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假死后,贺少他疯了》 第一章 他要给她一个名分 寂静深沉的夜里,沈未饶在老宅里睡得正香,突然,卧室有开门声响起,随即,有一双大手将她的身子扶正。 沈未饶感觉迎面扑来偌大的一股酒味,贺尽灼欺身而上。 每一次他们纠缠,都是贺尽灼喝醉的时候。 其他时间可以,沈未饶可以认贺尽灼折腾,但这次不行。 因为她怀孕了,挺长时间了,她打算在结婚两周年的时候给贺尽灼一个惊喜。 还有一个星期,当沈未饶正要阻止贺尽灼的举动,鼓起勇气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男人停下了,沉声道:“过了今晚,明天去民政局办离婚证。” 沈未饶还沉浸在要告知贺尽灼自己怀孕,他会对她转变态度的童话梦境之中。 男人就把她没做完的梦打碎了,沈未饶颅内紧绷的某根神经线突然崩裂,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上这个像是在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当初我们约的期限是七年。” 有个成语叫:七年之痒。 沈未饶认为,这七年,贺尽灼一定会看她一眼,并且对她露出笑容的。 现在才两年,贺尽灼就要和她提出离婚。 沈未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握上贺尽灼的手,再开口,声线有些抖:“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和我说,我……” 沈未饶还没有说完,贺尽灼蹙着眉,把手在沈未饶手里抽出来,带着些不耐烦的语气,冷冷地说“忧笙怀孕了,我得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轰隆!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沈未饶的周遭的世界,刹那间静止。 叶忧笙怀孕了。 沈未饶的脑海里回荡着贺尽灼这句轻飘飘,却砸得她喘不上气的话。 叶忧笙是谁,是一个咳嗽一下,贺尽灼就会把整个江北最好的医生请来的女人。 那一日,患癌的单子就摆在了贺尽灼面前,留给沈未饶也只是讥讽地冷哼。 眼角有泪无声降临。 晚上,贺尽灼看不到,沈未饶的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 她红着眼,听贺尽灼无情地说:“你放心,违约金我会按当初规定的十倍给你,至于你哥哥,只要你肯离婚,我会放了他。” 呼吸停滞,时间逆流行驶,沈未饶试图挽留男人,“尽灼,我也怀孕了,我怀孕已经有五个月了,你很久没来这里,你…… 沈未饶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也怀孕了?”贺尽灼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语气带着质疑,“每次我们做,都会带保护措施,或者吃药,你怎么会怀孕?” 贺尽灼一句句地逼问着沈未饶,女人的眼眶红得厉害,强忍着不让贺尽灼听出她的难过。 她死咬着下唇,直至嘴唇被自己咬破,她都不肯发出哭泣的声音。 贺尽灼见她一直没说话,掐上她的脖颈,恶狠狠地逼问她:“回答我,别装死,你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沈未饶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怎么解释,在贺尽灼那里,也只是她要用孩子来捆绑他。 所以,沈未饶,不再说话了。 良久,她听到贺尽灼嘴里那句让她如沦陷地狱的话吐出来:“孩子你最好自己打掉,别逼我亲自动手。” 贺尽灼这是在提醒她,哥哥还在他手上,命悬一线。 沈未饶终于没忍住,眼泪顺着眼角划过下颚。 她曾经那样喜欢的少年,如今终于和她彻底分崩离析,再无一丝情分可谈。 贺尽灼走后,沈未饶彻底嘣不住了,眼泪像是破裂的水龙头,止不住地流。 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后,眼泪都要哭干了,沈未饶拿出戴在脖子上的玉米项链。 看着这条项链,眼眶愈发的湿润。 这是沈未饶还在孤儿院时,遇到那位在她的漆黑世界增加了一份色彩的小男孩留给她的。 那个小男孩是和他的家里人,来孤儿院领养小孩的,当时,他告诉了她自己名字的三个字,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叫未饶。 而现在,当初那个给她取名,救她于水深火热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逼着她堕胎,要让她生不如死。 脖子上的项链,贺尽灼也看到无数次,沈未饶以为,他看到这条项链,就会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但带给沈未饶的现实是:徒劳无获。 沈未饶越想越委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将她在深渊中拽入黎明的男人,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回忆如走马灯,转瞬即逝,胃痛的感觉又缠上沈未饶,女人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她强忍着疼痛感,在床边探出半个身子,在床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止疼药。 沈未饶颤着手,把药片倒进手里,白色的药片,有一多半掉在了地上,她连看也没有看手中有几片药,就放到了嘴里,水也没喝的吞了下去。 沈未饶太疼了,她吃完药,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又接着捂着胃,将掉在地上的药片一片片地拾起来,放在药瓶里。 把地上的药拾干净后,沈未饶扶着床沿,以婴儿的姿态缩在床上,紧紧拥抱着自己,试图自己给自己温暖。 不只胃痛,心更痛。 后半夜,沈未饶辗转反侧,她锁着眉头,视线紧紧盯着前方已经泛黄的墙壁。 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沈未饶的内心,痛苦的挣扎。 她仿佛站在悬崖边,脚上一滑,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 沈未饶蜷缩在床上,紧紧包裹着自己,一直熬到了清晨。 胃痛比昨晚好了一些,还是有些虚弱无力,她本不想起床,但今天得去打胎。 在床上又躺了会儿,换上衣服后。 扶着墙与楼梯扶手,慢吞吞地走下楼。 沈未饶有个习惯,每天早晨必须要吃一个水煮蛋。 她正想着去厨房,就看到穿着西装革履的贺尽灼,背着她站在门口。 沈未饶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失了神,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贺尽灼身量极高,身材比例又很好,匀称的像秀台上的男模。 可通身的气场,又绝非模特明星之流可以比拟。 沈未饶就这么看着贺尽灼,她想,要是贺尽灼哪天记起他们儿时发过的誓,会不会觉得亏欠她沈未饶。 很久后的某一天,沈未饶所想的一切,都证实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贺尽灼感觉有目光注视着他,回过头,看向沈未饶的眼神一成不变的冷漠,“换好衣服了?你先去打胎,打完胎我们离婚,我原本是想我们离了婚,给祖父打个招呼,就给你一些钱,让你找一个安定的居所,但是忧笙心善,听说你现在怀了孕,她感同身受,便让我把你留在了贺家,你还是住这个房子。” 第二章 不一样的沈未饶 贺尽灼边说,边往门口走,当他的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沈未饶那似远方飘来的声音传进贺尽灼的耳畔:“贺尽灼,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叶小姐的宽宏大量?” 沈未饶一向听话,这是第一次反驳贺尽灼,男人暴怒,三步并作两步掐住沈未饶的喉咙,将她抵在墙壁上! 男人的眼睛里有溢出来的厌恶,“沈未饶,这是忧笙替你求来的情,你怎么不知好歹?” 沈未饶嘲讽一笑,勇敢地对上贺尽灼野兽一般的眼睛,鼓足了不知道多大的勇气,与他对峙。 “我不知好歹?”沈未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贺尽灼,你扪心自问,结婚两年,除了在我爷爷和老爷子面前,我们装出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剩余时间,你哪一天不是陪着你的小情人!即便你后来带着叶忧笙光明正大登堂入室,把我赶到这座贺家荒废已久的宅子,我有怨过你什么吗?” 沈未饶的嗓子喊哑了,她太委屈了,十八岁前,寄人篱下,乖巧听话,十八岁后,被父母认回,每日都会被母亲打骂。 好不容易脱离了母亲,却又被暗恋多年的男人当作傀儡一样随意玩弄。 憋了十几年,她再也忍不住了。 贺尽灼怒极反笑,誓要把沈未饶的呼吸掐断,“沈未饶,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可以给你们家还债,但我不会娶你,谁知道你后来耍了什么手段,竟让我那处处都要贬低人的祖父,在我面前为你说尽好话,还以命相逼,让我娶你!” 沈未饶被他掐的,瞳仁缩成了针孔状,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她仍旧不甘示弱地看着贺尽灼。 两个人互相干瞪着眼,谁都不肯退一步,按以前来说,贺尽灼说什么,沈未饶就会做什么。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打破这份异常的安静。 是贺尽灼的手机,男人松开她,接通电话,开口的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是沈未饶有儿时那一面后,再也不曾拥有的温柔:“怎么了,忧笙。” 沈未饶得到了自由,大口大口呼吸着,如同是上岸已久的鱼,找到了生命的源泉。 她说是谁让冷酷无情的江北四少舒展眉头,原来是叶忧笙。 沈未饶听着心上人,柔声细语的和另一个女人说话,心中升起酸涩感。 明明他们是与对方许过承诺的人,为什么,到头来,记在心里的只有她一个人。 也可能,从头到尾,贺尽灼都是将它当作了玩笑看待。 沈未饶和贺尽灼离得近,将贺尽灼跟叶忧笙的对话听得分外清晰。 “尽灼,我今天早晨起来,见你不在,问了符特助,才知道,你去了沈小姐那里。”电话那头的叶忧笙,声线也很柔和,很细腻,“你是去找沈小姐商量离婚的事宜吗?” “嗯。” 叶忧笙窃喜,又佯装为沈未饶考虑,使劲拧了一下大腿上的肉,直到将眼泪逼出,抽泣着说:“沈小姐要是不想离婚,你就不要逼她了,毕竟她现在怀有身孕孕妇不能动了胎气,实在不行,我就离你远一些。” 贺尽灼对叶忧笙很有耐心:“忧笙,你就是太善良,不用管,先好好养胎,剩下的交给我,我说过,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就一定会做到。” 沈未饶原本已经忍住不让自己在贺尽灼对叶忧笙的温柔里伤心欲绝,当想起贺尽灼要逼着她这个做妻子的去流产,对情人却是给予一个温暖像样的家时,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她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叶忧笙惺惺作态说:“那尽灼,你好好给沈小姐说,不要让她动怒,我相信,沈小姐总有一天会成全我们的。” 听闻叶忧笙说出沈未饶会成全他们的贺尽灼,是应该高兴的,但贺尽灼得脸上却又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心不在焉地说道:“嗯,放心,忧笙,会有那一天的。” “如果这一天来临,我一定会好好感谢沈小姐的。”叶忧笙做出了一副知书达理的样。 挂了电话后,在贺尽灼不知道的背后,叶忧笙面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又拨通了另一通电话。 适才贺尽灼和叶忧笙的通话,使沈未饶轻笑出声。 沈未饶发自内心地觉得可笑。 不是贺尽灼和叶忧笙可笑,而是她自己。 可笑又可恨! 贺尽灼看到沈未饶的脸上竟然不是伤心,则是愉悦。 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有熊熊大火在贺尽灼身体内燃烧,转瞬之间,涌上心头! 沈未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有温热的大掌覆盖上她的下巴。 男人凶神恶煞地质问她:“沈未饶,我和叶忧笙在一起,你就这么开心吗?” 沈未饶笑得眼尾发红:“对啊,成全你们。成全你江北四少和只能在黑暗里存活,拿不上台面的第三者!” 寥寥数语,空气冻结。 贺尽灼气得不轻,手臂上爆满了青筋,“沈未饶,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哈哈哈哈,贺尽灼,你把我逼到如今的地步,还说我狼心狗肺”沈未饶撕心裂肺地冲着贺尽灼喊,压根就看不出她曾生活于被人人排挤的孤儿院,“因为没有的事,被家里人抛弃的是我,亲眼看见哥哥舍身救己却半路被人冒充而导致下半身瘫痪的是我! 怀孕五个月,要被逼着打胎的是我,新婚丈夫夜夜留宿于情人家里,不敢过问的也是我!贺尽灼你凭什么说我狼心狗肺啊,没心没肺的是你!” 贺尽灼的心脏空了一拍,久久未能填补,有话语在舌尖打转,仿佛被封印在了喉咙里,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他只能怒瞪着沈未饶,听着她的歇斯底里。 沈未饶的视线模糊,眼泪已经流了满面,她不死不休地喊:“但是贺尽灼,即便我再狼心狗肺呢,你也别忘了,我沈未饶,是贺老爷子当初亲自上门请来的千金小姐!就算我现在无父无母,她叶忧笙也是无法和我相比的!她不配!” 贺尽灼的脸色沉得厉害,掐在沈未饶脖颈处的虎口缩紧了许多,怒斥道:“你说什么?沈未饶,你再给我说一遍!” 女人用力擦拭掉脸颊的泪水,仍旧倔强地瞪着贺尽灼! 贺尽灼从来没有见过沈未饶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以往都是崇拜与爱慕,略加几分胆怯。 这一刻,沈未饶不再像她自己,而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她,出来保护她了,“我说,我沈未饶一天不死,她叶忧笙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三!我今天打了胎,也会提前诅咒她叶忧笙肚子里的种,生下来,疾病缠身!第二天,尸骨无存!” 第三章 她的肺部听不见声音 啪! 贺尽灼的巴掌甩在她脸上,沈未饶的嘴角落了血,精致的脸颊更是高高鼓起! 他狠狠地摇晃着沈未饶,一声声地敲打着沈未饶的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心脏,“沈未饶,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怎么能啊!” 沈未饶摸着被贺尽灼扇过的半边脸,自嘲地笑了,再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黯淡无光,方才还激动万分的女人,倏然间淡淡地说道:“我怎么不能,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贺尽灼彻底被激怒,用力将沈未饶推倒在地! 瞬间,沈未饶的腿间,有大片血迹流了出来,这一抹鲜红,刺痛了贺尽灼的双眼! 沈未饶看着腿间流出来的血,哈哈大笑,对贺尽灼进行着无休止的打击,“贺尽灼,你不是让我打胎吗,这下不用打了,省钱了,只不过,若是你哪天记起某一些事情,我不信,到时候,你没有半分忏悔之意!” 若是你哪天记起某一些事情…… 在沈未饶吼出这句话时,贺尽灼总是觉得,自己的记忆里丢失了一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沈未饶使了全身所有力气与贺尽灼抗衡,最后,头顶传来一阵眩晕,眼前也猛然一黑! 晕倒前,她竟然听见贺尽灼担忧地叫她的名字“沈未饶!” …… 沈未饶醒来时,已经过了两天了,她抬头环顾四周,这是贺尽灼的朋友开的一家医院。 沈未饶转头,又看到贺尽灼坐在病床旁,修长的双腿交叠,矜贵又优雅。 贺尽灼见沈未饶醒了,悬在嗓子里的心,落了一大半。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她没事。 贺尽灼感受不到对沈未饶的担心,仅仅一味地认为,沈未饶还有罪没有赎完,她不能死,没有他的命令,她得苟且地活着,得狼狈地活着,得卑微地活着! 沈未饶看了贺尽灼一眼,又别过头,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沈未饶不开口,那他打破僵局:“孩子保住了,但是,你今天必须要去做流产手术,若是不做,我不敢保证,我会怎么对待沈默安。” 贺尽灼仅仅是说话,沈未饶全身都在抖,她还是没有出声,哑巴了一般,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默使医院更加压抑。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后,沈未饶苍白一张嘴,虚弱地说道:“我知道了。” 今天的沈未饶像从前一样,异常地听贺尽灼的话。 仿佛那天与他对峙的,不是沈未饶似的。 贺尽灼上前,大掌附上沈未饶的脖子,沈未饶呼吸难耐,她不表现出来,眼神看向给自己输液的吊瓶。 