他们的身体会支撑不住自身免疫系统的攻击，而且高温高热也会影响他们的大脑。” “我们这些能力者还好一点，但最多不过108个小时。”褚文山说道，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发送到了屏幕上，“我现在的体温是42c，浑身疼痛，要不是能力者，我估计早就昏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余林抬起头，看着厚重玻璃球舱外的地球，他因为年龄实在太大了，地球上的重力环境，加上现在月球上也有大量的外星文明研究工作，所以就干脆居住在了月球。这一次他也是特批接上了视频，因为有人猜测，这个生命体也有可能是洛族残存的一部分。 “我代表挖掘部，科研分部发言。”赵静按下了申请，等待郑凯通过之后，她则是迅速地将自己的计划展示了出来，“因为这种生命体同时具有细菌和病毒的特征，所以要明确的第一点是，绝对不允许伯益号返回，为了剩下人类的安全。” 此话一出，郑凯面前的电脑便出现了大量的申请发言的消息。 “但我希望大家听完。”赵静的脸上依然是古井无波，“伯益号在制造的时候有个原型机，大小只有几十米那么长。我们可以在这里设置几期疫苗的实验空间，从而加快研究。” “挖掘部，这个计划可行么？”郑凯询问道。 “原型机的速度是70千米每小时，到达660千米的位置大概需要十个小时。”黄嘉已经穿上了制服，重新来到了玄武第三层的发射间，检查着原型机的情况，“原型机的一切功能正常，但如果要医疗部再送那些设备和安装，最快也要七八个小时。再发射到下面最起码要一两天了。” “七八个小时……”郑凯咬着牙，看着一旁的时钟，大腿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焦躁的抖动着，“差不多一天时间就浪费掉了。” “甘兴文，聂慧欣，白秋月，你们的异域计划现在到什么地步了？”郑凯庆幸自己的面孔不会出现在这些人的屏幕上，所以也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他用双手用力揉搓面容的样子。 除了一旁叹息的冰始觉之外。 “能够让很多人做相同的梦，成功率是95”白秋月迅速汇报道，“但是有一些人无法做出计划之中的梦境。” “如果给你们足够的资源和尝试，能不能在24小时之内制造出一个让人们讨论的空间。”郑凯说道，“类似让人们的大脑意识进入一个公共的加速区域，在这个区域内有足够的晶石提供能量，然后使用你的异域设备刺激人的脑电波速度。” “理论上是可以的。”白秋月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你们三个人已经成立了研究小组，我希望在24小时之内看到异域的初版，至少能够让人们讨论计划，只要超过15倍就可以。”郑凯思考了片刻后，决定三线同时进行，“挖掘部，你们和医疗部配合，把疫苗的试验舱，还有一些动物都放进去，然后把能远程操控手术的机器人也放进去，信号发射器也不要忘记。” “最后，褚文山。”郑凯看着不断眨着眼睛，擦拭着泪水的褚文山，“我特批你可以尝试接种疫苗，但只能在你自己一个人身上，同时所有的后果由我承担。” “郑局长！” “直接人体实验是不行……” “郑……” “我知道。”郑凯看了眼冰始觉，“但这个外星文明的遗迹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至少现在从洛族和机械族的资料之中，我们得知黑腔是1级文明根本没办法突破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两个种族的科技和各方各面，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内容非常少。” “而精灵和矮人，一方面存在于我们的神话传说故事中，二来能够和曾经的人类有关联，那么他们的科技，或者他们的某些东西会对于我们有所帮助。” “我想，大家应该还没有忘记，洛族还是会在三十多年之后到达，只不过现在黑腔给了我们短暂的安全感。”郑凯这话一出，那些闪烁着发言的信号全部都消失了，“对方也是3级文明，黑腔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就像是我们关押犯人的监狱那样，虽然要花点功夫，但也是能够进来的。” “洛族是生命科技，我们能借鉴的很少。机械族是机械科技，我们能借鉴，但是他们的材料工艺我们完全不明不白。”郑凯说道，“人类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还有科技的技术积累。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其实就是建立在有核聚变这种能源之下发展起来的人类科技，最多是照猫画虎得到的外星文明的壳子。” “当然，曾经，或者现在远在月球的是掌握一点，但洛族都死去后，这些东西也没有太多用处了。”郑凯抬起头，看着玄武第三层的漆黑天花板，“我们现在人类真正能够引以自傲的，只有核聚变技术，还有正在研究的异域。” “还有……如果这种生命体能够被我们克服，而且我们也能够利用的话。”郑凯看向电脑屏幕，“一种能够将高温，将光转变为能量的生物，能够给我们的世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大家各自去工作，希望24小时之后，我们都会有收获和成果。”郑凯说罢，那些线路的人也纷纷下线，而在冰始觉的神念之中，医疗部的人则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不断调用之前的数据，挖掘部也开始忙碌。 “真的是艰难。”郑凯拿起水杯喝着，里面那明显粘稠的液体让冰始觉想起之前探查到的营养液，“居民区那边开始有生育率下降的问题，失业问题也开始暴露，月球上还有一些顽固的星空派想着逃亡，地下伯益号的事情真的太多，黑腔也是根本没解决。” “哎，本来是想用专家模式邀请你去解决的。”郑凯看着冰始觉的模样，将杯子放在了桌上，“可是消耗多少能量，多少资源让你出手一次，就成为难题，下一次开会还得解决这个问题。” “不如这样。”冰始觉思考了片刻，他也将自己扩散到全球的神念一点点收敛回来，“我帮白秋月他们一次，异域技术是真的很有帮助。而且让他们进入我的识海，能够给他们100倍的时间，足够将异域计划完善。” “而以后，以33年为分界线，我可能会帮助人类，也有可能不会帮助人类。”冰始觉说道，“但是当人类遇到即将灭绝的情况时，或者是每100年，我绝对会出手协助人类一次。” “这话说的，搞得你好像已经和神仙差不多。”郑凯笑了片刻，但他很快发现，冰始觉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这也让郑凯想到了什么，并且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察觉到四维空间碎片了对么？”几分钟后，郑凯开口说道，“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达到了一个瓶颈状态，需要进入四维空间修炼。等精灵和矮人的遗迹破译完成后，你也可能会离开黑腔，去更加遥远的地方对？” “我想是的。”冰始觉点了点头，“我现在的修为彻底卡在了筑基期的初期，无法进步。” 第151章 冰始觉的协助 从两年前开始，冰始觉就察觉到，自己陷入了瓶颈之中。 能离开地球，在太空之中飞翔后，他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在太阳旁，沐浴着太阳光提升自己的修为。短暂的几个星期过后，冰始觉体内1080个穴道内均是丰厚的能量液，举手投足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但他的飞行速度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三分之一光速，极限状态下他的身体不会被撕裂了。神念依然能够笼罩地月空间，却无法达到更为遥远的地方。 这就是修仙者的极限？又或者说，是黑腔的存在影响了冰始觉修为的增长？ 为了确定这一点，他去之前的天文部询问了索菲亚的意见。 “的确是有可能的。”索菲亚戴着眼镜，说着一口流利的本地语言，但眼睛却不断地扫过那些屏幕上，如水流一般流淌下来的文字，“黑腔就相当于是球型的黑洞，我们生活在黑洞之中。” “但黑洞不是应该有很强的引力么？”冰始觉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引力没那么明显，就观测的结果来说，黑腔是一个直径3光年的黑色球体，但这个球体的内部是空心的，就是我们太阳系。”索菲亚简单地拿出纸，随便画了两个套在一起的圆圈，“这几个星期的观察下来，黑腔的确会吸纳一切光，一切物质，但又和我们的内太阳系相安无事。”索菲亚说道。 “那如果近距离观察呢？”冰始觉询问道。 “按照人类现在的科技，的确是可以去试一试，用蜂鸟级的舰船先飞出内太阳系，然后派出探测器一步步感知，到什么距离才会被黑腔吸引，以及进入黑腔的物质到底怎么样。”索菲亚看到冰始觉脸上迷惑的表情后，便转换了话语，“关于你最开始的疑问，70的资料佐证了这一点，太阳系内的大量能量都流淌到了黑腔内。” “太阳也是？”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索菲亚看着屏幕上那些数字和字母，“希望你好好推动下关于探测器的进度，这样未来我们就能驾驶飞船，亲眼去看一看黑腔。” “等挖掘出精灵和矮人的资料再说。”冰始觉笑了笑，“估计还有几年。” “他曾经也是科研工作者，明明有你帮忙，估计几十分钟后就能找到精灵和矮人的遗迹，然后明天我们就能出发去黑腔……哎，但他现在是玄武联盟的管理者。”索菲亚叹了口气，伸出手在空中点了点，“顺便恭喜你，现在是71证明黑腔吸纳能量了。” “发生什么？” “微型核聚变推动的小型探测器。”索菲亚指着电脑上几个孤零零的数字串，“离开内太阳系越远，速度反而越快。” “所以这证明黑腔的确是在吸收能量对么？” “基本上，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在一个冲水的马桶里，只不过这个马桶是会吸纳能量的马桶，我们又在漩涡的最中间，暂时太平。”索菲亚又在纸张上添加了几个旋转和外放的箭头，“太阳本身有引力，所以能够保护我们内太阳系，而且黑腔和我们也有一定的距离限制，就是这样的限制保护了我们没有被黑腔彻底吸收掉。” “而且人类现在的核聚变技术，能够暂时让人们不受到能量困扰。”冰始觉点了点头，“那看来黑腔的研究是得提上日程。” “对了……如果你真的能破坏黑腔，记得别太迅速。”索菲亚笑了笑，说罢，她便洒脱地一拍脑门，“哦，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郑凯不希望你迅速出手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冰始觉笑了笑，身体再度消失，让索菲亚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毕竟现在没人能知道冰始觉在什么地方。 时光流转到两年后，几个部门在忙碌中时，冰始觉也再度将意识投影到了索菲亚这里，两年的时光让她也老了许多，不过体格反倒是也健壮了不少。因为前往黑腔去进行研究，就必须要适应太空的环境，时不时都能看到她在健身房锻炼。 现在的核聚变飞船能够让宇航员不需要非常完美的体魄才能前往，但对于体能还是有基本的要求的。 “有个好消息。”冰始觉的投影出现在索菲亚的练习室。 “怎么，郑局长打算直接开启黑腔探索计划了？”索菲亚躺在椅子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哑铃放在了架子上。 “郑凯他没有确定，但是我决定先支援这一次的行动。”冰始觉说道。 “伯益号的对么。”索菲亚放松了手臂，拾起了悬挂在一旁的毛巾，“余林教授询问过我们天文部，但目前内地球找不到任何洛族和机械族的相关遗迹，所以这次事件应该和他们无关，是地球内部的问题。” “不过你出手的话，一切会很顺利。”索菲亚对着冰始觉笑了笑，“郑凯说得对，你的协助是有毒的，但我觉得，人类既然有面前的危险，那应该大幅度发挥你的力量，等到危险度过之后再考虑积累。如果三十年内你全部能够协助人类，我们完全可以达到完美的1级文明，甚至进入2级文明都有可能的……不过把所有理论吃透，这是很难的，而且人们的道德和意识会跟不上发展，所以还是稳妥一些。”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冰始觉对索菲亚挥着手，神念也重新汇聚到了玄武第三层的脑补研究所，在这里，他自然地告诉了他们的计划，并且将三人带到了识海之中。 “所以，我们其实有100天时间？”甘兴文看着眼前的脑部研究所，若不是冰始觉提醒他时间的流动已经变化，以及墙壁上出现了两个既然不同速度的时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冰始觉的识海空间。 “是的，接下来我会把所有研究病毒的，疫苗的人都带进来。”冰始觉说道，他们眼前的世界也迅速重组着，一个个房间出现，一个个人茫然地，惊喜地，惊恐地看着天空被反转，大量的建筑物凭空生长，“足够你们去研究了。” “可是你不是说，不帮助我们么？”白秋月看着冰始觉举手投足之中又制造出一个玄武的第三层，并将所有设备都安置完毕。 “和郑凯谈好了，每间隔33年，有概率会帮一次，每隔100年绝对会帮助你们一次。”冰始觉拍着手，看所有人的识海都和自己紧密链接，“我好歹也是人类，也是玄武联盟的一员，看着你们出现问题但什么都不做，也太冷血了。” “是很矛盾。”聂慧欣看冰始觉操控完这一切，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世界那缓慢进展的大屏幕悬浮在每一个人头顶。平时不去注视就基本消失，而一旦专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人类想要和他并肩，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时间。” “所以他也在等我们。”白秋月说道，在屏幕之中看到冰始觉以常态逼近了伯益号，他的身边还是有着炽热的波纹在扩散，“加油，在这个加速的世界之中，把真正的异域制作出来，而不是一直依靠他。” “我还真的期待我们能够在现实世界中能够制造出这种器械。”甘兴文撸起袖子，看向了那些纸张，“我们有足足一百天的时间！” 当所有的人都开始研究后，冰始觉也将神念笼罩整个伯益号，调动起了伯益号内部的那些晶石，将其分解成纯粹的白色雾气，柔和地注入那些患者的身体之中。这种能量也能支持他们一定程度上的消耗，而不至于被自身的免疫细胞带来的高温杀死了。 “你的这次出手，足够拯救很多人。”郑凯叹息着，他也被冰始觉拉扯进了识海空间，开始迅速处理起这些日子堆积的资料和申请，“之后的33年，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了。” “只不过以后的日子，肯定有许多政客或者投机者，想方设法怎么把请我出手的利益最大化的。”冰始觉挥了挥手，“伯益号的人员基本沐浴在晶石的能量之中，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了。” “精灵和矮人的遗迹你是要单独前往，还是打算和他们一起进行呢？”郑凯询问道。 “还是得一起前往，我现在识海内容纳的人数有点过多。”冰始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且还要在地下维持自己的安全，这对于神念消耗很大，如果矮人和精灵的遗迹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可没办法应付。” “那就太好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应该付出什么代价让你出手一次，从而能够减少政客的操控。”郑凯批阅了几份文件后，抬起头看着冰始觉，“你在很多层面上已经超越普通人，你不用我们那样殚精竭虑去思考，一定程度上反而会被蒙蔽。” “所以人间事得靠你了啊。”冰始觉叹了口气，“另外，我把天文部的人也拉了进来，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讨论前往黑腔的事情。” “神念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啊。”郑凯苦笑着，看着自己面前浮现的大量数据和人员通讯的信息，“最可怕的是你一个人拥有。” 寒暄之中，郑凯面前的文件也越来越多，几乎掩盖了他和冰始觉之间的视线，这也让冰始觉识趣地离去，并把之前伯益好的所有人都拉扯进来，至少让他们的精神少一些摧残，也可以让他们仔细地对那些医疗部的研究者讲述身体的难受情况。 在1:100的飞速流逝之中，现实世界仅仅过去了八个小时。玄武第三层的医疗舱才刚刚装配完毕，在进行最后的系统调试，各界的新闻也开始或多或少告知了这一点，但为了减少不安感，也将冰始觉出手的消息一并传递了出去。 识海之内，所有人的“脑感”时间则是度过了33天，郑凯一脸无奈地看着新闻报道被传递的消息，因为总要有个理由解释伯益号的直播为什么停了下来。即便能拿出伯益号进行科研任务，也得对外解释，伯益号如果真的无法回来的最坏结果。 坦然对外公布情况，并宣布一系列应对措施，且保证地面上人民安全，这也是玄武联盟给出的最佳方案。 第152章 迅猛发展 “新闻部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多亏冰始觉的识海空间……”郑凯少有地将那些文件全部批阅完毕，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时间的充沛让他们的脸色都轻松了不少，“脑部研究所的情况怎么样？” “郑局长，我们第一阶段的实验已经通过。”白秋月站起身说道，一旁悬浮在空中的冰始觉则是露出了些许宽慰的笑容，“能够让99的人进入相同的梦境世界，而且在梦境世界之中保留理智，时间流速达到了计划之外的1:3。” “很好。”郑凯点着头，看向了一旁的甘兴文，“但剩下的1是怎么回事呢？” “郑局长，我们是修改了原本的认知，过去我们觉得所有人都要做相同的梦，但经过我的妻子提醒，即便是现实生活之中，每个人对于相同的事情看法是不同的。”甘兴文看着一旁的妻子，轻轻地触碰着她的手，继而松开，“比如我们让所有测试者看到红苹果，那么大部分都能认识到红苹果，只不过对于苹果的大小，细节，红色的明暗有所区别，这些都可以通过增加后方数据的描述来完成。” “那时间流速还能增快么？”郑凯看向聂慧欣，“如果给你们足够的资源，能够将速度增大到多少。” “最大是1：9，但能源消耗比较大，不仅是对机械的，对于测试者来说也是。”聂慧欣说道，“同时在‘异域’之中，可控制的场所大小大概是300平方米，超过这个距离之后，现如今的计算机就无法应对了。” “嗯……”郑凯听罢，伸出手，一些文件也从虚空中来到他的手里，“现在最好的家用计算机的算力是1300tflops，这样的设备也只能支撑那么点大小么？” “如果能动用超级计算机的话是可以。”聂慧欣说道，“但考虑到消耗，真正情况下只能再扩大几百倍。” “计算机技术是也要开始尝试突破了。”郑凯点了点头，“聂慧欣，我记得你是属于工业部的，相关的信息你负责传达一下。我们的一部分资源会往计算机这里倾斜。” “郑局长，还有我觉得如果一部分功能让ai承担的话，会轻松不少。”白秋月站起身，在空中简单地绘制了一幅图，“比如在一个300平米的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可以只计算我视线范围内的一切，而其他的暂时不运行。而人多的时候，则不计算许多人的视线盲区。” “这个技术过去就有，但涉及到计算机和人脑意识的衔接……可能要一点时间。”一旁四十多岁的男子突然间出现，在听到了这句话后摇了摇头。 “王志刚部长。”郑凯认出了这个头发有点秃的人的名字，“计算机技术没办法突破对么？” “对的，现在光刻机最高可以做出1纳米的芯片，家用计算机的效能和2022年相比提升了10倍。”王志刚说话的语速异常缓慢，而且总是下意识想要擦拭自己身上的汗水，“可郑局长……再往下就是会有量子隧穿效应，我们暂时没办法解决。” “但我记得有光子芯片？”郑凯手中的文件换了个颜色，“你们工业部之前提出来的计划。” “啊……电子芯片产业成熟，贡献了比较多的就业机会。”王志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着，“光子芯片现在还是陌生的领域，人员转型需要经历阵痛期，加上现在就业意愿不高，光子芯片的酬劳和电子芯片相比相差很多……” “我明白了。”郑凯苦笑，当了那么多年管理者后，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可能会带来行业的动荡，“但作为科研设备，光子芯片可以提上日程了，占地面积大，资源使用多的问题可以慢慢的军转民……那光子芯片的效能和之前的电子芯片效能相比，大概能提升多少倍？” “理论上是1000倍。”王志刚抿起嘴，想了十几秒后，给出了答案，“但其实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有的技术雏形，之前因为各方面原因都没有能很好的研究。算上实验室研究测试，生产线建设，真正用到产品之中，这些合计要一年半时间。” “如果用‘异域’，应该能够缩减时间。”白秋月补充道。 “很多开会和讨论的时间可以直接节约三分之一。”郑凯点了点头，看着一旁如羽毛飘荡的冰始觉，“不过异域先进行批量测试，可以的话，光子芯片的讨论完全转移到线上进行。” “接下来，关于伯益号内部的微型生命体研究。”另外一位扎着头发的女性研究者站起身，“经过这一个月的研究，我们发现这种微型生命体内的病毒特性可以被利用，这个生命体在进行传播的时候，会记录上一个宿主的dna信息，然后将其带入到下一个感染者的身上。” “黄……黄雅莉部长。”郑凯查看着这位发言者的信息，抬起头问道，“意思是，这种微型生命体可以直接改变人的基因，那么会对人的遗传产生影响么？” “没错。”黄雅莉点头时，其他开会的人员都交头接耳起来，经过这几年全民的学习，大家对于基因也比之前有所了解。 “但是大家不用惊慌，因为这个微型生物还是必须接触到生命体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黄雅莉说着，将纸张分发给所有人，“这种生命体来自于岩浆内，所以非常害怕低温。低于25c的纯净水就能将其杀死。” “死亡后，维持这个生物的外壳就会溶解，因为相当于我们的身体进入了液氮之中，再经过空气，水流的影响，会直接破碎开来。”黄雅莉说道，面前再度浮现十几张报告，“而且死亡后这些碎屑可以被其他生物所吞噬，并不会改变其基因，也不会对健康造成影响” “那为什么伯益号的人会被感染呢？”郑凯皱起了眉头，“伯益号内部应该是低温……啊，我知道了。” “您猜的没错，因为维修机器人从岩浆进入内部的时候，有一个缓慢降温的过程，不然我们现在人类的材料没办法适应一瞬间的高低温变换。”黄雅莉指着纸张上的活性报告，“在缓和降温的情况下，这个微型生命体的活性能维持三小时。” “所以，在经过缓慢降温后，这种生命体来到了维修仓，维修仓的武者们因为这里是地下几百千米的地方，又因为高温，所以暂时放下了戒备，从而在三个小时内被感染了。”黄雅莉继续讲述着，“伯益号的又只有内部循环系统，所以导致了全员感染。” “综上所述，可以有以下几种治愈方式。”黄雅莉说着，“远程操控伯益号，让伯益号的所有成员进入休眠仓，随后进行低温冷冻，类似冬眠技术。同时降低温度，到达15c，就能完全杀死这种生命体。” “不过，我们现在冬眠计划并不完善，所以无法保证这些船员能够苏醒过来。”黄雅莉补充道，“第二，就是疫苗计划。” “我记得褚文山注射的疫苗能够适当起到作用对。”郑凯翻阅着报告，“但也有隐患。” “是的，因为是直接灭活的生命体，免疫细胞是能够识别出，但对于体能消耗非常大。”黄雅莉点头道，“如果不是冰始觉帮忙，加上褚文山也在识海空间内，我们根本没办法进行协助。” “所以我们打算在未来的两个月里，在识海空间内研究出能够使用的疫苗，并且利用伯益号测试仓内的医疗设备，完成生产。”黄雅莉说道，“而且好消息是，我们已经完成了生命体的基因测序。可以开始生产疫苗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郑凯松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新闻部点点头，“这个消息可以公布。” “当然，如果没有冰始觉的神念空间，这一切是不可能的。”黄雅莉转过头，对着冰始觉鞠了一躬，“1:100的时间比例，真的和梦一样。” “我只不过提供了基石。”冰始觉挥了挥手，“你们才是真正做出贡献的。” “你们两位就别互相谦虚了。”郑凯伸出手，微微往下压着，但看到冰始觉的目光后，还是下意识颤抖了下，“就让我们的科学部动起来，再过两个月，说不定我们什么都有了。” 第153章 百倍的时间下．．．．．． “黄雅莉部长，在伯夷号内部的机器人已经对一些志愿者进行了疫苗接种，情况还是可观的。”一旁的年轻人汇报道。而在前方，黄雅莉则是皱着眉头，凝视着透明玻璃房间之中浑身淤血的小白鼠。 “疫苗二期是成功了对，但样本太少不具备参考性。”黄雅莉摇了摇头，“现实世界中小白鼠的第三期实验很糟糕。这种生命体一旦进入宿主体内，就会迅速获得宿主的特征，进行适应。” “那就是第一期和第二期100的免疫力，在数量庞大的情况下根本不管用对么？”一旁的研究员看了眼数据后，也开始愁眉苦脸。 “虽然伯夷号内部就只有那么多人，给他们注射疫苗后是能够暂时治愈疾病，可是他们是要回归人类社会的，而人类社会的数量那么庞大，一旦出现感染情况，人类必死无疑。”黄雅莉咬着牙，她此时的头发乱得如同鸟窝，“这种生命体的变异速度太快了，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变异呢……” “部长，要不要申请使用冰始觉的基因？”一旁的研究人员提议道。 “驳回。”听到这话后，黄雅莉顿时转过身，语气平淡但果断，双眼之中的冷意让这名研究员开始身体发冷，“冰始觉的身体素质我们都知道，如果这种病毒能够感染他的话，对我们人类来说就是绝对的毒药，还是接触必死的类型。他或许能够凭借身体内的能量消灭病毒，但是泄露后呢？能够抗高温低温，能够在没有宿主的情况下自由飘荡在空气中，能够通过一切载体传播呢？” “是……我的建议鲁莽了……”研究人员微微低头，“但黄部长，这个或许可以申请在最高级的实验室中，由冰始觉亲自监督进行。” “……我知道你的想法，冰始觉身体的免疫力很高，我们或许可以从中得到解决之道。”黄雅莉看着那些身体中开始渗透出血水的小白鼠，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是要准备第三个方案了，让伯夷号的人完成任务后，先暂时生活在地下，然后我们运送食物和必备物资，进行一定期限的隔离。” “准备一下和工业部的洽谈，这个时间现实世界里，医疗舱也应该要到伯夷号了。”黄雅莉说道，心念微动之下，便再度坐在了会议桌前。头顶上悬浮着的庞大时钟也让她感慨，识海空间内的生活已经度过了100天，而现实世界只不过24小时而已。 “三个月的时间了。”冰始觉看着面前的桌子周围开始陆陆续续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其中有他所熟悉的，但也有这几个月因为做出了不错贡献，或者是有额外发明的人也来到了这里。 “对于自己的识海空间也有了更多的掌握，修为也有一丝丝突破的感觉……不过还是太少了，因为内太阳系的能源匮乏，加上没有任何压力么。”确定自己识海之中的神念有那么一丝波动之后，冰始觉正想要闭上眼睛时，他注意到工业部的王志刚正在呼唤自己。 “怎么了？”冰始觉站起身，一个闪现出现在了王志刚的边上。 “是这样的……”王志刚看到冰始觉蓦然出现，不禁吓了一跳，多汗的体质一下子暴露无遗，“我们在研究光子芯片的时候突然间有个新的想法，是手下的一个研究员做出来的，这份资料应该对您有帮助。” “谢谢。”冰始觉点了点头，也是在识海空间内扫描到了这份文件，粗略地游览了一遍之后，喜悦的感觉便直接从大脑贯穿全身。 这份文件其实是一份关于磁力的文件，但是在进行测试的时候让冰始觉有所感悟。他之前飞行是动用自己体内的能量，然后进行喷发的方式。所以这也导致他得耗费神念在自己周围制造一部分安全地带，然后进行移动。 但在这份文件之中，他似乎是可以利用自己的神念，人工调整抗磁性。这样一来，他的飞行速度理论上可以得到提升，而且也不需要穿着特殊的服装，而且能量也可以得到更好地利用。 “真的是一份帮助很大的文件。”冰始觉抬起头，他的神念帮助他迅速思考了许多抗磁性的用法，甚至是面对一些武器时如何自保，而不是一直闪躲了。 “那冰始觉，能不能给我们工业部稍微延长一天的时间。”王志刚看冰始觉面露喜色后，“正好我们光子芯片后续的研究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其中会涉及到一些抗磁性的内容，应该对你的实力提升，对于玄武联盟的整体力量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可以是可以，但要等这一次伯益号的事情结束。”冰始觉的神念微微波及到王志刚，粗糙地感知到他的思绪的确是围绕这一块进行，便微微点头，“不过只有一天。” “一天就足够了。”王志刚连忙点头，“那等我们这次伯益号任务结束……” “明白的。”冰始觉挥了挥手，而王志刚则是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会议的开始。一旁的郑凯也瞥见了这一幕后，只是给冰始觉一个无奈的眼神。 “郑凯也是辛苦，这些年都是这种事情。”冰始觉重新检查了一遍那篇论文，以及检查了这一百多天内王志刚所在的工业部所作的事情，完完全全是和光子芯片有关，没有潜藏什么阴谋。 “三个月时间了。”郑凯轻轻敲击着桌面，让那些交谈声归于寂静，“多亏了冰始觉的识海空间，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 “光子芯片的初步理论架构已经完成，疫苗的前两期实验也已经成功，异域在纸面上已经可以实现1：3的时间流速。而且经过测试，短期内不会给人带来副作用。”郑凯说着，“不过大家要警惕一些，识海空间帮助我们整理思路，处理问题，时间的流速虽然快，但是终究是虚拟的。我们还是要落实到实处。” “这几个月时间，我看大家很喜欢这里。说实话，我也很喜欢这里。拥有比平常一百倍的时间，冰始觉创造的识海空间还能让我们自由地在过去的沿江城里休息，放松。释放后也更加有精力去工作。” “但我们也发现，一些研究员在往返现实和虚拟世界时，会有不同的情绪波动。比如对于现实的焦虑，进入虚拟世界后的轻松和懒惰。”郑凯拿着一份报告，打了个响指。继而，所有人面前都出现了这张纸，“我的习惯也是其中之一，所以经过探讨后，我提议，即便异域普及，每个人每天进入虚拟世界的时间最多不得超过16个现实小时，而每个月不超过240个现实小时。” “当然，如果有重要的科研任务，或者是人类遇到紧急的问题，需要进行商议的时候，这个时间可以进行延长，但要经过审批。”郑凯说道，“对于这一项提议，大家有意见么？” 话音落下，只有众人无声的点头。 “那这个决议就通过了。”郑凯说道，将这张纸重新放在了桌上，“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是之前一直有人提出的，说我的职位和称呼问题应该修改。” “的确，我最开始只不过是沿江城，地下研究局的局长，而你们是各部的部长，所以理论上来说，你们的职位比我更高。”郑凯微微一笑，“这些年里，很多人也建议我将自己的位置提升一下。但到底应该提升到多少，我想还是和各位好好聊一聊。” “郑局长，您管理玄武联盟，基本上是管理着我们地球上的所有人。”王志刚看众人都在思忖，郑凯也放开了话题后，便开口说道，“……但考虑到我们现在组织体系还比较基础，人口也不是很多。有了核聚变后，我们进入的又是星际时代，所以我建议您可以成为玄武联盟的常委。本身职能并没有改变，只是我们更好称呼您。” “没什么问题。”郑凯点了点头，“大家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么？” “没有。” “没有。” “无异议。” “……” 一圈发言结束之后，郑凯则是瞥了一眼冰始觉，显露出只有冰始觉才能察觉到的羡慕神色。随着他的权力更高，身上的担子也变得更加重，往后承担的责任也变得格外的重大。 “好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对于伯夷号的援助工作。”郑凯将这种念头放在一旁，开口说道，“医疗舱应该已经到达了？” “是的，已经到达。”黄嘉点了点头，“夏小妍正在负责操控之中。” “好，大家所有人从冰始觉的识海之中提前离开，平缓一下情绪，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完成。”郑凯说罢，面前的人也纷纷消失，最终只留下郑凯看着那空荡的办公桌，还有一旁似乎不在人间的冰始觉。 “我们只能接受，对？”郑凯脸上的疲倦像是从皮肤深处浮现那样。 “想来是的。”冰始觉耸了耸肩膀，“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往前走。” “而且你应该知道了。”郑凯叹了口气，看着桌面上狼藉的纸张，“伯夷号，可能回不来了。” “他们也要向前走么？” “是的，一直向前。”郑凯点着头，“就和我们一样。” 第154章 向前 “医疗舱已经深入上地幔，进入伯夷舱边缘接口。”夏小妍擦干了手上的汗水，凝视着面前的屏幕，“医疗舱的操作延迟是270s。” “下次如果有人工智能，应该用人工智能对接的。”王志刚小声地嘀咕着，在胸口拿出的小本子上微微记录着。 “需要我协助么？”冰始觉询问道。 “不用了，约定的协助已经结束，下一次是33年后。”郑凯吐了口长气，“夏小妍，没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可以继续进行。”夏小妍点了点头，五年的时光也让她从刚刚毕业的少女变成了工业部麾下的一位有名的操作员和调试员，有相当一部分部分ai机器人的程序都由她进行编写，进行测试。 而这一次，医疗舱的程序就是她和挖掘部，医疗部的人共同讨论后，在识海空间内编写完成，最后在现实中经过了多次调试的。 “医疗舱就位，在操控之中。”夏小妍戴上了手套，凝视着屏幕上有些模糊的画面。虽然在高温当中能使用的摄像头不少，但是要能够在周围均是炽热的岩浆包裹，还要能够抵挡一些涌动的碎石，同时将所有画面输出拼合的，就比较少了。 不过随着挖掘部的扩展，以及地下工作的进行，工程部和挖掘部有很大一部分工作是重合的，原本用作炼钢的高温摄像头也进行了多次升级，能够在这次的衔接工作上起到帮助。 “校准中……”夏小妍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而面前那锁扣则是在岩浆之中不断流淌和晃动，“因为岩浆流动，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快。” “医疗部，伯益号内部船员的情况都还好么？”郑凯看向一旁开始忙碌的黄雅莉，她正在操控医疗舱内那些流水线的生产，以及屏幕上浮动的身体信息。 “并不是很好，冰始觉帮助伯益号内部的晶石升华后，让患者的身体得到了能量补充，但是疼痛和难受对于精神的消耗并不是很好，一些镇痛的药物对于身体各处的缓解效果也不明显。”重新回到现实后，黄雅莉皱眉的次数也更多了，“褚文山粗糙制作的疫苗的起效率是30，缓解了7个船员的情况。其他的普通船员身体还是在恶化。” “知道了……夏小妍，操作能够成功么？”郑凯捏紧了手心，一旦离开冰始觉的神念空间后，时间的紧迫感和危机感就浓重了许多。 “正在调整位置，让伯益号和医疗舱顺着岩浆的流动而移动。”夏小妍的额头上已经渗透出了汗水，眼睛不断地瞥向角落里岩浆的流速。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次都让她面前的插槽很难对准伯益号的衔接口。 诚然，医疗舱内部的所有医疗设备都进行了固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发生了碰撞，要想要复位就非常艰难了。 “和伯益号距离，98厘米。”一滴汗水滑入眼睛，让夏小妍下意识闭上了右眼，而左手则是不小心往前推进了一丝丝距离。 后方的推进器猛然推进，眼看就要撞上伯益号了。 “和伯益号距离36厘米！”其他人的提醒在耳畔传来，红色的警报变得格外刺耳。 “即将撞击伯益号！”负责监控的人呼喊着，“夏组长，快松手！” 但夏小妍并没有松手。 这一刻，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变得缓慢了些许，她感觉到掌心之中的汗水被手套吸收，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操控感的每一个角度分别对应了医疗舱的哪个速度，她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调整操控杆，然后精准地衔接到伯益号上。 “利用岩浆流速和方向继续逼近……然后往前推动3度，用后方喷射气流加速。”夏小妍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炽热，但也无与伦比地清晰，这种畅快地感觉甚至让她忽略了耳畔的一切噪音，以及从自己鼻腔内流淌的鲜血。 “就是这个时候！”夏小妍的左手按下了接驳键，在明显被拉长的机械音之中，她看到衔接口精准地对上，摄像头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暗淡。她知道，这是两台机器正在关闭，并尝试排出岩浆。 “我成……哎……？”眼前的世界开始倾斜，人们的脚步声也开始逼近。 “啊……我进入了和子轩一样的状态么……”头脑依然清晰的夏小妍有所明悟。 她在等待，自己的头撞击到结实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以及那无可避免的疼痛。 柔软的触感从头颅的侧方传来，而清凉的气息和之后舒畅，迅速从太阳穴直接传入头脑之中。 “看来赶上了。”甘兴文看着瘫倒在白色泡沫之中的夏小妍，确定她的双眸中闪烁过一丝疑惑，“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可以……”夏小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无比干涩，眼眶也有灼烧感，整个人就像发烧了很久那样，浑身酸疼，而且又饿又累。 “看来缓冲垫是研究成功了。”甘兴文看着匆忙奔跑过来的黄雅莉，“黄部长，她就交给你们了。” “她算不算是觉醒的能力者中唯一被当场抢救下来的？”黄雅莉拿出随身携带地手电筒，检查着夏小妍的瞳孔，看着她下意识地想要举起手臂，并且眼皮颤抖的模样后，“应该不打紧，送到住院部。” “对接……成功了么？”夏小妍想要转过头，但是仪器却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成功了，你做得很好。”郑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少有的宽慰，“仪器正在排出岩浆，同时进行降温杀死一切可能存在的生命体。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医疗机器人就能把疫苗送给那些伯益号的船员了。” “那就太好了。”夏小妍最后绷紧的神经也随之舒缓，在医疗机器人到来的声音中，暂时闭上了眼睛。 “甘兴文，你这个研究出来的缓冲泥很管用啊。”郑凯看着那些在地面上缓缓扩散开来的白色黏液，“但缺点是很难回收，制造成本很高。” “是的，就之前带儿子玩橡皮泥的时候想到，也参考了洛族的一些科技。”甘兴文伸出手，用手环将处理方法给了那几个满脸困惑的后勤人员，“不过异域的到来，能够让我更多去完善这个内容。” “……嗯，异域和这个缓冲泥的项目共同进行，你没问题么？”郑凯询问道，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杀菌进度条，“需要我把项目先分派一下么？” “需要的，异域一旦研究成功，那么大脑开发的人显然会更多。”甘兴文思考到，看向了夏小妍被机器人推着离开的模样，“自从冰始觉帮助我们把身体内的洛族尸体清理掉，而且晶石存在，能量在人类体内充沛了那么多年，一旦出现注意力非常集中，且高压的情况下，能量就会流入穴道之中，刺激大脑。” “虽然不一定能够成为能力者，但也比之前的人类要进步了许多。但是大脑非常脆弱，加上如果位置比较刁钻，大量的能量流动和血流涌动会造成脑溢血，或者是损坏神经。”甘兴文说道，“我申请我，还有我的妻子去负责缓冲泥项目，而白秋月可以独立完成异域，但数据可以互相沟通。” “可以，你们这样分工合作也是个好的选择。”郑凯看了眼明显松弛了许多的众人，“记得有空去大学坐坐，找点研究生博士生，也正好看看我们培养了二年的学生水平如何了。” 第154章 向前 “医疗舱已经深入上地幔，进入伯夷舱边缘接口。”夏小妍擦干了手上的汗水，凝视着面前的屏幕，“医疗舱的操作延迟是270s。” “下次如果有人工智能，应该用人工智能对接的。”王志刚小声地嘀咕着，在胸口拿出的小本子上微微记录着。 “需要我协助么？”冰始觉询问道。 “不用了，约定的协助已经结束，下一次是33年后。”郑凯吐了口长气，“夏小妍，没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可以继续进行。”夏小妍点了点头，五年的时光也让她从刚刚毕业的少女变成了工业部麾下的一位有名的操作员和调试员，有相当一部分部分ai机器人的程序都由她进行编写，进行测试。 而这一次，医疗舱的程序就是她和挖掘部，医疗部的人共同讨论后，在识海空间内编写完成，最后在现实中经过了多次调试的。 “医疗舱就位，在操控之中。”夏小妍戴上了手套，凝视着屏幕上有些模糊的画面。虽然在高温当中能使用的摄像头不少，但是要能够在周围均是炽热的岩浆包裹，还要能够抵挡一些涌动的碎石，同时将所有画面输出拼合的，就比较少了。 不过随着挖掘部的扩展，以及地下工作的进行，工程部和挖掘部有很大一部分工作是重合的，原本用作炼钢的高温摄像头也进行了多次升级，能够在这次的衔接工作上起到帮助。 “校准中……”夏小妍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而面前那锁扣则是在岩浆之中不断流淌和晃动，“因为岩浆流动，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快。” “医疗部，伯益号内部船员的情况都还好么？”郑凯看向一旁开始忙碌的黄雅莉，她正在操控医疗舱内那些流水线的生产，以及屏幕上浮动的身体信息。 “并不是很好，冰始觉帮助伯益号内部的晶石升华后，让患者的身体得到了能量补充，但是疼痛和难受对于精神的消耗并不是很好，一些镇痛的药物对于身体各处的缓解效果也不明显。”重新回到现实后，黄雅莉皱眉的次数也更多了，“褚文山粗糙制作的疫苗的起效率是30，缓解了7个船员的情况。其他的普通船员身体还是在恶化。” “知道了……夏小妍，操作能够成功么？”郑凯捏紧了手心，一旦离开冰始觉的神念空间后，时间的紧迫感和危机感就浓重了许多。 “正在调整位置，让伯益号和医疗舱顺着岩浆的流动而移动。”夏小妍的额头上已经渗透出了汗水，眼睛不断地瞥向角落里岩浆的流速。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次都让她面前的插槽很难对准伯益号的衔接口。 诚然，医疗舱内部的所有医疗设备都进行了固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发生了碰撞，要想要复位就非常艰难了。 “和伯益号距离，98厘米。”一滴汗水滑入眼睛，让夏小妍下意识闭上了右眼，而左手则是不小心往前推进了一丝丝距离。 后方的推进器猛然推进，眼看就要撞上伯益号了。 “和伯益号距离36厘米！”其他人的提醒在耳畔传来，红色的警报变得格外刺耳。 “即将撞击伯益号！”负责监控的人呼喊着，“夏组长，快松手！” 但夏小妍并没有松手。 这一刻，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变得缓慢了些许，她感觉到掌心之中的汗水被手套吸收，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操控感的每一个角度分别对应了医疗舱的哪个速度，她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调整操控杆，然后精准地衔接到伯益号上。 “利用岩浆流速和方向继续逼近……然后往前推动3度，用后方喷射气流加速。”夏小妍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炽热，但也无与伦比地清晰，这种畅快地感觉甚至让她忽略了耳畔的一切噪音，以及从自己鼻腔内流淌的鲜血。 “就是这个时候！”夏小妍的左手按下了接驳键，在明显被拉长的机械音之中，她看到衔接口精准地对上，摄像头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暗淡。她知道，这是两台机器正在关闭，并尝试排出岩浆。 “我成……哎……？”眼前的世界开始倾斜，人们的脚步声也开始逼近。 “啊……我进入了和子轩一样的状态么……”头脑依然清晰的夏小妍有所明悟。 她在等待，自己的头撞击到结实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以及那无可避免的疼痛。 柔软的触感从头颅的侧方传来，而清凉的气息和之后舒畅，迅速从太阳穴直接传入头脑之中。 “看来赶上了。”甘兴文看着瘫倒在白色泡沫之中的夏小妍，确定她的双眸中闪烁过一丝疑惑，“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可以……”夏小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无比干涩，眼眶也有灼烧感，整个人就像发烧了很久那样，浑身酸疼，而且又饿又累。 “看来缓冲垫是研究成功了。”甘兴文看着匆忙奔跑过来的黄雅莉，“黄部长，她就交给你们了。” “她算不算是觉醒的能力者中唯一被当场抢救下来的？”黄雅莉拿出随身携带地手电筒，检查着夏小妍的瞳孔，看着她下意识地想要举起手臂，并且眼皮颤抖的模样后，“应该不打紧，送到住院部。” “对接……成功了么？”夏小妍想要转过头，但是仪器却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成功了，你做得很好。”郑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少有的宽慰，“仪器正在排出岩浆，同时进行降温杀死一切可能存在的生命体。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医疗机器人就能把疫苗送给那些伯益号的船员了。” “那就太好了。”夏小妍最后绷紧的神经也随之舒缓，在医疗机器人到来的声音中，暂时闭上了眼睛。 “甘兴文，你这个研究出来的缓冲泥很管用啊。”郑凯看着那些在地面上缓缓扩散开来的白色黏液，“但缺点是很难回收，制造成本很高。” “是的，就之前带儿子玩橡皮泥的时候想到，也参考了洛族的一些科技。”甘兴文伸出手，用手环将处理方法给了那几个满脸困惑的后勤人员，“不过异域的到来，能够让我更多去完善这个内容。” “……嗯，异域和这个缓冲泥的项目共同进行，你没问题么？”郑凯询问道，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杀菌进度条，“需要我把项目先分派一下么？” “需要的，异域一旦研究成功，那么大脑开发的人显然会更多。”甘兴文思考到，看向了夏小妍被机器人推着离开的模样，“自从冰始觉帮助我们把身体内的洛族尸体清理掉，而且晶石存在，能量在人类体内充沛了那么多年，一旦出现注意力非常集中，且高压的情况下，能量就会流入穴道之中，刺激大脑。” “虽然不一定能够成为能力者，但也比之前的人类要进步了许多。但是大脑非常脆弱，加上如果位置比较刁钻，大量的能量流动和血流涌动会造成脑溢血，或者是损坏神经。”甘兴文说道，“我申请我，还有我的妻子去负责缓冲泥项目，而白秋月可以独立完成异域，但数据可以互相沟通。” “可以，你们这样分工合作也是个好的选择。”郑凯看了眼明显松弛了许多的众人，“记得有空去大学坐坐，找点研究生博士生，也正好看看我们培养了二年的学生水平如何了。” 第155章 冯古 冯古兰在迷茫之中，浑身的炽热和酸痛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沿江城高中的一名学生，她怀揣着小小的梦想，在作业和试卷的重压下，思考自己未来前路何方。 也是在那一天，她的世界崩塌了。 在还没有克服恐惧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能回想起整个大地的震颤，还有经过每个星期训练时，躲藏在桌椅板凳之下的灵活。 也因此，她可以看到自己的同学被巨石压垮，被电风扇划破手臂的那一幕。 鲜血如污水那样在教室地板上流淌，混合着墙壁的粉末，混合着作业被踩踏的污浊。 也混合着，同学们的哭泣声和哀鸣声。 她也能够记起，她们内心之中的绝望还没有汇聚时，整个世界就变得一片光明。 墙壁房梁纷纷飞起，坠落的泥沙就像是被风裹挟着继续上升，压在朋友身上的那些风扇和桌椅板凳也失去了重力，数不清的人群从远处跑来，将他们送上救护车。 也是在这刺眼的光芒之中，她看到了那个悬浮在空中，脸庞上却满是疲倦和愧疚，以及无奈感的冰始觉。 冯古兰本应该感激冰始觉的。 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冰始觉离开沿江城之后，沿江城的局势反而变得更加混乱，时不时就有一些身体到处溃烂，或者是不像是人的外来者入侵，试图绑架沿江城的居民，逼迫冰始觉出来。此时还有着军队，能够让人抵御片刻，可是经常性的入侵，经常性的战斗，让沿江城已经千疮百孔。 冯古兰心中，开始有着仇恨酝酿。 她开始厌恶那个在空中飞行的冰始觉，厌恶那个摧毁了自己美好日子的冰始觉。 如果没有她，她的人生会很平凡，但也绝对比现在要幸福。 现在的她只能居住在地下，和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在那些一呼吸就是腐败味道的房间之中吃饭，在里面洗澡，甚至于要面对一些丑陋目光的上下扫视。她真的很憎恨这些。 她也怀念自己原本的生活，安安分分完成作业，能够在一般的房间之中享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能够看看漫画书，看看，然后再去学习。就这样结束自己高中的三年，进入大学后，获得更加好的日子。 但是，因为冰始觉，这一切的一切都毁了。 每天醒来，她都能看到紧张的士兵出去，而父母也仅仅是能够通过拥抱的方式安慰。随后在地下前去上班。随后在中午，她能看到这些士兵满身是血地归来。这让她感觉到恐惧，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几天后，当时的任建国公布了外界的消息，说因为冰始觉的离去，大部分野餐区的敌人都前来进攻，希望从他们这里得到人质，以要挟冰始觉。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如果不愿意抵抗的，就在地下暂时躲避。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足够人们生活。 而愿意抵抗的，就跟随着他，一同和士兵们保护这里。 可是，当时的冯古兰不懂这些。 她的世界之中，只有自己，还有爸爸和妈妈这个小小的家。 她开始憎恨冰始觉，更加明显地憎恨那个曾经救出自己的，满脸疲倦的冰始觉。 都是他的错，爸爸要去危险的地下去挖掘管道。 一个月后，她在睡梦中突然间被巨响给吵醒，朦胧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整个地下室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信号和电子设备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军人正在集结，而爸爸妈妈也不知所踪，连字条都没有留下。 冯古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在那一刻，她从眼前的混乱，从耳中听到的喧嚣，还有自己那睡在睡袋里酸痛的身体，以及互相推壤孩子们的手臂，都让她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逃走，从这里逃走。 逃走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生活了。 可是具体应该怎么办？ 冯古兰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至少做了，总要比不做要好。 以最快地速度搜罗了属于自己的罐头和清水，装在书包当中。然后接着此时的慌乱来到墙角。因为那声巨响只有一次，所以在士兵们的呵止之下，那拥挤的广场已经变得平和了许多。但喧闹还是存在，人们好奇发生了什么，人们惶恐到底有什么事情，地面上到底怎么了。 冯古兰不关心这些，她只想出去。 她就这样沿着墙壁，心跳如兔，狂颤不止。 在记忆之中，那些士兵们前去的通道有三个，其中一个是有最多的人前往的，因为道路最为宽广，也能够携带一些装备出去。而另外两个，则是基本不开启，但看守的人员也很少。 她打算从另外两个出口离开。 “你是在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让冯古兰差点尖叫出来，她迅速转过头，却看到一个正在擦拭手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不是……我就是想……”冯古兰的大脑迅速旋转着，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根本不可能，她没有做过事先调查，没有做过仔细的规划，怎么可能从这里逃走？ “我就是想……上去看看，这里面太闷了。”冯古兰低下了头。 “上面很危险，不适合上去。”男人说道，将枪械组装好，站起身，“你安心待在这里。” “可是，这里的生活一点都不好！”冯古兰小声地说道，“上面的会不会更好……” “哎……”男子叹了口气，将枪口垂下，转过身看向冯古兰。冯古兰也看到了他胸口的名牌，了解到了他的名字。 罗荣。 “上面的不会好，反而更坏。”罗荣蹲下身，看着冯古兰还稚嫩的面容，“你们应该学过，没有了保护膜之后，我们能够生活在地面上吗？” “不能的，因为野餐区的空气有毒。”冯古兰摇了摇头，“可是也有人说，这个说不定是一个骗局，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关在地下，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那些人在地面上享受美好的生活。” “啊，是有这样的说法的。”罗荣点了点头，“那你要看看上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么？” “哎？”冯古兰吃惊地抬起头，“叔叔，你要带我出去吗？” “不是，我是能力者。”罗荣微微笑着，“来，闭上眼睛，但我要提醒你，你能看到的画面，并不都是最好的画面。” 几秒钟后，冯古兰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但是这种开阔给她的感觉并不舒服，她看到了自己的头顶，看到了自己下意识想要活动的手臂和大腿，看到了罗荣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随后，她“穿过”了厚厚的墙壁，来到了地面上。 她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断壁残垣，她看到了那些浑身打着绷带的士兵，她看到了那些士兵们疲倦地更换岗位，来到床铺当中休息，或者是进入地下通道中换班。 她看到了城市，这个城市不是传言之中的金碧辉煌，也不是想象之中的红灯酒绿，也不是人们在享受，而他们在受苦。 而是所有人，都在受苦。 画面只停留到这里，下一秒，冯古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坠，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那种下落感让她直接坐在地上。 她知道能力者，在这一个月之中，一些通知就是通过能力者发放的，那些会响彻在所有人大脑里的声音。 所以，她的理智知道，面前这个名叫罗荣的人，没有说谎。 因为没有必要。 能力者放到哪儿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源，而且在刚刚几秒钟的观察中，她能够看到士兵中也有能力者，但是和面前的这个比起来，似乎还是他更加强大一些。 如果这样的能力者，都仅仅是生活在地下，为他们传递信息，或者单纯看守大门。 那么上面的世界，又会变得怎么样？ “因为上面的世界，是为了下面的你们而存在的。”罗荣觉察到了冯古兰表情的变化，“野餐区对我们的战争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后面的日子里还会用蛊惑的方式来让我们失败。” “可是野餐区有什么不好呢？”冯古兰询问道，“弱肉强食不是天性么？” “是动物的，不是我们人的。”罗荣看向冯古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按照弱肉强食的理论，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而你不能反抗，对么？” 听到这话后，冯古兰不禁瑟缩起了身子。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人，不是野兽，弱肉强食只不过是一种侵略的借口和理由。”罗荣说道，和冯古兰保持了一点距离。 “那之后……怎么办。”冯古兰就这样坐在地上，脑海中还在回想着那些士兵们疲倦的模样。 “抗争下去，或者投降，很简单。”罗荣说道，“野餐区想要我们作为人质，这样就能威胁冰始觉……但是我们不能放弃。” “冰始觉……”冯古兰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你认识他？” “是的，他是我曾经麾下的一个队员。”罗荣微微一笑，觉察到了少女表情的变化，“你好像不喜欢他。” “因为他……我才会到这里生活的。” “我觉得你搞错了一点，小姑娘。”罗荣转过身，“我们很容易忽略对我们造成伤害的加害者，而去谴责那些保护我们的人。” “我……”冯古兰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她很快就明白，罗荣说的是对的。 “因为我们不敢去责怪，我们也没办法去责怪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所以那些保护我们的人就成为了最好的宣泄对象，我们将仇恨给了这些保护者，我们说他们不够努力，说他们不够用心。”罗荣苦笑着，“当然，我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千万不要忘记” “你应该是高中生，应该学过斗米恩，担米仇的故事。”罗荣说道，“事情就是……”话音未落，更为刺耳的响声，也更为淳朴的响彻整个地下通道，让罗荣顿时抬起头，眯起眼睛。 “发生什么了？” “不好的事情。”在罗荣的神念之中，他查探到野餐区到来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而且他们的装备也开始变得精良，“你回到中间去，我要上去了。” “为什么要上去，这里不是更安全么？”冯古兰看着拿起枪械的罗荣。 “为了保护你们而已。”罗荣走向了那扇不怎么打开了门，“因为我也是沿江城的一员。” 第155章 冯古 冯古兰在迷茫之中，浑身的炽热和酸痛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沿江城高中的一名学生，她怀揣着小小的梦想，在作业和试卷的重压下，思考自己未来前路何方。 也是在那一天，她的世界崩塌了。 在还没有克服恐惧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能回想起整个大地的震颤，还有经过每个星期训练时，躲藏在桌椅板凳之下的灵活。 也因此，她可以看到自己的同学被巨石压垮，被电风扇划破手臂的那一幕。 鲜血如污水那样在教室地板上流淌，混合着墙壁的粉末，混合着作业被踩踏的污浊。 也混合着，同学们的哭泣声和哀鸣声。 她也能够记起，她们内心之中的绝望还没有汇聚时，整个世界就变得一片光明。 墙壁房梁纷纷飞起，坠落的泥沙就像是被风裹挟着继续上升，压在朋友身上的那些风扇和桌椅板凳也失去了重力，数不清的人群从远处跑来，将他们送上救护车。 也是在这刺眼的光芒之中，她看到了那个悬浮在空中，脸庞上却满是疲倦和愧疚，以及无奈感的冰始觉。 冯古兰本应该感激冰始觉的。 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冰始觉离开沿江城之后，沿江城的局势反而变得更加混乱，时不时就有一些身体到处溃烂，或者是不像是人的外来者入侵，试图绑架沿江城的居民，逼迫冰始觉出来。此时还有着军队，能够让人抵御片刻，可是经常性的入侵，经常性的战斗，让沿江城已经千疮百孔。 冯古兰心中，开始有着仇恨酝酿。 她开始厌恶那个在空中飞行的冰始觉，厌恶那个摧毁了自己美好日子的冰始觉。 如果没有她，她的人生会很平凡，但也绝对比现在要幸福。 现在的她只能居住在地下，和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在那些一呼吸就是腐败味道的房间之中吃饭，在里面洗澡，甚至于要面对一些丑陋目光的上下扫视。她真的很憎恨这些。 她也怀念自己原本的生活，安安分分完成作业，能够在一般的房间之中享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能够看看漫画书，看看，然后再去学习。