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宜折枝》 第1章 大业 大业国宏远二十一年 春 先帝因病崩逝于春分前一日,年仅四十五岁。 新帝李词十九岁登基,朝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本是闲散王爷的小楚南王徐景联凭着其父用自己的命为先帝挡箭换来的一柄尚方宝剑进了宫,坐上了摄政王之位。 因他是异姓封王,但却以摄政王的身份辅佐在天子左右。此举引发了小部分官员的不满,但却又无可奈何。 历代摄政王都是皇族中人,就凭这一道空白圣旨让徐景联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实属荒唐! 李词势弱,奈何徐景联空白圣旨在手。身后又有那么多支持他的大臣,此举,实属无奈! 从徐景联当上摄政王之后,李词就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因此颇为恼怒!在暗地里对他时时刻刻提防着。 但李词一人没什么权利,就想着召大将军林禹回朝与之抗衡。又因先帝临终嘱咐不可轻信林禹,才一拖再拖。 开国大将军林禹在随先帝征战成功开国五年后就被派到边关镇守,至今已有十三年。 此人为人忠诚,尽职尽责。 但先帝却因听信谗言,又忌惮他手握兵权,将他远派边关。 因为看中此人颇重情义,所以留其妻女儿子在京中生活。美其名曰照看,实则为人质! 好在,除了不能出京城,她们还算是自由。 二十二年春 将军府 “娘,我不去,我都去拜过多少回月老了,这一次也没灵验不是!” 林九枝抱着府中的柱子不肯撒手,李宁安拽着她的耳朵正无奈的叹气。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心要诚,心要诚!你就是不听,那月老庙多灵验啊,怎么偏偏就到你身上就不灵了。” “哎呦~母亲,我哪有不诚心?我无比诚心!您就别带我去了嘛~这样!您代替我去,行不?” 听到林九枝这话,李宁安气的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吐出来。 林九枝发现母亲的异样,松开柱子,忙扶着她坐下,又帮她拍背顺气。 “母亲,你没事?对不起,是女儿说错了话,您别生气。” 见着自己女儿担心的神情,李宁安纵使是有再多不满也在此刻间烟消云散了。 顺过了气,李宁安戳了戳女儿的脑袋,无奈的说道“你啊你!我自己一个人去算什么道理,你这么不把你爹放在眼里,小心他回来揍你!” “母亲~您别吓我了,我小时候可是挨了爹爹不少罚呢,都长大了他应该不会再罚我了?” 林九枝说完,李宁安恍惚起来,是啊,女儿都长大了,这个当爹已经多久没见过自己女儿了,没亲眼见证过儿女的成长,当这个劳什子将军作甚! “你啊,快起来跟我去求月老,早日让你觅得如意郎君。” 经过刚才那么一遭,林九枝是不敢忤逆母亲了,但她确实也不想去。 就这样芳龄十七的林九枝被母亲李宁安连拖带拽的拉去月老庙求姻缘。 李宁安对自己女儿的姻缘操碎了心,想她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年纪轻轻就给大将军林禹生下了一儿一女。 而自己的女儿直到十七眼看着就十八了,竟还待字闺中,真是惭愧惭愧! 林九枝的父亲是大将军林禹,其哥哥是禁卫军统领林宵元。 他们二人对林九枝的夫家挑选的极为苛刻,不是对人品长相不满意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对此林九枝也乐得自在,她也不想早早嫁出去。 月老庙 林九枝和母亲跪在月老面前,林母祈祷着“月老一定要给自己女儿嫁一个长的好看,家世好,而且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而林九枝心里则想的是“月老月老,我不想太早嫁出去,您别听我母亲的话!” 林九枝求完,余光瞥见母亲的眼神,她吓得闭上了眼,又转忙在心里求月老 “月老月老,您还是满足一下我娘的愿望,只要她开心我怎样都可以!” 拜完月老,母女两个就坐上马车准备回家。 途中路过集市,林九枝想要去逛逛。 林母无奈,自己的女儿虽说是大将军之女,但也要守礼节。 秉着女子不抛头露面的道德绑架,她每天在家绣绣花,写写字,有时也会偷偷的学父亲和哥哥舞刀弄枪,根本就没怎么好好逛过这集市。 “好,你把面纱带上,母亲领你去逛逛。” “谢谢母亲!” 李宁安爱惜的看着自己女儿,自己也不想让她早点嫁出去,但是自己保护不了她一辈子。 倒不如在有生之年替她寻个好夫婿,到了也能无牵挂的走。 第2章 初遇 集市上 林九枝挽着母亲的胳膊,不紧不慢的走着,步伐仪态皆是闺门典范。 她们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和两个婢女,这一行人也很难不引人注意。 不过在看见侍卫腰间的将军府令牌时,来往的众人也就不敢多看了。 大将军威名远扬,一手长枪舞的出神入化,他常年征战在外,听说不久后就要回朝。 其子身高八尺,酷爱习剑,武艺高强。 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谁敢对他们的亲人不敬就是与整个大业国为敌。 “娘,什么东西,好香啊!” 林九枝戴着面纱都闻到这香气,她咽了咽口水,好像有点饿了。 “确实好香。” 李宁安也闻到了。 “小姐,是陈记的红糖枣糕啦!”丫鬟秀秀上前为二人解答。 “红糖枣糕?” 林九枝有点疑惑,她平常就会叫人来买集市上的小吃,怎么从来没吃过这个。 “是的小姐,陈记也是近几日刚刚开张,每天都有好多排队的,听说是从别国传过来的手艺。” “哦,原来如此,走,我们去买点尝尝。” “等一下九枝,秀秀你去买点给小姐尝尝。” 李宁安按住了九枝,朝她使了个眼色,九枝乖乖的点头。 母女两个边走边聊着,“娘亲不让我进去是因为父亲吗?” “嗯,最近时局不稳,楚南王凭着先帝遗命辅佐天子左右,掌握了不少大权。不久你父亲就要回朝,这铺子又是外地人传过来的,我们若是进去,怕是会给你父亲惹闲话。” 李宁安语重心长的说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知道了母亲。” “嗯,我们在逛一会儿就回去!” “好。” 母女二人走着走着,走到一个卖绣品的摊位上。 卖绣品的女人长的很好看,即使是粗布麻衣也压不住她的容貌。 “夫人看一看,这都是最新的样式。” 女人招呼着,她一笑连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林九枝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李宁安也同样羡慕着女人的容貌,她虽然姿色不差,但比起女人还是暗淡了些。 “这绣样和线样我没见过,好特别!” 李宁安拿着绣品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 “夫人好眼光,这是我老家的一种生长于山林之中的野生蚕吐出来的蚕丝而制出的绣线,长而结实,染色之后绣上图样便更为鲜丽。” “这两只小鸭绣的活灵活现的,摊主真是好手艺!” 林九枝也看出来了这副绣品的特别,当即就想把它买下。 “谢谢夫人小姐的夸奖,澜静不敢当,我这还有其他的绣品,夫人小姐要看看吗?” “好,快拿出来我看看。” 李宁安激动的说着,这一副就不可多得,没想到还有。 叫澜静的摊主拿出来一个小箱子,还没打开,一个声音让她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哟,澜静小娘子,摊位费赚够了吗?若是没赚够,倒不如从了我,我定会好好疼爱你,和你那爱咬人的儿子!” 说话的是墨丞相妾室的哥哥,方二楼。 他仗着墨丞相的势,当了小小的司市,管着集市店铺和摊位的税收与征用。 平日里只知道作威作福,他从集市摊位上拿的东西就从来没有结账过。 “方司市您怎么来了,不是明天才到半月之期最后一天吗?” 大业国有一条律令,凡事集市售卖者,可先借摊半月,半月后选择继续出摊就必须要缴纳摊位费,可一次缴齐,也可分多次,多次的便要多缴纳一成利息。 如若选择不继续,便要缴纳之前半月的摊费。 本来这摊位费没多少,但是方二楼在这儿,摊位费就立马翻了十翻,搞得很多人苦不堪言。 半月缴纳不划算,能在留安城有一个摊子,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坚持下去,就只能选择多次缴纳,多缴纳那么一成就够全家老小吃喝一个月了。 “怎么,这里我说了算,你难道有什么异议吗?” “不是的,方司市,您就多宽限我一天,明天我一定全部缴齐!” “哎呦,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既然你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多等一天,不过你要是陪我睡一晚的话,我可以考虑多宽限你半月。” “走开!”一个瘦瘦的男孩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推开了方二楼。 方二楼被推的一个踉跄,抬手就要打那个小男孩。 “呵,好大的官威。” 李宁安不屑的说着,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敢扰了她的兴致。 “哟,这是哪家的夫人,这身姿要比澜静丰腴多了。” 方二楼收回了手,色眯眯的看着李宁安。 “你这个登徒子,莫不是想进牢狱!” 林九枝挡在母亲面前,岂料,方二楼色眯眯的眼神更加发亮了起来。 “这个好,我一看你就是个雏,不如跟了大爷我,让我来教教你,怎么说话更讨男人喜欢!” 李宁安听到这话,眼神冷了下来,她一抬手,身后的两名侍卫立马上前擒住方二楼。 “喂,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今丞相的大舅子,你们敢抓我,不怕死吗!” “哦哟~我当是谁家的,这么仗人势,原来是丞相家啊,就是不知道丞相要不要给我这个诰命夫人加将军夫人的面子,选择大义灭亲咯!” 李宁安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把墨成规看在眼里。 “我呸,就你还想让丞相给你面子,你是个狗屁的什么夫人,我还皇帝呢!” 方二楼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当众口出狂言,所有人听见了,差不多能预想到方二楼最后的结果了。 “就你?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你们把他带去丞相府,把它刚刚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丞相听,我倒要看看墨丞相要怎么处理!若是丞相处理不了的话,就把他带去大理寺。” “是!” 方二楼自知说错了话,在看到侍卫身上的令牌时,他顿时就吓尿了,忙哭喊着求饶“将军夫人,是臣错了,臣狗眼看人低,请饶了臣!” 李宁安没理会他,继续欣赏着绣样,澜静也忙打开盒子,递到李宁安面前。 “多谢夫人解围,澜静感激不尽!” 澜静拉着儿子给李宁安行礼,李宁安忙让她们起身。 “不必多礼,大业国有他这样的毒虫,我作为一份子必定要好好清理干净。” “谢夫人!” 澜静谢过之后就给李宁安介绍绣样,林九枝看着站在一旁乖乖的男孩,尤其是他那张与澜静相似七分的脸,林九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察觉到林九枝的目光,男孩抬眼望去,脸上神色淡淡,瞳孔却好似漩涡,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进去。 意识到自己目光太直白,林九枝别开了眼。 第3章 初遇2 “澜静,你应该不是本国人?这位是你的儿子?” 李宁安问道,澜静顿了一下,随即回答“回夫人,我确实不是本国人,我来自海安。” “哦~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还有你们的官话说的也很好啊!”李宁安继续追问,她对海安的人倒没有多大敌意,毕竟是不如大业国的,总归是不放在眼里。 澜静知道若是不给李宁安个解释,她势必不会相信自己。 “我的夫君是一个商人,妾身跟着他年岁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就学会了官话。 前些年他新娶了妾室,那妾室仗着自己得了专宠,想方设法的害我们娘俩。 三年前,为了我儿的安全,我没法子,留了和离书,带着儿子一路兜兜转转逃来了大业。” 澜静声泪俱下的说着,李宁安也有些于心不忍,看这澜静的气质就知道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定是没怎么吃过苦,出来这几年也是不易。 “你可有银两交摊费?” 澜静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摊位一直被方司市压着,没人敢买我的绣样。” “那你们在哪里住?又是如何进的城?” “我们在城外住,是方司市帮我们进城来的,为此他拿走了我们的所有积蓄。 您放心,我绝无二心,我已与夫君一刀两断,只求在大业安稳的生活,把我儿养大成人。” 澜静慌了起来,急忙解释着。 听到这话,李宁安又看向一旁的男孩,问道“你今年几岁?” “十五岁。”男孩乖乖回答道,李宁安看向男孩的头发,果然已经束了起来。 又看向他的身高,比自己女儿还要高出半个头,林宵十五岁的时候就没有他这么高。 “十五岁就已经这么高了,不愧是海安国人。” “夫人还烦请您高抬贵手,留我们母子在这京城中过活!” 澜静说着就拉着男孩跪下,李宁安急忙去扶他们。 “好了,我又没说什么,你们先起来。”李宁安实在是于心不忍,她懂一个人拉着孩子有多辛苦。 “澜静不知你姓甚?” “回夫人的话,我姓安,这是我儿安忱一。” 李宁安点了点头又问安忱一 “你识字吗?” “识一些。” 安忱一看着李宁安说着,目光丝毫不躲闪,倒是安澜静扯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的胳膊,脸色愠怒着说 “忱一,不可直视夫人!” 教训完儿子,澜静又对李宁安抱歉的说着 “夫人见谅,我儿不懂大业的规矩,回去我一定好好教他!” 李宁安没觉得有什么,她倒是觉得澜静反应有点过激了。 “无碍,澜静,我那里正好就缺个如你一般的绣娘,不知你可有兴趣?” 闻言,安澜静看着李宁安,好看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夫人,我” “你难道不想让你儿子多学些东西吗?就凭你在这出摊,几时才是个头?” 李宁安这一番话,彻底给安澜静说沉默了,她想啊,无时无刻都在想。 “可我是海安人,怕是会给您带来麻烦” “这算什么,有许多外地人都在这京城里讨生活,肯定也不会只有你们两个别国人。 况且我让你去的是我名下的绣坊,不是在我身边。你考虑考虑,月钱二十两,足够你供你儿子学些什么了。 海安人是不可能在大业考取功名的,皇帝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但是安忱一可以学了东西回海安国考,也是一样的。 另外我在绣坊边还有一套宅子,平日你们就住那边,替我看着绣坊可好?” 李宁安这一番话彻底打动了安澜静,她不明白这个素未谋面的夫人为何要如此宽待自己。 “多谢夫人,澜静定当尽心尽力做事!” “你别多想,我就是要你这绣技,还有蚕丝的制法,我相信你能做好!” “好!” “行,忘了介绍, 这是我女儿林九枝。” “小姐好。” “安绣娘好!” 林九枝很开心见到这样的局面,今天她才发现母亲居然有这样厉害的一面。 “忱一,快叫夫人小姐。”安澜静催促着自己儿子。 安忱一作揖行礼,稍微有些干涩的唇轻启 “夫人,小姐好!” 李宁安点点头,满意的看着安忱一。 这孩子真好看,连他娘的样貌都不如他! “好。” 李宁安和安澜静聊了一会儿,秀秀这时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排队买来的红糖枣糕。 林九枝有些饿了,拿过红糖枣糕,打开包装纸吃了一块,又给母亲喂了一块。 “嗯,香甜可口。” 林九枝开心的吃着,目光扫过安忱一,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可以说是盯着她手里的枣糕。 林九枝拿了一块递给安忱一,安忱一没接,他看了一眼安澜静,得到她得同意,才伸手去拿。 林九枝倒也没多想,又给了安忱一好几块,剩下的又分给了秀秀和母亲的侍女翠竹。 李宁安看了一会儿有些乏了,吩咐翠竹带二人去绣坊,就带着林九枝走了。 回府的路上,林九枝坐在马车里不解的问着一旁闭眼小憩的母亲。 “母亲不是连糕点铺都不让我进吗?怎么会让那母子进绣坊?” 听到林九枝的询问,李宁安睁开了眼,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女儿说道 “她们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出来的,既然有秘密当然要留在身边观察,若是让他们躲进了暗处,只怕是会防不胜防。 不过那安澜静的绣技确实不错,留下她能给绣坊带来很大的用处。” 李宁安说完,继续闭眼小憩,林九枝也没再问。 翠竹将二人带来绣坊,同管事的说完,又要了钥匙带二人来他们要住的宅子。 宅子不大,五间房,有一个前院和后院,不过这对安澜静母子俩来说却是极好的住所了。 丞相府 侍卫押着人来了,正巧墨成规刚从宫中回来,他满脸的愁容,看来是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 方二楼一看见他,就大喊大叫起来,“妹夫,救我,救我啊!” 墨成规被叫声吸引了注意力,老远就看见方二楼被人押着。 墨成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之色,急忙朝前走去。 看到押着方二楼的人出示的令牌,墨成规知道,方二楼这回是捅了个大篓子。 墨丞相的妾室方美蓉从府里冲了出来,拿着棍子就要去打押着自己哥哥的人。 墨成规急忙把她拦下,扔了棍子后,墨成规这才上前问道。 “二位是将军府的人,不知押着方二楼做甚?” 侍卫王大说道 “方二楼冲撞了将军夫人和小姐,并且还存有反叛之心,夫人要我们把他送到府上,交由丞相处置。” 墨成规一听,心脏跳的厉害,他又急忙解释 “怎么会有反叛之心,我们绝对没有二心!” 侍卫赵明说“今日方二楼当众说自己乃是当今天子,这难道不是有反叛之心是什么! 幸而夫人仁慈,要我们把他送来给丞相处置,若是这事被圣上知道了,丞相该如何?” 赵明说完,墨成规彻底慌了,今天他被叫进宫,上面那位让他找到自己的养女红叶,若是找不到便要诛他九族。 而红叶早在一年前就被妾室方美蓉赶出了家门,至今杳无音讯。 这一桩子事出来就已经够闹心的了,这个方二楼真是会惹麻烦,让他留在身边只会害了自己。 墨成规几乎没有犹豫,抽出一旁随从的剑,直直的刺入方二楼的胸膛。 一旁的方美蓉看到这情况尖叫了起来,急忙推开墨成规,去查看哥哥的状况。 第4章 游船赏花 可惜,就是这么巧,方二楼被墨成规一剑刺中心脏,当场毙命。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墨成规的手开始不自主的哆嗦起来,看着两个侍卫问道“将军夫人可满意了?” 赵明和王大对视一眼,然后就走了。 方美蓉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墨成规,嘶吼着朝他冲过来,被随从拦住了。 墨成规叫人把尸体处理好,然后又把方美蓉连拖带拽的扯回了府。 一连几日过去了,将军府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静。 倒是绣坊,因为安澜静的加入,新花样的出售,来往的贵人多了不少。 这天,林九枝起了个大早,今日哥哥休沐说要带自己去游湖,说是带自己,其实就是个挡箭牌。 哥哥的目的就是要她以自己的名义把尚书府的小姐杜莹约出来罢了! 为了人家小姐的名誉,不得已拉上自己,其实林九枝也不想打扰二人的相会,但为了哥哥能尽快娶到杜莹姐姐,林九枝能多帮忙撮合撮合也是好的。 荷花夕子湖,京城最有名的湖泊,因其每到夏日湖中就会长出大片荷花的原因,加上湖水清澈和湖泊宽广而得名。 林宵站在船尾,扶着自己的妹妹上船,杜莹紧随其后。 林宵扶杜莹扶的很稳,生怕她磕到碰到。林九枝想起刚刚哥哥对自己的敷衍,无奈的笑笑。 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遇到这样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嘴上说着不想要夫婿,其实看到好男人还是会羡慕。 “杜姑娘喝杯茶,这是家父从边境带来的,对身体好。” “谢过林统领。” 杜莹的声音软软的,非常的悦耳,容貌长的也不错。 这不怪自己哥哥着迷,就连林九枝自己都想娶杜莹。 “杜莹姐姐,我哥每回邀你出来,除了游船就是赏花,都没点新意,这你也能忍?” 林九枝说完,林宵当场就给她脑袋上来了一个暴栗。 虽然一点也不痛,但林九枝还是装模作样的倒在杜莹身上故作委屈。 “杜莹姐姐,你看我哥如此行为,今日他敢打我,明日就敢打你啊!” 林九枝煽风点火,已经忘了自己来时的初衷。 杜莹抬扇掩面笑笑,随后轻轻拍了拍林九枝的手说道 “九枝妹妹说的在理,男子对外强势,对内怜爱才方为大丈夫。” 林宵被怼的哑口无言,想要解释,却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只好喝着独自喝着闷茶。 船家站在船尾,划着船,船桨划过湖面,泛起一丝丝涟漪,带着小船平移过水面。 很快,船已到对岸,现正值春三月,岸边的桃花争相绽放,似是在盼望故人归来。 三人下了船,林九枝没让哥哥搀着下船,而是自己下了船,跑的离二人远了些。 “九枝,你去哪?” 林宵急切的问着,他虽然想和杜莹姑娘独处,但也同时担心妹妹乱跑会有危险。 但他的关心显然是有点多余,九枝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打架打不过,逃跑还是可以的。 “我看这边花开的不错,我去看看,你们不用管我!” 林九枝一边说着一边跑远了,林宵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身旁的杜莹抱歉的笑笑 “杜莹姑娘,我妹妹她天生活泼好动,你别在意。” 杜莹看着林九枝的背影,温柔的笑笑 “我很羡慕九枝妹妹的。” 林宵挠挠头,他不明白自己妹妹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但他又不好问,只能尴尬的笑笑。 林九枝走到了桃林深处,这里有一个小水坑,清澈见底,像是人为挖出来的。 应该是有人挖好了的坑,昨日下了一场雨后积了些雨水。 她想着给哥哥和杜莹姐姐制造点二人空间,一时竟走到了这里。 不远处好像有榔头刨地的声音,林九枝好奇的寻着声音找了过来。 只见一个背影,看身形是个男子,跟哥哥差不多高。 一旁的桃树枝上还有他挂上去的青色外衫,正随着微风摆动。 林九枝走近了些,看见男子正在埋着什么东西。 察觉到身后有人,樊时今拔出腰间的剑朝后袭来,转过身来时,剑刃正离着林九枝约莫有一寸的距离。 在看到林九枝时,他微微愣了神,只见女子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林九枝长的不错,一双大眼非常灵动,双唇粉嫩,皮肤更是细腻光滑。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宽袖长袍,整个人显的温柔又脆弱。 樊时今皱了皱眉,这丫头走到这里自己才发现,看她是个没有武功的人,是怎么离自己这么近才被发现的!难道是最近懒惰了些,听觉退步了? “公子这是做甚?竟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儿!还好没人看见,不然小女子的清白就要栽在公子的手上了!” 林九枝声音发颤,却不卑不亢。 闻言樊时今觉得自己好似做了天大的亏心事,急忙收回了剑。 他扯过一旁树枝上的外衫,不小心带落了几朵桃花。 樊时今麻溜的穿好外衫,随后对林九枝作揖道歉 “抱歉姑娘,是我的错,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罪。” 林九枝这才认真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长的挺英俊的,举手投足的气质也非常吸引人,是个练家子,而且本事还不小。 “公子别这么说,我也有原因,本不想打扰公子,没想到还是还烦请公子莫要怪罪我才是!” 林九枝一番说辞,自己差点都信了,明明是自己好奇这男人在埋什么,现在这胡话是张口就来。 不错不错,反应能力又快了些,回去奖励自己多吃点! “姑娘说笑了,是在下唐突了。” 见樊时今倒也是个有礼的,林九枝礼貌笑笑,随后瞥了一眼坑里还没被埋完的东西。 她只看见一个小匣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不知姑娘孤身在此地做甚?” 樊时今挡住林九枝的视线,用脚踢了一堆土盖住了那个匣子。 “呃,我刚刚与家人赏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这会儿他们应该寻我寻的急了,我得回去了,公子莫送!” 林九枝说完就小跑走了,樊时今也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林九枝的背影。 后又蹲下把埋在土里的小匣子挖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拂去匣子上的尘土,随后离开了这里。 林九枝从小跑慢慢变成散步,她知道那人没有追过来。 林九枝从桃林深处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哥哥和杜莹姐姐在聊的开心,“他们定是又在吟诗作对了,真是无趣!” “林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九枝回头看去。 第5章 是他 只见安忱一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几枝桃花,他穿了一件淡灰色宽袖长袍,布料看起来不是很好。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四月的春景加上这粉嫩的桃花映衬着他俊美的脸上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眸,只需一眼便会沦陷。 林九枝有些沉沦了,这张脸她看一次便忘不掉了。 “我记得你!你是安绣娘的儿子,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没见过我的样子,怎么认出我来的?” 林九枝问完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安忱一的脸。 夭寿啦,虽然十五六岁的男子可以娶亲了,但在自己眼里这还只是个孩子啊!林九枝你给我清醒点!! “我娘喜欢桃花,所以我来折几枝回去。因为昨天见过林小姐,印象比较深刻,这才仅靠背影就认了出来。” 安忱一淡淡的说着,他的声音有些暗沉,与他的年纪有些不符,但与他的容貌特别贴合。 “哦。” “林小姐怎么自己在这儿?” “没有,我陪哥哥姐姐来的,有点无聊,便自己逛逛。” 林九枝一五一十的回答,她发现自己只要一看见安忱一这张脸,根本就是人家问什么她答什么。 “好,那林小姐我就先走了,耽搁久了,我怕花蔫了。” “好,忱一弟弟再见!” 林九枝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安忱一,叫他名字又感觉自己在摆架子,不叫名字又没礼貌,索性直接叫他忱一弟弟了。 安忱一听见林九枝对自己的称呼,顿了顿,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走了。 林九枝看着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安忱一年纪轻轻的心事藏的还挺深,可见这一路他小时候的经历似乎并不太好。 林九枝忽然对他生起了怜爱之心,她觉得安忱一很孤独。 林九枝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安忱一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沉沦 。 林九枝越想越不对劲,她从没对任何一个男子这样过,安忱一身上指定是有点猫腻,自己得好好查查。 “九枝妹妹,原来你在这儿!” 杜莹和林宵走了过来,他们见林九枝一会拍脸一会儿又发呆,询问道 “九枝,你干什么拍自己脸,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宵急切的问着,他心头隐隐发慌。 “是啊,九枝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杜莹也问道。 林九枝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啊,这两人这么大反应做甚? “今天太热了,大概是乏了。” 林九枝用手扇着风,她也不能跟哥哥说自己刚刚差点死在陌生人剑下了! “那我们回去。” 杜莹提议道,她也觉得这春日总是忽冷忽热的。 “好,听你的!” 林宵看着杜莹拿自己的扇子给妹妹扇风,非常的开心。杜莹能这么做,证明她把九枝当成亲妹妹看,既然这样是不是说明,她也心属自己? 林宵自我攻略着,他觉得是这样的,想起刚刚二人在桃林中聊的非常投缘,他猜想杜莹一定对自己的印象不差。 虽然之前出来游玩过几次,但二人也从没独处过,就更别提什么表白心意了。 “哎,别呀,这点热我还是能受得了的,你们继续赏花,不用管我!” 林九枝急忙阻拦着二人,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 “可是你” “杜莹姐姐我没事,这样,我去船上休息,你们继续赏花。对了,别走太深,里面虫子多!” 林九枝说完就朝着船的方向走去,丝毫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 杜莹也明白林宵对自己的心意,她也不是对林宵没有好感。 “杜姑娘,我刚刚发现有一枝桃花长的特别好,要不我们去看看?” 林宵见妹妹如此,也就更加珍惜与杜莹相处的时光。 “好。” 杜莹举扇遮面,扇子后的脸已经悄然染上了红晕。 林九枝走到岸边,来时包的船一直在等待着,船夫知道,他载的是贵人,这一趟赚的钱值得等待。 安忱一也站在岸边,现下没有船,船几乎都被人包了,没有愿意破坏规矩载他的。 林九枝走近看着安忱一的侧脸,他抱着桃花枝子,虽然穿的很简单朴素,但也遮挡不住他的风姿,倒像是个落难的桃花仙。 “忱一弟弟?” 听到有人叫自己,安忱一侧头望去,眼神淡淡,无悲无喜。 “林小姐。” “忱一弟弟可是没等到船?” 林九枝试探性的问道,这些船家明见岸边有客,却不上前问询,应该是都被包圆了,也不敢接私活,怕被贵人怪罪。 “被林小姐猜中了。” 安忱一平静的说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忱一弟弟为何对我这般,可是姐姐哪里惹到忱一弟弟不开心了?” 林九枝故作受伤的说着,她觉得安忱一对自己应该热情一点才对!毕竟母亲帮了他们,才让他们母子在这留安城有个好去处。 还有,林九枝总觉得这个安忱一不似昨日那般孩童心性,反而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好奇怪! “林小姐为何叫我弟弟,我本是身份卑微之人,怎敢与林小姐以姐弟相称?” 安忱一不解,他那好看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这有何不可,忱一弟弟可是嫌弃我?” 林九枝脸上涌上淡淡的哀伤,似真似假,让人看不真切。 “我没有嫌弃林小姐 ,我自知身份” “停,这话你刚刚已经说过了,现下等船估计是等不来的。不如你叫我声九枝姐姐,我便让船家载你渡河,如何?” 林九枝说完,期待的看着安忱一。 安忱一眉头微皱,嘴巴一张一合,极难开口叫出这四个字。 见状,林九枝慌忙收回视线,安忱一太好看了,自己老是对他有非分之想。 “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只怕这桃花就蔫了!安绣娘看不到漂亮的桃花会不会难过呢?若是再来一趟,等不到船的话,岂不是白费?” 听完林九枝的话,安忱一仍是迟迟没有张嘴。 林九枝非常有耐心,她又说 “不过你若是开口叫我一声姐姐,姐姐开心了,或许可以让人挪一棵桃树栽到绣坊旁边的宅院去。” 闻言,安忱一抬眸看向林九枝,眸子中有淡淡的水波流动。 见状,林九枝有些慌乱,她只是想逗逗安忱一,没想到他会哭。 “那个,你别哭,姐姐不逼你了,我这就让人载你渡河!” 说罢,林九枝就拉着不情不愿的安忱一上了哥哥包的船。 林九枝力气很大,安忱一有点吃惊,但也没表露出来,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腕,不顺着也不拒绝。 林九枝吩咐船家载她们渡河后,有些气喘吁吁的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安忱一。 安忱一抱着桃花枝子,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到林九枝递来的手拍,他没去接。 第6章 缘由 “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看着眼眶红红的安忱一,林九枝越来越愧疚,她在心里想着 “安忱一会不会觉得我在他的自尊上来回践踏? 会不会把我想象成一个跟方二楼一样的腌臜人?” 安忱一摇了摇头,没说话,怀里的桃花依旧被他保护的很好。 林九枝叹了口气,她真的没想欺负安忱一来着。 看着安忱一眼角泛着银光的泪珠,林九枝拿着手帕给他轻轻擦拭去。 忱一猛地握住林九枝的手腕,眸子里似是疑惑又似是嫌弃。 “呃,我只是想给你擦擦。” 林九枝想起他刚刚的眼神,总是感觉不舒服,她挣开安忱一握着自己的手,将手帕甩在他身上。 “今日你唐突了,此事因我而起,本小姐不与你计较,你也别生气了。” 林九枝总是这样,一副随和的性子,从不与人计较。 平常下人犯错,只要不是大错,最厉害的也就是罚罚月银。 安忱一拿起手帕,没做声。 林九枝也懒得跟他说话,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船家察觉到船舱里有种莫名的压抑,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船很快就到岸了,林九枝抱着双臂靠在船舱里闭眼小憩,到岸时也没睁眼,安忱一起身,下了船。 “船家,回对岸!” 林九枝说完,船家立马撑起船桨,生怕多耽误一会儿,惹贵人不快。 看着船离自己越来越远,安忱一眸子暗了暗,他一直目送船渐渐远去,才动身离开。 船家靠岸后,林九枝打赏了船家不少小费,船家乐的合不拢嘴。 等了一会儿,林宵和杜莹终于舍得走了。 “九枝妹妹,可凉快了些?” 杜莹一上船就着急问道。 “劳烦姐姐挂念,我现在凉快的很!” “怎么了,你生气了,可是因为我们?” 林宵听着林九枝的话语气中有点不对劲。 “没有,杜莹姐姐你别听我哥说的,我可没生你们俩的气哈!” 林九枝急忙解释道,她不想让杜莹以为自己是个不讲理的。 “那你生谁的气?”林宵又问。 九枝瞥了他一眼,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就是林宵! “刚刚我做善事,让船家载一个等不到船又着急的人过河,可那人却是个没礼的,连句谢谢都没有!” 林九枝气哄哄的说完,杜莹掩面笑笑。 林宵也笑起来,他说 “你做了善事,是你的福报,他没礼是他的不对,哥哥替你说他,真是个没良心的!” 林九枝附和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林宵疑惑着看她。 “那若是我先把人家惹哭了呢?” 闻言,林宵哑然,他摇摇头,没再理林九枝。 “杜莹姑娘,渴了,我给你倒茶。” 杜莹娇羞的点点头,掩面轻笑着。 林九枝惊讶的张张嘴,随后愤愤的往船头挪了挪,此刻自己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看着船舱外的景色,林九枝想着,“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将军府 林九枝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都还心不在焉的,李宁安发现自己女儿的异样,好奇的问道 “九枝,在想什么?竟连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都没动。” 林九枝扒拉几口米饭,兴致缺缺的回答 “没事母亲,我就是胃口有点不大好,应该是白日里吃撑了。” 一旁沉浸干饭的林宵笑了笑,吃撑?他觉得妹妹是气撑了。 “母亲不用担心,妹妹应该是胀气了,我待会让人弄些山楂糕送来。” 李宁安点点头,眼神慈爱。 林宵看着愁眉苦脸的妹妹,无奈摇摇头笑笑,继续干饭! 绣坊别院 安澜静看着插在瓶中的桃花,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饭桌上,安忱一安静的吃着饭。 “忱一,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是否还想回去?” 安澜静突然问道,她神色哀伤,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安忱一顿了顿,他放下碗筷,淡淡的说着 “既然已经出来了,又何必再想!” 安忱一神色淡淡,那些人,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 闻言,安澜静无奈笑笑。 四年前,海安术师夜观星象,闭关七七四十九日才出。出来便说,只有三皇子闵世忱能挽救海安于水火之中,不过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比如生命。 这话听起来很荒谬,但他们都信了 恰逢当时大业压得海安不得喘息,他们提出要海安挑选一位未及笄的皇子入大业为质。 于是那些奸臣便提议着把闵世忱送进大业国皇宫当质子,因为他们不信一个十二岁小儿能与大业国抵抗。 但他们知道,若是一个小孩在大业国皇宫死了,他们就有理由与大业谈条件。 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现在大业皇帝身体不好,太子登基那是迟早的事。 一般太子登基总会有少数不服从者,到那时,海安的皇子一旦死于大业国宫中碍于局势,他必定不会与海安开战,而是会与海安谈条件。 安澜静没有那么伟大,在听说大臣上书要把自己儿子送去大业当质子,并且商量着要将其杀死时,她极力反对。 后被人下毒,险些致死,后来虽然救了回来,不过却落下了无法医治的顽疾。 每个月中旬,安澜静的身体都会如万蚁啃咬一般,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之后,安澜静仍不放弃,她托亲信的关系带着儿子逃离了皇宫。 逃离前夕,她在宫殿放了一把火,又用之前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两具因瘟疫死掉的和她们母子二人身形差不多的尸体,伪装成自焚而死。 从那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皇后方安澜和三皇子闵世忱了。 有的只是普通妇人安澜静和其儿子安忱一。 后来安澜静听说大臣们又上书把一出生母妃就走了的四皇子闵浩瑾送到大业。 闵世玉他同意了 那是他的儿子,那是宸妃用命为他留下的孩子。 皇家果然最是无情! 四皇子还只是个两岁半的小儿,从他生母死后就一直是由安澜静带着的,她很后悔逃出宫时没把四皇子一起带上。 大皇子二皇子成年了,大业国不会同意他们去当质子,没有了忱一。安澜静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丧良心,竟把主意打到一个三岁小儿身上! 闵世玉当时是如此喜爱这个孩子,怎么会如此冷漠,将他说送走就送走了? 安澜静不再对闵世玉抱有幻想,不知道浩瑾在大业皇宫里过的好不好,不过,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什么术师大臣的,搞得阴谋诡计真让人恶心,通通去死!!! 第7章 赔礼 绣坊别院门口一大早就开始热闹起来,好像来了不少人。 安澜静出来看见几个大汉正抬着一棵桃树进院子里来 ,她忙上前询问道 “不知几位抬这桃树进来做甚?可是夫人吩咐的?” 面对安澜静的疑惑,其中一个有着一脸奸相比较瘦小的男人给了她解答。 “安绣娘,这是小姐吩咐的,说是昨日对小忱一有些怠慢,特地送来一棵桃树赔罪呢! 我看小姐挺喜欢小忱一的,你也别送他去私塾了!直接送到将军府上,给小姐做个护卫。将来能飞上枝头也不一定,你说是不?” 听到这话,安澜静表情略有些难看,她不爽的看着这个叫刘庆的反击道 “刘大哥这是多久没漱口了,怎的我离这么远也被熏到了!” 听着安澜静阴阳怪气的话语,刘庆不耐的笑了笑。 “我这是为了你儿子好,光靠考取功名得多久?傍上了将军府,那就相当于一步登天,你还不识好歹!” 树很快就栽好了,其他几个大汉过来把刘庆扯走了,刘庆被扯走时还骂骂咧咧的。 所有人都走后,安澜静看着面前水上开的正艳的桃花,没了一点想要欣赏的心思。 后院 安忱一翻墙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便衣,脸也蒙住了。 他似乎是半夜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他脚下沾了些泥土,身上有一股淡淡花香味。 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上面雕刻着一朵白色的木槿花。 安忱一听到前院的动静,躲在暗处,等人都走了才回房间。 房间里 安忱一换好了衣服,刚想把盒子打开,听见临近的脚步声,他迅速把盒子藏了起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安澜静,她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忱一,你干什么了?” 安忱一皱了皱眉,刚刚母亲应该是没发现自己? 难道是半夜她进自己房间了? 他明明和母亲说过不要随便进自己房间的! 而且他夹在门上的羽毛,回来时发现它也没掉。 “母亲,儿子不懂您在说什么。” 安忱一不打算承认自己的昨晚没在房间,他赌安澜静没进来过。 “你这小子,我问你昨日你是不是见过林小姐了?” 听到这话,安忱一愣了愣,原来是这件事。 “是,她今日可为难您了?” 安忱一目光阴沉,要是从母亲口中听到林九枝做了什么小动作,他定不饶她。 “你这小子!她为难我干什么?林小姐早上就让人搬了棵桃树过来种在院子里,说是给你的赔礼。” 安忱一愣了愣,凶狠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疑惑。 “赔礼?” “是啊,我跟你说,你少把之前在海安的架子给我带到这儿来。给我低调点,你刚刚那眼神是要干什么?” 安澜静有点发慌,刚刚安忱一那个眼神像极了他父亲闵世玉。 “对不起母亲,是儿子不好。” 看母亲神色不对,安忱一立马跟她道歉。 “罢了罢了,你与我说说,昨日林小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闻言,安忱一顿了顿,他想起了昨日林九枝在湖边与自己说的话,他欲言又止。 “怎么?连我这个母亲你都不想告诉了?” 安澜静耐心有限,尤其是刚刚想起了某个人,她心情更糟了。 “不是的母亲,昨日林小姐要我叫她,叫她” “叫什么?” “叫她姐姐。” 听到这话,安澜静疑惑了,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比你年长,若是她不嫌你,你叫声姐姐又何妨?况且没有夫人的话,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 “母亲,其实我们不一定会流落街头的,不是吗?” 安忱一反驳着,他知道母亲想做什么。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和那个人有联系?告诉母亲,你没有对不对?” 安澜静冷冷的质问着安忱一,那个人指的就是方迟肃,安澜静的父亲。 她脸上满是怒气,似乎是下一秒就会爆发。 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安澜静知道父亲的野心,她不想儿子掺和进去。 “母亲,您别激动,我只是好奇,我们明明之前还有不少盘缠,为什么您要对林夫人说我们无家可归?” 安忱一急忙解释着,每当母亲脾气阴晴不定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这是她发病的前兆。 这病无药可医,至少是在海安没有治疗之法,就是不知道这大业有没有了。 安澜静听到这话才稍稍安静了下来,她也明白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同时还有点心虚,于是她话也不说了,赶忙就要出去。 “母亲,您干嘛去?” “我去绣坊请天假,对了,你别忘了去跟林小姐道谢!” 安澜静走后,安忱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盒子放起来,就去洗澡了。 洗完后,他换了一身衣服,是那种布料很粗糙的窄袖长袍,与昨天在桃林穿的那件款式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 他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准备去后院洗洗,刚拿起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时,从中掉出一个淡蓝色的手帕。 安忱一一愣,随即把手帕捡了起来。 昨日他竟把林九枝的手帕拿了回来,他刚打算直接扔了。一想起刚刚母亲说的话,安忱一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院 安忱一单独洗完了手帕,将它晾晒起来,随后又去洗自己的衣服了。 洗完衣服,安忱一来到了前院,看着院中的桃树,他脸色淡淡的。 安忱一没想到林九枝竟这般平易近人,不过他相信,林九枝靠近自己绝对是有目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将军府 林九枝无聊的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秀秀一大早又去排队买了枣糕回来。 只是小姐也不吃,只是看着干发呆。 “小姐,这枣糕还热乎的呢!” 林九枝回过神,看着秀秀问道 “秀秀,别院的桃树栽好了吗?” 秀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放心小姐,工人们一大早就去挖桃树了,这会儿肯定栽好了!” “哦,也不知道安忱一接不接受我的赔礼。” 林九枝眸子暗了暗,赔礼?她不认为自己有错。送桃树过去,只是为了在安忱一面前营造一个单纯的大小姐形象罢了! 第8章 别院,我暴露了 这个安忱一很可疑,他的举止仪态不像是普通的商人家出来的,更像是个读书人或者是权贵人家出来的。 总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如今父亲即将回朝,在他回来之前一点差错也不能出! 母亲说的有道理,越危险的人,越会装的无辜,不可轻信了他! 林九枝从秋千上下来,正想走,秀秀叫住了她。 “小姐,您要去哪儿啊?这枣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九枝停住,转身回来拿起秀秀手中的枣糕就走了。 “小姐您去哪儿啊?”秀秀急忙追着自家小姐,林九枝看着手中的枣糕,笑了笑随即和秀秀说道 “秀秀,我出去一趟,千万别告诉我娘,我晚点就回来!” 说完林九枝就走了,她走的很快,有点类似于轻功,但又没轻功快。 “小姐,夫人 说过 不让您 单独出去的!” 秀秀喘着粗气,伸着手无奈的抓着空气,眼睁睁的看着轻轻松松翻过高墙的林九枝。 林九枝是从后院的围墙翻出来的,没人发现。她从袖中找出一个白色纱巾蒙住下半张脸,才放心的走出巷子。 绣坊别院 安忱一正和母亲安澜静给桃树浇水,安澜静看着开的异常鲜艳的桃树感叹道 “这桃树枝上比你昨天给我摘的那几枝要开的好,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安忱一早就发现了,这桃树很粗,看起来年份很久了,绝对不是桃林里那些新树。 安澜静见儿子不说话,索性找了个凳子坐在桃树下。自己身体已经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了,估计晚上就会发作了。 安忱一看着母亲,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砰砰砰”,别院的门被敲响。 母子两个皆是一愣,安澜静想的是“不会是大小姐又送来什么东西了?” 安忱一想的则是“难道是海安国的人找上门来了?” “忱一,你去开门。” 听到母亲的话,安忱一乖乖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只敲了三下就不敲了,似乎是不急。 安忱一打开门,只看见门前站了一个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安忱一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林九枝。 林九枝身上有股香气,被风带起,猛地窜进了安忱一的鼻腔。 安忱一不由的深吸一口气,随后假装没认出来林九枝似的问道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林九枝看向安忱一,只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那平静如死水的眸子依然能让自己无法控制的陷进去。 “忱一弟弟,是我林九枝!” 林九枝说完,安忱一这才让开了路,让林九枝进来。 林九枝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桃树,欣慰的说着 “这棵桃树栽的位置不错,挑的这棵也算是佳品,回头得好好赏赏他们!” “没想到大小姐还懂风水。”安忱一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他知道林九枝的接近,绝对是有意为之。 安澜静看见林九枝进来,忙起身迎接,但身体的疼痛让她一下子腿软跪到了地上。 “娘!” “安绣娘!” 安忱一和林九枝同时朝安澜静跑去 只不过安忱一更快些。但是这一下,就让林九枝发现了他武功的秘密。 同样,安忱一也发现了林九枝会武功。 “若不是练过,他\/她绝对不会跑的这么快。” 二人此时内心得想法是一致的,不过眼下安澜静要紧,他们就把这事先放在一边了。 安忱一扶起了母亲,让她重新坐回凳子上。 “母亲,有没有摔到?” 面对安忱一焦急的神情,安澜静则淡定多了,她强忍着痛,摇了摇头。 “安绣娘,您这是怎么了?” 林九枝刚刚见安澜静摔得并不重,但看她的表情,还有她额头上的汗,像是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安澜静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着林九枝说道“大小姐,我没事!” 说完,她又看了儿子一眼,示意他把自己扶进屋里去。 安忱一明白母亲的意思,把她扶了起来,扶着她慢慢的朝屋里走去。 林九枝没跟着进去,看这样子,这母子二人并不想告诉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安澜静如此。 但是林九枝猜安澜静估计是有什么旧疾,难道是因为她有病了才被夫家赶了出来的? 林九枝看了一眼屋内,随后就走了,她摇摇头,感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屋内 安忱一扶着母亲在床上躺下,安澜静痛的浑身冒汗,却依旧没发出一点声音。 安忱一给她倒了杯水,安澜静喝了之后身体才好受一点。 她连忙催促着安忱一“你快去招待一下大小姐,我没事,别怠慢了她!” 安忱一没动,只是把了把母亲的脉,眉头紧皱着。 “这次又提前了一天,怎的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快了。” 安澜静不在乎自己的病,她又催促安忱一“你快点去请大小姐坐下喝杯茶,不可这么无礼!” 安澜静有些生气,儿子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见! “母亲,她已经走了。” 安忱一不紧不慢的说着,从一开始进屋,他就察觉到林九枝已经走了。 闻言,安澜静才安静下来,她看着安忱一责怪道 “那你不早说,可气到我了!” “对不起母亲。” “不过你刚刚是不是暴露了功夫?”安澜静又问,神情有些紧张。 “是!”安忱一低下头,他一时着急了。 听到儿子的回答,安澜静开始有些慌乱起来,她忙说 “待会若是有人来问你或者来试探你的功夫,无论被打成什么样若是不对你赶尽杀绝,你决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也不要暴露你的师傅!” “好!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安忱一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想若是林九枝真叫了人来,那他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没过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了动静,安忱一看着喝了药睡着的母亲,替她盖好了被子,就往外走去。 第9章 她的心思 门口 林九枝背着一个木箱又拖着一个小老头过来,那小老头浑身是汗,看着年纪约莫六十多岁。从模样能看出来他年轻时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但此时他正一喘一喘的扶着门框。 “咳咳,呼~大小姐,让我歇会,歇会。” “我就说霍邱你也该锻炼锻炼了,就这么几步路,你看你喘成什么样子了!” 林九枝刚刚从别院离开,就是为了去请这个小老头。可偏偏这个小老头他一听不是给将军府的人治病,还不肯来,最后被林九枝死拉硬拽的,才给带来。 霍邱一听见林九枝喊自己名字就炸毛,他愤愤道“你这小丫头,就是你爹还得尊称我一声霍叔!等你爹回来,我得朝他好好告告你的状!” 林九枝撇撇嘴,随后拉着霍邱的胳膊软声软气的说 “霍爷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不懂事的女娃娃计较了呗?” 霍邱斜愣林九枝一眼,到底还是没舍得去怪她。这林九枝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已经把她当成了亲孙女来,定是舍不得责怪。 “算了算了,你这女娃娃就惯会花言巧语骗我老头子!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林九枝就知道霍邱不会真的要对父亲告自己的状,她笑着扶着霍邱进院子。 “好,就知道霍爷爷最好啦!” 林九枝刚扶着霍邱进门,就见安忱一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眼神里似乎有疑惑。 “林小姐,这位是?” 安忱一眼里有杀意,但他不明白若是林九枝想要试探自己武功,为什么要找一个老翁来。 “这位是太医院里在皇宫最有威望的医官霍邱霍爷爷,我请他来给安绣娘看病!” 霍邱忙堵着小丫头的嘴,皱着眉头说道“那是以前啦,现在我已经辞官了,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喽!你这小丫头别乱说了,我还想安安静静过个晚年呢!” 林九枝闻言,不开心的看着霍邱,这个老头总还想教自己医术,明明就是不想休息嘛! 听着林九枝和霍邱之间的对话,安忱一眸子里的杀意淡了些。 “感谢林小姐的好意,我想还是不必了,我母亲的病无药石可医,林小姐还是带着这位霍大夫请回!” 安忱一的逐客令下的很明显,但林九枝就是不吃他这一套。 “那可不行,安绣娘是我家绣坊的绣工,要是她好不了,那绣坊贵人新定的那批货谁来完成?” 林九枝说的这话,安忱一无法反驳,这个林九枝费尽心思请医官过来,无非就是想知道母亲的病症。 所幸母亲中的毒不是什么稀奇毒药,只是没养好身子落下后遗症,这个霍邱查不出来什么的! 对此,安忱一在心里又狠狠的记了林九枝一笔,打算着日后该怎么回报她。 安忱一神色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霍邱说道“那就请霍大夫进屋给我母亲瞧瞧。” 霍邱倒是不在乎安忱一的态度,在他眼里安忱一就是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这小九枝定是被他样貌骗了,不然怎会对他母亲如此上心! “哼。” 见霍邱没理安忱一,林九枝忙扶着他朝屋里走去。 屋内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味,霍邱一进来就闻到了。这是一种安神的香,人若是吸多了,就会昏睡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只能等药效过去,说它是迷药也不过分。 “你这后生,这种香吸多了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霍邱似乎很是生气,他最讨厌的就是不懂医的人乱用药。 安忱一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可是母亲后遗症发作时太痛苦了,他不想让她一整天都在痛苦之中。 霍邱走到安澜静身旁,他顿了顿,林九枝忙拿出一个手帕盖住安澜静的手腕。 随后霍邱才开始诊脉,林九枝看着安母脸色苍白,嘴唇也几乎没了血色。 她不由的看向安忱一,心想安忱一一定很担心自己母亲!想起昨天桃园中,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护着那枝桃花,林九枝就知道他内心有多害怕。 霍邱诊着脉,越诊脸色越沉。 诊完后,霍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林九枝忙追了上去。 安忱一则是很不屑的看着二人背影,他觉得这个霍邱根本没诊出来母亲的病症,不然怎么可能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要是随随便便一个御医能治母亲,安忱一何苦会等到现在? 霍邱走的很快,林九枝看着他的脸色也没多问,她知道一旦霍爷爷脸上这种表情只有一种情况,他治不了。 把霍邱送回住处后,霍邱就进了自家药房后把大门紧闭,任凭林九枝怎么敲他就是不开。 林九枝无奈,她离开了霍宅又来了别院。 安忱一就站在院子的桃树下,林九枝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独。 被父亲赶出家门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了,加上母亲又得了病,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林九枝对安忱一是越发的同情,她也没接触过多少人,自然是不了解人心,但她偏偏共情能力又强,这无疑是最致命的。 第10章 是他楚南王 “忱一弟弟,你饿了吗?” 林九枝拿过自己来时顺手放在一旁的枣糕走的安忱一身边递给他。 安忱一没接,看林九枝的眼神也冷冰冰的。 “对不起林小姐,今日多有怠慢,只是我现在要去照顾母亲,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安忱一话里赶人的意思很明显,林九枝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把枣糕放在一边的石桌上,随后同安忱一告别。 “忱一弟安忱一,今日的事我不会和别人说,就当我没来过,霍爷爷那边你也不用担心。” 林九枝说完看向安忱一,安忱一就那么冷冷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林小姐,您想怎样就怎样,但我母亲明天上不了工,烦请您和夫人说一声!” 林九枝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点不中听了,但她只是想让霍爷爷给安绣娘看病而已。 现下跟安忱一解释,他肯定会以为自己强词夺理。林九枝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尤其是在看到安忱一的眼神时,林九枝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好,我会和母亲说。” 林九枝说完,安忱一并没有任何回答。 林九枝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气! 见林九枝还不走,安忱一嗤笑着说“莫不是林小姐还想听我叫一声''姐姐''?” 安忱一说着说着就靠近林九枝,林九枝往后退了一个踉跄。 她都快哭了,这个安忱一真的是太讨厌了,林九枝此刻真想抄棍子打安忱一。找了半天,最后她从袖口摸出给安澜静擦汗的帕子把它一下子甩在安忱一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府的路上,林九枝越想越气,她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不知道安忱一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林九枝想着想着就笑了,刚刚自己要哭的时候,她能看见安忱一脸上有明显的慌乱,这就证明他也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嘛! “有心的人,藏不住秘密!安忱一,我倒想看看你们母子来大业到底有什么目的!” 别院 安忱一在自己房间,拿出早晨从外面带来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黑色的蛊虫,它一动不动,好像死了。 安忱一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又将盒子关上,藏在了暗处。 一旁的桌子上,赫然摆了两块手帕,都是林九枝的。 不知道安忱一为什么要把它们摆在桌子上,手帕旁还有林九枝带来的枣糕。 将军府 林九枝翻墙进院时正好被母亲当场逮住,看着母亲手里的鞭子,她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母亲,您不是出去了吗?” 林九枝笑着,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镇定。 李宁安看着坐在墙头上的女儿,眸子里像是有团火在燃烧。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整个人看起来邪邪的,长的也很妖孽。 林九枝认得他,这人就是楚南王徐景联,也是如今的摄政王。 此刻徐景联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林九枝,林九枝真想打自己一顿,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回来! 李宁安举着鞭子对着林九枝说道“你又去哪了?都多大了还玩爬墙头这一套,还想不想嫁人!” 听到李宁安的话,林九枝撇撇嘴,不想去看她。 “你这坏丫头,净气你母亲我,快给我下来!” 李宁安甩了甩鞭子,林九枝更不敢下去了,她不知道母亲那一鞭子打下来有多疼,但她知道母亲这鞭子一定会打下来!因为徐景联在场,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他在,母亲何至于把鞭子都拿了出来! 林九枝小时候就经常偷偷翻墙头,但每次都被母亲在外面抓住,要不就是不准吃饭要不就是罚抄女德,虽然搞得林九枝头都大了,但母亲也从来没因为这事打过自己。 “母亲,我都这么大了,您就别打我了呗?” 林九枝小声的乞求着,她怕在大点声会把人引来看笑话。 李宁安没打算饶了她,就算是徐景联不在场,她也是要教训林九枝的! 这次不教训,下次就更放肆!自从上次带九枝去寺庙祈福之后,她就一直向往着外面,总是想找借口溜出去。 李宁安也没拦她,想出去可以,身边必须带上人,丫鬟可以不带,但护卫必不能少! 林九枝今日私自跑了出去,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就算是知道女儿身手不弱,但也把李宁安担心坏了。 现在时局不稳,有不少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将军府这块肥肉,其中就包括她身旁的楚南王!李宁安决不允许在夫君归家之前发生一丁点意外! 徐景联在场 ,李宁安若是不好好惩罚一下女儿,只怕他会借着此事做文章,人言可畏,她不想让女儿以后活在流言蜚语之下。 “九枝,母亲之前就告诉过你,犯了错就要受罚,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给我乖乖下来!” 林九枝听到这话,心慌的厉害,她没想到母亲竟如此生气。于是,她立马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跪在了母亲面前认罚。 “对不起母亲,是九枝错了,您罚我!” 看着认错态度积极的林九枝,李宁安并没有心软,她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林九枝身上。 秀秀被吓坏了,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夫人因为小姐翻墙出去如此生气了。 但秀秀看着那鞭子一下一下落到小姐的背上,她也心疼的不行。” “夫人,您就原谅小姐这一次!”秀秀跪地求着李宁安,但李宁安绝不会因为她而就此停手。 “秀秀,你若是再求情,我连你一起打!” “夫人!” 林九枝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九鞭,后背的衣服被打烂了,能清楚的看见她背上冒出来的血印。 “秀秀,别说了,我没事的。” 林九枝安慰着秀秀,她就这么挨着,一声不吭。秀秀看的心急如焚,到最后竟急得挡在林九枝背上,挨下了李宁安挥来的一鞭。 “林夫人也没必要如此生气?依我看还是算了。” 徐景联不痛不痒的说道,林九枝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能求情他不早求情,偏偏等到挨了鞭子之后再来当马后炮! 徐景联说完,李宁安这才停了手。她强忍着眼泪,扔了鞭子,随后扯了个笑容对徐景联说道“让你见笑了,还烦请摄政王不要把此事说出去。” 徐景联点点头,看着李宁安的态度,他很是满意。 以前多么厉害的诰命夫人啊!怎的现在被他一个小辈压了下去呢?哈哈哈,真是可笑。 林九枝从头到尾就一直死死盯着徐景联,这人真会找时机来,莫不是早就计算好的! “不知九枝妹妹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非要翻墙出去呢?莫不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徐景联邪笑着,眼神里满是嘲讽。 林九枝嗤笑一声,这个徐景联还真是记仇!当初先帝在世时,他来将军府求亲被自己回绝了,现在被他找到空子来算计自己,这下也该平了? “不知道摄政王可有证据证明我见了不该见的人?如果没有,还烦请您闭上嘴,管好自己!” 林九枝说完,徐景联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他丝毫没被林九枝的话影响到。 “林夫人,本王还有事要同您商量,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景联懒得和林九枝多费口舌,他曾经来求亲也只不过是想借将军的势罢了,不过现在,他不需要了! “好。” 等母亲和徐景联走后,林九枝依然跪在原地,她背上的鞭伤已经血痕累累,秀秀扶着她,才堪堪没让她倒下。 没一会儿就过来几个人,把林九枝架着回了房间,秀秀忍着背上的疼痛哭着说道 “小姐,我这就去找霍大夫!” 秀秀一边哭一边跑,她挨了这一鞭就已经痛的发抖,别说小姐挨了十鞭子了! 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如此生气,平日里小姐受一点小伤夫人都会心疼好久,这次是怎么了?小姐小的时候也翻过墙,仅仅就是罚了几天禁闭,抄了百遍女德而已。 第11章 小姐受伤了! 霍府 秀秀来时没霍邱正好出去了,小药童告诉秀秀霍邱去了绣坊别院。秀秀来不及想霍邱为什么会去那里,就急忙跑去找他了。 绣坊别院 安忱一拦着霍邱不让他进门,神情满是不耐烦。 “霍大夫怎的又回来了,难道是有法子治我母亲了?” 安忱一语气里满是嘲讽,霍邱懒得跟他废话,“先让我进去再帮你母亲把把脉,我有个疑问需要解开!” “呵,您有疑问,我和我母亲可没义务帮你解开,霍大夫还是请回!” 闻言,霍邱真想骂人,但他还是忍住了。 “我知道你母亲中过毒,你以为她现在的病症是解完毒没休息好留下的后遗症吗?” 此话一出,安忱一怔住了,但他才不会相信面前这个老头的话。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说我母亲的毒根本就没有解?” 安忱一语气淡淡,他倒也看看这老头能把母亲的病说出个什么花来。 “你这后生,脑子还不算太笨!” 霍邱摸着自己胡子,打量着安忱一。安忱一身板看起来很单薄,但力气却很大,定是有内力在身。 也不知道林夫人把他们母子俩留在身边是福还是祸 “哈哈哈,老先生,您请回!” 安忱一再次表示送客,但霍邱依旧不为所动。 “虽然你母亲的毒我解不了,但我可以用药来抑制。医者仁心,老夫实在是不想看见病患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去!” “你!” 霍邱这一番话彻底惹怒了安忱一,安忱一本想给他一点教训,奈何看见不远处秀秀正往这边跑来。 安忱一看了霍邱一眼,进了院中关上了门。 霍邱也不强求了,这毒他是解不了了。 “霍大夫,霍大夫!” 秀秀跑到霍邱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扯着他就要走。 “你这丫头,怎的跟九枝一个性子,又有什么人要救?” 霍邱无奈的看着秀秀,秀秀没力气了,扯不动霍邱。 “小姐!小姐她!”秀秀一喘一喘的,说话都说不清楚,她稍微缓和了一会儿后急忙开口“小姐她被夫人罚了鞭子,霍大夫快跟我去看看她的伤!” 听到秀秀的话,霍邱虽然有点担心,但他也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李宁安是不会舍得下重手打自己女儿的。 他问“挨了几鞭?为何挨鞭?” 秀秀见霍邱一点也不急,急忙回他“挨了十鞭,早上小姐偷跑出去被夫人抓到了,楚南王也在场,夫人无奈只能对小姐用鞭子。” 这一路上,秀秀也想明白了,她就知道夫人不会因为爬墙偷跑出去就罚小姐鞭子的,一定是碍于楚南王在场这才罚了小姐,那该死的楚南王! 一听这话,霍邱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急忙往将军府赶,秀秀接过他的药箱,扶着他往回走。 安忱一在门后听完了秀秀和霍邱的对话,他眸子沉了沉,嗤笑着“偷跑出来,也亏你还是林大小姐!” 将军府 秀秀扶着霍邱着急忙慌的赶来,林九枝趴在床上淡定的吃着丫鬟喂进口中的橘子。 见二人气喘吁吁的,林九枝忙招呼人给他们搬个凳子。 “小姐,我把霍老爷子请来了!”秀秀来不及坐下,急忙去查看林九枝的伤势。 林九枝一动也不动,任由秀秀查看着,她刚刚被打烂的衣服还没换,伤口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小姐,你肯定很疼”秀秀这一时间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掉小珍珠,林九枝忙安慰她。 “我没事,皮肉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林九枝说完这话,霍邱当即拆穿了她。 “你这伤我离这么远看都不是养几天就能好的。这是凝脂膏,我老霍的毕生绝学,保证你用了之后不留疤。” 霍邱从药箱中拿出一盒凝脂膏,这东西可珍贵的很,其中有很多药材都很难找,幸亏自己这儿还有一些。 林九枝听到不留疤三个字,当即兴奋起来,“谢谢霍爷爷!秀秀快,帮我收起来。” “好好。” 秀秀把药膏收起来之后,霍邱又皱着眉头坐在一边。 “秀秀,拿纸笔来!我去开服药,等晚上若是九枝这丫头发烧,你就煎好喂她喝下去。” “好!”秀秀行动很快,马上就把纸笔拿了过来。 霍邱开完药方后又和秀秀嘱咐了这几天要注意的事。 “切记,这几天监督小姐不要下床,也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最近天气热了,就用纱布包扎一下就行,能尽量不动就不动。” “好的霍老爷子,我记住了!” “好,九枝你切记不要翻身压住伤口,晚上睡觉的时候秀秀你看着点。” “嗯嗯!” “知道了霍爷爷。” “好,那老夫就先走了。” “霍爷爷请留步!” 林九枝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急忙喊住霍邱。 这一下,林九枝就疼的直冒汗,她倒吸一口凉气,缓和了一会儿才没那么疼。 霍邱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她的病,我也无能为力,告辞!” 霍邱说完就走了,林九枝趴在床上,无力的垂下胳膊。 太疼了,刚刚不疼的样子都是林九枝装出来的,她简直都要疼晕了! 见状秀秀急忙找来一把剪子,剪去她的衣服,然后又端来一盆凉水,打湿布轻轻给林九枝清理着伤口边的血迹。 饶是多轻柔的动作,林九枝也感觉到了钻心刺骨的疼痛。一套清理下来,林九枝彻底麻木了,她闭着眼睛,忍受着药膏浸入伤口的刺痛。 密密麻麻的汗珠停留在她的额头上,到底她还是忍了过去。 敷完药后,林九枝语气虚弱的说“秀秀这凝脂膏你拿去用,多谢你为我挡了一鞭。” 秀秀受宠若惊,忙拒绝道“小姐我只挨了一鞭并没有什么大碍,这凝脂膏还是留给小姐用!” 听着秀秀的拒绝,林九枝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听话,那不是还有么,你拿一些去用!别让我再说了,我想睡会儿。” 见林九枝态度如此强硬,秀秀只好应了下来。 她挨那一鞭并不是很严重,只是稍稍破了点皮,跟林九枝后背的伤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林九枝说完倒头就睡,秀秀轻轻给她包扎着,本来是光洁的背,现在却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秀秀看着就心疼。 李宁安好不容易送走徐景联,一送走他就急忙跑来后院看林九枝。 看着熟睡的女儿,和她背上的鞭伤,李宁安泣不成声。 林九枝被这声音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母亲哭的梨花带雨。 “母亲,别哭,我没事!” 林九枝语气虚弱,却还强扯出一抹笑容来。 第12章 以诚相待,将心比心 “对不起我的九枝,娘不应该把那楚南王请进府。也不应该在他提出到后院赏花时答应他的请求,都是娘不好!” 李宁安越说越愧疚,她从不舍得动林九枝一根汗毛,当初她练武受了伤,自己可是心疼的好一阵。 林九枝想抬手拭去母亲的眼泪,却发现自己竟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娘,女儿不怪你,要不是我今日偷跑出去,也不会回来爬墙正好被楚南王撞见。” 林九枝语气越来越轻,她真的痛的要命!霍爷爷这个药膏一直在往伤口里钻,林九枝都怀疑他在里面加了薄荷。 李宁安心疼的摸摸林九枝的小脸,打在女儿身,伤在她心啊! “对了娘,今日我出门碰见安绣娘了,她很不舒服,可能明天上不了工了。母亲,你多放安绣娘两天假呗?我看她真的很不舒服。” 林九枝没说自己偷跑出去是去看安忱一的,她不想母亲卷入和外地人联系的纷争,调查这母子俩的事情就由自己来干就好了! 李宁安点点头,怜爱的说道“你呀你,先管好你自己!依你的,娘给她多放两天!” 李宁安说完,林九枝这才放松了下来,所幸娘没有追问自己偷跑出去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谢谢娘!” “好了好了,你先休息会,娘还有点事,忙完再来看你!有什么事就跟秀秀说,她办不了的就来找我。” 李宁安苦口婆心的说着,她真怕林九枝不好好养伤。 “知道啦娘!” 李宁安走后,林九枝实在是没忍住痛来,她紧咬着手帕,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往外冒。 霍邱的药膏像是一把盐,撒在她的伤口上,灼烧着每一寸肌肤。 过了一会儿,伤口又不是很痛了,林九枝只觉得的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这才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绣坊别院 安澜静正坐在桃树下,她身上的痛症好了许多,不想待在屋里,只想出来透透风。 安忱一就陪她待在院子里,也不去书院了。 昨日安澜静给他找了一个书院,虽然不是很有名,但好歹能学到些东西。 安澜静实在是不了解这个儿子,她不知道安忱一早就熟读四书五经,在皇宫的时候,他没有一刻是用来贪玩享乐的。 安忱一每天不是被这个高手教练武就是被那个学者教学问,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安排的,母亲从来都不知道。 “咚咚咚”门被敲响。 安忱一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他自称是将军府的小厮。 他赶来是为了告知安澜静“小姐说你母亲身体不舒服,求夫人允她两日假,要她好好养身体,夫人同意了。” 安忱一听完,眸子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涌动。 他不禁开口问道“小姐,她的伤怎么样了?” 小厮还蛮惊讶安忱一知道这件事的,夫人要他们把嘴闭好,千万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厮打量着安忱一,话里话外皆是猜疑。 安忱一淡定的回答“小姐身边的丫鬟来找霍大夫给小姐看病时,我正好在旁边。” 听完安忱一的回答,小厮的怀疑被打消了,他急忙严肃的扯着安忱一说“你可不能把这事传出去,知道吗!” “我肯定不会乱说,不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安忱一看着小厮的神情,觉得他怕极了。 “我肯定紧张啊!按照小姐这个年纪,本该早就出阁的,夫人整天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这事要是一传出去,小姐还嫁不嫁人了!” 小厮说完,又问了一边安忱一“你保证不会说出去对?” 安忱一坚定回答“当然,关于小姐的事,我绝不会乱说!” 见状,那小厮才放下心来,平日里小姐待他们不薄,现下出了事情,就更应该尽心尽力的为小姐做事。 “行,那我走了!” 小厮走后,安忱一进院时看见院里的桃花树,目光中似有柔情流动。 夜,静悄悄的,现下已经到了子时。 将军府里,林九枝趴在床上,额头又冒起了冷汗,她的脸颊红红的,此刻已经被烧的迷迷糊糊的了。 秀秀跑进屋里端着一盆凉水,把帕子浸湿给林九枝降温,李宁安则是亲自去煎着药。 煎好药后,好不容易喂着林九枝喝下了,李宁安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您去休息,小姐这里有我呢!” 秀秀拍着胸脯保证,李宁安点了点头,明日太后寿诞,为了夫君能平安归来,她明日必须去宫里表明忠心,这场寿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的。 “好,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看着九枝,若是天亮还不退烧,你马上叫人把霍邱请来,记住了吗?” “夫人,您放心,秀秀一定好好照看小姐!” “嗯,九枝就先拜托你了。” 对于秀秀做事,李宁安一向是放心的。 李宁安走后,秀秀就坐在林九枝床前 守着林九枝,一遍一遍的给她用帕子擦脸降温。 “小姐,你福气满满肯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老天,保佑小姐的伤快快好,别让她受苦了!” 秀秀一遍遍的喃喃着,在这个将军府里,除了小姐的亲人,她是第一个最不希望小姐受一点点伤害的。 因为她的命就是小姐救来的,当年,她的父亲赌输了钱,要拿自己去抵债。秀秀拼死不从被他好一顿毒打,甚至左边的耳朵都被他打的听不见了。 就在秀秀被父亲五花大绑拖去赌场的时候,小姐出现了,她那时小小的一个,牵着哥哥林宵的手,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小仙女,浑身闪着金光。 林九枝是那么善良,面对父亲的漫天要价,她毫不犹豫就把自己买下了。后来秀秀进府跟在林九枝身边伺候,才知道,那笔赎自己的钱是小姐攒了一年的月银。而小姐却愿意用这钱,从父亲手中赎回了自己这个没有价值的废人。 李宁安对子女的要求很严格,连月银都是严格控制的。虽然很严苛,但在必要的需求方面,她都会满足。 之所以严苛控制月银,是因为夫君的俸禄都是在外面拼死拼活换来的。 虽然李宁安的嫁妆有很多,但林禹坚持不动一分一毫。他有能力养活妻儿乃至整个将军府,就算没有能力他也绝对不会让妻子拿出自己的嫁妆来接济。 那是李宁安孤身嫁进林家的傍身,林禹绝对不会去动。 第13章 月黑风高,不速之客 屋内烛火昏暗,林九枝呼吸声绵长起来,秀秀又守了好一会儿,眼皮子忍不住开始打起了架。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甚至还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一点。 屋外的风更大了了,大到把门窗都吹开了,秀秀一下子被吓清醒了,她急忙去关门,生怕小姐受到一点风寒。 就在她关完门,准备去床边守着小姐的时候,她的脖颈突然被人打了一下,随即便突然失去了意识。 打晕秀秀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忱一,他穿着一身夜行衣,却没遮脸。 将秀秀小心的放在地上,安忱一看着床上在睡梦中痛苦皱眉的林九枝,抬步缓缓的走近。 一双带有凉意的手触摸上了自己滚烫的额头,林九枝下意识往上靠了靠。 安忱一猛地收回手,往旁边躲了躲打量着林九枝,见她没醒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林九枝在睡梦中皱着眉头,安忱一眼神淡淡的说道“林大小姐,看起来也没有多被宠爱么。” 林九枝上身包扎着纱布,虽然胸前被遮住了,但还是泄露了大片春光。面对这场景,安忱一丝毫没有羞涩,要是林九枝知道此时自己的上身的被一个没礼貌的小屁孩看了,她一定会跳起来打爆安忱一的狗头。 林九枝有些热了,她稍微一动,扯着伤口,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安忱一目光躲闪,没再去看她的后背,而是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丹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走过去塞进了林九枝嘴里。 动作很敷衍,甚至还有点暴躁。 这粒药丸很难得,对伤口的恢复特别有利,但是再好的的药丸,救不了母亲也只是废品。 安忱一此刻竟觉得给林九枝吃了也不算是浪费 ,见林九枝把药咽了下去,他才离开。 第二日 林宵一大早风尘仆仆的来看望妹妹,他昨日在皇宫当值,早上母亲进宫他才知道妹妹被母亲打了鞭子。 “咚咚咚”门被敲响,秀秀被惊醒,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顾不得想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地上,匆匆跑去探林九枝的额头,见她退了烧这才放心去开门。 门外 秀秀拦着林宵不让他进去,林宵急得不行,他特别担心妹妹。 “秀秀,九枝她怎么样了,听说昨晚她发烧了,烧可退了?” “少爷不必担心,小姐的烧已经退了,只是她现在背上有鞭伤没着衣裳,少爷您还是别进去了!” 听秀秀这么一说,林宵果然不再吵着要进去看妹妹了。 “好,退烧了就好,今日太后寿诞,我还得赶着去巡逻,九枝就拜托你了!” “放心,少爷!” 林宵走后,秀秀进了屋,林九枝此时已经醒了,正喊着要喝水。 秀秀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林九枝喝完才觉得彻底活了过来。 “小姐,你好受些了吗?”秀秀关切的问道,眼睛里有水雾,下一秒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 林九枝起不来,还是趴在床上,她的胸已经被压麻了,见秀秀哭了,她急忙安慰 “秀秀,没事的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的小姐,我不哭!” 秀秀擦了擦眼泪,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来。 “啊!嘴里还是好苦,秀秀帮我找点蜜饯来嘛~” 林九枝一醒来就感觉嘴巴里巨苦,喝了一杯水这苦味也没有减去几分。 “好的小姐!” 没一会儿秀秀就端着一盘蜜饯跑了进来,林九枝急忙拿了几颗塞进了嘴里。 “啊~好甜~” 嘴里的苦味下去了,林九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秀秀感觉她丝毫没被背上的鞭伤影响到。 “小姐,早餐我让人尽量安排了了些清淡的,小姐就暂且忍忍,等伤好了再吃别的。” “嗯~” 一听到只能吃清淡的,林九枝瞬间无力了,但她也不想自己背上留疤,就认命了! “对了,秀秀,我刚刚好像听见哥哥的声音了,是他来看我了吗?” “是的小姐,少爷来看过您之后就急忙回宫了。” 秀秀说完,林九枝有点疑惑,难道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哥哥怎会如此着急? “秀秀,我哥可有说皇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林九枝的疑问,秀秀忙说“小姐,您忘了吗?今日是太后的寿诞呀!” 林九枝听完,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啊啊啊!!!我竟然忘记了,可现在我去不了了。。。” 林九枝本还想去找福宁公主玩呢!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瘦了还是胖了。 林九枝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进宫,她那时无聊在宫里闲逛,发现了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团子,可可爱爱的。二人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林九枝后来才知道她是先帝的最小的女儿——李晶岑。 “小姐,您还是安心养伤!” 秀秀从外面接过小厨房送来的食盒,关上门进来无奈说道,随后将食盒打开。 “嗯哼~” 林九枝现在是一动不敢动,但人有三急。“秀秀,快,扶我起来去解决那二急!” 秀秀听到,忙放下碗筷,扶起林九枝。 “嘶~” 林九枝一动,立马就痛出了一身汗,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秀秀急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什么事她都可以替,但唯独这件事,她替不了。 忍着痛解决完,林九枝一脸的舒爽,尊嘟刺激! 不过林九枝发现,自己的伤口跟昨天比起来也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了。 “霍爷爷的药真有用,秀秀,下次换药帮我多涂一点!” “好的小姐!” 洗漱完,林九枝不情不愿的喝了一碗粥,实在是没味道。 林九枝还想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无奈被秀秀连哭带求的继续趴在了床上。 林九枝实在太无聊,她好想出去玩! 皇宫 李宁安笑着扶着太后秦凤柔在御花园里闲逛,要说这秦凤柔,年纪和李宁安一般大,却早早的当上了太后。 倒也不是秦凤柔想坐这太后之位,只恨先帝去的早,她也不想。 “宁安啊,今日怎么不见九枝那丫头?” 秦凤柔一想起林九枝眉眼间全是笑意,那丫头招人喜欢得很! 第14章 寿宴,母女谈心 “回太后,九枝今日身体不舒服,实在是下不来床,她一直嚷着要来,但我怕她把病气带进宫里,所以就没带她过来。等她改日病好了,我一定带她来见您!” 李宁安不慌不忙的回答秦凤柔,语气里满是担心。 “嗯,身体最要紧,不来便不来,反正日后总会见到的。九枝这丫头古灵精怪的,现在哀家对你可是羡慕的紧呢!” 李宁安听到这话,心里哆嗦了一下,这太后不会是要把九枝招进宫? 李宁安不敢多问,只能违心的笑着说道“太后说的是,能得到太后的夸奖,是小女九枝的福分。” 见李宁安眼神都不敢看自己,秦风柔无奈的笑笑,这个人生怕自己把她女儿拐进宫里。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只是通过九枝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罢了。 曾经怕旁人伤害到自己的亲女儿,也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她是忍着思念,一见也不敢见。 没想到这样一来,丞相府却把自己的女儿给弄丢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到底去哪了?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所幸宫女及时过来打破了这种氛围。 “太后娘娘,宾客都到齐了,皇上也刚刚下了早朝,正往大殿赶呢!” 秦凤柔听到皇上这两个字,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帝,仿佛只是昨天,先帝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笑呢 不过只是一瞬间,秦凤柔就收拾好了心情,她对着旁边的李宁安说道“走,我们该过去了。” “是,太后。” 大殿 皇帝李词刚到,除了秦凤柔其余人忙请安,李词淡淡说着平身,随后就一脸紧张走到秦凤柔身旁,担心的说道 “母后,怎么不进去?天气还凉着,怎么也不披件外衫?” 李词说完这句话,在太后身旁伺候的丫鬟呼吸紧张起来。 秦凤柔看见自己儿子,笑道“母后不冷,只是见今日日光正好,想多晒一会儿罢了。” 闻言,李词神情放松下来,语气也变的柔和了些。 “好,母后随我进去,今日您大寿,别耽误了吉时,改日再晒太阳也不迟。” “好好好!” 太后和皇上进殿时,徐景联第一个上前迎接,''走在秦凤柔身旁的李宁安攥紧了拳头,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 “参见皇上太后,臣恭祝太后日月昌明,松鹤永春!” 看着跪在面前的徐景联,李词瞳孔不受控制收缩了一下,秦凤柔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笑着看着徐景联说道“摄政王王有心了!” 其他大臣家眷也纷纷前来请安,秦凤柔依旧好脾气的一一回应着。 李宁安悄悄略过徐景联,这家伙昨天假惺惺的来府上,说什么有办法让夫君能早日归来,前提是要见九枝一面。 李宁安还真的相信了他,结果反倒被他算计了,让九枝受了委屈。 虽然徐景联告诉自己办法了,但她不想用。徐景联的办法就是要她把九枝送进皇宫来,李宁安是万般不愿女儿进宫的,她决计是不会为了让皇上信任夫君就把女儿推进火坑的。 不过想想,李宁安才反应过来,''这个徐景联不过就是算计好了来消遣自己和九枝的。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徐景联自然注意到了李宁安,想起昨日林九枝被鞭打的样子,他心头就一阵舒爽。 很快寿宴就开始了,大臣们送的寿礼让人眼花缭乱。徐景联送的礼物虽然只是宫里并不缺的夜明珠,但不知为什么太后看了,神色却变得很慌乱。 别人看不出端倪,而秦凤柔一眼就看出来包裹那颗夜明珠的红色手帕正是自己养在丞相府却被他们弄丢了的亲生女儿的! 那上面绣了一朵粉色的芍药,只一朵,秦凤柔清楚的记得! 秦凤柔心里很是忐忑,她不确定徐景联知道了多少,她看向李词,眼神中似有懊悔还似有担心。 彼时,福宁公主精心准备献给太后的舞正舞到一半,而秦凤柔却没了看下去的心思。 她目光紧盯着徐景联,徐景联举杯微笑示意。 寿宴结束后 李宁安到了也没找到机会和皇帝说明自家的忠心,而太后也不知道怎么了,说着身体不适就匆匆退场了。 宫外 将军府的马车等在了宫门口,李宁安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徐景联此时也出了宫门,看着远去的将军府的马车,他勾唇一笑。 将军府 听说母亲回来了,林九枝急得就想爬起来,被秀秀急忙摁住了。 “小姐,您别乱动,身上还有伤,夫人正往这边来呢!” 林九枝倒也不是急,她真的是趴的浑身酸痛,只想站起来活动一下。 “九枝,你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九枝忙朝门口看去,只见母亲匆匆赶了过来,此刻她竟也不顾平日最注重的仪容仪表了。 李宁安小跑到羽榕身旁,额头出了些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见她有多着急。 “娘,我没事的!” 林九枝俏皮的说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李宁安看到女儿醒着稍稍松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娘,太后娘娘的寿宴好玩吗?”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李宁安宠溺的摸了摸她粉红粉红的脸蛋。 “你这丫头!就想着玩,娘去寿宴可不是为了玩。” 林九枝收起笑脸,她知道母亲为了太后寿诞准备了许久,现下看她这表情,大概率是没发挥好。 “娘,我知道您为了父亲归来一事操碎了心,虽然皇上总是说今日就把父亲调回来,但您也看见了,这都一连过去多久了,皇上连一道圣旨都没下。我们就是再急,妄想做些什么也都是徒劳” 林九枝这话说的很直白,李宁安虽然不想相信,但她也不能否认这就是事实。 “九枝,以后这些话可千万别再说了!” 李宁安虽然还是很盼望夫君归来,但心里的期待比之前小了太多了。 林九枝此刻心里很是不爽,她不明白父亲明明为朝廷做了那么多贡献,为什么皇帝还要有猜疑。 父亲镇守边关,到头来还是不让父亲把他们接到身边,美其名曰的说着不让他们跟着受苦,借此让他们留在这京城,做一个用来牵制父亲的砝码罢了! “母亲,如今这个局面,纵使有多少比父亲优秀比父亲更有统帅能力的人,父亲他要想辞官恐怕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林九枝说完叹了口气,要说忠诚,她父亲林禹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林禹自少时就跟在先帝身旁征战四方,二人可以说是称的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因为先帝的一句玩笑话,父亲就把哥哥送进了宫做了贴身侍卫,时刻保护着太子的安全。 所幸后来太子登基 ,他疑心父亲就把哥哥调离了身边,让他做个禁军副统领。 别看职位是禁军副统领,其实没什么实权,唯一的职责就是日日巡逻守护着皇宫。 不过这才总算让哥哥不必日日贴身保护皇上,时刻准备赴死。 林九枝其实是怨父亲的,但母亲日日说着父亲的不易,说了这其中的利害,慢慢的她也就不怨了。 哥哥都不怨,她这个悠闲自在的大小姐又有什么资格怨恨呢! “九枝,别说了,你父亲的一生都是为了朝廷,之前征战跟随在他身旁的那些将士死的死伤的伤。 背负着这些债,到死,他都会忠于朝廷!” 李宁安苦笑着,她这个李家最微末的旁支,有幸得了太后的福荫庇佑这才能嫁给大将军,得了这诰命夫人的称号! 现在她有了独一无二的宠爱和聪明的儿女,不该有怨言。 闻言,林九枝心头的火也下去了,是啊!有多少人为了家国而死,而她身为堂堂大将军之女却有如此自私的想法,真是惭愧! “母亲,我知道了,是女儿浅薄了。父亲有大义,有担当,九枝为他感到骄傲!” 听到女儿的话,李宁安脸色才好看些。 其实林九枝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皇上不那么敏感多疑,他们又何至于分隔两地! 李宁安这些年倒也从没担心过林禹会''找别的女人在外面开枝散叶,她相信林禹的为人,相信那个如珍宝一样待自己的男人。 第15章 心疼的抱抱自己 见母亲想事想的出神,林九枝浅笑着咳嗽了一声。 “咳咳,母亲今日你见到晶岑了吗?她可有长高了些?” 林九枝一连两个问题,把李宁安拉出了思绪。 “见到了,晶岑如今出落的越发水灵灵的了,也瘦了不少,想来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李宁安说完这话,林九枝脸上露出了开心,她就知道小晶岑一定能瘦下来,终于不会如小时候一般被那帮讨厌皇子跟在屁股后边喊着小胖墩了! 自从三皇子登基后,福宁变成了长公主,那些皇子也成了亲王,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九枝,母亲绣坊里还有事,午饭你自己先吃,晚上再回来看你!” 李宁安说完,慈爱的替林九枝捋了捋头发。 “好的母亲,您去忙,我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您面前啦!” “嗯好,我的好女儿!” 李宁安抱了抱九枝,才依依不舍的去忙事情了。 母亲走后,林九枝又恢复了独处的时光,她之前还嫌秀秀吵给人打发出去了,现在后悔也不太好了。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了差不多快半月,林九枝终于被允许出房间了,看着镜中自己背上那一道道疤,林九枝心疼的抱抱自己。 穿好了衣服,林九枝出门看见了久违的太阳,她闷了半月,一出门还有点不适应,被日光刺激的睁不开眼。 “小姐,杜小姐来了。” 秀秀跑过来通报,闻言林九枝高兴的朝着来人跑了过去。 “杜莹姐姐,你来啦!” 突然被林九枝抱住的杜莹一脸懵,看清是林九枝后,她无奈的看着林九枝,嗔怒的说道“你这刚好,动作这么大,不怕伤口又裂了!” “哎呀,杜莹姐姐,人家见你来开心嘛!” 林九枝抱着杜莹的胳膊撒娇,给杜莹整的都不好意思起来。 “你呀,我只不过一日不来,你怎么会这般想我,是不是又想让我陪你出府?” 听杜莹这么说,林九枝瘪着嘴说着“哪有啊杜莹姐姐,你不在这儿,我每天都要被我哥烦死啦!” 林九枝确实是要被亲哥林宵烦死了,他自从听自己说无聊之后,日日都拿来话本念给林九枝听。 念也就念,偏偏他把鬼怪故事念的字正腔圆,声音浑厚却不带一点感情。林九枝受不了,好好的鬼邪话本,愣是被他念的跟这俩字完全不搭边。但自己也不好拂了哥哥的好意,只得天天听着林宵在耳边念经。 不过每次杜莹姐姐一来,林宵就消停了,一颗心全扑在杜莹身上,对此林九枝巴不得杜莹能住在将军府里。 闻言杜莹笑笑,她也听过林宵念话本,确实是一言难尽!她懂林九枝的感受。 “你哥呢?今日怎么不见他来?” 杜莹嘴上说着是来看林九枝,其实也是借机来看林宵的。 “应该是在前院,听说有人来找他。” 林九枝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听秀秀提了一嘴。 “哦,好~那九枝妹妹你要去集市上逛逛吗?走,我陪你去!” 杜莹挽着林九枝的胳膊,但林九枝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九枝?”杜莹疑惑,平日里自己来将军府,听林九枝念叨最多的就是出门逛街市,怎的现在还不去了? “杜莹姐姐,那我哥你不见他了吗?” 林九枝生怕自己耽误哥哥和杜莹姐姐的时间,毕竟杜莹姐姐家中规定出门一个时辰内必须归家。二人相见本就不易,自己实在不想耽误他们的时间。 “今日我就与你一起,林宵那边我们来日方长!”杜莹说完,语气里略有一丝伤感。 她与林宵相识虽只有一年,但胜似数年,昨日自己与父亲谈起择婿标准时,她只是浅提了一下林宵,就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 朝堂之事杜莹不懂,她一心只想嫁给林宵,奈何父亲态度太坚决,她现在还不敢和林宵提这件事。 “杜莹姐姐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反悔咯!” 林九枝抱着杜莹的手臂,撒娇似的蹭了蹭。 “好好好,我们走!” 第16章 大病初愈 街上,林九枝和杜莹二人在前面走着,后面则跟了两个护卫和两个丫鬟。 看到了久违的热闹气息,林九枝顿感舒心。 只是杜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无论林九枝说什么,她都说好,这下是真的敷衍了。 “杜莹姐姐,不然你还是先去找我哥,我自己逛就可以了。” 林九枝看着心不在焉的杜莹,与其让她陪着自己瞎逛,还不如让她去找哥哥。 “好。” 杜莹立马回答,完全没听林九枝说的话。 “杜莹姐姐!”林九枝拉住她,这才让杜莹回过神来。 “怎么了九枝?” 杜莹懵了,她忘了林九枝刚刚说了什么了。 “杜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我,没有。”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杜莹立马矢口否认,这也让林九枝觉得她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 “好姐姐,你一点都不会骗人,你看你额头都渗出了汗。” 林九枝说完,杜莹急忙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九枝妹妹,我真的没有事!今天只是有点热而已。” 杜莹还是否认着,看来她并不想说。 “好,杜姐姐,不如姐姐先回府,这身上出了汗吹了凉风可不行!” 林九枝想把杜莹打发回去,她猜杜莹心里的事一定跟哥哥有关,这事还是他们两个自己解决比较好。 “不行,九枝,我不能把你自己丢在外面。” “诺,前面那个绣坊是我家的,我去绣坊里看看,你就不必担心我了,况且我身边有秀秀还有护卫。” 杜莹顺着九枝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家绣坊,她知道这是九枝母亲陪嫁的铺子。 杜莹明白九枝的的苦心,但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林宵说。 “杜姐姐,你就回去!就这样说好了哈,我先去铺子里了,改天我去找你玩!” 林九枝说完拉着秀秀就走了,她留下两个护卫送杜莹回府。 看着林九枝的背影,杜莹神情落寞起来,她怕是日后在嫁人之前是没法踏出府门一步了。 绣坊后院 绣娘们正专心的绣着商客们定的绣品,林九枝和秀秀从后门走了进来,前院的来观绣的客人太多了,她们实在是进不来。 绣坊的管事阿淑婆婆,正检查着绣娘们缝制出来的样品,余光瞥见后门进来的人时,她微微一愣,忙上前去招呼着。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怎么也不会着人通报一声,老奴好去前院迎迎您。” “阿淑婆婆,我就是路过进来看看,我娘不在吗?”林九枝本以为母亲在这儿呢,母亲一大早不在家也不在绣坊,是去了哪儿呢? “夫人去宫里给太后送绣品了,这不刚去,您就来了。小姐稍等一会儿,老奴这就去给您泡茶。” 阿淑婆婆长的慈眉善目的,只是比较瘦弱,看起来有点驼背。 “原来是这样!阿淑婆婆,您别忙活了,我就是来看看,您忙您的,我随便走走。” “好好,那小姐我就先去忙了,有事您再唤我!” “嗯,去忙。” 林九枝同阿淑婆婆寒暄完,就朝屋内走去,绣娘们都在认真干活,她们丝毫没发现林九枝走了进来。 林九枝转了一圈没发现安澜静的身影,她又忙去问阿淑婆婆。 “阿淑婆婆,不知安绣娘在何处?” “小安啊,她今日休沐,这会儿应该是在别院。” 阿淑婆婆说完,林九枝立马就往别院赶去,秀秀急忙跟了上去。 阿淑婆婆疑惑的看着林九枝的背影,喃喃道“小姐怎么看起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别院大门敞开着,安澜静正招呼着人往院子里搬菜,瞧见林九枝过来,她笑着迎了上去。 “大小姐,您来了,这才几日没见,您怎么瘦这么多?” 安澜静看着林九枝那消瘦了一圈的脸蛋,不由得担心起来。 “安绣娘,您别客气,我没事了,已经好了。倒是您,身体好些了吗?” 第17章 又见他,未说出口的心意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 ,安澜静苦笑着回答“小姐不必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听到安澜静的回答,林九枝微微一愣。看来霍邱爷爷并没有告诉安绣娘她自己的伤势,亦或是霍邱爷爷说了,而是安忱一自己瞒着他娘亲的。 “好,没事就好对了安绣娘,怎么不见安忱一人呢?” 早就猜到林九枝来不是单纯为了问自己病情的,安澜静笑了笑说道“忱一他有点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可有看大夫?” 林九枝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安澜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难不成这大小姐还真看上忱一了? “看过了,他就是染了风寒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好!安绣娘你买这么多菜是要做中饭吗?不知我” 林九枝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澜静打断了,“小姐,您还是离我远些!我身上沾了忱一的病气,传染给您就不好了。” 林九枝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倒是秀秀一听到这个病字,就像是看见了豺狼虎豹一样,急忙拉着林九枝走。 “小姐,安绣娘说的对,您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等他病好了您再来也不迟!” 林九枝无奈的被秀秀拉着走,她看向安澜静,见安澜静眼神闪躲。得,她的好奇心又起来了,今日这安忱一自己是非看不可了! 该想个什么法子去看他呢?偷溜出府是绝对不行了,万一又被徐景联那个老狐狸算计了,她可是无处申冤了! 林九枝正想着办法,突然有人叫住了自己。 “林小姐,请留步!” 这声音,林九枝是记得的,是安忱一的声音。 “林小姐,还请恕罪!” 闻言,林九枝疑惑的回头看向安忱一,几日不见,安忱一似乎是又长高了些。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恕罪?” “你不是病了吗?赶紧离我家小姐远点!” 秀秀见是安忱一,像是见了瘟神一般,急忙训斥他。 “好了,秀秀,我见安忱一面色红润,定是已经痊愈了!” 林九枝说完,秀秀才罢休。安忱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开口说道 “小姐说的是,我确实已经痊愈了。但母亲怕有病气残留,惊扰了小姐玉体,并非是故意要赶小姐走。” 闻言,林九枝才明白安忱一口中说的恕罪是恕哪门子罪了,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会相信的? 是,林九枝是不相信安澜静,并非是不相信她说安忱一得了风寒的事,而是她觉得可能是有什么秘密。 “无碍,本小姐并无怪罪安绣娘的意思,你多虑了!” 林九枝对于安忱一把自己想的这么心胸狭隘一事感到生气,话语里也多了一丝不快。 “是我小人之心了,还请林小姐莫要怪罪。” 安忱一对林九枝忽然有种愧疚的感觉,他不敢看林九枝的眼睛。 “没事,你回去。” 林九枝忽然对安忱一提不起什么兴趣了,这个安忱一城府极深,说话小心翼翼的,搞得自己跟凶神恶煞一般。 似乎是没想到林九枝的反应如此淡漠,安忱一顿了顿。 林九枝懒得同他多舌,转身就走了,秀秀瞪了一眼安忱一,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很浓。 看着林九枝的背影,安忱一不可思议的笑了笑,随后又跟在她的身后。 林九枝自然是发现了安忱一,她搞不明白安忱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前几日还对自己冷若冰霜;现在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胭脂铺 林九枝和秀秀进去了大半天也没出来,等在外面的安忱一有些站不住了。 在他走进胭脂铺时,林九枝正坐在铺中休闲的品着茶。她旁边还坐着一位公子,气质不凡,身着锦衣华裳,看起来颇为稳重。 “瞧,我同任麒哥哥说的没有半分夸大其词?” 林九枝说完,任麒朝安忱一看去,二人眼神相对,互相探究着对方的来意。 “啧啧,九枝,是我好看还是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好看?” 面对任麒抛来的难题,林九枝微微一笑,“任麒哥哥,自然是各有各的好看。任麒哥哥稳重,事业有成,怎可与一个孩子相比较呢?” 受到林九枝的夸赞,任麒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总是把自己夸的跟个长辈一样;明明二人也不过相差两岁而已。 安忱一见林九枝无事,就出去等着了,他可不想在这儿被人评头论足。 见安忱一出去,秀秀也跟了出去。 “我这许久没见你,你怎么越发的瘦了,可是没有好好吃饭?” 任麒忧心的看着林九枝,他这从别处忙完刚刚过来,看见林九枝时自己还以为她生病了。 “我没事,瘦点难道不好看吗?” 林九枝笑着问道,又看向一旁的铜镜,镜中的她可比之前好看多了。 “九枝妹妹怎样都是好看的,不过,还是要好好吃饭,身体为重!” 面对任麒的嘱咐,林九枝笑着应下了。 “任麒哥哥,我虽久不出门,但听丫头们说任伯父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林九枝说完,任麒急忙解释“父亲的决定我管不了,但我的终身大事他也不能插手,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林九枝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她第一次见任麒生这么大的气。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违抗,岂不是任人在背后戳自己脊梁骨?” 林九枝不明白任麒为什么这么生气,他都这么大了,娶个妻子不好吗? “九枝,我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我只是在乎” 任麒话还未说完,就被秀秀痛呼一声打断了。 林九枝听见秀秀的声音,急忙往外走去。 只见门外秀秀右手指着安忱一,愤恨的看着他。而她的左手像是断了一样,无力的垂下。 “怎么了秀秀!” 林九枝急忙跑到秀秀身旁,查看着她的伤势。 “只是脱臼了,秀秀你忍着点!” 说完,林九枝找准地方一掰,秀秀的手立马好了。 “小姐~”秀秀委屈的看着林九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18章 试探,来自她的关心 “怎么了秀秀,发生什么事了?” 林九枝担心的问着,余光瞥见安忱一的脸上似乎是有一道血痕。 秀秀指着安忱一,生气的朝林九枝告状“小姐,是他,他把我的手弄脱臼的!” 面对秀秀的指认,安忱一没有反驳,只是他看向林九枝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委屈。 林九枝也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打算问清楚再下决断。 “安忱一,是你把秀秀的手弄脱臼的吗?” “嗯。” 安忱一坦然承认,他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面对林九枝的问题,安忱一偏了偏头,让那道血痕更明显的摆在林九枝眼前。 对此,林九枝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看向秀秀问道 “秀秀,他脸上的血痕是你干的吗?” 秀秀低下头,带着哭腔说道“是,小姐,是我。” 林九枝深吸一口气,看着俩人,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问你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林九枝看看安忱一,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看起来是没打算开口解释。 林九枝又看向秀秀,秀秀眼神闪躲。 林九枝有点生气,她叹了口气,突然后背抚上一个大掌,轻轻的拍着,是任麒,他想帮林九枝顺顺气来着。 林九枝伤口还有些痛,她不动声色的躲闪着,这倒让任麒有些伤心。 “任麒哥哥,我没事。” “好。” 背上的痛感减轻,林九枝又看向秀秀说道 “秀秀,你说。” 发觉小姐生气了,秀秀忙跪地说道 “小姐,是秀秀不好,秀秀嫌他老是跟着小姐,想把他打发走,一时失了分寸” 安忱一听到这话眉头轻挑,这话自己刚刚好像是没听到过? 刚刚自己出来,这秀秀不由分说的就指着自己骂,骂他痴心妄想,叫他别想着攀将军府这个高枝,离林九枝远远的。 安忱一本不想理她,没想到这丫头变本加厉,竟想打自己,于是他便顺水推舟,挨下了这一巴掌。 林九枝听着这话,眼皮子直跳,她本来是想看看安忱一跟着自己有什么目的,没想到秀秀会与他起争执,说到底这事还是因自己而起的。 “安忱一,我代秀秀给你道歉,她伤了你,你也伤了她。还是谢谢你对她手下留情,你脸上的伤我会请大夫帮你医治,还请你原谅她的不懂事。” 林九枝屈身给安忱一道歉,安忱一倒是没有想到,他突然有点羡慕秀秀。 “九枝,别这样!这样,小兄弟,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任麒看不得林九枝受这个委屈,他拉着林九枝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 秀秀也没想到小姐会这样做,此刻她都要愧疚死了。 安忱一看着任麒身后的人儿,不由得嗤笑一声。任麒不明白这人在笑什么,又继续说“或者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 安忱一懒得在耗下去,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留下三人在原地一脸懵。 “就这么走了?” 任麒看着安忱一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任麒哥哥,今日的事让你看笑话了,勿怪勿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匆匆同任麒告别,林九枝急忙走了,只不过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将军府,而是去霍邱的住所。 任麒看着林九枝的背影,眼神里满是落寞。今日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虽是留安城第一首富,却不如父亲在朝中有官职。 本就不该奢求将军嫡女下嫁自己,但任麒总是想试一试,他能感觉到九枝对自己并不排斥。 霍邱住所 林九枝匆匆忙忙的赶来,门童甚至还没来得及进去通报一声,林九枝就风风火火的直冲进了后院。 “霍爷爷!” 看到霍邱正在摆弄药材,林九枝高兴的朝他跑过去。 看见林九枝来了,霍邱顿时喜笑颜开。 “你这丫头,这次总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 “哎呦,霍爷爷,你可别提了,您这一提,我后背还隐隐作痛呢!” 林九枝笑着调侃着,自从自己偷跑出去被徐景联抓了个正形,母亲就不再限制自己出府了,她也算因祸得福,以后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府了。 “好好好,不提,你这丫头,今日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啊?” 霍邱就知道林九枝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还整日盼着林九枝无事也能登这三宝殿。 “霍爷爷,我没什么事啊,这不是想您了,来看看您嘛!” 林九枝的这一番话,霍邱听着甚是开心。 “哈哈哈,你这丫头,凝脂膏还有么?没有我在给你拿点!” 霍邱一高兴,什么都想给林九枝,但他这儿除了药材还是药材,只好给她些有用的。 “确实是不多了,谢谢霍爷爷!” “好好好,你在这儿等一会儿,老夫进屋给你拿。” “好!” 没一会儿霍邱就出来了,拿出了他所剩无几的凝脂膏通通塞给了林九枝。 “丫头,这些你都拿去,一定坚持每日涂两次,这样疤痕才会彻底消失。” “嗯好,谢谢霍爷爷!” 林九枝将霍邱给的凝脂膏收好,又同霍邱聊了会儿才走。 拜别了霍邱,约么已经到了午时。 “小姐,我们回府!已经午时了,您也该用膳了。” 秀秀生怕自家小姐饿着,毕竟小姐已经消瘦太多了。 “秀秀,你若是饿了就先回去,我还有事,办完就回去。” 林九枝说完,秀秀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方,脸上满是慌乱的扯着林九枝的裙角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姐,是秀秀错了,小姐别赶秀秀走!” 林九枝被秀秀搞蒙了,自己没赶她呀! “你先起来,我不是赶你走!刚刚的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林九枝一下子就把秀秀扶起来了,她力气大,秀秀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小姐,是原谅秀秀了吗?” “秀秀,你若是再提这件事我可能真的要生气了,我说了我不生气就是不生气,你明白吗?” 林九枝苦口婆心的说着,秀秀见状才安心下来。 “是,小姐,秀秀明白了!” “好,秀秀你去买点枣糕,我在绣坊等你!” 林九枝手里握着凝脂膏,她想去给安忱一送去,为了避免二人见面打架,她决定先把秀秀支开。 面对林九枝的命令,秀秀立马应着,她不想惹小姐生气了。 “是,小姐,您千万一定要在绣坊等奴婢!” “嗯好,去去!” 秀秀走后,林九枝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随后迈步朝绣坊走去。 绣坊 跟绣坊的人打好招呼,待会秀秀来就让她在这儿等着,见绣坊的人记下了,林九枝才放心的来到了别院。 林九枝站在别院门口,大门敞开着,似乎是早料到自己会来,特意敞开似的。 “安绣娘安忱一,你们在吗?” 林九枝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应,她有些疑惑,迈步朝里走去。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会被风吹落几朵桃花瓣,飞入泥土中。 前院并没有人,厅堂中也没有人。 这是林家的院子,林九枝很熟悉这里的构造,她走到后院,一阵饭香味传来,林九枝又寻着味道来到了厨房。 只见安忱一正在炒着菜,动作娴熟,一气呵成。他丝毫没发现林九枝正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等他把菜炒好盛到盘里往外端时,这才发现林九枝。 “林小姐何时来的?”安忱一有一瞬的错愕,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林九枝。 “呃我刚刚来的,我见大门未关,喊了几声也没人答,怕遭了贼人,这才进来看看。” 林九枝说着说着,就走进了厨房,看着安忱一做好的饭菜,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闻言,安忱一了然,他回道“估计是母亲出门走的急了,忘记关了,多谢大小姐关心。” “好好,发生什么事了,让安绣娘如此匆忙离家?”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安忱一将盘子放在一边,淡淡的说道“有一批着急出货的绣品被人不小心打翻烛台烧了大半,管事婆婆来喊她去帮忙去赶制新的。” “嗯?我前不久才去过绣坊,我竟不知有这回事。” 面对林九枝的疑问,安忱一解释道“听说是管事婆婆检查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烧的。但有人瞒着没有上报,幸亏管事婆婆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 “这样啊!是得多亏了阿淑婆婆了。安绣娘辛苦了,我回去会告诉娘亲,让她多安排绣娘们休息休息的。” 林九枝不了解这些东西,母亲从不让她插手,她能做的也就是和母亲为绣娘们争取些福利罢了。 “小姐有这份心,相信绣娘们一定会感激的!对了,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安忱一要下逐客令了,林九枝就很难受,每次来都被下逐客令,她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哦,没事,这个凝脂膏你拿去,对伤口好。” 林九枝将凝脂膏放在一旁的灶台上,转身就走。 安忱一看了一眼凝脂膏,开口喊住了林九枝。 “大小姐!” 林九枝一顿,到底还是没有回头,她说“不用说什么,这算是我对你的赔偿,若是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将军府找我。” 林九枝说完就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安忱一。她心里正觉得安忱一下头,正在骂他呢,丝毫没注意安忱一又在叫自己。 “大小姐,大小姐,林九枝!” 此话一出,安忱一自己也愣住了,他没想直呼林九枝名讳来着。 林九枝被这一声喊住了,她回过身,狐疑的看着安忱一,这小子刚刚是不是直呼自己名讳来着? “你还有何事?”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安忱一忙说“谢大小姐的药膏,若是不嫌弃,我想做些饭菜答谢小姐。” 安忱一这一番话说完,林九枝就''知道他估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林九枝决定留下来看看,并不是为了那一顿饭才留下来的。 “确实是有些饿了,也罢,你且将饭菜都安排好!” 林九枝说完,安忱一暗自勾起了唇,他忙应着。 “好,还请小姐去前厅等我。” “好。” 不一会儿,安忱一就将饭菜通通端上了桌,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实在是招人稀罕。 有好多菜林九枝没见过,她猜估计是安忱一的家乡菜。 “小姐,请动筷!” 安忱一坐在林九枝对面温柔的说着,林九枝看着他脸上的血痕不禁问道 “你脸上得伤,可涂过药了?” “刚刚在忙,忘记了,谢小姐关心,不打紧的。” 安忱一淡淡的说着,丝毫没意识到这一道血痕对自己完美的俊脸有多大的伤害。 “你先涂药,我等你。” 林九枝实在是忍不了有人对自己的容貌这么不在乎,把这样的相貌给这种人简直是浪费! 安忱一点点头,他知道若是自己再拒绝,林九枝又要翻脸走人。 拿出揣在腰间的药瓶,安忱一用手指抹了点就往脸上擦。他看不见伤口,擦了半天也没擦对地方。 林九枝看不下去了,她问安忱一“家里没有铜镜吗?” 安忱一摇摇头说“我不用镜子。” 林九枝无奈,她起身走到安忱一身旁,拿过他手里的药膏,用手指沾了些,轻柔抹在安忱一的伤口处。 感受着林九枝呼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安忱一目光微动,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好了,吃饭!” 林九枝把药膏塞给安忱一后就回到位置上了,安忱一起身去端了一盆水过来让林九枝净手。 等林九枝洗完,他也没换水,而是继续用林九枝洗过手的水洗手。 林九枝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 安忱一洗完就回位置上坐下了,林九枝也实在是饿了,但她没有动筷。 见安忱一吃了一口菜,她才放心的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安忱一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跟将军府的厨子比起来简直是毫不逊色。 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 这饭菜香到林九枝吃完也没问问安忱一,这些菜都叫什么。不过也都是常见的菜,只是做法不一罢了,没必要细问。 吃了个半饱,林九枝放下了碗筷,这东西再好吃,她也不会多吃。就跟酒一样,再好也不能贪杯。 安忱一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眉头紧蹙,他放下碗筷有些不解的问林九枝 “是我做的菜不合口味吗?” “不,你做的很好吃,是我吃不下了。” 林九枝毫不吝啬的夸奖,她微微笑着,起身同安忱一告别。 “多谢招待,我就先走了。” 闻言安忱一站起身,他似乎是想留住林九枝,但最后也没说一个不字。 “我送送小姐。” 林九枝眉头轻挑,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这个安忱一应该真的是单纯的想请自己吃顿饭罢了。 第19章 声誉,拉扯 “不必了,我与你孤男寡女被人看见不好。我的婢女在绣坊等我,你不必担心。” 林九枝礼貌的拒绝着安忱一的好意,她还没搞清楚安忱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计不能与他走太近。 女子的声誉就是这个时代的品质验证器,若是声誉毁了,相当于谁都可以在背后戳自己脊梁骨,林九枝相信,没有女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声誉。 那些青楼女子若是个个如她一般是个官家小姐,有钱有势,那决计不会有青楼的存在。 世风日下,人心险恶,有钱的欺负没钱的,没钱的欺负乞丐,乞丐欺负弱小,弱小虐待猫狗!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面对林九枝的拒绝,安忱一一愣,看向林九枝的目光沉了沉。 好一个孤男寡女,现在倒分得明白! 心里虽然生气,安忱一还是没有跟上去,女子的声誉有多重要,他心里也明白。 林九枝回了绣坊,秀秀已经等的快哭了,见林九枝回来,她心里这块石头才落地。 “小姐,您去哪了,这枣糕都快凉了!” 秀秀嘟囔着小嘴,表情楚楚可怜,这是她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枣糕,紧赶慢赶的跑回来,小姐却不在。 林九枝看着秀秀手里的枣糕,无奈的戳了戳她的小脸。 “我的好秀秀,最漂亮的秀秀,快打开让我尝一块!” 听到林九枝的夸奖,秀秀红了小脸,忙把枣糕外包打开。 林九枝拿起一块递到秀秀嘴边,哄着说道“乖秀秀,姐姐喂你。” 秀秀虽然是很想吃,但她也知道自己身为奴仆,是万万不能惦记主家手里的东西的。 “小姐吃,秀秀不饿!” 林九枝自然知道秀秀在想什么,她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了,仅凭对方的一个小动作都能明白。 “秀秀,可是你不吃,我会伤心的,伤心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秀秀,你忍心看到我这样吗?” 林九枝装模作样的捂着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会痛晕过去。 秀秀忙扶住林九枝,无奈的说道“小姐,我吃就是了,秀秀是万万见不得小姐受苦的,小姐您就别吓我了!” 秀秀的一番话,让林九枝无奈了,这个秀秀老是把自己看的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这按理说,之前救她的恩情,这些年她也早就还清了。 “好好好,不吓你,你将这些都吃了,我去后院看看。” 林九枝说完,生怕秀秀不吃,她又做出一个捂着心脏的动作,这下秀秀只得乖乖的吃了起来。 林九枝满意的笑笑,随即朝后院走去。 后院比刚刚来时更热火朝天了,绣娘们都聚在一起,抱着一堆绸缎在缝补。 林九枝一眼就看见了安澜静,毕竟她真的很耀眼,皮肤细腻,长的又好看。 “小姐,夫人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您是在这儿等夫人的?” 阿淑婆婆凑了上来,她额头上满是汗,看来是还没忙完就匆忙来招待林九枝了。 阿淑婆婆一说话,绣娘们都抬起头来,看见是林九枝,她们忙起身行礼。 林九枝忙拦着她们,说道“各位绣娘不必多礼,阿淑婆婆,我确实是在等母亲。” “好的,小姐过来坐会儿,这天气热了,日天越发的毒了!” 阿淑婆婆抱怨着,天气一热,绣品上就容易被沾上汗渍,赶制的又急,洗都来不及洗,还经常忙的连三餐都不吃不上。 “不用了,阿淑婆婆,这批货要的很急吗?” 林九枝不是没看见绣娘们的神情,那样子跟她不想弹琴习字时一模一样。 “是啊小姐,本来是不急的,奈何有人手抖打翻烛台,连累我们跟着她受罪也就罢了, 还企图蒙混过关,差点害了绣坊的声誉!这明天还交不上货,我可怎么跟主家交代喔!小姐,您可一定要帮我说些好话呀。” 阿淑婆婆说的很大声,绣娘们听着也都很生气,其中有一个绣娘羞愧的低下了头。安澜静拍拍她的肩膀,摇摇头轻笑着示意让她不要伤心。 “阿淑婆婆,这批货是要送去哪里?” 林九枝没问是谁打翻的,就算问了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这这批货是要送去摄政王府。” 第20章 周旋,余地 阿淑婆婆说完叹了口气,这要是别人要的货还好,可偏偏是那摄政王,这摄政王向来就爱找茬,不是嫌衣裳样式不好,就是嫌针脚粗糙。要知道这绣坊的绣娘可是这留安城一顶一的,居然让他贬低至此! 林九枝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忽然感觉后背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秀秀看见林九枝的表情急忙扶住她,言语中满是担心。 “我没事,秀秀,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找点水来。” “是,小姐。” 秀秀走后,阿淑婆婆又朝绣娘们喊道“都看什么呢!还不抓紧干,得罪了贵人你们担待的起吗!” “阿淑婆婆,你让她们去吃饭,摄政王那边我去说!” 听到林九枝的话,阿淑婆婆眼睛亮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林九枝。 “好好好,听说那楚南王曾向小姐求过亲,想来定是爱慕小姐,小姐去说肯定有用!” 阿淑心里乐开了花,若是小姐去跟摄政王求情,他说不定会顾着小姐的面子,以后就不会从鸡蛋里挑骨头了! “呃,我阿淑婆婆此话还是少说为妙,我是不在意旁人怎么说,若是被我母亲听了去,阿淑婆婆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林九枝淡淡的说着,顾念着她在绣坊做了十几年活计,这才好心提醒她。 “是是是,小姐,老奴一时多嘴,还望小姐宽恕!” 阿淑婆婆抽打着自己的嘴,认错态度很诚恳,林九枝也不想同她计较。 “好了,各位绣娘安心回家吃饭去!回头我会告诉母亲,若是以后有需要加工加点做的活计,绣坊一定会按工时将银钱发给大家,当然你们也可以自愿选择。 不过若是有人为损坏的绣品,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只要导致交货期延迟,绣坊出现损失,也会施以处罚,还望大家互相理解!” 林九枝说完,绣娘们纷纷起身行礼。 “多谢小姐!” “不用谢,这本就是你们应得的,都快回家吃饭去!” “是。” 绣娘们走后,阿淑婆婆又凑过来说道“小姐方才说的,若是夫人知道了,不同意可如何是好?” “阿淑婆婆倒是惯会替人着想,你放心,母亲会明白我的。” 林九枝说完就走了,没给阿淑婆婆有任何的辩解的机会。 林九枝走到门口,才想起秀秀还没来,等了一会儿,才见秀秀端着碗水过来。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水秀秀找来了。” 看着秀秀端着的水,林九枝眉头一皱,她不解的问道“秀秀,你为何去了这般久,难道整个绣坊找不出碗水吗?” 听到小姐这么问,秀秀忙说“水是有,但都是生水并未煮沸,秀秀怕小姐喝了肚子痛便烧了一些,又怕小姐烫着,弄的不烫了端来,这才耽误了工夫。” 听到秀秀这么说,林九枝瞬间认识到自己错怪秀秀了,她接过碗,将水喝的一干二净。 看着秀秀委屈的表情,她忙软声道“对不起好秀秀,我刚刚是有些心急了,一时说话冲了些。” 每当林九枝说到好秀秀这三个字时,秀秀觉得什么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小姐,秀秀不怪您,本就是我的不对,还让小姐等我。” “好了,别说这个了。走,我们去摄政王府。” 林九枝说这话时,秀秀腿都软了。 “小姐,好端端的,去摄政王府干嘛呀?咱们还是别去了!” 秀秀想阻止林九枝这个不理智的冲动,去摄政王府那不就等于送上门给他羞辱吗? “秀秀,我长大了,也该为母亲分忧了,无论前头是豺狼虎豹还是陷阱牢笼我都必须闯过去!” 秀秀自知阻拦不了林九枝,只得点点头,默默的跟着林九枝。 “林小姐,你这是要去闯什么?”安忱一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眸子微眯,似是醉了。 寻着安忱一的声音,林九枝看向他,语气温柔但言语犀利“安忱一,不该管的别管。” “对啊对啊!你少来管小姐的事!”秀秀附和着林九枝,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安忱一。 安忱一笑了笑,迈步朝林九枝走近。 “林小姐刚刚还与我在饭桌上相谈甚欢,怎的现在却如此生疏?” 安忱一一副受伤的表情,看起来极为委屈,林九枝倒是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忙安慰他 “忱一弟弟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只是我要去见一个不好相与的人,不与你说,是怕连累你罢了!” 秀秀听见这话都愣了,刚刚小姐喊这安忱一什么来着?弟弟? “原来林小姐这般为我着想,只是母亲与我说你要去王府,恐有麻烦,特地让我来护你。” 安忱一语气特别诚恳,林九枝一时之间还真分不出真假。 “谁要你护,你这身板这么瘦,别到时候护不成小姐还反倒让我们小姐护你!” 安忱一听到这话,笑容里似是有些凉薄,他看向林九枝,声音低哑的说道 “旁人不知我,林小姐肯定是知道我的。我唯恐有负母亲的嘱托,您就让我在后面跟着,若是有事,我也好立马出现。”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听着他这似真似假的话,无奈的笑笑。 “你若是想跟,那就跟来!还请代我谢过安绣娘。” “好。” 安忱一说完就跑走了,林九枝以为他不想跟着了,只是借这个借口出去,也就没同他计较。 只是刚走出一小段距离,安忱一就驾着马车回来了。 马车稳稳的停在林九枝旁边,安忱一跳了下来,像邀功一般对着林九枝说道 “去摄政王府还有些距离,小姐可还满意我的安排?” 安忱一驾着马车出现可真谓是雪中送炭,林九枝确实是不想走了,但她本想去茶铺,让茶铺的伙计寻个马车来着。 “你做的不错,重重有赏!” 虽然林九枝说的是有赏,但并未说赏什么赏多少何时赏。 安忱一也不跟她计较,林九枝画的这个饼他算是吃下去了。 马车行驶到了茶铺,这也是林家的产业,林九枝下车寻了管事,让他包了些好茶就匆忙的上了马车。 摄政王府 望着王府的牌匾,林九枝深吸一口气,她倒也不是惧怕徐景联,这件事毕竟是绣坊的过失,她代表绣坊上门请罪也是应该的。 下了车,着小厮进去通报一声,等了半晌小厮出来说徐景联不见客。林九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小厮见赶不走她,又进去通报。 又等了好半晌,这才让林九枝三人进府,林九枝也没恼,毕竟徐景联是个记仇的小人,自己特别能理解他会做出这种行为。 正厅 林九枝又等上半天,徐景联才姗姗来迟,林九枝以为徐景联是故意蹉磨时间,消遣自己的。 林九枝也不生气,毕竟是她有事求。 “哟,林小姐,稀客稀客!” 徐景联虽是笑着,但林九枝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似是自己打扰了他什么好事一样。 “王爷万福。”林九枝站起身对徐景联行了个礼,秀秀也跟着行礼,唯独安忱一不为所动,徐景联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阿忱,将我给王爷带来的茶叶拿来。” 林九枝突然对自己变了个称呼,安忱一还有些懵,直到秀秀暗暗戳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拿着茶叶给了徐景联身旁的仆人。 仆人要把茶拿给徐景联,他摆手拒绝了,林九枝只是笑着丝毫不在意徐景联这个举动。 “多谢林小姐了,只是本王想不通,徐小姐为何送茶来啊?莫不是想通了,想与本王结亲?” 听到这话,林九枝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这个徐景联真的是好生不要脸皮! 林九枝在心里暗骂着徐景联,表面却笑嘻嘻的同他说道 “王爷客气了,只不过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求王爷您。” “哦~?” 听到林九枝说出求这个字,徐景联突然来了兴趣,他忙招呼着林九枝坐下。 “不知林小姐是有何事要求本王?” 看着徐景联一副狩猎者的模样,林九枝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自知王爷您宽宏大量,宅厚人心,定是不会与我这般小女子计较,更不会因为我的过错而迁怒别处。” 林九枝含着哭腔说着,似是真的后悔拒绝了徐景联。 “林小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王绝对是公私分明!” 架都被架到这儿了,徐景联只能顺着林九枝的话说下去。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林九枝,看来,这林九枝也非等闲之辈,当初亲事还好是没成,不然自己这后院就得鸡飞狗跳了! “王爷英明神武!小女子此次前来是为绣坊,因别个不懂事的丫头失手打翻了烛台,不小心弄坏了您在绣坊定的货。还请王爷大量,多宽恕绣坊一段时间,到时必定按时交货给您!” 林九枝说完,徐景联笑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还劳烦林小姐你走一趟!真是惭愧惭愧。” 徐景联抿了口茶,目光从林九枝身上转到了安忱一身上,二人目光相对,徐景联不屑的笑了笑。 “王爷说笑了,这本就是绣坊的过错,我理应来给您赔个不是!” 林九枝看向徐景联时,他的目光早就从安忱一身上挪开,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盯着手中的茶杯。 “哈哈哈,本王可没那么小气,此事就按林小姐说的办,但具体需要几日林小姐还需给我个准信?” 徐景联此话一出倒把林九枝难住了,她也没细问是多少货,需要多少时间。不过,这也休想难倒她! “王爷,您也知道,这火一旦着起来可是一发不可收拾。具体损坏了多少这还在清点中,但毕竟是给王爷您的,自然是要用好的!那些之前的货通通就不用了,这不是想着给王爷新做一批,就按之前订的天数来可好?” 林九枝这番话可谓是让人无法拒绝,对此,徐景联只能答应着。 “那我还要多谢林小姐了!” “王爷客气,我这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林小姐!” 徐景联刚要起身,林九枝就忙拒绝他“不必了王爷,您留步。” 徐景联还真乖乖的停住了脚步,他身旁的小厮送着几人出了府。 王府外 林九枝长舒一口气,这王爷府她是再也不想来了,真是提心吊胆。 “小姐刚刚好厉害,让那摄政王就是想挑小姐的错处也挑不出来!” 秀秀崇拜的看着林九枝,原来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第21章 母亲的告诫 秀秀,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那徐景联不想与我计较罢了! 林九枝摆摆手,笑着看向安忱一说道“我们这里可能跟海安的规矩不一样,不知道你那边见了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要不要行礼?方才我见徐景联未曾为难你,你可与他认识?” 林九枝的话并没有引起安忱一的慌张,他淡定的说道“海安同大业规矩差不多,我不认识他,而且也不想给他行礼。” 林九枝听到他的回答却讶异了起来,这徐景联对自己如此记仇,为什么对别人这么宽容呢? “可若以徐景联的性子,他定是会逮住这个错处好好揪上一番!怎么会毫不在意呢?” 面对林九枝的话质疑,安忱一只是淡淡的说道“方才我见他鞋子上有泥土,额头上还有细汗。想来是从别的地方匆忙赶来的,他不与我细究,可能是不想耽误时间。” 林九枝觉得安忱一的话有几分道理,“怪不得今日他这么爽快的同意绣坊晚些时日送货,原来是” 林九枝话没说完就拉着秀秀上了马车,她觉得在人家门口说人坏话并不好,还是换个地方再说! “阿忱,回绣坊!” 看着风风火火的林九枝,安忱一不由得笑了笑,意识到自己在笑,安忱一忙收起笑容,驾着马车离开了。 绣坊 听说好消息的绣娘们纷纷欢呼起来,阿淑婆婆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就说吗!这小姐一去,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可惜小姐眼界高,看不上摄政王,将来怕是要嫁到皇室里才满意哦!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李宁安一回来就看见绣娘们都聚在院里说说笑笑的,脸上开心的神色难掩。 见母亲回来了,林九枝忙上前请安。 “见过母亲!” 李宁安看着女儿在这儿,瞬间忘了刚刚在皇宫得不开心,忙去扶起林九枝,宠溺的看着她 “九枝,你怎么来了?” “母亲,我今早是来找您的,但是我来的不巧,不知道您去了皇宫。” 林九枝确实是来找李宁安的,顺道看看安忱一罢了。 “你这孩子,母亲又不是不回家,你何苦在这儿等我!” 李宁安假装生气的数落着林九枝,惹得林九枝怕母亲生气急忙抱住她的胳膊撒娇。 “九枝愿意等娘亲嘛!多久都愿意等的,您累了?快坐下说。” “好好好,去那边坐着说!” 见母女二人相谈,绣娘们都识趣的去做自己的活计了。 “母亲,您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太后娘娘留您在宫中用膳了?” 林九枝好奇的看着母亲,李宁安宠溺的戳了戳林九枝的额头说道 “你这般好奇,可是也想进宫去了?” 听到母亲的话,林九枝不好意思的笑笑,母亲真的太懂自己了。 “母亲,我就是想看看晶岑,你说她也不能出宫,身边没个解闷的,看着都心疼!” 林九枝说完这话,李宁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女儿严肃的问道“你可是愿意嫁进皇宫?” “不愿意!”林九枝急忙否认,她就是想见见长公主,怎么还跟嫁进皇宫扯上关系了? 李宁安听到这话,神色稍稍放松了下来,她今日去皇宫时,太后也提过此事。她虽然委婉的拒绝了,但是太后说要问九枝自己的意思。 虽说皇上现在后宫无人,可难保以后不会选秀,她可舍不得让女儿进宫争宠,天天活在与人争宠的环境中。 “若是以后有人问你,尤其是太后,你一定不要同意!就算皇上再好,皇宫再大,咱都不去,等你爹回来我就让他带着咱们告老还乡,记住了没?” 李宁安这一番话说的颇为急切,她的女儿决不能被皇宫的高墙困住余生! “我知道啦母亲,我本就不喜欢皇帝,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谁问都是一样的!” “好好好,如此便好!” 李宁安听到这话放心了,幸亏九枝得太后喜欢,不然太后是不会问九枝的意愿的。 第22章 贪心不足 林九枝知道母亲不想让皇宫困住自己,她也决计不会让母亲失望。 “母亲,太后可说要我何时进宫去?” “太后没说,我想她许是吓我的,你若是想进宫,等过些日子长公主的生辰再去!” 李宁安说完,看向不远处墙角堆放着一堆华服,她眉头皱了起来,朝那边走去。 林九枝听见母亲说长公主生辰宴,她正在想要送什么给晶岑,丝毫没注意母亲的动向。 “这是谁放在这儿的?”李宁安怒斥着,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看起来,在发现衣服上的火烧痕迹时,她眉头皱的更紧了。 “夫人息怒!”阿淑婆婆急忙跑了过来,在看到李宁安站在那一堆衣服面前时,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林九枝也被母亲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查看。 “夫人,这些货已经毁了,前些日子秋娘清点数量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我早就跟她说过了不要晚上端着蜡烛去库房,她就是不听!” 听到阿淑婆婆的解释,李宁安心疼的看着那批货,这上面一针一线都是绣娘们日以继日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那名叫秋娘的听见动静,急忙跑了出来,跪在李宁安面前。 “夫人,对不起夫人,我” “罢了,你不必说了!虽说你是无心之过,但这批货的损失你是要担一些的。” 李宁安平淡的说着,她没让秋娘出了全部费用,已经是格外容情了,但如若是不罚,就没有规矩。 “夫人,您宽恕宽恕我!我家里小儿刚一岁,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婆婆,我这实在是拿不出银钱来啊!” 秋娘一个劲的给李宁安磕头,还没磕两个就被林九枝拉着了。 “秋娘,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谁来体谅这些等着吃饭的绣娘?我可以让你少赔偿些,没有银钱就拿工钱来补,每个月也不用补全部,只拿出一部分工钱就好。就这样,你还是要拿这套说辞来搪塞我吗?” 李宁安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出事就跟你打感情牌的,真是无语至极! “夫人,您可怜可怜我!” 秋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宁安听着心烦。 她转过身问阿淑婆婆“阿淑姐,这批货是谁家订的?” “回夫人,是摄政王府订的,刚刚小姐已经与王爷交涉过了,他同意我们延期交货。” 阿淑婆婆回答完,就去把秋娘拉走了,哭声一瞬间停止,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听到阿淑的话,李宁安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九枝,反应过来后急忙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 “九枝,他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刁难你?” 林九枝被母亲这反应逗笑了,光天化日之下,徐景联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母亲,没有啦!” “我今日去王府,徐景联并没有刁难我,而是非常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您就放心!” 林九枝的回答让李宁安稍稍安下了心,她把女儿搂进怀里,喃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的宝贝真是长大了,都会替母亲分忧了。” 李宁安环抱着母亲,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抱过母亲了,她的怀抱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温暖让人觉得安心。 “母亲,我觉得以后还是要赏罚分明。” “哦?九枝有何见解,不妨说与母亲听听。” 李宁安笑着看向林九枝,她也明白赏罚分明这个道理。但是绣坊内的绣娘大多都是家境贫寒,有些小事她也就装作看不见了。但今日一事,也让她意识到了,有些事该罚罚该赏赏,才能长久。 林九枝将自己的见解说给了母亲听,李宁安听完连连点头,看向林九枝的目光中都带有欣慰。 九枝这平日只是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能有这份见解,着实是让李宁安刮目相看了。 虽然这个建议李宁安也想过,但之前绣坊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她也就没用,眼下,是必须要用起来了。 屋内 秋娘瘫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安澜静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她想扶起秋娘,却被她甩开了手。 “我不用你们可怜我,要怪也就怪我丈夫不争气,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不然何至于让我拿不出银子来!” 安澜静瞬间无语起来,自己哪有可怜她了,只不过是想说地上凉,这一番好心还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本来她就是觉得秋娘一个人伺候全家不容易,想着借她些银钱,现在看来是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懒得再管秋娘,安澜静自顾的忙去了。 第二日,昨天一过好像那件事情还没翻篇,秋娘直接不来上工了。 今日李宁安是和女儿林九枝一起来的,林九枝嘴上说着要跟娘亲学本事,但李宁安知道,她这个女儿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夫人,您看秋娘她直接不来了,我去她家也不见开门,这分明是诚心躲着咱呢!” 阿淑婆婆气愤着说,她在心里暗骂秋娘糊涂,夫人要她赔的银钱拢共不过十两。她每月的工钱少说也有六七两,这种好事她不快应着,闹什么脾气呢! “不用管她,她若是不来你就在招个人。” 李宁安淡淡的说着,她就知道秋娘会搞这么一出。 这留安城的绣娘多到数不过来,绣坊有的是人挤破头都想进来,既然她自己珍惜也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好嘞!” 阿淑婆婆走后,李宁安看向身后,刚刚跟在自己身后的主仆二人瞬间没了踪影。 李宁安无奈的笑笑,又继续盘着账本了。 李宁安丝毫不担心女儿乱跑或是去了何处,她知道女儿有分寸,不会乱跑,而且她也有本事傍身,一般人奈何不了她。 别院 林九枝带着秀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院中-出奇的安静,安绣娘是去上工了,但是却不见安忱一的身影。 林九枝不免有些好奇,前院后院都没有,这安忱一是去哪儿了?也没听说他要去私塾或者做活计啊,肯定是有猫腻! “小姐,既然没人在家,我们就走,夫人估计正找您呢!” 秀秀催促着林九枝,她始终觉得这虽是将军府的别院,但是既然住了外男,小姐还是不应该再过来比较好。 “秀秀,再等一会儿~你放心,母亲了解我,她一时半会不会找我的!” 秀秀说不过林九枝,她总是有无数多的理由。 “好!” 第23章 口不择言,恐有大祸 等了一会儿,后院果然有了动静 。不一会儿安忱一从后院走出来,看见林九枝时他先是一愣,后立即恢复了镇定。 林九枝看见安忱一出来,自顾的坐着欣赏着桃花。 安忱一走到林九枝身边,试探着问道“小姐何时来的?在下睡的熟了,没发现小姐来了,让小姐久等了,恕罪恕罪!” “你不必担心,我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前来的,话说我没看见你在,你确定是睡熟了吗?” 林九枝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忱一,她胳膊撑在石桌上,手里拿着一瓣掉落的桃花轻捻着 。 “林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忱一不装了,他早就发现这个林九枝是来试探自己的。既然要试探,那他倒要看看,这个林九枝能查出点什么! “没什么意思,有些事你也不必瞒我,我没那么好奇。但若是你你做了什么不利于大业,不利于将军府的事,我定不会饶你!” 林九枝说着狠话,眼神一直停留在安忱一身上,未曾挪开。 安忱一听到这话,不由的笑了起来,他看向林九枝,目光清澈。 “小姐大可不必如此试探我,我只是个普通人,翻不出浪花,也没本事去翻浪花。” 林九枝听完安忱一的话,居然生出了一丝愧疚,难道这安忱一和安绣娘真的就只是如他们所说一般,被赶出了家门? 林九枝也确实没见过有别国眼线能让欺负成那样的,而且他们身上穷的叮当响,这也不像是有能力的啊! “是我小人之心了,还望海涵。” 林九枝站起来朝安忱一福了福身,一脸抱歉的看向他。 “小姐,你怎可向他行礼!他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贱民罢了!”秀秀不满的抱怨着,心里对安忱一极为怨恨! “秀秀,别说了。” 被林九枝说了一句,秀秀闭上了嘴,委屈的退了回去。 安忱一倒是不意外林九枝的举动,这林九枝虽看着聪明,但她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尽管懂得不少,也见识了不少世面,但这人心她还是琢磨不透。 “小姐客气了,不知小姐来别院所为何事?应当不仅仅是来质问我的?” 见安忱一这么问,林九枝才想起来她来是干嘛的。 “当然,我来只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挣钱?我见你也没去私塾,也没做什么营生,若是还整日闲在家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哦?小姐有何指教,不妨说来听听?” 安忱一想着自己确实应该找个营生了,他总不能要让母亲一直养着自己? “咳咳”林九枝见安忱一有兴趣,她坐下用手指轻敲了两下石桌,后又咳嗽了一声。 秀秀此刻只想表现自己,忙对安忱一说“没见我家小姐渴了吗?还不快去找水来!” 安忱一没说什么,乖乖得去找水去了。 安忱一走后,秀秀笑着看向林九枝说道“小姐,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你看他刚刚尾巴都要翘到哪里去了!” 听着秀秀的说辞,林九枝的神色暗了暗,她不明白秀秀为何突然性格变得如此泼皮。 “秀秀,他可有哪里惹到了你?” 林九枝看向秀秀的目光中带有探究,她不记得安忱一是何时惹到了秀秀。 “小姐,他本就是个贱民,您何必要对他如此之好?他娘能得了夫人的恩赐就偷着乐去,他还在这装什么清高,索性不如学着他娘像对夫人一样对您摇尾乞怜求庇护” “闭嘴!秀秀,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林九枝难以置信秀秀会说出这番话,印象中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完全不见了。 “小姐,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嘛!”秀秀也嘴倔,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她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错。 “秀秀,我不知你是从何时变成这样的,但往后这话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半分,明白吗!” 林九枝很罕见的生气了,秀秀从没见小姐红过脸,她一时有些慌了,忙跪下,眼泪瞬间就决堤。 不过这次林九枝并没有因为她掉眼泪而动容,她又继续说 “秀秀你记好了,安绣娘是凭着自己本事进的绣坊,她并没有低声下气求母亲庇护!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在安忱一面前,明白了吗?” 听到林九枝的话,秀秀忙点头答应着“是,小姐,您就原谅秀秀的口无遮拦!秀秀不敢了,您别生气。” “你先起来,难不成还真要让人家知道你在背后编排是非吗?扣你半月例钱,让你长长记性,往后莫要说了!” “是,小姐。”秀秀抽噎着应着,她站起身走到林九枝身后掏出手帕擦干净了眼泪。 没一会儿,安忱一端着茶水过来了,“小姐,茶我给你端来了,话可以继续说了吗?” 见安忱一神色并无异常,林九枝这才放下心,要是被他听了去秀秀说的话,可不就只是胳膊脱臼这么简单了。 安忱一武功有多好她不知道,但肯定是比自己强,万一真发生什么事,林九枝根本保护不了秀秀。 林九枝端过茶杯小抿了一口,虽是粗茶,但水温正合适。 喝完,林九枝才继续说着刚才未说完的话。“我身边缺个侍卫,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月十两银子。” 林九枝说完,静待着安忱一的反应,结果显而易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不愿的话,就当我没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真的只是单纯缺个侍卫。” 林九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她坐的久了,腿也有些酸了。 “我先走了,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明日我在绣坊,你无论是想干还是不想干到时都要给我一个答复哦!” 看着主仆二人的身影,安忱一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 绣坊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女儿,李宁安佯装着看不见她似的,自顾的忙着自己活,任女儿如何在自己面前吸引注意力也不为所动。 “母亲,母亲,孩儿回来晚了。” “母亲母亲,您别生气。” “母亲母亲,九枝知道错了,您别不理九枝好不好?” “母亲母亲,您罚我,我不该不跟您说一声就走了,害您为我担心。” 林九枝不停的在李宁安面前晃悠,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终于,李宁安装不下去了,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林九枝的额头嗔怒道“你这臭丫头,该打该打!” 闻言,林九枝吓得瑟缩一下,那鞭子的滋味她可不想享受第二次了。 李宁安也知道自己吓到女儿了,忙拉着她问道“是背后的伤又疼了吗?” 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脸,李宁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提着女儿的痛处来说! “娘,女儿不疼了,娘别担心。” 李宁安心疼的将女儿搂在怀里,说道“都怪娘亲,以后你想出府就出府,娘亲不拦你,就算你以后不想嫁人了,我也养你一辈子!” 听到母亲的话,林九枝满足的依偎在母亲怀里。 母女二人温存了一会儿,李宁安就开始着手教着林九枝怎么经营。 她想开了,若是以后九枝真的不嫁人了,也至少是有个本事在身,起码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等九枝学会了,她就把这间绣坊传给九枝,也好让她多历练历练些。 林九枝上手的很快,她从小跟在母亲身边,也没少耳濡目染。 这绣品的好坏、针法是否均匀以及图案是否传神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李宁安也觉得自己以前是粗鄙了,她本以为女儿嫁个好人家,安生过日子不必和自己一样操劳就行。 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没有谁能是真正能靠得住的,自己必须靠自己才行。 跟着母亲学了一中午,林九枝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用不过来了,这做生意中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了。 午膳林九枝是跟着母亲一起在任家吃的,任麒也在。 任家夫人陈禾向绣坊订了一批衣裳,母亲是特地来此拿着样式图和绣样图供任家挑选,本想弄完就走,奈何夫人执意要留二人吃饭。 毕竟任老爷也是朝廷官员,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李宁安母女索性就留下了。 饭桌上,任母热心的给林九枝夹菜,林九枝笑着说谢谢,惹得任母心花怒放的。 “陈姐姐,你也吃,别光给九枝夹。”李宁安笑着招呼着,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的目的了。 “好好好,我这许久不见九枝了,想念得很,九枝今日怎么跟着你母亲出来了?是来找麒儿的?可惜不巧,麒儿因为生意上事去了草河镇。” 陈禾疑惑的问着,以前的九枝可是闺阁中的女子,怎的现在跟她母亲出来抛头露面了? 林九枝摇摇头认真解释道“我是跟着母亲学本事,不是来找任麒哥哥的。” 陈禾听了,面色有一瞬的沉了下去,随即又缓和了起来。 李宁安没说话,默默地扒着饭。陈禾待会肯定要说教九枝,她要看看女儿接下来会怎么处理。 陈禾拉起林九枝的手,脸上有一种古怪的神色,林九枝看着陈禾欲言又止问道“夫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既然林九枝问了,陈禾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苦口婆心的和林九枝说 “女子还是不要在外抛头露面的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你看你也不小了,这以后若是遭了夫家嫌弃可如何是好啊!” 听完陈禾的话,林九枝算是明白了,敢情是搁这儿点她呢? 对此,林九枝也不恼,她和任麒虽然是朋友,但这不代表他家人就可以管到自己的头上来。 “夫人这话严重了,若是夫家会嫌我,那我何必还要嫁过去?大业国没有明确律令写着不让女子抛头露面,敢问夫人我为何会遭人指指点点?” 林九枝一番话怼住了陈禾,不过她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松开了握住林九枝的手,陈禾又说 “女人本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赚钱那是男人的事。你若是连男子的事着都要抢了去,岂不是说明这男子没有用处,这以后可有你的容身之地?” 林九枝觉得陈禾这番话说的挺有道理的,她不由的鼓起掌来。 “看来任夫人比我想的深,你说的对,若是男子连挣钱养家给妻儿富足的生活都做不到,那是不是就如您说的一般了无用处?若是因女人在外赚钱,男人就因此容不下她,那就说明男人既没本事,又死要面子,您说对?” 陈禾愣住了,她刚刚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说女人还是莫要太出头,否则那些男人将容不下她,本来就是想吓吓她,怎么现在变成这么个意思! “呵呵,你这孩子,伶牙俐齿,宁安啊,你这养了个好女儿啊,吃饭吃饭!” 陈禾心虚的吃了两口,林九枝也不想同她计较,毕竟是长辈。 李宁安笑笑说道“陈姐姐过誉了!” 她从头听到尾,其中差点忍不住给林九枝竖起大拇指了。 陈禾听着李宁安的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吃完了饭,拜别任母。 马车上,林九枝放松的伸展了双臂,这顿饭吃的是真累。 李宁安则是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女儿,她越想越开心,最后竟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等到再回过神就看着女儿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 “母亲,您在笑什么?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可否说与九枝听听?” “我是想到你刚刚怼陈禾的时候了,可把我憋坏了,哈哈哈。” 见母亲毫无顾忌的笑着,林九枝也放下了心,她还以为母亲会教训自己呢! “母亲也觉得我说的在理?” 李宁安缓了缓,停止了笑,她认真的说道“九枝,我们不必迎合别人,别人的道理也不一定全对。况且你今日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但是这话以后还是莫要说了。” 林九枝没问母亲为什么,她无条件相信母亲,“是,女儿记下了。” “只是你今日与陈禾作对,恐怕日后想和任麒在一起就难了。” 李宁安语重心长的说着,在她心里对任麒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可靠的孩子。 “母亲莫要取笑我,我与任麒只是朋友,走不到那一步的。” 林九枝认真的说着,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任麒,纵使任麒有千般万般好,她不喜欢也是没用的。 “好好好,母亲不说了。” 李宁安对于此事也没觉得可惜,她反而还庆幸女儿没有这个想法。若是有的话,那以后进了任府指不定要怎么被对待呢! 第二日将军府 林九枝猛的从睡梦中坐起身,惊起了一身冷汗。 想起刚刚做的梦,林九枝还是心有余悸。梦里,她梦见秀秀被人杀害了,秀秀一直在跟自己求救,而自己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秀秀死在自己面前。 虽然是个梦,但是林九枝心里还是有些慌,她忙喊着朝门口喊着“秀秀,秀秀?” 门开了,听见声响林九枝放下了心,可看见来人时,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彩怎么是你?秀秀呢?” 平常林九枝醒来,秀秀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进来,怎么今日却换了小彩过来。 小彩是林九枝院里的丫鬟,平日负责院里洒扫的活计。今日是秀秀拜托她来服侍小姐梳头穿衣的。 “小姐,是秀秀姐拜托我来的,她一大早就出府去了。说是您爱吃城中一家铺子做的早食,她想趁着您还未睡醒,买来您睡醒就能吃到。”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稍稍安了心,她又问道“秀秀去了多久了?” 小彩算了算,回答“回小姐,约莫有一个时辰了,估计是快回来了。” 闻言,林九枝在心里想着,这个秀秀莫不是以为昨天我生气了,所以一大早出去买早食只为了哄我开心?l 林九枝叹了口气,她昨天并没有生气,只是担心秀秀的话被安忱一听到会被报复,一时语气有些重了。 “小彩,你来帮我梳头。” “是,小姐。” 林九枝起床,小彩急忙过去拿衣服。 穿好了衣服,小彩又为林九枝梳了头,小彩梳的也不错,但比起秀秀来还是差了些。 弄完了之后,林九枝出门,看向院门口。 秀秀的身影还未出现,林九枝有些疑惑。平常秀秀也去买过那家的吃食,最多也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怎的今日反倒还超过了一个时辰? 林九枝清楚那家的生意,若按这个时辰,是绝对不会太忙的,没道理这么久不回来。 林九枝倒也不是嫌秀秀慢,她只是还在想那个梦,那个梦简直是太真实了,她心里有些慌张。 林九枝实在放心不下,忙对一旁的小彩说道“小彩,你去城西头王家铺子寻寻秀秀。” “是。” 小彩刚想走,林九枝又叫住了她。 “算了,小彩你去告诉我娘,我出去一趟,秀秀我去寻。” 小彩不明白林九枝为什么会亲自去寻一个丫鬟,但她也没有多问,而是老老实实的听了去禀报夫人了。 林九枝有功力在身,她走的很快,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在街上疾步奔行,林九枝索性蒙了面。 很快,她就到了城西头王家铺子,看着没有几个食客的铺子,林九枝忙走过去问正在炸面食的老板。 “老板,你可有见到一个小姑娘?不高,皮肤有些黑,长得可可爱爱的,她前不久来你这里买早食的。” 闻言,老板抬头看向林九枝说道“啊,是将军府那个小丫头?” “是,就是她,你可见她?” “她是我铺子里第一个客人,不过她买了早食就回去了呀!” 听着老板的话,林九枝的心里越来越慌,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希望秀秀平安无事的回到将军府。 第24章 一定要找到她! “老板,那你还记得她是何时回去的吗?” 林九枝又问,然而老板的回答让她的心沉了又沉。 “我是一个时辰前开张的,也就是卯时,当时她买了就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林九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早食铺的,等回过神来她已经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好久。 林九枝沿路寻找着,但却一无所获,她心想着可能是跟秀秀错过了,说不定秀秀已经回府了呢! 抱着这个心理,林九枝飞速的跑回了府。 林九枝回府后就四处寻找着,见到小彩过来她忙拉住小彩问道“秀秀回来了吗?” 小彩急忙扶住林九枝,看她满头的汗,又忙拿出手帕来给她擦汗。 “小姐,秀秀姐还没回来,您先歇着,我去找她。” 小彩把林九枝扶到一旁坐下,林九枝几乎转遍了东南西北四个个市集,均未发现秀秀的身影。 她已经累的不行了,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你去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城中寻,再找几个人让他们去城外寻。” “好的小姐。” 小彩走后,林九枝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无法安定。 “九枝,你怎么坐在这儿?” 李宁安这刚想去绣坊看看,还没出门呢就看见自己女儿坐在围栏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九枝看见母亲来,忙起身福了福身。 “怎么了?你脸色如此苍白!” 李宁安担心的拉着林九枝的手,林九枝拍拍母亲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 “没事的娘,就是秀秀不知道哪儿去了,我这正找她呢!” 闻言李宁安放下了心,她无奈的说道“一个小丫头还能跑哪儿去,准时去贪玩了,你这还没用早饭?快去吃饭!” “娘,秀秀不会去贪玩的!”林九枝不满的反驳着,她知道秀秀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不会和母亲说的一般。 “好好好,娘不同你说了,绣坊还有事,你快去吃饭,听见没?” 李宁安匆忙嘱咐着,近来绣坊的订单越来越多,许多官宦人家慕名而来,李宁安必须得亲自前去招待才行。 “知道了,娘。” 母亲走后,林九枝等了一会儿,去找的人还没回来,这让她的心里越发的急躁起来。 等不及人来,林九枝向门口跑去,她不能坐以待毙,早晨那个梦简直真实的可怕,林九枝怕耽误了时间,会如梦里一般救不了秀秀。 刚跑出府门,林九枝便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妹妹,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林宵刚值完夜交班回来,这刚迈进府里就被林九枝撞了出来。 林九枝见是哥哥,眼里的期待一下子消失了,这可把林宵气了个好歹。 “妹妹,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到是哥哥你不开心吗?” 林九枝无暇顾及哥哥,只想快点去找秀秀,奈何林宵力气大的很她扯不过。 “妹妹,你怎么见到哥哥就要跑?” 受不了林宵的连环问号,林九枝气愤的踹了他一脚“哥,放开我,我得去找秀秀!” 听到妹妹的话,林宵诧异的问道“妹妹你干嘛踹我!找秀秀?随便派个人去好了,你干嘛亲自去?” 林九枝无奈甩了甩林宵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 “哥我求你别问了,秀秀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听着妹妹含着怒气的声音,林宵狐疑松开了手。在松开那一刻,林九枝就跑走了,林宵一脸懵逼的看着妹妹跑远的背影,他想不通妹妹为何如此着急。 想着想着他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哈~值了一晚上夜,困得不行了,不想了,我得去补一觉!” 林九枝跑到了街上,很快她就找到了小彩,小彩她们也是一无所获。 林九枝这下是彻底慌了,秀秀从来就没有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过,她指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彩,你回府再多叫些人手找,记得让他们动静小点!” “好的,小姐。” 林九枝与小彩分开接着寻找起来,光是在街上寻找是没用的,看着一户户人家,林九枝犯了难。 衙门是不会因为一个丫鬟就兴师动众的寻找,林九枝也不能借着自己的身份去威逼,不然是要连累整个将军府的。 林九枝走到一个隐蔽的巷口,一个飞身上了一户人家的屋顶,她戴着面纱不怕被人认出来。 林九枝挨家挨户寻找着,她虽然体力很好,但在找了一上午后,她是累的连院墙都翻不过去了。 林九枝此时是又渴又累,她找了个茶摊想喝点水,小二刚上来茶,去城外寻找的家仆慌慌张张的跑进城,惹出了一点小骚动。 见他们没看见自己,林九枝忙叫住他们。 “大成,你们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是秀秀找到了吗?” 大成他们个个脸色惨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虽张着嘴,但却被吓的发不出声音。 看着浑身都在战栗的大成,他眼睛瞪的很大,恐惧使得他眼球在震颤。 林九枝拿起水递给大成,大成接过咕咚咕咚咽下去这才缓和了一些。 “大成,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 大成不敢耽搁,急忙说道“城外,城外,秀秀姐” 大成磕磕巴巴的说了这几个字,林九枝意识到事情不妙,忙拽着他往城外走。 “别磨蹭,带我去找秀秀!” 林九枝有些急了,语气也不太好,大成也不敢不从,忙带着她去了。 城外十里有一家废弃义庄,此处阴冷至极,由于地处偏僻,周围没什么人烟,虽是大白天,但却显得格外恐怖。 大成带着林九枝来到了这里,到了门口,他死活是不敢进去了。 林九枝也没强求,她打算进去看看。 “小姐,秀秀姐就在里面,她死了,而且死的很难看。” 听到这话,林九枝步伐一顿,她转过身看向大成问道“你们这么怕进义庄,是如何发现她在这里的?” “小姐,我们不是怕义庄,是秀秀姐那样子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林九枝看着大成的反应,心下一冷,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在听到消息的这一刻她也是难以接受。 林九枝转过身,继续往义庄里走去。 “小姐,您还是等衙门的人来了再说!” 大成在门外不远处苦口婆心的喊着,林九枝没理会他,径直走了进去。 见小姐进去了,大成无奈的拍了拍大腿,却始终不敢前进一步。 义庄中 林九枝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很浓烈的血腥气夹杂着腐烂味道,就算她带着纱巾也依旧阻挡不住这味道的侵袭。 周围全是破烂的的棺材,棺材里有的有白骨,有的什么也没有。 远处围墙上还有几只猫趴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义庄。 林九枝继续向里走,进到屋子里,屋子四处透光,时不时还有水滴的声音。支撑的柱子已经倒了一根,这间屋子看起来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屋内正中摆着一具棺材,越靠近血腥的味道越重,林九枝听见的水滴声不是水,而是棺内渗出的血水。 林九枝看着棺内渗出的血水,呼吸越来越重,在看到躺在棺材里的人时,林九枝呼吸一滞,险些晕了过去。 林九枝哪见过这些场面,只是稳定的性格让她不至于大喊大叫。 棺材里的秀秀浑身是血,衣衫不整,她的脖子正中有一个血洞,只剩一点点皮肤连着脑袋,嘴巴更是被人残忍的用针线缝了起来。 林九枝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她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流,像决堤一般。 很快衙门的人就来了,见有个女人在这儿他们还有点惊讶,在看到秀秀的尸体时,饶是见过不少大案子的人也都被这一现象震惊了。 大成因为人多了,一咬牙也跟着跑了进来,他急忙劝着林九枝回府,林九枝却像没听到一般定定的盯着那口棺材。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与死者是什么关系?把面纱摘下来!” 为首的衙差看完尸体指着林九枝问道,他觉得一个女子看到这般景象不该是林九枝这般反应,而且她又出现在现场,着实有点可疑。 “我家小姐乃是将军府小姐,棺材里的是小姐的丫鬟秀秀,还请大人一定要查清是何人所为!” 大成虽然害怕,但说这些时语气里都带了一丝愠怒,似乎是生气刚刚衙差的态度。 衙差听到这话笑了笑,他不屑的说道“将军府小姐?你有何证据证明她是林小姐啊?我见过林小姐,不如你让她把面纱摘下来我看看啊?” “你!” 衙差根本不信大成说的人是林九枝,他觉得林九枝那等的官家小姐不会出现在这等地方,还和尸体单独在一起那么久。 闻言林九枝拦住大成,随后摘下了面纱,空气里的味道比之前的更猛烈窜入她的鼻腔,让她一时不适,差点吐了出来。 衙差看见林九枝的脸时,神情僵了一瞬,随即变了态度。 “还真是林大小姐啊,失敬失敬!刚刚在下也只是在例行公事,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林九枝摇了摇头,强忍着不适说道“还请衙差大哥找出幕后凶手,还秀秀一个公道!” “哎,是,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得到衙差的回答,林九枝又看了一眼秀秀的方向,这才在大成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林九枝走后,衙差又变了一个脸色,他吩咐着其他人“把她抬回去,让仵作验验尸,再找个人随便查查就行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这做主子的啊过几天就忘了!” “是。” 衙门的人把秀秀从棺材里抬出来时,她的头耷拉着,似乎是下一秒就会与身子分离开。 有几个胆小的人实在是忍不住跑出去吐了,只剩下两三个胆大的人,两个人抬着身体,一个人托着头,盖上白布后皆都松了一口气。 义庄门口,看着被白布盖住的秀秀,林九枝的眼泪无声中再一次决堤。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林九枝也心知肚明衙差的敷衍,这案子她要自己来查。 林九枝已经有一个怀疑的人选了,想到这,林九枝一下子跑走了。 大成看着突然跑走的小姐一愣随即追了上去。 “小姐,您又要去哪儿呀!” 绣坊别院 林九枝从城外一口气跑来了这里,到门口时已是气喘吁吁,她缓都没缓,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城中市集,大成在市集上四处寻找着林九枝的身影,他急坏了,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林九枝就跑没影了。 别院 听到声响,安忱一从厨房跑了出来,正好碰见林九枝朝自己跑来。 只是他怎么感觉有杀气,林九枝看见安忱一像是疯魔了一般朝他袭来。 安忱一轻松躲过林九枝的攻击,他能感觉到林九枝的攻击招招致命,倒不像是来试探自己的。 见安忱一躲过,林九枝又朝他打来,这下安忱一抓住时机禁锢住了林九枝。虽然是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了,但总比放开她让她发疯的好。 “放开我,我杀了你!” 林九枝大喊着,她已经丧失理智了。 安忱一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林九枝喊打喊杀的,自己好像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你怎么了?别发疯,有话好好说!” 林九枝的力气很大,她努力想挣脱安忱一的束缚。但这点动作在安忱一面前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你放开我!” 林九枝找准时机咬上了安忱一的手臂,安忱一吃痛的松开林九枝,他没想到林九枝咬的这么狠,仅一下就出血印了。 “你有病吗?上来就打人还咬人的,请问我哪里得罪你了?” 安忱一也绷不住了,他对林九枝仅存的一点礼数在这一刻全没了。 林九枝耗尽了力气,她有些晕,此刻正依靠在墙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是你杀了秀秀,是不是你?” 在问出这句话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安忱一看着倒在墙边的林九枝,他本想不搭理继续回厨房做菜,可下一秒他还是过去把林九枝打横抱了起来。 安澜静卧房 安忱一把林九枝放在床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去了。 厨房,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安忱一面无表情的往上浇了酒,像是很嫌弃林九枝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迹。 第25章 疯狸奴 “儿子,我回来了,饭做好没有啊?” 安澜静笑盈盈的走进厨房,看着把菜炒出锅的儿子,慈爱的笑了笑。 安澜静喜欢现在的生活,这三年来就数在绣坊的这段子过得最是舒心和自由。虽然每天都在忙碌着,她却很满足。 “母亲,饭菜做好了,洗洗手来吃!” 安忱一淡淡的说着,他不是看不到母亲脸上的满足,就因为母亲喜欢如今的生活,他也就不打算再做些什么了。 “好,我得抓紧吃,绣坊还有活呢!” 安澜静笑着跑去洗手,这种日子她是一刻也舍不得耽误。她要好好挣钱,想着攒些银钱等以后给儿子娶媳妇,到时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远离纷争。 饭桌上 看着默默吃饭的儿子,安澜静有些无聊,她心细的发现了安忱一手腕处的伤痕。 “儿子,你这手腕上的是?” 闻言,安忱一扯了扯袖子盖住了伤口,漫不经心的说道“院子突然闯进来一只疯狸奴,让她给咬了。” 安澜静不信儿子会被狸奴咬,他可是小时候一直跟着宫内高手习武的,怎的如今连只狸奴都打不过?打不过也就算了,狸奴那么小一只,还躲不过吗? 不过既然儿子不说,她也不问了。 “你可有找大夫?听说被狸奴咬了也容易得疯病。” “还没有,吃完饭我就去找大夫看看,母亲不必担心。” “嗯好。” “对了儿子,今日我见王府的丫鬟慌慌张张来找夫人,说是什么小姐身边的秀秀被人害死了,还说小姐也不见了。夫人派人出去找至今还没有信,待会吃完饭,你看完大夫后帮着找找去!” 听到母亲的话,安忱一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看着母亲的询问的眼神,他垂眸低声道“知道了,母亲,食不言。” 安忱一说完,安澜静的脸色僵了僵,“你这个小屁孩,就咱母子两个要那么多规矩作甚?” 安忱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吃着,安澜静也懒得同他计较。 吃完饭,安澜静就急匆匆的去绣坊了,连口水都没喝。不过绣坊从前几日就开始提供水和水果点心供绣娘们吃喝,安忱一也不担心母亲会口渴。 安忱一收拾了碗筷,端了一碗米粥朝着房间走去。 林九枝睁着眼躺在床上,她早就醒了,只是早晨没吃饭一时有点体力不支了。 安忱一给她点了穴,导致她动不了也出不了声。 “吱呀”开门的声音响起,沉稳的步伐朝着床边一步步靠近。 林九枝狠狠瞪着安忱一,像是想用眼神杀了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的丫鬟不是我杀的。” 安忱一说完,给林九枝解开了哑门穴。 “不是你还能是谁,秀秀昨日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坏话,你至于下杀手吗?你怎么这么恶毒?如果你是因为她说你坏话你可以让她给你道歉,为什么要下杀手,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你” 解开了穴的林九枝,疯狂的质问着安忱一,安忱一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又给林九枝封住了穴。 世界一瞬间安静了,安忱一脑子里的嗡嗡声终于消失了。 他把粥放在了桌子上,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坐了上去,看着林九枝一脸的无奈。 “我说我没有杀她,你听不懂是吗?” 安忱一才不会任由别人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也别想强加给我,再说了,你的丫鬟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安忱一气的强呼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又继续对林九枝说道 “如果你冷静下来了,你就眨三下眼睛,我就把你的穴位解开,你喝了粥就走。如果你还没想明白,那就等你想明白再说!” 安忱一说完,林九枝好似认命般的眨了眨眼。 安忱一果然给她解开穴了,不过依旧是只解了哑门穴,他怕给林九枝全解开又要被咬。 “真的不是你?” 林九枝没再质问安忱一了,她刚刚是情绪上头了,以为是安忱一也要杀自己灭口。 “林小姐,你还要我说几遍,你认为是我做的话,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安忱一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这个女人真是油盐不进! 林九枝这还是第一次见安忱一抓狂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没长大的小老虎。 “你说不是你,那你拿出证据来!” 林九枝才不会善罢甘休,仅凭几句话她是不可能相信安忱一的。 “你! 我可以去找证据帮你调查是谁杀的人,我若找出来了,你必须得跟我赔不是!” 安忱一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一定要让林九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见安忱一如此坚定,林九枝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错了人,如果真的不是,多了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好,若是你真的找出了凶手,我一定好好给你赔个不是!但如若被我发现那个人就是你,我也绝对饶不了你!现在我暂且信你,你给我解开!” 解开后,林九枝坐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这个安忱一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 安忱一见林九枝老实了,也就放下了警惕,他起身将凳子放回原位,拿着粥递到林九枝面前,冷冷的说道 “喝了,要死别死这儿。” 听着安忱一的话,林九枝真是很想打人,但是她全是没有力气,肚子更是饿的直叫。 不想与安忱一计较了,林九枝接过了碗神色不自然的说了句“谢谢。” 安忱一见林九枝小口喝着粥,声音很小,不由的脱口而出“还真是像只小狸奴!” “你说什么?什么奴?” 林九枝没听清安忱一说了什么,她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昨日你那个丫鬟说的我什么坏话?” 安忱一盯着林九枝的眼神,认真的问道。 “呃,你真的没听到?” 林九枝疑惑起来,昨日自己与秀秀说完,安忱一就出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她不信安忱一真的没听到。