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她看了不知道多久,贺尽灼说了什么话她都没听到,等吊瓶快到底时,沈未饶喃喃自语:“快输完了,输完我就去打胎。” “这才对,沈小姐,你听话,沈默安就不会被折磨”贺尽灼没有看出沈未饶的异常,堪比魔鬼的嗓音萦绕沈未饶耳畔,“你掌握着你哥哥的生死。” 你掌握着你哥哥的生死。 是啊,要不是她,哥哥又怎么会在救援队队长沦落到半身不遂的下场。 有医生来查房,贺尽灼松开沈未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记录表,沈未饶也正好把最后一瓶液输完。 最前面,带着半透明边框眼镜的男人,阴阳怪气道:“哟,贺少还在这呢。” 贺尽灼刀了一记眼神过去,没好气地说:“许铎,看看她,能活几年。” 许铎瘪瘪嘴,拿出听诊器,放在沈未饶胸口,贺尽灼感觉到醋意,推开许铎,闷声道:“我来。” 沈未饶和许铎都无语了。 许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子不是一直不喜欢沈未饶吗。今天又是那根弦搭错了啊? 沈未饶说道“贺先生,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请你自重。” 许铎把听诊器递给贺尽灼,他就直接过来,有模有样地戴在了耳朵上,冷哼着:“我怕你耍花招,对许铎下黑手,害了他,我不放心。” 许铎嘴角直抽搐,他对贺尽灼无语了…… 明明喜欢沈未饶,自己就是死鸭子嘴硬。 早晚有他后悔的,许铎就等着看好戏了。 沈未饶懒得理贺尽灼。 贺尽灼装模做样地给沈未饶听诊,没注意到他们两个的表情。 贺尽灼听半天,也没有认出什么,他生来脸皮薄,要面子,摘下听诊器,嘴硬道:“许铎,你这个听诊器坏了,压根就测不出什么。” “不可能啊”许铎配合他演戏“这是刚上新的啊。” 贺尽灼还在嘴硬,极傲娇,“不信你自己测,测出什么结果告诉我。” 许铎重重点头。 给沈未饶测完后,皱了下眉。 许铎的眉头向来是舒展着的,除非有棘手的事。 有些事情,贺尽灼在这,他不好问。 得找一个日子和沈未饶好好聊聊。 但是贺尽灼盯沈未饶盯得紧,尤其这段日子。 许铎正想着该怎么给沈未饶出主意,和她讨论诊断问题时,贺尽灼接了通电话离开了。 这是个好时机。 许铎也随便找了个理由,支走了后面一起来查房的医生护士。 病房剩下他们两个人,许铎片刻不敢耽误地问道:“你身体都这样了,贺尽灼还让你打胎?” 沈未饶点头,恐怕就算她快要死在贺尽灼面前,贺尽灼也只会说:沈未饶,把孩子打掉。 “你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前段日子去查,得了胃癌,是晚期。”沈未饶如实回答他。 “胃癌?”许铎蹙眉,“听诊器查不出胃癌。” 沈未饶看向他。 “我刚才给你问诊时,听不到你肺部的声音。” 沈未饶的脸,唰地就白了。 她焦急地问:“许医生,你是不是听错了?” 许铎不同意她的话,质疑他的人品可以,质疑他的医术,可不行。 “不会的,我听了好多遍”许铎在白大褂口袋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沈未饶的被子上,“一会儿,你去给肺部拍个片子,有事随时联系我,至于打胎,能拖就拖,我也会尽力帮你拖住贺尽灼。” 许铎感觉不妥,又嘱咐了一遍:“贺尽灼要是回来,我会找理由把他带到我办公室,你趁这时候去产科找你那个主任朋友开个打胎证明,贺尽灼问起来,我会告诉她,你去做流产手术了。” 许铎嘱咐完抬屁股,要走人,沈未饶喊住他,“许医生,我记得你和贺尽灼一样讨厌我。” “不,准确来说,是和贺尽灼关系好的这群人,都厌恶你,只是我的程度,比他们,轻一点。”许铎顿住脚步,没回头,他倒也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他们看不得你这张脸,原因你自己应该知道。” 第四章 她不只是胃癌 沈未饶自己也明白,就是因为相貌平平,在孤儿院的时候受尽院长和其他小朋友的排挤。 可是,她明明很漂亮,吹弹可破的肌肤,深邃的眼窝,浓密的睫毛与琥珀色的瞳孔,左边眼睑处还有一个殷红的小痣,给人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那张后天性导致的兔唇上。 哥哥当初想带她去国外治疗,结果第二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哥哥突然销声匿迹,再见面,便是他全身插满了管子躺在贺家投资的私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沈未饶一直不说话,许铎以为她没事了,又要走人,女人忽然又问:“许医生,我想知道,我哥哥现在怎么样?” 她这次开口,满满的担忧。 “放心,只要你不触及贺尽灼的底线,有贺老爷子在,沈默安就有生还的余地。” 沈未饶听许铎这样说,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想,许铎话中还有另一层没有说于表面的意思。 也就是说,贺老爷子哪天不在了,那她和沈默安就彻底成为贺尽灼的猎物了。 “沈小姐,还有事吗?”许铎看她在走神,怕一会儿自己要走,她又要叫住自己,便主动问道。 沈未饶抬起一双雾蒙蒙的双眼,她将希望寄托于许铎身上,就差跪在地上了:“许医生,我想去看看我哥哥,你帮我争取一下机会,求求你……” 许铎犹豫许久,本想应了她,毕竟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什么纠葛。正要说试试,贺尽灼就回来了。 许铎把即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贺尽灼看到这么久了,许铎还在,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 “这不是等着告诉你贺四少,沈小姐能活几年吗?”许铎反应快,脸上带着贱兮兮的样,让贺尽灼认为他真的是为了沈未饶的身体情况。 贺尽灼得嘴不饶人,对好兄弟也如此:“快说,说完滚。” 许铎习以为常的揽过贺尽灼的肩膀,把他往办公室揽,边揽边张着大嘴,夸张地说道:“嚯,沈小姐这身子骨好,能活到八千岁啊。” 他说着,给沈未饶比了个ok。 “正经说,不然我让你的医院变成贺家的停尸场。”到了许铎办公室,贺尽灼毫不客气地拿纸杯在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咕咚喝了一大口。 许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贺尽灼因为沈未饶而威胁他了,毕竟外界流传,贺家少奶奶嫁进贺家后,过的日子比过世的贺老夫人养的老王八还砢碜。 许铎想自己为什么在如今贺尽灼的作风中,看出了贺尽灼对沈未饶的宠溺? 他的小心脏砰砰跳得厉害,看贺尽灼这么严肃,实话实说道:“五年,最多。” 贺尽灼的俊眉蹙成了一个川字,很明显他是不信的。 沈未饶一向都会装可怜,卖惨,来博取人的同情。 “她身体向来很好……”贺尽灼讲出这句话,格外没有底气。 许铎嗤笑,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贺尽灼:“向来很好?贺尽灼,不是做兄弟地把丑话说到前面,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从沈未绕到了你家,你正眼看她的次数有超过三次?你怎么能知道,她身体究竟好不好?” 贺尽灼沉默了,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捂住他的鼻子和嘴,让他喘不上气,更让他讲不了话。 许铎继续说:“沈未饶得了胃癌。” “她和你说的?”贺尽灼说话了。 “不是,是我套出来的。”许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听诊是听不出患者身上,有什么病的。” 贺尽灼再次沉默住了。 “我是想告诉她,我听不到她肺部的声音,想着问问,知不知道自己肺部可能又问题,我没来得及问,她就和我说了她身体现在的情况。” 贺尽灼锁着眉头看向许铎,“沈未饶说她患了胃癌,你就信了吗?沈未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 “叶忧笙说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要逼沈未饶打胎,离婚?叶忧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许铎不答反问。 贺尽灼哑口无言。 他忽然就想来了,四个月前,沈未饶放在檀木茶几上的那张格外碍眼的检查单。 单子上的字更碍眼:胃癌晚期。 那时候他还以为,又是沈未饶骗人的手段,但今日听许铎一说,他变得半信半疑。 倘若你想起某一些事情…… 霎时,贺尽灼感觉自己脑内有根紧绷了许久的弦即将要崩断。 模糊的画面冲击脑海,贺尽灼头痛欲裂,他闭上眼睛,猛摇头,试图将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给挥走。 许铎看他很难受的样,深深叹了口气,“你信不信在你,我现在是站在一名医生的角度,去告诉你这个做病人家属的一些实情,而不是站在兄弟的角度,和你一样对我的病人进行怀疑,那是对病人的不负责,更是医生界的笑柄。” 贺尽灼像是哑巴了,说不出话。 “我一会儿还有台手术,就不陪你在这里闲聊了”许铎无可奈何地拍拍贺尽灼的肩膀,“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 …… 贺尽灼在许铎办公室出来后,抬着沉重的步伐,朝沈未饶病房的方向走,心脏也如同被一块巨石压在了最底端。 沈未饶没有按许铎的意思做,假如她按许铎的意思做,贺尽灼回来没有看到她在病房,指不定会用什么方式去虐待沈默安。 要是只有她自己在贺尽灼手中,发生什么,她都认了,只不过,还有哥哥也在贺尽灼的重重看守下。 所以,贺尽灼回来时,她正靠在病床上,听着轻音乐,闭目养神。 沈未饶听得入迷,闲情惬意的,以至于贺尽灼开门进来,她都不曾察觉。 贺尽灼看她安安静静地在听歌,上前将她放的音乐关掉看,沈未饶睁开眼。 想说话,门口传来轻柔的呼唤:“尽灼。” 贺尽灼和沈未饶一同看向病房门口。 是叶忧笙,她穿着白色蕾丝边连衣裙,手上提着水果篮,盘着丸子头,眼睛清澈见底,一脸人畜无害。 她笑得眉眼弯弯,“沈小姐醒了?” 贺尽灼见是叶忧笙来了,连忙过去扶她,将她手里的水果篮接过,温声责备:“不是不让你来吗?乱跑什么,动了胎气怎么办?” “没事,哪有这么矫情,我不在的那几年,是沈小姐代替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按理说,我应该登门道谢。”叶忧笙嫣然一笑,上前熟络的挽上贺尽灼的胳膊。 叶忧笙的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我回来了,你沈未饶这个代替品,应该让位了。” 第五章 叶忧笙来了 贺尽灼把叶忧笙扶到床前坐下,沈未饶向旁边挪了挪。 此动作,收进叶忧笙的眼底,她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看着沈未饶,羞愧地说道:“尽灼就是这样,你瞧,我在家到这一直被贺家的专车送,在医院大门到病房,加上坐电梯,也就几步的路,其实没有多大的事,尽灼怕我磕着碰着,总是大题小做。” 她的话,明摆着带有炫耀。 沈未饶的眼睛全都放在叶忧笙微隆的小肚子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叶忧笙的话听到耳朵里。 叶忧笙察觉到了沈未饶落在自己肚子上的眼神,没有表达什么,对着站在一边的贺尽灼道:“尽灼,我想吃州安记的条头糕了,多买点,让沈小姐也尝尝。” “嗯!”贺尽灼应到,他不放心两人单独相处,要让符昼来守着。 叶忧笙给他整理着歪了的西装领带,撒着娇道:“哎呀,我和沈小姐两个孕妇在这里,还能掐起来不成?你啊,少操点心,快去,要不然,我一会儿就不想吃了啊。” 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会觉得叶忧笙和贺尽灼才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沈未饶就是一个外人。 贺尽灼拿叶忧笙没办法,只好按照她的想法来了。 沈未饶没有想到,贺尽灼还有怕他人生气的一面。 往往沈未饶想做什么事,得求上贺尽灼很长时间,男人都不肯答应她。 叶忧笙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我想”,贺尽灼就会立刻去做,生怕耽误了。 贺尽灼走后,病房只剩了沈未饶和叶忧笙两个人。 叶忧笙注视着贺尽灼离开的方向,转过头看着沈未饶,像是故意似的说:“沈小姐,你别太在意,尽灼总是这样,我叹声气,他也急得焦头烂额。” “唉,说起来,沈小姐应该没有见过尽灼这一面,尽灼他平时也很温柔,和我发脾气的时候,也是我冻着了,饿着了,之类一些琐事。” 沈未饶就当叶忧笙说的话是在放屁,懒得理会她。 她一直不说话,叶忧笙碰了一鼻子灰,抬头一看,沈未饶脖子处戴了一条金色链条串起来的玉米坠项链,嫉妒感就来了。 只不过,她藏得好,很自然地上前去摸沈未饶的项链,沈未饶察觉到她的举动,脑子里拉起了危险的警戒线,赶忙护住项链。 “沈小姐,这条项链是哪里来的?”叶忧笙看出她的动作有些抗议自己动她的项链,甚是委屈地说着“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尽灼也送过我一条。“ “我哥给的。”沈未饶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并不想多和她说一个字。 叶忧笙不知道的是,沈未饶那条项链,隐藏着一个“芸”字,并且,是贺尽灼的祖母,留下的唯一值得纪念的遗物。 沈未饶不说,叶忧笙也猜了个大概,她尴尬地笑笑,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拿出来,给沈未饶看,满脸幸福地回忆着“说起来啊,这个还是很小的时候,他送给我的定亲礼物,他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小玉米,你说他这个当少爷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称呼。” 沈未饶一听,神经麻痹了。 时间也随之凝固。 小玉米。 沈未饶猛地就想起了,在孤儿院那时候,贺尽灼主动和她说话,送了她一颗玉米糖,她当时吃了后,还问:“小哥哥,还有吗?” 贺尽灼感到可惜的摇头,又笑得很灿烂地说:“我家里有好多,等我有能力了,来接你,去我家吃很多玉米糖。” 沈未饶笑着答应他。 贺尽灼看她这么喜欢吃玉米糖,就给她取了个外号:“你喜欢吃玉米糖,不如,我以后,就叫你小玉米?” 那是沈未饶第一次不抵触别人给她取外号。 但是现在,听到叶忧笙说,小玉米是贺尽灼给她去的外号,沈未饶的心中就扬起了一抹酸涩感。 叶忧笙看沈未饶状态不对劲,立刻佯装不是故意地说道:“沈小姐,我是不是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沈未饶又不理她了,眼睛放在她微隆了的小腹上。 似乎要看出个洞,才肯罢休。 “沈小姐应该是想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去医院查了,医生说是小女孩。“叶忧笙顺着沈未饶的视线看过来,看到她在盯着自己肚子,笑着摸着隆起的小腹,“尽灼陪着我去的,我原本以为他不喜欢女儿,谁知道,他笑得比我还开心。” 沈未饶放在被子里的手,攥紧了。 其实叶忧笙去做孕检,贺尽灼并没有陪她去。 但她觉得这样说有股成就感。 “对了,沈小姐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沈未饶不搭理她。 叶忧笙倒是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继续自以为的和沈未饶套近乎。 “若是女孩,我想她们一定会出成好姐妹,若是男孩,就给他们订个娃娃亲,怎么样?” 要不是有条命还在贺尽灼手里,沈未饶真想说:叶忧笙,你不是,脑子有病? “尽灼给我们的女儿取了个名字,叫怜之,沈小姐觉得,这个名字好不好听?” 沈未饶依旧不说话,转头,将视线投向窗外的榕树上。 留着叶忧笙自言自语。 时不时回她一句必须要回的。 “沈小姐,你打算给你的宝宝取个什么名字?” 沈未饶的仍旧看着窗外,冷冰冰地回答她:“没有,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哎呀。”叶忧笙捂着嘴巴惊呼,和真失了记忆似的“沈小姐,你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不过没关系的沈小姐,孩子这次流了,下次还会有,男人嘛,优秀的也不止尽灼一个。” 沈未饶还是不说话,一直等着叶忧笙自己说完,她才用着轻蔑的眼神看向叶忧笙,满脸不屑。 “嗯,谢叶小姐吉言,不优秀的男人只能和靠他人生存的女人相依相偎,而我应该配得上整个世界最优秀的人,贺尽灼这个二手货,你喜欢,你留着享受,我没话可说,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话,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叶忧笙的脸色直接绿了。 “如果你是带着炫耀来的,那么叶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并且你说的这一些,无非就是告诉我,你和贺尽灼才是真的相爱。” 