就这样结束自己高中的三年，进入大学后，获得更加好的日子。 但是，因为冰始觉，这一切的一切都毁了。 每天醒来，她都能看到紧张的士兵出去，而父母也仅仅是能够通过拥抱的方式安慰。随后在地下前去上班。随后在中午，她能看到这些士兵满身是血地归来。这让她感觉到恐惧，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几天后，当时的任建国公布了外界的消息，说因为冰始觉的离去，大部分野餐区的敌人都前来进攻，希望从他们这里得到人质，以要挟冰始觉。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如果不愿意抵抗的，就在地下暂时躲避。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足够人们生活。 而愿意抵抗的，就跟随着他，一同和士兵们保护这里。 可是，当时的冯古兰不懂这些。 她的世界之中，只有自己，还有爸爸和妈妈这个小小的家。 她开始憎恨冰始觉，更加明显地憎恨那个曾经救出自己的，满脸疲倦的冰始觉。 都是他的错，爸爸要去危险的地下去挖掘管道。 一个月后，她在睡梦中突然间被巨响给吵醒，朦胧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整个地下室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信号和电子设备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军人正在集结，而爸爸妈妈也不知所踪，连字条都没有留下。 冯古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在那一刻，她从眼前的混乱，从耳中听到的喧嚣，还有自己那睡在睡袋里酸痛的身体，以及互相推壤孩子们的手臂，都让她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逃走，从这里逃走。 逃走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生活了。 可是具体应该怎么办？ 冯古兰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至少做了，总要比不做要好。 以最快地速度搜罗了属于自己的罐头和清水，装在书包当中。然后接着此时的慌乱来到墙角。因为那声巨响只有一次，所以在士兵们的呵止之下，那拥挤的广场已经变得平和了许多。但喧闹还是存在，人们好奇发生了什么，人们惶恐到底有什么事情，地面上到底怎么了。 冯古兰不关心这些，她只想出去。 她就这样沿着墙壁，心跳如兔，狂颤不止。 在记忆之中，那些士兵们前去的通道有三个，其中一个是有最多的人前往的，因为道路最为宽广，也能够携带一些装备出去。而另外两个，则是基本不开启，但看守的人员也很少。 她打算从另外两个出口离开。 “你是在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让冯古兰差点尖叫出来，她迅速转过头，却看到一个正在擦拭手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不是……我就是想……”冯古兰的大脑迅速旋转着，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根本不可能，她没有做过事先调查，没有做过仔细的规划，怎么可能从这里逃走？ “我就是想……上去看看，这里面太闷了。”冯古兰低下了头。 “上面很危险，不适合上去。”男人说道，将枪械组装好，站起身，“你安心待在这里。” “可是，这里的生活一点都不好！”冯古兰小声地说道，“上面的会不会更好……” “哎……”男子叹了口气，将枪口垂下，转过身看向冯古兰。冯古兰也看到了他胸口的名牌，了解到了他的名字。 罗荣。 “上面的不会好，反而更坏。”罗荣蹲下身，看着冯古兰还稚嫩的面容，“你们应该学过，没有了保护膜之后，我们能够生活在地面上吗？” “不能的，因为野餐区的空气有毒。”冯古兰摇了摇头，“可是也有人说，这个说不定是一个骗局，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关在地下，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那些人在地面上享受美好的生活。” “啊，是有这样的说法的。”罗荣点了点头，“那你要看看上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么？” “哎？”冯古兰吃惊地抬起头，“叔叔，你要带我出去吗？” “不是，我是能力者。”罗荣微微笑着，“来，闭上眼睛，但我要提醒你，你能看到的画面，并不都是最好的画面。” 几秒钟后，冯古兰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但是这种开阔给她的感觉并不舒服，她看到了自己的头顶，看到了自己下意识想要活动的手臂和大腿，看到了罗荣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随后，她“穿过”了厚厚的墙壁，来到了地面上。 她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断壁残垣，她看到了那些浑身打着绷带的士兵，她看到了那些士兵们疲倦地更换岗位，来到床铺当中休息，或者是进入地下通道中换班。 她看到了城市，这个城市不是传言之中的金碧辉煌，也不是想象之中的红灯酒绿，也不是人们在享受，而他们在受苦。 而是所有人，都在受苦。 画面只停留到这里，下一秒，冯古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坠，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那种下落感让她直接坐在地上。 她知道能力者，在这一个月之中，一些通知就是通过能力者发放的，那些会响彻在所有人大脑里的声音。 所以，她的理智知道，面前这个名叫罗荣的人，没有说谎。 因为没有必要。 能力者放到哪儿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源，而且在刚刚几秒钟的观察中，她能够看到士兵中也有能力者，但是和面前的这个比起来，似乎还是他更加强大一些。 如果这样的能力者，都仅仅是生活在地下，为他们传递信息，或者单纯看守大门。 那么上面的世界，又会变得怎么样？ “因为上面的世界，是为了下面的你们而存在的。”罗荣觉察到了冯古兰表情的变化，“野餐区对我们的战争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后面的日子里还会用蛊惑的方式来让我们失败。” “可是野餐区有什么不好呢？”冯古兰询问道，“弱肉强食不是天性么？” “是动物的，不是我们人的。”罗荣看向冯古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按照弱肉强食的理论，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而你不能反抗，对么？” 听到这话后，冯古兰不禁瑟缩起了身子。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人，不是野兽，弱肉强食只不过是一种侵略的借口和理由。”罗荣说道，和冯古兰保持了一点距离。 “那之后……怎么办。”冯古兰就这样坐在地上，脑海中还在回想着那些士兵们疲倦的模样。 “抗争下去，或者投降，很简单。”罗荣说道，“野餐区想要我们作为人质，这样就能威胁冰始觉……但是我们不能放弃。” “冰始觉……”冯古兰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你认识他？” “是的，他是我曾经麾下的一个队员。”罗荣微微一笑，觉察到了少女表情的变化，“你好像不喜欢他。” “因为他……我才会到这里生活的。” “我觉得你搞错了一点，小姑娘。”罗荣转过身，“我们很容易忽略对我们造成伤害的加害者，而去谴责那些保护我们的人。” “我……”冯古兰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她很快就明白，罗荣说的是对的。 “因为我们不敢去责怪，我们也没办法去责怪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所以那些保护我们的人就成为了最好的宣泄对象，我们将仇恨给了这些保护者，我们说他们不够努力，说他们不够用心。”罗荣苦笑着，“当然，我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千万不要忘记” “你应该是高中生，应该学过斗米恩，担米仇的故事。”罗荣说道，“事情就是……”话音未落，更为刺耳的响声，也更为淳朴的响彻整个地下通道，让罗荣顿时抬起头，眯起眼睛。 “发生什么了？” “不好的事情。”在罗荣的神念之中，他查探到野餐区到来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而且他们的装备也开始变得精良，“你回到中间去，我要上去了。” “为什么要上去，这里不是更安全么？”冯古兰看着拿起枪械的罗荣。 “为了保护你们而已。”罗荣走向了那扇不怎么打开了门，“因为我也是沿江城的一员。” 第156章 方向 望着罗荣的背影，冯古兰的理智告诉他，沿江城没有任何希望。 现实也是如此。 沿江城失败了，没有任何的转机。 野餐区轻而易举地占据了沿江城上方的土地。 沿江城曾经的局长就这样死在了枪林弹雨之中，没有任何抵抗。原本沿江城地下研究所的几个科学家，也因为宁死不屈而被彻底击杀。沿江城就这样衰弱了下去，不再有野餐区的人前来干扰。 不过，随着野餐区人聚集的时间越久，他们反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冰始觉彻底解决了在赤道处的外星人。 坏消息是，冰始觉不知所踪，为了避开外星人的千里追凶，野餐区的人决定从地球逃亡，开始威逼利诱城市的人离开。有一定学历的，或者承认弱肉强食的，就会被野餐区的人接纳。 反抗的人很简单，被直接杀死。 野餐区大量的人逃亡地球，反而是给了沿江城些许的舒缓时间，一个名为郑凯的年轻人成为了局长，开始重新建造起沿江城的诸多秩序，冯古兰也重新进入了地下的学校，有了晶石提供能量之后，她的高中学业勉强读完。但因为人口的缺乏，以及对于未来的绝望，也同时为了减少社会的动荡不安，一个拼凑起来的大学成立，如同处理杂物那样将所有人都容纳到了其中。 “冯古兰……冯古兰舰长！” 熟悉的呼唤，还有手臂处有刺痛和冰凉的感觉让冯古兰努力地睁开眼睛，她此时不是在闷热的沿江城地下室，而是在伯益号的座位上，名为褚文山的医疗人员正在将药物通过三角肌注射到她的体内。 “……褚文山？”冯古兰感觉手臂上的疼痛都不如身体各处的疼痛，“等等，我能说话了？” “是的，玄武联盟给我们发送了医疗舱，医疗舱内有制作出的疫苗，能够减缓我们的身体症状。”褚文山抽出针筒，放到一旁的医疗废物塑料盒中。也借此机会，冯古兰艰难地转过头，打量着船舱。 “冯古兰舰长，感觉您的情绪不太稳定。”褚文山注意到了冯古兰颤抖的瞳孔，“需要对您进行心理测评么？” “我没事，只是因为感染让我想到了曾经一些不太舒服的事情。”冯古兰看着那些机器人也将药液注入到自己的船员手中，“从我们昏迷到现在几天了？” “三天时间，期间给您注射了两针疫苗，所以身体的浮肿已经慢慢消失了。”褚文山说道，“大部分船员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不过有几个身体实在支撑不住的，已经死亡。不过尸体我们已经进行了封闭式处理，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舰船到来把他们带走。” “……具体是几个呢？” “3个。”褚文山停顿了片刻，随后果断地说道，“是身体素质比较差的普通人。” “待会给他们举行一个葬礼，不要太隆重，也不要让其他船员接近……医疗舱对。”冯古兰看到了屏幕上，衔接在伯益号后面的医疗舱，“气密性没问题么？” “没有问题的，而且玄武联盟的医疗部已经研究出了如何杀死感染我们生命体的方法。”褚文山说道。 “那就最好了，考虑到大家现在身体刚刚恢复，全体人员轮休6天。”冯古兰看着基本躺在座位上的众人，一旁洁白的，发出淡淡温馨光芒的医疗机器人，则让她回想起曾经居住在沿江城地下的那几个残破的，并不太智能的机器人。 “冯舰长，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上面医疗部和玄武联盟的郑委员要和您谈谈。” “郑委员？郑局长么？”冯古兰花费了点时间理解，“是关于我们感染的事情么？” “是。”褚文山点了点头。 “……而且事情还不一般。”冯古兰注意到褚文山低头的幅度比之前更深一点，而且随着意识的清晰，这段时间内，应该是褚文山接手了和地面的通讯和人员治疗，难免会接触到更多的信息，“还是坏消息。” “您猜测的没错。”褚文山微微叹气，“我去查看其他船员的身体信息了。” “去。”冯古兰看着褚文山的背影，之前在军校培训的时候，她也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在她的脑海中的经验和知识，他们很有可能感染的是致命的病毒，而现在仅仅是短期治愈，未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内，得待在船舱之中。 “冯古兰舰长。”郑凯的通讯在下一刻便在屏幕上闪烁，“你们的医生应该简单说明了伯益号的情况了。” “是的，郑委员。”冯古兰凝视着屏幕，尽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要听的消息，对你们来说好坏参半。”郑凯瞥了一眼身旁的黄雅莉后，继续看向了屏幕，“好消息是，你们身上的疾病已经基本治愈，除却几个意外死亡的船员之外，你们脱离了危险。注射疫苗后，体内也有抗体，这个抗体的持续时间应该会是一辈子，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再度感染了。” “但坏消息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给你们注射的疫苗只是通过了二期测试，无法通过三期测试。而你们体内依然是有存活的生命体，只是无法给你们造成伤害。”郑凯说道，看着面前的冯古兰下意识皱了皱眉毛，“意思是，要么等到我们研发出能够清除你们体内所有生命体的疫苗，亦或者玄武联盟所有人注射疫苗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归地面了。” “由于情况特殊，所以接下来给你们船员几个选择。” “第一是继续待在伯益号上，完成任务。”郑凯说道，“在此期间，你们所有人的酬劳是原本的三倍。且无论任务完成与否，你们的等级上升，家属待遇也得到提升。而且物资请放心，伯益号和后方医疗舱的微型核聚变装置，能够让你们支撑三十多年时间。而我们预计，最快在两三年内，疫苗就能够研发出来。” “而且你们放心，去探寻遗迹时，冰始觉会全权在你们身边协助。打捞工作也暂时由他进行，你们撤离的时候也会前往安全一点的区域，他依然会帮忙。” “继续在伯益号的时间内，你们将会继续在地底进行勘测工作，因为冰始觉接下来会去完成其他任务，无法继续陪伴你们。” “当然，考虑到这的确不人道，所以我们还有第二个方案。”郑凯看了一眼面前的纸张，继续说道，“愿意离开的人，我们会在任务完成之后，发射第三节返回舱。能够承担全部的人数。” “返回舱到时候会来到地下100千米的位置停止，那边有我们建造的封闭场所，面积也有一千多平米大小，足够你们去生活。而你们之前享受的更好待遇，后续的发掘工作的收益，以及荣誉，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给你们七天时间，一方面作为病后的修养，一方面作为决定时间。”郑凯说道，“就是这样，希望你们好好思考。” “七天后，我来等你们的答复。”郑凯说完，便单方面切断了通讯。随后靠在椅子上，微微地吐了口气。 “黄部长，三期疫苗还是不顺利对么？” “是……因为这种生命体的生命力太过顽强。” “……明白了，你和王部长去对接一下，看看下方的隔离仓还有什么要完成的。”郑凯说道，“先出去，我和冰始觉有话要说。” 黄雅莉无声地点着头，随后将大门关上。而冰始觉则是凝望着此时重新用手掌将面目盖起来的郑凯，露出了苦笑。 “看来你的事情非常多，也非常辛苦。” “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不是一个人。”郑凯搓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眶，“拖延你太久时间了，原本你应该去黑腔去探索了，但还需要后延几天时间。也正好给你恢复。” “长时间待着也不是坏事，而且让王志刚他们进入我的识海空间消耗，反而是给我帮助。”冰始觉指了指自己的大脑，“神念稍微有点增长，而且我也探测到地球内部的确是有一些过去的遗迹，只不过他们非常重，基本都是在下地幔，甚至地核的位置，而我们探索的那一块是最大的。” “所以我那最大的遗迹探索结束后，应该能够从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随后就飞往黑腔。”冰始觉笑了笑，“你看这样的计划怎么样？” “是不错……我来思考具体的步骤。”郑凯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开始涂抹起来，“对了，你可以的话，协助一下伯益号的人。至少在心理层面上。” “这个时候倒是不吝啬使用我的能力了？”冰始觉询问道。 “不，还是有所保留的，你和他们说说话就行了，至于其他上面我还是会遵守约定，还有33年时间。”郑凯在纸张上继续拟定着后续的计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 “那其实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冰始觉的分化出的神念已经让他听到了伯益号内部的讨论，“里面的所有人，都愿意带着伯益号，前往遗迹继续探索。” “而且他们愿意以后也居住在伯益号之中，并去完成额外的任务。” 第156章 方向 望着罗荣的背影，冯古兰的理智告诉他，沿江城没有任何希望。 现实也是如此。 沿江城失败了，没有任何的转机。 野餐区轻而易举地占据了沿江城上方的土地。 沿江城曾经的局长就这样死在了枪林弹雨之中，没有任何抵抗。原本沿江城地下研究所的几个科学家，也因为宁死不屈而被彻底击杀。沿江城就这样衰弱了下去，不再有野餐区的人前来干扰。 不过，随着野餐区人聚集的时间越久，他们反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冰始觉彻底解决了在赤道处的外星人。 坏消息是，冰始觉不知所踪，为了避开外星人的千里追凶，野餐区的人决定从地球逃亡，开始威逼利诱城市的人离开。有一定学历的，或者承认弱肉强食的，就会被野餐区的人接纳。 反抗的人很简单，被直接杀死。 野餐区大量的人逃亡地球，反而是给了沿江城些许的舒缓时间，一个名为郑凯的年轻人成为了局长，开始重新建造起沿江城的诸多秩序，冯古兰也重新进入了地下的学校，有了晶石提供能量之后，她的高中学业勉强读完。但因为人口的缺乏，以及对于未来的绝望，也同时为了减少社会的动荡不安，一个拼凑起来的大学成立，如同处理杂物那样将所有人都容纳到了其中。 “冯古兰……冯古兰舰长！” 熟悉的呼唤，还有手臂处有刺痛和冰凉的感觉让冯古兰努力地睁开眼睛，她此时不是在闷热的沿江城地下室，而是在伯益号的座位上，名为褚文山的医疗人员正在将药物通过三角肌注射到她的体内。 “……褚文山？”冯古兰感觉手臂上的疼痛都不如身体各处的疼痛，“等等，我能说话了？” “是的，玄武联盟给我们发送了医疗舱，医疗舱内有制作出的疫苗，能够减缓我们的身体症状。”褚文山抽出针筒，放到一旁的医疗废物塑料盒中。也借此机会，冯古兰艰难地转过头，打量着船舱。 “冯古兰舰长，感觉您的情绪不太稳定。”褚文山注意到了冯古兰颤抖的瞳孔，“需要对您进行心理测评么？” “我没事，只是因为感染让我想到了曾经一些不太舒服的事情。”冯古兰看着那些机器人也将药液注入到自己的船员手中，“从我们昏迷到现在几天了？” “三天时间，期间给您注射了两针疫苗，所以身体的浮肿已经慢慢消失了。”褚文山说道，“大部分船员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不过有几个身体实在支撑不住的，已经死亡。不过尸体我们已经进行了封闭式处理，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舰船到来把他们带走。” “……具体是几个呢？” “3个。”褚文山停顿了片刻，随后果断地说道，“是身体素质比较差的普通人。” “待会给他们举行一个葬礼，不要太隆重，也不要让其他船员接近……医疗舱对。”冯古兰看到了屏幕上，衔接在伯益号后面的医疗舱，“气密性没问题么？” “没有问题的，而且玄武联盟的医疗部已经研究出了如何杀死感染我们生命体的方法。”褚文山说道。 “那就最好了，考虑到大家现在身体刚刚恢复，全体人员轮休6天。”冯古兰看着基本躺在座位上的众人，一旁洁白的，发出淡淡温馨光芒的医疗机器人，则让她回想起曾经居住在沿江城地下的那几个残破的，并不太智能的机器人。 “冯舰长，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上面医疗部和玄武联盟的郑委员要和您谈谈。” “郑委员？郑局长么？”冯古兰花费了点时间理解，“是关于我们感染的事情么？” “是。”褚文山点了点头。 “……而且事情还不一般。”冯古兰注意到褚文山低头的幅度比之前更深一点，而且随着意识的清晰，这段时间内，应该是褚文山接手了和地面的通讯和人员治疗，难免会接触到更多的信息，“还是坏消息。” “您猜测的没错。”褚文山微微叹气，“我去查看其他船员的身体信息了。” “去。”冯古兰看着褚文山的背影，之前在军校培训的时候，她也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在她的脑海中的经验和知识，他们很有可能感染的是致命的病毒，而现在仅仅是短期治愈，未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内，得待在船舱之中。 “冯古兰舰长。”郑凯的通讯在下一刻便在屏幕上闪烁，“你们的医生应该简单说明了伯益号的情况了。” “是的，郑委员。”冯古兰凝视着屏幕，尽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要听的消息，对你们来说好坏参半。”郑凯瞥了一眼身旁的黄雅莉后，继续看向了屏幕，“好消息是，你们身上的疾病已经基本治愈，除却几个意外死亡的船员之外，你们脱离了危险。注射疫苗后，体内也有抗体，这个抗体的持续时间应该会是一辈子，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再度感染了。” “但坏消息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给你们注射的疫苗只是通过了二期测试，无法通过三期测试。而你们体内依然是有存活的生命体，只是无法给你们造成伤害。”郑凯说道，看着面前的冯古兰下意识皱了皱眉毛，“意思是，要么等到我们研发出能够清除你们体内所有生命体的疫苗，亦或者玄武联盟所有人注射疫苗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归地面了。” “由于情况特殊，所以接下来给你们船员几个选择。” “第一是继续待在伯益号上，完成任务。”郑凯说道，“在此期间，你们所有人的酬劳是原本的三倍。且无论任务完成与否，你们的等级上升，家属待遇也得到提升。而且物资请放心，伯益号和后方医疗舱的微型核聚变装置，能够让你们支撑三十多年时间。而我们预计，最快在两三年内，疫苗就能够研发出来。” “而且你们放心，去探寻遗迹时，冰始觉会全权在你们身边协助。打捞工作也暂时由他进行，你们撤离的时候也会前往安全一点的区域，他依然会帮忙。” “继续在伯益号的时间内，你们将会继续在地底进行勘测工作，因为冰始觉接下来会去完成其他任务，无法继续陪伴你们。” “当然，考虑到这的确不人道，所以我们还有第二个方案。”郑凯看了一眼面前的纸张，继续说道，“愿意离开的人，我们会在任务完成之后，发射第三节返回舱。能够承担全部的人数。” “返回舱到时候会来到地下100千米的位置停止，那边有我们建造的封闭场所，面积也有一千多平米大小，足够你们去生活。而你们之前享受的更好待遇，后续的发掘工作的收益，以及荣誉，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给你们七天时间，一方面作为病后的修养，一方面作为决定时间。”郑凯说道，“就是这样，希望你们好好思考。” “七天后，我来等你们的答复。”郑凯说完，便单方面切断了通讯。随后靠在椅子上，微微地吐了口气。 “黄部长，三期疫苗还是不顺利对么？” “是……因为这种生命体的生命力太过顽强。” “……明白了，你和王部长去对接一下，看看下方的隔离仓还有什么要完成的。”郑凯说道，“先出去，我和冰始觉有话要说。” 黄雅莉无声地点着头，随后将大门关上。而冰始觉则是凝望着此时重新用手掌将面目盖起来的郑凯，露出了苦笑。 “看来你的事情非常多，也非常辛苦。” “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不是一个人。”郑凯搓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眶，“拖延你太久时间了，原本你应该去黑腔去探索了，但还需要后延几天时间。也正好给你恢复。” “长时间待着也不是坏事，而且让王志刚他们进入我的识海空间消耗，反而是给我帮助。”冰始觉指了指自己的大脑，“神念稍微有点增长，而且我也探测到地球内部的确是有一些过去的遗迹，只不过他们非常重，基本都是在下地幔，甚至地核的位置，而我们探索的那一块是最大的。” “所以我那最大的遗迹探索结束后，应该能够从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随后就飞往黑腔。”冰始觉笑了笑，“你看这样的计划怎么样？” “是不错……我来思考具体的步骤。”郑凯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开始涂抹起来，“对了，你可以的话，协助一下伯益号的人。至少在心理层面上。” “这个时候倒是不吝啬使用我的能力了？”冰始觉询问道。 “不，还是有所保留的，你和他们说说话就行了，至于其他上面我还是会遵守约定，还有33年时间。”郑凯在纸张上继续拟定着后续的计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 “那其实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冰始觉的分化出的神念已经让他听到了伯益号内部的讨论，“里面的所有人，都愿意带着伯益号，前往遗迹继续探索。” “而且他们愿意以后也居住在伯益号之中，并去完成额外的任务。” 第157章 磁力操控 “没想到你们都愿意去发掘遗迹，这可真的超出我的预料。”冰始觉“坐”在船舱之中，看着依然挂着点滴，但气色明显已经好了许多的船员们，“遗迹之中可是蕴藏着现如今人类根没有想到过的危险。” “但我们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冯古兰身上的浮肿基本都已经消除，现在的她坐在柔软的驾驶舱上，看着伯益号航行的深度已经超过了1000千米，也就是能够和地面联系的极限距离。 “而且对我们这种曾经星空派的人来说，伯益号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周泽宇作为能力者，身体恢复比普通人快多了，“曾经杀过人的，或者犯罪严重的，都在月球监狱关着。” “似乎星空派的人是会被这样对待。”冰始觉稍微回想了下星空派的结局，普通生活的人能够按照新的规则进行改造。但那些武者们，或者是参与过战斗的传递者，控物者就不得不生活在月球监狱参与改造。 “我还算好，我只是个曾经从城市叛逃的，这些年也没做过什么事情。”褚文山面前闪过所有人的身体状态，“伯益号完成任务回港之后，我也能够彻底洗干净，然后回到普通的生活。” “还是想当调酒师么？”冰始觉询问道。 “很想，但现在不得不拾起原本的医学知识。”褚文山看向面前的冰始觉，又看向在屏幕前方真正的冰始觉，“你也和我一样，原本希望的生活不是这样，但不得不做的。” “也那么想过，但现在的日子也算不错。”冰始觉在窗户外面对褚文山微微挥手，“等人类能够离开黑腔，然后解决掉洛族和机械族的问题之后，我也会有休假时间了。” “祝你顺利。”褚文山说道。 “也同样祝你顺利。”冰始觉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了冯古兰，“我神念帮你们扫描过了，在地球内部还有十几个破碎的遗迹，但我们现在要前往的是最为庞大的。所以在之后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前往哪儿。” “感觉会是延绵许多年的地下挖掘工作啊。”冯古兰看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三维地球模型，还有上面的十几个散乱的点，“……很期待。不过周泽宇，和大家说一下，伯益号到达遗迹还需要76个小时，大家可以按照八小时轮班休息了。” “刚刚举办过葬礼，而且和玄武联盟的通信断联，大家是应该好好休息。”周泽宇点了点头，看向了尽头处的医疗舱。他们现在身处地下，没办法用传统的方式祭奠，也不可能在过道上摆放什么东西，所以刚刚能做的，也就是所有人站在医疗舱面前默哀。 仅此而已。 “我也正好要好好休息了。”冰始觉在伯益号内部的投影缓缓消失，神念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 神念离体的感觉不会不舒服，但是长久下来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体到底在哪儿，更不要提，短短的一天内，他的神念几乎遍布地球每一个角落，而且在识海空间内，又要处理许多事情。 身体的确不累，但有些心累。 “先重点研究王志刚给的抗磁性。”冰始觉进入自己的识海空间，在如今再度变得有些岑寂的沿江城之中，面前闪过无数本书籍。这些都是存放在他的记忆之中，但没有来得及去观看的。 神念过于庞大，也有这样的问题。 几秒钟后，那些书籍纷纷阖上，且如同归巢的鸟儿一样在上空盘旋，飞到图书馆之中。而冰始觉则是微微点头，有所明悟。 “人类本身就可以制造出强磁环境，但是不可控，加上强磁环境对于人的身体有所损伤。”冰始觉则是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前方的岩浆，“我的神念能够控制这些物体的移动，那么反过来，我可以制造强磁环境，赋予自己抗磁性。