当时林九枝又不好拆穿,毕竟秀秀是自己的人,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爱护短。 “是,我听到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还会不会再次维护她罢了。凭她那张嘴肯定在外面得罪过不少人?想杀她少说也得有一两个了!” 安忱一说完,林九枝到有些羞愧了,秀秀的嘴确实是不饶人,但这也不是杀人的理由啊? “你呢,是在那一两个之中吗?”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神色凝重。 安忱一不屑的笑笑,半倚靠在柱子上懒懒的说道“呵,她算个什么!也配让我记恨?” 第26章 偷天换日 安忱一说这话时,林九枝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觉得他狂妄又自大。 “好,我暂且信你,我们下午就去查,一起查!官府的那帮人我信不过,如果真能查出来凶手是谁,必有重谢!” 林九枝说完看向安忱一,他的神色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安忱一也看向林九枝,说要一起查就是不信自己,他等着看林九枝被打脸的那一天。 “好,记得你先前的承诺!” “好,走,现在就去!”林九枝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误。 “等一下,你还是先回府一趟,听说夫人到处在找你。” 安忱一本是懒得管闲事的,但母亲嘱托了他也不敢不从。 听到安忱一的话,林九枝才意识到自己让母亲担心了。 “好,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回府。我不放心你自己去查,万一你是凶手,再把证据给抹去了,那我岂不是冤大头?” 林九枝的话太直白,安忱一也懒得同她计较,所幸将军府离绣坊不远,林九枝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安忱一直跟着到了府外,并没有进门,李宁安刚想亲自出去寻,就看着女儿和安忱一一起回来的,她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母亲,我回来了!” 林九枝走到母亲跟前,只见母亲一直盯着安忱一,眸子里似是有警告。 “小忱一,你怎么来了?” 李宁安把林九枝拉到身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安忱一问着。 安忱一简单的和她行了个礼,随即开口道“我母亲回家提起小姐不见了,要我出门帮着找找,我找到了小姐,并且给送了回来。” “是啊,母亲,我当时有些头晕,幸亏安忱一找到了我,不然我就晕倒在路边了!” 李宁安听到这话放下了心,听到女儿说头晕,她忙关切的看着女儿,并吩咐人去请大夫。 “九枝啊,以后你可不能在乱跑出去了,娘找不到你心慌得很!” “知道了娘,我没乱跑,我只是去找秀秀。” 提起秀秀,李宁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拉着林九枝的手说道“秀秀这丫头实在是可怜,现在人是找到了,可” “母亲,我一定会找出凶手替秀秀报仇的!” 听到这话,李宁安脸色变了变,她责怪着林九枝 “你一个女子,怎能去管这事儿?秀秀的事,衙门的人会调查,不用你操心,你快回院子去,最近都不要再出门了!” 林九枝早就料到母亲不会同意,她只是试探的说了一句就惹来母亲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是不太好办了。 “母亲说的是,秀秀被人害了,女儿心情有些不好,就先回去了。” 林九枝说完,偷偷在身后给安忱一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后进了府。 林九枝走后,看着要离开的安忱一,李宁安忙喊住了他。 “小忱一,先别走,到我这边来。” 安忱一不明白李宁安有什么目的,好奇心促使着他一步一步朝李宁安走去。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安忱一的好模样,李宁安叹了口气,若是这不是海安来的人就好了,女儿喜欢自己也能让他入赘将军府。 “没什么事,多谢你把帮我把九枝找回来,这些银钱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宁安拿着一个鼓鼓的荷包强硬的塞到了安忱一的怀里,看似温和的笑里却藏着刀。 安忱一明白李宁安什么意思,掂量着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他勾了勾唇,朝着李宁安弯腰行礼。 “谢过夫人!” 李宁安见安忱一很识相,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女儿已经回来了,她也就不担心了,绣坊还有人约,她得早去准备着。 李宁安走时派了三四个护卫去看住林九枝,看着守在院门口的护卫,林九枝一个头比两个大。 此时小彩带着霍邱走了进来,林九枝瞬间有了希望。 诊完脉后,林九枝让霍邱留步,又拉着小彩走到一边。 林九枝附在小彩耳边说道“小彩,我们换一下衣服,我需要出去一趟,你在屋里假装我。” 小彩听着林九枝的话直皱眉,“这不好小姐,要是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发现了你就说是我逼你这么做的,求求你了小彩,你难道不想替秀秀报仇吗?” “想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林九枝说完,看向霍邱。 霍邱自然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摆摆手说道“别让老夫等久咯!”说完他就推开门去外面等着了。 林九枝放下了心,她还以为霍邱爷爷也会拦着自己。 林九枝很快和小彩换好了衣服,小彩忙给林九枝梳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发髻。 林九枝的身形和小彩的差不多,不看脸的话,是认不出来的。 “小姐,你可要快些回来啊!”小彩说话声音都有点抖了,她是真的害怕。 “放心,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 林九枝说完就出了门,她低着头,招呼着大夫跟自己出去。 林九枝的房间是在小院的最右边,其中还有一道墙隔着院门,护卫们根本没看见霍邱在门口站着。 林九枝扶着霍邱一步步慢慢朝着院门走去,护卫们并没有察觉到小彩不是小彩而是林九枝。 他们平时都在前院或者是府外守着,根本不能进内院,不熟悉小彩,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第27章 出府查案 就这样,林九枝跟着霍邱出了府。 霍邱上了马车,又对着扮作小彩的林九枝说道“你跟我回去取药。” 林九枝夹着嗓子答着“是。” 跟着霍邱走远后,林九枝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霍邱掀开马车的帘子,一脸无奈的看着林九枝说道“你这丫头,要被你娘知道了,可又少不了挨揍!” 林九枝虽然怕被揍,但是秀秀的事就算被揍她也得去查! “霍爷爷,有您我还怕揍吗?不说了,我得抓紧去了,霍爷爷再见!” 林九枝说完就跑走了,霍邱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林九枝来到了城门前,看着等在门口的安忱一安了心。 见林九枝过来,安忱一伸了个懒腰,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一直有午睡的习惯,今日没睡,已经开始犯困了。 “你可终于来了我的大小姐~” 安忱一说着话时,嗓音低低的,许是中午的饭菜做咸了,此刻嘴里有些干燥。 “让你等久了,不好意思,我们走!” 林九枝看见安忱一的样子,她觉得安忱一这就是在家闲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啊,喂,算了!” 安忱一本想去喝点茶润润喉,但一看见林九枝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林九枝风风火火的出了城,安忱一在后面跟着,他始终和林九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没人的时候他才会上前同她一道走,去义庄的路上很冷清,又刚出了命案,没人敢走这里。 “大小姐,你这个装扮不会是偷跑出来的?”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的丫鬟头,莫名的觉得有点可爱,但此时林九枝却不想同他玩闹。 “别说废话,说说,你想怎么查?” “去现场看看,你确定官兵走的时候没搜查现场对吗?” 安忱一突然开始正经了起来,他语气有多认真可能就连他自己都认识不到。 “嗯我确定。” “好,那就去看看,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的!” “嗯!” 义庄 林九枝一看到义庄,秀秀死的惨状就浮现在眼前,她闭上眼紧紧攥着拳。 安忱一发现了林九枝的异样,猜想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默默地走进了义庄。 林九枝看安忱一走进义庄,忙跟了上去,生怕他去抹除痕迹。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安忱一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坦坦荡荡的一举一动竟被人当成了贼。 义庄里的气味比中午更浓烈了,林九枝看着面不改色的安忱一,有些惊讶,心里对他的怀疑更深了。 义庄正堂,那口沾满秀秀血的棺材依然静静的摆在那里,时不时还会滴答一滴掉在地上。 安忱一走上前去看了看,林九枝时刻紧盯着他。 看着棺材渗在地上的一大摊血迹,安忱一又看向通往门口的路上。 “从外面到这内堂,路上没有一丝血迹,而这棺材里却有这么多血,说明她是被人在这棺材里杀死的。” 听着安忱一的分析,林九枝觉得很有道理,她刚刚也发现了这一点。 “你觉得秀秀会被什么人杀死?” 林九枝试探性的问道,安忱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问道 “她的致命伤在何处?” “应该是颈部,她喉咙处被掏了个洞。具体的我不知道,等明日仵作出结果来我在与你细说。” 林九枝记得很清楚,刚找到秀秀时,她喉间那个洞尤为明显。 听到林九枝的话,安忱一微微皱眉,“看来此人是恨极了秀秀,你或许可以从她接触过的人查起。” “嗯,我知道,但是秀秀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几个,要如何查?” “这样的话,那就查谁和秀秀起过口舌之争,闹出了动静总不会没有人在场?” “好,回去我就派人去查。” 安忱一又绕着棺材检查了一圈,发现了一根带着血线的银针,就在棺材的底部,与那摊血混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安忱一找了两根细木条,用一根木条拨弄着血线,将它缠绕在另一根木条上。 很快,他就把血线连带着银针缠在了木条上挑了起来。 林九枝见他有所发现,急忙过来看。 “为何会有一根穿线的针出现在这里呢?” 安忱一不解,难道是秀秀随身携带着的? 林九枝听到这话,看着安忱一,心想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拿了根针在这装不知道? “这根针根秀秀得死有很大关系,把它给我。” 林九枝拿出帕子,示意安忱一把针放在帕子上,安忱一没多问,将血线连带着银针一同拨弄到帕子上。 “你说跟她的死有很大关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被缝了嘴?” 安忱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无异于直接把嫌疑的身份给坐实了。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越查就越觉得安忱一的疑点颇多。 安忱一他娘是绣娘,针线这种东西随手就能拿出来,而且秀秀也跟他发生过口舌之争。 见林九枝不说话,安忱一知道自己猜对了,同时他也认识到要是找不出证据,这罪名很有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我知道我嫌疑很大,你有怀疑的权利,但真是我做的话,我会傻到自己说出事实吗?” 安忱一真的不想被人误会,尤其是这个林九枝,被她误会总是感觉浑身不舒服。 林九枝收了收情绪,将手帕裹了起来收好。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故意说与我听的呢?” 林九枝实在是无法相信,毕竟她也不了解安忱一,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 “呵,你有万般理,我说不过你!这案子你自己查,清者自清,我懒得向你证明!” 安忱一说完气哄哄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就是看林九枝越怀疑自己他心里越不爽。 “你!” 看着安忱一的背影,林九枝气愤的跺了跺脚。 “等着,我一定会找出证据,将你绳之以法!” 林九枝说完就在周围搜索了起来,她想找找看还有什么线索没被发现。 就在她认真寻找时,正堂东北角本就半倒塌的柱子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 声音越来越大,似有继续往下塌的趋势,林九枝没有慌忙跑出去躲避,她透过墙壁倒塌留下来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影在动。 “是 谁?”林九枝声音一出,那人影顿了一下,随即像是用力在拉扯着什么东西。 随着他用力的一拉,屋子倒塌的速度更快了,似乎就是在一瞬间,原本岌岌可危的房屋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废墟。 离义庄不远的一条小河边,安忱一正站在河边生着闷气。突然传来巨大声响,他愣怔了一会儿,确定了声音的方向,慌忙朝那边跑去。 义庄 匆匆跑来的安忱一看着倒塌的屋子,心下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来不及多想,他忙跑了进去,屋子倒塌的很彻底,没留一点空间。 想起林九枝有可能被压在这废墟下,安忱一急忙空手搬了起来。 一边搬还一边喊着林九枝的名字,没有回答,安忱一的动作变得更加急切起来,手指也很快就被磨破了皮。 安忱一想就算林九枝真的被压死了,自己也要把尸体带回去,算是还了夫人的恩情。 “你在干嘛呢?”一道清冽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安忱一停下手中的动作,错愕的回过头看着完好无损站在原地的林九枝。 “你不会是以为我被压在底下了了?”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的手指滴答在地上的血滴,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安忱一往后藏了藏手,神色不自然的说道“你没死啊!” 林九枝被安忱一这句话气笑了,亏着自己刚刚还感动的不行! “看来你很希望我死了?” 听到林九枝这么问 ,安忱一皱了皱眉,随即摇了摇头。 “你刚刚去哪儿了?这是谁?”安忱一问着,他这才发现林九枝脚下躺着 一个男人。 “刚刚去抓这家伙了,他想害我,想让我被砸死,幸亏我机灵,不然还真能被你挖出来了。” 林九枝有些娇弱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刚刚用力过猛,手腕疼了半天。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勾了勾唇角,随即走到男人身旁。 男人又胖又壮,脸上满是青紫,安忱一瞥了一眼林九枝,有些不淡定的咽了咽口水。 再不济男人的力气也比女人大几倍,安忱一实在是无法想到这人是多么废柴。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安忱一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虽然被打的肿成了猪头,但依稀能辨认出五官。 “你认识?” 林九枝刚刚太生气了,还没等男人说话,直接先揍为快,直接给人打晕死过去了。 “好像是在哪见过,先说明一点,我跟这人没关系!” 看着安忱一急忙撇清关系的样子,林九枝难得的心情好了些。 “嗯,我信你了,你先好好想想在哪见过他。” 第28章 你受伤了 由于男人的脸被林九枝打的肿成了猪头,安忱一实在是回想不起来。 林九枝对他也没抱多大希望,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一想到他会是杀害秀秀的凶手,林九枝就压制不了怒气。 “等等,他这么大个人,你是怎么把他弄过来的,难不成是拖过来的?” 安忱一疑惑的看着林九枝,他有点不相信林九枝有这么大的力气。 “没有,刚刚走到门口我越看他越生气,一不小心给他打晕了。” 林九枝说着说着有些心虚,她确实是不小心,哪知道这么大个人看起来这么不经打! 林九枝都怀疑凭他自己是杀不了秀秀的,这背后一定有猫腻。 “额,那我们是把他交给衙门吗?” “不,把他送去衙门只会被定为杀人凶手草草结案,我总觉得此人还有帮手,留着他不愁引不出那幕后之人!” “好。” 安忱一赞同林九枝的说法,要是衙门有作为,也不会让一个小小司市在这京城横行霸道。 天色渐晚,太阳的余晖洒在了云彩上,像是给洁白的云彩披上了橙黄色的霞衣。 “走,把他带回去!” 林九枝拽着地上的男人,他太沉了,林九枝根本拉不动,她有些后悔自己偷跑出来没多带点人。 安忱一看了一眼,没有帮忙。 “喂,帮帮忙啦!” 林九枝可怜巴巴的看着安忱一,安忱一不为所动。 “你就打算这么把他带进城中去?” “啊,不然呢?” 林九枝不明白安忱一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把他带走,难道还放了他吗? “你若是把他带进城里,你把他放哪?而且就算我俩拖着他过去,以这个时辰到城门恐怕是进不去城了。” 听着安忱一的话,林九枝这才反应过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放在这里?万一跑了怎么办!” 林九枝打量着周围,一处能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万一这人要是被野兽吃了,线索就断了。 “这样,你先回去,今晚我在这边看着他,帮我转告我娘一声,别让她担心。” 安忱一也没有办法,他回不回城中无所谓,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要是林九枝不回去,那将军府不得炸了锅啊? “不行,你这手还受着伤!” 林九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可不会做这样的事,况且安忱一还是有点小嫌疑在身上的。 “无碍,一点小破皮罢了,我身上有药。” 安忱一实在是不理解林九枝的脑回路,难不成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没完全撇清嫌疑吗? 安忱一真是无奈了,自己有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在哪?” 林九枝毫不客气的在安忱一胸前摸了摸,安忱一也没躲,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额,对不起,我是想帮你上药来着” 林九枝眼神躲闪不敢看安忱一,后来实在尴尬,她索性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缓解缓解。 “真是晕的死,我这么踢他都不醒,耽误时间!” 林九枝自顾的说着,愣是没敢看安忱一一眼。 林九枝表面平静,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她在心里骂着自己“你手真欠,摸谁不好去摸一个小弟弟,你看给人孩子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安忱一深吸一口气,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打开药瓶,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涂抹起来。 林九枝看着他的动作若若的问“那个,你的伤口不需要清洗一下吗?” “不用,条件有限就这样。” “别呀,你这样不行,我记得这附近有条河来着,走我们去那边!” 不等安忱一说话,林九枝上前拿走他的药膏,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林九枝从倒塌的房屋中找出一根绳子,将男人五花大绑起来,确定他醒来逃不了后,林九枝放心的舒了口气。 这一套下来她已经冒汗了,这个人真是膘肥体壮,沉得很! 安忱一只是默默的看着林九枝这一番操作,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佩服林九枝了。 “好了,走去河边!” 安忱一被林九枝拉着手腕走着,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姐心里在想什么了。 河边 林九枝给安忱一找了个能坐的石头,让他坐下,她自己则是去了河边,掏出自己的手帕放在清凉的河水里沾湿。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一刻很美好。 “把手伸出来呀?” 安忱一回过神后就见林九枝的小脸出现在面前,像个杏仁似的眼睛水灵灵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配上她这懵懵的神情别提多可爱了。 安忱一鬼使神差的伸了手,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凉意以及丝丝麻麻的痛感这才彻底回过神。 只见林九枝抓着自己的手,用浸湿的手帕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伤口周围。 擦干净后,她又拿出药瓶,用手指沾着药膏再涂抹到自己的手指上,她的手指软软的,安忱一能感觉自己的心脏不自觉的开始飞快跳动起来。 涂完药,林九枝又吹气给安忱一呼呼,这下安忱一是彻底脸红了,他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滚动,眼中的柔情像汹涌的潮水似是要把人卷进去。 “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害羞了?” 林九枝发现了安忱一的异样,她盯着安忱一红红的脸看来看去,充满了好奇。 安忱一别过眼不看她,违心的说道“你动作太重了,我疼的!” 林九枝还真信了,急忙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见已经涂完了药,安忱一急忙收回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日落了,想必城门已经关了,你不回去的话不怕夫人担心吗?” 听到安忱一的话,林九枝看向西边,果然已经完全落下去了。 不过她也不担心,走的时候她特地叮嘱小彩不要出门,来人就说身体不舒服谁也不见。 要是实在是瞒不住了,母亲也不会因此大动干戈,因为母亲知道,自己有自保的本事。 “放心,倒是你,我见你母亲如此疼爱你,恐怕是会为了你担心。” “她不会,我出门时给她留了信。” 安忱一漫不经心的说着,自从他们逃出来,但凡是自己出去都会给母亲留信,让她别担心自己是被抓了回去。 只要不是被抓了回去,母亲通常都是不担心的。 “原来是这样啊,学到了!”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笑笑,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些小小的改观。 第29章 红豆饼 说完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小小的尴尬,天色更黑了。 原本清澈的河面,失去了光照瞬间变得神秘起来,像是黑不见底的深渊。 “你饿吗安忱一?” 林九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天就只喝了一碗粥,她有点饿了。 “河里有鱼,你想吃吗?”林九枝眼巴巴的望着河里,天太黑了,没有工具恐怕是很难抓到鱼了。 “我不饿,我这里有块红豆饼,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吃。” 说罢,安忱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红豆饼递给林九枝。 林九枝都要饿死了,她怎么会嫌弃。 她没问安忱一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吃的,她想小孩子应该是都会这样的。 “谢谢!” 林九枝接过红豆饼,隔着油纸包把红豆饼掰成了两半,她吃着其中一半,把另一半又递给安忱一。 “给你一半,别饿着肚子了。” 安忱一没有推辞,将那一半红豆饼接了过去吃着。 林九枝吃完红豆饼,给安忱一竖了个大拇指,等她把饼咽下,又迫不及待的开始夸赞起来。 “真好吃,这红豆饼入口软糯香甜,要是秀秀还在就好了,她最喜欢吃糕点了” 林九枝说着说着黯然神伤起来,早就积攒的泪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林九枝一整天都努力不去想秀秀已经走了这件事,她全身心沉浸在查案中,就是怕凶手抓不到,秀秀走的不甘心。 每一个人有嫌疑的人,她都不想漏掉。 安忱一只是默默看着林九枝,在今天他对林九枝的看法彻底发生了改变,他从没见过对奴仆的生死这么上心的主子,也没见过会为他们哭的主子。 安忱一不知道如何安慰,林九枝越哭越伤心,她把脸埋进臂弯里小声的抽泣着。 “她若是见你如此肯定也会伤心的,既然人都走了,你也该向前看,早日找出凶手才是最能让她安息的事情。” 安忱一说完,抬头轻轻拍了拍林九枝的脑袋,似是安慰。 林九枝心情不好,不想和他计较,一想起秀秀的事,她总是觉得不真实,她不敢相信秀秀就这么走了。 “啊啊啊啊!” 突然的一声尖叫划破了这安静的氛围,本来安睡的鸟儿瞬间被惊醒,四散飞去。声音的方向是义庄,林九枝忙起身朝那边赶去,安忱一紧随其后。 二人匆忙赶到义庄,只见原本被绑住的男人,此刻正仰躺在地上,他的双眼睁着,嘴巴大张着,似乎是被吓死的。 林九枝几乎是急奔过来,她扑到男人身边去探他的鼻息,确定男人已经死了之后,她瘫坐在地喃喃着 “怎么会,怎么会!” 安忱一检查了男人身上并无外伤,看他的表情,确实是像被吓死的。 “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这义庄里的几口棺材应当是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你先在原地等着,我去周围看看。” 听着安忱一的话,林九枝木讷的点点头,她这下更加确定这男人有帮凶了,或许刚刚就是他那个帮凶搞得鬼。 安忱一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林九枝,为了早日破案,他还是去周围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了。 第30章 不小心和故意 安忱一巡视了一圈回来,却不见林九枝的踪影,那个男人还在原地。 安忱一心里有点慌,他怕林九枝遇到了什么不测。废墟后有声响传来,安忱一急忙过去查看,见林九枝俯身打量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 安忱一走近,见林九枝打量的东西是绣娘们用的绣针包,粉色的,上面绣着一对小鸳鸯。他见母亲用过,不过母亲的是蓝色的。 林九枝打开绣针包,她数了数,一共有31根针,大的有九根,中的有十根,小的有十二根。 数完,林九枝拿出今日安忱一发现的针和绣针包里的大号绣针比对了一下。 良久,她才开口说话 “看来是有人忍不住了,我竟不知,凶手原来就在身边!” 安忱一不明白林九枝这话的意思,他以为林九枝把这个绣包当成了自己母亲的东西,急忙开口解释 “不是,这个绣针包不是我母亲的,你别又怀疑我。” 安忱一语气有些委屈,怎么所有线索都指着自己来,难不成真的是有人要针对他和母亲? “呃我没说是你母亲的,只要我明天拿着绣包回绣坊让绣娘们认一下,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林九枝有些激动,她终于可以给秀秀报仇了! “那个,你怎么就确定这个绣针包是自家绣坊的人留下来的?又怎么确定她不是故意留下的?” 安忱一没搞明白,这京城的绣娘数不胜数,怎么就一眼知道是自己身边的人呢? “全京城只有我家绣坊绣针包里面会给绣娘们配32根针,且每个绣针包上的图案都是我娘喜欢的鸳鸯戏水。是不是故意,明日当面问一下就知道了。” 林九枝没多说别的只是简略的和安忱一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个东西铺子里都有卖的。” 安忱一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独特,他从来没去细细了解过。 “并不是,这下有了关键证据,我也就不着急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九枝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终于事情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等抓到人,她会去衙门把秀秀的尸体带回来让她入土为安。 “好。” 二人又来到了河边,毕竟义庄周围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现在又死了个人在那边,林九枝说不膈应是假的。 还是躲远点,好好把证据守住,至于那个人,明天叫衙门的人来把他抬走,说不定还能更快查出此人到底是谁。 林九枝在河边洗了洗手,安忱一则找了些树枝生火。这个季节树枝太湿,好不容易生着火,却不是很旺,但有总比没有强。 二人围着火堆,林九枝看着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忱一看着林九枝的侧脸,突然觉得她有点点可怜。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安忱一收回了视线,在心里骂自己“别老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任何人都可怜,没人需要你的可怜!” 给自己骂了一顿后,安忱一就没有刚刚那种感觉了,他捡起块石头,扔进了河里。 石子落入水里,扑通一声溅起涟漪,在这被篝火照亮的夜晚里更显孤寂。 第31章 身娇体弱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安忱一醒来见林九枝还睡着。 二人挨得很近,林九枝抱着双臂,似乎是很冷的样子。 安忱一抬手抚上林九枝的额头,很烫。 林九枝也醒了来,她感觉头很重,嗓子也干的厉害。 “唔,天亮了,城门该开了!” 林九枝猛的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幸而身后有个大树,她扶着这才没倒下。 “你还好吗?” 身后有声音传来,林九枝努力睁了睁眼,这才发现自己扶着的并非是大树,而是安忱一。 林九枝吓得收回了手,却因为没有力气站不稳,身子直直的往后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林九枝定定的看着托着自己腰的安忱一。 好半晌她缓了过来,也不避嫌了,抓着安忱一的胳膊借力站直了身子。 “谢谢,我们走!”林九枝没时间去想别的,她得抓紧进城去,揪出杀害秀秀的凶手。 安忱一看着走路都走不稳的林九枝,无奈的摇了摇头,忙上前去扶着她走。 城中 将军府一早就派出家丁来找林九枝,他们没有大肆宣扬,只是默默地找着。 李宁安一早就发话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小姐一夜未归,如若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所有人都要罚,所以他们也不敢泄露半个字。 安忱一扶着林九枝来到城外,城门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林九枝拿出面纱蒙着面,以防被人认出来在此事上做文章。 她走了一路实在是有些累了,就算是有武功在身,一旦生了病,身体也扛不住。 安忱一感受到林九枝整个人都在往自己身上倾倒,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林九枝惊呼一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林小姐,别出声,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不会被认出来。” 安忱一说着冰冷的话,步伐却走的很稳。 林九枝点点头,没说话,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认命的窝在安忱一怀里。 安忱一没有送林九枝回将军府也没送她去绣坊,而是带她来了霍老这里。 药童打开门,不等他说话,安忱一抱着林九枝率先走了进去。 “哎,你这人,我师父还在休息呢!” 药童想拦着安忱一,但他看见安忱一怀里的人的眉眼时,他不拦了,急忙跑去叫师父。 安忱一走到后院的药房中,将林九枝放在里面的榻上,他好似对这里颇为熟悉。 不一会儿,霍邱被药童搀扶着走了过来,他起的急了,只披了一件外衣。 “林丫头呢,她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安忱一指了指躺在榻上睡着的林九枝,随即走了出去。 霍邱忙去查看,把完脉发现林九枝只是受了风寒之后他才安心下来。 霍邱刚刚一路过来都在想,若是九枝丫头有个什么好歹,那自己的后悔死,就不该帮她出府。 吩咐药童去煎药后,霍邱找了一床被子给林九枝盖上,这才出去。 院子里,安忱一正坐在亭中给自己泡着热茶,见霍邱走过来,他又倒了一杯。 第32章 她的目的 “你母亲身体可还安好?” 霍邱坐在一旁,抻了抻腰,很随和的问道,仿佛和安忱一是多年老友。 “不劳您挂心。” 安忱一依旧是很疏离的态度,他才不信这个人的鬼话,当时他亲耳听御医说的,母亲身体的毒素差不多已经排出来了,只要好好卧床休养即可。 而现在母亲每月都会全身疼一天那只是没休养好留下的病症而已,根本就不致命。 “林小姐她怎么样了?” 安忱一抿了口茶,动作之间夹杂着一丝贵气,霍邱眯了眯眼,总觉得安忱一这个气质很熟悉。 “那丫头只是受了风寒,我已经叫人去熬药了,你不必担心。” “好。” 安忱一对于霍邱的试探也丝毫不避讳,他担不担心林九枝对于这个人来说恐怕也是无关紧要。但若是他将此事知会了夫人,事情就不一般了。 霍邱笑笑,饮了一口茶,随即起身回屋了。 霍邱走后,安忱一起身去看了林九枝一眼,随后离开了霍府。 安忱一有些乏了,现在证物已经找到,自己很快就能摆脱嫌疑,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林九枝自己去办。 绣坊别院 看着一夜未归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安澜静揪着的心才放下来,她不知道儿子在干什么,竟然会一夜未归。 “忱一啊,你这是去哪了?” 安澜静平时不太过问安忱一的行踪,但是最近死了人,还是身边的人,安澜静真的有些怕了。 “母亲,别担心,我昨日回来晚了,城门已经关了,我索性就在城外睡了一夜。” 安澜静听着安忱一的话,还是有些担心,这孩子也不说他到底干什么去了,真的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忱一,你去城外干什么了?” 安澜静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安忱一知道,若是再不和母亲说明原因,那她怕是晚上会睡不着觉了。 “其实,我昨日是和林九枝在一起,她怀疑我杀了秀秀,我想证明清白,就和她一起去城外找线索,这才回来晚了。” 安忱一说完,安澜静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知道我儿断不会做这些卑鄙之事,林小姐回府了吗?我去和她解释!” “不用了,母亲,您别激动,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我也算是撇清了嫌疑。” 安忱一看着母亲的脸,她似乎是很生气。 “行我知道了,以后你离林小姐远一点,千万别和她扯上关系!不然,你不仅会害了她,也会暴露我们。” 听到这话,安忱一疑惑了起来,他本以为母亲是向着自己的。 “母亲,海安皇后和太子早就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吗?您若是不想和她们扯上关系,为什么还要进绣坊呢?我们本来也就不缺银钱不是吗?” 安忱一说完,气氛瞬间变得死一般宁静,末了,安澜静突然笑了起来。 她只是轻笑了一声,这声笑里更多的是意外。 “忱一,你真是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安忱一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怎么说的像是要分离似的这么决然。 可他刚想问清楚,母亲摆了摆手,进了房间,留下安忱一在原地茫然无措。 屋内,安澜静坐在床边,拿起藏在枕头下的小老虎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这双小老虎鞋她仿佛回到了过去,海安国皇宫,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安睡的婴孩。他的小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不肯松开,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睡得安稳。 安澜静确实是有目的的接近林夫人,她想进宫去,看看当年那个小婴孩如今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如果有可能,安澜静会拼尽一切把他救出来,就像当年那样放弃一切。 安澜静很后悔当时没把他一起带走,她还天真的以为那个人会好好照料他长大。可没想到那个人竟如此丧心病狂,已经没了一个亲骨肉,他居然还不肯放弃! 第33章 四弟 皇家最是无情,安澜静早已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每每想起总是会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 安忱一知道母亲的心思,他也知道四弟被送进了大业国当了质子。 是他替自己去的,那本该是自己应当承受的,却害他一个三岁小儿早早离家寄人篱下。 安忱一是愧疚的,所以他并没有拦着母亲接近林夫人。安忱一知道母亲一直后悔没有把四弟一起带走,记忆中那个胖乎乎的小团子刚学会走路时,总是爱拉着自己的衣角。 想着想着,安忱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把浩瑾救出来的! 霍府 林九枝睡了一会儿悠悠转醒,鼻尖充满了草药的味道,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林姐姐,你可醒了!快点把药喝了!” 霍邱的小药童也是他的小弟子,名叫霍款冬,霍老总爱叫他小冬子。 此刻他正端着药一脸担心的看着林九枝,见林九枝咳得厉害了,他更加急躁了起来。 “我去叫师傅!” 霍款冬是十岁被霍邱收入麾下的,九岁时他父母皆因肺咳症丧了命。霍款冬在外流浪了一年,幸而被霍邱遇见,带了回来,取名霍款冬,今年已经是他在霍老身边的第三年了。 “不用去,小冬,你把药端过来!” 林九枝是了解霍邱的,不是紧急情况,这个老头必须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好,林姐姐。” 霍款冬把药递给了林九枝,林九枝端起药,闻着苦涩的味道,她皱了皱眉,随即她一口将药喝了个精光。 药的苦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味蕾,林九枝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要是秀秀在定会给自己找来了蜜饯压压苦味,一想到秀秀,林九枝摸了摸放在腰间荷包里的证物,确定还在后,她松了口气。 “林姐姐,抱你过来的那个人是谁啊?” 霍款冬好奇的问道,他的眼里充满了发现八卦的光芒。 林九枝看着霍款冬八卦的小脸,忍不住戳了戳。 “小冬,他人去哪了?” 霍款冬摇摇头,他去煎药了,回来就没看见人了。 “好,小冬你去忙,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托你代我向霍老道个谢,我明日再来看他。” 林九枝说着,就起身要走,却被霍款冬拦住了。 “姐姐,你生病了要好好卧床休养!” 看到霍款冬张开手拦住自己,一脸的严肃,林九枝真的被他可爱到了,不过她还真不能听小冬的话了,秀秀的事多耽误一秒她都难受。 “没事的小冬,姐姐还有事必须要去办,就这样,再见!” 说完,林九枝就飞速的离开了,留下霍款冬一脸的懵逼。 刚刚林姐姐这速度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她会武功? 林九枝展露的这一手轻功,在此刻成功的俘获了一个迷弟。霍款冬呆呆的望着林九枝走的方向,学着她飞速的朝前跑去,却因为没看路一头撞在门边上,顿时就头晕眼花倒在地上。 还在浅睡中的霍邱,被这声响吵醒,急忙出门查看,看到霍款冬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脑袋上还顶着个大包时霍邱没忍住笑了。 第34章 母女之间的嫌隙 “小冬子,你是不是又偷喝我的药酒啦!” 霍邱佯装生气的质问着霍款冬,在看见霍款冬额头上的大包时,他难得的失去了淡定。 “小冬子,你这怎么这么大个包!撞哪儿了这是,快过来让我看看!” 霍款冬缓了过来,摇摇晃晃的朝霍邱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我也想习武”这五个字。 绣坊 林九枝一口气跑来了这里,她扶着门框喘着粗气。 有下人见到林九枝慌忙过来搀扶,嘴里喊着“小姐回来了!” 林九枝被扶进了正厅,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舒服些。 现在还太早,不到上工的时间,绣坊里只有两三个人在。 林九枝端坐在椅子上,抓紧了腰间的荷包,等到绣娘们都来上工,便是真相水落石出之时。 等了一会儿,绣娘没来,来的却是李宁安和林宵。 他们一脸着急的跑进来,看到林九枝时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母亲哥哥!” 林九枝看到了二人,急忙站起身去迎。 李宁安急忙朝林九枝走去,抓着她上下查看着有没有受伤。 林宵打量了一下林九枝,见她没什么事,长长舒了一口气。 “哎呀,母亲,我没事!” 林九枝张开手给李宁安展示着自己并没有受伤,好让她安心一些。 “你这孩子,昨晚跑哪去了,竟敢让彩儿在屋子装作成你,你真以为你娘是傻的是?” 李宁安脸上满是责怪,她一晚上没睡,太晚了不好惹人注目,她硬是控制了自己想出去找人的冲动。 “对不起母亲,我没这么想您!昨夜我只是忘了时间回来,被关在城外了对了,我找到了证据,麻烦母亲您待会帮我做个见证!” 林九枝没说自己在城外抓到了那个人,那人死了无凭无证的,她不想被人扣上一顶杀人的帽子。 至于尸体,因为秀秀在义庄被害,这几天那边每天因为好奇去的人也多了起来,尸体不出意外很快就要被发现了。 “你这孩子,我不是都跟你说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官府自会处置的,你怎么就是不听!” 李宁安越说越生气,最近九枝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她何必亲力亲为! “母亲,您总是这样,我长大了,秀秀是我的人,我该对她的生死负责!官府那些都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我指望不上他们,自己出来查案有什么错?” 林九枝不想再顺着母亲了,她总是这样,认为自己就该待在闺房里绣花写字! “你!!” 李宁安气到了,她伸手甩了林九枝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九枝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意,她眼里满是不理解。 “九枝你没事?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林宵看到林九枝挨了打急忙跑过来查看,看到妹妹脸上红红的掌印时,他也对母亲有些怨言了。 李宁安愣了,她反应过来后,想去安慰女儿,却被女儿躲闪的动作吓到,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半分。 “哎呦,夫人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阿淑婆婆一来就看见李宁安她们,还以为今日有什么大顾客要来。她走近才发现这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见状,她悄悄走到一旁,尽量不把炮火引到自己身上。 第35章 无可奈何 气氛死一般的寂静,林宵心疼的看着妹妹脸上的逐渐红肿的巴掌印,只因为是母亲打的,所以他不能说什么,不然母亲也会伤心的。 绣娘们陆陆续续都来上工了,看着僵持的母女二人,她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安澜静也来了,她眼睛有些肿了,看起来是刚刚哭过。 同样,她也发现了母女二人的异样,看着林九枝脸上的红印不由的担心起来,但这是李宁安母女的事,她不会插手。 林九枝见绣娘们差不多都到了,朝阿淑婆婆说道 “阿淑婆婆,麻烦你帮我把绣娘们叫到一起,我有事要问她们。” 听到林九枝的命令,阿淑婆婆没动,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李宁安。 阿淑婆婆向来如此,在她心里,李宁安本人没发话,就算是将军来了都不行。 李宁安看向林九枝,眸子中满是失望,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如今这般抛头露面抢衙门的差事!若是让她找出了凶手,被这京衙知道了又得暗中加难!不仅如此,就说这个婚事就更加没有着落,还会连累儿子的婚事。 “阿淑姐,让绣娘们都回去!今日一天不上工不扣银钱。” “好的,夫人。”阿淑婆婆瞪了一眼林九枝,她本还觉得这个小丫头有几分夫人的风采,现在看来,完全是她瞎了眼。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几位绣娘都乐了起来,纷纷谢过李宁安就回家去了。 林九枝看着绣娘们都走了,没有去拦而是无奈的笑了笑,她知道母亲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名和利。 这些东西竟比一条人命重要,难道就不能舍去这些吗?人啊,总爱出难题为难自己! “宵儿,把你妹妹送回府,若是不回去或者是再跑出去,就把她院子里的人通通都给我发卖走!” 李宁安说完没在看林九枝一眼,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林九枝还是会偷跑出去。 对此林九枝只是笑着摇头,她不想和母亲再多说一句,自己今日才发现母亲原来心这么狠。 虽然知道她有苦衷,但是林九枝还是不能释怀,秀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要她如何甘心! “走妹妹,哥哥送你回去。” 林宵知道母亲有多想让父亲回来,他也知道事分轻重缓急,秀秀的事他不会让妹妹在查下去。等一回府,他就让人去衙门把秀秀的尸身领走,好好安葬一番,也算是对她的交代了。 林九枝没说话,乖乖得跟着林宵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李宁安一瞬间泄了气,她坐在凳子上掩面而泣。 绣坊门口 林九枝跟着哥哥出来,刚想上马车,林宵出声说道 “妹妹,秀秀的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你不该这么做的。” 林九枝听着哥哥的话反问道“哥哥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对吗?我只是想找出杀害秀秀的凶手我有什么错?错就错在我是个女儿家,帮不上父亲,又惹得母亲担忧对吗?” 见妹妹情绪有些激动,林宵忙解释道“不是的妹妹,你没错,是我不好,你就听哥哥一会,答应我,把这件事交给衙门去做好吗?” 面对林宵的提议,林九枝并没有马上答应,她现在还信不过衙门,毕竟掌管衙门的陈大人跟父亲一向是合不来。 就在林九枝考虑的时候,不远处不知何时坐那儿聊天的两位大娘的话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甲大娘说“哎,你听说了吗?今早有人在义庄发现了一具男尸,官府的人说他就是杀害那个小丫鬟的凶手。” 乙大娘一脸的不信“真的假的?那他是凶手的话怎么会死在义庄啊?” 甲大娘又说“听说他是醉酒后去义庄,被那个小丫鬟的鬼魂吓死了!而且他的娘子还出来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之前一直被他威胁着不敢说出来,如今见他死了,便将事情一股脑的捅了出来!” 听完甲大娘的话,乙大娘愤愤的说道“真是个天杀的,死得好啊!那小丫鬟也是命惨,可惜啊!可惜!” 第36章 阻拦 林九枝听完两位大娘的聊天,不由得皱起了眉。 林宵瞬间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道 “九枝你看,这下凶手已经抓到了,你也该放下了!回去我就叫人把秀秀尸体领回来,给她好好安葬,这样你可还满意?” 林九枝听着哥哥的话,眉头并没有舒展,神色反而更加凝重起来。 “哥哥,杀害秀秀的还有别人,绝对不止他一个!” 林九枝说完想去问问大娘们那男人是哪户的,还没走几步就被林宵拦了下来。 “九枝,你为什么这么说?还有你怎么知道还有别人的?难道那个男人的死跟你有关?” “哥,我回头再给你解释,现在我有件事必须要去问明白,你让开。” 林九枝总觉得真凶就在明面上了,只要自己去问明白一切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不行,跟我回家!凶手已经抓到了,你也不必再操心了!” 林宵抓着林九枝的手腕,让她无法上前半分。 林九枝本来武功就不如林宵,内力也很弱,自然挣脱不开。 “哥,你放手,我只是想问个明白!” 林九枝越挣扎,林宵抓的越紧,林九枝明白哥哥这是铁了心要拦自己了,她放弃了挣扎。 “九枝,你不能去,若是你和衙门的人说凶手另有其人,那你怎么证明那个男人的死与你无关?刚刚你和母亲那么一闹,绣娘们都知道你昨夜一夜未归,若是衙门盘问起来,到时你要如何自处?” 林宵最受不了林九枝的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哥,我只是想去问问那个男人的身份,求你了让我去好吗?” 看着妹妹的小脸,林宵心软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收起。 林九枝趁机甩开林宵的手,想要过去,没成想林宵早有防备,一掌劈在她的颈后。 及时扶住被自己打晕的妹妹,林宵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朝着马车方向走去。 刚到马车旁,林宵就发现在绣坊别院门口有一个男子,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向自己。 见他那惊艳的样貌,林宵便知道他就是母亲提起的暂住在别院的人。 安忱一看着林宵怀里的林九枝,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视线上移,他和林宵视线相对,林宵朝安忱一微微点头示意。 看着对方上了马车直至离开,安忱一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像是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热闹。 将军府 见少爷抱着小姐回来,下人们纷纷上前关心。 “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宵自顾的往林九枝的小院走着,没去回答下人们的疑问。 林九枝的院子,小彩正跪在门口,与她一同跪着的还有昨天守在院门口的两个护卫和院子另外两个丫鬟,共有五人。 他们从昨晚跪到了现在,一刻也没休息,因为李宁安下令,若是找不到小姐他们就不准起来。 瞧见林宵过来,两个护卫没敢偷懒,立马跪好。 看见妹妹院门口跪着的五人,林宵眉头微皱,朝着众人说道 “别跪着了,我妹妹已经回来了。你们若是还看不住她,别怪我将你们通通发卖出去!” 五人听这话,忙磕头纷纷说道“是,少爷。” 林宵将林九枝放在床上,又在旁边坐了会儿才走。 衙门 林府来了人领秀秀的尸体,是林宵派来的人,领了尸体就说明对此结果无异议。 林府的人是用马车拉着一口棺材来领尸的,准备领完就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不过该有的陪葬品还是有的,甚至比普通人的陪葬还要好一些。 听说还给秀秀的父亲一笔不少的补偿,为此还有不少人想把女儿送进将军府当丫鬟。 林九枝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醒来时身上的沉重感也去了几分,应该是退烧了。 “唔~” “小姐,你醒啦!” 小彩见林九枝醒来非常激动,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分贝。 林九枝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想起自己是怎么晕倒时,她脸上涌上一股失望之色,她忙去检查腰间的荷包,见东西还在,她才放松了些。 “就连哥哥也拦我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小彩眨巴着大眼睛,语气俏皮,看起来非常高兴。 “没什么,小彩,我想喝水。” “是,我这就去倒水。” 等小彩端来水,林九枝这才发现她一直未曾消减的笑意,不禁疑惑道 “小彩,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林九枝接过水一饮而尽,又好奇的看着小彩,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小姐,杀害秀秀姐的凶手找到了,而且还是被秀秀姐吓死的,你说,秀秀姐应该能瞑目了!” 听到小彩这话,林九枝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瞑目?真凶还逍遥法外,怎么可能会瞑目! “小姐,你怎么了?凶手找到了你不高兴吗?而且少爷还让人把秀秀姐好好安葬了,她的父亲也得了一笔不小的银钱,相信秀秀姐黄泉之下一定会安心的!” “什么?你说什么!” 林九枝抓住小彩的肩膀,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彩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 “秀秀秀秀姐已经下葬了。” 听到回答的那一瞬间,林九枝突然感觉浑身被抽空了力气,她还要给秀秀守灵的要亲自去送她的,怎么就这么下葬了? 林九枝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小彩吓得忙跪倒在床边,一个劲儿得磕头,嘴里说着 “小姐,您不能出去,少爷吩咐了,若是你再出去的话,他就要把我们全部发卖了啊!” 闻言,林九枝顿了顿,她稍稍回笼了思绪,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我不会离开的,你先出去!” 林九枝说完,躺回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是。” 小彩见林九枝不高兴也没敢多说什么,就退了下去。 第37章 不谙世事 小彩走后,林九枝坐起身,她脸上写满了惆怅,现在全院子人的安危都挂在自己身上,要想替秀儿主持公道就要舍弃他们。 就凭这一点,母亲就笃定了自己没法狠下心去做。 林九枝正想的出神,屋里左侧的屏风后传来了一点动静,林九枝立马警觉起来,厉声呵斥“是谁!” 屏风后出现了一抹修长瘦弱的身影,林九枝手摸到枕头下掏出来一把匕首,警惕的看着屏风后。 “是我。” 安忱一穿着一身便衣,束起高高的头发,眼带笑意的从屏风后面出现。 “你怎么?” 林九枝诧异的看着安忱一,心想着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进来的,居然能躲过哥哥的察觉,这个安忱一不简单。 “林小姐想问我怎么会来是?” 安忱一毫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还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林九枝真是被他气笑了,这个人怎么感觉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随便? “呵~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林九枝冷笑着,这个安忱一定是来取笑自己的,取笑自己找不出凶手,白白浪费功夫。 “林小姐此言差矣!”安忱一看向林九枝,神色严肃,丝毫没有要来嘲笑人的意思。 林九枝微微疑惑,将匕首收起放回枕头下,起身朝安忱一走近。 她坐在安忱一旁边,按住他要端起茶杯的手问道 “那你,是为什么来?” “我想同你做笔交易,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安忱一放下茶杯,眉眼带笑的看着林九枝,像个勾人心魄的妖孽。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的样子,在心里感叹,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勾人,长大还了得? “林小姐,你为何不说话?”安忱一朝林九枝凑近,见一张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林九枝吓到慌忙推开他。 “咳咳,什么交易?”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有些发红的脸,疑惑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那个男人我知道他的身份了,而且与他一起杀害秀秀的人我也知道是谁。” 闻言,林九枝激动的看着安忱一,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安忱一却是故意想吊自己胃口。 “说,你想要什么?” 林九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双杏仁眼探究似的看向安忱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早就料到安忱一会有事来求自己。 安忱一不躲闪林九枝的探究,坦荡的迎上她的目光,缓缓启唇道“我想当你的贴身侍卫。” “咳咳咳咳咳” 这个要求林九枝是没预料到的,她听见贴身侍卫这四个字,而且从安忱一口里说出来又带了点暧昧的感觉,她一时愣了,竟被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呛到了。 端来洗手盆的小彩听到林九枝的咳嗽声忙放下盆子敲门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她不敢进来,怕小姐生气。 “咳咳,没事,咳咳,呛到了而已,你去忙,我没叫你别进来。” “是。” 林九枝拍着自己的胸口,强忍着咳嗽,一双手抚上她的背轻柔的拍了起来,林九枝被吓得起身躲到了一边。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的动作,他以为林九枝是嫌弃自己,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那个,你确定就只是当侍卫这一个要求?” 林九枝不确定的问道,她突然有点搞不明白安忱一的想法了。 “嗯。” “可我之前说过你若是想当便只管来就是,现在你却用它和我做交易,你不觉得亏了吗?” 林九枝知道安忱一的目的肯定不是简简单单当个侍卫,她这么问就是想看看安忱一还有什么想法。 听到林九枝的话,安忱一垂眸想了想说道“亏了吗?如果小姐你过意不去的话就多给我涨点月银!” 听到安忱一的回答,林九枝傻了眼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忱一问道“就只是这样?” “嗯,有什么问题吗?” 安忱一一脸的单纯,看起来就是个爱玩的小孩子,没什么心眼的样子。 林九枝常年待在家中,见的人不多,没见过什么坏人,她觉得安忱一可能真的只是想多挣点银钱。 “好,我答应你,说!那个人是谁?” 安忱一观察着林九枝,还以为她会刁难自己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果然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这么不谙世事! 第38章 交易 “说呀?”林九枝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人惯会吊人胃口! “此人叫柳三,是绣坊中秋娘的夫君,秀秀失踪那天早上,听人说她和这秋娘因为什么事争执了起来,二人大打出手。后来被人拦下后二人就各奔东西,所以我猜这个秋娘才是杀害秀秀的真正凶手!” 听完安忱一的话,林九枝久久没有回过神,她不明白为什么秋娘难道就因为一点小小的争执就要杀人吗? 而且秀秀和秋娘向来无冤无仇,怎么会起争执!难道是因为上次那批货?那时母亲罚了她钱,她心生不甘所以把气撒在了秀秀身上? “秋娘现在在哪?”林九枝又问,她万不能叫人跑了! “她啊,害我无端被咬被怀疑,我才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你放心她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跑不了!” 安忱一一想起自己胳膊被咬了那一下,心里总是不舒服,总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呃好,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林九枝想起之前自己对安忱一大打出手的事就有点心虚,当时自己的确是冲动了,还好没出什么事。 安忱一本就等着林九枝的道歉,现在亲耳听到了,只觉得内心一阵舒爽。 “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 林九枝没想到安忱一这么简单的就原谅自己了,看来之前是自己把他想的太不堪了。 “好,不过这秋娘她是否认罪?” “她怎么可能会认,这个人心志坚定的很,又心狠手辣,是块做杀手的料!” 安忱一说着,面上虽然不显,但话里还是让人察觉出来那一抹欣赏的意味。 “你这是在夸她?” 林九枝不解,现在的人对杀人凶手都这么包容的吗? “呵~没有,你想怎么处置她?” 安忱一看向林九枝,眼里满是严肃。 “把她送去官衙!” 林九枝叹了口气,她累了,既然凶手已经找出来,她也该放下了。 “这是在现场发现的证据,你拿去,或许有用。” 林九枝将腰间的荷包摘下放到安忱一面前,面上疲惫之色难掩,好似这一瞬间她被瞬间抽去了气力。 “官衙的人都已经结了案,把她送去你觉得他们会认吗?” 安忱一反问道,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官衙的人根本没拿这将军府当回事。要说这大业皇帝也真是昏庸,拼命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不信任还能去信任谁? “我”林九枝哑口无言,她也知道皇帝对自己家的态度,说好听点是将军家眷,说不好听的就是留在京城牵制父亲的人质。 “那要如何解决?总不能放了她!” “虽然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但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这样,只要你现在给我买几块红糖枣糕这事我立马帮你解决掉,包你满意!” 安忱一说着,林九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就只是这样吗?”林九枝再一次发出了疑问,她怎么之前没觉得安忱一这么好说话啊? 而且她怎么发现这个安忱一好像城府越来越深的样子,不是第一次见时,那一副凶巴巴的孩子样子。 也不是第二次见时,那种单纯到一开玩笑就哭的腼腆性格,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 “当然,堂堂大将军之女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安忱一开口,拉回了林九枝的思绪。 看着安忱一很坦然的样子,林九枝一点都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所想。 “不会。” 林九枝说完,半信半疑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她走出去关好了门,叫来在一旁修剪花草的小彩。 小彩见林九枝出来,高兴的朝她走来。 “小姐,今天天气不错,您要出去走走吗?” “不去了,小彩,你帮我去买一包红糖枣糕来,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 林九枝掏出银子递给小彩,平常自己的银钱都是秀秀管着,现在秀秀不在了,她也不知道价格是多少,索性多给了小彩一些。 “好的小姐!” 小彩拿着银子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她觉得自己被小姐重用了,以前买东西这活都是秀秀姐亲自来的。 小彩走后,林九枝就回了屋,屋中却不见了安忱一的踪影。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用过的茶杯气笑了,愤愤说道“还真是来消遣我的!” 等小彩回来后,林九枝拿着红糖枣糕自嘲的笑笑,随手把它扔到了桌子上。 林九枝有些累了,脱了外衣躺在了了床上,此刻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只想睡觉。 第39章 秋娘城墙诉说实情 林九枝在睡梦中,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猛的惊醒,抓住了想要收回手的安忱一。 见来人是安忱一,林九枝稍稍松了口气,她刚刚梦见有大虫缠在了自己身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就忍不住颤栗。 “我只是探了一下你的额头,想确认你的烧有没有退,你反应不用这么大?” 安忱一抽出被林九枝抓住的手,走到桌子旁拆开了那个凉透了的红糖枣糕。 林九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安忱一听到这话笑了,捏了一块枣糕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丝毫不理会林九枝的话。 林九枝无奈,穿好了外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吃的正香的安忱一,她淡淡说道 “这枣糕都凉了,你还吃。” 说完,林九枝又给他倒上了一杯茶。 “我不是你,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不会因为这枣糕凉了就把它扔掉。” 安忱一这话似是在嘲讽,但在林九枝听来却只是可怜。 “你刚刚去哪了?” “答应了你的事,我不会食言。对了,我过几日再来府上报道!” 安忱一说完,拿着枣糕翻窗走了。 林九枝看着安忱一翻过的窗户,忍不住说道“果然不是个正经人!” 不知道安忱一卖什么关子,林九枝有些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林九枝从最开始的期望变成了失望。 李宁安从绣坊回来,看着林九枝紧闭的房门,她无奈的摇摇头。 她心里对女儿也是失望的,现在是什么紧要关头女儿难道不明白吗?为了林禹能回来,只要不祸及儿女之身,李宁安是一概不管。 “夫人,您怎么不进去?” 小彩端着饭菜好奇的问,今日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平日里晚膳都会和夫人一起用,今日怎么非要自己在屋子里吃了! 看着夫人只盯着房门看却不进去,小彩就明白了,母女二人这是吵架了! 李宁安看着小彩手上的饭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莫要同九枝提起我来过。” 说罢,李宁安又拍了拍小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如今秀秀不在了,九枝这院子里就属你最机灵!以后九枝有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将军府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小彩还沉浸在夫人夸自己机灵的话里,听夫人这么一说,她顿时有些慌乱,差点扔了手里的饭菜。 “夫人,奴婢是小姐院里的人,若是被她知道我替您监视她,一定会生气的! 闻言,李宁安戳了戳小彩的脑袋厉声道“你这丫头,刚夸你机灵,这会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我那不是让你监视九枝,我只是担心她。总之,这件事你不能和九枝提起半个字,不然我就将你发卖去青楼!明白了吗?” 小彩一听到发卖二字,腿都软了,更别说发卖去青楼了。为了不被发卖,小彩只得答应李宁安。 “好的夫人,奴婢知道了!求您不要把我发卖去青楼!” 见小彩如此,李宁安稍稍松了口气,她看向小彩的眼神中带有赞赏,这个小彩比秀秀听话多了。 “行了,你去。” “是,夫人。” 李宁安走后,小彩端着饭菜来到林九枝门前,轻轻叩响了门,随后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林九枝坐在梳妆镜前发呆,小彩没敢说话,放下饭菜静静的候到一边。 林九枝知道小彩来了,她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小彩,下午城中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林九枝的声音一出,小彩有些慌乱,等她听清林九枝问的是什么的时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回小姐,您指的是什么事?可是关于秀秀姐的?” 小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九枝小小的惊讶了一瞬,随即开口说道“嗯,可有什么事发生?” 对于林九枝这个问题,小彩还特别努力的回忆了一下。 “回小姐,自从秀秀姐被少爷安排的人葬下之后,关于她的事就被官衙要求不能再提了,应该是没什么事发生。”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一顿,她疑惑道“为什么不能提? “不知道,听出去采买的人说是怕有人跟随杀人者犯罪。还有说是怕百姓们胡乱说些什么,让上面知道了会耽误升官。” 闻言,林九枝笑笑,没说话。 “小姐,杀害秀秀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您也该放下了!” 看着小彩担心的模样,林九枝收起了悲伤说道“好,你先出去,这不用你候着。” 小彩是很想伺候林九枝的,毕竟谁不想往上爬,多拿些月钱,等以后好替自己赎身。 “是。” 小彩走后,林九枝看着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她神情严肃,自言自语道 “你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该相信你吗?安忱一!” 第二日清晨雾蒙蒙的,城门传来一阵骚动,随之伴随的是城门大开。 有很多人聚在城门之下,朝着城墙之上指指点点。 透过薄雾能看见城墙上站着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丧服,头上别着白色的纸花。 “这是谁啊?” “大清早的这是干嘛呢?想不开吗?” “我认得她,是那个杀了将军府丫鬟的凶手的娘子!” 城墙下的人议论纷纷,秋娘站在边缘无声的流着眼泪。 “喂,别想不开啊!” 城墙下有人大声喊着,秋娘听到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雾渐渐散去,秋娘朝下看着,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安忱一。 他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抬眸望向城墙上的秋娘。 秋娘突然大笑起来,她死死的盯着安忱一像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这是怎么了?” “我看是疯了!” 周围人对秋娘的指点声越来越多,安忱一听多了觉得烦,便准备离开。 见安忱一走了,秋娘急忙大喊着“我,我是杀了秀秀的真正凶手!” 秋娘这句话一喊出来,城墙底下的人纷纷疑惑的看向她。 见安忱一停住,秋娘又继续说“那日,我本是想让秀秀替我给林夫人带个话。我想向林夫人道歉,是我损坏了货物,赔偿也是应该的,之前是我没想明白。 可是那秀秀不但不替我传信,还反过来辱骂我,骂我是下贱坯子,贱民!说我活该丢了这份差事,还说我孩子以后跟他爹一样没出息,天天混赌坊! 试问大家,你们谁听到这些话不会生气?那小丫头的嘴你们但凡认识的应该也见识过,说起话来是处处戳人心窝子!我一气之下,就失手把她打晕了! 后来我怕她回去告状,抓我进官衙,就让我那不成器的丈夫用推车将她带去了义庄。一看见那个小妮子的脸我就生气,我便用随身带的针线给她把嘴缝了起来! 后来她疼醒了,我本就是想让她死的!就随手拿起了不知谁落在义庄的圆铲,对着她的脖子铲了好多下。她当场毙命,铲子也被我扔到了不远处的河中。” 听到秋娘的这一番话,人们都震惊了,一时之间竟无比安静。 “竟是她!” “好狠的心啊!” 不知道谁出了声,人们这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顿时一片哗然。 “圆铲,可是洛阳铲?那是盗墓贼用的家伙什啊!” “你这女人真的狠毒,可怜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就丧命你手!” “不就说了你几句,你至于杀人吗?你不会骂回去吗?” 城墙下对秋娘的指责声比之前更甚,安忱一笑了笑,随后隐没在人海中。 “哈哈哈哈,人都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莫不是也想尝尝这铲子插入脖子把你脖子掏个洞的滋味?” 秋娘的笑声越来越癫狂,官兵也很快从人群中挤了上去,见官兵来,秋娘离开了围墙边缘,从袖中掏出了一瓶药,随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静待死亡。 官兵跑过来那一刻,秋娘毒发,吐了一口鲜血后,就彻底倒在了原地。 很快有人查看了她的脉搏,确认她死了之后就将人抬下了城墙。 “散了,散了!” 官兵疏通着人群,抬着秋娘的尸体回了官衙。 刚刚发生的事情好似是一场闹剧,结束了,人也散了,一切归于平静。 将军府 已经快晌午了,林九枝还没醒,小彩怕出什么事,慌忙进屋查看,见林九枝还在睡觉她松了口气。 林九枝昨晚一晚没睡着,只要一闭眼就是秀秀死时的样子。她虽然不害怕,但看多了也会觉得毛骨悚然,只有在天刚刚亮时才忍不住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 小彩靠近林九枝,试探性的叫着她,毕竟这么晚了还不醒不是小姐的作风啊! 林九枝被叫醒,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小彩,一时之间竟把她当成了秀秀。 想到这儿,林九枝立马清醒了。 “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现在是巳时,刚刚霍老派人送来了药,小姐您受了风寒怎么都不说呢!” 小彩的声音很是焦急,似乎是在担心林九枝。 “呃我忘了,帮我穿衣。” 林九枝还没习惯小彩的热情,在她心里,秀秀还是无可替代的。 “是!” 反观小彩却是很开心,只要林九枝一让她做什么了,她都会兴致满满的去做。 小彩伺候林九枝穿衣时,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林九枝察觉到她的高兴,便问道 “小彩,今日又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比昨日还开心。” 不知为什么,林九枝的心头隐约有些慌张。 “小姐,就是秀秀姐的事。您昨天还问我出没出什么大事,我还疑惑呢,结果今天还真发生了一件事,小姐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激动的问道“可是秋娘认罪了!?” 闻言,小彩震惊的看着林九枝,神情从高兴变成了崇拜。 “小姐,您怎么知道的?您真的有神通啊!” 听到小彩的回答,林九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这下小彩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 “先不说这个,秋娘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杀秀秀?” “嗯这个我不知道,我是听家丁说的,他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等我帮您梳妆完,就去把他叫来,让他与您说!” “好!” 林九枝非常激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错怪了安忱一,等再见到他一定要给他买好多红糖枣糕! 很快就梳妆完成,林九枝坐在院内等着小彩去把人带来。 不一会儿,小彩就扯着一个人过来了,那个人林九枝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来他就是那天和自己去义庄找秀秀尸体的大成。 大成看见林九枝眼神躲躲闪闪,似乎是很不愿来这儿。 “你叫大成对?” 林九枝开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回小姐,小的的确叫大成。” 大成还挺讶异林九枝能记得自己的,毕竟他们虽同在一府,大成平日只能在前院,来不了这后院,二人也没见过几面。 “好,我问你,今早你可是亲眼看见秋娘认罪的?” 林九枝问了话,大成支支吾吾的,小彩踹了他一脚,他才说话 “回小姐,是我亲眼看见的。” “那她可有说为什么要害死秀秀吗?” 林九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大成眼神闪躲,不自然的说道“不知道,好像没说” 大成躲闪的眼神都被林九枝看在眼里,她大概明白了大成不愿意说的原因,可能是母亲或者哥哥又吓唬了他们。 “知道了,你下去。” 林九枝不打算问他了,他既然不肯说,也就没有问的必要。 “是。” 大成仿佛一瞬间得到了解脱,飞快的离开了林九枝的小院。 小彩看着跑走的大成,无奈的朝着林九枝说的“小姐,您这就让他走了啊?他肯定知道内情!” 看着小彩有些失望的神色,林九枝开口说道“我饿了,去给我端些饭菜过来。” 小彩本以为林九枝会将大成叫回来,没想到她只是要吃饭,这下更失落了。 “是,小姐。” 第40章 兄妹之间的误会 小彩去厨房后,林九枝看着院门口把守的侍卫陷入了沉思。 既然秋娘已经认罪,林九枝已经没什么心事了,但是她总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又或者说是结束的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安忱一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让秋娘心甘情愿认罪的呢?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既然杀害秀秀的凶手抓到了,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林宵在林九枝发呆的时候就来了,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林九枝回神,这才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呃……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九枝有点子懵,怎么哥哥来了自己没有发现,是得了风寒之后反应迟钝了吗? “就刚刚,话说回来,妹妹你刚刚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没什么。” 林九枝给了哥哥一个眼神,她这一个眼神,林宵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那天说的没错,杀害秀秀的果然还有别人!妹妹你也别怪哥哥拦你,还好现在凶手已经认罪了,你能原谅我吗?” 面对林宵的一番诚恳发言,林九枝无奈笑笑,随即说道 “哥哥把我想的太小气了,秀秀的事本来就是我的事。我不该把整个将军府牵扯进去,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惹母亲和哥哥不开心了,是我该说对不起!” 林九枝想开了,母亲和哥哥无非就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牵连到将军府,自己也确实没有考虑太多。 林宵听到妹妹这一番话顿感欣慰,有种小丫头长大了的感觉。 “妹妹你能这么想,哥哥很开心,相信母亲听了也会高兴的,这样!等晚上母亲回来,你与她好好谈谈,万不能再叫她伤心了,听见没?” 闻言林九枝笑着点了点头后说“那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此时心情大好的林宵,面对妹妹的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 “妹妹你尽管问,哥哥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哥哥或许你知道秋娘为什么要杀死秀秀吗?” 林九枝这一问直接把林宵的好心情全部浇灭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林九枝说道“妹妹,人已经认罪了,你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林九枝听着哥哥有些埋怨的语气,不由得开始落起了泪,林宵见这情况一时有些慌乱,他可最见不得妹妹哭了。 林宵纠结着,经过早上秋娘那么一闹,现在有许多人在背后指点将军府,说将军府养出来的丫鬟个个嚣张跋扈,不把人放在眼里。 林宵之所以不说,就是怕妹妹知道了与人争执,恐会连累将军府。 见妹妹哭的越来越凶,林晓一咬牙一跺脚,说出了原因。 “好,你别哭了,我说!秋娘之所以会杀死秀秀,皆是因为秀秀出言辱骂她,一时情急之下动了手。 现在因为秀秀,我们将军府被人指指点点,父亲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 将军府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这其中缘由我跟你说了,秋娘也死了,你出门若是被人指点可千万不能和人争执,知道吗!” 林宵说完,林九枝倒没什么大反应。反观林宵开始慌乱起来,他觉得妹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妹妹,你一定要牢记哥哥的话,听见没?” 闻言,林九枝抬头看向林宵,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刚刚,苦笑道“哥哥,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惹祸精吗?就只是莽撞不顾及大局的蠢蛋是吗?” 听到林九枝这话,林宵哑口无言,他想解释却被林九枝下了逐客令。 “哥,我累了,你先走!” “妹妹,我” 一瞬间解释的话像卡在了喉咙里,林宵脸都憋红了。 而林九枝则是没多给林宵一个眼神,转身回了屋,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林宵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想解释,却又止步不前。半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房里 林九枝擦干眼角的泪,她此刻心情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林九枝郁闷了一整天,小彩端来的饭菜她没动几口就失了食欲。 直至晚膳时间,林九枝也没出房门半步,本来还想着帮母女两个缓和关系的林宵此刻也没脸去见林久枝。 第41章 随身侍卫?出城去! 三天后 林九枝正无聊的趴在亭中的栏杆上给池子中的鱼喂食,这一池子的鲤鱼被秀秀养的胖乎乎的,圆滚滚的。 有几条比别的更肥些的浮出水面,有时尾巴一甩带起一小片浪花,似是在感谢林九枝的投喂之恩。 小彩从前院跑过来寻着林九枝,见林九枝喂鱼,她急忙跑过来。 “小姐,小姐。” 林九枝听见声音,依旧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 小彩激动拉着林九枝的胳膊说道“小姐,前院来了个英俊的少年,叫安忱一;他说是您请他来当侍卫的,管家请您去确认一下。” 闻言,林九枝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洒进了湖里,顿时惹的一大片鱼儿聚到这里,争先恐后的抢食吃。 看着抢食的鱼儿,林九枝嗤笑道“这些小家伙刚刚还对我不屑一顾,我不过就是把所有的食儿都一股脑儿的扔了下去,全都争破了头要往这儿游。” 小彩听着林九枝的话挠了挠头,随后附和着“是呀小姐,它们可能是饿了!”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笑而不语。 前院 管家福海上下打量着安忱一,看着他那张犹如妖孽般的脸,林海只觉得这货就是来勾引小姐想上位的! 福海是林禹的书童,从六岁就一直跟着林禹,可以说是林禹的亲兄弟了。 见小姐迟迟没出来,也没丫头给来个信,福海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下他更觉得这个安忱一真的是来勾引小姐的,若是小姐亲自请的侍卫,必然不会这般对待。 想到这儿,福海的气焰嚣张起来,指着安忱一厉声问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若是抱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劝你还是趁早给我滚蛋!” 闻言,安忱一看向福海,好看的眸子中满是戏谑,他微微附身,贴近福海的耳朵缓缓启唇道 “前两日我偶然经过觅春楼,好像看见福管家从里面出来,福管家您是去干什么了?我好像听说夫人不喜欢那些地方,更不允许府里的人去?” 听到安忱一这话,福海吓的一个踉跄,随后他立马扬起笑容,朝着安忱一轻声道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我态度不好,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以后我们还得在将军府一同共事,没必要撕破脸,你说对?” 闻言,安忱一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福海一眼,没说话。 他不会举报福海的,毕竟福海是将军府的老人,他刚来想要在将军府站稳脚跟还得靠这位。 “福叔,他是我请的侍卫,麻烦你给他安排一下。” 林九枝来迟,见福海和安忱一在说些什么,她以为是安忱一被为难了,这才着急出声阻止。 毕竟安忱一帮了自己大忙,她可不能忘恩。 “是,小姐,那就让他去守着您的院子如何?” 福海笑眯眯的看向林九枝,他见安忱一从刚刚小姐出来就盯着她看,就知道这小子的目的不单纯。 为了让他帮自己保密,当一回好人也不是不行。 “不用,你给他随便安排个轻快的活计,不用拘束着他。” 林九枝觉得安忱一应该是不会屈尊给自己守院子的,就让他干干轻快的事情,每个月给他发例钱就行了。 “这既然小姐发话了,安忱一你就去后院养鱼?” 福管家一脸为难的看着安忱一,小姐不同意,他可没办法给安忱一安排了。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声音有些委屈“你当时请我来是做贴身侍卫的,怎么如今却变了卦?” 安忱一此时像是一个被人骗了感情的人,面对着负心人的薄情,他伤透了心。 林九枝突然有种这样的错觉,但一看安忱一的脸,妖孽又邪魅,根本没有那种被人骗了感情的状态。 想到这儿,林九枝不自然咳嗽了两声,她刚刚是在想什么东西啊! “那个我是怕你受不了,养鱼挺好的,只要按时喂完,其他时间你想干嘛就干嘛。” 面对林九枝的善解人意,安忱一似乎并不想接受,他立马说道 “不用,我受得了,别忘了,这是你答应我的!” 安忱一这一番话,惹来了一旁家丁们的唏嘘。 有人在暗地里小声议论“这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太对劲呢?” “我看,是小姐要招上门女婿了!” 安忱一耳力极好,听到这些人说的话,他忍住了想解释的冲动。 林九枝不是没看出来周围人的表情,但是她确实是答应了安忱一,他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这点要求她还是能做到的。 “好,那你就做我的随身侍卫。” 林九枝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刚刚那种氛围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林九枝是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的“安忱一是安国人,我和他绝无可能!而且我也不喜欢比我小的,把他放身边也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对,就是这样!” 林九枝走后,福海看着安忱一,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笑道“你小子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到时我还得仰仗你呢!” 安忱一冷眼看着自己肩上的手,没有一丝表情。 福海见状胆颤的收回了手,假装无事发生尴尬的笑了笑。 安忱一没理他,朝林九枝离开的方向去了。 留下福海在原地擦着冷汗,看着安忱一的背影,福海自嘲道“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了!” 安忱一跟着林九枝来到了她的小院,他只是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林九枝没空搭理安忱一,她已经被禁足了几日,好不容易找到个由头说要替公主挑生辰礼,结果就只有一下午的时间,她可不能浪费。 林九枝回屋子揣了一些银子就匆忙出门,小彩也跟了上去。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着急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 他也不是真想当跟屁虫,但为了能跟林九枝进皇宫,他这个随身侍卫必须得尽职尽责才是! 没错,安忱一之所以接近林九枝,非要当她侍卫的原因,就是想在之后的公主生辰宴跟随林九枝进宫。 他进宫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就只是想找到闵浩瑾,圆了母亲一直以来的心愿罢了。 林九枝带上面纱出了将军府,她去甜食铺子买了好多各式各样的甜食,又买了秀秀喜欢喝的桃花酿。 等一切都准备好后,她又租了辆马车带着小彩匆匆朝城外赶去。 小彩也是真心想去祭拜秀秀的,所以她并没有拦林九枝。 安忱一就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他见林九枝买了东西出城,就知道她想去什么地方了。 安忱一并不想去,他就在靠近城门的地方找了间茶肆静候着林九枝归来。 城郊坟地,距离义庄不过五里路,这一路非常顺利。 这一片坟地葬的都是将军府的下人,也可以说这片地就是将军府的。 这坟地上不过寥寥几座坟,每一个都有墓碑,林九枝很轻松的就找到了秀秀的墓。 她将带来的甜食通通摆到秀秀墓前,看着墓碑上写着秀秀两个字,她忍不住落泪。 小彩也念着秀秀曾经对自己的好,跪在地上给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秀秀姐,你一路走好!” 小彩磕完,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秀秀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是很善良的一个人。这些年小彩没少受过她的照拂,心里对她是万分感激的。 林九枝跪坐在秀秀墓前,她将桃花酿浇进土里,扯了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着对着墓碑说 “秀秀,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冷脸,这样你就不会天没亮就去给我买吃食,也就不会碰上秋娘那个杀人凶手了” 林九枝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冷脸忽视,伤害了秀秀。 秀秀肯定到死都在想着该怎么让自己开心?想到这儿,林九枝猛的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小彩被她吓了一跳,慌忙去拦她要落下的第三巴掌。 第42章 无人懂我 “小姐,别这样,秀秀姐看到了会伤心的!” 小彩知道秀秀对小姐有多忠心,要是她在的话,看到小姐这样打自己一定会伤心的。 林九枝听到小彩的话,放下了手。 见林九枝稳定下来,小彩才敢松开手。 “秀秀,一路走好。” 林九枝本来是有许多话想和秀秀说的,可真正一看到秀秀的坟墓时,她就再也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秀秀已经离开自己了。 林九枝跪直身子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后又开了一瓶桃花酿对着秀秀的坟墓说道“秀秀,敬你,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小彩看着林九枝的举动,她这才真正发现林九枝从来是把秀秀姐当成亲姐妹一样看待的。 她在此刻竟然羡慕起了秀秀,羡慕她能被林九枝这样重视。 林九枝就这么一直陪秀秀喝着酒,想象着秀秀坐在自己对面同自己对饮。 喝着喝着,林九枝就灌完了一壶桃花酿,她酒量一般,喝完脑袋就有些晕了。 小彩见状忙过去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小姐,我们先回去,晚了城门就要关了。” 林九枝这一陪就陪了两个时辰,等小彩扶她起来时,她的腿已经麻的不成样子了。 “小姐小心!” 小彩眼疾手快扶住林九枝,这才没让她摔倒。 林九枝有点没力气了,她靠在小彩的身上,迷迷糊糊的说着“回家,回家。” “好,小姐,我们这就回去!” 小彩搀着林九枝走到了马车旁,多亏了马夫帮忙,她才将小姐扶上马车。 城门,在茶肆等的不耐烦的安忱一,终于看见林九枝的马车回来。 马车一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赶去,安忱一结了帐也匆匆跟了上去。 茶馆小厮见安忱一走了,骂骂咧咧的上来收拾,在看到桌子上那一锭银子时,顿时闭上了嘴。 将军府门口 小彩扶着晕乎乎的林九枝下了马车,付过钱后,马夫就走了。 “喂,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忙?” 小彩朝着府门口两个护卫说着,那两个人刚想过来帮忙,安忱一不知何时出现在林九枝身旁。 小彩感觉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没有了,她以为林九枝醒了。 偏头看去,结果是小姐的身子依靠在了安忱一身上。 小彩顿时如临大敌,忙说道“快放开小姐!” 安忱一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展开双臂,小彩这才发现自家小姐的手紧紧的环着安忱一的腰。 “我可没动她,是她自己抱我的。” 安忱一语气很无辜,好像刚刚把林九枝扯进自己怀里的人不是他。 小彩忙去扶林九枝,还没等她碰到小姐,安忱一率先打横抱起了林九枝。 见状,小彩直接慌了,忙呵斥安忱一“快把小姐放下,你这样成何体统!小姐的清誉不能毁在你手上!” 安忱一并没有理会小彩的话,他抱着林九枝朝府里走去。 小彩还不依不饶的要他放下林九枝,安忱一冷眼看着小彩,周身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小彩一时被吓住了,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你声音如此之大,我看想让她清誉尽失的人是你?” 安忱一说完,没去管小彩的反应,抱着林九枝进了府。 小彩呆愣片刻,冷静下来后她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门口的两个守卫说道“今天的事你们若是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说完,她就进了府。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小彩的态度,不屑道“我看自从秀秀姐走后,她是越来越嚣张了!” “是呀!我看以后她还想替代秀秀的位置呢!” “嘁,管她呢!” 安忱一抱着林九枝来到了她的房间,他把林九枝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刚想离开,小彩就进来了,看着林九枝安安全全的躺在床上,小彩舒了口气。 “行了,你跟我出来,我有事问你。” 小彩对安忱一丝毫不客气,这个刚来一天的侍卫如此不懂规矩,自己得好好教教他。 门外 安忱一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看着趾高气扬的小彩。 他觉得这个丫鬟还不如秀秀看着顺眼,林九枝身边这都是什么人啊? “喂,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间屋子是小姐的房间?” 秀秀狐疑的看着安忱一,这人明明刚来了一天,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这院子中五间房间哪个是小姐的房间的? 听到小彩这话,安忱一抬头看着落日,金光色的余晖洒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脸越发的妖孽邪魅。 小彩一时看呆了,不过她很快又回过了神,怒斥道 “快说,不然我就报告夫人你对小姐不敬,让她把你逐出府去!” “呵~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安忱一笑着说道,还有些稍显稚嫩的音色配上他那张脸简直是让人心花怒放,欲罢不能,恨不得立马把他搂进怀里狠狠宠溺! 小彩比秀秀小一岁,比林九枝大三岁,作为大姐姐的她,看着如此养眼的小帅哥自然会动心。 安忱一没注意到小彩的花痴表情,他懒得在和她耗下去,看看时辰快到了,他也该回家吃饭了! 安忱一走过小彩身旁,身上带着一股茶香,小彩不由得猛吸了几下。 看着安忱一的背影,高大虽然有些瘦弱,看起来却非常有安全感。 第二日 林九枝醒来时头疼欲裂,她之前可以说是滴酒不沾,没想到这一壶小小的桃花酿却让自己一醉不起,真是惭愧! 林九枝喉咙不适,她起身来到桌子旁倒水喝,喝完了水,喉咙才舒服了些。 小彩推门进来,看林九枝已经起床,她忙放下盆子,伺候着林九枝穿衣服。 “我昨日没说什么胡话?” 林九枝有些尴尬,她若是酒后失态了,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回小姐,您昨日醉了之后就一直在睡觉,没说什么话。” “那就好,那就好,昨日多亏了你,辛苦了。” 知道自己昨天并没有失态,林九枝彻底放心了。 “是奴婢应该做的。” 小彩并没有提安忱一把林九枝抱回来的事,她不想让安忱一和小姐走太近。 “嗯,安忱一今日可有过来?” 林九枝昨日匆匆安排了安忱一,总觉得有些不妥,她认为安忱一今日可能因为自己的态度不会过来了。 “小姐,他来了,在门卫口守着呢!” “哦?” “哎呦小姐,咱别管他了,七日后就是长公主的生辰了,您打算送长公主什么呀?” 小彩这么一说 ,林九枝头疼拍了拍脑袋,开始埋怨起自己,“这脑子真是不记事,怎么还把这件事给忘了!” “小姐您别这样,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小姐一时记不住也是正常,还是快些想想要送长公主什么贺礼!” 眼下时间太仓促,林九枝一时之间也没想好要送晶岑什么,她们许久不见了,也不知晶岑是否还记得自己。 “是呀,该送什么好呢?” 小彩见林九枝很纠结,便靠在她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小姐,听说长公主的生辰宴,南梁太子也会来,目的就是要求娶长公主呢!” “什么?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林九枝狐疑的看向小彩,这些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如今天下一分为三,分别是大业国、南梁国和海安国。其中大业和南梁算是旗鼓相当,互相制衡。 但海安国渔业和农业颇为发达,又兵强马壮的。若是其中一国与之开战,只会两败俱伤!这样到最后只有一个后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业和南梁又都需要海安国的供应,所以三国达成条约,无事不得来犯。 没有谁甘愿屈做人臣,所以三国之间一直僵持着,就看谁忍不住爆发。 自此大业和南梁一直在暗中较劲,由于海安国运输货物必经大业。大业便从中作梗,沿途的关卡增多,运输也麻烦起来,致使海安国运往南梁的货物价大涨。 后大业又从海安国低价购买货物卖给南梁,海安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索性断了和南梁的贸易往来。 南梁没法子,又不能和大业开战,只能从大业手里买卖货物。 “小姐,您这些日子为秀秀姐的事太操心了,所以没注意到也是正常。最近街上好多人都在说呢!听说太子已经在路上了,就等长公主生辰好让陛下赐婚呢!” 林九枝听到这话,震惊不已,现如今新帝刚登基,后宫妃子尚未所出。晶岑又是先帝唯一的女儿,这婚事恐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旁人不知道,林九枝是知道的,晶岑一直不受太后宠爱,此番联姻之事其中恐怕少不了太后的推波助澜。 谁都知道南梁一向看不惯大业,此番若是公主嫁去,少不了要看脸色生活,这就相当于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里。 而且公主生辰那日就是及笄之日,这南梁就派了人来,可真一时一刻都等不及了呢! 但此事是皇家之事,林九枝只是将军之女,她想不到自己能为晶岑做什么。 如今连将军府也岌岌可危,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儿,林九枝叹了口气。 “小姐,小姐?您饿了?我这就去端饭菜过来!” “嗯,去。” 林九枝自从上次和母亲闹翻后就一直在自己房中吃饭,哥哥最近也没见到影子,估计是生自己气了。 想着想着,林九枝有些心烦,她这些日子把自己闷在小院里,简直快与世隔绝了! 林九枝走出房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叹了口气。 一想起小彩说的话,林九枝就很心疼晶岑,可她又做不了什么。 阳光很刺眼,一股无力感袭来,林九枝眼前一黑直直的朝后倒去。 等她再一睁眼,就是在安忱一的怀中,她一愣,随后急忙起身。 “呃你,我,谢谢啊!” 林九枝有些语无伦次,她第一次与异性离得如此近,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你瘦了好多。” 安忱一定定的看着林九枝,就几天没见,她竟比之前还瘦了。 “啊?是吗?呵呵。” 林九枝没想到安忱一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 “那个,秀秀的事,谢谢你。” 林九枝后来知道秋娘自杀了,不免有些愧疚,毕竟双方都有错,她也没想让人死,只是想让她受到律法的制裁而已。 得知秋娘家里还有老人孩子,林九枝也曾派人去照顾,可是没想到老人带了孩子不知道去哪了,这件事也就没有下文了。 “小姐客气了,这件事于你我本就是交易,何须言谢?” “嗯,那你可知秋娘的婆母和孩子去了哪里?” 林九枝又问,安忱一听到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秋娘不都已经认罪了,小姐何必要赶尽杀绝?” 听到安忱一这话,林九枝突然觉得好笑。 “我没有。” 林九枝不想解释,她也没必要跟安忱一解释。 看着林九枝的样子,安忱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误会了她,可林九枝接下来的问题,直接让他否认了这个想法。 “我的院门和这边有一墙之隔,你刚刚是怎么知道我晕倒的?” 林九枝本不想与他计较的,但是这个安忱一之前随心所欲的进自己房间,现在又监视自己。他虽然帮了自己,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做任何事。 “这是我的责任,小姐不必挂怀。” “责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进院子,更不许进我的房间!出去!” 闻言,安忱一看向林九枝的目光带了些疑惑,随即又冷下了脸走了出去。 小彩提着饭盒回来时,看见安忱一阴沉着一张脸从院子中走出来,她竟还有些开心。 进院子给林九枝送饭时,见她也是一脸的严肃,小彩更加确定二人是吵架了。 饭菜林九枝照样是动了几口就没了食欲,小彩这次也没劝她多吃点,只是收拾好,匆匆拎着饭盒出了门。 院门 安忱一抱着双臂冷着脸守在院门口,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黄金一样。 小彩出来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掏出从厨房拿的刚出炉的点心,小心翼翼的递到安忱一面前,随即用着略带羞涩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昨日对你太凶了,这是我的赔礼,请你接受。” 安忱一正在气头上,他看也没看小彩,张口就道“滚!” 小彩哪受过这般辱骂,就是小姐也不曾这样呵斥过自己,她一时忍不住哭了,将饭盒往地上一甩,捂着脸跑了。 饭盒被甩在了安忱一脚边,上面的盖子掉了下来。碗里的米饭一口没动过,被甩翻的菜撒了一地,看着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安忱一的目光沉了沉。 “看来小彩是被你伤了心,昨日她怎么对你了?” 林九枝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她看着被摔在地上饭盒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我的私事,不便告知小姐!” 安忱一这话一出,林九枝也没什么反应,她只是笑道“好,我不问,若是小彩有哪里得罪了你,还请你见谅。如果她做的实在太过分,你可与我说,我替你做主!还有,这饭盒就麻烦你收一下了。” 林九枝说完就走了,安忱一看着林九枝虚浮的步伐,眼里似有担心。 第43章 任麒的暖心礼物 林九枝出了院子,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自家的花园。 现正值谷雨,没多久就立夏了,院子的花都在绽放自己的美丽。林九枝走在其中,闻着花香,心情才渐渐放晴。 她慢慢的走着,沉浸在花香中,忽然她停住了脚步,看向身后的来人。 “任麒哥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 任麒笑着看着林九枝,刚刚她低头闻花的时候特别美,让他一时之间忘了出声。 “九枝,别怪他们,刚刚我来时碰见了林大哥,是他让我进来的。” 林宵知道自己妹妹心情不好,见任麒来他二话不说给人放进去了,还不许小厮去通传一声。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不是说不让你来的意思。” 林九枝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态度,忙朝任麒解释着。 “九枝,不必这样,我懂你的意思。” 任麒笑笑,走到林九枝身旁,抬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林九枝没躲闪,只是笑笑。 任麒的出现让她有了点生气,不至于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任麒看着林九枝消瘦了一圈的脸,不免有些心疼。但他不能说出来,他知道林九枝对自己没那个意思,若是说出来了,以后可能就不会跟自己见面了。 “我今日刚从草河镇回来,才知道你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九枝,你还好吗?” 林九枝听到这话,苦笑着说道“事情都过去了,任麒哥哥,我很好,真的很好。” 任麒看着林九枝,忍住想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 他就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檀木的盒子递到林九枝面前。 “九枝,送你的,我在草河镇见到的,希望你喜欢!” 任麒说着说着,耳朵上染上一抹绯色。 林九枝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泥塑,和手差不多大,是一个小狗狗的样子!两个小耳朵,胖乎乎的身体,雕刻的活灵活现的。 看着这个小狗泥塑,林九枝露出了笑容朝着任麒说道“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任麒见林九枝喜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喜欢就好,这只小狗圆乎乎的很可爱,我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现在看来,我没猜错!” “嗯,谢谢!” 林九枝确实很喜欢这个礼物,她一直想养只小狗,但母亲不喜欢这些,她也就没提起过这个事情。 任麒看林九枝喜欢这个小狗泥塑,又说“下次,我给你带只和它一样的小狗来,你可想养?” 闻言,林九枝的开心显而易见,但随即又很快被失望掩盖。 “算了,我母亲不喜欢我养。” 任麒能林九枝明显是想养的,但因为林夫人的缘故,她不能养。 “没关系,你可以把它放在我府上养,我帮你养着,等你想它了就去我府上看看它。” 任麒的话让林九枝瞬间燃起了兴趣,她激动的抓着任麒的胳膊问道 “真的,可以吗?” “嗯,可以,一直没跟你说我生肖属狗,从小就很喜欢狗,你把它交给我,我绝对会好好照顾它的!” 任麒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林九枝,他怕林九枝笑话自己。 林九枝非但没有笑话他,还附和他说道“我也很喜欢小狗!” 任麒听到这话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他可能误会了林九枝的意思,林九枝说的喜欢小狗是真正的狗,不是属狗的人。 安忱一收拾完一地的狼藉,想着来找林九枝跟她道个歉,没想到让他看到林九枝和任麒说说笑笑的一幕。 安忱一站在远处,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阴沉。 第44章 误会了她 林九枝和任麒聊了半天关于小狗的事,看着林九枝嘴角一直没下来过的笑容,任麒这才放下心。 “九枝,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改日我再来找你!” “好!” 送走任麒,林九枝将目光转向一直在不远处树荫底下站着的安忱一。 她早就发现安忱一在那,没想到他还挺尽责,一直守着。 林九枝本来就没想让安忱一认真对待侍卫这一职,她招他进府本就是为了还他恩情。 林九枝离开花园,向着池中亭走去,该到时间喂鱼了,要是鱼瘦了秀秀会心疼的! 安忱一看着林九枝,本以为她发现自己会叫自己过去,没想到她转头就走。 林九枝将装着泥塑的木盒放在亭中石桌上,随后抓了一把鱼食洒进了水里,里面的鱼争先恐后的浮上水面吃着。 她静静的看着鱼儿吃食的场景,神色又哀伤起来。 安忱一过来时就见林九枝一副忧伤的模样,他也去拿了一把鱼食,走到林九枝身旁把鱼食尽数洒进水里。 林九枝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没说话。 安忱一见林九枝一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爽,明明她之前还对着任麒笑的那么开心! “那个我不是故意监视你,我只是正好有事找你,没跟你打招呼就进了你的院子,对不起。” 安忱一朝林九枝解释着今早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林九枝对自己有误解。 “嗯,知道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九枝走到凉亭中坐下,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准备听听安忱一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他若是不想干这份差事,只要提出来,林九枝会立马答应,还会给他一些银钱。 安忱一跟着过去,刚想坐下,看着林九枝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站着。 “昨日我见你出城却没跟着你去,这是我作为贴身侍卫的失责,我是去找你领罚的。” 安忱一说完,观察了一下林九枝的脸色,发现她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不由得小小开心了一下。 林九枝没想到是这件事,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安忱一问道“安忱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我拿了你的钱,自然要办事。” 安忱一说这话有点心虚,他不确定林九枝知不知道自己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呵,不用,你就玩就好,我给你自由。行了,不说了我累了!” 林九枝根本就没想让安忱一来保护自己,她之前只不过是想试探他罢了。 林九枝说完就走了,独留安忱一在原地。 看着林九枝走远,安忱一无奈的笑笑,看来林九枝完全不信任自己了,自己在她心里没有一点好形象了,难不成自己早上那句话真说错了? 林九枝打听秋娘孩子和婆母的下落不是为了赶尽杀绝? 想到自己说这话林九枝那时的表情,安忱一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她了。 林九枝回了小院,小彩一个人闷声扫着地,也没注意到林九枝回来。 林九枝无奈的笑笑,略过小彩走进了屋子。 林九枝关上门,小彩听到动静朝她房间看去,见到门依旧关着,她看了看时辰发觉到了午膳时间,忙去放下扫把去厨房把给林九枝准备的吃食端来。 第45章 破冰 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林九枝伸了伸懒腰,放下手中的话本。 看着摆在一旁的小狗泥塑,她感觉身心的疲惫皆已消散。 林九枝终于舍得从屋里出来,看看天边落日的余晖,活动活动筋骨。 小彩见林九枝出来,忙凑上前来。 “小姐,您可舍得出来了,小彩可担心您了,但又不敢去打扰您。” 闻言,林九枝笑笑看向小彩说道“小彩,可是有话要说?” 对于小彩,林九枝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这人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过这样也挺好。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安忱一。他一下午都没来,小姐您每个月给他那么多银子,他还玩忽职守,真是不像话!” 小彩看似是站在林九枝这边替她说话,若不是林九枝今早亲眼看见了那一出好戏,她还真以为小彩是向着自己呢! “呵呵,无妨,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我允许的,你莫不可找他麻烦。” 林九枝淡淡的说着,见小彩脸色不好,她又说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明日我会让管家给你多发一些月钱,以后便按照那个份例来!” 听到林九枝这话,小彩高兴了一些,忙对林九枝谢恩。 “谢谢小姐!” “嗯,你去忙,我想自己待会儿。” “是。” 小彩刚走,李宁安就来了。林九枝见母亲来了,没多大反应,只是恭敬的朝母亲福了福身。 “母亲安好。” 自从上次在绣坊吵架,到现在已经四五天的时间了。期间母亲一次都没来过自己的小院,林九枝倒是有点诧异母亲会来。 按照母亲的性格她应该是会等着自己认错去道歉才对。 李宁安看着自家女儿消瘦的小脸,心里不由得疼了一下。 “九枝,你怎么瘦这么多!” 李宁安走到女儿的身旁,想拉着她的手,一想到那日自己的态度,她还是按耐住了。 “母亲,这几日绣坊定是很忙?” 林九枝转移着话题,看着母亲有些疲惫的脸,她的语气也软了些。 “嗯,昨天刚把摄政王要的货送去,这些日子绣娘们都辛苦了,明日我给她们放了一天假。对了,你给长公主的礼物挑好了吗?” “还没有,女儿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一时有些纠结。” 听到女儿的话,李宁安并没有问她昨天下午出去干什么去了,而是笑着说道“那明日娘陪你去铺子里挑挑,可好?” 闻言,林九枝脸上难得露出来喜色,平常娘亲就忙,她很难和娘亲好好的逛一逛。 “好,一切听母亲安排。” 因为秀秀的事,李宁安一直觉得对林九枝有些亏欠,所以她想借着明天的时间,好好补偿女儿一下。 见女儿答应的如此爽快,李宁安心情大好,同女儿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送走母亲,林九枝心头的难过消失了一分,她知道母亲不会改变自己的意见,她也没想让母亲去改变意见。 毕竟母亲有多想父亲,林九枝是知道的。 第46章 我的闺中密友 第二日 林九枝早早的起了床,自从秀秀走后,林九枝的装扮越发的素雅起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空气中还带着点朦胧的雾气。 林九枝今日难得来母亲这里吃饭,林宵也在,见妹妹来了,他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妹妹早啊~” 林宵试探的和妹妹搭着话,他以为妹妹不会理自己,结果原来只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哥哥早啊!” 林九枝一边净手一边笑着回林宵,语气中丝毫没有疏离感。 俩兄妹等了一会儿,母亲才姗姗来迟,昨晚她高兴自己对月小饮了两杯,这才起晚了。 落了座,见母亲动筷,两兄妹也动起了筷子。各自安静的吃着饭,谁也不言。 吃完饭,林宵喝了口茶水漱口,漱完口,他就急忙去宫中当值了。 自从徐景联当上摄政王后,朝野之中有些心怀不轨狼子野心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有些不识好歹之人还敢派人刺杀皇上,因此皇宫中戒备大大增,连带着休息时间也一并克扣去了。 林宵自从桃园之后就没再休沐过了,这倒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段时间他连杜莹一面都见不到。 杜莹也不时常来找林九枝玩了,杜父听说林九枝身边丫鬟被人杀了后,就把杜莹软禁了起来。还冠冕堂皇的说是怕她与林九枝走太近,恐有危险。 —— 林宵走后不久,母女二人也出了门,丫鬟春茹和小彩一并跟着。 今日安忱一没来当差,自从昨儿个他就消失了,林九枝觉得他可能是厌倦了侍卫这份差事,也没去管他。 来与不来都没任何区别,林九枝有自保的本事,无需依靠他人保护。 母女二人说是来逛街给长公主买生辰礼,但其实是为了缓和与对方的关系。 逛了半天,林九枝一件瞧得上的都没有,要说金银首饰长公主不缺,稀奇珍宝更是数不胜数,她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李宁安看着女儿惆怅的小脸,心里也跟着着急。 “九枝,长公主平日里喜欢什么?” 李宁安这一问直接把林九枝问住了,她都差不多五年多没见过晶岑了,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林九枝去宫中,晶岑好像都在躲着自己。 后来因为新帝的疑心,林九枝能尽量不去宫中就不去了,所以她都怀疑晶岑是否还记得自己。 “母亲,我与长公主已经多年未见,还真的不知她喜爱何物。” 听到林九枝这话,李宁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曾经也有一个闺中密友孟兰悦,自从她嫁人后二人就很少见面了,可她前两年竟然因病突然走了。 到最后李宁安也没见到她一面,那负心汉匆匆把她下了葬,连她收养的女儿也逐出了府。 还在她死后的第三天迎小妾进门,那小妾带着两个孩子,只比九枝小一岁,这天杀的负心汉早就已经背叛了孟兰悦! 李宁安曾经派人去找过那个被逐出府的孩子,结果两年来一直是杳无音讯。 这户可恨的人家就是丞相府,负心汉也就是丞相墨城规。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宁安要为安澜静出头的其中一个原因,就因那方二楼是墨城规小妾的弟弟! 得知方二楼死了,李宁安还特地让人炒了几个小菜,捎上一壶好酒去孟兰悦的坟墓前与她好好庆祝了一番。 想起这些,李宁安不自觉的流出了泪,林九枝见母亲想事想的出事,又见她伤心的流泪,急忙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 李宁安回过神就看见女儿担心的小脸,强扯出了一抹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 第47章 狸奴 “母亲,你可是想父亲了?”林九枝从没见过母亲在外面哭,能让母亲这么伤心的估计只有她想父亲了这件事。 “不是,晌午了,九枝我们去去前面的酒楼吃点!” 李宁安并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件事,依照女儿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惹祸的。 “好~” 林九枝没再多问,既然母亲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顺意酒楼 母女二人点好了菜,没多久就上齐了。 李宁安还特地给小彩和春茹点了一桌,她们二人就在楼下大堂里吃。 小彩和春茹倒不会因为在大堂吃饭而埋怨李宁安,相反她们还非常感谢李宁安。 平常哪会有人来酒楼吃饭还会给自家丫鬟单独开一桌的? 不是要在跟前伺候着就是在一边看着主人家吃,春茹和小彩高兴都来不及。 二楼包间 李宁安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女儿的碗里,看见女儿吃了,她眉眼舒展开来。 “母亲,您尝尝这个,这个酥肉可香啦!” 林九枝夹了一筷子酥肉放在李宁安碗里,期待的看着她的表情。 李宁安夹起来吃了一口,虽然是甜口,李宁安不喜欢,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道 “嗯,不错,九枝你也吃!” 见母亲还算喜欢,林九枝高兴起来。 一顿饭结束,母女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小了些。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况且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所为的事情也不一样,林九枝是彻底想开了。 让父亲早日归京不止是母亲和哥哥的愿望,也是她自己的愿望。 秀秀的事已经解决,她没必要在揪着不放。 刚出顺意酒楼,林家的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林九枝在吃饭的时候就发觉母亲有些疲惫,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想让她早点回去歇着。 “母亲,您先回去,我能在外面多逛会儿吗?” 李宁安看到自己马车就猜到了女儿的心思,也是,女儿都在家憋了这么多天了,让她多逛一会儿也无妨。 “好,不过你要答应母亲,不要在外面惹事,天黑之前必须回府,听见没?” “嗯好!我一定在天黑之前回家!” 林九枝笑的开心,她还以为母亲会让自己同她一道回去。 得到了答复,李宁安放心得上了马车,春茹也跟着马车走了。 送走了母亲,林九枝舒了一口气,她戴上了面纱,随后转身看着身旁的小彩,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小彩。 “小彩,这些你拿去,去茶馆也好去逛街也好,等着我来找你。” 小彩看着林九枝手里的银子,虽然很想收但还是忍住了。 “小姐,您这是干嘛?是要把小彩丢下吗?” 看着小彩委屈的眼神,林九枝好声好气的解释着“不是的小彩,我呢现在有件事要去办,你先自己玩一哈!” 说完林九枝就走了,走的异常快,留下小彩拿着五两银子在风中凌乱。 “” 绣坊别院 林九枝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突然门开了,安澜静拿着篮子走出来。 林九枝急忙闪到一旁的角落,确定安澜静走后,林九枝才出来。 林九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但躲都躲了就这样! 林九枝推门进院,之前挪来的那个棵桃树花儿依旧绽放的美丽。 地上零落了些花瓣,看起来颇有意境。 忽有一只猫窜了出来,飞快的爬到了桃树上。 紧接着又出来好几只小奶猫,扒着树干喵喵叫着。 “你怎么来了?” 安忱一不知何时出现在林九枝身旁,一出声直接把林九枝吓的差点和他动起手来。 见来人是安忱一,林九枝安抚着被惊到狂跳的心脏,不悦的看着安忱一说道 “你走路不出声想吓死谁啊?” 安忱一没有丝毫愧疚,反问道 “你进来不敲门,是想做什么?” “这是我家的宅子,我想进就进!” 林九枝虽说有些不讲理,但她说的也没毛病。 安忱一哑口无言 林九枝缓和下来指着那群小奶猫问安忱一 “这些小猫你从哪弄来的?好可爱,我能摸摸吗?” “猫?你是说那群狸奴?” 在海安国,人们都叫它们狸奴,安忱一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别的叫法。 林九枝是知道海安国人的叫法的,她和安忱一解释了一番,说狸奴不好听,没有人或物天生就是别人的奴,于是就撺掇着安忱一用自己的叫法。 安忱一倒也没反驳,欣然接受了这个叫法。 第48章 解释清楚 “可以摸,要是被抓到了不负责。” 安忱一说完,唤了一声大狸,那只大猫立马就从树下跳下来朝二人走来。 它身后一群小奶猫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那只大猫很亲人的走到林九枝跟前,贴着她的衣裙蹭来蹭去。 林九枝蹲下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着大猫毛茸茸的脑袋。 这只大猫毛色是黄色的,只有肚皮和四个小爪子是白色的。 它的孩子只有两只像它,另外三只花色各有不同,一只是灰带着白,另两只是都在黄色灰色白色混合着,看起来颇为奇特。 在林九枝的抚摸下,大猫舒服的眯上了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看着如此乖的猫,林九枝顿时喜笑颜开。 “你何时养了猫,它好乖啊!这些都是它的孩子?” 林九枝胆子大了些,将猫抱起抱在怀中。 大猫也没排斥,窝在林九枝怀里颇为享受。 安忱一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耐心回答林九枝的问题。 “从农户手里买来的,那农户嫌它不捉老鼠,养着又浪费粮食,于是把它们拿到市集上卖,我便把它们买下了。这些小狸猫都是它的孩子,才刚生下来一月。” 听着安忱一的话 ,林九枝还颇为诧异,原来他有时候看着有些无情,但其实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嘛! “原来是这样啊,那它们真幸运能碰见你,瞧它们玩的多欢啊!” 林九枝抱着大猫看着小猫好奇的去扑落在地上的花瓣,这一幕深深印在在安忱一眼里。 林九枝和猫玩了一会儿,她没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舍得把猫放下,朝着安忱一走去。 “那个,这是你这一月的例钱,虽然你没干满时长,我也不同你计较了。 我知你不喜侍卫一职,昨晚我想了很久,虽然我是答应你要收你进府做侍卫,但是那是出于你帮我的忙。 说起来你算是我的恩人,恩人不喜欢的事我自然不能强求,这些钱你拿去,就当做我对你的报答,可好?” 林九枝一番诚恳的发言,并没有得到安忱一的认可。 安忱一在内心疑惑,他有说过自己不喜欢当侍卫吗?林九枝这意思是要把自己辞了吗? 还是说她昨日跟自己承诺的不会管自己,也不做数了? “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不喜欢当侍卫!昨日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只怕是没脸去见小姐您!” 安忱一的语气有些慌张,林九枝自从认识他来还没见他如此说过话。 “呃我我以为是你厌倦了,所以今日才来和你说清楚的。” 林九枝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和安忱一解释这么多干嘛? “小姐,我以后一定会恪守本分,做好我该做的事,求小姐不要赶我出府!” 安忱一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林九枝请求着,林九枝被他这一举动搞愣了。 “你,你先起来。” 见安忱一不动,林九枝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要赶你出府,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安忱一的语气诚恳,林九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看安忱一如此珍惜侍卫一职,她暂时甩去脑海中那些错觉。 “好,我知道了,今日的事就当我没说,这钱你拿着,就当做是我提前支给你的月钱。” 见林九枝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安忱一暗暗松了一口气。 以后他须得多加小心,万不能让林九枝再有这种错觉,六日后公主生辰宴,这皇宫安忱一是一定要去的! “多谢小姐。” 安忱一这一番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林九枝也没多想,小孩子嘛总不会骗人的!她就只是认为安忱一想多赚些银子好补贴家用,或者攒着将来娶个媳妇置办个房产田地什么的。 一想到安忱一将来娶妻,林九枝心想着他这样好相貌的人肯定不缺姑娘喜欢,也不知道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姑娘。 林九枝正想着出神,那只大猫又过来蹭自己,她瞬间心都要化了,忙抱起它。 “哎呦,小猫猫,你真可爱!” 林九枝对这种毛茸茸的又乖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只喜欢狗,现在看来对猫她也是同样喜欢。 “安忱一,它们有名字吗?” “没有。” “那你给它取一个,小猫是所有猫的统称,它既然被你买来了,也应该有个专属的名字!” 安忱一觉得林九枝的提议不错,应道“好,不过还是小姐你帮它取,我才疏学浅,想不到合适的名字。” 安忱一说自己才疏学浅,林九枝是不信的,心里对他有了些怀疑,不过也没有拆穿他。 “好,我想想。” 林九枝看着活泼爱动的小猫,又看了看非常黏人又乖巧的大猫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这只大的四个小脚皆是白色的,就叫它踏雪。 那两只随它的一只叫雪雪,一只叫花花。 那一只灰白色的就叫它梦梦,因为梦境都是灰白色的。 最后那一只呢就叫它发发,因为人的发丝有黑白灰三种变化,有些人发丝的则会发黄,我觉得正好对应着它身上的毛色。” 林九枝说完看向安忱一,问道“怎么样?如果不好听我再另想想!” “好听,就按你说的来。” 安忱一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采纳了林九枝起的这几个名字。 第49章 心中的遗憾 见安忱一回答的毫不犹豫,林九枝满意的笑笑。 忽然她想起小彩还自己一个人在逛街,怕她不想逛只一心来找自己,林九枝虽是不舍但还是放下了猫。 “那个,我先走了,既然你还想留在将军府,就不要无故缺勤哦!我虽是不管你,但我娘最讨厌有人玩忽职守,你玩的时候躲着她点哈!” 林九枝的口气完全是对一个小孩子说话的口气,安忱一虽是不喜,但也没表露出来。 “呃好。” “嗯,走了!” 林九枝说完就走,刚出门正好碰上买菜回来的安澜静。 见林九枝来,安澜静急忙朝她问好“小姐好!” 林九枝笑着回应她,“安绣娘好,买菜回来了啊!” “嗯是,小姐留下来吃个晚饭?” 安澜静试探的问道,她想林九枝不会留下来吃饭。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下次哈!” “哎好。” 同安澜静寒暄完,林九枝就匆忙走了。 安澜静关上院门,看着正在逗猫的安忱一问道“小姐她来找你做什么?” 安忱一学着林九枝的样子摸着小猫的脑袋,回答着母亲的问题 “没什么事,母亲不必担心。” 闻言,安澜静不担心那是假的,她放下菜篮子走过去把安忱一拉了起来。 看着自家儿子的脸,安澜静忧心忡忡的说道“要不,你还是别去将军府了,救瑾儿的事我来!现在我在太后那边已经有了名气,这还多亏了夫人。 等和亲的事一成,听夫人说太后有意指定我和绣坊其他两个绣娘为公主缝制喜服。到时肯定要召我进宫宣见,到那时我就能找机会把瑾儿救出来了!” 闻言,安忱一挑了挑眉,看向母亲问道“母亲是想用为公主缝制嫁衣这么小小的一件事请求太后放浩瑾出宫吗?” 听到儿子这话,安澜静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忱一,母亲知道瑾儿是万不可这般就被轻易放走。 若是放走了他,你父他那边定会向大业国皇帝发难,太后定是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况且我若是那么做了,你我的身份也会暴露。” “那母亲既然知道,又何必以身犯险??” 安忱一不解,虽说他们母子二人无论在怎么愧疚浩瑾,也不能做这无用功! “我我怕你有危险,万一有机会呢?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是要我死!况且把他带出来,对海安国的子民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安澜静其实早就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从那个人说要把他们之间的骨肉送去做质子时,她的心就冷了。 这些年她拼着能为儿子寻一处落脚的地方一直强撑到现在,体内的毒早已经无法控制,安澜静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想在死前把自己的遗憾弥补回来。 而浩瑾就是她唯一的遗憾,她想把他救出来。这样以后自己走了,两兄弟互相还能有个照应,不至于太孤单。 对于母亲的这一番话,安忱一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安忱一绝对不会让她独自去冒险,也不会让她把自己的命抛在脑后。 “母亲不必说了,没有那么多万一,这件事我们还需要细细谋划,您万不可轻举妄动!” 安忱一的担忧写在脸上,安澜静看着心疼,她知道自己太过激进,这样的结果她无法预料,还是听儿子的一步步来。 “嗯好,我听你的!但是忱一,你有事千万要跟母亲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做,好吗?” “好,母亲放心。” 安抚了好了母亲,安忱一如释重负,看来自己要加快一下进度了! 街上 林九枝一边走一边想着院里的小猫,要是自己能天天摸到就好了!实在是太可爱,太乖了。 知道自己是白日做梦,林九枝清醒过来急忙去找小彩。 她一路找过来,都没见小彩。正当林九枝着急的时候,她路过一处小摊,听见了小彩的声音,她转过身看见正在和摊贩砍价砍得起劲的小彩,才明白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老板,这只细柄素簪也不是金子做的,你要五两也太坑了,你是觉得我不识货是不是?” “姑娘,我这都簪子的确不是金子做的,它是玉做的啊!它哪里不值五两银子啦!?” “那你说这是什么玉?你看这玉里的杂质,这粗糙的触感,你这哪里搞得废料?你以为我没见过好玉是!” 小彩这一番话,那摊贩没再反驳,他拿回来了小彩手中的簪子就要赶小彩走。 “走走走,我不买你了,你识货你还买,坏我生意!去去去,一边去!” “切,你送给我我都不要!” 小彩懒得理这个摊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也没想把事情搞大。 小彩刚想走,就看见林九枝站在不远处,她急忙走过去。 “小姐,您回来啦!” 林九枝没想打扰小彩买东西,于是就在等着她,见她与老板砍了半天也没买,许是嫌弃簪子太贵了。 “嗯,怎么没买?” 听林九枝这么问,小彩小嘴一撅,愤愤的说道“小姐,这摊贩以次充好,我才不买他的呢!” 闻言林九枝笑笑,她还以为是自己给的钱不够。看到小彩失落的样子,林九枝突然想到了秀秀。 “小彩,回去在我那儿挑个簪子,我送你!” 林九枝之前经常让秀秀挑簪子,可是秀秀都舍不得带,一直珍藏着。 可惜那天哥哥动作太快,也不知那些东西有没有跟着她一起当做陪葬品。 “真的吗?小姐!” 小彩的激动把林九枝拉出了哀伤的氛围,看着小彩那藏不住高兴的小脸,林九枝笑道。 “当然是真的。” “嘻嘻,谢谢小姐!” 第50章 小彩的真心,将心比心 回府之后,小彩本以为小姐在街上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她真的拿出首饰盒来让自己挑。 小彩挑了一支那一堆里面看起来最普通的簪子,她能得到小姐的赏赐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可不能在做些蹬鼻子上脸的事。 “这支簪子也一并送与你!” 林九枝拿起一支玉做的簪子,这和小彩在摊贩那边看的样式差不多,但是材质却大不相同。 林九枝这支用玉石做的簪子没有一点杂质,估摸得值三十两银子。 听到小姐要将此簪送给自己,小彩急忙跪下。 “小姐,这太贵重了,我万万不能要,奴婢有这一支就心满意足了。” 看小彩反应如此之大,林九枝还有些奇怪,之前无论给秀秀多好的,她都会收着,怎么到了小彩这儿竟不敢要了? “为什么?刚刚在摊前,你不是挺喜欢那支的?” “回小姐,奴婢受之有愧!” 小彩说完吐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这话是何意?”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小彩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缓缓与她道来。 “前些日子,夫人要奴婢日日向她汇报您的动向,并且您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她。是小彩背叛了您,请小姐责罚!” 小彩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她觉得明天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 闻言,林九枝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蹲下拉起小彩的手,将那支玉簪放在了她手心。 “原来是这事啊!我知道,那日母亲威胁你的时候我听见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跟我坦白。” 林九枝本来就不想与小彩计较,况且教唆她这么做的人又是母亲。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小彩才会被母亲威胁,她有何好生气的呢? 现在小彩向自己坦白,林九枝本不想拆穿这件事,只要小彩不做什么坏事,她也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小彩曾是秀秀一手提拔的妹妹。 “小姐,您早就知道了……奴婢想着既然是夫人,想必也不会对您做什么。但您越是对奴婢好,奴婢心里越是愧疚,这才不想再欺瞒您!” “嗯,我知道,你起来,我不怪你。” 本以为明日是自己死期的小彩听到这话瞬间放下了心,原来小姐都知道,她也没怪自己,真好! “小姐,奴婢还有一事瞒着您,就是您出城看望秀秀姐那日。当时您喝醉了,在府门口下了马车是安忱一把您抱进府里的;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让看到的人不许透漏出去一个字,您能原谅我吗?” 听到小彩这话,林九枝本来还毫无波澜的心瞬间躁动起来。 “你说是安忱一抱我回的房间?” “是。” “那他可有听到我说什么醉话?” 林九枝不确定自己醉酒有没有说什么话,毕竟她天天怀疑安忱一,万一说出了心里话可如何是好? “这……奴婢不知,当日他走的极快,奴婢追不上他。” “那他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啊……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要叫他过来问问?” 小彩很疑惑小姐的反应,按理说就算小姐说了什么话,也不会担心安忱一的反应? “不了,此事我母亲可知道了?” “小姐放心,小彩从没对夫人提起过此事。” 听到小彩的回答,林九枝安了心,此事若是让母亲知道那势必要砍了安忱一的双手。 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被外男抱还让外男进了闺房,林九枝不敢想母亲知道了会有多么生气,会对自己多么失望! “好,小彩此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嗯,请小姐放心!” 林九枝舒了口气,缓解自己的心情,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会怕安忱一被砍断双手,林九枝拍了拍脸颊,在心里给自己灌输“安忱一好好一个人,你是惋惜他会被砍断双手,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担心的!对!就是惋惜,不是喜欢!” 第51章 绣马 晌午 林九枝终于舍得从房间里出来,不是因为她不想出门,而是她正忙着给长公主准备礼物。 林九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起呆来。她实在想不到要送长公主什么礼物,一想到儿时,自己每次进宫见她,就看见她颇爱抱着一个木雕的小马。 听说那只木雕小马丢了,长公主还难过绝食了好久,由此,林九枝便想要送她一幅绣图。 绣图的图样就绣成那只小马驹,林九枝记忆力还算可以,大致记得那只小马的样子。而她又跟着母亲从小混在绣坊,跟许多绣娘学过本事,把那只小木马绣出来应当是不成问题。 可是林九枝画了一中午的草图却没有一个满意的,她不知道那匹小马驹在公主心里想让它变成什么颜色的。 木制的马驹没有颜色,林九枝真的不知道长公主喜欢什么颜色,这可真让她发愁! 不如进宫去问问长公主?林九枝还真想去问,可她转念一想若是问了就没有惊喜了。问太后的话,太后一向不让自己和晶岑走的太近,问了还会惹她生气,而且自己现在无召也不得进宫。 越想林九枝越气馁,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要放弃这个想法,想想别的? 林九枝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毕竟她对长公主的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小马驹了。 林九枝越想头越痛,她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彩不知何时端来了糕点和茶水,林九枝回过神来才发现。 “小彩,你何时来的?” 送完东西就默默站在一旁的小彩忙回答“回小姐,就刚刚,奴婢看您想东西想的出神恐惊了您,这才没敢出声。” “哦~好。” 林九枝发现自从昨晚过后,小彩是越来越有规矩了,之前那些活泼劲收敛了些,如今倒越发成熟稳重起来。 “小姐,这些都是厨房新做的茶点,您尝尝!” 听着小彩的话,林九枝这才发觉自己还真有点饿了,她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 “嗯,还不错,不过我饿了,你帮我去厨房取饭菜来,还有这些你拿去吃!”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小彩的稳重在听到那一盘茶点都归自己了之后一秒破功。 林九枝笑着看她,这才是她认识的小彩嘛! 小彩走后,林九枝也不再为马驹是什么颜色的而纠结了,她刚刚想了一圈谁最有可能探听的公主的喜好,想来想去也就那一个人——摄政王徐景联。 林九枝决定待会就备一些薄礼去他府上请教一下,他若是肯帮自己,那之前他特地来府上看自己爬墙,让母亲不得不为保护自己的闺名而教训自己的事就一笔勾销! 很快小彩就端了饭菜来,见她来林九枝忙问“小彩,今日安忱一可来了?” 对于安忱一这个名字,小彩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前日他那样凶自己,即使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要了! “回小姐,安忱一今日按时来当值了,现在正在后院喂鱼呢!” “喂鱼?”林九枝不解,安忱一不是不想喂鱼吗? “回小姐,是他主动把喂鱼的活揽在自己身上的。” “哦?” 听到这话林九枝更诧异了,这安忱一突然的殷勤,难道是为了不让自己丢了这份差事? 林九枝懒得去想,既然他想做就让他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公主准备生辰礼。 第52章 传闻中的杀人狂 “小彩,你现在去帮我准备马车,待会吃完饭我要出去一趟。” “啊?小姐,您要去哪啊?夫人不是不让您出府的吗?” 小彩听见这话时都快吓死了,这万一小姐出府了,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责罚自己的。 “昨日母亲允了我出府,我出府是为了公主的生辰礼,你大可现在就去禀报一声,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林九枝这么一说,小彩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 “是小姐,奴婢就不去禀报了,奴婢相信小姐!” 小彩在内心责骂着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秀秀姐那样无条件的相信小姐呢? “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等等!” 小彩刚想走,林九枝又叫住了她,想到自己上次贸然去摄政王府打扰已经惹了那徐景联不快了,林九枝急忙改变了主意,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 “怎么了小姐?” “跟我来!” 林九枝顾不上吃饭,忙起身朝自己院里的书房走去。 小彩急忙跟了上去,就刚刚她右眼皮子总是跳,隐隐有点心慌。 书房里 小彩磨着墨,等墨磨好了,林九枝立即动笔。 “敬重的摄政王,臣女林氏为之前贸然登府打扰之事感到抱歉!虽您心怀宽容,不计较臣女的过失,但臣女内心十分过意不去,故送此拜帖,只求明日一早能得您准许容臣女亲自登门当面表达歉意!” 写完,林九枝吹干了墨,将纸小心翼翼的塞进信封里,又交到小彩手里。 “小姐,这是要送给谁府上?” “送去摄政王府,记住一定要等他回个准话再回来!” 林九枝叮嘱着小彩,她不确定徐景联会不会同意,但试一试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啊?小姐,奴婢不敢,听说摄政王最近杀了好几个不听话的奴仆。” 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小彩腿都软了,街上都传开了,摄政王暴虐成性,最喜欢杀敢凑他近乎的侍女。 小彩不敢去,这摄政王和自己小姐还有矛盾,万一到时候随随便便给自己安个罪名,那可是有口都说不清啊! 林九枝看见小彩吓得脸都白了,顿时疑惑起来,这个徐景联有那么吓人吗?要说吓人倒是不吓人,心眼坏倒是真的。 “他有那么吓人吗?” 听到这话,小彩忙跪地求饶,“小姐,求求您了,奴婢不想去摄政王府,求您了呜呜呜呜” 见小彩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的,林九枝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哎呀,罢了罢了,那我找别人!” 林九枝不想再听小彩的哭声了,她忙拿过拜帖走了出去。 院内,听见要去摄政王府送信,无论男女都跪地请求林九枝高抬贵手。 林九枝向来心肠又软,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都如此惧怕徐景联,之前徐景联来府上也没见他们如此。难道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没听说啊! “小姐,小的真不敢去啊!” “为什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难道要我罚你吗!” 林九枝真是无奈,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小姐您罚我!罚我总好比去摄政王府送死的好!” 护卫大成跪在地上一脸的坚定,林九枝真搞不懂了。 “你说的送死是什么意思?”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大成不肯耽搁一秒急忙说出来原因。 “小姐,不是小的们想编排摄政王,只是前些日子市井上传摄政王最近遭人刺杀,但凡是登府的人都得一一排查,查不出身份的就杀无赦!小姐您跟摄政王又有矛盾,小的们实在是不敢接啊!” 大成说完,林九枝这下是知道原因了,原来他们怕自己之前被摄政王记恨,怕今日登府摄政王会无缘无故往他们身上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如若摄政王真的这么做了,将军府不但不会救人,还会与之撇清干系。 这一通问下来,林九枝也不打算让人去送信了,她也在纠结要不要去拜访摄政王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 大成走后,林九枝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摄政王府。 去了的话他又不一定能帮自己,不去的话就只能绣个普通颜色,也不知道晶岑会不会喜欢。 而且还剩五日的时间,马的颜色有那么多种,林九枝若是想亲自绣出来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让绣娘们帮绣也是不现实的,那样公主一定会觉得自己敷衍。 想着想着,林九枝走到了院门口,她把拜帖扔在一旁的竹篓中,打算直接去马场看看。 找摄政王也不现实,还不如直接去马场找找那其中有没有一匹花色最好看的马,这样也不算是敷衍! 还没走几步,林九枝就发觉安忱一跟在自己身后,他的步伐很稳,这也是让林九枝记忆深刻的一个点。 林九枝没有理会,只是任由他跟着,毕竟是贴身侍卫,带出去还能保护自己多好啊! 不过这还没到正门呢,林九枝就发觉身后的人不见了踪影,她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果然还是不能对他有太大的期望!” 府门 林九枝刚过来就看见自家哥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进了门,就连自己喊他都听不到。 林九枝觉得很奇怪,忙追上去 “哥哥?哥?哥哥!林宵!” 林九枝一连叫了好几声,林宵这才反应过来。 “是九枝啊!你找我什么事?” 林宵的声音略带沙哑,面上难掩疲惫。 “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难不成是父亲的事” 林九枝不敢问下去了,她怕听到的真是自己想的那个结果。 “不是,不是父亲的事。” “那是什么事啊?” 林九枝都要被林宵急死了,有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 “没,没什么事,哥哥只是有点累了,你这是要出去?去,早点回来。” “哥你真的没事吗?” 林九枝还是想问问,她总觉得哥哥瞒着自己什么很重要的事。 面对妹妹的询问,林宵扯出一抹笑容回应她“放心,哥哥只是最近太累了,你快忙你的去不用管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好~” 林九枝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哥哥不会说,还是等晚上叫母亲问问他! 第53章 东郊马场 林宵说完就走了,林九枝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转身离开。 府外 安忱一站在马车旁一直等着林九枝,见她这么久还不出来有些纳闷。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等着,直至林九枝出现。 林九枝看着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又看了看安忱一和马夫,欣慰的笑笑随即上了马车。 “阿忱,去东郊马场!” “是。” 东郊马场 林九枝刚下马车就有人立马跑过来迎接,看着应该是马场的伙计,估计是认出来这是将军府的马车。 林九枝带着纱帽,马场的伙计不知道是林夫人还是林小姐只得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贵人来了,有失远迎,里面请!” 跟着小厮的指引,林九枝和安忱一来到了马场里面。 林九枝拨开面前的薄纱,看着远处有人在驯马,近处马厩里全是骏马,看着都颇有精气神。 林九枝一一打量起来,那小厮一直跟着也没出声音,直至林九枝看到一匹刚被牵进马厩的白马,它身上还隐隐泛着淡淡的粉。 “贵人,这匹马是我们这马场唯一的一匹白色汗血宝马,它每次跑完一圈全身就会充斥着这种淡粉色,我们都叫它小粉红。” “真好看啊!” 林九枝从没见过这种马,它身上的颜色也太好看了,长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小粉红是它的名字吗?” 林九枝又问,她怎么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子搞笑呢? “回贵人,算是,我们马场的马没被人买之前都是随便叫叫的,那边有些被买走的马,名字是由主人家后来起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他们被买走了还在这马场呢?” “回贵人,这些马都是贵人们放在这里托我们照看的,每月只需五两银子。贵人您可中意小粉红?不如我把它牵出来让您骑上溜上一圈?” 林九枝确实是中意小粉红,但她并不想骑,因为她不会。 当初能同意自己练武就是母亲最大的极限了,父亲好不容易争取母亲同意,说等自己大些就教自己骑,可这还没等自己长大,父亲就被派去镇守边境了。 林九枝后来也没学,因为她想让父亲回来亲自教自己。 “贵人,您意下如何?” 小厮见林九枝迟迟没有回应,又问了一遍。 “呃,那个,这匹马多少钱?” 林九枝仔细打量着这匹马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抱歉贵人,这匹马我们不卖,您若是中意的话我可以把它牵出来让您骑上一圈。” “为何不卖?” “回贵人,这匹马是我家主人最喜欢的一匹马。而且我们马场还要用它来培育,之后它定能产下同它一样的小马驹,到时候贵人再来买也不迟。” 小厮耐心的解释着,已经有很多人要来买这匹马了,他的嘴皮子都快说干了。 “是这样吗,好可惜!” 林九枝摸了摸小粉红的头,它好像通人性一般垂下头任林九枝摸着。 “这位小兄弟我能否见见你家主子?” “这恐怕不方便,贵人您还是去看看别的马?” 还没等林九枝说话呢,安忱一上前将未拔出的剑抵在小厮脖子上,厉声道 “磨蹭什么,还不快带我家小姐去见你主子?” 林九枝见这情况愣了一下,但也没阻止,她知道安忱一不会伤人。 那小厮被抵的喘不动气,忙点头应着。 安忱一这才松开他,小厮如同劫后余生一般,他颤着声音说道 “贵人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小厮走后,安忱一就退到了一旁,林九枝继续摸着小粉红,没说话。 很快,小厮就来了,和他一块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人,留着胡子,中等个子,模样看起来有些奸诈。 “贵人多多包涵,我这个伙计刚来的不懂规矩,还请多多包涵。” 闻言,林九枝微微点头,开口道“无妨,你可是这马场之主?” “哎是!小人姓王,单名一个纪。” “王老板,幸会。” “贵人能光临我这马场,是我的荣幸!” 闻言,林九枝微微点点头,缓缓开口 “王老板,我也就不同你绕圈子了,请问小粉红你能否卖给我?” “啊这” 王纪实在是为难,这匹马他是真的不想卖。 “这样贵人,等小粉红产下第一批幼马,我亲自将它送到您府上如何?” 听到王老板这话,林九枝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本是想把小粉红买去不让它做这所谓的种母,现下看来是有些难了。 想到这儿,林九枝又心疼的摸了摸小粉红,小粉红依旧乖顺。 “五百两,王老板可卖?” 林九枝不想放弃,她觉得小粉红能听懂话,刚刚杨纪一说让它生崽,它就低下了头看起来很落寞。 “这贵人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王纪死活不松口,五百两能在他这买十几头好马了。但在他眼里,若是这匹马能生更多,价值肯定不止五百两。 “一千两我买了!” 不远处一道男声传来,几人都纷纷朝他看去。 只见来人一身绫罗绸缎,步伐肆意,面容俊俏,看起来年龄不大。 “老板,这匹马一千两卖吗?” 来人走到小粉红面前,细细打量着它。 “啧啧啧,想不到这京城里还有如此上等的马,稀奇稀奇!” “贵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匹马小人真的不卖!” 王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一两个都出手阔绰,都不好惹,他谁都不敢得罪。 林九枝看着来人,他的说话带了一点轻微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南梁那边的。 “我说你这老板,莫要太贪得无厌了!” “这位公子,这马是我家小姐先要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安忱一逼近那人,让他离林九枝远了些。 “呵,你家小姐是谁啊?我出的价钱高,要是你你会做这赔本买卖?” 那人看着安忱一的眼神,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这眼神的威慑怎么似曾相识? “阿忱,不得无礼!” 林九枝将安忱一拉到自己身后,看着与自己争抢小粉红的人。听着他的口音,看他这周身的气度以及出手的阔绰,对他的身份大概也明了起来。 再一看他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绸锦,这种料子虽在大业国不算多稀奇,但在南梁那边只有皇家会使用。 这位应该就是南梁派来向长公主福宁求亲的太子——杨文远。 “这位公子,想必是初来这京城?这一路舟车劳顿,看公子衣着气质,出手阔绰想来定是出身不凡,请问你是哪个州县过来的,到京城定不只是买马这么简单的?”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杨文远没有傻到自报家门,毕竟他来京城还没人有人知道,这大业的人都还以为自己还在路上。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偷偷进了城,那和亲一事只会难上加难。 “我家小姐乃将军嫡女,岂容尔等放肆!” 安忱一二话不说将杨文远反手擒住,杨文远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制住,动弹不得。 但他一听对面是将军府的人,也不敢说话,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54章 万事不可强求 “啊!疼疼疼!” 杨文远一脸痛苦的样子,让人以为安忱一用了多大力,但其实安忱一根本就没怎么用力。 “哎呦,少爷!” 从远处跑来一个人,是个中年男子,他见杨文远被擒制住顿时慌了神,但也不敢确定太子是否暴露身份,没敢呵斥动手的人。 来人一过来就赔着笑脸“这位小哥,我是我家少爷的管家,我叫吕行,如果我家少爷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他向您道歉,您看看能先把手松开吗?” “他冒犯了我家小姐,你该向我家小姐征求原谅!” 安忱一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即使他知道自己押着的是南梁国人。不过若是因此让两国生了嫌隙,自己也乐见其成。 吕行一听求错了人,老脸一红哀怨的看着自家太子。 这位爷咋不吱一声呢?白白让自己浪费了半天口舌! 杨文远看见吕行的眼神,嫌弃的别开了眼,虽是嫌弃但更多的是羞愧。 见自家太子不理人,吕行叹了口气扯出笑容来朝着林九枝说道 “这位小姐,不知我家少爷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的事?” 看着吕行眼中的精明,林九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问道 “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只是京城最近混进了不少流寇,见你家少爷不肯说明来处,一时有些怀疑罢了,不知二位是从何处来?” 听到林九枝这么问,吕行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这位小姐,我们是从宁州来,我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家,既然没什么误会,还是请您先让您的护卫把我家少爷放开!” “自然,阿忱放开他。” 没想到林九枝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杨文远,安忱一瞬间明白了她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杨文远被放开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眼神带有欣赏的看向安忱一说道 “你的身手不错!” 听到这话安忱一只是微微颔首,杨文远越看越觉得安忱一是个人才,想着把他挖过来。但那个讨厌的女人还在,念她不细追自己的身份,杨文远还是打算有机会单独问问安忱一。 “哎呦我的小少爷,我们快走!” 吕行感觉自己跟着太子来大业这一路上都要操心死了,他巴不得提早个十年告老还乡! 看着杨文远被吕行拉走,林九枝笑了笑,她突然觉得这个杨文远人还不算太差。看下臣敢如此对他,想必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长公主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应当是不会吃亏。 想到这儿,林九枝转身看着身后的马叹了口气。 “那马贩子溜走了,我再去把他抓回来。” 安忱一说罢就要行动,林九枝叫住了他 “算了,万事不可强求,我们走!” 林九枝不想用武力去为难那马夫,另一方面她也没那么多银子,只能回府凑凑再过来问问罢! 林九枝说完就走了,安忱一看着那马又看了看林九枝的背影,他不明白林九枝的那句万事不可强求为何不能强求? 第55章 有事发生! 回府的路上,林九枝坐在马车思考着为什么南梁国太子要偷偷进京,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己把他轻易放走了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呢? 一想这些,林九枝就头疼,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愚笨,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真给将军府丢脸! 不过既然知道了杨文远进京,林九枝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接禀报皇帝也是不可行的,自己一介小女子说的话难免被人忽略,而且皇帝本就不信任自家。 想着想着林九枝也不知道该把这消息传递给谁,估计那些人也早就察觉到了杨文远的动向。经过马场自己那么一说,那杨文远估计现在就会溜出城去,再假装自己刚到京城。 想到这儿,林九枝上前拉开帘子对着正在出神的安忱一说道 “阿忱,明日晌午之前你去打听打听南梁太子和使臣有没有到京城,如果没来,你速速回来与我禀报,记住了吗?” 闻言安忱一点了点头,并没有问原因。 他果然猜对了,林九枝真的已经发现了杨文远的身份,他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林九枝说完又坐了回去,她稍稍安了心。既然南梁是来求亲,想必也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自己还是放宽心好好给公主准备生辰礼! 将军府 林九枝下了马车就看见母亲急匆匆的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她看起来很着急,连自己都没看一眼就往府里走去。 林九枝很诧异,忙跟了上去。 李宁安一下马车就往儿子院子里赶,她刚刚听说了那件事,一想到儿子知道一定会备受打击就急忙从绣坊赶回来看看儿子。 这一急,她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没看见,甚至也没发现她就跟在自己身后来了儿子的院子。 林宵的院子,李宁安风风火火的赶来,林九枝也紧随其后。 “母亲,您为何这般急?可是有什么事?” 林九枝走的快些,来到母亲面前,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李宁安只是安抚她说道 “乖,你先回院子,我找你哥哥有点事。” 听到这话林九枝瞬间有些落寞,这一个两个的有什么事都瞒着自己,自己是个什么很不好的人吗? 李宁安说完就朝林宵的屋里走去,林九枝没听她的话乖乖离开,她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事。 此时院子里的下人也多了起来,林九枝发觉安忱一又不见了人影,也没去管他。 母亲的侍女翠竹见人多了急忙去打发他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都很闲吗!” 翠竹的话对这些下人一向很有威慑力,一听她这么说,那些人瞬间都该忙啥忙啥去了。 林宵房门前,李宁安轻轻扣响房门,屋内并没有任何声响,李宁安又扣了几下。 一连扣了十几下,屋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林九枝发觉不对忙上前踹开了房门。 李宁安虽不满林九枝的粗鲁和她没有乖乖听自己的话离开,但这是有要紧事,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屋内 林九枝先跑了进来,她刚进来就闻见满屋子的酒味,再一看哥哥已经醉倒在一旁,身边有五六个空酒坛。 上前探了探哥哥的气息,林九枝才安心下来。 李宁安进来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我现在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九枝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李宁安拿出手帕给儿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后又叫人来照顾他。 做完这些,她看向失落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 “九枝,跟我来。” 第56章 送货上门 李宁安带着女儿来到了屋外,一脸的愁容,她看向林九枝,缓缓开口 “莹儿要嫁人了” “什么?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杜莹姐姐要嫁给谁?” 林九枝听到这消息彻底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会那样了,只是杜莹姐姐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 李宁安看着林九枝,欲言又止,她怕说出来女儿会冲动行事。 看着母亲又不打算告诉自己,林九枝无奈的笑笑。 “母亲,您尽管说便是,就算您不说我去找人一打听就明白了,您何苦瞒我?” 听着女儿的话,李宁安叹了口气说道“是摄政王,莹儿要嫁给摄政王。” 听到这摄政王这三个字,林九枝无语上头,这徐景联不娶妻会死是? “难不成他又去人家府上求亲了?” 听到林九枝的话,李宁安无奈的说道“九枝你不懂,现在朝廷中摄政王独揽大权,大部分官员都投靠了他,杜尚书也不例外。听说这门亲事,皇帝也已经点头答应了。” 听到这话,林九枝终于明白哥哥的顾虑以及不被皇家信任的无奈了。同时她又恨皇帝真是个蠢蛋,就算不信任将军府,也不能轻信徐景联? 林宵是不可能去争的,因为这亲事皇帝都同意了,他若是争了将军府便完了! 林九枝猜测这件事可能是徐景联联合皇帝要搞将军府,他们就等着哥哥按耐不住好借机押住哥哥逼父亲交出兵权。 明明父亲都已经决定回来就上交兵权,辞官归乡,可是朝堂之中没有一个人信。 “九枝,你切莫冲动行事,此事已成定局,宵儿这些日子你多留意着些,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了。” 林九枝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若是当时自己同意了徐景联的求亲,杜莹姐姐和哥哥是不是就能如愿在一起了? 现在这个局面,一切又如何挽回呢? 李宁安见女儿如此稳重,她也放心了。 送母亲去休息后,林九枝又来了哥哥的院子。 进了屋她看见躺在床上的哥哥,她从没有见过哥哥喝的这么不省人事,可以说哥哥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 林九枝坐在床边替哥哥盖好被子,听着哥哥梦里还在呢喃着莹莹这个两个字,林九枝叹了口气。 她是亲眼看着哥哥和杜莹姐姐一步步慢慢相识的,明明二人都互相有情意,就差那一步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可是世事无常,这段情难道真的还未萌芽就要被扼杀了吗? 第二日 林九枝起了个大早,她去了哥哥院子,正巧碰见他出门。 哥哥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今天的他看起来很严肃,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哥,你这是要去哪?” 林九枝尽量装作没事一样问着林宵,生怕他伤心。 “副统领昨夜带兵巡逻了一整晚,我去换他。” 林宵仔细的汇报了自己的行踪,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妹妹会担心的。 “好,哥哥你去!” “嗯。”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林九枝眼神有些忧郁,哥哥怎么这般放得下,难道之前对杜莹姐姐表露的真情都不做数了吗? 也不知道杜莹姐姐现在怎么样,上次见她就觉得她心不在焉,想来定是早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 小彩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 “何事慌张?” “小姐,府外有个自称东郊马场的人,他牵着一匹白马过来说是请小姐亲自去验货。” “白马?”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有些疑惑,那马场老板不是说不卖的吗?怎么今日还送了过来,可是自己没那么多钱买啊! 府外 林九枝匆匆赶了过来,看见那匹马时她才真的相信不是在做梦。 “林小姐,是我!王纪!” 见到来人,林九枝更疑惑了,这王纪难不成是转性了?为什么亲自把马牵来说要让自己验货? “王老板,不知你这是何意?” 林九枝出来的急没带面纱,王纪看她的眼睛确认她就是昨天来看马的贵人。 “林小姐,我见昨日您非常喜欢这匹汗血宝马,这不特地送来府上!” 王纪说这话时笑容不是强扯出来的,他笑的好像很开心。 “王老板,我虽是非常喜欢这匹马,但是我昨日出的价格已是极限,这匹马,你还是牵回去!” “不不不林小姐,这匹马已经有人付过钱了,您只需要收下它就好了。” 王纪说这话时越说越忍不住笑,昨日那人可足足给了五千金啊!能买下他一个马场都不过分。 “付过钱了?那人是谁?” “这那位戴着面具,小的也不知道是谁,他只是说让小的把马送过来让您亲自验收。” 林九枝又疑惑了,谁会出钱给自己买马啊? 昨日在场知道此事的人,难不成是杨文远?不对啊,他为什么要买马送到将军府呢?还这么大阵仗! 要真是杨文远送的马,林九枝若是收了,那将军府就被冠上通敌的罪名了! 可这人没有表明身份,林九枝又觉得不是杨文远。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林九枝果断拒绝了这天降的馅饼。 “王老板,你把马牵回去!谁找你买的你给谁,这匹马不是我买的,慢走不送!” 林九枝说完就回府了,王纪当场傻眼,等他反应过来想叫住林九枝却被王府的侍卫拦了下来。 “两位大哥,麻烦你们在去禀报一声,这马真是送给小姐的啊!” “走开走开,我们小姐说的很明白了,你听不懂是不是?” 侍卫不耐烦的将王纪推到一边,王纪也不敢多做纠缠,只好牵着马走了。 此时他的心要碎了,五千金啊!要打水漂了~ 第57章 猜忌怀疑 林九枝回府后越想越奇怪,到底会是谁给自己买那白马来。 昨日在场的几个人,林九枝没有一个怀疑人选。且不说那杨文远也喜爱白马,怎会买来送到将军府? 而且林九枝见他也并不想暴露行踪,只一心为求亲而来,想来南梁也不想再生战事。 若是安忱一,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兜里有几两银子林九枝还是有数的。 马场 王纪耷拉个脸牵着白马回来,一想到那五千金,他的心就痛。 “这个林九枝真是不识好歹,马我都给她牵去了,收着就是了,唉!” 将小粉红放在马厩,王纪一脸愁容的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见那人还没走,王纪急忙关上门,随后走到那人身旁说道 “贵人,这马林小姐不收,我把钱退给您?” 那人正靠在椅子上小憩,听到这话他睁开眼起身,戴着银色包脸面具之下的眼神冷冷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大开杀戒。 “不必了,马就留在你这儿,你好生照看着,若是它有什么闪失,那五千金我不要,我只要你的命!” “啊?是是是,小的一定好好伺候它!” 王纪生平最怕死,死了钱还怎么花啊! 听到有人要要自己的命,他立马跪地求饶。 那人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便离开了。 人走后,王纪才如释重负的瘫在地上,他观察了刚刚来人,不是昨日在场的几人。 凭他看眼睛一眼就认出林小姐,他不会认不出来人,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算了,还是好好照顾小粉红! 城东破庙 银脸面具男从马场离开后就来了这边,他将面具摘下来,露出那张刚毅严肃的脸。 此人是之前林九枝在桃园中遇见过的人——樊时今 他在破庙中等了一会儿,才见安忱一抱着一只灰白色狸奴慢悠悠的走来。 “主子,林九枝她” “不必多说,我知道了。” “是。” 安忱一轻轻抚摸着狸奴的脑袋,嘴角含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樊时今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不禁疑惑起来,主子何时喜欢起狸奴了? “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安忱一开口问着,依然抱着狸奴爱不释手。 “主子,那徐景联确实年初时在扬州找到一女子,一直将她养在自己在城南茶肆后园中隐秘的小院。属下之前偶然在来京城的路上救过这女子,得知她是丞相养女墨红叶。” “养女?” “是之前的丞相夫人孟兰悦去业安寺祈福,听闻有人遗弃了女娃在寺中,她便收养了来。 后丞相夫人去世,那女娃也被赶出了家门。 听闻将军府也一直在找她,不过近些日子丞相也开始派人去找了,只是他不知道人已经被徐景联带走了。” 听到樊时今的汇报,安忱一思绪万千,这个养女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徐景联亲自去找?不过将军府又为何找这养女呢? “好,我知道了,你去查查将军府为什么要找这墨红叶。” “是,属下告退。” 樊时今走后,安忱一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绣坊别院 安忱一刚回来就见将军府的马车等在门外,他脚步一顿,随即淡定的走过去。 见是小彩随着马车过来,安忱一便知道马车里的人是林九枝。 小彩见安忱一过来,懒得和他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院门。 安忱一见状朝着院中走去,推开门就见林九枝正在和猫玩耍。 他转身关上门,朝着林九枝走去。 林九枝站起身看着安忱一抱着猫回来,松了口气。她一来就见少了一只幼猫,还以为它已经既然没事就好。 安忱一将梦梦放在地上,拂了拂身上的猫毛才朝林九枝走近些。 “小姐怎么来了?” “呃,我顺路过来看看它们,你照顾的很好,这些小猫都胖了不少。” 林九枝没有恭维,她说的是真的,这些小猫的确比之前圆润了。 “是吗?” 安忱一尾音上扬,似乎是不太相信林九枝的说辞。 林九枝面上淡淡一笑,心里却是尴尬至极,她总不能说怀疑安忱一是那个买来小粉红的人,特地过来看看? “是呀,我正准备去尚书府呢!顺路过来看看小家伙们,难道阿忱你不欢迎我吗?对了阿忱你刚刚去哪里了?” 林九枝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让对方和自己一样被怀疑,这样他就不会细追这其中的真正原因。 听到林九枝的话,安忱一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没这么说。 我刚刚只是出去找梦梦,它趁着我母亲出去偷溜出了门,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它,因此耽搁了去当差。” 他着急解释,言语中颇有些局促。 见安忱一这副模样,林九枝勾了勾嘴角,随即说道“好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了!今日你不必去当差,我准你假。” 林九枝说完就走了,安忱一愣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林九枝上了马车,小彩也跟着上去,马夫牵着马调头准备去往尚书府。 路上,林九枝用湿帕子擦了手,拿起自己带着的绣品开始绣,这样子她已经描摹了个大概,现在只需绣出来就好。 林九枝是想绣一副骏马图用上好的金丝楠木表框制成砚屏送给公主,由于时间太赶,她打算这几天不睡觉也要给它绣完。 小彩见林九枝忙,自己又插不上手,便有些无聊的掀开帘子往外看,看见跟来的安忱一她脸一黑,立马将帘子放下。 “怎么了?” 林九枝虽是问着小彩,但也没抬头,手中的绣针依旧来回绣着。 “回小姐,只不过是看到了晦气的人罢了。” 听到小彩这话,林九枝无奈的笑笑,继续绣着。 尚书府 马车停下的那一刻,林九枝放下手中的活,将它好好的收起来放在一边。 下了马车,看着安忱一伸出来的手,林九枝没有惊讶,将手搭在他手腕上下了马车。 小彩看着这一幕狠狠的心里嘲讽安忱一真会献殷勤,嘲讽完,她就急忙先跑去尚书府门前让侍卫去通传一声。 第58章 不好!命悬一线 尚书府的侍卫进去通传,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林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还是请您改日再来!” 侍卫低头说着,表情却很心虚。 “杜小姐连我家小姐都不见吗?” 小彩好奇的问道,平日里杜小姐和自家小姐玩的最好了,怎么可能亲自登门拜访却避而不见呢? “这还请林小姐见谅!” “罢了,既然杜姐姐身子不适,我改日再来。” 林九枝没有强求,她知道眼下这节骨眼上杜姐姐是不会见自己的。 “林小姐慢走!” 上了马车,林九枝心不在焉的靠在一边。今日杜姐姐闭门不见,恐怕是已经决心要嫁给徐景联了。 林九枝心里还是相信杜莹的,相信她绝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 小彩见林九枝从上车就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 “小姐,我们这就回府吗?” “嗯。” 林九枝叹了口气,掀开了帘子朝外看着,安忱一依旧恪守本分,尽职尽责的跟在一旁保护着。 注意到林九枝的视线,安忱一朝她看了过来。 林九枝对上安忱一的目光,一时有些不自然,她忙说“让马夫停一下,我想下来走走。” “好。” 闻言安忱一立马叫停了马夫,马车停稳,小彩高兴的先下了马车。 林九枝出来时安忱一站在马车旁,见她出来,安忱一伸出了手。 林九枝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随后嘱咐马夫找个地方等她们。 今日的市集挺热闹的,人非常多,小彩一开始还紧紧跟在林九枝身旁,可没一会儿就被挤散了。 林九枝看着街边画糖画的入了神,一时竟没注意到小彩不见了。 看着那画糖画的非常传神,林九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 糖画老板笑着看向林九枝,将用糖画好的小兔子递给一旁等待的顾客。 “我说要何种样式,老板可都会?” 面对林九枝这个问题,糖画老板笑了笑说道“我画糖画十五年了,且不说味道如何,但这画图我可是一流!” 看着老板如此自信摸着自己的胡子,林九枝顿时来了兴趣,她说 “那劳烦你画一株桃花,如何?” 听到林九枝这要求如此简单,糖画老板噗嗤笑出了声“姑娘,你这莫不是在消遣我?这桃花有何难?” “既然如此,烦请老板你开始!” “好!” 只见糖画老板用勺子盛了一勺刚煮好的糖浆,将一根木签放在面前的白油纸中间,随即将糖浆缓缓的往下倒,一边倒一边将图案勾出来。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这样一株桃花他随随便便就画了出来。 “姑娘可还满意?” 糖画老板将桃花糖画递给林九枝,林九枝接过笑着看向糖画老板说道 “嗯,是我想要的,谢谢。” 林九枝说着掏出银钱递给老板,转头想去找人却发现小彩和安忱一都没在。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忙护好自己手里的糖画。 林九枝想着回到下马车的地方,小彩他们一定在那里等自己。可是今日人实在太多,她又得护好手里的糖画 ,一时之间竟忘了方向。 林九枝无奈只得顺着人群走,她正好要看看这些人都要去做什么。 等到了地方,林九枝这才知道今日为何如此热闹了。 今日是谷雨,通常人们会走谷雨,去城外走走去亲戚家串门或者叫上好友一起去采些春茶来泡水喝。 因此林九枝跟随人群来到了的这话茶馆正在举办品茶大会,不过是品茶大会,林九枝搞不懂为何会这般热闹。 “哎哎,听说这次品茶大会是摄政王举办的,若是谁煮的茶能评上第一,就会获得万两白银!” “我去,真的假的?就仅仅是煮茶?” “是啊是啊,听说摄政王也会来,你看看这来看热闹的姑娘根本都不是奔着茶来的,而是奔着摄政王来的!” 听着路人的对话,林九枝观察了一下周围,果然大部分都是姑娘家。 “这徐景联又要搞什么名堂?他也不像府里的下人说的一样人人都畏惧啊!” 林九枝有些纳闷,她总觉得徐景联这次又没安好心。 不想凑热闹,林九枝想挤出人群,看着身后挤得水泄不通,林九枝感觉进去就会窒息。无奈她只好进了茶肆里面,打算寻个后门走出去。 茶肆后院 林九枝从里面走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茶肆后院人不多,林九枝看着手里依旧完好无损的糖画扬了扬唇。 林九枝寻找着后门,她看着一扇门,以为那就是后门,没想到推开却又是另一个院子。 林九枝刚想离开,余光瞥见远处徐景联急匆匆的走来,她忙退回去把门关好躲在不远处的假山石后面。 要是被徐景联发现自己独自在这里,他指不定又会找什么理由为难自己,还是躲过他比较好! 徐景联脚步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推开门进了这个院子,又仔细的把门关好。 只见他走到院子中,林九枝舒了口气刚想起身出去,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她便倒了下去。 徐景联进来时就发现了有人,此人虽减轻自己的呼吸,也没发出声响,但徐景联武功高强,听觉灵敏,一下就能发现她。 看着倒下的人,徐景联勾了勾唇,薄唇轻启“这又是哪家的姑娘偷偷混进来想在我面前露面,若是被叶儿看见了又要吃醋!” 听着徐景联的话,倒地装晕的林九枝睫毛轻颤了一下。 为了确认身份,徐景联想去看看倒地的人的样子。 