沈未饶毫不客气的对着叶忧笙一顿怼,叶忧笙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但相爱并不能代表一切,得不到婆家的欢心,你叶忧笙再优秀呢,也不过是在贺尽灼眼中优秀,而我沈未饶即便再是怎么狠心毒辣,不要脸,也不过是贺尽灼眼中的我。” “沈小姐你……”叶忧笙急的想说话,根本就插不进去。 第六章 沈未饶去打胎 “叶小姐,你放心,打完胎,我不会打扰你和贺尽灼的生活,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人靠近什么人,我是狠心毒辣的人,我得和狠心毒辣的人混在一起,而叶小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莲,当然得配得上贺尽灼这个被保护得好,没有黑背景的公子哥了。” 沈未饶对叶忧笙一连串的攻击,叶忧笙急的反驳不出半句话。 沈未饶又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听贺尽灼的父亲说,当年你已经被宣告死亡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我和尽灼的婚礼上?“ “沈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外界假传车祸去世!如果不是你……”叶忧笙在沈未饶问出这句话时,情绪变得激动。 沈未饶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变脸,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告诉叶忧笙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的贺尽灼。 “继续说,叶小姐,如果不是我,怎么了?” “如果不是你,尽灼不会被送出国,我又怎么可能在去给尽灼求情的路上,遭遇车祸!当天,贺老爷子去医院看过我,分明知道我没有事了,还向所有人到宣布了我的死因!沈小姐应该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因果。” 沈未饶并不想知道,不过,她一会儿想要看好戏,只好委屈一下自己。 叶忧笙满脸的凶神恶煞:“因为贺老爷子心心念念的孙媳妇,只有沈家的女儿!” “请问叶小姐,是我让贺尽灼出国的吗?你出车祸前,我们认识吗?” “都不是啊,可是一切根源全部是你沈未饶!”在沈未饶的咄咄逼问之下,叶忧笙完完全全地控制不住冲动的心情,面目狰狞的要去抓沈未饶。“沈未饶怎么你的命这么好呢?凭什么同出身于孤儿院!你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千金大小姐!” 沈未饶不躲开,她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提着一个盒子地贺尽灼,徐徐问道:“听到了吗?贺先生。” 叶忧笙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慢慢回头,正好看到贺尽灼阴沉着一张俊脸,死死盯着她! 沈未饶面露得逞的笑容,她很满意,她得在和贺尽灼离婚前,把叶忧笙与贺尽灼两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但她似乎低估了叶忧笙颠倒黑白的能力。 “尽灼,对不起,都怪我,没事干非要提沈小姐的孩子,我没有提沈小姐的孩子,沈小姐……”叶忧笙疾步走到贺尽灼面前,握上他的小臂,楚楚可怜地挤出两滴泪。 说着就抽泣起来了。 贺尽灼此刻不吃叶忧笙的这一套了,沉声道:“忧笙,我很早就回来了。” 叶忧笙脸色大变,心里甚是局促不安,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贺尽灼,显然是没了刚才泼妇骂街的架势。 “忧笙,你和我说实话,刚才你说的我出国原因是沈未饶,是真的吗?”贺尽灼扒开叶忧笙的手,寒声问他。 “怎么会,尽灼”叶忧笙的眼角有豆大的泪落了下来,吭哧着“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啊,我不过就是,一时心急……尽灼,是我胡言乱语,要是你心里过意不去,那我就去把我们的女儿打掉,毕竟我也是个插足的第三者,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和贺小姐的眼前……” 贺尽灼一脸无可奈何,把她拉回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拭着眼角上的泪:“忧笙,我没有怪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贺家少奶奶,听话,该打胎的不是你,插足感情也不是你,我说过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就一定会,你相信我,好吗?” “好,尽灼,我信你。”叶忧笙环住贺尽灼的腰,对着沈未饶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沈未饶有他们身上移开视线,虽然已经控制自己了,但还是会有心堵塞的感觉。 贺尽灼极有耐心地哄完叶忧笙后,立马换了另一个语气,对着沈未绕道:“沈未饶,身子养好了就立刻去打胎,不要耽误沈默安活着的时间。” 沈未饶轻笑,她料想不到,平时怎样解释,解释千千万万遍的某件事,在贺尽灼那里都是她在博取同情,叶忧笙随随便便掉几滴泪,贺尽灼就心疼坏了。 打胎…… 不过是打胎罢了,以后又不是要不了小孩…… …… 沈未饶应了贺尽灼得愿,这天,她打车来了产科,当她坐在产科医生面前时,一切,都和她想象得不同了。 她怕了,心绪在乱飞。 女医生皱眉看着手上的流产手术单,问道:“小饶,你确定要做流产手术?”, 沈未饶紧攥着双手,僵硬的点着头。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而且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强行引流,你和孩子都保不住,即便保住了,你往后怀孕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20。”女医生再次劝说到。 沈未饶顾不上其他的了,扯了个极难看的笑:“那个女人也怀了尽灼的孩子” 她的话语说得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已经看淡了一切。 此时,女医生看她心不在焉的,彻底急了,她怕影响到走廊的其他病人,便压低了声音,责备道:“她叶忧笙的孩子是命,你沈未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吗?!”。 “我只有一个哥哥了”沈未饶将万千思绪拉回医院,声色变得哽咽“小渝,我今天要是不打胎,贺尽灼就会将我哥哥的药停掉。” 殷珞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她也清楚,沈未饶自从被沈家赶出,能相依为命的亲人也就一个在沈家不受宠的私生子了。 可偏偏那个私生子,现也落到了贺尽灼那头凶兽手下,提着半条命。 他们兄妹二人,如出一辙的倔强。即使自己伤痕累累,也在试图为对方遮风避雨。 “可是小饶……” 殷珞渝未将话说完,沈未饶又说道:“贺家当年将我在孤儿院领养,我后来才能和哥哥相认,我不想再失去哥哥了。” “新溪港发生的那场泥石流滑坡,分明就是……” 殷珞渝顿了很久,看了眼沈未饶的脸色。 小声嘟囔着:“怎么到最后最大的受益者是她叶忧笙。” 沈未饶的嘴唇开始变得苍白,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也颤抖得厉害。 她被贺家收养的第四年,学校组织野外郊游,选的地方是江北最着名的新溪港。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中,临回学校那一日晚上,外面下了暴雨。 因为民宿是在半山腰,还在睡梦中的她们,被巨大的晃动感吓醒,沈未饶和贺尽灼的妹妹还有自己现在的好友殷珞渝三人,了解一些这种情况的常识。 是泥石流滑坡! 后来所有人都逃到安全之地,唯有沈未饶三人被困在里面。 第七章 她要假死了 等了几天,她们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生命的曙光透过狭小的缝隙里,点燃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三个人成功被救下,送去了医院。 贺初瑶伤得最重,救援队把她们救出来之前,贺初瑶上半身遭到了重物挤压,造成了肾脏破裂,沈未饶也有些头部受了伤,血顺着鬓角流个不停。 情况过于紧急,医生当场寻找与贺初瑶的肾脏匹配之人,都与其不匹配,沈未饶的血型更是比熊猫血还特殊的a3亚血型,在他们焦急万分的时刻。 有护士小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喘着气说:“找到匹配的肾源了。” 别人不知道贺初瑶是沈默安救活的,但是,当时沈未饶死撑着眼皮,强忍着最后的意识和殷珞渝听到护士和沈默安说:“先生,您的肾脏与贺小姐匹配度高达80%,要是确定好给病人做肾移植手术……” 话未落,沈默安脱着救援服,掷地有声地说道:“现在做,不要耽误。” 他说完这句话,旁边的护士又大喊着:“这位小姐的血型过于特殊,是a3亚血型!” 沈默安一听,a3亚血型,他正好是。 但他今天劳累过度,做肾移植手术都要养很久,但她看到沈未饶手上戴的平安符上刻的沈字时,再加入沈未饶的血型一样,他想也没想就让医生在当天给他做了移植手术,又抽了他的一千毫升的血。 身体还没有怎么养好,沈默安急着和沈未饶做了亲子鉴定。 两人是孪生兄妹。 沈默安为人和他的名字一样,默默无闻安心做事,故而,给贺初瑶移植肾,他选了匿名,留了一个a字。 同时也在沈未饶十八岁前,为了不给沈未饶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瞒了所有人沈未饶是沈家千金的事,包括沈未饶。 连自己把肾移植给贺初瑶,血输给沈未饶,他也在让知情人士,替他隐瞒,他不想让人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以至于后来,叶忧笙带着一张所谓的哥哥的肾移植证明给贺尽灼看,贺尽灼信了,对叶忧笙比从前还要好。 沈未饶一句句地嘶吼:“贺小姐身子里的一个肾,是我哥的!” 换来的是贺尽灼轻蔑的眼神,与哥哥因为她说谎,而落到贺尽灼手中的消息。 沈未饶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眶愈发的湿润,眼泪滑过脸庞,她未能察觉,直到手机的短信提醒声唤醒了她。 沈未饶胡乱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点开手机短信,一条瞩目的信息躺在屏幕里。 沈默安家属:你哥哥住院时交的押金三万元已用完,已拖欠2016年 8月至 2016年 12月医药费、住院等,共计4万元,请你在2016年 12月17日前到交费处处缴交。否则我们按放弃治疗视为,医院将换为持续声明的一般治疗,感谢您的配合,谢谢!江北同桥医院2016年 12月16日。 沈未饶紧锁眉头,此刻,她在花钱为自己做流产与给哥哥缴纳医药费住院费的情境下,犹豫不决。 如果今天不打胎,贺尽灼会彻底将哥哥的药停掉,但若是给哥哥交了医药费,她便不能打胎。 横竖沈默安都得受苦。 贺尽灼向来是不将沈家的命看得很重,尤其是和她沈未饶关系亲近的人,哥哥死了,对于贺尽灼来说,无非就是这世界上了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可对沈未饶不一样,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沈未饶想了想,打胎,哥哥说不定有活下来的可能,若是不打,哥哥将必死无疑。 她不再犹豫,刚要下决心要做流产手术,贺尽灼便打来了电话。 沈未饶接听,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打完胎抓紧回来,忧笙等着吃白条鸡。” 当年,她就是先被贺尽灼的声音勾了神。 男人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将电话掐断了。 “拜托,小饶,你跟贺尽灼还没有离婚呢。”殷珞渝为沈未饶打抱不平。 在殷珞渝的认知范围内,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受过半点委屈的大小姐,她的好朋友也不能受委屈。 于是乎,她开始给沈未饶出主意:“小饶,这样,我给你开个因流产失血过多死亡的假证明,再给我小叔联系,让他派人来把你悄悄带走。” 沈未饶极力反抗,“太冒险了,小渝,我不能让你为我以身犯险。” “什么犯险不犯险,我们是好朋友,姐妹一声大过天嘛。” 沈未饶心知,殷珞渝向来是一说就做,谁劝都没用,但倘若被贺尽灼发现了。 殷家,怕是会成为下一个沈家。 与贺尽灼作对的,没有几个落到好下场。 殷珞渝看出沈未饶的顾虑来了,轻拍着她的手,让她放心:“你啊,一会儿就当睡了一觉,剩下的,包在我身上!” 刹那间,沈未饶的胸口仿若被巨石压住,她何德何能,能摊上对她这么好的朋友。 她不知道,在她被推进手术室的过程中,殷珞渝为她做了一个致命的选择。 沈未饶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醉和纷乱的思绪让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殷珞渝复杂愧疚的神情。 沈未饶一向缜密,若是注意到了殷珞渝的神情,也许就会猜到后来的事情。 可惜没有谁能料到,因为殷珞渝的心软而被救下的那个孩子,会带来以后那么多数不清辩不清的恩怨纠葛。 当时的沈未饶只是在病房里,躺在手术台上,带着对孩子的愧疚沉沉昏睡去。 而那一刻的贺尽灼待在豪华的大宅里,搂着他自以为的心爱的女人叶忧笙,看向窗外,努力摁下自己心中莫名的烦躁。 在他们都无知无觉的角落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了。 沈未饶难得好眠,悠然转醒。日日的殚精竭虑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入眠,没想到第一次好眠竟然是在流产的麻醉药作用下。 …… 再睁开眼,沈未饶惊讶地发现这里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窗外的景色也是陌生的。 殷珞渝推门进来,连忙按住想要起身的沈未饶:‘‘小饶,你需要休息。” 她打量着沈未饶的神色,小心翼翼道:“你现在在国外。我给你检查过,你身体状况太差了,根本不适合打胎,好好养着把孩子生下来反而可能会好一点。” 说着,殷洛瑜拉起沈未饶的手,低声道,“小饶,原谅我擅作主张,作为朋友和你的医生,我真的不忍心……” 沈未饶有些愣怔,她没有想到一觉醒来竟然是有这样大的变化,自己居然从江北来到了国外。 能够安心养胎当然是好事。 第八章 贺尽灼因沈未饶买醉 她垂下眼,拍了拍殷洛瑜,轻声道:“我很感谢小渝你愿意为了我冒这样大的风险……只是。” 沈未饶眼眶又不禁红了:“我是逃出来了,我哥哥那边该怎么办呢?贺家看着他,他的药也快没钱吃了,我…… 殷洛渝却笑了,安慰她“小饶你放心,不用几天你就能和你哥哥在这里团聚。” 沈未饶心下微定,终于放松下来,哥哥能没事就好。 沈未饶和殷珞渝这里一派祥和,两人都饱含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贺氏大宅里却是乌云密布。 昏暗的书房里,男人站在窗前,静静地听着特助符昼的汇报。 听完了下属的汇报,贺尽灼终于动了,他慢慢转身,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下袖子,闪闪的袖扣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星星点点的碎光,优雅极了。 “流产,失血而死……失血而死。”贺尽灼重复着符昼汇报的话,嗤笑一声,似乎十分不屑,“胆量倒大,编这种谎话来试探我,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说谎的人是什么下场。” 符昼吓得立马就跪下来,贺少的手段,没人敢领教。他当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骗贺尽灼。 可贺尽灼现在的状态太奇怪了,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爱之人一样,伤心欲绝。 贺尽灼不得不承认,沈未饶其实早已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现在的难过甚至比当初听到叶忧笙死还要强烈。 …… 江北的世家豪门都知道,这几天来,贺家那个少奶奶,成了新的不可说的禁忌。 沈未饶活着的时候没见贺尽灼有多少心,说得更难听点,叶忧笙打个喷嚏都比沈未饶受伤更让贺尽灼牵挂,江北各家谁不知道贺家的少奶奶是个没存在感的一个隐形人。 可现在人走了,贺尽灼反倒上了心似的。 沈未饶说是因为流产手术出了问题,失血过多而死。 可据说流产也是贺尽灼逼着沈未饶去的,因为叶忧笙也怀了孩子。 占不了嫡出的身份,总要占一个长子的名头。 所以贺尽灼拿沈未饶孩子的命给叶忧笙的孩子铺路。 只不过过程出了点意外,沈未饶也死了。 贺尽灼夜夜在lose deon买醉,周家的二世祖周迹闻看不下去自认好心地在劝慰贺尽灼,“四少,不就是个女人,你至于吗?孩子总会再有的,手术出问题也不能怪四少你,怪她自己命不变,福薄。四少你别自责了,想想叶小姐,她不是也怀着您的孩子,怜惜眼前人啊四少。说真的,沈未饶哪比得上……”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埋头痛饮的贺尽灼,在听到沈未饶和叶嫂子这几个字后终于有反映了。 