身体素质也可以抵抗强磁的干扰。”如此思考时，冰始觉伸出手，那些翻滚的岩浆顿时被巨力给抗拒了出去。 “然后，如果再适当调整，我就可以根据需求，使用穴道内的能量，或者是干脆使用神念进行飞行？”冰始觉正在一点点收敛自己脚上那些穴位的能量喷发。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利用自己身体上的这1080个穴道进行移动。同时玄武联盟也制作出了根据他的需求的服装。 例如，在飞行的时候，冰始觉的鞋子就会些许变形，让汹涌的能量能从中喷涌，带着他前往地球的不同地带，亦或者是服装也会变化，让他能够在空中闪转腾挪。 不过这样的服装也有个坏处，就是冰始觉得耗费更多的神念维持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用来保护这套高昂的服装。 但如果现在可以控制磁性的话，就意味着不需要那么巨大的耗费了。 心神微动之下，冰始觉改变了自己身体的磁性，但也在这一瞬间，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地下将自己排斥了出去。 排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他直接在缓缓流动的岩浆之中制造出了一个空腔出来。 这种巨力让冰始觉有些头昏脑涨，神念在刚刚一瞬间有些溃散，让炽热的岩浆灼烧了衣物的一部分。 “都忘记了，地球本身是有磁场的。”冰始觉重新启用了神念，双手双脚的衣服也在高温中有些损坏，便轻轻一扯，将这高昂的衣物送入了识海之中。 “考虑到伯益号还在下面，还是别过分练习能力了，万一强磁对于那些船只器械造成影响，那就麻烦了。”冰始觉如此思考着，重新飞回到了伯益号身旁，所幸这些船员们都在休息，而且也没人知道冰始觉刚刚那一瞬间的离去到底是干了什么。 “嗯……小规模的练习就好。”分散出一部分神念进入船舱之中，在角落里盘膝打坐。这也是郑凯的希望，如果自己在场，总是给这些要远行的船员一个心理安慰。 “让我想下，微微调整……嗯？”冰始觉悬浮在船舱之外，伸出手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让他有些错愕，下一刻，许久未有的震悚感贯穿全身，让他原本都快忘记的鸡皮疙瘩纷纷站了起来。 “控物者的控物……本身就是利用脑电波进行，而脑电波经过一定程度的放大，就成为了能够控制物体的磁性。”冰始觉回想起了之前所的那些论文，“仔细想想，之前遇到过的虹光他们……”想到这几个曾经的“战友”，冰始觉的心也刺痛了片刻。 “之前的研究只能在表象，得知一个人的大脑可以释放出大量的电波来控制物质。但是最厉害的人，也不过能持续十几分钟，因为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大，其二是维持这些重物的运动要消耗足够的能源。” “与此同时，控物者无法举起自身。现在想来，应该是生物磁场的干扰，因为将强磁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影响身体的太多部分。”冰始觉脑海之中看过的文章，此刻如同水流一样涓涓流过，“比如血液会无法流淌，大脑思考水平下降。” “但是，我不用考虑这一点，我可以单独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整体去控制。”想到这儿，冰始觉不禁有些雀跃，“但具体实施……等这次探查活动结束，最好去实验室和王志刚他们稍微交流下。” “而且我记得，磁生电？”冰始觉伸出手，眉头因为神念的大量释放和分心两用微微皱起。 “刺啦。” 微弱的电火花从冰始觉掌心跃动，如同夏日的烟花那样转瞬即逝。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有事情做了。”冰始觉捏起掌心，感受着那细微电流刺激皮肤时的触感。他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制造出更为强大的电力，随后再度用磁力束缚住。 “这或许就是修仙之中的法术。”冰始觉畅想着，神念再度洞穿几千千米的距离，看向了被迷雾遮挡的遗迹，唯一清晰的，便是那遗迹表面雕刻的三个种族的图案。 三天的时光转瞬即逝，在厚重的外壳的帮助下，也在冰始觉神念的扫描中，伯益号安全度过了地幔层，经过古登堡界面，最终在液体外核处减缓了速度。 “已经到达深处5500千米。”几天的修整之后，周泽宇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船员身心健康，可以执行任务。”褚文山也将相关的测试报告整理结束。 “好，接下来的任务会很艰难。”冯古兰说着，却有些兴奋地看着屏幕上的清单，“我们接下来会放出几个探测器，陪伴着冰始觉去记录，去探测遗迹内部的东西。如果收集到重要的物资，我们就会返航，将物资上交给玄武联盟。” 第157章 磁力操控 “没想到你们都愿意去发掘遗迹，这可真的超出我的预料。”冰始觉“坐”在船舱之中，看着依然挂着点滴，但气色明显已经好了许多的船员们，“遗迹之中可是蕴藏着现如今人类根没有想到过的危险。” “但我们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冯古兰身上的浮肿基本都已经消除，现在的她坐在柔软的驾驶舱上，看着伯益号航行的深度已经超过了1000千米，也就是能够和地面联系的极限距离。 “而且对我们这种曾经星空派的人来说，伯益号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周泽宇作为能力者，身体恢复比普通人快多了，“曾经杀过人的，或者犯罪严重的，都在月球监狱关着。” “似乎星空派的人是会被这样对待。”冰始觉稍微回想了下星空派的结局，普通生活的人能够按照新的规则进行改造。但那些武者们，或者是参与过战斗的传递者，控物者就不得不生活在月球监狱参与改造。 “我还算好，我只是个曾经从城市叛逃的，这些年也没做过什么事情。”褚文山面前闪过所有人的身体状态，“伯益号完成任务回港之后，我也能够彻底洗干净，然后回到普通的生活。” “还是想当调酒师么？”冰始觉询问道。 “很想，但现在不得不拾起原本的医学知识。”褚文山看向面前的冰始觉，又看向在屏幕前方真正的冰始觉，“你也和我一样，原本希望的生活不是这样，但不得不做的。” “也那么想过，但现在的日子也算不错。”冰始觉在窗户外面对褚文山微微挥手，“等人类能够离开黑腔，然后解决掉洛族和机械族的问题之后，我也会有休假时间了。” “祝你顺利。”褚文山说道。 “也同样祝你顺利。”冰始觉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了冯古兰，“我神念帮你们扫描过了，在地球内部还有十几个破碎的遗迹，但我们现在要前往的是最为庞大的。所以在之后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前往哪儿。” “感觉会是延绵许多年的地下挖掘工作啊。”冯古兰看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三维地球模型，还有上面的十几个散乱的点，“……很期待。不过周泽宇，和大家说一下，伯益号到达遗迹还需要76个小时，大家可以按照八小时轮班休息了。” “刚刚举办过葬礼，而且和玄武联盟的通信断联，大家是应该好好休息。”周泽宇点了点头，看向了尽头处的医疗舱。他们现在身处地下，没办法用传统的方式祭奠，也不可能在过道上摆放什么东西，所以刚刚能做的，也就是所有人站在医疗舱面前默哀。 仅此而已。 “我也正好要好好休息了。”冰始觉在伯益号内部的投影缓缓消失，神念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 神念离体的感觉不会不舒服，但是长久下来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体到底在哪儿，更不要提，短短的一天内，他的神念几乎遍布地球每一个角落，而且在识海空间内，又要处理许多事情。 身体的确不累，但有些心累。 “先重点研究王志刚给的抗磁性。”冰始觉进入自己的识海空间，在如今再度变得有些岑寂的沿江城之中，面前闪过无数本书籍。这些都是存放在他的记忆之中，但没有来得及去观看的。 神念过于庞大，也有这样的问题。 几秒钟后，那些书籍纷纷阖上，且如同归巢的鸟儿一样在上空盘旋，飞到图书馆之中。而冰始觉则是微微点头，有所明悟。 “人类本身就可以制造出强磁环境，但是不可控，加上强磁环境对于人的身体有所损伤。”冰始觉则是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前方的岩浆，“我的神念能够控制这些物体的移动，那么反过来，我可以制造强磁环境，赋予自己抗磁性。身体素质也可以抵抗强磁的干扰。”如此思考时，冰始觉伸出手，那些翻滚的岩浆顿时被巨力给抗拒了出去。 “然后，如果再适当调整，我就可以根据需求，使用穴道内的能量，或者是干脆使用神念进行飞行？”冰始觉正在一点点收敛自己脚上那些穴位的能量喷发。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利用自己身体上的这1080个穴道进行移动。同时玄武联盟也制作出了根据他的需求的服装。 例如，在飞行的时候，冰始觉的鞋子就会些许变形，让汹涌的能量能从中喷涌，带着他前往地球的不同地带，亦或者是服装也会变化，让他能够在空中闪转腾挪。 不过这样的服装也有个坏处，就是冰始觉得耗费更多的神念维持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用来保护这套高昂的服装。 但如果现在可以控制磁性的话，就意味着不需要那么巨大的耗费了。 心神微动之下，冰始觉改变了自己身体的磁性，但也在这一瞬间，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地下将自己排斥了出去。 排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他直接在缓缓流动的岩浆之中制造出了一个空腔出来。 这种巨力让冰始觉有些头昏脑涨，神念在刚刚一瞬间有些溃散，让炽热的岩浆灼烧了衣物的一部分。 “都忘记了，地球本身是有磁场的。”冰始觉重新启用了神念，双手双脚的衣服也在高温中有些损坏，便轻轻一扯，将这高昂的衣物送入了识海之中。 “考虑到伯益号还在下面，还是别过分练习能力了，万一强磁对于那些船只器械造成影响，那就麻烦了。”冰始觉如此思考着，重新飞回到了伯益号身旁，所幸这些船员们都在休息，而且也没人知道冰始觉刚刚那一瞬间的离去到底是干了什么。 “嗯……小规模的练习就好。”分散出一部分神念进入船舱之中，在角落里盘膝打坐。这也是郑凯的希望，如果自己在场，总是给这些要远行的船员一个心理安慰。 “让我想下，微微调整……嗯？”冰始觉悬浮在船舱之外，伸出手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让他有些错愕，下一刻，许久未有的震悚感贯穿全身，让他原本都快忘记的鸡皮疙瘩纷纷站了起来。 “控物者的控物……本身就是利用脑电波进行，而脑电波经过一定程度的放大，就成为了能够控制物体的磁性。”冰始觉回想起了之前所的那些论文，“仔细想想，之前遇到过的虹光他们……”想到这几个曾经的“战友”，冰始觉的心也刺痛了片刻。 “之前的研究只能在表象，得知一个人的大脑可以释放出大量的电波来控制物质。但是最厉害的人，也不过能持续十几分钟，因为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大，其二是维持这些重物的运动要消耗足够的能源。” “与此同时，控物者无法举起自身。现在想来，应该是生物磁场的干扰，因为将强磁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影响身体的太多部分。”冰始觉脑海之中看过的文章，此刻如同水流一样涓涓流过，“比如血液会无法流淌，大脑思考水平下降。” “但是，我不用考虑这一点，我可以单独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整体去控制。”想到这儿，冰始觉不禁有些雀跃，“但具体实施……等这次探查活动结束，最好去实验室和王志刚他们稍微交流下。” “而且我记得，磁生电？”冰始觉伸出手，眉头因为神念的大量释放和分心两用微微皱起。 “刺啦。” 微弱的电火花从冰始觉掌心跃动，如同夏日的烟花那样转瞬即逝。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有事情做了。”冰始觉捏起掌心，感受着那细微电流刺激皮肤时的触感。他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制造出更为强大的电力，随后再度用磁力束缚住。 “这或许就是修仙之中的法术。”冰始觉畅想着，神念再度洞穿几千千米的距离，看向了被迷雾遮挡的遗迹，唯一清晰的，便是那遗迹表面雕刻的三个种族的图案。 三天的时光转瞬即逝，在厚重的外壳的帮助下，也在冰始觉神念的扫描中，伯益号安全度过了地幔层，经过古登堡界面，最终在液体外核处减缓了速度。 “已经到达深处5500千米。”几天的修整之后，周泽宇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船员身心健康，可以执行任务。”褚文山也将相关的测试报告整理结束。 “好，接下来的任务会很艰难。”冯古兰说着，却有些兴奋地看着屏幕上的清单，“我们接下来会放出几个探测器，陪伴着冰始觉去记录，去探测遗迹内部的东西。如果收集到重要的物资，我们就会返航，将物资上交给玄武联盟。” 第158章 圆盘上的雕刻 “这个遗迹的大小是……”冯古兰看向一旁的冰始觉，询问道。 “大概有几百平米。”冰始觉说道，“就算里面堆满了东西，你们多来回个四五次，也能够直接搬空。” “不过也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我们伯益号就暂时停留在这个地方。”冯古兰看向几个船员，“周泽宇副舰长，待会探测器就由你负责操控。而其他人员，我们则是开始在机器人的陪伴下，开始将船舱进行整理，按照计划区分处隔离空间。” “因为那生命体的教训对。”冰始觉看着冯古兰一声令下，大部分船员们也开始动起手来，开始利用自己掌握的矿石，辐射，亦或者是生物学知识，从仓库当中拿出不同的器材，在机器人的协作下制造出了不同的隔离间。 “是的，现在我们伯益号从外部到内部，基本处于间隔状态。”冯古兰指向屏幕上那如同格子间一样的规划，“而且有了医疗舱后，我们的空间也是更大了。” “不过还需要更为仔细的计划，虽然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冯古兰对着冰始觉说道，“我们现在开始探测么？” “你们做好准备就行。”冰始觉在伯益号外不断舒张着自己的手臂，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掌心不断舒张着，而一个个指尖大小的雷球迅速出现，随后炸裂开来，“这里航行过去还有十小时，不过为了让你们更轻松一点，把仪器放出来，我直接带着过去就好。” “不给我们一点练习的机会么？”冯古兰笑着。 “等待会开始探测，以及接下来的日子里，有足够的时间。”冰始觉看着伯益号的外仓处开始岩浆涌动，一个球形的探测器便从中被“吐”了出来，静静地悬浮在炽热的岩浆之中。 “冰始觉，我已经链接到探测器中。”周泽宇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 “好，我带着你急速飞行过去。”冰始觉说着，一招手，便将探测器放入了自己的识海空间内，继而在一个闪身，便跨越了千百米距离，来到了自己神念所探测到的极限。 这是一个圆盘状的地下遗迹，冰始觉曾经使用神念观察时，那就像一个小小的硬币跌落湖底那样，表面的纹路时隐时现。而现在悬浮在那遗迹面前，那一分为三的庞大雕刻则是直接冲击着冰始觉曾经拥有的认知。 “这是一个直径900米的圆盘。”周泽宇的声音在冰始觉的识海中响起，探测器已经直接计算出了以及的基本数据，“然后这三个……神奇的雕刻，则是完美地将圆盘的面积均分。” “曾经的矮人和精灵真的存在啊。”冰始觉看向左下方的雕刻，一个身材明显有些矮小，须发满面，但肌肉虬结的矮人拿着锤子的柄，一个比他身体还他的锤体就这样放在了地上，给人一种非常扎实和稳重的感觉。右侧的雕刻则是一个体型修长，耳朵尖锐，拿着弓箭指向天空的类人种族。 最上方，则是人类本身，五官仅仅是写意的一横一点，看不出具体的性别，体态则是呈现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的模样。 而在这个人类的后方，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群，比如有生长翅膀的，或者是有许多肢体的，但显然不是主体，仅仅是雕刻，而没有细节。 “这样仔细看的话，精灵的耳朵似乎不是耳朵。”周泽宇调整了探测器的方向，将精灵的耳朵处仔细放大，“是某种机械装置？” “好像是的。”被周泽宇那么一提醒，冰始觉的神念笼向精灵的浮雕，和常规的耳朵有所不同，并没有什么外耳耳垂，结构本身也很单一，就是尖锐的，向上的角一般，只不过位置在耳朵的部位。 同时根据浮雕的刻画，耳朵上面有着几道不同的纹路，至于这个纹路到底代表什么，这来自于几千，亦或者是几万年前的浮雕没办法给予太多。 “矮人的锤子和盔甲其实也不是那种西方魔幻文学的模样。”周泽宇操控的探测器在岩浆之中快速地穿梭着，通过特殊的扫描仪器将图片拍摄了下来，“好像是一体式的，更加圆滑和贴身，虽然是雕刻，但锤子的质感和纹路很美。” “对的，非常简约美。”冰始觉看着那到t字的锤子，上方的纹路是简单简约的点线，而衔接处则是稍大一点的缺口圆弧，将点线囊括其中，好似电路链接那样。 “我们人类的修仙者衣服却还是古代的。”周泽宇有些困惑地调整了摄像头的位置，继续发射着扫描的波纹，“而且这个浮雕表面有和玄武外部类似的那种保护罩，吸收着岩浆的热量，同时又阻隔着岩浆。” “可能是因为修仙者追求的是自己身体的能量化，所以服装仅仅是蔽体？”冰始觉缓缓地靠近这个圆盘，结合神念，大概是知道这个圆盘的厚度有着90米左右，的确是像一个硬币。 而在圆盘的周围，则是有三个大门，分别对应三个图案的中线，大门的大小和生活中常见的没有什么区别。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入人类浮雕对应的大门？”周泽宇询问道，“而且那一层隔绝岩浆的保护罩……怎么处理比较好。” “我先试试看。”冰始觉对探测器点了点头，他一直散发的神念并没有感觉到前方有什么危险，反而是有着一股亲切感。 但从安全考虑，还是先试探一下为妙。 继续飞向地心深处，这里的磁场和重力压力都和外界截然不同，但经过两年时间打磨身体素质的冰始觉稍微活动了下身体，便将这种不适感彻底驱散，来到了和那层防护罩前方，感受着那半透明的，白色的光芒。 从识海中取出测试用的小石块，冰始觉思索一番后，将石头微微扔向那半透明的遮罩。 石头在岩浆之中开始变得滚烫，发热，但仅仅几十厘米的距离不足以融化这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但在触及到这层遮罩时，石头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有弹性的东西那样，被温和地弹开了。 “嗯……力道很温和，不会伤人。”冰始觉神念感知着石块被弹开的速度，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再度从识海中拿出另外一枚石块，用神念包裹着，以缓慢地速度触碰向遮罩。 如同溪流入海那般自然，被神念包裹的石头没有任何滞涩地穿过了白色的遮罩，进入了其中。 “如果我松开神念？”想到这儿，冰始觉撤走了神念，石块也就自然地落在了浮雕的上面，只不过稍微弹跳了一点距离后，就这样平静地存在着，好似从建造之初便是如此。 “的确……如果再有那种自动清洁的功能，就会消耗太多能量了。”冰始觉伸出手，将石块拉扯起，将其融入了外界的炽热暖流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冰始觉再度用神念确定遗迹并没有散发出什么危险的迹象后，便紧绷起身体，收敛了神念的距离，从整个地球回归到自己的体表。 “我先进去看看。”冰始觉对周泽宇说道。 “不会有危险？” “理论上没有。”冰始觉以缓慢地速度迈向那半透明的薄膜，并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去触及那薄膜。现在想来，他曾经探查玄武时的行为，真的是太武断了。 指尖触及的刹那，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灼烧，痛苦，亦或者被阻挡的感觉，而是非常轻松的，有一股暖流从薄膜内部传来，这种安全的感觉让冰始觉长舒了一口气，加快了进入的速度。 几秒钟后，冰始觉便悬浮在这个圆盘的上空，警惕地凝视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到来时，一股熟悉地波动从人族的浮雕处传来，冰始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像是被海浪冲击一般。 这是被神念扫描的感觉。 下一刻，人族浮雕的头顶亮起了蓝绿色的光芒，而在冰始觉神念的探查之中，那位于圆盘侧面人族的大门有了一些反应。 “人类还有残存的修仙者？”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将这种思绪给排除掉，如果人类还有残存的修仙者，那么在曾经面对入侵的时候，最起码会出手，亦或者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但根据之前的情况，以及和瞬的交谈，地球内部应该不存在其他的修仙者。 “那么，应该是某种机械？某种设备能够制造出和神念相关的东西，就像是扫描我，确定我是什么种族之后，开放哪一扇大门？” “冰始觉，情况如何?”思索间，周泽宇担心的声音响起，“我扫描仪中没有扫描到你。” “没问题，这里一切安全。”冰始觉的神念穿透过薄膜，笼罩着探测器，“我拉你下来试试看。” “好……等下，设备开始被干扰了！”周泽宇刚刚说完，面前的显示屏却开始出现信号不稳定的提示，“冰始觉，我们的探测器靠近这个东西后就会被干扰，再靠近可能就失灵了。” “可能是这种屏障和玄武号外面的类似，除非有人开放权限才会没问题。”冰始觉点了点头，松开了拉扯探测器的神念，“那你们在周围进行探测，我负责进入到里面看看情况。” “好，时刻保持联络。”周泽宇重新推动摇杆，缓缓上升。而随着逐渐离开那圆盘的范围，信号干扰的情况也会越发地微弱，“的确，这个和之前采矿枪的情况是一样的。” “至少我们得知一个好消息，就是玄武，采矿枪，还有这个地下的三种族遗迹，都是使用相同的科技所制造的。”冰始觉一个转身，便来到了人族的大门前，看着那如同防空洞一样的大门，伸出手，准备去触碰那石头雕刻的门面。 第158章 圆盘上的雕刻 “这个遗迹的大小是……”冯古兰看向一旁的冰始觉，询问道。 “大概有几百平米。”冰始觉说道，“就算里面堆满了东西，你们多来回个四五次，也能够直接搬空。” “不过也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我们伯益号就暂时停留在这个地方。”冯古兰看向几个船员，“周泽宇副舰长，待会探测器就由你负责操控。而其他人员，我们则是开始在机器人的陪伴下，开始将船舱进行整理，按照计划区分处隔离空间。” “因为那生命体的教训对。”冰始觉看着冯古兰一声令下，大部分船员们也开始动起手来，开始利用自己掌握的矿石，辐射，亦或者是生物学知识，从仓库当中拿出不同的器材，在机器人的协作下制造出了不同的隔离间。 “是的，现在我们伯益号从外部到内部，基本处于间隔状态。”冯古兰指向屏幕上那如同格子间一样的规划，“而且有了医疗舱后，我们的空间也是更大了。” “不过还需要更为仔细的计划，虽然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冯古兰对着冰始觉说道，“我们现在开始探测么？” “你们做好准备就行。”冰始觉在伯益号外不断舒张着自己的手臂，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掌心不断舒张着，而一个个指尖大小的雷球迅速出现，随后炸裂开来，“这里航行过去还有十小时，不过为了让你们更轻松一点，把仪器放出来，我直接带着过去就好。” “不给我们一点练习的机会么？”冯古兰笑着。 “等待会开始探测，以及接下来的日子里，有足够的时间。”冰始觉看着伯益号的外仓处开始岩浆涌动，一个球形的探测器便从中被“吐”了出来，静静地悬浮在炽热的岩浆之中。 “冰始觉，我已经链接到探测器中。”周泽宇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 “好，我带着你急速飞行过去。”冰始觉说着，一招手，便将探测器放入了自己的识海空间内，继而在一个闪身，便跨越了千百米距离，来到了自己神念所探测到的极限。 这是一个圆盘状的地下遗迹，冰始觉曾经使用神念观察时，那就像一个小小的硬币跌落湖底那样，表面的纹路时隐时现。而现在悬浮在那遗迹面前，那一分为三的庞大雕刻则是直接冲击着冰始觉曾经拥有的认知。 “这是一个直径900米的圆盘。”周泽宇的声音在冰始觉的识海中响起，探测器已经直接计算出了以及的基本数据，“然后这三个……神奇的雕刻，则是完美地将圆盘的面积均分。” “曾经的矮人和精灵真的存在啊。”冰始觉看向左下方的雕刻，一个身材明显有些矮小，须发满面，但肌肉虬结的矮人拿着锤子的柄，一个比他身体还他的锤体就这样放在了地上，给人一种非常扎实和稳重的感觉。右侧的雕刻则是一个体型修长，耳朵尖锐，拿着弓箭指向天空的类人种族。 最上方，则是人类本身，五官仅仅是写意的一横一点，看不出具体的性别，体态则是呈现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的模样。 而在这个人类的后方，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群，比如有生长翅膀的，或者是有许多肢体的，但显然不是主体，仅仅是雕刻，而没有细节。 “这样仔细看的话，精灵的耳朵似乎不是耳朵。”周泽宇调整了探测器的方向，将精灵的耳朵处仔细放大，“是某种机械装置？” “好像是的。”被周泽宇那么一提醒，冰始觉的神念笼向精灵的浮雕，和常规的耳朵有所不同，并没有什么外耳耳垂，结构本身也很单一，就是尖锐的，向上的角一般，只不过位置在耳朵的部位。 同时根据浮雕的刻画，耳朵上面有着几道不同的纹路，至于这个纹路到底代表什么，这来自于几千，亦或者是几万年前的浮雕没办法给予太多。 “矮人的锤子和盔甲其实也不是那种西方魔幻文学的模样。”周泽宇操控的探测器在岩浆之中快速地穿梭着，通过特殊的扫描仪器将图片拍摄了下来，“好像是一体式的，更加圆滑和贴身，虽然是雕刻，但锤子的质感和纹路很美。” “对的，非常简约美。”冰始觉看着那到t字的锤子，上方的纹路是简单简约的点线，而衔接处则是稍大一点的缺口圆弧，将点线囊括其中，好似电路链接那样。 “我们人类的修仙者衣服却还是古代的。”周泽宇有些困惑地调整了摄像头的位置，继续发射着扫描的波纹，“而且这个浮雕表面有和玄武外部类似的那种保护罩，吸收着岩浆的热量，同时又阻隔着岩浆。” “可能是因为修仙者追求的是自己身体的能量化，所以服装仅仅是蔽体？”冰始觉缓缓地靠近这个圆盘，结合神念，大概是知道这个圆盘的厚度有着90米左右，的确是像一个硬币。 而在圆盘的周围，则是有三个大门，分别对应三个图案的中线，大门的大小和生活中常见的没有什么区别。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入人类浮雕对应的大门？”周泽宇询问道，“而且那一层隔绝岩浆的保护罩……怎么处理比较好。” “我先试试看。”冰始觉对探测器点了点头，他一直散发的神念并没有感觉到前方有什么危险，反而是有着一股亲切感。 但从安全考虑，还是先试探一下为妙。 继续飞向地心深处，这里的磁场和重力压力都和外界截然不同，但经过两年时间打磨身体素质的冰始觉稍微活动了下身体，便将这种不适感彻底驱散，来到了和那层防护罩前方，感受着那半透明的，白色的光芒。 从识海中取出测试用的小石块，冰始觉思索一番后，将石头微微扔向那半透明的遮罩。 石头在岩浆之中开始变得滚烫，发热，但仅仅几十厘米的距离不足以融化这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但在触及到这层遮罩时，石头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有弹性的东西那样，被温和地弹开了。 “嗯……力道很温和，不会伤人。”冰始觉神念感知着石块被弹开的速度，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再度从识海中拿出另外一枚石块，用神念包裹着，以缓慢地速度触碰向遮罩。 如同溪流入海那般自然，被神念包裹的石头没有任何滞涩地穿过了白色的遮罩，进入了其中。 “如果我松开神念？”想到这儿，冰始觉撤走了神念，石块也就自然地落在了浮雕的上面，只不过稍微弹跳了一点距离后，就这样平静地存在着，好似从建造之初便是如此。 “的确……如果再有那种自动清洁的功能，就会消耗太多能量了。”冰始觉伸出手，将石块拉扯起，将其融入了外界的炽热暖流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冰始觉再度用神念确定遗迹并没有散发出什么危险的迹象后，便紧绷起身体，收敛了神念的距离，从整个地球回归到自己的体表。 “我先进去看看。”冰始觉对周泽宇说道。 “不会有危险？” “理论上没有。”冰始觉以缓慢地速度迈向那半透明的薄膜，并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去触及那薄膜。现在想来，他曾经探查玄武时的行为，真的是太武断了。 指尖触及的刹那，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灼烧，痛苦，亦或者被阻挡的感觉，而是非常轻松的，有一股暖流从薄膜内部传来，这种安全的感觉让冰始觉长舒了一口气，加快了进入的速度。 几秒钟后，冰始觉便悬浮在这个圆盘的上空，警惕地凝视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到来时，一股熟悉地波动从人族的浮雕处传来，冰始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像是被海浪冲击一般。 这是被神念扫描的感觉。 下一刻，人族浮雕的头顶亮起了蓝绿色的光芒，而在冰始觉神念的探查之中，那位于圆盘侧面人族的大门有了一些反应。 “人类还有残存的修仙者？”冰始觉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将这种思绪给排除掉，如果人类还有残存的修仙者，那么在曾经面对入侵的时候，最起码会出手，亦或者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但根据之前的情况，以及和瞬的交谈，地球内部应该不存在其他的修仙者。 “那么，应该是某种机械？某种设备能够制造出和神念相关的东西，就像是扫描我，确定我是什么种族之后，开放哪一扇大门？” “冰始觉，情况如何?”思索间，周泽宇担心的声音响起，“我扫描仪中没有扫描到你。” “没问题，这里一切安全。”冰始觉的神念穿透过薄膜，笼罩着探测器，“我拉你下来试试看。” “好……等下，设备开始被干扰了！”周泽宇刚刚说完，面前的显示屏却开始出现信号不稳定的提示，“冰始觉，我们的探测器靠近这个东西后就会被干扰，再靠近可能就失灵了。” “可能是这种屏障和玄武号外面的类似，除非有人开放权限才会没问题。”冰始觉点了点头，松开了拉扯探测器的神念，“那你们在周围进行探测，我负责进入到里面看看情况。” “好，时刻保持联络。”周泽宇重新推动摇杆，缓缓上升。而随着逐渐离开那圆盘的范围，信号干扰的情况也会越发地微弱，“的确，这个和之前采矿枪的情况是一样的。” “至少我们得知一个好消息，就是玄武，采矿枪，还有这个地下的三种族遗迹，都是使用相同的科技所制造的。”冰始觉一个转身，便来到了人族的大门前，看着那如同防空洞一样的大门，伸出手，准备去触碰那石头雕刻的门面。 第159章 来自千年前的AI 依然是那熟悉的神念波动，而这股波动和之前的别无二致，这更加让冰始觉确定了，曾经的修仙者文明是已经解析了神念到底是什么，还将其转变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大门无声地开启，这个来自于千年前的石门却不是想象之中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而是无声无息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须发也同样是黑色的中年人。 这种不应该出现的场面让冰始觉顿时神念一颤，扫过那黑袍中年人，但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神念根本没有捕捉到任何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双眼”看到了这一幕。 “阁下应该感觉到很奇怪。”黑袍男子注意到了冰始觉的面容，“不必感到惊讶，用你们现代的话语来说，我是ai。” “ai……”听到这样的回答，冰始觉不禁笑了起来，听到一个身着古装的人嘴巴里蹦出现代化的字眼，难免有些怪异感，“如果换做是古代，就是器灵喽？” “是的。”黑袍男子点了点头，面部表情从原本的淡然很快转到了严肃，“由于阁下是世界上最后的修真者，这里有许多重要的消息需要您亲自过目。” “但是考虑到，阁下的文明还没有发展到黄级……”黑袍男子注意到了冰始觉疑惑的表情后，便继续补充道，“还没有到1级文明，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可以吗？” “没什么问题……还是有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对于文明的区分的？”冰始觉正在努力习惯这种怪异的感觉，“你可以扫描我们计算机中的内容？” “是的，你们文明的计算机对我们来说非常简单。”黑袍男子见状，身体微微变化，原本的黑色长袍也变成了黑色的长袖长裤，原本的发髻和胡须也自然消失，“我叫韩朝生，三族信息交流站的智能ai，不知道这样的说法，你习惯吗？” “那就太习惯了。”冰始觉对于韩朝生的变化之快不禁错愕，但一想到现代的人类就能做出以假乱真的ai，对于曾经的三级文明来说，这或许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为了解除你的疑惑，我先简单介绍一下三个种族的历史。”韩朝生拍了拍手，周围的灯光也随之亮起，冰始觉便发现自己来到了类似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只不过神念的探查还是空无一物。 “你们现在称之为人类文明，而后世记载的话，你们可以称呼我们为神话文明，修仙文明，都可以。”韩朝生挥了挥手，冰始觉的面前便开始飞速闪过无数画面，他的此时的眼睛可以迅速地捕捉这一幕，人类进化，能量丰厚，战争不断，建立文明，统一全球，建造飞船，离开家园，四处征程。 “我们东方修仙者，还有西方神魔，东南亚等一系列的能力者离开地球之后，文明也飞速发展，毫无阻碍地进入了2级文明，并且来到了3级文明，开始占据整个银河系。”韩朝生在一旁讲解着，冰始觉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无比繁华：蔚蓝的地球上空有无数庞大的建筑物悬浮，太空电梯迅速地运送货物，月球上的基地，火星上的生活舱内也是有着无数的种族自然地生活。身上长着翅膀，如同天使的孩童，肤色黝黑，精力充沛的少年，都坐在一个庞大的飞剑上，由前方穿着长袍的小孩带着优哉游哉地飞行。 “占据银河系的路途没有那么简单，宇宙庞大，其中的文明也数不甚数，而大多数文明的发展其实和我们是截然相悖的。比如我们遇到一种寄生文明，这种文明就像病毒，会寄生在其他生物那边，汲取他们的基因，随后繁衍后代。我们是他们最好的养料，他们可以利用我们走得更加远。 “或者，是遇到了某些金属文明，他们认为我们的开采是杀害了他们的同胞……如此种种。”韩朝生无奈地笑着，“这也是进入宇宙之后必然会出现的事情，所以联盟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非常幸运，在附近发现了矮人文明，一个对于机械造物很钟情，在机器人和ai领域非常擅长的种族。”韩朝生让矮人的出现稍微缓慢了些许，“还有将自己的身体半机械改造，擅长生命和机械融合的精灵族。” 画面不断地出现，冰始觉也看到了自己曾经在各大魔幻电影中，亦或者是插图里所看到的场面。只不过和想象中有所不同，矮人是开着流光溢彩的飞船到来，他们的身边是那些完全看不出真假的机械。 精灵的身体则是呈现不同程度的机械改造。但最为明显的，是他们的耳朵全部是机械造物。不过他们的样貌的确是和各式各样作品中描绘的那样，以端庄美丽为主，而且他们双手触及到的地方，大部分的生物都会发生变化。 “成为联盟的我们成功地统治了银河系，成为了联盟性质的3级文明。”韩朝生说道，“人类负责‘力’，因为修仙者的能力真的是非常强大，几乎宇宙之中的任何能量都可以被利用。” “矮人则是提供‘器’，在一次次的战争，在一次次的社会进步之中，矮人提供的武器，生活用品都是文明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精灵则是提供了‘智’，他们的生存方式，他们那种可以在族人识海之中存活，留下记忆的智慧让他们选择了人类和矮人结盟。三个种族就这样不断合作。到达3级文明之后，我们的冲突已经少了很多，大家都在朝着更高的目标，4级文明所努力。” “但是出现了突发事件，对么？”冰始觉察觉到韩朝生的语气发生了变化。 “是的，三族联盟被陷害了。”韩朝生叹了口气，“我探查过跌落地球的洛族和机械族文明，洛族有一块安全的4微空间碎片，而这个碎片曾经隶属的，就是曾经的三族联盟。” “安全的4维碎片？”冰始觉微微皱眉。 “具体的理论先不谈，冰始觉，你可以这样去理解。”韩朝生举起手，眼前的一切再度发生了变化，“4维空间碎片是有限的，他可以让你的军队进入敌方的指挥中心，直接完成斩首作战，甚至于你可以用细微的方式解决掉敌人的大脑，神经中枢。” “即便敌人是那种连核心都没有的生物，4维空间也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只需要升维，敌人就绝对无法进入其中。”韩朝生说道，“所以当时的三族联盟想要进入4级文明，就必须要有这样的碎片。” “有了这样的碎片，跨河系的航行也会变得轻而易举。” “但是，4维碎片的获取，是很艰难的。”韩朝生说着，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展现在冰始觉面前的是几十个平行的卷轴，而卷轴上方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几何体，而这些几何体流畅地穿过这些卷轴。 但也有一些几何体在穿梭中变小了，就融化在了卷轴中，让卷轴变得更大了。 “这个意思是，4维碎片能在不同的宇宙之间穿行，而且有几率和我们现在的宇宙融为一体么？”冰始觉询问道。 “没错，不愧是真正的修仙者，思维能力还是不错的。”韩朝生赞同地点了点头，“捕获4微碎片方式很单一，要么直接抢夺别的文明的4维碎片。或者是去捕捞那进入我们宇宙的碎片。 “第二种方式是大部分3级文明的获得方式，但对于普通3级文明来说，他们根本无法预测碎片从何而来，如何离去。只能占据某一地，通过大量的能量喷洒来检查某处空间的不稳定。”韩朝生说着，看向了冰始觉，“但是我们修仙者的神念可以，我们可以察觉到一些空间的不稳定，甚至一些掌握空间之道的修仙者可以直接捕捉到碎片带来的变化。” “但这只是基础，捕获碎片消耗的能量实在太大了。”韩朝生叹了口气，冰始觉面前也是岁月变换，面前的多层卷轴猛然扩大，让他看到在一个小小的平面上，伸展出了千万道泛滥着金光的绳索，缠绕上了一个旋转变换的结合体。 “为了成功捕获，我们找遍整个银河系，找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生命体。”韩朝生伸出手，掌心有着一滩蠕动的光团，“活体能量。” “活体能量和你们修仙者类似，可以吸纳一切物质转变为自己能量，就像是能够百分之百吸收，百分之百喷发的黑洞。”韩朝生说着，“但很危险，如果不是曾经的燧皇压制，并且开发出了，将活体能量和修仙者神魂融合的办法，不然根本没办法压制。” “得到4维碎片之后，燧皇将其分割成了三份，能量也分为了3份，让三个种族能够尽情地使用。”韩朝生说到这儿，攥紧了手，“但是……压制活体能量，捕捉碎片，分开碎片，这样的行为被其他文明察觉到，开始了永无止境的封杀。” “活体能量本身就被各大文明所钟爱，但活体能量没有神智，可以被控制。”韩朝生说道，“但是修仙者完全不能被控制，我们还是一个完整的文明。”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可以预料到。” “永无止境的进攻对。”冰始觉叹了口气，过了几千年，到了他现在生活的时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修仙者。 “是的，我们虽然制造出了四圣用于抵御进攻，但还是失败了。白虎不知所踪，青龙也丢失了。”韩朝生摇了摇头，“现在唯一残存在地球上的，就是被打到地底的玄武，现在你们已经开始使用了，还有落在月球上的朱雀，但现在还没办法驱动。” “能找回白虎或者是青龙么？”冰始觉注意到韩朝生并没有给自己展现白虎和青龙的真正模样，“是我们现在不适合拥有？” 第159章 来自千年前的AI 依然是那熟悉的神念波动，而这股波动和之前的别无二致，这更加让冰始觉确定了，曾经的修仙者文明是已经解析了神念到底是什么，还将其转变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大门无声地开启，这个来自于千年前的石门却不是想象之中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而是无声无息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须发也同样是黑色的中年人。 这种不应该出现的场面让冰始觉顿时神念一颤，扫过那黑袍中年人，但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神念根本没有捕捉到任何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双眼”看到了这一幕。 “阁下应该感觉到很奇怪。”黑袍男子注意到了冰始觉的面容，“不必感到惊讶，用你们现代的话语来说，我是ai。” “ai……”听到这样的回答，冰始觉不禁笑了起来，听到一个身着古装的人嘴巴里蹦出现代化的字眼，难免有些怪异感，“如果换做是古代，就是器灵喽？” “是的。”黑袍男子点了点头，面部表情从原本的淡然很快转到了严肃，“由于阁下是世界上最后的修真者，这里有许多重要的消息需要您亲自过目。” “但是考虑到，阁下的文明还没有发展到黄级……”黑袍男子注意到了冰始觉疑惑的表情后，便继续补充道，“还没有到1级文明，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可以吗？” “没什么问题……还是有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对于文明的区分的？”冰始觉正在努力习惯这种怪异的感觉，“你可以扫描我们计算机中的内容？” “是的，你们文明的计算机对我们来说非常简单。”黑袍男子见状，身体微微变化，原本的黑色长袍也变成了黑色的长袖长裤，原本的发髻和胡须也自然消失，“我叫韩朝生，三族信息交流站的智能ai，不知道这样的说法，你习惯吗？” “那就太习惯了。”冰始觉对于韩朝生的变化之快不禁错愕，但一想到现代的人类就能做出以假乱真的ai，对于曾经的三级文明来说，这或许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为了解除你的疑惑，我先简单介绍一下三个种族的历史。”韩朝生拍了拍手，周围的灯光也随之亮起，冰始觉便发现自己来到了类似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只不过神念的探查还是空无一物。 “你们现在称之为人类文明，而后世记载的话，你们可以称呼我们为神话文明，修仙文明，都可以。”韩朝生挥了挥手，冰始觉的面前便开始飞速闪过无数画面，他的此时的眼睛可以迅速地捕捉这一幕，人类进化，能量丰厚，战争不断，建立文明，统一全球，建造飞船，离开家园，四处征程。 “我们东方修仙者，还有西方神魔，东南亚等一系列的能力者离开地球之后，文明也飞速发展，毫无阻碍地进入了2级文明，并且来到了3级文明，开始占据整个银河系。”韩朝生在一旁讲解着，冰始觉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无比繁华：蔚蓝的地球上空有无数庞大的建筑物悬浮，太空电梯迅速地运送货物，月球上的基地，火星上的生活舱内也是有着无数的种族自然地生活。身上长着翅膀，如同天使的孩童，肤色黝黑，精力充沛的少年，都坐在一个庞大的飞剑上，由前方穿着长袍的小孩带着优哉游哉地飞行。 “占据银河系的路途没有那么简单，宇宙庞大，其中的文明也数不甚数，而大多数文明的发展其实和我们是截然相悖的。比如我们遇到一种寄生文明，这种文明就像病毒，会寄生在其他生物那边，汲取他们的基因，随后繁衍后代。我们是他们最好的养料，他们可以利用我们走得更加远。 “或者，是遇到了某些金属文明，他们认为我们的开采是杀害了他们的同胞……如此种种。”韩朝生无奈地笑着，“这也是进入宇宙之后必然会出现的事情，所以联盟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非常幸运，在附近发现了矮人文明，一个对于机械造物很钟情，在机器人和ai领域非常擅长的种族。”韩朝生让矮人的出现稍微缓慢了些许，“还有将自己的身体半机械改造，擅长生命和机械融合的精灵族。” 画面不断地出现，冰始觉也看到了自己曾经在各大魔幻电影中，亦或者是插图里所看到的场面。只不过和想象中有所不同，矮人是开着流光溢彩的飞船到来，他们的身边是那些完全看不出真假的机械。 精灵的身体则是呈现不同程度的机械改造。但最为明显的，是他们的耳朵全部是机械造物。不过他们的样貌的确是和各式各样作品中描绘的那样，以端庄美丽为主，而且他们双手触及到的地方，大部分的生物都会发生变化。 “成为联盟的我们成功地统治了银河系，成为了联盟性质的3级文明。”韩朝生说道，“人类负责‘力’，因为修仙者的能力真的是非常强大，几乎宇宙之中的任何能量都可以被利用。” “矮人则是提供‘器’，在一次次的战争，在一次次的社会进步之中，矮人提供的武器，生活用品都是文明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精灵则是提供了‘智’，他们的生存方式，他们那种可以在族人识海之中存活，留下记忆的智慧让他们选择了人类和矮人结盟。三个种族就这样不断合作。到达3级文明之后，我们的冲突已经少了很多，大家都在朝着更高的目标，4级文明所努力。” “但是出现了突发事件，对么？”冰始觉察觉到韩朝生的语气发生了变化。 “是的，三族联盟被陷害了。”韩朝生叹了口气，“我探查过跌落地球的洛族和机械族文明，洛族有一块安全的4微空间碎片，而这个碎片曾经隶属的，就是曾经的三族联盟。” “安全的4维碎片？”冰始觉微微皱眉。 “具体的理论先不谈，冰始觉，你可以这样去理解。”韩朝生举起手，眼前的一切再度发生了变化，“4维空间碎片是有限的，他可以让你的军队进入敌方的指挥中心，直接完成斩首作战，甚至于你可以用细微的方式解决掉敌人的大脑，神经中枢。” “即便敌人是那种连核心都没有的生物，4维空间也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只需要升维，敌人就绝对无法进入其中。”韩朝生说道，“所以当时的三族联盟想要进入4级文明，就必须要有这样的碎片。” “有了这样的碎片，跨河系的航行也会变得轻而易举。” “但是，4维碎片的获取，是很艰难的。”韩朝生说着，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展现在冰始觉面前的是几十个平行的卷轴，而卷轴上方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几何体，而这些几何体流畅地穿过这些卷轴。 但也有一些几何体在穿梭中变小了，就融化在了卷轴中，让卷轴变得更大了。 “这个意思是，4维碎片能在不同的宇宙之间穿行，而且有几率和我们现在的宇宙融为一体么？”冰始觉询问道。 “没错，不愧是真正的修仙者，思维能力还是不错的。”韩朝生赞同地点了点头，“捕获4微碎片方式很单一，要么直接抢夺别的文明的4维碎片。或者是去捕捞那进入我们宇宙的碎片。 “第二种方式是大部分3级文明的获得方式，但对于普通3级文明来说，他们根本无法预测碎片从何而来，如何离去。只能占据某一地，通过大量的能量喷洒来检查某处空间的不稳定。”韩朝生说着，看向了冰始觉，“但是我们修仙者的神念可以，我们可以察觉到一些空间的不稳定，甚至一些掌握空间之道的修仙者可以直接捕捉到碎片带来的变化。” “但这只是基础，捕获碎片消耗的能量实在太大了。”韩朝生叹了口气，冰始觉面前也是岁月变换，面前的多层卷轴猛然扩大，让他看到在一个小小的平面上，伸展出了千万道泛滥着金光的绳索，缠绕上了一个旋转变换的结合体。 “为了成功捕获，我们找遍整个银河系，找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生命体。”韩朝生伸出手，掌心有着一滩蠕动的光团，“活体能量。” “活体能量和你们修仙者类似，可以吸纳一切物质转变为自己能量，就像是能够百分之百吸收，百分之百喷发的黑洞。”韩朝生说着，“但很危险，如果不是曾经的燧皇压制，并且开发出了，将活体能量和修仙者神魂融合的办法，不然根本没办法压制。” “得到4维碎片之后，燧皇将其分割成了三份，能量也分为了3份，让三个种族能够尽情地使用。”韩朝生说到这儿，攥紧了手，“但是……压制活体能量，捕捉碎片，分开碎片，这样的行为被其他文明察觉到，开始了永无止境的封杀。” “活体能量本身就被各大文明所钟爱，但活体能量没有神智，可以被控制。”韩朝生说道，“但是修仙者完全不能被控制，我们还是一个完整的文明。”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可以预料到。” “永无止境的进攻对。”冰始觉叹了口气，过了几千年，到了他现在生活的时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修仙者。 “是的，我们虽然制造出了四圣用于抵御进攻，但还是失败了。白虎不知所踪，青龙也丢失了。”韩朝生摇了摇头，“现在唯一残存在地球上的，就是被打到地底的玄武，现在你们已经开始使用了，还有落在月球上的朱雀，但现在还没办法驱动。” “能找回白虎或者是青龙么？”冰始觉注意到韩朝生并没有给自己展现白虎和青龙的真正模样，“是我们现在不适合拥有？” 第160章 矮人，精灵的痕迹 “非常不适合。”韩朝生点着头，“玄武作为3级文明的避难所，对你们来说已经是非常珍贵的宝藏，而朱雀未来也可以足够你们研究。但白虎和青龙如果被你们获得，可能其他3级文明都会前来抢夺。” “都是银河系文明了，却还要为这种事情争夺不休么……”冰始觉叹了口气。 “并不是，你理解错误了。”韩朝生摇了摇头，“是这两件东西你们根本没办法去操控，得到了也是纯粹浪费时间和精力，我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人类文明现在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时代。而正好，大陆表面有着一个核聚变的能量舱，里面储存着支持你们生活日用，远程航行的那些稀有元素。” “理解了。”冰始觉对此也只能报以无奈的微笑。 “不过现在有了你这样一个穴位全开的修仙者，人族复兴也有望了。”韩朝生再度看向冰始觉，“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知道。” “是什么？”冰始觉注意到原本空旷的房间内开始有细碎的流体开始出现，并开始凝结，而韩朝生的面容也变得严肃。 “是关于矮人族和精灵族的消息。”韩朝生说罢，那些流体也在冰始觉面前组成了一个和外面相似的圆盘，只不过只有手心大小。 而此时，人族的浮雕微微亮起光芒，而矮人族和精灵族的浮雕却依旧暗淡。 “这是曾经三族联盟留下来的联系工具。”韩朝生伸出手，这个圆盘就这样悬浮在冰始觉面前，“按照最开始的合约，每隔1000年时间，三族要进行交流一次。共商大举，不过因为曾经人族被攻击，所以曾经发出一条讯息，告知三千年内不要有任何的交流，以免波及。” “不过，在三千年后，希望矮人族和精灵族给予回复。”韩朝生说道。 “所以问题是，精灵族和矮人族没有任何回复消息对么？”冰始觉询问道。 “对，整整6720年，他们没有给过任何的回复。”韩朝生说道，“所以，他们一定也是出现了严重的变故。” “会不会是因为曾经的事情，文明被弱化了？”冰始觉询问道，“就像洛族和机械族一样？” “不可能，洛族和机械族没落是因为地球能源太少，无法支撑他们正常的运作，加上坠落地球的就是那么几艘避难舰船。”韩朝生摇了摇头，“矮人族虽然当年受到波及，但无论怎么样都属于3级文明，不会出现几千年都没有消息的情况。” “那的确是奇怪。”冰始觉皱眉思考着，突然间抬起头看向韩朝生，“是和之前的人类那样，被其他觊觎的文明给灭绝了么？” “首先，达到3级文明之后，可以被击败，但很难灭绝。即便是人类面对这样的危险，还是有很多人存活了下来。更何况矮人并不是被主要攻击的目标。”韩朝生看着冰始觉，叹了口气后开始讲解起来，“第二，这个圆盘设计最初就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把和我类似的ai都嵌入了其中，可以自动学习知识和观念，并且给后人解释。” “……嗯，其实关于这些事情，我还有很多疑惑的点。”冰始觉耸了耸肩膀，“比如人类文明曾经被灭绝，你为什么表现很平淡，而且不希望我去复仇或者得到一个解释。这个我还能理解是我们人类文明太低了。” “第二就是，现在人类文明已经低落到这个程度，但是矮人和精灵好歹还是3级文明，有什么利益，有什么必要来帮助没落的人类呢？” “第三，你一直引导我要给对方发送信息，这是有什么理由，或者是有什么所求么？”冰始觉思考一番后，提出了这三个问题。 “哎，你们现在人类文明是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战争，资本，利益却是已经扭曲了你们的思维。”韩朝生苦笑着，面对冰始觉的提问盘膝而坐，“而讲得太多你可能还无法理解，等到时候你去见见矮人，去见见精灵的世界之后，恐怕就会了解更多。” “第一点就像你说的，人类现在太弱小，而且比起仇恨，你们心中会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更不要说洛族和机械族极有可能在三十几年后到来，这个时候再去结仇，真的是最傻的事情。” “我就给你算算，曾经让人类文明灭亡的敌人，来到地球的洛族，这两个都是3级文明的种族。”韩朝生伸出两根手指，“还有曾经把你们灭绝的文明，但是你们非常幸运被8级文明眷顾，所以重新活了过来。” “那个8级文明早就在岁月的长河中死去，不可能再帮助你们了。你就想想，一个1级文明都没有到的地球文明，能和3个3级文明结仇，”韩朝生放下手指，看着冰始觉，“就像一个蚂蚁要对付三个有着完备军队的国家，你内心就算满是仇恨，那要怎么规划未来发展呢？” “就算是最佳的情况，不同文明的战争也没那么简单，你要有针对性地发展自己的科技，调整自己的战略路线。”韩朝生说道，“比如洛族是生物科技，那么你们的生物科技最起码要达到3级文明才能胜过对方，机械族呢，你们的人工智能，机械水平也是如此。” “至于那个几何文明……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相关信息，但这肯定是和前两者不一样的，人类只有三十年时间，怎么可能找到解决之道。”韩朝生说罢，看着若有所思的冰始觉，“所以，作为曾经人类文明流传下的ai，也作为修仙者的辅助，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灭亡，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按下圆盘的通讯按钮，寻求矮人，或者精灵的帮忙。” “这就到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矮人和精灵在你们落寞的今天，还是会选择帮忙。”韩朝生说着，双手晃动之中，一颗庞大的树木开枝散叶，而冰始觉注意到，这些树木的每一个纹路上都书写着一些科技上的名词，“因为每一个文明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家独大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能够进入3级文明的种族，基本情况下都经历了曾经星球时代的动乱，而且越科研，就越意识到，过多的利益冲突和政治拉扯会影响文明的发展。” 韩朝生说着，伸出手，让这棵树变得更加庞大，“你还在内斗的时候，别人的科技已经攀升，你还在纠结和不同文明结盟时，到底是要压榨对方，还是占领对方，收买对方的时候，别人早就和平合作，直接获得了两套完整的科技树，完成了文明的融合，建造都已经完成，走向了更大的繁荣。” “但是这对于你们现在的人类来说，还很难理解。”韩朝生叹了口气，此时的目光就像是一个老人看着年轻人那样，“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想要建造一个能够探测天空的望远镜，这个时候应该把所有人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个上面。同时保证每一个人情绪良好，身体健康。而物资分配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可如果按照你们原来的模式，思考怎么样的方式能够即完成项目，又能从中捞出一点油水，改善自己的生活。或者是因为某些党派斗争导致本应该顺利建造的事情一拖再拖，只是为了满足某个人扭曲的欲望，看着别人不痛快，自己内心就非常顺畅。这样一来，永远也无法达到1级文明。” “人类，矮人，精灵的结盟，是建立在只要对方的文明存续，只要对方还能继续发展的分工合作之下的。”韩朝生说道，“我们修仙者主攻的是能量之道，只要研究的人还在，只要修仙者活着，这个盟约就会一直生效。” “所以我希望你，冰始觉，作为最后的修仙者，向矮人或者精灵发送消息，告诉他们，我们修真文明还活着。我们的盟约起效。”韩朝生将圆盘放到了冰始觉手中，“也只有他们，能够帮助你们度过难关，或者最起码，能够和未来到达的洛族去协商。” “因为对他们来说，洛族坠落的，不过是几艘小小的船只而已。”韩朝生看着悬浮在冰始觉掌心中的圆盘，“你来决定。” 第160章 矮人，精灵的痕迹 “非常不适合。”韩朝生点着头，“玄武作为3级文明的避难所，对你们来说已经是非常珍贵的宝藏，而朱雀未来也可以足够你们研究。但白虎和青龙如果被你们获得，可能其他3级文明都会前来抢夺。” “都是银河系文明了，却还要为这种事情争夺不休么……”冰始觉叹了口气。 “并不是，你理解错误了。”韩朝生摇了摇头，“是这两件东西你们根本没办法去操控，得到了也是纯粹浪费时间和精力，我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人类文明现在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时代。而正好，大陆表面有着一个核聚变的能量舱，里面储存着支持你们生活日用，远程航行的那些稀有元素。” “理解了。”冰始觉对此也只能报以无奈的微笑。 “不过现在有了你这样一个穴位全开的修仙者，人族复兴也有望了。”韩朝生再度看向冰始觉，“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知道。” “是什么？”冰始觉注意到原本空旷的房间内开始有细碎的流体开始出现，并开始凝结，而韩朝生的面容也变得严肃。 “是关于矮人族和精灵族的消息。”韩朝生说罢，那些流体也在冰始觉面前组成了一个和外面相似的圆盘，只不过只有手心大小。 而此时，人族的浮雕微微亮起光芒，而矮人族和精灵族的浮雕却依旧暗淡。 “这是曾经三族联盟留下来的联系工具。”韩朝生伸出手，这个圆盘就这样悬浮在冰始觉面前，“按照最开始的合约，每隔1000年时间，三族要进行交流一次。共商大举，不过因为曾经人族被攻击，所以曾经发出一条讯息，告知三千年内不要有任何的交流，以免波及。” “不过，在三千年后，希望矮人族和精灵族给予回复。”韩朝生说道。 “所以问题是，精灵族和矮人族没有任何回复消息对么？”冰始觉询问道。 “对，整整6720年，他们没有给过任何的回复。”韩朝生说道，“所以，他们一定也是出现了严重的变故。” “会不会是因为曾经的事情，文明被弱化了？”冰始觉询问道，“就像洛族和机械族一样？” “不可能，洛族和机械族没落是因为地球能源太少，无法支撑他们正常的运作，加上坠落地球的就是那么几艘避难舰船。”韩朝生摇了摇头，“矮人族虽然当年受到波及，但无论怎么样都属于3级文明，不会出现几千年都没有消息的情况。” “那的确是奇怪。”冰始觉皱眉思考着，突然间抬起头看向韩朝生，“是和之前的人类那样，被其他觊觎的文明给灭绝了么？” “首先，达到3级文明之后，可以被击败，但很难灭绝。即便是人类面对这样的危险，还是有很多人存活了下来。更何况矮人并不是被主要攻击的目标。”韩朝生看着冰始觉，叹了口气后开始讲解起来，“第二，这个圆盘设计最初就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把和我类似的ai都嵌入了其中，可以自动学习知识和观念，并且给后人解释。” “……嗯，其实关于这些事情，我还有很多疑惑的点。”