听见越来越靠近的声音,林九枝猛的翻身朝徐景联撒了一把随手在地上抓的沙土飞速起身直接翻墙走了。 徐景联反应快用宽袖挡住了飞沙,见人逃走他忙追了上去。 林九枝跑的很快,但徐景联速度更快,跑到一处暗巷林九枝很快就体力不支。 但徐景联依旧紧追不舍,林九枝掏出随身携带的面纱戴上,这么跑是跑不掉的,她打算和徐景联打一架。 说干就干,林九枝抄起一旁竹筐扔向身后,徐景联抬手直接将竹筐打到一边,看着朝自己袭来的女人,徐景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他接住林九枝的一击,随即一掌打向林九枝的肩膀。 林九枝飞快躲了过去,就差那么一点就被他打到了,徐景联是下了死手,看来他并不想让自己活着离开! 看来那个小院里藏着的是徐景联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见林九枝躲过去,徐景联勾了勾唇,他又发起进攻和林九枝缠斗起来。 林九枝虽灵活躲过几招,但也挨了一掌,这一掌林九枝就觉得自己骨头要散架了,她猛的吐出一口血,将白色纱巾染成了红色。 那个被她精心呵护的糖画也被摔碎了,林九枝彻底崩溃了,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啊! 见林九枝体力不支,且受了伤,徐景联又朝她袭来,林九枝被逼的节节后退,又生生挨了一掌。 这一掌林九枝打飞身子直接撞到不远处的墙上。 林九枝痛苦的吐出一口血来,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倒。 见徐景联迟迟没有动手过来杀自己,林九枝站起来转身拼命的逃,见状,徐景联只是勾起了唇,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林九枝真的是跑不动了,她受了内伤,每用一分内力,她都觉得五脏六腑像火烧。 但她必须要坚持,绝不能让徐景联发现自己的身份。 林九枝越走,晕厥感越重,最后她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徐景联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眼神蔑视,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就在徐景联想揭开林九枝的面纱时,身后突然有人来袭,他堪堪躲过,来人步步紧逼与他缠斗起来。 徐景联见又来了一个蒙面人,心下一惊,难不成兰叶已经被发现了? 与这人缠斗的时候,徐景联能明显感觉到此人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来人虽招招狠辣,但似乎并不想要自己的命,想到这儿徐景联接下他一招,看着他带着的银色面具,徐景联开口说道 “看来阁下只是想救人,不如我们停手好好谈一谈?” 那人并没有回答徐景联,二人互相打了一掌隔开了距离。 “王爷,王爷!” 府里的护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着这场面,他腿有些发软。 “何事?” “这王爷” 徐景联语气不悦,这人是他派在叶儿身边的人,现在急匆匆跑过来难不成是叶儿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徐景联慌张起来,厉声呵斥道“快说!” “红叶姑娘她她说看见您对一个姑娘出手,说您太冷血,吵着闹着要离开。属下们拦着她,她就要拿刀自尽,还烦请王爷您快回去看看!” 第59章 就当是教训 听到侍卫这话,徐景联看向对面银色面具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 恐叶儿会真的离开自己,徐景联犹豫再三还是急匆匆的离开了此地。 徐景联走后,面具男走到林九枝身边,伸手摸了她的脉,随后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 林九枝强撑着看着眼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只是看清那张银色面具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霍府,天色已经黑了,屋里的昏黄的烛光照耀整个房间。 看着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的霍老,林九枝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浑身也开始酸痛起来。 “霍爷爷” 霍老听见有动静,忙看向林九枝,见林九枝醒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小九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霍邱的焦急询问,林九枝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她现在一动骨头就像快要散架了一般,这个徐景联真是没想让自己活啊! “你这是被何人所伤?要不是有人给你喂了护心丸,按照你这个伤势 ,老夫就算是有再大的神通也救不了你!” 林九枝还是摇了摇头,没说话,气氛一瞬间沉默下来。 良久霍邱才无奈的说道“罢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只是你母亲那边她若问你,你也不说吗?” 她沙哑着声音说道“霍爷爷,求求你了,别告诉我母亲,我不想让她担心。” 闻言,霍邱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林九枝一副哀求的神情,他心软的说道“我不说,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早些时候,我已派人去你府上知会了夫人,没说你受伤,只说你想跟着我学些医术,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养伤可好?” 听到这话,林九枝安心的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霍爷爷最懂我!” 看着林九枝苍白的小脸,霍邱心疼的说道 “你这丫头!小冬子去煎药了,一会儿端来你全都要喝完,待会我去给你找些蜜饯来!” “好,霍爷爷,我想知道我是如何过来的?” 林九枝很想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她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我也不知道,我正教小冬子扎针呢,听见院子有声响,出去便只看到了你昏倒在院中。” 听到霍邱的话,林九枝还有点小小的失落,想到小彩他们还在街上,林九枝急忙朝霍邱说道 “霍爷爷,麻烦你派人去街上找找我府上的小彩和阿忱,他们找不到我,定是要回府禀告,这样就瞒不住母亲了。” “他们就在院外,你来我这儿不久,他们就来了。那丫鬟伺候了你半天,也哭了半天,我实在心烦就把她赶出去了。” 霍邱越说,林九枝越觉得不对劲,小彩和阿忱是如何知道自己来了霍府?难不成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是阿忱? “霍爷爷,麻烦你帮我把他们两个叫进来!” “好,你好好歇着,别下床我叫了他们顺便去看看小冬子把药煎好了没。” “嗯嗯,谢谢霍爷爷。” 霍邱出去不久,小彩就敲门进来了。 小彩见林九枝醒了,忙扑到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呜呜呜小姐,都怪小彩没好好跟着您,让您被奸人害成这样!” 林九枝看着小彩哭花了的小脸,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小彩,不怪你,当时那么多人,我都无法走出来。” “小姐,我这就回去找夫人,夫人一定有办法抓住那个歹人!” 小彩说完起身就跑走了,林九枝心急起身想去拦她,却因为双腿没有力气,站不稳整个身子都往前扑去。 林九枝本能的闭上眼,本以为会摔得很疼,但林九枝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还以为自己没有知觉了,直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发现自己被安忱一一把捞了起来抱回了床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重新躺回床上的那一刻还尚存的理智很快把林九枝从失神中拉了回来,看着正给自己盖被子的安忱一她焦急的说道 “阿忱,快去把小彩叫回来,不能让我母亲知道我受伤了!” 闻言安忱一点点头,不紧不慢的给林九枝盖好了被子才出去追小彩。 安忱一走后,林九枝想起刚刚被他抱起来的情景,她在脑海中努力的把银脸面具下的那双眼和安忱一的眼重叠在一起。 加上他和小彩能如此精准的找到这里,林九枝怀疑救自己的人就是安忱一,可若真是他又为什么假装不是呢? 不一会儿,安忱一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小彩拎了进来。 小彩被毫不留情的甩在地上,她愤怒的盯着安忱一,那眼神简直都快要把安忱一生吞活剥了。 “小彩,你别生气,是我让阿忱去把你带回来的。” 林九枝及时解释着,小彩由开始的愤怒慢慢转变成了震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九枝疑惑的问道 “小姐为何如此?可是不想让夫人得知此事?” “嗯,这件事不要与我母亲禀报,我不想让她担心!你放心,若是日后母亲知道了此事,我定会护着你。” 林九枝的语气很坚决,小彩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奴婢知道了。” “好,你先下去。” “是。” 稳住了小彩,林九枝总算放下了心,若是让母亲知道自己受了伤,那她定又会彻夜难眠。 伤自己的人又是徐景联,若是母亲问起来,知道是徐景联做的,定会去找他问个明白。 但此事又是自己不小心误闯了徐景联的地盘被当成了贼人才如此,自己理亏在先,总不能傻傻的去暴露自己的身份,惹来徐景联的记恨? 这伤,就当是个教训! 第60章 错认? 小彩出去后,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安忱一看着半躺着的林九枝,迟疑了一瞬随后单膝跪地向林九枝请罪。 “小姐,是属下保护不力,还请小姐责罚!” 安忱一态度很诚恳,搞得林九枝也差点入了戏。 “咳咳,你起来,这事不怪你!更何况我本就没想让你时刻保护我。咳咳” 林九枝说着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她脸都咳红了。 见状安忱一急忙起身,用自己的内力去打通林九枝体内的淤堵。 林九枝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让她呼吸困难起来,经过安忱一的及时救治,她猛的吐出一口黑血,这才得以喘息。 这么一通下来,林九枝彻底没力气了,她无力的倒在床上,手却紧紧扯着安忱一的衣角,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上面。 “是你对不对?是你在徐景联手中救下了我是不是?” 林九枝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不为别的,只是单纯想报答救命之恩。 听到这话,安忱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眸对上林九枝的视线缓缓开口道 “不是。” 安忱一的这个回答让林九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松开了紧抓着安忱一衣角的手,在心里暗自疑惑,若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那双面具之下的眼睛,林九枝越想越模糊,她深吸了一口气朝面色凝重的安忱一说道 “那你和小彩是如何知道我在霍府的?” 林九枝依旧不死心,她总觉得那人很熟悉。她和安忱一交过手,知道他的功夫,能在徐景联手下救了自己的,身边也只有安忱一一人了。 “我们找不到你,路过霍府便想着进来看看,结果真在这儿找到了你。” 安忱一说的过于巧合,林九枝听着只是笑笑。 “知道了,你下去。” 看见林九枝失望的神色,安忱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将军府 李宁安吃着饭却在走神,她心里非常的疑惑,“九枝这孩子怎么想到要学医术了?明明早先时候让她学,她还万般推辞说什么不喜欢草药的味道,如今怎得转变了性子?” “母亲,母亲?” 林宵放下碗筷看向自己母亲,这两声母亲把李宁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宵儿,何事?” “母亲,儿子见您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担心九枝?” 听到这话,李宁安叹了口气,看向林宵。 “你妹妹总是让人猜不透想法,也罢,她如今想学医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随她去!” “母亲能这么想,九枝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宵笑笑,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他越是隐藏,李宁安越是心疼。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了解吗!宵儿越是表面看起来平静,其实他心里越难受。这一点李宁安不会不知道,但她也没有别的法子。 眼看着自己儿子为情所困,李宁安无力极了。此刻她无比希望林禹能陪在自己身边,这样也能多一个人出出主意,告诉自己这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日 林九枝是被疼醒的,她的肩膀昨天挨了一掌,酸痛的要命。 小彩一直守在林九枝床边,见她醒了急忙开心的起身“小姐,你醒啦!万幸昨晚喝了药之后没有发烧,我这就让霍老过来!” 小彩急匆匆跑了出去,林九枝无奈的笑笑,她强撑着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不一会儿霍邱就过来了,连带着小彩和小冬一起过来了。 “丫头,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霍邱一脸的担心,昨日他和小冬子端药进来,看见林九枝床边有一摊黑血,这才发觉自己疏忽了,竟没察觉她体内还有淤堵。幸亏这黑血被吐了出来,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多谢霍爷爷关心,我感觉好多了。” 听着林九枝的话,霍邱还是有点担心,为了避免昨日的情况出现,他把上林九枝的脉亲自确认了一番才放下心。 “嗯再好好修养几日便可,小冬子快把药端来!” “是师傅!” 小冬子端着药,笑嘻嘻的走到林九枝床边,将药端给她。 林九枝喝着药,却被小冬子的目光盯到不自在。 “小冬,你干嘛这么看姐姐?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听到林九枝这话,小冬子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林姐姐,我只是想还是算了,等林姐姐好些再说!” 闻言,林九枝更加好奇小冬要说什么了,她追问道 “小冬想说什么说就是,姐姐听着。” 见林九枝都这么说了,小冬子也不好在扭捏,他看向林九枝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林姐姐,你伤好了之后能不能教我习武?我也想像你那日一样一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小冬子的这一番话,林九枝听着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尴尬。 她那不是跑,是轻功~总感觉用跑字来形容怪怪的。 看着小冬一脸期待的表情,林九枝知道他是真的想学。 “霍爷爷你可否同意?” 想教小冬习武,林九枝总要问问他这个师傅的意见的。 霍邱早就知道小冬子想学,男子有些防身的本事也是极好的,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咳咳,我自是同意的,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到你伤好了之后再说。” “霍爷爷说的是,小冬你可有耐心等?” 见师傅和林姐姐都答应了,小冬子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当然有耐心,林姐姐身体最重要,小冬不急不急!” 听着小冬的话,林九枝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好,小冬最乖了。” “行了小冬,虽说是答应了让你习武,但你也别落下医术,走,跟为师去磨药!” 霍邱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思白费,而且小冬也极具天赋,日后那必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自己已经年事已高,这一身医术,还是早日全部教给他才安心呐! “是,师傅~” 小冬虽然已经被允许习武了,但他也没忘记自己的初衷,那就是学好医术,悬壶济世! 师徒两个走后,小彩端来了一碗粥伺候着林九枝喝下。 “小彩,怎么不见阿忱,他可是回家去了?” “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今早起来就没见他,许是回家去了。” 闻言,林九枝苦笑了一声,这人莫不是因为昨天自己把救命恩人错认成了他,以为自己是故意捉弄他? 第61章 特意洗好了 “罢了,小彩你去把我那幅绣图拿来。” 眼下公主生辰在即,林九枝绝对不能再耽误了,她必须得马上把图绣好。 闻言,小彩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担心道“小姐,您这还受着伤,霍老说了要您卧床静养!” “无碍,绣东西又不是什么出大力的活,你去帮我拿来便是。” 见林九枝如此说,小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下。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取。” “嗯,去。” 小彩出去后不久,房门再次被打开,安忱一抱着小猫发发走了进来。 看着床榻上睡着得人儿,安忱一并没有出声。他刚想出去,发发却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像是认识林九枝似的,跳到床上趴在了林九枝身旁喵喵的叫着。 这动静吵醒了林九枝,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一张萌萌的小脸正看着自己时她心都要化了。 “发发?你怎么在这儿啊!” 林九枝抬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丝毫没注意屋里还有一个人。直到安忱一感觉自己被忽略了,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她才发现。 “阿忱!你何时来的?谢谢你专门把小发发抱过来陪我!” 林九枝的言语中满是幸福,有小猫陪着自己,哪怕伤再痛也能忍! “刚刚来的,是它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安忱一神色不自然的说着,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不想林九枝无聊所以才把发发抱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好~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林九枝笑着把发发抱在怀里,摸着它的毛。 发发的毛很顺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它的小爪子粉粉嫩嫩的,没有一点脏污。 就凭这些细节,林九枝就知道这发发是某人特意洗好送来的。 “小姐客气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你去。” 林九枝和发发玩着,看都没看安忱一一眼。安忱一突然有种想把发发抱走的,只为让林九枝多看自己一眼的感觉。 察觉到自己想了一些不该想的,安忱一急忙回神走了出去。 一连两天,林九枝都几乎没怎么下过床,她几乎是每日不怎么合眼,只为了赶在公主生辰之前把骏马图绣好。 不过她也不觉得累,因为有发发陪着自己,即使是再累,但一看到它那张萌萌的小脸所有疲惫都会消散。 连着熬了两天,林九枝的伤好的极慢,所幸她受得是内伤,不然今日母亲和哥哥来霍府做客,自己怕是要暴露了! 将军府 李宁安这两日终于清闲点了,自从这天开始热了起来,那订单是一批一批得来! 光是宫里就预定了几百件衣裳,且指名道姓要用安绣娘的绣法。这不,李宁安怕累着安澜静,直接又招了不少绣娘来跟安澜静学手艺。 安澜静大方的传授了自己的绣法,李宁安也不想亏待她,直接让她做了绣坊的副掌事,那工钱比掌事阿淑都要高出不少。 李宁安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憔悴的样子,忽的叹了口气。 “夫人,是为小姐的事苦恼吗?” 翠竹端上一碗甜汤,随后给李宁安按起了肩膀。 李宁安无奈的笑笑,端起甜汤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我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翠竹,你说是不是我对他们要求太严格了?” 翠竹听到这话,忙宽慰李宁安“夫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少爷小姐好,何来严格一说?” 翠竹这话,李宁安听着有理但总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这么做。 “罢了罢了,别按了,去叫上宵儿,我们该去霍府走一趟了。” “是,夫人。” 第62章 君子兰 霍府 李宁安下了马车,林宵忙走过来扶。 看着自己儿子越发沧桑的面容,李宁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母亲,你们来啦!” 林九枝早知道母亲要来,早就梳洗打扮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 李宁安看着跑到自己身边的女儿,她的言辞中充满了不满和愠怒 “你这孩子,跑跑跳跳的像什么样子,以后莫不可这般,记住了吗?” 一听母亲刚来就开始说教自己,林九枝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答应着。 “母亲,九枝记下了。” 见女儿能及时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对,李宁安深感欣慰。 “老夫见过林夫人,林少爷。” 霍邱上前行礼,李宁安笑着将他扶起“霍老不必如此多礼,您现在是我女儿的师傅,该是我们向你行礼才对。” 李宁安说着便拉着林宵给霍邱行礼 “见过霍老” “霍爷爷好” 霍邱一时受宠若惊,忙招呼着众人进府去。 正厅 小彩和霍款冬给众人上了茶,李宁安看着女儿似乎觉得她又瘦了些,不免的皱起了眉头。 “霍老,九枝这孩子耐不住心,可有让您头疼?” 霍邱还未答话,林九枝不高兴的说道“母亲,我哪有那般不堪!” “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吗?若是肯学医术,你霍爷爷早就把你带出来了,至于到现在才学吗!” 眼见李宁安越说越气,霍邱忙打着圆场 “林夫人,九枝这孩子聪明伶俐,就算多久学也是不晚的,您就莫要太担心了。” 听霍老这么说,李宁安语气才缓和了些,她笑着回道 “既然霍老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我今日来是为了礼数而来,还请霍老莫怪。” 霍邱没听懂李宁安话里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问道 “夫人这话是何意?” “是这样的霍老,九枝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拜师这么大的事说定就定了,这样实在是于理不合!” 听李宁安这么说,在场的几人都听明白了,原来她今日来是为了让林九枝行拜师礼的。 “哈哈哈,林夫人客气了,就冲九枝叫我一声霍爷爷,我就应当教她学医术!我早已把九枝当成亲孙女,什么礼不礼的不重要。” 霍邱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不论林家小姐还是少爷,只要想学,他都不会吝啬。 “霍老不可,虽说您是打心眼里喜欢九枝,但这礼也不可废!不然要是传到别人耳中,只会说我家九枝目无尊长,这样一来她的婚事就更没希望了!” 李宁安这么一说,场面一瞬间安静的连空气仿佛都不流通了。 林九枝听到这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她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霍邱虽是有话想说,但他终究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应下来。 “这繁文缛节就不必了,不过这茶老夫还是要喝的!” “好,就依霍老的。” 说完,李宁安给了翠竹一个眼神,翠竹立马心领神会叫人把准备的东西端上来。 一共来了两个下人,一个端了一碗茶上来,一个抱着个木盒子。 “九枝,还不快给你师父敬茶。” 李宁安在心里还怀疑女儿如今为何越发没了礼数,难道小时候教她的都忘了吗?等着她回家,还得是得派人多教教她!这以后到了娘家,懂礼知礼才能被人喜欢。 “是母亲。” 林九枝起身走到霍邱面前跪下,端起一旁递来的茶,朝着霍邱掷地有声的说道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闻言霍邱忙接过茶,笑着说“好徒儿,快起来!” 林九枝起身看了李宁安一眼,李宁安又让人把那木盒子交给林九枝。 “九枝啊,这是新到的雨后的龙井,还不快送给你师父他老人家尝尝?” “是” “师傅,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霍邱看着林九枝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不免替她担忧,忙叫小冬子把茶收下。 “多谢林夫人,您放心,九枝在我这绝对能学到东西,定不会让您失望。” “霍老客气了,九枝在您这儿我自然是放心的。这样,宵儿你和九枝先出去说说话,我与霍老还有事情要谈。” 林宵自从来就一直盯着林九枝看,林九枝愣是没敢看他。 李宁安察觉二人之间可能有什么话要说,便寻个借口把二人打发走。 “是,母亲。” “好的母亲,哥哥我们去后院!” 林宵跟着妹妹来到了霍府后院,还未等林九枝说话,林宵率先开口问道 “九枝,你受伤了?” 面对哥哥的询问,林九枝苦涩一笑,“果然,我已经尽力假装没事了,结果还是瞒不过哥哥。” 闻言,林宵担心的扶着妹妹走到一旁坐下,从拧紧的眉能看出他有多心慌。 “可是徐景联做的?” 林宵说这个名字时,面上浮上一丝狠厉。 林九枝很诧异哥哥怎么会知道是徐景联把自己打伤的,她想到杜莹姐姐和徐景联的婚事这才恍然大悟。 “哥哥莫不是认为我因为你和杜莹姐姐的事去找徐景联算账,被他打成了这样?” 显而易见,林宵就是这么认为的,听到妹妹这么说他还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闻言,林九枝只是笑笑,林宵却不罢休了。 “你笑什么?我这就去找他算账,敢打我妹妹,我就是死也要找他报仇!” 听到这儿,林九枝赶忙拦下了哥哥,有些头疼的说道 “哥哥,你若是早这么勇敢,杜莹姐姐也不会对我避而不见。” 林九枝略有些埋怨的话语击中了林宵那颗强行伪装起来的心,他失落着坐到一边,不敢再去看林九枝。 “哥哥,难道你真的就这么放下了吗?” 林九枝就是想知道哥哥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信哥哥就舍得让杜莹姐姐嫁给徐景联那个大坏蛋。 “九枝,别再说了,一切都已成定局。我们家这种情况,莹儿若是跟着我只会被连累。” 林宵这番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林九枝也懂,她若是不懂早就跑去摄政王府找徐景联闹了。 气氛一瞬间静默下来,林宵看着园中栽种的君子兰喃喃着 “朝为人臣,手握兵权,日日提防,只恨天子识人不清,误我父忠心啊!” 林宵说这话时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却是带着恨的,他恨先帝把父亲派去边关,恨皇帝将他们母子三人留在京城做人质也恨皇帝同意杜莹和摄政王的婚事。 “哥哥,别说了,这话可万万别再说了!” 林九枝求着林宵,她说话的语气都开始慌乱起来。 林宵苦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说道“好,哥哥不说,别哭。” 第63章 及时雨 听见哥哥会说出这话,林九枝就知道,他并非是冷漠无情,而是受人制衡。 在做好了种种权衡利弊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放手,这样对他对杜莹都好。 看着林宵落寞的神情,林九枝抬头迎着着耀眼的日光说道 “哥哥,你说我们该如何做呢?”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喵~” 发发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蹭着林九枝的腿不肯挪开。 早就被发发俘获芳心的林九枝,哪受得了这种,她急忙把发发抱进怀里,爱不释手的摸着它的小脑袋。 发发安心的窝在林九枝怀里,打着舒服的呼噜声。 林宵看着妹妹这一人一猫的温馨场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急忙离林九枝远了些。 看着眯眼享受按摩的小猫,林宵有些嫌弃的说道 “九枝,你抱着个畜生作甚?还不快快将它丢到一旁去,省的母亲看见了又要生气!” 面对林宵这番嫌弃的话语,林九枝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家哥哥说道 “哥哥,你莫要太大惊小怪,你看,这小猫多可爱啊!再说了我不让母亲看见不就成了,你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林宵虽然不喜欢小猫,但说到底一看见那么小的毛绒绒的,眼睛圆溜溜的小猫也没觉得它有母亲说的那般不堪。 又听妹妹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有些可爱。 看着小猫如此乖的趴在妹妹腿上,林宵心底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了,他坐近了一些,抬手试探的去摸小猫的脑袋。 当摸到小脑袋那一刻,尤其小猫还抬头去蹭自己的手,林宵真觉得心都快要化了。 “是哥哥粗鄙了,妹妹,这是霍爷爷养的小猫吗?” 看着哥哥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林九枝真有些欣慰。 “这不是霍爷爷养的,是阿忱的小猫。” 听到这个名字,林宵一顿,随即疑惑的问道 “阿忱,是那个安绣娘的儿子安忱一吗?” “嗯是他,哥哥怎么会知道安绣娘和他?” 林九枝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和哥哥提起过他,哥哥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是母亲告诉他的吗? “哦,我在宫里碰到很多女官,她们得知咱家绣坊有安绣娘这等技艺高超的人在,要我帮她们订些衣裳。我本来还不知她有个儿子,之前在别院门口见过一面这才得知。” 听着哥哥的解释,林九枝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他的猫怎么在你这儿?” 心中突然冒出这个疑问,林宵心中突然有一种自家白菜要被别人薅走的感觉。 那小子看起来俊秀无比,想来应该对妹妹的胃口。可是那小子,林宵总觉得他城府很深,不像是个安分的主。 见哥哥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林九枝捂嘴笑笑,随即嗔怪道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阿忱是我新招的护卫,我在这儿养病,他见我无聊才把猫带来陪我解闷的!” 听到林九枝的解释,林宵松了口气,随即把猫抱到自己怀里又嫌弃的说 “护卫?呵,他要是能护的了你,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了!九枝你认真的对哥哥说,你真的没有对他有别的心思才把他留在身边的?” 见哥哥如此认真的神情,林九枝知道自己应该严肃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安忱一是大业国人,自己就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偏偏不是。 “哥哥,我对他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拿他当弟弟看。” 尽管林九枝如此诚恳的解释,但林宵还是有一丝怀疑,他又问“当真?” “当真!” “好!对了,你还没跟哥哥说你到底是如何受得伤呢?” 林宵心里有千百个疑问,若是妹妹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去找徐景联打架,那她是如何受伤的呢? 见哥哥又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林九枝头都大了。 她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哥哥徐景联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呢? 可就算告诉他,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徐景联可是摄政王啊!就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势力,恐怕在外养多少妾室都没人敢说。 “妹妹?你在犹豫什么?可是被人威胁了?你别怕,哥哥保护你!你说,是谁欺负你?” 林宵一连好几个问题,林九枝真的是纠结到了极点,正当她在脑海中拼命想个借口准备搪塞过去时,安忱一恰好出现了。 他快步走到林宵面前,语气里满是着急 “发发,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位少爷,猫可否能还我?它该吃饭了。” 林宵正准备听妹妹说是谁欺负她,好为她报仇呢,被这么一打扰还真是有些不爽。 见来人是安忱一,一想到自己比他大那么多岁,总不好以年龄压人,他只得悻悻的猫交给安忱一。 见安忱一拿了猫还不走,林宵疑惑的问道 “猫不是给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听到这话,安忱一只是笑笑,就这一笑,林宵就知道这个安忱一肯定想使坏! “你笑什么?” 林宵真的忍不了,这个安忱一他真的是越看越不顺眼,甚至还想揍他一顿。 “阁下莫怪,这猫虽是我的,但如若不是小姐亲自喂它,它是不会吃饭的。” 安忱一说完看了林九枝一眼,林九枝立马明白了他的眼神,忙附和着 “是呀是呀,哥哥,发发就爱粘着我。这样,我先去给它喂饭,待会再过来哈!” 听到这话,林宵懂了,原来这小子是来给妹妹解围的!罢了,既然妹妹不想说他就自己去查就是了! “不必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是玩够了就早点回家,莫要叫母亲担心!” 闻言,林九枝心虚的笑着与哥哥道别 “哥哥,慢走哈!” 第64章 谈心,抉择 送走林宵,林九枝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安忱一抱着猫儿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 刚刚兄妹二人说的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并不是故意想听,只是他正好过来找发发去吃饭。听到二人在谈论自己,这才没忍住听了墙角。 一想起林九枝说的只把自己当弟弟看,安忱一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阿忱,你发什么呆呢?” 林九枝好奇的看着出神的安忱一,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呃,没事。” 安忱一依旧话少,林九枝早已见怪不怪。 “对了,刚刚哥哥与我说宫里有好多女官想让安绣娘在衣服上绣样子呢!没想到安绣娘的绣样这么受人欢迎,不过也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九枝说着说着语气越发的不确定,若是卖给宫外贵人小姐也就罢了,但偏偏是皇宫里的人。 众所周知,宫里所有人的衣物都是由织造局统一负责,现在自家的绣坊却在宫里大受欢迎。若长此以往,难恐织造局不会做些什么。 “小姐这话的意思是担心绣坊树大招风对吗?” 安忱一听这话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知道林九枝心里的顾虑。 “嗯,是这个意思。” 闻言,安忱一笑笑,林九枝不解的看向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小姐把事情想的太糟糕,小姐可知如今连太后都对我娘的技艺赞赏有加?”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的意思是想说如今绣坊有太后撑腰,织造局不敢造次对吗?” “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 安忱一毫不掩饰的夸赞,林九枝却高兴不起来。 她看向安忱一,惆怅的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若有一天太后要了安绣娘去织造局当差,那我家绣坊可就无人撑腰了。 如今摄政王在位,更是不知朝堂之中已经如何变化,不知皇上又将我父亲立于何处呢?” 自从徐景联当上摄政王的那一刻,将军府是喜忧参半。喜得是皇上会因忌惮摄政王或可将将军召回京,忧的是怕徐景联独揽大权,恐会对将军府不利。 其实现在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内地里早已风起云涌。 听着林九枝的话,安忱一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意外,他还以为林九枝并不懂这些明里暗里的算计。 一时气氛有些安静,林九枝淡漠看着院中的君子兰喃喃道 “阿忱你说,我若是进了宫,皇上是不是就能信任我父亲,是不是就能让他早些回来了?” 安忱一明白林九枝说的进宫是什么意思,她是要以自身的幸福去消除将军府在皇上眼中的猜忌。 本来这件事对于安忱一来说也没什么,林九枝进不进宫都与自己无关,但他是真的给不了意见,这是关乎一辈子的选择,进与不进都要她自己去选。 “猜忌一旦种下了种子,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你说的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也或许不可行。” 听着安忱一模棱两可的回答,林九枝苦涩的笑笑,她突然感觉喉咙被堵住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你瞧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来发发,我们去吃饭喽!” 林九枝说完抱起发发就走了,安忱一只是待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林九枝就带着霍老开的药和绣了一大半的骏马图回了府,她的伤需要静养,不过在哪都是一样的,没必要非得住在霍老家中。 又过了两日,到了公主的生辰。 时间过得很快,好在紧赶慢赶,那幅骏马图林九枝还是完美的绣好并制成了砚屏(摆在书桌上的屏风摆件) 这天,林九枝一大早就起来梳妆,她顶着个黑黑的眼圈坐在梳妆台前,掩饰不住的困意席卷而来。 小彩正想方设法的给她遮眼圈,看着昏昏欲睡的小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姐这些日子一直日夜绣着那幅骏马图,睡觉的时间少之又少。本来身子就有伤,这一通折腾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 不过那幅骏马图确实是好看的紧,该说不说小姐的绣技也算是一流的。 虽是小小的一幅图,小姐却用了苏绣中的双面绣,这种绣法不仅费功夫,且每一针都得仔细着,不容有差。能在短短几天就把这图绣了出来,可见林九枝费了多大心力。 梳好妆后,林九枝还是难忍困意,从府里去宫里的马车上就一直睡着,直到到了宫门外这才清醒些。 “九枝,注意仪容仪表!” 李宁安看着自家女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忙提醒着。 被这么一提醒,林九枝果真清醒了许多。 宫门前,母女两个下了马车。 马车不让进宫,她们必须得走进去赴宴,不止是他们,所有人都得走进去,除了皇上和太后。 看着长长的宫道,林九枝无力的耸了耸肩,只是她这一动作又惹来李宁安一记眼刀,见状她忙规规矩矩的站好。 母女两个进了宫,连带着她们的两个贴身丫鬟小彩和翠竹。 看着母女两个渐渐走远,安忱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本想跟着林九枝进去,可是没想到李宁安说女子进宫身边不便跟着外男,恐遭人议论。且皇宫中戒备森严,不会出事,就让安忱一留在宫外等着。 眼下跟着林九枝是进不去了,他得另想法子才行。 第65章 生辰宴一 麟德殿 大殿构造颇为奢靡,就连摆的桌子都是上好的檀木制成。长公主的生辰宴摆在这个殿中,足以见得皇帝对这个妹妹多么上心。 大殿上已经来往了不少人,多数都是当朝元老携带其家眷在场。 这宫宴还未开始,官家年轻小姐们都去御花园赏花去了,少爷们则大多数都跟在父亲身旁与别人谈话。 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也是她的及笄礼,看这架势,看来是要一起办了。 启霞殿,长公主的寝殿,因公主还未及笄按规矩没有单独的公主府,太后又对其不舍的紧,所以长公主一直住在皇宫中。 晶岑一大早就起来梳妆,都快到晌午了还未完成,起因皆是太后赐的华服不合身,怕太后觉得自己轻慢她,又临时现改的。 今日穿戴的种种都是太后送来的,看这满桌华丽的珠宝,晶岑苦笑着。 “长公主,若是不满意太后赐的这些珠宝,可要老奴亲自回禀?” 从始至终站在一旁监督宫女伺候长公主梳妆的掌事嬷嬷开了口,只是这一开口,彻底打破了长公主受备受太后宠爱的谎言。 “不是的嬷嬷,我只是有些意外” “长公主在意外什么?今日可是您的生辰宴,若是被人发现您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不是故意让人说太后闲话?” “我没有” 面对嬷嬷的质问,晶岑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她还未说完,嬷嬷打断了她的话又说 “长公主别忘了,您虽不是太后所出,但太后却对你视如己出,若是今日被人说了闲话 ,想必您应该知道后果?” 嬷嬷说这话时脸上满是不屑,什么劳什子的长公主,自己对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她居然还敢反驳! 闻言,晶岑看着镜中自己眉眼如画的样子,老实的回答道 “嬷嬷说的是,我一定牢记嬷嬷的话。” 嬷嬷冷哼一声,并未回长公主的话,反而是不耐烦的去教训给公主梳妆的宫女。 “快点弄好!磨磨唧唧的,小心我让总管把你调去内务府!” “嬷嬷饶命,奴婢这就加快速度!” 宫女听着这话,急忙加快了速度,只是速度快了,力道却重了起来。 晶岑头皮被扯得疼,但她只是默默忍受着,并没有训诫宫女。 那嬷嬷就这么看着,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梳完妆,晶岑跟着嬷嬷来到了殿外,看着与自己一般大的贵女们互相聊着,好不开心的样子她突然很羡慕。 “长公主到~” 随着公公的通报,贵女们纷纷转过身朝晶岑行礼。 “参见长公主殿下~” 闻言,晶岑在嬷嬷的眼神威慑下努力扬起笑容说道“各位不必多礼,快起来。” 看着长公主如此的亲和,贵女中一位看起来比较有话语权的忙奉承起来。 “长公主国色天香,又如此亲和,难怪太后整日夸赞殿下您呢!” 晶岑听着这话,只是笑笑随即又问她 “不知你是哪家的女儿?” 以为自己得到了长公主的青睐,那贵女急忙自报家门。 “回长公主,臣女是礼部尚书刘秉青之女刘怜儿。” 闻言,晶岑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刘怜儿见状忙使了个眼色叫丫鬟把准备的礼呈上。 “长公主,这是一柄玉如意,这是家父特地费了大功夫从各地寻来的玛瑙石打造而成,只为了献给长公主您。” 无论刘怜儿将这柄如意夸的再好,晶岑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波动。 “谢刘尚书的美意,劳烦嬷嬷帮我收好。” 反正无论收什么礼都会被嬷嬷拿走,晶岑已经麻木了。 第66章 生辰宴二 听到这话,嬷嬷欣慰的笑笑,走上前去接过刘怜儿送的贺礼。 刘怜儿送完之后,其他小姐也一并奉上自己所备的礼,不过所有都一一被嬷嬷悄无声息的派人拿走了。 小姐们都以为自己的礼是被公主收了,却不知这精心备的礼,公主却连摸也摸不得。 看着簇拥着自己的一众贵女们,晶岑虽笑着,心中却是无比难受。 她想倘若有一天,自己不被太后宠爱的事实暴露在人前,这些人是否还会如现在一般。 若是父皇在,自己的日子倒也没这么苦,可父皇去了,宫中所有人都听命于太后。 虽是自己有福宁长公主这个名头傍身 ,太后不会动自己。但她的种种行为,摆明了就是想让自己在宫里生活不下去! 晶岑也不知道太后为何会如此厌恶自己,可她的生母曾是太后在后宫最要好的姐妹禾妃啊! 一想到往后自己越来越艰难的处境,晶岑就有一种想轻生的念头,但是这样会如了太后的心意,晶岑每每想到这儿,就不想死了。 “长公主,宴席时间还早,不如请贵女们去御花园走走?” 嬷嬷虽看不惯晶岑,但也不好叫这些个贵女看出端倪,现如今低眉顺眼的姿态,她倒是从未对长公主做过。 “好,嬷嬷说的是,你们可愿随我去御花园走走?” 晶岑许久没见过这么多人,有些应付不来,去御花园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臣女愿意!” “长公主客气了,我等自然是听您的,您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是呀,长公主。”x9 “好,那我们走!” 晶岑走在前头,带着一众贵女往御花园走去,这刚出了殿门,就碰见了姗姗来迟的林九枝。 太监荣海带着林九枝和小彩往这边走来,看见为首的人依稀还有这小时候的模样,林九枝喜不胜收,忙加快了脚步走到晶岑面前给她行礼。 “臣女林九枝,参见长公主殿下!” 晶岑看着面前行礼的人,她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并不记得林九枝。 “哟,这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吗?怎得来的这般迟?” 刘怜儿凑在晶岑身旁,阴阳怪气的说着。至于她为什么针对素未谋面的林九枝,只因为她爹是投靠了徐景联那边。 而她又爱慕徐景联,之前林九枝不识好歹敢退徐景联的婚,若自己今日为难了她,徐景联说不定会对自己青睐有加。 “长公主恕罪,皇宫太大,臣女刚刚迷了路,这才来的晚了些。” 还未等晶岑开口,刘怜儿又说 “我可听说林大小姐经常得太后召见进宫,怎的还会迷了路,莫不是在搪塞长公主?” 刘怜儿越说越起劲,此刻她心里已经憧憬着生辰宴结束后,徐景联对她一往情深的画面了。 “这位妹妹若是不信可以问这位公公,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可别,林大小姐,这妹妹这二字我可担当不起,我可不想到了十八如姐姐一般待字闺中!” 刘怜儿说完,其他贵女们都轻声笑了起来,只有晶岑皱着眉,神情不悦。 林九枝也没恼,这话她没听过千遍也有百遍了,早就麻木了。 一旁的荣海也并不想帮林九枝解释,他也是个惯会使舵的。 见公公如此行为,林九枝真是心疼刚刚打赏出去的银子。 “长公主殿下,臣女并未撒谎,更不敢欺瞒殿下,还请殿下明鉴!” 闻言,刘怜儿又想嘲讽她一番,却被晶岑打断了。 只见晶岑抬了抬手,淡淡的说道 “不必解释,我自是信你的。本公主也好多年没见你了,况且我又搬了新住处,你一时找不到迷了路也是正常,起来!” “是,谢长公主!” 听到这话,刘怜儿气的红了眼,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林九枝起身对上晶岑的视线,她扬起嘴角真诚一笑,晶岑也微微一笑。 见二人如此互动,刘怜儿看不过眼又开始找茬。 “不知林大小姐给长公主备了什么厚礼?能否拿出来让姐妹们瞧瞧?” 第67章 儿时的记忆 林九枝自知备的不是什么厚礼,也明知道刘怜荣儿是给自己挖坑,但她还是让秀秀把贺礼展现在长公主面前。 看着盒子里躺着的砚屏,那屏上绣的样子,晶岑瞬间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被太后摔碎的木马。 她有一瞬间的动容,想拿起来仔细看看,这是刘怜儿却是不屑的开口道 “哎呦,我当是什么,原来就只是个小小的砚屏啊!呵呵呵~林大小姐这礼备的也太不走心了?” 面对刘怜儿的嘲讽,林九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给回应。 只不过这反应,却气的刘怜儿直咬后槽牙。 看着长公主感念伤怀的样子,林九枝就知道这礼物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长公主,这虽是个小小的砚屏,但却是臣女一针一线绣的。这上面的白马体着粉色,乃是马群中的万一挑一,只有公主您才配的上这万一挑一的白马!” 听着林九枝的夸赞,晶岑笑笑,虽是不舍,但还是让嬷嬷把礼收下。 不过这次嬷嬷没让人把砚屏拿走,毕竟在她眼里,这东西一文不值只能烧火用,留着无用,就让长公主自己留着! “你有心了,我很喜欢!走,我们去御花园逛逛。” “是,长公主。” 晶岑牵起林九枝的手,一同往御花园走去。感受到晶岑的手很凉,林九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试图用自己手上的温度温暖她。 一行人就这么走了,刘怜儿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盯着林九枝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御花园 正值春日,御花园里几乎所有的花都开了,经过花丛时不时有一两只蝴蝶被惊起,急忙躲开赏花的人群,又落到旁处去。 但那蜜蜂却胆大得很,就算有人在盯着它,它还是毫不畏惧的采着蜂蜜。 这御花园的花大多都是名贵的品种,贵女们也只敢欣赏不敢采摘。 “嗯,好香啊!” “是呀,你瞧这开的也很娇艳呢!” 贵女们欣赏着花,一时拔不开眼。 晶岑拉着林九枝停留在一株芍药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这边离那些贵女远点,正好方便我们叙叙旧,九枝姐姐,好久不见!” 林九枝本想着长公主会如之前一样疏远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长公主,好久不见!没想到您还记得臣女,臣女受宠若惊!” 见林九枝这番客气的姿态,晶岑知道她还在为小时候自己疏远她而不高兴。 可林九枝并不知道,不是晶岑故意疏远她,而是当时自己也是受制于太后,没法见她。 “九枝姐姐可还在为小时候的事生气?方才我见姐姐送的贺礼,一眼便明了姐姐一直在惦念着我。多谢姐姐的贺礼,晶岑很喜欢!” 听到这话,林九枝明白晶岑没有疏远自己,她反而也是一直在挂念着自己。 “长公主喜欢就好,臣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公主能事事顺意!” “嗯,那就借九枝姐姐吉言!” 晶岑此刻很高兴,她高兴的是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还是有人惦念着自己的。这样,便足够了。 见状,林九枝俏皮的说了一声“晶岑,生辰快乐!” 听到这话,晶岑笑了,林九枝是一个同她说生辰快乐的。 j二人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不再拘束和对方说说笑笑的,不过,这可让一旁的刘怜儿好生嫉妒。 抬眼看去,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儿,刘怜儿眼中的嫉妒更甚,她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呦,我本以为林大小姐来的算迟的,没想到还有更迟的!” 听到她这话,御花园里的人皆寻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杜莹带着婢女正朝这边走来,听见刘怜儿的嘲讽,她顿了顿,加快了脚步朝长公主走去。 长公主她也见过,所以并不陌生。 “臣女杜莹,参见长公主殿下。臣女来迟,还请长公主恕罪!” “回长公主,杜小姐与摄政王一同得了皇上的召见,这才来晚了些。” 说话的是刚刚带林九枝过来的公公,如今他倒是还没问就替人解释,和刚刚竟是两副嘴脸,林九枝看着还真是无语凝噎。 看向杜莹时,林九枝发现杜莹清瘦的脸颊,顿时心里的埋怨少了几分。 “杜小姐起来,既是皇兄召见,那便是万般紧要的事,不打紧的。” “是,多谢长公主殿下!” 第68章 南梁太子 刘怜儿眼看着处处为难处处不成功,心里已是气到了极点。 不过碍于公主在场,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杜莹起身视线不经意瞥向林九枝,但很快又收了回去,生怕与她对视。 林九枝将杜莹的动作尽收与眼底,她不明白,和哥哥成不了一家算是他们有缘无分,但对于自己这个朋友,她也打算一块舍弃了吗? 杜莹和公主寒暄着,林九枝站在一旁,虽视线在花上,但心思却已飞远了。 过了半个时辰,嬷嬷提起笑脸走到长公主身旁说道 “公主,马上就要开宴了,请您带着贵女们去偏殿就坐?” “嗯,都跟我来。” 晶岑拂了拂袖子,她的袖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刺的皮肤很痒。 但为了不再众人面前失仪,她还是选择忍着。 正殿 晶岑带着贵女们来了不久,太后没一会儿也来了。 太后如今才三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纪,脸上保养得当,看起来更像是公主的姐姐。 见太后来,晶岑显得有些局促,连她给太后请安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参见母后,母后万安。”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闻言,太后甩了个眼刀给晶岑,随后笑着说“好好好,都起来,岑儿瞧你今日说话都这般激动,可是好久没见到这些姐妹们,一时兴奋了些?” 太后笑着拉着晶岑的手,眼里的狠厉却是藏不住。 “如母后所言,儿臣很久没见过这些姐妹了,有姐妹们陪着,自然是开心的!” “嗯,开心就好。” 太后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凡有人见了都会羡慕有此位母亲。 她抬眼扫向贵女们,虽然林九枝被挤到了后面,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 见到九枝,太后的笑容里的那丝狠厉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煦。 “九枝,哀家好久没见你了,快到跟前来让哀家看看。” 林九枝本就是想躲着太后才故意躲到后面的,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如此,她只能扬起笑容迎上前去。 “九枝见过太后娘娘!” “哎好好好,快起来!” 见太后对林九枝的态度比长公主还好,其他贵女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什么情况?” “听传言说太后一直不喜长公主,反而却对林九枝宠爱有加,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听着背后的议论,刘怜儿看向公主,发现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九枝,哀家可有些时日没见你了,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哀家!” 太后说这话带着些埋怨,但更多的还是惦念。 “太后恕罪,是臣女家中事务繁多,恐扰了娘娘您,这才还请太后原谅。” 林九枝端庄得体的姿态,太后很是喜欢,但最喜欢她的原因还是她后脖正中那颗朱砂色的小痣。 那颗小痣自己的女儿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想起至今还杳无音讯的女儿,太后每时每刻都想要诛了丞相九族。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你能来陪哀家,哀家就很开心了!” “谢太后。” 太后拉着林九枝的手拍了拍,眼神慈爱,她想着若是这孩子嫁到宫里来就好了。 反正新帝登基后宫并不充实,这孩子若是嫁进来以后必定是皇后,到那时还愁她父亲回不来吗? 这李宁安也真是的,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等会子宴席结束后她可得好好问问九枝有什么想法。 “好了,你们都落座!晶岑今日你是寿星,走随我到正殿去。” 太后开口,晶岑忙扬起笑容,上前去扶着她的手臂。 “是母后。” 正殿 太后一来,所有人都起来行礼,太后笑着让他们起身,却在路过摄政王桌前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晶岑发现太后的异样,将视线转到徐景联身上,不明白太后为什么对摄政王如此害怕。 “太后,长公主,这是臣命人从南海寻来的蚌珠。听说此珠子可以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特地献给长公主,贺祝长公主殿下生辰!” 听到这话,太后笑着看向徐景联说道“摄政王有心了,岑儿收下。” “是,多谢摄政王美意。” 将珠子交给公主身后的宫女后,徐景联回了位子坐下。太后瞥了他一眼,随即很快收回了视线。 徐景联察觉到太后对自己的惧意,只是勾了勾唇。 徐景联送完礼之后,李宁安送上精心准备的蜀锦,其他人也纷纷送上准备的生辰礼。 晶岑一一谢过,脸都笑麻了。 太后刚坐下没多久,皇上就来了,除了她一人,来的人皆起身行礼。 皇帝尚年轻,走路的步伐快了些,太后只是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威压。 只不过皇帝并没有发现,他走到主位坐下,笑着举杯同底下人说道 “今日是皇妹的生辰,同样也是她的及笄礼,诸位爱卿能来,朕甚感欣慰,朕敬你们一杯!” 见皇帝如此说,其余人赶忙举杯 “敬皇上!” 晶岑见状,举杯说道 “多谢皇兄设宴为小妹过生辰,小妹敬你!” 对于这个皇兄,晶岑不讨厌也不喜欢,因为他从来没管过自己,更是在太后欺负自己时冷眼旁观。 晶岑不恨他,毕竟他是太后的亲儿子,自然是要站在母亲那边的。 闻言,皇上端起酒杯朝她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等皇上坐下,人基本到齐后,主事公公刚想喊开宴,却被一声通报打断了。 “南梁国太子殿下到!” 听到这声通报,在座的人都疑惑不已,徐景联放下酒杯,看向杨文远的眼神中带有一丝邪魅,看来他也早已经知道了。 林九枝在偏殿听着这声通报,暗暗叹了口气,她方才没看见杨文远来,还以为求亲一事并不是真的。现下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只是晶岑她知不知道呢?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自己的生辰宴就是皇上为她摆的鸿门宴。 在场的人,除了皇上太后和徐景联,其他人皆不淡定起来。 “这南梁国太子怎么来了?难道之前的传言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要不这南梁国太子为何会在今日前来拜访我大业国?” “说的也是!” 见南梁国太子出现,听了这些人的议论,李宁安隐隐感觉事情不简单,她有些担心的看向偏殿,怕女儿冲动。 只见杨文远带着使臣进了殿 ,他还算有礼,没有表现出对大业的不敬。 “南梁太子杨文远参见宏远帝,太后娘娘!” 见南梁太子如此敬重,皇上很是满意,他忙说 “快快请起,太子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能在皇妹的生辰宴赶到,实属有心啊!皇妹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太子啊!嗯?” 皇上李词看向晶岑,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晶岑早就发觉到今日的宴席不简单,正巧南梁国太子出现,仿佛一切都已明了。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无非就是嫁人,她巴不得离太后离这个皇宫远远的! “是,太子殿下有心了,晶岑感激不尽!” 听着大业皇帝虚伪的夸赞,杨文远依旧保持着友好的笑容。不过在看到长公主时,他还尚算满意,急忙说道 “多谢皇上长公主关心,吕行把我送给长公主的生辰礼拿上来!” 吕行就是跟在杨文远身边的使臣,听到这话,他忙将盒子打开双手奉上。 “我南梁国有个习俗,凡事女子及笄就会命人打造一把平安锁,以此来保佑该女子平安顺遂,健康快乐。本殿下特地命人用琉璃为长公主打造了一把彩色长命锁,还望公主喜欢!” 听见琉璃这两字,大臣们眼睛都冒光了,这琉璃只有南梁才有,是皇室才能使用的至宝。 眼下这一把彩色长命锁,工艺非凡,造型精美,实属不可多见的宝物啊! 晶岑看着那长命锁,只想着杨文远说的健康快乐,她在心中暗自神伤 “快乐?好像是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呢!这小小的一把锁真的能带给我快乐吗?” 第69章 和亲 没有选择 见晶岑看着长命锁发呆,太后在心里暗骂道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瞧瞧,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杨文远看着晶岑的目光,发现了她眼中的那抹哀伤,他看不明白。 “皇妹啊!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用心,你还不快好好收起来?” 听见这话,晶岑回过神,起身给杨文远行了个礼,随后又叫嬷嬷上前把礼收下。 长公主收了礼后,杨文远就坐到了位子上。 至此,宴席才算真正的开始。 偏殿 林九枝吃了一筷子菜就放下了,她不是很有胃口。一想到待会宴席结束杨文远大概就会向在场的人表明自己的来意,她就有点担心晶岑。 之前自己犹豫不决加上人多,就没有跟她提起这件事。现在她却万分后悔,应该早跟长公主提一下,也好让她有提前准备的机会。 杜莹端坐着,她时不时的看林九枝一眼,看她皱眉不展的想必是为了公主的事情在发愁。 杜莹是知道林九枝很关心长公主的,也并不在乎长公主对自己避而不见一事,不知道她如今会不会怪自己也对她避而不见?是否也能不怪自己? 想到这儿,杜莹心中就有些烦躁,她拿起一旁的果酿饮了一口,这才堪堪压下心中的烦闷。 “杜姐姐,怜儿想跟你喝一杯,刚刚在御花园中误会了姐姐,不知姐姐可给我这个面子?” 刘怜儿从宴席开始就一直盯着杜莹,比起林九枝她更讨厌杜莹。她嫉妒杜莹的父亲与他父亲同是尚书,凭什么杜莹就能嫁给摄政王。 她嫉妒的快发疯了,这个杜莹真是走了狗屎运能嫁给摄政王。 听见一道甜甜的声音,杜莹偏头望去,见是刘怜儿,她扬起笑容端起酒杯说道 “怜儿妹妹客气了!” 杜莹与刘怜儿碰杯后小饮了一口,随即将酒杯放下,闭上眼欣赏着外面琴师婉转的琴音。 杜莹知道刘怜儿看不惯自己,她也不会任人拿捏,如今给刘怜儿面子,若是她还不依不饶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见杜莹如此敷衍自己,刘怜儿心里一团火无处发泄,这里全是贵家小姐,自己可万不能失了态。 忍着脾气喝了一口酒,刘怜儿愤愤的回了座位上。 瞧见刘怜儿憋屈的样子,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墨卿卿端起了酒杯朝她这边走来。 墨卿卿虽是丞相的嫡女,但她母亲只是个丫鬟出身。听闻丞相正妻死后,说是为了纪念正妻,一直未新立正妻。 “刘姐姐,我见你为人爽快,妹妹可否能与姐姐交个朋友?” 看着墨卿卿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刘怜儿撇撇嘴,她自是看不上墨卿卿的。 就算她是丞相的女儿,也不过是下贱胚子生出的女儿,刘怜儿不想被人指点,开口拒绝 “不好意思,我不想交朋友,这杯酒算我失礼了!” 刘怜儿拒绝的干脆,一点没有给墨卿卿台阶下。墨卿卿脸瞬间涨得通红,尬笑着迎着别人打量的目光回了位子。 正殿的琴声渐渐停了,只听闻皇上的声音传来,他笑着说了个“赏”,似乎是很开心。 琴师谢过之后便退下了,此刻宴席已过了大半,眼看着就要结束了。 杨文远到底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吩咐吕行去让人把准备的礼抬上来后端起酒杯站起身。 “皇上,文远敬您一杯!” 看见杨文远终于开口,皇上眼底的笑意更甚。 “太子,朕敬你!” 二人共同对饮了一杯,这时,吕行带着六个人搬了三个大箱子上来。 这每个箱子大到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吩咐人大开口,在场的人皆瞪大了双眼。 只见三箱子满满都是金银珠宝,闪的让人无法挪开眼。 “这么多金子!” “南梁果然是财大气粗!” “看来是要提正事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徐景联听着只是眯着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再睁眼时眸中满是嘲讽。 “太子这是何意?” 李词装作不知道,假模假样的问着杨文远。 “皇上,文远此行亲自前来只为一事,还请皇上应允!” 杨文远也同李词做戏,当初南梁提出和亲后,李词信中字里行间都掩饰不住的高兴。如今还装上了,真是虚伪。 “太子请说!” “回皇上,文远此行只为大业和南梁两国的关系,为了两国之后更好的和睦,文远特地亲自前来大业求亲!这礼只是其中一部分,余下的还有十几箱,若是南梁能与大业和亲,这礼只会多不会少。” 此话一出,朝堂之中一片哗然,晶岑听到这话不由得攥紧了裙摆。 果然,被自己猜到了! 晶岑看向皇兄,见他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她有些失落,但只是一瞬。 这个结果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不该对他们抱有希望的。 “南梁想与我大业和亲是好事,只是朕至今无所出,至今宫中的公主也只有皇妹一人,不知皇妹是如何想法?” 李词看向晶岑,虽是笑着,但晶岑还是感觉到了他笑容里的威胁。 “我舍不得母后,可不可以” 话还未说完,太后柔声打断到“岑儿,你如今也及笄了,母后不能一直留你在身边。我见太子一表人才,通情达理,定是个好夫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后就快差点替晶岑点头同意了。 听见太后的话,杨文远终是明白刚刚为何长公主眼中会有哀伤了。 她大概并不如宫外所传,受尽太后宠爱,估计是有相反的情况。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还有娶她的必要吗? 话已说出口,他身为太子不可能临时反悔。总归是长公主,若是大业皇帝不想被百姓唾骂,也会给这个公主几分面子的。 这样想来,长公主也并不是全然无用。 看着数百双眼睛盯着自己,晶岑一时成了众矢之的,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同意与南梁的和亲。 想到这儿,晶岑认命般的站起身朝李词和太后行礼。 “全凭皇兄和母后做主,晶岑愿意出嫁南梁。” 听到这话,李词暗暗松了口气,这个皇妹还算懂事,待会让人赏赐些东西,算是对她的补偿! 太后笑着看向晶岑,眼中没有一丝不舍和留恋。 “即是如此,朕就把晶岑这个妹妹交给太子殿下了,希望太子殿下能好好对待她。” 听到这话,杨文远行礼,恭敬的说道 “皇上放心,我南梁定不会亏待长公主殿下!” 晶岑虽是不受宠,杨文远也不打算为难她。今日算是被李词摆了一道,不过只要能换得两国和平相处,也是值得的。 “好啊好啊,那既如此,朕就派人择个良辰吉日,送皇妹去南梁早日与殿下完婚!” “多谢皇上!” 李宁安全程紧张着,她就怕林九枝会按耐不住出来替长公主反驳这婚事。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女儿长大了还是知分寸的。 这件事结束后,皇上一时高兴喝多了酒,就先走了,太后也走了。 宴席渐渐散了,徐景联看着坐在位子上发呆的晶岑,刚想上前去,就看见林九枝从偏殿出来急匆匆走到她身边。 见林九枝的背影,徐景联猛然想起那日擅闯自己别院的女子。 林九枝的背影与她很相似,且走路的姿态也一般无二,难不成真是她? 第70章 徐景联的为难 若林九枝真是那日擅闯别院的女子想到这儿,徐景联眼中浮现出一抹狠厉。 林九枝担心着公主,宴席一散,她就忙出来找公主。 看到长公主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林九枝心疼的走到她身旁。 “长公主殿下,你还好吗?” 晶岑回过神,看向林九枝苦笑着,她一点都不好。 “九枝姐姐,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只能这样了?” 对于这个问题,林九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长公主殿下,在下是否能邀您一同走走?” 杨文远不知从哪冒出来,冷不丁出声还把林九枝吓了一跳。 见是杨文远,林九枝朝他行了个礼。 看着杨文远一脸笑盈盈的样子,林九枝心想他不会是认出自己,觉得自己是来和长公主告状的? 晶岑倒是很意外杨文远会找自己,她本以为这南梁太子不过是来完成任务,在意的是南梁国与大业之间的和亲,而并非是自己。 闻言,晶岑略带抱歉的看向林九枝,林九枝反应过来忙说道 “长公主殿下,臣女先告退了。” “嗯。” 林九枝转身就走,所幸杨文远并没有如在马场一般找茬。 林九枝走后,晶岑便起身跟着杨文远出去了,总归是以后的归宿,还是先接触接触看看。 林九枝走出大殿,想找母亲,可她环顾了一圈也没见母亲的人影,她以为母亲是在宫门等着自己。不过这还没等自己走几步呢,身后就有人叫自己。 林九枝回过神,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徐景联,脸上霎时浮上一层冷汗。 见是徐景联,林九枝在心里暗道不妙。 “又是这煞星,好烦!” “林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怕我?” 徐景联勾着唇看向林九枝,看她这反应,应当是那日的贼人无疑了。 “哈哈怎么会呢!我只是穿多了有点热而已!话说今天怎么这么热呢!真是太热了,摄政王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林九枝嘟囔了一串话,还不忘用手扇扇自己的冷汗。徐景联听着只是笑,他凑近林九枝的耳朵低声说道 “本王面前只有林小姐一人,叫的不是你是谁呢?” 饶是在皇宫,在大庭广众之下,徐景联也毫不避讳的朝林九枝凑近。 这举动可把林九枝吓够呛,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与徐景联拉开了距离。 “摄政王请自重!” 见林九枝这番,徐景联眼底的戏谑更甚。 “林小姐,在下有一事想不明白,不知林小姐你是否能帮在下答疑解惑?” 闻言,林九枝看着徐景联,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摄政王不妨先说来听听?” “谷雨那日,本王的别院有一贼人闯入,其身形姿态看起来与林小姐你颇为相像。那贼人被我伤了内里,想来至今还未曾痊愈,不知林小姐可否让本王把上一脉?” 听到这话,林九枝紧张的攥紧了拳头,果然,这徐景联真是不好糊弄! “小女知晓摄政王想捉捕贼人归案,但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小女让您把了脉,恐有损小女清誉。这样,不如我们出宫,摄政王您派个信得过得大夫登府帮小女把脉为摄政王答疑解惑可好?” 林九枝说的这话非常在理,一般人肯定无法拒绝,但徐景联不是一般人,只见他拂了拂袖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看谁敢说本王闲话,林小姐不必多想,若不是你,我自会为我的无礼向你道歉!” 徐景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林九枝着实紧张了起来,她内伤确实还没好,若是被徐景联一把脉便可探知。 到时候她就算是误闯的别院,恐怕也会被他冤枉成故意谋害朝廷命官。 林九枝担不起这样的风险,她与徐景联僵持着,愣是没有松口答应。 眼看着围着的二人的官员越来越多,林九枝心底渐渐涌上一抹恐慌,坏了,这些围观的人都是冲自己来的。 “林大小姐,我听摄政王这话是以为你是那擅闯别院的贼人,既然你不是的话,就让摄政王一探究竟,我等自会为你证明清白!” 不知道是谁出声,林九枝见都没见过此人,他一出声,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 “是呀,是呀,林小姐大可放心。” 第71章 杨文远的解围 看着林九枝眼底的慌乱,徐景联眸子冷冽起来,他上前想握住林九枝的手腕一探究竟,就在关键时刻被人拦了下来。 “这里好热闹啊!你们在做什么?哟,这不是摄政王嘛!” 只见来人一身南梁装扮,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看着杨文远突然出现,林九枝有些疑惑,这人不邀长公主逛御花园了么?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呵,原来是太子殿下。” 徐景联并没有给杨文远行礼,但杨文远并不在意。 其他人倒是有礼,见是杨文远,那礼行的叫一个标准。 “你们这群大男人围着一个姑娘在干嘛呢?你们瞧瞧,这姑娘让你们逼得都掉珍珠了,这么为难一个姑娘,还是不是男人?这还是在皇宫呢,不怕你们的皇上怪罪啊?” 杨文远一脸的义愤填膺,他是极看不惯这些欺负女人的男人的。 林九枝听到这话,也配合的用袖子挡住脸抽噎起来,一下子就坐实了这些人在欺负自己。 有路过的不服摄政王的人听到这话也开始为林九枝打抱不平 “就是啊!什么人呢,一群大男人围着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被杨文远这么一说,那些凑热闹的人,瞬间羞愧难当,生怕背上骂名,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都悄悄散了。 徐景联本来就在宫里肆无忌惮,眼下他更是不怕杨文远的威胁。 听见杨文远这番话,徐景联只是不屑的笑笑。 到底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徐景联深深的看了林九枝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见徐景联走后,林九枝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随后朝杨文远行了个礼。 “多谢太子为我解围,小女感激不尽!不过太子怎么在这儿,长公主呢?” 面对着林九枝的道谢,杨文远摸了摸鼻子说道 “不必多礼,长公主她半道被太后叫去了,我也不便打扰,只好先行离开。对了,不知你想如何谢我?” 林九枝虽是很感激刚刚杨文远帮自己解围,但她此时有些不懂杨文远这话了,亏着自己刚刚还以为这个杨文远是个好人呢! 不管怎样,毕竟人家帮了自己,也理应道谢,要谢礼也不过分。 “不知太子想要什么?” 林九枝直接开门见山,若是杨文远敢提出些无礼的要求,那自己绝不会顾及他刚刚的相救之情。 见林九枝如此直白,杨文远也不藏着掖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听说你把那匹粉马买了去,本太子想从你手里买下它,你可愿意?” 听到这话,林九枝猜的没错,这个杨文远果然是认出自己了。不过她也更诧异了,之前那马场老板说是有人买下这马送给自己。 本来林九枝还以为是安忱一,不过后来这个想法就被自己扼杀了。 一是安忱一没有那么多钱,二是安忱一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买马。 但当时在场的就是他们几个人,不是安忱一,现在看来也不是杨文远,吕行和杨文远又是一起的,那到底会是谁呢? 见林九枝皱着眉头,杨文远觉得自己诚意可能不太够,他又忙说 “若是你肯把马卖我,我出给你买马的三倍价钱,如何?” 闻言,林九枝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和杨文远解释。 “太子误会了,买下小粉红的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对于这个解释,杨文远是一点都不信,他就觉得是林九枝不想把马卖给自己编的借口。 “林小姐,我是诚心诚意的想买小粉红,你不想卖也没必要拿这种借口来搪塞我。马场老板都说了小粉红被你买走了,林小姐莫不是拿我当傻子玩?” 听到这话,林九枝是有口也解释不清楚,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太子,那马确实被马场老板牵到我府上,不过确实不是我买的。 那老板说是有一面具男子买下了小粉红,但不知为何却要送给我。 小女怕遭人算计,就让那老板把马牵了回去。 小女说的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太子,太子不信,可以去马场一问。” 第72章 不放弃 看林九枝如此诚恳的解释着,杨文远也有点信了,毕竟一匹马而已,这林九枝大概是不会骗自己的。 “那既然有人买了马送给你了,不如你跟马场老板说一声,卖给我如何?” 杨文远还是不想放弃,他一眼就相中小粉红了,他这个人,只要是喜欢的,断不会轻言放弃。 听到杨文远这么说,林九枝也犯了难。这马虽说是神秘人买来送给自己的,但她也不想收,要是把马给了杨文远,不就证明自己收下这匹马了吗? 这万一真是有心之人在背后算计,可如何是好! 许是看出了林九枝的为难,杨文远又觉得此地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忙提议道 “林姑娘,还是边走边说!” 林九枝早就想走了,杨文远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拔腿就走。 这还没走出两步呢,太后身旁的王嬷嬷又追了上来。 “林小姐,留步!” 听到是太后身旁嬷嬷的声音,林九枝叹息了一声,随即笑着转过身去说道 “嬷嬷好,这么急着找九枝是何事?” 嬷嬷走过来,给杨文远行了个礼,脸上的表情带着探究。 “林小姐,怎得这么着急要走,太后想你了,要老奴过来寻你。小姐放心,太后早已知会人把林夫人安全送回府中去了。” 嬷嬷这番话说的,生怕林九枝拒绝似的。 对此林九枝无奈的看了杨文远一眼,杨文远虽然有些不高兴嬷嬷的打扰,不过他还要在大业等着接长公主一起回南梁,还有时间,也并不急于一时。 “即是如此,林姑娘,在下就先不打扰了。” 林九枝真是两头都不想顾,可奈何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太子殿下客气了,慢走!” 杨文远走后,林九枝跟着嬷嬷来到了太后住处,她是一点也不想来。 虽然说太后对自己很好,但每次她都会有意无意的提及让自己进宫的事,林九枝想起都会觉得头疼。 “林小姐,请,太后和长公主都在里面。” “好,谢谢嬷嬷。” “小姐客气了。” 听见长公主在里面,林九枝还是很意外的,太后一向不喜晶岑进自己的住处,今日倒是转变了性子。 林九枝进来时,太后正悠闲地喝着茶,长公主坐在一旁略有些拘束,见林九枝进来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欣喜。 “参加太后娘娘,参加长公主。” 林九枝规规矩矩的行着礼,太后是越看她越喜欢。 “九枝来了,快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太后的语气欣喜异常,长公主看着也没多大波动,她本就不受太后喜欢,所以太后喜欢别人她也不会吃醋。 林九枝略有些拘束的坐到太后身旁,而太后却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说道 “小九枝出落的越发可人了,让哀家好生想念,也不知道多进宫来陪陪哀家!” “太后娘娘,九枝不是故意不来陪太后解闷,只因家中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一时走不开这才还请娘娘原谅九枝~” 太后一向最喜欢林九枝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听着不别扭,反而很亲近。 就像是女儿对母亲的那种撒娇,想想心都要化了。 “好好好,你这丫头,哀家不怪你!你刚刚在殿上都听见了?南梁太子亲自来求亲,这是多大的尊荣,某些人还苦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太后这话明确的是对晶岑说的,听到这话,晶岑低下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林九枝也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她忙替晶岑解释 “长公主定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太后娘娘您才愁眉不展的,娘娘您别多想。” 太后知道林九枝是哄着自己开心,她心知肚明晶岑绝对不会因为舍不得自己,相反她还巴不得早点离开自己呢! 第73章 又是他 听到林九枝替自己解释,晶岑无声的苦笑。 “罢了罢了,晶岑啊,你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准备准备!事已成定局,你也无需多想,安心的等着做你的太子妃就好了,知道吗?” 太后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听着语气也略带些威胁的意味。 闻言,晶岑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是,母后说的晶岑记下了,晶岑就先回去了,母后告退。” 听到这话,太后脸上的表情多少缓和了些,对于晶岑这个态度,她还算满意。 晶岑走后,见林九枝一直在出神,太后难得来了兴趣想逗逗她。 只见她摘下自己头戴的珠钗放在林九枝面前,半开玩笑的说道 “九枝啊,这珠钗送你,改日你也给哀家绣副图可好?” 林九枝正在想着要怎么找借口去找晶岑,被太后一打断她立马断了思绪。 “绣图?好呀!太后娘娘您想要什么样的图?” “什么样的都好,不如九枝你就绣一片红叶!” 林九枝还很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太后就知道自己送了晶岑什么生辰礼,可她送的对于太后来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按理说宫里应该不缺会自己这种绣法的人,可能绣技比自己还要好,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让自己帮她绣。 “好的太后,等九枝绣好就给您送来!” “嗯,好孩子!对了,你家绣坊新来的那位绣娘的绣的绣样我很喜欢,你母亲前些日子送了些衣裳来,哀家看着甚是喜欢。 这眼下晶岑马上就要出嫁了,她出去是代表着我们大业,自然不能让她穿的太过于简单。 之前我跟你母亲提过让那绣娘进宫来为晶岑缝制嫁衣,如今也到了时候了。不如你带着她进宫多住些时日,也好可以陪陪哀家,如何?” 听着太后提出的要求,林九枝自然是能满足绝不拒绝,她笑着应下了。 “是,太后娘娘,那明日九枝就带安绣娘进宫来!” “嗯好孩子。” 林九枝开心了,这下也不用为了见晶岑找借口了,总归不过是在宫里多住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后娘娘,时辰不早了,那九枝就先告退了。” “去~” 目送着林九枝出去,太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之所以想让林九枝跟着一起住进宫里,就是想撮合林九枝和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皇上后宫本就没几个人,有也不过都是些家底不高的妃嫔,是时候该有个家世显赫,聪明稳重的人进来坐镇后宫了! 出了太后的荣华殿,林九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知怎得,她现在一见到太后总是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 日落西山,宫道两边的高墙挡住了残存的日光显得整条道越发暗了。就算有人点上了蜡烛,可围在两边的高墙显得那么巨大,像是一个牢笼困着想飞却飞不出去的人,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 林九枝走在宫道上,突然涌上一种孤独的感觉,她在心里庆幸还好听母亲的不进宫选秀,不然怕是要困在这高墙之下一辈子了。 若真是那样,人生该有多无趣啊? 出了宫门,看着身后那条长长的宫道,林九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想被束缚。但若是想让父亲早些回来,一家人团聚的话,这条宫道以后也只会是她的必经之路。 自家府里的马车依旧在宫外等着,林九枝上了马车,马夫便赶着马车朝着府中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一里地,林九枝正在闭眼小憩,却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回应她的只是沉默,林九枝掀开帘子朝外看到,还没见到人就被一柄匕首抵着脖子。 见状,林九枝只是警惕的看着拿着匕首的蒙面人,随后冷冷的说道 “摄政王真是好兴致,不知您这扮成黑衣人又拿着刀子架在人家脖子上是搞得哪一出啊?” 林九枝一眼就认出来徐景联,他那双极具特点狭长的双眸自然好认。 闻言,徐景联嗤笑一声进了马车里,随着马车继续走了起来,他也摘下了蒙面的面巾。 徐景联将匕首收起来,玩味的看着林九枝,说 “林大小姐可真是慧眼如炬,只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佩服佩服。” 面对着徐景联的夸赞,林九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徐景联心眼还真是小,这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哪有,摄政王风姿卓越,想必是谁见到都会认出来的!不过男女有别,不知您找小女子所谓何事?若是无事,还请您离开。” “呵~林小姐还没帮我答疑解惑,怎得,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吗?” 听到这话,林九枝扯出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内心在疯狂的咒骂着徐景联。 “摄政王误会了,小女并非是不想帮您,只是在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您也要考虑考虑小女的声誉?” 林九枝边说边想,是再跟徐景联打一架,还是让他把了脉。 可是这两者都会暴露自己,她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应付的法子,所幸这徐景联还尚存些君子之态,没有对自己硬来。 “今日之事确实是本王欠考虑了,不过现在没人,也不会有人看见我上了这辆马车,林小姐可放心了?” 第74章 恰到好处 面对徐景联的步步紧逼,林九枝下意识屏住呼吸。 马车稳稳经过一段颠簸路面,林九枝强装镇定看着身边人一副懒洋洋摆弄匕首的样子。面上虽是笑着但却心如死灰。她犹豫着伸出手,后又快速收回。 “您的忙我当然要帮,不过若是您真的误会了我,今日之事可要如何赔我?” 林九枝继续拖延着时间,她料想这个徐景联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若是敢,那还轮得到她在这儿提要求吗? 听到这话,徐景联噗嗤笑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说道“若真是本王误会了你,那要不让你捅我一刀解解气?” 听着徐景联这疯言疯语,林九枝只是笑着,她可真想捅徐景联一刀,好报当日差点被打死的仇。 “摄政王说笑了,九枝一介小女子万万不敢拿刀的,您就别吓唬我了!” 本以为听到自己这话,林九枝也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了,但是徐景联没想到,这个林九枝这么难缠。 他虽可以直接不管林九枝的意见上手试探,但那样子,他觉得有失身份,更没有君子风度。 上次别院进贼人一事,叶儿就有点讨厌自己了,她是最讨厌没有君子风度的男人了!这次,他会试着不再做叶儿讨厌的人。 “这样,若是本王真的误会你了,为了弥补你,我愿意助你早日迎将军回京如何?” 林九枝没想到徐景联能说出这样的话,要说在这京城里最不希望父亲回来的人就是他! 看着林九枝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徐景联又说“皇上不信任你父亲,我让他回来又如何?” “你说的可是真的?” 面对这个诱人的条件,林九枝承认自己心动了。但心里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自己的内伤没好,徐景联一探便知,根本就不会有之后的事。 “嗯,时辰不早了,林小姐可以答应本王了?” 徐景联着急得很,他还得早些回去陪叶儿用膳呢,要不是为了解这个疑惑,他早回去了。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王爷别院是有什么奇珍异宝,竟有人敢惦记您的东西?” 林九枝实在想不到法子了,她在心里祈祷能有人来救自己一命该有多好! 见林九枝还在废话连篇,徐景联剩的耐心不多了,他眸子渐渐浮现狠厉,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直接上手试探时,马车突然停下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打斗声。 林九枝有些害怕的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 徐景联勾了勾唇,看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九枝,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林九枝在徐景联出去后拨开帘子看向马车外,这才惊觉马车不知何时进了一处大院。 院中全是徐景联的人,看来他并没想着把自己放走。 徐景联下了马车,看向不远处的人,他眼底的狠意立马浮现出来。 “呵,是你!” 对面,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手持一柄长剑立于不远处。 他杀死最后一个侍卫朝这边看来,见徐景联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他持剑冲了过来。 徐景联用脚挑起一旁侍卫被打落的剑,朝来人迎了上去。 一时之间,剑身激烈的碰撞,划出一道火花,又瞬间消失。 二人弹开一段距离,后又朝着对方挥去,刀光剑影间二人已经打了四五个来回,仍未分出胜负。 林九枝听着外面打斗声激烈,刚想偷溜走,却在掀开帘子看见正在与徐景联缠斗戴着银脸面具的人时顿住了脚步。 “是他!” 林九枝并未贸然冲上去,她见对方与徐景联功夫不相上下,是有脱身的机会的。 既然对方是来救自己的,那还是先偷偷溜走,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便可轻而易举的脱身。 果男人并没有打算恋战的意思,见林九枝跑了,他也就放了心。 一会儿,徐景联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男人发觉他身上也有伤,也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寻了个机会翻上屋顶走了。 徐景联自知不敌,也没有去追,他忽的猛烈咳嗽起来,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一般靠在背后的墙上,摸索了半天才从袖中取出丹药,忙含在嘴里。 第75章 恩人! 男人踩着一旁的花坛借力上了屋檐,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林九枝已经逃走后,就安心的离开了。 男人走出了了好一段距离,却始终甩不掉身后的尾巴,他很确信徐景联没有追上来。 也确定徐景联今天身边带的人都只是些小喽啰,自己不可能甩不掉的。 男人没有想打架的心思,但身后的人跟的紧了,这都快出城了还一直跟着,他也就不得不先去解决这个麻烦。 林九枝一路跟着面具男来到了城门不远处,只见今日把守城门的士兵比之前多了不少,想要出城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 面具男也意识到这一个问题,于是他一闪身就进了一处昏暗的巷子,林九枝忙追上去。 由于天色已经黑了,巷中又没有烛火照亮,所以显得格外模糊。 林九枝小心的在黑暗中探索着,她已经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朝着更深的地方走了进去。 巷中偶尔会有老鼠的叫声,有时候它还会等林九枝走过去,故意从她身后匆匆跑过去,像是要吓唬她一般。 林九枝胆子不算大,在这幽暗的环境中,一点声音就能让她心慌。 她慢慢走着,伸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今晚乌云很多,月亮被乌云挡住了脸,整个巷子暗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突然,林九枝像是踢到了一块木头,紧接着,一道剑声袭来,直直的朝着林九枝刺来。 林九枝听到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那差一秒就把自己了结的剑锋。 见那人依旧还想杀了自己,林九枝忙大声喊道“恩人,手下留情,我是林九枝!” 就那一秒,男人反应过来,猛的收住了力。 剑锋停留在林九枝的眉心处,收回去后,便在她的眉心留下了一抹红色。 感受着额间隐隐的刺痛,接着便有温热的血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林九枝懵了,她错愕的看着黑暗中的人,恰巧乌云散开,月光照着那人的面具熠熠生着寒光。 “恩人,真的是你!” 林九枝无暇去顾及额头上的伤,笑着朝那人走去。 男人见林九枝过来,又举起剑指着林九枝让她无法靠近自己。 “别过来!” 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看着指着自己的剑,林九枝依旧不改笑颜。 她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救了自己两命,林九枝就认定他是好人。 “恩人,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救了我两命,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是我绝不能知恩不报。不知恩人能否给我这个机会,小女一定会好好报答恩人的!” 林九枝语气诚恳,她是真的想报答面前这个人。 男人迟钝了一下,随后又冷漠的说道“路见不平罢了,不必言谢!” 见男人这么说,林九枝自然是不信的,若非是这个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被徐景联带到了那么隐蔽的地方? “既然恩人有如此侠义之心,来日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女帮助的,小女一定尽力帮忙!不知可否请教恩人大名?” 男人听着林九枝这番话,并没有任何波动,相反语气则更加冷淡。 “不必!” 男人说完就要走,林九枝也没去拦,她只是有些无力的扶着墙,看起来很虚弱。 她看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最后支撑不住倒下了。 男人听见了动静,见刚刚的地方空无一人,他有些好奇的折返了回去。 刚走近就看着躺在地上的林九枝,他忙过去抓起林九枝的手腕把脉。 探她脉象还算平稳,男人放了心,总归不是被打伤或被下毒,他这次没白救! 看着林九枝额头上的血迹,男人叹了口气,放下戒心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用手指沾了些药膏往林九枝伤口涂去。 这还没碰到伤口,林九枝突然醒来,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下了男人脸上的面具。 借着月亮的点点光亮,林九枝看清了男人脸上的轮廓。 这个人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桃园!桃园那个刨坑的男人! 林九枝想起来了,她当时误入了桃园深处,见此人没穿外衣还给他调侃了一番。 没想到是他救得自己,林九枝还有些小失落,她本来还以为是安忱一算了!这人一天到晚看不着影子,自己本就不应该联想他身上的。 樊时今见自己的面具被林九枝摘了下来,忙起身离林九枝三米远,随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见那人匆匆的跑了,林九枝站起身拿着银色面具沾沾自喜。 这下知道了样貌,就不怕找不到恩人! 第76章 选择,长大。 皇宫 安忱一白日时趁着人,拐了一名太监,扒了他的衣服这才混进宫中。 不过他在宫里寻了好久也没有寻到浩瑾的踪迹,皇宫中戒备森严,他能进来已实属不易,可要想在这偌大的宫中寻一个人,不亚于大海捞针。 安忱一自知不能在宫中久留,他没有宫中的布防图,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 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夜色,接着远处走来巡逻的守卫,安忱一不得已进了离自己最近的启霞殿。 所幸这殿中没什么人,好像是没住人似的,所有屋子都暗着。 安忱一躲在这里只要不弄出动静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等那波巡逻的守卫离开,他便出宫去。 天不遂人愿,还未等到守卫离开,那中间的屋子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便走出来一个人。 安忱一迅速隐到暗处,只见晶岑从屋中走了出来,四月里虽说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回暖,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 晶岑手里拿着林九枝送给自己的砚屏,走到院中的玉石凳子上坐下。 借着月光,她看着砚屏中马儿,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她又想起那个木马了,那是母妃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自己却没保护好! 不过如今九枝姐姐送的这匹马儿,已经在自己手上了,这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的! 看着院中人手里拿着的砚屏,安忱一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进了长公主的地方。 不过这长公主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安忱一还真的有些诧异。 堂堂大业长公主处境都这样了,那浩瑾他安忱一不想再想下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浩瑾的安危。 不过自己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该如何确定呢? 想到这儿,安忱一看向院中的人,这个长公主说不定会知道浩瑾在哪。 安忱一不怕长公主会揭发自己,这境况傻子都能看出来长公主在宫中受委屈了,若是他可以给长公主想要的,或许他们便可做成一笔交易。 将军府 林九枝满是疲惫的走了回来,等候在府门口焦急的李宁安见状忙迎上去。 “九枝你可回来了!太后怎么留你这么晚?还有你怎么自己走回来了?我不是让马夫在宫门前等着你吗?” 见到母亲,林九枝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沉默了抱着母亲,浑身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母亲,我饿了,我想吃您做的糖醋小排。” 见女儿这状态,李宁安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她也没多问,只要林九枝平安无事便好。 “好,娘亲给你做,走!我们回府。” “嗯!”林九枝抬起头,扬起笑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林九枝没有先去吃饭,而是回了自己房中。 小彩端着盆热水跟着进去了,见林九枝拿着银色面具发呆,小彩好奇的问道 “小姐,你拿着个面具做什么?” 闻言,林九枝回过神,看着手里的面具浅笑道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面具很好看而已。” 说完,林九枝找了个盒子,小心的把面具放了进去。 小彩不懂林九枝为什么对一个面具爱不释手,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伺候着小姐换完衣服,她便出去了。 饭桌上 李宁安做了林九枝最爱的糖醋小排,特地放在林九枝面前,林宵想去夹,都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见林九枝吃的津津有味,李宁安这才放下心,刚刚在府门前见女儿那副样子,自己还以为是太后为难她了。 不过李宁安还是不太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九枝啊,今日见到晶岑开心吗?” 闻言,林九枝咽下嘴里的饭菜,笑着答道 “开心非常开心!母亲,晶岑她并没有忘记我!” 看到林九枝开心的样子,李宁安也深感欣慰。晶岑那孩子的境遇自己是知道的,她没因此妒恨九枝也能看出来这孩子心性有多纯良。 可是她看出来没什么用,太后的想法她也左右不了,不知道太后当年和禾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太后现在如此厌恶长公福宁。 “好好好!对了九枝,今日太后可有跟你说什么事吗?” 听母亲这么一提,林九枝恍然想起太后说的那件事。 “是有件事,母亲,太后想要女儿带着安绣娘进宫为长公主缝制婚服,并且是住在宫中,明日便要进宫。” 李宁安一听这话心中莫名的开始发慌,让安澜静去皇宫本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可没想到太后竟然要九枝也一起进宫,还有住在宫里。 李宁安越想越心慌,她本以为太后那日的说吓唬自己的话是真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着母亲愣住了,林宵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妹妹,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了下去。 李宁安回过神,不舍的看向女儿,这次进宫太后是势在必得让九枝留在后宫,时间这么紧,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来应对。 林九枝倒是满不在乎,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为什么做出选择。现在这个局面,不好失了父亲的面子,太后是勉强不了自己的,所以才会提出让自己和安绣娘一起进宫,目的就是让自己与皇上培养感情。 这些道理林九枝都懂,若真是到了无法选择的那一步,但只要是对自家好的事情,她会去做的! 林九枝吃完饭,见母亲还在沉默着,她扯出一抹笑容笑着拉起母亲的手说道 “母亲尽管放宽心,女儿长大了,是时候要为家里分忧了!更何况我这次只是陪着安绣娘进宫而已,太后不会强留我的。” 听着林九枝的话,李宁安不可否认女儿确实是比之前懂事了太多,但一想是因为秀秀得死女儿才会变得如此懂事,不如之前天真烂漫、活泼开朗,李宁安就觉得愧疚她。 “嗯,九枝真是长大了!我这就派人去别院知会安绣娘一声,好了,今日劳累了一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明早还要进宫呢!” “好的,母亲!” 第77章 不稳重 林九枝刚想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住了李宁安问道 “对了,母亲,您出宫时可有看见安忱一?” 林九枝并不想过问安忱一的行踪,但是她总是好奇安忱一一天到晚在忙什么,为什么总是不见人影。 听到女儿的话,李宁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出宫时就见到了自家马夫和丫鬟,好像还真没看见那孩子。 “没有,九枝啊,那孩子我见着也不是个保护人的料子,这么大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不如我与安绣娘说说,让他去私塾读书,正好沉淀沉淀性子。” 李宁安是不太喜欢安忱一的,也说不上是不喜欢,就是他的身份。他这样一直待在九枝身边,对九枝来说可真不算是一件好事。 李宁安刚得知安忱一进府当差时是万般不愿意的,但是当时女儿心情不好,她也就没有多说,而是顺了女儿的心意。 “这件事还是等安绣娘从宫中回来再说,母亲,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收拾收拾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李宁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摆摆手手说道“去去。” 绣坊别院 将军府小厮前脚刚走,后脚安忱一就回了家,看着儿子坐在一旁一副疲惫的样子,安澜静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 “忱一,先喝点水。” “谢母亲。” 安忱一说完双手接过茶水小抿了一口,后又将茶杯放在了一边。 “怎么了?今日你可是跟着夫人小姐进皇宫去了?” 安澜静看儿子眉宇之间有些愁容,猜想他今日可能是被留在外面所以才如此发愁的。 其实安忱一并不是为这事发愁,他愁的的是樊时今的脸被林九枝看见了,这下林九枝恐怕是要对樊时今念念不忘了。 第一次在徐景联手中救下林九枝的人不是樊时今,而是自己。 当时樊时今在茶楼盯徐景联,打算趁他不注意去会会墨红叶,没想到却被他撞见徐景联在追杀一个姑娘。 樊时今也没多想,直到后来主子寻着记号找过来,他随口那么一提那女子像是那日在桃园见过的那位,然后,主子就抢走了自己的面具,匆匆忙忙的走了。 第二次也是安忱一进宫偶然看见徐景联在为难林九枝,便传了信出来要樊时今在暗处保护着林九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现身。 虽然安忱一也并不在乎林九枝认没认错人,但他一想起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看见儿子在出神,眉头越皱越紧,安澜静有些担心的问道 “忱一,莫不是小瑾他出了什么事?” 听见母亲有些慌乱的语气,安忱一回过神忙安慰她道 “无关小瑾,今日我虽进了宫但是我没找到小瑾。不过母亲你放心,等过两日我再去一趟,这次会有人帮我找到他的!” 安忱一的语气很笃定,仿佛那个人真的会不顾危险帮他去找弟弟。 听着儿子还要冒险,安澜静急忙阻止他,说“忱一,今日将军府派人来传话,明日我便随着林小姐进宫去。听话,找小瑾这事就让母亲来好吗?” 看着母亲一脸祈求的样子,安忱一心底泛起酸楚,他很少见过母亲这种样子。 “母亲,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可以进宫找小瑾,但救小瑾出来这件事必须得是我来做!母亲,如果你非要不顾危险去救他,我绝不答应!” 安忱一对母亲说话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安澜静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他。 “忱一,我听你的,等救出小瑾,我们母子三个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安澜静非常重感情,虽然闵浩瑾不是她亲生的,但照顾了许多时日,她早已把他当成亲生的看待了。 “好!” “嗯,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一大早还要进宫。” “好的母亲。” 安澜静走后,安忱一坐在原地待了好久,他心里的郁闷不只是没找到闵浩瑾,更多的还是林九枝。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浩瑾,至于林九枝,她也不算认错人,毕竟樊时今今日真的救了她。 安忱一深知自己不能对林九枝有别的想法,他摒弃掉心中的郁闷,只满心为了救出浩瑾弟弟努力。 第78章 进宫 翌日 李宁安早早的把熟睡中的女儿从被窝里薅了出来,林九枝昨晚没睡好,她晚上躺在被窝里拿着救命恩人的面具激动的睡不着。 她想了一整晚都没想明白那人为什么要救自己,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恩人是父亲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为的就是保护自己。 这么一想好像所有的逻辑也能说的通,认定樊时今就是父亲派在身边的人,林九枝开心极了。 就算他是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人,也是实打实救过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这份恩情她一定会还! 小彩伺候着林九枝梳完妆,李宁安在一边点点头,对于女儿今日得体的装扮她很是满意。 “九枝,今日进宫把小彩也带上!也好有个照应。” 对于母亲的建议,林九枝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好的母亲。” 小彩听见这话也是乐开了花,她还从未进过宫呢!这下不得把府里其他人羡慕死? “小彩,你跟着九枝进宫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给九枝惹乱子。” 李宁安语重心长的嘱咐着小彩,她知道小彩还算懂礼,但皇宫是什么地方,是天子的居所!规矩礼仪甚多,就算是皇子公主也要按规矩行事,她不得不多嘱咐小彩一遍。 “是夫人,奴婢一定听您和小姐的话,规规矩矩,不给小姐添乱。” 见小彩如此懂事,李宁安这才满意的舒展开愁容。 “嗯,先下去。” “是。” 小彩走后,李宁安看着昏昏欲睡的林九枝,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抬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林九枝被戳醒,但困意还未消散。 “呃,母亲,怎么了?” “你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些去吃了东西进宫去!” 听到这话,林九枝乖乖的起身去吃东西,只是她没有胃口,只想着睡觉,便只吃了一点点。 期间安澜静也过来了,李宁安叫她同林九枝一起吃点,但她说已经吃过了,李宁安也没在勉强。 趁着女儿在吃饭,李宁安把安澜静叫到院中与她单独说了会儿话。 院中 李宁安热情的拉起安澜静的手,亲昵的叫她“澜静” 安澜静脸上始终挂着笑,她回握着李宁安,笑道 “夫人,感谢夫人的赏识与栽培,让澜静今日得此殊荣,能为长公主缝制嫁衣!” 李宁安对于安澜静的欣赏不是一点半点,绣坊如今生意比之前还要好也是多亏了安澜静。 对于安澜静的感激,李宁安谦虚的回道“哎,不说这些,这都是你的实力所致,我只是个搭桥人罢了!” “夫人过谦了~” “对了澜静,如今你也有了立足之地和足够的银两,为何不把儿子送到私塾去念书呢?忱一如今也大了,读点书也多些出路嘛!” 李宁安看似平常的一问,安澜静却听出了其中的隐意。 她从皇宫中出来的,不会听不懂李宁安话里的意思。 “夫人说的是,等我回来,一定把他送到私塾去!” 听安澜静这么说,李宁安放心了。 “嗯,最近我帮你打听打听,一定给那孩子找个好先生!” 对于李宁安的帮忙,安澜静也没拒绝,笑着点头答应。“多谢夫人,我家忱一就拜托您了!” 能让安忱一与自己女儿划开距离,仅仅是找先生这件事李宁安是一百万个心甘情愿。不过她也不能为了让二人隔开距离胡乱给安忱一找个先生,还是要好好打听一番。 二人聊完,林九枝也吃完了饭。 府门前 小彩突然肠胃不适,不好耽误时间,林九枝索性让她留在了府里,自己和安绣娘去就好。 送二人上了马车,李宁安心里隐隐约约的总是有点不安定,她最担心的就是太后会用手段让九枝留在宫里。 但自己担心也没用,若是这次九枝真的留在后宫了,那也是她的命了! 李宁安是想开了,她再怎么防着也是没用的,不如就顺其自然,看九枝的缘分到底在哪! 第79章 事实 去皇宫的路上,马车里,看着打瞌睡的林九枝,安澜静面上浮上淡淡的浅笑。 林九枝这孩子她是喜欢的,不过因为身份有别,她也不敢多亲近,只得让面上过得去便行了。 马车行走在闹市中,走的极为缓慢,在京城即便是清晨也是热闹至极。 林九枝靠着马车闭着眼,她一晚上未睡其实也并未因为见到救命恩人激动,只是因她想起父亲而睡不着。 对于父亲的样子,林九枝有些记不清了,只是记忆中模模糊糊他高高壮壮的样子,那张意气风发的面孔如今也不知是否变了模样。 林九枝考虑了一晚上,直至天刚刚亮,她便已经下决心要为父亲归来而努力。林九枝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能够早日归来,解了母亲的相思之苦以便一家人能够早日团聚。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后传来马夫的通报。 “小姐,安护卫来了。” 闻言,林九枝缓缓睁开眼,看向坐的端庄的安绣娘说道 “安绣娘,阿忱想必是担心你,我就在这儿等你,不过要快些,耽误了时辰恐太后怪罪。” 听到林九枝这么说,安澜静点点头谢过她之后便快速下了马车。 林九枝则是继续闭眼小憩,她必须养足精神,方才不能在殿前失仪。 看着母亲下了马车,安忱一迎了上去。 “忱一,你怎么来了?” 安澜静有些好奇,早上在别院,儿子明明已经跟自己见面了,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这突然拦住将军府马车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母亲,我来给您送药,这次入宫少说得有日,您身有旧疾,须得随身携带着。” 安忱一说着便将一个丹药瓶递到母亲手里,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马车。 安澜静看着儿子望向马车的眼神,只是咳嗽了几声便拉回了他的目光。 看着儿子有些躲闪的眼神,安澜静附耳说道 “忱一啊,等母亲回来,我们便就可以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事物就不必多加惦记了。” 听出母亲话里的深意,安忱一眼中的神色暗了暗,片刻才回她。 “嗯,儿子记下了。” “嗯,母亲不便与你多聊了,恐会误了时辰。对了忱一,母亲不在你要记得按时吃饭,记住了吗?” “儿子记下了,母亲放心便是。” “好,既如此母亲就安心了。” 听着马车外母子二人的谈话,林九枝就未睁开过眼睛,只有在安澜静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时,才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了车外一眼。 林九枝的只是粗略的看了安忱一一眼,随着帘子的落下便彻底隔断了视线。 安忱一也看见了马车内林九枝,她今日比平日更多了丝沉稳,也多了些淡漠。 目送着马车远去,安忱一心中说不上的烦闷,但他也没因此忘记该做的事,收回了视线朝着反方向走去。 穿过闹市,一路上的速度便快了许多,马车也有些颠簸。 林九枝没了睡觉的心思,想着与安绣娘聊会儿天打发打发时间。 “今日太阳不错,是个好日子呢!” 听到林九枝这么说,安绣娘也搭起腔来 “是呀,是个不错的日子。” “安绣娘,宫中不比宫外,你只可少说话多做事便可,有什么事都可与我说。” 林九枝对自家绣娘那是必须得负起责任,但她不知道,就她旁边的这位不起眼的绣娘,曾是海安国除了太后之后最尊贵的女人。 所谓的皇宫的规矩,她是最为熟悉的。 第80章 入宫2 听到这话,安澜静浅笑着应着,她虽是懂得规矩,但两国之间礼仪终究还是有些不同,所以林九枝的话她是必须要听的。 很快就到了皇宫,林九枝和安澜静下马车后,就直奔着太后宫中去了。 慈安宫 太后正懒洋洋的半躺在榻上,身旁宫女点上她最喜爱的檀香,味道悠悠的飘了过来,她闭上眼小嗅了一下便展开了笑颜。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太监,见此步伐慢了些,语气也轻了些。 “太后娘娘,林小姐和绣娘来了。” 闻言,太后睁开眼慢悠悠的说道“让她们进来。” “是。” 不一会儿,林九枝就带着安绣娘进来了。 “臣女林九枝,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民妇安澜静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 太后笑着看向林九枝,在看到安澜静的脸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太后容貌虽不如安澜静惊艳,但也不输半分,她们年纪差不多,各有各自的风韵。 但太后如此尊贵,她也不会去和一介民妇去比较,她只是惊讶安澜静如此美貌,居然只是一个失了夫君的小小绣娘。 “太后娘娘,这是什么香?闻着很是舒心呢!” 林九枝看到太后对安绣娘的打量,忙扯了个话题。 听到林九枝俏皮的语气,太后笑着朝她招手 “过来~” 林九枝自然不敢耽误,走到太后身边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 “此香不过是普通檀香,也就你如我一般喜爱此香,这后宫无一人同哀家兴趣相投,若九枝你多来陪陪哀家,哀家也就开心了。” 听着太后略带深意的话,林九枝便顺从着她说下去 “太后娘娘不嫌弃九枝就好,如若九枝有这个福气,定是要一直陪在太后身边的。” 听到林九枝这么说,太后笑意更甚,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你有这份心,哀家就心满意足了。眼下福宁即将要下嫁去南梁,时日紧迫,桂嬷嬷,带这位绣娘去为公主缝制喜服!” “是。” “安绣娘,跟我来~” “是。” 桂嬷嬷领着安绣娘走后,太后又与林九枝聊了些家常,直至晌午时分,皇上驾临慈安宫。 彼时林九枝正与太后说起来高兴事,脸上笑意还未散去,听见通报忙起身行礼。 “参见皇上。” 皇帝李词看着眼前人熟悉的面孔,忙叫她起身后又给太后行礼。 “儿臣参见皇额娘。” “嗯,皇上不必多礼,来人,把午膳备上。” “是。” 听见太后说午膳两字,林九枝心下一阵忐忑,她此刻有些无措,心里祈祷着太后应该不会让她一同用膳的? 虽是已经做好了入宫的准备,但是她总觉得太快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母后今日看起来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皇上倒是没有在意林九枝在场,无论母后做什么都是为自己好,他只管听安排就是了。 听到皇上这么问,太后浅浅笑着说“是九枝在这陪着哀家解闷,哀家心里高兴,只盼着她能一直陪在哀家身边呢!” 皇上听出太后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也本就是他与太后一同决定的。眼下徐景联得势,唯有林大将军能与之抗衡,若是林九枝肯入后宫,那他也好放心的信任大将军。 想到这儿,皇上看向林九枝说“若是九枝姑娘愿意,可否在母后宫中一同用膳?” 听到皇上提自己,林九枝就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她便装作高兴的答应下来。 “是,能与太后和皇上一同用膳,是臣女的荣幸!” 第81章 宫中 听到林九枝这个回答,太后和皇上满意的对视笑着。 启霞殿 嬷嬷领着安澜静刚踏进殿内,就看见长公主跪在殿中,神情淡漠,脸色苍白。 安澜静没见过公主,以为这是犯了错被罚跪的奴婢。 嬷嬷见状忙上前扶起公主,抢先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虽说今日是禾妃娘娘的忌日,您也不必糟蹋了自己的身子。想必禾妃娘娘见您一番孝心,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公主您的!” 听到这话,安澜静意识到跪在地上的人是公主,忙对她行礼 “民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嬷嬷的这番话,晶岑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今日虽是母亲的忌日,但这跪是昨晚太后就罚她跪的。 她跪的腿麻,嬷嬷扶了好半天没扶起来,见安澜静还在一旁跪着,嬷嬷气急败坏的说道 “别跪着了,快过来搭把手!” 闻言,安澜静急忙起身过来扶晶岑,在碰到她瘦弱的没有二两肉的胳膊时,安澜静虽有疑惑却也没表现出来。 二人搀扶着公主坐下,公主喝了口水这才缓缓开口。 “这位便是林姐姐带进宫的绣娘?” 听到长公主提到自己,安澜静反应极快的答话道 “是的长公主殿下,民妇有幸得林夫人和小姐赏识将民妇举荐给太后,这才有幸给您缝制嫁衣。” 听到安澜静说的漂亮话,晶岑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常年被困在殿中,几乎没有和多少人接触过,面对生人,她总是有些不知以何种态度面对。 “嗯” 见公主没有什么态度,安澜静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嬷嬷安排。 就到殿中的这短短时间,她便已经看出长公主殿下在这皇宫中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一个嬷嬷。 很快,便又从外面来了几位绣娘,她们都是织造局中派来辅助安澜静为公主缝制嫁衣的。 给公主行过礼之后,安澜静便带着她们给公主量尺寸。 此时嬷嬷也终于待不住,找了借口说太后身边事务繁忙,匆匆告别公主走了。 晶岑巴不得她快点走,她在,就像是太后无时无刻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让自己不敢有片刻喘息。 见嬷嬷走了,安澜静也松了口气,她老觉得这嬷嬷的眼神看人总是带着打量,看的人很不舒服。 “长公主殿下,劳烦抬一下胳膊。” 安澜静说完,晶岑立马抬起了胳膊,她早被命令惯了,早已形成了肌肉反应。 安澜静也被公主的反应吓到了,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位小公主。 于是她转头看向在一旁候着的三位绣娘说道“姐姐不若先去挑些料子?妹妹我见识浅陋,不如姐姐们在宫中见识高,就留妹妹自己在这儿替公主量尺寸!” 绣娘们自知这点活一个人便够,时间不多她们也欣然同意了。 拜别长公主,绣娘们走后。 安澜静一边帮公主量尺寸一边无意说道 “长公主您桌子上这砚屏很是别致,看起来是用的双面绣,绣的时候须得仔细着呢!” 听到这话,晶岑并没有理她,只是以为她在说漂亮话,好让自己在林姐姐面前说她好话罢了。 安澜静对于公主的反应,没有太多惊讶,她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在皇宫中想要平安长大是有多么不容易。 也不知道浩瑾独自一人在这别国的宫中过得如何了,又没有受欺负,是不是也如公主这般被罚跪虐待。 量完尺寸,安澜静向公主讨要了纸笔将量好的尺寸一一记在纸上。 看着安澜静娟秀的小字,晶岑顿时对这个绣娘来了兴趣。且不说她这一副好容貌,单凭她这一手好字,就绝对不应该是小小绣娘出身。 看她这双有点熟悉的眼睛,长公主想起了昨日刚入夜时,偷偷潜进自己院中的男人。 那人也长了一双极好看的双眸,模样也神似这位绣娘,二人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若是有联系,那她想要找到昨晚的那个男人也就更方便了。 昨日,那男子莫名出现在自己院中,说什么可以帮助自己。晶岑疑他身份,见他又是个生面孔一时没有答应。 可那人却说了一堆令自己心动的条件,说是让自己考虑,晶岑本想再问问他该如何做时,不料太后却在此时到来。 她为了掩护那人离开,耽误了开门的时间,这才被太后罚跪在殿中,跪了一夜。 第82章 宫中2 若那个人真能帮到自己的话,那这顿罚也不算白挨。 看着安绣娘写完,晶岑装作无意的问她 “你姓安是?” 闻言,安澜静恭敬的回她“是的长公主。” “嗯,你是林姐姐带来的人,婚服交给你我放心。这砚屏绣起来着实费功夫,你眼力不错,不过我之前怎么没听林姐姐说起过你?” 见长公主一下子对自己改变了态度,安澜静有一瞬的诧异,但随即如实答道 “回长公主,民妇是前不久才有幸得林夫人赏识进了绣坊。民妇只不过有些手艺,算不得什么,能为长公主您缝制嫁衣,真乃是是祖上蒙阴。” 听着安绣娘滴水不漏的漂亮话,就算是不谙世事的公主也能听出她并非寻常夫人。这些长公主突然有了些期待,若真如那人所说,那她便可以自由自在,不必嫁人了! “安绣娘这一番话当真是听的人极为舒心,不过绣娘你初来乍到,只需懂得基本礼数便可,这些子漂亮话还是少说为妙!” 闻言,安澜静波澜不惊的回答道“是,多谢长公主教诲。” 安澜静从前在海安国是皇后,每天听的最不少的就是这些阿谀奉承的话。现在她换了身份,竟有些糊涂的拿这些话来奉承,实在是一心为了救出浩瑾缺乏思考了! “嗯,我有些乏了,你量完了就出去。” 长公主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经过一晚上的罚跪,她的双腿都在颤抖,只是在强忍着不被人发觉而已。 “是,民妇告退。” 安澜静出来后,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路。 正巧碰见一宫女匆匆而来,见她忙说道 “可是安绣娘?” 安澜静回答道“是”又问她着急忙慌的是为何事。 见状,宫女松了口气说道“我是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小娥,长公主要我这些日子伺候着您,您这是迷路了?请跟小娥来。” 没想到长公主会对自己如此照顾,安澜静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她把婚服绣的极好。 “多谢。” 太后宫中 午膳已经被宫女陆续端上了桌,林九枝在宫女的服侍下净了手,坐在桌前有些尴尬的不想说话。 皇上则不以为意,他看着林九枝有些拘束的样子关怀道 “许是与九枝许久未见,朕见你如今清瘦了许多。” 听见皇上这么问,林九枝还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 “多谢皇上关怀,近日天气越来越热,九枝胃口有些不好,许是瘦了些。” 听林九枝这么说,皇上忙吩咐伺候的宫女去为林九枝倒一碗开胃的山楂汤。 林九枝想起身道谢,却被他拦住了。 “九枝妹妹不必多礼,这里只有你、我、皇额娘三人,行不行礼都是无妨的。” 听了这话,太后顿时喜笑颜开,而林九枝听着心里却咯噔一声。 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如心里所想的一样与皇上亲近,反而是在想到要入后宫时多的是难熬又很不安。 像是看出了林九枝的抗拒,太后眉头皱了皱扯开话题 “近日九枝就住在哀家宫中,皇上若是得了空也常来陪陪哀家!” “母后放心,儿子得了空一定常常过来探望您。” “嗯,如此,母后便放心了。” 听着母子二人的一唱一和,林九枝心中越发的烦躁不安。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她便以探望长公主为借口匆匆离开了慈安宫。 林九枝走后,太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皇上见她这副样子,说“母后,看来九枝妹妹并未做好准备,儿子觉得还是不要太勉强她了。” 皇上这话一出,太后一个眼神斜过来,他便不敢开口。 只听太后冷冷的说道“若你还想坐稳这个龙椅,九枝你是非娶不可!你以为凭你自己能对付徐景联那个逆臣吗?若是你没了大将军的依靠,他定会立马把你拉下那高位!” 太后越说越气,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懦弱的儿子! 为了平息母后的怒火,皇上忙答应着“母后的话,儿子记下了,母后放心,可莫要动怒,气大伤身!” 听着皇上的话,太后这才收起了脾气,只是抚着额头疲惫地说道 “哀家乏了,皇上公务要紧!” 太后赶人了,皇上也没了留下去的心思,匆匆拜别便离开了慈安宫。 启霞殿 林九枝走到门口,看着身旁跟着的太后身边宫女,她神色暗了暗,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理由甩开她,自己好和长公主单独叙会儿旧。 自从长公主出嫁一事确定下来,近几日公主院里侍候的人也多了起来。 看着满院忙碌的宫女们,林九枝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她不讨厌太后,但也知道太后为什么喜爱自己。 曾在自己少时,太后就常常抱着自己喊别的名字,她当时年幼想不通,直至渐渐大了,她才想明白。 太后是把自己当成了替身,而正主或许是个如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只是林九枝想不明白那个女孩到底是太后的什么人,能让太后如此念念不忘。 太后所出也只有皇上一人,林九枝真的有些迷茫了,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吗? 第83章 姐妹谈心 “林小姐,我们不进去吗?” 跟在林九枝身边的鸢儿好奇的看着她,自从林九枝来就一直站在这门口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过神的林九枝笑了笑,便往院中走去,没有理会鸢儿的询问。 刚踏进院中还未走几步,就有宫女迎了上来,她虽不识得林九枝,但在看见林九枝身旁的鸢儿就知道了林九枝的身份。 能让太后贴身宫女随身伺候的也就只有林府小姐一人了? “见过林小姐。” “嗯,劳烦通传长公主一声。” “是,林小姐请稍等。” 林九枝在宫中一向待人和气,这些宫女也都有耳闻。 宫女们时常伺候在太后身边,也听说她有意让林小姐入宫侍候皇上,所以对林九枝是越发的恭敬起来。 不一会儿宫女就出来请林九枝进去,跟着宫女进了来,林九枝才发现这宫殿确实比晶岑小时候住的晨曦殿要繁华些。 “参见长公主殿下!” 林九枝对着正在被宫女试妆的长公主行礼,只见长公主一脸麻木的样子在林九枝来时终有有了些变化。 “林姐姐请起,林姐姐先坐稍等我一会儿,来人,上茶。” “是。” “是,多谢长公主。” 林九枝起来走到一旁坐下,她看着侍女在长公主头上来回摆弄着。此时长公主的头发已经被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满是珠翠点缀,看起来颇为华贵。 林九枝环视了这房间一圈,所用的摆设布置都很华贵,不过日常所用的东西却极少,根本就不像生活过许久的样子,她猜长公主也是才搬来这启霞殿不久。 很快,她便看见了自己送给长公主的砚屏,林九枝觉得很开心,看来长公主对自己还是在乎的,她在为之前怨长公主不理自己感到愧疚。 虽然她也明白原因,但是每每想起也总会心伤,毕竟长公主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因为皇上不信任父亲的原因,平日里那些名门贵女根本不会与自己交好。 后来通过哥哥认识了杜莹姐姐,本以为除了哥哥这层关系,杜莹姐姐也会把自己当朋友看待。可自从长公主生辰宴她故意躲着自己不想与自己搭话时,林九枝便明白了。 如今,晶岑是唯一真心待自己的好友,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等了好一会儿,围绕着长公主的侍女们纷纷散开,林九枝这才终于看见晶岑试好的妆。 “林姐姐,我这妆如何?” 晶岑笑着看向林九枝,又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端庄大气,强大的气场中又夹杂着一丝俏皮,却也丝毫不违和。 林九枝都看呆了,长公主本身就好看,这一上妆更是惊为天人,她若是男子必定要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长公主,很美,这妆今日有幸在您本就美貌的五官上而更显姿色!” 林九枝夸的并不违心,她反而是真心实意,论比长公主长得还好看的人,她没见过几个,其中就包括安绣娘和安忱一。 听到这话,晶岑笑出了声,她能听出林姐姐的语气和那些拍马屁的人不一样,林姐姐对人从来都很真诚。 “林姐姐既然来了,不如让她们也给你画一个!” 晶岑提议着,她不知道不知道太后的心思,也知道了林姐姐如今是什么想法。 这些刚刚都是太后派人来告知自己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为林九枝好好打扮一下,让皇兄在她身上多费些心思。 不过那个女人不懂,不过无论林姐姐好不好看,皇兄都不会在乎,皇兄在乎的只是林家的势力罢了。 如今肯让林姐姐打扮漂亮,可若是以后林姐姐入了宫,依照那个人的习惯,她定是不许林姐姐再画好看的妆穿好看的衣服。 因为她啊,就是嫉妒别人! 今日晶岑也算有点小私心,想多让林姐姐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闻言,林九枝自然是不想画的,这是长公主的主场,她去画那么好看做什么。 晶岑自然是知道林九枝想法,她认识的林姐姐从不会与人抢什么,是她见过最随和的人了。 但是随和的人,却是最不适合后宫的。 “林姐姐,无关其他,这本就只是一个妆而已,难道是姐姐不想与我画一样的妆容吗?” 晶岑说完便黯然神伤起来,林九枝见状急忙解释 “不是的长公主,我没有这个意思,既如此,我画便是了。” 林九枝说完还不忘自己来时的目的,她又说“鸢儿,你先回去,我就在长公主这里,晚膳过后你在过来寻我便是。” 看鸢儿还有些犹豫,林九枝接下来的话让鸢儿彻底没了犹豫,她附身在鸢儿耳边说道“你只管回去便是,太后那边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不会怪罪你的!想必你也听说了那件事,以后我会多多提拔你的。” “是,奴婢告退。”鸢儿突然很爽快的说,说完便退了出去。 鸢儿走后,晶岑放松了些,她见林九枝一脸无奈的样子,走过去拉起林九枝的手带她到梳妆台前坐下。 晶岑一个眼神,侍女们便围了上来给林九枝上妆。 林九枝今日的妆容很简洁,只显得她小家碧玉,规规矩矩的,没什么惊艳之处。 看着镜中林九枝局促的模样,晶岑虽是笑着,脸上却夹杂着一丝无奈。 她能明白林姐姐的处境和自己一样,同样的身不由己,同样的无可奈何。 但如今她自己有了一个机会,不知道林姐姐有没有。 很快,侍女们很快就给林九枝改了妆,让她的美丽的容貌在妆容的点缀下大限度的绽放出来。 此时的她与平日大大相反,平时的她大方得体,端庄。而今日的她媚而不妖,随意的一抹眼神都能将人的心魂勾去。 晶岑很满意林九枝此时的妆容,平日的她被那种寡淡一成不变的妆容封印着本来的容貌,今日算是完全放出来了。 其实林九枝并不是不好看,而是非常美貌,她只是不自信加上平日不怎么打扮,所以便看起来有些寡淡。 林九枝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好看过。 “怎么样林姐姐,喜欢吗?” 晶岑遣散侍女们,走到林九枝身后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俯下身轻声说 “林姐姐,有时候有些事我们无法自己做决定,但我很羡慕你,至少在这件事上,你的家人没有逼你。” 听到晶岑这句话,林九枝只是淡淡的笑,她看向镜中的晶岑问道 “长公主您都知道了” 见林九枝反应如此快,晶岑倒也不怎么为她以后的后宫生活担心了。 “嗯,林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晶岑问出这句话时,迎来的是林九枝的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林九枝淡淡的说道“或许,我是想好了;又或许,我想不想好又有什么所谓?” 林九枝是猜到这次进宫太后是有万分把握的,她虽然惧怕父亲不敢明面上强硬自己入后宫,但自己现在已经在她身边了。 之前是没有徐景联的出现,现在徐景联出现了,皇上必须依靠父亲,但他又不信任父亲,觉得只要自己入宫他便能放心几分。 所以,他们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即使自己说明会进入后宫,但怕自己反悔,恐怕太后也得使用点手段断了自己的犹豫。 而这其中有两种办法,一是要自己喜欢上皇上,二是要生米煮成熟饭。 第一种显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太可能,所以最保险的也就是第二种。 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为了自己的声誉,又为了将军府,林九枝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入宫。 听见林九枝的话,晶岑这才发觉她有多么的清醒,有多么聪明,完全不像平日里一副柔弱的乖乖女模样。 她现在要收回之前那句说林九枝不适合皇宫的话,而且也不会再随意摆弄自己的小聪明了。 “林姐姐,委屈你了,不过皇兄刚登基不久,后宫并没有多少妃子。这样,在姐姐荣获恩宠坐得个什么位子之前,麻烦也会少些!” 见晶岑还有心情替自己惋惜,林九枝有些纳闷。按理说晶岑是孤身一个人嫁到别国去,若是受了什么屈,也只有杨文远可以依靠。 若是杨文远也依靠不了,她该是最委屈的,怎么如今听不出她语气里的伤心之意呢?难道是看开了? 第84章 敞开心扉 虽然很疑惑,林九枝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渐渐变得复杂。 晶岑说的并无道理,要在这深宫活下去,荣宠是必要的。 而她或许可以靠父亲的势力扶摇直上,但若是有一天,皇上不需要父亲了,那她便只是一颗废棋。 这种结果林九枝早就预料到了,虽然是早知道,但眼下这坑她也不得不跳。 为了父亲,为了家国,林九枝会牺牲自己。她深知若是等徐景联壮大势力夺了位去,以他的性子,到时不止将军府,或许这黎民百姓都会遭殃。 “林姐姐在想什么?”晶岑突然严肃的看向林九枝说道,“林姐姐,你现在后悔的话恐怕母后和皇兄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林九枝明白晶岑这话是在为自己着想,她面上不表露,但心里是在担心自己。 “我早知没有退路,所以不会后悔。”说完,林九枝用手指捻了一抹口脂将自己本就嫣红的唇加深了些许。看着镜中自己的红唇,她微微扬起唇,说道 “今日,多谢长公主的厚爱,臣女感激不尽。” 看着林九枝如此舍身为父,也为这江山,晶岑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她是一国公主,和亲本就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如今竟只顾着自己一心想要逃离,实在是没有担当。 想到这儿,晶岑像突然卸了力一般瘫坐在塌上,见状林九枝忙起身过去查看。 “长公主,你怎么了?” 晶岑只是呆呆的看着林九枝的脸,下一秒便流出了泪水。 “晶岑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看见公主哭了,林九枝有些慌了,她拿出帕子给长公主擦着眼泪,心里五味杂陈。 长公主是安静的坐着,任由林九枝给她擦着泪。 哭了一会儿,晶岑看向面前人儿一脸的担心,她抬手轻抚上林九枝的脸,放下手时缓缓开口道 “林姐姐,这妆对不起,我是得了母后的吩咐才\"晶岑没了说下去的勇气,她不敢看林九枝,怕说出来林九枝也会不喜欢自己了。 她不知道林九枝早就心知肚明,没揭穿她也只是不想失去自己这个朋友。 “长公主为何要对臣女道歉?是臣女要感谢长公主你!” 听到这话,晶岑摇摇头很是愧疚。 林九枝握住晶岑的手,继续说 “若不是你,我如何会改了一成不变的妆容,变得如此美丽?” 她说这话时去掉了尊称,就像是两个姐妹之间最平常的对话,这也让她们二人之间又如小时候一般亲近。 见长公主欲言又止,仍是一副愧疚模样,她叹了一口气,郑重的说道 “不要自责,这不关你的事,况且这本来就是件好事。今日这个妆,我很喜欢,谢谢你!晶岑。” 听到这话,晶岑看向林九枝,在看见她脸上那一抹明媚的笑容时,她的心里愧疚这才消失。 “妆都哭花了,长公主不介意的话,请让臣女为您补妆!” 林九枝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等待着晶岑的反应。 “林姐姐,我还喜欢听你叫我名字。”晶岑声音都带着哭腔,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姑娘模样。 听到这话,林九枝与公主二人相视一笑。 “那好,晶岑妹妹请跟我来~”林九枝朝晶岑伸出手,晶岑顺势搭上她的手,二人手握手,笑着朝梳妆台走过去。 在启霞殿待了一下午,太后也没着人来催林九枝离开,这是让二人最开心的事了。 第85章 突发 晚膳林九枝本来是不想在启霞殿用的,她本想去找安绣娘一趟,看看情况,顺便一起吃饭。 可晶岑叫林九枝安心,她已经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跟着安绣娘,有什么事她会来说的。 听晶岑这么说,林九枝也稍稍安心了些。 用过晚膳后,姐妹二人想去御花园逛逛,但又不想宫女们跟着,便吩咐她们不许跟着。 长公主的话宫女还是要听的,毕竟她是个公主,而她们也不是太后身边的人,没那个胆子去冲撞公主。 林九枝也庆幸鸢儿还没来,不然她与长公主独处的时间又要没有了。 坐在御花园中的秋千上一同赏着天上弯弯的明月。 随着秋千的摇摆,晶岑后仰着身子抬头看向天空,闭上眼时,这失重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她也是如此和林九枝在这荡秋千,只不过那时的她们,天真无邪,没有一丝烦恼。 “在想什么?”林九枝歪着头好奇的看向晶岑问道。 “我在想我们小时候,那时的我们多开心啊!”晶岑说这话时眼中满是感慨与怀念,只不过片刻她便释怀了。“不过,总是要长大的,我顶着长公主这个名头,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这也是我的责任。 晶岑不敢睁眼了,她怕一睁眼就会不争气的流泪。 听着晶岑的感慨,林九枝是真的能从她的话里听出她有多孤独多悲伤。 不过现在她没法去安慰晶岑,不知怎么,她的头突然疼了起来,眼中荡秋千的晶岑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林九枝揉着太阳穴从秋千上下来,却因为眩晕站不住,尝试着慢慢蹲在地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晶岑,我头好疼!”林九枝蹲在地上痛苦的说道。 “怎么了林姐姐?”晶岑睁开眼就看见林九枝蹲在地上神色痛苦,她忙伸脚踩到地面上让秋千停住。不过她有些心急还没等秋千彻底稳下来,便跳下来去查看林九枝的情况,导致她的脚崴了一下。 林九枝痛的蹲在地上,脸色发白。 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晶岑走到林九枝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 此时,林九枝不住晕了过去,晶岑慌了,“林姐姐,你醒醒啊!”她又忙大声喊“来人,来人,有没有人啊!” 喊了好几声不见人来,晶岑这才想起她不许任何人跟着,心里忍不住自责起来。 “对不起,林姐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人叫太医!” 拖不动林九枝,晶岑不敢耽误,只好先跑去找人。 刚跑出御花园,晶岑是一个人都没见到,她又急忙往前跑,跑了一段距离才看见不远处有人。 见到了人,晶岑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喊道“快来人,去叫太医!” 此时晶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平日本就因为太后常年苛待的原因身体不好,这才没跑几步就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还有种窒息的感觉,她急忙扶住墙缓缓。 刚从御书房议完事出来的徐景联和杨文远二人,在听见不远处一位女子喊叫时纷纷朝她那边看去。 “宫中竟有人敢如此大声喧哗,本王马上让人把她赶走,免得冲撞了殿下,让殿下见笑了。”徐景联皱着眉,看似客气的说道。 杨文远一直看向女子的方向,他总觉得那人好眼熟,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冲撞。 “摄政王多虑了,听那女子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很急的事,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殿下不介意的话,便随本王一同过去看看。”徐景联自是不想阻拦杨文远,他也希望两国和平,自是没道理驳了太子的面子。 “请。” 见二人朝自己过来,晶岑咽了口唾沫又颤巍巍的朝二人走去。 徐景联眼神极好,还没靠近他便认出那女子是长公主。他不着痕迹的放慢了脚步,慢慢从与杨文远平齐逐渐落在杨文远的后面。 后面还有闻声而来的太监,“去请太医!”徐景联拦住他,低声说道。 “是!”太监不敢耽误,立马转头往反方向跑去。 第86章 人不见了 杨文远走近了些,也认出来晶岑,她可能是跑的急了,脸上涌上一抹绯红,显得格外娇艳。 “长公主?” 晶岑喘的不行,双腿因为跪了一夜还没缓过来已经痛的厉害,现在每走一步都在打颤。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她要倒下之际被人及时接住了。 看着怀里喘的说不出话的长公主,杨文远皱了皱眉,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瓶丹药倒了一颗刚要给她喂下却被徐景联拦下了。 “殿下这是做什么?未知症状,还是不要随便喂药比较好!”徐景联按住杨文远的胳膊说道。 杨文远挣了挣胳膊,脸上满是不悦,他压低了声音还算耐心的解释“这只是南梁特制的救命丹药,长公主是我的未来太子妃,我会害她吗?” 听到这话,徐景联放开了手,立马向他解释“本王这也是为了长公主着想,毕竟长公主若是平日吃了什么药再与殿下的药冲突了可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杨文远一顿,想了想还是把丹药收了起来,转而给长公主拍背顺气。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身边也没个宫女陪着?你们皇帝就这么对待自己亲妹妹的吗?”杨文远一边给晶岑顺气,一边有些心疼的气愤道,这好歹是他未来的太子妃,竟被这般对待! “去御花园救林林林九枝!”晶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急忙说道。 “林九枝?”杨文远听见这名字心底充满疑惑,却也没有多表露什么,像是不认识林九枝一般。 反而是徐景联在看见杨文远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吗?那日长公主生辰宴,殿下您还替林九枝说过话。” 听着徐景联的阴阳怪气,杨文远不为所动,他冷冷的看了徐景联一眼随即坦然说道“原来是她,不过我替她说话只是看不惯一群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姑娘欺负,你说是不是啊?摄政王?” 见徐景联脸色有些僵,杨文远又说“摄政王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心虚了吗?” “你们能不能别说了!摄政王快让人去叫太医,林姐姐晕倒了在御花园中的秋千那边!咳咳咳”晶岑实在受不了两个人在这拌嘴,她看向徐景联,希望他能帮一帮林姐姐。 “长公主别急,本王刚刚已经让人去叫太医了。长公主先在此歇息,容本王去御花园看看林小姐再来禀报。”徐景联也懒得和杨文远多费口舌,说完,他神色冷漠拂袖而去。 杨文远看着徐景联的背影,心里隐隐担心他又会为难林九枝。之前见他是讨厌林九枝的,今日若是见死不救,那他还怎么跟林九枝买小粉红? 晶岑此时已经好多了,她离开杨文远的怀抱,有些虚弱的扶着墙向杨文远请求道“劳烦太子殿下和摄政王一同去看看林姐姐,我有些信不过他。” 晶岑是知道徐景联曾经向林家提过亲被拒了的,所以才不放心让徐景联单独去救林姐姐。 “这你自己行吗?”比起林九枝杨文远更担心晶岑,她毕竟是代表着未来大业与南梁和平的证明啊! “我没事,请殿下帮帮我,也帮帮林姐姐好吗?”晶岑祈求着,都快哭了,此时她心里突然对杨文远有着莫大的信任。 最受不了美人掉珍珠,杨文远忙安慰她“好好好,你别哭,我这就去!” 说罢,杨文远就快步朝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 徐景联是熟悉这里的,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秋千的所在,不过,却没有看见林九枝。 徐景联看着被微风吹的晃动的秋千他目光阴沉,带着些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道“果然跟进皇宫来了,看来是我高估了禁卫军!不对,皇宫守卫森严,莫非是林宵故意放进来的?” 像是确定心中所想,徐景联忍不住勾了勾唇又嘲讽道“呵,也没有多忠心么。” 徐景联压根就没打算去找林九枝的想法,他只是抱着手站在那里,像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不过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时,他才蹲下象征性的喊了声“林姑娘,你在哪?” “摄政王,林姑娘她呢?”杨文远走过来听见徐景联在喊林九枝却没有林九枝的影子,他有些怀疑徐景联把人给藏起来了。 察觉到身边异样眼神的徐景联,转过来身来无奈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本王过来时这里就没人了。”徐景联此时也挺无辜的,他可没蠢到在宫里就把人拐走!见杨文远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他又说“我猜这大概是林姑娘的一个恶作剧罢了。时候也不早了,太子还是快随本王出宫去!” 杨文远还是不信,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带着满脑袋的疑惑跟上了徐景联。 第87章 神秘人的身份? 二人走出御花园正好碰见带着太医过来的晶岑,见二人出来身边没有林九枝的影子时,晶岑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你们林姐姐呢?” 面对晶岑的询问,杨文远自然不想被误会,他忙解释道“唉我去的时候就没见到林姑娘,就见摄政王自己站在那边,不信你问他!” 听到杨文远的解释,晶岑目光转向徐景联,那一抹怀疑丝毫不加掩饰的暴露于二人眼前,她问“摄政王,那你说林姐姐在哪?” 矛头指向自己身上,徐景联真想给杨文远翻个大白眼,明明他和自己一前一后去的御花园,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不知道,时候不早了,本王该与太子殿下出宫了!若是晚了,皇上怪罪下来长公主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徐景联的语气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他自是知道长公主的话没有皇上重要。 至于林九枝,她死不死都与自己无关。 “你!” 见晶岑生气,杨文远忙把实情道出来“哎哎长公主别生气,我们确实没看见林姑娘。或许她是逗你玩,现在说不定已经回去了,不如你回去找找她?” 听见这话,晶岑半信半疑的看着杨文远,碍于宫规,她也没强留二人,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是本公主唐突了,多谢太子和摄政王了,慢走不送!”晶岑贵为公主,礼数自然是不能少,也不可能会无理取闹。 如今,她只能相信杨文远说的林姐姐或许真的是在跟自己玩闹,现在已经回启霞殿了。 但如若林姐姐不在启霞殿,就只能惊动太后和皇上了。 杨文远和徐景联走后,晶岑带着太医急匆匆的回了启霞殿。 启霞殿中如往常一样没有人,但是晶岑发现她殿中的偏房亮着灯,这让她本来阴沉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林姐姐?”晶岑此时也不在乎林九枝是否骗了自己,她只要确定林九枝安全就好。 “长公主这要不微臣就先回去了?\"陈太医急匆匆的赶来,一个病人都没看见,他有点怀疑自己被耍了。 “陈太医稍等,我进去看看再出来与你说!”晶岑还是不放心,她见林九枝的头疼不太像是逗自己玩的,还是把太医先留住比较放心。 “是,老臣就在这儿等着,麻烦长公主尽快给个准信,老臣不便长时间逗留!唉~” “嗯。” 晶岑打开房门进了屋,留太医在院中等着。 进了屋后,晶岑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见后面的床上躺了一个人,为了确定那是不是林九枝她又绕过屏风继续向床边靠近。 床上的人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她看不见脸,可以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近些才能确定。 只是还未等她走到床边,脖子上就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 晶岑垂眸看着抵着自己脖子的那把匕首,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你是谁?”虽然很害怕,晶岑还是强忍着恐惧问道。怕来人会取了自己性命她又急忙说“别杀我,你要什么?或者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帮我?长公主可考虑清楚了?”安忱一将匕首收起,笑着看着长公主说道。 晶岑听着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发现果然就是昨晚那个神秘人,他又来了! “是你!” “长公主可小点声,若是把外面的人引进来了,那就不好了!”安忱一收起笑容,快走到床边伸手去探林九枝的脉搏,探她脉搏已经平稳下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第88章 周旋 晶岑自然是不想惊动别人的,万一这人被抓了,供出自己来,那太后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就算他没有证据,太后也会信的,她从来就明白! “知道了!林姐姐?你把她怎么了!”看到床上的人就是林九枝时,晶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夜闯皇宫也就罢了,怎么还把林姐姐也掳了来! 面对晶岑的质问,安忱一只是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吓得晶岑不敢出声。 “她没事,劝你若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把门外那个人弄走。”安忱一不耐烦的说完,又轻轻的将林九枝的手塞进被子里,便一直盯着她看。 “你?!?”晶岑虽然很生气这人对林姐姐动手动脚的,但也不敢做什么。 “算了,我这就出去叫他走,我马上就回来!” 晶岑匆忙走了出去,似是一秒都不想耽误,打发陈太医回去后,她又急匆匆的赶回来。 见男人还是静静的盯着林九枝,没有动手动脚,她这才放心。 “人走了,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有林姐姐的头疼,是你下的手?”晶岑站在安忱一不远处,带着戒备的问道。 晶岑一连两个问题问出口,安忱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若你不确定和我做交易,我不会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说完,安忱一又偏头侧目看向林九枝继续回答晶岑的第二个问题。 “至于她的头疼,不是我做的。” “若不是你做的,那林姐姐怎会无缘无故头疼?而且,现在还是你把她带到了我这里!难不成?” 说到这儿,晶岑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早该想到的,你是安绣娘的儿子!所以你认识林姐姐,才会带她来我这里!” 听到晶岑说的这一串废话,安忱一的表情逐渐无语起来,不过,他并未太直白。 “还不算太蠢,奖励你去倒杯水给我喝。” “哦,等着。”说完,晶岑乖乖去倒水,丝毫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对。等倒水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哎?不是!等等?这算什么奖励?呸!本公主才不稀罕你的奖励,你现在马上走!” 晶岑觉得自己刚刚被人看笑话了,她又气又羞,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揍上千百遍。 “喂!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了啊!” 听着晶岑的无能狂怒,安忱一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看着晶岑炸毛的样子,他在心里嫌弃道“吵死了!真烦人,要是林九枝一定会立马反应过来,毕竟她又聪明又温柔。” 晶岑气了一会儿,安忱一是理都没理。一时间有点尴尬,晶岑清了清嗓子,问道 “咳咳,那个林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确定她没事对?” “她只是思虑过度导致的头痛,放心!刚刚已经喂她吃了药。”看在林九枝的面子上,安忱一好脾气的回道。 “哦,没事就好!” 晶岑没想到这人脾气还挺好,倒显得自己刚刚有些咄咄逼人了,她刚想道歉就听见安忱一语气严肃的说道 “有人来了!”说完,安忱一警惕的看向门外,随即起身走到暗处隐匿起来。 晶岑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紧,不敢出声。 鸢儿进来启霞殿,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她看见主殿灯暗着,偏殿灯却亮着有些疑惑。 她也没来的及多想,就去敲偏殿的门,毕竟她是要带林姑娘去慈安殿的,眼下还是以找到林姑娘为重。 “长公主,林姑娘,你们在吗?” 听见外面的声音晶岑稍稍放下了心,不是太后就好。 “有人在吗?林姑娘在吗?我是鸢儿。”门外的人还在一遍一遍的询问,像是得不到回答下一秒就会立刻闯进来。 “长公主?林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奴婢进来了?”鸢儿叫了半天等不到回答,刚想开门进去,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晶岑站在门后,一只手紧紧把着门,好防止鸢儿进去。 “啊!奴婢参见长公主!”鸢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急忙行礼。 “起来起来~”晶岑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困倦,看着鸢儿往屋里张望,她堵住鸢儿的视线问道“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嘛呢?” “呃”鸢儿一时愣住了,大晚上?很晚了吗?反应过来,鸢儿急忙答话“回长公主,奴婢是来带林姑娘去住处安顿一下的。” 鸢儿并没有如实禀告,她只要把林九枝带到就行了。 “不用了,林姐姐已经在我这儿睡下了,你回去!”晶岑拒绝的很干脆,说完,她便要关门回屋。 见状,鸢儿急忙说道“回长公主,是太后特意为林姑娘安排了住处,让奴婢来请的。若是林姑娘不去,太后恐怕会生气的!” 说到太后会生气,鸢儿还抬头看了一眼晶岑的表情,在发现晶岑脸上有明显慌乱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可可是林姐姐已经睡下了,母后那么疼爱林姐姐不会生气的,你回去!”晶岑继续拒绝,但鸢儿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长公主殿下太后说了,林小姐今晚一定要住在已经安排好的地方,您也不想让太后生气对?您这般阻拦,是想让太后娘娘亲自过来吗?” 鸢儿一番话说的,字字都在告诫晶岑不要忤逆太后。这要是在以前,晶岑是绝对不敢忤逆太后,但是现在她马上就要出嫁南梁了,就算忤逆太后,料想她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好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你以为我会怕吗?本公主马上就要去南梁和亲,是整个大业的表率!”晶岑说到这儿,眼神中带着狠厉,她伸出手来招呼鸢儿近些。 鸢儿被她的话震慑住了,乖乖的向前了几分,晶岑只是淡然一笑,随即压低了声音对鸢儿说道 “现在连母后须得顺着我的心意来,你说,我若是向她讨个人来随我去南梁,母后会不会拒绝?” 听到这话,鸢儿的小脸顿时煞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急忙跪地请求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说那些话,请长公主饶恕奴婢!” 看着这前后有着巨大反差的鸢儿,晶岑的脸冷了下来,她从未想过针对任何人,可现在却是谁都能往自己头上踩上一脚,可真的是过分! 鸢儿看着长公主那冷漠的眼神,心下一慌,抬起手就先给自己来了两巴掌,见她依旧不为所动,便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脸上,一掌比一掌重。 晶岑看着自罚的鸢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下一秒她却叫停了鸢儿 “行了,你回去告诉母后,林姐姐身子不适在我这儿先睡下了,让她不必担心。” 鸢儿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忙说“谢长公主,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奴婢告退!”说完,鸢儿生怕多待一秒晶岑会反悔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启霞殿。 鸢儿走后,晶岑进屋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她刚刚说的话也都是吓唬鸢儿的,根本没有一点底气。 不过,她也确实可以借着自己要出嫁南梁的事情来反抗一下母后,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为林姐姐做的事了。 “怎么样?第一次跟太后对着干的感觉如何?”安忱一从暗处走出来,笑着看着晶岑说道。 “不怎么样,我可能真的是习惯了!”晶岑说这话时语气非常无奈,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啧啧~那你是已经考虑好去和亲了对吗?”安忱一半眯着眼打量着晶岑,他从晶岑身上看不到第一次见面时她那种向往自由的态度,给人感觉她好像已经认命了。 第89章 我虽渺小 听到这话,晶岑也是一怔,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我应该是考虑好了!” 说这话时,晶岑都不确定了,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而且那杨文远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不能嫁。 好似是感觉有所亏欠,她又对安忱一说“不过你放心,你想做什么,只要是不危及大业百姓的安危,我都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时,安忱一笑了笑,他用一种听起来有点无奈的语气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我的事呢?况且你又不欠我什么。” “嗯,是不欠你什么,但你刚刚救了林姐姐,我会帮你的!” 说到这儿,晶岑看向床上昏睡着的人儿,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额娘刚刚去世,自己一个七岁稚儿被扔在一边无人关心,无人怜爱。只有林姐姐不顾一切来看望自己,关心自己,也只有她会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虽然后来太后从中阻拦,但林姐姐从未听过。 直到有一次,太后生了气将额娘留给自己的小木马收走了,晶岑想要回小木马,就听了太后的话与林姐姐疏离。 最后,她成功的疏离了林姐姐,林姐姐也不常常进宫来了。本以为太后会把小马还给自己,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被摔的不成样子的小木马。 那时,晶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如今她不想再把林姐姐弄丢了。 现在在自己心里林九枝是除了亲生母亲唯一温暖的光,为她做什么也是值得的。 见多了人性险恶的安忱一,在见到晶岑这种真性情不求回报的人时,竟觉得很难得。 但越是难得,就越难保持,等到晶岑嫁入南梁后,安忱一不信她还会如现在一般有着纯真的心性。 “不必了,我救她不是为你,走了,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安忱一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说完便起身出去。 看着安忱一的背影,晶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有些犹豫不决。 可当她看到安忱一即将要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开口了“林姐姐要入宫了,入皇兄的后宫!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安忱一开门的动作一顿,随即侧过头来看着晶岑,用一种好奇的语气反问道“所以呢?” “你!你不喜欢林姐姐吗?”晶岑好奇的问道,她能看出来这人看林姐姐的眼神不一般。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安忱一语气依旧是很平淡,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呃那个好,是我多想了!”晶岑此刻很尴尬,她难道是感觉错了? 安忱一没再去理会晶岑,直接开门走了。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出门的那一刻,他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臭。 安忱一走后,晶岑便守在床边,等待着林九枝苏醒。 慈安殿 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鸢儿跪在地上吓得颤抖,那瓷器的碎片就落在她的周围,她不敢抬头去看卧在榻上的人,只一个劲的乞求道 “太后,并非是奴婢不想,是长公主不让奴婢带林小姐过来!长公主她威胁奴婢说要将奴婢带到南梁去,还说就算是太后您现在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啪!”又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啊!太后饶命!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这次太后扔的是带着热茶的茶盏,茶盏破碎,热茶溅到了鸢儿身上,她被烫的惊呼一声,却顾不得疼痛忙求饶着。 “哼,她好大的胆子!还未出嫁就迫不及待给哀家脸色看!”秦凤柔气的拍了拍桌子,不仅手都拍疼了连桌上盘中的干果都被震的散落了一桌子。 痛感消失后,秦凤柔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她抬手捻起一颗桌上的干果悠悠的说道“不过她说的对,哀家现在确实不能对她怎么样。” 说到这儿,秦凤柔将手里的干果弹到了地上,她露出了笑容说阴狠的出了一句话“但如若她在南梁遇上了什么那可就不关哀家的事了!” 此话一出,整个殿中瞬间安静下来,伺候在太后身边的人只觉得自己背后寒气噌噌的。 就连鸢儿都吓得不敢哭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哀家累了,扶哀家去休息。” 秦凤柔此话一出,殿中的人仿佛活了过来似的。比较年长的桂嬷嬷还算是淡定,她忙去扶太后,其他人则是开始收拾残局,就连鸢儿也趁着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第二日 清晨初光升起,林九枝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就算是做了梦,也没有感觉到疲惫。 要说她的梦,她自己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梦见了安忱一。 梦见安忱一抱着自己,还轻声细语的哄自己吃药,想起那画面,林九枝老脸一红,随即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守在床边一晚的晶岑,趴在床边睡了一整晚。听到动静她睁开了眼,便看见林九枝在拍自己的脸,她好奇的问道 “唔,九枝姐姐,你醒了~头还疼吗?” 晶岑还有些迷糊,她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却还惦记着林九枝。 林九枝看见晶岑,知道她在床边守着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看着还迷迷糊糊的晶岑,林九枝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略带婴儿肥的小脸,随即温柔的说道 “不疼了,别担心!” 晶岑有些错愕的看着林九枝,脸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让她不自主的笑了。 “昨晚,是你带我来的这里吗?”林九枝又问,关于昨晚的记忆从晕倒那一刻就定格了。之后就是看见了安忱一,不过她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嗯,昨晚你突然晕倒,给我吓坏了,我便跑出御花园找人,碰见了与皇兄谈完事情出来的南梁太子和摄政王。” 一提到摄政王,晶岑就来气,怕林九枝担心她又说“后来,他们帮忙叫了太医,我又找人将你抬进了我这偏殿。” 为了遮掩安忱一来过的事实,晶岑只能撒了个小谎。 听到晶岑的叙述,看着她有些疲惫的小脸,眼下乌青一片,林九枝就能想象到晶岑当时慌张找人求救的样子。 她有些心疼的说“都怪我不好,害长公主你担心了,还劳烦你亲自守了我一夜。” 林九枝此时是愧疚的,她何德何能能让公主这般对待自己。 “林姐姐你说什么呢!你是我最重要的姐姐,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会担心的!况且你也知道的,那些宫女太监向来都是势利眼,不会来我这启霞殿。” 晶岑说完,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是有着淡淡的哀伤。但很快这抹哀伤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甜甜的笑容。 “不过能陪在九枝姐姐身边我就很开心!” 听到这话,林九枝是打心底心疼晶岑,她将晶岑搂进自己怀里,抬手轻抚着晶岑的后背。 林九枝以为以太后的性子就算再不喜欢晶岑,也没必要对她如此苛刻。 现在看来,林九枝想的完全是错的,她本以为太后能对自己这个替身关心有加,是因为她是一个温柔有包容心的母亲,自然也不会苛待了先帝的留下的血脉。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害,不说这个了,九枝姐姐你起来我们一起去梳洗!梳洗完,早膳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到了。” 晶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所以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想到能和林姐姐一同梳洗,做女儿家在一起会做的事情,晶岑想想就开心。 “嗯好。” 第90章 态度,试探 互相给对方梳完了发,伺候的宫女才姗姗来迟,晶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林九枝也不生气 。能和晶岑独处,互相给对方梳发,对她来说感觉还挺不错的。 二人的相处让林九枝想起来了秀秀,秀秀生前和自己就像是一对亲姐妹,与她平日私下相处方式也是像现在同晶岑一般亲昵。 用完早膳,林九枝准备和晶岑出去晒晒太阳,看见了鸢儿。她也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院子中见林九枝出来才迎上前来。 晶岑没和林九枝说昨晚鸢儿来找她的事,所以林九枝并不知道。 看着鸢儿手上一片的红肿,林九枝疑惑的问道“鸢儿,你这手是怎么了?” 闻言,晶岑也朝鸢儿的手上看去,见她不仅不把伤藏起来,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将伤暴露在林九枝眼前,她忙说 “许是做活计的时候被什么烫到了,涂点药膏就好了,这点小伤林姐姐你就别担心了!” 晶岑说完抬眼看了一眼鸢儿,吓得鸢儿将手藏在背后说道“多谢林小姐关心,奴婢这点伤不碍事的。” “可曾涂过药了?”林九枝算不上关心,但她明白哪有女人不爱美的,这若是留下了疤得多伤心! “回林小姐,奴婢涂过药了。”鸢儿回答完就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若是此时回头便能看见她脸上不爽。 鸢儿本想借着这伤,就说是她昨日非要留宿在公主这里可以,以至于自己被太后责罚,好让林九枝以后对自己多关照一些,没成想却被长公主破坏了! “林姐姐,我们去给母后请安!” “好。” 晶岑此时非常想见秦凤柔,她想知道昨晚自己把鸢儿赶走后,秦凤柔到底是什么态度。 按照以往,秦凤柔昨晚就会派人来惩罚自己,但是昨晚并没有任何人来。晶岑不认为这是秦凤柔都自己心软了,既然没几天在这皇宫的时间了,她倒不如好好出一口气。 就算只让秦凤柔有一点点不舒坦,她都是解气的。 慈安宫 太后在园中晒着太阳逗着鸟,身旁一众伺候的宫女候着,生活好不惬意。 “太后娘娘,长公主和林小姐来了。”太监来报。 “让她们进来~”听到晶岑也来了,太后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是。” 晶岑进来时见太后还有闲情逗鸟,瞬间觉得挫败。本以为经过昨晚一事,太后定会因为生气却又动不了自己大动肝火,没想到看起来完全没有气到她一点。 “见过母后,儿臣给您请安~” “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晶岑和林九枝请完安,秦凤柔迟迟未叫二人起身。 二人不由得好奇,抬头看去只见太后还在专心逗鸟,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来了。 见状,林九枝还以为太后是生自己的气,她在心里纳闷“太后不会以为是我昨日在拿架子?现在故意给我下马威,应该不能?” 晶岑看到太后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昨晚确实是把这个老妖婆气到了,虽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是很舒服,但心里确实舒服的紧呢! 逗完了鸟,太后这才看向二人,像是刚发现二人似的有点惊讶的说道 “这怎么还行着礼呢?快起身!”看到二人脸上的表情,秦凤柔脸上带着笑,笑里却藏着狠。 看到林九枝紧挨着晶岑,二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对姐妹花,秦凤柔脸上突然浮现了担心。她走过去拉起林九枝的手,将林九枝与晶岑隔开,后又一脸关切的问道 “九枝,哀家听说你昨日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了?不然哀家再叫太医过来看看!”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好了,只是一点小事,多谢太后娘娘惦记,就不麻烦太医了。” 林九枝乖巧的回道,比之前更甚,她想这样,太后应该不会再给自己下马威了? “嗯,没事就好!”秦凤柔不是没听出林九枝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她笑着拍了拍林九枝的手,好像是在说让她不用这么拘谨。 秦凤柔心想要是自己的女儿好了,她是不是不会对自己这么害怕?要是女儿能找回来,她在自己这里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提任何要求,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去满足她去补偿她。 可一想到现在还杳无音讯的女儿,秦凤柔的脸上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她的女儿本来就被遗弃过一次了,现在又被遗弃了,都怪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啊! 想到自己的女儿被禾妃害得只能流落宫外,而她的女儿却能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她就不甘心!连带着看向晶岑的眼神都变得狠厉了起来。 “母后,您这样看着儿臣做什么?”晶岑看到太后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出声问道。 意识到自己表露的太过直白,秦凤柔忙敛了敛情绪,随即面带笑容的说道 “母后见你脸色红润,听说昨晚南梁太子与你有接触,看来你还算满意他。不过岑儿啊!你要想明白,你代表的是整个大业,满不满意对你来说可以不那么重要,对吗?” 秦凤柔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让人以为是公主耐不住寂寞,还未成亲就偷偷与南梁太子私会了。 晶岑倒是没听出秦凤柔话里有话,她只是单纯以为秦凤柔想揶揄自己,羞辱她无法做主自己的婚事,只能孤身嫁入南梁罢了。 “太后,您说的对!长公主殿下代表的整个大业,所以她是南梁和大业和平的象征。长公主能有如此大义,臣女佩服!长公主长在太后您的膝下,如此为国为民的情怀,也离不开您的谆谆教导。” 林九枝不想晶岑被人看笑话,当她说出这话时,这周围所有伺候的人脸上的那种鄙夷的神色皆都消失不见了。 见林姐姐为自己说话,晶岑当然是开心的,只是太后的心情,可就不似之前了。 秦凤柔看着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虽是笑着,但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林九枝知道此举会惹太后不快,但她不能容忍晶岑受这样的欺负,也不希望太后落得个排挤妃嫔之女的骂名。 所以,这话她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至于太后会不会明白自己的用心、会不会觉得自己冒犯,都不重要。 虽然太后是把自己当做某个人的替身才会对自己好,但那些好自己实实在在承受了,所以今日这番话,且算是她的报答。 “好,你这丫头向来嘴甜!”秦凤柔明白林九枝话里的深意,不过自己贵为太后,何须她一小小女儿家来替自己考虑? 看来还是不能对林九枝太过纵容,以至于叫她忘记了自己身份! “哀家有些乏了,都退下!九枝你去帮着岑儿忙活忙活和亲事宜,晚上再来哀家这儿!” “是,臣女告退。” 听到林姐姐又能和自己一起玩,晶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开心起来“多谢母后,儿臣告退!” 离开了慈安宫,林九枝舒了口气,刚刚还压在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 她算是探明白了太后对自己的态度,算是好的,但这好里不是不求回报,而是在自己身上发泄思念的同时又想让自己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今日这番话,林九枝自知是惹了太后不高兴,显然她并不在乎名声,可若是不在乎名声,又何必对外人装作宠爱晶岑呢? 可真是自相矛盾,林九枝搞不明白了。 第91章 朋友 离开了慈安宫,晶岑带着林九枝来到了一个很偏的殿,此地距离冷宫很近,一般没什么人会来 。 鸢儿看着此地忍不住皱眉,但也没说什么。长公主要都要离宫了,只要不是犯大错,太后都不会如之前一样罚她! 鸢儿此刻心里门儿清的很,自己若是跟太后告状了,到时候不仅没罚到长公主不说,万一被她记恨上了,把自己带去南梁怎么办? 所以有什么该说,有什么不该说,只要是利于自己的,她也就不去多事了。 而且就算自己不说,太后也一定知道。 “顺回轩?晶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林九枝很是疑惑的问道,看着旁边的冷宫她心里莫名的发怵,又说道“这旁边可是冷宫,可是禁地!” 面对林九枝的晶岑忙安慰道“林姐姐别怕,冷宫才是禁地,这边可不是!走,我带你认识一个朋友。” 闻言,鸢儿只是不屑的看着林九枝,在心里嘲笑着她“什么朋友,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罢了,长公主跟他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朋友?什么朋友?”林九枝还疑惑呢,晶岑却只是一笑,随即打开院门拉她进了去。 鸢儿自觉留在门外,看着林九枝踏进院子第一步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奴婢劝林小姐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若是被太后知道了,恐怕会对林小姐您生嫌隙。” 听到这话,林九枝脚步一顿,面带疑惑的看向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里面的人是谁长公主您是知道的,若是让林小姐与此人有了接触难不成,您是想害林小姐吗?” 鸢儿一脸的戏谑,她说这话就是要让林九枝记得自己的好。 晶岑听到鸢儿这番话,这才明白自己确实是欠考虑了,自己是不在乎母后的看法,但林姐姐不行。她日后在宫中的日子需要母后的照拂,可万不能因为此事坏了母后与林姐姐的感情! 想到这儿,晶岑忙将林九枝拉了出来,对她说道“林姐姐,鸢儿说的有理,是我没考虑周全,你还是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此时林九枝一头雾水,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大概知道这里面的人自己是不该去接触的。 但即是晶岑的朋友,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 “没事,长公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相信太后不会因此怪罪的。” 林九枝说完,便看到了晶岑那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她笑笑,这次换成她拉着晶岑进院子了。 “林小姐!”鸢儿无奈的喊了一句,这个林九枝真是做事不计后果,她该考虑以后是否要倚仗这样的人了。 进来后,晶岑将门关好后,带着林九枝便朝着一间房走去。 林九枝打量着这个顺安轩,看起来不大,里面的陈设基本上已经残破,像是很久没有修缮了,这连给宫人们住的地方都不如。 不过这里虽然简陋,但好在打扫的干净,看起来并没有荒凉的感觉。 “咚咚咚”晶岑敲响房门,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开门,她又敲了敲,朝里面小声喊道 “阿瑾,阿瑾~你在吗?” 看着一边一边被自己敲响的房门,却不见里面的人来开门,晶岑意识到不妙,想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门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这门不打开,林姐姐怎么办?阿瑾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晶岑说完又拍门大喊着“阿瑾。” 看着晶岑心急如焚的样子,林九枝知道她很紧张里面的人。 怕晶岑再继续着急喊下去,会把人招来,林九枝将晶岑拉到一边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抬脚踹向紧闭的房门。 林九枝这一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脚都踹疼了,可算是把门弄开了。 晶岑来不及惊讶,忙冲到屋里去,林九枝也跟了上去。 屋内与外面的干净整洁成反比,虽然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到处都是零落的纸张,纸张上均写满了字。 “阿瑾!”晶岑走到床边,看到坐在角落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倒了的阿瑾急忙跑了过去。 