他摇摇晃晃都地抬起头,盯着周迹闻,声音沙哑道:“滚。” 贺尽灼貌似有些反感别人称说叶忧笙怀了他的孩子。 他记得,自己从未碰过叶忧笙。 贺尽灼努力压下心中冉冉升起的怒火。 周迹闻有些不满,他怎么说也是周家的小少爷,出于好心来劝人还被嫌弃,他瘪了瘪嘴,决定不和一个醉鬼计较:“四少,沈未饶不值得你这样,而且人都死了……” 也不知道周迹闻这番话哪里刺痛了贺尽灼,贺尽灼呼吸声更粗重了,直直地看着周迹闻。 他的眼睛密布血丝,曾经那样深邃迷人如星空湖泊的双眼如今像是干涸的湖底。 被这样一双眼睛直视着,周迹闻不禁觉得寒毛倒立,他仿佛看到了一头失去了伴侣的困兽,正在不甘且急躁的发出痛苦的嘶吼。 贺尽灼努力克制自己,别把手中的酒瓶砸在这个正喋喋不休的人头上,他越攥越紧,手上青筋暴起。 这些天他听了太多人来劝他,无非都是一套说辞:沈未饶不值得。 贺尽灼心底疯狂呐喊着。 他不知道沈未饶值得不值得,他很混乱无法思考。 他只知道自己无法接受沈未饶死了这件事。 哪怕只是想想,脑里紧绷已久的那根弦也会断裂,只能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 沈未饶。 她曾是他嗤之以鼻的地上土,如今却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风中云。 贺尽灼日日买醉,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遗忘沈未饶已经离开人世的报道。 贺家的手下全部守着贺尽灼,防备他醉了伤到自己,所以殷珞渝非常轻松地,把沈默安转移走了。 ……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殷珞渝把沈默安在贺尽灼这头野狼的眼皮子底下转到了其他医院,先做进一步的检查治疗。 而贺尽灼栽进lose deon,连怀孕的叶忧笙都抛之脑后,疯了一样沉浸在失去沈未饶的痛苦中。 这天,贺尽灼和合伙人在lose deon谈生意,知道他不喜欢在工作时间被打扰的符昼打来电话,告诉他,沈默安失踪了。 贺尽灼听到消息,和合伙人又约了另一个时间。 他坐在车的后驾驶室里,他并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能消失,并且是一个已经只能靠药剂维持的病人。 闭着眼感受着风迎到脸上的温度,一遍遍地在想,沈默安身体已经差到无法脱离仪器和药物了,他绝不可能是自己逃出去的。 贺尽灼瞬间反应过来,她没死,她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来得及回身把沈默安也带走了。 贺尽灼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对着符昼道:“掉头,去桐桥医院。” …… 贺尽灼到了江北市贺家投资的私人医院桐桥医院,某间偏僻的病房中的时候,一屋子的手下战战兢兢地排成两排站在病房里,等待贺尽灼的惩罚,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等了很久,贺尽灼都没有说话,站在窗户前,鸟瞰这座城市。 稍微胆大些的手下,颤颤巍巍的道:“四爷,是属下看守不到位。” 他不说还可以,一说话,贺尽灼转过身,杀气腾腾地看着手下。 “哼,也知道是自己看守不到位!” 这一眼的暴戾让见过了打杀的手下都觉得惧怕,仿佛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 “三个人看在屋子里,两个人看在屋外。”他声音平静,却听着更觉得渗入”就是这样看着,也能看丢一个病秧子,一群废物!“ 刚才说话的手下正准备开口认罪求罚,贺尽灼却已经移开了视线,嘴角勾起了一个血腥的弧度:“按规矩,这次失职的几个人,去罚场上等着我。” 下属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一口气,反倒都是如临大敌。 贺尽灼酷爱拳击,惩罚手下时,他从不懂得心慈手软。 “另外,召集所有人,吩咐下去,全力寻找沈未饶和沈默安”等手下都散了后,贺尽灼点着一根烟,对特助符昼叮咛着,“抓了沈默安和沈未饶随便用什么手段都行,只要——”。 第九章 贺尽灼发现了 贺尽灼脸色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只要给我留一口气在,把人带回到我面前就行,特别是沈默安。” 沈默安是他绑住沈未饶的唯一工具,若沈默安出了什么意外他就会彻彻底底抓不住沈未饶。 贺尽灼自己都不清楚,有一个名为占有欲的东西,早已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 加州 贺尽灼发现沈默安失踪的时候,正好是殷珞渝小叔的手下把沈默安安全转移到国外的日子。 殷珞渝给沈未饶安定好居所,没回国,而她在的那所医院,她爸爸正好是院长同时也是心理医生,所以她没请假。 那时候她上了一半的班,接了通电话,说把沈默安成功带走了,于是她给她爹打了声招呼,说国外有一个进修名额,她爹也没有深究,就让她去了。 她不说实情,是因为家里人不让她和沈家来往,特别是沈未饶。 但是,殷珞渝永远坚定地站在沈未饶这边,不管发生了什么。 殷珞渝得到消息,给沈未饶报了喜,匆匆赶去了加州的私人机场。 等到了机场,她见到了在她意料之中的小叔。 黎寞寒坐在机场贵宾休息处,神色淡淡地翻阅着手上花里胡哨的娱乐报纸,他的手下拥护沈默安的病床,安静地侍立在他身后。 黎寞寒的外貌很有欺骗性,长了一张再斯文俊秀的脸,但在那些不知名的角落里,他做的那些残忍的事,也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到后来,也竟是那般的痴情。 用曾经的赵老太太,江北市出名的名媛的话来评价,就是临城那么多公子阔少,除了江北四少贺尽灼,谁能比得上隔壁乳州的黎寞寒。 然而黎寞寒通身的气质却比他的俊秀的外貌更瞩目,冷漠,充满着上位者的压迫,哪怕安静地坐在那里看报纸,他也是气场强大。 殷珞渝咽了咽口水,即使这是她亲小叔,每次见到他时还是会被他的气场镇住。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的小叔,才有能力把沈未饶和沈默安在贺尽灼眼皮子底下带出来。 “你要我带的人。”黎寞寒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宠到大的侄女“这下别说小叔向着外人不向着你了。” 殷洛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沈默安正平静地阖眼睡在床上。 “我的人会开车送他到你们现在落脚的地方,附近的圣罗纳医院的病房我找人联系了,我的手下会安排好,你呀,少操点闲心,照顾好自己和两个病人就好。”黎寞寒有条不紊地嘱咐道。 “小叔,贺家那些人没发现你派人把沈大哥在江北那边带出来?”殷珞渝嘿嘿笑了两声不放心地问道。 毕竟她听说贺尽灼手下的那些精英,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狠厉,才不管身份背景是什么样的。 黎寞寒合上报纸,扫了殷洛瑜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先前和贺尽灼打过交道,他是个聪明人,即便这件事被他发现了,他也不会因一己私欲把贺董与老爷子谈了大半年的项目给毁于一旦。” 可黎寞寒终究不了解贺尽灼的为人,也摸不清江北四少的内心想法。 殷珞渝没有想到这一点,听了小叔提起,恍然大悟,露出欣喜的表情。 说完这一段,黎寞寒有些沉默,再开口时,却带着一丝出奇得郑重和温柔。 是殷洛渝这个做侄女的,从未听过的语气。 “沈小姐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殷洛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哪是传闻冷血无情的小叔叔啊。 许久,她才意识到,笑着说,“小饶今天好多了,劳烦小叔挂念,我给她挂了营养液,精神养回来一点,不过还是要多休息。然后我今天让张婶去买了许多大鱼大肉,一定把小饶养得白白胖胖的!” 黎寞寒失笑,“长进了许多,会照顾人了。” 殷珞渝挠挠头,放低了声音道:“不过小叔叔,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又要罚我。” 黎寞寒带的那群手下,见老大要和大小姐说私话,一个个都自觉地背过了身。 “你啊,就是欠罚”黎寞寒起身,戳了下殷珞渝的脑门,无奈地摇头“放心。” 随即将手上的报纸扔在脚下。 殷洛瑜不小心看见了那张报纸上的标题,硕大的一行“贺家大少为情所困连日买醉,贺家少奶奶疑因流产去世”,报纸上附了一张偷拍视角下贺尽灼喝酒的照片。 殷洛渝不由身体一僵,怒气冲冲道:“贺尽灼又发什么疯?!” 而报纸反面写着:“重金悬赏一百万:全力搜寻沈家弃女沈未饶与沈家长子沈默安下落”,报纸上附了一张沈未饶有学校留存的档案上的照片,与沈默安在医院的照片。 听了她的话黎寞寒嘲讽一笑,不在意地在那张报纸上转了转脚尖,正正踩在报纸所附的贺尽灼的脸上。 “这件事被报道出来也有季家那些人推波助澜的份,他们想打草惊蛇。”黎寞寒略略提点一句,拢了拢衣服,又回归了那个外人眼中人惹杀人,神惹杀神的魔头,“不过影响不到你们这边,放心待着就是。乳州那边有些人最近不安分,我需要回去压着。 你们尽量待在别墅里别出门,需要什么就让手下去买。 就算要去医院也要小心谨慎,因为国外不比国内的治安。等我来了再带你们出去逛逛,我不住这边你们也乖一点,老实待在家里别惹麻烦。” 殷洛渝应下:我会照顾好小饶和她哥哥的,小叔再见。 黎寞寒也挥了挥手,当作告别。 …… 在国外的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离沈未饶生孩子还有半个月时,女人有了壬辰反应。 殷珞渝立即带她去了医院,由于沈未饶本身也有疾病,于是生了个早产儿,小婴儿只有五斤重,那孩子瘦瘦小小的,殷洛瑜抱着他,去检查了一番,结果显示:先天性肺功能发育不全,营养不良,…… 这是在殷珞渝的预料之中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对刚刚从麻药中苏醒的沈未饶恭喜道:“是个健康的孩子呢”。 沈未饶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沈未饶托黎寞寒的福,一直在s病房养胎,也就她刚来国外时,黎寞寒带了一束雏菊来过她现在住的居所。 自从那一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她想好好给黎寞寒道谢,毕竟,他也算是自己和哥哥的救命恩人。 正当沈未饶打算出院,病房前传来了刺耳的躁动,是黎寞寒带着一大批人,强行围住了不知道哪里得来沈未饶有国外这家医院住院消息的季宪诏。 第十章 沈未饶被抓回去了 季宪诏平时就吊儿郎当的,活生生的纨绔子弟,他即便被这么多人围着,也仍然带着副玩世不恭的少爷样。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季宪诏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腻味,“可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沈家这个小贱人,有什么值得黎先生高看的地方。” 黎寞寒不说话,季宪诏脸上的表情须臾间垮了下来,他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当即踹门而入! 沈未饶刚坐完月子没多久,也虚弱无比,看到季宪诏闯进来,没有力气反驳。 沈未饶庆幸,还好,殷珞渝早就抱着孩子走了。 季宪诏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未饶,讥讽似的道:“真是没想到啊,我来加州谈个合作,都能找到贺家人搜了三个多月的扫把星,” 沈未饶咬着唇不去看季宪诏,男人被她的动作惹恼,用力将她的头掰过来! 冷嘲热讽的韵味扑面而来:“不敢看我?是因为你哥做的那件事而感到心虚?” 倏地,泪珠噙满了沈未饶的眼眶,她的眼睛红了一周。 她不知道当年季宪诏的哥哥季岩和她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导致季宪诏视沈家为猎物。 季宪诏此时,已经把沈未饶当做了他的筹码。 黎寞寒盯了季宪诏一眼,眼中暗芒一闪,然后突然从身后抽出了枪,“砰”的一声射了出去! 显然,黎寞寒并不想与季宪诏对赌沈未饶的安危,他选择直接掀翻赌局,抢走对面的筹码。 “嘣!”枪声响起,好得季宪诏练过,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医院的护士听到动静,都吓破了胆。 季宪诏虽然躲过去了,但是躲子弹的惯性使他跌了一下,借时机,黎寞寒的手下一拥而上,将他制服在了地上。 趁这个嫌隙,黎寞寒在手机上输了几行字,给沈未饶看。 沈未饶看到黎寞寒打出来的字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弦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 再睁开眼时,沈未饶确信,自己已经回到了江北。 江北那种粘腻的湿答答的天气,是她最讨厌的,可偏偏她被这样那样的原因所围困,在她不喜欢的地方痛苦地生活了二十年多年。 她独自一人躺在昏暗的房间里,周围静谧无声。沈未饶突然开始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再次被抛弃,被所有人遗忘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中。 咔哒一声,门开了,沈未饶期冀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心却沉了下来。 她浑身都在打着颤,瞳仁中惊恐万状。 贺尽灼噙着血腥的微笑,一步步向她走来。 每一步踏在她心上,让她有一种心脏被挤压的窒息感。 “沈未饶,”贺尽灼坐在沈未饶的床前,轻柔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发,“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发话,你别妄想在我身边逃走。” 明明是充满爱怜的动作,沈未饶却只觉得恐惧和委屈,男人仅仅是说话,就能使她如同深陷严冬。 她没有想到还会再回来,但现在沈未饶可以预料到,逃跑不成反被抓回来的自己,会承受贺尽灼怎样的怒火。 果然,贺尽灼猛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阎王现世:“沈大小姐,费尽心机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流产失血过多而死,沈未饶啊沈未饶,你可这真是好手段。” 沈大小姐,多可笑的一个称呼啊。 贺尽灼不记得,要她命的其实并不一定是流产失血过多,而是她身体与心理上无法根治的疾病。 “沈未饶。”贺尽灼只是开口说话,就使沈未饶周身的冷意渗人,男人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彻底如同沦陷沼泽,无法挣扎。 贺尽灼说:“你失踪之后,沈默安也失踪了,想必是有人想带你们逃走。” 沈未饶白了脸,贺尽灼的推理能力极强,殷珞渝和黎寞寒冒着生命危险将她和沈默安带走。 若是让贺尽灼发现了,那她牵连的不仅仅是一个沈默安,而是更多无辜的人。 她突然想起来,很久前,有人喊她扫把星的时候。 扫把星,好像是专门形容沈未饶的。 接近她的人,没有一个落到好处。 贺尽灼仿佛是看穿了沈未饶的小心思,慢条斯理的解开定制西装上的扣子,动作金贵且优雅,他一边卷袖子,一边轻声问:“沈小姐,你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听话啊?我说过,只要你把孩子打掉,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会给你一笔钱,放你和你哥哥走。” 沈未饶忽然看不清眼前这个说要给她一个好归宿的男人了。 此刻,她不再觉得他是她的救世主,则是令她望而畏惧的阎王爷。 是魔鬼,是她后来一听到名字,就会发疯的邪祟。 沈未饶脑子里想着贺尽灼是魔鬼,她也真就说出来了。 男人听到沈未饶这么称呼自己,气笑了,随即狠狠地掐着沈未饶纤细的脖颈,“露出本性了?你不是最擅长装可怜?怎么,死了这段时间,长本事了?” 他手上的动作越缩越紧,沈未饶胡乱去扒放在脖颈上的手,使了力气的在嗓子里挤出一句话:“贺尽灼,孩子我已经打掉了,你还要我怎样……” 而男人只是轻飘飘的说:“耍我的人,面临炼狱。” 沈未饶不挣扎了,混有一潭死水的双眸,死死盯着贺尽灼。 就是因为这样,贺尽灼才慌了,猛地推开沈未饶。 奇怪,他居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恨” 贺尽灼不敢想,倘若沈未饶哪天恨他到了骨子里,那么他们两个之间,所有信念都会崩塌。 再也无法挽回。 他慌了,明明,他是讨厌沈未饶甚至是恨她的。 沈未饶捂着脖子,痛苦地蜷缩着咳嗽。 贺尽灼直到听见沈未饶的咳嗽,才回过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造成的痕迹,寒声道:“沈未饶,别这样看我,让你变得更丑了,” 让你变得更丑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女人的喉咙比堵了一根鱼刺还难受,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反驳不出来。 