冰始觉耸了耸肩膀，“比如人类文明曾经被灭绝，你为什么表现很平淡，而且不希望我去复仇或者得到一个解释。这个我还能理解是我们人类文明太低了。” “第二就是，现在人类文明已经低落到这个程度，但是矮人和精灵好歹还是3级文明，有什么利益，有什么必要来帮助没落的人类呢？” “第三，你一直引导我要给对方发送信息，这是有什么理由，或者是有什么所求么？”冰始觉思考一番后，提出了这三个问题。 “哎，你们现在人类文明是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战争，资本，利益却是已经扭曲了你们的思维。”韩朝生苦笑着，面对冰始觉的提问盘膝而坐，“而讲得太多你可能还无法理解，等到时候你去见见矮人，去见见精灵的世界之后，恐怕就会了解更多。” “第一点就像你说的，人类现在太弱小，而且比起仇恨，你们心中会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更不要说洛族和机械族极有可能在三十几年后到来，这个时候再去结仇，真的是最傻的事情。” “我就给你算算，曾经让人类文明灭亡的敌人，来到地球的洛族，这两个都是3级文明的种族。”韩朝生伸出两根手指，“还有曾经把你们灭绝的文明，但是你们非常幸运被8级文明眷顾，所以重新活了过来。” “那个8级文明早就在岁月的长河中死去，不可能再帮助你们了。你就想想，一个1级文明都没有到的地球文明，能和3个3级文明结仇，”韩朝生放下手指，看着冰始觉，“就像一个蚂蚁要对付三个有着完备军队的国家，你内心就算满是仇恨，那要怎么规划未来发展呢？” “就算是最佳的情况，不同文明的战争也没那么简单，你要有针对性地发展自己的科技，调整自己的战略路线。”韩朝生说道，“比如洛族是生物科技，那么你们的生物科技最起码要达到3级文明才能胜过对方，机械族呢，你们的人工智能，机械水平也是如此。” “至于那个几何文明……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相关信息，但这肯定是和前两者不一样的，人类只有三十年时间，怎么可能找到解决之道。”韩朝生说罢，看着若有所思的冰始觉，“所以，作为曾经人类文明流传下的ai，也作为修仙者的辅助，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灭亡，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按下圆盘的通讯按钮，寻求矮人，或者精灵的帮忙。” “这就到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矮人和精灵在你们落寞的今天，还是会选择帮忙。”韩朝生说着，双手晃动之中，一颗庞大的树木开枝散叶，而冰始觉注意到，这些树木的每一个纹路上都书写着一些科技上的名词，“因为每一个文明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家独大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能够进入3级文明的种族，基本情况下都经历了曾经星球时代的动乱，而且越科研，就越意识到，过多的利益冲突和政治拉扯会影响文明的发展。” 韩朝生说着，伸出手，让这棵树变得更加庞大，“你还在内斗的时候，别人的科技已经攀升，你还在纠结和不同文明结盟时，到底是要压榨对方，还是占领对方，收买对方的时候，别人早就和平合作，直接获得了两套完整的科技树，完成了文明的融合，建造都已经完成，走向了更大的繁荣。” “但是这对于你们现在的人类来说，还很难理解。”韩朝生叹了口气，此时的目光就像是一个老人看着年轻人那样，“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想要建造一个能够探测天空的望远镜，这个时候应该把所有人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个上面。同时保证每一个人情绪良好，身体健康。而物资分配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可如果按照你们原来的模式，思考怎么样的方式能够即完成项目，又能从中捞出一点油水，改善自己的生活。或者是因为某些党派斗争导致本应该顺利建造的事情一拖再拖，只是为了满足某个人扭曲的欲望，看着别人不痛快，自己内心就非常顺畅。这样一来，永远也无法达到1级文明。” “人类，矮人，精灵的结盟，是建立在只要对方的文明存续，只要对方还能继续发展的分工合作之下的。”韩朝生说道，“我们修仙者主攻的是能量之道，只要研究的人还在，只要修仙者活着，这个盟约就会一直生效。” “所以我希望你，冰始觉，作为最后的修仙者，向矮人或者精灵发送消息，告诉他们，我们修真文明还活着。我们的盟约起效。”韩朝生将圆盘放到了冰始觉手中，“也只有他们，能够帮助你们度过难关，或者最起码，能够和未来到达的洛族去协商。” “因为对他们来说，洛族坠落的，不过是几艘小小的船只而已。”韩朝生看着悬浮在冰始觉掌心中的圆盘，“你来决定。” 第161章 陪伴 “怎么感觉你每次外出，都能带上一大堆乱七八糟，但是又很重要的信息回来。”郑凯看着冰始觉手中的圆盘，又看着一旁站立着的韩朝生，不禁头疼万分。 得到圆盘的冰始觉没有马上回复，而是询问了韩朝生遗迹中是否有什么可以带走的物件，经过简单的了解后，发现地底的圆盘只是一个信号的放大器，并且其中用于储存这些年来的消息一些设备。 不过在地底的其他地方，倒是有曾经战斗时留存下的物件，所以伯益号也发出了任务更改的申请，准备捕捞那些破碎的设备。 “但仔细想一想，这的确是可取的方法，冰始觉你如果能联系上人类曾经的盟友……也只有你可以联系。”郑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目光扫过桌面上的文件。这些日子里，许多部门申请要冰始觉的协助，因为那1:100的时间流逝真的能够给理论研究带来极大的缓冲。 “而且这30年时间，也正好符合我们之前谈及的契约时间。”郑凯点着头，从抽屉里拿出印章，盖在了桌面上一封微微发烫的文件上，“但是……我还是称呼你为韩朝生，你有办法和冰始觉离开黑腔么？” “是有的，地球周围有着一块小型的四维碎片。”韩朝生说着，双手挥动之间，三维的投影便遍布整个房间，让郑凯眼珠一下子转动起来，下意识思考是哪儿来的投影和能量，“我们正好可以顺路，护送人类现在的舰队前往黑腔进行研究。” “靠近黑腔之后，我和冰始觉就利用四维空间碎片离开，一来一回应该不超过30年。”韩朝生说着，手指轻点，点出几个星座的位置，“两个文明在一些恒星周围都设置了星门，可以方便行动。” “那正好，最近太空军部也是成立了。”郑凯说道，“他们正在准备探索黑腔，也正好去实验新一代空天飞机的能力。” “居然有新一代飞机了么？”冰始觉好奇地看向柜子里，神念一扫之下，便看到了那份崭新的文件。 “是的，打算沿袭星空派的方式，不过稍微做一点改动。” “所以就有了青鸾级的空天飞机。”冰始觉看着文件上的描述，“翼展900米？宽度600余米，可供给百人在其中生活将近33年。最大推进速度可以达到30光速。” “速度是慢了点，但里面东西就很充足了。”郑凯说道，“另外，到时候如果你觉得青鸾号速度太慢，也可以换乘到其他的舰船之中。因为最快的蜂鸟级战舰已经可以接近35光速了。” “等我回来之后，地球估计也就大变样了。”冰始觉感慨着，将这份文件的内容暂时记录到了心中，在收敛神念的时候，他注意到在玄武号的地下，以及在各个角落里，有一些四害正在自然的蔓延。 “郑凯，该清理一下什么老鼠蟑螂的了。”冰始觉提醒到，“玄武第三层和地下，现在人居住多起来后，这种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也是……我到时候和工业部说说，看看能不能搞些机器人去抓。”郑凯看了眼自己的办工桌子下方，“这种东西不知道我们要到多少级文明才能解决……不谈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去陪一陪我的家人，顺便看看能不能协助异域技术多开发一些。”冰始觉说道，“明天晚上如何？” “去发射场，那边会有人等你的。”郑凯看到自己此话一了，那个名为韩朝生的投影也随着冰始觉的离去而消失，“……其他文明，过去的科技。” “人类现在面对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郑凯看着脚边那在咀嚼着木桌腿的蟑螂，不禁伸出脚，将蟑螂震到缝隙之中，“真希望异域系统能够早日上线。” 看着蟑螂再度躲到阴影之中，对此无可奈何地郑凯只能继续翻阅着面前的文件。而在他无法窥探的角落之中，那只蟑螂沿着房屋墙壁的狭小缝隙，不断往下爬行，经过了一个几百只蟑螂繁殖的巢穴，路过几万只蟑螂负责进食的下水道，最后来到一个异常污浊的场所。 随后，这只蟑螂身体之中，开始有着细微的神念荡漾开来。 一旁的蟑螂开始有些骚动起来，但是在其中，有那么一只老鼠放下手中腐败的食物，看向了蟑螂。 “怎么，计划有变？”辛华阳的声音在老鼠脑海里响起。 “当然有变化，冰始觉要离开地球，前往黑腔，甚至要寻求人类盟友的帮助了。”吴月霞的声音说道，“而且还有个名叫‘异域’的电脑技术开始发展，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哦？电脑技术？”辛华阳问道，“但是你现在的神念不是只能入侵动物的意识么？” “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吴月霞解释道，“现在飞船的最快速度还是30光速，来到太阳系边缘需要九年时间，而因为黑腔的性质类似黑洞，所以时间在那边会流速缓慢，虽然考虑到黑腔没有把太阳系给吸走，所以我暂定流速是1:3左右。” “这意味着，在冰始觉前去的时候，我们就有三十年的时间，等到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或者是玄武联盟发送求救电波，又要耗费九年时间，他再赶回来，就已经过了五十年了。”吴月霞的声音中透露出残忍的笑意，“但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十几年左右的时间，甚至更短。” “如果我们的意识能够入侵计算机，未来光子计算机和两字计算机的庞大算力，完全可以作为我们神念的支撑。”吴月霞说道，“而看规划，这些人类估计会全部进入到其中，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从意识层面上击溃他们。” “而且人们对计算机可以说是非常依赖。”辛华阳说道，“很棒的计划。就是我想问问，如果人类都灭绝了，谁还能记得我们的事情呢？” “就让冰始觉带来的援军记录我们的辉煌成就。”吴月霞笑道，“让我们继续蛰伏。” 一笑之中，远在夏威夷的冰始觉突然间浑身一凉，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瞬间用神念扫过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但仔细窥探下来，人们的言行举止，以及某些文件之中虽然是有针对自己的研究，或者把自己当成威胁的。 可是总体来说，却并不存在什么能够直接致他死命，或者直接摧毁玄武联盟多年的经营，亦或者干扰到他父母的计划。 “儿子，怎么了？”舒军有些担心地看着冰始觉突然站在原地，而且身体微微悬浮在空中，不禁紧张地问道。 “就是稍微有点不愉快。”冰始觉再度释放神念，仔细感受了下后，只能无奈地松开了眉头，“可能是要远行了，稍微有些担心了。” “你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别的城市，也不是什么月球，而是太阳系边缘啊。”冰财徒手拧开了葡萄酒的瓶塞，将酒倒入杯中，“好像有三光年？就是飞都要飞个九年时间。” “到时候我们都老了。”舒军看着冰始觉，确定冰始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后，反而露出笑意，“孙子都还没抱呢，你和秋月怎么样？” “稍微有一点点进展……不过她现在也在忙碌其他的事情。”冰始觉苦笑着，这也是他担心的。自己这一来一去就要十八年，虽然父母生活在晶石充沛的环境下，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再怎么顺利，自己下一次回来可能就要20余年，父母也要八十多岁，不复原本的健康了。 “儿子……都是常态。”冰财注意到了冰始觉表情的变化，“你不是有那个识海空间么，拉上小白，然后和你妈，我们一起在里面生活一段时间，一天能抵好几天用呢。” “准确来说，是可以一天当做100天用。”冰始觉说道，抬起手，让厨房里的那些锅碗瓢盆再度舞蹈起来，“我们先解决一下晚餐问题。” 虽然冰始觉的烹饪水平并不高，但在神念加持之下，再结合现如今手环投影出的屏幕教程，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在酒足饭饱之后，冰始觉也悄咪咪地在房间之中放置了一些晶石，让父母在往后的日子里都能够不断浸润在精纯的能量之中。 “现在有了晶石之后，人们的寿命也基本上可以达到120左右。”冰始觉的神念扫过正在阳台上看着月亮的父母，“老爸老妈的身体的暗伤我已经修复过了，这些晶石基本能够让他们的寿命达到这个情况，换言之，还有六十多年。” “我得抓紧了。”心中默默下了决定之后，冰始觉和父母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将他们拉扯进了识海空间之中。既然是父母进入其中，那冰始觉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消耗，在识海之中将二老曾经没能来得及去过的地方一一展示，也同时尽可能地陪在自己父母的身边。 第161章 陪伴 “怎么感觉你每次外出，都能带上一大堆乱七八糟，但是又很重要的信息回来。”郑凯看着冰始觉手中的圆盘，又看着一旁站立着的韩朝生，不禁头疼万分。 得到圆盘的冰始觉没有马上回复，而是询问了韩朝生遗迹中是否有什么可以带走的物件，经过简单的了解后，发现地底的圆盘只是一个信号的放大器，并且其中用于储存这些年来的消息一些设备。 不过在地底的其他地方，倒是有曾经战斗时留存下的物件，所以伯益号也发出了任务更改的申请，准备捕捞那些破碎的设备。 “但仔细想一想，这的确是可取的方法，冰始觉你如果能联系上人类曾经的盟友……也只有你可以联系。”郑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目光扫过桌面上的文件。这些日子里，许多部门申请要冰始觉的协助，因为那1:100的时间流逝真的能够给理论研究带来极大的缓冲。 “而且这30年时间，也正好符合我们之前谈及的契约时间。”郑凯点着头，从抽屉里拿出印章，盖在了桌面上一封微微发烫的文件上，“但是……我还是称呼你为韩朝生，你有办法和冰始觉离开黑腔么？” “是有的，地球周围有着一块小型的四维碎片。”韩朝生说着，双手挥动之间，三维的投影便遍布整个房间，让郑凯眼珠一下子转动起来，下意识思考是哪儿来的投影和能量，“我们正好可以顺路，护送人类现在的舰队前往黑腔进行研究。” “靠近黑腔之后，我和冰始觉就利用四维空间碎片离开，一来一回应该不超过30年。”韩朝生说着，手指轻点，点出几个星座的位置，“两个文明在一些恒星周围都设置了星门，可以方便行动。” “那正好，最近太空军部也是成立了。”郑凯说道，“他们正在准备探索黑腔，也正好去实验新一代空天飞机的能力。” “居然有新一代飞机了么？”冰始觉好奇地看向柜子里，神念一扫之下，便看到了那份崭新的文件。 “是的，打算沿袭星空派的方式，不过稍微做一点改动。” “所以就有了青鸾级的空天飞机。”冰始觉看着文件上的描述，“翼展900米？宽度600余米，可供给百人在其中生活将近33年。最大推进速度可以达到30光速。” “速度是慢了点，但里面东西就很充足了。”郑凯说道，“另外，到时候如果你觉得青鸾号速度太慢，也可以换乘到其他的舰船之中。因为最快的蜂鸟级战舰已经可以接近35光速了。” “等我回来之后，地球估计也就大变样了。”冰始觉感慨着，将这份文件的内容暂时记录到了心中，在收敛神念的时候，他注意到在玄武号的地下，以及在各个角落里，有一些四害正在自然的蔓延。 “郑凯，该清理一下什么老鼠蟑螂的了。”冰始觉提醒到，“玄武第三层和地下，现在人居住多起来后，这种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也是……我到时候和工业部说说，看看能不能搞些机器人去抓。”郑凯看了眼自己的办工桌子下方，“这种东西不知道我们要到多少级文明才能解决……不谈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去陪一陪我的家人，顺便看看能不能协助异域技术多开发一些。”冰始觉说道，“明天晚上如何？” “去发射场，那边会有人等你的。”郑凯看到自己此话一了，那个名为韩朝生的投影也随着冰始觉的离去而消失，“……其他文明，过去的科技。” “人类现在面对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郑凯看着脚边那在咀嚼着木桌腿的蟑螂，不禁伸出脚，将蟑螂震到缝隙之中，“真希望异域系统能够早日上线。” 看着蟑螂再度躲到阴影之中，对此无可奈何地郑凯只能继续翻阅着面前的文件。而在他无法窥探的角落之中，那只蟑螂沿着房屋墙壁的狭小缝隙，不断往下爬行，经过了一个几百只蟑螂繁殖的巢穴，路过几万只蟑螂负责进食的下水道，最后来到一个异常污浊的场所。 随后，这只蟑螂身体之中，开始有着细微的神念荡漾开来。 一旁的蟑螂开始有些骚动起来，但是在其中，有那么一只老鼠放下手中腐败的食物，看向了蟑螂。 “怎么，计划有变？”辛华阳的声音在老鼠脑海里响起。 “当然有变化，冰始觉要离开地球，前往黑腔，甚至要寻求人类盟友的帮助了。”吴月霞的声音说道，“而且还有个名叫‘异域’的电脑技术开始发展，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哦？电脑技术？”辛华阳问道，“但是你现在的神念不是只能入侵动物的意识么？” “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吴月霞解释道，“现在飞船的最快速度还是30光速，来到太阳系边缘需要九年时间，而因为黑腔的性质类似黑洞，所以时间在那边会流速缓慢，虽然考虑到黑腔没有把太阳系给吸走，所以我暂定流速是1:3左右。” “这意味着，在冰始觉前去的时候，我们就有三十年的时间，等到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或者是玄武联盟发送求救电波，又要耗费九年时间，他再赶回来，就已经过了五十年了。”吴月霞的声音中透露出残忍的笑意，“但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十几年左右的时间，甚至更短。” “如果我们的意识能够入侵计算机，未来光子计算机和两字计算机的庞大算力，完全可以作为我们神念的支撑。”吴月霞说道，“而看规划，这些人类估计会全部进入到其中，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从意识层面上击溃他们。” “而且人们对计算机可以说是非常依赖。”辛华阳说道，“很棒的计划。就是我想问问，如果人类都灭绝了，谁还能记得我们的事情呢？” “就让冰始觉带来的援军记录我们的辉煌成就。”吴月霞笑道，“让我们继续蛰伏。” 一笑之中，远在夏威夷的冰始觉突然间浑身一凉，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瞬间用神念扫过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但仔细窥探下来，人们的言行举止，以及某些文件之中虽然是有针对自己的研究，或者把自己当成威胁的。 可是总体来说，却并不存在什么能够直接致他死命，或者直接摧毁玄武联盟多年的经营，亦或者干扰到他父母的计划。 “儿子，怎么了？”舒军有些担心地看着冰始觉突然站在原地，而且身体微微悬浮在空中，不禁紧张地问道。 “就是稍微有点不愉快。”冰始觉再度释放神念，仔细感受了下后，只能无奈地松开了眉头，“可能是要远行了，稍微有些担心了。” “你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别的城市，也不是什么月球，而是太阳系边缘啊。”冰财徒手拧开了葡萄酒的瓶塞，将酒倒入杯中，“好像有三光年？就是飞都要飞个九年时间。” “到时候我们都老了。”舒军看着冰始觉，确定冰始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后，反而露出笑意，“孙子都还没抱呢，你和秋月怎么样？” “稍微有一点点进展……不过她现在也在忙碌其他的事情。”冰始觉苦笑着，这也是他担心的。自己这一来一去就要十八年，虽然父母生活在晶石充沛的环境下，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再怎么顺利，自己下一次回来可能就要20余年，父母也要八十多岁，不复原本的健康了。 “儿子……都是常态。”冰财注意到了冰始觉表情的变化，“你不是有那个识海空间么，拉上小白，然后和你妈，我们一起在里面生活一段时间，一天能抵好几天用呢。” “准确来说，是可以一天当做100天用。”冰始觉说道，抬起手，让厨房里的那些锅碗瓢盆再度舞蹈起来，“我们先解决一下晚餐问题。” 虽然冰始觉的烹饪水平并不高，但在神念加持之下，再结合现如今手环投影出的屏幕教程，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在酒足饭饱之后，冰始觉也悄咪咪地在房间之中放置了一些晶石，让父母在往后的日子里都能够不断浸润在精纯的能量之中。 “现在有了晶石之后，人们的寿命也基本上可以达到120左右。”冰始觉的神念扫过正在阳台上看着月亮的父母，“老爸老妈的身体的暗伤我已经修复过了，这些晶石基本能够让他们的寿命达到这个情况，换言之，还有六十多年。” “我得抓紧了。”心中默默下了决定之后，冰始觉和父母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将他们拉扯进了识海空间之中。既然是父母进入其中，那冰始觉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消耗，在识海之中将二老曾经没能来得及去过的地方一一展示，也同时尽可能地陪在自己父母的身边。 第162章 远航 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快速地逝去，若不是自己的父母思维无法承受太快的转变，冰始觉本想继续拉长在虚拟世界中的生活的。100天时间看似漫长，三个月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年的四分之一了。可是对于接下来的日子来说，却无比短暂。 在不同的城市旅游之后，父母便稍微有些厌倦了，在几十年前，在野餐区还没有出现前，他们便走过了大江南北，见过了太多没有被开发的风景。只不过现在年老之后，更多地是想要看看从未看过的景色，平淡地度过每一天。 所以，在准备从识海世界离开时，冰始觉便将场景切换到了月球。 “月球上也是有黑色高塔和薄膜啊？”舒军踩踏着洁白的地板，凝望着显得更加深邃的黑色高塔，以及显得厚实许多的保护膜。 “新闻上不是说了么，月球上的能源没那么多，所以黑色高塔基本是用来吸收太阳能的。”冰财说着，但还是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些保护膜，“始觉，如果我们去月球的话，没问题么？” “啊……现在月球还是在开发。”冰始觉没想到父母会那么问，根据他所了解的资料，月球现在更多是星空派的关押监狱，因为这些人一旦分散到玄武联盟之中，虽然能够追踪，但无法断定他们行为的好坏。 正好现如今月球需要开发，但最为基本的氦三还是存在的。而且人类如果想要继续探索，也需要有个月球基地来进行试飞和航行。那些罪行不太严重的，就基本在月球上进行关押和改造，顺利的便能够回到地球。 “没那么快的。”舒军看着机器人流畅地移动，小心地搀扶着一旁的扶手，“不过这里体验体验就可以了，我还是喜欢在地球上。” “你老妈住习惯了。”冰财对冰始觉笑了笑，“你小时候还说要当科学家，要当宇航员去月球，现在倒是满足梦想了。” “就是实现的方式不太一样。”对父亲这样的玩笑，冰始觉也只能将内心的些许苦涩给掩盖着。 “对了，秋月为什么还没有来？我们都进来那么久了。”舒军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和机器人之外，还有一些科研人员。 “老妈，这里时间流逝比外面快一百倍。”冰始觉再度解释道，“她最近在研究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基本是处于封闭式管理。” “哎，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舒军看着冰始觉的脸，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时代变化太快了。以前出个村都要吐半天，现在你都能去月球了。” “接下来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冰始觉说道。 “不打算生……”舒军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冰财稍微伸出手，阻拦了话语的进行。 “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舒军瞥了冰财一眼，“而且你现在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但始觉，无论怎么样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知道的。”冰始觉伸出手，看了看识海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逝，“老爸老妈，等我到时候从外面回来，我们再聚。” “一路小心。” “记得报……一路小心。”舒军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重新改了口。 “会的。”冰始觉笑了笑，来到父母身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之后，便让两人从识海空间之中走出。 而自己在现实生活之中，也依然抱紧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 “郑委员，冰始觉已经到达发射场。”耳机之中传来汇报人员的声音，“青鸾号对外宣传是进行外太空旅行实验。也可以作为后续的空间站建设。当然最主要是前去研究黑腔。” “冰始觉也一同协助的事情也宣传了么？” “宣传了，但矮人和精灵这方面还没有开始，但文宣部会在接下里的日子里发力。” “知道了，正常进行。”郑凯点了点头，点开了一旁的屏幕，看着发射台上巨大的青鸾号正在发动点火。而新闻一如既往开始宣传，让人们振奋，让人们喜悦。 但是对他来说，真正的艰难日子才开始。 “1号，列出接下来的工作重点。”看了一眼屏幕之后，郑凯轻轻地吐露出这几个字眼。 “收到，正在整理数据库，筛选重要任务。”墙壁上开始出现另一个显示屏，“科研上最需要攻破的是量子计算机，异域系统，以及光子芯片。” “民生上呢？” “人口数量51亿，因为洛族入侵的事情依然存在，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生孩子。”1号用朴实的合成音汇报着，“资源的丰富让人们开始享乐，机器人代替了岗位之后，大量的人生活在大学城里，不事生产。” “如果没有洛族，这里就是天堂了。”郑凯苦笑着，“得去考虑一下如何激发人们的斗志了，异域计划得提上日程，好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确定提上日程么？”1号询问道。 “确定，然后让工程部趁着资源还没有往异域项目倾斜太多，要把你这个弱人工智能的运算能力好好提升一下了。” “消息已传达，您还有什么要询问的么？” “……嗯，还有几个。”郑凯在房间当中踱步着，“世界各地聚变核电站建造了多少坐了？” “目前已经建造18坐，还有4坐正在建造过程之中。” “下一个，吴月霞等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身体状况都正常吗？” “正常的，就是他们的大脑最近波动比较激烈，但是周围没有人员，连负责运送食物的机器人都是最初级的，传感器也没有检测到其他的情况。”1号说道，“其实根据内部的调查，是建议处死他们的。” “处死是可以，但要有个明确的理由。”郑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监控摄像头中被绑住的吴月霞，这位曾经的师姐这幅模样让他不禁叹息，“8级文明的事情是绝密，所以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第二，她脑电波现在那么活跃，如果在死亡之处影响了其他的人，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他们两个都是传递者，如果在某人的脑海中制造了幻境，那就是最致命的。”郑凯摇了摇头，“而且他们死亡之后，我知道星空派他们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方式，类似冰始觉的识海。但是我们还没有搜索出来，冰始觉也没有搜索到。但一些投奔我们的人将这个信息传递出来了，他们是知道的。” “一旦执行死刑，接下来，我们又要面对内战，也就是月球的暴动。”郑凯坐在椅子上，看着开始上升，而且冲出大气层的青鸾号，还有后面从月球基地发射的其他蜂鸟级战舰。 “不如……利用这一点，激发起人们的警惕心，然后从内到外，慢慢过渡到洛族。”郑凯思考着，“1号，这样的办法可行么？” “可行，但成功率预计只有15” “也比没有要好。”郑凯敲击着桌面，“对了，1号，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问问你的主人，0号，让他看看这个概率如何。”郑凯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桌面，“然后，告诉他矮人和精灵的事情。” 第162章 远航 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快速地逝去，若不是自己的父母思维无法承受太快的转变，冰始觉本想继续拉长在虚拟世界中的生活的。100天时间看似漫长，三个月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年的四分之一了。可是对于接下来的日子来说，却无比短暂。 在不同的城市旅游之后，父母便稍微有些厌倦了，在几十年前，在野餐区还没有出现前，他们便走过了大江南北，见过了太多没有被开发的风景。