林九枝正捡起一张纸看着上面的诗,听到晶岑这一声惊呼,她急忙跟过去。 只见角落坐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年纪很小,整个人瘦瘦小小的。 “林姐姐,劳烦你出去让鸢儿去把太医叫来。” 晶岑说着,将地上的男孩抱了起来,她本身就瘦小,胳膊上没有二两肉,力气也小的很,无论她如何抱都抱不起地上的男孩。 林九枝看不下去,走到晶岑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晶岑,我来。” 晶岑自知抱不起阿瑾,也就没多做推辞,任由林九枝将地上的男孩抱起。 林九枝走到床边,晶岑看到床上都是纸,上前去收拾了,林九枝只能先抱着他,没想到他此时突然醒了。 见自己被陌生人抱着,阿瑾有些害怕,却还强装镇定,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谁?” 阿瑾的语气很稚嫩,而且人又瘦小,林九枝猜他年纪差不多在三四岁左右。 晶岑听见阿瑾的声音,顿时放下了心,她快速将床铺上的纸收拾干净,让林九枝把阿瑾放在上面。 离开了林九枝的怀抱,阿瑾有点点失落,他觉得林九枝的怀抱很温暖,很熟悉。 “阿瑾,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晶岑一脸的担忧,看向阿瑾瘦削的脸庞,她就心疼。 注意力被晶岑吸引,阿瑾看向她,扯着笑容用沙哑却稚嫩的嗓音说道“岑姐姐,我没事,你别担心。” “不行,刚刚姐姐怎么叫你都叫不醒,还是得找太医来看看!”晶岑不放心,她知道这孩子有啥事都憋在自己心里。 “别!岑姐姐,我真的没事。”阿瑾仍旧阻拦着,他真的不想喝那些苦苦的汤药,本来就够苦了,能少一点苦就少一点! 晶岑还是担心,林九枝此时走上前坐在床边向阿瑾伸出了手。 阿瑾不懂林九枝想做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她。 晶岑不明所以,问道“林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九枝看向阿瑾,开口道“把手给我。” 许是林九枝的气场太大,阿瑾颤抖着伸出自己手放在林九枝的手上。 林九枝也不多言语,反手将阿瑾的手压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开始探起了脉。 看到林九枝这一举动,晶岑明白了林姐姐的用意,此时她对林九枝更有信心了。 她在心中暗自庆幸“林姐姐不仅会功夫,还会医术,以后定能成大事!” 阿瑾紧张的看着林九枝,呼吸间,他闻见林九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好熟悉。 很快,林九枝收回了手,她回头对着担心的晶岑说道 “放心,他没事!只是身体虚弱,我去叫鸢儿拿些吃食过来。”林九枝没有直接说这孩子是饿晕的,她换了种说法。 听到林九枝的话,晶岑这才放心,她是无条件相信林九枝的只要她说的话都对! 林九枝出去后,晶岑让阿瑾躺下,她则坐在旁边陪着。 “岑姐姐,你怎么了?”阿瑾见晶岑一副愁容,忍不住问道。 “啊?我没事,阿瑾放心!”晶岑扯出笑容来,捋了捋头发,试图掩盖着自己的愁容。 “岑姐姐,你心虚的时候总会捋头发,告诉阿瑾!岑姐姐到底是为什么事烦忧?” 阿瑾虽是个小孩子但说话却很老成,他的有些不经意的反应,都与晶岑挺像的,比如会不自觉抠自己的指甲。 “阿瑾过两日我就要去南梁和亲了,但是我很担心你!”晶岑说完,叹了一口气。 “岑姐姐担心我做什么,你说的和亲是什么意思呀?”阿瑾不解,他毕竟是个小孩子,没有人教他,他有些事也理解不了。 第92章 初见阿瑾 闻言,晶岑只是沉默的看着阿瑾,心情沉重。 阿瑾是海安送来大业的质子,他来时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婴孩。但大业并没有因为他是婴孩就好生善待他,而是把他扔给随他一起来的奶娘照顾。 刚开始的生活还算可以,没什么太多优待,但起码不缺衣少食。可自从皇兄登基后,对待阿瑾的态度直接天翻地覆。 因为皇兄觉得海安已经开始对大业虎视眈眈,对自己的态度远不比父皇在世时那般恭敬。他生气却又无处发火,只好把气撒在只有六岁半的质子身上。 但皇兄又不敢真的对阿瑾怎么样,只能在他本不优渥的生活用度上再度减少。 后来有宫人见皇上都对他们如此,就经常欺负阿瑾和奶娘,抢走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馊了的饭吃。 有时候会间隔好几天才会有人来送饭,奶娘不舍得吃,为了让阿瑾吃饱,她选择饿着,最后撑不住,活活饿死了,留下了阿瑾在这顺安轩独自生活着。 晶岑之所以与阿瑾有交集是因为不想被太后罚跪,就想躲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寻摸着就寻到了阿瑾住的顺安轩。 那时阿瑾小小的一个坐在院中的枯井边,就连晶岑靠近都没发现。 晶岑好奇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阿瑾已经睡着了,靠着枯井,在快入冬的季节,穿着单薄的外衣。 那是晶岑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样可怜,之后她便常常来看望阿瑾,给他带吃的用的。一来二去,两个可怜人就互相依靠在一起,在这冷血的皇宫里成了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姐弟。 “岑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阿瑾让姐姐烦恼了吗?” 阿瑾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里涌动着亮光,看起来很无辜,会让人不自觉的心疼。 “阿瑾,姐姐没有不开心。”晶岑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敢想自己以后不在,阿瑾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是跟上次的生日宴会一样嘛?姐姐当时因为那个宴会,两三日没来找阿瑾,当时阿瑾都以为姐姐不要我了这次也只有两三日,对吗?” 阿瑾好奇的询问着,他好似有预感姐姐会离开自己不回来一般,伸出小手拉着她的袖子祈求道“阿瑾保证会乖乖听话,好好吃饭,姐姐忙完一定要来找阿瑾哦~” 听到这话,晶岑再也忍不住泪水,她飞快的将阿瑾拥入怀里,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阿瑾不明白姐姐是怎么了,但他还没等到姐姐的回答,心里总是很忐忑,他又忍不住问了一遍“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闻言,早已泪流满面的晶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骗阿瑾,但又怕阿瑾知道了事实会自暴自弃。于是,她缓了缓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略带着哭腔的回答道 “姐姐一定会回来找阿瑾的,阿瑾等着姐姐好吗?” 得到了回答的阿瑾,这才开心起来,重重的点头道“我一定会等着姐姐回来的!” “好” 站在门口的林九枝听到二人这一番对话,眼中满是心疼。年幼的阿瑾不知道,但她知道!晶岑是无法回来的。 此刻林九枝意识到晶岑为何会带自己来这里了,因为她怕阿瑾以后没有人陪。 明白了晶岑的良苦用心,林九枝并不气恼,这恰恰说明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否则怎会让自己来保护阿瑾呢? 此时,鸢儿不情不愿的拎着饭盒到了门口,这个时间御膳房正在准备午膳,她去的时候说了要求,食材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也是快速。 看着林九枝站在门口,她刚想出声喊,林九枝转头就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林九枝走出来将鸢儿手上的餐盒接过,拿了一些银子塞给了鸢儿,说道“多谢,我知你不愿在这儿,你不必跟在我身边伺候,去。” 看着鸢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九枝又说“放心,不让你为难,晚上我会自行回去。” 得到了林九枝这个回答,鸢儿算是放心了些,她可不想来请人又请不到,被太后责怪。 “是,林小姐。” 看着鸢儿走后,林九枝进了屋子,她将饭盒打开,将里面的菜一一摆放在桌上,笑着对二人说道 “饭菜来了,晶岑带阿瑾过来吃。” “好~” 饭菜都是按照林九枝说的准备的清淡营养些,肉鱼都有。 阿瑾平常是吃不到这些菜的,所以御膳房里的人一听是林九枝要的,也不管是给谁吃的,都用的最好最新鲜的材料。 闻着桌子上的饭香味,阿瑾一个劲儿的咽口水,他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晶岑领着阿瑾,将他抱到凳子上,林九枝盛了一碗粥放在阿瑾面前,又贴心的给他递了个勺子。 虽然是很馋很馋,但阿瑾还是忍住了,他抬头看向林九枝开口道 “谢谢你,阿瑾从未见过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你一定是岑姐姐的好朋友!” 每天面对着刁难,欺凌,阿瑾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但岑姐姐能带她来找自己,就说明,她也是个如岑姐姐一般的好人。 面对小阿瑾的询问,林九枝温和回答“我叫林九枝,很高兴认识小阿瑾!” 面对林九枝明媚的笑容,阿瑾不经意间扬起了唇,他开心的叫着“林姐姐好!林姐姐真漂亮!岑姐姐也漂亮!” “好了,快吃!”晶岑受不了阿瑾如此马屁的行为,这长大得有多少小姑娘被他吸引啊! 阿瑾也实在是饿了,他拿起勺子舀着粥喝着,晶岑拿起筷子给他往碟子里夹了好多菜,林九枝则是耐心的帮阿瑾挑起了鱼刺。 阿瑾看着两位姐姐如此照顾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吃完了饭,二人在院子里陪阿瑾玩了一会儿,他便困了。林九枝将他回屋里,哄着他睡觉,哄睡了替他盖好了被子才出来。 晶岑坐在门下的台阶上,在想什么出了神,以至于林九枝过来了她都没发现。 “在想什么?”林九枝关切的问道。 “林姐姐你何时过来的,阿瑾他睡了吗?”晶岑回过神,虽然快速收回了愁容但还是被林九枝看了个正着。 “就刚刚,阿瑾已经睡着了。”林九枝如实回答,她知道晶岑在愁什么,又问“是在担心阿瑾对吗?” 闻言,晶岑低下头,面对林九枝她总觉得羞愧。林姐姐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带她来这儿的目的了,虽然她没有怪自己,但自己却不好意思再求她帮忙了。 见晶岑沉默着,林九枝坐到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后我会照顾阿瑾,保护他不受欺负。” 听着林九枝的话,晶岑很是感动,但她还是没有开心起来,面带着犹豫,好似想说些什么。 以为晶岑是不相信自己,林九枝又信誓旦旦的说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护好他,相信我好吗?” “不是的,林姐姐我并非是不相信你,而是”晶岑没有说下去的勇气,她怕林姐姐知道了会生自己的气。 “而是什么?”林九枝好奇的问道,见晶岑犹豫不决,她问道“你是因为阿瑾的身世在纠结?” 听到这话,晶岑抬起头看向林九枝,眸子中是不可置信,她问“林姐姐,你知道阿瑾是谁?” 林九枝一开始不确定,直到现在她仍不敢确定。 “阿瑾,他是先帝的儿子?” 先帝驾崩时才不过三十多岁,看阿瑾的年纪不大,可是是某个不受宠妃嫔的孩子也说不定。 听到林九枝的回答,晶岑目光明显黯淡了起来。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瞒着林姐姐,还不如告诉她!晶岑叹了口气,说道 “阿瑾,他是海安的四皇子——闵浩瑾。” 第93章 身份揭晓 “什么?四皇子?!”林九枝此刻震惊到了极点,她没想到,但很快她又觉得哪里不对,问道“据我所知海安四皇子被送来大业时不足三岁,迄今为止已经过了四年,阿瑾竟然已经快七岁了?” 林九枝见阿瑾如此瘦小,且身高也不高还以为他只有四五岁。 “嗯,阿瑾确实快七岁了,只不过他一直被苛待,吃饭都吃不饱,营养不够,这才发育的迟缓了些。” 一说起这些,晶岑就心疼,她后悔没有早点认识阿瑾,虽然帮不了他什么,但她起码能让阿瑾吃饱,也不会让他奶娘活活饿死。 林九枝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从小到大府里虽然节省,但母亲从不会苛待每一个人。 长期在这样环境中,林九枝以为这皇宫的人都不会因为什么而不给人饭吃。 如今,她彻底是改观了。 “对不起林姐姐,我不该带你来这儿!我有私心想让你替我照顾阿瑾,但我明白,若真是让你护着阿瑾,太后只会把你视为眼中钉,这样你以后在宫中的生活也不好过。对不起林姐姐是我太自私了!” 听着晶岑的话,林九枝深知此事颇为麻烦。但总得来说,海安皇帝应该不会不顾念亲情而举兵攻打大业。 毕竟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剩下的两个皇子听说一个只知花天酒地,不问政事。另一个虽颇有才干但体弱多病,有传言说他活不过今年。 况且林九枝还听说自从海安的皇后和其子三皇子死后,海安的皇帝便无心后宫,整整四年来并没有任何子嗣。 当时林九枝还觉得海安的皇帝很有情义,她还祈祷自己以后的夫君如海安皇帝一般重情重义呢! 若如此的话,那阿瑾说不定可以被送回去继承帝位,虽说可能成为大业的傀儡,但总好比生活在这吃一顿没有下一顿的后宫! 这么一想,林九枝也不是不能答应晶岑这个要求,她可以去说服皇上,让皇上对阿瑾好些,这样就算以后阿瑾回了国也不会记恨他。 “还好我这些年有让人时刻打听着海安和南梁的情况,现在可算派上用场了!”林九枝在心里沾沾自喜着,若非这个习惯,她恐怕也要和晶岑一起哭了。 见林九枝迟迟没回话,晶岑眼泪掉的更快了,她抽抽噎噎的说道“林姐姐,你怪我!是我不好,可是在这宫里我没有信得过得人了我只能找你了。” 听到这话,林九枝拍了拍晶岑的背,温声抚慰道“别说这样的话,我没有怪你。” 说着林九枝掏出了手帕给晶岑擦着眼泪,继续说道“你别担心,阿瑾我会替你照顾好的,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闻言,晶岑一时有些错愕,半晌反应过来后她由悲转喜。 “真的嘛林姐姐?你不会是因为我觉得为难才答应下来的?”晶岑的本来是高兴的一想到这她就又开始愧疚起来。 “不是,晶岑你就放心!我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你想想,林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到林九枝如此笃定,晶岑止住了眼泪,看向林九枝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林姐姐从来没有骗我,我相信林姐姐!”晶岑开心了起来,她抱住林九枝,激动道“多谢林姐姐,晶岑无以为报,以后” 刚想说以后有什么用得到自己的地方林姐姐尽管说,晶岑想了想,自己哪还有什么以后,在南梁一切都未可知,她实在无法承诺林姐姐。 “不用,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让你许诺我什么,而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呀!”林九枝看出晶岑的失落,宽解道。 闻言,晶岑只是抱住林九枝,靠在她的肩膀上,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对了,你为何会对阿瑾如此上心?之前看你担心他的神情,我还以为他是先帝的遗留的私生子。可如今得知他并不是,且又是别国的皇子,你何苦要对他如此好?” 林九枝不理解,晶岑本就不受宠爱,再加上一个阿瑾,太后肯定会对她更加厌恶,难道晶岑不怕吗? “林姐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确实,因为我与阿瑾亲近,太后对我更加厌恶,但本来她就不喜欢我不是吗?” 说到这儿,晶岑嗤笑了一声,她心中有着巨大的委屈,却无处诉说。 抹了一把眼泪,晶岑接着缓缓道来 “我与阿瑾二人,相依为命,在这没有人情味的皇宫,可以说我们就是彼此活下去的动力。林姐姐,若不是阿瑾,你现在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晶岑每次受过罚后都想死,每一次都是!可在她见到阿瑾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死,阿瑾还需要自己,自己不能死! 林九枝听到这话,心疼的将晶岑搂进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此刻林九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的陪着晶岑,或许这样能给她一点点慰藉。 此时内务府,安澜静与其他两位绣娘们商议好了样式,便开始各自的活计。 安澜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自从昨晚儿子进宫来找完自己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不过在这皇宫里,没有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不知道忱一现在找没找到浩瑾,皇宫这么大,宫女看我又看的严。 忱一,就只能靠你了!”安澜静在心里想着,随即又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保佑,让我们母子三人尽快团聚!” “小静啊!你想什么呢?”内务府的总管文和伸出手在安澜静眼前晃了晃,他对安澜静的态度看起来很好。 “哦,文和总管,我刚刚是想我儿子呢!” “你儿子?多大了?”文和一连两个问题,安澜静还要在这待几天,也不好不回答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回答 “是,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十六,刚刚我看着这嫁衣,就想着我儿子什么时候能给我带给媳妇回家呢!” 本来就介议安澜静有儿子,一听有两个,一个未成婚,一个没长大,文和的表情更拉了。 他堂堂一个大总管怎么可能给别人养儿子,况且他宫外美妾众多,给自己生了好几个儿子,何须去养与自己不相干的儿子?这万一以后在跟自己儿子夺家产怎么办! 想到这儿,就算是安澜静再美,文和对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只见他突然不耐烦的对安澜静说道 “行了行了,你抓紧时间,时间一到嫁衣赶制不出来,你就等着被砍头!” 安澜静看着前后对自己态度反差巨大的文和,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不过她还是加快了缝制的速度,毕竟时间可不等人。 文和也懒得在这里了,他只是象征性的催促了三个人几句,随后便慢悠悠的出去了。 文和走后,其中一位绣娘对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另一位则在文和走后开口道 “这位妹妹你别在意,文和总管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他极其抠门,这不听你说还有两个儿子立马就走了,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听到这话,安澜静知道这两位也是极其厌恶文和的,她笑了笑礼貌道谢“多谢姐姐的提醒,我知道了。” 提醒安澜静的那位绣娘点点头,随后便开始忙起了自己手中的活计。 现在不是唠嗑的时候,眼看着就到时间了,她们可必须得多加把劲才能尽早完工。 第94章 惊天秘密 此时宫里某处的院子中,安忱一从院外翻了进来,他很小心的探寻着。 院中种着一棵很粗的香樟树,周围种了许多花草,院中陈设很华丽,看起来一直有人在精心打理。 安忱一绕过树朝着主殿走去,主殿的大门紧闭,却没落锁。 安忱一推开门,迎接他的是风溜进去时激起的灰尘,这间屋子好像没住人,可为什么院中却时时被人打理着呢? 他抬手挥了挥灰尘,顺手关上了门,继续往里面走去。 虽然知道里面没人,但在里面床头摆放放的东西吸引了他。 安忱一走到床边,打量着床边挂着的一幅画,画中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女子是她?”安忱一喃喃着,这女子他见过,在茶馆!其实当时跟徐景联进茶馆后院的不止林九枝,还有安忱一! 只不过林九枝被发现了,安忱一便借着徐景联去追林九枝的空隙,见到了墨红叶。 “她是墨红叶!可宫中怎么会有墨红叶的画呢?” 安忱一越想越不对劲,这墨红叶是丞相养女,被逐出家门后就被徐景联带走了,按徐景联对她的紧张程度,怎么会让她的画像出现在宫中呢? 难不成徐景联是把墨红叶献给了皇上?所以说这里住的是墨红叶? 还是说皇上单相思,得不到美人,就弄了这么一间屋子来寄托思念?那之前太后派人找墨红叶也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儿子解单相思? 就在安忱一还在纳闷的时候,院子里进来了人,听声音不少于三个。 此刻出去定是来不及了,安忱一便隐到了屏风后面准备见机行事。 院外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仿佛在指责谁,她在朝这边走来,声音越来越清晰。 “哀家是如何告诉你们的?这个院子没人的时候一定要把门锁上!还有,哀家不是指了人来守着,人呢?” 只见秦凤柔冷着脸,扶着旁边太监的胳膊,看向院子中跪着的三个宫女。 她应该是气急了,此刻喘气也变粗了些。 “太后娘娘饶命啊!晴雨姐姐应该是有什么事,这才离开了一小会儿,我马上去把她找回来!”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宫女拼命磕着头,她口中的晴雨姐姐便是今日轮值的人。 “呵~你倒是惯会为人着想!宁海,把她和那个叫晴雨的通通给我杖毙!” “是太后娘娘,来人啊把她拖下去!” 说完,宁海公公身后跟着的两个徒弟上前把被吓坏了的宫女一把拖起来。 她被吓住了,直到被人拖起她才想着要求饶,可为时已晚,就算她求饶了也不会活命。 这个凤仙栖,是太后还是妃嫔的时候住的地方,这名字还是先帝赐的呢! 至于太后为什么会罚两个宫女如此重,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她以前住的地方,还因为这里藏着她惊天的大秘密。 至于那个秘密,秦凤柔看向主殿,那个秘密就藏在那里! 想到这儿,秦凤柔抬步向主殿走去,看着未上锁的房间,秦凤柔眼神一冷。 她朝宁海使了个眼色,宁海瞬间心领神会。 等秦凤柔独自进到房间后,宁海守在门口,转过身时落在另外跪着两名宫女身上的眼神格外寒冷。 听着进来人的脚步声一步步朝那幅画靠近,安忱一屏住了呼吸。 听到刚刚门外的对话,他知道此人是大业的太后——秦凤柔。 只见秦凤柔伫立在画前,眼神中满是悲伤。 她抬手去摸画像上的女子,指尖停留在女子笑的弯弯的眼睛上。她像是要和画中的女子说话,喃喃道 “我的女儿,你到底去哪儿了?” 躲在屏风后的安忱一听到这话,眼中满是震惊,孟红叶竟是太后的女儿?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秦凤柔又开始了与画对话。 “看着九枝那丫头,我总想起你,她的眼睛笑起来跟你很像。因为你我总是对她多些喜爱,可是最近她总是与那贱人的女儿混在一起!” 说到这儿,太后突然由生气转为了平和,她说“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母后只不过是利用她,不仅利用她,母后还要利用她的父亲来对付徐景联。” 像是怕女儿生气,太后急忙问道“叶儿,你能理解母后的?” 得不到回答,秦凤柔又喃喃自语的说“前些日子哀家寿宴上,徐景联拿了你的手帕来 。哀家不知道他是否查到了你的身份,但他这么久没动静,想必他还不知道。” 说完这话,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即使秦凤柔知道女儿在徐景联手中,她也无可奈何。派出去寻找的人皆无音讯,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难不成她以后便只能天天对着这幅画来寄托思念吗? 门外太监敲了敲门,朝里面传话说“太后,皇上正在往慈安宫的方向过去呢!” 听到这话,秦凤柔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着画中女子慈爱的笑着说道“叶儿,母后走了,母后会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 一幅画终究是一幅画,不会说话不会动,得不到回答的秦凤柔叹了口气,便往外走去。 秦凤柔走前还叮嘱太监去找把结实的锁换上,安忱一从屏风后走出,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他现在对顺利把浩瑾从皇宫中带出有了更大的信心。 顺安轩 林九枝和晶岑一直在这里待到用晚膳的时间,由于皇上有旨不准阿瑾离开顺安轩,所以晶岑没有办法把阿瑾带到自己那里去。 阿瑾吃饱饭,美美的睡了一下午。等他再睁眼看到两个姐姐还陪着自己时,不知道有多高兴。 晚膳,是鸢儿去御膳房拿来的,借着林九枝的名头,很是好用。 同样林九枝也没亏待她,给她塞了不少银子。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阿瑾揉了揉眼睛,中午的饭菜他都感觉是在做梦了,更别说现在这一桌了。 “岑姐姐,阿瑾不是在做梦?” 看着阿瑾惊讶的小表情,晶岑是又心疼又觉得可爱。 “阿瑾当然不是在做梦啦!这都要感谢林姐姐,以后要听林姐姐的话,知道吗?” 闻言阿瑾点点头,礼貌的对着林九枝说道“谢谢林姐姐的款待!”道完谢,他又对晶岑说“岑姐姐,阿瑾听你的!以后林姐姐的话阿瑾也会听,岑姐姐,阿瑾是乖小孩吗?” 听着阿瑾的话,晶岑笑着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说“当然,阿瑾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 “嘻嘻。” 看着姐弟二人的互动,林九枝一脸的温柔,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情,怕打破这美好的氛围。 “好了,快吃饭!”林九枝招呼着二人,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好”“好” 姐弟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说完便拿起筷子来吃着饭。 用过晚膳,晶岑还想多陪一会儿阿瑾,想起了自己答应鸢儿的事情,林九枝同晶岑说了一声便走了。 林九枝走后,阿瑾看着正在出神的岑姐姐问道“岑姐姐,你在想什么?” 晶岑摇了摇头没说话。 阿瑾又问“岑姐姐,阿瑾之前从没见过林姐姐,是从宫外进来的嘛?” 晶岑点了点头,说道“你林姐姐是个极好的人,以后你会经常见到她的。”说完,看着阿瑾一脸懵懂的模样,晶岑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若是姐姐不在阿瑾身边,那阿瑾一定要听林姐姐的话好吗?” 阿瑾不明白岑姐姐为什么会不在自己身边,但他明白什么是分别。 就和奶娘那样,突然有一天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想到这儿,阿瑾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他抓紧晶岑的衣角带着口腔询问道“岑姐姐,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你不能骗人!呜呜呜” 说着说着,阿瑾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晶岑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轻柔的拍着他的背。 “阿瑾不哭好吗?姐姐是打个比方,不是真的要离开阿瑾,阿瑾是男子汉,可不能再哭了知道吗?” 听到这话,阿瑾才止住了哭声,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姐姐不离开,阿瑾不哭!” “好~”晶岑不敢看阿瑾,却又不想让阿瑾伤心,只好先稳定住他。 晶岑相信时间一长,阿瑾还小,等过些日子他就会忘了自己的。 第95章 李词 慈安宫 林九枝走到这里停住了脚步,见状,跟在身后的鸢儿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林小姐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犹豫了。” 听到鸢儿的话,林九枝竟觉得十分有道理,是啊!既然已经决定来了,这般犹犹豫豫的又做什么呢? 林九枝进去同太后聊了会儿天,就被太后催促着去歇息。 宫女领着林九枝来到了太后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地方——映光宫。 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完毕后,林九枝便在房中等着。 启霞殿 把阿瑾哄睡后回来的晶岑,刚开门就看见院中坐着一个人,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那里,也不怕被人发现。 “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晶岑本来心情就不好,看见安忱一来了就更不好了。 “火气这么大?吃炸药了?”安忱一开玩笑的说道,看见晶岑自己一个人回来时,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林九枝呢?”安忱一又问,晶岑懒得搭理他,绕过他准备回房去。 “我问你林九枝呢!”安忱一上前拦住晶岑,晶岑这才正眼看他。 “她去太后那边了,今晚不会回来了,或许明天皇兄的后宫就会多了一位娘娘了!不过以林姐姐父亲的威望,她进宫就是妃位的话,不过分?” 晶岑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是想让安忱一知难而退,想让他趁早断了念想,抓紧离开皇宫。 安忱一听到这话时,手不自觉的攥起,青筋显现,尽管他面上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呢?” 见安忱一还在装,晶岑冷冷的说道“所以,你抓紧离开皇宫,不要给林姐姐惹麻烦!” 似是还有补充,晶岑又说“你若是了解林姐姐,就知道她并不喜欢我皇兄。 林姐姐和我一样,同样是被命运左右的苦命人。” 说到这儿,晶岑一顿,后又对自己的言论进行了反驳 “我说差了我和亲是没有选择余地,林姐姐则是自己的选择。” 说完,晶岑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忱一一眼,她希望这人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安忱一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晶岑刚刚说的“林姐姐是自己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这句话就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不想再想,安忱一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承欢宫 林九枝穿着太后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美衣站在窗前,身后的宫女端来一碗银耳羹告知她“林小姐,这是太后专门吩咐宫里小厨房为您做的银耳羹,快尝尝。” 听到这话,林九枝只是一笑随即对宫女说道 “替我谢谢太后美意,先放在桌子上,我待会喝,你先下去。” 宫女没有走的意思,像是要必须看林九枝喝完才肯离开。 林九枝没听见来人离开的声响,转过身去看见宫女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林九枝盯着自己,宫女解释道“林小姐还是快些喝了,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您喝完,我把碗收走。” 闻言,林九枝也不想让宫女难做,索性端起了碗说道 “好,我喝。” 说完,林九枝端起碗,将这碗银耳羹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喝,只觉得这银耳粥难以下咽。 不一会儿,宫女端着喝完的碗出了门,屋里的林九枝依旧站在窗前,只是身上突然燥热起来,让她忍不住想趴在窗前吹吹风。 一阵风吹到脸上,林九枝这才舒服了些,就在她趴在窗子上吹风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只见李词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身的疲惫。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林九枝正趴在窗前眯着眼,享受着凉风。 他眼神一紧,迈动着步伐朝林九枝走去。 林九枝此刻热的难受,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理智了,好歹她意志力坚定加上这凉风才让自己稍稍清醒。 “九枝妹妹?”李词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他是不知道林九枝被母后下了药。 “啊?”听到有人叫自己,林九枝回头看向李词。 见到是李词,林九枝想起身行礼,只不过她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刚一站起身,便腿软的往后倒。 李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由于惯性林九枝直接扑到了李词怀里。 “参见皇上”林九枝拍拍李词的胸脯,看起来颇为大胆。 李词皱了皱眉,扶住林九枝,在看向她潮红的脸时,顿时明白了一切。 “母后她竟这般?”李词本也不想趁人之危,但是前朝的情况容不得他,这点君子做派在家国大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儿,李词将林九枝一把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将林九枝放在床上后,李词抬手轻抚上她的脸,喃喃道“九枝妹妹,朕知你对朕无心,原谅朕把你父亲限制在边境,让你不得已才对不起,但朕必须这么做!” 李词对林九枝是有愧疚的,毕竟是从小一起玩的妹妹,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说完,李词起身准备把床边的帘子放下,此时一阵风从窗边吹来,吹灭了离窗子不远处的蜡烛。 李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朝窗户边走去。 李词刚想要关上窗户,就听见窗外一阵响动,他神色暗了暗,没有朝外面看。 但他也没有关窗,而是就那么站在那里朝着有声响的地方喊道“给朕滚!” 第96章 种蛊 随着李词的骂声一出,躲在草丛里的太监慌不择路的一头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立马晕了过去。 李词看见这一幕只是嫌弃的皱了皱眉,随即将窗户关了上。 关好窗户,李词心里仍有烦躁,他不明白秦凤柔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还要派人来监视。 “好热!”林九枝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 林九枝的声音将李词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李词看向床上躺着林九枝。此时她就那么躺在那里,脸色潮红,因嫌热被她自己拽开的衣领不小心泄露了胸前的春光。 看到这景象,李词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的朝林九枝走去。 他是男人,是九五至尊,但后宫却只有几个妃嫔。 平日太后就管他管的严,更是不许他沉迷在这种事上,此时见到林九枝这副样子,他还真难忍住不动容。 李词还未靠近林九枝,窗外就又传来了动静。 这下李词真是忍不了了,他带着怒气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刚说了“你”字,就被蒙面翻进来的人捂住了口鼻。 “呜呜!”李词挣扎着,一个闪身,挣脱开了蒙面人的钳制。 蒙面人微微一愣,这才发觉李词好似会些身手,不过他也没有因此忌惮。还吃多少 李词抄起一旁的烛台朝蒙面人砸过来,随后便转身往门口跑去。 “来人!救驾!” 李词大喊着,他突然后悔进来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就连暗处隐卫都给调远了。 但后悔也没用,此刻只能跑了!至于林九枝她若是有什么万一,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见状,蒙面人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一个疾步飞快的跑到了他身后,就在要碰到门时,抬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 李词瞬间晕倒了在了门边,他是会些保命的功夫,但那只是小时候学的了,安稳日子过得太久了,现在的他早已忘却。 见李词晕了过去,蒙面人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上。 关好窗户后,蒙面人扯下了遮面露出自己的面目,毫无疑问,此人就是安忱一,他到底还是来了! 看了看林九枝,见她好好穿着衣服,安忱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李词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一朵木槿花。 一想到差点被李词得逞,安忱一就气的牙根痒痒,他拿出匕首在李词的手腕上比划了半天,像是在寻思着划哪里比较让李词死的快。 但他是不会让李词死的,李词若是死了,那徐景联会立马逼宫袭位。 且不说他会不会帮自己放了浩瑾,若真到了那时,林九枝一家怕是会有危险。 在没有能力和把握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时候,这种蠢事,安忱一不会做。 来不及多想,安忱一匕首的尖刃在李词的手腕上割了极其细微的一小道伤口。 伤口立马冒出滴滴血珠,安忱一打开盒子,拿出其中一个虫茧放在李词的手腕处。 血浸入了虫茧,片刻,虫茧蠕动起来,只有一秒的功夫里面便钻出一只粉色小虫。 那粉色小虫目标很明确,寻着流血处爬去,从伤口钻进了皮肤里,一点一点的直至整个身子都钻进血肉中。 奇怪的是自从小虫钻进了皮肤里,那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竟立马止住了血。 此蛊名为起死回生,此蛊若是同时种下公母两只在自身,则会获得血肉再生之能,如若只种一只那便只有简单的凝血功效。 但是母蛊已经绝种,无法再培育了。不然这蛊,安忱一本是想留给母亲的。 但是!若是两个人体内种下的皆是公蛊,则蛊名为相看两厌。 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谁也看不顺眼谁。若是中了此蛊,那么就是再要好的两人都会对对方心生厌恶。 不过此蛊感知的距离有限,只能感知到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 若对方只是远远的隔开着,他们便不会有感觉,若是进了这五步之内就会互相对对方感到厌恶。 相传是有一西域女子,因为心上人喜欢别的女子,她便研究出了此蛊。虽然成功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怎的,像是完全失效了一般。 女子不甘心,又继续培育新蛊。此蛊养起来极其耗费心力,后来那女子为了养这蛊差点被反噬,就渐渐放弃了培育这种蛊的想法。 这对公蛊,安忱一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来的最后一对公蛊。 哪怕只有一点功效,安忱一也愿意试一试,因为他不想让林九枝喜欢上别人。 “便宜你了!”安忱一嫌弃的看了一眼李词说道,随即便起身朝林九枝走去。 安忱一走到床边,扯过了被子给林九枝盖上,林九枝本身就燥热难耐,此时又盖了被子,那是格外的不舒服。 她嫌弃的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扔在一旁,脸上虽带着不满,却因为潮红显得格外诱人。 “热!” 安忱一坐在床边,又耐心的拉过被子,刚想给林九枝盖上,没想到林九枝却突然起身抱住了他。 安忱一瞬间绷直了身体,他一脸的僵硬,抬手试图把林九枝推开。 哪知林九枝像个八爪鱼似的,怎么扯也扯不掉。 “林九枝你怎么了?” “林九枝,先松开我好不好?”安忱一低声在林九枝耳边哄着,这无疑是给了林九枝极大的诱惑。 此刻林九枝的脑子里只听见这么一句话“林九枝,我好不好?” “好~”林九枝回答着,却又不松手,安忱一很是纳闷。 安忱一越是挣脱,林九枝抱的越紧。 到最后,林九枝手不安分的伸到安忱一胸前,企图想钻进衣服里摸一摸。 安忱一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把她像押犯人似的,反身押在一边。 “唔,好疼!” 林九枝胳膊被钳制着,难受的嘟囔着。 此刻,安忱一才明白,林九枝或许是吃错了药。 很快他又将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李词,眼神凌厉,像是要把李词生吞活剥了般。 安忱一认为是李词给林九枝下了药,这才让她如此。 “想不到一国之君竟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安忱一真的有种想杀了李词的想法,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给林九枝吃了颗安神丸后,见她渐渐安静下来睡过去,这才又拿出盒子。 不想用匕首,安忱一从林九枝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刺破她手腕,用同样的方法给林九枝种下蛊后,安忱一才松了口气。 给林九枝盖好被子后,安忱一看着盒子中两颗残茧,将盒子收起,带上了遮面,随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这一趟如此顺利,安忱一还真得感谢李词,感谢他的多疑! 第97章 互相厌恶 天还未亮,大概是刚到寅时。 林九枝悠悠醒来,她睁开眼放空,看起来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只一瞬,她便反应过来,查看到自己自己着装依然完好,且身上无任何不适。 林九枝猛的坐起身,她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最终停留在趴在地上的李词身上。 “皇上?” 林九枝疑惑李词怎么睡在地上,她下了床朝着李慢慢走近。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李词时,林九枝心中总是有一种厌恶感。 “皇上?皇上?”林九枝伸手戳了戳李词,见他没反应,她将李词翻了过来。 在看见李词的脸时,林九枝心底的厌恶更甚。 “我这是怎么了?”林九枝拍了拍自己的脸,她认为自己还没完全清醒。 此时,昏迷的李词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缓缓的睁开眼,像是不适应烛火般抬手挡住了眼睛。 “皇上你醒了!快起来!”见李词醒了,林九枝忙伸手去扶他起来。 “别碰朕!”李词却是很厌恶的躲开了林九枝的触碰,他皱着眉,似乎是烦透了。 “皇上?” 林九枝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林九枝的错愕情绪就被厌恶所取代,她沉默着不说话,默默的起身不再去管李词。 李词也疑惑自己怎么会如此厌恶林九枝,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打晕自己的那个蒙面人身上。 他起身揉着酸痛的脖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向沉默不语的林九枝,他强忍着心底的烦躁说道 “朕之前被突然闯进来的蒙面人打晕,九枝你可否见过此人?” “蒙面人?”林九枝疑惑,所以皇上晕倒在地上,是被蒙面人袭击了?那蒙面人为何不杀了李词? “臣女也是刚刚醒来,并没有见过陛下说过的蒙面人。” “呵,是吗?”听着林九枝的话,李词是一点都不信,他不信蒙面人会无缘无故打晕自己。 既然蒙面人没有杀了自己,那代表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一定是冲着林九枝来的。 所以这可能是林九枝和蒙面人做的一个局,可目的是什么呢?李词想不通。 意识到自己被怀疑了,林九枝忙跪下解释“皇上,臣女发誓的确没见过什么蒙面人!臣女也是刚刚醒来,醒来时屋子里只有皇上您与臣女二人,请皇上明鉴!” 听见林九枝这么说,李词仍是心存疑虑。但他又没证据,况且林九枝对自己还有用,就只好先留她一命。 “说什么呢九枝妹妹!朕怎会怀疑你?快快起来,莫要跪坏了身子。” 李词假笑着扶起林九枝,眼神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看着如此装模作样的李词,林九枝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恰巧,李词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林九枝与她父亲一样可恶,都不忠于自己。 李词现在对林九是格外的厌烦,但碍于林禹,他还是强压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朕先回去了!” 李词怕再待下去真的要与林九枝撕破脸,况且还要派人去查蒙面人的身份,他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便起身准备出去。 “皇上,等等!”林九枝出声叫住了李词,她心底对李词是越发不满起来。 “何事?”李词微皱着眉,语气稍稍有些怒意。 “不知天亮后,臣女是否能领旨谢恩?”林九枝可不能白白吃亏,虽然是没煮成熟饭,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宫里又有这么多眼睛看着,她可不能让自己不明不白的失了清誉。 听到林九枝的话,李词勾了勾唇戏谑道“你且等着,朕自有安排。” 说完,李词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李词的背影,林九枝嫌弃的别过眼。 李词走后,林九枝才觉得心底那种不适感好多了,想起李词说的蒙面人,林九枝有些纳闷。 她也想不明白蒙面人目的是什么,不过林九枝依稀记得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还问自己好不好之类的。 “莫非那人不是李词?” 想到这儿,林九枝努力的回忆着那人的脸,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突然,林九枝想到了什么似的,她面带笑意喃喃着“一定是他!恩人!” “恩人竟跟我来到了皇宫,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是否还在宫中?”林九枝很是担心,恩人此番为了她暴露了自己,在宫中定是无处藏身,一定要快快出宫才好! 一想到恩人有危险,林九枝就坐不住了,但她此刻不能出门,若是出去一定会被怀疑。 第98章 父之功 就在林九枝坐立难安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是聚集了许多人。 林九枝在屋里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来敲门,她有些疑惑,便想着开门看看。 刚刚打开门,她就被院子里的景象惊到了,只见院子里站了十余名带刀侍卫,围住自己住的这一间屋子。 侍卫见林九枝出来,恭恭敬敬的喊道“见过林小姐。”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对不对?” 问出这话,林九枝故意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说“那你们可要守好了,我若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不会饶了你们的!” 闻言,侍卫们面面相觑,只在心底觉得林九枝是个怕死的刁蛮小姐,应该与蒙面人扯不上关系。 “还请林小姐放心,天色尚早,林小姐还是回屋去歇息!” “嗯。” 回了屋子,林九枝坐在床上在心里祈祷着恩人不要被抓,也不要来救自己。 屋外的人说好听的是保护,说不好听的就是监视,就是怕自己与蒙面人有联系,又或者是想借自己引出蒙面人。 因此,林九枝自知自己现在是洗不清嫌疑,且就等着天亮,看李词如何处理! 就这么想着,林九枝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林姑娘您醒了,鸢儿这就伺候您穿衣。” 鸢儿正好过来伺候,见林九枝醒了忙上前去帮她更衣,这态度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太多。 “鸢儿,院中的侍卫可撤去了?”林九枝问道,她的目的不在于侍卫,而是在于恩人。 “还未,那贼人还未抓到。林小姐您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宫中武功最高强的,皇上能派他们来保护小姐您,定是非常在乎您呢!” 鸢儿略带羡慕的说道,她也想这样被人保护着。 对于鸢儿的回答,林九枝只是苦笑着,若是鸢儿知道实情,怕是不会羡慕了。 刚梳完妆,院外有太监声音响起,来的正是时候。 “皇上有旨,还请林小姐接旨~” “林小姐,快去接旨!”鸢儿兴奋的催促着,她能感觉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院外 看着姗姗来迟的林九枝,传旨的公公赵飞没有丝毫不悦,反而脸上笑意更甚。 林九枝行礼接旨,其余人也跟着跪地,赵飞宣读圣旨 “奉天承地,皇帝诏曰。 今有林氏之女林九枝,贤良淑德,聪颖佳慧。 念其父乃开国元勋,为国贡献数十年之久。 特赐封号为荣,册封为妃,是为荣妃,钦此。” 听着圣旨中的内容,林九枝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早就料到皇帝会在圣旨中提到父亲。 就算不提,那关于她靠父亲功勋让皇上破例封自己为妃这件事不久也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这个,林九枝以后也就只会止步于妃位,不过她也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只要父亲能回京,她哪怕做个小小的答应都无所谓。 什么以父之功威压天子,这一切林九枝从未做过,自然也不屑于去争辩。 此刻,林九枝只是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小心眼 ”便起身接了旨。 第99章 重要是它能带来什么 “姑娘往后就是荣妃了,虽然后宫与您平齐的还有一位欢妃,但娘娘您入宫便是妃位,足以见得皇上对娘娘您是多么上心!” 赵飞拍马屁似的说着,但林九枝并不感冒,她只是浅浅朝赵飞行了一礼后说道“多谢公公抬举,日后还得仰仗着公公。” 赵飞见林九枝还算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又说 “时候不早了,奴才还要出宫去林家宣旨,就先走了。” “我可否能与公公一同回去?”林九枝想回去与家人解释这件事情,要是哥哥知道,定是会生气的。 “这刺客还未抓到,荣妃娘娘还是安心留在宫中!”赵飞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下旨不准荣妃娘娘离宫。 “可不该给我些时间回家准备准备吗?” 见林九枝有些郁闷,赵飞继续说道 “娘娘若是想家人,召他们进宫便是!皇上为了娘娘的安全,特意免去了那些繁文缛节,想必娘娘是不会在意的?” “我知道了此次册封事出突然,烦请赵公公帮我给母亲带句话。”林九枝早知道结果会如此,说着便掏出一锭银子塞在赵飞手里。 “娘娘请说”拿到银子的赵飞态度是越发的恭敬起来。 “请告知我母亲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真心喜欢皇上,勿挂念。” 林九枝说出这话时是万般的无奈,如今她喜不喜欢都不重要。 “得嘞,奴才告退!” 赵飞走后,林九枝合上了圣旨,她突然感觉自己往后要彻底被锁在笼子里了。 “参见荣妃娘娘,荣妃娘娘万福!”鸢儿激动的给林九枝行礼,她没想到林九枝一进宫便是妃位,可真是破例了! “参见荣妃娘娘!”看守的侍卫们也纷纷行礼。 “起来。” 赵飞走后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来送赏赐了。 赏赐大多是绫罗绸缎,黄金珠宝一类的。 鸢儿看着这些好东西高兴的合不拢嘴,林九枝却是无感。 “荣妃娘娘,皇上赏了好多东西啊!” “荣妃娘娘,皇上说了此院以后便是娘娘的居住之所。” “娘娘,皇上说午时邀您一同去太后宫里用膳。” 鸢儿叽叽喳喳的,句句不离皇上,林九枝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看着出神的林九枝,鸢儿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是。” 打发走了鸢儿,林九枝摇着茶杯,又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母亲和哥哥听到圣旨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一开始会生气,但知道此事木已成舟且父亲能因此归京,届时应该也就会消气了? 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召父亲入宫,徐景联那边得知自己入宫定会有所动作。 到时候就算皇上在不愿父亲回来,也别无他法了。 就是不知徐景联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不过他要是真是只是想做个摄政王,那皇上也不会对他如此忌惮。 从个人角度来说,林九枝觉得徐景联是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要不是他在朝中搅动风云,成为了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父亲恐怕早就因为皇上的疑心中被冠上谋反的罪名了。 所以说,林九枝虽然对徐景联有敌意,但总得来说,他们也不过是一路人。 宫外林府 听到宫里来了人,李宁安心下一慌,忙出来迎。 林宵也很诧异,好端端的宫里怎会来人,难不成那绣娘这么快就制好了公主的婚服? 见来人是皇上身边的赵飞公公和内务府的公公,还带着一大批赏赐,李宁安是越发的心慌。 “皇上有旨,林夫人林副统领接旨?”赵飞看着李宁安,他这么多年看人脸色生活,早就看出来李宁安此刻是在强装镇定。 倒是这林宵是非常镇定,气场很强,只做个小小禁军副统领不继承大将军的衣钵真是可惜了! 看到李宁安和林宵纷纷跪下接旨,赵飞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在赵飞读到册封林九枝为妃的时候,李宁安和林宵双双呆住了,直到赵飞念完两人还处于懵逼状态。 “怎么?林夫人和林副统领是高兴坏了吗?还不起来接旨?”赵飞看着不接旨的二人问道,这里不止他一个人,也不好提醒的太过分。 “臣接旨!”林宵一脸严肃的上前接了旨,又去扶李宁安起身。 接完旨,内务府的人过来将皇上给的赏赐一一报与林宵听,本来是让李宁安过目的,但她说自己累了,就让林宵来了。 赵飞则趁着这个时机与李宁安说了林九枝要自己带的话,听完,李宁安闭上眼叹了口气,随即谢过赵飞。 “林夫人林副统领,宫中事务繁忙,咱家就先回去了。” “赵公公慢走!” 送走宫里的人,李宁安突然一阵眩晕,所幸林宵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母亲,你还好吗?” 林宵满是担忧,他虽然生气但还是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母亲听着更难受。 “宵儿,你妹妹她还是还是!”李宁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流下了两行清泪。 “母亲,事已至此,我们无法改变。相信皇上不日便会召父亲归京,到时难免会有人在暗地里动作,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应对!” 林宵的话不无道理,就算李宁安再怎么心痛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还不如好好想想未来该如何。 皇宫 映光宫此刻热闹非凡,后宫的妃嫔都想着来看看这位刚进宫便为妃的妹妹。 但她们都被侍卫们堵在门口,连林九枝一面都见不到。 “你们不过是个小小侍卫,竟也敢拦本宫?”为首的一位开口道,她打扮的很华贵,看起来是这些人里位分最高的。 “是呀是呀,你小小侍卫竟敢得罪欢妃娘娘吗?还不快让开!”说话的是陈常在,她口中的欢妃则是王御史王长青的女儿王怜欢。 王怜欢是在林九枝进宫之前皇上后宫中唯一位分为妃的人,皇上如今还未立皇后,最受宠的便是她。 “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映光宫,欢妃娘娘还是请回!” 侍卫根本不给任何面子,他们不管谁是谁,有多么大的官,因为再大的官位也不及他们听命的那一位。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王怜欢只是扯出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强装着镇定离开。 其余的人见王怜欢走了,自然没有敢继续撒泼的勇气,纷纷离开了。 门外的嘈杂声音消失,林九枝顿感索然无味,她还以为能闹出多大的动静,结果就这? “荣妃娘娘,这是内务府刚刚送来的新茶,您且尝尝。”鸢儿端上茶,候在一边。 林九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将杯子放下,并没有觉得这茶有多好喝。 “娘娘是不喜欢这茶吗?那奴婢再去泡点毛尖来。” “不用了。” 林九枝拒绝的很干脆,鸢儿也是非常不解,她觉得林九枝好像并不开心。 “娘娘,是不喜欢喝茶吗?”鸢儿又问,她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面对鸢儿的疑问,林九枝摇头否定,她说 “喜不喜欢喝茶和喜欢喝什么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喝茶会给我带来什么,你说是?” 闻言,鸢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有点听不懂林九枝的话,她问 “娘娘问的是这茶叶的功效吗?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能解乏!” 听到鸢儿的回答,林九枝浅笑着说道“这就够了。” 鸢儿不理解林九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假装自己懂了。 “走,随我去太后宫中请安。” 探不到消息的林九枝只能去太后那边看看,虽说皇上派了这么多人守着自己,但也没说不让离开这映光宫? “是。” 第100章 墨红叶的身份 慈安宫 秦凤柔听完太监的汇报,眉头皱了皱,似有不悦。 “你确定皇上早早就离开了映光宫,还派了守卫去?”秦凤柔的语气带着迟疑,她想不通皇上这么做的原因。 “是的太后娘娘,奴才亲眼所见,若非是怕打扰您休息,奴才定第一时间来报!” 说话的太监是昨晚在窗前偷窥的那位,他撞晕后醒来就看见皇上气冲冲的从荣妃娘娘房间出来,不一会儿就来了一群守卫。 “那你可知皇上为何如此?”秦凤柔又问,她是越来越不懂这个儿子的心思了。 “这奴才不知。” “行了,你下去。” “嗻,奴才告退。” 太监走后,秦凤柔品着茶,一旁嬷嬷伺候着按肩。 “太后娘娘,皇上既然封了林姑娘为妃,想必是对林姑娘非常上心。那太监只是看了表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等午时,您可亲自探探皇上与荣妃。” 说话的这位桂香嬷嬷伺候太后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从她进宫便一直伺候着,是太后的心腹。 前些日子她生病了没在太后身边伺候,以至于秦凤柔总是找不到贴心的人说话。 “嗯,还是桂香你懂哀家。” 桂香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外面侍女来报。 “启禀太后,荣妃娘娘来了。” 听到荣妃这两个字,秦凤柔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想起这两个字被冠在谁头上时,她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让她进来。” 秦凤柔正好是满肚子疑问,林九枝来的正好。 “是。”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 林九枝行完礼,看到太后脸上并没有怒色,她就知道皇上并未把昨夜一事告知太后。 她不明白皇上的用意是什么,也不想去明白,既然皇上不想让太后知道,那她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了。 “来,九枝,到哀家身边坐。” “是。” 林九枝乖乖的坐下,她脑子里乱乱的很,一想到待会要骗太后还有些紧张。 “皇上对你的册封仪式准备的太过仓促,改日哀家给你好好举办一次可好?”秦凤柔看林九枝神色不对,还以为她是不高兴。 “啊?臣妾谢过太后!太后不必如此费心,臣妾并没有觉得不满意!只要能陪在皇上和太后身边,臣妾便已心满意足了。” 林九枝一番懂事的回答,表情看起来很诚恳。 秦凤柔满意的点点头,她满意林九枝没有在那种登了高位之后的傲慢与得意,这种谦谦态度要比那个劳什子欢妃好太多。 若非她是林禹的女儿,若非自己还有个女儿,她以后定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 没错,皇后之位秦凤柔是想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丞相府失踪的养女墨红叶。 皇上李词并非是秦凤柔亲生的,他只不过是宫外抱来的孩子。 要说秦凤柔是为了地位,来了一出女换男的戏码也不尽然,这一切都还都归功于禾妃那个贱人! 当年 秦凤柔处在妃位,怀胎十月,禾妃还只是个小小常在。她一直在旁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自己,秦凤柔念着她的好,就常常在皇上面前提起她。 后来,她一跃成了禾妃,得了荣宠。 不过她也没有因此失了本心,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秦凤柔。 秦凤柔很信任她,信任她信任到连她带来的巫师会坑了自己一把都无察觉。 就在秦凤柔怀胎八月的时候,那巫医突然算出秦凤柔肚子的胎儿,若是男便是福星,可使国运昌盛,若是女便为灾星,或使国之覆灭。 可笑的是,一向疑心最重的皇上竟也信了这般荒唐的说辞! 从那以后,秦凤柔每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生出的是女儿,生怕女儿一出生便被杀死,她也会因此受到皇上冷落。 那时,她就无比痛恨禾妃,恨不得想杀了她。 后来,秦凤柔开始派人暗中搜寻与自己月份一般大的孕妇,她不甘心就此被人算计。 既然说生男好,那她就生男,无论是不是到最后也只会是男孩! 到了临盆那天,秦凤柔只留了自己相信的人在身边。 天不遂人愿,生下的是女儿,所幸秦凤柔早就找好了代替品。 不过对于自己的女儿,秦凤柔想的是偷偷把她藏起来,养大之后在接到宫中。 没想到,随自己从娘家进宫的侍女秋秋却把自己的女儿给丢了。 虽说也不是秋秋自己想丢,是迫于自己娘家的威胁,她才不得已。 秦凤柔发了疯的折磨秋秋,问出是自己娘家人做的好事。可当时她需要娘家背后的助力,只能将此事咽下。 但秋秋,她没放过 秋秋被她关进了一间房子里,只要她心情不好或者是想女儿了便会去那间屋子里折磨秋秋。 秋秋是个硬骨头,为了家人什么也不肯说。 但她越是不说,秦凤柔就折磨她折磨的越狠。 直到后来,秦凤柔登上太后之位,她让李词卸了娘家人的权力,秋秋的家人没有了娘家人的威胁,这才吐出实情。 当年,她受了秦凤柔娘家的威胁,秦家得知女儿将小公主私自养在外面,怕以后被抓住把柄,就要秋秋去掐死小公主。 但在看到公主小小一个,软软呼呼的时候,秋秋狠不下心杀死她,便把她丢在寺庙外,任她自生自灭。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很冷很冷,钻心刻骨的冷,她就那么把红叶丢在寺庙外,若是无人发现必定是死路一条。 终于得知女儿的踪迹,秦凤柔便给了秋秋一个痛快。 之后她派人去寻女儿,她已经做好了女儿不在人世的准备,但在听派出的人回来说女儿被人收养了时,她的一颗心才又彻底活了过来。 之后她便常常召女儿的养母孟兰约进宫聊天,那日,孟兰悦带着红叶进了宫。 秦凤柔对红叶甚是想念,红叶也对自己并不排斥。 虽然母女二人已经有十几年未见,但在秦凤柔眼里,红叶依旧是那个裹在襁褓里抓着自己头发不肯放手的小婴儿。 看着乖乖又惹人爱的小丫头,秦凤柔是又感动又欣喜,她苦苦寻找了十几年的女儿,终于见面了。 本来是要让小丫头进宫来的,但小丫头说还不想太早嫁人,想多陪着母亲,秦凤柔便没有强求。 天知道她说想陪着母亲时,秦凤柔有多么羡慕孟兰悦! 不过就算她再不想嫁人,秦凤柔会把她接进宫里,大不了就多等些时日。 这么些日子她都等了,也不差这些,多留红叶在孟兰悦身边些时日,算是秦凤柔对孟兰悦的感谢! 可是老天再一次戏弄了自己,没想到秦凤柔还未来得及去接女儿回家,女儿再一次被丢了秦凤柔心痛如刀绞,恨不得杀光丞相府所有人。 但命运出奇的一致,当时母家对自己有用,她无法杀,现在丞相对儿子有用,她亦无法杀。 对看着自己出神中太后,林九枝眼神中带有冷漠,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定是太后又想到了那个人那个让自己沦为替代品的人。 自从知道自己是代替品后,林九枝就确定太后对自己并无太多真情实感,所以在那时,她就看淡了一切。 “太后,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林九枝出声打断秦凤柔的思绪,她可不想被这样看着。 “无妨,只是哀家想起来一些事情。” 秦凤柔很不爽林九枝打断自己对女儿的回忆,不过毕竟林九枝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再不爽也不会拿她出气。 “九枝啊,昨夜皇上对你可还温柔?”秦凤柔很直白的问了出来,她一向如此。 “皇上对臣妾一直都很温柔。”听到这话,林九枝模棱两可的回答,似乎是想敷衍过去。 秦凤柔听到这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只当林九枝是脸皮子薄。 行不行房事秦凤柔也不在乎,只要林九枝一日是皇上的妃子,就能让林禹无条件的站在皇上这边。 秦凤柔见林九枝也没有想用这事博得自己对她欢心的想法,就说“不用害羞,往后你与哀家和皇上是一家人了,可莫要太生分。”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不光是臣妾,就连臣妾的家人都会随臣妾一样谨遵太后和皇上的吩咐!” 林九枝礼貌的回道,她明白太后说的‘生分’两个字并非是指自己与他们相处,而指的是自己娘家是否忠心于皇家。 第101章 傻子弟弟 对于林九枝回答,秦凤柔显得很满意,她这才慢悠悠的带着愠怒对着旁边的宫女说道 “还不快给荣妃上茶?看来是我太惯你们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是。”宫女低着头麻木的给林九枝上茶,她对于这种主子把自己当背锅侠的行为已经习惯了。 看见太后的这出戏码,林九枝在心里吐槽,她怎么之前没发现太后这么能装呢? 林九枝感觉自己眼睛突然清明了起来,看清了好多人好多事,怪神奇的。 “启禀太后,长公主来了。” 林久枝正品着茶呢,太监进来通报,听到是晶岑,林九枝知道她是来看自己的,心里一暖。 太后哪能不知道晶岑这点小心思,她还从思女的情绪中还没出来,正愁没地方发泄,这小贱蹄子来的正是时候。 “让她进来~” “是。” 晶岑进来时第一眼看的是林九枝,她看林九枝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 晶岑不确定昨晚安忱一有没有去映光宫,但今早并没有什么消息,只是听说妃嫔们去看林姐姐被侍卫拦在了门口。 晶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悔自己昨晚多嘴。这不,听说林姐姐来了太后这里,她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 晶岑照常行礼,没发觉秦凤柔眼里的狠厉。 迟迟未见太后叫自己起身,晶岑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依旧老实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长公主脸色看起来很憔悴,昨晚是否没睡好?”林九枝出声,她也知道太后故意为难晶岑,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多谢林荣妃挂念,我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确实没睡好。” 晶岑没想让林九枝帮自己,反正自己还有两日就要出嫁了 ,不想让林九枝因为自己被太后讨厌。 看到两人聊起来天,太后不满的看了林九枝一眼随即说道 “岑儿,还行着礼干什么?快起来,来母后这里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 “是,母后。” 秦凤柔抿了口茶,瞥向晶岑的眼神带着莫须有的慈爱。 看惯了秦凤柔这种眼神,晶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但她总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想要快点离开,于是便向太后说道 “母后,儿臣今日还要试嫁衣,就先不打扰您了。” 还没出口气,秦凤柔心里是不想放晶岑离开,但是碍于林九枝,怕她会捣乱,只得点头同意。 离开了慈安宫,晶岑回了宫,她没说谎,今日确实是要试嫁衣的。 今日是第四天,本来时间定在明天,但绣娘们动作很麻利短短时间就已经制出来了。 听说花样是安绣娘之前早就画好的,加上后来又来了两名绣娘帮忙,所以就省了很多时间。 半个时辰后启霞宫,晶岑在绣娘和宫女们的伺候下穿好了嫁衣。 嫁衣是大红色,里衣是墨绿色的,带着百褶样式,这搭配看起来一点也不冲突,反而显得更加华贵。 嫁衣整体绣着许多凤凰遨游在祥云中,凤凰整体是用专门打造的极细的纯金线绣的,被光线一照会熠熠发光。 晶岑的冠是凤冠,所以嫁衣上的凤凰样式是为了与凤冠相配,也只有凤凰才能彰显公主的身份。 晶岑戴着极重的纯金凤冠,冠上还镶嵌了许多品相极好的珍珠和名贵的宝石。 晶岑猜这凤冠估计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等着把自己嫁出去呢! 不过看这凤冠应该是下了血本,可见李词和秦凤柔有多在乎自己的脸面。 晶岑揉了揉脖子,她开始担心自己顶着凤冠从出嫁到出宫,会把脖子累够呛,可不划算。 不算在大业,到了海安她还得顶一遍,和亲不易啊! “真好看啊!” “是呀,长公主殿下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绣娘们的夸奖声不断,唯独安澜静只是淡淡的笑着,面色略微有些白。 试完婚服,晶岑支开了别人只留安澜静在身边伺候着更衣。 “安绣娘,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晶岑扶着安绣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自己穿起来衣服。 她刚才就发现了安绣娘的异样,还发现她偷偷掐自己虎口,这才把她留下来。 “这不合规矩,民妇帮公主更衣。” “不用。” 安澜静要起身被晶岑拦住,她给安澜静倒了一杯茶,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安澜静确实有点不舒服,她怕一起身就会晕,就老老实实坐着喝茶。 一杯温茶下肚,安澜静这才舒缓些。 “可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用不用宣个太医过来瞧瞧?”晶岑越看安澜静越觉得她状态不对,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闻言,安澜静放下茶杯,强行压下心中那抹不适后,对晶岑说道 “长公主不必麻烦,民妇这是老毛病了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还是找太医来看一下!”晶岑可不愿眼看着,她只知道不舒服就要找太医。 “真的不用,还请长公主不要去!”安澜静几近恳求的语气,晶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问道 “你这病症,他你儿子可知?”晶岑这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安绣娘儿子的名字,但这不重要。 “我儿子?长公主认识忱一?”安澜静语气里满是不解,这久居深宫的小公主是如何与自己儿子结识得? “你不用太惊讶,我知道你和他来皇宫是为了在找什么,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听完晶岑的话,安澜静一瞬间忘了疼痛,她不解的看向晶岑,眼神透露着怀疑。 她怀疑晶岑是来试探自己的,难道是她和忱一的身份暴露了? “长公主,民妇不懂您在说什么,下午民妇就要出宫了,就先告退了。” 安澜静面不改色的说着,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面的人。 “安绣娘,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儿子现在在宫中,宫里突然多出许多侍卫都是抓他的。” 听到晶岑,安澜静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问道 “所以?” “所以你要告诉他,要他抓紧出宫,莫要在逗留了!” 过不了多久侍卫就会把皇宫翻个底朝天,到那时想跑也怕是来不及了。 安澜静没有回答,她感觉好了,便起身说道 “民妇告退。” 不知道安澜静信不信,晶岑又补充了一句“后日我出嫁,届时宫门大开,他可趁乱混出去。” 目送着安澜静走远,晶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算是仁至义尽了,能不能出去就看安忱一的本事了。 安澜静从启霞殿出来后就直奔自己房间,安忱一已经在那里等了她一会儿了。 见到是母亲来了,安忱一才从暗处现身。 “忱一,宫里多的那些侍卫当真都是抓你的?” 丝毫没意外母亲会问这句话,安忱一淡定的点了点头。 “你找到浩瑾了吗?”安澜静焦急的问,她开始慌张了起来。 “找到了。”安忱一淡淡的答道,眉宇间看不出欣喜。 他是昨晚找到浩瑾的,但与浩瑾见面相处的并不是很愉快。 “好,他过得可还好?” “不算好。”安忱一如实答道。 “唉,可怜的孩子!忱一,眼下我们得快些想办法把浩瑾从宫中带出去!”安澜静很是着急,像是在赶什么事情。 “母亲,别着急,先吃药。”安忱一按住母亲,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由于安澜静身体不好,安忱一都是随身带着药的。 服下了药丸,安忱一给安澜静倒了杯水,扶着她坐下。 见母亲情绪稳定下来,安忱一这才开口道 “母亲,浩瑾他他说。”安忱一知道这话说出来母亲一定会伤心,但是早晚都要知道,是一定要说的。 “他说什么?你可向他道明了身份?” “他说他哪里也不去,只想留在宫中。” 安忱一说这话是带着咬牙切齿的,他觉得这傻子弟弟不救也罢。 “什么?为何?”安澜静不解,不是说浩瑾过得不好吗?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第102章 自私的决定,原谅她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安忱一也不知道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安澜静说道“母亲,你这次发病的时间比之前提早了七日,先不要操心这件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好吗?” 安忱一的语气严肃,容不得安澜静拒绝。 “我没事,不是发病,只是这几天忙着赶工,有点疲惫罢了。” 安澜静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浩瑾他不想出宫,难道我们就不救他了吗?” 安澜静不甘心,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救浩瑾出来,难道是无法完成了吗? 真的就只能放任浩瑾在皇宫里,让他等着被杀吗? 安澜静做不到,但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她再去做些什么了。 宫里的侍卫侍卫又这么多,忱一能离开已实属不易,恐怕无法带浩瑾出宫。 现在摆在安澜静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暂时放弃带浩瑾出宫。 安澜静不能让忱一待在宫里冒险,如果两个儿子她只能选一个,请原谅她的自私。 做好了决定,安澜静收起情绪,对着安忱一嘱咐道“忱一,我们先出宫之后再做打算!” “好。” 安忱一丝毫不意外母亲会做这样的决定,本来救浩瑾就是出于她的愧疚。 现在浩瑾也到了懂事的年龄,既然他都做了决定,安忱一选择尊重他。 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安忱一本就对这个弟弟没有感情,来救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情分,至于结果,不重要了! “忱一,如今这宫中戒备森严,你是否能脱身?”安澜静心中顾虑,她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母亲放心,脱身只是时间问题,母亲您先回去。” 安忱一不想让母亲担心,他现在脱身有点困难,但不是没机会。 “嗯好,我在别院等你,既然浩瑾做了自己的选择,那我们就离开! 我们去小地方隐居,到时候再给你找个妻子,生小娃娃把你安顿好我就无憾了!” 安澜静说完,心头涌上一阵伤感,她怕是没那个命活到抱孙子的时候了。 “母亲,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安忱一不喜欢母亲说这样的话,每当她说丧气话的时候,安忱一就会感觉母亲要抛下自己了。 闻言, 安澜静只是笑笑,她现在舒服了很多,身上的不适感全都消失了。 午膳时间,慈安宫。 林九枝一直待在慈安宫里,等的就是这顿午膳。也不是她故意要等,毕竟皇上早上已经说过要一起用膳了。 “皇上驾到!” 通报的声音从院子传来,紧接着皇上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一众人行礼,皇上点了点头,看到林九枝时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同样林九枝也是。 压抑住这种烦躁,皇上随即对太后说道“儿子见过皇额娘。” “皇上何必在意这些虚礼,来人,准备午膳上来。”太后笑着说着,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去用膳。 “是。” 饭桌上 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小食,林九枝胃口大开,太后这边的伙食果真是独具一格。 但林九枝在看到皇上时,胃口突然消失了。 李词尽量忍住不去看林九枝,他怕自己忍不了发火,林九枝还有用,他必须要在面子上过得去。 看着沉默不说话的二人,秦凤柔心底越发疑惑起来,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忍不住疑问,秦凤柔开口道“九枝啊,你如今贵为妃位,宫里必须多几个人伺候,待会我让人挑点机灵的宫女太监送到映光宫里去。” 听到这话,林九枝忙起身行礼开口道谢“谢太后娘娘恩典。” “皇额娘有心了,荣妃以后可须得尽心侍候皇额娘,朕必不会亏待了你。” 听到皇上这番话,林九枝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母子俩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尽心尽力,已经选择进宫了诚意还不够吗?还在这儿怀疑来怀疑去的她都烦了。 压住脾气,林九枝扯了个笑容懂事的说道 “谢皇上教诲,臣妾一定尽心尽力!” “好了好了,九枝快坐下吃饭!”秦凤柔笑着,她自认为已经完全拿捏了林九枝。 “是,太后。” 一顿饭吃完,林九枝都麻木了,她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实在是没胃口。 她也劝自己讨厌李词总不能伤了身体,但是没有效果。 林九枝觉得自己可能心里已经对皇上失望透顶了才会如此,不然她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下去。 不过吃不下饭是次要的,重要是她还没从皇上口中探出点什么。 吃完了饭,秦凤柔看向正在喝茶的李词试探性问道 “皇上,昨儿个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皇额娘怎么会这么问?”李词说谎镇定自若,仿若常态。 林九枝看着皇上的神色,佩服他说谎都可以这么自然,真是隐藏高手。 不过太后这么一问,正合林九枝的意。 “这不是看宫中多了许多侍卫,还有你为何要单独派一队人去映光宫守着?”秦凤柔说出心底的疑惑,她感觉皇上在瞒着自己什么。 听到秦凤柔的话,李词淡定说道“皇额娘不必担心,儿子只是怕有奸人作祟,这才多派了些人巡逻。” “怎么说?”秦凤柔不问到原因是不会罢休的,即使皇上不说哪怕是严刑拷打那些侍卫她也要问出来。 “九枝这不刚晋为荣妃,儿子怕朝中的乱党会对她做什么,这才命人去保护她,皇额娘可放心了?” 听到自己被当做了挡箭牌,林九枝心底有一万个不爽,却不能发泄出来。 “原来是这样,你有心了!”秦凤柔没再问下去了,她再问恐怕要引得儿子烦了。 眼看着被自己掌控多年的儿子如今越来越不受控,秦凤柔知道,她决计是不能对李词说出那件事的。 “嗯,儿子还要批奏折,就先走了。” “好。” “恭送皇上。” 李词走后,林九枝心里的烦躁这才消失,正好太后要午睡,林九枝便回了映光宫。 一下午林九枝在映光宫除了写字就是绣荷包,她太无聊了!哪里也去不了,别人也进不来,这下可真成了笼中鸟。 安忱一看到母亲出宫后放下了心,他之后又在深夜去映光宫看了林九枝一眼。虽然只是远远透过窗子看她在房间里绣什么,但也足够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全亮,一道身影避开了重重巡逻的人,借着宫墙上透风砖,用轻功轻松的跃上城墙 “什么人!” 林宵是去换班的,他刚到余光瞥见了一道影子从宫墙翻出来,立马追了上去。 安忱一看着身后甩不掉的尾巴,都出了皇宫了,还紧追不舍,隐隐有点头痛。 他迅速闪进了一道巷子里,巷口极窄大概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走过。 林宵依旧紧紧跟着,即使他知道对方武功高强。 安忱一不想与林宵碰面,他刚刚一听声音就认出了他。 但往往就在人越不想面对一件事的,那件事通常都会发现,这可能就是神的恶作剧! “安忱一,是你?你给我站住!” 听到林宵叫自己的名字,安忱一紧皱着眉头继续跑着。 “你别跑!你现在跑了,你以为你和你母亲能安全离京吗!”林宵气喘吁吁的喊着,看来是他低估这小子了。 听到这话,安忱一果然停了下来。 见状,林宵上前想抓住他,却被他躲了过去。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安忱一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去皇宫做什么?”林宵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不做什么。”安忱一淡淡的答道。 林宵自然是不信,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因为九枝吗?” 听到林宵这么说,安忱一故意装沉默,脸上还带着一丝悲伤。 见状,林宵也不想着去抓安忱一,只见他脸上带着无奈,安慰着安忱一 “九枝她事实就是这样,你趁早断了这份心!” 安忱一没有答话,转身想离开,林宵又叫住他,似有什么话要说。 “那个,你母亲她她。” 林宵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安忱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母亲,但总是觉得心慌,于是急忙问他 “我母亲怎么了?” “她”林宵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这事我不会说出去,至于你母亲,你还是回去看看!” 第103章 回去 和亲 听到这话,安忱一顿感事情不妙,急忙离开。 “你以后别再去找九枝了,不然我下次看见你定不会放过你!” 林宵对着安忱一的背影嘱咐道,对方并没给回应。 他无奈的叹气,今天为了妹妹可是做出了欺君之事,不过,在林宵心中为了妹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别院 院门口围了许多人,但院子大门却紧紧闭着。 安忱一越过人群,朝门口走去。 围观的邻居见安忱一回来,小声的嘀咕着 “听说是好几晚没着家,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之前我还觉得这孩子挺好的,啧啧啧。” 安忱一并没有理会邻居们的闲话,他觉得自己心慌的都快要死了,看着眼前紧闭的那扇门却不敢打开。 恰巧这时有人开门,安忱一一眼就看到了母亲倒在桃树底下。 她就那么靠在树上,安详的闭着眼,花瓣散落了在安澜静身上,似是对她做最后的道别。 院子里人多了,小猫们被吓得躲了起来,但仍在暗处观察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安忱一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的脚步变得沉重,缓缓地走向母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当他终于来到母亲身边时,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李宁安看着回来的安忱一,面带不忍。 她默默让在场的绣娘都退了出去,只留母子两个在这儿。 似是不放心安忱一,李宁安去而复返,站在一边静静的陪着安忱一。 安忱一试图触摸母亲的脸庞,却又害怕感受那已经失去生命的温度。他的手颤抖着,最终还是轻轻地放在了母亲的脸上,仿佛这样可以将她唤醒。 脑海中,安忱一回忆起与母亲从宫里逃出来时经历的点点滴滴,想起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时刻。 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感到一阵无尽的孤独和无助。 “母亲,你别吓我好吗?” 安忱一声音颤抖,泪水早已经决堤。 他不相信母亲就这样走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还说要去隐居,怎么可能会突然走了呢? “母亲,你醒醒好不好?是儿子回来晚了,您别生气,醒醒好吗?”安忱一像是魔怔了一遍又一遍叫着母亲。 安澜静却丝毫未给回应,她依靠在桃花树下,穿着自己最喜欢的浅蓝色衣裳,安静的睡着。 模样依旧美丽,只是嘴唇和脸色的惨白清楚的告知着安忱一,她已经不在了。 李宁安静静地看着眼前丧母的安忱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不忍。 安忱一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李宁安走到他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安忱一的肩膀,轻声说道 “安忱一,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生活还在继续,你母亲她会在天上看着你,她会一直陪伴着你。” 听到这话,安忱一微微抬起头,看着李宁安,泪水再次涌出。李宁安递过手帕,让他擦擦眼泪。 “别哭了,你要坚强起来!你的母亲一定希望你能够快乐地生活下去。”李宁安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安忱一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哽咽地说:“谢谢夫人。” 李宁温柔的摸了摸安忱一的头,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安慰。 “夫人,这别院不如就卖给我?我母亲很喜欢这个院子,现在她又请您卖给我!” 安忱一知道一般人家都会忌讳自己的房子死了外人,更何况这是母亲最后待的地方,他一定要买下来! “你这孩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院子你就住着,改日我让人把房契送来,就算是我给安绣娘最后的一点安慰。” 李宁安说完有点哽咽,她抹了一把眼泪愧疚的说:“要不是我,她也不至于进宫劳累了那么多时日孩子,我对不起你啊!” 听到这话,安忱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只说了句:“夫人,不要自责,谁都无法预料到之后的事。” 闻言,李宁安担心的看着安忱一,这孩子也冷静的太快了。 她说“你母亲的后事我来办,你不用担心。” “不用,谢谢夫人,我母亲的后事我自己可以。” 没想到安忱一直接拒绝了李宁安,李宁安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有需要就尽管来找她帮忙。 深夜 安忱一跪在母亲棺前守着灵,他脸上毫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棺材并未盖棺,安澜静躺在里面,抛去惨白的脸色不看,她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般 。 许是长年吃药的缘故,安澜静的尸身并没有腐败的迹象。 安忱一一遍又一遍的烧着纸,他望向棺椁,良久,直到樊时今从外面进来。 看到棺椁的那一刻,樊时今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给安澜静磕了一个重重的头。 樊时今从小是被安家养大的,安家对他有养育之恩,虽然安澜静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但这个头,他该磕。 “主子,东西都准备好了,马上便可启程!” 樊时今说完,看向安忱一,见他不为所动,又说 “主子,你若是还有什么留恋的就去看一眼,夫人这边我来移入冰棺!” 樊时今怎会看不出安忱一对林九枝的心思,他早就发现了。 怕安忱一着急,樊时今又说“我已经在沿路安排了人,保证冰棺到海安不会融化,主子,你放心去!” “不必了,我们走。”安忱一没有犹豫的拒绝,他并不担心林九枝。 因为他种的蛊,李词绝对不会碰林九枝,但也不会因为厌恶就会杀了她。因为林九枝背后有林禹,顶多就是冷落她而已。 这一切,正好是安忱一想看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不想让林九枝被李词利用到底。 这次回海安,安忱一不仅仅是为了带母亲回家。他要去问问闵世玉,为什么要下毒害母亲,又为什么救她却不替她解毒。 不只是问,他是要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杀了那个让母亲变成这样的负心汉! 案台上燃到半炷香,一切都已准备好。看着眼前这个别院,安忱一的脑海中闪过许多许多事情。 这个地方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或许这一别便是永别。 ———————— 和亲之日,宫中一片热闹景象。宫殿内外张灯结彩,红绸彩带飘扬,弥漫着喜庆的氛围。 宫廷乐师们奏响欢快的乐曲,舞者们在殿前翩翩起舞,精彩的表演令人目不暇接。 长公主身着华丽的嫁衣,面容娇艳,美若天仙。 看着面前这些陌生人的欢声笑语,晶岑心底一阵悲凉,直到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她才收起了悲伤。 看着杨文远紧握着自己的手,晶岑并没有挣脱,任由他带自己走向大殿。 殿中,皇上太后和后宫的妃嫔皆在。 殿下站着许多官员,都是来送长公主和亲的。 “南梁太子杨文远,携太子妃福宁拜见皇上太后!” “快快请起!”李词走到杨文远面前 扶起他笑着说道。 “谢皇上。”杨文远礼貌道谢,晶岑却沉默不语。 李词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只要她乖乖和亲不生是非就好。 “福宁此一去以后依靠的便只有太子你一人,还请太子要好好对待我这个妹妹!” 李词说着违心的话,装的倒挺像那么回事。 “那是自然,皇上放心!” “既如此,朕便安心了!” 李词说完,旁边的太监过来提醒道“皇上,吉时到了 。” 听到这话,李词笑着对众人说道“吉时已到,都随朕去送福宁。” “是。” 宫门口 晶岑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马车,她的美丽与高贵令在场的人们都为之倾倒。 拜别了皇上,杨文远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鼓乐喧天。 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他们纷纷涌上前来,一睹长公主的风采。人们欢呼雀跃,向长公主献上祝福,希望她此去能为国家带来和平与繁荣。 马车渐行渐远,长公主和亲的队伍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然而,宫中的热闹并未褪去,人们依然沉浸在喜悦之中,为这盛大的和亲仪式而感到自豪。 第104章 质子,算计 顺回轩 林九枝抱着哭累了麻木的浩瑾,轻声哄着。 早上,阿瑾听到来送饭的宫女说起和亲的事,他这才知道晶岑姐姐口中说的和亲是什么意思。 和亲就是离开皇宫嫁给别国的人生活,永远不回来。 阿瑾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便偷溜出去想找晶岑姐姐问清楚。 在看到姐姐身穿嫁衣在人群的簇拥下渐行渐远时,六岁的阿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顺着他那胖乎乎的脸颊滚落下来,形成了一道道清澈的泪痕。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 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难过。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 阿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直到看不见姐姐的身影,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阿瑾本想追上去和姐姐说句话,但却被一个太监推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挨下一巴掌,所幸林九枝及时到来制止了那个太监。 林九枝扶起阿瑾,看见小脸上满是泪花,她心疼的掏出手帕给阿瑾擦着泪。 阿瑾却推开林九枝,满脸怒容,直视着她,语气中带着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和亲是要晶岑姐姐永远离开我?” 林九枝看着阿瑾,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阿瑾,这件事我们也是有苦衷的。晶岑的出嫁,是为了大业和南梁的友好,更是为了百姓,我们该为她自豪。” 阿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凭什么?两国的友好凭什么要牺牲岑姐姐!” 林九枝轻轻叹了口气,拉起阿瑾的手说:“有时候,人往往是身不由己的。更何况晶岑出生在皇家,身负着责任,所以她没有选择,阿瑾,你明白吗?” 阿瑾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困惑和痛苦,她喃喃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出生在皇家,这劳什子的责任就要以姐姐的幸福为代价?” 闻言,林九枝拍了拍阿瑾的肩膀,安慰道: “阿瑾,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晶岑的出嫁并非不幸,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她会有自己的生活和幸福,我们应该为她祝福,对吗?” 阿瑾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还是很难接受” 不说阿瑾,林九枝也是非常心痛,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以后,这皇宫是只有她和阿瑾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林九枝抱住阿瑾,轻声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你一定要学会去接受它!以后,姐姐会陪着你!” 闻言,阿瑾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他并没有大哭大闹,因为他明白,晶岑姐姐不会回来了。 只可笑那时候自己傻傻的,没发现晶岑姐姐说起和亲时的欲言又止。 见阿瑾不说话,林九枝继续安慰道“阿瑾会长大,你会有自己的人生。答应姐姐,不要再伤心了,好吗?” 听到这话,阿瑾抬起头看向林九枝,点了点头,只是眼中依旧有泪水在打转。 林九枝心疼的将他抱起,温柔的说道“阿瑾今天想哭就哭,只是过了今天,可不许再哭了哦!” 没有得到阿瑾的回答,却传来小声啜泣声音,阿瑾趴在林九枝肩膀上捂着嘴哭着。 林九枝拍了拍阿瑾的背,抱着他回了顺回轩。 林九枝本来就不想去送晶岑,她不喜欢离别,她相信只要不去送别就会有再见的那一日! 大殿中,皇上和众人一同用膳。 “荣妃娘娘去哪了?”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众人这才发现林九枝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出现,心中不禁生起疑虑。 而此时,皇上派来的跟着林九枝的侍卫匆匆赶到,跟赵飞窃窃私语着。 随后赵飞面上带着震惊迅速走到皇上身边,在他耳边向他禀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林九枝竟与敌国质子在一起。 皇上听后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 他难以置信地紧盯着赵飞,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确认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赵飞不知道实情,这件事又不好让这么多人听到。 只见皇上扫视了一眼宴席上的众人,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轻声咳嗽了几声。 “朕有些不适,先失陪一下。” 皇上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站起身来,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宴席。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疑惑,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见赵飞和那名侍卫迅速跟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众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猜测着皇上离开的真正原因。 “也许皇上真的身体不适。”一位大臣轻声说道。 “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另一位大臣附和道。 此时,一位聪明的臣子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诸位,皇上平日为国事操劳,此次想必是累了。我们应当继续享用美食,以慰圣心。”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宴席上的气氛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御花园 皇上脸色阴沉地听着侍卫的禀报,眼神中透露出震惊和愤怒。 侍卫低头跪在地上,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发现荣妃和敌国的六岁质子在一起,并且荣妃还自称是敌国质子的姐姐。” 皇上他眉头紧紧皱起,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问道:“此事可有确凿证据?” 侍卫连忙答道:“微臣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 皇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若处理不当,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的纷争。 他眼神犀利地吩咐道:“去顺回轩!!” 顺回轩,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侍卫,林九枝并没有惊慌,她让阿瑾躲在自己身后。 这时李词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林九枝如此护着这个质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李词凝视着林九枝,心底越发的烦躁,他厉声道:“荣妃,你与敌国质子在一起,究竟是何意图?” 林九枝立马跪下,跪的毫不犹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声音哽咽地解释道: “皇上,臣妾并无恶意。质子孤身一人在我国,臣妾只是心生怜悯,想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关怀。 他才六岁而已,臣妾只是为了让他在这异国他乡能有一份亲情的依靠,难道有错吗?” 听到这话,李词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怎么不知道林九枝如此心善?莫非那晚的贼人与海安有关? 眼下林九枝对自己还有用,李词又不好做的太难看。 况且林九枝已经说的这么真诚,自己若是还斤斤计较,岂不有失一国之君的风度? 阿瑾走上前,跪在李词面前 不卑不亢的回答:“皇上,荣妃娘娘对我甚好,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请您不要责怪她。” 听到这话,李词陷入了沉思,他明虽然不知道林九枝和质子是如何认识的,但小小的一个孩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是以后等他坐稳这皇位,这孩子再一死,他就把罪名安到林九枝身上。 到时海安要杀林九枝,自己岂不是有理由让大将军乖乖给他冲锋陷阵去攻打海安? 做好了打算,李词决定将计就计。他对二人说道:“也罢,荣妃,朕念在你心系质子安危,此次便不再追究。但日后需谨言慎行,莫要再生事端。质子,你也应安分守己,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是,臣妾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两人谢恩后,皇上就带着侍卫离开了顺回轩。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林九枝松了一口气。 今日皇上既已得知了此事,日后就不会有人借此事做文章。即使知道自己在李词的心里现在已不值得信任,但林九枝依旧无悔。 她答应了晶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瑾,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第105章 海安,外公,官杀 去往海安的路上,安忱一一路无言,只有在看到被自己带来的猫猫们时,脸上才稍稍有点表情。 已经出发了两天两夜,终于离目标近在咫尺,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安忱一眼中满是悲痛和决绝。 故国的土地在他脚下展开,熟悉的风景却带着别样的哀伤。 安忱一在方家人的帮助下将母亲的尸体安置在一处安静的山中。这里建有一个密室,阴凉寒冷,还有许多桃花树。 看着冰棺里的母亲,安忱一留恋的看了一眼,随即毅然决然的合上了棺盖。 与他同来安置祭拜母亲的还有一位老者,看着年龄约莫在五六十岁的样子。 老者头发发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坚毅有神,他就是方安澜的父亲闵世忱的外公——方迟肃。 方迟肃看着冰棺中的女儿,满带皱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对外孙说 “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安忱一看了一眼棺椁的方向朝方迟肃说道“外公,出去说。” 安忱一不想在母亲面前谈论那些事,他知道母亲好不容易带着自己从宫中逃了出来,定是不希望自己再回去。 走在下山的路上,安忱一放慢脚步与身后的方迟肃平齐,此时,他才悠悠开口道 “我要进宫!” 听到这话,方迟肃一顿,停止了脚步,看向安忱一的眼神中带有疑虑。 “进宫?你要去弑父吗?” “不行吗?”安忱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反问方迟肃。 “胡闹!”方迟肃气的咳嗽了起来,安忱一上前去给他拍背顺气。 方迟肃舒服了些,继续说“你就算杀了他又如何?你母亲已经走了,你想让我们方家跟着你陪葬吗?!” “此事只是我一人所为,我一人当!” “你你你!澜儿若是在世,定不想看到你这般!”方迟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忱一,又说 “当年,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们娘俩从宫里接出来,就是想让你们好好活着。 可现在我的女儿先我一步去了,我的外孙又要往火坑里跳!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活?” 听着外公的话,安忱一无视老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演,冷冷的说道“我知道外公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先助你拿到皇位,但人我必须杀!” 听到安忱一这话,方迟肃收起自己的表演,他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拍了拍外孙的肩膀说 “外公一把年纪了,不要什么皇位!外公会全力助你登位,不过在此之前须得让外公测测你的实力。你那个大哥是如今的太子,把他杀了,我相信你可以轻松办到,对?” 方迟肃说完,步伐麻利的朝山下走,留下安忱一一脸的错愕。 安忱一有点看不懂他这个外公,方迟肃看起来对自己女儿好像没什么感情,但做的每一件事也全都是为了女儿和外孙。 不过反应过来,安忱一并没有要说答应,这个老头怎么就先发制人了呢? 自己要这皇位干嘛?他一点都不稀罕。 想到这儿,安忱一快步走到老头面前拦住他冷冷道 “我不要皇位,我只要他死,你别拦我。” 闻言,老头露出笑容,他说“你不要也得要,你难道不想杀了那些曾逼你母亲将你送往大业的奸臣吗?你不想找出是谁给你母亲下的毒吗?你难道不想用那权力去做些什么吗?” 老头这一番话,正中安忱一下怀,既然方家愿意助自己,那么他试一把又何妨? “好,太子就交给我。” 得到满意的回答,方迟肃好心情的哼起了小曲,绕过安忱一,悠哉悠哉的下山去。 第二日 安忱一和樊时今到了一处海岛,这里养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个杀手的组织叫做官杀,其组织中的领头人被百姓称为执笔判官。 领头人从未出现在大众面前,亦无人知道他的名字。只听流言说他杀伐决断,模样神似谪仙。 官杀中,女子为玄,男子为冥,统称为玄冥使。 江湖传说,玄冥二使,非动乱不出,非人祸不杀。 在民间,玄冥二使的名号喊起来要比官员的名号还要管用。 因为玄冥使做的事情都是让民心振奋的好事,比如,杀了大肆收税克扣百姓的官员,杀了歪曲事实、不顾冤屈、贪污腐化的县令。 这些事,百姓无一不叫好!中间隔着百姓,朝廷的权威被其挑衅但又无可奈何。 因此,官杀就彻底成了朝廷心头的一根刺。 想当年安忱一已经十二岁了,那时他和母亲躲藏在海安的某一处角落,隐姓埋名的生活着。 他从小接受的知识和武艺足够支撑他做点什么,又恰好樊时今的出现带来了方家给的助力,他才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创办了官杀这个庞大的组织。 当时百姓被贪官污吏害的苦不堪言,帝王不作为,整日以思念逝去皇后为借口,不关心朝政,不关心黎民。 这才使得朝廷官员胡作非为,从此民心尽失。 官杀的横空出世给百姓带来了信心,其中还有许多正义人士想要加入官杀,追随安忱一。 杀手们看到他们许久未曾露面的主上此刻出现在眼前,纷纷激动的说道 “是主上回来了!” “真的是主上回来了!” “还有银面护法!”(樊时今,因经常戴着银面具得名。) 面对属下们的热情,安忱一并没有太多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凛冽的气质就能让人望而生畏。 杀手们静静地站在主子的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中的信仰。 这时,樊时今开口道“主上有重要任务需要大家去办,任务凶险,或许会丢命,你们可有谁敢去?不敢去也没关系,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去的留下,不去的可以离开官杀。” 听到这话,杀手们没有丝毫犹豫,纷纷说道“但凭主上吩咐!” 杀手们都是安忱一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没有亲人,都是组织救过命的人,不会背叛。 杀手用一种默契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忠诚,他们愿意为主子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安忱一看着这些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他微微扬起嘴角,满意地注视着眼前那群忠诚的杀手们。 杀手们整齐地站成一排,他们的身姿矫健而坚定,散发出一种冷酷的气息。每个人的眼神都专注而锐利,透露出对主子的绝对忠诚。 安忱一的目光慢慢扫过每一个杀手,与他们的目光交汇时,杀手们微微颔首,表示对主子的尊敬和服从。 安忱一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决心和勇气,这些杀手是他最可靠的力量,愿意为了主子的目标而不惜一切代价。 在安忱一的注视下,杀手们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重大,也明白主子对他们的期望。 “好,今日我在此立誓!若此次任务成功,日后我必有朝一日,让各位光明正大的出现人前,受万人敬仰!” 安忱一说这话时,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可见他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好!” “好!” “好!” 经过安忱一的立誓,杀手们的兴致越发高了起来。 樊时今趁此机会安排了刺杀太子的任务,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领了命,一刻也不肯耽误的去执行了。 安忱一在官杀待了一天,他这一天搞清楚了海安如今的形势。 近两年,有了官杀的压力,朝廷也算是重新活了过来,那位装模作样的帝王终于记起自己还有臣民还有百姓要顾。 听说一年前,朝廷就曾安排过人去大业杀三皇子,不过由于大业皇宫戒备森严,折损了不少人也没成功。 听到这儿,安忱一冷哼一声直言皇宫里养的都是废物,竟能干出这么蠢的事。 闵成金是去年封的太子,听说是那位迫于百姓的压力不得不立了这位废物大皇子为太子。 大皇子闵成金整日只吃喝嫖赌,二皇子闵修燃一身的病,四皇子闵浩瑾在海安为质。那位没有别的儿子,只得这么做了。 不知道那位在想到自己不惜牺牲儿子换来的江山将来要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会是什么感想。 第106章 情感不通,是为无心 想到这里,安忱一就想笑,他那个大哥恐怕是没有这个福气来接手江山了! —————————— 五日后 大业 映光宫 看守的侍卫今早终于尽数撤了去,林九枝悠闲的喝着茶,眉宇间带着轻松。 侍卫撤去就证明恩人已经离开了皇宫,林九枝也可安心了。 这时,门外的小彩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小彩早在福宁公主出嫁第二日就被母亲带着进了宫,怕林九枝身旁没个知心的人伺候着不习惯,便求太后让小彩留下照顾林九枝。 太后同意了,不过她之后又派了不少人来映光宫伺候,还特指了鸢儿与小彩一同贴身伺候林九枝。 “娘娘,娘娘。” “何事?”林九枝淡定抿了一口茶,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回禀娘娘,太后娘娘那边传信说福宁长公主已经到了南梁了!” “是该到了。”林九枝淡淡的说着,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表现出多大的反应。 “阿瑾可还在习字?”林九枝又问。 “回娘娘,质子他他。”小彩支支吾吾的脸上带着犹豫。 “怎么了?” 谈起阿瑾,林九枝的脸上终于有了别表情,她紧张看向小彩问道“可是他出了什么事?” “不是,质子他他从早晨一直到晌午都在习字,从未出门一步。奴婢去给他送午膳,看见他早膳都还在桌上未曾碰过。” 小彩虽然不明白林九枝为什么要对质子这么好,但她自己也是非常喜欢质子的,因为质子可怜又可爱。 听到这话,林九枝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起身说道 “我去看看他。” 小彩知道如今也只有娘娘能说动质子,所以她才趁着鸢儿不在和娘娘说这事。 平常鸢儿总拦着她,还威胁她不要和娘娘说关于质子的事。 林九枝有些生气,她这才两日不去看阿瑾,这孩子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映光宫门口,刚走到这里,林九枝就碰上了几位不速之客。 “哟,这就是荣妃娘娘?”王怜欢走到林九枝身边,松开了搭着宫女胳膊的手像林九枝行礼。 “荣妃娘娘万安!” 林九枝从容的与她互相行礼,“欢妃娘娘万安!” 王怜欢似乎是没想到林九枝居然认识自己,她本想先行给林九枝行礼,让她无地自容,被人觉得没家教。 可惜,她的主意落空了。 二人互相行完礼,林九枝看着王怜欢身边跟着的二人。一个是汴州知府的女儿何颖,另一个是前不久刚上任的新司市的妹妹夏冬雪。 她们两个的位分皆为常在,年龄和林九枝一般大。 二人向很有规矩的向林九枝行礼,林九枝笑着扶她们起来,转头看向王怜欢说道 “不知欢妃娘娘和二位常在有何事?” 听到这话,王怜欢自来熟的牵起林九枝的手说道“妹妹,如今你与我和众姐妹一起伺候皇上,何必这么生分?我入宫时日比你多且比你年长一岁,你便叫我姐姐?” 闻言林九枝笑笑,应道“是姐姐。” “我看妹妹似乎是有急事,这是要去哪?” 王怜欢试探的问道,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九枝总觉得王怜欢对自己有着莫大的敌意,她不明白。 按理说王怜欢也应该是太后的人,怎会针对自己呢? 林九枝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回答 “只是有些无聊,想去御花园走走。” “原来是这样,妹妹初进宫想必一时还难以适应,还是要快些适应才好!”王怜欢关怀的说道,心里却觉得林九枝很无聊。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可愿与我一同走走?” 面对林九枝的邀请,王怜欢看着正耀眼的太阳,扯了扯嘴角。 她说“抱歉妹妹,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姐姐慢走。” 说完,王怜欢在林九枝的注视下带着两常在走了。 王怜欢才不傻,这么大的太阳,又热又晒,只有林九枝那个傻子会去逛御花园。 王怜欢觉得这个林九枝跟个棉花似的,你打她一拳,她根本感觉不到痛,王怜欢懒得跟她废话了。 看着王怜欢那时刻注意端着自己架子的样子,林九枝就知道这招好使,她不会想跟自己就只是单纯散步的。 不过那王怜欢看起来像是个脑袋简单的,她旁边两位林九枝一时还看不出虚实。 顾不上想这些,林九枝得抓紧去看看阿瑾。 顺回轩 阿瑾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字。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练字的世界中。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他却无暇顾及,仿佛很急切一般要把书上的字都记下来。 他的笔锋稍显稚嫩,许是因为没吃饭的原因,写出来的字看起来像是缺了点力度,有些飘飘然。 门突然被推开,林九枝面带担忧的寻找着什么,在看见阿瑾安然无恙的在练字时,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阿瑾沉浸在练字中,他以为是林姐姐派的人来催自己吃饭,便也没抬头去看。 林九枝走到阿瑾身边,看着他因为练字已经写了整整一摞纸而无奈的叹气。 听到身边细微的叹气声,阿瑾抬头看,见是林九枝,他严肃的小脸瞬间涌上笑容。 “林姐姐!”阿瑾放下毛笔,张开小手就要林九枝抱。 林九枝无奈的将阿瑾抱起,感觉阿瑾似乎比之前轻了些,不由得皱眉。 “林姐姐,你终于来看阿瑾了!”阿瑾的声音带着委屈,他很怕林姐姐不会再来看自己了。 “阿瑾,姐姐不是和你说过,就算要刻苦,也不能忘记吃饭,你现在不听话了是?” 林九枝佯装生气的说着,抬手轻轻打了阿瑾屁股一下。 阿瑾有些委屈,他就是想让林姐姐来看看自己,才不吃饭。 “对不起林姐姐,阿瑾以后一定乖乖吃饭。” 林九枝没管过小孩子,她实在是不了解阿瑾的心思。听到阿瑾这么说,林九枝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于是便抱阿瑾去吃饭。 饭桌上,看着阿瑾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饭,似乎是这碗里的饭菜对他来说食之无味。 “怎么了?可是不好吃?”林九枝问道。 阿瑾只是摇了摇头,继续闷头吃饭。 “阿瑾,有事一定要和姐姐说,知道吗?不然姐姐会担心的!”林九枝慢慢引导着阿瑾,希望他能把心里话对自己倾诉出来。 听到林九枝的话,阿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林姐姐什么都好,唯独不懂得理解别人对自己的感情!阿瑾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感觉姐姐好像对这方面并不敏感。 想必林姐姐之前身边有追求者,她还神经大条的不明白,反应不过来人家对她的感情? “阿瑾?怎么这样看着姐姐?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跟姐姐说,姐姐帮你揍他好不好?” 林九枝一连串的疑问,直接把阿瑾整无语了,他此刻特别特别想念晶岑姐姐。 “林姐姐,书里说你这样的叫情感不通,是为无心。” 听到阿瑾这么说,林九枝很疑惑的“啊?”了一声。 随后她捏了捏阿瑾的小脸又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无心不无心的,你这才读多久的书?不用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你把书读好,武功练好,姐姐就很欣慰了!” 听着林九枝的话,阿瑾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 “姐姐没必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是为了岑姐姐。”说到这儿,阿瑾停顿了一下,他一直很想念岑姐姐。 将思念藏进心底,阿瑾继续说道“姐姐该有自己的事情,不必为了阿瑾付出所有。阿瑾向姐姐保证,一定会好好用功,姐姐无须挂心!” 第107章 好事发生 听到阿瑾说的话,林九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觉得这么小一个孩子能说出这番话,真是懂事让人心疼。 “阿瑾,林姐姐知道你对我还是无法交心,从现在开始,你听好,你的事就是姐姐的事。虽然晶岑是拜托过我照你,但姐姐现在是自愿照顾阿瑾的,你明白吗?” 林九枝不知自己这番话说的是否能让这小孩对自己多亲近些,但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闻言,阿瑾看向林九枝,小脸满是委屈,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见阿瑾要哭了,林九枝急忙拿出手帕来想给他擦泪。 “哇~呜呜呜呜呜呜~唔唔唔” 阿瑾大哭出声,还没哭几声就被林九枝堵住了嘴。 “别哭,阿瑾不是答应姐姐以后轻易不会哭了吗?” 说实话,林九枝一听小孩哭就头疼,她能耐下性子哄孩子,就已经说明她非常喜欢那个小孩了。 阿瑾止住了哭声,无辜的看向林九枝。 林九枝放开堵住阿瑾嘴巴的手,拿起手帕给他擦掉脸上还未干的泪痕。 “阿瑾,以后不能听到别人说一番动人的话就感动的哭!对方没有付出行动之前,说的什么漂亮话你都不要信,明白吗?”林九枝边给阿瑾擦眼泪边嘱咐他。 阿瑾乖乖的点点头,却又很无辜的说道“林姐姐,对不起,阿瑾刚刚只是想岑姐姐了,不是因为你说的话。” “呃好”林九枝说完,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阿瑾记下了,姐姐说的话阿瑾会记在心里。”阿瑾虽然很想岑姐姐,但他也不想林姐姐难过。 “嗯,阿瑾先乖乖吃饭!吃完在练一下午字,明日姐姐再来教你习武,好不好?” “好!”听到习武两个字,阿瑾开心极了,他若是会了武功,就不怕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了! 出了映光宫,林九枝边走边叹气,小彩见状疑惑的问她“娘娘,可是质子让您烦心了?” 小彩刚刚在门口守着,没跟着林九枝进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就连娘娘也劝不动质子吃饭吗?那质子可真是太倔强了! “不是。” 林九枝刚刚与阿瑾谈起习武时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答应了霍爷爷的徒弟霍款冬,要教他习武来着。 之后她因为忙着准备生辰礼,又有了进宫这档子事,已经完全把答应霍款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起那孩子看自己那种崇拜的眼神,林九枝突然有些愧疚,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现在也没有办法再去教他了,该想个什么法子弥补呢? 关于这个问题,林九枝想了一路,直到回了映光宫才想到了法子。 林九枝吩咐小彩去准备笔墨纸砚,还未踏进院子,身后就传来声音叫住了她。 “荣妃娘娘留步!”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赵飞快步走来,给林九枝行礼。 “奴才参见荣妃娘娘~” “赵公公请起,不知公公有何事?”林九枝正疑惑赵飞怎会出现在这里,下一秒就听赵飞说明了来意。 “荣妃娘娘,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御书房?”林九枝不知道李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想觉得他应该不会再拿阿瑾说事了,也就放下心来。 “请?娘娘。” “好。” 随着赵飞的带领,林九枝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小彩留在外面等着,赵飞也留在外面,林九枝独自走了进去。 御书房中,李词坐在御桌前专心的写着什么。他面前站着一男子,背对着林九枝,但林九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随着一声“荣妃娘娘到~”李词和那男子纷纷朝林九枝这边看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林九枝行了礼,李词笑着起身走到林九枝身边装作温柔且有耐心的扶她起来,其实内心已经烦透了。 “爱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面对李词对自己的装模作样,林九枝也选择装模作样的陪他演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林宵就在面前看着他们。 “多谢皇上~” “微臣参见荣妃娘娘!”林宵行着礼,他低头不去看妹妹和皇上的‘郎情妾意’。 “哥哥!”林九枝像是才看到林宵一般,面露惊喜,她急忙走到林宵身边想扶他起来 。 “哥哥快请起!” 林宵不着痕迹的躲过林九枝的触碰,自顾的起身。 面对哥哥的举动,林九枝心里虽然难过,却也未曾表露半分。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爱妃,林副统领都坐?”李词并没看见兄妹二人这番疏离的样子,他回到位置坐下,招呼二人一同坐下。 “谢皇上!”兄妹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待二人就座后,李词眼神深邃地注视着一旁林九枝。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爱妃,对于你的父亲,大将军回京一事,你有何看法?” 闻言,林九枝微微低头,柔声回答:“臣妾认为父亲回京是件好事,他在外征战多年,臣妾也甚是想念。” 虽然林九枝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非常激动,她终于听到皇上开口说这句话了! 皇上微微点头,接着转头看向林宵,问道:“那么林副统领的看法呢?” 林宵赶忙跪下,恭敬地说:“微臣没有任何看法,请皇上宽恕臣的愚昧。” 林宵自是不能开口的,他说了恐怕皇上又要对父亲起疑心。 听到这话,皇上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语气仍带着威严: “林大将军驻守边疆已有十三年之久,朕甚是想念!念其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特召其回京述职!爱妃可还欢喜?” 李词看向林九枝,眼中带着探究。 听到这话,林九枝一副惊喜的模样,她激动的说“父亲这是要回京了吗?母亲终于能解了这相思之苦!多谢皇上!” 说罢,林九枝起身又给皇上行了一遍礼。 “爱妃客气了,请起!” 李词说完看向林宵,见他仍旧一副呆愣憨直的模样,心底的怀疑这才消去些。 林宵自然也是开心的,不过他依旧很冷静,总不能让皇上以为他很开心以为父亲回来要做什么似的。 毕竟这个皇上跟先帝一样的疑心太重,他不装还不行。 从御书房出来后,林九枝脸上仍是掩饰不掉的开心,她所期待的事情终于来了! 小彩看着自家娘娘开心的模样,又看了跟在她身后的林宵,没敢多嘴,默默得跟了上去。 等离御书房有一段距离后,观察到四周没有别人时,林九枝收起脸上的笑容,停住,看向一旁的哥哥。 “哥哥,你可还在生九枝的气?” 听林九枝这么问,林宵看向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那为何哥哥刚才对我如此疏离?”林九枝真是被哥哥那个动作伤到了。 “娘娘您如今贵为荣妃,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如此亲近!知道吗?” 林宵严肃的说教着,仿佛这事有多大逆不道一样。 “知道了!”林九枝撇撇嘴,低下头不想多看林宵一眼。 “对了哥哥,九枝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听到林九枝的话,林宵叹了一口气,问道“何事?” “那个哥哥能帮我去教小款冬习武嘛?”林九枝说完,期待的看向哥哥。 “小款冬?是霍爷爷的那个小徒弟吗?” “嗯嗯是他!” “你答应人家要教他习武,结果现在才想起来是?”对于自家妹妹,林宵是非常了解的。 听到哥哥这话,林九枝尴尬着点点头,说:“知我者,我哥也!” “这件事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哥哥尽管说,只要九枝能做到!”解决了问题,林九枝开心不已。 “哥哥的要求很简单,你自己知道,不要让哥哥说出来了。” “啊?”林九枝不解,她真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林宵无奈得摇摇头,看向林九枝说道“娘娘,既已入了宫,那之前的人就忘了,还是要劝人另寻他处!” 听着林宵说的话,林九枝一头雾水,忘了谁?是要自己忘吗? 林九枝眨巴眨巴疑惑的大眼睛问道 “哥哥,你莫不是因为父亲将要归京高兴傻了,竟开始胡言乱语了?” 觉得林九枝在装傻,听不懂自己的话,林宵看了看小彩,朝林九枝说道:“娘娘,借一步说话。” 第108章 她的愧疚 虽然不知道哥哥到底在说什么,林九枝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小彩,你先在此等着。” “是。” 小彩委屈的看着离自己好几步远的兄妹二人,她也是林家人啊!为什么不能一起听! 不过小彩也只敢在心里发泄发泄,她也不想真的听到什么事,省的日日担惊受怕的。 “这下可以直说了?”林九枝审视着自己的哥哥,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九枝,哥哥问你,你是否将安忱一藏在了宫中?” 林宵压低声音问道,这里没别人,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礼数了,先问清楚比较好。 “安忱一?没有啊!我藏他干嘛?哥哥你问他做什么?”林九枝隐隐觉得不对,好端端的,哥哥怎么会突然提到安忱一呢? “九枝,哥哥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你要想清楚,你已经进宫为妃了,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林宵苦口婆心的叮嘱。 “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如今我身处在皇宫之中又如何能见到安忱一?”林九枝无奈的笑笑,她觉得哥哥真的在说胡话。 见林宵一脸的严肃,林九枝发觉他并不是开玩笑,又问 “哥哥是什么意思?” 见妹妹还在掩饰,林宵索性直说了“长公主和亲前一日,我看见了安忱一。” “然后呢?”林九枝疑惑的问着,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亲眼看见他从宫中出来,他说是去找你的。” 林宵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他看着林九枝的眼神中带着怒气,他是绝对不允许妹妹做任何有伤风化的事。 “来找我?”林九枝的表情由疑惑转为震惊,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她赶忙压低了声音问 “哥哥,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在宫中见过安忱一!” 晶岑出嫁的前一日,正是林九枝被册封为荣妃的第二日。 那一日,林九枝一整日都在自己宫中,况且还有那么多侍卫守着,她怎么可能与安忱一见面? “真的?”林宵半信半疑的问道,他安忱一明明是说来找妹妹的,难道他骗了自己? “当然!” “那为何皇上前些日子突然加多了人手巡逻,还派了一队人守着你?” 林宵想不通的是这点,既然皇上让人守着妹妹,定是发现了什么。 “那是因为难道那个人是他?”林九枝本想说是宫中有刺客,可听哥哥说安忱一是来找自己的,那么在那晚打晕皇上的人不是恩人,而是安忱一? 想到这儿,林九枝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所以她之前头疼晕倒见到的安忱一不是幻觉,就连那晚赖在安忱一怀中说他好的事也不是幻觉? 想到这儿,林九枝顿时如五雷轰顶。 “什么人?”林宵继续追问。 林九枝将那晚皇上被打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林宵说了。 听完,林宵这才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派侍卫守着九枝了,其实只是想监视她而已。 同时林宵也十分震惊安忱一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竟敢伤了皇上! 林宵看妹妹这震惊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为确认自己的想法他问道: “九枝,你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安忱一吗?” 林九枝抬头对视哥哥的视线,摇了摇头。 见状,林宵也有些懵圈了,看这样子安忱一并未对妹妹表露身份。 也罢,只要他以后不再来皇宫便好了。 “哥哥,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一开始要那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九枝很好奇哥哥一开始为什么说自己把安忱一藏了起来,难道安忱一不见了吗? 这已经过去五六日了,按道理说他不应该还在宫中啊! “唉,罢了!”林宵叹了口气,他了解妹妹的秉性,若真是她把安忱一藏了起来,定是不会瞒着自己的。 “那日,安绣娘突发疾病,死在了别院中,他听到这个消息就赶回了去。” “什么?!安绣娘怎么会?”林九枝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她虽然知道安绣娘的病情,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难道是劳累过度导致的吗? 想到这儿,林九枝突然觉得自己很愧对安忱一。 自己明明知道安绣娘时日不多,也不告诉安忱一,甚至也没告诉母亲,就这样把她带进宫 看见妹妹一脸痛苦的表情,林宵安慰道 “九枝,谁都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不要多想。”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林九枝心中的愧疚丝毫没因为这句话而消减半分。 “第二日,母亲去看时就发现院中没有人。找遍了整个别院,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后来母亲在桌上发现了一箱子的银子和一封信。” 林宵说完,愧疚的看向妹妹,他以为安忱一消失是又来找她了。 “写了什么?” 林九枝倒是没在意林宵对自己的误解,她的注意力现在全在安忱一身上。 “信中只有短短的两句话,第一句是感谢母亲的收留之恩,第二句则是说让母亲把别院卖给他。” 听到信中没有半句怨恨,林九枝想起初识时,安忱一护在自己母亲身前的样子。以及在桃花林中,安忱一对要送给母亲的桃花那副视若珍宝的样子。 想起那些,林九枝喃喃着“他该有多伤心啊!” 听到妹妹的话,林宵知道他之前的劝说全都没有一点效果。 “九枝,你听好了!若是安忱一真的来找你,你不要因为心疼他就做什么欺君的事,懂吗?” 林宵郑重其事的说着,他不在乎别人,只在乎妹妹,他不能让妹妹做傻事。 “哥哥,替我向母亲问好,时辰不早了,妹妹先回去了!” 林九枝自问做不到那么绝情,若安忱一真的会来找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先给他磕两个响头以表歉意。 “九枝你!” 看着妹妹决绝的背影,林宵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宫门口 林宵今日在这儿当值,见他一脸郁闷的回来,同僚还打趣他是不是要升官了。” 对于同僚的调侃,林宵他习惯性的置若罔闻。 就在林宵在心里想该怎么劝妹妹的的时候,宫门前出现的一辆马车扰乱了他的思绪。 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徐景联一个是杜莹。 二人昨日刚完婚,今日估计是进宫来谢恩的。 看见了昔日的爱人,她的身旁站着别人,两人手挽手,笑容灿烂。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林宵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杜莹的眼神依然温柔,但却不再属于自己。 看着二人说说笑笑的场景,林宵感到一阵心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经,他们也有过那样的甜蜜时光,如今却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林宵不想再面对这撕心裂肺的时刻,逃避不去看二人。 “去哪啊!林副统领?” 见林宵要走,同僚叫住他。 这一声音量实在有够大,惹得小夫妻纷纷抬眸看过来。 林宵瞪了同僚一眼,转身又要走,却再次被叫住,只不过这次叫他的是徐景联。 “林副统领怎么见到我们夫妻就要走?” 杜莹在看到林宵时脸色就不太好了,徐景联这一声她差点绷不住。 林宵转过身,看向徐景联那玩味的眼神,神色冷漠的说道 “原来是摄政王和王妃,在下失礼了!” “林副统领确实是失礼了!”徐景联冷冷的说道,吓得一旁的杜莹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过本王不与你计较!” 徐景联像是很大度的样子,他又说“林副统领昨日怎么不来参加我与王妃的婚宴?本王好生失望啊!” “不好意思摄政王,昨日家中有事,未曾赴宴,见谅!” 这话,林宵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好,原谅你了~”徐景联扯了扯了嘴角,露出个假模假样的笑。 杜莹实在受不了了,她开口道“王爷,咱们还要去谢恩,莫叫皇上等太久了!” “好,听夫人的!”徐景联愈发的不正经,他就想气一气林宵。 第109章 细思极恐 看着心上人与他人成双成对的背影,林宵眸子暗了暗,他强压心底的难过,装作无事发生。 乾清宫 徐景联携杜莹一同向皇上行礼,李词看着二人,脸上虽是笑着,周身的气场却很冷。 “摄政王,王妃快快请起!” “谢皇上!”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来人啊!赐座!” 徐景联起身视线与皇上对视,他脸上的笑容,在李词眼里看来就是挑衅! 二人就座后,李词将目光转向杜莹,他笑道“王妃端庄持重,落落大方。摄政王,你好大的福气啊!” 闻言,徐景联附和着他说道“能娶到莹儿的确是本王的福气!” 听到两位对自己的夸赞,杜莹依旧保持着笑容,看向徐景联时,脸上略带了点娇羞。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李词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他对徐景联在自己面前称本王这件事感到愤怒,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太后驾到~” 听到这一声通报,徐景联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李词有些疑惑,皇额娘怎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专门来看看摄政王妃的吗? 在听说徐景联进宫时,秦凤柔就打算来会会他。 “参见太后娘娘!” 见徐景联和杜莹给自己行礼,秦凤柔熟练的提起笑容笑道:“摄政王,王妃快快请起!” “谢太后~”夫妻二人非常默契,再次异口同声回答。 “皇额娘快请坐!”李词起身将秦凤柔扶到位子坐下,随即又招呼两夫妻也坐下。 “来人啊,还不快把哀家给摄政王和王妃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秦凤柔说完,就有一宫女进来向杜莹呈上一个两寸大小的檀木盒子。 宫女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对玉佩,看起来好像是一对。 见杜莹没动,秦凤柔忙说“这是哀家赐给你们二人的鸳鸯佩。此佩一分为二,正好你们二人一人一只,王爷王妃可还喜欢?” 闻言,摄政王与王妃双双跪地,向太后行了一个隆重的叩拜之礼。 徐景联一脸肃穆,声音洪亮:“谢太后赏赐。” 杜莹紧随其后,柔声中透着真挚:“妾身感激太后的厚爱。” 秦凤柔坐在高位上,微笑着看着他们,眼中似是笑又似是怒,她轻轻抬手,示意两人起身。 秦凤柔缓声道:“此番赏赐,乃是对你们的认可与激励,望摄政王以后多多尽心辅佐皇上,助皇上早日清除朝中乱党!” 听到这话,徐景联面无表情再次躬身,郑重承诺:“本王定当不负太后所望,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杜莹也微微屈膝,柔声道:“妾身愿为太后祈福,愿太后福寿安康,江山永固。” 听着二人这话,李词只觉得他们在装模作样,心中对自己的皇位隐隐有些担忧。 秦凤柔自知这都是表面话,听听就算了,莫要当真。 “王妃可要去映光宫坐坐?荣妃进宫也有一段时日了,若是见到昔日的好妹一定会欢喜的!” 秦凤柔不怀好意的提议着,她早就知道杜莹与林九枝因为林宵的事生了嫌隙。 “回禀太后娘娘,本王与王妃还要回乡祭祖,就先不打扰荣妃娘娘了!” 徐景联果断替杜莹拒绝,丝毫不顾及太后的面子。 “这样啊!倒是哀家多嘴了,罢了罢了!王妃有空要常来哀家这里走动走动,陪哀家说说话可好?” 秦凤柔不死心,她从徐景联嘴里探不出什么,那从杜莹这里下手总归是会简单些。 “是,太后。”杜莹略带敷衍的答道,她知道太后只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么罢了。 “嗯,既然你们还有事要忙,就先去!” “是。” 秦凤柔打发二人离开,她怕再多看徐景联一眼,就会忍不住质问他,红叶到底在不在他手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二人走后,看着一反常态的秦凤柔,李词不解的问道 “皇额娘可是有什么事瞒着儿子?” 闻言,秦凤柔对上儿子那双审视的眼神,不自觉的发颤,她强装镇定的笑笑说道 “哀家能有什么事瞒着皇上?哀家只不过是看不惯摄政王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而已,皇上莫要多想!” 听到这话,李词压下心底的疑虑,秦凤柔是自己的生母,就算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也是为自己好。 映光宫 林九枝回来时一直坐在桌前发呆,她仔细回忆着之前自己在御花园晕倒的时候。 当时晶岑说是她找人把自己带到偏殿的,而且还请了太医给自己医治! 既然是这样,林九枝脑海中为何会有安忱一喂自己吃药的记忆呢? 林九枝现在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梦了,若不是梦,晶岑又为何没和自己说呢? “是晶岑说谎了!”林九枝突然反应过来,激动的拍桌而起。 “娘娘,怎么了?”小彩听着屋内有声响急忙跑进来。 “哦,没事,我不小心碰倒了东西,你下去。” “是。” 小彩疑惑的退了出去,自从兄妹二人说完话后,林九枝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想到晶岑可能瞒了自己,林九枝就很错愕,她不明白晶岑为什么要替安忱一隐瞒。 更何况晶岑并不认识安忱一,她怎么会选择帮助安忱一隐瞒而不告诉自己实情呢? 林九枝想不通,她觉得这些事情逐渐变得离谱起来。 晶岑见过安忱一的事林九枝不确定,但她确定了那晚闯进映光宫里的人就是安忱一。 虽然是在中了药物的情况下,林九枝还是清楚的看见了安忱一的脸,并记在了心中。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想到这儿,林九枝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自恋的想法,她觉得安忱一喜欢自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林九枝赶忙抬手拍了拍自己脸,试图清醒一点。 感觉还不太清醒,林九枝倒了一杯凉茶,将它尽数泼在了自己脸上。 “呼~这下清醒了!” 林九枝无暇去顾及脸上的茶水,她突然想到一件更为奇怪的事情。 好像是从皇上被打晕那一晚后,林九枝觉得自己总是在看见皇上的时候,心中对他充满了厌烦,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林九枝本以为自己是单纯的讨厌皇上,可她之前见到皇上时也并未如此啊? 而且她在心里想皇上时不会有厌烦的感觉,但一见到面,那种感觉就特别强烈。 如今细细想来,林九枝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安忱一到底做了什么?” 林九枝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这安忱一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他人又去哪里了? “我知他们一开始就是有目地接近我们林家的,不然以安忱一的武功早就分分钟把那个小司市打死了! 但后来,他们也没做什么,一直本本分分的,我就把这事忘了。” 林九枝自言自语着,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所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林九枝分析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她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 越想越想不明白,林九枝索性懒得想了。 第二日 “娘娘,今日得早膳有您爱喝的银耳羹,奴婢多拿了些。”小彩提着食盒进来,放在桌上准备拿出来。 “小彩,先别拿出来。” 林九枝看着小彩从御膳房端来得早膳,制止她往桌上摆的动作。 “怎么了娘娘?”小彩不理解,收拾床铺的鸢儿也不理解。 “这个送到阿瑾那里,我今早去他那边用膳。” “是。” 小彩乖乖的应着,她本想等娘娘吃完再去给阿瑾送饭,这下省事了。 鸢儿则是非常不理解,怎么长公主走后,荣妃娘娘对那质子是越发亲近了? 虽然很想劝林九枝,但是鸢儿秉着主子是天的原则,只要不少了自己的好处其他都不重要。 第110章 徐景联的试探 林九枝刚走到顺回轩附近就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声音似乎是从顺回轩里传出来的。 意识到什么,林九枝顾不得宫中的礼数,飞快的跑向顺回轩。 因她今日要教阿瑾习武,穿的便服,跑起来还算不太费劲。 看见林九枝见拔腿就跑,小彩急忙叫了一句“娘娘,您慢点!” 见林九枝一会儿跑远了,小彩无奈的继续走着,她拎着食盒真的跑不动。 顺回轩 林九枝推开门进来,只见满院子的人,有宫里的侍卫,也有蒙面的黑衣人。 他们打的很激烈,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尸体。 林九枝顾不得他们,到处寻找着阿瑾。 院中没有阿瑾的身影,林九枝刚想去屋里找找,就被一把剑逼的连连后退。 是黑衣人!林九枝一个闪身躲过他的攻击,顺手抄起一柄剑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林九枝身形敏捷,如飞燕般迅速躲开黑衣人的出招。 为了不引人注意,林九枝却故意不显露锋芒,以巧劲应对黑衣人的攻击。 她巧妙地引导着黑衣人,一步步将其引向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有一道墙,正好可以挡住视线。 当黑衣人追着自己过来时,林九枝瞬间发动了致命一击。她的手中剑犹如闪电,迅猛而准确,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一剑封喉。 解决了黑衣人,林九枝立马离开,她要找到阿瑾。 为了不引人注目,林九枝从侧边的窗户跳进了主屋中。 窗户靠近床榻,旁边还有个屏风遮挡视线,听到屋里有动静,林九枝绕过屏风看向声音的方向。 只见一个男人背对着这边,他单手将阿瑾拎起,另一只手拿着布像是想要把阿瑾的嘴巴堵上。 阿瑾抗拒的看着男人手里的东西,挣扎着,大喊道“走开!走开!” “把阿瑾放下!”林九枝抬起剑朝男人刺去,不料男人一个闪身轻松躲了过去。 看清男人的面貌,林九枝顿住,倒是没有再动手。 “荣妃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摄政王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着对方,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 “林姐姐,林姐姐!”阿瑾看到林九枝来了,高兴的喊着。趁徐景联不注意,阿瑾猛的一口咬在了徐景联钳制住自己的胳膊上。 “嘶!”徐景联痛的松开了手,阿瑾趁机跑向林九枝。 “阿瑾,你没事?”林九枝急忙检查着阿瑾有没有有没有受伤,见他只是手掌擦破了点皮这才放下心。 “林姐姐我没事,手掌上的伤是躲坏人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弄到的。” 林九枝来不及安慰阿瑾,她将阿瑾护在身后,紧紧盯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徐景联。 林九枝举起剑,这才制止了徐景联再靠近的想法。 “看来荣妃娘娘对质子很是关心啊?”徐景联看了看对准自己的剑刃,笑道。 “摄政王这是想做什么?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林九枝并未回答徐景联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娘娘问本王想做什么?本王当然是来保护质子的!若非本王,娘娘现在恐怕是见不到活的质子了。” 徐景联似笑非笑的说着,语气满是不屑。 对于徐景联的说辞,林九枝自是不信。只是她还没说话,身后阿瑾就扯了扯了她的衣裙说道 “林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刚刚确实是他救了阿瑾。” “那他刚刚为何要拿布堵你嘴?”林九枝又问。 “本王嫌他吵,想让他闭嘴而已。” 徐景联为自己解释着,他可不想被人认为是一个欺负小孩子的人,传出去得多丢脸! “是这样吗?阿瑾。”林九枝不信徐景联,她又问阿瑾。 阿瑾心虚的点点头,他刚刚确实烦徐景联了。 林九枝不信徐景联自然是信阿瑾的,听到这儿,林九枝放下对准徐景联的剑。 “多谢摄政王救了阿瑾,本宫欠你一个人情,若你” “不必了,本王救的是质子不是娘娘您。要说欠人情,也是质子欠本王人情,欠了不止一次了,是?小阿瑾?” 林九枝话还未说未说完就被徐景联打断,说罢,徐景联冲着阿瑾问道。 “我自然是不会忘恩,你放心,这什么人情我早晚会还给你的!” 阿瑾虽然不懂人情是什么,但他不傻猜也能猜出来了。 “哈哈哈,好,我等着。” 徐景联笑着,还真想着让一个小孩子还自己人情。 此时,外面打斗声音停了,徐景联拂袖朝门口走去。 还未打开门,徐景联又转身看向二人,说 “荣妃娘娘,听说海安有个极其厉害的杀手组织,名为官杀。” 徐景联突然说起这个,林九枝疑惑的看他,说 “所以呢?外面那些黑衣人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吗?” “不是。”徐景联否认。 “那摄政王这话是何意?”林九枝搞不懂了,这徐景联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 “本王的意思是想告诉娘娘,此组织的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 外面的黑衣人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却是从海安来的。 海安派人杀质子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不用本王多说娘娘也明了。” 见徐景联似乎真是只是想告诫自己,想让自己打起警觉,林九枝郑重的说 “多谢王爷提醒,本宫一定知会皇上,请他多派些人手来保护质子。” “哈哈哈哈,娘娘真是天真了许多!”徐景联丝毫不掩饰的嘲笑着林九枝,见林九枝不解他又说 “若皇上真的有意护着质子,今日救下质子的就不会是我的人!娘娘还不明白吗?” “你的人?”林九枝抓住了徐景联话里的重点,她此刻才意识到徐景联的势力已经发展到多么庞大的地步了! “娘娘不必惊讶,本王势力再大,总归是不敌林大将军的威信。等来日大将军归京,本王定会登府拜会!” 徐景联话里有话,他看似把自己压低,实则是在给林九枝警告。目的就是告知林九枝跟他对着干没有好处,还不如劝劝自己父亲站在他那边。 “摄政王过谦了,家父不日便会归京。到那时,本宫一定会和父亲多聊聊摄政王你的。” 林九枝敷衍的回答着,她绝对会和父亲多聊聊徐景联对自己干的坏事。 闻言,徐景联只是笑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说 “本王查到官杀组织中有一大护法,经常戴着银色面具,人称银面护法。” 徐景联说完紧盯着林九枝,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林九枝对上徐景联的视线,眼神中带着探究,她问: “摄政王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记得那天晚上在宫外拦了娘娘马车的人,也是带了个银色面具,对?” 徐景联说完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他冷冷的看着林九枝,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动手。 阿瑾感觉到二人气氛不对,急忙跑到林九枝身前伸开小手挡着。 林九枝把阿瑾重新拉到自己身后,丝毫不惧徐景联的试探,任他说什么,自己装傻到底便是了。 “摄政王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什么拦马车的人?本宫怎么记得拦本宫马车的人是摄政王你呢! 当时,好像摄政王拿刀威胁本宫,想让本宫帮忙来着!对?不过,本宫心善,并不想追究摄政王此等无礼之举。” 见徐景联不说话,林九枝又说: “摄政王还需要帮忙吗?这次可不能再拿刀威胁本宫了!不然皇上知道了,定不能饶恕你的!” 意识到自己理亏,徐景联只好把自己的疑问先搁置在一旁,只冷冷的说道 “本王还有事,告辞!” 说完,徐景联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 第111章 林九枝的猜想 徐景联离开后,林九枝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看着林姐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阿瑾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 “林姐姐,刚刚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找姐姐你帮忙还要拿刀威胁你呢?” 阿瑾刚刚听的是云里雾里,以他六岁的智商,根本听不明白二人的话中话。 听到这话,林九枝蹲下身朝阿瑾解释 “他就是个疯子,做事很极端。阿瑾以后见了他不要像今天一样,最好是不要理他,知道吗?” 林九枝自己倒无所谓,她主要是怕阿瑾被徐景联惦记上。 “林姐姐你好像很怕他,他很坏吗?” 阿瑾不是分不清好人与坏人,但是这个叫徐景联的救了自己好几次。他一直觉得徐景联是个好人,只不过是有些臭屁罢了。 林九枝突然觉得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阿瑾,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是坏是好他会自己判断。 “他是不是坏人,阿瑾长大后就知道了!” “哦。” 阿瑾不明白林九枝的意思,还是乖乖的应着。 顺回轩外 小彩到时,院中的人已经将尸体尽数撤去了,只留下几个人在打扫着地上的血迹。 看着莫名出现的人在这顺回轩中打扫着,而且满地都是血,小彩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 “啊!杀人啦!” 小彩吓的把手中提着的饭盒扔了,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打扫的侍卫被小彩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急忙扔下手中的扫把,去追小彩。 听见院中的动静,林九枝急忙出去查看。 看见院中没有一具尸体,只有一地的血,林九枝不仅感慨“这动作真快!” 小彩还没跑出三米远,就被侍卫抓到了。侍卫本想跟她解释清楚,没想到她当场就吓晕了。 无奈,侍卫只能把她扛回顺回轩。 看着被扛回来的小彩,林九枝拍了拍脑门,对自己有些无语的说道“只顾着阿瑾,忘记她了!” 林九枝让侍卫把小彩放到床上,之后便去院外看看饭盒的饭菜还剩多少。 “还好,只是洒了一点点。” 林九枝将饭盒盖好,提着它回了屋里。 没过多长时间,院中彻底被打扫干净,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院外干干净净的,林九枝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初到阿瑾院中时,就觉得这院子格外的干净。 后来看这院中只住了一个小孩儿也没有伺候的人,她还挺纳闷的。 现在,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了。 林九枝把饭菜端出来,与阿瑾一同吃着。 吃着饭,林九枝的思绪就飘向了远方。 她在回想徐景联说的话,那个叫官杀的杀手组织中有一个银面护法,莫非银面护法就是恩人? 官杀在海安,银面为何会来到大业?又为何会在暗中保护自己?林九枝突然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前两者都在海安,与海安有联系的人林九枝只认识安忱一一个! 那么,恩人会是和安忱一认识的人吗? 那安忱一又和官杀有什么关系? 难道恩人是安忱一派来保护自己的吗? 林九枝知道二人的武功,招数不同,但功力绝对不浅。 这样一想,林九枝很难不怀疑他们不是杀手。 若恩人是听命于安忱一的,又属于官杀,那么安忱一就是官杀的老大咯? 越想林九枝越觉得离谱,安忱一才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是官杀的老大! 同时,林九枝心中增加了许多疑问。 林九枝想知道他们来海安的目的是什么,会如徐景联说的一般,是来杀阿瑾的吗? 但徐景联也说了,蒙面人里并没有官杀的人。 若按徐景联的说法,官杀里的人武功高强,要想杀阿瑾,怎可能不会得手呢? 林九枝想不明白,但她确定,安忱一绝对是冲着阿瑾来的。 想来他之前进宫也并非是来看自己的,而是来找阿瑾的! 思考到这里,林九枝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阿瑾,眼里带着探究。 “既不是来杀阿瑾的,莫非是来救阿瑾的?” 林九枝在心里想着,下一秒这个问题又很快被她否定。 “怎么可能,要真是来救阿瑾的,徐景联的人不会没发现!” 似是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想法,林九枝看向阿瑾,开口问道 “阿瑾,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模样长得很好看的,高高瘦瘦的。他叫安忱一,他是否来找过你?” 面对林九枝的询问,阿瑾小小的身躯一顿,随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 “安忱一?阿瑾不知道哎,他是女孩吗?” 林九枝也是被阿瑾萌化了,完全没注意他异样的表情。 “没事没事,阿瑾继续吃饭!” 见林九枝没有继续追问自己,阿瑾偷偷的松了口气,带着心虚继续吃饭。 阿瑾是见过安忱一的,当时他不由分说就要带自己走,还说是来救自己的。 甚至还说是自己的哥哥,要带他逃出皇宫去,不再受欺凌,每日都能吃饱穿好。 但当时阿瑾舍不得岑姐姐,就拒绝了他,并且严辞警告他不要再来,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后来,似是对自己失望了,他真的就没再来过了。 “啊!杀人啦!”小彩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急忙检查自己的身上,确定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见小彩醒了,林九枝起身走到床边。 看见是林九枝,小彩放下戒备,猛的冲上去抱住林九枝。 “娘娘,吓死奴婢了!院子里有好多血!” 林九枝没有推开小彩,她温柔的拍了拍小彩的背,委婉的和她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 解释完后,小彩重重吐出一口气,她腿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站住了。 “小彩,这些万不可知会与他人,明白吗?” “嗯嗯!”小彩惊魂未定,仍旧乖乖点头。 见状,林九枝放了心。 阿瑾吃完了饭,林九枝教了他最基础的扎马步,让他先打打基础。 阿瑾初次踏上习武之路,便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顽强意志力。 在烈日炎炎下,他汗流浃背,却依然坚持着每一个动作的训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屈。 他的身体或许还略显稚嫩,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力量。 林九枝默默地观察着阿瑾,心中暗自赞赏。 小小年纪在练武过程中的这份专注和执着,让林九枝感受到了他对武艺的热爱和追求。 一晃已经过了一个月,阿瑾蹲马步的动作已经标准了许多。 这一个月内,林九枝日日都来监督他,日日都为阿瑾顽强的意志力感到惊讶。 天气越来越热了,对阿瑾的考验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林九枝教了阿瑾一些简单的动作,便让阿瑾独自一个人站在烈日之下练习着。 不惧炎热,阿瑾小小的身躯蕴藏着大大的能量。 他不顾满头大汗,也不顾身上被汗水浸湿衣衫的黏腻感。 他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狠劲,那是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林九枝知道,阿瑾拥有成为一名出色武者的潜质。 他的意志力如钢铁般坚硬,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挑战,都能咬牙坚持下去。 这种品质在习武之路上是如此珍贵,让林九枝对他充满了期望。 在阿瑾身上,林九枝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当年自己想学武功,便跟着哥哥随着教习师傅一同练习。 教习师傅是父亲特意请来的,他当时万分不看好林九枝。他认为小小女儿家坚持不了太久,就随着林九枝去了。 不成想,林九枝竟然坚持了下来。虽然学艺不精,但好歹是有了自保的能力,一般小贼奈何不了她。 林九枝相信,只要阿瑾保持这样的状态,不断努力,将来必定能有所成就。 而她,也愿意将自己的所学所悟传授全部教给阿瑾。 看着阿瑾小小的背影,林九枝不由想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事。 自从上次徐景联的人把蒙面人截杀之后,就没有来刺杀阿瑾的了。 他们像是都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至于林九枝自己的猜想,并未被证实。安忱一没来,恩人也没来,他们也消失了。 林九枝觉得他们是回海安了,但她是始终没明白二人的目的。 林九枝也曾派人去打听过官杀,只不过打听来的只有他们在海安杀了贪官污吏的事,并没有查到官杀组织中人的身份。 这份谜团在林九枝心中已经积攒已久,任她有多少想法,但她从没怀疑过阿瑾。 这就是林九枝的致命弱点,她若是把某一个人归为自己这边的人,就会无条件信任他。 而且阿瑾是个小孩子,林九枝相信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第112章 李词的转变 翌日 林九枝用过午膳后,半躺在榻上小憩。这天气越来越热,人也愈发的疲乏起来。 院外 鸢儿和小彩正在院中给太后让人移栽过来的月季浇水,看着是两个人在忙活,但大部分都是小彩干的。 鸢儿仗着自己在宫中的资历比小彩高,就经常在林九枝看不到地方欺负小彩。 小彩也不敢说,她知道鸢儿是太后的人,怕给林九枝惹上麻烦。 “你们两个在干嘛呢?”一道尖细的男音传来,语气很是不悦。 朝着声音看去,小彩和鸢儿看到了赵飞正挤眉弄眼的看着二人。 鸢儿先明白了赵飞的意思,看向赵飞身后站着的人她立马起身行礼。 “参见皇上!” “参参见皇上!” 小彩也看见了皇上,紧随鸢儿其后起身行礼。 “你们两个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要是冲撞了皇上有你受的!”赵飞训斥着二人。 “罢了,朕何时这般不容人了?”李词微皱着眉头,看向赵飞。 赵飞转身过来一脸讨好的表情,他说“皇上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同他们计较!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打,奴才该打!” “好了!”李词懒得听赵飞的拍马屁,他看向鸢儿和小彩问道 “荣妃呢?怎么不见她。” “回皇上,荣妃娘娘正在午睡。”鸢儿回答道。 “是吗?朕去瞧瞧。” 李词已经一个月没来过映光宫了,倒也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一见到林九枝就会特别抗拒。 但若是不见她,在心中想她的话便没有那种感觉。 李词说不上来为什么,那日听徐景联说质子被人刺杀且林九枝就在他身边。李词心中虽没什么波动,但还是忍不住在几天后,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质子住的顺回轩。 他远远的看见林九枝在教质子习武,林九枝先是自己示范了一套动作。 看到林九枝那的轻如飞燕的身姿,以及如行云流水般的招式。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的身手敏捷,手中的木剑在她的挥舞下仿佛变得格外锋利,让人望而生畏,又不禁为之赞叹。 练武时的林九枝,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留下美丽的轨迹;又似一头凶猛的猎豹,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 李词看呆了,他竟不知林九枝会武功。 那是他第一次见女子习武,也是第一次生出不如女子的想法。 李词自己会武,但已经很久没练过了,自从他继承皇位之后,很少能闲下来。 看到林九枝和质子的时候,尘封在心中那份激情又重新被唤醒。 当日,李词并没有去打扰二人,但今日,他却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来找林九枝。 “皇上稍等,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小彩出声道。 “慢着,不必喊她,朕自己进去,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李词略有些不悦,他本就强压着心中的烦躁来的。 “是。” 听到这话,小彩也不敢动了,只得眼看着李词进了屋。 屋内榻上 林九枝突然做起了噩梦,她梦见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一个黑影渐渐逼近她。 林九枝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是感觉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厌恶感。 现实中,李词走到林九枝身边坐下,见她满头大汗,李词便拿起一旁的扇子想给林九枝扇扇风。 梦中,那个黑影拿着一把剑缓缓朝自己靠近。他举起剑,眼看着朝自己刺来,林九枝颤抖了一下身子,从梦中醒来。 她意识到在做梦,并未睁眼,还想再继续睡下去。感受到一阵凉风袭来,她这才睁开了眼。 入眼便是李词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林九枝被吓了一跳,猛的坐起身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李词好奇的问着,他很想知道林九枝做了什么梦。 林九枝有一瞬间的错愕,当心中那种强烈的烦躁感再次袭来时,她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给李词行礼。 “皇上怎得来了,也不着人通报一声。” 林九枝刚睡醒,嗓子干的说话声音小小的。 闻言,李词放下手中的扇子,戏谑道“荣妃这是在怪朕吗?” “臣妾不敢!” 看着林九枝的样子,李词莫名觉得她可爱。但同时心里那股烦躁劲也在提醒他,自己并不喜欢林九枝。 “好了,起来。” 李词语气冷了下来,他到底还是没压住那股烦躁。 “谢皇上!” 林九枝起身后走到一旁给李词斟茶,没在说话。 她不知道李词为什么会突然来映光宫,不过她想,李词大概又是来试探自己的。 李词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无奈的笑笑,看向林九枝说道 “荣妃,近日朕事务繁忙,没来看你,你是否怨朕?” “臣妾不敢。”李九枝搞不懂李词,她觉得李词莫名其妙,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他在装什么? 看着只会说‘臣妾不敢’四个字的林九枝,李词实在是无法将那日英姿飒爽的女子与林九枝联系起来。 虽然知道那也是林九枝,但李词还是喜欢那日的她。 这种喜欢,甚至隐隐有压过心中那抹烦躁感觉的势头。 “今日朕来,是想同你讲一件事。” 见李词面带犹豫,林九枝说道“皇上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大将军回京途中遇刺” “遇刺?敢问皇上,臣妾父亲如何了?”林九枝听到遇刺这话就忙问道,也不顾李词说没说完。 李词并没怪罪林九枝打断自己说话,他继续说道 “荣妃不必担忧,大将军无碍,只是受了点小伤。因为这事耽搁了一些时日,差不多明日就能抵达京城。” 听完这话,林九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也不管皇上在不在,就倒了一杯茶,猛灌下肚,丝毫不顾及形象。 看着林九枝的举动,李词是越发觉得她无礼,但同时又觉得很可爱。 “朕一直没告诉你,但想想这件事你该知道,你可会怨朕?” “皇上多虑了,臣妾不敢!” 林九枝仍旧是臣妾不敢,只是这次不敢中,李词听出了一丝埋怨的意味。 他没生气,只是笑笑,随即又说道: “待明日大将军进宫述职,你也过来。你们父女十几年没见,是该叙叙旧了。” “真的?”林九枝激动的望向李词,眸中星光点点。 有那么一瞬间,李词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有些不自然的“嗯”一声。 “多谢皇上!”听到这话,林九枝高兴的起身给李词行礼,这是她入宫以来唯一能让她开心的事了。 完沉浸在自己喜悦中的林九枝,完全没发觉到一旁李词的变化。 “九枝,听说你最近在教质子习武?” 闻言,林九枝一顿,瞬间紧绷起来。她觉得李词是在质问自己,于是忙跪下认错。 “皇上恕罪!臣妾并无二心,只是想教那质子一些简单的防身术而已,绝无其他!” 听着林九枝的解释,李词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在林九枝心中形象并不好。 没了继续想待下去的心思,李词起身看向跪着的林九枝说道 “荣妃不用太紧张,朕并无怪罪你的意思。时辰不早了,朕先走了。” 闻言,林九枝暗暗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要送李词走。 “是,皇上慢走!” 看着林九枝没有丝毫要挽留的意思,李词心中的烦躁猛然升起,他没说话,只是拂袖离开了。 院中 看着皇上板着一张脸出来,鸢儿暗感不妙,待皇上走后,她急忙进屋去。 屋内,林九枝腿麻了,一时有点起不来。 见状,小彩急忙去扶她, 鸢儿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在小彩的催促下才过去扶。 第113章 ‘相看两厌\’失效 “娘娘,小彩刚刚看着皇上黑着脸出去,可吓人了!” “是啊娘娘,您和皇上这是怎么了?”鸢儿附和着小彩问道。 “没事,不必担心。” 林九枝揉了揉发麻的膝盖,淡淡的说着。 见主子丝毫没有惹怒皇上后那种惧怕的神情,鸢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在心里质问自己,选择林九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且不说皇上一个月才过来映光宫一次,这好不容易过来一次还被气走了。鸢儿是觉得自己若是还跟着林九枝恐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小彩倒没这种心思,本身她进宫就是为了照顾林九枝。 见林九枝揉腿,小彩忙上前去给她揉着。 “鸢儿?” 林九枝看见鸢儿的神情,心底也了然。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想攀附个有权有势的主。 鸢儿本在太后那里,虽然不受重用,但主子也是这个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主。 她冒险选择自己,本以为会有更好的依靠。现在看来,她应该会觉得自己选错了主。 “鸢儿?”见鸢儿没反应,林九枝又叫了一遍。 “啊?娘娘怎么了?”鸢儿回过神来,将刚刚脑海中的想法暂时压在了心底。 “你退下,这里有小彩伺候就行。” “是。” 打发走了鸢儿,林九枝让小彩起来,这时林九枝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看着自家娘娘盯着自己笑,小彩有些害怕。 “娘娘,您这么看着奴婢,奴婢有点害怕。” “小彩!你知道吗!我明日就能见到父亲了!” 林九枝高兴的抱住小彩,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喜悦。 “真的吗?娘娘,太好了!大将军终于归京了!”小彩是由衷的替林九枝感到高兴。 “嗯!” “对了小彩,你说刚刚皇上是黑着脸出去的?”林九枝问,她心中暗感不妙,难不成皇上生气了? “娘娘,您这才想起来啊?”小彩还以为林九枝一点也不在乎皇上呢。 林九枝不是反应迟钝,刚刚她根本就是没在意。 “呃刚刚太高兴了,你现在去帮我煮点梅子汤,待会我要去养心殿一趟。” 林九枝吩咐着,她得去哄哄皇上顺便探探他的态度。万一他真生气了,明日不让自己见父亲那可不好! “是!”觉得自家小姐终于开窍了,小彩高兴的应着。 一个时辰后养心殿,林九枝和小彩在殿外求见。 听到是林九枝来了,李词心中微不可察的荡漾了一下。他没有立即让人进来,而是一直没说话,搞得进来通报的赵飞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皇上,这外面日头毒着呢!是否让荣妃娘娘进来?” 赵飞不由得替林九枝捏了把汗,看来这下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李词依旧没说话,只专心翻阅着手中名为绝世无双的武功秘籍。 殿外 林九枝抬手遮住耀眼的日光,很有耐心的等着。 倒是小彩有些害怕,她小声的问道“娘娘,皇上还能见您吗?” 对于小彩的问题,林九枝并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过了半个时辰,似是终于看完了手中的书籍,李词合上书对在一旁侯着赵飞说 “去看一眼,若她还在外面等着就让她进来。若她不在,就去通知她明日不必过来了。” “嗻” 赵飞领了命出来,见林九枝还等在殿外,急忙说道“荣妃娘娘久等了,皇上有请。” 闻言,林九枝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赵飞道谢“谢赵公公。” 进了殿中,林九枝行完礼又迟迟不见李词喊自己起身,林九枝不由得在心里嗤笑。 这个人也真是太幼稚了,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打退堂鼓吗?根本不可能! “起来,爱妃。”爱妃这两个字李词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谢皇上!皇上,天气炎热,这是臣妾特地让小彩煮的梅子汤,里面加了些冰块,解暑得很,您尝尝~” 林九枝说完,小彩就将食盒里的梅子汤端出来放到皇上旁边的桌子上。 李词看了一眼梅子汤,却是看都没看小彩一眼,他对林九枝说道“爱妃有心了,坐。” “是。” 林九枝坐下后期待的看着李词,希望他品尝一下梅子汤。 在林九枝的灼热目光中,李词端起那碗梅子汤,碗中的梅子颗颗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汤汁呈现出一种晶莹的琥珀色,宛如一块珍贵的宝石。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梅子的酸甜瞬间在口中散开,令人陶醉。 随着梅子汤滑过喉咙,一股清凉的感觉涌上心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的梅园,鼻尖是梅子的香气,身边是心上人的呢喃。 “如何?皇上可还喜欢?”林九枝迫不及待的问着,她对小彩煮的梅子汤非常自信。 “嗯,不错。”李词淡淡的说道,仿佛对这梅子汤没有多大的兴趣。 林九枝可不管李词有没有兴趣,听见他说不错那就好的意思,她笑道:“皇上喜欢就好!” “咦?皇上看的这本武功秘籍,臣妾也看过!” 林九枝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李词放在一旁倒扣的书。 “哦?那爱妃觉得这里面有一招叫穿心掌,是否真的可以穿心?”李词仿佛来了兴趣,心中的那一抹烦躁渐渐消失。 “这个此掌法描写过于夸张,臣妾还从未见过可以一掌穿心者。”林九枝如实回答道。 “朕也从未见过,这书籍想来多半是唬人的,也就用来闲暇时刻解个闷罢了!” 李词其实还真的以为这世上有如此厉害的招数,听到林九枝这么说,他有种羞愧的感觉。 “皇上英明。” 听到林九枝夸自己,李词心中那种不适感少了些,他说 “这是第二次听到九枝你夸朕。” “第二次?”林九枝想不起她第一次夸李词是什么时候了。 “时间久了,九枝你或许不记得了。”李词说完,回忆起小时候。 “那年朕八岁,你进宫来找太后,一时贪玩不小心迷了路,走到朕的宫中来。 朕当时正被教习师傅逼着练武,一边哭一边习着武。还好当时九枝你就在一旁夸朕,给了朕信心和坚持下去动力!” 李词说完,看向林九枝,眼神中满是柔情。 林九枝却是很心虚的笑了笑,她想起当时为什么要夸李词了,是因为他哭的太烦了。 本是想骂他堂堂男子汉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但一想他是皇子,就由骂转为夸了。 看着李词这眼中从未有过的柔情,以及越靠越近的距离,林九枝有些害怕,身心都出现强烈的抗拒。 “皇上,欢妃娘娘求见!” 赵飞不合时宜的进来打破这尴尬又暧昧的氛围。 李词当即黑了脸,看向赵飞时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人。 林九枝得以脱身,暗暗松了口气,起身道 “既然欢妃姐姐来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李词虽然生气,但在面对林九枝时还是收敛了些,他“嗯”了一声。 见李词答应了,林九枝带着小彩慌忙走了,生怕多留一秒钟。 林九枝走后,李词幽幽的看向赵飞,吓得赵飞急忙跪地求饶。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其实对于林九枝,赵飞还是更偏向于王怜欢。 “你是该死!”李词咬牙切齿的说着,也到底不会把自己忠心的奴才处死。 劝了自己一会儿,李词舒了口气对着跪在地上磕头的赵飞说 “罢了罢了!去叫欢妃进来。” “嗻” 见皇上不再追究,赵飞松了口气,还好事情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下他可以去找欢妃娘娘领赏了。 第114章 将军归京,父女相见 殿外 林九枝出去时看到欢妃,二人互相问了好。不管欢妃眼中的探究,林九枝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林九枝的背影,欢妃面上浮上一丝狠厉。 她本以为林九枝是个不争不抢的主,是如父亲说的那般进宫只为了让其父归京。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此时,王怜欢心中已经对林九枝有了戒备。 “欢妃娘娘,请~” 赵飞的声音打断了王怜欢的猜忌,她收了收表情,换上一副笑脸进了殿中。 “臣妾参见皇上~”王怜欢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连同她那婀娜的身姿一并看,只觉得赏心悦目。 李词脸上的不悦褪去,他笑着朝王怜欢招手说道 “来,坐到朕身边来。” “是~” 王怜欢笑着坐到李词身边,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上娇嗔道 “皇上也不来看看人家!人家想你想的忍不住来找,皇上可会怪罪臣妾扰了您与荣妃妹妹的兴致?” 闻言,李词将王怜欢一把揽入怀里,挑起她的下巴说道 “爱妃来怎算扰?朕巴不得天天让爱妃来扰呢!” 说罢,王怜欢娇娇的笑着。 赵飞见状,默默屏退了伺候的人,走到门口守着,顺便带上了门。 第二日 在雄伟的京城门前,大将军林禹身骑高头大马,缓缓驶入。 他身披金甲,威风凛凛,因长年边关之地驻守,脸上手上的皱纹都是他光荣的证明。 他身后是一列英姿飒爽的士兵,城门口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眼中满是敬畏之情。 宫门前,大将军下马交剑,进入宫殿,步伐稳健,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有力。 他面带坚毅,眼神中透露出历经沙场的沉稳与果敢。 随着他的走近,宫殿中的侍卫们整齐地列立两旁,无声地向他致敬。 林宵在看到自己父亲时,心中满是激动,但他不知道父亲是否还能认出自己。 林禹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他常年饱受思家之苦,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父子二人对视,互相点头示意。 进入宫殿后,满朝文武皆在。 林禹跪地叩拜,向皇帝呈上奏折,详细汇报了边境的如今安稳的生活和对敌国的震慑。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自信,让人不禁为他的风采所倾倒。 李词认真倾听着大将军的述职,不时点头表示认可,对大将军的战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述职结束后,大将军起身谢恩,李词亲自扶起他,赏赐了他丰厚的财物和荣誉。 “谢皇上!” “想起当年朕见爱卿时才六岁,这一晃已经过了十三年,爱卿真是辛苦了!”李词感慨着,他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臣为皇上,为家国,甘愿驻守边关,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林禹不卑不亢的说着,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爱卿大义!” 李词说完,所有人纷纷附和道 “将军大义!” 李词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知自己是否可以相信他。 “不知将军身上的伤可好全了?也不知道是谁,竟敢不怕死刺杀将军,怕是不想活了!” 无视李词在场,徐景联关心的问,同时他能说出这话,也让在众人心中减少了他派人刺杀大将军的嫌疑。 “多谢摄政王关怀,本将军的伤已无大碍!” 对于徐景联的行为,林禹在皇上的书信中大都了解了,因此他对徐景联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之前林禹也怀疑刺客是徐景联的人,但今日他这么一说,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怀疑错了人。 “大将军身处边关,刚回京就遭人刺杀,真让人心痛啊!皇上,您须得派人调查清楚,万不能让大将军平白受这种委屈!” 