只是被曾经夸她嘴唇像上天吻过的小男孩,竟然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把丑字说到她的脸上。 思绪纷乱,不知不觉,早已有一层迷雾遮盖了她的视野。 沈未饶听了贺尽灼的话,心脏控了一拍,她当然知道贺尽灼是什么意思。 “沈未饶,不要让我自己发现沈默安以及带走你们的人,不然……”贺尽灼顿了顿“想必沈小姐和我相处这么多年,应该比任何人清楚我的手段。” 贺尽灼这是在提醒她,若是不把事情全盘拖出,那么,哥哥他们会遭遇非人的折磨。 第十一章 叶忧笙来挑衅她 黎寞寒和殷珞渝她暂且放心,贺尽灼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殷家和黎氏那里去。 但沈默安身后除了软弱无能的她,便什么也没了。 在贺尽灼眼中,沈未饶的令人反胃,但脖子倒是长的招人的很,洁白修长,贺尽灼眼神晦暗地抚摸着他留下的痕迹,大片的红色在沈未饶细腻的皮肤上蔓延,无论穿怎样的高领毛衣都无法遮掩,他很满意。 贺尽灼拍拍沈未饶的脸,眼神轻蔑“要记住,你是我的,只能按照我的意志存在。” 随即,男人又是顷身而上,一夜…… …… 沈未饶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的黑暗,男人早已离开。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她被贺尽灼关起来的第几天,没有光亮没有自由没有声音,她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贺尽灼不在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无尽的虚浮中浑浑噩噩,久而久之,思维都迟钝了起来。 因此她甚至开始期盼贺尽灼的到来,哪怕贺尽灼只会各种折磨她羞辱她。 可是,只有贺尽灼来的时候,才会有光亮,这个阴冷的房间里才会有一丝人气,她才有一种自己仍活着的真实感。 贺尽灼留下的青紫痕迹渐渐消弭,沈未饶也数不清自己究竟度过了几个日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未饶发现贺尽灼已经很久没来了,久到他上一次留下的那样深的掐痕都痊愈了。 沈未饶没有因为自己身体的愈合而欣喜,而是愈发恐慌起来,她担心自己就这样被遗忘在这个不知名的黑暗房间,直至腐朽都无人发现。 “吱呀”,开门声响了。 原本闭着眼的沈未饶一下子惊醒,她睁开眼,期待地看着门口。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响起,沈未饶瞬间警觉,这不是贺尽灼的脚步声! 沈未饶强撑着坐起来,如临大敌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的容貌只能说清秀,然而精致的打扮和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她平添了几分姿色,叶忧笙撩过瀑布般的长发,笑吟吟地和沈未饶打招呼道,“沈小姐,好久不见了。” 叶忧笙掩不住脸上的喜意,志得意满道,“尽灼有事出国了,走之前让我管着家里面,说我以后就是贺家的少奶奶了,该早点上手帮他操持家务。他给了我一大串钥匙,偏偏有个钥匙找不到对应的房间,我也是问了刘管家,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房间存在呢。” 叶忧笙忽然拉长语调,恶意满满道:“听刘管家说,这是贺家很久以前疯了的大奶奶,死之前住的地方呢。” 沈未饶却顾不上在意叶忧笙话里的嘲讽和挑衅,她只死死地盯着叶忧笙怀中,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叶忧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抿唇一笑,悠悠道,“说起来沈小姐的孩子若是还活着,只怕还比我的小怜大两个月呢。” 叶忧笙语调一转,叹息道:“论理是不该带着小怜来看姐姐的,尽灼对这孩子娇惯得很,从来不许她见风的,而且我也知道,沈小姐看了这孩子怕是会触景伤情,可是呢,这孩子黏我黏得紧。”叶忧笙一脸无奈,“一离了我就哭,可见母女连心,再小的孩子也是知道要黏着亲妈的,我只好带着她来看沈小姐了。” 沈未饶眼圈发红,竭力克制着自己,“叶忧笙,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话,那你说完了,我也听完了,你可以走了。请你离开。” 叶忧笙觑着沈未饶的神色,半晌,嫣然一笑道,“既然沈小姐不欢迎我,我也就不继续讨嫌了,沈小姐在这里要是缺什么,一定要同说呢,帮沈小姐弄点东西进来我还是做得到的。今天就先失陪了。” 说完,叶忧笙抱着那个襁褓里的小姑娘,袅袅婷婷地走了。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 沈未饶睁眼躺在床上,心底是锥心般的疼。 她想到了那个自己只见了匆匆一面的孩子,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和她血脉相连最亲密的孩子,只匆匆见了一面。 沈未饶痛不欲生,这些天被关在这里时她一直麻痹自己不要去想,不想,就不会心疼。 可是今天叶忧笙来到她面前,将那个和她的儿子不过相差两个月,命运却天差地别的女儿带给沈未饶看,那些被沈未饶刻意忽略的伤口忽然裂开了,在她心底留下一道道心碎的刻痕。 为什么,沈未饶一遍遍在心底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她沈未饶从来都没有被命运眷顾过,亲情爱情皆淡薄,只剩哥哥和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可她的哥哥和孩子现在却都和她失去了联系,生死未卜。 沈未饶不敢想,那样小的孩子没有母亲在身边会怎么样,虽然殷洛瑜肯定会善待那个孩子,可是万一呢? 沈未饶只觉得呼吸都带了血腥味,她呆呆地倚靠在床头,眼神空洞。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样鲜明地恨过叶忧笙。 从叶忧笙的那次露面后,倒是常有贺家的下人进来,搬进来一些东西,原本空荡荡如雪洞般的室内渐渐被填充地像一个正常的家。 沈未饶不为所动,有人当着她的面搬东西进来,她都毫无反应,没有试图和那些人交流或者试图逃跑,她知道那样做不过是徒劳无功。 最后一件东西送进来,又是很久没有来过沈未饶被关的房间。 沈未饶继续混沌地度日,但一想到叶忧笙和她的女儿,就觉得心头仿佛有火烧般疼痛,她嫉妒,愤恨,怨懑,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几乎将她的心力都折磨干了。 她那样恨着叶忧笙母女二人,可她二人却活得锦衣玉食。 沈未饶第一次觉得命运不公,她不幸就算了,她已经习惯了,可她的孩子凭什么也要经历这种事情。 这种怨愤的情绪在叶忧笙第二次带着孩子笑吟吟露面时达到了顶峰。 叶忧笙抱着她的女儿,一脸虚情假意地坐在沈未饶床前的桌椅上,面露关切道:“沈小姐住的还好吗,我让下人在每天的饭菜里加点水果,连水果刀都给沈小姐备好了,沈小姐怎么不吃呢,” 叶忧笙一脸忧虑,“我是刚出了月子没多久的人,我知道这个时候保养最重要,适量吃点水果补充营养。不管沈小姐的孩子生没生下来,都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子啊。” 看着沈未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叶忧笙故作懊恼道,“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难道那个孩子真的被打掉了……沈小姐,抱歉,是我当时太任性了,都怪我孕期嘴馋,想吃沈小姐做的白条鸡,后来尽灼说了我才知道沈小姐当时在医院准备堕胎……孩子总会有的,沈小姐,还请节哀。” 第十二章 沈未饶捅了叶忧笙 沈未饶脑中理智的弦砰的断了,叶忧笙的话看着是在道歉,实则句句是在往她的伤口撒盐。 她本就嫉妒叶忧笙的孩子可以好好地养在叶忧笙身边,如今叶忧笙又说了这番话,明里暗里诅咒她的孩子,讥讽她和她的孩子没有母子缘分,沈未饶真的,无法再继续忍下去了。 沈未饶摸到了桌上的水果刀,紧紧地攥在手中,她拿刀指着叶忧笙,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刀也跟着抖动的厉害。 “别说了……你出去!”她的声带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迟钝,这句话说得嘶哑低沉。 叶忧笙的女儿被突然的变故吓到,从睡梦中惊醒,扯着嗓子开始啼哭。 叶忧笙没有去安慰自己的女儿,看着自己面前颤动的没有一丝威慑力的水果刀,她瞥了一眼门口那抹身影,忽然笑了,她一把拉过沈未饶的手,狠狠将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啊!”“住手!” 沈未饶失控的尖叫和贺尽灼的怒吼同时响起,贺尽灼推开门,大步跃进来,焦急地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叶忧笙。 叶忧笙的动作太快太狠,沈未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抓着手将刀送入了的心脏,落在贺尽灼眼里,却是叶忧笙尽力抓着沈未饶刺她的手,却还是没能阻止沈未饶行凶。 叶忧笙的断断续续道,“沈小姐,你要恨就恨我,别伤害……我的女儿。我给你……我给你的孩子,偿命,求你,放过小怜……” 说完,叶忧笙就闭上了眼。她的女儿在她怀中扯着嗓子啼哭,哭声越发凄厉。 贺尽灼一把抱起叶忧笙怀中的孩子,双眼发红地盯着木楞楞的沈未饶:“沈未饶,好,你很好,忧笙出了什么意外,沈大小姐,接下来几年,你和你哥等着给忧笙赎罪!” 下人鱼贯而入,匆匆抬走了闭着眼的叶忧笙,贺尽灼抱着叶忧笙的襁褓之中,叶忧笙的女儿贺怜之大步迈出去,却在即将踏出房门的一刻回头,憎恨地看了沈未饶一眼。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沈未饶颤抖着坐回床上,叮当一声脆响,那把沾了血的水果刀从她脱力的手中掉落,掉在了地上。 沈未饶仍然未能在叶忧笙攥着自己的手把刀捅进身体的情景中回过神。 看见贺尽灼那一刻,她急切的想要去解释,张张嘴,却犹如哑巴吃了黄莲。 或许,连老天都不愿偏爱她…… 也对。 沈未饶苦笑,记忆被拉回多年前,等再将神拉回,泪水早已落了满脸。 除了哥哥和殷珞渝,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 很久前她刚认回家人,母亲因为怕惹祸上身,跪在她和沈默安面前苦苦哀求,让他们承认自己未做过的事情。 母亲的那句话,让沈未饶彻底陷入阿鼻地狱,从此,再无自由可言。 想着想着,委屈感如同破裂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女人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 哭久了,她开始咳嗽起来,将身子躬成了虾状,胃里面有东西胡乱搅动,重重的捶打着她,此刻,沈未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死,沈未饶开始期盼着自己死的那一天,但是现在不行。 她还不知道哥哥会不会被贺尽灼发现,她还没有来得及给那个匆匆见过一面的孩子取名。 想到这,她抹了把眼泪,在床下翻出私藏的破手机,是殷珞渝偷偷塞给她的。 她没有打电话,这个房间的隔音不好,则是给殷珞渝发短信 【小渝,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我,但你放心,我没事,贺尽灼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没有什么其他事求你,只想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的宝宝,等我安全了,定会带着他好好感谢你和黎先生。】 这条信息发出去,殷珞渝没回,沈未饶又道:【小渝,我好像还没有给宝宝取名字】 沈未饶没有把信息发出去,停留在了页面,思考了很久。 刚准备打字,殷珞渝回了话,【小饶,有叶忧笙在,贺尽灼怎么会对你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小饶,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 沈未饶让殷珞渝放心,又将话题转移到她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儿子身上【不说这个,我已经习惯了,我给宝宝取了个名字,叫印礼,你觉得怎么样?】 殷珞渝回了一个带表情的信息【好听,宝宝一定会喜欢的。】 而后,她又发来一段视频,小男孩听着殷珞渝的【小印礼,你有名字了,妈妈给取的。】笑的及开心。 沈未饶看着屏幕另一端的儿子,眉眼之间,像极了贺尽灼,特别是那张嘴。 沈未饶瞬间就害怕,自己的儿子,以后会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暴力残忍。 她伸手触摸着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儿子真实的存在,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她拼命的擦,不小心退出了视频。 女人拼命的点,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你的亲生父亲太狠了,我看不得你出事,宝贝等你长大了,妈妈有能力了,一定会把你接回身边,对不起。” 沈未饶就像疯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许是母子连心的原因,原本还在笑着的小印礼,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未饶猛然就感到了揪心般的疼。 这时,胃上的痛,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 沈未饶的神识近乎涣散,死神似乎在向她招手。 她不怕了,贺尽灼比死神更可怕。 女人在漆黑的房间里,东摸西摸,她有极其严重的夜盲症。 她慢慢摸索着,试着让自己站起来,腿失了力气,她跌倒在地。用了最大的力气爬到门口,用着及微弱的呼吸,喊着:“救命,谁能来救救我……” 尔后,她没了意识。 …… 等再醒来,已经过了三天,沈未饶虚弱无力的睁开眼,好笑的是,她是被饿醒的。 心酸的是,这三天没有人记得她的存在。 正当她准备起身问外面佣人要点吃的的时候,有男人逆着光走来。沈未饶慌了一瞬,也或许是神志不清,她竟然看到了那个很多年前,让她等他接她回家的小贺公子, “忧笙死了!”沈未饶还沉浸在童话梦境中,一道大力攥紧她纤细的手腕! 将沈未饶连拖带拽的拉到院子,塞进黑色沃尔沃里面。 沈未饶不知道贺尽灼要带自己去哪里,恐惧心慌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些在孤儿院的的阴影也止不住的一涌而来。 她试图拍打车窗,被男人看穿了她的意图,扯下自己的衬衣领带,绑到了沈未饶的手腕上,又勒了两下。 第十三章 贺尽灼带到来叶忧笙墓地 沈未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车子飚的飞快,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沈未饶已经晕了。 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沈未饶扔在地上。女人穿的单薄,手臂与地面擦过,擦出血痕,染了地下白皑皑的雪一片污渍。 沈未饶仿若失去了痛觉。 贺尽灼见她没醒,吩咐特助符昼把后备箱的桶装纯净水拿出来,泼到沈未饶身上。 冬天加上冷水,沈未饶很快惊醒! 她发着抖,抬头环顾四周! 她先前来过这里,这是贺家的墓地,也同今天一样,被贺尽灼逼着来的。 沈未饶不理解贺尽灼的用意。 直到转头看到面前坟墓上刻着的:叶忧笙之墓 她才明白,原来,一向厌烦雪天的贺尽灼,不顾一切要拉她来墓地的原因,是叶忧笙。 沈未饶低头苦笑,身侧刮过寒冷的风,雪花飘落在了她的肩头。 看背影,那一头自然卷发,让沈未饶看起来,美的像一幅画。 男人的大掌握住她的后脖颈,强迫她再次注视着面前的墓碑,“看啊!沈未饶,怎么不敢看啊!记好了这张脸,往后余生,每逢腊月十三,你都得来给忧笙赎罪!” 沈未饶的颈部瞬间传来撕裂感,她顾不上这些,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扎着双马尾,笑起来梨涡浅浅,赶走了周围所有阴霾。 照片上这个单纯无害的女孩子,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 也或许是她沈未饶没有这个福气,有些事情也许是命中注定了。 在孤儿院,贺家带走了叶忧笙起。 贺尽灼见她一直盯着沈未饶的照片,以为她是心虚了,刚要开口说话,女人那仿佛在远方飘来的声音,进入贺尽灼的耳朵“贺尽灼,早知道后来跟着你,我会这么痛苦,我就不在孤儿院傻等这么多年了。” 贺尽灼的心脏被一双带刺的手狠狠揉搓! 疼痛难忍。 很快,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把扼制住沈未饶的喉咙,怒气冲冲的呵斥她,“沈未饶,装什么装?你这个让小怜不到一岁就没了妈的恶毒女人,又什么资格装无辜!” 掐在沈未饶脖颈的虎口越缩越紧,沈未饶的童话梦境彻底破碎,她死死直视着贺尽灼,双仁又不争气的红了。 她叶忧笙的女儿这么小没了妈,那贺尽灼 我呢!我不能和儿子相认! 