只不过现在年老之后，更多地是想要看看从未看过的景色，平淡地度过每一天。 所以，在准备从识海世界离开时，冰始觉便将场景切换到了月球。 “月球上也是有黑色高塔和薄膜啊？”舒军踩踏着洁白的地板，凝望着显得更加深邃的黑色高塔，以及显得厚实许多的保护膜。 “新闻上不是说了么，月球上的能源没那么多，所以黑色高塔基本是用来吸收太阳能的。”冰财说着，但还是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些保护膜，“始觉，如果我们去月球的话，没问题么？” “啊……现在月球还是在开发。”冰始觉没想到父母会那么问，根据他所了解的资料，月球现在更多是星空派的关押监狱，因为这些人一旦分散到玄武联盟之中，虽然能够追踪，但无法断定他们行为的好坏。 正好现如今月球需要开发，但最为基本的氦三还是存在的。而且人类如果想要继续探索，也需要有个月球基地来进行试飞和航行。那些罪行不太严重的，就基本在月球上进行关押和改造，顺利的便能够回到地球。 “没那么快的。”舒军看着机器人流畅地移动，小心地搀扶着一旁的扶手，“不过这里体验体验就可以了，我还是喜欢在地球上。” “你老妈住习惯了。”冰财对冰始觉笑了笑，“你小时候还说要当科学家，要当宇航员去月球，现在倒是满足梦想了。” “就是实现的方式不太一样。”对父亲这样的玩笑，冰始觉也只能将内心的些许苦涩给掩盖着。 “对了，秋月为什么还没有来？我们都进来那么久了。”舒军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和机器人之外，还有一些科研人员。 “老妈，这里时间流逝比外面快一百倍。”冰始觉再度解释道，“她最近在研究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基本是处于封闭式管理。” “哎，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舒军看着冰始觉的脸，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时代变化太快了。以前出个村都要吐半天，现在你都能去月球了。” “接下来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冰始觉说道。 “不打算生……”舒军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冰财稍微伸出手，阻拦了话语的进行。 “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舒军瞥了冰财一眼，“而且你现在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但始觉，无论怎么样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知道的。”冰始觉伸出手，看了看识海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逝，“老爸老妈，等我到时候从外面回来，我们再聚。” “一路小心。” “记得报……一路小心。”舒军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重新改了口。 “会的。”冰始觉笑了笑，来到父母身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之后，便让两人从识海空间之中走出。 而自己在现实生活之中，也依然抱紧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 “郑委员，冰始觉已经到达发射场。”耳机之中传来汇报人员的声音，“青鸾号对外宣传是进行外太空旅行实验。也可以作为后续的空间站建设。当然最主要是前去研究黑腔。” “冰始觉也一同协助的事情也宣传了么？” “宣传了，但矮人和精灵这方面还没有开始，但文宣部会在接下里的日子里发力。” “知道了，正常进行。”郑凯点了点头，点开了一旁的屏幕，看着发射台上巨大的青鸾号正在发动点火。而新闻一如既往开始宣传，让人们振奋，让人们喜悦。 但是对他来说，真正的艰难日子才开始。 “1号，列出接下来的工作重点。”看了一眼屏幕之后，郑凯轻轻地吐露出这几个字眼。 “收到，正在整理数据库，筛选重要任务。”墙壁上开始出现另一个显示屏，“科研上最需要攻破的是量子计算机，异域系统，以及光子芯片。” “民生上呢？” “人口数量51亿，因为洛族入侵的事情依然存在，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生孩子。”1号用朴实的合成音汇报着，“资源的丰富让人们开始享乐，机器人代替了岗位之后，大量的人生活在大学城里，不事生产。” “如果没有洛族，这里就是天堂了。”郑凯苦笑着，“得去考虑一下如何激发人们的斗志了，异域计划得提上日程，好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确定提上日程么？”1号询问道。 “确定，然后让工程部趁着资源还没有往异域项目倾斜太多，要把你这个弱人工智能的运算能力好好提升一下了。” “消息已传达，您还有什么要询问的么？” “……嗯，还有几个。”郑凯在房间当中踱步着，“世界各地聚变核电站建造了多少坐了？” “目前已经建造18坐，还有4坐正在建造过程之中。” “下一个，吴月霞等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身体状况都正常吗？” “正常的，就是他们的大脑最近波动比较激烈，但是周围没有人员，连负责运送食物的机器人都是最初级的，传感器也没有检测到其他的情况。”1号说道，“其实根据内部的调查，是建议处死他们的。” “处死是可以，但要有个明确的理由。”郑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监控摄像头中被绑住的吴月霞，这位曾经的师姐这幅模样让他不禁叹息，“8级文明的事情是绝密，所以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第二，她脑电波现在那么活跃，如果在死亡之处影响了其他的人，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他们两个都是传递者，如果在某人的脑海中制造了幻境，那就是最致命的。”郑凯摇了摇头，“而且他们死亡之后，我知道星空派他们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方式，类似冰始觉的识海。但是我们还没有搜索出来，冰始觉也没有搜索到。但一些投奔我们的人将这个信息传递出来了，他们是知道的。” “一旦执行死刑，接下来，我们又要面对内战，也就是月球的暴动。”郑凯坐在椅子上，看着开始上升，而且冲出大气层的青鸾号，还有后面从月球基地发射的其他蜂鸟级战舰。 “不如……利用这一点，激发起人们的警惕心，然后从内到外，慢慢过渡到洛族。”郑凯思考着，“1号，这样的办法可行么？” “可行，但成功率预计只有15” “也比没有要好。”郑凯敲击着桌面，“对了，1号，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问问你的主人，0号，让他看看这个概率如何。”郑凯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桌面，“然后，告诉他矮人和精灵的事情。” 第163章 意 “青鸾号舰长，刘宇，向冰始觉报道。”刘宇看着那在失重状态下还依然能够自由活动的冰始觉，压抑了心中的感慨，还有想要询问父亲的那些话语。 “你也是被收编了么？”冰始觉扫过青鸾号中的那些军人和研究者，组成和伯益号是相似的，能力者和非能力者各有一半。 “是的，因为我有星舰驾驶和指挥的经验。”刘宇说道，微微侧身指向冰始觉介绍着，“现在我们已经脱离地球的引力。不过为了减少时间，接下来可能会进入深海模式。” “好承受三分之一光速的加速么？”冰始觉点了点头，“但是对我来说似乎不太需要。” “是的，但是对冰始觉你来说，可以节省很多资源。”一道光幕亮起，索菲亚的面容也从中显现，“你的速度虽然和青鸾号相当，也可以不吃不喝，但总会累。就把这里当成大型的卧铺火车好了。” “青鸾号的熟人就没那么多了。”冰始觉神念扫过，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军事和科研人员的混合，自己之前并没有相关的从业经验，而且去野餐区接触到的人也是基层偏多。 “你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补习一下星空的知识。”索菲亚摇了摇手上的纸张，“郑委员有任务给我，说你接下来很有可能要离开黑腔，去其他文明这里。” “虽然不知道其他文明的地盘怎么去，但是你最起码要学会在星空之中找到路径。”索菲亚说道，“现在太阳系被黑腔包裹，出去之后以这个为中心定……” “这种定位方式比较落后。”韩朝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冰始觉猛然发现这个圆盘居然在自己识海之中亮起。便直接将其取了出来。 “曾经的文明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导航机制，能够预测所在的星系变化，而且矮人族和精灵族都有星门。”韩朝生对着冰始觉微微鞠躬，“而且这个……称之为星盘，能够在离开黑腔之后自动感应到位置，冰始觉只需要沿着走就可以了。” “星门，星盘？”索菲亚顿时满眼放光，“而且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在没有载体的情况下可以出现投影？” “我是曾经人类文明制造的ai，韩朝生。现在存在于这个星盘中。”韩朝生指了指冰始觉面前的星盘，“不过你说得对，冰始觉的确是要学习一些相关的知识，不然去了其他文明这里会一抹黑。” “我也可以旁听么？” “嗯……你的职位是玄武联盟天文部的管理者，可以倾听。”韩朝生思考了片刻，转向了冰始觉，“你怎么看？” “应当没什么问题。”冰始觉凝望着这个半透明的虚影，不得不感慨曾经文明的ai的确是高级，如果不是在这种事情上确认，他真的怀疑他有属于自己的思维，甚至会把自己排除在外，“好奇，我在你的认知之中是什么身份？” “人类文明的最后修仙者，然后用你们现代的观点来说，你应该算我的上级。”韩朝生用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冰始觉，“但是你的真正水平不过筑基期，知识水平也达不到要求，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态度交流。” “换言之，我得学习九年时间？”冰始觉无奈地看着韩朝生。 “你是修仙者，这种知识应该难不倒你。”韩朝生说道，“但这些年的知识很庞杂，加上你其实根本不太会使用修仙者的能力，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教你。” “所以那么久时间过去，还是得学习。”冰始觉耸了耸肩膀，“不过在这九年之中，也算是有点事情了。” “而且你有神念，在里面足够学习矮人和精灵的语言了。”韩朝生说道，“还有其他宇宙中的语言，都得学习起来。” “没想到成为修仙者还得学习外语。”听到这儿，冰始觉面露痛苦之色，他想起之前自己考研考了两年才把英语考过的悲伤。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韩朝生说道，“修仙者的能量运转，身法，武学，你都得跟上来。” “看来你也并不轻松啊，冰始觉。”索菲亚笑笑，“我们原本安排的那些课程看来是用不上了。” “还是需要的。”韩朝生说着，“因为我们的知识体系是建立在3级文明的基础上，冰始觉的认知可能没办法直接接受。” “合计着我外出就是来学习知识的么。”冰始觉长叹一声，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任务，“但不得不学。” “我们都是一样的。”刘宇看着面前如水帘一样的资料，“哪怕是我们太空军部，也得不断练习太空中的舰船飞行和战斗模式。” “青鸾上的大学城啊。”冰始觉感慨着，还是分散出一丝神念，进入到了自己的识海空间。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舰船上的所有人都要进入深海模式。 换言之，他们要进入能够缓冲和呼吸生活的营养液里，不然达到光速三分之一的飞行速度，出了冰始觉外，所有人的身体会被直接挤压成血沫。 重新来到识海空间后，冰始觉将索菲亚等人划分到了较远的地方，方便他们去研读洛族和机械组关于黑腔的文件。而自己单独在沿江城，看着韩朝生一本又一本地从虚空中拿出厚厚的书籍。 “开始学习，两个文明的历史，文字，以及一些科研资料。”韩朝生面带微笑地看着冰始觉，“你的识海空间应该可以加快到100倍是。” “不会900年时间都得学习？”冰始觉不禁头疼。 “看你水平。”韩朝生说着，依然源源不断地掏出书籍，转眼间沿江城的地板上已经有了将近半人高，且覆盖街道一小部分的书堆，“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加油。” ———— 青鸾号的时光过得飞快，1个月的时光就这样逝去。现在他们刚刚飞过了巨大的木星。这个时间也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但也因此发现在以三分之一光速下行驶，核聚变发动机会因为过热导致效率下降。 如果再坚持去进行，那么就会使得核聚变发动机彻底报废。 这样的现状让青鸾号的诸多科学家开始苦恼，因为之前的核聚变发动机基本上是能够顺畅运行很长时间，也曾长时间航行，都没有出现过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黑腔的问题。”索菲亚看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休息的核聚变发动机，“因为黑腔和黑洞类似，有着较大的引力，这个引力在离开太阳越远，就会越明显，从而导致我们的这些机械出现问题。” “有可能，我手下的一些维修人员说在检修的时候，都能听到青鸾号的声音。”刘宇皱起了眉头，“索菲亚，再这样下去的话，青鸾号会不会解体，一旦解体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外太阳系的引力的确超出我们的预料了。”索菲亚看着船只后方熄灭的核聚变引擎，“在熄火的状态下，舰船的速度还是在慢慢提升，这不是惯性，而是被引力牵引住了。” “那能不能找到一条引力相对不那么强烈的路径呢？”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冰始觉也在韩朝生的知识灌输之下学习了基本的知识，“因为黑腔是个球体，所以应该是有这部分区域的。” “是存在，黑腔是完美把太阳包裹在中心，所以我们可以把太阳当做圆心，拉扯出一条线路。”索菲亚说着，在空中虚点，描绘出太阳系的模样，“但因为黑腔的引力很大，所以这一条线没有我们想象之中的平直，还是会有所偏差。” “这条线也太扭曲了。”刘宇看着那条歪七扭八的线路，眉头都能抬到帽子里面去。 “没有办法，因为引力的影响，我们船只得重新调整路线，然后一些能源更多是分配在青鸾号的不同喷气口上，免得自己被黑腔吸引进去。”索菲亚在不同的地方标注出引力值，同时描绘出更大的弧度，“稍微一点点偏离，我们还是能够活着出来的。” “偏离这条线会怎么样？”刘宇询问道。 “不会死，但是时间会不一样。”索菲亚说道，注意到了刘宇脸上的困惑和冰始觉脸上的了然，“因为引力会改变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可能我们在偏离轨道上挣扎的时间越久，地球和玄武联盟的时间就越长。” “还能这样么？”刘宇双手抱胸，沉思了片刻，“但是按照这个道理的话，我们是不是不能太过靠近黑腔，不然时间流速会变化？” “对的，所以我们的安全距离应该是原本奥尔特云的位置，就是个天文单位的地方，也就是07光年左右的位置。”索菲亚说，“按照我们的速度，根据这个新的轨迹，大概是3年左右可以到达。” “再之后，我就要一个人在黑腔中飞行，然后利用四维空间碎片离开黑腔。”冰始觉说着，“我们继续前行……对了索菲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索菲亚注意到这个声音是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如果黑洞的质量特别庞大，那么时间的流速是不是也会发生非常巨大的变化。”冰始觉询问道，“比如外界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但是黑洞内才度过了几十天？” “理论上是存在的，不过我们没有那么细节地研究过黑洞。”韩朝生听了后，倒是在原地踱步了片刻，“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想矮人和精灵那么多年没有给我们消息，是不是他们因为一些原因前往了黑洞之中。”冰始觉说道，伸出手在虚空中拿出了书籍，“因为在六千年前，矮人和精灵必然是被波及，他们必然是会被围攻，那么为了减少损伤，他们可能会前去黑洞。” “你是从3级文明的能源是黑洞这里得到灵感的对。”韩朝生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有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才度过了几十天，或者几个月的时光。对于地球的你们来说度过了六千年，加上没有什么能够逃出黑洞，所以的确是可以作为一个避难所。” “所以综合来说，黑洞对于3级文明来说是一个避难所么？”冰始觉询问道，“然后又是能量的来源……总感觉无法理解。” “现在的你肯定无法理解。”韩朝生微微一笑，“不过你这个的确是一个思路，但这要等到我们离开黑腔之后再去决定了。在黑腔内信号没办法传输出去。” “而且你这个思路如果是正确的话，对于你们人类文明来说也是好坏参半。”韩朝生摆着手，“意味着两方的实力依然在巅峰，但缺点在于，我们三族联盟面对的敌人超出我们的实力范围，不得不进入其中。” “不会是4级文明么？” “没有必要。”听到这个询问后，韩朝生反而笑出声来，“等你先出去再给你讲，你们现在这个文明等级能够拥有4维碎片，而且还是曾经来自人类文明的碎片，是真的捡到宝了。” “知道了。”冰始觉打量了下韩朝生，如果不是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不然他真的会以为这是曾经的活人，“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人类文明会那么波折，会被那么多宇宙高级文明针对。” “要这个时候问么？”韩朝生叹了口气，“不过也是，之前那个8级文明没有给你讲清楚。” “现在能说说么？”冰始觉挥了挥手，整个识海空间之中的日月星辰便迅速地画出一道道流光，“我加速了这里的时间，对外界的他们来说，应该只是稍微调整了下轨道的时间。” “也好，可以给你简单讲讲。”韩朝生盘膝坐下，面露无奈的神色，“所以遇到1级文明都没有到的你真的是麻烦啊，虽然学了那么多年，但还是有许多得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才能慢慢教。” “没办法么，现在的人类就是如此。”冰始觉苦笑着，看着面前逐渐浮现的文字，“也得考虑到我真正的认知水平。” “但也可以理解，这个知识在3级文明的世界之中，也差不多相当于你们高中或者大学才会教授的知识。”韩朝生面前浮现无数数据流，“但细枝末节还是会很繁杂，我给你简单讲讲。” 第163章 意 “青鸾号舰长，刘宇，向冰始觉报道。”刘宇看着那在失重状态下还依然能够自由活动的冰始觉，压抑了心中的感慨，还有想要询问父亲的那些话语。 “你也是被收编了么？”冰始觉扫过青鸾号中的那些军人和研究者，组成和伯益号是相似的，能力者和非能力者各有一半。 “是的，因为我有星舰驾驶和指挥的经验。”刘宇说道，微微侧身指向冰始觉介绍着，“现在我们已经脱离地球的引力。不过为了减少时间，接下来可能会进入深海模式。” “好承受三分之一光速的加速么？”冰始觉点了点头，“但是对我来说似乎不太需要。” “是的，但是对冰始觉你来说，可以节省很多资源。”一道光幕亮起，索菲亚的面容也从中显现，“你的速度虽然和青鸾号相当，也可以不吃不喝，但总会累。就把这里当成大型的卧铺火车好了。” “青鸾号的熟人就没那么多了。”冰始觉神念扫过，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军事和科研人员的混合，自己之前并没有相关的从业经验，而且去野餐区接触到的人也是基层偏多。 “你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补习一下星空的知识。”索菲亚摇了摇手上的纸张，“郑委员有任务给我，说你接下来很有可能要离开黑腔，去其他文明这里。” “虽然不知道其他文明的地盘怎么去，但是你最起码要学会在星空之中找到路径。”索菲亚说道，“现在太阳系被黑腔包裹，出去之后以这个为中心定……” “这种定位方式比较落后。”韩朝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冰始觉猛然发现这个圆盘居然在自己识海之中亮起。便直接将其取了出来。 “曾经的文明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导航机制，能够预测所在的星系变化，而且矮人族和精灵族都有星门。”韩朝生对着冰始觉微微鞠躬，“而且这个……称之为星盘，能够在离开黑腔之后自动感应到位置，冰始觉只需要沿着走就可以了。” “星门，星盘？”索菲亚顿时满眼放光，“而且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在没有载体的情况下可以出现投影？” “我是曾经人类文明制造的ai，韩朝生。现在存在于这个星盘中。”韩朝生指了指冰始觉面前的星盘，“不过你说得对，冰始觉的确是要学习一些相关的知识，不然去了其他文明这里会一抹黑。” “我也可以旁听么？” “嗯……你的职位是玄武联盟天文部的管理者，可以倾听。”韩朝生思考了片刻，转向了冰始觉，“你怎么看？” “应当没什么问题。”冰始觉凝望着这个半透明的虚影，不得不感慨曾经文明的ai的确是高级，如果不是在这种事情上确认，他真的怀疑他有属于自己的思维，甚至会把自己排除在外，“好奇，我在你的认知之中是什么身份？” “人类文明的最后修仙者，然后用你们现代的观点来说，你应该算我的上级。”韩朝生用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冰始觉，“但是你的真正水平不过筑基期，知识水平也达不到要求，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态度交流。” “换言之，我得学习九年时间？”冰始觉无奈地看着韩朝生。 “你是修仙者，这种知识应该难不倒你。”韩朝生说道，“但这些年的知识很庞杂，加上你其实根本不太会使用修仙者的能力，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教你。” “所以那么久时间过去，还是得学习。”冰始觉耸了耸肩膀，“不过在这九年之中，也算是有点事情了。” “而且你有神念，在里面足够学习矮人和精灵的语言了。”韩朝生说道，“还有其他宇宙中的语言，都得学习起来。” “没想到成为修仙者还得学习外语。”听到这儿，冰始觉面露痛苦之色，他想起之前自己考研考了两年才把英语考过的悲伤。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韩朝生说道，“修仙者的能量运转，身法，武学，你都得跟上来。” “看来你也并不轻松啊，冰始觉。”索菲亚笑笑，“我们原本安排的那些课程看来是用不上了。” “还是需要的。”韩朝生说着，“因为我们的知识体系是建立在3级文明的基础上，冰始觉的认知可能没办法直接接受。” “合计着我外出就是来学习知识的么。”冰始觉长叹一声，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任务，“但不得不学。” “我们都是一样的。”刘宇看着面前如水帘一样的资料，“哪怕是我们太空军部，也得不断练习太空中的舰船飞行和战斗模式。” “青鸾上的大学城啊。”冰始觉感慨着，还是分散出一丝神念，进入到了自己的识海空间。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舰船上的所有人都要进入深海模式。 换言之，他们要进入能够缓冲和呼吸生活的营养液里，不然达到光速三分之一的飞行速度，出了冰始觉外，所有人的身体会被直接挤压成血沫。 重新来到识海空间后，冰始觉将索菲亚等人划分到了较远的地方，方便他们去研读洛族和机械组关于黑腔的文件。而自己单独在沿江城，看着韩朝生一本又一本地从虚空中拿出厚厚的书籍。 “开始学习，两个文明的历史，文字，以及一些科研资料。”韩朝生面带微笑地看着冰始觉，“你的识海空间应该可以加快到100倍是。” “不会900年时间都得学习？”冰始觉不禁头疼。 “看你水平。”韩朝生说着，依然源源不断地掏出书籍，转眼间沿江城的地板上已经有了将近半人高，且覆盖街道一小部分的书堆，“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加油。” ———— 青鸾号的时光过得飞快，1个月的时光就这样逝去。现在他们刚刚飞过了巨大的木星。这个时间也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但也因此发现在以三分之一光速下行驶，核聚变发动机会因为过热导致效率下降。 如果再坚持去进行，那么就会使得核聚变发动机彻底报废。 这样的现状让青鸾号的诸多科学家开始苦恼，因为之前的核聚变发动机基本上是能够顺畅运行很长时间，也曾长时间航行，都没有出现过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黑腔的问题。”索菲亚看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休息的核聚变发动机，“因为黑腔和黑洞类似，有着较大的引力，这个引力在离开太阳越远，就会越明显，从而导致我们的这些机械出现问题。” “有可能，我手下的一些维修人员说在检修的时候，都能听到青鸾号的声音。”刘宇皱起了眉头，“索菲亚，再这样下去的话，青鸾号会不会解体，一旦解体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外太阳系的引力的确超出我们的预料了。”索菲亚看着船只后方熄灭的核聚变引擎，“在熄火的状态下，舰船的速度还是在慢慢提升，这不是惯性，而是被引力牵引住了。” “那能不能找到一条引力相对不那么强烈的路径呢？”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冰始觉也在韩朝生的知识灌输之下学习了基本的知识，“因为黑腔是个球体，所以应该是有这部分区域的。” “是存在，黑腔是完美把太阳包裹在中心，所以我们可以把太阳当做圆心，拉扯出一条线路。”索菲亚说着，在空中虚点，描绘出太阳系的模样，“但因为黑腔的引力很大，所以这一条线没有我们想象之中的平直，还是会有所偏差。” “这条线也太扭曲了。”刘宇看着那条歪七扭八的线路，眉头都能抬到帽子里面去。 “没有办法，因为引力的影响，我们船只得重新调整路线，然后一些能源更多是分配在青鸾号的不同喷气口上，免得自己被黑腔吸引进去。”索菲亚在不同的地方标注出引力值，同时描绘出更大的弧度，“稍微一点点偏离，我们还是能够活着出来的。” “偏离这条线会怎么样？”刘宇询问道。 “不会死，但是时间会不一样。”索菲亚说道，注意到了刘宇脸上的困惑和冰始觉脸上的了然，“因为引力会改变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可能我们在偏离轨道上挣扎的时间越久，地球和玄武联盟的时间就越长。” “还能这样么？”刘宇双手抱胸，沉思了片刻，“但是按照这个道理的话，我们是不是不能太过靠近黑腔，不然时间流速会变化？” “对的，所以我们的安全距离应该是原本奥尔特云的位置，就是个天文单位的地方，也就是07光年左右的位置。”索菲亚说，“按照我们的速度，根据这个新的轨迹，大概是3年左右可以到达。” “再之后，我就要一个人在黑腔中飞行，然后利用四维空间碎片离开黑腔。”冰始觉说着，“我们继续前行……对了索菲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索菲亚注意到这个声音是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如果黑洞的质量特别庞大，那么时间的流速是不是也会发生非常巨大的变化。”冰始觉询问道，“比如外界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但是黑洞内才度过了几十天？” “理论上是存在的，不过我们没有那么细节地研究过黑洞。”韩朝生听了后，倒是在原地踱步了片刻，“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想矮人和精灵那么多年没有给我们消息，是不是他们因为一些原因前往了黑洞之中。”冰始觉说道，伸出手在虚空中拿出了书籍，“因为在六千年前，矮人和精灵必然是被波及，他们必然是会被围攻，那么为了减少损伤，他们可能会前去黑洞。” “你是从3级文明的能源是黑洞这里得到灵感的对。”韩朝生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有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才度过了几十天，或者几个月的时光。对于地球的你们来说度过了六千年，加上没有什么能够逃出黑洞，所以的确是可以作为一个避难所。” “所以综合来说，黑洞对于3级文明来说是一个避难所么？”冰始觉询问道，“然后又是能量的来源……总感觉无法理解。” “现在的你肯定无法理解。”韩朝生微微一笑，“不过你这个的确是一个思路，但这要等到我们离开黑腔之后再去决定了。在黑腔内信号没办法传输出去。” “而且你这个思路如果是正确的话，对于你们人类文明来说也是好坏参半。”韩朝生摆着手，“意味着两方的实力依然在巅峰，但缺点在于，我们三族联盟面对的敌人超出我们的实力范围，不得不进入其中。” “不会是4级文明么？” “没有必要。”听到这个询问后，韩朝生反而笑出声来，“等你先出去再给你讲，你们现在这个文明等级能够拥有4维碎片，而且还是曾经来自人类文明的碎片，是真的捡到宝了。” “知道了。”冰始觉打量了下韩朝生，如果不是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不然他真的会以为这是曾经的活人，“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人类文明会那么波折，会被那么多宇宙高级文明针对。” “要这个时候问么？”