面对徐景联这阴阳怪气的说辞,林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启禀皇上,刺客一事臣一定会查清,定不叫那宵小在暗中放肆!” 听到林禹这话,李词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闪过一丝心虚。 他说“大将军一路辛苦了,此事还是交与大理寺去查!” 林禹没疑心其他,只答道“但凭皇上做主。” 闻言,徐景联只是笑,笑的邪性。 “好了,朕还有事要与大将军商量,众爱卿都散了!” 李词最是看不惯徐景联这副做派,怕他再多说什么,急忙屏退众人。 徐景联收起了笑容,第一个说“臣告退!” “臣等告退”众人纷纷紧随其后答道。 待各大臣走后,李词看向林禹,在看见见他眼神中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时,感觉到有些心慌。 “皇上要与臣商议何事?”林禹严肃的问道,他觉得皇上屏退众人,留自己在这定是有重要的事相商。 “林大将军,且在此稍等。”李词说罢,带着赵飞出去了,留下林禹在原地一脸的懵。 二人走出大殿,没一会儿赵飞便带着林九枝进殿来。 父女二人见上面,赵飞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看着缓缓走近的人,林禹心头一紧,他竟觉得无颜面对女儿。 “父亲?” 林九枝差点认不出林禹来,记忆中的父亲的样貌已经模糊了。再见到时,林九枝依稀能从他的轮廓中找到熟悉的影子。 “是九枝吗?九枝,我的女儿!” 此刻,林禹顾不上什么宫规礼仪,朝林九枝张开双臂,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娇俏的小姑娘是自己十三年未见的女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九枝眼眶一热,跑过去扑到父亲的怀抱中。 像小时候那样,在父亲的呼唤中,高兴的扑进他那坚实又宽广的怀抱。 “九枝终于再见到您了!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您的伤如何了?”林九枝离开父亲的怀抱,擦了擦眼泪,关切的问道。 “好,我的女儿!为父没事。”林禹眼眶湿热,他常常午夜梦回梦到自己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画面。如今终于日思夜想的人都在面前,他觉得一切苦都值得了。 看着父亲的沧桑面容,林九枝强压住心底的悲伤,她挤出一抹笑容来,说道“父亲无事便好!若是母亲见到父亲定是很开心,父亲回府记得代我向母亲问好!” 林九枝说完,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遗憾。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却无法享受一家相聚的时刻了。 听到这话,林禹攥紧了拳头,面色痛苦的跪地向林九枝行礼。 “末将参见荣妃娘娘,荣妃娘娘万福金安!” 闻言,林九枝更是没忍住眼泪,她上前将父亲扶了起来。 “父亲,别这样。” 看着女儿哭花的小脸,林禹心疼的替她抹去了脸颊上的泪。 “九枝,都是父亲不好,若不是为了为父,你何苦于此啊!” 林禹都要内疚死了,若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挑挑拣拣,就该把女儿嫁给任家那小子,也好过在这宫墙大院里束缚一生啊! “父亲,您别这么说,女儿是心甘情愿入宫的!” 林九枝急忙解释着,她最不想家人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难受和愧疚。 “真的!女儿在这里过得很好,太后对女儿好,皇上也对女儿很好。父亲不要自责了,好吗?”见父亲仍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林九枝又补充道。 “九枝,为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在这宫中不必拘束。为父为李氏皇族为这大业,付出了许多。为父受苦也就罢了,但我的女儿万不能在这宫里受了委屈!” 林禹早就对天子失了忠诚,他现在只忠于国,忠于百姓。若非天子还算良善,只是多猜疑,不然林禹早就倒戈了。 “父亲你” 林九枝一时顿住,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115章 林禹的心思 “九枝,话不多说,为父要回去见见你母亲。你若是在宫中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父亲说,父亲一定会为你撑腰!” 林禹严肃的说着,他可以对国对民忠诚,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让自己女儿受委屈。 “九枝记住了!父亲,代我向母亲问好!” 林九枝憋住要哭的冲动,隐忍着说道。 闻言,林禹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后说道 “末将,告退。” 看着林禹逐渐走远的背影,林九枝笑着眼中却含着泪。 她笑的原因父亲能回来她高兴,哭的原因则是一向绝对忠诚的父亲,竟会为了自己说出如此违规章法的话。 这十年来,父亲变化了许多,打破了林九枝眼中对他的刻板印象。 此刻林九枝隐隐开始担心起来,若徐景联有意拉拢父亲,父亲会如何抉择呢? 林禹出宫后,林九枝并未亲自去和皇上谢恩,只是叫鸢儿送了些糕点去。 她已经把父亲盼来了,也有了父亲带来的底气,无须压抑着心中的厌恶再去讨好李词。 看着面前那一盘不起眼的糕点,李词真的被气笑了。 他气林九枝达成目的就不装了,气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真心。 宫外林府 林禹一下马就被百姓的簇拥着到了自己门外,看着府门口等待着的人,林禹眼眶隐隐泛红。 小厮把热情的百姓拦下后,林禹这才抽出身来。 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朝着那个心中朝思暮想的人走去。 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而来的夫君,李宁安眼里满是柔情。此刻她平日里那种强势的感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婉。 “夫君~”李宁安声音略微颤抖,小心翼翼的喊出这两个字。 看着眼前的十年未见的至亲之人,林禹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思念,他快步走上前去将李宁安拥入怀中。 一瞬间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李宁安心里无比的踏实。 “夫人,我回来了。” 林禹紧紧抱着李宁安,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倒是李宁安有些羞,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 “夫君,我们先进府!”李宁安提议着。 “好!” 进府中回了屋,李宁安才彻底表露出自己思念,她的手指滑过丈夫那布满沧桑的眉眼,眼中满是心疼。 林禹变化不大,只是脸上多了些皱纹,皮肤也黑了许多,但仍旧俊朗。 “夫人,你还好吗?”林禹同样心疼的看着自己娘子。 “不好!”李宁安毫不掩饰的说着,她真的一点都不好。 “夫人受苦了!”林禹将李宁安一把搂进怀里,他知娘子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还要管着一大家子人十分不易。 “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没有你在身边,我常年抛头露面在外,到处谈生意,到处求关系。你倒好,一走就是十年,一点不管不顾我们娘三个!” 李宁安喋喋不休的说着,似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倾诉给林禹听。 “夫人辛苦,为夫回来了,夫人以后不必再这么辛苦了!日后,夫人,只需专心养养花,溜溜鸟,其他一切事都交给为夫来做!” 林禹信誓旦旦得保证着,他很心疼李宁安。虽然没亲眼见到这些,但他也能想象到夫人一个人的艰辛。 “不要,绣坊是我的心血,怎可交给你一个粗人来做!就问你一句话,这个家之后可还是我说了算的?” 李宁安一听不出去挣钱,立马急了。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与其在家闲着,她还不如去绣坊和绣娘们说说话呢! “当然!家中一切都是夫人做主,为夫坚决服从夫人的安排!” 林禹严肃的说着,神情做派带有将领之风,不容置喙。 不过林禹在军中都是看别人对自己这么严肃保证的,这画面要被那些下属看去了,肯定要在背后蛐蛐自己。 不过林禹可不怕,只要夫人开心,丢这点脸算什么? 听到林禹的话,李宁安笑着,她放下心了。 林禹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他,对自己说一不二,事事以自己为中心的他。 “对了夫人,为夫刚刚在宫中见了九枝,她要我向你问好。” 听到是女儿,李宁安原本高兴的脸,瞬间悲伤了起来。 她有些愧疚的看着林禹问道“九枝,她可还好?” “女儿很好,夫人放心,如今我已归京,谅谁也不敢欺负她!” “好,那就好!” 虽是已经知道女儿很好,但李宁安还是高兴不起来。 林禹知她心中难受,安慰道“夫人,别太难受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憋着心里容易伤身。说,为夫听着。” 听到林禹的话,李宁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早知如此,我定不会逼迫她去月老庙求姻缘!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算什么姻缘?是孽缘!” 李宁安生气的说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女儿去月老庙都能求得好姻缘。自己的女儿偏偏是求来了一个最开始就不在选择之内的人! 想到这儿,李宁安又怨起了自己,她说 “是我太执着了,整日念叨着想让你早些归京。她不忍看我难受,这才都是我的错啊!” 对于女儿这件事,李宁安一直无法释怀,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听到这儿,林禹心里何尝不怨自己呢!他若是不那么忠心,自己夫人孩子也不必受人压制。 但他没办法,一边是国和黎民,一边是家。他心中的坚持大义不允许他做出自私的决定! 就和夫人说的一般,大业同样是他和先帝的心血。他若是不守护,又肯放心让谁来守护? “夫人,女儿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整个大业!我们不该在这愧疚痛哭,而是要振作起来,方才不辜负女儿的付出啊!” 林禹知道,林九枝牺牲自己的幸福让他回来,不只是为了一家人团聚,而是为了大业。 如今徐景联的势力日益壮大,不少官员纷纷倒向他,皇上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林禹打心底觉得徐景联这人野心太大,若是大业真的到了他的手中,那么他就会觊觎下一个,是海安是南梁又或是两个都要。 若真是这样,到最后受苦的只会是百姓和将士们!林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李词和徐景联,他只能选前者! 如若前者也无法选择了,那么他会选出新的掌权人。 那个人一定是为国为民的明君,能被流传千古的明君! 深夜,林府门口。 摄政王的马车停在门外,车内的徐景联冷着脸听着林府小厮的解释 “实在不好意思,摄政王。我家将军旅途太过劳累,现已歇下了,实在不方便见客,摄政王还是改日再来!” “呵~既如此,本王改日再来拜会大将军!” “摄政王慢走。” 马车上,徐景联咬紧了后槽牙,眼中带着狠厉。他还真的小看了林禹,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今日在大殿中说的话! 若知如此,他就该多派些人去刺杀 林禹,万一真的能把他杀了呢! 林禹回京途中遇到两拨刺客,虽然两拨都不想要他命,但却都想给他留下指向对方的线索。 为此,林禹只能将计就计,故意让双方的人都刺了自己一剑,借着养伤的名义多耽搁了几日。 期间,他派人查清两拨刺客留下的线索分别都指向谁,结果很显然。 一个指向摄政王,一个指向李词。 这两个人都想让他以为是对方派人刺杀自己,但却没想到两个用的竟都是同一个招数。 对此林禹早就做好了选择,先解决掉徐景联,剩下个李词。若是好掌控就让他做个傀儡皇帝,若是不好掌控的话,且就看自己能不能有个外孙。 有皇家血脉的自然是第一继承人,但若没有,他不介意再另寻贤者。 第116章 闵世玉 此时,海安宫中上下皆是一片沉重的氛围。 太子在昨晚被人刺杀在宫外花楼之中,被人一剑封喉。 他死时还睁着双眼,像是看见了很恐怖的东西。 太子的灵柩被停放在华丽的宫殿中,他的生母晗贵妃跪倒在地,哭的险些晕厥了过去。 “我的皇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把母妃抛下了啊!”晗贵妃扑在棺材上,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儿子哭丧着。 “娘娘,娘娘。”几个宫女上前去扶她,都被她甩在一边。 看着棺材里的太子的死状,宫女们也不太敢上前去。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原本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晗贵妃急忙跑到皇上面前哭诉。 “皇上,您一定要为金儿主持公道啊!一定要找出真凶替金儿报仇啊!” 随着晗贵妃的视线看去,只见闵世玉一脸的严肃。 岁月只在他脸上留下了皱纹,但却并没有影响他这张俊美的脸庞。此刻,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像个木头。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晗妃,又将视线转移到面前不远的灵柩上。 “皇上,我们的金儿,我们的金儿不在了!” 晗贵妃继续哭诉着,她要皇上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 “朕与他说过,叫他不要去那花柳之地。他不听,如今身遭劫难,是他自找的。” 闵世玉的语气淡淡的,似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上?金儿他如今已经死了,你不替他抓住凶手,反而还在指责他!他可是你的儿子,是这海安的太子啊!”晗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闵世玉,质问道。 “朕没有这么个废物儿子!这太子之位,他压不住,还把自己搭了进去,他就不配!”闵世玉愤恨的说着,仿佛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的仇人。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晗贵妃的心被伤透了,她看着闵世玉脸上那副冷漠的神情,突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皇上,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早就看金儿不顺眼了?现在他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晗贵妃不顾脸越来越黑的闵世玉,仍肆无忌惮的挑衅他。 宫女们急忙来拉晗贵妃,却也无法让她闭嘴,只听她继续骂道 “可惜,你看顺眼的,一个快死了,一个彻底死了,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哈哈哈哈,闵世玉,你这辈子就活该没后!” 听晗贵妃骂完,闵世玉的脸已经臭到了极点,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晗贵妃,冷冷开口道。 “晗贵妃因太子逝世,伤心过度,导致精神失常。送她回萃安宫,往后,不许她出萃安宫一步!” 闻言,一旁的宫人想劝一劝闵世玉,但都被他那骇人的眼神吓住了,愣是没敢开口。 “哈哈哈哈,你活该,你活该!”晗贵妃似是真疯了,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还不快去!都出去!”闵世玉又催促道,他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 “是。”宫人们领命,架着晗贵妃往外走,纷纷离开这里。 晗贵妃被架走的时候依旧在笑,看似是笑着却是在哭。 人都走后,宫殿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闵世玉就站在原地,看着那装着自己儿子的棺材却未曾上前一步。 他就静静的凝望着,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神中却像藏着许多故事似的。 “父皇,咳咳咳,原来您在这儿。” 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传来,来人被侍卫搀扶着,脸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修燃,你来这儿做什么?”闵世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免担心的问道。 “儿臣是来祭拜大哥的,咳咳咳”闵修燃如实回答。 “你身子不好,祭拜完就快些回去!”闵世玉说完,便要离开。 “父皇”闵修燃却叫住了他。 闵世玉停住,好奇的看着他问道“还有何事?” “咳咳,儿臣听说是官杀的人杀了大哥,父皇可知道此事?” 闵修燃撑着一副病弱的身体,朝自己父皇走近了些。他最近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想离的近些看看父皇的反应。 “官衙还未破案,你是如何听说的?”闵世玉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满是探究。 “咳咳,父皇莫不是在怀疑儿臣?”闵修燃笑着问道,他丝毫不惧父皇的目光审视。 “儿臣并未做过伤害大哥的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事坊间今天一早便传开了。” “哦?坊间是如何说的?”闵世玉好奇的问。 “他们说咳咳咳他们说大哥是被官杀的领头人亲手杀死的,那领头人是为海安除害,是在做好事。” 闵修燃强撑着说完,身体好似是越发的沉重。 “呵~领头人?朕倒想会一会这个领头人!不过百姓说的没错,你大哥确实是个祸害。” 闵世玉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儿子被杀了而生气。 看着父亲这副模样,闵修燃只觉得脚底生寒,他问 “父皇可是觉得大哥给您丢脸了?” “他丢的可不止是朕的脸,是皇室所有人的脸!”闵世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是的,在他心里,闵成金就是丢了皇室的脸面,不配为他的儿子! “父皇别生气,大哥已经去了,眼下还是要先把大哥葬入皇陵,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呵,皇陵?他也配?”闵世玉不加掩饰对闵成金的嫌恶,饶是他已经死了也并未消减半分。 “父皇,大哥他好歹也是个太子,这样会不会”后面的话闵修燃没有再说下去。 “好了!你早些回去,朕还有事,先走了。”闵世玉没有给儿子答复,他已经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是,父皇慢走。” 看着父皇那冷漠着不带一点感情的背影,闵修燃苍白的唇缓缓勾起,随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二皇子,您没事?”侍卫英河关切的问着,眸中满是担忧。 “无碍,走,扶我回去。” 闵修燃淡淡的说着,并没有去祭拜他所谓的大哥。他是讨厌闵成金的,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闵成金在自己面前骂自己是个病秧子,弱病鬼了。 “是。” 所有人都走后,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挂着的白幡被风吹掉在地,显得格外寂冷。 第二日 太子被匆匆下葬,此事也因皇上的漠不关心草草结案。朝廷只对外宣布太子是饮酒后突发疾病,导致离世。 官杀 听说了这个消息,正在擦拭剑刃的安忱一笑了笑,对于这个结果,他毫不意外。 “主上,宫中的那个人,似乎并不在乎是谁杀了太子。”樊时今疑惑的说着,他从没见过这么冷血的父亲。 “他还是老样子,依然那么无情。”安忱一的嗤笑着说道。 “主上,您真的要只身赴那鸿门宴?宫中守卫太多,还是多带几个人跟着您!”樊时今担心的问道,今日宫中那位在坊间各处大贴告示。告示的内容是一封请帖,说要请官杀领头人明日午时到宫中赴宴。 告示内容虽以示众,朝廷欲与官杀合作。但樊时今总觉得这个皇帝设的圈套,目的就是请君入瓮。 本以为主上不会上这个当,没想到他反倒自己往里跳。 樊时今告诉了方迟肃,但他也明白方迟肃的话对主上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管用。 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主上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去。”安忱一深深的看了一眼樊时今,淡淡的说道。 “可是主上,那个人身边都是高手,您一个人去恐怕会有危险!” 樊时今继续劝道,他可不想让安忱一白白去送死。 “你何时变得这么畏手畏脚的?他既然已经昭告黎民要请我去宫中赴宴,就不会做什么手脚,除非他不怕自己失了民心。” “你也说了有除非,万一他真的不怕呢?你就这么往坑里跳吗!” 樊时今实在是被安忱一气到了,明明平时聪明精得很,怎么现在反而是变糊涂了! “好了!樊大哥,今日我与你以兄弟相称。明日,若我真的回不来,这官杀就交给你了!” 安忱一拍拍樊时今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第117章 朝中风波 “你!唉!”樊时今担忧的看着安忱一,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包含了所有。 安忱一没有再去看樊时今,他将擦好的剑插入剑鞘中,放在一旁。 樊时今自知没有能拦住安忱一的理由,他也明白安忱一为什么要去赴这场鸿门宴。 因为主上还是迫不及待的想报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当年是谁给安皇后下的毒。 第二日 大业朝堂中,李词皱着眉听着殿下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们皆是在讨论同一个话题,那就是要不要放质子回海安。 “皇上,老臣认为,质子应该被送回海安!前日海安太子被杀,二皇子又身负顽疾,现如今只有质子能有望继承大统啊!”孙太尉苦口婆心的进言道。 “孙太尉您老这就说差了!那海安皇帝无儿承袭,若他去了届时海安无人主持大局,岂不是我们大业统一的好时机?” 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刘秉青,他女儿刘怜儿是之前在长公主生日宴为难林九枝的那位。 “你一个礼部尚书懂什么?若真是那样,到时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受难!你可想过?”孙太尉红着一张脸,训斥着刘秉青。 闻言,刘秉青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说道,“皇上,要想成大统,无须顾及这些小节!” “你!你!你!” 孙太尉一连说了三个你,愣是气的没说出话来。 “皇上,臣以为孙太尉言之有理!现如今百姓虽然安康,家国虽富足。但不过才过了十几年的太平日子,实在是不宜轻举妄动啊!” 墨丞相附和着孙太尉,他可没过够这安生日子。 “哦?照丞相这么说的话若是我们不主动出击,又何知别人没在背后筹谋划策,想要讨伐大业?” 说这话的是徐景联,他本来没想说话,就等着底下的人便好。但丞相都开口了,他怎么也得说上两句! 听徐景联这么问,墨城规脑中一时空白,竟无言以对。 他看着徐景联那双眼睛中带着的审视,突然觉得徐景联似乎对自己有着很大的敌意。 墨城规搞不懂为什么,之前他上门求见徐景联,都吃了闭门羹。 自己有意投靠徐景联也被他一口回绝,墨城规实在是不明白徐景联能拉拢任何人,为什么唯独不拉拢自己呢? “摄政王此话差矣!我们大业兵强马壮,人口众多。从开国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多年了,南海两国至今不敢对大业有别种心思!这一点,本将军可以保证!” 林禹反驳道,对于这一点,他是无比的自信。 听到林禹这话,徐景联笑了笑说道“哈哈,既然大将军都说无事,那就听大将军的!” 徐景联说完这话,看向李词收起了笑容继续说道“皇上,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南梁和海安要联手对抗大业,您说大将军该如何自处?我大业又该如何自处?” 闻言,朝中一众皆变了脸色,倒向徐景联的官员纷纷附和道 “是呀!若真有那么一天,大将军该拿什么来保证啊!” “仅凭大将军的一面之词和盲目的自信,叫臣等如何相信啊!” “臣承认大将军英勇无畏,骁勇善战。但这涉及到家国天下,实在不能儿戏啊!” “好了!都给朕闭嘴!”李词大吼道,他揉着眉头,感觉头都要炸了。 一时间大殿中鸦雀无声,徐景联却毫不顾忌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大殿,惹来几位与他站在对立面的大臣们的怒视。 “摄政王,你笑什么?”李词疑惑的问道,这个徐景联是疯了吗? “哈哈哈,皇上,臣只是笑大将军一介莽夫,实在是不懂朝中纷争与人心叵测。不如,皇上还是让大将军回军营,专心练兵?” “摄政王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严重了?事情还未发生,你怎知结局?”李词嗤笑道,看着徐景联眼神满是不屑。 他继续说“大将军身为开国大将,是追随先帝一同建立的大业。若朕没记错,当时的摄政王与朕一样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闻言,徐景联脸上有些难堪。他是发现了,这林禹回来,李词的嘴巴都变厉害了。 李词占了上风,他又说“满朝文武只有孙太尉一众老臣知道初建国的不易!朕且问你们,你们知道家人在战争中牺牲或被杀死的那种感觉吗?知道有家不能回流离失所的感觉吗?” 李词这话一出,文武百官皆噤了声,看向李词的眼神中多了丝意外。 他们没想到一向懦弱无能的皇上竟会说出这番话!平常皇上根本不是徐景联的对手,今日却把徐景联压的死死的,真是难以置信! 有些已经投靠了徐景联的大臣,此刻,心中有了小小的动摇。 “皇上,臣驻守边关十几年,守住了黎民,守住了国。自以为说的话能让所有人信服,没想到回来面对的却是这一番场景!” 林禹顺着李词的话说下去,说罢他又看向徐景联痛心疾首的说道“摄政王,你可真是寒了本将军的心啊!” 听到这话,徐景联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与林禹的视线对视上,明白了他二人是在一唱一和戏弄自己。 此时,大臣们纷纷唏嘘起来,徐景联有多少实力他们不知道,但大将军有多少实力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如今这局势,谁还敢不怕死的站出来指责大将军啊? “大将军受委屈了!你们,还有何要说的?不信朕也就罢了,大将军的话你们不信,那还有何脸面继续待在大业?” 李词这话一出,大臣们纷纷跪下说道“臣等有罪,臣等有罪!” 看到刚刚还反驳自己的摄政王一言不发,墨城规假模假样的说道 “摄政王未曾领过兵,打过仗,不知如今大业在皇上的治理下和大将军的守护下已无人敢犯!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哈~还望大将军莫要计较其无心之失啊!” 听到墨城规这话,徐景联眼里似乎都能爆出火来。 墨城规看似是在替自己说话,实则是当众骂自己无知! 徐景联冷哼一声,林禹还未开口,他便说 “本王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如今南梁和海安是没有动静,但谁又能得知以后呢?为何不趁着他们羽翼还未丰满,以最小的损失将其一举拿下呢?” 徐景联这话一出,朝堂之中一片哗然。 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丞相也偷偷溜到一边,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臣家中还有事,先告退了!”徐景联懒得再和他们耍嘴皮子,他是越来越厌恶李词了。那个只会躲在人背后耍嘴皮子的懦夫,一点先帝的风范都没有! 未等李词回答,徐景联拂袖离开,走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林禹一眼。 徐景联走后,李词也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心思。 “退朝!” 此话一出,众官纷纷告退。 林禹看了皇上一眼,也退了下去。 出宫的路上,林禹回想着刚刚徐景联的话。虽然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现在若要开战,伤的都是黎民百姓。 为了那未曾发生的事,就要开战的话,林禹做不到。 当初建国前,一共有三方势力在互相争夺,就是如今的三国。 先帝和林禹为首的势力以一己之力,成功击退另外两方势力,占据了大片据地。 后成立新国,是为大业,海安和南梁也由此成立。 想起那些日子的浴血奋战,林禹无时无刻不在感慨。 他秉持着建国的初衷,一直坚守,从未变过。 他的理念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118章 澜一 海安 一辆鎏金马车穿过闹市,引来无数人的注目。 “好华贵的马车!”有人发出感叹。 “好像是官杀的马车!那是玉面护法?里面会不是领头人?”一个人指着戴着面具的樊时今大喊道。 他这一喊,纷纷有人向这边看来。 “好像真的是玉面护法!那马车里一定是官杀主上了!” “真是执笔大人吗?” “大人真的要去赴皇上的约吗?” “看来是了!” 人们互相嘀咕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执笔大人长什么样,是美是丑呢?”一群少女期待的看向马车,盼望着能看到里面人的样貌。 “去宫门口看啊!进皇宫要下马车的!”不知道谁提议着,纷纷有人跟着马车移动,似乎都想看看领头人。 车轮滚动,缓缓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安忱一慵懒的靠在一边。 马车外的声音不断,纷纷传入安忱一的耳朵。 他并不想知道这些人看到自己脸是什么反应,反而他更想知道当闵世玉看到这张脸、这双眼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宫门前 马车停稳后,樊时今压低了声音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道 “主上,到了。” 此话一出,周围被官兵拦在几米远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都在等着马车上的安忱一下来。 只见帘子被掀开,安忱一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他今天穿着一身玄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矜贵。 他一双如墨的眸子微微扫过众人,惊起了一片尖叫声。 “哇,好帅啊!” “好英俊!” “传闻是真的!” 他似乎是又长高了些,身板也越发宽厚起来。看起来一点不似十五六岁的少年,倒真像个稳重的执权人,带着一身肃杀的气息。 候在门口的太监陈贵,看到安忱一那一刻竟有些恍惚,他觉得安忱一很是熟悉的样子。 陈贵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见过太多人,有太多长得相似的人,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阁下可是官杀之首?”陈贵问道,他也不知道官杀的领头人叫什么。 安忱一只是淡淡嗯了声,没再说话。 “阁下可有随身携带兵器或者暗器?能否容咱家检查一下?” 说罢,陈贵就要上手,樊时今上前拦下他,不悦的说道 “这位公公,是皇上邀请我家主上前来赴宴,并不是我家主上要来!为何还要这么做?” “哈哈,这位是玉面护法?你有所不知,所有人进出皇宫都需这般,并不是只针对你家主上~” 陈贵不卑不亢的说道,一点都不肯退步。 “你!” 樊时今还想说些什么,安忱一拦住他笑着看陈贵说道“罢了,公公搜便是!” 闻言,陈贵满意的点点头,上手去搜安忱一的身。 围观的姑娘看着陈贵在安忱一身上摸着,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 片刻后,没有搜出一点东西的陈贵丝毫没有愧疚,他笑着说 “看来阁下是诚心见皇上,这边请!” 樊时今冷哼一声,不爽的看着陈贵。 安忱一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收敛了许多。 看着主上一步一步踏进宫里的身影,樊时今面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担心的不是皇上会对主上下手,而是担心主上会忍不住对皇上的恨,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主上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血气方刚,冲动不计后果。 樊时今担心主上暴露,到时候会惹来更大的风波。 安忱一踏入皇宫,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宏伟的宫殿建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雕刻展现着昔日的辉煌。 他跟随着陈贵沿着宽敞的廊道前行,脚下的石砖一直延伸到尽头,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侍卫们立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对他的探究。 安忱一的步伐坚定而沉稳,身姿挺拔,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质。日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宫墙上,像是照出他的小时候。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陈贵笑着问道。 “澜一”安忱一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目光丝毫未在陈贵身上停留。 “澜一,好名字!”陈贵总觉得这安忱一越看越熟悉。 安忱一并未理会陈贵,而是自顾的走着。 他一步一步走着,步伐似乎越来越沉重,他目光扫过宫中的熟悉的景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心痛。 此时大殿中,大臣们互相讨论着皇上的此举的目的,都搞不明白他是想做什么。 坐在高位的闵世玉品着酒看起来非常惬意,脸上丝毫没有失去儿子的痛苦与愤怒。 有一御史中丞站出来进言,同时他也是晗贵妃的父亲——何由。 “皇上,是官杀的人杀了太子,您为何还对凶手以礼相待?竟还设宴邀请!” 此话一出,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转向高位上的那位。 闵世玉将酒杯重重放下,盯着何由,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说“何爱卿,是在质疑朕吗?” 何由早上就听说了女儿被幽禁在宫中,已经疯了。他心急,有听说皇上要请杀害自己外孙的凶手去宫中赴宴,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火! 他实在忍不住发泄出来,他想问问皇上到底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枕边人和亲生儿子如此的残忍。 “皇上,太子是您第一个孩子,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您身为父亲难道不应该替他做主吗?”何由继续质问,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理智。 “朕有说过不替他做主吗?他自己去那花柳之地丢了命难道怪朕吗?是朕让他去的吗?” 闵世玉一连三个反问,眉宇间满是怒气。 “皇上息怒!何御史只是忧心过度,这才一时激愤了些,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与他啊!” 户部侍郎率先站出来来替何由求着情,其他官员也纷纷开口替何由求情,唯独方迟肃这个丞相坐在座位上一动未动。 “皇上息怒!” 闵世玉看着这一群人,气的发笑。 在距离大殿不远的地方,安忱一停下脚步,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皇宫的气息,曾经的记忆逐渐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 他忍着不去想,那些美好过后痛苦的记忆。 “澜首领,您这是怎么了?”陈贵看着安忱一脸上似有痛苦之色,疑惑的问道。 “无事,到了吗?” 安忱一恢复正常,冷着脸明知故问道。 “前面就是了,澜统领请稍等,容咱家向皇上通报一声。” “嗯。” 陈贵一进大殿就看见官员纷纷跪在地上,皇上黑着一张脸。 他强装镇定,走到皇上身边说道 “皇上,官杀首领澜一到了。” 听到这话,闵世玉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看向跪在殿中的大臣缓缓开口 “有客到了,众爱卿还不起身?” 闻言,大臣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纷纷起身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何由也被人劝着回了位置上,他也想看看这个官杀首领到底是何许人也! 见这个老家伙们还算识相,闵世玉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他对一旁的陈贵说道 “让他进来!” “是。” 陈贵应着,随即大声的喊道“宣澜一进殿~” 殿外的小太监听到这话,忙去到安忱一面前说“皇上有请~” 随着太监的指引,安忱一来到了大殿中,他踏进殿中,两旁坐着的官员纷纷被他吸引。 只不过他们看向安忱一的目光中有的是不屑,有的则是怀疑。 闵世玉看着缓缓走来的人,他离得太远有光的照射,致使他一开始并未看清安忱一的样子。 第119章 送上门的官职 随着安忱一逐渐走近,闵世玉这才看清那隐藏在光线之下的脸。 他怔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安忱一,准确说是看着安忱一那双眼睛。 闵世玉此时眼前好似出现了幻觉,他竟然从安忱一的身上,看见了自己你已故了的儿子的身影。 还有那双眼睛,与她也格外相像。 安忱一发现了闵世玉脸上的异样,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有礼的说道 “官杀首领澜一,见过皇上!” “澜一会是巧合吗?”闵世玉喃喃着,虽然他面上波澜不大,但内心已经激动万分。 “皇上,您还没让他起身呢!”陈贵提醒着还在震惊中的闵世玉。 “澜首领请起,来人,赐座!” “谢皇上!” 安忱一坐下后,目光与对面的方迟肃对视上。看着方迟肃不带任何感情的脸,他拿起酒杯同闵世玉举杯。 “皇上,在下有幸能得皇上赏识,入宫一见天容,在下先干一杯!” 说罢,安忱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安忱一态度如此谦和,闵世玉倒是来了兴趣,他端起酒杯说道 “澜首领少年英勇,更是多番助朕铲去朝中蛀虫,朕感激不尽啊!” 闵世玉这话说的,将官杀的功劳也摊在自己的头上,让人一听就以为官杀是皇上的人。 安忱一并没挑破闵世玉的话,他笑着说“皇上谬赞了!” 如此一来,见这情况,其他大臣们都以为官杀的成立有皇上的助力,都纷纷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 何由更是震惊,若是官杀与皇上早在暗中结盟,那太子就是皇上属意杀死的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当真这么绝情? “不知澜首领年岁几何?”闵世玉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他仍旧直勾勾的盯着安忱一,目光中带着侵略。 “皇上,您大张旗鼓的邀我入宫,应该不仅仅是问这个问题的?” 安忱一并没有选择回答闵世玉的问题。 “哈哈哈,当然不是!” 闵世玉笑了,他是越发对眼前这个人感兴趣了。 “朕请澜首领入宫呢,只是想让官杀加入到朝廷中,不知澜首领意下如何?” 闵世玉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目的,引得一众大臣纷纷擦起了冷汗。 他们目光交接,小声讨论着“皇上这是要给官杀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啊!” “不过要是有了朝廷的管束,官杀是不是就嚣张不起来了?” 说到这儿,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迟肃看向闵世玉,发现他正在看自己,似是在等自己的反应。 “加入?好啊!”安忱一毫不犹豫的回答,这正好随了他的意。 本来安忱一还以为这是一场为儿子报仇的鸿门宴,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闵世玉从来不会为了少个儿子而伤心,这一点,安忱一早就知道了! “这么说,澜统领是同意了?” 闵世玉又问,他对澜一的不犹豫感到疑惑。 “当然!不知皇上要把官杀安置何处呢?”安忱一好奇的看着闵世玉问道。 “这澜首领觉得大理寺如何?” 听到皇上这么问,官员们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他们只觉得这二人似乎是在一唱一和的演戏,目的就是让官杀彻底拥有实权,光明正大的来处决他们。 “皇上!万万不可啊!大理寺乃我朝重要律法之地,怎可交给这一个来路不明的组织?” 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的太师文缚,此时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见有人出头,其他官员又做追随之势,纷纷站出来请求闵世玉收回成命。 “看来这朝廷并不欢迎我们官杀,皇上,我们还有谈的必要吗?” 安忱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问闵世玉。 他也搞不懂闵世玉的目的了,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 “朝中是谁不欢迎官杀组织的加入?站出来我看看!”闵世玉厉声问道,那架势好像是要有人站出来定会诛他九族一般。 闻言,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就连何由, 此时也被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文太师,你不欢迎吗?”闵世玉将矛头抛在文太师身上,吓得文太师急忙跪地解释。 “皇上,老夫并没有不欢迎官杀,老夫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而已!至于结果,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您的手上。” 安忱一看着跪地的文太师,挑了挑眉,想起了方迟肃让樊时今昨日拿给自己的信上写着 (当年,文太师是第一个站出来提议要将闵澜忱在大业为质的时候杀死,好以此向大业换取条件的人。) 想到这儿,安忱一看向文太师的眼神充满了算计,似乎是在想该怎么‘报答’他。 “呵~罢了罢了文太师,你一向主意多,那你说,要将他们安置何处?” 闵世玉又问,要不是文太师是二儿子的姨丈,他是一分面子都不会给的。 “臣以为官杀既然要为朝廷效忠,那朝廷自当为其安置。只不过官杀在民间威望似乎已经远高于朝廷,要想让百姓完全追随于朝廷,还是要将其分散开来为妙啊!” 文缚这一番话说完,有的大臣几乎是立马点头表示有道理。 安忱一的脸色好不到哪儿去,他看着妄想将官杀打散,拆解的文缚,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太师大人,好算计啊!”安忱一抬起手来给文缚鼓掌,语气冷淡的说道。 “澜首领是?你也莫怪老夫出此下策,老夫也是一心为皇上着想,澜小兄弟,你不会介意的?” 文缚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一双满带皱纹的三角眼中藏满了心思。 “哼”安忱一懒得再去看文缚,不理会他。 闵世玉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文缚的话,他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要想将官杀组织彻底收为朝廷所用,就必须将其打散,瓦解。 否则,若是同在一处的话,万一这澜一有什么二心,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但闵世玉并不想这样做,他看着澜一的脸,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幽幽开口 “好了,既然澜首领都肯接受朝廷的示好,就表明他的忠心。朕不该过河拆桥,寒了澜首领的心啊! 这样!就按朕刚刚说的办,任澜一为大理寺卿,其余官杀成员皆为大理寺官差。” “皇上!” 文缚心中一慌,无奈的喊了一声皇上,但并未得到高位上的在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文缚总觉得身边萦绕着一股莫名的寒气。 安忱一听闵世玉这么说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谢皇上隆恩,在下臣与大理寺众人定当恪尽职守,为皇上为百姓全力以赴!” “好,有了澜爱卿这话,朕便放心了!”闵世玉笑着拿起酒杯同安忱一对饮,丝毫不在意其他拉着脸的大臣。 从始至终,方迟肃未发一言,他看着这父子两个之间的互动,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搞不懂这父子两个心里都在想什么,他也不想去管。只要安忱一不忘心中仇恨,不管他要做什么,方迟肃都不会管。 他只负责给自己外孙助力,助外孙早日登上那宝座,这才对得起女儿这些年的受的苦! 宴席后,众大臣皆垂头丧气的离开。 看着何由一声不吭的闷头走着,文缚追上去低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何御史怎得这般畏首畏尾?那澜一是什么人,是杀了太子的人!太子可是你的外孙,你怎也不替他主持公道!” 闻言,何由抬起头看向文缚,嘲讽道“文太师这话何意?是想让我当出头鸟吗?皇上是太子的亲生父亲,他尚且能接纳可能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太师又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听见何由说的如此直白,文缚憋红了老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到了,他愤愤拂袖而去,只留下四个字“不可理喻!” 第120章 父子相处 片刻,殿中所有大臣都走了,安忱一本想走,但被闵世玉叫住了。 “澜寺卿,可愿随朕去御花园走走?” “好。” 安忱一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倒想看看闵世玉要对自己说什么。 御花园中 闵世玉和澜一并排走着,气氛略显紧张。 他们身后跟了不少宫女太监,有的宫女忍不住抬头去看澜一,就连太监都被他的面容吸引了。 闵世玉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疑虑,他轻声问身边的澜一 “澜一,现在可以告诉朕,你年岁几何了?” “皇上您为何总是对臣的年岁好奇?”安忱一明知故问着,他盯着闵世玉的脸,想看看他的反应。 “哈哈,澜爱卿多心了!朕不过是看着你年岁不大的样子,却是官杀的首领,不免好奇罢了!” 闵世玉解释着,看着澜一的目光,他偏过头去,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原来是这样,不妨告诉皇上,臣今年刚到束发的年纪。” 安忱一如实回答,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什么?!你(母亲是否还健在)?”后面的话,闵世玉并未问出来,对于安忱一的年纪,他很是震惊。 闵世玉转过身来打量着澜一,心里却在怀疑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皇上,您为何这般惊讶?”他就喜欢看闵世玉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啊?朕只觉得澜爱卿真是少年英雄啊!朕很佩服!”闵世玉急忙掩饰着。 “多谢皇上夸奖!不过臣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哦?爱卿有何疑问?”闵世玉看向安忱一,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眼睛。 “想必皇上也早有耳闻,坊间现在都传是臣杀了太子殿下,为何皇上不把臣抓起来问罪呢?” 安忱一好奇的问道,他想知道是为什么。 “爱卿,太子的的死因已经公布了不是吗?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会轻信?”闵世玉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这事受影响,脸上也没有悲伤的表情。 “皇上英明!”对于闵世玉的解释,安忱一想笑。他突然想看看若是闵世玉若是知道自己真的是杀人凶手,会是什么反应。 “澜爱卿,朕也不与你兜圈子了,想必你能成立官杀这个杀手组织,背后定少不了高位之人的帮助。 如今,你已归于朝廷,大可放心的将幕后之人说与朕知道,朕保证不会做什么。” 闵世玉严肃的说着,他并不想杀了这幕后之人,而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猜想的那个人。 闻言,澜一的表情显得淡定,他轻声回应:“皇上,您为何会有此问?难道是不信臣吗?” “朕没有别意,这本就是事实不是吗?”闵世玉反问,他早就知道朝廷有人给官杀助力,只是一直没查到是谁罢了。 “哦!可是皇上, 臣并不想说。”安忱一拒绝着,一点也不给闵世玉面子。 闵世玉并未因为澜一这话生气,看着他的脸,闵世玉忍不住脱口而出“像,真是太像了!” “像什么?”安忱一想引着闵世玉继续往下说,他一点不怕自己暴露身份。 闵世玉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他说:“朕总在你身上看到老三的影子。” “老三?”安忱一挑了挑眉,假装不知道。 “嗯,三皇子闵澜忱,朕的三儿子。” 闵世玉说起自己的儿子时,仿佛是很痛苦,闵澜忱这个名字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澜忱,澜一,你们名字也是如此的相似。” “也许只是巧合,臣能与皇子相像,真是天赐的福分!”后面这半句话,安忱一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闵世玉并未回他,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呆呆的看着安忱一。 “皇上很想念三皇子吗?”安忱一试探的问着,他不认为闵世玉会回答自己,但还是问了。 “朕没有脸面去想他!”闵世玉回答了这个问题,脸上似有愧疚。 闻言,澜一的心头一震,但他迅速控制住情绪,语气平静地问道:“皇上,怎会这么说?” 闵世玉并未回答,他收起刚刚悲伤的样子,淡然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相信澜爱卿应该不喜欢听朕的家事。” 安忱一很是无语,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想听了。 见问不出来话,安忱一决定扭转局面,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闵世玉:“皇上,我曾听闻您与安皇后和三皇子的旧事,不知您是否对他们心怀愧疚?” 安忱一直白的问道,丝毫不在意问出这话是否会得罪闵世玉。此刻的他,就像是在审犯人一般。 闵世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并没有因为安忱一的无礼而感到愤怒。 大概是面对这张脸,闵世玉无法去斥责他。 “朕想这个问题,澜爱卿无须知道?”闵世玉淡淡的说道。 闻言,安忱一深吸了一口气,将好奇心强行压下下去。 “是臣唐突了。” “也罢,朕不与你计较。刚刚朕看你,是越发觉得亲切!若朕的儿子澜忱回来了,朕不仅会回答他所有的问题,还会弥补这些年对他所亏欠的。” 闵世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安忱一的表情。 看着那张越看越熟悉的脸,他不由的脱口而出:“就算他想要朕这个位置,那么朕也会拱手相让!” 闵世玉定定的看着澜一,他想,可能真是老天眷顾自己,让自己还可能会有赎罪的机会。 闵世玉的话,安忱一听着只觉得万分可笑。 什么弥补亏欠、拱手让位在安忱一看来只觉得是自己这个好父亲对自己的试探。 他不过就是怕自己真的回来找他算账,怕自己的位子坐不长久罢了。 “看来皇上对三皇子是颇为宠爱,传言就是传言,根本就不足为信。”安忱一平静的说道。 “不,传言是真的,是朕对不起澜忱和安皇后,可是就算朕有心想弥补也没有机会了。” 闵世玉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并不觉得外面的传言有半分虚假,反而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皇上,有些事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得了的,不是吗?” 安忱一看着闵世玉认真的问着,不管闵世玉是真的想忏悔,还是只是在试探自己,安忱一心里都绝对不会对他有一丝的改观。 “澜爱卿说的有理!看着澜爱卿如此这般少年英勇,正直无私,想必你母亲在教导你时定是费了不少心力。” 闵世玉说着说着,想起来方安澜,不由得转移了话题。 方安澜是他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第一位妻子。 方安澜是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只可惜!闵世玉每每想起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心痛,他太愧疚了,太后悔了! 有时候闵世玉很希望这世上真的有逆转乾坤的法宝。那样,自己就可以回到过去,重新赎罪。 那样,自己还能再见到她,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一想到方安澜已经离开自己了,闵世玉就无比的心痛。 “臣的母亲确实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她对臣的关爱胜过自己。若是没有母亲,臣恐怕就没有站到皇上面前与皇上谈心的这一天了!” 安忱一激动的说着,越说他越难受。他总是觉得是一场梦,只要梦醒了,母亲就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可现实总会将他的幻想打破,越想远离,就越要将他拖入深渊。 “听爱卿这么说,朕由衷的佩服爱卿的母亲,不知家母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第121章 没资格的是我 “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忱一看了看一旁跟着的宫女太监,向闵世玉请示道。 闵世玉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安忱一的请求。 ”皇上,臣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很震惊。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臣所言句句属实。“ 安忱一严肃的说道。 ”朕知道了,澜卿但说无妨!“ ”刚刚皇上问臣的母亲,想必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臣便不与你再兜圈子了。” 安忱一看着闵世玉脸上那毫无波澜的样子,猜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再继续和他耗下去,索性直接坦诚相见。 “臣的母亲乃方丞相之女方安澜,皇上,对臣的 回答还满意吗 ?” 闻言,虽早已做好了准备,闵世玉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惊。 他沉默了半晌,继而缓缓抬手想去触碰安忱一的脸,嘴里同时还喊着“澜忱”二字。 安忱一侧身躲过闵世玉的触碰,脸色不似之前那般温和,反而是冷冷的,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她你母亲可还好?”闵世玉颤着声音问道。 “皇上觉得自己还有脸提我母亲吗?” 安忱一反问着,语气中满是不屑。 闻言 ,闵世玉苦笑了一声,随即似乎是重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安忱一对闵世玉的反应并不满意,他认为闵世玉在听到自己承认身份时,会恐惧会愤怒会让人把自己抓起来。 但这一切都未发生,闵世玉倒真像是一个好父亲一般,会说活着真好这句话。 安忱一觉得很可笑,他记忆中的闵世玉可不是这样的! “真是可笑,你现在做戏以为我会相信吗?我早不是当年你想抛弃就抛弃的棋子!实话告诉你,太子闵成金是我杀的,我这次进宫来就是杀你的!” 安忱一如实说着,他不信闵世玉听到这些还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听到安忱一这话,闵世玉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所以呢,你杀了你大哥只为了报复我吗?” “对,我就是报复你,怎样?你大可以和之前一样,不要装样子了,来!叫人来杀我!” 安忱一大声吼着,语气中火药味十足。他一点不担心闵世玉叫人来,因为在那之前自己会先杀了他。 “澜忱,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恨,朕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朕,但起码,你要给朕这个父皇一次赎罪的机会不是吗? ” 闵世玉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澜忱才会相信自己,但他说的话绝对真诚。 机会?你是在搞笑吗?“安忱一嗤笑道。 ”澜忱,父皇亏欠你太多,一时无法弥补,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让你母后进宫来,她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 闵世玉很是焦急,既然安澜还活着,那么他一定要把她接到身边好好照顾,一定能找到解药解了她的毒。 “进宫?让她进宫来再被人下毒谋害一次吗?你连凶手都抓不到,你哪来的脸让母亲回来?” 安忱一丝毫不留情分揭穿,闵世玉这个人对他来说只是陌生人,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离二人不远处的宫女太监,听到安忱一声音激动起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是我的错,但你要相信父皇 ,你母后身体的毒真的还未解! 当年太医只是暂时压制了她身体里的毒,并未找到解药。所幸那毒剂量不大,可以让太医有充足的时间配出解药来。\" 闵世玉说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安澜殿着了火,朕以为你们母子已经还好。今日朕见到了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朕就觉得是老天垂怜。当时朕就不想再计较是不是你杀了成金,只要你和你母后都回来,朕可以不计较任何事。澜忱,带她回来,我真很想她!” 闵世玉话中带着点祈求的意味,他很想再见到安澜,很想,很想! 见闵世玉终于说完,安忱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对于这迟来的愧疚,他不要,那母亲也不会要! “话真多,若你当年做的像你说的这样好,那母亲就不会离开了。如今你想补偿也晚了,母亲她已经走了,不如我送你下去,你到下面去补偿她?安忱一邪魅一笑,颇有点地府罗刹的意味。 “走了?这是何意?忱儿,你是在骗父皇对?”听到这话,闵世玉感觉自己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不确定的问道。 “随你怎么以为,别叫我忱儿,听着恶心!”安忱一耐心有点不多了,他好奇自己为什么要跟闵世玉在这儿耗下去,为什么要听他这无力的辩解。 “忱儿,她在哪?朕要去看她!”闵世玉一脸的悲伤,他急切的问道。 “你不配见我母亲。”安忱一冷漠的说道。 “忱儿,父皇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闵世玉都快要给自己儿子跪下了,他眼里的悲伤不像是装的。 看着闵世玉如此真切的感情,安忱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仿佛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可以,我可以让你见母亲,但在此之前你要把皇位传给我。” 安忱一开玩笑的试探闵世玉,他不信闵世玉会同意。 “好,忱儿,你等等,朕即刻去拟旨!”闵世玉果断答应,这皇位说让就让,丝毫没有留恋。 “你!站住!”安忱一被闵世玉惊到了,他简直不可置信!见闵世玉要走安忱一又急忙叫住了他。 “怎么了?朕想马上见到你母后,你提的任何条件,只要朕能做到,都答应你!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的话,让我见完你母亲之后,你尽管拿去,就当是我当年想把你抛弃的补偿!” 闵世玉无比真诚,是的,他曾经是想过要把闵澜忱送去大业为质。那时他想着自己还年轻,安澜也未老,他们还能再有个孩子,就做了舍弃闵澜忱的这个决定。 没想到安澜如此决绝,又如此的爱澜忱,闵世玉后悔了,却没用了。 含着对儿子的愧疚,闵世玉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况且闵澜忱是他所有儿子里最优秀的一个了,就凭他创办了官杀这一点来看,闵世玉想要把皇位传给他也无可厚非。 安忱一此时也看明白了,他这个父亲爱的不是他,而是母亲。他因为母亲而爱自己,对自己有愧疚,从始至终闵世玉抛弃的只有自己而已。 想到这儿,安忱一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要是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命,现在说不定还可以活的好好的,安忱一多希望她当时能自私一点。 可惜,一切事都不是想就能成的。 “好,我让你去见她,我的条件不变,要不要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安忱一放下了自己对闵世玉怨恨的心结,自己恨不恨的对这个闵世玉来说根本不重要,又何必执着呢? 安忱一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当年下毒害母亲的人,杀了他。 等这件事完成后,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办。 这件事关乎国家百姓,更关乎安忱一自己。 “不用考虑,现在就去拟旨,明日你便在文武百官上朝时候继位!” 闵世玉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位置上多待,他只是去见一见自己的妻子方安澜。 “皇上是真够舍得,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安忱一阴阳怪气的,他一直以来坚持到恨根本不算什么。 要说该恨该怨的人,母亲才最有资格。 自己身为皇子或许是和福宁公主一样,就注定被当做利益的牺牲品。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投生在帝王家。但安忱一觉得自己是比较幸运的,幸运的是,他有个爱自己的母亲。 安忱一没法替母亲原谅闵世玉,但他自己无法再怨下去了,因为他觉得没有用。 倒不如去做些正经事,做些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 第122章 退位让贤 第二日,海安早朝 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闵世玉站在高高的皇位上,目光扫视着台下的群臣。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朕决定让位,将皇位让给澜一。” 闵世玉没有选择公布儿子的身份,因为这很可能会给安忱一带来不少流言蜚语。 当时方安澜带他葬身火海就已经惹来无数骂名,说方安澜自私自利,不为国不为百姓考虑。 如今若要公开澜忱的身份,那些人又指不定会说他是不想去大业为质,假死逃脱,让稚儿闵浩瑾替他遭了本不该遭受的。 此话一出,朝堂众臣怔愣片刻,半晌才反应过来。 “什么?让位?!”有大臣惊呼出声,接着便是各种质疑的声音。 “澜一?是官杀的那个领头人吗?”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要上任大理寺卿吗?怎么会?” 众人一片哗然,目光纷纷投向站在首位的安忱一。他神情庄重,看向高位上的闵世玉,似乎是真的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 昨日从皇宫离开后,安忱一总觉得是场梦。他本以为的父子相杀,血雨腥风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反而是与之相反。 直到今日在这大殿之中,再一次从闵世玉嘴里听到那句话,他才敢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见大臣们露出疑惑的表情,闵世玉接着说道:“澜卿虽初露面,但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之前,他带领的官杀以公正的判案赢得了百姓的信任,替朕解决了朝中的毒瘤。他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和不凡的能力!如今太子已去,朕身心俱疲,他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闵世玉这句话就是在告知众人,官杀做的事是他允许的,包括大皇子的死,不准再有人提出异议。 闻言,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对皇上决定的疑虑。 文缚挺身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皇上,让位给新大理寺卿,这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 文缚不解,昨日皇上封这澜一为大理寺卿,当也就当了,怎么今日连皇位都要让给他?皇上难不成是吃错了药,亦或是被人下蛊了? 闵世玉坐在龙椅上,脸色微沉,眼神坚定地看着大臣,缓缓说道:“朕的决定并非轻率之举,澜一之能,众人有目共睹。”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对皇上的解释并不满意。 “皇上,此举事关江山社稷,还望皇上三思啊!”文缚跪地叩首,言辞恳切。 “皇上三思!”朝堂中除了方迟肃和五个清正廉明的大臣,几乎是所有大臣都跪下恳求闵世玉了。 看到这场景,闵世玉眉头微皱,双手紧握龙椅扶手,带着些怀疑反问道:“看来各位心都齐的很啊!你们来说说,朕的决策有何不对?” “这”众人一时哑然。 方迟肃昨日听孙儿说了这件事,此刻很是平静。 昨日他刚听说时,是一点都不肯相信,但看孙儿暴露身份还能从宫中完好无损的出来,他心中又有些动摇。 “皇上英明!”隐在人群中看起来但看着显眼的骠骑大将军公冶撼出声道。 他从人群中走出,他身材高大威猛,脸上带着坚毅,周身的气息带给人一种无种的威压。 他走到正中向闵世玉行礼,开口重复“皇上英明!您常年不理朝政,任由小人作怪。如今这个决定,倒是正确的选择!” 公冶撼直白不能再直白了,他平时从不上朝,因为他看不惯闵世玉,总会出言冒犯。 不过闵世玉对他也是有着天大的宽容,不是因为他是跟随闵世玉征战沙场,建国立业的功臣;而是因为闵世玉了解他,知道他的忠心以及他那开口就会冒犯人的嘴。 今日若不是闵世玉派人上门请他,他是不会来的。 只不过他这话一出,朝堂中顿时安静下来,有的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闵世玉一开始就听见公冶撼的声音了,虽然他是支持自己的决定,但闵世玉有点后悔没有率先让人把公冶撼的嘴巴堵住。 安忱一看向公冶大将军,嘴角勾起,这可真是自己的嘴替啊! “公冶大将军说的有理,想来军中事务繁忙,大将军就先退下!”闵世玉极其敷衍的说着,他真希望公冶撼抓紧离开,不然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让人把他毒哑。 “是。”公冶撼此刻高兴得很,他终于不用天天担心闵世玉会把海安祸害完了! 公冶撼走的时候还不忘瞅一眼安忱一,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公冶撼怔住了。 这张脸他很熟悉,很像那个小时候整天缠着自己教他武艺,奶声奶气喊自己公冶师傅的三皇子! “你!”公冶撼看着安忱一,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却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见公冶撼就要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安忱一礼貌说道“公冶将军英姿不凡,气宇轩昂,在下早有所耳闻。” “嘿嘿,本将军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公冶撼被夸了,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看着安忱一那张脸与记忆中的人相似的眉眼,公冶撼内心非常激动。 “当然,公冶将军是在下最钦佩的人!” 听到这话,公冶撼十分确定这个澜一就是三皇子闵澜忱,因为小时候的闵澜忱不止一次说过同样的话。 “谢谢夸奖,阁下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这皇位由你来坐,最合适不过啦!” 听着二人互相的夸奖,大臣们纷纷惊掉了下巴。而闵世玉也真是被气笑了,他淡定的看着二人互夸的场景,想起闵澜忱小时候跟这个公冶撼比自己还亲。 不过闵世玉知道自己没资格奢求儿子的亲近和原谅,他自己对儿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之前他还因为儿子分走了安澜对自己的爱,想把他扔了呢! 从安澜带儿子假死的那一刻,闵世玉就想明白了!儿子是他和安澜的情意结晶,不该那般无情,但是,他却挽回不了了。 “公冶将军先忙,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喝酒!” “好的好的,别忘了哦!我等你!” “一定一定!” 公冶撼走后,朝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公冶撼一向做事果决,尤其痛恨小人,有仇立即报,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谁敢跟他明着作对啊! 闵世玉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谁还有异议?” 无人应答,闵世玉拿起自己早就拟好的诏书掷地有声的说道 “既然无人反对,那么朕在此宣布!即日起,朕退位让贤,由澜一继位!” 群臣们一片哗然,有的面露惊讶,有的低头沉思,而澜一却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坚定而沉稳。 闵世玉注视着自己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走下皇位,来到澜一面前,将象征着皇权的玉玺递给他,说:“澜一,朕相信你有能力治理好海安,有能力守护住黎民。” 澜一接过玉玺,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他向深深的看了闵世玉一眼,点点头说道“谢皇上厚爱!” 说罢,他转身面对群臣,高声说道:“朕今日继位,来日当以黎民百姓安康,吾国强盛为己任!即日以年号武霄二十一改为岚丰二十一年。立太社太稷于京师,公告全国咸使闻知。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迟肃第一个跪下行叩拜礼,之后群臣见状,也纷纷跪下,叩拜这位新帝王! 随着皇上的退位和澜一的继位,海安上下除了某些海中官员不开心,其他都是欢喜的。 以文缚为首的朝中一派,暗自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对付澜一了! 第123章 离间 很快,官杀首领澜一继位的消息在短短三日内传遍了整个海安。 百姓在得知澜一继位后,个个都高兴得乐开了花。尤其澜一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减赋税,此举更让百姓们对其爱戴赞颂。 有人欢喜有人愁,自从官杀的人入驻朝廷各个大小地方官府后,之前嚣张的蛀虫最近都纷纷夹起尾巴过活,海安上下安生了不少日子。 因为骠骑大将军公冶撼和丞相方迟肃的双重助力,澜一可谓是有如神助,在短短一个月就彻底坐稳了这个位置。 无一人敢不从,无一人敢反对。 闵世玉升为太上皇,带着寥寥几个嫔妃住在后宫。 他自从亲眼看到方安澜的尸体后,受了不小的打击。爱人的二次离去,让他痛不欲生,他常常待在冰窖中,守着冰棺中方安澜的尸体。 之后方安澜被下葬,闵世玉就把自己关在屋子中,人们都说他得了失心疯。 他每日都会画方安澜的画像,一张一张,仿佛这样,就像方安澜还在自己身边。 二皇子闵修燃也被封为荣亲王,这个头衔,是澜一亲自封的。 这也是闵世玉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让闵修燃阻了澜一的路,哪怕他活不久。 对于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闵世玉都不喜,因为那都不是他亲生的。 初建国后,各大臣有些地位的都想把女儿送进宫里,来以此妄想拴住闵世玉。 他非常厌恶此行为,且那几位女子进宫后用尽手段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让闵世玉更加的嫌弃和厌恶。 闵世玉最后就决定让不同和自己身形相似的人易容成自己,来和那些妃子行房事。 无一人发现这件事,她们享受着快乐的同时,又一心只想着尽快怀上子嗣。她们想以此来争夺后宫之主的位置,自然发现不了这些事。 四皇子闵浩瑾虽然是他亲生的,但那也是他有一次和方安澜吵架,喝多了错把宸妃当成方安澜才一时犯了错。 这些事方安澜不知,那些和妃子行过房事的男人也甘愿拿命换金银,过完一年的快活日子后便无憾而死。 半年后 澜一登上皇位之后,每日需处理的事务如潮水般涌来。 他黎明即起,盥洗之后便前往朝堂,与群臣商议国家大事。 大臣们呈上的奏章堆积如山,澜一需仔细审阅每一份,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作出明智的决策。 白日里,澜一不仅要召见各路官员,听取他们的汇报,还要审批各类文书,从钱粮赋税到军事战略,事无巨细。 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他时常在书房中挑灯夜读,研究历史典籍和前朝政策,以求从中汲取经验,制定出更加合理的治国方略。 此外,澜一还需关注民间疾苦,了解百姓的生活状况。 他会不定期地微服出巡,深入市井街巷,与百姓交流,倾听他们的心声。 尽管澜一继位后事务繁忙,但他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态度,尽心尽力地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 大业 朝堂上,大臣交头接耳,李词拿着海安和南梁两位新帝送来的谈判信,揉着眉心脸上尽是烦躁。 信上内容是“要求大业不再阻拦海安与南梁之间的贸易互通,三国之间保持友好相处的关系。” 他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海安就已经变了天,易了主。 就连南梁,那杨文远也竟然在不久前继位为帝了,还与海安有了勾结! 海安这位岚丰帝还是个厉害的人物,李词早有所耳闻,只不过他之前并未对此上心。 徐景联悠闲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李词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只想笑。 让他不听自己的去攻打海安,那个岚丰帝如此有实力短短一个月时间就牢牢将整个海安掌控在手中。 距今虽才半年,但他不仅受百姓爱戴,就连朝中众臣都不敢不听命于他,岂是凡物? 如今他都已经嚣张的联合南梁给大业送谈判书,看李词该如何自处! 林禹看着愁眉苦脸的李词,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他不明白海安易主李词在担心什么,是觉得没早日拿下海安,心有不甘吗? 但若他有点实力,就不会靠自己归京才能稍稍主持点大局了! 有这样的帝王,林禹怎敢放心去打?岂不是带着将士们白白送死? 也更别忘想和南梁联姻他们就不会对大业心生怨怼了,大业压了他们这么些年岁,他们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呢! “皇上,臣以为此谈判书并无任何不妥!海安与南梁两国只有这么简单要求,为的只是其国家百姓。大业已经压了两国十几年,但两国现在若真联起手,恐怕大业也不是对手!” 林禹进言道,他早就劝过先帝不要这样做,但是他不听。 如今他又来劝李词,只看李词的抉择如何了! 大业虽一枝独大,但压制别人的后果就是自己也无法去变的强大!因为他以为其他两国还如之前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压制。 这十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一个国家成长。 曾经大业可以一手遮天,但如今,也该暂避锋芒了! 听着林禹的话,李词心底是更加烦躁。明明大业如此强大,这个林禹一直要自己退让,莫不是早已勾结了他国? “林将军,你意思是让朕同意这个荒唐的谈判呢?仅凭一封谈判信,就想让朕退让,何其嚣张!” 李词厉声拒绝着林禹的提议,他已经不敢信任此人了。 “是啊皇上,臣也觉得大将军此言显得我大业好像很容易欺负似的!若真同意了,岂不是给了海安和南梁信心,觉得我大业不如之前,可以随意入侵了?” 徐景联阴阳怪气的附和着,看似在附和李词,实则是在挑拨他和林禹之间的关系。 “你!摄政王此话有误,此举既能彰显我大业的格局,又不会伤了与其他两国的和气,何乐不为?”林禹辩驳着,他实在看不惯徐景联这个老鼠屎! “大将军这般宽容,莫不是因为岚丰帝曾是林府侍卫才如此的?”徐景联邪笑着问道。 “你这是何意?”林禹不知徐景联是什么意思,自家侍卫跟岚丰帝有什么关系? “来人,将画像拿上来!”徐景联开口道,很快就有个太监拿着一幅画进了大殿。 徐景联接过画,举起来画像朝林禹说道 “本王这有一幅画像,画像上此人曾是将军府的侍卫安忱一。但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岚丰帝,大将军该如何解释?” 徐景联打开了画,画中画的是安忱一,是徐景联特地派人从海安找来的岚丰帝画像。 朝中一片哗然,纷纷讶异着。 他们虽没见过画像上的人,但也凭着徐景联的话对林禹指指点点。 “竟有这种事?” “莫非大将军联合外敌?” “大将军是要造反吗?” 林禹没见过安忱一,也没听夫人说过,他自是不承认。 “摄政王为何污蔑本将军!你可有何证据证明此人曾是我将军府侍卫?” “这个本王暂无实证!” 徐景联不想把林九枝扯进来,因为他若是以后想拉拢岚丰帝,还是得靠林九枝。 要想离间李词和林禹,这短短几句话或许足够了! “好了!都别说了!大业是朕说了算,这封谈判信上的条件,朕不同意!” 李词厉声说道,随即将谈判信狠狠扔在脚下。 “皇上!万万不可啊!”林禹无奈的看着李词,越发觉得李词实在是个无用的废物,仅仅就被这三言两语挑拨了。 先帝虽疑心重,但他的才能和韬略却比他这个儿子高出太多了! “大将军不必说了,朕乏了,退朝!” 李词冷冷看着林禹,随即拂袖而去,他最讨厌林禹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自己,似是像在可怜自己。 李词走后,林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徐景联看着林禹的背影,勾起了唇角。他也是没想到李词对林禹的信任这么浅,仅仅几句话就挑拨了。 第124章 他的真情 愤然离开大殿的李词,郁闷的走在御花园中。 他身后一众太监宫女默默跟着,无一人敢上前。 “皇上!见过皇上~”王怜欢带着贴身婢女芽芽向李词请安。 “嗯起来。”李词淡淡说道。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煮的甜汤,本想送去养心殿,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您。” 王怜欢是专门要去找李词的,她亲手煮了甜汤想让李词品尝一下。 心中郁结还无处发泄,李词现在实在不愿与王怜欢在这上演郎情妾意的戏码。 “爱妃有心了,朕现在还有事要办,甜汤朕就不喝了。” 李词面无表情的拒绝着,不带一丝感情。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煮的,您不尝尝吗?”王怜欢有点伤心,委屈巴巴的说着,似乎觉得这样就能唤起李词的怜惜。 “朕没心情,你回去!晚上朕会去你那里。” 李词看都不看王怜欢一眼,说完便绕过她离开了。 “皇上~”王怜欢心有不甘的看着李词,脸上满是失落。 “娘娘,皇上去的方向好像是映光宫。”芽芽提醒着王怜欢。 “映光宫!又是林九枝!”王怜欢咬牙切齿的说着。最近这些日子,李词就只去了她那里一次。反倒是林九枝那边,李词似乎是隔两日就会去一次! 虽然李词从不在映光宫过夜,甚至每次去最多就待半个时辰,但他仍旧爱去。 此刻,王怜欢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她顾不得林九枝是否对皇上有用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的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能留住皇上的心了! 映光宫 李词来时被宫人告知林九枝去了质子院中,他不由得想到今日早朝上徐景联说的话,心里顿时充满怀疑。 不知不觉,李词来到了顺回轩,听着里面质子挥打木剑带起的风声,他此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感。 “皇上,您还未用早膳,不如先去用膳?”赵飞见李词脸色不好,急忙上前劝道。 刚刚大殿上徐景联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他知道皇上定是因为刚刚那话对荣妃有了介怀,但他也知道徐景联此人的话不能全信。 无奈,赵飞只好先尝试劝住李词,以免伤了他和荣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气。 “皇上,奴才本不该多嘴,摄政王的话带有明显的挑拨意味,皇上万不可轻信啊! ” 赵飞担忧的劝说着,他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朕知道!”李词低沉着声音说道。 他知道徐景联有挑拨的意思,但他也了解徐景联。徐景联这个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会把这事揭出来的。 这半年时间里,李词与林九枝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好。 二人每每聊起话来,李词都无比的想与她分享自己的点点滴滴。 而林九枝则像个忠实的听众,静静的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抱负,不建议不反对,完全是顺着自己。 李词很久没有对人这样过了,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都不做不到把心里话讲给母亲听。 想到这儿,李词下定决心,他决定这一次相信林九枝。相信林九枝就等同于相信其父林禹。 “回养心殿。”李词放弃了去找林九枝质问的想法,既然他选择相信,就该压下怀疑。 “呼~”听到李词说出这话,赵飞松了一口气。 顺回轩中 看着身法和招式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闵浩瑾,林九枝满意的点点头。 “阿瑾,来姐姐这儿。” 林九枝放下手里的剑穗,招呼着阿瑾过来。 闻言,阿瑾停住了动作,笑着朝林九枝跑来。 “林姐姐,阿瑾练的怎么样?”闵浩瑾骄傲的扬起小脑袋,等着林九枝的夸奖。 “我们阿瑾是最厉害的小孩了!”林九枝轻轻捏着阿瑾的小脸蛋,稀罕的说着。 看着阿瑾不再瘦弱的小身板,林九枝眼底的笑意更甚。 “那林姐姐可以给阿瑾一个奖励吗?”阿瑾眼睛里闪着星星,期待的问着。 经过这半年的时间,阿瑾已经完全习惯了有林九枝的陪着的日子,甚至依赖于她。 要说晶岑是阿瑾的光,那林九枝就是阿瑾的救赎。 “好呀!阿瑾想要什么奖励?”林九枝笑着问道,她也习惯了阿瑾的陪伴。在这个深宫中,无依无靠的,阿瑾又何尝不是她的救赎呢? “这个剑穗,姐姐可以给阿瑾吗?”阿瑾指着林九枝做好的剑穗,开口询问道。 闻言,林九枝无奈的笑笑,她还以为阿瑾会向自己讨要几天的休息时间,没想到会是这个还未做好的剑穗。 她拿起那个剑穗,是蓝白丝线做的,很好看。 林九枝将剑穗递给阿瑾,笑着说“这本就是姐姐给阿瑾的,阿瑾可以再想个别的奖励哦!” 阿瑾接过剑穗,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进怀中,认真的说道“阿瑾就只要这个剑穗就好,谢谢林姐姐!” 看着阿瑾如此懂事,林九枝怜爱的摸摸他的脑袋说道 “阿瑾真乖!” 夜幕降临,宫廷中的灯火渐渐昏暗。 李词酒意微醺,脚步踉跄地走进了林九枝的宫中。 他眼中闪烁着一丝迷茫和渴望,心中充盈着对她的真情。 林九枝静静地坐在榻上,美丽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迷人。 然而,当她看到李词的到来时,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一丝拒绝。 “臣妾见过皇上。”林九枝起身迎接李词,语气淡淡的。 “爱妃请起。” 李词走到林九枝身旁,扶她起来。 李词轻轻伸手想要抚摸林九枝的脸庞,却被她侧身躲开。 李词顿了顿,带着醉意难过的说道:“朕对你一片真心,为何你总是拒绝朕?” 闻言,林九枝不解的看向李词,冷声说道“皇上,你喝醉了!不如臣妾让人送你去欢妃宫中?欢妃善解人意,定能让皇上欢喜。” 闻言,李词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但他并没有发怒,只是默默地看着林九枝。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独和凄凉。 早上的决定像个笑话一般,让他忍不住自嘲道“荣妃可还记得自己是朕的妃子?你现在是在拒绝朕吗?” “皇上,你喝醉了!臣妾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九枝依旧拒绝着。 “呵~朕是醉了!朕今晚要留宿映光宫,荣妃还不替朕宽衣解带?”李词的声音带着隐忍,似乎只要林九枝拒绝,他就会暴怒。 “是。”林九枝应着,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去脱李词身上的衣服。 看着林九枝一脸誓死如归的样子,李词抓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倏地,他将林九枝一把拉过去,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感受到林九枝身体的僵硬,李词稍稍松了点力气。 “阿枝妹妹,朕可以这样叫你吗?”李词俯下身在林九枝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打在林九枝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林九枝丝毫没有感觉,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在想要不要推开李词,因为她实在不喜欢这样,也或许是不喜欢李词。 “皇上随意。”林九枝淡淡回道,她不知道李词这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闻言,李词放开林九枝,与她面对面相对。 看着林九枝,李词心中疯狂悸动,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去吻林九枝! 他俯下身想去吻林九枝的唇,却被林九枝偏头躲开吻在了侧脸上。 林九枝这一举动,让李词心中发凉,那种悸动感虽有但不再强烈。 “也罢,是朕强求了!”李词冷静下来,退后两步,缓缓的说道。 他实在受不了林九枝用那种没有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感觉自己在林九枝心里就像是个陌生人。 林九枝没说话,李词迈着沉重的步伐失落的离开了林九枝的寝宫,留下了一室的寂静和林九枝复杂的目光。 第125章 王怜欢的陷害 翌日,林九枝刚从太后宫中请安回来,路过御花园想去散散心,却不想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见王怜欢架势颇大,左边一个丫鬟搀扶着,右边一个丫鬟端着果盘,身后还有一个太监举着伞遮阳。 现已是秋月,还有不足半月便马上入冬了,没想到这王怜欢还是依旧那么怕晒。 “娘娘,奴婢怎么感觉欢妃娘娘来者不善?”小彩低声在一旁说道,她的右眼皮子直跳。 “她若有善,那便是见鬼了。”林九枝淡淡的说着,善与不善,她都不会怕。 “哟,是荣妃妹妹~”王怜欢的嗓音沙哑,似是受了风寒。 “欢妃姐姐好。” “妹妹真是好兴致,这么早便来逛御花园了。”王怜欢看着林九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姐姐想必也是兴致极好,不然妹妹怎会在这儿碰到姐姐你呢!”林九枝淡然回答,同样脸上都是假笑。 “哈哈,一般!”王怜欢笑着,声音越发的嘶哑起来。 “姐姐这嗓子怎么了?”林九枝假装关心的问道,实际上她一点都不在意。 听到这话,王怜欢则是红着脸掩面娇羞道:“妹妹不知道,昨个夜里皇上去了我那里。他来的时候生了好大的气,本宫安抚了皇上一整晚这才让他消气。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竟然让皇上气成这样!” 听着王怜欢的话,林九枝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 王怜欢说完看向林九枝,眼神中带着挑衅,她知道昨晚皇上是被林九枝气着了。 “呵呵,欢妃姐姐辛苦了,有欢妃姐姐这个知心人儿在身边,是皇上的福气。” 林九枝恭维着,她完全没有嫉妒,甚至还有点想笑。 “皇上也这么说,不然皇上也不会常常留宿在我宫中,不去妹妹那边了!”王怜欢得意的炫耀着,要不是怕失了身份,她须得好好跟林九枝讲讲,皇上昨晚到底有多生猛。 “姐姐说的是,没什么事妹妹就先走了,不打扰姐姐的雅兴了!”林九枝懒得再听王怜欢继续炫耀下去,她感觉再不走的话,脏的就不只是耳朵了。 “妹妹莫走啊,妹妹我有话要同姐姐讲呢。”王怜欢赶忙上前拦住林九枝,也不顾上什么大家闺秀的姿态了。 “还有何事?”林九枝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妹妹可想昨日皇上对我说了什么?”王怜欢凑近林九枝,压低声音说道。 “不想!”林九枝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她才不关心李词说了什么。 “妹妹何必要给姐姐脸色看呢?是,昨日皇上是去了我的宫中,但让他生气的不是你吗?” 王怜欢突然激动的说着,说就说,还抓着林九枝的胳膊不放手。 看着王怜欢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林九枝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见林九枝不说话,王怜欢几乎是秒挤出了眼泪,带着沙哑的嗓子哭着喊道“妹妹何必要和我过不去?只是因为昨晚与皇上共度春宵的人是我不是你吗!妹妹这样不肯放过我,皇上知道定会伤心的!” 说完,王怜欢用力狠狠推了一把林九枝,随即直直往后倒去。 林九枝被推的后退了两步,正当她感慨王怜欢力气大时,李词万分巧合的出现了。 只见李词朝这边走来,带着怒意的说道“你们在吵什么?荣妃你在做什么!” “见过皇上。”林九枝波澜不惊的行着礼。 听到声音,摔倒在地的王怜欢朝李词伸出手,委屈的说道“皇上~臣妾疼。” 闻言李词只是看了一眼王怜欢,朝她身后的宫人冷声道“没看见你们娘娘摔倒了吗?还不去扶她起来!” 李词发话了,宫女们忙上前去把王怜欢扶了起来。 王怜欢起身后狠厉的看了一眼林九枝,随即扑到李词的怀中哭诉道“皇上,臣妾不是摔倒了,是被荣妃妹妹推倒的。” 闻言,林九枝冷笑,她明白这是王怜欢故意设下的陷阱。但她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回应道:“姐姐可有证据证明是我推了你?空口白话,可诬陷不了我。” “证据自然是有的,本宫的宫女都在场,她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怜欢得意地说道,随即又变换了哭腔对李词说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虽然不想与荣妃妹妹计较,但是臣妾很怕日后她再找臣妾的麻烦,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王怜欢赖在李词怀里,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哦?荣妃,人证俱在,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啊?” 李词邪魅一笑,看着林九枝问道。 他知道这是王怜欢的陷害,但他还是顺着这个谎说下去了,不为别的,他就是想让林九枝开口求自己。 “皇上,臣妾没有推过欢妃!”林九枝掷地有声的说道,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屈服。 “你还想狡辩!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妹妹还是快些承认!”王怜欢一脸的得意。 “我没推过,何须承认?”林九枝依旧无惧,坚定的说着。 “朕亲眼看到了!荣妃你现在马上给欢妃赔礼道歉!”李词怒气冲冲的说着,实际一点都不生气。 闻言,林九枝抬眸看向李词,眼中带着怒意,她一步一步朝王怜欢走近,抓住她的胳膊眨眼的时间就给她来了过肩摔。 众人只听见王怜欢的一声尖叫,下一秒便看见王怜欢躺在地上痛苦的哭嚎着。 “哎呦!我的屁股好疼!” “荣妃这是何意?”李词饶有兴趣的看着林九枝,刚刚她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动作看着真飒。 林九枝勾了勾唇,说道“皇上不是要臣妾向欢妃赔礼道歉吗?臣妾没推过她,自然是赔不了礼道不了歉!现在臣妾摔了她,可以赔礼道歉了,皇上可以满意了吗?” 说罢,不顾李词的反应,林九枝转身走到欢妃面前。 王怜欢被吓得连连后退,已然忘了后背上的疼痛。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王怜欢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林九枝惊恐的喊道。 下一秒,林九枝双手抱拳,弯腰朝王怜欢赔礼道歉。 “妹妹给姐姐道歉,还望姐姐莫要计较妹妹的无心之过。” 王怜欢被林九枝伸出的手吓得闭上了眼睛,听到她道歉这才敢睁开眼看她。 见林九枝只是抱拳,王怜欢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又听她说是无心之过,王怜欢恨得咬牙切齿,但她又不好在皇上面前发作,只好闷声不语。 “荣妃对欢妃无礼,该罚!就罚你禁足,无召不得出映光宫!” 李词冷声说着,他就不信了,让林九枝禁足,她就见不到那个小质子了。到时,她还会不来求自己吗? 听到皇上对林九枝的处罚,王怜欢虽然不满意,但心里也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她看向林九枝的眼神带着挑衅,意思好像是在说,想跟我抢皇上,没门儿! 林九枝无视王怜欢的眼神,她看着李词,心里暗自庆幸昨晚没有轻信他说的喜欢自己。 若真喜欢自己,又怎会看着自己被污蔑呢? 看着林九枝注视自己的眼神,李词很期待她开口求自己。 没想到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简单的行了个礼,带着身边的侍女就走了。 走的干脆果断,丝毫没有要求自己的意思。 李词有些懵,他看着林九枝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像是把她越推越远的感觉。 王怜欢见李词盯着林九枝的背影看,忙上前转移他的思绪。 “皇上,妹妹她一向无礼,您莫要为了我而怪罪于她。” 王怜欢的绿茶发言成功吸引了李词得注意,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以后,你少去惹她。” “皇上!”王怜欢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词,她不敢相信就刚刚林九枝那个态度,皇上竟还偏袒于她! “好了!朕还有事,先走了!”李词懒得再听王怜欢说坏话,他又不是傻子,只不过不想戳破罢了。 “皇上!”王怜欢不甘心的对着李词的背影喊着,却未等到他的停留。 她生气的跺了跺脚,屁股被牵扯着痛了起来。 “林九枝,你跟本宫等着!”王怜欢揉着屁股,愤恨的说道。 随后她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宫。 第126章 谈判,赴约 时间一连过了三日,映光宫无一人来向自己求情,李词很疑惑,但也没细问。 此刻,林九枝正悠闲的看着书籍,吃着葡萄,丝毫没被禁足影响了心情。 阿瑾那边有小彩日日去看着,林九枝也省下不少心,最重要的是这也让林九枝不用低下头去求李词让他解了自己的禁足了。 “娘娘,今日质子的有好好读书,饭也有好好吃。”小彩在一旁事无巨细的汇报着。 “嗯,小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林九枝感恩的说道。 “娘娘,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彩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照顾阿瑾其实一点也不累,反而很轻松。 阿瑾那个小家伙有什么事都会学着自己动手做,小彩无需太费心。 “娘娘,您不能只夸小彩啊!鸢儿这些日子也很辛苦呢!自从小彩去照顾质子后,这伺候娘娘起居的活鸢儿也须得兼顾着,您可不能偏心!” 鸢儿抱怨着,这些日子小彩不在,她可累了! 自从上次听说林九枝被欢妃陷害被罚禁足时,鸢儿就想着要不要去投靠欢妃。 可后来知道皇上只是简单罚了林九枝禁足而已,鸢儿暂时按耐住了自己的想法。她决定再赌一把,这才心甘情愿的连同小彩的活一起干了。 听着鸢儿的话,林九枝笑笑说道“好好好~你们都辛苦!待会你们二人去本宫梳妆台上的匣子里挑选个簪子,就当是本宫给你们的赏赐 。” “是,谢谢娘娘!”听到有簪子拿,鸢儿立马谢谢林九枝。要说林九枝虽然不怎么讨皇上欢心,但皇上让内务府送来的衣裳饰品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呢! “谢谢娘娘~”小彩也很高兴的谢过林九枝。 海安 送谈判书的使臣归国第一件事就是去澜一面前哭诉 “皇上,您不知道那大业皇帝态度有多恶劣!他当朝扔了您的谈判书,还说海安不自量力,竟妄想与大业谈条件!臣在那边都差点回不来了啊!皇上!” 使臣韩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的抹着,他在大业受尽了冷眼,偏偏还不敢反抗,生怕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韩卿辛苦了,朕已经让人把赏赐送到了府上,算是朕对韩卿的弥补!” 澜一淡淡的说着,幽深的眸子中划过一道寒光。 澜一本想着与李词那个蠢货谈判,若他同意,自己便助他对抗徐景联。但现在看来,他并不需要。 “谢皇上!不过臣这里有一封信,是大业的摄政王要臣交与您,不知皇上是否要看看?” 韩贺小心的问着,他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万一是辱骂皇上的话该如何是好? “呈上来。” “是~” 一旁的太监杜芳快速的从韩贺手中接过信之后,呈到了澜一面前。 杜芳是宫里的老太监,也是之前在方安澜宫里的老人。 杜芳一见到澜一就认出来他是三皇子闵澜忱,心中喜悦的同时,这也才明了为何皇上会如此果断得把帝位让他了。 之后杜芳就被闵澜忱挑在身边伺候,一跃成了太监总管。 澜一打开信,看见信的内容是他眼的眼神凌冽起来,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 信中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内容是“皇上若助本王登位,本王不仅会放开三国之间交易往来,还会将质子与荣妃一并送到贵国。” 澜一收起了信,打发走了使臣,坐在龙椅上看着徐景联信上写的内容默默思考着。 徐景联的条件很诱人,澜一不是不能做到。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徐景联,毕竟徐景联这个人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 要说不相信徐景联事小,若是帮了徐景联那势必要与将军府为敌,这事可就大了。 澜一可不会做那忘恩负义的人,自己要是帮了徐景联他想,除了条件中提到的林九枝,徐景联不会放过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人。 想到这儿,澜一立马移步御书房,他要给徐景联回一封信。 御书房中,杜芳磨好了墨,澜一提笔在信纸上一笔画写上自己对徐景联的回复 “五日后汴州浮音阙,朕在此地恭候摄政王。” 汴州属于海安地界,位于海安与大业的交界处。 写好后,澜一让杜芳把信交给樊时今,让他去送信。 此等大事,他须得找个靠谱的值得信任的人去办。 两日后,汴州浮音阙。 浮音阙是汴州占地最多的一大书香圣地,类似于皇家园林。其中有一桂花园最是闻名,往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有不少才子佳人前来一闻桂花之香。 不过这两日,浮音阙并未开门,且周围遍布暗线。 管事人说浮音阙被人包下了,暂不开放,让一众前来闻香的人们纷纷扫兴而归。 浮音阙是官杀之下的产业,这里是最适合谈事情的地方了。 浮音阙门前,还未进门就已经嗅到了桂花的香气。徐景联下了马车,门前的小厮立马来迎他。 “是摄政王大人吗?”小厮问道。 徐景联点了点头,就听那小厮说 “还请王爷一人进去,我家主子正在里面等候王爷您呢!” 那小厮看着徐景联带着随从提醒道,徐景联的随从不少于十几个,且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呵,是你家主子请本王来,还需这么多规矩吗?”徐景联嗤笑着问道,他同样也不信任澜一。 “这我家主子说了,若王爷是诚心要谈,是不会在乎这些规矩的。”小厮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澜一早就料到徐景联不会孤身前来,同样此举也是在测试他是否诚心。 只听徐景联笑道,他说“既然你家主子要试试本王的诚心,那本王就向他证明一次!走,带路。” “请跟我来。” 徐景联跟着小厮进了门,他的随从担心的想要跟上来,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小厮带着徐景联一路来到了名叫桃源阁的院子,此院虽叫桃源阁,但是一棵桃树都没有。 “王爷,请,我家主子就在里面等您。” 小厮止步,要徐景联自己进去。 徐景联没想其它,抬步迈进了院子中。 院中有一凉亭,靠水而建,颇为华丽。其所用材料似是汉白玉,极其光滑。 亭下站着一人,身着金丝滚边墨色暗花袍,周身气质凌冽,好似带着无形的威压。 听见声响,澜一转身朝徐景联这边看来,幽深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笑意。 “摄政王别来无恙啊!” 看到澜一的面容,徐景联微微勾起了唇,心里想到“果然是他!” “想不到本王初见岚丰帝时,您还只是个小小侍卫,怎得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这海安的王?莫不是吾国林大将军里应外合助皇上您荣登帝位的?” 徐景联笑着调侃道,他明知道不是林大将军的助力,却还要阴阳怪气一番。 “难为摄政王还记得朕!只是摄政王说差了,朕坐这皇位从未依靠过林大将军。但若摄政王想要夺位,可是要依靠朕才是啊!”澜一冷冷的说道,就徐景联会阴阳怪气吗?他也会! “哈哈,岚丰帝说的是!”徐景联笑笑,有些尴尬的说着。 “摄政王一路赶来,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朕让人煮了茶,可暂缓摄政王疲乏。” 澜一并没计较徐景联的阴阳怪气,毕竟谈合作么,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翻脸了。 “多谢款待!”徐景联落了坐,却迟迟未动那杯茶。 他开口道“岚丰帝约本王前来,想必是对本王的提议感兴趣,不知皇上是否同意本王的提议?” 徐景联直奔话题,他不想浪费时间。 澜一没说话,只是自顾的拿起茶抿了一口。 第127章 协议 见岚丰帝不为所动,徐景联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是本王提出与之条件让岚丰帝不满意了吗?” 闻言,澜一放下茶杯,琥珀色的眸子轻轻扫过徐景联,薄唇微启:“摄政王给的条件的确是不符朕的预期!试问摄政王,你是如何觉得仅凭那些,朕一定会帮你呢?” 听着岚丰帝的话,徐景联气的发笑,自己的条件难道对他来说不是正需要的吗?这人胃口也太大了! “岚丰帝,本王有话就直说了!不管你满意不满意本王的条件,这件事本王都要告诉你。若你听了这件事还不满意本王的条件,那本王也无能为力了,” 徐景联不打算在绕圈子下去了,他时间不多 ,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京城了! “哦?朕倒想听听摄政王要说什么。” 澜一笑着,很有闲心逸致的品起了茶。 “前几日,荣妃被皇上禁足。”说到这儿,徐景联特地看了一眼澜一的反应,见他不为所动又继续说道: “荣妃被禁足的原因很简单,她被人诬陷陷害嫔妃。宏远帝知晓其中内情却仍罚其禁足,皇上你猜,是因为什么原因?” 徐景联看向岚丰帝,心中微微有些激动起来 ,他想知道林九枝在岚丰帝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这关朕何事?”澜一淡定的回答着,面上毫无波澜,好似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无关谁宠爱更甚,而是因为岚丰帝您啊!” 徐景联就不信岚丰帝不好奇,他继续说下去就是想再赌一把。 “呵~怎得又扯到朕身上了?”澜一笑笑,疑惑的问道。 “因为岚丰帝您之前在大业当过将军府小姐的侍卫,与将军府有密切的联系。宏远帝知晓此事,定是对将军府生疑,才如此任小人诬陷荣妃的啊!” 徐景联就是想让澜一愧疚,就算他对林九枝没有男女之情,;但徐景联不信澜一对将军府没有感恩之情,这两个只要有一个就有希望获得他的助力。 “宏远帝是如何知晓朕的事?我看是某人故意拉朕入局!”澜一一语道破徐景联的盘算,丝毫不给他面子。 被戳破算计的徐景联也不尴尬,反正岚丰帝现在要么选择跟自己合作以最小的损失达成目的,不然就选择南梁与他联手,劳民伤财与大业打个两败俱伤。 “那这个局,岚丰帝是入还是不入呢?” 徐景联探究的看向澜一,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面对徐景联的试探,澜一放下茶杯,定定的看向他说道“君以身做局,朕便入局助君一臂之力!不过算上之前的条件,朕还有一个条件。” 见岚丰帝答应了,徐景联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淡定说道“岚丰帝不妨直言。” “林府上下,朕都要!”澜一毫不客气的说着,只要徐景联能做到这个条件,那他必当全力以赴。 “这其他人本王或许可以答应,但大将军那边,本王有心无力。”徐景联没有把握能完成这件事,他如实以告。 “为何?”澜一不解。 “岚丰帝你有所不知,林大将军为人赤胆忠心,且性格极倔。他本人武功极高,鲜少有对手。又非常厌恶本王,你要本王如何将他绑了送来海安?” 徐景联无奈的说着,他要是能劝动林禹,就不必来找澜一谈合作了。 澜一和徐景联相对而坐,澜一目光坚定,而徐景联则显得有些焦虑不安。澜一提出了条件,徐景联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发愁。 澜一看着徐景联的反应,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深知对方的困境,但他的立场坚定,不准备做出让步。 如果徐景联做不到,澜一不急,他能找别的方法。但徐景联就不同了,他能找的只有自己。 沉默笼罩着两人,只有徐景联偶尔的叹息声打破这片宁静。他开始在亭中踱步,脚步显得沉重而犹豫。 每一步都似乎代表着他内心的挣扎,而澜一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徐景联的答复。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景联的焦虑愈发明显。他停下脚步,凝视着不远处啼叫的鸟儿,心中的忧愁如乌云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如果不能满足澜一的条件,自己要想凭实力是无法与林禹对抗的。然而,他又实在无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徐景联的内心越发纠结,而澜一依然保持着冷静和坚定。两人之间的对话进入了僵局,未来的走向充满了不确定性。 “摄政王能走到今天,想必靠的不仅仅是一道空白圣旨。大业朝中依附你的人不在少数,但你又缺乏威信,让依附你的人摇摆不定。怎样,朕说的对吗?” 澜一开口率先打破沉默,只是这话中却揭了徐景联的短。 “岚丰帝慧眼如炬,本王佩服!”徐景联此时是真的被人看到透透的了,他也不装了。 “摄政王别灰心,朕有一事可助你重拾威信,还能叫那宏远帝彻底败下阵来。”澜一胸有成竹,李词的身世若是爆了出来,那他势必要被徐景联拿下。 “何事?”徐景联激动的问道,他眸中还夹带着怀疑,似乎不太相信澜一的话。 也是,这么久了,徐景联自己一直都在宏远帝身边,他都没找到李词的弱点或者把柄,又怎会相信澜一呢? “摄政王可是答应朕的条件了?”澜一继续问道,在不确定徐景联是否答应之前,怎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 “若此事真如岚丰帝说的一般,能一举拿下皇帝李词,本王便答应岚丰帝。” 徐景联觉得这澜一或许可能真的有李词的致命弱点,他选择相信一把。 “口说无凭,樊护法,将朕写好的协议拿上来。”澜一怎会轻易相信徐景联。 话毕,只见樊时今不知从哪冒出来,他将三本相同的锦面册放到玉桌上,打开来。又将笔墨纸砚,还有印泥备好,就去一边候着了。 看着樊时今,徐景联起了要重金挖走他的想法,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册子里面内容是澜一罗列的条件 第一条:彻底放开三国之间交易往来,不干涉,不作梗。 第二条:合作期间保证质子闵浩瑾的安全,并在事情结束后将他安然无恙送回海安。 第三条:登位后,不允发动战乱,善待大业百姓。 第三条:将林九枝与林府众人一同送往海安,不伤其身,不罚其过。 若以上条件全允,海安愿助摄政王徐景联夺得帝位。且在其夺得帝位之后,不发兵为难,共持三国之好。 看到协议书上不仅有岚丰帝的签名和龙印还有南梁文帝的签名和龙印,徐景联有些惊讶,他疑惑着澜一是怎样在短短时间内与南梁如此交好的。 “摄政王可还有疑虑?”澜一问道。 “岚丰帝与南梁早已达成共识,既有如此强大助力,本王还有何疑虑?” 说罢,徐景联拿起笔在三本锦面册上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从袖口中拿出自己的私印沾了印泥,坚定的印在册中的名字上。 “好,爽快!”澜一说罢,樊时今上前将另外两本册子收好,留下一本交与徐景联。 徐景联收下了册子,松了口气,看向岚丰帝,问道“这下,可以说了?” 闻言,澜一笑笑,将茶杯端起向徐景联示意。 徐景联看了看自己未动的茶,抬手拿起向澜一示意。 澜一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他抿了一口茶, 徐景联同样也抿了一口。 第128章 合作达成 想她了 “既然摄政王如此诚心,那朕就告知你那个关键秘密。” “愿闻其详!”徐景联心里隐隐有了期待,他觉得这个秘密或许真的能助自己成功扳倒李词。 “宏远帝不是皇家血脉。” 此话一出,徐景联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觉得很荒唐。 太后当年怀胎到生产皆记录在册,李词怎么可能不是皇家血脉呢? 见徐景联半信半疑,澜一继续说“当年,秦太后饱受术师预言生男吉生女灾之苦,在临产之际寻了好几位与之相同月份的孕妇,以备后时之需。” 说到这儿,澜一眸子染上一层狠厉,他也曾因为术师寥寥几句话差点送命,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的确有这么回事,当时满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都盼着秦太后一定要生儿子。”徐景联心底对澜一的质疑小了些,但也不能因为这两句话就能确定李词非先帝所出? “是啊,不过最后,她最后生的却是女儿。为了防止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她便把那几位其中一名孕妇生的男孩儿当做自己所出,瞒过了所有人。” 澜一淡淡的说着,他觉得秦凤柔也是被逼无奈,但却不可怜她。 差不多的处境,方安澜就能为了自己儿子上演假死,带着他逃离皇宫,秦凤柔却不行,说到底还是权利的诱惑。 “这些事,岚丰帝你是如何得知的?”徐景联还是不太相信,毕竟没证据的话,就太离谱了! 澜一起身,看着不远处嬉闹玩耍的猫儿,淡淡说道: “朕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摄政王只需要知道,朕说的全都是真的就行了。” 闻言,徐景联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他对澜一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但内心又有一种声音告诉他,合作已经是既成事实,不妨去验证一下。 他的嘴唇微微抿起,仿佛在思考着该如何去验证澜一话里的真实性。 “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朕再给你一条关键性的线索。大业宫中有一宫殿名曰凤仙栖,去那里,你可找到答案。” 澜一毫不吝啬的将线索都告知于徐景联,剩下的就看徐景联自己如何抉择了。 看着徐景联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模样,澜一在心底希望自己没有选错人。 “多谢岚丰帝提醒,这本结盟书中的条件,本王定当铭记于心,必说到做到!”徐景联心里有了底,只要他去凤仙栖一看就知道岚丰帝说的真假了。 “好,朕且等着摄政王的好消息!”有了徐景联这话,澜一自己的选择又多了一份信心。 “不过,本王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岚丰帝可否为我解答一二?”徐景联看向澜一,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摄政王不妨先说来听听?”澜一没有立马答应徐景联,和他合作不代表事事都要为他答疑解惑。 “请问岚丰帝,您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说服武霄帝心甘情愿让位给你的?”要说徐景联最好奇的就是这件事,他左想右想都想不通武霄帝为何如此爽快的让位给一个杀手头领。 他想着既然澜一有如此本事,那何不让自己借鉴借鉴,说不定也能让李词心甘情愿让位呢? 看着徐景联好奇的目光,澜一笑笑,淡定说道“这个疑惑,朕无法为摄政王解答,不过总得来说,还是靠实力。” 澜一说的这个实力,不是指他有多么大的权力,而是指他会投胎,投成皇子这件事。 听到“实力”这两个字,徐景联满脸狐疑地看着澜一,心中暗自揣测。他觉得澜一在敷衍自己,故意隐瞒成功的秘诀。 澜一的回答似乎总是含糊其辞,让徐景联感到十分困惑和不满。 徐景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嘴唇微微微闭。 “摄政王不必多想,朕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个方法,只能朕自己一个人用。若摄政王用到自身,是万万行不通的。” 澜一话已至此,徐景联若在计较真是不知好歹了。 “岚丰帝说的对,本王想要的就该用自己的方法去争取,借鉴来的终归不是本王自己的。多谢岚丰帝提醒,先前是本王小人之心了,还请岚丰帝莫要怪罪。” 徐景联认真的回答着,他既有野心,就该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澜一已经给了自己最大的助力,他不能事事都要去依靠别人! “摄政王为人如此通透,看来朕没有选错人。”澜一满意的看着徐景联说道。 “多谢夸奖,今日之事,且等来日见分晓。时辰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 “告辞!他日本王登位,再与岚丰帝好好把酒言欢!” 徐景联不能再久留,若是被李词得知自己来了海安,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 只怕到那时,自己还没等来得及戳穿他的身份,或许就已经被安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了 。 “摄政王慢走,不送。”澜一眼里始终含着淡淡笑意,他似乎对每一件事都很有把握,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离开汴州的路上,徐景联回想起澜一的一举一动,他身上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这件事,在之前澜一与林九枝登府的时候,徐景联就感觉到了。徐景联此时有点佩服澜一,同时也羡慕他。 徐景联知道,澜一能安稳坐稳帝位,靠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实力,这背后一定有一股或者多股坚定的力量为他助力。 而徐景联,拉拢的大多都是墙头草,风往哪吹,他们往哪儿倒。这就是他一直无法对抗李词,从而要找澜一合作的其中原因之一。 不过徐景联很疑惑一件事,这个澜一看起来对林九枝也不像是很上心的样子,连问问她的情况都没问。 但很快徐景联就想通了,女人嘛,澜一或许只是暂时对她感兴趣,腻了之后,就弃了而已。 浮音阙 澜一静静坐在玉亭下,眼神空洞,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怀中的猫儿,仿佛在透过它触摸着某段已经消逝的时光。 是的,他想起了林九枝,想起了与林九枝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记忆中的林九枝,笑靥如花,眼眸中透着聪明和灵动。 她的一颦一笑,都如同春天里盛开的桃花,美而不妖。 澜一很期待林九枝被送来海安的那一天,他知道林九枝或许会怪自己帮助徐景联。 但若是林府一家都平平安安的在海安,想必,她也会原谅自己?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澜一刚刚极力克制自己去向徐景联打听她的情况,为的就是怕徐景联会拿她的安全威胁自己。 被威胁澜一倒是不怕,他怕的是林九枝会有危险。 猫儿似乎感受到了澜一的情绪,它轻轻地舔舐着澜一的手指,试图给他带来一丝安慰。澜一微微一笑,给它顺着毛,听着它舒服的呼噜声,自己心里也有一丝安慰。 “主子,这锦面册是否现在就送去南梁?”樊时今出声打断了一人一猫的惬意时光,认真的问着。 “去,代我向文帝和李皇后问好。”澜一淡淡的说着,仍旧没放下怀里的猫。 “是。” 说起杨文远和晶岑,二人自成亲后就恩爱不疑,这不杨文远刚登帝位,就迫不及待的封晶岑为后。 晶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前半生替她母亲受的苦,后半生杨文远会帮她弥补回来。 至于林九枝一开始就想把小粉红买下来送给晶岑这件事,澜一也替她完成了。 之前林九枝怕被算计,愣是不肯收下小粉红,澜一只好以她的名义送给她想送的人。 对于这个礼物,那两人可是喜欢的紧。 澜一之前是万万没想到还能与南梁结盟,就是因为林九枝这层关系,他才能如此顺利。 等来日林九枝来了海安,她想要什么,澜一都会尽全力满足她,不止是为了感谢她,其中还包含着自己那份未说出口的情意。 第129章 揭发李词身世 十五日后,下元节。 在宏伟的皇宫中,一场庄严肃穆的祭天大典正在举行。天空湛蓝,阳光洒在金色的屋顶上,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祭台高耸,上面摆满了丰盛的祭品,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李词身着华丽的龙袍,面容庄重,带领着群臣一步步走上祭台。他手持祭品,虔诚地向天空敬献,祈求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太后带领着一众妃嫔,在祭台下方虔诚祈祷。 林九枝也因为这次祭天大典,得以出来透气。 宫廷乐师们奏起悠扬的古乐,鼓声、钟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皇宫。群臣们齐声高呼,向天地表达着敬畏。 整个祭天大典充满了庄重和肃穆,展现了古代皇宫对天地神明的敬重。 主祭者身着华丽的祭服,手持香火,虔诚地向天空敬献。他高声宣读祝词,声音洪亮而庄重。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皇上与群臣皆聚于此,心怀敬畏,敬拜上天。愿苍天庇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愿大地丰润,万物昌盛,国泰民安。” 众人齐声附和,共同祈愿。此时,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仿佛将人们的心愿传递给了上天。 见群臣如此虔诚,李词许久没见过如此场景了。若自己如神灵一般也能给他们带来信心,他们是否会向自己靠拢呢? “今日乃下元节,朕特地举办这个祭天大典,目的就是为了向上天祈求庇护,保佑朕的百姓平安健康!” 李词这话一出,文部尚书赵云鹤第一个跪地谢恩“谢皇上隆恩!皇上乃真龙天子,体内流淌着真龙血脉,定能获得上苍的庇佑!” 大臣们闻言,纷纷跪地谢恩。 “谢皇上隆恩,愿上苍永佑我大业!” 看着祭台下的众人,李词的虚荣心达到了顶峰。 突然,他目光定格在一处,脸上的得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徐景联一众党羽,皆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好似一尊尊石头雕像。 “你们为何不跪谢?是对神灵不相信吗?”李词疑惑的问道,成功一句话让众人对徐景联一派党羽心生不悦。 在大业,你可以不信皇上不信朝廷,但不能不信神灵。 因为先帝对神灵有着无上的敬意,他曾亲口说过,自己之所以能压制海安南梁两国,就是靠向神灵祈祷。 这本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先帝却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在大业,道观、寺庙中香火从来不断。皆是因为先帝对神灵的虔诚之心,带动了所有人。 “皇上,臣信神灵,但臣不信的是你啊!”徐景联笑道,眼中满是戏谑。 跟随他的党羽看向李词,眼神中皆是蔑视。 前几日徐景联夜探皇宫,在凤仙栖里确定了岚丰帝所言非虚。他之所以等到现在,目的就要在众人面前揭发李词的身份! 听到他这话,群臣们面面相觑,纷纷在思考着徐景联话中的意思。 秦凤柔看向徐景联,暗暗攥紧拳头。这徐景联偏偏挑在祭天大典闹事,不知为何,秦凤柔心中隐隐发慌。 林九枝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林禹,见他不为所动,林九枝也就没有太担心。 “摄政王此话何意?”李词紧盯着徐景联,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景联并未回答李词的问题,他反而是看向秦凤柔,开口向她问道 “秦太后,本王有一件关乎黎民百姓的事想问问太后您,不知您可否为本王,为黎民答疑解惑啊?” 听到黎民百姓这四个字,秦凤柔就知道徐景联接来要问的这个问题,她答便答了,若是不答就有愧于黎民。 想不到这个徐景联竟如此阴险,竟拿黎民百姓威胁自己!秦凤柔此时在心里恨不得将徐景联千刀万剐了,方才可解心头之恨。 “摄政王但说无妨。”秦凤柔咬着后槽牙说完,淡然一笑。 “敢问太后,皇上是否为您所出?”徐景联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 闻言,秦凤柔一顿,心中开始慌乱起来。 这个徐景联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只是在诈自己?秦凤柔在心中猜测着,眼睛死死盯着徐景联,像是要看穿他的想法。 无惧秦凤柔威胁的眼神,徐景联脸上挂着笑容,期待着秦凤柔作答。 李词听到徐景联的问题只感觉莫名其妙,他不是皇额娘所出,难不成是抱来的啊? 众人听闻此言也纷纷感到疑惑,他们搞不懂徐景联在做什么。 只有徐景联一派党羽,站在原地,脸上满是得意,看起来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秦凤柔暗暗吸了一口气,强装着镇定回答道 “当然,皇上乃哀家所出,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看到秦凤柔面不改色,徐景联笑笑,继续说“可是本王怎么听说,太后当年生下的龙胎是个公主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片哗然,有的在质疑,有的则觉得徐景联在瞎编乱造。 林禹此时也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看徐景联,又看了秦凤柔,似乎在心中抉择着该信谁。 李词很是诧异,他看向秦凤柔,却并未得到她眼神的肯定。 而秦凤柔在听到这话时,确定了徐景联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她仍旧不承认,继续为自己辩解: “摄政王也说了是听说,那传言若都是真的,天下岂不大乱了?” 秦凤柔此话一出,众人皆对徐景联指指点点的,有更甚者还骂他狼子野心,妄想用传言来污蔑皇上。 听着秦风柔肯定的话语,李词眼中疑惑更甚。不是因为他多了解徐景联,而是因为他觉得若非没有证据,徐景联决计不会蠢到这么问。 “摄政王,竟敢如此污蔑皇上,该当何罪?”林禹挺身而出,试图维护皇帝的尊严。 “大将军别急,本王既然敢问,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随着徐景联的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此人是富阳县的土财主,刘贾。当年他看上一户农家的女儿,便暗自派人将那家女儿绑架走。那家女儿宁死不从,但却敌不过这个畜生,最终被糟蹋了。后来,那家女儿衣衫不整的在树林里被人发现,她当时已经被折磨的神智不清醒了。” 徐景联说完,场上纷纷哗然,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刘贾心虚的低下头,没有脸面面对。 “那家女儿便是皇上的生母,而皇上也不过是太后花重金买来的而已! 想必大家当年都听过巫师的预言,太后生女为凶,生男为吉。 太后当时生下的的确是一位公主,皇上不过是她用来巩固自己地位的罢了。太后此举欺骗了先帝,欺骗了黎民,形同谋逆!” 徐景联慷慨激昂的说着,带动了群臣的情绪,纷纷开始不满起来。 “本王知道口说无凭,何不让皇上与此人一同滴血认亲?” 徐景联的话语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皇帝李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景联。 而秦太后则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感到震惊和愤怒。 秦风柔记得李词的生母的确是个被畜生玷污的黄花大闺女,但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玷污了自己。 而且她家人拿了钱,在她生下李词后,就将她浸猪笼。现在早就化作了一把黄土,怎么可能会找到当时玷污她的人呢? 群臣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之声四起。宫廷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胡闹,皇上乃真龙血脉,怎可为你一人的疑心伤了龙体?”林禹厉声斥责着徐景联。 他不管李词是不是先帝的血脉,但他绝不能让徐景联得逞。 徐景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李词身份真的如他所言,那女儿也只会跟着受牵连 ,林禹绝对不允许女儿受到伤害! 这一场揭发,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廷之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皇帝李词的身世之谜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有的人想确定真假,有的人则跟着林禹统一战线。 “呵~大将军莫不是怕了?试问在场的所有人,有没有想与本王一同确定皇上的身世的?” 随着徐景联的话音一落,与他一派的党羽纷纷站出来向李词请命。 “为了黎民百姓,皇室血脉,请皇上一验!” “请皇上一验!” 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不断,支持一验的人竟超过了半数之多。 第130章 真相大白 皇上李词站在祭台上,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 他看着眼前的群臣,这些曾经对他恭敬有加的臣子们,此刻却目光冷漠,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秦凤柔此时慌了神,她紧紧攥着拳,却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秦凤柔本以为徐景联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人来恐吓自己,好逼自己承认事实。但看着徐景联如此坚定的逼李词滴血认亲,她突然觉得那人或许真的是李词的生父。 不管是真是假,秦凤柔还是选择静观其变,万一真的是假的呢?那自己岂不是上了徐景联的套! 林九枝站在秦凤柔身边,看她紧张的攥紧衣角,心生疑惑。 她想,秦凤柔这么紧张,那代表徐景联的话可能是真的。 这样一来,林九枝就明了自己之前被当做替身的原因了。 当初母亲生自己的时候,只比秦凤柔晚了两天。若秦凤柔生的真是个公主,那么她一定是被丢了,或是已经死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成为那位公主的替身呢? 林九枝倒是不着急,她丝毫不怕李词失势后自己跟着受牵连。有林禹在,她大可以全身而退。 徐景联就算戳破了皇上身份又怎样?他还是皇上,是先帝拟旨钦定的继承人,身份血统又有何相干? 只要父亲一天手握兵权,他说谁是皇上谁就是皇上,谅徐景联也不敢造次。 “皇上,为了让大家都彻底相信你的真龙血脉,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对?”徐景联继续煽风点火,他迫不及待的要揭穿李词的身份了。 只要揭穿了李词身份,李词就会失了民心,偏向李词的那些忠臣也会动摇。 就算那时林禹仍不肯归顺自己,那李词也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一个,没有人会在听他的话。 “你!”李词一下子对自己的身世感到不确定了。他从记事以来就一直是顶着皇子的名头,皇额娘也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些,一时很难相信自己并非先帝所出。 “怎么了皇上,莫不是心虚了?”徐景联激将着李词,眼里的那抹得意更甚。 “朕乃真龙天子,何至于心虚?不就是流点血吗?朕现在就让你们彻底打消疑虑!”李词神情严肃,看起来很坚定,其实内心却很忐忑。 他看向秦凤柔,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得到肯定的支持,但在看到秦凤柔那一脸的担忧时,他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听到这话,林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看着场上风波四起,暗云涌动。 “好!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滴血认亲的铜盆被端了上来,摆在李词的面前,里面的水清澈透明,仿佛映照着他内心的不安。 李词心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这一滴血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甚至颠覆整个王朝。 他想起了徐景联的话,心中涌起一阵恐惧。如果自己真的不是皇室血脉,那么他所拥有的一切是否都将化为泡影? 他会失去皇位,失去尊严,成为众人的笑柄。林禹是否还会护着自己?林九枝也会离自己而去? 此刻,李词在心里想了太多,他迟迟未动。感受到所有人注视的目光,末了,李词还是伸出手,任由他人将自己的手指刺破。 “嘶”随着手指被刺破,冒出血珠,李词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 李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慢慢地将手指伸向铜盆,就在即将接触水面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滴答~”血珠掉进水中,落进碗底。 李词的血已经在碗里了,接下来就差那个所谓的“生父”的血了。 铜盆被人端到了刘贾面前,刘贾看着铜盆里的那一抹血滴子,略带迟疑。 刘贾想起自己当初绑架那个女人,蹂躏她的场景,没想到她居然为自己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又阴差阳错被太后重金买去当做皇子。 现在他成了揭开儿子身世的重要关键,刘贾并不想帮李词,他的老母亲和妻儿都在徐景联手里,他不可能去帮李词。 况且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没有一丝情感,即使他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 刘贾咬了咬牙,伸出手指。一旁的侍卫迅速将其刺破,一滴血落入水中。 众人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铜盆。血液在水中慢慢融合,最终,完全融为一体。 “这……这不可能!”秦凤柔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词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恶狠狠地瞪着刘贾,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徐景联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真相大白了!李词,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景联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倒要看看,李词还能如何收场。 李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众人的惊呼声在他耳边回荡,他如梦初醒般地慌忙跑到铜盆前。 当李词看到鲜血真的融在一起时,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呆呆看向一旁从始至终不肯给自己一丝眼神的皇额娘。 “皇额娘,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李词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秦凤柔问道。 徐景联此时却向秦凤柔开口说道“若太后还想见到公主,就莫要再继续骗下去了。” 闻言,秦凤柔愤怒的看向徐景联,心中不甘,却还是转身朝众人厉声说道“不管今日结果如何,皇上依旧是皇上!皇上是由先帝亲自教导,亲自抚养长大的!先帝遗嘱中清清楚楚写明了传位于皇上,这是先帝的旨意,谁敢不从?” 终于听到秦凤柔亲口承认,徐景联愈发的得意起来。 不管今日李词下不下台,徐景联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且看日后,他是如何用实力登上皇位的! 闻言,李词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他的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所幸林禹及时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他跪倒在群臣面前。 “太后说的对,皇上就是皇上,无关于血脉!皇上即位本就是先帝亲喻,谁敢质疑先帝的决定?站出来让本将军看看!” 林禹一声威吓,镇住了在场所有人。他们纵然再不服李词,但在面对镇国大将军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将军这般袒护这个孽种,是在哪里家国和黎民百姓开玩笑吗?”徐景联不屑的质问道。 听到孽种这两个字,李词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他发了疯的抬手朝徐景联挥打过去,却被徐景联轻松躲过。 “是你要害朕!你在这水里做了手脚!”李词怒吼着,神情癫狂。 “呵~众目睽睽之下,本王若是想要害皇哦不对,害你这个孽种,岂不是自找死路?你若是怀疑本王,大可找人来查验!” 徐景联丝毫不惧,他本就不屑于耍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听到徐景联这话,李词一顿,随即假装要去打徐景联,顺手将铜盆里的水打翻。 看着铜盆里的水尽数洒在地上,徐景联不怒反笑。 他高声对着众人说道“想必各位心里也明了,先帝的皇位是传给自己的至亲血脉,并非是这等腌臜之人的血脉!该怎么抉择,想必大家心里有数,本王不再多言。” 徐景联说完,群臣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有道理。 李词愤怒的高声反驳“你们莫要听信徐景联的谗言,朕就是先帝之子,真龙血脉!是他,陷害朕!” 李词此刻的辩解显得很无力,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倒向他。 李词哑然失笑,他觉得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就连一向宠爱自己皇额娘也是! 第131章 是人就有欲望贪念 徐景联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和嘲讽。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假皇帝李词,心中涌起无限的畅快。 李词的面容扭曲,双眼布满血丝,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昔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徐景联心中明白,这个假皇帝不过是一个傀儡,如今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的计划即将成功,所有的隐忍和努力都将得到回报。 他想象着自己即将登上权力的巅峰,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命运。这种畅快的感觉让他的心情越发愉悦,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然而,徐景联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行事。他要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不给对手任何反击的机会。 在这关键的时刻,徐景联保持着冷静和果断。他将继续利用眼前的局势,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成为真正的主宰。 “祭天大典已经结束,皇上累了,你们都暂且退下,有什么事改日再议!” 林禹发话了,他上前抓住李词的胳膊,暗暗用劲,想让李词清醒一点。 李词虽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不似刚刚那般冲动,此刻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皇上,咱走,只要您在位一天,臣必尽力保您安稳!”林禹在李词低声说道。 李词听到这话,原本黯然失色的眸子动了动,似是恢复了之前的光彩。 而林禹在看向李词的眼神中带了一抹嫌弃,自己是为了女儿不受李词连累,才那么跟他说的。 现如今李词如此不堪一击,并不是自己所要扶持的最佳人选,必须尽快挑选个得力之人来与徐景联对抗了!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须得先把女儿从皇宫里接出来。 随着皇上与大将军的离场,林九枝无暇顾及旁人,她跟上父亲和李词,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却又不愿做那出头鸟,便想着做个隐身人。反正他们觉得皇上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官职在就好! “徐景联,你站住!” 秦凤柔见徐景联要走,慌忙上前拦住他。 徐景联停住脚步,看着一脸怒气的秦凤柔,笑看着她,明知故问道:“太后娘娘,何事啊?” 秦凤柔努力的压制自己的脾气,开口问道:“叶儿她她在哪?” “太后娘娘,臣怎么会知道公主在何处呢?当初遗弃她的不是您吗?” 徐景联的话犹如利刃扎进秦凤柔的心里,令她痛不欲生。 “哀家没有,你告诉哀家叶儿她到底在哪儿!”秦凤柔大声质问着徐景联,难掩脸上怒意。 “我为何要告诉你?”徐景联挑了挑眉,冷漠地看着秦凤柔。 秦凤柔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利用我的女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徐景联大笑起来,“哈哈哈,利用?那利用总好过将她遗弃,不管不问?” 闻言,秦凤柔咬了咬牙,脸上满是痛苦,她问徐景联“你到底想怎样?” 徐景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只要你让那个假皇上乖乖把玉玺交出来,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你的女儿。” 秦凤柔犹豫了一下,随即拒绝着:“你休想,哀家绝不会这么做!” 见秦凤柔拒绝,徐景联并不意外,他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嘲弄。 “既然舍不得假儿子,舍不得这尊容,现在又惺惺作态要见她作甚?” 见秦凤柔无言,徐景联拂袖离开,走时还不忘在她耳畔沉声说道“你且等着,等着本王一步一步将你那假儿子赶下龙椅,赶出皇宫!” 听到徐景联的话,秦凤柔心中慌乱,她双腿发软险些就要跌倒,所幸被身边的桂香嬷嬷扶住了。 “太后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桂香嬷嬷实在见不得太后受这般委屈,却又无计可施。 秦凤柔稳了稳心神,脸上逐渐浮现一丝狠厉。 “太后娘娘,小的给太后娘娘请安!”刘贾一脸谄媚的看着秦凤柔,心中小心思全写在脸上。 刘贾没了作用之后,徐景联便把他放了。见自己儿子非但没有被逼下台,反而还有镇国大将军支持着。刘贾心想自己反正是皇上的亲生父亲,靠着这层关系一步迈入皇室不过分。 秦凤柔嫌弃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想到自己竟替这种畜生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心中难免觉得恶心。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秦凤柔厉声质问着,自己不找这个畜生算账,他反倒送上门来。 “太后娘娘,小的感谢太后娘娘帮小的抚养皇上长大成人,让他如此有出息!” 刘贾油腻腻肥脸上堆起笑容,看的秦风柔只想吐。 “感谢哀家?好啊!你要如何谢哀家?”秦凤柔忍着不耐问道。 “呃这,太后娘娘对小的有如此大恩,不如留小的在身边伺候?” 刘贾笑着,眼里满是猥琐。 他打量着秦凤柔,心中竟不知天高地厚生出妄想来。 他想着自己的儿子是皇帝,那他便做个太上皇,让这风韵犹存的太后日日陪着自己。 “想留在哀家身边伺候,你可要先问问皇上!”秦凤柔不是没看见刘贾眼里的贪婪,但她愣是忍住要处死刘贾的冲动。因为她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李词,只有亲手杀了这个人,才能让李词打起摆脱卑微,打起精神来来对抗徐景联! “太后所言当真?只要皇上同意,那小的就能?” 刘贾脸上的贪婪越发藏不住,索性就尽数暴露出来。他觉得自己马上就大权在握,藏不藏的也无所谓。 见状,秦凤柔勾起唇,偏头朝身边的桂香说道“你且去带此人去皇上那里,就说哀家把这机会交给他,让他替哀家决断。” “是,太后娘娘!” 桂香领命后朝着跪在地上的刘贾说道“请跟我来?” “哎,好!谢谢太后娘娘!”刘贾高兴极了,他急忙起身跟上桂香,还不忘对太后道谢。 桂香带着刘贾走后,秦风柔收起脸上的笑容,周身立刻涌上寒意。 她冲一旁的宫女们吼道:“都呆愣着做什么?扶哀家回宫!” “是。” 宫女们不敢耽误,急忙上前扶着秦凤柔离开了。 一瞬间,整个场地静了下来,刚刚那场闹剧仿佛是场幻梦。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闹剧是结束还是开始也未可知。 去往皇上寝殿的路上,刘贾跟在桂香嬷嬷身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邪念。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桂香嬷嬷身上,她那丰腴的身姿和成熟的韵味让他心跳。 他想象着与桂香嬷嬷亲近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渴望和冲动,在心中暗暗发誓,得势之后定要将这嬷嬷也收进房中。 桂香嬷嬷似乎察觉到了刘贾的异样,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透着一丝疑惑。刘贾急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内心却波澜起伏,无法平静。 “这位妹妹,你年纪看起来不大,却已是嬷嬷,想来定是太后身边的知心人?” 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刘贾主动开口搭讪。 闻言,桂香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刘贾,并未回答。 见这嬷嬷对自己冷眼相待,刘贾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看着桂香的背影在心里暗自发誓“等我当上了太上皇,定日日要你跪在床边给本大爷舔脚趾!” 桂香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在刘贾心中被当成了连狗都不如的人。 第132章 决断,威胁,选择 刘贾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桂香嬷嬷,穿过一层层华丽的宫殿走廊,终于来到了皇帝的养心殿门前。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在想自己如何说才能让自己这个儿子孝顺自己。 当他们走进寝宫时,刘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皇帝李词,他正独自消化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面容严肃。 林禹和李词将他送来就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还是得靠皇上自己想明白。 “参见皇上,奴婢奉太后之命将此人带来。太后让奴婢带话,说此人的去留皆由皇上您自己决断。” 桂香嬷嬷说完,李词抬眼看去。当他的目光与刘贾相遇时,眼中却立刻燃起了熊熊怒火,那眼神中的愤怒和厌恶仿佛要将刘贾烧成灰烬。 刘贾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受到了来自儿子的强大威压,双腿有些发软。 然而没过多久,刘贾便重新恢复了平静和镇定。 毕竟,他深知自己与皇帝之间那特殊而紧密的关系——他可是当今圣上的生父啊!尽管在过去并未尽到养育之责,但无论如何,正是他赋予了皇帝宝贵的生命。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资格去享受皇帝对他所应尽的孝道! 望着眼前这个脑满肠肥、面目可憎的男人,李词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涌上心头。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生父!每看一眼刘贾那张油腻腻的脸和胖乎乎的身躯,李词内心深处就会泛起无尽的厌恶与愤恨。 “我怎么可能是这种畜生的儿子!” 李词在心里暗暗咒骂道。 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也不愿承认自己与刘贾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一想到自己体内流淌着刘贾的血液,李词便有一种想要自残的冲动,仿佛只有将身上所有属于刘贾的血液放光,才能摆脱这份令人生厌的羁绊。 刘贾见皇上沉默不语,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这一招肯定能奏效。于是,他进一步拿自己与皇上的父子关系作为筹码,企图逼迫皇上就范。 \"皇上啊,虽说您现在知道了真相,但毕竟血浓于水呀!想当年,老夫也是不知道那女子竟怀了胎,如今您贵为天子,难道不该念及这份亲情吗?只要您封老夫为太上皇,让老夫尽享荣华富贵,便是对老夫尽的孝道了!哈哈哈哈……\" 刘贾笑得越发张狂起来。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看看您如今的成就,这可都是您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啊!虽然当初是太后将您换进了皇宫,但若没有真本事,又怎能让先帝把皇位交到你手上呢?所以说,这天下本就是属于您的!而作为您的生父,老夫自然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待遇嘛!\" 然而此时此刻,李词想杀人的情绪达到了极点,他无法接受的伤痛被人拿出来当做笑话一通说道。 “够了!”李词怒吼一声,“你根本不配做朕的父亲!当年你糟蹋良家民女,又将她弃之敝履,如今还有脸来向朕讨要荣华富贵?” 刘贾脸色一惊,他没想到李词会如此决绝。 “朕不会认你这个父亲,更不会封你为太上皇。来人啊!把此人拖出去杖毙!”李词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道,眼神中充满了威严。 刘贾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做的恶行早该受到处置! 刘贾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血缘关系轻易地获得权力和财富,却没想到会遭到如此惨败。 “皇上……皇上开恩啊……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不能做不忠不义之徒,天下百姓都看着你呢!”刘贾慌了,跪在地上哭喊道,但李词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 “还不快把他拖出去!”李词烦躁的说道,只要一提血缘,他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光,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侍卫们应声而上,将刘贾拖了出去。不久后,宫外传来了刘贾的惨叫声。 李词听着刘贾的惨叫,心中的痛苦和愤恨稍稍减轻了一些。他深知,自己要想摆脱困境,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桂香嬷嬷,朕做的可还合太后心意?”李词看向桂香,冷冷的说道。 桂香笑着说道“这都是皇上自己的选择,想必太后娘娘也会为皇上您感到欣慰的。” \"呵!\" 李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冷漠和决绝。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声音冰冷地说道:\"你立刻去代朕询问皇额娘,让她做出一个抉择——究竟是要选择朕这个假儿子,还是选择她那所谓的亲生女儿!若是选择后者,别怪朕无情!\" 他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向空气,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开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让人不禁感到害怕。 站在一旁的桂香惊恐地看着李词,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威压。 她知道此时的皇帝已经处于极度愤怒之中,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于是,她连忙低头躬身,强装镇定地回答道:\"这皇上的话奴婢会带到,奴婢告退。\" 说完,桂香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转身离去。她脚步匆忙,心中暗自祈祷着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养心殿。 因为她深知,如果自己稍有不慎触怒了皇帝,恐怕就会他当做发泄怒气的工具,如刘贾一般被无情杖毙。 而留在养心殿中的李词,则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许只是在默默承受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桂香嬷嬷回了宫将李词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秦凤柔。 听完这番话后,秦凤柔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她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然后猛地将其砸向地面,茶杯顿时破碎成无数片,茶水四溅。 秦凤柔站起身来,眼神充满愤怒与失望地盯着前方,声音严厉而尖锐:“他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地威胁哀家?难道他已经忘记了当初是谁倾尽全力帮助他登上皇位吗!若不是哀家运筹帷幄、精心谋划,他恐怕早已和他那下贱的生母一起被沉入猪笼之中,又怎会有如今这般风光无限的时候?” 说到这里,秦凤柔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太后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桂香忙给秦凤柔拍背,帮助她平静下来。 在宫门口,林禹紧紧地握着女儿林九枝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心。 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九枝,跟父亲走,父亲带你回家!这个皇宫你不能在呆下去了,李词那边,你无需担心。” 林九枝摇摇头拒绝道:“不行,父亲,女儿还不能走。” “为何?”林禹不明白,难道女儿对李词有了感情? “女儿还有事情没做完,还不能走。父亲,您先别管女儿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警惕徐景联,以防他勾结群臣逼宫啊!” 林九枝想到阿瑾还在宫中,若自己走了,那李词将怒火发泄在阿瑾身上该怎么办!所以她不能走,她要留在宫中护着阿瑾。 “唉你!徐景联他勾结群臣又怎样?兵权在为父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倒是你,难不成对李词动了感情了?” 林禹话中带着疑惑,他觉得女儿不会喜欢上李词的,要是喜欢早就入宫长伴君侧了。 “父亲,这个容女儿日后再向父亲一一解释!您且听女儿一言,那徐景联城府极深,想必此刻在背后不知道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您须得小心提防!” 林九枝总感觉徐景联今日之举只是个前菜,虽然父亲有军权在手,但她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好,为父知道了。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宫里此刻想必定是乱作一团,所幸你有武艺在身,想来定能安然无虞,为父就先回去了。” 林禹不再执着要带女儿出宫,女儿自己的决定,他选择尊重。 “嗯,父亲慢走!” 第133章 自以为是的真情 送父亲出宫后,林九枝转身返回映光宫。踏入宫门的瞬间,她瞥见李词静静地伫立在宫内,脸上的神情如潮水般变幻着,先是悲伤,继而转变成喜悦。 \"皇上?参见皇上。\" 林九枝心头涌起一丝疑惑,但并未追问李词为何会出现在此。她只是按照宫廷礼仪向他行礼。 眼见林九枝归来,李词暗自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担忧林九枝会跟随其父出宫离去,从此一去不返。此刻见到她安然返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李词心想,林九枝没有随同大将军离宫,想必心中仍有自己一席之地。此时此刻,他深感庆幸,仿佛失去的珍宝又重新回到手中。 自从他真实身份被揭露以来,宫中众嫔妃皆对他避若蛇蝎,生怕与他扯上关系。就连平日里备受宠爱的王怜欢,也托辞抱恙,不肯见他一面。 回忆起这些冷漠的妃子们,李词心中满是无尽的悲凉。原本以为林九枝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绝情地抛弃自己,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愿意重回宫廷,这无疑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慰藉。 在这风云变幻的宫廷之中,人心难测,真情难得。而林九枝的回归,宛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李词那颗孤寂的心。 “爱妃你回来了!快快请起!”李词满脸笑容地快步走向林九枝,伸手去搀扶她,仿佛完全抛开了曾经身为皇帝的威严和架子。 “皇上,您身体可有好转些?”林九枝凝视着李词这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举动,心中倍感别扭。 “朕已无大碍,多亏有爱妃牵挂。”李词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林九枝,眼中满溢的情意难以掩饰。 他轻轻伸出手臂,将林九枝紧紧拥入怀中,柔声说道:“自朕真实身份遭徐景联揭露以来,众人皆对朕避之若浼,唯有爱妃你不离不弃,未曾舍弃朕。朕深知不能再消沉下去,定当振作起来,与徐景联一决高下。待朕成功铲除徐景联之日,便是爱妃登上后位之时!” 李词的这番言辞,表面上情深意切,然而在林九枝耳中,却只是一种企图笼络自己、稳固其父支持的手段而已。 林九枝故作感激涕零之态,挣脱开李词的怀抱。 “多谢皇上龙恩浩荡,皇上能有如此坚定之心智,臣妾深感钦佩!”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摄政王府的庭院里,一片宁静祥和。 徐景联刚刚更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发髻,杜莹便匆匆来到了他的房间。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刚迎娶进门不久的女子,一大早就如此急切地赶来找自己,徐景联不禁露出了微笑。 \"王妃这般匆忙,到本王房里所为何事啊?\"徐景联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杜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口说道:\"王爷,妾身方才听说,昨日在祭天大典之上,您竟然当众揭穿了皇上的真实身份。此事当真属实?那皇上难道真的并非皇室血脉不成?\" 她的语气充满了焦虑和担忧,目光紧盯着徐景联,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徐景联凝视着杜莹,心中暗自思量。他不知道此刻杜莹如此关心这件事情,究竟是在担忧他自身的安危呢,还是在挂念她那位心上人的妹妹呢? 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她的真实想法,便故意问道:\"王妃可是在替本王忧心忡虑?\" 听到这话,杜莹连忙点头应道:\"是啊,王爷。妾身自然是担心您的安全。毕竟,这等大事牵连甚广,恐怕会引来不少麻烦……\"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徐景联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一丝心虚。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对于心思缜密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徐景联并未揭穿杜莹的虚情假意,他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说:“王妃对本王一往情深,本王已知晓。不必担忧,现在该担心自己权位的皇上,不是本王。” 听闻此言,杜莹再一次心虚地回应道:“只要王爷平安无事,妾身也就安心了。” 其实,杜莹原本是想从徐景联那里套出他接下来的打算,如此一来,自己便能够提前通知九枝做好应对之策。 然而,杜莹自知能力有限,既无法解救皇帝陛下于危难之中,亦无心去拯救皇帝陛下。她唯一所求,便是知晓徐景联接下来的打算,她好赶在徐景联采取行动之前尽力保林九枝周全,如此方能稍稍减轻内心深处对于林九枝的那份歉疚之情。 “王妃有心了!本王还有事,待会要出去一趟,晚上再与王妃一同用膳。”徐景联知晓杜莹的心思,不过他可不会给杜莹机会去给林九枝通风报信的。 “是,王爷注意身体。” 杜莹自知从徐景联口中套不出来什么,他那么精明的人,若是轻而易举被自己套出来话,不是无心就是有意为之。 杜莹走后,徐景联叫来侍卫飞银,叫他严加注意王妃的一举一动。 飞银领了命,便退下了。 徐景联口中的有事,就是来茶馆别院找墨红叶。 他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扳倒皇上,特别想与墨红叶一同分享心中的喜悦之情。 \"阿联!\"一声清脆悦耳、宛如黄鹂般动听的呼喊声突然传来。 顺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淡黄衣裳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容,一双美眸明亮如星辰,熠熠生辉;脸庞犹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此时此刻,她满脸欣喜地朝着徐景联所在的方向挥手致意,似乎对见到他感到非常兴奋和开心。 看到了墨红叶,徐景联的脸色立刻柔和起来。 他朝墨红叶的方向走去,墨红叶也小跑着朝他奔来。 “阿联!你这日子都干什么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墨红叶眼中满含委屈地望着徐景联,这些天以来,她四处寻找徐景联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 每当询问茶馆老板时,对方总是闪烁其辞,不肯透露半点消息,这让她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抱歉啊,叶儿,让你受惊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寻找证据,以揭露皇上真正的身世之谜,所以没能顾及到你。 你心里会不会怪我呢?”徐景联满怀歉意地说道。 “皇上的身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墨红叶满脸狐疑地追问道。 “唉,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叶儿,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道来……”徐景联深吸一口气,开始向墨红叶讲述起李词其实并非先帝亲生骨肉,而是由太后抱养而来一事。 墨红叶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待到徐景联讲完整个故事后,她仍然沉浸在惊愕之中无法自拔。 眼见墨红叶如此震惊,徐景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止住话语。 他暗自心想,如果墨红叶知晓自己便是当年被太后遗弃的小公主,恐怕会更为惊诧万分! 徐景联之所以会认识墨红叶,其实不是偶然。 当时,他无意间听闻太后正在四处寻找墨红叶的下落,心中不禁一动。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抢在太后前面找到她,或许就能借此机会打探出太后的真实意图。 于是,徐景联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墨红叶的踪迹。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让他如愿以偿。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在与墨红叶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竟然渐渐对这个女子动了情。 而墨红叶呢?也在自己的精心布局和无尽谎言之中,逐渐放下了防备之心,一点一滴地相信他,并最终对他倾心不已。 每每想到此处,徐景联都会心生恐惧。 他深知,如果有朝一日墨红叶知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他为了权势已经娶了他人为妻,必定会痛恨自己入骨。 一想到她可能会因此离自己而去,徐景联便觉得不寒而栗,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一般。 “叶儿放心,等我扳倒皇上,到时候墨城规失了势,我定为你母亲报仇!”徐景联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他希望自己做的这些,可以在叶儿知道真相时心里对自己的怨恨少一些。 听到徐景联的保证,墨红叶感动的扑进他的怀中,说道“阿联,谢谢你!” 徐景联抱紧怀里的人儿,脸上的担忧却未消减半分。 第134章 两国来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宏伟壮丽的宫殿窗户洒下微弱光芒,但大业朝堂之上却弥漫着沉重压抑氛围,仿佛暴风雨前夕般令人窒息。 李词端坐在金碧辉煌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下方群臣,眼神中透露出无比威严与自信;面对满朝文武百官,他心中毫无半点心虚之意。 此时此刻,只要那位威震天下、备受尊崇大将军坚定不移地站于自己一方,那么即使面对徐景联及其党羽挑衅滋事,李词亦无所畏惧。 毕竟以林禹所掌握实际兵权——那支足以威慑四方、数量高达数十万精锐强军作为后盾,任何妄图挑战皇权之人都必须三思而后行;因为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徐景联对眼前这位故作姿态皇帝并未表现出丝毫敬畏或恐惧,反而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极富讽刺意味笑容。 他冷眼旁观等待时机到来:当海安与南梁双方故意于边境制造摩擦引发战争时,看林禹究竟会如何抉择?到底是效忠于李词个人还是坚守使命去保护无辜百姓呢? 这场权力斗争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一点就是无论结果怎样都会给整个国家带来深远影响……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揭晓最终答案! \"众爱卿今日可有何事要奏?\"李词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群臣,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然而,殿下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启奏。 他们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故意与皇帝作对一般。 李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这些大臣们平日里总是争先恐后地想要向他进言献策,为何今日却如此反常? 他暗自思忖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并非先帝血脉一事,让这些臣子们开始对自己心怀芥蒂吗?想到这里,李词的眼神变得越发深沉起来。 看着眼前这群默不作声的大臣,李词感到一阵心寒。 他知道,如果不能得到群臣的支持,就算以大将军之威压着众人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心中的不满总有一日会爆发。 “皇上,转眼间数日之后便是冬季降临之时。边关之地,气候严寒,条件艰苦异常。 微臣在此斗胆恳请皇上,能为那些坚守边疆、保卫国土的英勇战士们送上温暖的御冬衣物以及足够的粮草补给!”林禹言辞恳切地向皇帝启奏道,他心中时刻挂念着远在边关的同袍战友们。 往昔岁月里,皇上曾因顾忌林禹手中握有的兵权而对其心生猜忌与防范之心,但现今局势已然不同——林禹成为了皇上最为坚实可靠的后盾与支柱。正因如此,此刻的他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向皇上提出这一请求。 闻言李词也不做多犹豫,立马答应了林禹的请求。 “好,杜卿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要将充足的粮草和温暖的御寒衣物全部送达至每位将士手中,若有任何差池,朕便诛你九族!” 李词的声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情绪。然而,这番话传入杜鹤耳中,却犹如惊雷般震撼,充满了无尽的威压与威胁。 “是,皇上,微臣必定全力以赴,不负圣望!”杜鹤惊恐万分,连忙跪地叩头表决心,生怕稍有迟疑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嗯,起身。”李词微微颔首示意道。 徐景联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怒火中烧。 他对李词这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行径深感愤恨,但碍于身份与场合,并未当场发作。 众所周知,杜鹤乃是徐景联的岳父大人。 李词此言分明是有意刁难,将杜鹤置于两难境地,令其无法偏向徐景联,也逼得徐景联不得不暗中派人护运粮车抵达边关。 尽管杜家一直以来都对徐景联忠心耿耿,但此时此刻,他绝不能冒险在军粮问题上动手脚,否则必将牵连整个杜家。 毕竟,培养一只忠诚可靠的走狗并非易事,更何况是要获得一条从他人手中夺来的狗的绝对忠心呢?如此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徐景联将心中的火暂且压着,他现在只希望海安与南梁的动作快些,好让林禹呗带回的部分大军通通派到边关去。 到那时,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徐景联了。 三日之后,一名身背紧急军情信件的边关信使,骑着一匹疲惫不堪、浑身冒汗的骏马,风驰电掣般地向京城疾驰而来。 一路上,这名信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甚至不惜累死了两匹战马,才勉强赶在规定时间内抵达京城皇宫。 当到达目的地时,这名信使已经累得无法站立行走。 他的大腿被马鞍摩擦得血肉模糊,每迈出一步都会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无奈之下,侍卫们只能用担架将其抬进大殿之中。 尽管身体极度虚弱,但信使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强忍着痛苦,挣扎着坐起身子,然后将海安和南梁两国大军侵犯边境的危急情况详细地禀报给了李词。 李词听后脸色大变,而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更是人心惶惶。 然而,以徐景联为首的一伙人虽然表面上显得忧心忡忡,十分担心国家安危,但实际上他们内心却暗自窃喜不已。 因为对于这些心怀叵测之人来说,这场预谋已久的战争或许正是他们实现政治野心的绝佳机会…… “来人,先将信使带下去治伤!”李词一声令下,便有人来将信使抬走了。 此时此刻,李词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不安。他实在想不通,海安和大业究竟怀着怎样的企图来发动这场攻击?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拒绝接受那份谈判书中的条款吗? 仅仅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就要让双方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真的值得吗?李词现在所担忧的并不是哪一方能够获胜,因为他深知,如果真的开战,南梁和海安最多只能与大业打成平局而已。 他们既没有强大的军队实力,兵马粮草等物资也远远比不上大业充裕。这场战争压根儿就不该继续打下去,一旦开打,受伤最深的还是那些无辜的战士们以及普通老百姓。李词不禁开始怀疑起南梁和海安是否真会如此愚蠢,也许他们只不过是在演戏,试图逼迫自己点头答应那些苛刻的条件! \"皇上,边关战局紧迫,形势危急,必须尽快增派兵员前往支援才行啊!\" 杜鹤心急如焚地进谏道。 然而,李词并未直接回应杜鹤的请求,而是转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林禹,问道:\"林大将军,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林禹同样未曾料到海安和南梁竟然敢这般肆无忌惮,公然兴兵进犯大业。 “回皇上,依微臣之见,可以首先调动周围各个郡县的三十万大军赶赴边境增援。毕竟海安与南梁联合起来后,其实力确实不可低估。如果在派出三十万大军支援之后,海安和大业仍然不愿撤军,则那时再派遣京城里剩余的十五万大军前去也来得及。”林禹心中略有戒备,担心徐景联会借机制造混乱,于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当听到林禹的话语时,徐景联的眼神瞬间停滞了一下。他未曾料到,即使在这个紧要关头,林禹依然对自己心存警惕之心。 如果不能把京城里的大军都调遣出去,那么徐景联精心策划的阴谋便无从施展。 自从李词真实身份暴露以后,林禹对其安危格外重视,特意派了大批人手守护在他身旁以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一来,徐景联想通过逼宫夺取政权简直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南梁与海安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如果继续交战下去,想必这两国也不愿意再协助自己完成大业。 不行,现在他必须得想法子争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那十五万大军引出京城! “好,那就按照爱卿所说去办!即刻传令各地郡县,集结三十万大军火速赶往边境增援!”李词看着徐景联一脸的阴郁,同意了林禹的建议。 “遵命!” 第135章 林九枝的抉择 映光宫 林九枝正与小彩围坐在桌前,手持一块素色手帕,低声商议着该在手帕上绣何种花样才好。正当两人讨论得起兴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鸢儿神色慌张地冲进房间,额头上挂满汗珠,气息也十分不稳,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奔跑。 “何事如此匆忙?竟连礼数都顾不得周全了。”林九枝不禁心生疑惑,因为她从未见过鸢儿如此失态的模样。 平日里,鸢儿总是将宫廷规矩和礼仪牢记于心,言行举止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处。究竟发生了何事,能令她如此惊慌失措呢? 鸢儿张了张口,却因喘得厉害而说不出话来。 林九枝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轻轻拍打鸢儿的背部,帮助她顺气,并示意一旁的小彩去倒杯水过来。 小彩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顺从地照办了。 待鸢儿稍稍平复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一般,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娘……娘娘,奴婢……奴婢刚刚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据说,南方的大梁国和海边的海安国联手正在边关,意图发起战争!” 林九枝心中一紧,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担忧。 她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但同时也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于是,她冷静地问道:“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鸢儿连忙回答:“回娘娘,这并不是奴婢胡乱编造的呀。如今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呢。而且,今天早上的早朝上,皇上亲自下旨命令分布在各个郡县的整整三十万大军迅速集结,奔赴前线支援!”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惶恐,仿佛能感受到那紧张的气氛。 林九枝心头一沉,她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为严重。 她实在想不通南梁和海安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更何况海安的三皇子闵浩瑾目前还被扣留在大业作为人质。 难道海安真的打算放弃阿瑾了吗?一想到这里,林九枝的内心瞬间变得焦躁不安。 海安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难,那么李词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阿瑾。她必须立刻前往顺回轩查看情况。 林九枝听完鸢儿的话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飞奔而去。小彩见状急忙问道:“娘娘,您要去哪里呀?您还在禁足呢!” “去找阿瑾!”林九枝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听到林九枝说要去找阿瑾,鸢儿立刻冲出门外拦住她。 “娘娘,请等一下!” 林九枝脚步匆匆,速度极快,直到鸢儿大声呼喊,她才停下脚步。 “有什么事?”林九枝面露不快之色,心中焦急万分。她担心此时李词会去找阿瑾算账,所以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阿瑾身边。 “娘娘,您千万不能去质子那里!如今海安和南梁来势汹汹,皇上心里肯定憋着一股闷气。他一定会将这股怨气发泄在质子身上。如果您现在过去,必定会受到牵连啊!”鸢儿焦急地劝阻道。 “本宫必须要去!”林九枝一脸坚定地说道,仿佛没有把鸢儿的话听进去一般。 她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连阿瑾都保护不了,我又怎么配得上他对我“姐姐”这个称呼呢? 鸢儿见劝不动林九枝,干脆跪倒在地,继续说道:“娘娘,您不能只想着那质子啊!您可曾考虑过我们这些下人的感受?我们虽然身份低微、地位贫贱,但自从跟了您之后,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尽心尽力地侍奉在您左右。 倘若您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被陛下怪罪下来,那我们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被打入那可怕的慎刑司受苦受难吗?”说到最后,鸢儿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看着鸢儿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的模样,林九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情,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伸出手将鸢儿缓缓扶起。 “鸢儿啊,你不必如此忧心忡忡。本宫既然有胆量前去营救质子,自然也就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你尽管放宽心,本宫一定会确保你们安然无恙!” 