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享受待遇的却是一个小三! 沈未饶在内心嘶吼着,挣扎着。 贺尽灼松了一点,沈未饶借着这点空隙,急切的反驳:”贺尽灼,我没有!“ 贺尽灼许是真的气急了,再一次扼住沈未饶的喉咙,仿若星辰般的眸子里,有快要溢出来的憎恶。 “没有?”男人冷笑,笑意渗人,说着将她往地狱里推的言语“难不成是忧笙自己捅自己?!沈未饶,你撒谎一直都不知道脸红吗!想必嫁给我,也是你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让爷爷逼着我娶你!沈未饶啊沈未饶,你真是好本事。” 沈未饶紧紧攥着衣角,她的脸已经产生了不正常的红,喉咙的疼痛感使她有种像是濒临渴死的鱼,渴望得到水一般。 沈未饶刚要说什么,男人劈头盖脸的辱骂,讽刺,像雄鹰扑面而来“死的人怎么不是你!沈未饶,你这种事事嫉妒别人的恶毒女人,才应该死!” 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寥寥数语,好似巨石接二连三砸向沈未饶。 女人颤颤巍巍的哑着嗓子问贺尽灼:“贺尽灼,结婚这么久,在你这里,我一直都是你眼中恶毒的女人吗?” 贺尽灼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未饶,满脸不屑“怎么?沈大小姐觉得恶毒这个词配不上你?也对,你都脏了恶毒这个字眼,蛇蝎心肠,形容你,恰到好处!” 蛇蝎心肠。 说完这句话,男人很嫌弃一样,用手帕用力擦着触碰过沈未饶的手,整张脸都诉说着厌恶。 贺尽灼擦完手,把手帕扔到沈未饶脸上,天神冰冷无情的话打破了沈未饶的一切美好幻境:“沈未饶,从今天开始跪,跪七天,不要试图逃跑,你哥哥,沈默安,我的手下已经查询到下落了,我暂时先不动他,但是,沈未饶,你若是在七天后仍旧不知道什么叫悔,我会让沈默安,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这样的他,沈未饶才觉得害怕。 沈未饶的世界倏然空白,只有那一句,哥哥被发现了回荡在耳畔。 哥哥落到贺尽灼手中,会遭遇凌迟般的痛! 沈未饶不敢想,她借假死名义逃跑,顺便带走了沈默安,贺尽灼会怎么不要人命的对沈默安。 等沈未饶的思绪散开,贺尽灼早已迈着步子离开了,离开前,还特意给手下嘱咐了一遍:“看好沈大小姐,这几天不许给她一口饭吃,一口水喝,若有违背者,死。” 沈未饶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竟是那般的陌生…… …… 沈未饶迎着寒风,跪在叶忧笙坟前,后面五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守着她。 都说有保镖,有安全感,沈未饶只感觉到了恐慌。 女人三天没有吃饭了,她胃本来就不好,前些日子还查出了胃癌,另加被贺尽灼这么一折腾,她的身子骨有些受不了。 沈未饶觉得,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在快晕倒前,她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头,清醒了些,肚子里传来的叫声并没有引来身后保镖的注意。 女人近乎饿到疯,在地上抓起一把带土的雪,就往嘴里塞。 沈未饶安慰着自己,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活下来,能见到哥哥和儿子,什么都可以吃。 她捧着地上白皑皑的雪,毫无形象可言的就往嘴里送,她一边送,贺尽灼口中无情的话语一边让她回想起孤儿院时刚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候,她八岁,他十岁,他送给她一颗玉米糖和一个玉米项链,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未饶。 他告诉她,让她等自己接她回家,许诺会给她一个好的归宿。 短短几年,怎么一切都变了。 玉米项链…… 想到玉米项链,沈未饶眼前一亮,在口袋里摸索着。 之前被叶忧笙看到,怕贺尽灼发现,沈未饶就把项链摘下来了。 沈未饶在口袋出一串银色链子,玉米挂坠的项链,捧在手中,这是她和贺尽灼相认的最好证明 只是…… 如果贺尽灼看到这条项链想起她,早就想起来了,也不用她自己把项链交给贺尽灼。 想到这里,沈未饶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火苗,再次被熄灭。 小贺公子,阿饶临死前,会不会和你相认…… 小贺公子,阿饶好疼啊 第十四章 沈未饶认错了 …… 沈未饶按照贺尽灼的意愿在叶忧笙坟前跪到了第三天,三天,来来回回换了六次保镖,没有一个人给她送一口饭,一口水。 这几天,一直在下大雪,仿佛在埋怨这世间的一切不公! 沈未饶像前几天那样,捧起一把雪,要吃进嘴里,头顶的雪花消失了,紧接着一道凌冽的声线,打断她的动作:“沈未饶,宁可在这里过人狗不如的日子,也不肯认错对吗?!” 沈未饶垂眸看着铮亮的限量款黑色皮鞋,又抬头看了眼举在头顶的黑色雨伞。 现在她的心中有难以形容的滋味,他折磨她要到死,又假惺惺来给她遮挡淋过三日,麻木的早已使她失了感觉的大雪。 沈未饶由衷的觉得好笑,经过这几天,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抱太大希望,不然得到的结果,只有遍体鳞伤。 她低下仰着的头,没有去回贺尽灼的问题,而是向旁边挪了挪,直到又感受到寒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肌肤上。 沈未饶此时出其的执着,她放佛是把他的话和自己用一个屏障隔开了。 正是这个原因,贺尽灼觉得碍眼极了! 男人粗暴的拽着沈未饶的胳膊,把她扯了起来。 用了最大的力气,把沈未饶推到在冰冷的雪地上。 地上有树枝,沈未饶的手掌擦过上面,出了血,沈未饶察觉不到疼。 她跌坐在地上,长发盖住半张脸,狼狈至极,活像个女疯子。 藏在口袋里的玉米项链,滑落出来,被贺尽灼看了个正着。 沈未饶没有贺尽灼的动作快,等她手伸过去,贺尽灼已经把项链捡了起来。 沈未饶伸手急切的吼道:“你还给我!” 这条项链,让贺尽灼有种莫名熟悉感,他想不起来,印象中,或睡梦中。 沈未饶看他一直盯着项链,不好的预感袭来,她起身,要去抢,贺尽灼反应过来,再次把她推倒在地! 并且让两个手下压住了她。 女人与两名壮汉的力气悬殊,贺尽灼看着这条让他头疼欲裂的项链,没有注意到玉米上刻的字。 让手下在旁边的干草上点了火,贺尽灼毫无半分情面的把项链丢进了火堆! 沈未饶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尽灼把那条她唯一的留念给烧毁! 沈未饶在某个刹那,说不了话,嗓子眼仿若堵了一朵棉花。 沈未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保镖,爬到被烧掉的项链前,她试着把它复原。 那条早已不成样子的链子,像是七零八落的她,没有人愿意捡起来。 她眼泪也跟不要钱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后,女人喃喃着:“贺先生,我发现,我错了,我认错,不仅是错,还是罪。” 贺尽灼以为沈未饶是悔改了,转瞬间,女人抬起头又是不带半分情感的开口:“等你成痴是罪,爱你如命是罪,嫁你为妻也是罪,总而言之,我沈未饶罪孽深重。” 贺尽灼对上沈未饶的视线,女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的敬重又带着爱慕。 而是像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黯淡无光。 她认了所有错,却独独没有承认自己害死叶忧笙。 她是人,她有底线,没做过的事,她就是没有做过,任凭旁人怎么指责! 贺尽灼听她说了这番话,心口居然有着强烈的疼痛感! 不过很快,这种糟糕的难受就被男人心中的怒火强制压了下去! 贺尽灼慵懒的掀起眼皮,薄唇的中散出的口吻点燃了北极不约而同的寒:“既然有罪,那就得有个认罪的态度。” 沈未饶撩过脸前的头发,麻木的重复着贺尽灼的那句话:“对,贺先生说的对,既然有罪,就得有个认罪的态度……” 沈未饶的这番话并没有降低贺尽灼的火气,反之让男人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 “真是死鸭子嘴硬!”贺尽灼怒斥着沈未饶,“回去,签完字,在贺氏庄园里跪,沈小姐想跪多久就跪多久,一直跪在这里,脏了笙笙的墓。” 沈未饶捕捉到了签字上面,她痴痴的问:“什么字?” 贺尽灼冷哼,没有说话,迈开步子往黑色沃尔沃前走,“把沈大小姐带上,我亲自告诉她,要签什么字!” …… 回到贺氏庄园,看见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沈未饶的眼眶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给自己建立了多少心理建设,在看到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之后,眼泪心酸还是会溃不成军。 沈未饶还呆愣的盯着离婚协议书看,旁边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着乙方,轻声说道:“签字,在这里。” 贺尽灼像是怕沈未饶不签一样,特地把要签字的地方指给沈未饶。 这还是沈未饶自从来贺家后,第一次见这么有耐心的贺尽灼。 她一时失了神。 贺尽灼敲了两下桌子,沈未饶才咬着下唇,拿起旁边如若千斤重的黑色签字笔,在贺尽灼指的那一处落下。 她的手忽然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了接下来的行动。 “别拖延时间。”贺尽灼冷冷的声线在远方飘入沈未饶的耳朵里,“签完字,完成你该完成的任务。” 沈未饶突然抬眸看着他,这么问:“贺先生,你要送我进监狱吗?” 呼吸停滞,时间逆流行驶。 贺先生,你要送我进监狱吗。 这样残忍的问题,沈未饶竟是用着如此冷静的口吻。 贺尽灼暴怒:“不,沈未饶,送你去监狱便宜了你,我说过的,我得亲眼看着你痛不欲生的过完这辈子!” 短短一句话,让沈未饶周身的世界陷入了死寂。 半响,沈未饶用着极小的声音,问:“杀了人,不是应该坐牢,进监狱吗?贺尽灼,你送我进监狱好不好?我不想在你身边了,也不想再看到了你,求你了……。” 人们都不想进监狱,沈未饶却求着贺尽灼把自己送入那种黑暗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怕及了贺尽灼,贺尽灼比起监狱而言,更令她胆战心惊。 贺尽灼胸口疼了一瞬,周围一切事物都变成了黑白色。 须臾之间,世界变的安静了,许久后,撒旦残忍无情的话与天神温暖人心的言语,一起降落。 撒旦说:“不会送你进监狱的,因为沈家小姐,不得善终。” 天神讲:“我们阿饶,平安无忧。” 入了沈未饶耳朵的,仅有贺尽灼的“沈家小姐,不得善终。” 贺尽灼说完后,握住沈未饶的手腕,在沈未饶扔沉浸在贺尽灼的沈家小姐,不得善终的世界里,强迫着沈未饶签了字。 第十五章 沈未饶找到了工作 沈未饶木讷的盯着自己签的字,泪,无声来临,滴落在字迹上,晕染开。 一遍一遍回想着贺尽灼残忍的那一句:沈家小姐,不得善终。 沈家小姐,不得善终。 沈未饶倏然笑了。 好一个沈家小姐,不得善终啊! 贺尽灼的心脏骤然一疼,很快恢复平静,沈未饶接下来说的话,使男人周围的冷空气降至极点。 女人说:“贺尽灼,就当我这一生爱错了人……” …… 沈未饶被贺尽灼赶出了贺氏庄园,先前那个老房子,贺尽灼也不让她住了。 说要看她自生自灭。 签完离婚协议书的两个月后,沈未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贺尽灼掐断了她所有与外界联络的工具,这两个月,她都是在以乞讨为生,抢到谁的地盘,她就会等来一阵殴打。 她的身子会吃不消。 沈未饶走了很久很久后,到了一个娱乐场所,她顿住了脚步,认真的看着贴在门上的招聘广告。 夜色佳人招聘陪酒小姐,条件:身材好,漂亮,一个月:500-3000元。 沈未饶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材,两个条件,她一个没占。 其实,沈未饶不知道,她身材勾勒的线条,极其诱人。 只是由于长时间的听了他人的嘲笑,她就以为自己身上真的一点优点也没有。 虽然这两条没有一条符合的,但是,下面还有一句:只要缺钱,随时欢迎。 沈未饶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夜色佳人的玻璃门,在另一扇门那里,一位穿着蓝色棉服,带着黑色运动耳机,留着精短碎发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沈未饶预算不到,这个男人,会让她未来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戴着口罩,跟着指示牌,走到经理办公室。 敲门,里面的人道:“请进。” 听声音是个干爽利落的女白领。 沈未饶低着头走进去,双手垂在身体前,经理看她这样,皱了下眉,又垂眸申面试人员的资料,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未饶犹豫了一下,想到贺尽灼要让她自生自灭,那肯定是不让任何地方聘用她,于是她低声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叶芙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沈未饶微微点头。 “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沈未饶慢吞吞的抬起头,叶芙当即就被她的眉眼吸引,腹诽道:“真干净漂亮的眉眼。” 她的眉眼,让叶芙瞬间想起一句诗词: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既然没有名字,那以后,你就叫蔓露,如何?” 沈未饶点头。 叶芙很满意沈未饶的眉眼。 但是沈未饶带着口罩的缘由,叶芙看不到她脸上的五官,毕竟,夜色佳人选的陪酒小姐,不一定非要是多漂亮的大美人,但也不能毫无姿色。 叶芙从不做没有保障的事,所以,她引导着沈未饶把口罩摘下来。 沈未饶没摘口罩,而是又把头低下了。 叶芙看出了沈未饶的不自信,鼓励着她:“蔓露,你的眉眼很漂亮的,大胆的直视别人的眼睛。” 沈未饶小声说道:“我的嘴巴,很丑。” “女孩子怎么能说自己丑呢?”叶芙轻笑,试着劝沈未饶摘下口罩。 在叶芙的鼓励下,沈未饶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摘下口罩,让叶芙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 沈未饶摘下口罩时,叶芙先看到了她的兔唇。 她的兔唇在这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上,甚是突兀,叶芙怕再打击沈未饶的自信,接着鼓舞她:“谁和你说的嘴巴很丑啊,这不是挺漂亮吗?自信一些。” 叶芙讲出这句话,沈未饶眼眶湿润了。 上一个说她嘴唇漂亮的人,让她无家可归。 “怎么还哭了?”叶芙递给沈未饶一张抽纸,她生平清冷脱俗,从不曾温柔待人,但是沈未饶却给她一种,要保护好的错觉。 沈未饶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心谨慎的问道:“那经理,请问,我……我被录用了吗?” “那当然。” 沈未饶连忙道谢,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她不奢求是什么好工作,只要能赚到钱,去看病,坚持活到有能力见到儿子那天。 “我叫叶芙,是夜色佳人的经理,今后起,你就叫我芙姐。”叶芙脸上鲜少带笑容,而沈未饶打破了她的原则。 沈未饶重新戴上口罩,她在内心感谢叶芙无数遍,感谢眼前这位,带着金丝边框眼镜,棕橘色长卷发,烈焰红唇,手里夹着烟,看起来极不好惹的女领导。 “那……芙姐,我……”叶芙虽然激励沈未饶,然而,沈未饶的自卑感早就融进了骨子里,半年前和贺尽灼的对抗,她几乎将人生中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那天。 叶芙见她还是低声下气的,无可奈何的浅笑道:“sv5710室来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客户,蔓露,你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一会儿,我找人手把手教你。” “请问芙姐,需……需要喝酒吗?”沈未饶试探性的问道。 “你不用喝,到时候,只管给客户满酒”叶芙半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烟雾在指尖缭绕,“蔓露,别怪芙姐说话不好听,你这一张嘴啊,不是人人看到都会因你脸上其他器官而忽略掉的,你的颜值很高,就是嘴,毁了一多半,所以,一会儿招待客户,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人准备一个面纱。” 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电话,拨通,弹了下烟灰,严肃的说道:“让倾秧来我办公室一趟。” 叶芙挂了电话,没有一会儿,办公室来了一位穿着性感黑色亮片吊带,脚踩十公分高跟鞋,粉色短发,狐狸眼,长相带有攻击性的女人。 “你来了,倾秧。”叶芙没有抬头。 林倾秧早已习惯,自从跟着叶芙起,叶芙的脾气性格,一直这样,从没变过。 “嗯,芙姐,找我什么事。” 林倾秧的音色很悦耳,让人听起来尤为舒服,和她的脸,有着天大的区别。 “我介绍一下,这是蔓露,是位新人,以后就教给你,认真教给她,你们每日所做的任务。” 