韩朝生叹了口气，“不过也是，之前那个8级文明没有给你讲清楚。” “现在能说说么？”冰始觉挥了挥手，整个识海空间之中的日月星辰便迅速地画出一道道流光，“我加速了这里的时间，对外界的他们来说，应该只是稍微调整了下轨道的时间。” “也好，可以给你简单讲讲。”韩朝生盘膝坐下，面露无奈的神色，“所以遇到1级文明都没有到的你真的是麻烦啊，虽然学了那么多年，但还是有许多得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才能慢慢教。” “没办法么，现在的人类就是如此。”冰始觉苦笑着，看着面前逐渐浮现的文字，“也得考虑到我真正的认知水平。” “但也可以理解，这个知识在3级文明的世界之中，也差不多相当于你们高中或者大学才会教授的知识。”韩朝生面前浮现无数数据流，“但细枝末节还是会很繁杂，我给你简单讲讲。” 第164章 宇宙三大公害 “在宇宙之中，所有文明公认有3大公害。只要遇到之后，直接灭杀的收益比合作的收益要大得多。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因为对于一些特殊生命，特殊文明来说，反而会互相合作。” “第三大公害，便是机械族。”韩朝生伸出三根手指，“注意了，是机械族，不是智慧机械，这个等以后再讲。” “机械族一般来自于同等级文明。”韩朝生说着，展现了无数张图表和文字，“比如地球继续发展下去，机器人会替代人类工作，人类如果没有完成自我进化，道德和社会没有发展，就会导致人类自我的灭绝，而机器人成为完整的文明。” “这样的机器人很可怕，因为他们没有情绪的影响，只有目标和手段，以及出现错误后的修正。”韩朝生讲述着，冰始觉的面前再度出现了无数金属颜色的星球和小行星，“他们会和曾经的文明处于一样的等级，然后按照最开始的目标持续下去。” “2级，3级文明的机器人残骸，就会组成机械族，这种文明会如同席卷他们能够覆盖到的任何一个极限，最后因为信息传递速度和效率问题，永远卡在这个等级，无法进步。” “遇到机械族后，大部分文明能够在初期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是在后期，机械族的目的非常简单，得到一切，增长自己，就和所有文明一样。但是无法谈判，加上机械族对于金属和生物的采集非常迅速，所以后面往往会变成多文明对于机械族的战争。” “用你们人类文明的一个很好的比喻。” “摘机械庄稼。” “这也是为什么3级左右的文明会联合的原因，因为当你单打独斗的时候，如果遇到机械族，就会被完全没有情感，完全没有疲劳的机械给直接压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韩朝生无奈地歪了歪嘴巴，“而且机械族其实像是曾经那些辉煌文明的行走墓碑，比如像我，我会一辈子，在我的内部存储不损坏的情况下一直这样下去，但再也无法得到进步，我的情感也全部来自于虚拟和程序，能够学习。” “但永远无法突破。” “说太远了。”韩朝生确定冰始觉飞速运转的眼球已经看完了那些文字资料之后，一挥手调整出了另外的千百万张图片，“机械族还是能够用武力去直接镇压和解决，或者还能利用的话，宇宙第二害，虫族就很麻烦了。” “机械族是纯粹的科技和金属种族，还不能称之为生命，像是失控的机器。但是虫族，却是任何血肉，能量，金属生命的敌人。” “虫族的能力比较单一，就是和传递者类似的心灵控制。”韩朝生说着，“但是虫族可怕的地方在于，一般来说，一个宇宙只有一个虫族的掌控者。而且这个掌控者的神念可以随着每次侵蚀其他人，在别人的识海之中留下自己的标记，然后像是……” “传销？”冰始觉扫到了资料后，立马想到了曾经流行在地球上的一个诈骗方式。 “对，像是传销一样。”韩朝生点着头，“被虫族掌控者感染识海的人，首先无法察觉到自己被感染，随后他们在和其他人接触的时候，也会感染其他的人。” “就这样，虫族的掌控者能够在不知不觉之间感染许多人，最为可怕的是，这个掌控者可以在不同生命的体内转移意识，只要被感染过的生物都可以。”韩朝生说到这里时，冰始觉不禁浑身发冷。 “但放心，你们修仙者的识海比较强韧，所以不会被感染，而且即便被感染，我们还有内观的能力，可以祛除。”韩朝生注意到后，也安慰道，“而你是地球上唯一的修仙者，也估计是宇宙中唯一的修仙者，虫族的精神感染对你来说反而算不了什么。” “那如果地球上有其他人感染了呢……”冰始觉捏着手，努力平复着自己情绪上的波动。 “首先，一个宇宙之中只有一个虫族的掌控者。”韩朝生说道，“这是铁律。第二，你只需要仔细扫描人们的识海，就能察觉到不同。” “第三，一般来说，虫族掌控者会从低到高去感染文明。饶是如此，当年可是人人皆为修仙者，这种小小的感染怎么可能会无法发现。”韩朝生说道这里，脸上便漾出一股自豪的神情。 “继续介绍。”听到这儿，冰始觉才放松了一点，并且稍微释放出一点神念，扫描了舰船上所有的人，确定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异常。 “感染一个文明之后，虫族掌控者就会像人类的黑客一样，去慢慢修改他们的基因，修改他们的生命形态，甚至于一点点改变社会的状态，让他们为虫族做铺垫。他们会自然地繁衍后代，或者根据需求去发展生物学。” “最为可怕的是，被感染的人依然保存自己的个体意识，只不过察觉不到自己被虫族掌控了而已。他们会发展文明，变得壮大。然后在星际交流之中和其他文明交流，把虫族感染继续发展下去。” “在这样的前提下，任何有思考意识的生命，都无法逃脱被虫族感染的命运。”韩朝生说道，“所以，宇宙也是公平的，每一个宇宙只有那么一个虫族，而且虫族的本体，非常非常弱小。” “弱小到什么地步？” “真正的虫族掌控者，身体和我们人类差不多大……不，应该更小一点。”韩朝生思考着，“然后皮肤很脆弱，轻轻一戳，皮肤就会破裂开来，然后直接死亡。” “那么脆弱？” “是的，而且对于虫族掌控者来说，他们无法直接干涉机械，但是可以感染操控机械的人。”韩朝生继续讲述着，“同时，虫族可以操控这些麾下的文明去开疆拓土，自己独坐在王座之上。” “最为可怕的是，如果有需求，虫族掌控者可以直接操控被掌握着的一切，将麾下所有文明都异变为最强大的战士，最为坚固的盾牌，然后去完成自己的目的地。”韩朝生双手下拉着，给冰始觉展示了一幅幅图片，都是许多文明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而且无数星球如同肥皂泡那样鼓胀，符合不同文明需求的血肉池水汹涌，如同孵化池一样从中涌现无数生命。 “这是历史上的虫族？” “是的，而这个虫族，就是被我们修仙者文明所打败。”韩朝生讲述的时候，语气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反倒是无尽的哀伤，“也是从此……或许是再一次，修仙者文明的可怕被认知。” “我们被列为了宇宙簇第一危害文明，且永远在榜上。” “因为修仙者对于能量的亲和性？”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得之桑榆，失之东隅。”韩朝生叹了口气，“剿灭机械族和虫族的那几站，让修仙文明一下子屹立在3级文明之巅。” “但是那些曾经联合的文明，很快就发现了修仙者文明的可怕。”韩朝生伸出手，在空中描写出一个简单的三位数。 “156？”冰始觉看着面前的数字，困惑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只要156秒……这还是理论上最长的时间。”韩朝生说道，“一个修仙者就能够吞噬掉整个宇宙簇，8亿多个宇宙的一切。” “3分钟都不到。”冰始觉此刻才头皮发麻，那虫族的可怕在修仙者的这个小小的数字面前，一下子变得微不足道了。 “当然，最为可怕的事情在于。”韩朝生苦笑着展现了另外一串数字，“这是当年修仙者的数量。” “1……1……1000万！”冰始觉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们修仙文明的诅咒在于，互相的不信任，仇视，互相残杀，以及永远要面对分裂和内乱的难题。”韩朝生摇着头，“而一旦修仙者超出了1级文明，宇宙之中就会有许多文明想要来诛杀我们，彻彻底底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是宇宙簇第一危害文明的原因了。”韩朝生收敛起了手，“这下明白了么？” 第164章 宇宙三大公害 “在宇宙之中，所有文明公认有3大公害。只要遇到之后，直接灭杀的收益比合作的收益要大得多。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因为对于一些特殊生命，特殊文明来说，反而会互相合作。” “第三大公害，便是机械族。”韩朝生伸出三根手指，“注意了，是机械族，不是智慧机械，这个等以后再讲。” “机械族一般来自于同等级文明。”韩朝生说着，展现了无数张图表和文字，“比如地球继续发展下去，机器人会替代人类工作，人类如果没有完成自我进化，道德和社会没有发展，就会导致人类自我的灭绝，而机器人成为完整的文明。” “这样的机器人很可怕，因为他们没有情绪的影响，只有目标和手段，以及出现错误后的修正。”韩朝生讲述着，冰始觉的面前再度出现了无数金属颜色的星球和小行星，“他们会和曾经的文明处于一样的等级，然后按照最开始的目标持续下去。” “2级，3级文明的机器人残骸，就会组成机械族，这种文明会如同席卷他们能够覆盖到的任何一个极限，最后因为信息传递速度和效率问题，永远卡在这个等级，无法进步。” “遇到机械族后，大部分文明能够在初期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是在后期，机械族的目的非常简单，得到一切，增长自己，就和所有文明一样。但是无法谈判，加上机械族对于金属和生物的采集非常迅速，所以后面往往会变成多文明对于机械族的战争。” “用你们人类文明的一个很好的比喻。” “摘机械庄稼。” “这也是为什么3级左右的文明会联合的原因，因为当你单打独斗的时候，如果遇到机械族，就会被完全没有情感，完全没有疲劳的机械给直接压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韩朝生无奈地歪了歪嘴巴，“而且机械族其实像是曾经那些辉煌文明的行走墓碑，比如像我，我会一辈子，在我的内部存储不损坏的情况下一直这样下去，但再也无法得到进步，我的情感也全部来自于虚拟和程序，能够学习。” “但永远无法突破。” “说太远了。”韩朝生确定冰始觉飞速运转的眼球已经看完了那些文字资料之后，一挥手调整出了另外的千百万张图片，“机械族还是能够用武力去直接镇压和解决，或者还能利用的话，宇宙第二害，虫族就很麻烦了。” “机械族是纯粹的科技和金属种族，还不能称之为生命，像是失控的机器。但是虫族，却是任何血肉，能量，金属生命的敌人。” “虫族的能力比较单一，就是和传递者类似的心灵控制。”韩朝生说着，“但是虫族可怕的地方在于，一般来说，一个宇宙只有一个虫族的掌控者。而且这个掌控者的神念可以随着每次侵蚀其他人，在别人的识海之中留下自己的标记，然后像是……” “传销？”冰始觉扫到了资料后，立马想到了曾经流行在地球上的一个诈骗方式。 “对，像是传销一样。”韩朝生点着头，“被虫族掌控者感染识海的人，首先无法察觉到自己被感染，随后他们在和其他人接触的时候，也会感染其他的人。” “就这样，虫族的掌控者能够在不知不觉之间感染许多人，最为可怕的是，这个掌控者可以在不同生命的体内转移意识，只要被感染过的生物都可以。”韩朝生说到这里时，冰始觉不禁浑身发冷。 “但放心，你们修仙者的识海比较强韧，所以不会被感染，而且即便被感染，我们还有内观的能力，可以祛除。”韩朝生注意到后，也安慰道，“而你是地球上唯一的修仙者，也估计是宇宙中唯一的修仙者，虫族的精神感染对你来说反而算不了什么。” “那如果地球上有其他人感染了呢……”冰始觉捏着手，努力平复着自己情绪上的波动。 “首先，一个宇宙之中只有一个虫族的掌控者。”韩朝生说道，“这是铁律。第二，你只需要仔细扫描人们的识海，就能察觉到不同。” “第三，一般来说，虫族掌控者会从低到高去感染文明。饶是如此，当年可是人人皆为修仙者，这种小小的感染怎么可能会无法发现。”韩朝生说道这里，脸上便漾出一股自豪的神情。 “继续介绍。”听到这儿，冰始觉才放松了一点，并且稍微释放出一点神念，扫描了舰船上所有的人，确定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异常。 “感染一个文明之后，虫族掌控者就会像人类的黑客一样，去慢慢修改他们的基因，修改他们的生命形态，甚至于一点点改变社会的状态，让他们为虫族做铺垫。他们会自然地繁衍后代，或者根据需求去发展生物学。” “最为可怕的是，被感染的人依然保存自己的个体意识，只不过察觉不到自己被虫族掌控了而已。他们会发展文明，变得壮大。然后在星际交流之中和其他文明交流，把虫族感染继续发展下去。” “在这样的前提下，任何有思考意识的生命，都无法逃脱被虫族感染的命运。”韩朝生说道，“所以，宇宙也是公平的，每一个宇宙只有那么一个虫族，而且虫族的本体，非常非常弱小。” “弱小到什么地步？” “真正的虫族掌控者，身体和我们人类差不多大……不，应该更小一点。”韩朝生思考着，“然后皮肤很脆弱，轻轻一戳，皮肤就会破裂开来，然后直接死亡。” “那么脆弱？” “是的，而且对于虫族掌控者来说，他们无法直接干涉机械，但是可以感染操控机械的人。”韩朝生继续讲述着，“同时，虫族可以操控这些麾下的文明去开疆拓土，自己独坐在王座之上。” “最为可怕的是，如果有需求，虫族掌控者可以直接操控被掌握着的一切，将麾下所有文明都异变为最强大的战士，最为坚固的盾牌，然后去完成自己的目的地。”韩朝生双手下拉着，给冰始觉展示了一幅幅图片，都是许多文明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而且无数星球如同肥皂泡那样鼓胀，符合不同文明需求的血肉池水汹涌，如同孵化池一样从中涌现无数生命。 “这是历史上的虫族？” “是的，而这个虫族，就是被我们修仙者文明所打败。”韩朝生讲述的时候，语气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反倒是无尽的哀伤，“也是从此……或许是再一次，修仙者文明的可怕被认知。” “我们被列为了宇宙簇第一危害文明，且永远在榜上。” “因为修仙者对于能量的亲和性？”冰始觉询问道。 “是的，得之桑榆，失之东隅。”韩朝生叹了口气，“剿灭机械族和虫族的那几站，让修仙文明一下子屹立在3级文明之巅。” “但是那些曾经联合的文明，很快就发现了修仙者文明的可怕。”韩朝生伸出手，在空中描写出一个简单的三位数。 “156？”冰始觉看着面前的数字，困惑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只要156秒……这还是理论上最长的时间。”韩朝生说道，“一个修仙者就能够吞噬掉整个宇宙簇，8亿多个宇宙的一切。” “3分钟都不到。”冰始觉此刻才头皮发麻，那虫族的可怕在修仙者的这个小小的数字面前，一下子变得微不足道了。 “当然，最为可怕的事情在于。”韩朝生苦笑着展现了另外一串数字，“这是当年修仙者的数量。” “1……1……1000万！”冰始觉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们修仙文明的诅咒在于，互相的不信任，仇视，互相残杀，以及永远要面对分裂和内乱的难题。”韩朝生摇着头，“而一旦修仙者超出了1级文明，宇宙之中就会有许多文明想要来诛杀我们，彻彻底底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是宇宙簇第一危害文明的原因了。”韩朝生收敛起了手，“这下明白了么？” 第165章 黑腔乱流（上） “大概知……”冰始觉话音未落，现实之中的索菲亚却突然间开始呼唤起来，而一旁的刘宇也奔向了操作台，仔细看起那些参数。 “发生什么事情了？”冰始觉的意识迅速抽出，一旁的韩朝生也凝结成人形，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青鸾号还是偏离航线了。”韩朝生迅速说出了答案。 “是的，根据计算，我们现在和地球的时间流速开始不一样。”索菲亚焦头烂额地敲击着键盘，“刘宇去手动操作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是可以恢复到原本的轨道的。” “我尽力。”刘宇坐在操控台前，将青鸾号上面几十个不同的开关打开，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迅速地将核聚变发动机的线路进行接驳，“检查一下深海模式的营养情况。” “营养含量正常，深海液没有泄露。”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调整姿态。”刘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深海液，让自己的肺部和体内都充盈着这样的液体之后，右手抓握住了操纵杆，左手开始调整那一个个旋钮。 “姿态调整，开始。”无声的宇宙之中，摄像头捕捉到青鸾号几十个不同的机身角度开始出现些许的火光。 但是这些火光，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偏转。 “刘宇，引力超出计算情况，我正在重新写。”索菲亚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我们现在和地球的时间差是125倍……不对，186倍。” “需要我帮忙么？”冰始觉看着索菲亚着急到身体都在颤抖，神念也迅速从船舱内扩散开来，波及到外面的宇宙。 这时候，冰始觉才发现，青鸾号飞船居然是开始不断地旋转，只不过这个旋转的弧度飞船地紊乱，可能是顺时针旋转一段距离，随后逆时针再旋转一段距离，亦或者可能是上下反转。 按照原本计划，他们是可以根据后方的太阳来判断位置，可在偏离轨道之后，太阳系传来的光芒在引力之下发生了偏转，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意识到的时候，飞船已经偏离太多了。 “飞船需要。”刘宇也咬着牙，右手死命地抓着操控感，左手则是一次又一次地调整那些旋钮，可是周围引力场的紊乱让他根本没办法去进行细节的调整，每次喷发出的火焰，力图调整飞船的方向的动力都会被无止境的扭曲。 “好，索菲亚规划出一个隔离舱出来，我飞出去。”冰始觉的声音直接传递到索菲亚的大脑之中，同时身体开始在飞船内部悬浮，双手虚点，将自己体内的能量一小部分注入他们的头脑，让他们不至于过于激动。 因为现在引力的变化已经让所有的船员面露痛苦之色，若不是所有人都是在野餐区待过一段时间，或者是经过专门训练，怕不是早就丢盔弃甲了。 “提醒一下。”韩朝生也散发出了自己的神念，“你一旦离开青鸾号，你的相对时间，你承受的引力会完全不一样。所以你和他们进行识海链接的时候会有异常。” “什么意思？”冰始觉的背后出现了一道隔离门，正在缓缓闭合。 “黑腔内的引力不同地方是完全不一样的。”韩朝生伸出手，他的掌心之中的数字也在不断地跳跃变化，“飞船内部都会有些许不同，但好歹是一个整体，会互相牵制。” “你离开之后，和飞船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而且你作为修仙者，你的质量和飞船也会不同。”韩朝生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所以，可能对你来说，时间流逝是6倍，相对地球时间。” “然后对于飞船来说，可能是3倍这样。”韩朝生说道，“此外，我是一个辅助系统，无法接入青鸾号，只能适配修仙者原本的舰船，比如玄武号。” “最后，提醒一下，青鸾号可能会拯救失败，而你身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带着人类的信息离开黑腔，呼唤真正的援兵。”韩朝生说道，“而且现在4维碎片正在黑腔的边缘，是非常完美的进入时机。” “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按照标准时间，还有900多天。”韩朝生说道，“但是你越靠近黑腔边缘，你的相对时间就会越慢，但四维碎片不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了。”冰始觉等待着舱门完全关闭，那些深海液也被全部吸收后，面前对外的舱室打开后，便迅速地冲入了宇宙之中。 刹那间，巨大的引力让冰始觉头昏脑涨，像失却了飞行能力，从高空跌下那样被吸到黑腔的边缘。 “提醒，此时时间流逝145倍。”韩朝生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如同一个激灵，让冰始觉顿时恢复过来。 他此时悬浮在完全漆黑的世界之中，只有头顶上那像是被蜘蛛丝缠绕住的青鸾号可以作为参考。 远方的太阳变得无比的诡异，好似被孩童涂抹过那样，圆形的球体如同一个逗号那样。 “光被扭曲了……”冰始觉试图抬起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好似被封锁在水泥之中那般。 “再度提醒，你现在的两秒钟，青鸾号已经过去三分钟了。”韩朝生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你再坠落的话……现在时间流逝是256倍。” “顺便，不建议直接喷发能量，用操控磁力的方式。”韩朝生看着冰始觉伸出手后，便再度提醒道。 “知道了。”冰始觉咬了咬牙，他也感受到自己掌心中喷发出的能量顿时被引力给直接拉扯，全部溃散。同时喷发出的气流也在各方面的拉扯下把自己的身体直接给转了一个方向。 神念迅速扩散到身体周围，饶是如此，即便是神念也在黑腔的拉扯下变得不完整，冰始觉努力地利用对于周围引力的排斥，将身体重新对准青鸾号。 在他的视线之中，青鸾号如同抽搐一样在疯狂颤抖。 “362倍。”韩朝生无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冰始觉感觉神念和能量在体内的运转也比之前慢了许多倍，原本轻松就能弥漫到全身各处的神念却在不断地离开身体，或者是偏离方向。 3秒时间过去，冰始觉才进入原本神念炸裂的状态之中。 “青鸾号已经过去20分钟了。” “很难……”冰始觉咬着牙，在引力如此磅礴的世界之中，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积压在坚硬的石头当中，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原本轻松可以掌控的神念，如今却像是遇到了满是破洞的身体，无论自己做些什么，都会迅速地从每一个角落流逝。 努力操控者还没有完全溃烂的磁力，就像是在满是泥水和雨水的山路上爬行那样，冰始觉艰难地飞行着，而韩朝生时不时在自己脑海之中播报的数字也开始变小。 眼前开始疯狂乱颤的青鸾号，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是我靠近的原因么……不，也是青鸾号无法控制，被黑腔吸入的原因。”冰始觉伸出手，用力地往上一推。 神念和能量在他的掌心就像盛开的烟花一样炸裂开来，只有少数的神念触及到了青鸾号，更多的能量则是直接绽放开来。 双腿下意识地一蹬，对于磁力的控制已经慢慢刻在了冰始觉的潜意识之中，双臂用力，操控的力场再度喷涌，对于磁场的斥力让冰始觉陡然上升，直接越过了青鸾号。 “58倍。” 第165章 黑腔乱流（上） “大概知……”冰始觉话音未落，现实之中的索菲亚却突然间开始呼唤起来，而一旁的刘宇也奔向了操作台，仔细看起那些参数。 “发生什么事情了？”冰始觉的意识迅速抽出，一旁的韩朝生也凝结成人形，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青鸾号还是偏离航线了。”韩朝生迅速说出了答案。 “是的，根据计算，我们现在和地球的时间流速开始不一样。”索菲亚焦头烂额地敲击着键盘，“刘宇去手动操作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是可以恢复到原本的轨道的。” “我尽力。”刘宇坐在操控台前，将青鸾号上面几十个不同的开关打开，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迅速地将核聚变发动机的线路进行接驳，“检查一下深海模式的营养情况。” “营养含量正常，深海液没有泄露。”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调整姿态。”刘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深海液，让自己的肺部和体内都充盈着这样的液体之后，右手抓握住了操纵杆，左手开始调整那一个个旋钮。 “姿态调整，开始。”无声的宇宙之中，摄像头捕捉到青鸾号几十个不同的机身角度开始出现些许的火光。 但是这些火光，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偏转。 “刘宇，引力超出计算情况，我正在重新写。”索菲亚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我们现在和地球的时间差是125倍……不对，186倍。” “需要我帮忙么？”冰始觉看着索菲亚着急到身体都在颤抖，神念也迅速从船舱内扩散开来，波及到外面的宇宙。 这时候，冰始觉才发现，青鸾号飞船居然是开始不断地旋转，只不过这个旋转的弧度飞船地紊乱，可能是顺时针旋转一段距离，随后逆时针再旋转一段距离，亦或者可能是上下反转。 按照原本计划，他们是可以根据后方的太阳来判断位置，可在偏离轨道之后，太阳系传来的光芒在引力之下发生了偏转，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意识到的时候，飞船已经偏离太多了。 “飞船需要。”刘宇也咬着牙，右手死命地抓着操控感，左手则是一次又一次地调整那些旋钮，可是周围引力场的紊乱让他根本没办法去进行细节的调整，每次喷发出的火焰，力图调整飞船的方向的动力都会被无止境的扭曲。 “好，索菲亚规划出一个隔离舱出来，我飞出去。”冰始觉的声音直接传递到索菲亚的大脑之中，同时身体开始在飞船内部悬浮，双手虚点，将自己体内的能量一小部分注入他们的头脑，让他们不至于过于激动。 因为现在引力的变化已经让所有的船员面露痛苦之色，若不是所有人都是在野餐区待过一段时间，或者是经过专门训练，怕不是早就丢盔弃甲了。 “提醒一下。”韩朝生也散发出了自己的神念，“你一旦离开青鸾号，你的相对时间，你承受的引力会完全不一样。所以你和他们进行识海链接的时候会有异常。” “什么意思？”冰始觉的背后出现了一道隔离门，正在缓缓闭合。 “黑腔内的引力不同地方是完全不一样的。”韩朝生伸出手，他的掌心之中的数字也在不断地跳跃变化，“飞船内部都会有些许不同，但好歹是一个整体，会互相牵制。” “你离开之后，和飞船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而且你作为修仙者，你的质量和飞船也会不同。”韩朝生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所以，可能对你来说，时间流逝是6倍，相对地球时间。” “然后对于飞船来说，可能是3倍这样。”韩朝生说道，“此外，我是一个辅助系统，无法接入青鸾号，只能适配修仙者原本的舰船，比如玄武号。” “最后，提醒一下，青鸾号可能会拯救失败，而你身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带着人类的信息离开黑腔，呼唤真正的援兵。”韩朝生说道，“而且现在4维碎片正在黑腔的边缘，是非常完美的进入时机。” “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按照标准时间，还有900多天。”韩朝生说道，“但是你越靠近黑腔边缘，你的相对时间就会越慢，但四维碎片不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了。”冰始觉等待着舱门完全关闭，那些深海液也被全部吸收后，面前对外的舱室打开后，便迅速地冲入了宇宙之中。 刹那间，巨大的引力让冰始觉头昏脑涨，像失却了飞行能力，从高空跌下那样被吸到黑腔的边缘。 “提醒，此时时间流逝145倍。”韩朝生的声音在冰始觉脑海中响起，如同一个激灵，让冰始觉顿时恢复过来。 他此时悬浮在完全漆黑的世界之中，只有头顶上那像是被蜘蛛丝缠绕住的青鸾号可以作为参考。 远方的太阳变得无比的诡异，好似被孩童涂抹过那样，圆形的球体如同一个逗号那样。 “光被扭曲了……”冰始觉试图抬起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好似被封锁在水泥之中那般。 “再度提醒，你现在的两秒钟，青鸾号已经过去三分钟了。”韩朝生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你再坠落的话……现在时间流逝是256倍。” “顺便，不建议直接喷发能量，用操控磁力的方式。”韩朝生看着冰始觉伸出手后，便再度提醒道。 “知道了。”冰始觉咬了咬牙，他也感受到自己掌心中喷发出的能量顿时被引力给直接拉扯，全部溃散。同时喷发出的气流也在各方面的拉扯下把自己的身体直接给转了一个方向。 神念迅速扩散到身体周围，饶是如此，即便是神念也在黑腔的拉扯下变得不完整，冰始觉努力地利用对于周围引力的排斥，将身体重新对准青鸾号。 在他的视线之中，青鸾号如同抽搐一样在疯狂颤抖。 “362倍。”韩朝生无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冰始觉感觉神念和能量在体内的运转也比之前慢了许多倍，原本轻松就能弥漫到全身各处的神念却在不断地离开身体，或者是偏离方向。 3秒时间过去，冰始觉才进入原本神念炸裂的状态之中。 “青鸾号已经过去20分钟了。” “很难……”冰始觉咬着牙，在引力如此磅礴的世界之中，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积压在坚硬的石头当中，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原本轻松可以掌控的神念，如今却像是遇到了满是破洞的身体，无论自己做些什么，都会迅速地从每一个角落流逝。 努力操控者还没有完全溃烂的磁力，就像是在满是泥水和雨水的山路上爬行那样，冰始觉艰难地飞行着，而韩朝生时不时在自己脑海之中播报的数字也开始变小。 眼前开始疯狂乱颤的青鸾号，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是我靠近的原因么……不，也是青鸾号无法控制，被黑腔吸入的原因。”冰始觉伸出手，用力地往上一推。 神念和能量在他的掌心就像盛开的烟花一样炸裂开来，只有少数的神念触及到了青鸾号，更多的能量则是直接绽放开来。 双腿下意识地一蹬，对于磁力的控制已经慢慢刻在了冰始觉的潜意识之中，双臂用力，操控的力场再度喷涌，对于磁场的斥力让冰始觉陡然上升，直接越过了青鸾号。 “58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