林九枝语气坚定地对鸢儿许下承诺,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果敢。 要知道,如今的太后和皇上都需仰仗父亲的鼻息,他们又怎敢轻易动自己呢? “娘娘!”鸢儿依旧满脸忧虑,她后悔把两国起兵这件事告诉林九枝了。 “鸢儿姐姐,你可真是好大胆子,居然敢教唆娘娘如何行事!”小彩风风火火地赶来,恰巧听到鸢儿似是在指责林九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声责备道。 “你!”鸢儿气得涨红了脸,正欲反驳几句,却瞥见林九枝就在一旁,只好强行咽下到嘴边的话。 小彩根本无暇顾及鸢儿的反应,她径直走到林九枝面前,目光坚毅地说道:“娘娘,请您安心前往!不论您做出怎样的抉择,小彩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您!” “好!”林九枝的目光愈发坚定起来,她朝小彩微微一笑,便转身赶往顺回轩。 顺回轩中,皇上果然在此处。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站在院中,显然心情不佳。 原来,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让李词心怀不满,而此时林九枝又恰好被禁足宫中。于是乎,李词便来到顺回轩,想要在阿瑾身上发泄自己怒气。 时光荏苒,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在林九枝无微不至的照料之下,阿瑾不仅个头长高了一些,身体也略微发胖了些。 原本那张白皙娇嫩的面庞,由于长时间在阳光下刻苦练功,如今已略带黝黑之色,但却增添了些许坚韧与刚毅。 此时此刻,阿瑾正在奋力躲避着宫人们的追捕。 他身形娇小,动作却异常敏捷灵活,让前来捉拿他的宫人们束手无策,一时间陷入困境。 看着阿瑾把宫人们戏弄得晕头转向,李词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他向站在一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刻心领神会,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刀,径直朝着仍沉浸在躲避宫人抓捕中的阿瑾走去。 正当侍卫举起长刀准备向阿瑾劈下去的时候,门口忽然闪现出一个身影。 \"阿瑾小心!\" 林九枝恰到好处地现身,眼见这一幕,她急忙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朝侍卫扔去。 侍卫下意识地挥刀抵挡,只听得石子击中刀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虽然成功挡住了石子,但侍卫并没有停止攻击阿瑾的打算。阿瑾匆忙侧身躲避,勉强躲开了侍卫的突袭。 \"住手!\" 林九枝愤怒地呵斥道。 侍卫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由于皇帝尚未开口示意停手,他也不敢轻易罢手,于是继续举刀向阿瑾砍去。 林九枝别无选择,只能纵身跃起,从另一名侍卫那里夺过长刀,然后飞速冲向阿瑾,用自己手中的刀为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九枝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侍卫,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剑光闪烁间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对方要害。 侍卫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大刀横挡胸前,但林九枝这一剑速度极快且威力惊人,只听“铛”地一声巨响,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传递过来,侍卫手臂一麻,虎口震裂鲜血直流,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而出。 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林九枝又是一刀挥出,眼见这一刀避无可避,侍卫咬牙硬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挡住这致命一击。 但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仅仅过了两招而已,侍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终于,在林九枝一连串精妙绝伦的招式攻击下,侍卫彻底败下阵来,轰然倒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整个过程,李词都看在眼里,他就知道林九枝并非只有花拳绣腿,心中不由的对林九枝多了丝惧意。 打倒了侍卫,在林九枝的震慑下,那些想要上前抓阿瑾的宫人此刻也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林姐姐,阿瑾好害怕!”阿瑾跑到林九枝面前,委屈的说道。 林九枝蹲下将阿瑾护在怀中,轻声安抚道“阿瑾不怕,姐姐在。” “嗯嗯。”阿瑾安心的靠在林九枝的肩膀。 见姐弟二人疏于防备,余下的侍卫并没有起心思要去攻击二人。 皇上不下令他们就不动,林九枝下手很重,他们可不敢犯险。 第136章 暂未撕破脸皮 \"爱妃怎得来了?\"李词明知故问,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但眼神却十分冷淡。 他又说“朕记得爱妃尚且在禁足,为了质子,竟不惜违抗圣命吗?” 听见李词的声音,林九枝面色一冷,如寒霜罩面。 她缓缓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同时另一只手牵着阿瑾的小手,一步步朝着李词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上,让人不禁为她捏一把汗。 “圣命?呵~皇上这罪名安的太大了,臣妾着实惶恐啊!”林九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面对李词的威胁,她毫无畏惧之色,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李词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深知林九枝此番是铁了心地要与自己作对,但此刻的他却无可奈何。毕竟如今的他诸事皆需仰仗林禹的支持,而林九枝又是林禹的唯一一个女儿,他实在无法对其采取强硬手段。 原本,李词还盘算着待到将来铲除掉徐景联这个心头大患之后,再全心全意地去宠爱林九枝。 然而眼前这般情形,哪怕他对林九枝再情有独钟,此刻也决计不能再纵容她胡作非为下去了! 看着林九枝一手持刀,一手牵着阿瑾,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那些侍卫们立刻紧张起来,纷纷上前护住皇上。 他们知道,这个女人此刻已经处于极度愤怒之中,如果不小心应对,恐怕会酿成大祸。 李词自然也察觉到了林九枝眼中的杀气,心中不由得一紧。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试图用威严来压制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 林九枝在侍卫们面前停下脚步,与李词相隔不过两米之遥。 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死死地盯着李词,似乎要将他刺穿。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显然内心正燃烧着熊熊怒火。 林九枝紧紧握着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径直指向躲在侍卫身后的李词。她的眼神充满愤怒和质问:“为什么要拿阿瑾撒气?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啊!” 听到这话,李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冷漠地反问:“爱妃,难道你要与朕作对不成?” 林九枝死死盯着眼前那个依然自视清高的男人,心中对他的憎恶愈发强烈起来。 “如果我说是呢,皇上,你是否会立刻将我处死?”林九枝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臣妾”这个谦卑的称谓,因为在她内心深处,从未真正将李词视为自己的丈夫。 李词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轻笑出声:“爱妃莫要胡言乱语,朕不过是想向质子询问一些事情而已,并无恶意。爱妃何必如此紧张兮兮呢?” 然而,李词的谎言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随口而出。话音刚落,他便突然变脸,严厉呵斥那些保护着他的侍卫们:“你们这些蠢货都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刀放下!” 侍卫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后将目光投向林九枝,看到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之后便缓缓地把刀放了下来,然后默默地走到了一旁。 此时此刻,两人终于毫无阻碍地正面对峙着。 李词紧紧盯着林九枝手中紧握的那把锋利的刀子,嘴角微微上扬,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来:“爱妃啊,你看看,朕真的没有丝毫敌意呀!既然如此,你是否也能放心地把刀放下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林九枝放下戒备。 林九枝随意地松开手中的刀,任由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但她终究还是不愿意与李词彻底决裂,把局面搞得无法收拾。 毕竟,李词虽然已经失去了众多臣子们的拥护,但无论如何,他仍然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这一点无可否认。 林九枝深知,如果自己继续纠缠下去,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开来,别人就会说她凭借父亲的权势逼迫皇帝。尽管这就是事实,但她并不想让父亲蒙羞受辱。 \"爱妃果真是聪慧,一点就通!\"看到林九枝放下手中的刀子后,李词心中暗自庆幸不已。 紧接着,他转身面向在场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声色俱厉地说道:\"今日的事,朕权当没发生过。但要是有谁敢将此事泄露半句,朕定会将尔等这群狗奴才全部处死!\" 说完,他便领着一众随从匆匆离去,顺回轩中瞬间安静下来。 “姐姐,那个坏人会不会找你麻烦啊?”阿瑾眨着一双大眼睛,满脸都是疑惑和担忧之色。他实在想不通,李词贵为一国之君,为何还会惧怕自己的妃子呢?不过此刻,他更为担心的还是林九枝,生怕她会因为自己而遭到李词的责罚。 看着阿瑾那张忧心忡忡的小脸,林九枝心中不禁一软,连忙蹲下身子,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安慰道:“阿瑾别怕,姐姐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呀?快让姐姐看看。” 听到林九枝的关心,阿瑾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坚定之色,得意洋洋地说:“阿瑾没事儿!这次全靠姐姐教给我的武功,我才能把那些人耍得团团转呢!嘿嘿嘿。” 说罢,阿瑾还仰起头来,冲着林九枝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在向她邀功一般,小小的脸蛋上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感。 “嗯,阿瑾真棒!”林九枝摸摸阿瑾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 李词默默地走出顺回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当他们经过太后居住的慈安宫时,李词突然停下了脚步。 \"皇上,是否要进去探望太后?\"身旁的赵飞见状,连忙低声询问。要知道,李词已经有两日未曾前来看望太后了,以往他可是每日必到啊。 自那日祭天大典听了秦凤柔所言之后,李词的心头便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这个被她抚养长大、相依相伴整整十九载的假儿子,竟然比不上那个一出生便遭遗弃的亲女儿? 李词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难以置信秦凤柔会对自己毫无母子亲情可言。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与痛苦,他却并未主动去找秦凤柔当面质问清楚。同样地,秦凤柔似乎也没有想过要来找自己解释清楚。 此刻,站在慈安宫外的李词心情愈发沉重,目光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宫门,仿佛想要透过它看到里面那个狠心的人…… \"回养心殿!\" 李词紧紧咬着嘴唇,眼神坚定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颗心却依然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刺痛难耐。 站在原地,李词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他微微颤抖的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克制着某种冲动。然而,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最终还是选择转身离去。 就在李词刚刚踏出脚步之际,慈安宫的宫人如一阵风般迅速冲进宫殿,向太后禀报:“启禀太后,皇上已经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凤柔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 此时的秦凤柔心如刀绞,身体也因极度的悲伤而变得虚弱不堪。她对食物毫无兴趣,甚至连一口茶水都难以咽下。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尽管如此,当得知儿子来到宫门前却不肯进来见自己时,秦凤柔的心头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 这种悲凉如同寒冬里的冷风,无情地穿透她的身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然而,即便面临如今的处境,秦凤柔仍然坚信自己当初的抉择并没有错。 她心中俨然已经把李词当成了亲生的儿子,但她也无法因此去舍下女儿,这就是为母的心啊! 第137章 能否破局? 五日之后,海安皇宫内气氛凝重,澜一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地听着斥候传来的情报。 他那原本冷峻的面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据斥候回报,大业国竟然已经集结了整整三十万大军前往边关支援! 澜一不禁暗自思忖:当初派兵出征,不过是想协助徐景联早日登上皇位而已。可谁曾想,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难道真的要打起仗来不成? 此时此刻,澜一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懊悔之情。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否出了问题——徐景联难道并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心怀叵测、满腹阴谋?否则,为何连一个失去权势的皇帝都难以摆平? 澜一越想越是气恼,他用力拍打着扶手,心中暗暗咒骂道:“这个徐景联,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恼也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局…… 大业这边,徐景联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傲雪凌霜的梅花,似乎并不着急。而他身旁的墨红叶,则全心全意地与他一同观赏这冬日美景。 “阿联,这些天总是见不到你人影!今天好不容易才盼到你来,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墨红叶娇嗔地依偎在徐景联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委屈。 她的小手紧紧握着温暖的汤婆子,或许是因为穿着过于厚实,此时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泛起了如晚霞般迷人的红晕,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闻言,徐景联微微一笑,手臂用力将怀中的人儿又往怀里搂紧了一些。 “好叶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你也知道,如今这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波谲云诡啊!皇上更是处处为难于我,我实在分身乏术,也是因此才一直没能把你接入府中陪伴左右。不过你放心,假以时日,等我彻底扳倒了皇上,定能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 墨红叶依偎在徐景联怀中,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语。当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禁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非要这样做不可吗?” 徐景联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怎么,难道你心疼起那个昏君来了不成?” “不……”墨红叶连忙摇头解释道,“只是当年太后娘娘对我和娘亲恩重如山,若真要与皇室反目成仇,我实在于心不忍呐……”说到此处,墨红叶声音略微低沉,似乎有些哽咽难言。 徐景联自然明白墨红叶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但他亦深知要想成就大业就必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墨红叶的肩膀安慰道:“叶儿莫要难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到他日我君临天下之时,必不会忘记太后昔日对你的恩情,自会善待于她。如此你可放心了?” 徐景联看着墨红叶眼睛,发现她仍旧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他又说 “叶儿,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若不反击就会被李词肆意践踏!叶儿,你看看我,你难道就忍心看我被人踩在脚底下连想娶你的机会都没有吗? 而且我扳倒皇上也是在帮你啊叶儿!到那时我便可以替你母亲报仇了不是吗?”徐景联扶着墨红叶的双肩,让她与自己对视。 “阿联,我……好,我不拦你。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伤害太后,好吗?”墨红叶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因为徐景联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爱人,而是比生命还要重要得多的人。 回想起曾经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墨红叶心中充满感慨和感激。 那时的她身陷绝境,一度命悬一线:先是险些丧命于养父派遣而来、想要置她于死地之人的利刃之下;紧接着又差点儿落入虎口,被人抓走卖入烟花之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徐景联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她面前,拯救了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从那一刻起,徐景联便成为了墨红叶生命中的一道光。 他就像自己的养母一般,给予了她无尽的关爱与呵护,并对她有恩重如山之情。 这份恩情让墨红叶铭记在心永生难忘,同时也使得两人之间结下了深厚情谊。 所以无论面对怎样困难抉择或者考验时只要想到徐景联都会让墨红叶变得无比坚强勇敢起来! 听到墨红叶的回答,徐景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而又宠溺的微笑。他伸出手臂轻轻地将墨红叶拥入怀中,然后充满爱意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我就知道,叶儿一定会选我的!”徐景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无论将来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墨红叶都会像此刻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他这边。 然而,他们两人温存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这时,茶馆老板神色慌张地匆忙赶到后院。 一见到茶馆老板,徐景联立刻松开了怀里的墨红叶。 他转过头去,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墨红叶,轻声说道:“叶儿,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等我忙完了就马上回来陪你。” 听到徐景联又要离开,墨红叶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回应徐景联,表示理解和支持。 看到墨红叶如此懂事,徐景联心中略感欣慰。 于是,他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去,留下墨红叶独自一人待在后院,默默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离开了别院,茶馆老板才敢说“王爷,那位已经答应了您的请求,只等子时一刻,您便可以手到擒来了!” 闻言,徐景联勾了勾唇,眼神一凛,只听他沉声说道“好戏马上开场了!” 夜,万籁俱寂,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宁禾之一身风尘仆仆地提着两坛美酒来到府门口,门口守卫见来人是宁禾之便赶忙迎上前去:“原来是宁参谋啊,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林禹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将宁禾之迎进府内。 自回京以来,两人各自忙碌,甚少相聚。因担忧着边关战事,宁禾之这才来将军府一叙。 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相见,自是有万般话想说。 原本已经用过晚膳的林禹听闻他来,立刻拉着宁禾之入座,表示一定要陪他再吃上一顿、喝上几杯。 李宁安深知丈夫与宁禾之交情深厚,乃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多加阻拦。不仅如此,她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以表心意。 待到李宁安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宁禾之连忙起身,朝着李宁安拱手作揖道:“多谢嫂子盛情款待!” 李宁安则报以温柔一笑,说道:“宁参谋太客气啦!快请坐。”说完,便热情地招呼他动筷用餐。 听闻此言,宁禾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但他仅仅是匆匆瞥了一眼李宁安后,便迅速将目光移开,仿佛心中有鬼一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来来来,禾之兄,快来尝尝你嫂子亲手烧制的红烧肉,这味道堪称一绝啊!我回到家中都还未曾尝过一次呢!今日倒是被你给碰上了。”林禹满脸热忱地高声呼喊着,言辞之间似乎透露出些许嗔怪,但实际上却是希望能让宁禾之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拘泥刻板。 “嘿嘿嘿,多谢禹哥美意!小弟真是有口福啦!也多谢嫂子烹饪的美味佳肴!”宁禾之终于稍稍放下包袱,变得自然了一些。 “不必客气,你们尽情享用即可,我先失陪了。”李宁安深知自己在场可能会令气氛略显尴尬,于是很识趣地选择主动离场,以便让两兄弟能够尽情畅饮,享受难得的欢聚时光。 “也好,夫人早点歇息!”林禹仍不忘细心叮嘱一句。 “知道了,你们慢慢吃。”李宁安轻声回应道。 “嫂子慢走。”宁禾之也跟着附和道别。 “嗯,好。”李宁安微笑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去。 第138章 宁禾之的举动 李宁安离开后,宁禾之打开自己来时带的酒。 闻到了那股熟悉而浓郁的酒香气,林禹的眼睛猛地瞪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 他紧紧盯着宁禾之手中的酒,难以置信地问道:“这难道是我们以前喝的沙棘酒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 宁禾之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林禹的反应。 他一边熟练地给林禹斟满一碗,一边轻声说道:“没错,正是沙棘酒。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沙棘酒,而是我亲手酿制的。你且尝尝!” 林禹听后,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将它凑近鼻尖,深吸一口气。 那股独特的香味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他的鼻腔,令他陶醉其中。 他满足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久违的美好回忆涌上心头,不禁感叹道: “就是这个味道!我已经想念这个味道很久了!” 话音刚落,林禹像是生怕破坏这份珍贵一般,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然而,仅仅是这一小口,就让他沉浸在无尽的回味之中。 喝完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宁禾之,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禾之啊!这碗酒让我回想起了从前我们与先帝一同征战沙场的岁月。那时侯也是冬日,我们浴血奋战,最终取得了胜利。 夜晚降临,兄弟们围坐在篝火旁,不惧寒冷尽情畅饮着美酒,品尝着美味的烤肉,那种无拘无束、畅快淋漓的感觉,真是令人怀念啊!” 说罢,林禹再次端起酒碗,目光投向远方的明月。 他高高举起碗,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和敬意都融入到这碗酒中。 然后,他静静地凝视着天空,将这份深情厚谊献给已离去的故人。 宁禾之只是静静的看着林禹,眼神黯淡。 林禹敬完故人随后回到了座位上,宁禾之又给他斟满了。 看着林禹一副伤怀的模样,宁禾之试探性的问道“禹哥,如今皇上并非先帝血脉,你怎么还不把小九枝接回来?是还要继续拥护他吗?” 闻言林禹看向宁禾之,目光中带着探究,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拥护他也绝不会让那徐家小儿染指这江山半分!” “禹哥,我真的是替先帝感到惋惜和不公,更为小九枝感到痛心!而且,我猜测先帝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我们继续支持那个冒牌的龙子,岂不是让先帝心寒至极?”宁禾之焦急地解释道,对于李词的所作所为,他实在难以认同。 林禹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将目光投向宁禾之,问道:“你说得确实有些道理,那么对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或建议?”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宁禾之虽然对朝政之事了解不多,但其军事才能却是相当出众的。 只见宁禾之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禹哥,您太抬举小弟了。小弟不过略通一些行军布阵之法,哪里懂得朝廷政事呢?实在不敢妄言,免得误了大事啊!” 说话间,宁禾之注意到林禹面前的酒杯已见底,便顺手拿起酒坛,为他满满斟上一碗。 “哎,你这样……既然连你都没有头绪,那我就更束手无策了!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这大好河山绝对不能交给那徐家小子!”林禹一脸肃穆地说道,似乎已经有些微醺,一碗接一碗地痛饮起来。 “这酒固然美味,但也经不起你这般狂饮啊,还是适量为好!”宁禾之嘴上虽然如此劝说着林禹,手上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哎!无妨,如此美酒,岂有辜负之理?”林禹全然不顾宁禾之的阻拦,径直举起酒坛子便往口中灌去。 宁禾之一脸无奈地望着林禹,待到其将整坛酒饮尽后,这才伸手夺去酒坛。 “好了,莫要再喝了!酒里我下了三日醉,不睡够三日你是不会醒来的。我知晓你内心苦楚,但有些事情并非执着就能换来好结局的。” 宁禾之轻轻叹息一声,将酒坛子放置于旁,目光凝视着林禹,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愧疚与万般无奈。 此刻的林禹已然沉醉其中,眼前的宁禾之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仿佛有无数个身影在晃动一般。 他努力想要听清宁禾之所言,然而那话语却如同蚊蝇低鸣,令他难以分辨。 “你说什么……”林禹喃喃自语道,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他终于抵挡不住烈酒带来的晕眩感,身体缓缓向前倾倒,最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宁禾之默默地凝视着被自己用药迷倒的林禹,心头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感,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歉意: “禹哥啊,原谅我……我实在别无选择!我怎能眼睁睁地再一次看着你被那个假龙子利用最后又会因为他的疑心害你与家人分离? 你放心好了,徐景联已向我承诺过,定会将你们全家安全送达海安,让你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此生此世,你就别再回来了,去过自己的日子!” 说完,宁禾之便拂袖离开了。 出了将军府,宁禾之对着暗处的黑衣人摆了摆手。 黑衣人见他已得手,便招呼着手下弟兄们把将军府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府。 李宁安还未睡下,她刚摘下耳环,就听见护卫阿大急匆匆来报,“夫人不好了,有人把将军府给围了!” 听到这话,李宁安心下一惊,忙起身走了出来。 “你说什么?是何人敢围我将军府?” “回夫人,小的也不知道是何人,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闻言李宁安又问“将军可知道此事?” “这夫人,将军他”侍卫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宁安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急忙问道道“将军在哪?” “将军还在亭中。” 听到这话,李宁安心稍稍安定了一些,急忙往亭中赶去。 李宁安到时,林禹依旧在呼呼大睡。 “夫君?夫君醒醒!” 李宁安怎么都叫不醒他,看着桌上仅有的两坛酒李宁安伸手拿起掂了掂,一坛已经空了,另一坛还是满的。 “奇怪,平日里夫君就是喝上三大坛酒都不会醉,今日怎得一坛就醉成这样了?”李宁安喃喃着,看着酒坛若有所思。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护卫:“阿大,外面那些人可有要攻进来的意思?” 闻言阿大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的说道“夫人,他们还真的没有要攻进来的意思,好像只是要把将军府围起来不许人进出。现在怎么办呀夫人?” 听到阿大的话,李宁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静观其变,先把将军扶进房中。” “啊好!”阿大不明所以,但是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就对了。 林禹被扶回房中后,李宁安叫住阿大对他嘱咐道:“阿大,今晚就先辛苦辛苦你和其他人。你们多派几个人轮流值夜,一有什么情况马上与我来报!等事情过去,你们人人有赏。” “夫人放心,我与兄弟们定好好值守,这是我们身为护卫的责任!”阿大拍拍胸脯义正言辞的说着。 闻言李宁安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阿大走后,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林禹,李宁安脸上满是担忧。 她大概猜出来灌醉夫君和让人把将军府围起来是宁禾之有意为之,但是没想明白他要做什么。 第139章 杜莹的邀约 一夜过去了,晨曦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照亮了那张安静沉睡的面庞。然而,李宁安的眼神却充满忧虑和不安地凝视着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夫君。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看起来宁禾之为这件事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他这样做究竟意图何在呢?”一个不祥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让李宁安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不好!宁禾之恐怕已经背叛了我们,投靠了徐景联。如此一来,皇宫那边必定陷入险境!”她低声呢喃着,声音中透露出丝丝惊惧与焦虑。 李宁安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门口。刚要出门时,她停下脚步转身对侍女小杏急切地下达命令: “立刻去请霍老前来!情况紧急,不得有误!” 小杏匆匆领命而去,但没过多久便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说道:“夫人,外面不仅前门有人把守,就连后门也有许多人看守着。奴婢根本无法出去啊!” 李宁安的脸色越发阴沉,她紧紧握起拳头,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罢了,现在是何时辰了?”李宁安问道。 “回夫人,现在已经是卯时了。”小杏急忙回答着。 “卯时,这个时辰宵儿刚下工,但愿他别遇到什么事!”想到这儿,李宁安坐立不安,但她又做不了什么。 她不知道府外有多少人,更不可能冒险带着这些家丁去拼命。如今,只能等林禹醒来在做打算了! 不过现在看来,要是林禹醒了,恐怕事情早已经结束了。 李宁安想不出办法,她只能祈祷大军能护住皇宫。不过有宵儿在,那些大军应当会听他的命令。 此时此刻,当完值走在街上回家的林宵,被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挡住了他回家的去路。林宵眉头微皱,本打算绕过马车继续前行,但车内传来的一阵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车帘掀开,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马车上缓缓走下。只见那女子眼眶泛红,似乎刚刚哭过,不是别人,正是杜莹。 \"林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杜莹走到林宵跟前,努力挤出一个并不自然的微笑。 林宵默默地看着眼前满脸委屈的杜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他还是强行压抑住了想要上前安慰她的冲动。 \"王妃真是好巧啊!\" 林宵语气冷淡地回应道。 听到林宵如此冷漠的话语,杜莹心头一紧,眼中的失落之情愈发浓烈。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林宵,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林宵不敢直视杜莹那哀怨的目光,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脸严肃地回答道:\"王妃多虑了!\" \"林宵,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嫁给徐景联的,都是我父亲逼迫所致。你能不能原谅我?\" 杜莹泪如雨下地哀求着,她脸上那痛苦难过的神情看上去丝毫不似作伪。 “王妃还是别说这些话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言罢,林宵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杜莹心急如麻,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眶中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望着眼前泪眼朦胧的杜莹,林宵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但手伸出一半却又硬生生停住了。 “林宵,你难道就不怕被旁人瞧见咱们如此拉扯不清吗?不如这样,就让我们最后再一同吃顿饭,好不好?”杜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林宵说话。 然而,林宵的脸色依旧冷漠如冰,毫不留情地回绝道:“不必了,王妃而今身份尊崇,还是尽早放开我为妙,免得惹人非议。”他深知,如果自己应允了杜莹的要求,那么日后世人们将会如何看待她呢? “林宵,如若你今日不答应,我便去跳护城河!” 杜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她紧紧地盯着林宵,似乎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纵身跳入河中。 林宵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他从未想过杜莹竟然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逼迫他。 如今正值冬日,这护城河水虽还未结冰,但已经冷的刺骨,若是跳进去必死无疑。 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愤怒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吗?是徐景联派你来作践我的吗?” 面对林宵的质问,杜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但她依然毫不退缩。 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不是…我只是让你原谅我。” 说完,杜莹扑向林宵,试图抓住他的手臂。然而,林霄闪身一躲,躲过了杜莹。 “王妃请自重!”林宵怒吼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仓促和狼狈,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压抑的地方。 “王妃,您没事?您何必要这样呢!”丫鬟绿儿见状,急忙跑上前扶住杜莹,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 杜莹摇了摇头,努力站稳身子。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对绿儿说:“没事,我们去护城河。” 说完,杜莹毅然决然地朝着与林宵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孤独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林宵走出一段距离后,心情愈发沉重。杜莹的那句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去跳护城河。”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他开始后悔刚才对杜莹的态度过于冷漠。 “不行,我得去找她!”林宵自言自语道。 于是,他迈开双腿,急匆匆地朝着护城河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断祈祷着杜莹千万不要做出傻事。 来到护城河畔,林禹的目光瞬间被那个朝着河边行进的身影吸引——那是杜莹! \"王妃,请您快快回头!千万莫要轻生呀!\"绿儿假扮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苦苦哀求着杜莹,但她的眼神却不时地飘向其他地方。 当发现林宵靠近时,绿儿紧紧抓住杜莹的手臂,并伪装成阻止她投河自尽的姿态小声说道:\"王妃,他来啦!\" 听闻此言,杜莹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猛地挣脱开绿儿的束缚,径直朝护城河走去。 正当杜莹准备纵身跳入河中之际,林宵急忙高声喝止:\"我答应你!\" 他的语调急切且充满恐惧。 听见这声呼喊,杜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向林宵,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早就料到林宵必定会现身。见到杜莹没有跳,林宵心中暗自庆幸,悄悄舒了一口气。 春晖酒楼,包房内。 虽然天还未亮,酒楼也没到开门时间,但老板一听说是摄政王妃,还是开了门为二人单独准备一间包房。 杜莹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落在对面那个沉默不语的林宵身上。她轻轻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为他斟满一杯热茶。 \"谢谢你,还肯同我一起吃饭。\"杜莹的声音轻柔而真挚,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柔情。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锁住林宵的脸,似乎想要透过他冷漠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林宵凝视着杜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实在无法理解眼前杜莹为何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名誉,难道只为了和自己吃一顿饭吗? \"你真的……\"林宵终于忍不住开口,然而只说了三个字便戛然而止。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而选择了保持沉默。 杜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林宵的纠结,她微笑着问道:\"你想吃什么?\"接着,她开始热情地介绍起酒楼里有的各种美味佳肴,完全不理会林宵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随意。” 林宵淡淡的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那就我来点!” 杜莹微笑着向小二招手示意点菜,并仔细地挑选着菜品。 待点完餐后,她的目光便始终停留在林宵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一般。 这炽热的眼神让林禹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第140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没过多久,菜肴和美酒纷纷上桌。 望着满桌丰盛的食物以及香醇的佳酿,林宵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杜莹此番前来必定有所企图,而且似乎还在故意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他匆匆夹起几口菜送进嘴里,然后迅速站起身来,对杜莹说:“我已经吃饱了,先失陪了!” 然而,正当林宵准备转身离去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等一下!”只见杜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林宵面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林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竟然丝毫不敢动弹。他惊愕地看着怀中的杜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杜莹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深埋在林宵的胸口,轻声呢喃道:“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她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环绕着林宵的身躯,似乎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林宵心中充满了无奈,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 杜莹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惊愕和困惑的表情。 \"阿莹,不要这样。不管今天你是真心想和我一起吃饭,还是只是想拖延时间,我都不能再逗留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话音刚落,林宵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准备离去。 此时此刻,杜莹仍然沉浸在刚才那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带来的心痛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当她看到林宵即将离开时,突然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拉住林宵的胳膊,双脚微微踮起,毫不犹豫地亲吻上了林宵的嘴唇。 林宵的眼睛瞪大,身体完全僵住了。他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心中一阵慌乱。 杜莹的吻很生涩,却带着不顾一切的热情。林宵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她,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短暂的亲吻过后,杜莹松开了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林宵。 “林宵,我不想和你分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之前我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林宵的内心被杜莹的话触动了,他看着眼前真诚的她,心中的某个角落开始融化。 然而,他深知两人之间的身份和处境是如此复杂,不能轻易涉入感情的漩涡。 “杜莹,你我之间……”林宵顿了顿,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有太多的阻碍。我们不能只凭一时冲动行事。” 杜莹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但此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林宵凝视着杜莹,眼中闪过一丝矛盾和挣扎。最终,他严肃着开口道:“不行”。 “为何?”杜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疑惑和不解,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她暗中心想:“我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林宵你难道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林宵痛苦地看着杜莹,心如刀绞,他咬着嘴唇说道:“阿莹,求求你,放我走!我知道你这么做只是想拖延时间,但这一切真的没有意义了……你竟然能为了徐景联做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有多爱他啊?” 说完这些话,林宵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穿一般,疼痛难忍。 他实在想不通,杜莹怎么会对徐景联如此死心塌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清誉来保护他。 杜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止住了。 其实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向林宵倾诉,她多想告诉林宵,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徐景联,而是完全出于对他的爱意。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现在把真相说出来,那么恐怕就再也无法留住林宵了。 就在昨晚,徐景联找到了杜莹,警告她说,如果不想让林宵丧命,今天就无论如何也要拖住他。 徐景联要动手了!他毫不犹豫地将海安和南梁共同协助自己争夺皇位一事告诉给了杜莹,并透露道:“林禹如今已落入他们掌控之中。” 接着,徐景联向杜莹提出一个条件——希望她能够设法拖住林宵,阻止其携带林禹的令牌前去集结大军。 只要杜莹能够成功达成这个目标,那么徐景联便会手下留情,放林宵一条生路。 面对如此艰难抉择,杜莹心知肚明,单凭林宵一己之力根本难以抵挡徐景联早有准备的计划。 而此时此刻,确保林宵活命无疑成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尽管内心痛苦万分,但为了保护心爱之人,杜莹还是决定咬牙接受眼前现实。 “林宵,我爱的一直是你啊!”杜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眼前的男人大声吼出这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想把自己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尽管她心里清楚,林宵也许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她仍然选择坦诚相待。因为如果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到这句话,林宵的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然而,他深知自己与杜莹之间已经回不去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注定无法再走到一起。 眼看着林宵转身准备离去,杜莹心急如焚,想要伸手拉住他。 可就在这时,林宵迅速出手,点住了杜莹身上的穴道,让她顿时动弹不得,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一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你且先忍耐一会儿。”林宵的目光充满了歉意,他紧盯着杜莹,轻声说道。 看着杜莹那不断滑落的泪水,林宵心中一阵刺痛。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痕。 但最后,他还是缓缓放下了手,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留下杜莹独自站在原地,泪眼朦胧,心中满是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出了酒楼后,林宵心急如焚,脚步匆匆,恨不得立刻飞到家中。 他一路狂奔,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越过繁华热闹的市集,直奔回家的方向。 与此同时,杜莹的丫鬟绿儿见林霄走了,急忙走进包间寻找自家王妃。 一进门,她就看到杜莹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但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此时此刻,将军府外人声鼎沸,一片混乱。 林宵气喘吁吁地赶回将军府,却惊讶地发现自家府邸已被大批人马团团围住。 他心头一紧,连忙藏身于暗处,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只见对方约莫有五十人之多,个个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人。 而且他们神情戒备,警惕性极高,一看便知武艺不凡。林宵暗自思忖,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恐怕难以应对如此众多且强大的敌人。 看着眼前紧闭的府门,林宵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若是父亲在此,绝不会容忍这些人如此嚣张跋扈。 那么眼下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可能——父亲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未强行闯入将军府,只是守住门口,似乎并无进一步行动。 如此看来,父亲和母亲暂时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林宵稍稍松了口气。但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于是,他当机立断,悄然离去,朝着军营的方向飞奔而去。他要调集军队,前来解围,救出父亲母亲! 第141章 逼宫 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在校场上,但宁禾之已经早早地来到了这里。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士兵们晨练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宁禾之的目光始终落在皇宫的方向,仿佛能够穿透那层层叠叠的建筑和人群,看到宫廷深处正在发生的事情。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 与此同时,宫门口的气氛却异常紧张。徐景联率领着一万名全副武装的私兵,正一步步向着宫门逼近。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气势磅礴,每个人都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显然抱着必胜的信念而来。 守卫宫门的侍卫原本有些懒散,打着哈欠张望着四周。 然而,当他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人群逐渐靠近时,不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待到确认眼前所见并非幻觉后,侍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急忙招呼其他人来关宫门。 “快!关城门!”侍卫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一声“冲呀!”徐景联的私兵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冲破了宫门。 一时间,宫内一片混乱,宫女和太监们四处逃窜。 徐景联神色自若,他迅速下令:“全体士兵听令!降者不杀!” “是!” 随着那尖锐刺耳、响彻云霄的号角声在石别拉里一次次地吹响,整个宫廷瞬间被恐慌所笼罩。 原本散布在各个角落巡逻的士兵们,此刻如潮水般迅速汇聚一堂,毫不犹豫地向着皇帝所在的宫殿疾驰而去。 自那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凯旋归来之后,宫廷内的戒备明显加强了许多。不仅如此,就连之前曾受徐景联笼络的一小股势力也已被驱逐出宫外。 然而,由于李词的猜忌多疑,许多忠诚的侍卫或遭驱逐,或被调离岗位。 如今留在宫中执勤的侍卫以及那些刚刚完成值班返家休息的人员总数相加,也仅仅只有区区五千人而已。 相比之下,徐景联率领的个个是精挑细选的精英悍将,且人数更是多出一倍有余。双方实力悬殊如此之大,这场战斗简直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面对这般艰难处境,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咬牙死撑,苦苦等待大将军率援兵前来解围。 当听到那阵急促的号角声时,正在梳妆台前描绘眉毛的林九枝不禁手上动作一滞。她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屋外。 耳畔传来那清晰的持续不断、此起彼伏的号角声,让她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彩此刻满脸惊慌失措地从门口狂奔而入,她本应前往御膳房领取饭菜,但却在半路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宫廷中的人们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惊恐万分。 恐惧笼罩心头,小彩毫不犹豫地转身逃回宫殿。 \"娘娘,娘娘啊!不好啦,摄政王竟然率领大军攻打进宫里来啦!\" 小彩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充满了惶恐与紧张。 听闻此言,林九枝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毫不迟疑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眼看着林九枝就要踏出宫门,小彩急忙上前阻拦,忧心忡忡地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要赶去养心殿看看。小彩,你立刻去找阿瑾,带他藏在顺回轩千万别出来。\" 林九枝一脸肃穆地吩咐道,眼神坚定且果敢,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之情。 小彩心急如焚,连忙劝阻道:\"娘娘,万万不可啊!您怎能独自一人冒险前往呢?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然而,林九枝的态度异常坚决,她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必拦我,宫中突生变故,身为大将军之女,我须得去看看!\"紧接着,她轻轻拍了拍小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彩,阿瑾就交给你了!你们就躲到顺回轩中,徐景联不会为难你们的。\" 说完,林九枝毅然决然地走出宫门,留下小彩在原地焦急不安。 小彩深知此时形势危急,但也明白林九枝心意已决,只能默默祈祷她能平安无事归来。 宫外军营,宁禾之见林宵匆匆赶来,心中一慌,忙上前将他拦住。 “小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宁叔,待会与你说,事情紧急,大家们快随我去唔唔!”林宵一脸的着急,无暇顾及宁禾之忙去叫正在晨练的士兵。 话还未说完,林宵就被宁禾之捂住嘴。 林宵挣开宁禾之,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宁叔,你拦着我干什么?” “小子,你父亲母亲没事,无须动兵。” 听着宁禾之的话,林宵这才明了,原来自家府外的人是眼前这位他尊称一声‘叔’的人的手笔。 “宁禾之,是你,对吗?” 宁禾之只是沉默的看着林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呵~哈哈哈哈,宁禾之,怎么会是你啊?”林宵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他一向敬重的人,父亲最好的兄弟竟在此刻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林宵忙转身想向士兵们说出实情。 但他还未开口,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了起来,“皇宫出”林宵强忍着眩晕说出这三个字,却最终无力的倒下。 林禹和林宵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最好最亲近的兄弟和最敬重的长辈算计。 养心殿外,气氛异常紧张。林九枝匆匆赶来之时,正好看到徐景联带着一群人如猛虎般向此处靠近。 她不禁心头一紧,暗自思忖:“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父亲没有带兵支援吗?”原本想到能够在此见到父亲与兄长,但环顾四周却未见其踪。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说徐景联已经提前对他们动手了不成? 此时,殿前双方人马僵持不下,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阵线。 徐景联步履稳健地朝着这边逼近,他身着华丽服饰,显得威风凛凛;而跟随其后的众人则剑身血迹斑斑、衣衫凌乱不堪,唯有他自己一尘不染,仿佛刚刚从一场血腥厮杀中脱身而出。 林九枝瞪大眼睛,紧紧盯着这个逐渐朝养心殿靠近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此刻无人支援?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让她愈发感到不安。 李词躲在殿中未出,他让太监宫女用身体抵住门,他自己则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焦急的徘徊。 “哟,咱们堂堂皇上竟让一个妃子在前来保护,实在是可笑至极!” 徐景联看着林九枝,大声嗤笑道。 听着徐景联的声音,屋内的李词一愣,但也没打算出来。 “徐景联,你以为就凭你这些人能与我父亲手下的士兵抗衡吗?” 林九枝恐吓着徐景联,她想拖延时间。 “嗯~差点被荣妃娘娘吓到了呢!哈哈哈哈”徐景联装作一脸惊恐的表情,随即又不要脸的笑了起来。 “你!我父亲马上就到,不想死的太难看的话,劝你还是趁早收手!”林九枝继续恐吓他,她想能拖延一点时间便是一点。 徐景联明白她的意图,他笑道“本王若非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岂敢只带一万人就来逼宫?” 徐景联完全不想掩饰,也没必要掩饰。他就是要把李词的希望一个个打破,让他最后承受不住,乖乖的跪在自己面前交出皇位与传国玉玺。 林九枝瞪大眼睛看着徐景联,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徐景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漠地回答道:“本王的意思自然是说林大将军今日不会来了,他不来,他所带领的那支精锐之师自然也不会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林九枝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你把我父亲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第142章 逼宫2 听着屋外两人的交谈声,李词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此刻,他仿佛觉得自己俨然变成了徐景联刀下待宰的羔羊。 \"你说啊!我的家人到底在哪里?\" 林九枝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质问,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徐景联显然是有意为之,他故意用冷漠而嘲讽的语气回答道:\"你问他们吗?哈哈,他们当然是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算计,含恨而终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无情地刺向林九枝的心脏,意图激起她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情绪。 听到徐景联说大将军死了这个消息后,侍卫们全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些人心中开始产生疑虑和动摇,对未来感到迷茫不安;而另一些则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徐景联绕过众人向前走去,他原本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多说几句话,进一步瓦解这些侍卫们的心理防线。 然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丝寒光正朝着自己急速袭来! 原来,当林九枝得知自己的家人全部惨遭杀害之后,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和仇恨,毫不犹豫地从一名侍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并无视一切后果地向徐景联猛扑过去。 面对林九枝如此凶狠凌厉、充满恨意的攻击,徐景联并没有惊慌失措。 相反,他镇定自若地抬起手示意身边那些试图冲上来保护他的人停下动作。 然后,他决定亲自迎战林九枝,这次,他定要让她乖乖跪在自己脚下。 只见徐景联身形一闪便轻松躲开了林九枝的致命一击,但那锋利无比的剑刃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但仅仅只是划破了他的衣物而已。 徐景联低头看向自己那被划破的袖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没想到,在这规矩森严、戒备重重的皇宫之中,荣妃娘娘竟然没有荒废自身所学的武艺。\" 徐景联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林九枝。仅仅通过刚才那一剑,他便已经确信无疑,眼前之人正是当初在茶馆别院里遇到的那个女子。 \"哼!\" 林九枝对徐景联的称赞毫不领情,冷哼一声后,猛地转身又是一剑刺出,速度快如闪电,直直朝着徐景联的面门而去。 然而这一次,徐景联并没有选择躲避。只见他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稳稳地将林九枝的攻势挡下。 两柄长剑相交,顿时发出一阵清脆响亮的撞击声。刹那间,火星四溅,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绚烂夺目。 徐景联手腕一抖,剑身顺势翻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林九枝的咽喉刺去。 林九枝见状,急忙侧身闪避。然而,徐景联的招式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林九枝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暗自惊叹徐景联剑术的精妙。 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倾倒。 徐景联趁机挺剑刺出,直指林九枝的胸口。 眼看剑尖就要触及林九枝的衣襟,只见她身子一扭,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同时,她手中的长剑一挥,划向徐景联的手臂。 徐景联手臂一缩,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劫。 两人你来我往,剑招愈发凌厉,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开来。 这场激战,让一旁的侍卫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娇柔的荣妃娘娘,竟有如此高超的剑术。 林九枝招式越发狠厉,每一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徐景联应对起来竟有些吃力,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徐景联卖了个破绽,林九枝果然上钩,她全力刺出一剑。徐景联向左一闪,随后抬脚踢向林九枝的手腕。 林九枝吃痛,长剑脱手。徐景联趁机向前一步,用剑抵住林九枝的喉咙。 “你输了。”徐景联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波澜。 林九枝死死地盯着徐景联,眼中满是不甘。“杀了我。” 徐景联微微皱眉,“我想杀你,但是不能杀。” 说罢,他伸手点了林九枝的穴道,给一旁的飞银使了个眼神,飞银立马去抗林九枝。 侍卫们想要阻拦,却被徐景联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谁敢上前,格杀勿论。\" 徐景联语气冰冷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那些侍卫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都紧张地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而此时此刻,身在屋内的李词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如今连林九枝都已经落入了徐景联的手中,那自己这皇位岂不是真要拱手相让? 正当李词犹豫不决是否要出去营救林九枝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清脆而稚嫩的怒吼声响起:\"放开林姐姐!\" 原来是阿瑾手持一把桃木剑,挣脱开小彩,朝着飞银直冲而来。然而,他刚刚出剑,就被飞银轻易地握住了桃木剑刃。 尽管飞银肩上还扛着林九枝,但要应对这样一个小屁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瑾毕竟年纪尚小,力量有限,无法憾动飞银分毫。于是,他果断放弃了桃木剑,转而攻击飞银的下盘。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奏效了。飞银猝不及防之下,被阿瑾狠狠地踢了一脚,不禁感到一阵隐痛。 飞银躲着阿瑾接踵而至的攻击,就连小彩也加入了其中。飞银应付不来,眼神求助的看向徐景联。 “好了!若你们还想她活命,就给本王住手!”徐景联威胁道。 阿瑾闻言,果然停住了手,他是信任徐景联的,毕竟这人救了自己两次。 “好,你说话算话!” 小彩死死抓住飞银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带他们离开!”徐景联无暇顾及这些人,时间不早了,正事也该做了。 只瞧见徐景联猛地转过身去,面向那些仍在拼死抵抗的侍卫们,高声喊道:“诸位啊!此时此刻,你们难道还要继续保护那藏在乌龟壳里、贪生怕死的假龙脉吗?这般坚守究竟有何意义可言?他是否真的值得你们如此拼命?莫非你们甘愿就这样平白无故地丢掉性命不成?” 徐景联的这番言辞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着侍卫们的内心,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产生动摇。毕竟他们仅有区区数百之众,要想与徐景联所率领的大军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眼见大多数侍卫已然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长剑,徐景联乘胜追击,再度开口劝说道:“倘若你们愿意归顺于本王,协助本王成就千秋霸业,那么本王可以向你们许诺,绝不会取你们的性命。待到战事终结之时,更会赐予你们一笔丰厚无比的赏赐,不知意下如何呢?” 闻言,其中一名侍卫扔了手中的剑,走到徐景联面前抱拳作揖,说道“愿为王爷效命!” “好!” 其他侍卫也纷纷效仿前人,一个个都扔了兵器归降于徐景联。 到最后,竟无一人肯守在殿前保护李词,尽数都归降于徐景联。 随着大门被踹开,徐景联踏步而入。 看着仍坐在殿中,穿着一身龙袍装模装样的李词,徐景联不由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已是穷途末路,竟还能端着架子,本王真是佩服!” “哼,徐景联,这次是朕输了,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踩在朕头上!” 李词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他的回击在徐景联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 第143章 登位,笼络群臣 “看来皇上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啊!事到如今,难道你还天真地认为自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吗?”徐景联用充满讽刺意味的口吻对李词说道。 面对徐景联的冷嘲热讽,李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朕今日遭遇此劫,确实是因为一时疏忽大意所致,但要让朕轻易放弃皇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尽管动手,朕宁死不屈!” “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你不肯主动退位,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将传国玉玺交出来,否则休想得到一个痛快的结局!”徐景联冷漠而决绝地道出自己的条件,显然并不相信李词真的甘心赴死。 听到这话,李词缓缓站起身来,展开双臂,紧闭双眼,神情显得异常平静与决然:“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让出皇位。如果摄政王执意要取走皇位,那就先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徐景联看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李词,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伸手握住剑柄,猛地抽出长剑,剑尖直抵李词咽喉。然而就在刹那间,他突然停住了动作,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 因为他深知,玉玺尚未到手,此时决不能让李词轻易死去。那玉玺关乎着太多权力与利益,若无法得到它,一切努力皆白费。 徐景联用充满怒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词,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紧接着,他转头对身后众人高声下令:“你们立刻前去搜查!务必将玉玺找出来呈交给本王!”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随即兵分两路展开行动。一部分人迅速冲进养心殿,开始翻箱倒柜、四处搜寻;另一部分则径直赶往御书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玉玺的角落。 这两处地方一直是李词常居之处,众人推测他极有可能将玉玺隐藏于此。 而此刻的李词,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寝宫被这群人搅得天翻地覆。 曾经尊贵无比的他,如今却遭受这般屈辱对待,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悲凉。 他从未料到自己竟会有如此落魄之时,往昔那些恭敬有加的面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冷漠而贪婪的脸。 此刻的他,深刻领悟到了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种滋味实在苦涩难言。 李词慢慢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那柄寒光四射的利剑,它就像一条冰冷无情的毒蛇般紧紧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此刻,死亡离他如此之近,仿佛只需轻轻一动,便能斩断这尘世的一切烦恼与痛苦。 然而,正是这种濒临绝境的感觉,让李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决然之意。他想死,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更不愿成为徐景联手中任意摆布的玩物,遭受无尽的折磨和羞辱。 至于那块传说中的玉玺,就让徐景联去寻找!反正自己已经无力守护它,也无法阻止徐景联对权力的渴望。或许,只有当徐景联最终发现无法得到玉玺时,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和痛苦。 如果说死亡是一种解脱,那么李词宁愿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而且,他相信即使死后化为鬼魂,也依然能够日夜跟在徐景联身旁。看着他因为找不到玉玺而焦虑不安、忧心忡忡;看着他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最终陷入疯狂之中…… 没有玉玺,边关的大军以及周边的郡县不会承认徐景联的。 李词不信徐景联有足够的人去摆平他们,想到这里,李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景象:徐景联在黑暗中孤独徘徊,被愤怒和不甘所吞噬;而自己则化作一缕清风,自由自在地飘荡于天地之间。 那柄指向自己的锋利剑刃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诱惑着人们走向死亡之路。 李词深深地叹息一声,心中已然做出决定。他紧闭双眼,然后猛然向前冲去,企图让剑身刺穿自己的脖颈,以求得瞬间解脱。 然而,预期中的剧痛并未降临。李词疑惑地睁开眼睛,惊愕地发现眼前站着一脸嘲讽的徐景联。 \"想死?可没那么简单。\" 徐景联冷漠地对李词说着,声音冰冷刺骨。接着,他转过身去,对着身旁的侍卫下令:\"将皇帝押下去,好好款待,直到他肯说出玉玺的下落为止!\" 话音刚落,李词便被众多侍卫紧紧抓住,失去了自由。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未能如愿死去的不甘。 徐景联早就料到李词不会伤了这么轻易就把玉玺交出来,所以他做了一点准备。 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 徐景联身披一袭华丽的龙袍,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龙椅前方。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众人的内心。 此时,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声,只见一群大臣们缓缓走来。他们原本应该按时上朝,但却被阻拦在宫门之外,此刻方才被放行入内。 这些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透露出惊愕之色。当他们看到龙椅前站立着的徐景联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们终于意识到,宫中必定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这……\" 有人忍不住低声呢喃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众爱卿莫慌,今早皇上已将皇位让于朕,这便是证明!” 徐景联说完,就见太监赵飞把玉玺和圣旨呈在众人面前。 见状,众人也无话可说了。 今早赵飞把玉玺呈上之时,徐景联带着赵飞和玉玺,去牢狱里给李词一个果断。 李词似是还睁着双眼,死死盯着赵飞,看起来很是不甘心。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杜尚书首先跪地向徐景联行礼,其余人面面相觑,之前倒戈徐景联的大臣也纷纷开始行礼,只有一部分人还犹豫不决。 看着还未跪的几人,徐景联丝毫没在意他们,他开口道“众卿平身。” “皇上,今日大将军似乎并未上早朝啊?”朝堂之上,突然有人发出了这样一声疑问。 徐景联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发问之人正是丞相墨城规。 只见他一脸谄媚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徐景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他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中逐渐布满了冷意。心想:“好个墨城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跳出来了!不过也好,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丞相,朕看你这位置坐得也够久了,不如就让出来给其他人坐坐如何?”徐景联冷冷地说道,目光如刀般死死地盯着墨城规。 墨城规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他冷笑一声,回答道:“皇上,微臣的丞相之位可是先帝亲封的。您这才刚刚上位,就如此急切地想要除掉微臣,难道不怕天下人议论吗?” 徐景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哼,先帝在世时固然看重你,但如今朕才是一国之君。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至于天下人的议论,只要朕行得正、坐得端,又何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墨城规见徐景联态度如此强硬,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终。 但他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不会轻易被吓倒。他挺直了身子,大声说道:“皇上,微臣身为丞相,一直尽心尽力辅佐朝政,从未有过二心。您若无确凿证据便要罢免微臣,实在令微臣心寒呐!” 徐景联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怒视着墨城规。 “墨城规,你休要狡辩!你与大将军暗中勾结,企图谋害朕一事,朕早已洞悉。只是念及你为先帝旧臣,才暂且留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挑衅朕的威严!今日,朕定要将你绳之以法,以正朝纲!” 第144章 替她报仇 听到徐景联的话,墨城规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暗自思忖着:难道自己真的被盯上了吗?曾经,他一心想要投靠徐景联,但却遭到了无情地拒绝。自那以后,他便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可如今,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成为对方的目标呢? 墨城规苦思冥想,始终无法找出个中缘由。 他不禁回忆起与徐景联过往的点滴交往,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 此刻的他,犹如坠入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更看不清前方的路。 面对如此困局,墨城规深知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任徐景联随意宰割。 “皇上,老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谋害之心啊!敢问皇上究竟有何确凿证据能证明老臣心怀叵测呢?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千万不要被奸佞之徒所蒙蔽,错怪了老臣啊!”墨城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向徐景联求饶。 这一番言辞犀利无比,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徐景联心窝。因为一旦徐景联坚持要惩罚自己,就等于是向所有人宣告:他想惩治谁便可随意定罪,无需任何正当理由。如此一来,今后又有谁敢全心全意地为他卖命效力呢? 墨城规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故而将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徐景联陷入两难境地。 此刻,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至极,众人皆屏息凝神,静待皇帝如何决断。 而徐景联则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地盯着跪地求饶的墨城规,心中暗自思忖该如何应对眼前局势。 他曾信誓旦旦地向墨红叶承诺过,一定会替她的母亲报血海深仇。而现在,仇敌就在眼前,自己又大权在握,难道还制服不了这个人吗? “朕刚刚登基称帝不过区区一日而已,那么请问墨丞相,你究竟是怎样对朕忠心不二的呢?朕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墨丞相之前又是如何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朕的!墨丞相说起谎来简直是信手拈来啊!像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臣子,朕留下你又有何用?” 徐景联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让墨城规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这……陛下开恩呐,请陛下饶小臣一命!”墨城规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麻,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拼命地叩头谢罪,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功夫,额头便已鲜血淋漓。 徐景联面沉似水地坐着,双眼微闭,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但其实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他默默地数着,任由墨城规一次又一次地跪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城规终于因体力不支而停下动作,此时的他已是头晕目眩、筋疲力尽,最终瘫软在地无法起身。 见此情形,徐景联方才慢慢睁开眼睛,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墨丞相,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吗?如此敷衍了事,岂能令朕满意!\" 话音未落,墨城规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徐景联挥手打断。紧接着,皇帝陛下继续厉声道:\"墨城规,你竟敢忤逆犯上,在朝堂之上公然欺瞒君王!来人啊,立刻将此人押入大牢!此外,朕已查明这些年来,墨丞相仗着手中权势敛财无数。明日便会有人将罪证张贴于城中各处示众!墨城规这般行径实乃丧尽天良、德不配位!即刻查抄丞相府邸,念及旧情,朕暂且饶过你们一族性命,只将丞相满门处斩即可!\" 言毕,殿外迅速冲进一群侍卫,将墨城规牢牢制住。整个场面气氛紧张至极,无人敢吭一声。 墨城规满脸惊愕地望着徐景联,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忘记了替自己辩驳。 直到侍卫将他拽起并向外拖拽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扯开嗓子怒吼道:“徐景联,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就应该……”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侍卫紧紧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随后,他便在侍卫的钳制下被强行拖离现场。 墨城规被侍卫们粗鲁地拖出朝堂之后,朝堂之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徐景联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群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他心中暗自思忖:“总算是替叶儿报了仇,若是她知晓此事,定然会欣喜万分。”想到此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宠溺。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站出来恭敬地启奏道:“皇上,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您看是否需要派遣援兵前往增援呢?”兵部尚书并不知晓其中内情,而大将军此刻又不知所踪,因此他必须时刻关注着战局变化,并及时向皇帝请示应对之策。 徐景联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知晓此事,然后镇定自若地回答道:“爱卿无需担忧,朕早已派遣使者分别向海安和南梁两国递交了谈判文书,他们已经应允和谈,相信不久之后便会传来敌军撤退的喜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听闻此言,朝中众臣如释重负,纷纷松了一口气。 他们原本忧心忡忡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喜悦之情,激动的语调异口同声地高呼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朝堂之上欢声雷动,气氛热烈异常。 望着眼前这一幕,徐景联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作为一国之君、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那种无上权力带来的满足感。这种感觉令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下了朝后,徐景联便匆匆的赶去华安宫,这是他专门为墨红叶安置的住处,离自己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 墨红叶此时正坐在徐景联专门为自己准备的秋千上发着呆,丝毫没察觉到徐景联已经来到了自己身旁。 \"叶儿,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徐景联放轻脚步走到墨红叶身边,轻声问道,他的语气充满温柔,仿佛害怕惊吓到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 听到徐景联的声音,墨红叶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徐景联,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哀怨和委屈。 \"怎么了,叶儿?为何这样看着朕?\"徐景联察觉到墨红叶神情异样,急忙关切地询问道。 墨红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开口说道:\"阿联,你如今已成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以后这皇宫之中自然也会有更多美貌佳人相伴左右。或许……我对你来说,并不是唯一重要之人。既然如此,求恩准我出宫离去。我实在不愿留在这里目睹你怀抱他人。\" 墨红叶的话语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无尽悲伤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之所以渴望一份独一无二、天长地久的爱情,正是源于母亲悲惨的遭遇。 母亲当年因父亲纳妾之事受尽冷落与欺凌,最终含恨离世;不仅如此,还遭受到父亲精心设计的阴谋算计,导致终生未能怀孕生子。母亲的一生可谓凄惨至极,临终前曾嘱咐墨红叶务必为自己而活。 正因为如此,墨红叶无法接受与他人共享自己的丈夫,更难以忍受丈夫背叛自己。她宁愿选择离开宫廷,远离纷争,也绝不愿委曲求全。 第145章 恩情牵制 听到墨红叶的话,徐景联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想到墨红叶即将离他而去,徐景联的心便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用力地将墨红叶紧紧拥入怀中,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叶儿,对不起……你别离开我好吗?墨城规已经被我打入大牢了,你不是说报完仇就与我完婚,这话可还作数?”徐景联低声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默默地将下巴抵在墨红叶的肩头,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 过了许久,徐景联才缓缓开口:“叶儿,我……我向你保证,今后无论后宫有多少女子,我都绝对不会碰她们一下。如果我违背了这个誓言,就让上天惩罚我,让我不得好死!” 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似乎在向墨红叶表达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留住眼前这个心爱之人。 徐景联深知想要完全确保后宫仅有叶儿一人实非易事,毕竟为了巩固权势地位,广纳后宫佳丽乃必然之举。 然而,他郑重承诺,日后心中唯有叶儿,绝不会背叛于她。 闻得此言,墨红叶微微一笑,轻轻推开徐景联,柔声说道:“阿联,无需向我立下这般誓言,你既已替我报血海深仇,无论今后你有何需求,我都会应允。” 徐景联听闻墨红叶所言,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只要叶儿能常伴左右,即便这份眷恋源自恩惠,亦足以令其满足。 “如此甚好,我只盼你能永世守在我身旁,永不离弃,可好?”徐景联凝视着墨红叶,神色间满溢恳切之情。 “嗯,好。”墨红叶轻声应和,眼眸中却未见一丝笑意。 徐景联察觉到墨红叶内心的哀伤,却并未点明。他坚信,自己定会以实际行动证明真心,让墨红叶对自己的感情有信心。 “走,跟我去一个地方。”有墨红叶这句话,徐景联算是放心了。 “好。” 慈安宫 自李词离世之后,秦凤柔便将自己封闭于此,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徐景联顾念她毕竟是叶儿的亲生母亲,仍然保留着她太后的名号还有她的性命,以免将来叶儿知晓真相后过于气恼。 “阿联,咱们到太后宫中所为何事啊?”墨红叶立于宫门之前,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迈入。 毕竟她心爱之人刚刚手刃了太后的儿子,她实在难以直面太后。 “莫怕,乃是她欲见你一面。一切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切勿过度自责。”徐景联轻声宽慰着墨红叶,面对她时,全然放下君主的威严。 “阿联,你说太后为何要见我?”墨红叶心中充满疑惑和不安,眉头紧蹙地思索着。她实在想不通太后召见自己的原因,难道是要责备她吗?各种猜测涌上心头,让她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一旁的徐景联察觉到了墨红叶的担忧,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进去后自然就会知晓。相信太后不会为难你的,放心。” 墨红叶微微点头,表示回应,但内心的紧张并未完全消除。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跟随着徐景联一同走进宫殿。 刚进入殿内,便传来桂香嬷嬷的声音:“太后娘娘,他来了。”只见桂香嬷嬷快步走到秦凤柔身边,低声禀报着。 秦凤柔坐在宝座之上,面容沉静如水,没有丝毫表情波动。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画像时,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眷恋——那幅画像是李词的肖像。 毕竟,李词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她将李词视如己出。 如今得知他不幸身亡的消息,秦凤柔悲痛欲绝,心如刀绞。此刻,她默默凝视着画像中的李词,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他曾经的温暖与活力…… “打发他走,就说哀家身体有些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秦凤柔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她早就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李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而现在却突然失去了他,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太后,他这次不仅自己前来,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奴婢远远望去,那人长得与凤仙栖殿里娘娘您那幅画上的人物十分相似。”桂香轻声禀报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什么?当真?”秦凤柔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急切地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向桂香,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关于这个消息的确切信息。 “千真万确啊,太后!您要不要见见他们呢?或者……还是按照之前的吩咐将他们打发走?”桂香小心翼翼地问道,等待着秦凤柔的决定。 “快快!快让他们进来!”秦凤柔原本紧绷着的脸瞬间浮上一丝喜色,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之前那满心满眼的悲伤也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边急切地吩咐着身边的宫女,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手中紧握着的画像,像是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然后匆匆将其交给一旁的宫女藏好。 紧接着,她又快步小跑至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自己的面容和衣着,生怕有任何不妥之处。 “太后,朕带着叶儿来看您啦。”然而,话音未落,人却已经先一步踏进了房门。徐景联高亢而洪亮的嗓音远远地从门口传来,清晰可闻。 听到这句话,尤其是当秦凤柔听到徐景联竟然对墨红叶用如此亲昵的称呼时,她不禁浑身一震,手上整理头发的动作也随之一顿,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僵硬,甚至隐隐约约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与不悦。 她说徐景联为何没有像自己预料中的那样严惩自己呢!不仅如此,他居然还允许自己继续安坐于太后之位……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设下的圈套!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令秦凤柔感到既愤恨又无奈。 “民女墨红叶参见太后娘娘!”墨红叶轻移莲步,缓缓上前,双膝跪地,低头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仪。然而,她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太后那高高在上的威严目光。 秦凤柔坐在大殿之上,听到这声请安后,身体微微一颤。 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萦绕耳畔。 此刻,真实地听到这个声音,让她不禁热泪盈眶,满含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墨红叶。 李词早已离她而去,如今只剩下墨红叶这么一个唯一的牵挂和念想。 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终于回到身边,秦凤柔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来,她一直深感对女儿有所亏欠,没能给她应有的关爱与呵护。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暗暗发誓定要将过去所有的遗憾弥补回来,倾尽全力给予女儿最好的一切。 “好,快起来!”秦凤柔将墨红叶扶起,笑着看她又说“哀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过得还好吗?” 看着太后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反而对自己很亲近,墨红叶有点懵。 第146章 坦白 “太后娘娘……您为何?”墨红叶凝视着太后那充满慈爱的面庞,心头的困惑愈发深重。 “叶儿,你与他……”秦凤柔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继续问道:“皇上究竟是何种关系?” “我……太后娘娘,阿联他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曾救过我一命,并多次相助于我。”墨红叶坦诚地解释道。 她察觉到,在太后跟前,内心总会涌起一股特殊的情感,仿佛正在与至亲之人交谈。 “那么,莫非你是因感恩之情而对他心生爱意么?”秦凤柔毫无顾忌地直截了当地问道,全然不顾及徐景联是否在场。 事实上,这恰恰也是徐景联想知晓的答案——他在墨红叶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我……”面对这个问题,墨红叶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虽然一开始,她对徐景联的确心怀感激之情,但随着时间推移和彼此间日益频繁地接触,她逐渐意识到内心深处可能早已为他腾出一片特殊之地。 然而如今局势已变,徐景联登上皇位成为一国之君,她并不愿与他人共享夫君;而选择留在他身旁,似乎并非出于心底那份情感,更多还是源自旧日恩情难以割舍。 至于喜爱与否,连她自己都有些模糊不清——说不上有多喜欢,但又绝非毫无感觉……这份复杂纠结的情感着实令她困扰不已。 “太后娘娘,我的确是因为恩情才对皇上心生爱意。”墨红叶坚定的回答道,旁边的徐景联此时脸色有些难看。 听到这话,秦凤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思忖:果然如此,若不是徐景联精心策划,自己的女儿又怎会对他心生情愫呢?这一切都不过是徐景联设下的陷阱罢了! 眼看着眼前的情形,秦凤柔不禁担忧起来,恐怕此时此刻,叶儿尚不知晓自己已遭人利用。 她暗下决心,定要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真相告知于她,但在此之前,必须先让她了解自己真正的身世。 “叶儿啊,哀家实则有一事未曾向你言明,若是哀家讲出来,叶儿可否愿谅哀家呢?”秦凤柔凝视着墨红叶,眼中充满了歉疚之情。 然而就在这时,皇帝突然插话道:“太后,朕与叶儿尚有要事相商,先行告退了!” 话毕,徐景联急忙伸手拉住墨红叶,试图带她速速离去。 怎料,墨红叶却文风不动,猛地挣脱开徐景联的束缚,并面向太后高声言道:“太后,您但说无妨!” 此时此刻,被甩开双手的徐景联满脸惊愕之色,呆立当场。 他怔怔地凝视着墨红叶那坚毅果敢的面庞,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情绪。 原本,徐景联的确计划将墨红叶的真实身世告知于她。 然而,每当想到此事终将浮出水面之际,他便会感到坐立难安、心神不宁。正因如此,方才萌生出带墨红叶迅速逃离慈安宫的念头。 目睹墨红叶此番行径后,秦凤柔眼眸底部流露出愈发浓厚的欣慰笑意。 在她眼中,眼前之人方为自己真正的女儿——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不被别人左右。 其实,墨红叶早已察觉到徐景联似乎对自己隐瞒了某些事情,但彼时的她全心全意只想着复仇雪恨之事,故而未曾过多思索其中缘由。如今,她迫切渴望知晓真相究竟为何。 “叶儿,我们走,你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徐景联说完就拉着墨红叶要走,他力气太大,墨红叶只能眼着自己被他扯走。 “我不走,你放开我!”墨红叶挣扎着,她太想知道了,她不想做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刚到门口,徐景联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因为秦凤柔的一句话又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 “叶儿,你是哀家的亲生女儿!是大业的公主!” 听到这话,二人顿住,墨红叶错愕的看向秦凤柔问道 “太后,您为何会这么说?” 墨红叶想上前去问个明白,但被徐景联紧紧拉着,无奈她咬上徐景联的手,这才挣脱开。 看着墨红叶一步步朝着秦凤柔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徐景联的心上。 \"叶儿,别\"徐景联试图拦住墨红叶,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即使这次拦住了她,也总有一天,墨红叶会知道所有的真相。而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罢了,既然如此,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就算墨红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如何呢?徐景联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一定能够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秦凤柔此时的举动,无非是一种无谓的挣扎而已。 想到这里,徐景联决定不再阻拦,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他倒是想听听,秦凤柔究竟会说些什么,她到底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还是只是虚情假意? \"当年,哀家遭人陷害,处境十分危险。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无奈之下只好将你送到宫外抚养。本以为这样可以保你平安无事,却没料到,那个负责照顾你的丫鬟竟然起了恶念,狠心地把你抛弃了。自那以后,哀家每天都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秦凤柔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哀伤,似乎回忆起那段往事仍让她心痛不已。接着,她继续说道:\"后来,当得知你被丞相府收留并抚养成人时,哀家感到无比欣慰。于是,便时常召见你入宫,只为能多看你一眼,以缓解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思念之苦。 只是哀家没想到,墨城规这个老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仅纳妾进门,还把你逐出了相府!原本哀家打算直接处死他,但一想到首先得找到你才行,便暂时忍下了这口气。” 说到这里,秦凤柔狠狠地瞪着徐景联,眼中闪烁着寒光。 接着,她语气越发凌厉:“更可恶的是,徐景联那家伙似乎洞悉了哀家正在寻找你的事情,居然先发制人设计你!他把你藏匿起来,让哀家无处可寻。而此后,他更是以你的生死作为要挟,迫使哀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兄长惨遭不幸。” 秦凤柔的话音刚落,泪水便如决堤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心痛至极,每一次提起这些事,就如同将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鲜血淋漓。 然而,为了让女儿看清徐景联的真面目,不再被他蒙蔽和愚弄,秦凤柔甘愿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宁愿自己忍受这无尽的折磨,也绝不愿看到女儿继续深陷其中,受到更多的伤害。 因为现在对她来说,女儿活的明白比什么都重要。 她该知道这些事,她该有自己的抉择。 第147章 棋子没有抉择 听到秦凤柔的一番话,墨红叶如遭雷击般惊愕不已,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而一旁的徐景联,则紧紧地盯着墨红叶,想要看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尽管秦凤柔所言对他毫无益处,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真相。 “叶儿,母后绝无半句虚言,你一定要相信母后啊!”秦凤柔心急如焚,生怕事情朝着徐景联预想的方向发展。 她早已厌倦了平淡安逸的生活,如今词儿离去,更令她感到生命失去意义。唯有这个女儿,她决不会再让徐景联把她算计一生。 墨红叶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充满震惊的目光凝视着秦凤柔,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紧接着,她缓缓转过头,将视线投向徐景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在向他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阿联,你原来是一直将我当做人质了吗?”墨红叶心痛的开口质问着。 徐景联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墨红叶会是这种反应。他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懂她的心思,却只看到了迷茫和痛苦。 “叶儿,之前我确实只是想利用你。”徐景联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一切。 “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喜欢你这件事不是假的,你能明白我吗?” 说完,徐景联上前想要去拉墨红叶的手,却被她后退两步躲开。 看着墨红叶看自己的眼神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徐景联只觉得心痛极了。 他想,他或许就该瞒墨红叶一辈子,这样她才不会对自己伤心。 闻言,墨红叶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她颤抖着嘴唇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 徐景联叹了口气,又说:“叶儿,你听我说,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兄长,那李词不过是她从宫外抱来的。”徐景联指向秦凤柔,语气凌冽。 “她当时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宁愿冒着欺君的风险, 也要冒险将你送出宫,找一个男婴回宫顶包。你别信她,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离间我们俩!” 徐景联急忙解释着,不管秦凤柔有什么苦衷,自己都不能任由她在解释下去了。 墨红叶听完,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该听谁的,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 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她无法接受。 “叶儿,不是他说的这样,母后是有苦衷的!你千万不能上他的当!”秦凤柔想上前解释,但却被徐景联的侍卫飞银挡在了原地。 徐景联行至墨红叶跟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沉声道:“叶儿,此事虽难以接受,但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你我往昔经历,亦真真切切。莫非你宁可相信那个所谓的母后,也不愿信我?” 徐景联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委屈,仿佛一颗受伤的心正在滴血。他实在不忍看到叶儿如此痛苦,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默默陪伴在她身旁的那个人。然而,如今却只因他人的只言片语,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了裂痕,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听到徐景联的话语,墨红叶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在太后和徐景联之间,她的内心自然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她早已与徐景联私下约定终生,彼此许下不离不弃的誓言。 而太后,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位比较敬重的长辈罢了。 \"阿联,我们走,我累了。\" 墨红叶轻轻挣脱徐景联的拥抱,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似乎这件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好,我们走。”徐景联内心窃喜,他觉得墨红叶是选择了自己。 望着墨红叶渐行渐远的背影,与徐景联并肩离去,秦凤柔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滑倒在地,最终无力地瘫坐在榻上,眼神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 她心里很清楚,对于墨红叶而言,自己也许只是个无关紧要、甚至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毕竟,叶儿有着那位深爱着她的养母孟兰悦。即便是孟兰悦已经离世,但在叶儿心目中的地位依然无可替代。而自己呢?又怎能奢望能够取代得了孟兰悦? 更糟糕的是,如今的叶儿不仅对自己心存疑虑,甚至极有可能认为当初是自己狠心抛下了她。 一想到这里,秦凤柔便心如刀绞,痛苦难耐。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离开了慈安宫,一路上墨红叶都沉默寡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件事中她不过是个可以被随意丢弃被利用的棋子,一颗棋子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直到回来了华安宫中,墨红叶才开口对着身旁的徐景联说道“阿联,我今日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去忙, 好吗?” 听到叶儿的话,徐景联要为她开门的手一顿,随即强颜欢笑道“好,叶儿你先休息,用晚膳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嗯。” 墨红叶应着随即便开门进了屋中,将徐景联真的留在了门外。 徐景联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难掩失落。 “皇上,林家那边所有人都已经控制住了,林将军尚在昏睡中,您看是否趁此时机尽快将林家尽快送去海安?”飞银上前问道,他觉得若是在耽搁,恐怕海安和南梁那边不肯罢休。 现在军营还并未全部归顺主子,要是林禹醒了,指定要闹出什么动静。 “不急,兵符还在林禹手上。你让人把林禹带进宫来,朕亲自问他要!” “是。”领了命,飞银就急匆匆的退下了。 第148章 宁禾之的劝告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整个林府都被灿烂的阳光所笼罩着。 在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里,林禹正从床上缓缓地转醒过来。 他轻轻地拍打着自己那微微发胀的脑袋,试图让思绪清晰一些,但脑海中的记忆却依然停留在前天晚上和好友宁禾之一同喝酒畅聊之时。 望着窗外透过窗户洒下的缕缕金色阳光,林禹慢慢地坐起身子,脸上满是茫然和疑惑。 他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更别提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喝醉的以及宁禾之又是何时离开的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失忆感让林禹感到十分不安,他开始仔细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他们在月下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然后……然后呢?记忆似乎在这里出现了断层,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法再接上后续的情节。 林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我真的喝得如此酩酊大醉?可是以我往日的酒量,断不至于此啊……”想到此处,他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带着满心的疑问,林禹决定先起床梳洗一番,看看是否能恢复些记忆。 然而当他站起身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也有些发软无力。看来这宿醉的后劲还真是不小!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似乎有人正在争吵。 林禹心中一紧,那分明是李宁安的声音。他不禁心生担忧,努力撑起那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垮般无力的身躯,艰难地朝着门口迈去。 当房门缓缓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林禹愣住了。只见宁禾之一身华服,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而李宁安则满脸怒容,手指直直地指向宁禾之,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的光芒。 \"你居然还有胆量出现在这里?\"李宁安的声音充满了斥责和愤恨,\"枉费我丈夫对你如此信任有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背信弃义!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们林府绝不欢迎像你这样的无耻之徒,请立刻给我滚出去!\" 李宁安越说越激动,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一直以来深受丈夫信赖的好兄弟,竟然会选择背叛他。 宁禾之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垂着头,默默承受着李宁安的责骂。 林禹完全摸不着头脑,满脸狐疑地注视着他们俩。 李宁安激动的话语不断传入林禹耳中,他心里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让李宁安用\"背信弃义\"字来形容宁禾之? 容不得他多想,林禹只觉得双腿发软,身体摇摇欲坠,好不容易伸手抓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发出的声响还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李宁安见林禹面色苍白如纸、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上前搀扶,连骂宁禾之的心思都顾不上了。 宁禾之见到林禹苏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原本以为按照之前下的药量,林禹至少要昏迷到明日清晨,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 然而,木已成舟,即便林禹此刻清醒,也做不了什么了。 \"夫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李宁安心疼地问道。 “夫人,为夫无碍,只是喝醉了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气,看来为夫真是是老了,喝点酒竟成了这个样子。”林禹无奈的摇头,自嘲道。 他宁愿怀疑自己的身体,都不怀疑宁禾之。 “呵~”听到林禹的话,李宁安不由的冷哼两声,随即指着宁禾之沉声道:“夫君,你就是太过信任他,才会被他算计!” “算计?禾之为何要算计我?”林禹疑惑的看着李宁安又看向林禹。 “夫君,你这不是喝酒导致的无力,而是你最信任的好兄弟宁禾之在你酒里下了药啊!在你昏睡的这两天里,徐景联带兵逼宫,逼死了皇上,他现已登位称帝,宁禾之你可满意了?” 李宁安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真相都说了出来,林禹听完后感觉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醒来却已经过去了两天?宁禾之为什么要帮助徐景联呢?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宁禾之,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林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妻子绝不会轻易冤枉他人,更不可能编造谎言欺骗他。 “禾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林禹不甘心地质问着,他们俩可是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好兄弟啊,虽无血缘关系,但亲如手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么会为了帮助徐景联而不惜给自己下药呢? “禹兄,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要劝你别再犯傻了,老老实实交出兵符,这样皇上还能开恩饶恕你们林家老小的性命。” 宁禾之话音刚落,便迅速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似乎根本不敢正视林禹的眼睛。 “哈哈哈哈,禾之,原来是我一直都看错了人!”林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无尽的酸楚和悲凉。 “林禹,别做傻事!”宁禾之担心的看着林禹,生怕他不听劝,还要去对抗徐景联。 听着宁禾之的话,林禹冷哼一声,问道“如今局势已变,本将军是否要给宁大人跪下磕两个头?并感谢您护住我全家人性命啊?” “你!林禹,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事已成定局,你我都老了,况且你还有家室。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妻子为你儿女考虑?” 宁禾之苦口婆心的劝着,他若能劝得林禹乖乖交出兵权,或许徐景联对林禹还能网开一面。 宁禾之并不知道徐景联与澜一之间达成的条件,若他知道,也就不会担心林禹会有生命之忧了。 听着宁禾之的话,林禹一顿,想起还在宫里的女儿,他心中涌上了一股担忧。 第149章 林禹被带走 李宁安一直担心着女儿,但怒火让她失去了理智,宁禾之这么一说她才瞬间反应过来。 “九枝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九枝现在在哪里呢?” 夫妻二人同时开口问道,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此刻与女儿的安危比起来,宁禾之的背叛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们放心,九枝和林宵都很安全,他们只是暂时被关押了起来。”宁禾之说着,看着二人脸上同时松了口气,继续说道:“禹哥,听我一句劝,把兵符交出来,只要你交出了兵符,徐景联就会保你们一家平安无事的!” 说完,宁禾之凝神看着林禹,见他的情绪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心中暗暗料想他可能是想通了。 “交出兵符可以,但是我要先确保我们全家的安全,否则一切免谈!”林禹可不会轻易相信徐景联会那么好心,能够痛痛快快地放过自己。 毕竟,他可是深知徐景联的为人,这个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在没有得到确切的保证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手中的兵符的。 听到这话宁禾之也感到十分为难,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飞银,发现飞银紧紧皱着眉头,显然对林禹的提议并不赞同。 还没等宁禾之开口说话,只见飞银挥了挥手,眨眼间便有四个人从暗处冒了出来,他们迅速地将夫妻二人包围在中间。 看到这一幕,林禹立刻将李宁安护在怀里,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些人。 由于身上的药效还未完全散去,他此时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力气,心里也没底是否能够战胜这些人。 “皇上有旨,请林大将军进宫一聚。”飞银声音冰冷地说道,语气严肃且不容置疑。 “飞侍卫,皇上不是说只要交出虎符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让他进宫呢?”宁禾之满脸疑惑地问道,实在想不通徐景联传召林禹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闻言,飞银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宁禾之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宁大人要是有疑问,不如随在下一同进宫当面问问皇上。” “这”宁禾之有些犹豫,到底也还是没有在出声询问。 飞银不想在耽误时间,只是对围住林禹夫妇的四人使了个眼色。 那四人立马就朝林禹走去,作势要把他架进宫中。 林禹自知现在自己打不过这个几个人,也没有反抗,只是对企图想对几人拼命的李宁安说道“夫人别怕,等为夫回来。” 听到这话,李宁安停住了用拳头打侍卫的动作,显然她这点力气对侍卫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看着林禹坚定的眼神,李宁安点点头,带着哭腔说道“好,我等你回来。” 随着一声令下,一群人带着林禹离开了将军府。 看着夫君被人带走,李宁安内心慌乱无比,但她又做不了什么。 看着一旁同样有些担忧的宁禾之,李宁安仿佛有了希望,她跑到宁禾之面前跪下,祈求道 “求求你,你帮帮林禹!千万不要让他有事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宁安,宁禾之良心越来越难安。 他将李宁安扶起来,宽慰她道“嫂子放心,徐景联对我承诺过,不会要了林家所有人的命。并且他还向我保证,只要禹哥交出兵符,他就会将林家安全送到海安生活。” 听到宁禾之的话,李宁安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如果徐景联不遵守诺言,即使他拥有兵符,他也别想完全掌控这个军营。”宁禾之信心满满地说道,显然心中早有盘算。他深知世事难料,所以特意留下了后路,以防徐景联背信弃义。 听到宁禾之肯定的答复后,李宁安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疑虑。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再次向宁禾之发问:“可是……徐景联为何要把我们送到海安呢?” 面对李宁安的疑惑,宁禾之耐心地解释道:“我曾经询问过徐景联,他表示只要禹哥不在大业国的领土范围内,他就无需担忧禹哥会卷土重来,自然也就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 话毕,宁禾之注视着李宁安那依旧忧心忡忡的面容,安慰道:“嫂子,请放心,我会悄悄派遣专人护卫你们周全,务必确保你们平安抵达海安。” 听着宁禾之这一番话,李宁安看向他的眼神少了些怨恨。现在这个局面背叛不背叛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全家人的平安。 既然徐景联有心放过林家,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李宁安就期盼着夫君进宫不要钻牛角尖惹怒徐景联,但一想到刚刚夫君说过他可以交出兵符,前提是要林家人全部平安。 林禹大概是不会钻牛角尖,徐景联想必也不会为难他。对此,李宁安心中的担忧明显减少了些。 第150章 要不要同朕做笔交易? 半个时辰后,皇宫大殿中。 林禹被几个人粗鲁地架进了大殿中央,然后被无情地推搡在地。他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只听一声闷响,左膝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痛瞬间袭来。林禹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身体,以免完全跌倒在地。 此时,坐在殿上的徐景联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起身,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林禹走来。 “大将军来了,你们怎敢如此无礼地对待大将军!”徐景联看似愤怒地说道,但实际上并没有要惩罚那些侍卫的意思。 林禹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盯着假惺惺前来搀扶自己的徐景联,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徐景联,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说完,林禹不着痕迹的甩开徐景联的手。徐景联也不恼,只看着林禹,唇角勾起。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莫非是不想活了不成?”一旁的太监赵飞怒喝出声,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似乎比徐景联还要气愤几分。 听到这话,林禹不屑的笑着。 徐景联瞪了赵飞一眼,厉声道“林大将军乃开国元帅,直呼朕的名讳有何不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指责大将军?” 闻言,赵飞心一慌,他眼珠子一转忙跪下向徐景联求情“皇上,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听着赵飞的求饶,徐景联冷哼一声说道“你是该死,来人啊,把赵飞拖下去杖毙!” 一声令下,殿外立马进来两个人制止住赵飞,拖着他就往殿外走。 赵飞听到自己被判处杖毙,顿时吓尿了。赵飞不解的看向徐景联,自己好歹之前还帮他监视着皇上的动态,他不给赏赐也就算了,居然卸磨杀驴! 赵飞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将自己杖毙,他急忙求饶着“皇上饶命啊!奴才不敢了,求皇上饶过奴才!” 见徐景联不为所动,赵飞心灰意冷,在被拖出大殿之际拼着自己的老命挣脱开侍卫的钳制,冲着徐景联袭来。 “狗贼,咱家要你皇上命来!”赵飞似是终于想起来李词对自己的好,叫嚣着要徐景联付出代价。 他赤手空拳,那架势像是要把徐景联撕碎一般。 可他还未跑几步就被飞银一把按倒在地,他的脸重重磕在地上,眼神中的杀意未消减半分。 “哈哈哈哈,就凭你?” 徐景连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赵飞,心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是对赵飞最大的侮辱。 赵飞此时被压得无法动弹,宛如一只乌龟般蜷缩在地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但眼中仍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然而,徐景联并未被赵飞的愤怒所动。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色。 仅仅一个眼神示意,飞银便心领神会地迅速将赵飞架起。 与此同时,刚才那两名侍卫也匆匆赶来,毫不犹豫地将赵飞拖住,朝着殿外走去。 这一次,赵飞再也无法挣脱束缚。他的身体被紧紧抓住,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大约过了七个数,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那是板子击打在肉体上发出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徐景联你不得好死!哎呦!”赵飞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中夹杂着痛苦的哀嚎。 但很快,他的呼喊声便渐渐沉寂下去。赵飞到死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生竟会终结在这小小的木板下。 看着徐景联如此残忍的手段,林禹不免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对的。 徐景联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他自私自利,怎可为一国之君? 但是现在林禹连自身都难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林大将军,让你见笑了,朕不过是处置一个不听话的奴才,大将军不会生气?”徐景联盯着林禹问道。 “哼!若不是本将军手中有兵符,恐怕那死在板子之下的人就是我了!”林禹冷哼一声,点破了徐景联的意图。 觉得在装下去也没必要,徐景联笑道“既然大将军说了,朕也不与你兜圈子。只要大将军将兵符交与朕,朕保证林府所有人性命都安然无虞,还会派人将你们送去海安生活。” 徐景联说着,朝林禹走近了几步,问道“怎样,大将军要不要同朕做这笔交易?” 这话林禹从宁禾之口中听着和从徐景联口中听着并不是一个感觉。 宁禾之是带着劝诫的意味,而徐景联却是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似乎只要林禹不肯交出兵符,他立马可以可以让林府上上下下皆死于非命。 第151章 互换条件 “你说的可当真?”林禹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和不确定,他实在难以相信徐景联会有这样的好意。 “当然!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岂会有假!”徐景联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得之色。这种唯我独尊、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如今总算是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了。 看到林禹似乎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徐景联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紧接着说道:“倘若大将军仍然心存疑虑,那么明日只需对全天下公开宣布辞去将军一职,并亲自将兵权虎符交予朕之手,再亲口承认对朕心悦诚服,朕自然会给大将军一个让您信服的保证!” 徐景联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认真,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或者说假话。 是啊!他如此迫切地渴望获得权力,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理想、最完美的选择。 然而,林禹是否真的会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去做呢? 林禹内心十分纠结,他绝不愿看到百姓们平静安宁的生活被徐景联毁掉,但同时又担心自己的家人会因为自己而遭受不幸。 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林禹感到无比痛苦和困惑。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后,林禹终于缓缓开口道:“若让我答应你的条件,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听到林禹似乎有意接受自己提出的条件,徐景联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追问:“大将军有何要求,尽管直言无妨。” 见徐景联还算爽快,林禹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明日你必须当着众人之面宣布,在你执政期间,除非遭到敌国侵犯,否则大业绝不主动挑起战争。此外,对于百姓的赋税,不得随意提高,更不能纵容那些贪官污吏肆意欺压百姓、为非作歹。” 闻言,徐景联挑了挑眉,看向林禹没说话,似乎在思考自己是否要答应他的条件。 只见林禹一脸严肃地说道:“如何?若你答应,我便会乖乖交出兵符,并且在将士们面前证明你的威信。这样一来,既能避免一场血腥屠杀,又能让你顺利接管军队,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禹心想,这笔交易对双方都有利,自己提出这个建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然而,他心里也十分忐忑,毕竟徐景联如今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稍有不慎,便可能激怒对方,导致事态恶化。 此刻,林禹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徐景联能够接受自己的提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气氛异常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终于,徐景联开口打破了沉默,但他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戏谑:“大将军认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有资格与朕谈条件吗?”说完,他幽幽地看着林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林禹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徐景联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甚至还想继续试探他的底线。面对如此局面,林禹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坚持己见,可能会触怒徐景联;但若是轻易妥协,恐怕后果更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林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一步错便步步错。而这场权力的博弈,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还是双方共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看着徐景联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林禹心中一阵慌乱。他原本以为徐景联好歹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看走眼了。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你考虑!你想想,如果你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这些事情,那么大业的百姓们必定会对你心悦诚服。如此一来,你还用担心皇位坐不安稳吗?”林禹解释道,语气坚定且自信。 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这些条件真的由徐景联亲口说出,或许会成为一桩美事。毕竟,谁不想得到臣民的拥护和信任呢? “好,朕答应你。”徐景联思考片刻后,觉得林禹所言甚是。 他又何尝不想安稳地坐在皇位上,享受万民敬仰呢?而且眼下,徐景联并不想再四处征战。 战争不仅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可能导致民不聊生。更重要的是,他无法确保每场战役都能够取得胜利。 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只有与叶儿相依相伴,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让叶儿过上本该属于她的荣华富贵生活。 这种平凡而宁静的日子,才是他现在最为渴望的。 听到徐景联答应了,林禹舒了一口气,这下他暂且可以放心了。 现在林禹看徐景联的眼神不再满是敌意,他说 “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便会将兵符和你想要的奉上。” 林禹已然决定不再负隅顽抗了,他该放手了。 不过要他臣服徐景联也是不可能的,如今辞官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一言为定!”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宫门上,映照出一片金黄璀璨。徐景联身着华丽的长袍,步伐稳健地登上了城墙。 他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将士们整齐划一地站立着,他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器,神情肃穆而坚毅。 在他们前方还站着大臣们,大臣们身着官服,恭敬的看向城墙之上的徐景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恭敬的行着礼,但站在他们身后的将士们却丝毫未动,即使宁禾之带头行礼他们仍旧无动于衷。 没有什么原因,只因为他们信服的人是林禹,若他们的大将军没有亲自交出兵权,亲口承认自己信服徐景联,那他们也绝不妥协。 徐景联看着此场面,眼神凌冽,心中暗思“果然,没有林禹的信服,这些将士们也根本就不会信服朕!” 徐景联此刻非常庆幸自己昨日与林禹谈的那些条件,林禹都答应了,这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第152章 天子三言 “众爱卿,平身!”徐景联站在城墙之上,掷地有声道。 他的声音底气十足,足以让城墙之下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谢皇上”众卿纷纷平身,把目光都投向城墙之上的君王。 有些颈椎不太好的却依然坚持着抬头,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位新帝王究竟有什么要紧事,竟集结了军队来宫门前参加早朝。 “各位爱卿和众将士,朕今日召集大家在这城门议事,有劳各位全部参加。”徐景联先客气两句,以防有人先生出怨言来。 “皇上您真是太客气啦!依老臣看啊,皇上您肯定是有非常重要且紧急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呢!”杜丞相面带微笑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期待。 自从徐景联登位,杜鹤便从尚书一跃而上接替了墨城规的位置,此刻的他,得意得很呐! 众人都纷纷附和着,表示愿意听取皇上的旨意。 宫外聚集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看着这大场面都纷纷疑惑的议论着。 “这是要干什么?” “军营的人怎么也在?” “这新帝刚上任就要迫不及待开战了吗?” 讨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徐景联看着最应该来的人来了,他勾唇一笑,给旁边的太监胡宽使了个眼色。 那胡宽见状,扯着个尖细嗓子吵城墙下大喊着“各位安静~皇上有话要说~” 随着胡宽提醒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闭口不言,都在等待着徐景联开口。 只见徐景联拂了拂袖子,眼神坚定地看着下方众人,沉着冷静地开口说道:“朕知道,朕登基不过三日,你们当中有人对朕心存疑虑,甚至可能并不服气。” 徐景联的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当众责罚我们吗?” “我看啊,皇上这是要杀鸡儆猴呢!” 这些细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传入了徐景联敏锐的耳朵里。他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朕不在乎你们是否真正信服于朕,但朕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个皇位,就必须承担起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听到这里,刚才那些质疑的声音渐渐变小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疑惑和不解。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新皇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然而,徐景联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朕今日在此宣布三件重要的事,一,从即日起,只要朕在位一天,若非敌国挑衅,我大业绝不主动挑起战争!”徐景联站在高台上,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如同雷霆一般响彻整个宫墙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话,将士们纷纷抬起头,目光聚集在徐景联身上,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期待。 这些将士们大多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洗礼,深知战争带来的痛苦和伤害。此刻,徐景联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样让他们对徐景联的不服气淡了一些。 虽然质疑徐景联话中的真实性,但听到这个事情他们还是很开心。 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们,也不禁为之动容。他们一生戎马,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对于战争的残酷有着深刻的认识。如今,新皇竟然承诺除非敌国挑衅,否则绝不主动挑起战争,这无疑给了他们巨大的安慰。 然而,与将士们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部分官员们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感动。 在他们眼中,战争与否并不重要,官位、权力和财富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他们暗自盘算着,如果没有战争,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获取更多的利益。 尽管官员们各怀心思,但徐景联的话语还是像一阵春风,吹散了将士们心头的阴霾。 他们默默地握紧手中的兵器,暗自发誓要用生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 百姓们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自古以来,帝王的言辞往往变幻莫测,难以始终如一,谁也无法预料他们何时会改变主意。 目睹着城墙之下各种不同的反应,徐景联毫不犹豫地接着说道: “其二,赋税依旧遵循往昔的标准执行,对于收入微薄的百姓,可以酌情给予减免!” 听闻此言,最为欣喜若狂的当属那些平民百姓了。 “圣上英明啊!” “谢陛下龙恩浩荡!”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接连不断,徐景联见状,心中甚感满意,微微一笑,随即便抬起手来,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这下,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就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见。百姓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徐景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钦佩之情。 只见徐景联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三,严查大官小吏,朕绝不允许有贪污腐败、以权压弱的现象存在!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本朝律法,都将受到严惩不贷!\" 众卿听到这话,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他们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是否有过贪污受贿或者滥用职权的行为,如果被皇上发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一些官员开始默默祈祷,希望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另一些人则开始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廉洁奉公,不再犯错。 “朕今日的话,之后会拟一道圣旨,张贴在城中公示栏里。”徐景联带着保证的说道,他这话绝对真实有效。 听到徐景联说要拟圣旨,那些存有质疑的人彻底打消了质疑。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城墙之上传出,底下的人纷纷看向来人。 熟悉这声音的将士们带着激动的神情向城墙上看去,原来,他们的大将军真的还活着! 第153章 好大一出戏 林禹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时,整个场面都沸腾了起来,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他们的心情都异常激动。 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大将军林禹的威望甚至比皇帝还要高。 \"真的是大将军啊!\" \"大将军难道是要归顺皇帝陛下吗?\" 百姓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而这种声音也传入到了周围将士们的耳朵里,他们同样充满疑虑地望向城墙上的林禹,仿佛在等待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大将军,请起身!\" 看到林禹如约到来,徐景联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他迈步走到林禹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朕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到了一切,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完,他紧紧盯着林禹,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林禹沉默不语,接着转过身去,直面城墙下的众人。 宁禾之凝视着林禹,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他担心林禹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林禹深深地凝视着京城的壮丽景象,仿佛是在作最后的眷恋。 随后,他将目光移向那些与他一同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皇上今日之举,本将军衷心钦佩!皇上此行为国为民,实乃大义之举!” 林禹说完这话后,将士们果然选择跟随他的脚步,高声呼喊道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看着这场面,徐景联唇角的弧度就一直没有放下过,他也算是感受了一把李词都没有感受过的追捧。 想必此刻李词在地下,定是会气到魂飞魄散? 待安静下来之后,林禹掏出放在袖口中的虎符,将它举起暴露在世人眼中。 底下的人看到虎符的那一刻,心中满是疑虑,唯独宁禾之则是重重的舒了口气。 “大将军拿虎符做什么?” “就是啊!” “大将军是想把虎符交给陛下吗?” 底下的疑问声音响起,林禹转身面对徐景联,双手递上虎符,开口说道“臣年事已高,很多事已是力不从心,今臣辞去大将军一职,告老还乡。在此将虎符交还与皇上,还望皇上另择名将!,” 林禹这话一出,底下的疑问更甚。 “大将军不过五十岁,何来的年事已高?”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林禹递上的虎符,徐景联佯装出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大将军啊,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朕深知你在外征战数十载,风餐露宿、历经艰险,身体早就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操劳,落下了病根。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哪怕朕心中再不舍,也不得不让你辞官归隐啊!” 听到徐景联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都放下了心头的疑虑。原本他们还对林禹突然请辞一事心存怀疑,但此刻听皇帝所言,似乎一切都是因为大将军身体抱恙,无法继续为国效力所致。众人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英雄终有迟暮之时。 然而,那些与林禹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却并未完全相信这一番说辞。他们与大将军朝夕相处,对于他的身体状况自然了如指掌。 这么多年来,即使身处极寒之地,大将军也鲜少出现头疼脑热等不适症状,又何来病根一说?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觉得此事定有蹊跷。但碍于皇威,他们也只能将疑惑深埋心底。 “好,朕便应了你罢!”徐景联让太监收起兵符,扶林禹起来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大将军果然没让朕失望,待朕让人准备准备,亲自为大将军送行。” 听着徐景联的话,林禹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昨日二人的条件都已写在纸上盖了印章,今日林禹又昭告于众告老还乡,若是徐景联反悔,那他今日说的话还有什么信服力? 徐景联讲了几句话后,便遣散了众人。 这场戏落幕之后,于此同时,慈安宫也收到了消息。 听桂香说起今日城墙之上的事时,秦凤柔只觉得可笑,徐景联以为仅凭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获得民心吗?也太可笑了。 若非今日大将军没有交出兵符,他算个什么? 想到这儿,秦凤柔问桂香“桂香,可有听说九枝的消息?” 闻言,桂香嬷嬷摇了摇头,回应道“自从那日荣妃为了皇上与徐景联打起来被带走之后,奴婢就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听到这话,秦凤柔一副了然的样子,她不屑的嗤笑道“看来,大将军也是被人用女儿威胁了,这个徐景联,旁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拿捏人的软肋!” 说完,秦凤柔气的胸口闷闷的,她的叶儿真是被养废了,竟然会信徐景联的话,真是没脑子! 秦凤柔现在对墨红叶的的态度从期待变成了伤心,转而又变成了嫌弃。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投入敌人的怀抱,还不把自己当回事,她绝不接受! 第154章 徐景联的忌惮 林禹昨日的条件还有一个,就是要见女儿。 当时徐景没有立马让他见,只是说等今日事成之后就一定会让他见。 为什么不让林禹见,因为徐景联怕林九枝会劝林禹不要同自己做交易。 还有一个就是,昨日这密室之中全是蛇,虽然无毒,但是数量多,一时无法清理。 要是林禹见到自己女儿被蛇包围着,一生气,定是不会同自己做交易了。 要说这些蛇也不是本来就有的,是徐景联故意整林九枝的,没想到她非但不怕,还任由那些蛇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就算被缠住了脖子,她也不挣扎。 林九枝早就没有了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在她得知爹娘兄长全都殒命之后,她便不想活了。 后来徐景联派人跟林九枝说,说她母亲李宁安还活着,她要是死了,就永远见不着李宁安了 。 林九枝这才有了生的希望,不再任由蛇缠住自己的脖子,想要把自己勒死。 蛇的数量太多,她只能坐在床上,把底下的空间让给蛇,刚开始还有几只蛇想来攻击她,但都被她摔死了。 不过因为这些蛇,她从未睡过觉,每次困了只眯一会便会立马睁开。 早朝刚一结束,徐景联就带着林禹来到了关押林九枝的地方。 这个是先帝在世时建造的一间密室,面积非常宽敞,但却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简陋的床铺外别无他物。 当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时,坐在床上的林九枝下意识地抬起被铐住的双手遮住突然涌入的光线。 只见林九枝的手脚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而一条粗长的铁链则将脚铐与之相连,使得她被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地无法逃脱。 仅仅数日未见,林九枝的面容已变得无比憔悴和虚弱,她的嘴唇干燥得泛起了皮,仿佛已经多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九枝!”林禹看到女儿被囚禁在此处,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一边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一边脚步踉跄地奔跑过去。 当他终于靠近女儿,看到她那张无比虚弱的脸庞时,心中的悲痛和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以至于他竟然一时间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此刻,他深深地埋怨自己的无能,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你是谁?”林九枝声音沙哑,她眯起眼睛,逆着光努力看清眼前的来人。 由于光线太过强烈,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景象,生怕这又是徐景联想出的新花招来折磨自己。 听到女儿的询问,林禹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林九枝,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我是父亲啊!九枝,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父亲?”林九枝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不禁一震。 这个声音的确是父亲的没错,但她早就从徐景联那里得知,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 难道说,是徐景联欺骗了自己?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是我,九枝你受苦了,父亲这就带你出去。” 林禹上前试图带林九枝走,这才发现她手上脚上皆带着镣铐。 “这” 面对林禹的靠近,林九枝下意识一躲,在看清父亲的面容时,她怔住了。 “父亲真的是你!”林九枝抓住父亲的手,语气中带着欣喜。 看到父亲还活着,这些受的苦和难她仿佛都不记得了。 “父亲,母亲和哥哥如何?”林九枝来不及想别的,她只关心家人是否无恙。 “乖女儿,他们都没事,别怕,父亲带你出去!”林禹摸摸林九枝的头发,安慰着林九枝,继而回头看向门口中站着的人有些生气的说道 “还请皇上让人为小女解开镣铐!” 闻言,徐景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自然可以,但朕尚有一事未竟,待此事完成之后,朕自会命人替她解开枷锁。” “何事?”林禹面露疑惑之色,实在想不通徐景联究竟意欲何为。 听闻徐景联所言,林九枝心中一惊,刚欲开口让父亲不必顾念自己,却见徐景联手臂一挥,眨眼间,四道身影从黑暗处闪现而出,为首之人正是飞银。 他们如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迅速将林禹制服,并押至徐景联跟前。 “父亲!你们要干什么!”林九枝心急如焚,试图阻止。然而,由于多日未曾进食,她的身体异常虚弱,突然起身时,浑身无力,猝不及防之下,重重摔倒在地。铁链随之被牵拉,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片幽暗阴森的空间内回荡不息。 林禹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侍卫将自己押送到徐景联面前。他满脸疑惑地看着徐景联,语气中带着质问:\"徐景联,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徐景联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自然不会反悔。不过……\"说到这里,徐景联脸上流露出傲慢之色,用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凝视着林禹。 \"不过什么?\"林禹无比无奈地看向徐景联,心中暗自感叹,此人真是卑鄙无耻至极,这恐怕是他此生遇到的头一号人物。 \"不过,林大将军武艺高强,深得众将士信赖。即便如今你手中已无虎符,朕仍难免心生忧虑啊!\"徐景联直言不讳地道出内心所想,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杀机。 听闻此言,林禹瞬间明白,徐景联今日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徐景联,一字一句的地说道:\"无论你有何打算,请放过我的妻子和一对儿女。这是你曾经许诺过的,你该遵守!不然你同我所立的条约不日便会传满整个大业,你知道的,这点事情,本将军还是能做到的。\" “徐景联,你简直是卑鄙无耻!父亲,不要,不要求他!”林九枝眼中带着泪,哑着声音嘶喊着。 她努力的往门口爬去,却被脚上的铁链限制在中途,无法再前进一寸。 听着女儿的嘶喊,林禹眼眶溢出了泪。他强忍着没去看林九枝,而是朝徐景联问道 “如何,这下你可满意了?” 无视林九枝的怒骂,徐景联看着林禹,眼中带着一丝欣赏,这个人总能给自己一些惊喜。 他若是臣服自己,说不定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真是可惜了! “好,朕便应了你。” 第155章 保命? “父亲!不要动我父亲!”林九枝仍旧嘶喊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杀。 脚上的铁链粗壮无比,林九枝用足了力气往前爬着,她的手指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血。 “九枝,父亲拜托你,出去一定要照顾好你娘,你们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也别想着做什么,你能答应我吗?”林禹交代着自己的最终遗言,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不要,父亲,不要听他的,他是骗你的!”林九枝此刻内心慌的厉害,她是不可能相信徐景联的。 “听话,九枝。”林禹扯出一抹笑容来安慰着林九枝,随即又转过来对徐景联说 “如果你以后也想当个好父亲,那麻烦你别让我女儿看到我死的样子。” 林禹的这句话让徐景联一顿,他不由的联想到自己与墨红叶以后生的女儿。 到那时,他会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女儿,是的,他会是个好父亲! “好,我答应你。”徐景联欣然同意。 说罢,就有侍卫走进密室,强行让林九枝闻帕子上的迷香。 这本来是准备给林禹用的,就是怕他反悔。 现在林禹用不上,只能给她女儿了。 林九枝被捂住口鼻,剧烈的窒息感,让她头脑发懵。迷香进入鼻腔的那一刻,林九枝的眩晕感袭来,越来越重,直至彻底昏了过去。 见林九枝晕了,侍卫便放了手,任由她倒在地上。 见状,飞银让其他侍卫抓紧林禹,他则走到徐景联身旁低声说道 “皇上,您和岚丰帝之间说好了不伤林家人性命,真要对林禹动手吗?” 飞银不希望自家主子做傻事,毕竟海安和南梁现在已经联手。前些日子做戏发兵,他们两国并未暴露出自己的实力,大业不能掉以轻心。 闻言,徐景联看了一眼飞银,眸中闪着不悦,似乎在怪他有什么资格教自己做事。 徐景联自然记得自己与岚丰帝的条件,他不过就是吓唬吓唬林禹。 他不要林禹的命,但要他从此手不能提,脚不能行。 飞银知道自己这话惹徐景联不开心了,但他没觉得自己做错。 徐景联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林九枝,勾了勾唇,似乎是看到了她醒来看到自己父亲凄惨的场面。 一想到林九枝那恨不得杀了自己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徐景联心情大好,他低声对飞银说道 “把林禹手筋脚筋全部挑了,这条命朕便不要了。” “是。”飞银听到徐景联的话,立刻开始了行动。 他知道徐景联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让步了,现在他想不了太多,只要林禹命还在,想必那岚丰帝也怪不了皇上什么。 只见飞银右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剑鞘中的长剑已然出鞘。他手持长剑,微微颤动剑尖,朝着林禹不断比划着。 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犹如毒蛇吐信一般,令人不寒而栗。锋利无比的剑刃在空中游弋,时而贴近林禹的脖颈,时而沿着他的手臂滑行,仿佛随时都可能给他致命一击。 飞银眼神一示意,站在一旁的侍卫心领神会,立即上前抓住林禹的左手并向上抬起。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飞银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划过,瞬间划破了林禹的手腕。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鲜血四溅,林禹的手筋被硬生生地挑断! 林禹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紧咬嘴唇,强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然而,身体的颤抖却无法掩饰他所受痛苦。 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林禹知道徐景联是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他耳力极好,刚刚飞银与徐景联的对话别人听不见,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虽然不明白那个岚丰帝为何要保自家,但至少他现在不会担心徐景联反悔不放过自己家人了。 而且林禹也明白,他若是不任由徐景联挑断自己脚筋手筋。 那么就算那个岚丰帝要保,以徐景联这阴险狡诈的人,不可能会轻易放过林府,到时候伤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了。 徐景联看着林禹那垂下无力抬起的左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的目光充满了得意和快感,仿佛享受着眼前这一幕带来的愉悦。 这种将别人踩在脚下、无人敢阻拦的感觉,让徐景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沉浸在这种掌控一切的权力之中,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兴奋感。 紧接着,飞银毫不犹豫地将目标转向了林禹的右手。只见他手法娴熟而迅速,眨眼间就完成了对林禹右手的处置,让它也失去了活动能力。 然后是左脚脚筋、右脚脚筋……飞银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狠辣,让林禹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地面上都是从林禹伤口处流出来鲜红的血液,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下一秒,林禹的则毫无尊严地被扔在这片血污之中,静静地躺着。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林禹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昏迷过去。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完全失去了反应,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第156章 出城 在这个晴朗的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散发着仅有的一丝暖意,仿佛试图温暖这片寒冷的大地。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马夫熟练地牵引之下,缓缓驶出城门。 马夫身着厚重的毛裘,但动作却十分矫健,轻松地便跃上了马车。 他那双手布满岁月痕迹,紧紧握住缰绳。随着马夫的一声清脆的吆喝声\"驾\",马车立即加速前进。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阿瑾焦虑不安地凝视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林九枝,她那张小巧的脸庞皱成一团。 \"阿瑾别担心,刚才出发时我已给娘娘……\"小彩习惯性地喊出林九枝旧日的尊称,然而当她意识到如今情况已然改变,便迅速改口道:\"出发的时候给小姐喂了些药,也喂了一些粥,她会没事的。\" 尽管小彩尽力安慰,阿瑾心中的忧虑并未减轻丝毫。他深知林姐姐醒来后可能面临巨大的痛苦,尤其是要面对失去亲人的残酷现实,这让他忧心忡忡。 就在刚刚,他们离开的时候,徐景联对阿瑾说,林姐姐的家人全都被他杀了,他就只放过了林姐姐一人。 尽管阿瑾当时很气愤,但他还是忍住了骂徐景联的冲动,他怕自己骂了徐景联,他会连林姐姐都不放过。 阿瑾根本不敢想象林家人到底是怎么惨死在徐景联手下的,以徐景联的狠辣残忍手段,他们离开人世时必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阿瑾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想透口气,便打开了车窗。 车窗一打开便灌进来刺骨的寒风,阿瑾并没觉得冷,他探出身子向后张望,目光紧盯着逐渐远去的城墙大门。 那扇门仿佛代表着他与过去的诀别,而此刻,他感到内心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这个地方曾经给他带来无尽的伤痛,但也有过短暂的欢乐时光。他想,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再到这里了…… 因为是林姐姐成长的故乡,阿瑾对此地并没有很大的厌恶,他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林姐姐的父亲母亲和哥哥能庇佑她,让她能坚强的走下去。” 阿瑾是了解林九枝的性格的,她经常和自己讲起家人。 阿瑾知道家人对林姐姐意味着什么,若是得知他们全都遭遇毒手,想必林姐姐也不会独活。 阿瑾不知着该如何对林姐姐说,是说出实情还是瞒着她,阿瑾一时还做不出决定。 “小孩,再不把头伸进去,我就要把你甩下去了!”马夫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威胁着阿瑾。 他的声音喑哑,像是刻意掩饰自己原本的声音似的。 听到这话,阿瑾忙把头伸进去,接着狠狠关上了车窗。 听到这个动静,马夫无奈的笑笑,继续赶着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起伏。尽管林九枝身下垫着厚厚的垫子,但依然无法完全抵消这种摇晃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额头逐渐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眉头紧蹙,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 在梦境中,林九枝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父亲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 她试图向前迈步,却惊觉自己的身体被粗壮的铁链紧紧束缚,根本无法动弹。正当林九枝努力挣扎着想对父亲说些什么的时候,父亲却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方耀眼的光芒之中。 \"不要走,父亲!\" 林九枝在睡梦中大声呼喊。下一刻,她猛地睁开双眼,坐直身子,脱口而出:\"父亲!\" 小彩和阿瑾原本正在打瞌睡,被林九枝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两人瞬间回过神来,急忙凑到她身边查看情况。 \"林姐姐,你终于醒了!\" 阿瑾关切地问。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彩也焦急地询问。 林九枝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又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林九枝满脸狐疑地询问道。 她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依稀记得自己明明被关押在密室之中啊! 而且,她清楚地记得昏迷前徐景联曾扬言要杀掉父亲,难道说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林九枝一边思索着,一边抬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当她看到手上那被蛇咬伤后留下的伤口时,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绝对不是梦。 一想到最后画面里是父亲在地上跪着,身旁还有几个人按着他,林九枝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下一刻,她便试图挣扎着坐起身子。 “小姐,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千万不要过于激动啊!”一旁的小彩见状,急忙伸手阻拦道。 “我父亲现在在哪里?我必须马上找到他!”林九枝的语调几近崩溃的边缘,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小姐,我们已经出城了,老爷奴婢也不知道在哪儿。”小彩如实说着,她并不知道林禹的情况。 听到这话,林九枝的眼中仿佛瞬间失去了神采,她呆呆的看着前方,眼泪却难以自制的滑落。 阿瑾看着林九枝,欲言又止。 第157章 姐妹 林九枝无声地痛哭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从眼角滑落。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徐景联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也许现在,父亲早已遭遇不测…… 林九枝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仿佛只要一想,就会有无数的痛苦和悲伤涌上心头。她紧紧抓住小彩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我母亲和哥哥在哪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 小彩摇了摇头,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她轻声回答道:“奴婢一直和阿瑾关在一起,被放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小姐您一个人在马车之上,并没有见到夫人和少爷。”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的心如坠冰窖,但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悲痛,告诉自己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绝不能轻易放弃希望。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母亲和哥哥不知身在何处,而自己却被单独送出了城。按理说,徐景联对自己的恨意应该更深才对,可他为何会放过自己呢?林九枝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此刻的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和无助。 但现在母亲和哥哥下落不明,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自私地离开!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他们,一家人团聚。 林九枝紧紧咬着嘴唇,暗自发誓父亲的仇,她早晚会报! 林九枝收拾好心情,她明白,伤心解决不了问题,眼下,她也绝不能伤心。 不过现在她身体虚弱,别说回城,就算连下马车都成问题。 “小姐,既然我们已经出了城就别回去了,将军和夫人肯定也希望小姐您好好活下去。”小彩知道林九枝肯定不会一走了之,忙劝道。 “是啊林姐姐,等我们安顿下来,再去打探你家人的消息也不迟。”阿瑾也劝着,他还是不敢跟林九枝说。 听着二人说的话,林九枝知道,自己若是想回去,也须得连他们一同瞒着。 “小彩,我们出城多久了?”林九枝问,她并没对二人劝解做出回应。 “回小姐,出城约莫有两个时辰了。”小彩粗略的估算着,虽不知道具体,但也大差不差。 “两个时辰,够久的不能再等了。”林九枝喃喃着,原来自己已经离京城这么远了。 “嗯?小姐您说什么?”小彩只见林九枝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听清她说什么。 “没什么,这马车中途可曾停歇?你可知我们的目的地是何处?”林九枝又问。 “未曾,目的地好像是海安。”小彩解答着林九枝的疑问,又担忧的问道“小姐,这马不会累死?”小彩很是担心那匹马。 听到这儿,林九枝眼神暗了暗,她看了一眼阿瑾,见他不敢看自己,林九枝不知阿瑾瞒了自己什么,但她知道,能出手救自己的,只有阿忱。 只是阿忱是如何从徐景联手中保下自己的呢? 林九枝现在无暇去顾及这些,她听着马蹄哒哒的声音,喃喃道“该停了” “奴婢也觉得该停了,不然那马指定要累死了!”小彩附和着林九枝的话。 二人刚说完,马车果然停了。 “哎,里面的人,到驿站了,若觉得饿就下来吃点东西!我换了马便走,到下一个驿站还需要三四个时辰。” 马夫一边喊着一边拉直缰绳,让马车稳稳停住。 “小姐,您饿了?小彩下去给您弄点吃的。”小彩关切的问着。 其实马车上有干粮,但林九枝身体虚弱,小彩想让她吃点好的。 “好,我随你一道。” “好,奴婢扶您!” “小彩,你唤我九枝。”林九枝没让小彩扶,她自知现在身无分文,没法给小彩发月银,怎好意思让小彩继续服侍自己。 “这奴婢”小彩纠结着。 “若你愿意,从此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如何?”林九枝心底对小彩很是感激,出了这等子事情,小彩还愿意跟着自己,她自然也要将心比心。 “我真的可以吗?”小彩有些激动,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与小姐成为好姐妹。 她之前特别羡慕秀秀姐与小姐的感情,如今,她也有了。 “当然!”林九枝将自己手上戴着的镯子摘下来带到小彩手腕上,又说“以后你我都是亲人,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你不必同我客气。” 小彩看着手上的镯子,眼眶里蓄满了泪,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五年前,她为了生活,为了养活家人,就进了王府做丫鬟,一直做着洒扫的活计。那时候她经常感叹秀秀与小姐之间的相处,二人感情形同姐妹,她也曾羡慕过,却从未想过这种事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第158章 驿站 “谢谢小姐不嫌弃奴婢。”小彩激动的说着,她觉得此刻自己也像秀秀姐一般成为了小姐最信任的人。 林九枝看着小彩,叹了口气,说道“我还要感谢你不嫌弃我,我已经没有归处了,以后恐怕是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见林九枝这般说,小彩还想安慰她,林九枝却将伤心藏了起来。 “罢了,不提这些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 “好。” 三人下了马车,小彩给林九枝披上毛裘披风,又忙搀扶住林九枝。 阿瑾也搀扶着林九枝,他的力气不大,但却用着自己全部的力气去搀扶林九枝,生怕她跌倒。 三人慢慢的朝驿站里走。 路过马棚,林九枝与马夫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 林九枝没有多想,但她从马夫的干净利落的动作和稳健的步伐就能看出来,她不是马夫的对手。 她暗自思忖“也难怪徐景联敢派他一人来送我们出城,以此人的武功,我若是全然恢复了,想要从他手下溜走恐怕也很困难。” 想到这儿,林九枝突然有些头疼,要说避开小彩和阿瑾不是问题,但最大的阻碍在马夫那里。 林九枝想不到自己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该如何躲过马夫。 门被打开,一阵寒风争先恐后的从几人的身后跑了进来。 掌柜的立马迎了上来,接过她们已经凉透的暖手炉,笑道“请进请进,几位要吃点什么?” “小姐,你想吃点什么?” 小彩看着正在出神的林九枝问道,她一时还改不了对林九枝的称呼。 “都可以”林九枝回答完小彩,转头又朝驿站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劳烦安排个包房。” 掌柜的看林九枝气质不凡,虽然打扮朴素,但她的衣服料子却是达官贵人才能用的蜀锦,顿时答应下来“好嘞!” 接着他又叫了小二来低声对他说“你带着贵客去一号包房,好生伺候着,千万不能怠慢了,知道吗?” “好嘞!掌柜的您放心,小的保证让贵客满意!”小二保证完,走到三人面前,笑道“三位贵客请随小的这边来。” 一号房,刚打开门房中的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这间屋子的温度可比外面暖上不少,即使只穿夏衣想来也不会冷。 小彩忙扶着林九枝坐下,感受到这暖意,林九枝缓了缓这几天被冻的麻木的腿。 想起密室里的寒冷以及那些无毒却能缠到你窒息的蛇,林九枝的皮肤上便起了一层疙瘩。 “贵人们,可想吃点什么?”小二问道。 “来三碗黑糯米粥,再上一些清淡的小菜即可。”小彩回答着。 “好嘞!”小二领了令就走了。 小彩想帮林九枝解下披风,这时,林九枝按住她的手说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林九枝说完并没有去解自己的披风,而是对小彩说“小彩,你去问问那马夫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吃点东西。” “啊?他吃不吃东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小彩嘟囔着,根本不想去管那马夫。 “小彩,别这样,好歹他是护送我们的人,不能有偏见。”林九枝继续说道。 “好,我去问问他。”小彩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屋内只剩下阿瑾和林九枝,从一开始阿瑾便沉默寡言,但此刻他却开口问林九枝: “林姐姐,你支开小彩姐姐是想回京城吗?” 见自己的目的被阿瑾拆穿,林九枝也没慌,她笑了笑,随即自顾的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双腿一边从桌子上拿干果往嘴里塞着。 林九枝想让自己快速恢复力气,她从醒来就默默的按压自己的穴位,让自己血液流通起来。 刚刚的虚弱状态都是她装的,目的就是想让马夫掉以轻心。 见林九枝没回答,阿瑾走到林九枝身旁,扯着她的衣角祈求道“林姐姐,你不要回去,你跟我回海安!” 看着阿瑾的目光,林九枝坐下捏了捏他的小脸问道“阿瑾,你会帮林姐姐的对吗?” 听到林九枝这么问,阿瑾眼眶里蓄满了泪,小手仍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阿瑾,就当是林姐姐求你,好吗?”林九枝带着一丝祈求的目光看向阿瑾,希望阿瑾能明白她。 “林姐姐,你不能回去,你的母亲和兄长都死了,你回去徐景联不会放过你的!”阿瑾带着哭腔说着,他拼命摇头,不想让林九枝回去。 听到阿瑾的话,林九枝一顿,不解的看着阿瑾,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询问道“阿瑾,你是在骗姐姐对不对?” 第159章 她的选择 “呜呜呜不是的,林姐姐阿瑾没有骗你,阿瑾是亲耳听见徐景联那个大坏蛋说的!呜呜呜”阿瑾一边哭一边说着。 这话说出来,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一想到林姐姐会伤心,阿瑾在心里怪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 但是他若不说出来,林姐姐真的是要只身一人回去了。 可阿瑾觉得说出来了,他感觉林姐姐还是要走。 果然如阿瑾所想,林九枝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放弃回去的想法,相反她想回去的决心更加坚定。 林九枝不想只听说,她想回去确认一下,哪怕事情真的如阿瑾所说的那样,那她就是死也要跟家人死在一起。 “阿瑾,我必须回去一趟。”林九枝的眼神无比坚定,“林姐姐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徐景联,我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相信。” 阿瑾抓住林九枝的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林姐姐“林姐姐,可是那里很危险,我怕……” 林九枝轻轻地拍了拍阿瑾的手,“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们回去好好生活,小彩还需要你多加照顾。” 说完,林九枝转身离开,不给阿瑾任何反驳的机会。她的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回家的脚步。 阿瑾看着林九枝的背影,无声的流着眼泪,他想留住林姐姐,就像一年前想留住岑姐姐那般。 可阿瑾没法去留住林姐姐,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挡林姐姐回去找自己的家人呢? 林九枝出了包房,她刚出门就看见正在上楼的小彩和马夫。 林九枝迅速躲进了隔壁二号包房,所幸里面没有人,林九枝可以从这窗户跳出去。 小彩停在一号包房的门口,她不爽的看着马夫说道“我家小姐心善,叫你一同吃饭,你莫要摆出这副冷漠的嘴脸。” 听到小彩的话,马夫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 小彩本想多说几句,可在看到马夫那骇人的眼神后还是闭了嘴。 刚打开门,小彩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阿瑾,他在看到小彩进来时,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下来。 见状小彩忙去关心他“怎么了阿瑾?怎么哭了?” 小彩问完,又环顾了一周屋子,发现林九枝不在,她惊慌的问道“小姐她去哪了?” 阿瑾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摇着头。 马夫进来就没发现林九枝的踪影,此刻他已经追了出去。 刚到楼梯口,就见一身着红色骑马装的女子走了上来,她长得很英气,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豪爽之气。 她挑了挑眉,沉声对着马夫说道“人刚刚骑了马往东跑了,还没跑远。” 马夫听到红衣女子的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绕开她去追林九枝。 红衣女子在马夫走后,径直来到一号包房。 看见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包房外,小彩顾不上那么多,下意识把阿瑾护在身后。 “你是谁?”小彩质问道。 “我叫公冶月,是海安皇上派来保护你们的。”公冶月报上自己的姓名。 小彩不敢相信她,但阿瑾此时却从她身后出来,对公冶月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公冶月挑眉看向这个小不点,笑着说道“是啊,看来你就是小浩瑾了,不错,还挺有胆识。” “那你是否看见林姐姐离开了?”阿瑾又问,小小的眉头蹙起,显得他更加可爱了。 “我不仅看见她离开了,我还把她离开的方向告诉那个马夫了,你要如何?”公冶月挑衅着阿瑾,似乎要让阿瑾发脾气。 “好,那就好!这下林姐姐总不能怪我了。”阿瑾舒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本以为阿瑾会生气,但一听他这么说,公冶月瞬间觉得这个小家伙成熟的不像话,心里瞬间觉得他不可爱了。 第160章 暗算 回京城的路上,林九枝记下了来时的方向,她从驿站小二手里用自己的贴身玉佩换了匹马,骑着马飞快的往京城赶。 虽然没骑过马,但林九枝见过别人骑马,她学着那个样子,竟还真的让马乖乖听话了。 林九枝第一次骑马,这马背上的速度让她有些害怕。但害怕也阻挡不了她想回去的决心。 所幸这马还算温顺,速度很稳,让林九枝很快就熟悉了这种感觉。 马蹄哒哒,飞快的奔跑在路上,林九枝攥着缰绳的手已经冻僵,凌冽的寒风从脸上划过,冷的面部已经无法做出表情。 到了一条分岔路,林九枝想着记忆中的动作,勒紧缰绳,一声轻喝“驭~”,马稳稳的停在分岔路前。 这条路林九枝不记得该走哪边,她只能去观察路上是否有车辙印子来判断。 天空此刻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打在林九枝的脸上又飞快的融化掉。 就在林九枝观察到左边这条路上有车辙印迹时,远处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林九枝心下一慌,忙驾马离开。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他的马匹好似不要命一般卖力跑着,听声音,离林九枝仅有几十丈之远。 林九枝自知跑不过来人,她暗自思忖着“这么跑下去绝对要被追上,我得想个办法。” 只是还未等林九枝想到办法,却从某处射来一道暗箭,直直的朝林九枝心口而去。 所幸林九枝警惕性高,发现了这只暗箭,猛的一侧身差点掉下马才躲过这只暗箭。 只不过刚刚躲过一支暗箭,又有一支两支直冲林九枝而来,暗箭速度太快 加上马儿在奔跑中不稳,林九枝一时没稳住摔下了马。 林九枝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马儿也因受到了惊吓跑走了。 林九枝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忙起身躲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 就在她刚刚起身时,紧接着便有一支暗箭射在原地,就差那么一点,林九枝若是不起身便就会被暗箭所伤。 林九枝躲起来后,那暗箭便没有放过了。 隐匿在暗处的梦面人拔出了刀,刚想去解决了林九枝,在听见马蹄声传来时,他选择隐在暗处静观其变。 马夫骑马赶到此处时,发觉到这里遗留的暗箭,他观察着四周,眼神警惕。 蒙面人则是注意着树后的林九枝,她不动,自己便也不动。 马夫跳下马,捡起地上的暗箭,观察着。 林九枝大气不敢喘,但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刚跑就有人埋伏在这儿,来人只用暗箭却不露面,明显是想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这明面上一个抓自己回去的,暗地里还有一个要自己死的,这说明徐景联是不想让某个人或某些人以自己的死做文章。 只是,还有些问题林九枝想不明白。 若这两人都是徐景联派来的,为何这马夫不等自己死了再来? 他现在拿着那暗箭,脸上严肃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林九枝想明白,那马夫突然神色一凛,他拿着暗箭比划着,似是朝自己这边。 林九枝紧贴树干,朝里移了移,不去看马夫的动向,只是紧攥着的拳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见马夫朝着林九枝所在比划着自己的暗箭,蒙面人眼神得意。 他想,等那马夫动完手,这个功劳便是自己的了! 马夫勾唇一笑,用内力将手中的暗箭猛的扔向林中某处。 马上便听见一声痛呼,蒙面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暗箭,紧接着他便直直的倒下了。 林九枝惊魂未定,她睁开眼,听见那蒙面人被马夫杀了之后,她心头满是疑惑。 “出来。”马夫看向林九枝藏身的树说道。 听到这话,林九枝明白,跑是跑不了掉了。 雪越下越大了,飘落在林九枝的发丝上久久不肯离开。 林九枝从树后走出来,小脸已经被冻的发白,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带着警惕看着马夫。 马夫牵着马走到林九枝身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上马,回去!” 林九枝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她哪肯上马,只在原地不动,像尊雕塑。 “你不是徐景联的人?”林九枝问道,她刻意躲开马夫审视的眼神。 “上马。”马夫此刻语气有些无奈,但仍旧耐心等着林九枝。 “我要去找我爹娘,我不会跟你走的!”林九枝严肃的拒绝着。 马夫见来软的不行,就想把她打晕扛回去。 可是还未动手,林九枝便突然晕倒了。 马夫眼疾手快,迅速闪身过去接住倒下的林九枝。 就在马夫想探一探林九枝的脉搏时,林九枝突然伸手迅速封住马夫的穴,她从马夫的怀中站起身,勾起唇角对马夫说道 “对不住了,我必须回去!” 林九枝说完却没走,她看着马夫那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的眼睛,越看越觉得熟悉。 看见马夫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翘起的皮,林九枝伸手抓住那层皮边一扯,便被她扯开一大块。 见这层皮之下还有皮,林九枝稍稍松了口气。她没见过易容术,刚刚把皮扯开,她还以为自己力气太大给马夫脸皮扯掉了。 第161章 选择相信 马夫看见自己的伪装马上就要被拆穿,他眼神一凛,无奈被点了穴身体动弹不得。 林九枝发觉到马夫眼神中似乎带了些紧张,她选择性的忽略那抹紧张,接着沉声说道“得罪了!” 说完,林九枝用力一扯,直接将马夫脸上的假皮扯了下来。 假皮之下的那张脸,林九枝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恩人,是你!”林九枝惊喜的看着樊时今,没想到这个马夫竟是恩人假扮的。 樊时今被扯下马夫面具之后,脸色异常的凝重。 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想想办法,林九枝就真的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此刻樊时今一直在心里骂自己蠢,蠢到无可救药,竟在林九枝处上了两次一模一样的当! 林九枝惊喜过后便是疑惑,她看着樊时今,暗自心想“我明明也没封他哑穴,他为何不说话?还有,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扮做马夫?” 不过眼下林九枝想不了这么多,她牵过樊时今来时骑的马,胳膊刚刚从马上摔下来还隐隐作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揉了揉发痛的胳膊,林九枝利落的翻身上马。 看着仍盯着自己看的恩人,林九枝笑了笑,欲驾马离去。 “你的家人没事,他们也会去海安,你现在回去恐怕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樊时今这一开口,直接留住了林九枝。 只见林九枝停住马,却没下来,她问樊时今 “我要如何信你?” 对于林九枝来说,樊时今虽说不上什么熟悉的人,但好歹救过自己好几次,他的话,林九枝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你若是此刻回京去,恐怕以后伤心的便是你的父亲母亲和兄长了!” 樊时今自是不能将自家皇上与那徐景联达成的条件说出来。 不说的话,皇上便是林家的恩人。说出来的话皇上便是林家沦落至此的帮凶。 这便是樊时今迟迟不肯开口的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想不到理由来瞒过林九枝。但刚刚事态紧急,他不说也得说了。 林九枝看着一脸严肃的恩人,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这个人一口咬定父亲母亲兄长他们三人都还活着,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 可林九枝是亲耳听到徐景联说要杀了父亲的,虽没亲眼见到,但林九枝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徐景联放了父亲。 正如徐景联放过自己一般,林九枝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若不信我,为何不先去海安一趟,亲眼看个究竟?”樊时今担忧看着林九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她是否能相信。 见林九枝不说话,面露疑惑,樊时今又说“听说你的家人早在昨日就已经被送往海安,你可亲眼去瞧瞧。到那时,我若骗了你,你再回来也不迟。”樊时今说完,林九枝脸色愈发苍白。 她心想“如果母亲和哥哥昨日就被送往海安,而父亲今日还在大业,难不成是父亲用自己的性命换得了家人的平安?” 林九枝心中真的动摇了,若是真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去看一眼了。 樊时今的话也不是不可信,如果他所说是假的,自己倒也没什么损失。 林九枝虽然心里大部分是怀疑,但还是因为恩人的一番话生出了小小的希望。 她想“我就随他回去看看,若他没骗我,便是对我有天大的恩德。若是他骗了我,我也一定会再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想到这儿,林九枝迅速的下了马去给恩人解穴。 樊时今没有强行用内力冲开经脉,因为他知道,林九枝会跟自己去海安看看的。 当一个所有希望都被磨灭掉的人,突然有希望出现,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她都要去追寻的。 第162章 追寻希望 解开了穴,樊时今并没有说什么,他把马牵来将缰绳递给林九枝。 “林小姐先骑马回去,我随后就到。”樊时今看着林九枝,淡淡的说道。 林九枝不解的看着恩人,随口问道“我们一起走不行吗?” 林九枝倒不在乎二人共骑一匹马,她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不必,你自己先去。”樊时今拒绝的很干脆,他怎么可能跟林九枝同骑一匹马,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可有的受了。 见恩人一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样子,林九枝也没强求,她说 “行,那我先回客栈,恩人若是慢了,我可绝不会等。” 说完,林九枝便驾马而去。 林九枝的话不是威胁樊时今,她是真的等不了,因为樊时今那句话给了她希望,她必须要尽快亲眼见到才能放心。 客栈,“小姐,你回来了!”小彩激动的看着林九枝脸冻的红红的,忙拿起一旁的暖手炉给她。 “林姐姐!”阿瑾很开心林九枝能回来,抱住她的大腿就不肯撒手。 林九枝摸了摸阿瑾的脑袋,宠溺笑笑。 看见去而复返的林九枝,正悠闲的抿着茶的上官月勾了勾唇,后又疑惑的问: “樊时今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见包房里多了个陌生人,林九枝本能的警觉起来。 “你是何人?”林九枝质问道。 上官月笑了笑,还算客气的起身向林九枝抱拳作揖道“我叫上官月,海安国人,我是来护送你们的,不必担心。” 听到上官月的话,林九枝没说什么,上官月既是海安国人,定是来接阿瑾回去的。 如此,她也可放心自己先行一步。 “既如此,阿瑾和小彩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林九枝不带一丝犹豫的说道。 上官月听到林九枝这话瞬间来了兴趣,她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对他们做什么?” “你若是想对他们做什么,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我对那个马夫”说到这里,林九枝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刚刚说的叫樊时今,想必就是那个马夫,我对他还算信任,你和他一伙的,我自然要信你几分。” 这一番话上官月让听笑了,感情自己还自作多情了。 林九枝没在去管上官月的反应,而是转身和小彩阿瑾说道“小彩阿瑾,我先走一步,我会在海安等你们。” “林姐姐,你为何要先去海安?现在外面那么冷,身体会冻坏的。”阿瑾担忧的问着。 阿瑾不明白林九枝怎么突然要去海安了,难不成是发现自己那个哥哥是徐景联拿下大业的帮手,想找他报仇吗? “就是啊小姐,天气太冷了,你还是跟我们一起乘马车!”小彩也劝着。 “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林九枝没有说原因,因为她也不知道那个希望到底是真希望还是假希望。 说罢,林九枝便转身就往外走,上官月也没去拦她。 上官月的职责就是保护阿瑾,至于其他人,她一概不管。 林九枝刚上马,小彩就背着包袱追了出来。 “小姐,等一等!” 听到小彩的声音,林九枝下马,小彩也正好跑了过来。 “怎么了?”林九枝问。 “小姐,小彩自知拦不住你,但这个包袱小姐要拿着,里面是一些干粮、盘缠和衣物,希望可以帮助小姐。” 听到小彩的话,林九枝接过了包袱说道“这个包袱正是我需要的,谢谢你,小彩。” 听到林九枝对自己说谢谢,小彩只是苦笑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小彩该为小姐做的。” 面对小彩的这番话,林九枝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拥住了小彩,给了她一个拥抱,仿佛千言万语都在这个拥抱中。 拥抱过后,林九枝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九枝走后不久,樊时今赶到了客栈,听说林九枝先走了,他二话不说,骑上马就朝着海安的方向赶去。 上官月看着樊时今的背影,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等樊时今走远,上官月收回视线,不耐烦的督促着阿瑾和小彩快些上马车。 小彩和阿瑾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乖乖的上了马车。 第163章 破庙相处 天色逐渐暗下来,而此时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风卷着雪花朝林九枝扑来,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但她不敢停歇,因为她害怕那个希望是假的,所以她必须要尽快验证才行。 此刻距离她离开客栈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而她也早已离开了驿站所在的镇子,进入了一条官道。 身下的马儿不知疲倦地奔跑着,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驾!”林九枝大声呵斥道,手里的鞭子也不断挥舞着,催促着马儿跑得再快一些。 这匹马儿不愧是良驹,虽然已经跑了许久,但速度丝毫不减。 按照这样的速度,林九枝相信,用不了一天时间,她就能追上母亲和兄长乘坐的马车。 而在林九枝的身后不远处,樊时今同样骑着一匹马在快速追赶着。 林九枝不知道他是如何这么快就追上自己的,但林九枝知道他是不会拦着自己去海安的,便也就任由樊时今在后面跟着。 夜里,雪下的更大了,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马蹄踏进去踩出一个一指高的雪坑来,极易打滑。 林九枝为了尽快得到答案,丝毫不减速度,好几次马蹄打滑差点把她甩下去。 樊时今在后面紧追着,他不敢放慢速度,怕追不上九枝。因此,他的马好几次差点也给他甩下去。 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甩下去,樊时今用刀鞘重重拍了一下马的屁股,让它加速超过林九枝的马。 在与林九枝并肩时,樊时今看着她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急忙吼道“你不要命了?你再这样下去,即使你见到了你母亲他们,身体也会因为赶路遭到重创,你想他们为你担心吗?” 樊时今的话让林九枝稍稍回笼了些理智,她看了一眼樊时今,随后降低了速度直至马完全停下。 见林九枝听劝的停下了,樊时今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也停了下来。 林九枝下了马却一下子跪倒在雪地中,她久未骑马,腿已经又痛又麻木,这一停下便感受到了。 樊时今见状急忙来扶她,林九没有拒绝,任由樊时今搀扶着自己。 看着林九枝脸色发白,樊时今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原来是他记得这里有座破庙,想着看看在哪个方位,他好带林九枝过去休息休息。 “还能走吗?”樊时今看着林九枝问道。 “嗯”林九枝应着。 但其实她每走一步大腿根都传来刺痛感,她估计是被马鞍磨的。 “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个破庙,我们先过去休息一晚,等明早再赶路,如何?” 樊时今指着一处方向询问着林九枝,他就怕林九枝不同意。 “好。”林九枝没有异议。 见林九枝如此痛快,樊时今还有些讶异,再看到她愈发苍白的脸色时,樊时今不敢耽搁,忙扶着她走。 林九枝却没要他扶,只沉声说道“我没事,你把马牵着。” 樊时今看了她一眼,便乖乖的去牵马了。 刚刚林九枝竟让樊时今有种错觉像是见到了之前的皇上。 不得不说,他俩性格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 破庙中,林九枝坐在樊时今升起的篝火前发着呆,樊时今从包袱中找出了干粮和水递给林九枝。 林九枝接过,淡淡的说了句“谢谢”,气氛便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虽然樊时今是自己的恩人,但林九枝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无心再同他和颜悦色。况且恩人能从徐景联手下把自己和小彩阿瑾接出来,他和徐景联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可他终究是救了自己,林九枝不想去跟他扯这些,眼下她只想要确认母亲和兄长是否还活着。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不必如此心急。”樊时今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他就是想劝林九枝别这样拼命,伤了身子。 “嗯。”林九枝淡淡应着,也不说相信或不相信。 气氛又一瞬冷了下来,林九枝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朝樊时今问道 “你可认识安忱一?”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樊时今愣了一下随即又点了点头。 看到樊时今承认,林九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关于这个答案,她心中早就有了,现在问出来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你同他是何关系?”林九枝又问。 “这个林小姐日后会知道的。”樊时今敷衍着回答,因为他觉得林九枝还会要问许多问题,他怕说错了话。 所以,这个难题还是交给皇上自己去解决! 林九枝见樊时今不想回答,便也不问了,吃完了干粮,她便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休息了。 第164章 谁的安排? 第二日 雪已经停了,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白茫茫。 破庙的堪堪能遮住风雪的门被打开,樊时今走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 他一脚踏进雪地中,雪嘎吱作响起来。 他迈步走过,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走了约莫十步路,樊时今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树,将手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有一只鸽子从树干上一跃而下,之后便稳稳的停在了樊时今的胳膊上。 樊时今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手稍稍往上一抬,鸽子便飞走了。 樊时今打开信筒取出里面的字条,打开字条后上面的内容是 “徐景联失信,入宫找到墨红叶将那件事告诉她。 林禹或许还活着,无论死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即刻出发,不得耽误。” 樊时今看完时,眉头紧皱着。 他想:“要是我返回大业了 ,难道就放任林九枝一人独自赶往海安吗?皇上不担心她吗?” 不过樊时今还是了解自己主子的,他绝对不可能不顾林九枝,应是在下一个地点就安排好了接应的人。 想到这儿,樊时今稍稍放心了些,他取出火折子来将纸条烧了,亲眼看它染成灰烬后,才走。 樊时今又回到了破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林九枝说一声。 林九枝已经醒了,此时,她正吃着干粮喝着水,丝毫没去管进来的樊时今。 “那个我还有点事要办,不能送你去海安了。”樊时今说完,林九枝吃饼子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樊时今一字一句道 “我本也不用你送,你有事便去忙。” 林九枝这话说的让樊时今尴尬起来,他有种感觉像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样子。 “呃行,按照你昨日的速度话,到海安边境差不多还需要个两天,路上会有接应你的人,但你也不要随便信任任何人。”樊时今颇为担心的说着,他觉得林九枝一个小姑娘家赶路实在太危险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林九枝收起啃了一半的饼子,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樊时今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林九枝疑惑的看向他,似是在等他接下来说什么。 “这些日后你会知道的,我得抓紧走了,保重!” 樊时今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樊时今的背影,林九枝无奈的摇摇头,她对樊时今感到很无语,这个人总是喜欢把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搞得人很想揍他。 至于樊时今未说完的话,林九枝也不打算去深究。樊时今走后,她也离开了破庙,朝着海安,一路疾驰。 晌午 壶县 林九枝足足赶了一中午的路,愣是没有休息半分。 现下马儿已经累的不行了,林九枝若是想再继续赶路,须得换马了。 壶县不大,唯一一个天下酒楼,也是唯一一个能买马的地方。 林九枝找小二贴了些银子换了匹快马,又点了几个菜准备吃完继续赶路。 本来林九枝没有说要包房,但小二却引着她去了楼上包房。 打开包房门时,林九枝被满桌子的菜定在了门口。 她疑惑的看着笑道一脸殷勤的店小二问道“你是不是带我走错了?我没点这么多。” 那店小二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客官,这些菜是早已有人为您备好的,您尽管享用便是。” “你确定是我?”林九枝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的确定,您还是赶快吃,饭菜马上就要凉了。”小二催促着林九枝,他想若是自己能吃这么一桌子好菜,那指定要美死了。 “我不吃,你还是把我之前点的上来。”林九枝不肯吃,她哪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陷阱。 林九枝心想:“这也许是店家的套路,等我吃完让我付钱怎么办?我可没钱!” “这那位吩咐了,您还是” “不必,替我谢过那位。我去楼下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记得把我自己点的菜上上来。” 小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九枝打断了,不管是谁吩咐,她可不敢随便乱吃。 看着林九枝转头就走,小二没了办法,他总不能把人绑在位置上吃? 第165章 重逢 “对了小二,替我跟那个人说声,如果非要我吃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叫他出来和我一起吃?”林九枝跟小二嘱咐着,见店小二一脸懵她又拿出一些碎银放在小二手里说道 “麻烦你去把话转达给他,我先下楼,如果那位肯露面的话,我再上来。” “唉好!”小二攥紧手里的银子,急忙答应着。 林九枝下楼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想了想,还是要等到樊时今说的接应人露面才行。 不然,整个海安那么大,她不知道该去何处寻找母亲和兄长。 林九枝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这楼上的饭菜便是那接应之人所准备的吗?若是如此,她倒是很想见一见这位接应者究竟是谁。 方才那张桌上的饭菜,几乎皆是林九枝平日里常吃且颇为喜爱的菜肴。林九枝不禁猜测,这位接应者大概率便是安忱一了。毕竟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知晓这些呢? 只有安忱一与海安有所关联,并且与樊时今相识。再者,也唯有他曾在将军府中待过,自然也就了解自己喜欢吃些什么。因此,林九枝从一开始便认定,这位接应者非安忱一莫属。 然而,令她疑惑不解的是,为何他始终未曾露面呢?这其中的缘由让林九枝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林九枝发呆想原因时,小二不知道何时过来,打断了林九枝的思绪。 “姑娘,楼上那位爷答应露面,此刻正在包间等你呢!。” “哦?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林九枝还有些不太相信,他若是这么简单就答应露面,为何一开始还遮遮掩掩。 “这……我也不知道。”小二一脸无辜地说道:“不过那位爷说了,只要你愿意上去,他便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林九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她好奇的是自己现在心中想知道的答案,他真的都能解答吗? 小二看着林九枝沉思的模样,有些着急的问道:“姑娘,您到底要不要上去啊?” 林九枝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她心中暗自决定,不管对方是不是老熟人,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上去看看。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跟着小二走上楼梯,前往那个神秘男子所在的包间。 一路上,她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迫切的想知道那人会给自己怎样的答案。 再次推开包间的门,林九枝心情却很不一样。 如小二所说,那位神秘人果然在,只是他戴着猫脸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林九枝关上门,却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不是说我露面就吃饭吗?还站着做什么?”神秘人笑着笑着说道,这声音一出,林九枝就确定此人是安忱一无疑了。 虽然安忱一声音变粗了些也变得成熟了,但林九枝还是一听就知道是他。 她看着安忱一暗自心想: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是想让我认出来他。那这样的话他戴着面具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不方便露面! 想到这儿,林九枝迈步朝饭桌走去,笑道 “许久不见啊,阿忱。” 再次从林九枝嘴里听到这个称呼,澜一似乎想起了一年前的时光,虽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但他还是感觉过了好久。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不打算摘下面具吗?难不成是想让我替你摘?”林九枝走近,刚想伸手给安忱一摘下面具,透过猫眼面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她微微一愣。 看着林九枝突然停住的动作,澜一笑笑,随即自己摘下了面具。 方澜勾唇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出神的林九枝,戏谑道“怎么?又被我的脸迷住了?” 听到这话,林九枝猛的收回手。对上方澜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她尴尬的笑笑随即走到一旁坐下。 “这些都是我让人按照你的喜欢做的,尝尝可还喜欢?”方澜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进林九枝面前的碗里。 林九枝看着碗里的糖醋小排,并没有动筷,她将目光移向旁边还在不停夹菜的男人脸上。 一年多的时间未见,安忱一面容间增添了些疲惫感,脸上的稚气也全然褪去了,似是这一年来经历了许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第166章 陌生的故人 在面对曾经的故人时,林九枝心中涌上了许多疑问,但她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于是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入口中品尝,随后露出满意的神情,微微点头道:“嗯……这味道与我在家中吃的基本无二。” 这道菜和熟悉的味道勾起了林九枝的回忆,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与母亲、兄长一同吃饭的温馨场景。 一直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也在此刻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方澜一直关注着林九枝的表情变化,当看到她脸上出现了一丝放松的表情后,他心中也不禁欣喜起来。 “安忱一,你……”林九枝看着安忱一欲言又止,她想问安忱一这一年过的好不好,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想到这可能会勾起他的伤心事,于是又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方澜看着林九枝疑惑地问道,接着又补充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的名字叫做方澜。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阿忱。” “方澜?哪个澜?”林九枝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就是我母亲名字里的那个澜,好听吗?”澜一提到母亲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但他很快就将其掩饰过去了。 听到方澜提起母亲,林九枝沉默不语,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情。 “阿忱,对不起,你母亲的离去都是因为我。”林九枝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歉意地看着方澜,神情十分严肃地说道。 见方澜疑惑,林九枝继续说: “我早就从霍爷爷那边得知你母亲的情况,却忘记了此事,带她进了宫。 她需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耗费大量精力去为长公主缝制嫁衣,身体自然承受不住,就对不起。” 林九枝说完,站起身来,随后又对着方澜重重的跪了下去。 看着林九枝在自己面前跪下来,方澜及时伸出手去扶她,让她并没有真正地跪在地上。 方澜将林九枝扶起,看着她沉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霍大夫早就告诉我母亲的情况,但当时我觉得他医术不精,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母亲体内的毒并没有解,毒素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就像霍大夫说的那样,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挽救她的生命了。” 说完这句话后,方澜眼中似乎有泪水打转,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一年里,他已经逐渐接受了母亲不在人世的事实。 这一年里,朝廷对他的种种折磨以及孤身一人的凄凉境遇,早已将他的心锻炼得无比坚韧。 听着方澜的话,林九枝知道他并未同自己说实话。 林九枝之前便从徐景联处得知方澜来大业的目的就是想把阿瑾从大业宫中带走,想必安绣娘也是同样的心思。 只不过因为安绣娘的身体原因,他们才不得不作罢。 不过林九枝的愧疚不是假的,毕竟安绣娘是她带进宫的,她也清楚安绣娘的身体情况却并未阻止。 看着林九枝在发呆,方澜以为她还是没法原谅自己,便同她说道“若是你心里还觉得过意不去,那让你帮我一个忙,你可愿意?” “什么忙?”林九枝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阿忱做什么,但她一定会尽力去做。 “帮我把这些菜吃了,吃完我陪你去海安见你母亲和兄长。”方澜这话一出,让林九枝心中满是感动。 “阿忱,我母亲和兄长真的还活着吗?”林九枝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不骗你。”方澜坚定的语气让林九枝充满了信心。 之前她只当是樊时今故意那么说的,为了那点希望,她也还是要去亲眼看看。 现在方澜都说母亲和兄长还活着,林九枝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看着林九枝感动的哭了出来,方澜掏出帕子细心的为她擦去眼泪。 突然亲昵的举动,让林九枝身体一僵。 她往后躲了躲,又急忙拿起筷子,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给方澜夹了块肉,随即又自己默默的吃起来。 看着林九枝慌张的举动,方澜勾了勾唇,随后便同她一起吃饭。 对于阿忱和樊时今的不合时宜的出现,拯救自己和家人于水火。林九枝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们和徐景联到底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他们不说,林九枝也没有心思去追问。 林九枝只知道,他们救了自己和家人是真。 第167章 小心思 很快,林九枝吃完了,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为了保持体力而已,所以并没有吃多少。 看着方澜仍旧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林九枝等得有些不耐烦,只好站起身来说道: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林九枝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她现在能耐下性子吃完这顿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 ,林九枝转身便朝门口走去,方澜似乎也没有要叫住她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林九枝离开。 直至林九枝走出包间门,方澜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又端起一杯茶,慢慢地抿了一口。 待方澜饮完茶,他拿起面具重新戴回脸上,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酒楼外,林九枝看到原本拴在门口的马不见了。 她有些疑惑的环顾四周,在锁定了目标之后,便快速的走过去拉住想要跑走的店小二,焦急地问:“小二,我和你买的马呢?它哪去了?” 店小二被她吓了一跳,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姑娘,不好意思啊,那匹马突然有些拉肚子,怕是不能跟您赶路了,所以暂时不能卖给您了,实在抱歉啊。”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林九枝,“这是买马的钱,我现在就退给您。” 林九枝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店小二,不相信他的话,质疑道:“既然那匹马拉肚子,给我换一匹不就行了吗?总不可能你们店里只有一匹马?” 店小二脸色一僵,露出为难的表情,支吾着说:“这……这恐怕不行啊,姑娘。” “为什么不行?”林九枝追问。 店小二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姑娘,实不相瞒,小店真的没有别的马匹了。” 林九枝一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可之前我去马厩挑马的时候,明明看到里面还有六七匹马,怎么可能没有别的马了?”她紧紧盯着店小二,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谎言。 “呃……姑娘你这是何意啊?”店小二越来越心慌,额头上冷汗直冒,说话都开始结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他眼神瞟向酒楼门口,见那个始作俑者出来后,他如释重负地急忙把钱塞到林九枝手里,并指着刚从酒楼里走出来的方澜和她说: “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那位爷,小的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说完便转身逃走。 “你!”看着逃也似的店小二,林九枝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随着方澜走过来,林九枝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她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眼前这位一手安排的。 “生气了?”方澜似乎没有察觉到林九枝的怒气,反而装作无辜的样子,死皮赖脸地凑过去问道。 林九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对方澜的态度感到非常不满,尤其是当方澜故意靠近时,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保持距离。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阻止我去海安吗?”林九枝质问着,她不明白方澜这么做的用意。 听见林九枝误会了自己,方澜赶忙正经起来,认真地与她解释道:“不是,我只是看这天冷得很,怕你身体受不住,所以才想着让你坐马车。” 听到方澜这么说,林九枝一愣,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消减了半分。 方澜盯着林九枝的脸,见她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忙指着院门口的马车说道:“这不,马车已经到了,我们走?” 林九枝转头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那里,她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又瞥了一眼浅笑着的澜一,然后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马夫此时刚将马凳放好,林九枝走过来便直接踏上马凳,上了马车。 待方澜也走到马车旁时,马夫恭敬地向他行礼,他点头致意,随后吩咐道:“回海安。” “是!”马夫恭敬地回应着。 这辆马车非常大,可以容纳两个人舒适地乘坐。 车内布置得十分精致,座位上铺着厚厚的棉花垫子,柔软而舒适,让人感觉仿佛躺在家里的软榻上一样惬意。座位之间有一张小桌子,可以放置水果、点心和茶水等物品,方便乘坐人享用。 林九枝坐在左边的位置上,闭着双眼,似乎正在养神休息。 当方澜上马车时,她已经进入了宁静的状态。 方澜轻盈地踏上马车,坐在右边的座位上。他注视着林九枝,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和干涸的唇,脸上浮现的表情不知是愧疚还是怜惜。 马夫收了凳子,利落的翻身上马,随马夫的一声“驾”马车正式动了起来。 还未出了镇子,速度并不快,路也很平稳,林九枝似乎是睡着了,方澜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将一旁的毯子拿起盖在林九枝身上。 稍有些暖意的阳光透过琉璃车窗洒进来,照在林九枝的脸上,映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透明。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仿佛一只安静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 方澜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想起了与林九枝初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充满了活力和自信,与现在的脆弱形成鲜明对比。 他知道是自己的行为对她对林家造成了伤害,但他却幻想着林九枝会因为自己对她的弥补而原谅自己。 然而,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复杂。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他只想让她感到安全和温暖。 第168章 她害羞了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镇子,镇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只看得到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峰和树木。三匹马踏在雪地上,马蹄溅起雪花,留下一串清晰的蹄印。车轮在积雪上滚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与周围的寂静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马车穿梭在这片茫茫白雪的森林之中,速度不算快但还算安稳。 方澜打了个哈欠,他昨晚赶了一晚上的路,此刻抵不住困意,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很快,约莫过了快两个时辰,马车速度渐渐慢了,马夫张望着远处,似是想寻个地方歇息。 熟睡中的林九枝动了动,继而悠悠转醒。 完全清醒过来后,林九枝很是诧异,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上了马车就睡了,而且感觉还是睡了好久的样子。 林九枝坐直身体,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她眸中波光微动,继而看向一旁小憩中的方澜。 看着方澜略带成熟的脸庞,林九枝想起了之前还曾是将军府侍卫的安忱一。 那时的安忱一,有时会害羞,有时又故意冷漠,给林九枝一种傲娇的邻家弟弟的感觉。 但是现在林九枝总觉得他哪里变了。 她皱着眉头,在心中暗暗思忖:“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但为何如今我却感觉他如今的面具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另一层面具呢?” 然而,最令林九枝感到好奇的,依然是方澜的真实姓名与身份。她深知,无论是安忱一还是方澜,都并非他的本名。 而关于其身份,也只是从徐景联的言语中推断出他可能是一名杀手。至于其他方面,她一无所知。 林九枝对方澜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不仅仅是因为他神秘莫测的身份,更是因为她渴望知晓他为何会救林家。 若说是为了报答收留之恩,那么这种解释倒也说得通。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从徐景联的魔掌中救出众人的呢?这个问题让林九枝倍感困惑。 此刻的状况使得林九枝意识到,方澜或许并不愿透露其中缘由。 她暗自叹息一声,将心头的疑惑压制下来。 毕竟,她并非一定要刨根问底,只要等到将来方澜愿意主动提及此事时,她必定不会不认这份恩情。 林九枝一时想的入迷了,连方澜醒来都没发现。 方澜睁眼便看见林九枝盯着自己像是在想什么,他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等到林九枝回过神与方澜对视个正着,她立马收回视线,尴尬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刚刚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方澜直白的问出这句话,让林九枝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心里暗自嘀咕着:怎么会被他发现呢?真是丢死人了! “呃我那个我应该没看你?哦不是,我可能看了你?”林九枝一时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笑,如春风拂面般温柔,却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夫的声音传进车内:“公子,前面有个客栈,马已经累了,不如您二位先去歇歇脚?” 马夫这话一出,让林九枝松了一口气,她对方澜说道:“车里太闷了,我下去透透气。” 说完,林九枝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尴尬和羞涩的地方。 由于太过匆忙,她甚至都没有等待马夫摆好马凳,就急匆匆地跳下了马车。 还好,她有功夫在身,这不过一米的高度她跳下来也是轻轻松松站稳脚跟。 方澜也紧随其后的下了马车。 客栈门口,林九枝看着破旧的客栈,好奇的打量着门口上挂着的牌子。 “盼君至?这名字好奇怪,不像是个客栈名字,倒像个” 后面的话林九枝还未说出来,方澜便接过她的话说道 “像个花楼。” 听到方澜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林九枝诧异的问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方澜应着。 “不过谁会把花楼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或许是我们想多了?”林九枝问道,此刻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一点也没有在马车里那种慌乱的状态了。 “或许!走,我们进去看看。”方澜说完,便率先朝里走去,林九枝也跟了上去。 第169章 有备而来 二人走进院中,却未有人出来迎接,客栈的门紧闭着,院门却敞开着。 “这客栈像是个荒废的,但是门前却无杂草,说明一直有人打扫。”林九枝淡淡的说着,看似有疑问却不想探究下去。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方澜说完走过去就要打开客栈的门,林九枝站在原地没动。 她没有这么重的好奇心,更没心思去一探究竟。 见林九枝没有跟上来,方澜的步伐顿了顿,随即自顾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也不是好奇心太重,他这么做只是想拖延林九枝到海安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要拖延林九枝的时间,一是因为林禹还未有消息,方澜想让林九枝到海安见到的是一家人,一个也不能缺。 二便是因为方澜自知林家沦落到如今的局面他也有责任,心中对林九枝有愧疚,怕到了海安林九枝得知自己的身份会恨自己。 所以方澜能得到林九枝原谅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见到林家人,缺一不可。 就在方澜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客栈内光线有些暗,窗户都被黑布遮住光线,只有打开门时才会有光线透进来,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方澜踏进客栈里面,漫不经心的环顾着四周。 客栈里味道散了些,但仍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里面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却布满了灰尘,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 方澜环视一圈,将视线定格在柜台那边,他抬步走过去。 在柜台前停住,目光扫过架子上摆着的器物,最后在一件最不起眼的瓷器上停住。 “别动那个,可能会有机关!”林九枝刚进来就看见方澜抬手似乎想去触摸什么,担心有什么危险急忙叫住他。 听到林九枝的话,方澜的停住手,诧异的看向林九枝,神情看起来似是有些惊喜。 “你可是在担心我?”方澜压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看着方澜火热的目光,林九枝有些不自在,突然觉得不敢与他对视了。 “那个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耽搁时间。”林九枝解释着,其实她也想不通刚刚自己叫住方澜是关心他还是只是善意的提醒。 看见方澜眸中似是有失落,林九枝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若是你想继续逗留,那就给我一匹马,我自己走。” 听完林九枝的话,方澜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距离下个驿站还有二百里路,若你不想冻死在路上,就待马休息好了便走,你现在着急也没用。” 方澜都这么说了,林九枝也无话可说。 方澜现在也没了好奇心去探究这客栈的秘密,他心里憋了一股气,烦躁极了。 二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林九枝看着方澜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就在这冷到极致的气氛继续降温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方澜瞬间警觉起来,他走向门外,林九枝也跟着走了出去。 二人刚踏出屋子,马夫便从院外被人踹飞了进来,方澜快速上前接住他。 “外面来了好多杀手,公子,快走!”马夫焦急的说着,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 话落,方澜却未挪动半分,他将马夫扶到一旁坐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涌进了一大批身着黑色衣服、蒙着脸的刺客。他们手持利器,迅速地将三个人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从他们整齐有序的动作和沉稳的气势可以看出,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绝非普通的小毛贼。 方澜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黑衣人身上,而是固执地将试图站起来保护自己的马夫再次按回座位,并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他。 “吃一粒。”方澜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让人无法忽视。 马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药瓶,担忧地看了方澜一眼后,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林九枝则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紧盯着这些黑衣人,双手微微握紧,随时准备动手。她的眼神锐利而冷静,丝毫不惧怕这些人。 “哈哈哈哈,岚丰帝您可让我好找啊!”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黑衣人便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声音的来源是一位看起来瘦瘦高高的男人,他戴着面具,还穿着一件宽大的斗篷。面具将他整个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眼睛,也被斗篷上的帽子遮了个七七八八。 听到来人的话,林九枝心中满是疑惑,她暗自琢磨着“这些人不是冲我来的,岚丰帝?难不成是”想到这儿,林九枝把目光转向方澜,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然而,方澜却故意忽略林九枝的目光。 他转身看着神秘人,唇角微微勾起,笑道“看来,回去该好好查查身边的人了。” 第170章 相信他 “呵~”神秘人嗤笑一声,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语气坚定地说道:“今日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方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他轻声问道:“哦,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让我死在这儿,那为何还捂得这么严实,何不摘下面具也好让人死个明白?” 神秘人听后,不禁冷笑一声,心想方澜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他并不打算摘下自己的面具,因为他并不想在方澜没死之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是,他冷冷地回答道:“哼,等你死了再说!”说完,他不再与方澜废话,一声令下就让杀手们去取三人的性命。 神秘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澜一,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就像看待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他伸出一根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方澜,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给我杀了他,谁先伤了他,重重有赏!”神秘人的声音冷酷无情,带着一丝残忍和决绝。 杀手们听到这句话,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们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朝着方澜扑来。 方澜没有丝毫畏惧,他身形一闪,施展轻功迅速向后闪躲。杀手们紧紧追赶,不断向他发起攻击。方澜灵活地躲避着每一次刺杀,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时机。 终于,方澜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一脚踩在一口大缸上,借助水缸的力量腾空而起,如同一只矫健的飞燕,轻盈地越过了杀手们的头顶,稳稳地落在他们身后。 杀手们惊愕地转过头,方澜趁机拍了拍其中一名杀手的肩膀。当杀手疑惑地回过头时,方澜瞬间出手,夺过他手中的剑,并毫不犹豫地一剑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地,形成了一幅血腥的画面。 其他杀手们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一惊,意识到方澜的武艺高强,不可小觑。于是,他们决定联手围攻方澜,不再轻敌。 看着十几个杀手围攻方澜一个人,马夫不顾伤势冲了上去,林九枝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不过杀手们似乎也没把她一个女子当回事,全都一股脑的去杀方澜去了。 林九枝不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而是转身定定的看着那个抱着双臂像是在看戏的神秘人。 神秘人注意到林九枝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姑娘,你觉得这场战斗,到底是谁会胜出呢?是我的杀手们,还是他呢?” 林九枝走近神秘人,神秘人跟方澜差不多一样高,都需要她抬头去仰视。 只见林九枝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明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方澜赢。”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对这个答案有着绝对的信心。 神秘人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滑稽的笑话。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九枝,问道:“哦?是吗?你就如此笃定他能战胜我的杀手们?” 林九枝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那你认为谁会赢?” 神秘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我的杀手们。他们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杀手,对付一个方澜绰绰有余。” 林九枝轻轻一笑,语气平淡地回应道:“你和我一样,都对自己信任的人充满信心,不是吗?” 听着眼前这位姑娘不卑不亢的话语,神秘人不禁感到一丝诧异。他本以为对方会因恐惧或紧张而语无伦次,但没想到她竟如此镇定自若。 “有意思,怪不得他会以身犯险来找你了。”神秘人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然而,林九枝却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方澜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仇家吗?” “哈哈哈哈哈,我这样的仇家?”神秘人笑起来,指着自己疑惑的问。 “你不是他的仇家吗?还是说你是拿钱替他人办事?”林九枝继续问。 神秘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冷笑道“别再套话了,你觉得我很蠢吗?” “或许!”林九枝毫不掩饰的说道。 “你!找死!”神秘人气急败坏的看着林九枝,接着就要去拔剑杀她。 不料,林九枝早神秘人一步,迅速抽出了他的佩剑,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神秘人一愣,随即狐疑的看着林九枝问道 “你竟然会武功?” “别废话,快让你的人都住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剑是否会伤了你自己!”林九枝威胁着神秘人,语气严肃。 神秘人看着林九枝,面具下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他现在处于被动状态,做不了什么,只得乖乖听林九枝的话。 “都住手!” 第171章 暗杀 这声音充满了威严和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疑惑地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 方澜和马夫趁机喘了口气,但马夫身上的伤口却又多了几道,鲜血不断渗出。 当杀手们看到自己的主子被挟持后,他们顿时慌了神,不敢再轻易行动。他们紧张地盯着挟持主子的女子,眼中流露出凶狠和警惕的光芒。 方澜注意到林九枝挟持着神秘人,心中并无过多惊讶。相反,他的目光落在了林九枝那坚定的神情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你们全都退出院子,不然我就杀了他!”林九枝厉声说道,抵在神秘人脖子上的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杀手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退还是不退。 毕竟主子没发话,他们总不能被一个姑娘给吓住了? 脖子上的剑刃力道又重了几分,神秘人能感觉到自己脖子被划伤流出的鲜血。 他看了林九枝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都退下!”神秘人沉声对着杀手们说道。 他一发话,杀手们自觉退出了院子。 见状,林九枝稍稍松了些力道。 “你们怎么样?”林九枝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二人问道。 “我无碍,只是冯安伤的有些重。”方澜搀着马夫,看着他身上的伤,方澜眸中染上一丝担忧。 方澜没想到冯安竟会为了自己这般豁出性命!之前他只当冯安是个想邀功的,就算冯安之前跟他说过自己的名字,他也没仔细听。 刚刚他问冯安名字时,看到冯安脸上的落寞,方澜有些愧疚。 冯安原是官杀的一名杀手,因其刚入组织不满三年,且实力中等,所以还未得到晋升,自然也就不配拥有被主子得知姓名的机会。 这次能跟方澜出来是冯安恰巧碰见澜一独自出宫,见他走的匆忙又不想被得知行踪才毛遂自荐。 一来冯安消失一段时间没人会在意,二来他进官杀也是因为崇拜方澜,能与主子一起办事,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 “公子,我没事。”马夫虚弱地说道。 方澜皱眉看着冯安,又看了一眼神秘人,对林九枝沉声道“我们先进客栈。” “好!” 说罢,林九枝动了动手里的剑威胁一般对神秘人的说道 “你的杀手现在都在外面,在这里你打不过我们两个,别想着耍什么手段,乖乖跟我们进去。” 神秘人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却也只得乖乖的跟着往客栈里走。 就在几人转身往客栈走时,客栈的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弓箭手,他拉紧弓方向对着林九枝,似是在找机会将其一击毙命。 看林九枝挟持着主子转身时,弓箭手似是找到了机会,他往前挪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一块瓦砾,发出轻微的响声。 “小心!”方澜敏锐的听到瓦片的声音,在他抬头往屋顶看时,箭矢正直直的朝着林九枝的方向而去。 他心下一急,松开冯安急忙去救林九枝。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快到令林九枝反应不过来,在回过神时只见方澜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面对面。 “公子!”看见方澜中箭,冯安急忙往这边跑来。 “阿忱”林九枝震惊的看着方澜,惊慌失措的喊道,还未说什么,只见他直直的朝自己倒下来。 林九枝忙去扶他,一时竟忘记了被自己挟持的神秘人。 神秘人趁机闪开,与二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此时,林九枝才发现方澜的背后插着一支箭,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她紧紧地抱住方澜,试图用手捂住他的伤口,但鲜血还是不断涌出。 “阿忱,你怎么样?”林九枝接住方澜,焦急的询问着方澜。 他好似全身没了力气,整个人都搭在林九枝身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这一箭很深,从方澜的左肩胛骨下方深深的穿进血肉里,差一点便会贯穿。 “哈哈哈,箭上有毒,他很快就会死了!”神秘人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得意。 他笑着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痛的他“嘶”了一声,继而幽怨的看着林九枝,恶狠狠的说道 “我这就让你们一起死!” 神秘人想对二人出手,冯安立马上前阻拦,他与神秘人纠缠着,还不忘叮嘱林九枝 “快带公子进去,门外我来守着!” “好,你莫与他纠缠,快随我们一起进去!”林九枝知道神秘人武功不高,就算冯安受了伤,也能与他打上几个来回。 神秘人被冯安拦住,心中气愤到了极点,却被他缠住脱不开身。 说完,林九枝忙扶着方澜进了客栈。 冯安没回应她,见林九枝带着方澜进了客栈后,他打退了神秘人,走到门前掏出药瓶对着林九枝说道。 “林小姐,接好!” 林九枝接住药瓶,忙从里面倒了一颗来给方澜服下。 冯安并没有进去,他伸手去关门。关门时,看着方澜,他神情决绝,似是已经决定好豁出性命与外面的杀手一拼。 将门关好后,冯安拿着刀守在门外。 他站在那里,手紧紧握着刀,神情坚韧,随时准备与来者一战。 神秘人也不着急,他只是带着些欣赏的眼神看向冯安,等着杀手们来将三人一网打尽。 之前已经退出院外的杀手们已经尽数涌了进来,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冯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提刀朝着杀手们冲去。 第172章 暗室 林九枝喂方澜服下了药,担心的看他。 林九枝担心方澜伤势的心情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性命,其实她本可以抛下二人自己逃命,但她并没有那样做。 “你先在此等着,冯安并未进来,恐怕是想替我们拖住杀手。” 林九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如今我们怕是都出不了这客栈了,我这就去帮冯安,哪怕一丝机会都没有我也要试试!” 林九枝此时只想带方澜去治伤,但她知道若是不处理了外面那些杀手他们是出不去的。 同样,林九枝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那群杀手。那杀手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想要打过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可只要有一丝希望,林九枝都想去试试,横竖都是死,她还不如去拼一拼。 林九枝刚走一步却突然停住了步伐,她回头诧异的看着拉住自己手的方澜。 “那边或许是间暗室,你去躲起来,不要出来。”方澜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声音,之后嗓子便是如火烧一般难受。 他抬头看向林九枝眸中似是带着不舍,更多的是希望林九枝能好好活下去。 “暗室?”林九枝听到这二字就想起那会方澜想要在柜台前挪动的瓷瓶。 想到这儿,林九枝立马朝柜台走去。 看到林九枝朝柜台走去,方澜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似是觉得自己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九枝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瓷瓶,她摸索了一下,便发现其中窍门。 只见林九枝将瓷瓶从右往左转了整整一圈,接着就听见一旁的楼梯旁边有些动静。 林九枝跑到楼梯旁边,就看见在梯子下方地板上出现一道很大的暗门,似乎是直通地下,里面很黑。 “这不会是个地窖?”林九枝自言自语着。 若这真是个地窖,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门外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冯安浑身是血扑通一声跪在门前,他的腹中被人刺入一把刀,贯穿了整个身体。 他身上灰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身上全是伤痕,但仍旧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神秘人。 神秘人不屑的笑笑,将冯安一脚踹倒,接着对着客栈里面方澜喊道“方澜你的狗可真忠心啊!死都要护着你,我可真羡慕!” 听到这话,方澜目光瞬间凌冽起来,他却无法起身出去杀了那个神秘人。 方澜浑身冒出了汗,他在心中想着:“这毒很厉害,能让人瞬间脱力,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十分艰难,但却不会立马要了人的性命,好像母亲中的毒!” 想到这儿,方澜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强撑着起身,眸子含着满满的杀意,周身弥漫着寒气。 “是你!”方澜怒声质问着,但因为中毒,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听见冯安死了,林九枝心中也有愤怒,但她很理智。 见方澜神情激动,像是要杀人一般,林九枝忙朝着方澜走去,准备扶他一起走。 “你先走,我要去杀了他!”方澜无声的说着,林九枝看着他的唇部动作,也算明白了个大概。 “别激动,我知道你想为冯安报仇,但他豁出命来保护我们,我们更应该好好活着,等到出去了再去找他报仇也不迟!”林九枝不想方澜再出去送死,忙劝道。 方澜听闻此言,顿时愣住了,脑海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意识到,此刻冲出去与敌人拼命,不仅无法成功复仇,还会白白送掉性命。 “先跟我走!”林九枝架起方澜,一步一步向暗门走去。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暗门,仿佛每一步都可能引发一场风暴。 来到暗门边,林九枝小心翼翼地扶着方澜,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她紧紧抓住方澜的手臂,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暗门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只能依靠微弱的光线,摸索着前进。林九枝小心地扶着方澜,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越往下走,光线越发昏暗,两人只能凭借感觉用脚去试探前方的道路。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幸运的是,暗门足够宽敞,且修有阶梯。林九枝扶着方澜,艰难地走下阶梯。 刚下来时,林九枝便在旁边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凸起。她轻轻按下凸起,暗门缓缓关闭。与此同时,柜台上的瓷瓶也随着暗门的关闭而恢复了原样。 林九枝见暗门关上,瞬间放松了警惕。 还好,这里的密室与之前徐景联用来关自己的密室机关设置的差不多,所以林九枝才能瞬间找到关门的方法。 见屋子里面并没有动静,神秘人有些疑惑,他对着身旁的杀手们吩咐道“去看看,他们难不成自我了结了?” “是!” 第173章 暗室2 杀手们冲破门进来时,只见屋内空无一人,他们警惕的看着周围,似是觉得二人可能藏在了某处。 \"去搜!\"神秘人下令道。 \"是!\"杀手们领了命便迅速散开,开始搜索整个客栈。 他们粗暴的地搜遍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任何可能隐藏人的地方。 其中几名杀手上了二楼,他们挨个房间去搜,衣柜中没有;床底,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发现;还有几名杀手去查看窗户,发现窗户紧闭,并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然而,尽管他们仔细搜查,但始终找不到那两人的踪迹。 神秘人皱起眉头,他原本以为这两个人会被困在这里,没想到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他们已经逃走了?\"他自言自语道。 杀手们继续搜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最终,他们只能无奈地承认失败。 \"报告大人,我们没有找到他们。\"一名杀手向神秘人汇报。 神秘人沉默片刻后,下达命令:\"整个客栈都被包围了,他们绝不可能逃出去,给我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是!” 暗室中,林九枝摸上阶梯,隔着石板她隐约能听见上面的动静。 这个暗室藏不了太久就会被发现的,林九枝心想绝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小心的走下阶梯来到方澜的身边,方澜此时正坐在地上闭着眼调息着。 “你身上有没有火折子?”林九枝问道。 “有,”方澜发出气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林九枝尚能听清。 “好,你别动,我来找。”林九枝说完就伸手去摸,丝毫不给方澜反应的机会。 林九枝的手摸上方澜的胸膛,慢慢的顺着胸膛往下滑。 一开始方澜的表情还很表情严肃,在感受到林九枝往下滑动的手时,他瞳孔一缩,猛的按住林九枝的手。 林九枝被他吓了一跳,疑惑的去看他,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怎么了?” “我来拿。”方澜依旧用气声说着,只是这次听起来他的情绪似乎是很激动。 “对不住,刚刚是我无礼了。”林九枝愧疚的看着方澜,觉得自己刚刚举动可能对方澜来说甚是冒犯。 方澜并未回答她,而是用另一只手去找火折子,那按住林九枝的手的手从头到尾都未松开。 而林九枝的手还是如刚才一般放在他的胸膛,被方澜紧紧按着,想拿也拿不走。 方澜很快就找出了火折子,他松开按住林九枝手的手,将火折子放在她手上。 林九枝拿着火折子便迅速起身,不带丝毫感情。她打开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一点点往前走,很快便看到了烛台。 林九枝将蜡烛点燃,暗室瞬间燃起了光亮。 林九枝打量起这间暗室来,这间暗室不大,里面什么都没有。地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丝灰尘也不曾有。 林九枝心中纳闷,端起烛台沿着墙壁观察起来。这墙壁就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观这光滑的墙面,就知道这大理石造价不菲。 这暗室与外面荒凉的客栈截然相反,外面荒凉的景象看起来似乎只为了掩盖这地下的秘密。 但有一点说不通的是,若真是为了掩饰这地下,那外面的开门机关怎会设置的如此随意? 且一个荒废的客栈,柜台上还明晃晃的摆着瓷瓶,这不摆明告诉人这里有暗室吗? 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壁挂烛台,上面还有一整块未燃烧的蜡烛。 看着壁挂烛台,林九枝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观察着烛台,看着尚且完整且未曾燃烧过的蜡烛,伸手去摸。 蜡烛给林九枝的手感凉凉的,并不像是普通的蜡烛,倒像是瓷做的蜡烛。 林九枝心中一动,觉得这个蜡烛可能就是开启机关的关键所在。于是,她尝试着用转瓷瓶一样的方式去转动蜡烛,果然,蜡烛被她成功地转动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烛台的旁边发出一阵轰鸣声,原本光滑的大理石墙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道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仿佛是在向他们展示一个神秘的世界。 石门后面似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面一片漆黑,让人无法看清尽头。澜一看到石门打开,神情并没有丝毫放松下来,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他暗自思忖:\"这里无缘无故出现暗门,并且有请君入瓮的嫌疑,若是进去了,恐怕会面临更多的危险。然而,如果不赌一把,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九枝看着漆黑的那一方,心里充满了忐忑,但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去搀扶方澜。 \"我们快走!\"她焦急地说道。 方澜没有阻拦林九枝,他借着林九枝的力道缓缓站起身来。然后,他们一起迈向那个充满未知的黑暗之中。 第174章 神秘人的身份 随着二人进去石门后的甬道中,石门竟自己关了上。 在暗室上方客栈里的神秘人,耳尖的听到一阵声音。 刚刚石门开启时他就听到了,只是一时还不确定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他让所有人都安静后,随着石门的关闭,他清楚的听到了声音是来自地下。 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声音,但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地下有暗室,去给我找机关!”神秘人急忙吩咐着。 他眼中布满狠厉,紧紧咬着后槽牙说着“你们跑不了的!” “主子,找到了,在这边!”一名杀手兴奋地大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柜子上的瓷瓶上,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这个小小的瓷瓶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宝藏。 “好!打开它!”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站在阴影中,身影模糊不清,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听到命令,那名杀手立刻动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瓷瓶,开始仔细研究起来。他轻轻抚摸着瓷瓶的表面,感受着上面的纹理和质地。很快,他发现了瓷瓶的秘密——瓶底有一个微小的机关,可以通过转动来打开。 杀手兴奋地笑了起来,他用力转动瓷瓶。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瓶子转动后,并没有像预期那样打开一道暗门或者引发其他明显的变化。整个房间依然安静得让人窒息,只有那名杀手紧张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杀手皱起眉头,疑惑不解。他再次尝试将瓶子反转一圈,但仍然毫无动静。他不禁感到困惑和沮丧,这与他们之前所设想的完全不同。 这时,神秘人不耐烦地走上前来。“废物,走开!”他怒斥道,语气中充满了烦躁和不满。杀手默默地退到一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触怒神秘人。 神秘人接过瓷瓶,亲自摆弄起来。他仔细观察着瓷瓶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到其他隐藏的机关或线索。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瓷瓶并没有给他所想要的答案。 他疑惑地将头凑近瓷瓶瓶口,想要看清楚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然而,就在他即将看到瓶子里的物品时,一道寒光突然从瓶口射出,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支锋利的箭矢已经擦过他的眼角,险些射中他的眼睛。 尽管反应迅速,但还是无法完全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弩箭带着凌厉的劲道划过他的面具,留下一道裂痕,然后直直地射向旁边的柱子,深深地嵌入其中。 杀手们看到主子受伤,纷纷关切地围拢过来:“主子,您没事?”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 这时,神秘人原本戴着的面具裂痕开始变大,从眼部边缘逐渐蔓延开来。随着面具的破裂,它最终从脸上掉落,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面容。原来,这个神秘人竟然是荣亲王闵修燃! 第175章 客栈主人 面具掉落,闵修燃眼神凌冽,他看着地上掉落的面具碎片,怒声道 “把这里给我烧了!” “是!” 闵修燃显然是没有耐心了,既然机关打不开,那他索性就把这里全部烧了。 杀手们动作很快,他们将客栈包围住,其中一人拿着点燃的火把在客栈的各个易燃角落全部点上火。 随着火焰的慢慢升起,变大,闵修燃脸上浮现一丝失望,但好似又有一丝紧张。 失望的是,他没能亲手杀死方澜。 紧张是他害怕暗室有出口,不然再大的火也烧不死方澜。 显然他的紧张是对的。 望着愈燃愈大的烈火,却还毫无动静的二人,闵修燃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此时甬道中,林九枝扶着方澜走了大半天,还未见到出口。 他们仅靠着一点烛光慢慢摸索着,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所幸这甬道中道路十分平滑,且也没有机关 ,不然在这又黑还只能容下两人的甬道中,想跑也没有办法跑。 “阿忱,你还好吗?”好半天没听见方澜的声音,林九枝有些担心的问着。 “还好。”方澜虚弱的发出气声。 他此时的意识还算清醒,因为服用了丹药的缘故,他还有些力气。 “好,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坚持住!”林九枝放下心,鼓励着方澜。 方澜没再说话,只是压在林九枝身上的重量又重了一些。 扶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男人,林九枝并未感到吃力,她此时满脑子都是要快点离开这里的念头,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不知走了多久,烛台的火烛都已经燃尽。 林九枝不肯歇息,她摸着黑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似乎有光亮,她瞬间觉得有希望了。 “阿忱,我们找到出口了,再坚持坚持!”林九枝兴奋的说着,扶着方澜往光亮处走去。 走到亮处,林九枝才发现自己所看到的光亮并不是日光,而是烛光。 这里仅有一盏烛台,看蜡烛燃烧的痕迹似乎是刚点燃不久。 看到这儿,林九枝警惕了起来。 在这黑暗又潮湿的甬道中,是什么在此点燃的蜡烛,他又是敌是友呢? “阿忱,你还有力气吗?”林九枝轻声问道。 方澜支撑了许久,就是靠着自己一点意志力在坚持着。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随时都会晕倒,根本没有力气。 见阿忱未回答,林九枝将他扶到墙边坐下,借着烛光清楚的看见他毫无血色的脸。 方澜还是没支撑住,晕了过去。 林九枝让他靠在墙上,然后站起身握紧手里的烛台警惕的看着暗处说道 “借用阁下的地方一躲,还请行个方便!” 说完,暗中并没有动静,就在林九枝以为自己想错了的时候,突然有个女人的笑声响起,让她瞬间警觉起来。 “是谁?别装神弄鬼的!”林九枝厉声质问着。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只见离二人约莫有五米距离的黑暗处有一盏烛火被点亮。 火光映照出了女人的脸,她的脸很白,比正常人还要白一点,像个女鬼。 随着女人的靠近,林九枝彻底看清了女人的样貌。 她的白脸色是化出来的,而且脸上的妆容也非常厚重,不过她的穿着打扮倒是很精致。 “你是谁?”林九枝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身量单薄,不像个会武功的,敢只身一人来,应当是没有恶意。但林九枝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我是谁?”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听好了,本姑娘名叫丰鸢,这是我的地方,你们是谁,又为什么会来此地?”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虽然说话咄咄逼人但能感觉到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凶。 林九枝自知闯入了别人的地盘,向女人道了姓名。 “我姓林,叫林九枝,他叫方澜。我们被人追杀,无意发现了客栈的暗室,这才逃过一劫。” 说完,林九枝又一脸郑重的对女子说道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丰鸢姑娘你,要不是姑娘客栈有此暗室,恐怕我俩早就死于那贼人的刀下了。” “哼,你们是得好好感谢我!”丰鸢的语气带着怒意,她又说“要不是你们,我的客栈也不会被一把火烧了,说说!你们要怎么赔我?” 听到客栈被烧了,林九枝一顿,喃喃道“竟然烧了?那说明他们没有找到暗室,还是……” “不,他们找到了!”丰鸢打断林九枝的话,继续说道“准确的说是找到了开启暗室的机关,但是本姑娘的机关岂是人人都能打开的?本姑娘想让谁进就让谁进,不想让谁进,那他就算是把机关毁了也是进不来的!” 说完,丰鸢一脸的骄傲,林九枝竟觉得她有些可爱。 “这么说 ,是丰鸢姑娘你故意放我们进来的?”林九枝问道。 听到这话,女子撇了撇嘴说道:“当然,不然你们可没命见到我!” “既如此,姑娘请受我一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丰鸢话音刚落,林九枝就干净利落的给女子行了最高的大礼。 林九枝这一跪,不在乎别的,只因为她知道命的珍贵。 不是因为她有多惜命,而是她还想留着命去见母亲和兄长。况且澜一受伤也是因为自己才被人钻了空子,她不希望再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此刻,林九枝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她深知,如果没有这位丰鸢姑娘的帮助,他们恐怕早已性命难保。这份恩情,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而丰鸢则是静静地看着林九枝行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176章 取箭 “哎呀!好了好了,我实话跟你说,我之所以救你们是因为他!”丰鸢用手指着方澜说道。 听到这话,林九枝皱了皱眉头,随即沉声说道:“既然是因为他,还烦请丰鸢姑娘快带我们出去,他中毒了需要尽快解毒。” 林九枝不想知道丰鸢和方澜是什么关系,她只想快点让方澜醒过来。 “你不好奇嘛?”丰鸢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林九枝,听着林九枝的话,她一点也不着急。 “丰鸢姑娘,人命关天!”林九枝看着丰鸢,眸中带着祈求。 “放心啦,他死不了。”丰鸢看了一眼方澜,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九枝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恳求道:“丰鸢姑娘,求你救救他。” 丰鸢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想让我救他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林九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丰鸢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缓缓说道:“那你就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林九枝犹豫了一下,对于这个问题,她一时也有些答不上来。思考了一会儿,林九枝才答道:“我和他是朋友。” 丰鸢似乎并不太相信,挑了挑眉,问道:“只是朋友吗?” 林九枝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丰鸢笑了笑,不再追问,转而说道:“好,那我先带你们出去。”说着,她站起身来,朝着出口走去。 林九枝急忙过去扶起方澜,紧跟在丰鸢身后。一路上,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地方的神秘与奇妙。 跟着丰鸢走了没有多久,便见她停在原地,借着烛光,林九枝能看丰鸢面前墙上雕着一条巨大的龙像。 丰鸢看着龙像,眼里似乎带着哀伤 。 紧接着她便收起哀伤的表情,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圆形的石头将它放置龙眼处。 石头放进龙眼时,墙壁开始缓慢移动 ,慢慢的打开。 一道刺眼的光随着墙壁的移开直直的打了进来,打在丰鸢的身上。她张开双臂做拥抱状,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光中,像是光在拥抱她,又好像是她在透过光拥抱着什么人一般。 林九枝没有管她,扶着方澜朝着出口走去。 出口外是一处宅院,宅院不大,却很干净整洁。 丰鸢紧随其后走了出来,她刚刚脸上那种哀伤全然消失不见,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也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林九枝总觉得丰鸢透过那石墙上的龙形雕刻似是看到了极为怀念的人。 “跟我来,我会点医术,他身上的毒我能解。”丰鸢淡淡的说道。 林九枝没有怀疑丰鸢,而是听她的话,扶着澜一跟着她来到了一间偏房。 房间里充斥着药材的味道,屋里没有炭火,却也不是很冷。 里面陈设着大大小小的药架,药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丰鸢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小瓶子,瓶子上写着百清。看着瓶子上的字,丰鸢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林九枝将方澜扶到一旁的榻上趴着,丰鸢过来探了探他的脉搏,随后将瓶子递给林九枝。 “这个药喂他吃下。”丰鸢说着。 “就只吃药吗?他身体里还有箭头。”林九枝疑惑的问着丰鸢,有点不相信她是否能治方澜了。 “药是管用的,本姑娘不想被血沾了手。”丰鸢说完,又笑着看向林九枝,似是开玩笑般说道“至于箭头,我相信你可以把它取出来。” 丰鸢说完,笑着坐到一边,似是真的想让林九枝来动手取箭。 林九枝瞬间觉得丰鸢不太靠谱,起身便朝外走,边走边说“我去找大夫。” “汴州城里没有大夫,只有我一个略懂医术的小女子。”丰鸢懒懒的说道,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饶有兴致的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林九枝。 “你都说是一个城了,怎么可能没有大夫?”林九枝停住脚步,反问丰鸢,显然不信她的话。 丰鸢也没恼,继续说道“信不信随你,且不说这里没有大夫,若是你出去怕是会被追杀你们的人找到,你不怕吗?” 丰鸢的话震慑住了林九枝,她也明白自己出去的后果。 既然丰鸢能救他们第一次,林九枝相信她大概率是不会骗自己。 林九枝不明白丰鸢为什么要自己来为方澜取箭,但她知道,若她晚一分,方澜的伤便疼一分。此刻她已下定决心要亲自为方澜取箭。 “好,可否请丰鸢姑娘为我准备一盆热水?”林九枝问着。 “好说!”丰鸢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同时她也为林九枝的胆量感到欣赏。 第177章 我们是朋友吗?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九枝将丹药喂进澜一的嘴里,见他咽了下去才放心。 林九枝将方澜的外袍脱下,只剩一件里衣,她用剪刀将伤口处被血沾湿了的里衣剪开,露出伤口来。 看着一旁丰鸢准备的取箭工具,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拿起一把夹子。 夹住方澜背上那柄断裂的箭矢时,林九枝的手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但她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方澜。 “不要犹豫,尽管拔出来,拔出来后马上为他止血。”丰鸢指挥着林九枝,她能看出林九枝的慌张。 林九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他紧紧握住夹子,用力将半截箭矢拔出。 “啊!”箭矢被拔出的那一刻,方澜被痛醒,痛的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随着箭矢被拔出,方澜的伤口顿时涌出大量鲜血。林九枝连忙用纱布压住伤口,防止血液继续流出。 丰鸢见状,又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喂方澜吃下。 觉得林九枝会质疑自己,丰鸢解释道“刚刚给他吃的是解毒的,现在是止血的,放心!” “我知道。”林九枝担忧的看着方澜,即使自己的双手已被他的血染红。 许是吃了药丸的缘故,血很快就止住了。 “这伤口有点深,行了,敷上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然而,尽管林九枝已经尽可能快地处理好了方澜的伤口,但由于伤势过重,他还是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好了,他在休养个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丰鸢宽慰着林九枝。 她看林九枝那么担心这个叫方澜的男人,甚至肯为他亲手取箭,她绝不相信二人仅仅只是朋友。 “谢谢姑娘,姑娘的恩情,九枝牢记于心!若姑娘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九枝洗完手,走到丰鸢面前真诚的向她道谢,她不知道丰鸢为什么要救自己和方澜。但她明白,不管为什么,她受了丰鸢的恩情,就必会相报。 “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故人,或许你就是她。”丰鸢看着林九枝喃喃道。她觉得自己好像透过林九枝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人,一时竟呆住了。 “故人?我好像没见过姑娘你。”林九枝疑惑的看向丰鸢,她回忆着自己之前并未见过丰鸢。 听到这话,丰鸢没出声,只是苦笑了两声后,很是失落的说道“你不是她,他们都死了” 看着丰鸢黯然神伤的表情,林九枝很想去安慰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 她懂那种失去亲人朋友的感觉,这并不是安慰几句就能减轻心中伤痛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饿了伙房有食材,你可以用。”丰鸢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她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 林九枝看着丰鸢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她回过神,走到方澜身边,将帕子放进热水里打湿,拿出来攥干水分后开始给方澜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迹。 傍晚 林九枝正在伙房里做饭,在皇宫一年多的日子里,林九枝为了打发时间,便经常和小彩一起研究美食。 丰鸢拎着两壶酒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闻到林九枝做的饭菜的香味,丰鸢很是满意的深吸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好吃的呢?”丰鸢盯着锅里,口水都要流出来。 看着心情似是已经变好的丰鸢,林九枝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帮我拿个盘子,可好?” “没问题!”丰鸢快速的去橱柜里拿了盘子放到一边。 看着林九枝炒菜时的认真模样,丰鸢眼中似是有一种喜悦。 “九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丰鸢问着林九枝。 “当然可以!”林九枝回答道。 “九枝~”丰鸢凑到林九枝跟前,俏皮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林九枝耐心的应着。 “九枝~” “我在。” “九枝,我们是朋友了吗?”丰鸢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九枝,眼里充满了期待。 “当然!从你救了我们那一刻,就是朋友了,不是吗?”林九枝笑着看着丰鸢,认真的问道。 丰鸢有些错愕,随即又高兴起来,她缠着林九枝说道“那待会你得陪我喝两杯!” “好。” “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喝酒了。”丰鸢抱着林九枝的腰,开心的说道。 林九枝也没推开丰鸢,反而觉得二人的相处模式像是在一起很多年了的老朋友一样。 第178章 怀念,错觉 或许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此刻看到林九枝忙碌的身影,丰鸢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而林九枝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丰鸢的目光,但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加快速度,希望能让丰鸢早点吃到饭菜。 当所有菜都做好后,林九枝发现丰鸢还在发呆,于是好奇地问道:“丰鸢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声音,丰鸢才如梦初醒,连忙掩饰自己内心的孤寂和对陪伴的渴望,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饭菜一定很美味,毕竟是你做的。” “谢谢夸奖,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姑娘一尝了!”林九枝微笑着回应, 二人将所有菜都端上前厅的饭桌,丰鸢看到桌上摆满了各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哇,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她忍不住赞叹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九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丰鸢碗里,嘴角含笑,语气轻柔:“都是些家常小菜,不知合不合姑娘的口味,姑娘莫要嫌弃。” 听到这话,本来还很开心的丰鸢瞬间耷拉下脸来,她生气地看着林九枝,语气带着一丝不满:“你还说我们是朋友,你这一口一个姑娘,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面对丰鸢心直口快的质问,林九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认错道:“是我错了,我便叫你阿鸢好吗?” 丰鸢傲娇地哼了一声,满意地点点头:“哼,这还差不多!等着,我去拿酒!”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林九枝无奈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丰鸢抱着一壶酒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酒放在桌上,眼中似是带着哀伤。 这壶酒可是她的宝贝,她已经储藏了十年呢!原本是打算留给她最好的姐妹一起品尝的,可惜…… “今天,你可得陪我喝尽兴,就当是报答我的恩情了可好?”阿鸢将伤痛压到心底,期待的看着林九枝。 林九枝看着阿鸢,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她知道阿鸢是真心待她好,但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报答阿鸢的恩情。于是,她微笑着回答:“不过就是喝酒,怎可报阿鸢的恩?” 阿鸢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以为林九枝并不想和自己痛饮。 但她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那你说要怎样才能陪我喝酒?” 林九枝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的酒量有限,如果只是喝酒就能报答你的恩情话,那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丰鸢看着一本正经的林九枝,错愕了一下,很快她又恢复如常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恩情什么的先往后放放,只要能陪我喝酒就好!” “好!” 说罢,林九枝拿起酒壶给丰鸢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她端起酒杯向丰鸢致意道:“今日幸得阿鸢你相助,又与你成为好友,是我莫大的幸运!阿鸢,我敬你一杯!” 说完,林九枝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我丰鸢认准的朋友,潇洒!” 丰鸢说完举起酒杯,微笑着回应道:“能与你相识,也是我的荣幸。”然后,她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林九枝招呼着。 阿鸢夹起林九枝给自己夹的肉,塞进嘴里,吃的很满足。 吃完饭,阿鸢和林九枝坐在院里赏月亮。 这冬日的月光,清冷无比,别有一番韵味。 她们小口抿着酒,相依偎着,像是最要好的姐妹。 “阿鸢,你今年多大?”林九枝看着丰鸢的侧脸问道。 “我啊~我也不知道。”说这话时,丰鸢眸中染上一层落寞。 怕林九枝认为是自己不想说她又解释道“从六年前我睁眼的那一刻,就在这座宅子中,那时候我便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九枝不是很理解丰鸢的话,她又问 “睁眼?那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荒唐,丰鸢又说“可能你觉得很荒唐,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丰鸢认真的表情,林九枝虽然不理解,但也选择相信。 “我相信你。那你就一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十年前,你应该还是个未及笄的女娃娃?”林九枝心疼的看着丰鸢问道,她不敢想,这么多年丰鸢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见林九枝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丰鸢心中一暖,但嘴上却调侃道:“你真的好有趣,怎得就真信了我的话?” 听到这话,林九枝并没有觉得被戏弄了,反而很认真地说:“就因为信你,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二人相识虽然只有短短一天,但林九枝就是莫名的对丰鸢觉得很信任。 因为丰鸢不仅救了自己和澜一的命,还为自己和澜一提供庇护之所,林九枝没有理由不信她。 听到林九枝的话,丰鸢说不敢感动是假的。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她觉得林九枝迟早会离开,并不会永远陪着自己。 她只是拿起酒杯对林九枝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林九枝也抿了一口,她不敢多喝,怕还未和丰鸢喝尽兴,自己先醉倒了。也怕自己醉倒了,没法照顾澜一。 “对了阿鸢,今天你说这汴州城里只有你一个大夫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林九枝一直很好奇。 她知道汴州,只在小时候听人说过,汴州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地方,这里能人异士很多。 既然很有灵气,按道理不可能一座城里只有一位大夫。 “十年前,汴州突发大水,城中所有百姓几乎命丧那场大水中。大水冲垮了所有房屋,也冲走了所有人的希望。”说着,丰鸢的声音哽咽起来,她收了收情绪,接着说 “人们都说,那是天神降下的惩罚。从那以后,城中只有一些幸存下来不愿意搬离的百姓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不会有外人迁来这边生活,因为他们都怕天神再次惩罚此地,所以现在这城中的人家只有二十户。” 听完丰鸢的话,林九枝被震惊到了,她在心中感叹着水火无情。 “所以,你独自在这里生活,也是因为对此地有留恋是吗?”林九枝问道。 丰鸢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每分每秒都想离开此地,但我不能走!我要赎罪,用我的一生赎罪。” 听到丰鸢的话,林九枝一头雾水,但她没有多问。 “那场大水才不是什么天神惩罚,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丰鸢喃喃自语,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 她想把自己灌醉,那样才能暂时忘掉伤心的事情。 林九枝只是默默的看着丰鸢,她不知道丰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那场大水与一个小姑娘又有何联系。 她只知道丰鸢很难受,她只能做个默默的倾听者,让丰鸢不再压抑说出自己的痛,心里也能放松一些。 很快,一坛子酒被丰鸢喝了个精光,她似是醉了,竟在月下开始起舞。 她舞姿优美,裙摆随着她的舞姿飘扬,像是个漂亮的鱼尾。 林九枝贪了一杯,此刻酒劲上头,她迷迷糊糊的看着跳舞的丰鸢,依靠在柱子上痴笑着。 “鱼~好漂亮的小鱼!”林九枝指着阿鸢高兴的喊着。 听到林九枝的话,阿鸢瞬间停住,她错愕的看着林九枝,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阿桃姐姐”阿鸢喃喃道。 刚刚林九枝的一声“小鱼”,让她觉得是自己的好姐姐回来了。 看清是林九枝后,阿鸢自嘲的笑笑,便继续跳未跳完的舞。 第179章 他的保证 此刻药房,昏迷中的方澜悠悠转醒,他警惕看着陌生的环境。 他撑着身子慢慢坐起身,背后的疼痛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方澜不知道他和林九枝是怎么离开暗室通道的。但看着一旁被取出来沾着血的半截箭矢,他知道此刻是安全的。 没看见林九枝,方澜有些担心她,起身拿起外袍披上,便要去寻她。 方澜打开了房门,借着明亮的月光在黑黝黝的庭院中找寻着林九枝的身影。 离他所在不远有女子的笑声,在这寂冷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方澜寻着声音走去,来到了一处花园。 声音越来越近,方澜走过来时只见林九枝抱着酒壶看着某处痴痴的笑着,她似是醉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一女子身着粉色衣裙,正在忘我的舞动。 她的舞姿说不上多好看,但她一舞起来全身好似散发着七彩的光芒,方澜觉得很是新奇。 “好看好看~嘿嘿”林九枝高兴的鼓起掌来。 方澜走到林九枝身旁,慢慢的蹲下身子,小声同林九枝说话,恐惊了跳舞的人。 “林九枝,你喝醉了。” 方澜看着林九枝红扑扑的小脸,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酒醉上了脸。 看着一脸茫然的林九枝,方澜无奈的去夺她的酒壶。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喝醉酒的林九枝跟平常比起来似乎更惹人喜欢,她的声音娇娇的,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她抱住酒壶,生气的看向来人。 在看到来人的面貌,她又痴痴的笑了起来,随手摸上了方澜的脸颊说道 “你真好看~不如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给你酒喝。” 听到林九枝这话,方澜好看的脸上染上一层愠怒,他抓住林九枝的手慢慢靠近她,在离她的脸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后停住。 面对突然凑近的俊脸,林九枝猛的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方澜。 “林九枝,你就这么想当我姐姐?就连喝醉酒都想?”方澜生气的质问着林九枝,他从始至终就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是谁啊?男女授受不亲,让母亲看到又要打我了,快松开我!”林九枝生气的想去甩开方澜的手,却只是在做无用功。 听到林九枝又不认识自己了,方澜给自己气笑了,他一把夺过酒壶,伸手托住林九枝的腰让她站起身来。 林九枝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她想推开方澜,腰间却被他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背后的伤似乎并没有给方澜造成多大影响,即使是用力时扯到了伤口,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一站起身来,醉意更加强烈,头部的眩晕让林九枝更加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整个人依靠在方澜身上,不止头晕目眩,就连腹间也有些难受。 “好晕~”林九枝扶着额头,痛苦的喃喃着。 闻言,方澜把林九枝打横抱起,准备抱她去休息。 方澜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过来的丰鸢,他心中有些疑惑,疑惑自己竟然丝毫未发觉眼前这女子竟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 他想,此女子应该是有极好的功夫。 “她说好要陪我喝酒,你要把她抱去哪?”丰鸢不满的质问着方澜,似乎是很生气他的出现。 “她醉了。”方澜淡淡的说道,抱着林九枝就要走。 “哎,等等!”丰鸢跑到方澜面前拦住他。 “姑娘还有何事?”方澜有些不悦的问道,要不是眼前这女子是救命恩人,他是绝对不会理她半分。 “我听她说你们只是朋友?”丰鸢盯着方澜,眼中带着探究。 “与你何干?”方澜并不想回答丰鸢这个问题。 “我劝你一句,你若是心悦于她,可要千分万分的珍惜她,莫要做伤害她的事。知道了吗?”丰鸢一脸的严肃,似乎对方澜充满了怀疑。 她紧紧盯着方澜,似乎要得到方澜一个肯定的答案才肯罢休。 听到这话,方澜看向丰鸢,他始终不解为何这女子看自己时总带着一丝莫名的敌意。也不理解这女子是怎么在这不足一日的时间里,就变得像是与林九枝相处了好多年的姐妹一样。 “我自是不会伤害她!”方澜坚定的说着,他终归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可惜,林九枝却醉了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丰鸢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随即她又落寞的说“走,等你伤好了再带她走” 丰鸢不敢让自己沉浸在有人陪伴的喜悦中,她知道自己本该就是孤独的,本该就是留在这汴州赎罪的,怎敢奢求有人会长久的陪着自己? 闻言,方澜只是深深的看了丰鸢一眼,说道“多谢。” 说完,便抱着林九枝走了。 第180章 发现了方澜的秘密 回到了药房 方澜小心翼翼地将林九枝轻轻地放置在床上,生怕惊醒了这位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 然后,他动作轻柔地为她盖上一床柔软的被子,仿佛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完成这一切后,方澜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摆满各种药材的药架。 他迈步走到药架旁边,仔细端详着上面琳琅满目的各类草药和药丸。 这些药材种类繁多、应有尽有,让方澜有些眼花。 经过一番寻觅,他终于发现了几种制作解酒汤所需的关键药材。 方澜拿起那些选好的药材,转身朝门外走去。他记得自己刚才出门寻找林九枝的时候,曾经留意过附近有个伙房。 而那个伙房距离药房并不遥远,对于已经差不多熟悉周围布局的方澜来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当方澜端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解酒汤回到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丰鸢静静地坐在林九枝的床边,神情专注地将手指轻轻搭在林九枝的手腕处,似乎正在探查脉象。然而,丰鸢那紧蹙的眉头和一脸肃穆的神情,却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你在做什么?\" 方澜心中一沉,连忙将手中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子上,然后快步走上前去,语气带着几分质问意味地对丰鸢说道。 此刻的他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丰鸢正专心致志地为林九枝搭脉,也不好贸然伸手去将其扯开。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丰鸢突然站起身来。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早已有所准备一般。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丰鸢竟然毫不犹豫地从床头的暗格之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这把软剑犹如一条灵动的毒蛇,瞬间出现在了方澜的脖颈之处,并紧紧抵住了他的皮肤。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丰鸢手持软剑,眼神冰冷如霜,死死地盯着方澜,像是看到仇人一般。 眼看着那闪烁着寒光、冰冷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抵住自己脆弱的脖颈,方澜却如同雕塑一般稳稳站立着,脸上的神情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未曾泛起,就好像此刻抵在喉间的并非致命之剑,而是一根轻柔无害的羽毛罢了。而在他那颗看似平静如水的心湖深处,同样也并未掀起半分涟漪,全然不见半点惊惶失措之色。 \"你这是做什么?\" 方澜用一种异常平淡的口吻轻声问道,其声线平稳得好似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然而面对眼前之人如此冷漠淡定的反应,丰鸢却是愈发怒不可遏,她死死地握住手中长剑的剑柄,由于过度用力致使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原本清丽秀美的面庞此刻亦因愤怒而略显狰狞扭曲。 \"我所为何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快给本姑娘如实招来!说!她身上的蛊究竟是否出自你之手?!\" 丰鸢厉声喝斥道,美眸圆睁,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方澜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似乎想要透过他那副淡漠疏离的外表洞悉到其内心真实想法。 与此同时,她握剑的手又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道,仿佛只要从方澜口中得到肯定答案,那么下一刻她便会毫不留情地挥剑斩落,让眼前这个可恶至极之人血溅当场。 听到丰鸢所言,方澜的面庞之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不错,确系我所为。\"方澜坦然地应道,其语气坚定而无畏。 此时此刻,他毫无畏惧之意,甚至毫不担心丰鸢会因此取走自己的性命。毕竟,她也取不走。 原本,方澜认为丰鸢定会怒不可遏,继而挥剑相向。 为此,他已然暗自蓄力,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丰鸢竟然缓缓放下手中之剑,那紧绷的神情亦随之松弛下来。 “此蛊虽说并无危害,甚至还略有裨益,然而毕竟并非身体原本所有之物,或许将来会引发其他不良后果,所以还是趁早将其清除掉比较妥当!” 丰鸢一脸郑重地把手中的软剑轻轻放在一旁,然后转头看着方澜,语气严肃地开口说道。 “不知你是否有方法去除?”听闻丰鸢如此言语,方澜心中顿时一紧,他自然也不希望那诡异的蛊虫继续寄生在林九枝体内。 “你身为施蛊者,竟然连如何解除这蛊毒都不知道吗?”丰鸢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同时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反问道。 “这蛊虫乃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寻觅而来,仅仅知晓下蛊之术,对于解蛊之道却是一无所知……”方澜面露难色,言辞恳切地向丰鸢解释道,并随即对着丰鸢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敬意与恳求,接着又说道:“恳请姑娘告知!” 见到方澜这般举动,丰鸢先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后才缓缓开口回应道: “说起这解蛊之法嘛,我倒是略知一二,只是操作起来有些难以言喻!关键看林九枝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方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他不明白丰鸢这话的意思。 “若我没猜错的话,她体内的蛊应该是叫起死回生?”丰鸢饶有兴趣的问着。 “没错。”方澜答道,他觉得丰鸢能认出此蛊,实力应当不一般。 “所以,到底该如何解蛊?”方澜又问。 “这起死回生蛊据我所知已经没有母蛊了,所以林九枝体内的应该是一只公蛊。” 说到这儿,丰鸢挑了挑眉又说道“公母是一对,只要身中公蛊之人与身有母蛊之人心意相同,便能自动解除,且还会获得一次在危险时刻保命的机会。” 听完丰鸢的一番话,方澜只觉得她说了一些废话。 “所以?按照你的话来说,她体内的蛊无法解除了是吗?可你刚刚说的就看她愿不愿意是什么意思?”方澜表情瞬间严肃下来,看向丰鸢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面对方澜的疑问,丰鸢挑挑眉说道 “你很聪明,我的意思我自然是有个方法可以解她的蛊。” “什么方法?”方澜追问道。 “公蛊钟情,若不与身中母蛊之人心意相通,便会咬破宿主血肉而出。破体而出的那一刻,它便会死去。” 丰鸢说的方法让方澜感觉到恶寒,他觉得这个方法对林九枝会有极大的伤害。 “放心,受点皮肉之苦,伤不了性命。”丰鸢好似看出了方澜的顾虑,解释道。 第181章 尽力弥补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她有了喜欢的人,蛊虫便会自动从体内破出,是吗?”方澜紧紧地盯着丰鸢,疑惑地询问道。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就意味着林九枝目前心中尚无喜爱之人。 丰鸢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她先是不紧不慢地看了看方澜,随后将视线转向林九枝,这才缓缓开口:“是也不是~”她故意吊足了方澜的胃口,让他越发好奇其中的缘由。 见方澜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丰鸢轻轻一笑,接着说道:“所谓喜欢,于我而言,并不能算作真正的心心相印!日后即便有了心仪之人,也需待到成亲之夜、共入洞房、花烛交辉之时,方可称得上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 丰鸢这番话说得极为含蓄委婉,毕竟有些事情实在难以启齿。然而,方澜此刻已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他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不再多问。 “好啦,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喽!”说完,丰鸢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后转身离去,留下方澜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之中。 丰鸢前脚刚离开没一会儿功夫,林九枝便悠悠转醒过来。 她先是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然后才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但动作显得有些迟缓无力。坐起身后,她不禁皱起眉头,一只手轻轻按在太阳穴处,有气无力地揉动着,似乎被一阵隐隐作痛所困扰。 \"你醒了。\"就在这时,一个关切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林九枝闻声转头看去,原来是方澜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只见他一脸忧虑之色,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满含担心地问道:\"可是头在痛?\" 听到这话,林九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揉着脑袋,并轻轻地晃了几下,试图以此来减轻那股疼痛。然而,这番努力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头疼依旧如影随形,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的迹象。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宛如从天而降般稳稳地按在了林九枝那正隐隐作痛的脑袋之上。 这双手轻柔而又坚定,缓缓地揉捏着她头部的穴位,力度恰到好处,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面对方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林九枝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 相反,她显得异常淡定从容。 只见她微微闭上双眼,嘴角上扬,流露出一抹惬意的微笑,然后便心安理得地尽情享受起了方澜所提供的这份贴心周到的按摩服务。 “对了,你可有见丰鸢?她也饮了酒。”林九枝担心的问道。 “她并未醉酒,刚刚才离开,应该是去休息了。”方澜如实回答。 “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可有所缓解?”方澜问道,他见林九枝嘴角上扬,显然是很舒服的样子。 “嗯,好多了,不用按了,谢谢!” 方澜很欣喜林九枝不反感自己的行为,又说“我熬了醒酒汤,你待会喝一些。” “好,谢谢。”林九枝依旧客气答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方澜不想让林九枝对自己这么生疏。 怕林九枝会觉得自己太过,方澜又补充“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闻言,林九枝一愣,回过神来她又说“要说是朋友,你帮过我这么多,我却没帮过你什么。按理说,你应该是我的恩人才对!” 听到林九枝的话,方澜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问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恩人,那若是我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听到方澜这么说,林九枝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后,她笑着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就算你想要回去都不过分,更别说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听林九枝这么说,方澜没有说话, 他起身去把醒酒汤端给林九枝后,便出了房间。 林九枝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年纪不大却多愁善感。 第二日 林九枝起了个大早,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醒酒汤的作用,她今早感觉非常的神清气爽。 打开房门,林九枝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前几日的疲惫已经消散。 “他们两个呢?”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林九枝喃喃着。 林九枝迈着轻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这座古色古香的宅子里,仔细探寻着那两个人的蛛丝马迹。当她走到伙房前时,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小手轻轻地勾住了她的心弦。 她不由自主地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目光透过半掩着的门扉,落在了正在忙碌的方澜身上。只见他右手稳稳地握着大勺,左手则熟练地拿起食材,迅速倒入锅中,然后开始不停地翻炒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或许是察觉到了门外有人注视,方澜微微抬起头,眼神恰好与站在门口的林九枝相对视。 四目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彼此眼中的光芒清晰可见。 \"你的伤还没好呢,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 林九枝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方澜身旁,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勺子。 然而,方澜却并未松手,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手,同时将她向后拉了一下,并关切地说道:\"小心热油。\" 林九枝望着眼前这个宽阔而坚实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的视线缓缓移至方澜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使得她的神色略显不自在。稍作犹豫后,她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好不过你也要多加留意自己的伤。\" 林九枝轻声叮嘱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关怀之意。 \"嗯。\" 方澜简短地回应了一声,便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动作。 “那个……我去找找丰鸢,你多加注意。”林九枝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关切,她的心始终被方澜身上的伤势所牵动。 要知道,方澜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因为要保护自己! 然而,此刻的林九枝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报答方澜的恩情?她从未料到,这个平日里看似冷峻的男子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替自己挡住那致命一箭。 那一刻,林九枝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唯有那颗因震惊而狂跳不止的心在提醒着她——眼前之人对自己的情意如此厚重! 林九枝不禁扪心自问:我何德何能,竟能得此厚爱?方澜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哪怕用尽一生一世去做牛做马也难以回报万一。这份恩情如同千斤重担般压在心头,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方澜微微颔首,声音依旧那般温柔动听。他的目光停留在林九枝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之色。 得到回应后的林九枝如蒙大赦一般,转身匆匆离去。 只是,她那慌乱的步伐和略显狼狈的背影无不透露出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她分明感觉到,方澜对待自己的态度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变得愈发亲切、体贴,甚至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间应有的界限。 这种变化让林九枝感到困惑,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心境去面对这样一份突如其来的深情厚意。 望着那如受惊之鸟般仓皇而逃的林九枝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方澜的眼眸之中悄然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自责之色。 此刻的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反思之中: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表现得过于一反常态,以至于给林九枝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吗?所以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自己身边远远逃离?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另一个念头又猛地涌上心头。 方澜暗自思忖着,如果此时此刻自己不能全力以赴、竭尽所能地去努力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那么一旦有朝一日,当林九枝知晓了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苦难和折磨竟然都有着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之时,恐怕那时她对自己的恨意将会变得愈发刻骨铭心、深入骨髓! 想到这里,方澜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一般难受至极。 方澜不奢求林九枝能理解自己,毕竟他们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他只希望能尽快让林家一家人团聚,好让林九枝安心。 第182章 两个闷葫芦 林九枝心急如焚地穿梭于府邸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丰鸢的踪迹,但始终一无所获。 尽管此时正值严寒的冬季,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可她的额头依然渗出细密的汗珠,内心的焦灼让她感到阵阵燥热。 \"丰鸢不在家又能去哪里呢?\"林九枝低声呢喃着,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担忧之情。 她一边继续寻找,一边暗自思忖:丰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有急事离开了府邸而没有告知任何人?各种猜测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令她愈发不安起来。 当林九枝终于找完最后一间房间,满心失落正欲转身离去之际,丰鸢竟如同幽灵一般从那间房中突兀地现身而出。 \"九枝?\"丰鸢疑惑的喊着林九枝的名字,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林九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自己方才仔细找过且确认无人的房间,此刻丰鸢却奇迹般地从中冒了出来。 这种超乎常理的情况让她瞬间陷入惊愕之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待稍稍缓过神后,林九枝满脸狐疑地望向丰鸢,开口问道:\"丰鸢?你刚才一直在这个屋子里吗?\"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面对林九枝的质问,丰鸢显得有些慌张失措,眼神闪烁不定,支吾其词地应道:\"嗯对呀。\"然而,她那不自然的神态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心虚。 “可是我刚刚并未看到你啊?”林九枝看着丰鸢,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什么。 “呃那个”丰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扯了扯嘴角又说“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看着丰鸢显然不想说的样子,林九枝就算再好奇也不能问下去了,她笑道 “自然是找你一起吃饭!走?” 见林九枝不再追问,丰鸢明显松了口气,她挽住林九枝的胳膊笑道“好呀!正好饿了!” 伙房中,弥漫着阵阵诱人的香气。林九枝与丰鸢小心翼翼地将方澜精心炒制的菜肴一一端去正厅摆放在桌上。 虽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却仿佛成为了他们相识以来的一场特别盛宴,标志着彼此之间友谊的开始。 当三人围坐在桌旁,共同享用这顿意义非凡的餐食时,整个氛围显得格外温馨融洽。 “嗯!味道真是不错啊!然而,如果要与九枝做的相比,似乎还是稍逊一筹呢。”丰鸢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毫不掩饰地发表着自己的评价。 面对丰鸢如此直白的点评,方澜内心并未泛起丝毫涟漪。相反,当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在专注用餐的林九枝,并捕捉到她那流露出满足神情的瞬间,嘴角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刻的林九枝,根本不敢正视方澜的眼睛。 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为何会这样,每当视线触及到方澜的时候,心头总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像是少女怀春般的羞涩,又好似在躲避什么一般。 用过餐后,丰鸢和林九枝主动提出承担洗碗的任务,两人迅速收拾起碗筷走进伙房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院子中央的方澜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仰望着头顶那片广阔无垠的蓝天。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刹那间,一只矫健的白鸽如箭一般俯冲而下,准确无误地降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之上。 方澜动作轻柔地从鸽子腿部解下绑扎牢固的信笺,然后微微抬手示意,那只聪明伶俐的鸽子便振翅高飞,转眼间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他轻轻地展开手中的信笺,仔细阅读着上面所书写的每一个字。然而,随着文字逐渐映入眼帘,方澜原本俊朗的面容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那双英气逼人的剑眉也紧紧皱在一起,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只见信上的内容为“林禹救出,命保,其手筋脚筋皆被挑断,意识混乱。” 看完,方澜眸中暗含狠厉,信纸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已经残破不堪。 林九枝和丰鸢刷完碗出来就看见方澜站在院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背影似乎很落寞的样子。 丰鸢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件披风,笑着说道“太冷了,他有伤还穿那么单薄!我这正好有件披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给他送去?” 林九枝本就有些担心方澜的伤,听完丰鸢的话,她立马接过披风,走到了方澜身边。 方澜察觉到有人靠近,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纸条塞进腰间,转身看着来人。 “天冷,披上!”林九枝将披风递给方澜,淡淡的说着。 “好,谢谢。”方澜拿过披风披上。 见到这一幕,在不远处躲着想看戏的丰鸢顿时失了兴趣。 她不满的嘟囔着“什么嘛!一个两个都是闷葫芦,没意思!” 与此同时,闵修燃带着一众杀手找到了汴州来。 看着残破不堪的房屋,其中一名杀手疑惑道“主子,这里房子几乎都被大水冲垮了,街上更是连人烟都没有,他们能躲在这里吗?” “是啊!更何况方澜身受重伤,这汴州城离那客栈少说得十几里路,他们能走到这里吗?”另一个也附和着。 对于手下提出的质疑,闵修燃皱了皱眉,看着这一片死寂的城他心中泛起了一丝踌躇和迟疑。 “主子,我们何不守株待兔呢?”一直默默无言、紧跟在闵修燃身旁的那名杀手突然打破沉寂,轻声开口道。只见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其中蕴含着无尽算计。 听到这话,闵修燃微微一顿,旋即止住前行的步伐,转过头来,凝视着说话的杀手,沉声道:“说下去。”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杀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说道:“禀告主子,属下认为您不妨前往大业与海安交界之处的南光城等待方澜!倘若他要返回海安,那么南光城必定是其必经之路。届时,我们便能将其一网打尽!倘若那方澜并未回来,主子您也可趁此机会名正言顺的接管朝政!”说完这番话,他不禁偷眼观察着闵修燃的反应,心中暗自忐忑。 闻听此言,闵修燃并未立刻表态,而是上下审视起眼前这名杀手。他的面色凝重而肃穆,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实想法。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杀手见状,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轻易出声。他惶恐不安地望着闵修燃,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过了片刻,闵修燃忽然开口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刘诺是?”语气平淡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是……是……属下名叫刘诺。”面对闵修燃冷峻的神情,刘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身为杀手的冷酷与镇定。 闵修燃依旧紧紧盯着刘诺,眼神冷冽如冰,毫无温度可言。整个空间仿佛都被这股寒意所笼罩,令人窒息。 就在刘诺满心忐忑地认为主子即将下达严惩自己的命令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闵修燃那原本充满冷漠与威严的眼神之中,仿佛有一层冰霜悄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 紧接着,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说完,闵修燃冷冷又说“马夫的尸体不见了或许是方澜所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解了毒,还真是小看他了!” 似是觉得不放心,闵修燃接着吩咐道“还是留下几人沿着道路仔细搜寻线索,其余众人随我一同前往南光堵截他们!”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而此时的刘诺,望着闵修燃毫不犹豫地采纳了自己提出的建议,内心的喜悦之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无法抑制。 他那双原本狭小又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一笑,既是对自己计策被认可的欣慰,也是对未来行动成功的期待。 此刻的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不辜负主子的信任,一定获得主子的认可,从此出人头地! 第183章 请教,理由,告别。 丰鸢府邸内,宁静而祥和,与府外成相反。 林九枝静静地陪伴着方澜站立片刻后,目光关切地望向他,只见其神情略显凝重,丝毫没有返回屋内的迹象。 于是,林九枝轻声说道:“外边寒意渐浓,况且你的伤还未好,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屋里?” 然而,方澜却摇了摇头,回应道:“我尚有一些问题想要向丰鸢姑娘请教一番,不用管我,你且先行入内歇息。”言罢,他便步履匆忙地转身离去,仿佛有着十万火急之事亟待处理。 望着方澜渐行渐远的身影,林九枝心头涌起一抹疑虑,不禁低声呢喃起来:“他究竟会有何事需要请教丰鸢呢?”此刻,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交织,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方澜来到了后院药房,丰鸢正在配药。天气渐渐冷了,丰鸢想多备些治伤寒的药给城中那二十户人家送去。 听见脚步声急匆匆的走近,丰鸢头也没抬,继续配药。 “找我有事?”丰鸢开口问道,她显然知道来的人是方澜。 “敢问姑娘,若一个人身已残,是否还有医治的可能?”方澜直接开门见山。 闻言,丰鸢抬头看向方澜说道“这个要看到什么程度!” “若是刚发生不久,且手筋脚筋皆被挑断呢?”方澜继续追问。 “啧,谁这么暴力?”丰鸢皱着眉头,不悦道。她最讨厌那些拿别人生命不当回事,随意伤害别人的人了! 看着方澜陷入沉默之中,丰鸢再次开口道:“像这样的情况基本上可以说是废掉了。”她的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着一种无法改变事实的无奈感。 听到丰鸢这番话后,方澜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甘。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了吗?”方澜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追问道。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对希望的渴求。 “当然有啦!只要能请来一位神仙帮他接上不就行了嘛。”丰鸢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只是在随口说说而已。然而,当她说完这句话时,脸上却并未浮现出丝毫笑意,反倒是显得异常坚定。 “你!”方澜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地质问丰鸢,“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荒唐可笑的话语?” 面对方澜愤怒的指责,丰鸢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困惑地回应道:“我说得并没有错呀?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呢?”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真诚与不解,让人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她究竟是认真还是故意为之。 “这世上哪来的神仙?”方澜并不信这牛鬼蛇神,并且还非常痛恨那些拿神明当作借口来哄骗、危害他人的人。 “我说有便有!你不信就滚!”见方澜并不信世间有神,丰鸢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看到丰鸢一副快要疯魔的表情,方澜皱了皱眉,无奈拂袖而去。 方澜不明白丰鸢为何会如此激动,他觉得丰鸢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方澜从药房出来后,就去找林九枝了。 林九枝还在刚刚那个地方,她坐在石凳上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林九枝正愁着接下来该怎么启程去海安。 昨日被黑衣人追杀,他们的马车和包袱都没带,身上只有些碎银,也当不了事。 林九枝觉得自己一人倒没有问题,能勉强应付过去,就是方澜身上有伤,她不能太自私。 毕竟方澜是为自己受得伤,林九枝不能把他抛下,更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在想什么?”方澜见林九枝想东西想的入神,竟没发现自己靠近,不免好奇问道。 被方澜的声音拉回思绪,林九枝摇了摇头反问方澜“在丰鸢那里,你可否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并未。”方澜淡淡答道。 “阿瑾可有什么消息?”林九枝并未去问方澜究竟请教了丰鸢什么事情。 “按照他们的速度,他们后日便可抵达海安。”方澜答道。 “他们可会路过此地?”林九枝又问。 林九枝深信不疑地认为,以方澜那过人的聪慧,必定清楚他们当下所处之地乃是汴州。 “不会。” 果不其然,正如林九枝所预料的那样,方澜早就心知肚明。 实际上,就在昨夜,趁着夜色深沉之际,方澜悄然外出探查了一番周围的状况,并得知自己如今正置身于距离海安仅有两日路程之遥的汴州城中。 “我们今天就离开这个地方,沿途自会有专人前来接应,你不必为此忧心。”仿佛洞悉了林九枝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方澜率先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林九枝脸上却流露出满满的忧虑和矛盾之色:“可是你的伤势………不行!你还是留在这儿等待接应的人!我一个人” 然而,她的话音尚未落下,方澜已然出言打断了她,语气坚定地道:“无碍,我可以。” 对于方澜的坚持,林九枝有些错愕,她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不必想着如何劝我,我也有必须要走的理由。”方澜说完,定定的看着林九枝。 林九枝看出方澜的坚定,终止了自己想要强迫他留下的想法。 “那我去同丰鸢道个别。” “好。” 刚刚转过身来,林九枝便瞥见丰鸢亭亭玉立地站立于不远处,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凝视而来。 \"丰鸢!\" 林九枝面露惊喜之色,一边兴奋地挥动着手臂向对方示意,一边脚下生风般迅速迈开步伐,急切而又欢快地朝着丰鸢径直走去。 待到走近之后,还未等林九枝先开口说话,丰鸢已然率先打破沉默,柔声问道:\"九枝,你们这就要离开了吗?\" 听到这句话,林九枝心中不禁微微一怔,但也并未过多思索。毕竟方才她与方澜之间的交谈声音并不算小,想来应该是被丰鸢无意中听去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嗯!事不宜迟,我务必要以最快速度抵达海安才行。”林九枝语气坚定地如实相告。然而,当她注意到丰鸢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 回想起这不过两日与丰鸢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犹如烙印般深深铭刻在心间。 林九枝深知,如果没有丰鸢的帮助,恐怕自己和方澜早已命丧黄泉。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让她无以为报。 此刻,望着眼前这个认识不久但胜万年的好友,林九枝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丰鸢,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相信我,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会回到这里来找你!到时,我定和你一起守护这汴州城!”说完这番话后,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要将这誓言深深地刻进心底。 听到林九枝的话,丰鸢心底有些震撼,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林久枝也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汴州城是自己的劫亦是自己的责,她不能自私的让林九枝陪着自己。 人的一生才有多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要经历的路,不必为他人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浪费该属于自己的精彩。 “九枝,有你这番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感谢昨日你的饭菜和你不畏寒冷肯在月下与我饮酒谈心,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丰鸢笑着看着林九枝说道,眼眶中似是含着泪。 她实在是孤独太久了,林九枝的到来让她孤寂的心活了起来。 丰鸢想,或许自己本身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注定要孤独一生。 第184章 离开 林九枝凝视着眼前这位明艳照人的小姑娘,心中暗自惊叹。 丰鸢看着年纪不大,但她却展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仿佛洞悉世间万物;而那从容不迫的举止,则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 林九枝从未想过,丰鸢竟会如此真心地将自己视为最要好的挚友,而非仅仅是用以消遣闲暇时光的伙伴。这份真挚的情谊让她感到无比珍贵,也让她对丰鸢充满了感激之情。 \"谢谢你!丰鸢。\" 林九枝满含深情地向丰鸢表达谢意,紧接着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她。 被抱在怀中的丰鸢,清晰地感受到从林九枝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这股暖流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她的心田,令她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眼眶。然而,丰鸢迅速收敛住内心翻涌的情感,轻轻地推开了林九枝,并故作洒脱地笑着说道:\"好了啦!别这么婆婆妈妈、肉麻兮兮的!\" 话音未落,丰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林九枝,目光同时投向站在稍远之处的方澜。她轻声嘱咐道:\"记住哦,一定要按时帮他换药,千万别让他的伤影响到你们接下来的行程。\" 林九枝接过那瓶药,小心翼翼地放入腰间的锦囊之中,郑重其事地点头回应道:\"好,多谢。\" 丰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那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转向了方澜所在的方向,并朝着他伸出手,热情地召唤道:“嘿!那边那位朋友,请你过来一下。” 听到呼唤声后,方澜向这边走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开口询问道:“不知姑娘叫我所为何事?” 丰鸢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关于你之前询问过我的那件事情,其实呢,我倒是有一些解决之法。不过嘛……嘿嘿,天下可没有的午餐哦,我总不能白白帮助你?” 听闻此言,方澜脸上瞬间浮现出激动之色,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姑娘若有所需,尽请直言相告!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全力以赴!” 站在一旁默默聆听着两人对话的林九枝,此时心中已然大致明了——原来方澜此前所说的请教之事,竟是希望得到丰鸢的帮助。 只见丰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很好!那么我想要黄金百万两。怎么样,这个要求对于你而言应该不算太难?” 方澜稍稍一愣,但很快恢复镇定,郑重其事地承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待我回去,定会立刻派遣人手将姑娘所需之物如数送达。这也算是聊表我对姑娘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当然,如果姑娘还有其他任何需求或条件,不妨一并提出,咱们可以相互交换,以满足彼此所需。” 当听到方澜竟然如此爽快地应允了丰鸢所提出的条件时,林九枝不禁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实在令人费解。 然而,转念一想,方澜之前来大业,其目的便是要接出为质的阿瑾,想必他定然与那海安皇室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林九枝大胆猜测道,能够轻而易举地掏出这般数量惊人的黄金,方澜在海安国内至少也应当位居二品以上的高官之位! 望着方澜毫不犹豫地应承下自己开出的价码,丰鸢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开口回应道:“无需如此,这些已然绰绰有余了!” 毕竟,丰鸢索取钱财的初衷仅仅是为了重振汴州昔日的辉煌。 历经漫长岁月的磨砺,她早已深切领悟到一个残酷的现实——即便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决心,但倘若缺乏资金的支持,终究难以成就任何伟大的事业。 而这一百万两黄金不仅足以确保剩余的二十户人家安然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季,同时也为丰鸢提供了足够的资本去实现她重建汴州的愿望。 \"这个药给你。\" 丰鸢缓缓地伸出手,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那盒子表面光滑如镜,仿佛能映照出人的内心深处。而在盒盖上,则精心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灵动鲜活的红色锦鲤,其鳞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在水中游动一般。 当盒子被打开时,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 只见里面躺着一粒奇异的药丸,它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和蓝色光芒,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如梦似幻的色彩,就如同波澜壮阔的大海掀起的层层浪花。这奇妙的景象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方澜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望着丰鸢,疑惑地问道:\"姑娘信我?\"他实在想不通,为何眼前这位陌生女子会如此轻易地将珍贵的药物交给他。 丰鸢目光坚定,神情严肃地回答道:\"我不信你,但我信九枝!她信你,我便信你。\"说完,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林九枝,眼中流露出对好友的信任与依赖。 听到丰鸢这番话,林九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既感到受宠若惊,又有几分羞涩。 \"既如此,多谢姑娘!\"方澜感激涕零,双手颤抖着接过盒子,并将其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深知这粒药丸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啦,你们就跟着本姑娘走!”丰鸢娇声喊道,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迅速地越过了站在前方的林九枝和方澜两人,朝着府邸的北方快步而去。林九枝和方澜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三人便来到了一间看似普通无奇的房间门前。 林九枝定睛一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早晨寻找丰鸢时的情景——原来这里正是当时自己所到达的最后一个房间。 丰鸢推门进了屋,走到一处书柜前,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跟上来的林九枝与方澜,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想来那些追杀你们之人,恐怕早已追寻至此城之中。 不过无需担忧,我这书架之后隐藏着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接通向汴州城外。所以,你们还是尽快从这条暗道离开此地为妙!” 说罢,丰鸢伸手拿起一本书,书下连着一条铁链,她用力一拉,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竟然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一个幽暗深邃的洞口。 接着,丰鸢又补充道:“此外,我已经提前在暗道出口处为你们准备好了马匹。 此去路途遥远且艰险异常,你们务必要多加小心啊!”听到这番话,林九枝和方澜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对丰鸢的感激之情。他们深知,如果没有丰鸢这般细心周到的安排,自己二人恐怕很难逃脱敌人的追捕。而此刻,这份沉甸甸的恩情更是让他们感动不已。 望着眼前两人那副似乎马上就要感动得落泪的模样,丰鸢赶忙开口插话,试图阻止他们继续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好了好了,打住啊!先别忙着感动啦,赶紧动身,我可还眼巴巴地盼着我的那上百万两黄金呢!” 听闻此言,林九枝与方澜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后双双露出会心的微笑。 “姑娘请放宽心便是!”方澜一脸严肃且诚挚地回应道,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是继林九枝之后,第二次从一个素昧平生之人身上感受到这般真挚的善意了。 “嗯,那就好。”丰鸢轻点颔首,表示满意。 话毕,只见丰鸢迅速伸手开启了暗道的机关,并顺手拿起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递到了林九枝手中。 “丰鸢,就此别过!”二人神情庄重地向丰鸢躬身施礼道别。 “嗯,后会有期!”丰鸢亦轻声回应道。 待到目送二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身影,丰鸢脸上原本灿烂如花的笑容骤然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哀伤。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正微微泛着晶莹的泪花,仿佛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当那扇暗道之门缓缓合拢之际,一股强烈而又无比熟悉的孤寂之感再度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丰鸢袭来,令她几乎无法喘息。 她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试图以此来掩饰内心深处那无尽的苦楚与悲凉。 其实,丰鸢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催促林九枝尽早离去,无非是害怕自己会因为过度眷恋这份难得的情谊而变得犹豫不决、难舍难分罢了。 第185章 柔弱的方澜 昏暗幽深的暗道之中,林九枝和方澜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们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林九枝走在前头,而方澜则紧随其后。 这条暗道显得异常漫长,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而且它不仅狭窄得仅能容纳一人通过,还十分低矮压抑,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这样的环境对身材娇小的林九枝而言还算合适,但对方澜来说就有些局促了,他不得不微微弓起身子,才能勉强前进。 林九枝的步伐略显匆忙,似乎心中怀揣着某种急切的情绪。突然之间,她一脚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砖块之上。 \"啊!\"伴随着一声惊叫,林九枝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倾倒而去。由于空间过于狭小,她根本无法施展开来调整姿势。然而,出于本能反应,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煤油灯,生怕其掉落摔坏。 就在她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一直紧跟在后的方澜展现出惊人的速度和敏捷性。他迅速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林九枝纤细的腰身,成功的避免了这次摔倒。 然而,正是因为方澜这过于剧烈的动作,使得他身上那原本就尚未愈合的伤口瞬间迸发出一股如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的剧痛。这种痛楚犹如电流一般迅速传遍全身,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尽管如此,方澜还是忍着痛感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那光洁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此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场景是这样的:林九枝以一种俯卧的姿势悬停在空中,距离地面大约有半米之高。而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则被她高高举起,宛如黑暗中的一颗璀璨明珠。方澜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托住林九枝纤细的腰部,两人之间所剩无几的狭小空间里,方澜不得不侧身与之保持平行状态。 这条暗道实在太过狭窄逼仄了,这个宽度若要两个人平行,只能一个人侧身。 只见方澜手臂微微发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林九枝从地上托起。就在林九枝站起身来的那一刹那,他们二人竟不偏不倚地四目相对。 望着方澜那张因痛苦而显得异常苍白的面庞以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林九枝满心忧虑地关切问道: \"是不是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了?\" \"好疼。\"方澜紧咬牙关,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让我看看!\"话音未落,林九枝便试图向旁边挪动一下身体,好腾出更多的空间给方澜。 然而谁能料到,恰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方澜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林九枝拉到跟前,使得她不得不直面自己。 几乎同一瞬间,方澜紧紧拥住了林九枝,随后缓缓俯身,轻柔地将自己的下巴搁置在林九枝的肩头之上。 \"别动,暂且让我这般依靠片刻,可以么?\" 方澜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林九枝的耳畔。她刹那间呆若木鸡,双手停滞在半空中,完全不知所措,不知究竟应该放置何处才合适。 “靠一会儿,就好了。”方澜的声音愈发显得有气无力。 “嗯……”林九枝惊愕不已,对于方澜这突如其来之举,她实在无从应对,唯有静静地伫立原地,方澜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缓解一下伤口的疼痛。 此刻的她,心如鹿撞,思绪纷乱如麻,脑海中一片空白。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方澜那温暖的怀抱和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过了一会儿,似是伤口的疼痛缓和了一些,方澜这才直起身来,略带抱歉的看向林九枝柔弱的说道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刚刚实在是有些痛的厉害。” 听着方澜的话,林九枝心中有些愧疚,她忙摇头说道 “没关系,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不痛了。”方澜扯了个笑容给林九枝,他的面容带着一丝病态的俊美,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生怜意。 不等林九枝说什么,方澜继续说道“走,这里太闷了。” 看着比刚才脸色好多了的方澜,林九枝点点头说道“好。” 说罢,林九枝对着方澜向身后伸出左手,她说“太黑了,我扶着你。” 看着林九枝伸出来的手,方澜勾了勾唇,随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 “好!” 二人继续向前走着,林九枝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懊悔自己刚刚太急,忘了方澜还有伤在身。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林九枝才发现出口。 二人小心翼翼地从幽暗深邃、弥漫着神秘气息的暗道中钻了出来,顿觉眼前一亮。原来,他们此刻正置身于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脚下。这座山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而那暗道的出入口,则巧妙地隐藏在山下一处极为隐秘的矮小洞穴之中,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其存在。周围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绒毯,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和清脆的铃铛声响。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岁看上去大约已至花甲之年的老者,他背着一个大包袱正悠然自得地牵着两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朝着他们徐徐走来。 这位老人精神矍铄,满脸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但他的嗓音依然格外洪亮,犹如洪钟一般,充满了力量与朝气;他的步履更是稳健有力,丝毫不显老态龙钟之象,反倒比许多年轻人还要矫健敏捷。 \"二位贵客久等啦,小老儿我来迟咯!\" 老人一边高声说道,一边加快脚步向他们靠近。那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山间回荡,给这冰天雪地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活力。 “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刚出来。”林九枝回答着。 “二位这就要走啊?不多留些日子了?”老人看着面前这俊男靓女,神情恍惚,似是有些惋惜。 “不了,我们还有事。”方澜淡淡回道,他觉得这个小老太话有点多。 “哈哈,好!”老人笑着,接着将两匹马往前牵了牵,开始介绍起来 “瞧,这个额头中间有一小撮白毛的叫做月月,而那个看上去稍微有点儿呆萌的则被唤作迟迟。今天啊,我就将它们俩托付给你们啦,你们可一定要悉心照料好它们哟!”那位白发苍苍、满脸慈祥的老者轻柔地抚摸着两匹马儿的脑袋瓜,目光之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 “多谢老伯您的信任,我们肯定会用心善待它们的!”林九枝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她觉得这位老人家是非常的和蔼可亲。 “嗯~小美女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相信的!”老人乐呵呵地望着林九枝,仿佛自从他们到来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就未曾消失过一般。 林九枝迈步向前,轻轻地摩挲着月月的鬃毛,这匹骏马显得格外温顺乖巧。然而,一旁的方澜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林九枝疑惑,转头注视着方澜。察觉到林九枝投来的目光后,他这才缓缓走向迟迟身旁。可是,就在他刚刚抬起手准备触碰马匹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露出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 “可是又痛了?”见此情形,林九枝急忙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 “嗯,只轻轻一抬手,我便感觉钻心刻骨的痛,恐怕我无法握缰绳了,更骑不了马了。”方澜声音微弱地说道,他轻轻的依靠林九枝身上,呼吸粗重。 看着方澜难受的样子,林九枝实在不忍他和自己一起离开,便又劝道 “不然你还是等伤养好了再走?我先去海安找到母亲和兄长,到时再回来接你。” 第186章 赶路 听到这话,方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我必须和你一起走!” 林九枝有些搞不懂了,她实在不明白方澜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能感觉到他似乎藏着许多心事和秘密。 这时,老人突然凑过来,一脸期待地问道:“年轻人,你是不是骑不了马了?” 方澜被老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他实在不理解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也想劝自己留下吗?正当他准备开口解释时,却听见老人接着说道:“你骑不了马,那不如跟女娃娃同骑一匹嘛!” 方澜闻言,顿时垂下眼眸,沉默不语,仿佛害羞得不敢直视他人。 林九枝倒是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方澜身上的伤势是否适合长途跋涉。 老人见方澜害羞的模样,连忙笑着说道:“哎呦,怕什么嘞?你们俩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共骑一匹马又有何妨?” 方澜依然低着头,没有回应,他在等林九枝的反应。 “老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林九枝向老者解释着,但心中却有些复杂。 她知道方澜可能并不喜欢被别人调侃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起之前在桃园时,她只是想跟方澜亲近一些,让他叫自己一声姐姐,结果方澜却表现得十分不情愿,甚至差点哭出来。 这让林九枝意识到,也许方澜对于这种亲密的称呼和关系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想法。所以现在面对这位老伯的误解,林九枝才要解释清楚。 “啊?这”老伯疑惑。 林九枝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她深知方澜执意要跟自己一起离开,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他愿意与自己同骑一匹马,林九枝自然不会介意。 于是,林九枝转过头来,看着方澜,眼神坚定而真挚地说:“我可以带你。你的伤势不宜过度活动,与我同骑一匹马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你可愿意?” 方澜完全没有预料到林九枝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不禁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激。他直直地望着林九枝,眼中闪烁着诚挚的光芒,郑重地回答道:“多谢!若不是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哎!这才对嘛!你们带月月走!月月可强壮了!”老伯兴奋地将二人推到月月跟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月月的脑袋,满含不舍地说道:“月月,你是男孩子,要让让迟迟!迟迟是个女孩,这才刚大病一场好转。爷爷知道你身强力壮,但路上也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迟迟在家等你!” 月月似乎听懂了老伯的话,它抬起头,发出一声长鸣,原地跺了跺马蹄,仿佛在向主人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月月的反应,老伯欣慰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转身将背上的包袱递给方澜,拍了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这里面是给你们准备的干粮和水。” “谢谢老伯。”二人异口同声道。 老者笑着摆摆手,又对方澜和林九枝语重心长道:“二位,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们汴州就只有这两匹马。要不是二位是阿鸢的贵客,小老儿我可是不舍得把马送给你们,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对待月月啊!” “放心,老伯,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月月的!”方澜郑重其事地答应着,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此刻的他看起来精神焕发,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虚弱得快要晕倒的模样。 林九枝狐疑地看了方澜一眼,但并没有想太多。她认真地对老伯承诺:“老伯,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月月平安无事地送回您身边。” 老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说了三个“好”字,表示非常满意。他接着说:“有你们这句话,我这个老头子就放心多了。毕竟,你们可是阿鸢的客人啊,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说到做到。” “多谢老伯信任,我们该走了。”林九枝说道,然后和方澜一起向老者行礼告别。 林九枝动作敏捷地翻身骑上马背,展现出矫健的身姿。方澜也毫不含糊,迅速而熟练地上马,坐在林九枝的身后。 “老伯告辞!”林九枝高声喊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雪地上。随着一声响亮的“驾!”,马儿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指令,立刻迈开蹄子,奔腾起来。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激昂的乐章。 老者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深知,以自己年迈的身躯,已无法驾驭它放肆的驰骋。此刻,看到月月在雪地中飞驰,他感到无比满足。 “走迟迟,我们回家喽!”老伯轻轻拍了拍迟迟的马背,喃喃自语道。迟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乖巧地低下头,跟随着老伯缓缓走入漫天飞雪之中。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片宁静的雪景,见证着这段特殊的相遇与离别。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方澜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但还是尽量稳住身体,不扶林九枝,只是这样显得有些吃力。 林九枝似乎察觉到了这点,速度逐渐慢下来,回头对身后的方澜说:“扶紧我!” 方澜得到允许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林九枝的腰。 见方澜如此直接,林九枝微微一怔。但她并未多言,继续赶路。 时间临近晌午,他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从汴州到海安,如果一路不停歇,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一点早在刚开始离开的时候就告诉了林九枝。 考虑到方澜的伤势以及让月月休息,林九枝决定寻找一个地方休整一下。 然而,四周都是一片荒芜,方圆十里内都没有人烟,天气寒冷,也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间荒废的屋子,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方澜此时开了口,他好似听到了林九枝的内心想法一般。 “好。”林九枝应道。 又走了一段路,果然有一间荒废的屋子。 二人下了马,林九枝将月月拴好,她脱下手套后,打开了包袱。她发现里面果然有给月月准备的食物,竟然还是黍米,可见老伯对这马有多上心。 林九枝将黍米喂了一些给月月后,便走进这个废弃的小屋里面。 屋子不大,什么也没有。 但破损较少,虽没有门,但也能稍稍抵御严寒。 只有一间屋子,看起来不像是住过人,倒像是为往来路人专门提供的一处避寒地。 方澜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柴火,他生上火,屋中更暖和了一些。 见林九枝来,他团了一些蒲草,给林九枝坐着,避免她直接坐到冰冷的地上。 林九枝则递给方澜一块饼,又将已经冻上的水壶放在火边烤着。 看着林九枝冻伤的手,方澜眉头一紧。 他将火升得很旺,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两人坐在蒲草上,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饼,相对无言。 林九枝看着跳动的火苗,思绪渐渐飘远。 被冻伤的手因为暖和的原因,变得有些痒,林九枝忍不住挠了起来。 方澜静静地注视着她,准确的说是盯着她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而屋内却充满了温暖和宁静。 “冯安他你昨晚可是去寻他的尸身了?”林九枝冷不丁开口问道。 今早林九枝看见方澜的鞋子上沾着泥土,便猜想他去寻冯安的尸身了。 方澜觉得很诧异 ,他想不明白林九枝是如何知道的。 “嗯,我把他埋在汴州的山上了。”方澜静静回答道 脸上带着哀伤,当他看见冯安身上那多处贯穿的伤口时,心中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闻言,林九枝并没有说话,她内心也是很自责,自责自己昨晚为什么喝酒,为什么没有和方澜一起去寻冯安的尸身。 方澜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开口说道“等回去,我便派人将他的坟迁回故土,到时,我和你一起去祭拜他。” “好。” 休息了约么半个时辰,等到雪渐渐变小,二人便开始启程。 这时渐渐起风了,风带着雪砸在人的脸上,带来一阵刺痛。 林久枝出了暖和的屋子,小脸立马被冻得红红的,但她全然感受不到。 第187章 他的关心 二人上了马,方澜首先抓过缰绳,随即对林九枝说道:“我来抓缰绳,你的手冻伤了。”方澜眼睛直视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手里的缰绳抓的紧紧的。 “没事,我戴着手套,况且,我这点冻伤跟你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林九枝拒绝着,她可不想让方澜再扯到伤。 眼见林九枝如此坚决,方澜神色复杂,他看不下去林九枝这么糟践自己,索性直接点穴定住林九枝。 “你做什么?”林九枝质问着方澜。 她突然被定住一脸懵,只能感受到方澜把自己往他怀里拉了拉,随即扯了他的大氅来将自己盖住。 “对不起,冒犯了。”方澜严肃的说道,随即一手扶着林九枝,一手抓着缰绳,驾驭着马儿驰骋起来。 林九枝感受着方澜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原本想要挣脱,但此刻却放弃了这个念头,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方澜驾着马一路狂奔,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身后。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发丝。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林九枝眼前的世界完全被大氅遮挡住,刚才那刺骨的寒冷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和舒适。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药香钻进了林九枝的鼻腔。这股香气若有若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不由自主地多嗅了几下,试图捕捉更多的味道。 林九枝猜到这股香气应该是来自于丰鸢给方澜的那颗药丸。药丸散发出来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大氅内的温暖相互交融,让人的心感觉很安稳。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暖意,林九枝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像是安心,又像是感激,还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时间过得很快,二人一路上速度不快,走走停停。 他们不是不想走快而是不能走快,因为他们二人同骑一匹马,对马儿来说是很沉重的负担。 这一路上,方澜一直紧紧地抓着缰绳。 临近天黑的时候,两人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村庄。过了这个村子,按照目前的速度和时间计算,明天傍晚之前他们应该可以顺利到达海安。 这个村子并不大,甚至连一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唯一能提供住宿的地方就是村里的小酒馆,但只接受过往的路人短暂停留,如果愿意多付一些钱,也可以住上一晚。 方澜停下马后,轻松地借助马背的力量跳下马,顺便将林九枝抱下马来。 林九枝的眼神带着些许哀怨,似乎对方澜刚才的行为感到不满。方澜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现在总该帮我解开了?\" 林九枝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方澜立刻为林九枝解开了穴道。 解开穴道后,林九枝全身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方澜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酒馆。 方澜心中暗自揣测着林九枝的反应,他原本以为林九枝会忍不住破口大骂,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九枝竟然一言不发,仿佛对他的行为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这种沉默让方澜感到无比沉重和不安,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此刻,他宁愿听到林九枝的责骂声,至少那样还能证明她还愿意与自己交流。 而现在的沉默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感觉要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方澜不后悔自己那么做了,可他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让林九枝对他产生更深的误解。 酒馆中烟雾缭绕,酒香味浓。 炭火生的很旺, 见有客人上门,酒馆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看起来平时保养的不错,脸上并没有很多皱纹。她身材丰腴,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看起来风情万种。 “哟,这么标准的小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啊?竟比我们村里的村花英子长得还好看!”老板娘见到林九枝就一顿夸,给她都夸不好意思了。 “谢谢老板娘夸赞,请问您这里可以住宿吗?”林九枝礼貌问道,对于太过热情的人,她有些放不开,但在丰鸢面前,她却不这样。 “我们这里啊~平常你要是暂时歇歇脚是可以的。但是住宿的话,我们房间只有一间,你也知道这大冬天的好多人都想住宿,自然是谁价高者得,是不?”老板娘说到这儿看向林九枝,她似乎是在观察林九枝的反应。 “是吗?既然往来过路人这么多,为何您这里那间房还是空的呢?”林九枝反问。 林九枝心里明白老板娘是想坐地起价,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呃这个,小姑娘你要是不想住的话,大可以走,我绝对不留!”老板娘见事情被拆穿,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个够吗?”方澜的声音响起,打破二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方澜走到林九枝身边,抬手将一块玉递到老板娘眼前。是一块雕刻精美,材质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玉。 看着眼前这块玉,老板娘眼睛都直了。但在看拿着玉的人,她觉得这块玉在方澜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老板娘虽然在这山野乡村,但往来路人也不少,其中商贩挺多,她多少还是见过世面的。 “这些可够我们二人今晚的餐食、住宿以及明日的早饭?”方澜又问,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好似会让人无法自拔的沉迷进去。 “够了够了!”老板娘笑嘻嘻的接过方澜手上的玉,拿着它在眼前看了又看,激动的说道 “二位里面请,我马上为二位准备餐食!” 方澜勾了勾唇,满意的点点头,拉住林九枝的手腕带着她往里走去。 看着方澜的手,林九枝眼神复杂。 二人刚坐下,老板娘便殷勤地为他们倒茶。 见方澜将自己倒给他的茶端到林九枝面前,老板娘扯了扯嘴角,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姑娘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帅气多金又温柔体贴的夫君!不像我,夫君经常不归家,独留我一人在家~我的夫君要有你夫君的一半就好了~”说完,她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方澜,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羡慕。 闻言,林九枝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随即便眉头拧起,说道:“老板娘这里的茶,茶味太浓了我喝不惯,还是麻烦你快些去准备饭菜!” 听到林九枝的话,老板娘翻了个大白眼,并没有动作,反而还不屑的笑了一声。 方澜听见林九枝并没有否认自己和她的关系,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然而,他又怎能容忍老板娘如此挑衅林九枝呢?只见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确实是太浓了!你为何还杵在这儿不动?莫非我那块玉是喂了狗?还是说老板娘你,觉得我们好欺负?”说罢,方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他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老板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看着桌上四分五裂的杯子,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急忙说道 “不是不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老板娘急匆匆朝后面走去,林九枝眼神跟着她离开,就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林九枝瞥见门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这里应该不止老板娘一个人。”林九枝小声的朝方澜说着。 方澜小声的应了一声,随即大声说道 “夫人别气,我相信老板娘不是有意的,走,我们去那桌坐。”方澜指着门边靠窗的一张桌子说道。 “好。”林九枝不知道方澜要做什么,但她还是选择相信。 第187章 他的关心 二人上了马,方澜首先抓过缰绳,随即对林九枝说道:“我来抓缰绳,你的手冻伤了。”方澜眼睛直视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手里的缰绳抓的紧紧的。 “没事,我戴着手套,况且,我这点冻伤跟你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林九枝拒绝着,她可不想让方澜再扯到伤。 眼见林九枝如此坚决,方澜神色复杂,他看不下去林九枝这么糟践自己,索性直接点穴定住林九枝。 “你做什么?”林九枝质问着方澜。 她突然被定住一脸懵,只能感受到方澜把自己往他怀里拉了拉,随即扯了他的大氅来将自己盖住。 “对不起,冒犯了。”方澜严肃的说道,随即一手扶着林九枝,一手抓着缰绳,驾驭着马儿驰骋起来。 林九枝感受着方澜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原本想要挣脱,但此刻却放弃了这个念头,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方澜驾着马一路狂奔,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身后。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发丝。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林九枝眼前的世界完全被大氅遮挡住,刚才那刺骨的寒冷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和舒适。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药香钻进了林九枝的鼻腔。这股香气若有若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不由自主地多嗅了几下,试图捕捉更多的味道。 林九枝猜到这股香气应该是来自于丰鸢给方澜的那颗药丸。药丸散发出来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大氅内的温暖相互交融,让人的心感觉很安稳。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暖意,林九枝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像是安心,又像是感激,还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时间过得很快,二人一路上速度不快,走走停停。 他们不是不想走快而是不能走快,因为他们二人同骑一匹马,对马儿来说是很沉重的负担。 这一路上,方澜一直紧紧地抓着缰绳。 临近天黑的时候,两人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村庄。过了这个村子,按照目前的速度和时间计算,明天傍晚之前他们应该可以顺利到达海安。 这个村子并不大,甚至连一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唯一能提供住宿的地方就是村里的小酒馆,但只接受过往的路人短暂停留,如果愿意多付一些钱,也可以住上一晚。 方澜停下马后,轻松地借助马背的力量跳下马,顺便将林九枝抱下马来。 林九枝的眼神带着些许哀怨,似乎对方澜刚才的行为感到不满。方澜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现在总该帮我解开了?\" 林九枝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方澜立刻为林九枝解开了穴道。 解开穴道后,林九枝全身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方澜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酒馆。 方澜心中暗自揣测着林九枝的反应,他原本以为林九枝会忍不住破口大骂,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九枝竟然一言不发,仿佛对他的行为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这种沉默让方澜感到无比沉重和不安,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此刻,他宁愿听到林九枝的责骂声,至少那样还能证明她还愿意与自己交流。 而现在的沉默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感觉要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方澜不后悔自己那么做了,可他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让林九枝对他产生更深的误解。 酒馆中烟雾缭绕,酒香味浓。 炭火生的很旺, 见有客人上门,酒馆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看起来平时保养的不错,脸上并没有很多皱纹。她身材丰腴,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看起来风情万种。 “哟,这么标准的小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啊?竟比我们村里的村花英子长得还好看!”老板娘见到林九枝就一顿夸,给她都夸不好意思了。 “谢谢老板娘夸赞,请问您这里可以住宿吗?”林九枝礼貌问道,对于太过热情的人,她有些放不开,但在丰鸢面前,她却不这样。 “我们这里啊~平常你要是暂时歇歇脚是可以的。但是住宿的话,我们房间只有一间,你也知道这大冬天的好多人都想住宿,自然是谁价高者得,是不?”老板娘说到这儿看向林九枝,她似乎是在观察林九枝的反应。 “是吗?既然往来过路人这么多,为何您这里那间房还是空的呢?”林九枝反问。 林九枝心里明白老板娘是想坐地起价,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呃这个,小姑娘你要是不想住的话,大可以走,我绝对不留!”老板娘见事情被拆穿,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个够吗?”方澜的声音响起,打破二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方澜走到林九枝身边,抬手将一块玉递到老板娘眼前。是一块雕刻精美,材质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玉。 看着眼前这块玉,老板娘眼睛都直了。但在看拿着玉的人,她觉得这块玉在方澜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老板娘虽然在这山野乡村,但往来路人也不少,其中商贩挺多,她多少还是见过世面的。 “这些可够我们二人今晚的餐食、住宿以及明日的早饭?”方澜又问,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好似会让人无法自拔的沉迷进去。 “够了够了!”老板娘笑嘻嘻的接过方澜手上的玉,拿着它在眼前看了又看,激动的说道 “二位里面请,我马上为二位准备餐食!” 方澜勾了勾唇,满意的点点头,拉住林九枝的手腕带着她往里走去。 看着方澜的手,林九枝眼神复杂。 二人刚坐下,老板娘便殷勤地为他们倒茶。 见方澜将自己倒给他的茶端到林九枝面前,老板娘扯了扯嘴角,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姑娘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帅气多金又温柔体贴的夫君!不像我,夫君经常不归家,独留我一人在家~我的夫君要有你夫君的一半就好了~”说完,她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方澜,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羡慕。 闻言,林九枝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随即便眉头拧起,说道:“老板娘这里的茶,茶味太浓了我喝不惯,还是麻烦你快些去准备饭菜!” 听到林九枝的话,老板娘翻了个大白眼,并没有动作,反而还不屑的笑了一声。 方澜听见林九枝并没有否认自己和她的关系,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然而,他又怎能容忍老板娘如此挑衅林九枝呢?只见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确实是太浓了!你为何还杵在这儿不动?莫非我那块玉是喂了狗?还是说老板娘你,觉得我们好欺负?”说罢,方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他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老板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看着桌上四分五裂的杯子,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急忙说道 “不是不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老板娘急匆匆朝后面走去,林九枝眼神跟着她离开,就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林九枝瞥见门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这里应该不止老板娘一个人。”林九枝小声的朝方澜说着。 方澜小声的应了一声,随即大声说道 “夫人别气,我相信老板娘不是有意的,走,我们去那桌坐。”方澜指着门边靠窗的一张桌子说道。 “好。”林九枝不知道方澜要做什么,但她还是选择相信。 第188章 无名村酒馆 二人来到了靠窗的位置,方澜重新倒了一杯茶给林九枝,二人相顾无言。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寒风呼啸着刮过。 这个小酒馆外表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内里却丝毫不透风,加上炭火生得旺旺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困意。 “来咯,尝尝这道香酥鸭!”老板娘笑着端菜上来,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林九枝和方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过,他们还是礼貌地向老板娘道谢。 看着桌上那道色泽诱人的香酥鸭,林九枝夹起一块小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夸赞道:“嗯,想不到老板娘你还有这手艺!果然是又美又心灵手巧!” 被林九枝这么一夸赞,老板娘心中似乎对她的敌意减了些。只见老板娘心花怒放,她掩面笑道:“姑娘说笑了,要说这手巧我可真不敢当,这道菜乃是我家厨子做的。” 说着,她看向方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的说道“公子也尝尝?” “味道不错。”方澜象征性的尝了一口说道,便继续低头喝茶。 老板娘对方澜的态度没有伤心,反而微笑着说道:“两位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林九枝和方澜两人继续享用美食。 老板娘离开后,林九枝又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 吃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里面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迷药,看来并不想害命。你说,老板娘会不会跟那个蒙面人是一伙的?” 对于这种程度的迷药,林九枝并不放在心上。 在宫里这一年多,托太后和王怜欢的福,她不得不问霍爷爷了解一些,并学习自己以前从不想学的医术。 在不同环境中,就算你不想成长,也总会有人催着你成长的。 林九枝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倒了一粒给方澜,自己又服下一粒。 方澜接过药服下,又看向林九枝,眼中带着赞赏,他笃定的说道“他们不是一伙的。” “你为何这么肯定?”林九枝疑惑,为何对于老板娘和神秘人之间是否有联系方澜会那么坚定。 “神秘人是从海安追着我来的,他没有时间来设这个埋伏。”说到这儿,方澜看向盘中的鸭肉继续说道:“而且,他一路追杀我,目的就是取我性命,如果是他下的药,肯定不会用这么温和的迷药,而是直接用毒药了。所以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听到方澜的分析,林九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那老板娘到底想做什么?” “无非是谋财、劫色。”方澜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 林九枝听后,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说:“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就怕还有其他阴谋。而且,现在明面上已知他们有两个人,但若是这整个村的人都是他们的帮手,我们想脱身会比较麻烦。” 方澜看了一眼林九枝,安慰道:“放心,不会。” “你是说不会有那么多人是他们的帮手?”林九枝问。 闻言方澜笑笑,他抬眸直视林九枝,林九枝与他视线对视,忽然觉得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 只见方澜开口道“你放心,他们伤不到我们。” 对于方澜的回答,林九枝莫名感觉安心,她潜意识里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人的。 等老板娘端上第二道菜出来看到意料之中的一幕时,她的笑容愈发明媚起来。 只见刚刚还朝很神气的人现在倒在桌上不省人事,老板娘就解气。 她毫不避讳的嗤笑道“这来往的客人多了,每个让老娘生气的人最终的结局那只有一个,不是死就是被我灌药变傻,再送去为奴为妓。” 说完,老板娘走到方澜身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悠悠的说道“不过你吗~我可舍不得送走你。” “出来,还藏着做什么?”老板娘突然看向厨房的门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不屑。 只见门打开,接着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胖,每走一步都感觉地在颤动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鼻子很长,鼻孔又大,面上带着猪相。 他傻笑着,一步一步艰难的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颤上两颤。 随着他走近,能闻见他身上带着一股油腻腻臭臭的味道,像是在臭水沟里腐烂的老鼠味。 老板娘似是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催促道“大洋,赶紧去联系青楼老鸨,这个小妮子模样不错,应该能卖不少价钱!” 只见这个叫大洋的男人似乎是没听见老板娘说的话,只一个劲的打量着林九枝,从头打量到尾。他嘴咧开着,小小的三角眼里似乎在冒光。 看着大洋的样子,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摆摆手说 “罢了罢了,先给你玩两天,别给我玩坏了!” 听到这话,大洋眼里冒出了精光,被挤到一起的五官看起来非常狰狞。 他兴冲冲的朝着林九枝走去,就在他伸手即将要触碰到林九枝的那一刻,只一瞬的时间,他半掌以上的部分竟直接飞了出去。 “你你你!怎么会?”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惊恐的指着那个单手拿刀一刀瞬间削下大洋手掌,还能同时将自己大氅全部盖在林九枝身上防止血溅到的她的男人。 第188章 无名村酒馆 二人来到了靠窗的位置,方澜重新倒了一杯茶给林九枝,二人相顾无言。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寒风呼啸着刮过。 这个小酒馆外表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内里却丝毫不透风,加上炭火生得旺旺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困意。 “来咯,尝尝这道香酥鸭!”老板娘笑着端菜上来,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林九枝和方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过,他们还是礼貌地向老板娘道谢。 看着桌上那道色泽诱人的香酥鸭,林九枝夹起一块小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夸赞道:“嗯,想不到老板娘你还有这手艺!果然是又美又心灵手巧!” 被林九枝这么一夸赞,老板娘心中似乎对她的敌意减了些。只见老板娘心花怒放,她掩面笑道:“姑娘说笑了,要说这手巧我可真不敢当,这道菜乃是我家厨子做的。” 说着,她看向方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的说道“公子也尝尝?” “味道不错。”方澜象征性的尝了一口说道,便继续低头喝茶。 老板娘对方澜的态度没有伤心,反而微笑着说道:“两位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林九枝和方澜两人继续享用美食。 老板娘离开后,林九枝又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 吃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里面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迷药,看来并不想害命。你说,老板娘会不会跟那个蒙面人是一伙的?” 对于这种程度的迷药,林九枝并不放在心上。 在宫里这一年多,托太后和王怜欢的福,她不得不问霍爷爷了解一些,并学习自己以前从不想学的医术。 在不同环境中,就算你不想成长,也总会有人催着你成长的。 林九枝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倒了一粒给方澜,自己又服下一粒。 方澜接过药服下,又看向林九枝,眼中带着赞赏,他笃定的说道“他们不是一伙的。” “你为何这么肯定?”林九枝疑惑,为何对于老板娘和神秘人之间是否有联系方澜会那么坚定。 “神秘人是从海安追着我来的,他没有时间来设这个埋伏。”说到这儿,方澜看向盘中的鸭肉继续说道:“而且,他一路追杀我,目的就是取我性命,如果是他下的药,肯定不会用这么温和的迷药,而是直接用毒药了。所以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听到方澜的分析,林九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那老板娘到底想做什么?” “无非是谋财、劫色。”方澜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 林九枝听后,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说:“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就怕还有其他阴谋。而且,现在明面上已知他们有两个人,但若是这整个村的人都是他们的帮手,我们想脱身会比较麻烦。” 方澜看了一眼林九枝,安慰道:“放心,不会。” “你是说不会有那么多人是他们的帮手?”林九枝问。 闻言方澜笑笑,他抬眸直视林九枝,林九枝与他视线对视,忽然觉得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 只见方澜开口道“你放心,他们伤不到我们。” 对于方澜的回答,林九枝莫名感觉安心,她潜意识里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人的。 等老板娘端上第二道菜出来看到意料之中的一幕时,她的笑容愈发明媚起来。 只见刚刚还朝很神气的人现在倒在桌上不省人事,老板娘就解气。 她毫不避讳的嗤笑道“这来往的客人多了,每个让老娘生气的人最终的结局那只有一个,不是死就是被我灌药变傻,再送去为奴为妓。” 说完,老板娘走到方澜身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悠悠的说道“不过你吗~我可舍不得送走你。” “出来,还藏着做什么?”老板娘突然看向厨房的门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不屑。 只见门打开,接着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胖,每走一步都感觉地在颤动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鼻子很长,鼻孔又大,面上带着猪相。 他傻笑着,一步一步艰难的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颤上两颤。 随着他走近,能闻见他身上带着一股油腻腻臭臭的味道,像是在臭水沟里腐烂的老鼠味。 老板娘似是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催促道“大洋,赶紧去联系青楼老鸨,这个小妮子模样不错,应该能卖不少价钱!” 只见这个叫大洋的男人似乎是没听见老板娘说的话,只一个劲的打量着林九枝,从头打量到尾。他嘴咧开着,小小的三角眼里似乎在冒光。 看着大洋的样子,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摆摆手说 “罢了罢了,先给你玩两天,别给我玩坏了!” 听到这话,大洋眼里冒出了精光,被挤到一起的五官看起来非常狰狞。 他兴冲冲的朝着林九枝走去,就在他伸手即将要触碰到林九枝的那一刻,只一瞬的时间,他半掌以上的部分竟直接飞了出去。 “你你你!怎么会?”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惊恐的指着那个单手拿刀一刀瞬间削下大洋手掌,还能同时将自己大氅全部盖在林九枝身上防止血溅到的她的男人。 第189章 无名酒馆二 大洋捂着流血的手,痛苦地尖叫着,在屋内来回奔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轻疼痛。 \"怎么?惊讶吗?\"方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老板娘问道。 林九枝站起身,目光没有落在老板娘身上,而是略带无奈地拉扯着方澜的大氅,轻声说道:\"这大氅不能穿了,等下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好。\"方澜微笑着点头答应。 看着两人如此自然而亲昵的互动和大洋掉在一旁的半个手掌,老板娘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话来。 冷静下来,大洋猛的扯了一角衣裳包住伤口。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面目狰狞,他掏出腰间的菜刀朝着方澜和林九枝重重砍去。 感受到浓重的杀意,方澜和林九枝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机敏躲开致命一击。 大洋动作缓慢,二人想要避开他的攻击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杀了你们!”大洋怒吼着,一只手拿着刀胡乱砍着,就连老板娘都差点被他砍到。 “大洋你倒是看着点啊你!真是个蠢货!”老板娘躲在柜台后面,抚着心口咒骂道。 林九枝和方澜被大洋逼到一处角落,二人一直闪避迟迟没有还手的意思,似是在拖延着什么。 “大洋,给我剁了这二人!”老板娘叫嚣着,但仍不敢靠近一步。 “你们,都得死!”大洋持着刀奋力朝二人冲来,浑身肥肉随着跑的动作一上一下。 方谰想出手,但林九枝先他一步出了手。 只见林九枝一把接过方澜手中的匕首,身形一闪便朝着大洋冲了上去。她的动作极为敏捷,迅速找到了大洋攻击中的破绽。 在大洋致命一击落空的瞬间,林九枝身形一矮,躲开了这一击。 大洋见自己的攻势被轻易避开,不禁恼羞成怒,再次挥舞着菜刀砍向林九枝。然而,林九枝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一次次巧妙地躲避着大洋的攻击。 终于,当大洋又一次抡起菜刀时,林九枝看准时机,迅速绕到他身后。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匕首如闪电般划过大洋的脖子。 刹那间,一道血柱从大洋脖中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鲜血溅在了林九枝的脸颊处和素色的衣裙上,宛如雪地里的一株寒梅带着颜色的影子倒映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方澜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不小的震撼,他没想到林九枝竟出手如此果决,竟直接将人给杀了。 随着大洋的倒下,砸散了一旁的桌子之后,气氛好似瞬间凝固了。 老板娘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她很嫌弃大洋,到底还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伙伴,如今就这么惨死在自己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痛。 更令老板娘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武功竟如此高强! 她不敢小觑二人,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偷偷拉下了柜台暗处的机关。 一瞬间,整个酒馆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铃铛声,在这个雪夜显得很是寂寥。 这股刺耳的铃声将方澜拉了回神,铃铛声似乎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破,急促又清脆,像是某种信号。 老板娘捂着耳朵跑到了后院,方澜想去追,但他又不放心林九枝。 方澜担忧的看着好似在发呆的林九枝,来不及去管老板娘,急忙走到她身边伸出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刺耳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沉闷起来,林九枝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手中匕首上的血迹,手隐隐在颤抖着。 这烦人的铃铛声一直在耳边吵闹,虽然耳朵被捂住,但林九枝还是能听见。 她抬头观察着房梁,伸手拿开方澜捂住自己耳朵上的手,铃铛声音一瞬间变大,像是催命一般响个不停。 林九枝愈发感觉心中烦躁,她想把吊着铃铛的绳子找出来,但这铃铛声无法让她心静,甚至她会觉得越来越烦躁。 她扔了手中的匕首,捂着耳朵蹲下了身,她想以此来压抑住心中的烦躁。 发现林九枝情况不对,方澜捡起匕首借着一旁的桌子轻松跃上房梁,他找到那藏着铃铛的地方,用匕首隔断了串连着铃铛的绳子。一瞬间所有绳子都一同断裂,一串一串的铃铛掉在了地上,声音彻底停了下来。 方澜从房梁上跃下,看着蹲在地上发抖的林九枝,他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此时,酒馆外面嘈杂起来,似是围了不少的人。 方澜顾不得想其他的,他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眸色渐冷。 第189章 无名酒馆二 大洋捂着流血的手,痛苦地尖叫着,在屋内来回奔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轻疼痛。 \"怎么?惊讶吗?\"方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老板娘问道。 林九枝站起身,目光没有落在老板娘身上,而是略带无奈地拉扯着方澜的大氅,轻声说道:\"这大氅不能穿了,等下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好。\"方澜微笑着点头答应。 看着两人如此自然而亲昵的互动和大洋掉在一旁的半个手掌,老板娘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话来。 冷静下来,大洋猛的扯了一角衣裳包住伤口。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面目狰狞,他掏出腰间的菜刀朝着方澜和林九枝重重砍去。 感受到浓重的杀意,方澜和林九枝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机敏躲开致命一击。 大洋动作缓慢,二人想要避开他的攻击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杀了你们!”大洋怒吼着,一只手拿着刀胡乱砍着,就连老板娘都差点被他砍到。 “大洋你倒是看着点啊你!真是个蠢货!”老板娘躲在柜台后面,抚着心口咒骂道。 林九枝和方澜被大洋逼到一处角落,二人一直闪避迟迟没有还手的意思,似是在拖延着什么。 “大洋,给我剁了这二人!”老板娘叫嚣着,但仍不敢靠近一步。 “你们,都得死!”大洋持着刀奋力朝二人冲来,浑身肥肉随着跑的动作一上一下。 方谰想出手,但林九枝先他一步出了手。 只见林九枝一把接过方澜手中的匕首,身形一闪便朝着大洋冲了上去。她的动作极为敏捷,迅速找到了大洋攻击中的破绽。 在大洋致命一击落空的瞬间,林九枝身形一矮,躲开了这一击。 大洋见自己的攻势被轻易避开,不禁恼羞成怒,再次挥舞着菜刀砍向林九枝。然而,林九枝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一次次巧妙地躲避着大洋的攻击。 终于,当大洋又一次抡起菜刀时,林九枝看准时机,迅速绕到他身后。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匕首如闪电般划过大洋的脖子。 刹那间,一道血柱从大洋脖中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鲜血溅在了林九枝的脸颊处和素色的衣裙上,宛如雪地里的一株寒梅带着颜色的影子倒映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方澜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不小的震撼,他没想到林九枝竟出手如此果决,竟直接将人给杀了。 随着大洋的倒下,砸散了一旁的桌子之后,气氛好似瞬间凝固了。 老板娘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她很嫌弃大洋,到底还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伙伴,如今就这么惨死在自己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痛。 更令老板娘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武功竟如此高强! 她不敢小觑二人,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偷偷拉下了柜台暗处的机关。 一瞬间,整个酒馆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铃铛声,在这个雪夜显得很是寂寥。 这股刺耳的铃声将方澜拉了回神,铃铛声似乎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破,急促又清脆,像是某种信号。 老板娘捂着耳朵跑到了后院,方澜想去追,但他又不放心林九枝。 方澜担忧的看着好似在发呆的林九枝,来不及去管老板娘,急忙走到她身边伸出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刺耳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沉闷起来,林九枝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手中匕首上的血迹,手隐隐在颤抖着。 这烦人的铃铛声一直在耳边吵闹,虽然耳朵被捂住,但林九枝还是能听见。 她抬头观察着房梁,伸手拿开方澜捂住自己耳朵上的手,铃铛声音一瞬间变大,像是催命一般响个不停。 林九枝愈发感觉心中烦躁,她想把吊着铃铛的绳子找出来,但这铃铛声无法让她心静,甚至她会觉得越来越烦躁。 她扔了手中的匕首,捂着耳朵蹲下了身,她想以此来压抑住心中的烦躁。 发现林九枝情况不对,方澜捡起匕首借着一旁的桌子轻松跃上房梁,他找到那藏着铃铛的地方,用匕首隔断了串连着铃铛的绳子。一瞬间所有绳子都一同断裂,一串一串的铃铛掉在了地上,声音彻底停了下来。 方澜从房梁上跃下,看着蹲在地上发抖的林九枝,他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此时,酒馆外面嘈杂起来,似是围了不少的人。 方澜顾不得想其他的,他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眸色渐冷。 第190章 他的真实身份 外面的嘈杂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展开。 方澜似乎是松了口气,他没去管外面,而是走上前去搀扶起林九枝。 “你怎么样了?”方澜关切地注视着林九枝苍白如纸的面容,忧心忡忡地问道。 “无妨,只是刚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林九枝淡然回应道。 “外面为何会打起架来?难道此处不止有一伙人?”倾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林九枝警觉地问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眉头紧皱,继续说道:“会不会是追杀我们的人也赶到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九枝想要前往门边查看,但方澜却紧紧拉住了她。 “别怕,并非追杀之人,而是前来接应我们的人已经到达。”方澜连忙解释道。 听闻此言,林九枝方才安心下来。 外面的打斗声依旧持续着,刀光剑影之间,不时传来人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显得格外惨烈。 林九枝不禁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村子并不是个普通村子,更像是个土匪窝。”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坐着的方澜身上,只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竟然还有心情悠闲地喝着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实方澜并不是气定神闲,他心中很是慌乱,因为刚刚林九枝的反常让他怀疑是否是来自丰鸢所说的蛊虫副作用。 他将慌乱隐藏的很好,尽量不惹林九枝的猜疑,所以在林九枝眼里看来方澜就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这样的淡定让林九枝对方澜的身份更加好奇,同时心底对他隐隐有怀疑。 “方澜,你到底是什么人?”林九枝问。 林九枝总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以之前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情来讲,会值得方澜对林家出手相助吗? 再者,方澜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实力? 听到林九枝的问题,方澜放下茶杯,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好奇的看向林九枝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在宫中徐景畜生曾说过”林九枝一提起徐景联就觉得晦气,索性直接骂了出来。 “那个畜生说过,在海安有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叫官杀,他们曾去宫里救过阿瑾,莫非你就是?”林九枝说这话时紧盯着方澜,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是,我确属于官杀,也的确去大业皇宫试图救出阿瑾。”方澜如实承认。 “官杀里就你一人进过皇宫吗?”林九枝又问,她的脸上带着急切,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嗯,就我一人。”方澜如实答道,他知道林九枝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于是抢先答出 “御花园你晕倒那次是我,承欢宫那晚亦是我。” 闻言,林九枝怔怔的看着方澜,她能看见方澜眼中的情意,而方澜的回答也彻底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林九枝没有问为什么,她想,自己大概是知道原因,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方澜会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难道真如书中所说,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又或者是一见钟情? 想到这儿,林九枝晃晃脑袋甩出这些想法,她觉得是自己之前在宫中无聊,话本看多了乱想的。 林九枝同时也正视自己的内心,她明白自己对方澜是有些好感,但也绝对不是喜欢。 “果然是,我竟欠了你这么多恩,还傻不自知!”林九枝喃喃着。 “所以茶楼后巷那日是你,对?” “嗯。” “那樊时今从畜生手中救下我也是你属意的,是吗?”林九枝又问。 “嗯,是我。”方澜点点头,他并不想瞒着林九枝,更不想让她错认恩人。 闻言,林九枝心中豁然明了,她竟没想到方澜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林九枝开口刚想道谢,门外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来人身材高挑,面庞却很稚嫩,他的脸上溅上的血滴与他天真面庞有极大的违和感。他是樊时今手下二将中的其中一个,人称娃娃面鬼剑手,名叫何叶。 “皇”何叶刚想脱口而出皇上,却被方澜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主主子?”何叶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观察着方澜的反应,见方澜没生气他继续说道 “外面的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拿下了,可真是个土匪窝,一个个凶得很!”说起土匪,何叶一脸的嫌弃。下一秒他又满怀期待的看向方澜问道“怎么样主子,属下来的及时不?” 方澜看着面前这个一脸骄傲的少年,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还算及时。” “嘻嘻”何叶害羞的笑笑,注意到一旁的林九枝满身的血,和那警惕的眼神,他呆呆的问道 “这莫非就是大业的荣妃?” 听到荣妃这个称呼,林九枝一愣,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变得极为陌生,她似乎从未把这个称呼安在自己身上过。 同样,方澜听到这个称呼也是不悦的皱了皱眉,眼神凌冽,看起来是要吃人。 然而,何叶丝毫未注意到二人的神情,继续说道 “我早就听闻荣妃的英勇事迹,您为了假皇帝李词单挑那反贼徐景联可真谓女中豪杰啊!” 听到这话,林九枝一愣,并没有认下这件事,她说“事情本身真相并非这样,传闻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 看到林九枝脸上的悲伤,方澜怒瞪着何叶,不悦的问道“你很闲吗?” 听完林九枝的话,何叶还想知道其中内情,但方澜的话让他压住了好奇心,只见他悻悻的说道“不闲不闲,我这就去让人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说完何叶便转身就要跑,方澜却抢先一步叫住他。 “站住!”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何叶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生怕方澜因为自己的无心之问而生气。 “后院还有一个女的去把她抓住,千万别让她跑了。”方澜冷冷吩咐道。 听到不是处罚自己的事,何叶如释重负,急忙应道“好嘞!属下这就去。” 何叶走后屋子中就又只有林九枝和方澜两个人,其他人都守在屋外,好像是没有命令并不会进来一样。 听到刚刚何叶叫方澜主子,林九枝心中对方澜的身份的猜想感到更加确定。她之前便隐隐猜到方澜或许是官杀的首领,刚刚何叶直接证实了她的想法。 方澜看着林九枝,猜想她或许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方澜并没有主动说而林九枝也并没有问。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片刻后何叶带着那个老板娘进来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 “主子我把她抓来了!要怎么处置她?”何叶兴冲冲的,似乎是迫不及的想杀人。 看着何叶眼里的兴奋,方澜淡淡的说“此人作恶多端,杀了不少人,你说该怎么办?” “那不如把她杀了?”何叶试探的问,眼中的兴奋掩藏不住。 “这里是大业的地盘。”方澜似是有顾虑。 何叶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觉得是失去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但下一秒方澜的话让他又立马来了兴趣。 方澜不紧不慢道“可此人刚刚是想害我们啊!这让我不得不出手。何叶此人便交给你处置,下去。” “是!”何叶兴奋的押着老板娘离开,无奈老板娘被堵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了,只得被人安排了命运。 她此时在心里无奈的自嘲道“可笑我安排了半辈子别人的命运,到头来竟被反噬,可笑!” 第190章 他的真实身份 外面的嘈杂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展开。 方澜似乎是松了口气,他没去管外面,而是走上前去搀扶起林九枝。 “你怎么样了?”方澜关切地注视着林九枝苍白如纸的面容,忧心忡忡地问道。 “无妨,只是刚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林九枝淡然回应道。 “外面为何会打起架来?难道此处不止有一伙人?”倾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林九枝警觉地问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眉头紧皱,继续说道:“会不会是追杀我们的人也赶到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九枝想要前往门边查看,但方澜却紧紧拉住了她。 “别怕,并非追杀之人,而是前来接应我们的人已经到达。”方澜连忙解释道。 听闻此言,林九枝方才安心下来。 外面的打斗声依旧持续着,刀光剑影之间,不时传来人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显得格外惨烈。 林九枝不禁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村子并不是个普通村子,更像是个土匪窝。”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坐着的方澜身上,只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竟然还有心情悠闲地喝着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实方澜并不是气定神闲,他心中很是慌乱,因为刚刚林九枝的反常让他怀疑是否是来自丰鸢所说的蛊虫副作用。 他将慌乱隐藏的很好,尽量不惹林九枝的猜疑,所以在林九枝眼里看来方澜就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这样的淡定让林九枝对方澜的身份更加好奇,同时心底对他隐隐有怀疑。 “方澜,你到底是什么人?”林九枝问。 林九枝总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以之前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情来讲,会值得方澜对林家出手相助吗? 再者,方澜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实力? 听到林九枝的问题,方澜放下茶杯,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好奇的看向林九枝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在宫中徐景畜生曾说过”林九枝一提起徐景联就觉得晦气,索性直接骂了出来。 “那个畜生说过,在海安有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叫官杀,他们曾去宫里救过阿瑾,莫非你就是?”林九枝说这话时紧盯着方澜,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是,我确属于官杀,也的确去大业皇宫试图救出阿瑾。”方澜如实承认。 “官杀里就你一人进过皇宫吗?”林九枝又问,她的脸上带着急切,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嗯,就我一人。”方澜如实答道,他知道林九枝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于是抢先答出 “御花园你晕倒那次是我,承欢宫那晚亦是我。” 闻言,林九枝怔怔的看着方澜,她能看见方澜眼中的情意,而方澜的回答也彻底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林九枝没有问为什么,她想,自己大概是知道原因,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方澜会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难道真如书中所说,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又或者是一见钟情? 想到这儿,林九枝晃晃脑袋甩出这些想法,她觉得是自己之前在宫中无聊,话本看多了乱想的。 林九枝同时也正视自己的内心,她明白自己对方澜是有些好感,但也绝对不是喜欢。 “果然是,我竟欠了你这么多恩,还傻不自知!”林九枝喃喃着。 “所以茶楼后巷那日是你,对?” “嗯。” “那樊时今从畜生手中救下我也是你属意的,是吗?”林九枝又问。 “嗯,是我。”方澜点点头,他并不想瞒着林九枝,更不想让她错认恩人。 闻言,林九枝心中豁然明了,她竟没想到方澜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林九枝开口刚想道谢,门外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来人身材高挑,面庞却很稚嫩,他的脸上溅上的血滴与他天真面庞有极大的违和感。他是樊时今手下二将中的其中一个,人称娃娃面鬼剑手,名叫何叶。 “皇”何叶刚想脱口而出皇上,却被方澜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主主子?”何叶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观察着方澜的反应,见方澜没生气他继续说道 “外面的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拿下了,可真是个土匪窝,一个个凶得很!”说起土匪,何叶一脸的嫌弃。下一秒他又满怀期待的看向方澜问道“怎么样主子,属下来的及时不?” 方澜看着面前这个一脸骄傲的少年,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还算及时。” “嘻嘻”何叶害羞的笑笑,注意到一旁的林九枝满身的血,和那警惕的眼神,他呆呆的问道 “这莫非就是大业的荣妃?” 听到荣妃这个称呼,林九枝一愣,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变得极为陌生,她似乎从未把这个称呼安在自己身上过。 同样,方澜听到这个称呼也是不悦的皱了皱眉,眼神凌冽,看起来是要吃人。 然而,何叶丝毫未注意到二人的神情,继续说道 “我早就听闻荣妃的英勇事迹,您为了假皇帝李词单挑那反贼徐景联可真谓女中豪杰啊!” 听到这话,林九枝一愣,并没有认下这件事,她说“事情本身真相并非这样,传闻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 看到林九枝脸上的悲伤,方澜怒瞪着何叶,不悦的问道“你很闲吗?” 听完林九枝的话,何叶还想知道其中内情,但方澜的话让他压住了好奇心,只见他悻悻的说道“不闲不闲,我这就去让人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说完何叶便转身就要跑,方澜却抢先一步叫住他。 “站住!”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何叶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生怕方澜因为自己的无心之问而生气。 “后院还有一个女的去把她抓住,千万别让她跑了。”方澜冷冷吩咐道。 听到不是处罚自己的事,何叶如释重负,急忙应道“好嘞!属下这就去。” 何叶走后屋子中就又只有林九枝和方澜两个人,其他人都守在屋外,好像是没有命令并不会进来一样。 听到刚刚何叶叫方澜主子,林九枝心中对方澜的身份的猜想感到更加确定。她之前便隐隐猜到方澜或许是官杀的首领,刚刚何叶直接证实了她的想法。 方澜看着林九枝,猜想她或许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方澜并没有主动说而林九枝也并没有问。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片刻后何叶带着那个老板娘进来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 “主子我把她抓来了!要怎么处置她?”何叶兴冲冲的,似乎是迫不及的想杀人。 看着何叶眼里的兴奋,方澜淡淡的说“此人作恶多端,杀了不少人,你说该怎么办?” “那不如把她杀了?”何叶试探的问,眼中的兴奋掩藏不住。 “这里是大业的地盘。”方澜似是有顾虑。 何叶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觉得是失去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但下一秒方澜的话让他又立马来了兴趣。 方澜不紧不慢道“可此人刚刚是想害我们啊!这让我不得不出手。何叶此人便交给你处置,下去。” “是!”何叶兴奋的押着老板娘离开,无奈老板娘被堵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了,只得被人安排了命运。 她此时在心里无奈的自嘲道“可笑我安排了半辈子别人的命运,到头来竟被反噬,可笑!” 第191章 换药 眼见方澜如此草率的处置老板娘,林九枝疑惑,她不是觉得方澜处置错了,而是觉得太草率。 “她身上不止背负了一条人命,还有被卖了的姑娘,应该把她交给官府,才能解救那些无辜的姑娘们啊!” 见林九枝在此境地还如此天真和正义,方澜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可还记得,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境地?又或者说把她交给官府,官府便真的会追查她吗?” 面对方澜的询问,林九枝哑了声,随后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是啊,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能保证,我怎么去管别人?” “你说的对!这些人能大摇大摆在此地随意杀人,想必与官府也少不了牵扯。处置了老板娘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大努力,至少这里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有人再害人了。”林九枝并未觉得方澜刚刚的话是在打击自己,她此时才明白方澜的用意。 “你理解我就好。”方澜笑着看向林九枝,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而面对方澜的神情眼神,林九枝则显得很不自在,若是此时有个洞,她说不定也会不顾矜持躲进去。 “那个我们寻个别处,这个”说着,林九枝眼神看向倒在一旁的大洋,“看着很不舒服。” 大洋躺在血泊中,眼睛还未闭上,现场极为血腥,但林九枝还是很恍惚,就好像大洋并不是死于自己之手。她除了刚开始心里有一点慌乱的感觉,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得很瘆人。 “好。” 何叶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屋子,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换洗的衣物让林九枝和方澜进去休息。 这一家有两个房间,相互挨着就只隔了一堵墙。 林九枝拿着衣物率先进了房间,她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血腥了。 外面的尸体也很快被处理了干净。夜,静悄悄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咚咚”一声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刚准备脱衣沐浴的方澜看向门口的方向问道 “何事?” 他以为是何叶或者是其他人,却没想到来人是林九枝。 “是我 ,你的伤该换药了。” 林九枝声音一出,方澜立马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穿上,然后起身去开门。 方澜打开门,林九枝携着一丝寒风走了进来,寒风中混入的淡淡清香也偷偷跟了进来,不过来还是被嗅觉灵敏的方澜捕捉了正着。 看着林九枝红润的小脸和随意披散的头发,方澜觉得她指定是刚沐浴完不久就出来了,于是急忙关上门,将寒风阻挡在门外。 “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林九枝看着方澜身上松垮的露出胸膛的衣服,调笑道。 “正是时候,我的伤口的确该换药重新包扎了。”说着,方澜转过身,只见薄薄的里衣已经完全被血浸染,血不仅浸透了纱布就连衣服也没能幸免。 “怎得流了这么多血?”看到这一幕,林九枝面露忧色,急忙询问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带来的药轻轻放在桌上。 “没事,只是不小心扯开了伤口。”方澜淡淡地说道,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然而,林九枝知道,方澜今天不仅去寻找冯安的尸体,还骑了马,刚才又动手保护自己,这些动作都有可能扯到伤口。 想到这里,林九枝心疼地看着方澜,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坐下,我来帮你换药。” 方澜没有拒绝,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然后缓缓褪去衣衫,露出结实的腰身。 林九枝并没有因为方澜的好身材感到羞涩,毕竟她已经看过了。 她走到方澜身边,一只手拿起剪刀,另一只手轻轻扯起肩胛骨上方距离伤口一掌远的纱布的底端,随即一下一下剪开缠绕的纱布。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方澜的肌肤时,一股温暖的触感传遍全身。方澜原本平静如湖水的眼眸,瞬间泛起涟漪,像是被风吹动的湖面,波光粼粼。 此时,他的心开始微微发痒,被触碰到的地方似乎也在痒。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疼吗?”林九枝关切地问着,同时轻轻减轻了手上的力度。 “不疼。”方澜强装淡定的回答。 得到回答,林九枝才放心的揭下粘在伤口上的纱布。 这次确实有点痛了,但方澜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林九枝揭下纱布并未立马上药,她走到浴桶旁拿起方巾放进热乎的水中浸湿,然后拿出了攥干水。 “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附近的血迹,痛了就和我说。”林九枝认真的说着,同时用浸湿的方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 “好。” 身后的触感很轻柔,很舒服,能感觉到林九枝的认真和小心。 “明日需要赶上一天的路才能到海安,若不是我,你本该今日便能到了。”方澜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愧疚的话让林九枝觉得无奈。 “可你都是为了我才遭遇这些,你别说这种话,不然我更愧疚难安了。”林九枝的话让方澜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试探一下林九枝是否怀疑自己故意拖延了时间,现在看来并没有。 “好,不说了。” 擦完血渍,林九枝拿起丰鸢给的药粉,轻轻倒在了方澜的伤口上。 药粉瞬间起了作用,让方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林九枝上完药,拿起了纱布给方澜重新包扎。 当她俯身将纱布从胸膛绕到背后时,如墨的发垂了下来,带着一股清香拂过方澜的脸颊、脖子,轻轻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心跳的厉害,方澜暗暗抓紧了衣衫,忍着想要把林九枝拥入怀里的冲动,忍到了包扎完毕。 “好了,沐浴的时候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林九枝丝毫没有发现方澜的异样,认真的嘱咐着。 “好。” “嗯,我先回房了。”说罢,林九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了方澜一个背影。 “晚安!”方澜冲着林九枝的背影说道,林九枝身形一顿,只回了个“嗯”,就那么走了,并未同自己说晚安,这让方澜很伤心。 林九枝回到房间之后,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盯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双手,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发生的一幕——她亲手杀死了那个土匪大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她无法平静。 其实,早在看到方澜身上的伤口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不适,但她一直强忍着这种感觉。 她知道,此刻不能害怕,必须要坚持给方澜换完药,更不能让他发现异样。 然而,当她独自回到房间,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终于涌上心头,令她难以自持。 林九枝并不担心所谓的鬼魂报复,而是对杀人这件事本身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回想起刀子划开大洋喉咙的那一刻,鲜血四溅,血腥的场面让她毛骨悚然。作为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暴力和血腥,所以才会如此惊恐。 同样,林九枝也并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能面不改色的一刀抹了人脖子这件事。 经过这一件事,她甚至怀疑自己以后会嗜血成性,失去理智。 就这样,林九枝带着恐惧瑟缩在被窝里,她总是觉得自己手上沾满了血,心里特别的烦躁。 这种烦躁,她很熟悉。 之前面对李词的时候,也是相同的感觉。 林九枝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但她也没有多想。 就这样,每当感觉自己手上有血时,林九枝便会去洗一次手。 可无论她洗多少次,铜盆里的水依然清澈,她的手依然洗不干净。 林九枝放弃了,比起手上有血,她心里的烦躁更让她难安,她强控制着思绪,不去想发生的事情。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忍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191章 换药 眼见方澜如此草率的处置老板娘,林九枝疑惑,她不是觉得方澜处置错了,而是觉得太草率。 “她身上不止背负了一条人命,还有被卖了的姑娘,应该把她交给官府,才能解救那些无辜的姑娘们啊!” 见林九枝在此境地还如此天真和正义,方澜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可还记得,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境地?又或者说把她交给官府,官府便真的会追查她吗?” 面对方澜的询问,林九枝哑了声,随后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是啊,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能保证,我怎么去管别人?” “你说的对!这些人能大摇大摆在此地随意杀人,想必与官府也少不了牵扯。处置了老板娘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大努力,至少这里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有人再害人了。”林九枝并未觉得方澜刚刚的话是在打击自己,她此时才明白方澜的用意。 “你理解我就好。”方澜笑着看向林九枝,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而面对方澜的神情眼神,林九枝则显得很不自在,若是此时有个洞,她说不定也会不顾矜持躲进去。 “那个我们寻个别处,这个”说着,林九枝眼神看向倒在一旁的大洋,“看着很不舒服。” 大洋躺在血泊中,眼睛还未闭上,现场极为血腥,但林九枝还是很恍惚,就好像大洋并不是死于自己之手。她除了刚开始心里有一点慌乱的感觉,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得很瘆人。 “好。” 何叶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屋子,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换洗的衣物让林九枝和方澜进去休息。 这一家有两个房间,相互挨着就只隔了一堵墙。 林九枝拿着衣物率先进了房间,她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血腥了。 外面的尸体也很快被处理了干净。夜,静悄悄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咚咚”一声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刚准备脱衣沐浴的方澜看向门口的方向问道 “何事?” 他以为是何叶或者是其他人,却没想到来人是林九枝。 “是我 ,你的伤该换药了。” 林九枝声音一出,方澜立马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穿上,然后起身去开门。 方澜打开门,林九枝携着一丝寒风走了进来,寒风中混入的淡淡清香也偷偷跟了进来,不过来还是被嗅觉灵敏的方澜捕捉了正着。 看着林九枝红润的小脸和随意披散的头发,方澜觉得她指定是刚沐浴完不久就出来了,于是急忙关上门,将寒风阻挡在门外。 “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林九枝看着方澜身上松垮的露出胸膛的衣服,调笑道。 “正是时候,我的伤口的确该换药重新包扎了。”说着,方澜转过身,只见薄薄的里衣已经完全被血浸染,血不仅浸透了纱布就连衣服也没能幸免。 “怎得流了这么多血?”看到这一幕,林九枝面露忧色,急忙询问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带来的药轻轻放在桌上。 “没事,只是不小心扯开了伤口。”方澜淡淡地说道,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然而,林九枝知道,方澜今天不仅去寻找冯安的尸体,还骑了马,刚才又动手保护自己,这些动作都有可能扯到伤口。 想到这里,林九枝心疼地看着方澜,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坐下,我来帮你换药。” 方澜没有拒绝,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然后缓缓褪去衣衫,露出结实的腰身。 林九枝并没有因为方澜的好身材感到羞涩,毕竟她已经看过了。 她走到方澜身边,一只手拿起剪刀,另一只手轻轻扯起肩胛骨上方距离伤口一掌远的纱布的底端,随即一下一下剪开缠绕的纱布。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方澜的肌肤时,一股温暖的触感传遍全身。方澜原本平静如湖水的眼眸,瞬间泛起涟漪,像是被风吹动的湖面,波光粼粼。 此时,他的心开始微微发痒,被触碰到的地方似乎也在痒。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疼吗?”林九枝关切地问着,同时轻轻减轻了手上的力度。 “不疼。”方澜强装淡定的回答。 得到回答,林九枝才放心的揭下粘在伤口上的纱布。 这次确实有点痛了,但方澜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林九枝揭下纱布并未立马上药,她走到浴桶旁拿起方巾放进热乎的水中浸湿,然后拿出了攥干水。 “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附近的血迹,痛了就和我说。”林九枝认真的说着,同时用浸湿的方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 “好。” 身后的触感很轻柔,很舒服,能感觉到林九枝的认真和小心。 “明日需要赶上一天的路才能到海安,若不是我,你本该今日便能到了。”方澜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愧疚的话让林九枝觉得无奈。 “可你都是为了我才遭遇这些,你别说这种话,不然我更愧疚难安了。”林九枝的话让方澜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试探一下林九枝是否怀疑自己故意拖延了时间,现在看来并没有。 “好,不说了。” 擦完血渍,林九枝拿起丰鸢给的药粉,轻轻倒在了方澜的伤口上。 药粉瞬间起了作用,让方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林九枝上完药,拿起了纱布给方澜重新包扎。 当她俯身将纱布从胸膛绕到背后时,如墨的发垂了下来,带着一股清香拂过方澜的脸颊、脖子,轻轻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心跳的厉害,方澜暗暗抓紧了衣衫,忍着想要把林九枝拥入怀里的冲动,忍到了包扎完毕。 “好了,沐浴的时候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林九枝丝毫没有发现方澜的异样,认真的嘱咐着。 “好。” “嗯,我先回房了。”说罢,林九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了方澜一个背影。 “晚安!”方澜冲着林九枝的背影说道,林九枝身形一顿,只回了个“嗯”,就那么走了,并未同自己说晚安,这让方澜很伤心。 林九枝回到房间之后,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盯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双手,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发生的一幕——她亲手杀死了那个土匪大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她无法平静。 其实,早在看到方澜身上的伤口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不适,但她一直强忍着这种感觉。 她知道,此刻不能害怕,必须要坚持给方澜换完药,更不能让他发现异样。 然而,当她独自回到房间,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终于涌上心头,令她难以自持。 林九枝并不担心所谓的鬼魂报复,而是对杀人这件事本身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回想起刀子划开大洋喉咙的那一刻,鲜血四溅,血腥的场面让她毛骨悚然。作为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暴力和血腥,所以才会如此惊恐。 同样,林九枝也并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能面不改色的一刀抹了人脖子这件事。 经过这一件事,她甚至怀疑自己以后会嗜血成性,失去理智。 就这样,林九枝带着恐惧瑟缩在被窝里,她总是觉得自己手上沾满了血,心里特别的烦躁。 这种烦躁,她很熟悉。 之前面对李词的时候,也是相同的感觉。 林九枝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但她也没有多想。 就这样,每当感觉自己手上有血时,林九枝便会去洗一次手。 可无论她洗多少次,铜盆里的水依然清澈,她的手依然洗不干净。 林九枝放弃了,比起手上有血,她心里的烦躁更让她难安,她强控制着思绪,不去想发生的事情。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忍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192章 何为真假 凌晨时分,天色依旧漆黑如墨,尚未泛起一丝光亮,林九枝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的额头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仿佛刚才在梦境之中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 当意识到那只是一场噩梦时,林九枝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她缓缓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走出了房间。 院子外面异常安静,不见半个人影。今天的天气似乎比昨天更为寒冷,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令人瑟瑟发抖。林九枝不禁打了个寒颤,呼出一口热气,她裹了裹住身上的狐裘,小心翼翼地踩入雪地之中。 刚出院门,林九枝就看到方澜正站在不远处与何叶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而在他们身旁,聚集了许多人,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昨晚来的官杀中的杀手们。 林九枝想着他们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论,所以并没有前去打扰他们,而是转身走向了马棚,想去看看月月是否还安好。 然而,方澜却早已留意到了林九枝的到来,看到她离开后,他急忙与其他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匆忙地追赶林九枝而去。 马棚内,借助着棚子上悬挂的灯笼所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林九枝静静地注视着月月享用食物,但她的思绪却早已飘回了刚才那个梦境当中。 在她的梦中,她发现自己又置身于大业皇宫之内,四周死一般寂静,仅有她独自一人。 鲜血染红了整个皇宫,所有的人的灵魂都随着风飘散离去,唯有将她孤零零地留在原地,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看着林九枝脸上的悲伤,方澜轻声问道。 思绪被打断,林九枝的意识收到惊吓,接着开口“我没做什么。” “什么时候走?” “我不睡了。” 林九枝有些错愕的看着方澜,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你怎么了?”方澜担忧的看着林九枝。 就在方澜要抬手试一下林九枝是否有发烧时,却被她侧身躲过。 “我没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林九枝问道。 “吃过早饭便走,外面风大,先回屋。”对于林九枝的拒绝,方澜很是受伤。但他明白,在没有见到亲人之前,林九枝的心中会一直是不踏实的,也不会接受自己的情意。 “好。” 一个时辰后,林九枝整装待发,她看着一同出发的只有方澜一人,不禁疑惑的问道。 “他们人呢?” “他们先行一步,在南光城接应我们。”方澜答道。 林九枝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何刚刚吃饭的时候没看见那些人了。 杀手们走时留下了一匹马加上月月一共两匹,这让林九枝和方澜终于可以不用共骑一匹,自然也可早点到达海安。 林九枝和方澜翻身上马,朝着海安的方向赶去。 傍晚时分,太阳躲在山后只露出半个身子的时候,二人刚好踏上属于海安的地界——南光城。 “驭~”林九枝勒停了马,翻身下马看着面前那高大的石拱门上刻着的‘南光城’三个大字。 “你在想什么?”方澜牵着马走到林九枝身旁问道。 “真到了海安我才恍然想起,你们一个个都说我娘亲和哥哥还活着,却只告诉我他们在海安,却从未告诉我他们在海安的哪一处。” 说到此处,林九枝的视线从石拱门上移到方澜身上,又说“难不成你要说他们就在这南光城吗?” 说完,林九枝脸上带着自嘲,她怀疑自己心中所念的到底是否是一场幻影。 “是我疏忽了,他们确实不在南光城,他们在留安城。”方澜认真的回答道,他确实忘记告诉林九枝这件事,才导致她会怀疑自己是否被骗了。 林九枝疑惑的看着方澜,不敢去想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林九枝似乎还不相信,方澜向她保证。“我没骗你,若是我说的是假的就让我”断子绝孙。 “罢了,我信你。”后四个字还未说完,林九枝便打断了方澜。 是真是假,林九枝暂且不论。但方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怎么会让恩人在自己面前发毒誓? 方澜理解林九枝,毕竟都是空口白话,她能信就说明对自己很放心。 方澜自然不会让林九枝空欢喜,更不会拿这件事来吊着她。 ‘’走,我们进城,找个客栈歇息一晚便去留安城。”方澜说道。 “好。” 刚踏进石拱门,周围的草丛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匹马不安的躁动起来,林九枝和方澜也瞬间警觉起来。 “哈哈哈哈,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见这个声音,林九枝紧紧攥起拳头。 声一出,草中埋伏的杀手们鱼贯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 林九枝和方澜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这些杀手们。 “又是你!”林九枝愤恨的看着戴着面具的闵修燃。 “哼,是我,如何?”面具下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与狠厉,闵修燃带着必得的语气又说 “上次让你们跑了,我看这次你们怎么跑!” “呵,这么自信?”方澜嗤笑道,对于这些杀手们根本不屑一顾。 听到这话,闵修燃笑了,笑的不可自拔,待笑过后他问方澜“自信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当然是你!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不然等一下就休想活着离开了!”林九枝摩拳擦掌,假装好意劝着神秘人。 闵修燃一副听到惊天离谱的事情一般,这次,他笑的更开心了。 看见神秘人笑的东倒西歪,林九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不明白这人怎么好话都不听。 第192章 何为真假 凌晨时分,天色依旧漆黑如墨,尚未泛起一丝光亮,林九枝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的额头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仿佛刚才在梦境之中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 当意识到那只是一场噩梦时,林九枝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她缓缓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走出了房间。 院子外面异常安静,不见半个人影。今天的天气似乎比昨天更为寒冷,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令人瑟瑟发抖。林九枝不禁打了个寒颤,呼出一口热气,她裹了裹住身上的狐裘,小心翼翼地踩入雪地之中。 刚出院门,林九枝就看到方澜正站在不远处与何叶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而在他们身旁,聚集了许多人,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昨晚来的官杀中的杀手们。 林九枝想着他们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论,所以并没有前去打扰他们,而是转身走向了马棚,想去看看月月是否还安好。 然而,方澜却早已留意到了林九枝的到来,看到她离开后,他急忙与其他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匆忙地追赶林九枝而去。 马棚内,借助着棚子上悬挂的灯笼所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林九枝静静地注视着月月享用食物,但她的思绪却早已飘回了刚才那个梦境当中。 在她的梦中,她发现自己又置身于大业皇宫之内,四周死一般寂静,仅有她独自一人。 鲜血染红了整个皇宫,所有的人的灵魂都随着风飘散离去,唯有将她孤零零地留在原地,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看着林九枝脸上的悲伤,方澜轻声问道。 思绪被打断,林九枝的意识收到惊吓,接着开口“我没做什么。” “什么时候走?” “我不睡了。” 林九枝有些错愕的看着方澜,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你怎么了?”方澜担忧的看着林九枝。 就在方澜要抬手试一下林九枝是否有发烧时,却被她侧身躲过。 “我没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林九枝问道。 “吃过早饭便走,外面风大,先回屋。”对于林九枝的拒绝,方澜很是受伤。但他明白,在没有见到亲人之前,林九枝的心中会一直是不踏实的,也不会接受自己的情意。 “好。” 一个时辰后,林九枝整装待发,她看着一同出发的只有方澜一人,不禁疑惑的问道。 “他们人呢?” “他们先行一步,在南光城接应我们。”方澜答道。 林九枝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何刚刚吃饭的时候没看见那些人了。 杀手们走时留下了一匹马加上月月一共两匹,这让林九枝和方澜终于可以不用共骑一匹,自然也可早点到达海安。 林九枝和方澜翻身上马,朝着海安的方向赶去。 傍晚时分,太阳躲在山后只露出半个身子的时候,二人刚好踏上属于海安的地界——南光城。 “驭~”林九枝勒停了马,翻身下马看着面前那高大的石拱门上刻着的‘南光城’三个大字。 “你在想什么?”方澜牵着马走到林九枝身旁问道。 “真到了海安我才恍然想起,你们一个个都说我娘亲和哥哥还活着,却只告诉我他们在海安,却从未告诉我他们在海安的哪一处。” 说到此处,林九枝的视线从石拱门上移到方澜身上,又说“难不成你要说他们就在这南光城吗?” 说完,林九枝脸上带着自嘲,她怀疑自己心中所念的到底是否是一场幻影。 “是我疏忽了,他们确实不在南光城,他们在留安城。”方澜认真的回答道,他确实忘记告诉林九枝这件事,才导致她会怀疑自己是否被骗了。 林九枝疑惑的看着方澜,不敢去想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林九枝似乎还不相信,方澜向她保证。“我没骗你,若是我说的是假的就让我”断子绝孙。 “罢了,我信你。”后四个字还未说完,林九枝便打断了方澜。 是真是假,林九枝暂且不论。但方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怎么会让恩人在自己面前发毒誓? 方澜理解林九枝,毕竟都是空口白话,她能信就说明对自己很放心。 方澜自然不会让林九枝空欢喜,更不会拿这件事来吊着她。 ‘’走,我们进城,找个客栈歇息一晚便去留安城。”方澜说道。 “好。” 刚踏进石拱门,周围的草丛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匹马不安的躁动起来,林九枝和方澜也瞬间警觉起来。 “哈哈哈哈,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见这个声音,林九枝紧紧攥起拳头。 声一出,草中埋伏的杀手们鱼贯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 林九枝和方澜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这些杀手们。 “又是你!”林九枝愤恨的看着戴着面具的闵修燃。 “哼,是我,如何?”面具下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与狠厉,闵修燃带着必得的语气又说 “上次让你们跑了,我看这次你们怎么跑!” “呵,这么自信?”方澜嗤笑道,对于这些杀手们根本不屑一顾。 听到这话,闵修燃笑了,笑的不可自拔,待笑过后他问方澜“自信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当然是你!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不然等一下就休想活着离开了!”林九枝摩拳擦掌,假装好意劝着神秘人。 闵修燃一副听到惊天离谱的事情一般,这次,他笑的更开心了。 看见神秘人笑的东倒西歪,林九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不明白这人怎么好话都不听。 第193章 邪教 笑过后,闵修燃的眸中瞬间变得阴鸷,他看着方澜背后的林九枝挑了挑眉 ,不屑的对方澜说道 “你竟为了一个别国弃妃甘愿以身犯险,竟还为她挡箭,你还真是命大!” 闵修燃丝毫看不起方澜这样的行为,但若是能让方澜痛苦,他便开心。 这几天的功夫,他派人查到了林九枝的身份,想到方澜竟然喜欢一个寡妇,就觉得搞笑。 “想必我若是把她杀了,你会更痛苦?”闵修燃似乎是想到了更好的玩法。 闻言,方澜攥紧拳头,怒瞪着闵修燃咬牙切齿的说 “你敢!” 听着威胁自己生命的话,林九枝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都这时候了还想逞英雄?你真可笑!”闵修燃笑了笑说道。 似乎是又想起来什么,闵修燃的眼睛一亮,他对着方澜身后的林九枝说 “荣妃娘娘,你可知你身边这位的身份啊?” 听到闵修燃这么说,方澜顿时紧张起来,他摸上腰间的匕首,似乎是想对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疯子做些什么。 “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反正是比你这个躲在面具下耀武扬威的小人强上百倍!”林九枝淡淡的回答着,她早就看不惯这个戴面具的小人了。 听到林九枝的回答,方澜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而后心中感到无限温暖。 “你你你!”闵修燃要气死了。 不过听着神秘人的话,林九枝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一个问题。 记得神秘人一开始在客栈时说的话,那时他称方澜为岚丰帝。林九枝总觉得这个名号在哪里听过,如今她才想起,是徐景联曾说过海安的新帝名号便是岚丰。 想到这儿,林九枝眸子暗了暗,并没有想去揭开方澜的身份的想法。她明白比起因为方澜的身份,眼下能脱困比较重要。 “我怎么样?你废话真多。”林九枝继续怼,反正怼完心中是舒畅许多。 闵修燃突然不恼了,他笑了笑,想开口说出方澜的身份,但却被打断。只见不知从哪冒出来许多杀手,又将他们团团围住。 “主子,这些都是官杀的人!”刘诺急忙附在闵修燃耳边说道。 闵修燃神色一凛,死死盯方澜,眼神中满是不甘。 “冲出去!” 此声一出,双方瞬间打了起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场面一片混乱。 方澜拉着林九枝来到了一旁,避免她受到伤害。 “抓戴面具的,要活的!”方澜一声令下,官杀的人都往闵修燃的方向逼近。 意识到局势不妙,闵修燃在刘诺和另一名杀手的护送下已经撤离。 但显然,他所带来的杀手显然抵挡不住官杀的人,没多久就被全部俘获。 降住了这些人,其他人又去追逃跑的三人。 “怎么样主子,我来的及时不?”何叶笑嘻嘻的看着方澜,似乎想得到他的夸奖。 “把他带过来。”方澜看着被俘获的杀手吩咐着手下,只给了何叶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杀手被押到方澜面前,方澜顺手抽出何叶佩戴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他的面纱早已被揭下,露出了真容,年纪看着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说,谁派你们来的?”方澜盯着杀手,严肃的问道。 杀手一句话也没说,更没有要招供的意思。 方澜也不急,他用剑刃轻轻的划过杀手的脖子,冰冷的剑刃在脖子上游走,让杀手备受煎熬。 “要杀就杀,我是不会说的!”杀手大吼着,一脸的决绝。 “哟,还挺有种。”何叶欣赏的看着这个小杀手说道。 听到这话,杀手冷冷的瞪了一眼何叶,一脸的不服。 “你多大了?那神秘人找不到人了吗?竟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行刺?” 何叶好奇的打量着这小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上前去扒开杀手衣领, 露出他背部的刺的一个像火纹样式的图案。 “干什么!”杀手不满的瞪着何叶。 “果然是!”何叶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即向方澜解释这个图案的来源。 “主子,这个图案代表的是火。海安有一邪教奉火为神灵,他们鲜少露面,但却恶名昭着。因为这个邪教里的人大部分是犯下过大错的人,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惩罚,便加入了该邪教。听说这个邪教背后是个大人物,所以才能庇护这些小罪犯大罪犯。” “哼,算你有见识!”少年冷哼道。 闻言,方澜眉头紧锁,他审视着何叶,带着威压开口道 “既有此邪教,为何不早来禀报?” 何叶被这么一问心虚的不敢看方澜,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属下属下想禀报来着,但是从您回来那一刻,天天都不得闲,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就便忘了这茬。” 听到何叶的回答,方澜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这不是你的错。若以后有这样的事,务必要立刻查清。” “是!”听到这话,何叶如释重负。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林九枝,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 “既然你是属于邪教的人,之前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而不得已躲了进去?”方澜用剑刃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他冷冷的问道。 闻言,少年扬起笑容,面带着骄傲,丝毫不避讳的回答 “十五岁的时候我爹常带着我去花楼喝酒,让我看他们苟合,但那里的女人都不让肯我碰!”说到这里,少年似乎十分生气。 他又说“可是邻居家有个未及笄的妹妹生的格外漂亮,她力气小打不过我,我便把她带到田地里糟蹋了。后来我便拿着这件事要挟她,要她委身于我,她竟然不识好歹,妄想杀了我,我只好先把她杀喽。” 杀手说的面不改色,仿佛这一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甚至可以当做炫耀的资本。 听完这话,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愤怒的看着这个洋洋得意的畜生。 何叶为刚才对她的欣赏而感到恶心,他突然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忘记铲除邪教这一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将他们一网打尽,白白便宜他们多活这些时日。 第193章 邪教 笑过后,闵修燃的眸中瞬间变得阴鸷,他看着方澜背后的林九枝挑了挑眉 ,不屑的对方澜说道 “你竟为了一个别国弃妃甘愿以身犯险,竟还为她挡箭,你还真是命大!” 闵修燃丝毫看不起方澜这样的行为,但若是能让方澜痛苦,他便开心。 这几天的功夫,他派人查到了林九枝的身份,想到方澜竟然喜欢一个寡妇,就觉得搞笑。 “想必我若是把她杀了,你会更痛苦?”闵修燃似乎是想到了更好的玩法。 闻言,方澜攥紧拳头,怒瞪着闵修燃咬牙切齿的说 “你敢!” 听着威胁自己生命的话,林九枝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都这时候了还想逞英雄?你真可笑!”闵修燃笑了笑说道。 似乎是又想起来什么,闵修燃的眼睛一亮,他对着方澜身后的林九枝说 “荣妃娘娘,你可知你身边这位的身份啊?” 听到闵修燃这么说,方澜顿时紧张起来,他摸上腰间的匕首,似乎是想对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疯子做些什么。 “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反正是比你这个躲在面具下耀武扬威的小人强上百倍!”林九枝淡淡的回答着,她早就看不惯这个戴面具的小人了。 听到林九枝的回答,方澜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而后心中感到无限温暖。 “你你你!”闵修燃要气死了。 不过听着神秘人的话,林九枝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一个问题。 记得神秘人一开始在客栈时说的话,那时他称方澜为岚丰帝。林九枝总觉得这个名号在哪里听过,如今她才想起,是徐景联曾说过海安的新帝名号便是岚丰。 想到这儿,林九枝眸子暗了暗,并没有想去揭开方澜的身份的想法。她明白比起因为方澜的身份,眼下能脱困比较重要。 “我怎么样?你废话真多。”林九枝继续怼,反正怼完心中是舒畅许多。 闵修燃突然不恼了,他笑了笑,想开口说出方澜的身份,但却被打断。只见不知从哪冒出来许多杀手,又将他们团团围住。 “主子,这些都是官杀的人!”刘诺急忙附在闵修燃耳边说道。 闵修燃神色一凛,死死盯方澜,眼神中满是不甘。 “冲出去!” 此声一出,双方瞬间打了起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场面一片混乱。 方澜拉着林九枝来到了一旁,避免她受到伤害。 “抓戴面具的,要活的!”方澜一声令下,官杀的人都往闵修燃的方向逼近。 意识到局势不妙,闵修燃在刘诺和另一名杀手的护送下已经撤离。 但显然,他所带来的杀手显然抵挡不住官杀的人,没多久就被全部俘获。 降住了这些人,其他人又去追逃跑的三人。 “怎么样主子,我来的及时不?”何叶笑嘻嘻的看着方澜,似乎想得到他的夸奖。 “把他带过来。”方澜看着被俘获的杀手吩咐着手下,只给了何叶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杀手被押到方澜面前,方澜顺手抽出何叶佩戴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他的面纱早已被揭下,露出了真容,年纪看着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说,谁派你们来的?”方澜盯着杀手,严肃的问道。 杀手一句话也没说,更没有要招供的意思。 方澜也不急,他用剑刃轻轻的划过杀手的脖子,冰冷的剑刃在脖子上游走,让杀手备受煎熬。 “要杀就杀,我是不会说的!”杀手大吼着,一脸的决绝。 “哟,还挺有种。”何叶欣赏的看着这个小杀手说道。 听到这话,杀手冷冷的瞪了一眼何叶,一脸的不服。 “你多大了?那神秘人找不到人了吗?竟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行刺?” 何叶好奇的打量着这小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上前去扒开杀手衣领, 露出他背部的刺的一个像火纹样式的图案。 “干什么!”杀手不满的瞪着何叶。 “果然是!”何叶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即向方澜解释这个图案的来源。 “主子,这个图案代表的是火。海安有一邪教奉火为神灵,他们鲜少露面,但却恶名昭着。因为这个邪教里的人大部分是犯下过大错的人,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惩罚,便加入了该邪教。听说这个邪教背后是个大人物,所以才能庇护这些小罪犯大罪犯。” “哼,算你有见识!”少年冷哼道。 闻言,方澜眉头紧锁,他审视着何叶,带着威压开口道 “既有此邪教,为何不早来禀报?” 何叶被这么一问心虚的不敢看方澜,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属下属下想禀报来着,但是从您回来那一刻,天天都不得闲,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就便忘了这茬。” 听到何叶的回答,方澜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这不是你的错。若以后有这样的事,务必要立刻查清。” “是!”听到这话,何叶如释重负。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林九枝,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 “既然你是属于邪教的人,之前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而不得已躲了进去?”方澜用剑刃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他冷冷的问道。 闻言,少年扬起笑容,面带着骄傲,丝毫不避讳的回答 “十五岁的时候我爹常带着我去花楼喝酒,让我看他们苟合,但那里的女人都不让肯我碰!”说到这里,少年似乎十分生气。 他又说“可是邻居家有个未及笄的妹妹生的格外漂亮,她力气小打不过我,我便把她带到田地里糟蹋了。后来我便拿着这件事要挟她,要她委身于我,她竟然不识好歹,妄想杀了我,我只好先把她杀喽。” 杀手说的面不改色,仿佛这一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甚至可以当做炫耀的资本。 听完这话,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愤怒的看着这个洋洋得意的畜生。 何叶为刚才对她的欣赏而感到恶心,他突然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忘记铲除邪教这一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将他们一网打尽,白白便宜他们多活这些时日。 第194章 温馨 “畜生,呸!”何叶气不过一脚将杀手踹翻在地,接着冷冷的注视着其他被俘获的杀手。 “我看也问不出什么了,何叶,这些人都交给你了。”方澜将剑还给何叶,淡淡的说道。 外人或许可能不知道落在何叶手上是什么结果,但官杀里人人都知道何叶是个冷血阎罗,只要是犯了大恶的人落在他手上,下场必定是很惨。 听闻此言,何叶那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瞬间变得愈发光彩照人,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只见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此刻的他,就宛如一个从地狱深处挣脱而出的嗜血成性的魔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原本就坚毅的下颌线此刻显得更加分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般在脸上划过。这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残忍,仿佛随时都会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却又忍不住被那股独特的魅力所吸引。 “是,属下一定好好‘照顾’这些畜生!” 这一闹剧终于结束,林九枝看着方澜紧皱的眉头,又看了看笑的发邪的何叶,心中又增添了不少疑惑。 “在想什么?”方澜走到林九枝身边,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 林九枝并不想与方澜分享心中的想法,因为她越来越看不懂方澜了。 进了南光城,方澜带着林九枝来到了浮音阙住下。 一进后院,小猫们纷纷跑到了方澜身边蹭着他的腿。 看着这些又大又肥的小猫们,林九枝依稀从它们的特征辨认出它们正是方澜曾经在别院养的小猫们。 “你竟将它们也接来了!”林九枝欣喜的蹲下想去抚摸小猫的脑袋,但却不敢下手。 她觉得小猫应该不认识自己了,会不让自己抚摸。 “没事,它们很乖。”方澜轻声说道。 有了方澜说的话,林九枝才敢放心的去抚摸小猫。 她一开始只敢轻轻摸摸小猫的脑袋,见小猫不排斥自己,还在自己的手上蹭来蹭去,她直接把小猫抱在了怀里。 林九枝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猫的脑袋,问方澜“它是梦梦,对?” “没想到你还记得它们的名字。”方澜似乎是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林九枝居然还记得这几只小猫的名字。 “当然记得,这名字是我起的,怎么可能忘?”林九枝蹲下猫妈妈带着所有小猫都围在她身边,她高兴的挨个摸摸脑袋,不舍得起身。 看着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方澜嘴角挂着不自知的微笑。 林九枝不舍得放下小猫站起身来,看见方澜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她一怔随即脱口而出 “你笑的很好看,以后可以多笑笑。” 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冒犯,林九枝又赶忙转移话题 “咳咳,那个对于那个神秘人,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见到林九枝慌乱的脸红,方澜勾了勾唇,缓缓开口“暂未。”他一双满带柔情的眸子盯着林九枝,带着一丝侵略性。 “哦。”林九枝被方澜盯的不自在,她别过脸去看园中的景色,不自然的说道“真好看。” 傍晚的昏黄落日打在园中亭子和树木上,同时映着皎白的积雪散发着银光,像是铺了满地的水晶。一群小猫欢快的在雪地里奔跑,留下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梅花。 听着林九枝的话,方澜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转过身去与林九枝一起欣赏这美好的景象。 “主子。”何叶一出声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氛围。 “何事?”方澜不悦的问道。 “属下办事不利让那三个杀手跑了,请主子责罚!”何叶跪地请罪。 昨日手下们追的时候,有人在暗中接应神秘人,这才让他们跑了。 “跑了便跑了”方澜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他说“你去查一下那个邪教,一锅端了他们,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 “是!”何叶领了命就退下了。 第二日 众人启程赶往留安城,何叶并未同行。 昨日他在牢里照顾那些杀手照顾到了凌晨,一整夜都是哀嚎声。他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满身都是血,嘴角还挂着餍足的笑。 林九枝与方澜同坐一辆马车里,月月被留在了浮音阙让人好生照看着。 马车的构造与之前方澜来接应林九枝时的那辆差不多,里面很暖和,铺着厚厚的毯子和热乎乎的暖炉。 “我们今日能到吗?”林九枝问,她心中很是激动,但最多的还是煎熬。越是离得近了,她的心里越是煎熬。 “能到。”方澜回答。 其实离最终目的地越近,方澜的内心也同样煎熬。因为到那时林九枝便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害她一家至此的帮凶。 方澜没想过要瞒林九枝很久,毕竟纸包不住火,林九枝很聪明,不用自己说,她估计也很快会猜到。而且在林父林母面前,方澜并不想掩藏自己的身份。 第194章 温馨 “畜生,呸!”何叶气不过一脚将杀手踹翻在地,接着冷冷的注视着其他被俘获的杀手。 “我看也问不出什么了,何叶,这些人都交给你了。”方澜将剑还给何叶,淡淡的说道。 外人或许可能不知道落在何叶手上是什么结果,但官杀里人人都知道何叶是个冷血阎罗,只要是犯了大恶的人落在他手上,下场必定是很惨。 听闻此言,何叶那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瞬间变得愈发光彩照人,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只见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此刻的他,就宛如一个从地狱深处挣脱而出的嗜血成性的魔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原本就坚毅的下颌线此刻显得更加分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般在脸上划过。这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残忍,仿佛随时都会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却又忍不住被那股独特的魅力所吸引。 “是,属下一定好好‘照顾’这些畜生!” 这一闹剧终于结束,林九枝看着方澜紧皱的眉头,又看了看笑的发邪的何叶,心中又增添了不少疑惑。 “在想什么?”方澜走到林九枝身边,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 林九枝并不想与方澜分享心中的想法,因为她越来越看不懂方澜了。 进了南光城,方澜带着林九枝来到了浮音阙住下。 一进后院,小猫们纷纷跑到了方澜身边蹭着他的腿。 看着这些又大又肥的小猫们,林九枝依稀从它们的特征辨认出它们正是方澜曾经在别院养的小猫们。 “你竟将它们也接来了!”林九枝欣喜的蹲下想去抚摸小猫的脑袋,但却不敢下手。 她觉得小猫应该不认识自己了,会不让自己抚摸。 “没事,它们很乖。”方澜轻声说道。 有了方澜说的话,林九枝才敢放心的去抚摸小猫。 她一开始只敢轻轻摸摸小猫的脑袋,见小猫不排斥自己,还在自己的手上蹭来蹭去,她直接把小猫抱在了怀里。 林九枝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猫的脑袋,问方澜“它是梦梦,对?” “没想到你还记得它们的名字。”方澜似乎是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林九枝居然还记得这几只小猫的名字。 “当然记得,这名字是我起的,怎么可能忘?”林九枝蹲下猫妈妈带着所有小猫都围在她身边,她高兴的挨个摸摸脑袋,不舍得起身。 看着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方澜嘴角挂着不自知的微笑。 林九枝不舍得放下小猫站起身来,看见方澜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她一怔随即脱口而出 “你笑的很好看,以后可以多笑笑。” 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冒犯,林九枝又赶忙转移话题 “咳咳,那个对于那个神秘人,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见到林九枝慌乱的脸红,方澜勾了勾唇,缓缓开口“暂未。”他一双满带柔情的眸子盯着林九枝,带着一丝侵略性。 “哦。”林九枝被方澜盯的不自在,她别过脸去看园中的景色,不自然的说道“真好看。” 傍晚的昏黄落日打在园中亭子和树木上,同时映着皎白的积雪散发着银光,像是铺了满地的水晶。一群小猫欢快的在雪地里奔跑,留下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梅花。 听着林九枝的话,方澜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转过身去与林九枝一起欣赏这美好的景象。 “主子。”何叶一出声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氛围。 “何事?”方澜不悦的问道。 “属下办事不利让那三个杀手跑了,请主子责罚!”何叶跪地请罪。 昨日手下们追的时候,有人在暗中接应神秘人,这才让他们跑了。 “跑了便跑了”方澜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他说“你去查一下那个邪教,一锅端了他们,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 “是!”何叶领了命就退下了。 第二日 众人启程赶往留安城,何叶并未同行。 昨日他在牢里照顾那些杀手照顾到了凌晨,一整夜都是哀嚎声。他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满身都是血,嘴角还挂着餍足的笑。 林九枝与方澜同坐一辆马车里,月月被留在了浮音阙让人好生照看着。 马车的构造与之前方澜来接应林九枝时的那辆差不多,里面很暖和,铺着厚厚的毯子和热乎乎的暖炉。 “我们今日能到吗?”林九枝问,她心中很是激动,但最多的还是煎熬。越是离得近了,她的心里越是煎熬。 “能到。”方澜回答。 其实离最终目的地越近,方澜的内心也同样煎熬。因为到那时林九枝便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害她一家至此的帮凶。 方澜没想过要瞒林九枝很久,毕竟纸包不住火,林九枝很聪明,不用自己说,她估计也很快会猜到。而且在林父林母面前,方澜并不想掩藏自己的身份。 第195章 病中诉衷肠 留安城 当一行人到达此地的时候,时间已然来到了半夜时分,这座城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幕所笼罩,显得格外寂静无声。 那漆黑的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弥漫开来,将整个城吞噬其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户人家还顽强地燃着微弱的烛火,仿佛在不甘地妄想与这无尽的黑夜进行一场微弱的对抗。 他们一行人马静静地行走在街道之上,每一步都踩得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这份宁静。 除了马车车轮缓缓压过坚硬陆地时发出的低沉嘎吱声,以及众人走路时那轻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之外,便再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仿佛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害怕惊扰到那些正在沉睡中的人们。 在那辆温暖华贵的马车内,林九枝不知在何时悄然进入了梦乡。 她斜倚在车厢的一角,身上轻轻地盖着一条极为厚实的白绒毯,那柔软的绒毛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温柔地包裹着她的身躯,让她原本就白皙的脸蛋此刻变得红扑扑的,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恬静之美。 在她的身旁,方澜端坐着,身姿挺拔而优雅,那一身墨色长袍更衬托出他的沉稳气质。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书籍,书页在他指尖轻轻翻动,仿佛带着生命。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透过文字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马车缓缓进城,车轮在青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的过往到如今。 马车行驶了约莫几百米的距离,沿着宽阔的大街前行,然后巧妙地绕过大街,钻进了幽深的巷子。 巷中黝黑不见五指,猛然被烛火照亮,像是通往仙国的道路。 经过一番曲折的穿行,马车终于在一座名为舒合晓栖的府邸前停下。 “主子,到了。”官杀秋姿轻轻地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恭敬。她站在马车旁,目光低垂,等待着方澜的指示。 闻言,方澜放下书籍,随即转过头看向林九枝。 此时的林九枝脸色绯红,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微弱,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方澜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他迅速伸出手,探向林九枝的额头,触手之处,一股滚烫的温度扑面而来,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感受到林九枝额头烫人的温度,方澜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他毫不犹豫地将林九枝抱在怀中。 林九枝下意识地靠在他的怀里,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猫。方澜紧紧地抱着她,神情很是紧张。 “去请太医!”方澜抱着林九枝下了马车,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旁的秋姿连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说着,她转身匆匆往府里走去。 府中近日有一太医在此,所以秋姿才会往府里去找太医。 方澜抱着林九枝,脚下生风,急匆匆地往府里走去。 府中的仆人没有睡,在等着迎接贵客。见方澜抱着林九枝进来,他们便纷纷跟上去,引导着方澜来到卧房。 房中炭火生的极旺,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方澜将林九枝轻轻放在床上,将她的鞋子脱下,为她盖上柔软的棉被。 在一旁候着的下人见到这一幕,只敢在心底震惊,却不敢表露于面。 “林夫人和林公子他们呢?”方澜一边用热水打湿的帕子给林九枝擦脸一边问。 “回公子,林夫人和林公子在西院照顾林老爷。他们并不知今日林姑娘回来,是否现在去请他们过来?”管家洪彬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林老爷的情况如何?”方澜起身走到一边低声问道。 “回公子,林老爷还在昏迷中,暂无生命危险,只怕以后会落下残疾。”洪彬声音也小了些,只有方澜能听清。 闻言,方澜脸上并未有太大波澜,他只是忧心的看了林九枝一眼,随即对洪彬吩咐道 “不用请他们过来了,明日再说。” “是。” “去让人准备些软食,你们都去睡,这里不用人伺候。”方澜又说,他不放心林九枝,打算在这里照顾她。 听到方澜的话,洪彬担忧的说道“公子,这一路颠簸,您不如先去休息,这里我让丫鬟绿芽照看着。” “不用,你们退下。”方澜揉了揉眉心,显然不想再听什么劝他的话。 “是”洪彬了然,带着人退下了。 众人走后不久,秋姿就带着太医来了。 经过诊治,林九枝是受了风寒发了高烧引起的昏迷。太医为林九枝施完针后开了药方,秋姿拿去抓药,太医也一同离开了,房中再次归于平静。 方澜坐在床边,将暖手炉放到林九枝的手中,就这么默默地守着她。 秋姿熬好了药,端来时只见方澜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一只手担在床上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假寐。 听见动静,方澜悠悠睁开眼睛,轻声打了个哈欠。 “主子,药熬好了。” “端过来。” 秋姿将药端来,方澜将药碗端起,秋姿则放下盘子,上前去将林九枝扶起来。 见主子将勺中的药吹凉再喂给林姑娘后,秋姿神色一滞。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温柔过,之前主子母亲方夫人在的时候,主子每次哄着她吃药也很温柔,但在林姑娘这里,秋姿总是觉得不一样。 喂完药后,在方澜的示意下秋姿离开了房间。 似乎是吃了药的缘故,方澜觉得林九枝的脸色好了许多。他抬头探上林九枝的额头,感受到没有那么高的温度之后,他隐隐松了口气。 看着林九枝安静的睡颜,方澜此刻心中满是懊悔和心疼。 他不知道林九枝是何时受得风寒,一想到她一直强忍着不适赶路,从未说过身体不舒服之类的话,他就心疼。 “若是我能感知你的疼痛,你也不会强忍了这么久。”方澜喃喃着,像着魔一般轻抚着林九枝的脸颊。 第195章 病中诉衷肠 留安城 当一行人到达此地的时候,时间已然来到了半夜时分,这座城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幕所笼罩,显得格外寂静无声。 那漆黑的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弥漫开来,将整个城吞噬其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户人家还顽强地燃着微弱的烛火,仿佛在不甘地妄想与这无尽的黑夜进行一场微弱的对抗。 他们一行人马静静地行走在街道之上,每一步都踩得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这份宁静。 除了马车车轮缓缓压过坚硬陆地时发出的低沉嘎吱声,以及众人走路时那轻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之外,便再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仿佛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害怕惊扰到那些正在沉睡中的人们。 在那辆温暖华贵的马车内,林九枝不知在何时悄然进入了梦乡。 她斜倚在车厢的一角,身上轻轻地盖着一条极为厚实的白绒毯,那柔软的绒毛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温柔地包裹着她的身躯,让她原本就白皙的脸蛋此刻变得红扑扑的,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恬静之美。 在她的身旁,方澜端坐着,身姿挺拔而优雅,那一身墨色长袍更衬托出他的沉稳气质。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书籍,书页在他指尖轻轻翻动,仿佛带着生命。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透过文字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马车缓缓进城,车轮在青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的过往到如今。 马车行驶了约莫几百米的距离,沿着宽阔的大街前行,然后巧妙地绕过大街,钻进了幽深的巷子。 巷中黝黑不见五指,猛然被烛火照亮,像是通往仙国的道路。 经过一番曲折的穿行,马车终于在一座名为舒合晓栖的府邸前停下。 “主子,到了。”官杀秋姿轻轻地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恭敬。她站在马车旁,目光低垂,等待着方澜的指示。 闻言,方澜放下书籍,随即转过头看向林九枝。 此时的林九枝脸色绯红,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微弱,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方澜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他迅速伸出手,探向林九枝的额头,触手之处,一股滚烫的温度扑面而来,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感受到林九枝额头烫人的温度,方澜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他毫不犹豫地将林九枝抱在怀中。 林九枝下意识地靠在他的怀里,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猫。方澜紧紧地抱着她,神情很是紧张。 “去请太医!”方澜抱着林九枝下了马车,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旁的秋姿连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说着,她转身匆匆往府里走去。 府中近日有一太医在此,所以秋姿才会往府里去找太医。 方澜抱着林九枝,脚下生风,急匆匆地往府里走去。 府中的仆人没有睡,在等着迎接贵客。见方澜抱着林九枝进来,他们便纷纷跟上去,引导着方澜来到卧房。 房中炭火生的极旺,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方澜将林九枝轻轻放在床上,将她的鞋子脱下,为她盖上柔软的棉被。 在一旁候着的下人见到这一幕,只敢在心底震惊,却不敢表露于面。 “林夫人和林公子他们呢?”方澜一边用热水打湿的帕子给林九枝擦脸一边问。 “回公子,林夫人和林公子在西院照顾林老爷。他们并不知今日林姑娘回来,是否现在去请他们过来?”管家洪彬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林老爷的情况如何?”方澜起身走到一边低声问道。 “回公子,林老爷还在昏迷中,暂无生命危险,只怕以后会落下残疾。”洪彬声音也小了些,只有方澜能听清。 闻言,方澜脸上并未有太大波澜,他只是忧心的看了林九枝一眼,随即对洪彬吩咐道 “不用请他们过来了,明日再说。” “是。” “去让人准备些软食,你们都去睡,这里不用人伺候。”方澜又说,他不放心林九枝,打算在这里照顾她。 听到方澜的话,洪彬担忧的说道“公子,这一路颠簸,您不如先去休息,这里我让丫鬟绿芽照看着。” “不用,你们退下。”方澜揉了揉眉心,显然不想再听什么劝他的话。 “是”洪彬了然,带着人退下了。 众人走后不久,秋姿就带着太医来了。 经过诊治,林九枝是受了风寒发了高烧引起的昏迷。太医为林九枝施完针后开了药方,秋姿拿去抓药,太医也一同离开了,房中再次归于平静。 方澜坐在床边,将暖手炉放到林九枝的手中,就这么默默地守着她。 秋姿熬好了药,端来时只见方澜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一只手担在床上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假寐。 听见动静,方澜悠悠睁开眼睛,轻声打了个哈欠。 “主子,药熬好了。” “端过来。” 秋姿将药端来,方澜将药碗端起,秋姿则放下盘子,上前去将林九枝扶起来。 见主子将勺中的药吹凉再喂给林姑娘后,秋姿神色一滞。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温柔过,之前主子母亲方夫人在的时候,主子每次哄着她吃药也很温柔,但在林姑娘这里,秋姿总是觉得不一样。 喂完药后,在方澜的示意下秋姿离开了房间。 似乎是吃了药的缘故,方澜觉得林九枝的脸色好了许多。他抬头探上林九枝的额头,感受到没有那么高的温度之后,他隐隐松了口气。 看着林九枝安静的睡颜,方澜此刻心中满是懊悔和心疼。 他不知道林九枝是何时受得风寒,一想到她一直强忍着不适赶路,从未说过身体不舒服之类的话,他就心疼。 “若是我能感知你的疼痛,你也不会强忍了这么久。”方澜喃喃着,像着魔一般轻抚着林九枝的脸颊。 第196章 见到林禹 第二日清晨 西院厢房,守了一晚上夫君的李宁安此刻昏昏欲睡。 “咚咚咚”房门轻轻被叩响。 李宁安瞌睡瞬间消失,她期待的看向夫君,见他还昏迷着脸上满是失落。 带着一脸失落,李宁安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林夫人”方澜看着李宁安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刚开门一股冷风吹进来让李宁安更加清醒了些,看清来人的相貌,她一愣随即带着和煦的声音说道 “你来了,进来。” 方澜点点头,随着李宁安进了房中顺手将门带上。 方澜走到床边,担心的看着林禹。 这是他第一次见林禹,虽然林禹昏迷着,方澜也能感受到来自这位开国大将军的威严。 “林夫人” 方澜刚想说些什么,被李宁安打断。 “我已不是什么林夫人,叫我伯母便好。”李宁安柔声的说着,她很感念方澜的救命之恩,也不想如此生疏。 闻言,方澜顿了顿,继而说道 “林伯母,此丹,或许对林老爷的病情有帮助。”方澜将丰鸢给的丹药递给李宁安,坚定的说着。 看着盒子中泛蓝白色光芒的丹药,闻见它那沁人心脾的香气,李宁安感觉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起来。 “此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你已救了我们的命,怎可再让你如此破费?”李宁安推脱着,她实在是承受不了如此大恩。 “若是能让林伯父好起来,这一颗小小的丹药又算得了什么?” 方澜将盒子放到床边,又说“林伯母,东院厢房九枝在等你。你也不想让她看到林伯父昏迷不醒伤神?” 听到这话,李宁安原本平淡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了波澜,她激动的看着方澜问道 “你说九枝,她还活着?” “嗯,她受了风寒,还在昏睡着。” 得到方澜肯定的答复,李宁安开心的流出了眼泪。能见到夫君已是不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女儿,这是李宁安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好,好!活着就好!”李宁安喃喃着,神色再也不似之前一样颓靡。 “我在外面等您,这丹药需尽快给林伯父服下。”方澜严肃地说道,他不知道李宁安会不会信自己的话,只能如此说了。 “好!”李宁安答应着。 方澜走出门外等着,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屋内,李宁安坐在床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她毫不犹豫的拿起那颗丹药,喂给了林禹。 丹药入口即化,丝毫不需要费力吞咽。 与此同时汴州城中,何叶带着一行人走在城中大街上。他们运送着两辆马车,每辆马车上有四五个箱子,还有一些粮食和过冬的衣物。 在一户门前看着府邸很大,但门前却破败不堪的地方,月月停住了。 何叶翻身下马,看着与主子描述的一样的府邸时,他满意的摸了摸月月的脑袋说道“嘿,你这马真神了!” 月月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露出一副傲娇的神情。 何叶笑笑,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人,他便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何叶敲了几声,无人应答。他又敲了好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一道清冽的女音。 “你们是何人?”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披着蓝色斗篷的女子,斗篷的帽子很大,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丰鸢警惕的盯着这些人,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让丰鸢很反感。 何叶走上前去,打量着这陌生女子,见她衣裙上沾了些血迹,心中俨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向丰鸢打听“姑娘可是住在这府里的?” 丰鸢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一身血腥味的人在她心中来说不是好人,自然也没打算告诉何叶实话。 “不是。” “那姑娘可知这家人去哪了?”何叶又问。 丰鸢仍旧低着头,这帽子遮住她的视线,她在何叶面前又不算高,只能看见何叶的脖子。 同样,何叶也只能看见她的下半张脸。 “你找他们做什么?”丰鸢试探性的问道。 “他们?”何叶眯起眼睛,眼中的狠厉愈发明显,他勾了勾唇,缓缓逼近丰鸢一字一句道“可我听说这府中只住了一位姑娘,何来的他们?姑娘若不是这府中人,又为何出现在此?难不成是做什么什么坏事?” 丰鸢被何叶逼的往后退,又听见何叶的质问,她心中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何叶停住脚步,笑吟吟的问道。 “莫不是心虚了?” 闻言,丰鸢的好脾气似乎被消磨殆尽,她紧紧攥起拳头朝着何叶挥来,还不忘反击 “我虚你奶奶个头!!” 第196章 见到林禹 第二日清晨 西院厢房,守了一晚上夫君的李宁安此刻昏昏欲睡。 “咚咚咚”房门轻轻被叩响。 李宁安瞌睡瞬间消失,她期待的看向夫君,见他还昏迷着脸上满是失落。 带着一脸失落,李宁安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林夫人”方澜看着李宁安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刚开门一股冷风吹进来让李宁安更加清醒了些,看清来人的相貌,她一愣随即带着和煦的声音说道 “你来了,进来。” 方澜点点头,随着李宁安进了房中顺手将门带上。 方澜走到床边,担心的看着林禹。 这是他第一次见林禹,虽然林禹昏迷着,方澜也能感受到来自这位开国大将军的威严。 “林夫人” 方澜刚想说些什么,被李宁安打断。 “我已不是什么林夫人,叫我伯母便好。”李宁安柔声的说着,她很感念方澜的救命之恩,也不想如此生疏。 闻言,方澜顿了顿,继而说道 “林伯母,此丹,或许对林老爷的病情有帮助。”方澜将丰鸢给的丹药递给李宁安,坚定的说着。 看着盒子中泛蓝白色光芒的丹药,闻见它那沁人心脾的香气,李宁安感觉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起来。 “此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你已救了我们的命,怎可再让你如此破费?”李宁安推脱着,她实在是承受不了如此大恩。 “若是能让林伯父好起来,这一颗小小的丹药又算得了什么?” 方澜将盒子放到床边,又说“林伯母,东院厢房九枝在等你。你也不想让她看到林伯父昏迷不醒伤神?” 听到这话,李宁安原本平淡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了波澜,她激动的看着方澜问道 “你说九枝,她还活着?” “嗯,她受了风寒,还在昏睡着。” 得到方澜肯定的答复,李宁安开心的流出了眼泪。能见到夫君已是不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女儿,这是李宁安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好,好!活着就好!”李宁安喃喃着,神色再也不似之前一样颓靡。 “我在外面等您,这丹药需尽快给林伯父服下。”方澜严肃地说道,他不知道李宁安会不会信自己的话,只能如此说了。 “好!”李宁安答应着。 方澜走出门外等着,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屋内,李宁安坐在床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她毫不犹豫的拿起那颗丹药,喂给了林禹。 丹药入口即化,丝毫不需要费力吞咽。 与此同时汴州城中,何叶带着一行人走在城中大街上。他们运送着两辆马车,每辆马车上有四五个箱子,还有一些粮食和过冬的衣物。 在一户门前看着府邸很大,但门前却破败不堪的地方,月月停住了。 何叶翻身下马,看着与主子描述的一样的府邸时,他满意的摸了摸月月的脑袋说道“嘿,你这马真神了!” 月月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露出一副傲娇的神情。 何叶笑笑,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人,他便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何叶敲了几声,无人应答。他又敲了好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一道清冽的女音。 “你们是何人?”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披着蓝色斗篷的女子,斗篷的帽子很大,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丰鸢警惕的盯着这些人,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让丰鸢很反感。 何叶走上前去,打量着这陌生女子,见她衣裙上沾了些血迹,心中俨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向丰鸢打听“姑娘可是住在这府里的?” 丰鸢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一身血腥味的人在她心中来说不是好人,自然也没打算告诉何叶实话。 “不是。” “那姑娘可知这家人去哪了?”何叶又问。 丰鸢仍旧低着头,这帽子遮住她的视线,她在何叶面前又不算高,只能看见何叶的脖子。 同样,何叶也只能看见她的下半张脸。 “你找他们做什么?”丰鸢试探性的问道。 “他们?”何叶眯起眼睛,眼中的狠厉愈发明显,他勾了勾唇,缓缓逼近丰鸢一字一句道“可我听说这府中只住了一位姑娘,何来的他们?姑娘若不是这府中人,又为何出现在此?难不成是做什么什么坏事?” 丰鸢被何叶逼的往后退,又听见何叶的质问,她心中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何叶停住脚步,笑吟吟的问道。 “莫不是心虚了?” 闻言,丰鸢的好脾气似乎被消磨殆尽,她紧紧攥起拳头朝着何叶挥来,还不忘反击 “我虚你奶奶个头!!” 第197章 神药 丰鸢这一拳快到何叶还未看清,等自己脸上挨了实实在在的一拳后他才后知后觉。 “啊!!!!”何叶被一拳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等他反应过来便非常震惊的看着对面那叉着腰一脸神气的女子。 下属们上前护住何叶,他们拔出剑以防御姿态对着丰鸢。 何叶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揉了揉自己的麻木的脸颊,随后无奈的叫其他人退下。 “只不过是被打了一拳而已,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何叶揉了揉脸颊,看向丰鸢这次眼里没有那种审视的目光,而是换做了一种带着兴奋的眼神。 “姑娘好拳法!想必姑娘应是这宅子的主人了。” 何叶笑了笑,朝丰鸢走近了些解释道 “姑娘,实不相瞒,我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来给这宅子的主人送东西的。” 听到何叶的话,丰鸢眼眸动了动,她启唇问道“你家主人叫什么?” “姓方,单名一个澜字。姑娘可有印象?”何叶老老实实的回答。 听到何叶的话,丰鸢这才摘下帽子,看向来人。 在看到来人面貌的那一刻,丰鸢有一瞬的恍神。 只听丰鸢喃喃着“南川”二字,紧接着便走到何叶面前紧盯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着。 何叶终于看清丰鸢的面貌,是个很可爱很有灵气的女孩子,像是一条小鱼。 只不过现在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紧盯着自己看,何叶的脸颊上瞬间染上绯红,吓的抱住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何叶不解的看向丰鸢,刚才还对自己下手不留情,现在怎么像看情人一样看着自己? 被何叶的声音拉回现实,丰鸢眼中的欣喜一下子消失,她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接着说道 “把东西搬进府里,你们人马上离开。” “哎你!”看着冷漠的丰鸢,何叶一下子又摸不着头脑了。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 一行人把东西搬进府里后,丰鸢连留他们喝茶的意思都没有,只一个劲的催促他们离开。 何叶本也不想多留,便带着人离开了。 只是他们离开后,丰鸢一瞬间瘫倒在地,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 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 舒合晓栖 见林母打开门出来,方澜微微点头示意。 “孩子,九枝在哪?快带我去见他。”林母抓住方澜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好,我这就带您去。” 方澜轻声答应着,搀扶着林氏迈步向前走去。 李宁安太开心了,像是想到什么,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说道 “宵儿,叫宵儿和我一起!” “伯母放心,我已经知会了林宵。”方澜回答着,他能感觉到林氏现在很是激动和兴奋。 “好,多谢你了!”李宁安拍了拍搀着自己胳膊的手,欣慰的笑着。 东院 林宵早已在院中等候,早在听到妹妹还活着的消息后,他药也顾不得给父亲熬了,急忙跑来见妹妹。 来到这里听说妹妹还未醒,他便想等着母亲一起进去看妹妹。 “宵儿!”林氏看到儿子,母子两个一对视,心中那块巨石便已经彻底放下。 “母亲。”林宵走上前去接替方澜搀着自己母亲,继而态度端正的对方澜道谢。 “谢谢。” 一开始林宵对方澜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因为他知道方澜的真实身份。 林宵是昏迷着和母亲一起被带出京城的,等他醒来已然是到了半路上。 他想回去救妹妹和父亲,但是却被方澜的手下打晕了。 一路上,林宵从没清醒过,不是被打晕就是被迷晕,等他彻底清醒时,已经到了海安。 那时他看见方澜第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方澜也承认了。 他对方澜大打出手,方澜虽然未还手,但也没让自己挨上一掌。 之后方澜向他承诺会带回妹妹和父亲,他才罢休的。 听见林宵对自己道谢,方澜并没有很惊讶也没有觉得很在意,他无需林宵的谢。 方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林九枝,他想要的是林九枝的谢,更是林九枝的人。 林宵知道眼前这小子的心思,但他如今并不想再一次看妹妹落入那牢笼一般的后宫之中。 母子二人进了房间,林九枝还未醒过来。 方澜并未跟着进去,他不想打扰三人团聚的时刻。 方澜离开了后院,他派人传来太医,一起来到了林禹房中。 他想知道林禹的情况如何,丰鸢给的那枚丸药到底能对林禹的情况有多大改善。 太医把着林禹的脉,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如何?”方澜问道。 “回公子,此人的筋脉被挑,按道理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复原的,可以说是永远无法复原的,可这”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愣是想不通。 “到底如何?”方澜再一遍问道。 “回公子,此人脉力充沛,节律整齐,全然不似之前,还需等他醒来方可下定论啊!”太医恭敬的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老臣告退。” 太医走后,方澜上前把住林禹的脉发现确与太医说的无二。 他也很惊讶那丸药的功效竟如此神奇,这让他不得不好奇起来丰鸢的身份了。 第197章 神药 丰鸢这一拳快到何叶还未看清,等自己脸上挨了实实在在的一拳后他才后知后觉。 “啊!!!!”何叶被一拳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等他反应过来便非常震惊的看着对面那叉着腰一脸神气的女子。 下属们上前护住何叶,他们拔出剑以防御姿态对着丰鸢。 何叶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揉了揉自己的麻木的脸颊,随后无奈的叫其他人退下。 “只不过是被打了一拳而已,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何叶揉了揉脸颊,看向丰鸢这次眼里没有那种审视的目光,而是换做了一种带着兴奋的眼神。 “姑娘好拳法!想必姑娘应是这宅子的主人了。” 何叶笑了笑,朝丰鸢走近了些解释道 “姑娘,实不相瞒,我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来给这宅子的主人送东西的。” 听到何叶的话,丰鸢眼眸动了动,她启唇问道“你家主人叫什么?” “姓方,单名一个澜字。姑娘可有印象?”何叶老老实实的回答。 听到何叶的话,丰鸢这才摘下帽子,看向来人。 在看到来人面貌的那一刻,丰鸢有一瞬的恍神。 只听丰鸢喃喃着“南川”二字,紧接着便走到何叶面前紧盯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着。 何叶终于看清丰鸢的面貌,是个很可爱很有灵气的女孩子,像是一条小鱼。 只不过现在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紧盯着自己看,何叶的脸颊上瞬间染上绯红,吓的抱住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何叶不解的看向丰鸢,刚才还对自己下手不留情,现在怎么像看情人一样看着自己? 被何叶的声音拉回现实,丰鸢眼中的欣喜一下子消失,她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接着说道 “把东西搬进府里,你们人马上离开。” “哎你!”看着冷漠的丰鸢,何叶一下子又摸不着头脑了。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 一行人把东西搬进府里后,丰鸢连留他们喝茶的意思都没有,只一个劲的催促他们离开。 何叶本也不想多留,便带着人离开了。 只是他们离开后,丰鸢一瞬间瘫倒在地,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 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 舒合晓栖 见林母打开门出来,方澜微微点头示意。 “孩子,九枝在哪?快带我去见他。”林母抓住方澜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好,我这就带您去。” 方澜轻声答应着,搀扶着林氏迈步向前走去。 李宁安太开心了,像是想到什么,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说道 “宵儿,叫宵儿和我一起!” “伯母放心,我已经知会了林宵。”方澜回答着,他能感觉到林氏现在很是激动和兴奋。 “好,多谢你了!”李宁安拍了拍搀着自己胳膊的手,欣慰的笑着。 东院 林宵早已在院中等候,早在听到妹妹还活着的消息后,他药也顾不得给父亲熬了,急忙跑来见妹妹。 来到这里听说妹妹还未醒,他便想等着母亲一起进去看妹妹。 “宵儿!”林氏看到儿子,母子两个一对视,心中那块巨石便已经彻底放下。 “母亲。”林宵走上前去接替方澜搀着自己母亲,继而态度端正的对方澜道谢。 “谢谢。” 一开始林宵对方澜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因为他知道方澜的真实身份。 林宵是昏迷着和母亲一起被带出京城的,等他醒来已然是到了半路上。 他想回去救妹妹和父亲,但是却被方澜的手下打晕了。 一路上,林宵从没清醒过,不是被打晕就是被迷晕,等他彻底清醒时,已经到了海安。 那时他看见方澜第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方澜也承认了。 他对方澜大打出手,方澜虽然未还手,但也没让自己挨上一掌。 之后方澜向他承诺会带回妹妹和父亲,他才罢休的。 听见林宵对自己道谢,方澜并没有很惊讶也没有觉得很在意,他无需林宵的谢。 方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林九枝,他想要的是林九枝的谢,更是林九枝的人。 林宵知道眼前这小子的心思,但他如今并不想再一次看妹妹落入那牢笼一般的后宫之中。 母子二人进了房间,林九枝还未醒过来。 方澜并未跟着进去,他不想打扰三人团聚的时刻。 方澜离开了后院,他派人传来太医,一起来到了林禹房中。 他想知道林禹的情况如何,丰鸢给的那枚丸药到底能对林禹的情况有多大改善。 太医把着林禹的脉,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如何?”方澜问道。 “回公子,此人的筋脉被挑,按道理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复原的,可以说是永远无法复原的,可这”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愣是想不通。 “到底如何?”方澜再一遍问道。 “回公子,此人脉力充沛,节律整齐,全然不似之前,还需等他醒来方可下定论啊!”太医恭敬的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老臣告退。” 太医走后,方澜上前把住林禹的脉发现确与太医说的无二。 他也很惊讶那丸药的功效竟如此神奇,这让他不得不好奇起来丰鸢的身份了。 第197章 是真的! 林九枝这次昏迷没有做噩梦,她睡的异常踏实,而且周身暖和的都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感觉。 直到感受到嘴唇上的干涩和嗓子的疼痛后,她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干咳了一声,还未等睁开眼睛就听见了久违的熟悉声音。 “你醒了,女儿!” “妹妹!” 母子二人同时出声,开心的看着林九枝。 听到自己千思万想的声音,林九枝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母亲!哥哥!”林九枝瞪大自己的双眼,她此刻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小九枝,你受苦了!”李宁安抹去女儿脸颊的眼泪,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林宵看着妹妹,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下来过,他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相拥。 感受到母亲身上传来的暖意,林九枝伸出双手紧紧拥住她。 “我终于见到你们了!他们没有骗我!” 林九枝此刻开心极了,她没想到这竟是真的,原来他们都没有骗自己,林九枝此刻为曾经自己的质疑而感到愧疚。 此刻见到了母亲和哥哥,林九枝既开心又自责,她又想到了父亲,她不敢说,怕母亲和哥哥听了伤心。 李宁安松开女儿,拿出手帕来给她擦泪。她似是察觉到了女儿的落寞,猜到她是为何事伤心,李宁安说道 “如今九枝你来了,想必你父亲他也很快就会醒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从母亲口中说出,林九枝一瞬间怔住了,听完之后,她很是激动“父亲?” “父亲也在?母亲你说的醒来是什么意思?”林九枝抓住母亲的手激动的问道。 “嗯,他也在!他受了伤,还在昏迷。”李宁安认真的说着,如今林禹手筋脚筋皆被挑断,大夫都断定他以后注定会成为一个残废。李宁安现在不敢和女儿说林禹的情况,怕她一时伤心坏了身体。 听到这话,林九枝心中万分震撼,她没想到父亲也被救了出来,更没想到他还活着。 “宵儿,九枝,如今我们一家团聚在此,多亏了方澜那孩子,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啊!”李宁安感慨着,她是打心眼里感激方澜,没想到能救自己一家于水火的竟是一个孩子。 在李宁安心里,方澜就还是个孩子,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多大本事。 每当李宁安想起方澜那时在别院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死在眼前时,作为一个母亲,她很心疼,在心里也想多给他些温暖。 听到母亲这么说,林九枝重重的点了点头,林宵也没反驳。 “父亲在哪?我要去看看他!”林九枝说罢就要下床,李宁安慌忙拦住她劝道 “如今你还病着,莫要着急,等病好了再去看你父亲也不迟。” “是啊妹妹,不妨等身体好一些再去看父亲!”林宵也劝道。 听到二人的劝解,林九枝觉得自己是有点冲动了,自己如今受了风寒,去看父亲再把病气过给他就不好了。 “好,我听你们的。”林九枝乖乖答应着,又躺回了床上。 “来,喝杯水润一下嗓子。” 林宵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林九枝接过乖乖的喝完。 一想到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林九枝觉得此刻她是最幸福的人。 “母亲,方澜去哪了?”林九枝打听道。 “咦?这孩子刚刚还在的啊,我也没注意他去哪了。”李宁安疑惑的巡视着四周,刚刚她一心只顾自己女儿,全然忘了方澜。 “他应该是有事走了。”林宵淡淡的说道,眼神却一直盯着妹妹的反应。 见到妹妹听见方澜不在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时,林宵很是纠结要不要告诉妹妹方澜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道他的伤如何了”林九枝喃喃着。 “方澜那孩子受伤了?”李宁安听清女儿的话,担忧的问道。 “嗯,他为了救我受了伤 ,又一路马不停蹄的带着我来找你们。”林九枝越说越愧疚,一想到自己之前怀疑方澜骗自己,想到他那受伤的眼神,心里就万分难受。 听到妹妹的话,林宵心中小小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方澜能为妹妹做到如此程度。 之前在海安,他从未关注过方澜,也不知道方澜与妹妹之间的事,他只知道方澜是妹妹招进家门的小侍卫。 “方澜这孩子,对我们可真是好,你说,我们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啊!”李宁安想不通方澜为什么会这么帮助林家。她之前只以为方澜是想报答自己对他们母子两个的收留之恩,现在想想仅仅凭一个收留之恩,怎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李宁安视线转回女儿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去看看他!”林九枝实在是放心不下,昨天也不知道方澜自己换没换药。 “妹妹,你还病着,别出去受凉了。”林宵拦着妹妹,恐怕她风寒加重。 “不行,哥,我必须得去看看。”林九枝认真的说道,她并不认为自己的风寒有多严重。 “让她去!”李宁安开口道,将一边挂着的狐裘拿起给林九枝披上。 穿好衣服,林九枝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看着妹妹的背影,林宵将视线转移到母亲身上。 “母亲,你”他不解的看着母亲,眼中满是询问。 而李宁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第197章 是真的! 林九枝这次昏迷没有做噩梦,她睡的异常踏实,而且周身暖和的都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感觉。 直到感受到嘴唇上的干涩和嗓子的疼痛后,她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干咳了一声,还未等睁开眼睛就听见了久违的熟悉声音。 “你醒了,女儿!” “妹妹!” 母子二人同时出声,开心的看着林九枝。 听到自己千思万想的声音,林九枝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母亲!哥哥!”林九枝瞪大自己的双眼,她此刻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小九枝,你受苦了!”李宁安抹去女儿脸颊的眼泪,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林宵看着妹妹,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下来过,他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相拥。 感受到母亲身上传来的暖意,林九枝伸出双手紧紧拥住她。 “我终于见到你们了!他们没有骗我!” 林九枝此刻开心极了,她没想到这竟是真的,原来他们都没有骗自己,林九枝此刻为曾经自己的质疑而感到愧疚。 此刻见到了母亲和哥哥,林九枝既开心又自责,她又想到了父亲,她不敢说,怕母亲和哥哥听了伤心。 李宁安松开女儿,拿出手帕来给她擦泪。她似是察觉到了女儿的落寞,猜到她是为何事伤心,李宁安说道 “如今九枝你来了,想必你父亲他也很快就会醒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从母亲口中说出,林九枝一瞬间怔住了,听完之后,她很是激动“父亲?” “父亲也在?母亲你说的醒来是什么意思?”林九枝抓住母亲的手激动的问道。 “嗯,他也在!他受了伤,还在昏迷。”李宁安认真的说着,如今林禹手筋脚筋皆被挑断,大夫都断定他以后注定会成为一个残废。李宁安现在不敢和女儿说林禹的情况,怕她一时伤心坏了身体。 听到这话,林九枝心中万分震撼,她没想到父亲也被救了出来,更没想到他还活着。 “宵儿,九枝,如今我们一家团聚在此,多亏了方澜那孩子,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啊!”李宁安感慨着,她是打心眼里感激方澜,没想到能救自己一家于水火的竟是一个孩子。 在李宁安心里,方澜就还是个孩子,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多大本事。 每当李宁安想起方澜那时在别院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死在眼前时,作为一个母亲,她很心疼,在心里也想多给他些温暖。 听到母亲这么说,林九枝重重的点了点头,林宵也没反驳。 “父亲在哪?我要去看看他!”林九枝说罢就要下床,李宁安慌忙拦住她劝道 “如今你还病着,莫要着急,等病好了再去看你父亲也不迟。” “是啊妹妹,不妨等身体好一些再去看父亲!”林宵也劝道。 听到二人的劝解,林九枝觉得自己是有点冲动了,自己如今受了风寒,去看父亲再把病气过给他就不好了。 “好,我听你们的。”林九枝乖乖答应着,又躺回了床上。 “来,喝杯水润一下嗓子。” 林宵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林九枝接过乖乖的喝完。 一想到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林九枝觉得此刻她是最幸福的人。 “母亲,方澜去哪了?”林九枝打听道。 “咦?这孩子刚刚还在的啊,我也没注意他去哪了。”李宁安疑惑的巡视着四周,刚刚她一心只顾自己女儿,全然忘了方澜。 “他应该是有事走了。”林宵淡淡的说道,眼神却一直盯着妹妹的反应。 见到妹妹听见方澜不在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时,林宵很是纠结要不要告诉妹妹方澜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道他的伤如何了”林九枝喃喃着。 “方澜那孩子受伤了?”李宁安听清女儿的话,担忧的问道。 “嗯,他为了救我受了伤 ,又一路马不停蹄的带着我来找你们。”林九枝越说越愧疚,一想到自己之前怀疑方澜骗自己,想到他那受伤的眼神,心里就万分难受。 听到妹妹的话,林宵心中小小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方澜能为妹妹做到如此程度。 之前在海安,他从未关注过方澜,也不知道方澜与妹妹之间的事,他只知道方澜是妹妹招进家门的小侍卫。 “方澜这孩子,对我们可真是好,你说,我们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啊!”李宁安想不通方澜为什么会这么帮助林家。她之前只以为方澜是想报答自己对他们母子两个的收留之恩,现在想想仅仅凭一个收留之恩,怎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李宁安视线转回女儿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去看看他!”林九枝实在是放心不下,昨天也不知道方澜自己换没换药。 “妹妹,你还病着,别出去受凉了。”林宵拦着妹妹,恐怕她风寒加重。 “不行,哥,我必须得去看看。”林九枝认真的说道,她并不认为自己的风寒有多严重。 “让她去!”李宁安开口道,将一边挂着的狐裘拿起给林九枝披上。 穿好衣服,林九枝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看着妹妹的背影,林宵将视线转移到母亲身上。 “母亲,你”他不解的看着母亲,眼中满是询问。 而李宁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