叶芙给林倾秧介绍完沈未饶之后,又转换了另一种态度,继续给沈未饶介绍林倾秧。 “蔓露,这是林倾秧,是夜色佳人的招牌公主,这里其他小姐,都喊她倾秧姐,你跟着她们一起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她。” 沈未饶胆怯的给林倾秧打招呼,林倾秧瞧不起一般冷哼,“芙姐,她能做什么?” “让她跟着你去sv5710,倒个酒,摆个果盘,会唱歌,就唱歌。”叶芙嘱托道。 第十六章 卑微的沈未饶 林倾秧脸上的神情,当即就变了。 沈未饶一个刚来的,第一次就能接到sv5710的尊贵客户,而她,当初却是从最底层,爬到头牌这个位置。 嫉妒、怨恨,冲击林倾秧的神经线。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蔓露……林倾秧在心底一遍遍念着叶芙给沈未饶取的名字。 大红色的指甲钳进肉里,林倾秧在心里,默默说道:“夜色佳人有我林倾秧一天,你蔓露在夜色佳人,就一天没有立足之地!” 心里这么想,林倾秧嘴上答应着叶芙,带沈未饶出经理办公室后,却是另一种作风。 …… 林倾秧走在前面,沈未饶跟在她后面,进了电梯,林倾秧摁了个二楼,两人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叮 电梯门开了,沈未饶垂着头,怯懦懦的和林倾秧来了一件古铜色的木门的房间,沈未饶抬头看了下房间号。 不是叶芙说的那一间,她试着问道:“倾秧姐,这好像不是……不是芙姐说的包间……” “哼,真当什么人也能去伺候sv5710房的客户。”林倾秧轻蔑笑着,趁沈未饶不留神,把她推到眼前的房间,“三个小时,你只要能在这里面挺过去,我会带你去sv5710” 说完,林倾秧用力关上门,沈未饶想,一个普通的房间罢了,三个小时,就坚持三个小时。 不过,事情貌似不像沈未饶想的那么简单,她刚进来没多久,打开灯,桌子上一群爬行的蜈蚣,使沈未饶吓破了胆。 她惊呼出声,去开房门,门却被人在外面反锁,沈未饶眼看着蜈蚣就要往她这边爬,她拼命的拍打着房门,惶恐不安的带着哭腔恳求道:“有没有人!放我出去!倾秧姐,这里面有蜈蚣!” 林倾秧并没有走,她嗤笑着,“别急,蔓露,这只是开始。” 沈未饶的脸,产生了病态的白,她胆战心惊的缩在床上的角落中,成群的蜈蚣,在床下,桌子上,来回爬行。 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房间的门开了,沈未饶还以为,她不用受折磨了。 抬起头,定睛一看,五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她面前,都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 沈未饶惴惴不安,她又缩紧了几分,林倾秧在她们后面,环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领头的大红色波浪卷,银色性感包臀吊带,右边肩膀处凤凰刺青的女人,点着一根烟,“sv5710是我们倾秧姐一直招待的客户,你一个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的土鳖,哪来的本事就招待sv5710的客人?真是不识抬举,姐妹们,好好教训教训她,不能让倾秧姐白白受了委屈!” 她吩咐完,很快,有两个女人分别压住沈未饶两边的胳膊,“厌姐。” 被称作厌姐的红发大波浪女人,先是扯掉沈未饶脸上的口罩,沈未饶来不及做反应。 几个人看到沈未饶的脸,嘲讽的笑声环绕沈未饶耳畔。 “哈哈哈哈,怎么这么丑啊?” “这样去招待sv5710的客户,不得被吓死啊?” “芙姐也真是的,我们倾秧姐的姿色不比这个丑八怪好。” “唉,你这么丑,怎么活的下去啊?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了。”说话这人狠推了沈未饶肩膀一下,讽刺道。 讥讽,嘲笑,在空旷的房间回荡。 沈未饶想捂住耳朵,不去听这些难听的话,只是被人压住了双臂,她动弹不得。 只能忍受着她们言语上的侮辱,反正小时候听过不是一两遍,早已习惯了。 “怎么不说话?还是哑巴不成?”厌姐捏住沈未饶的肩膀,厌恶的问道。 沈未饶怯生生的看着她们,厌姐不喜欢沈未饶这种眼神,把手中未熄灭的烟,摁在沈未饶的肩颈处! 沈未饶疼的没来得及喊出声,嘴边就塞了一个杯子,里面混着不明液体,很难闻。 她死闭着嘴,一个人终究与五个人的力量悬殊。 有人猛地扯住她的头发,厌姐捏住她的嘴,拿杯子的人将浑浊的水倒进沈未饶的嘴里! 随即,迅速把沈未饶的嘴堵住! 刚才厌姐烫在沈未饶肩颈的烟的疼痛感还没有消散,胃里的灼烧感又如同洪水猛兽席卷而来。 厌姐拍打着沈未饶的脸,扯着嘴角,问到你:“知道刚才给你喝的什么吗?” 被堵着嘴的原因,沈未饶说不了话,厌姐大笑着道:“是我们姐妹们特制的饮料,里面有腐烂的苹果皮,发臭的橘子,发酸的葡萄汁,还加了些作料,例如姜汁,黑蒜,你可是是第一个喝到的幸运儿,” 话落,沈未饶耳侧的笑容越发的难听,她只听听就感到反胃,刚才还一滴不剩的灌倒了她的肚子里面。 恰时,沈未饶的胃中导着酸水,她叫不出来,也吐不出来,难受至极,疼的她将近喘不过气,这几个人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厌姐的黑色高跟鞋,猛然踹向沈未饶的肚子,疼的沈未饶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后又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护住头部。 她们毫不客气的把脚落在沈未饶的,腰部、腿部,胳膊上,肚子。 甚至,是扯掉她的衣服,露出大片的雪白,其中一个女人更是拿出手机,对着沈未饶一顿拍。 沈未饶就这样被她们折磨着,高跟鞋压在胃部,头发凌乱不堪。 太疼了,胃部的灼伤感,头部的撕裂感,加上肩颈的疼痛感。 让沈未饶临近崩溃,她一遍遍的求饶,“不要打了,求求你们,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打我了…“ 并没有换来这些人的同情心,沈未饶没有力气的哭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未饶已经近乎崩溃,一直在看好戏的林倾秧阻止道:“行了,适可而止,毕竟,我们蔓露,也是芙姐钦点去sv5710的人,一会儿,那里的客人要是见到这么不堪的小姐,夜色佳人的生意,今晚就得黄。” 林倾秧说话果然作效,她们停止了手中与脚上的动作。 沈未饶还没刚放松,林倾秧的高跟鞋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以警告的口吻道:“一会儿到了sv5710,把头低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姐妹们教你?” 沈未饶惊恐万状,她丝毫不带犹豫的点头,生怕又会遭到她们的拳打脚踢。 …… 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忍着疼,换了身令人眼前一亮的衣服,然后跟随林倾秧来到了五楼,叶芙所说的sv5710室。 林倾秧推开门,房间里烟酒味混合在一起,差点把沈未饶顶回去。 这个包间的隔音性很好,林倾秧没把门打开前,沈未饶听不见丝毫包间里的声音,林倾秧把门推开后,包间刺耳嘈杂的声音直逼沈未饶耳内。 第十七章 她被认了出来 唱歌,说话,嬉戏,做什么的都有。 唱歌那人闭着眼唱的声情并茂,异常的享受,但并不好听,仿佛野兽嘶吼,他半点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许,包间里的其他人都习惯忽略他了。 也是他先察觉到门开了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掠过林倾秧落在沈未饶身上,又移到林倾秧的小脸上,开口说话和唱歌的时候判若两人。 唱歌时,好似这个世界都和他有仇,说话时,带着致命的温柔:“倾秧公主后面的女人,是叶芙今日送给少爷公子的礼物吗?” 话音将落,\u0010包间里鸦雀无声,林倾秧扭着水蛇腰笑的谄媚:“陆少说对了,倾秧给少爷们介绍一下,我身后这位是夜色佳人新来的小姐,叫蔓露,今后,倾秧就和蔓露一起伺候少爷了。” 说完,少爷们都在往沈未饶的方向看,唯有坐在角落里身着定制版黑色西服的男人低垂着眉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个装有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轻轻摇晃。 仿佛光影都有在偏爱他,本就俊朗的面孔在光的装点下,更是显得他眼如寒星,眉若刀裁。 细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他眉眼深邃,瞳孔罕见的蓝黑色,沉静如雪山不化的湖泊。 胜似女娲最佳之作。 “蔓露?”陆饲霖饶有兴致的挑眉。 沈未饶紧咬着下唇,在二楼被她们折辱的阴影,还未能在脑海里挥去,她强忍着胃里的酸楚感,不说话,就是避免把那些难闻的液体吐出来。 陆饲霖看她不说话,温声道:“怎么不说话呢?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沈未饶还是不说话,林倾秧将沈未饶拉到前面,沈未饶酿呛了一下,不慎将桌子上的果盘打翻,一颗颗的滚到了角落里左边棕褐色头发男人的脚边。 没等林倾秧说,沈未饶赶忙跪到地上,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一边卑微的爬到棕褐色头发男人脚边。 角落的男人与棕褐色头发的男人的瞳孔在听到沈未饶的声音时,骤然紧缩! 棕褐色头发的男人用皮鞋尖挑起沈未饶的下巴,以命令的口吻道:“头抬起来。” 沈未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她的手颤的愈发的厉害。 她在想,怎么这么倒霉,第一天就遇上了季宪诏,还好,不是贺尽灼。 男人又命令道:“把头给我抬起来!” 林倾秧见男人要生气,立刻出来说好话,毕竟到时候是夜色佳人的荣誉亏损:“季少,蔓露是新来的,不懂夜色佳人的规矩,您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生气不值得,来,我陪您喝一杯。” 说着,她在桌上拿起一杯红酒,想要往嘴里喝,季宪诏慢悠悠的问:“那就是倾秧懂夜色佳人条条框框的规矩了?” “倾秧来这已经四年了,再不懂夜色佳人的规矩,那不得天天挨罚?”林倾秧以为自己是被季宪诏看中了,立即上赶着解释。 “哦?是吗?”季宪诏掀起眼皮,吊儿郎当的看着林倾秧,“恐怕叶芙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的了解夜色佳人的规矩。” “季少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夜色佳人的规矩不是我和芙姐订的,当然不会百分之百的了解了?”林倾秧见事态发展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试图挽回点局面。 她其实也是仗着季宪诏玩世不恭,不和她计较,所以肆无忌惮的挑战季宪诏的耐心。 “不,倾秧,你得记好,我,贺尽灼,还有简家财神爷,简尘枭就是夜色佳人唯一的规矩。” 简尘枭,林倾秧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谈虎色变,那个暴力残忍,半点不输贺尽灼的男人。 不过,今日他没来。 跪在地上的沈未饶的身子突然一震,贺尽灼,她穷尽一生也想远离的魔鬼。 少爷们察觉到不对劲,倒也不阻拦,该干什么干什么。 “倾秧脸色怎么变了?”季宪诏虽然仰视着林倾秧,但自身的气场,让他掌控范十足,“不是要替这个女人收拾残局?” 林倾秧咽了咽口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季少您误会了,我就是怕蔓露……”惹您不开心。 话没说完,季宪诏不耐烦的道:“要么滚,要么留在这,跪在地上,和她一起,把地上的水果挨个舔起来。” 林倾秧性子傲,这么低声求人的事,她肯定不会做,于是乎,愤恨的瞥了眼沈未饶,老老实实的选了个地坐下了,并让本在包间里的其他小姐先离开了。 包间里的小姐都紧接着离开了,少爷们一个个好奇心爆棚:“唉,怎么都走了?” “倾秧公主发话,谁敢不听?” 他们议论纷纷,一位扎着小辫的格子衫嘻哈风男人,看到沈未饶还在这,问:“唉,你怎么没走呢?” “我……我……”沈未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让她留下的,好好的果盘让她打翻了,不捡干净就要离开,夜色佳人早晚得乱,是不是啊?贺四爷。”季宪诏歪起一边嘴角,噌噌角落中男人的手肘。 沈未饶听见这个称呼,整个人都慌了,她再一次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季宪诏极不满的厉声问道:“我让你停下了吗?” 沈未饶的身子猝然一颤,她的手太抖,刚捡起来的一颗葡萄再次落到季宪诏皮鞋上。 季宪诏咂舌,沈未饶马上捡起来,然后用小臂去擦季宪诏的皮鞋。 季宪诏的脚动了一下,沈未饶的头片刻不犹豫的重重磕在了地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沈未饶的胡言乱语让季宪诏和贺尽灼都有些闷胀。 他什么时候说打她了? 季宪诏一直没说话,沈未饶一直在磕,额头磕出包。 又是一个响头要落下之际,头顶传来轻飘飘的一声“沈未饶,你不抬头,身上独有的茉莉花香,也隐瞒不了你。” 沈未饶的身心如降冰窟,两个月了,沈未饶以为和这个男人此生此世,彻彻底底都不会再有任何纠葛。 可是,江北的每一处,都可能是这个男人的立足之地。 少爷们听闻这个名字,都把眼神投向了沈未饶身上。 沈未饶察觉到他们不友善的目光,强装镇定的道:“先生,我叫蔓露,不是您所说的沈未饶。” 贺尽灼的耐心不好,俯身,掐住沈未饶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男人揶揄着不给沈未饶留一点尊严的打击她:“蔓露?沈未饶,你以为,改一个名字,就可以逃离我的手掌吗?你这张脸啊,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第十八章 沈未饶受辱 沈未饶倔强的将头撇到一边,男人用力将她头掰正! 沈未饶还来不及做反应,脸上的面纱,就被贺尽灼扯掉! 转瞬之间,时间在逆流行驶,沈未饶用最快的速度低下头,不料,还是被少爷们捕捉到她的面孔。 那些恶言恶语,再次与她相对。 扎着小辫的唏嘘着:“真是沈未饶啊。” 男人叫傅衢。 是个流氓子,每天无所事事,泡妞。 傅衢揶揄完,紧跟着,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唉,贺尽灼,这不是你前妻吗?” “都说丑,也没想到这么丑啊。” “不是,老贺,面对这么难看的面孔,你平时怎么看的下去啊。” “江祁,说话别这么难听,给我们大小姐留些面子。”傅衢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对着叫贺尽灼老贺的牛仔瓜,精短黑发的男人说道。 江祁不当回事的往嘴里填了一瓣橘子,他们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贺尽灼一言不发,他摇晃着酒杯,杯子中的红色液体成波浪状,看着这些人对沈未饶讲秽语污言。 沈未饶急的想要逃跑,陆饲霖倒是和他们不同,他俯身,温柔的扶起沈未饶。 贺尽灼见状,把手中的高脚杯,重重放在大理石桌上,杯中的酒因惯性,漾了出来。 沈未饶刚站到一半,又扑通!跪了下去。 膝盖落在冰冷的地面,几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饲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今天刚回国。 他再一次要扶沈未饶,贺尽灼悠悠然的问道:“陆少这是要与贺家为敌吗?” “我扶个人,怎么就与贺家为敌了?”陆饲霖是柔性子,他生气的时间鲜少,也很佛系,从不过问太多。 “谢谢陆先生,我没事。”沈未饶看氛围不对,轻轻推开陆饲霖,以防又一个人因为她成为众矢之的。 不值得。 江祁把陆饲霖拉到一旁,陆饲霖不知道贺尽灼和沈未饶的爱恨情仇与季家跟沈家的恩恩怨怨,但在座的各位,都掌握一些当年的情况。 尤其是沈家和季家的那件事。 但他们没人敢详聊,季宪诏的哥哥就是命丧于那件事中,季岩更是季宪诏的逆鳞。 陆饲霖见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去阻拦贺尽灼,便问道:“蔓露小姐是不是和老贺有过什么过节啊?” 江祁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什么蔓露小姐啊,那是贺尽灼的前妻,沈默安的孪生妹妹沈未饶。” “沈默安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陆饲霖满脸震惊,在他的记忆中,沈家只有一个脾气很好,成熟稳重,不谙世事,不受沈家待见的私生子,从来没有听过沈家还有个女儿。 “你知道就怪了。”傅衢斜睨着陆饲霖“你一直在国外,能知道个什么,只记好,沈未饶和沈默安一人背了一条命就行。” 陆饲霖还准备打听点劲爆的事,江祁拍拍他和傅衢的胳膊,下巴朝贺尽灼他们的方向抬了抬。 傅衢和陆饲霖会意,往贺尽灼那边看去,只见跪在地上的女人全身都湿透了,发梢还滴落着酒红色的液体。 往她头上倒酒的人似是还不满,又破了瓶红酒,递给除沈未饶之外的另一个女人,“来,倾秧。” 林倾秧果断拿过季宪诏手中的酒瓶,本来就不想让沈未饶好过,加上听贺尽灼他们都喊她沈未饶,林倾秧心中要欺凌沈未饶的想法更加严重了。 况且,似乎这里没有人喜欢沈未饶,没有人乐意召见她,故而,林倾秧一点都不客气的把一瓶刚打开的红酒,顺着沈未饶的头顶,倒了下去。 一滴不剩。 红酒不小心滴进了沈未饶的眼眸里,女人条件反射性的低头闭眼,耳畔传来索命的话语:“把脸扬起来。” 沈未饶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这不是在和她商量,这是命令,是她不能反抗的命令。 痛,难受,活不下,浮现在沈未饶脑海,身子上被那些女人打地方,还是很痛,胃里被一根木头狠狠打着,她快熬不住了,但还要听贺尽灼的话,把脸扬了起来。 因为,哥哥在他手中,危在旦夕。 沈未饶刚扬起头,贺尽灼起身,帝王般俯视她,铮亮的黑皮鞋压在沈未饶稀薄瘦弱的脊背上,使劲的向下压,沈未饶已经分不清哪里疼了,浑身上下,仿佛散架了一般。 落在后背的脚,让沈未饶呼吸难耐,贺尽灼把她仅剩的自尊碾在脚底,毫无保留的践踏。 “沈大小姐,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贺尽灼踩着她的背,寒声问道。 沈未饶没有力气回贺尽灼的话,喉咙里发出呜咽声,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似在腐烂,听着贺尽灼说着更加令人窒息的话语。 “像条狗。” 在贺尽灼说出这句话后,沈未饶的大脑空白了。 江祁闻言,拍手叫好:“我总是想不起来该怎么形容这个丑八怪,还是老贺最能说,对!像条狗,像条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沈未饶紧攥着手,浑身颤抖。 “唉,流浪狗”江祁用着叫狗的方式喊着沈未饶,顺便把桌子上刚拾起来没有多久的水果,丢在地上,“过来过来,把这个吃掉”。 沈未饶不听,傅衢也往地上洒了杯酒,戏谑道:“把这个也舔干净。” 沈未饶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做,贺尽灼沉声道:“江祁和傅衢让你干什么,就去干,快点。” 贺尽灼的话,沈未饶不敢不听,他就像是来索她命的阎王爷,以至于比阎王爷更加令人畏惧。 她慢吞吞的站起来,要去完成江祁和傅衢说的话,江祁啧啧道:“站起来吃多没意思,你跪着,爬过来。” 贺尽灼看他们屈辱沈未饶,应该是愉悦的,但他的身心却在翻江倒海,他恨,恨这么多年了,沈未饶还是没有出息,还是一如从前,那般的卑微,甚而不比从前。 江祁怎么说,沈未饶照做,又重新跪在地上,腿部的神经早就麻木。 傅衢似是还不满,他又拿起桌子上的空酒瓶,磕到桌边,瓶子碎渣掉了一地,他又砸了一下,直到瓶子只剩瓶颈,地面铺满了玻璃渣子。 他喊江祁把碎渣往那边挪一些,江祁感觉不够,又打碎了两瓶。 玻璃渣延到沈未饶的腿边,江祁勾唇笑道:“爬过来。” 沈未饶憋着委屈,往江祁的方向爬,膝盖跪在玻璃江祁哈哈大笑,与变态毫无差别。 贺尽灼的脸色已经阴沉,季宪诏也是愤恨的大口闷了杯红酒。 怎么看到沈未饶被侮辱,他们竟是那般的痛苦难耐。 第十九章 贺尽灼逼沈未饶喝酒 这不是属于他们该有的想法,沈未饶罪不可赦,沈家更是应该面临炼狱。 沈未饶现在经历的,无非是开始,她害死了叶忧笙,而她的哥哥,背负着季岩的命。 仅凭这两点,足矣让沈未饶卑微到尘埃里。 这样想着,贺尽灼放松多了,也打消了去阻止江祁的念头。 真该死,他刚才居然在心疼那个水性杨花,十恶不赦的女人。 沈未饶承受的,是她的罪有应得,纵使心里这样想,可是在看到沈未饶真的把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也丢掉,双手杵在玻璃碎渣,亦步亦趋的爬行时,贺尽灼的心中似是万千蝼蚁在爬行。 怎么两个月,沈未饶变化如此之大。 已经不是那个在孤儿院捡回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圈圈的试探着问:“我可以叫你哥哥吗”的小姑娘了。 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堵在胸口,压制着贺尽灼。 女人就这样被折磨着,嬉笑声在包间回荡,沈未饶这时顾不上哪里是钻心的疼,哪个地方是皮肉之苦了。 手掌与膝盖融进大片的玻璃渣,疼的沈未饶额头冒了点点汗珠,她紧咬着牙。 江祁拿出一张百元大钞,丢到沈未饶面前,大笑着:“好极了!第一次遇到这样听话的小姐!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好!这是奖励你的小费,收好!继续继续!” 沈未饶呆愣的看着地上的大红色钞票,这是她两个月以来见到的首张红色钞票,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获得的,她也认了,什么方式获得的,只要不违法就好。 她手伸向那张百元大钞,刚要触碰到,眼前出现一个棕色的系带皮鞋,驱走了钞票,并用着调戏她的语气道:“唉,先把傅衢丢在地上那个吃干净,再用嘴把它叼起来。” 沈未饶的伸出去的手,迟迟收不回来。 她好无助,没有人来拯救她,不会再有人和她在孤儿院时向她伸出手,将她在黑暗拽入黎明。 她忍着痛楚继续往前爬,准备吃掉傅衢扔在地上的水果,一道大力就把沈未饶拽了起来。 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沈未饶当垃圾一样丢到一边,暴怒道:“沈未饶你为了钱真是什么不要脸的事也做得出来!” 贺尽灼的力气很大,导致沈未饶没站稳,腰磕到了桌子上。 男人压过的地方正好与磕在桌角的地方一致,直接把沈未饶的生理性眼泪逼出,她无声的笑着:“我没钱,我活不了。” “活不了?钱对你来说就这样重要?脸都不要了?”贺尽灼的火气直线上升,他又扯住沈未饶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抵在墙上。 墙面突出来一块板石,沈未饶的腰抵在那上面,腰部的骨头,仿佛折了一般,疼的要命,疼的失去了知觉。 她自讽般的笑着说道:“要脸,是赚不到钱的,我不要脸,我是罪孽深重的沈家大小姐。” 贺尽灼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猛地松开了她,女人摊在地上,浑身和散架了没有区别,腿都在发软,站不起来。 贺尽灼还不罢休,开了瓶他们都承受不了的,度数高达百分之九十六的波兰精馏伏特加,倒在杯子里,递给沈未饶,声调轻微的说:“沈大小姐,喝掉这杯酒,江祁和傅衢让你做的事,也就抵了,我会给你十万元,保你一生平安无忧。” 保你一生平安无忧,多熟悉的话,多熟悉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沈未饶雾蒙蒙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贺尽灼,那杯酒离她有一个手臂远,她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贺尽灼优雅的拿起酒杯,渡着步子朝沈未饶走过来,沈未饶惊恐万状的盯着那杯酒,顾不上身上钻心的疼,一点点的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女人怕的连指尖都在打颤。 她想往旁边挪,季宪诏的腿挡住了她,这一刻,季宪诏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拽着季宪诏的裤管,鲜红的血液染上了季宪诏的西装裤。 季宪诏不管不顾,满脸厌恶的把裤腿抽出来。 贺尽灼拿着酒杯离她越来越近,撒旦都堪比此刻的贺尽灼。 走过来令沈未饶害怕,说话更加能逼疯沈未饶,男人说:“喝掉。” 沈未饶红着眼摇头,委屈如同洪水猛兽涌上心头,贺尽灼见她不服从,倾身钳住她的颚齿。 沈未饶紧闭着嘴,但女人和男人的力量始终悬殊,很快,沈未饶的嘴部神经就失了知觉,她哆哆嗦嗦的求着贺尽灼:“贺先生,我不能喝酒,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不要让我喝酒,求……” 话音未落,贺尽灼那如地狱般传来的声音冲击沈未饶的耳朵:“让你做什么都好?” 沈未饶疯狂点头。 “我让你亲眼看着沈默安”贺尽灼的嘴中轻飘飘的吐出来一句让沈未饶如临深渊的言语“死无全尸。” 时间凝固了,沈未饶的瞳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贺尽灼嘴角微扯,道:“沈大小姐,选,沈默安死,还是你喝完这杯酒。” 沈未饶不再做选择,迟眉钝眼的喝掉了度数极高的烈酒,身体内有一双大手用力捶打着沈未饶的胃,她的神识渐渐涣散,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想。 你好狠啊,贺尽灼,在孤儿院受苦,为什么,到了你身边,受的苦比幼时还要多十倍。 太痛了…… 心痛,皮肉痛,胃痛,交织到一起,她的眼前愈发的模糊,直到漆黑一片,重重落在地面! 贺尽灼好看的瞳孔缩成了针孔状,包间里瞬间鸦雀无声,一切事物都静止了。 贺尽灼此时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似是找不到家的孩子,手足无措,他慌了,抖着手拍拍沈未饶的脸,试图把沈未饶拍醒。 见沈未饶依旧没有动静,像破碎的布娃娃,沉睡在属于自己的摇篮中。 他连音色都在发颤:“沈未饶,你醒醒,你不要睡,我带你去医院,不要睡,沈未饶……” 贺尽灼立即弯身要打横抱起沈未饶,却被人抢先了一步,他血腥的眸子与陆饲霖的温文尔雅冲撞到一起,摩擦出火花。 沈未饶的长发顺到一侧,正巧露出被厌姐烫的烟疤,贺尽灼看到,虎躯一震,剑眉轻蹙。 这个疤痕,一看就是刚造成没有多久的。 像是今天之内的伤。 他们经常来夜色佳人,见到沈未饶在这,今天也是第一天。 给沈未饶应聘的是叶芙,但他们都了解叶芙的为人,平时很严厉,但从来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惩罚谁。 带沈未饶来这个包间的是林倾秧,然而sv5710里的主向来是林倾秧在陪酒,主要是简尘枭钦点的一个陪酒小姐。 第二十章 前妻就是不会有任何瓜葛的过去 只不过今天他不在,因此,林倾秧就成了sv5710的固定陪酒小姐。 她这种人爱慕虚荣,容易嫉妒,沈未饶一个新人就能直接来伺候他们这群贵公子,难免会遭受挫折。 这样分析着,贺尽灼在不知不觉中,大掌握裂了手中的酒杯,血液顺着手指留在沈未饶的烟疤处。 贺尽灼的瞳仁像是猫咪遇到强烈的光线,骤然紧缩! 从前沈未饶虽然胆小软弱,却从不会向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屈膝,有时候求他,也只是为了沈默安。 触目惊人,像是梅花绽开。 “林倾秧,解释一下沈未饶肩颈处的烟疤,哪里来的。” 贺尽灼极其平淡的问着,季宪诏他们也很快注意到沈未饶身上的烟疤,好像除了烟疤,还有很多青紫色。 坐在卡座的林倾秧见到贺尽灼发现了厌姐烫的烟疤,准备偷偷溜走,不料被贺尽灼捉了个正着:“把她给我压好了!” 贺尽灼给符昼打电话,让符昼跟随陆饲霖一块把沈未饶送去医院。 他和其他几个公子留下,他如狼似虎的审问着林倾秧:“沈未饶肩颈处的烟疤,是谁烫的?” 贺尽灼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是多么的担心沈未饶,整个眸子都在泛红。 贺尽灼铁青着脸,听林倾秧辩解:“我不知道,我带她来……呃……” 贺尽灼不满意她的回答,鞋底碾在她的芊芊嫩手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 林倾秧还是不说实话,贺尽灼长叹了口气,拿起西装外套,起身,拍拍季宪诏的肩膀,道:“交给你了。” 贺尽灼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季宪诏掏出手机,熟练的拨通一个号码,简短的说道:“喂,老枭,老地方,有惊喜。” 林倾秧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季宪诏挂了电话后,抽着烟,站在门口。 直到一位瑞凤眼,板寸发型,目测一米八八,右眉尾有一道伤疤的男人来了,他才离开的。 季宪诏也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油门一脚踩到底,走了。 …… 另一边贺尽灼跟陆饲霖是前后脚到的医院,看到许铎把沈未饶推进手术室,两人都不甘示弱。 陆饲霖坐在医院长廊的凳子上,背靠着墙,好像他失去了什么心爱之物,比贺尽灼都要紧张。 而贺尽灼揣着兜,倚在墙边,虎眸微眯,戏谑道:“没想到和陆先生时隔多年不见,陆先生竟然有了觊觎兄弟前妻的癖好。” “贺四少都说了是前妻。”陆饲霖浅笑,一切阴霾被赶走,“前妻就是不会再有任何瓜葛的过去。” “倘若我说我这位前妻,害死过人呢?”贺尽灼的眼底闪过一丝锋利的刀芒,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煤油打火机,淡淡的问道。 陆饲霖的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容,文质彬彬的,他连头发丝都尤为的温柔。 “沈小姐这样的性格,不像害死过人,倒像会被人害死的样。” 贺尽灼冷哼,“陆先生先前居住于国外,今日刚回国,就能看出一个仅见到一次的人的性格?” 陆饲霖轻笑出声,正要开口说什么,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贺尽灼和陆饲霖立刻上前,焦急的想了解沈未饶的具体状况。 医生满面春风,让他们放心,沈未饶被成功救回了。 贺尽灼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缓缓恢复至原位。 他至今都不明白,心里装的人究竟是沈未饶,还是叶忧笙。 贺尽灼自己也奇怪,得知沈未饶没事竟然比几年前知道叶忧笙并没有死更高兴。 贺尽灼看着医生把戴着氧气罩的沈未饶在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居然有那么几分揪心的疼。 转念想想,沈未饶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上的折磨,而叶忧笙是白白在沈未饶手中丢了条命,导致他的女儿不足满月,便失去了骨肉相连的至亲。 这样安慰着自己,贺尽灼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可贺尽灼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从出生,和母亲只匆匆见了一面,就放到别人那里赡养了。 …… 所以女人像是被人丢弃的布娃娃,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的一路,他都是极其冷漠。 护士给沈未饶上好医疗机械,特意嘱咐道:“许医生说,沈小姐醒来,一定不能刺激了她,这段时间,也要勤给她换药,按沈小姐如今的情况,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贺尽灼敷衍的点头,压根不把护士说的话当回事,和沈未饶没有任何交集的陆饲霖倒是把护士嘱托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护士把要注意的事项都说完后,又让贺尽灼跟陆饲霖出去等候,给沈未饶做了个全身检查,便去汇报沈未饶的病情了。 …… 沈未饶在重症监护室醒来,已经过去许多天,贺尽灼因公司出了点事,回去了。 病房里只有沈未饶一人,清净的很,她嘴有些干,很渴,喊人都喊不出来。 沈未饶试着坐起来,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她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 病房的门是开着的,路过的小护士见沈未饶醒了,没管冷漠的离开了,谁敢惹江北的阎王爷。 还是去沈未饶隔壁病房询问病人情况的许铎发现沈未饶醒过来这件事。 许铎在隔壁病房嘱咐好病人手术的忌讳后,来了沈未饶的病房。 先是给她测了脉搏,想起几个月前,和沈未饶说的让她做个肺部检查,也不知道她做没做。 他开口问道:“沈小姐,先前和您说的肺部检查,您有去做吗?” 沈未饶摇摇头,“没事,我这副身体,做不做,做了也是浪费钱。” 许铎不知道该怎么劝沈未饶,这个女人卑微可怜,为了省钱给哥哥交医药费住院费没吃过一口热乎饭,引起了胃癌。 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死还是活,顺其自然等着油枯灯尽的那一天。 “那我给贺尽灼打个电话,你现在在江北也就是跟老贺认识了。” “不用了,许医生,谢谢你啊。” 沈未饶恨不得离贺尽灼远些,被贺尽灼不当人对待的那些日子,她实在受够了,原以为,离了婚,就能逃脱贺尽灼的掌控。 可她始终忘记了,签离婚协议书的那一日,贺尽灼的那句:“我要亲眼看着沈大小姐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从贺家出来的那天,到今日,沈未饶经历的种种真是应了贺尽灼的话。 许铎叹了口气,沈未饶卑微如尘土,骨子里又透露着高傲,是个矛盾体。 “那好,既然沈小姐不想,我也不好勉强,你好好休息,有事呼我。” 第二十一章 沈未饶被掉了工作 沈未饶不想麻烦许铎,许铎是贺尽灼的好友。 即便许铎从不曾做过伤害他的事,但在沈未饶的潜意识里还是会把许铎与贺尽灼规划为同一类人。 她冲着许铎浅笑道:“谢谢许医生,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现在身体情况,少说都得住一个月的院。”许铎推了推眼镜。 “不行,许医生,我刚找到工作没有多久,没去上班的这段时间,会被扣工资。” 许铎蹙着好看的眉头,身体都垮的不像样了,还在想着去赚钱,怎么说沈未饶也是沈家的千金小姐,贺老爷子钦点的孙媳妇,什么时候钱在她这里比命还重要。 许铎也有些着急的说道:“对于沈小姐来说,钱难道比命重要吗?” 沈未饶听许铎说的话,愣了好久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许医生,我赚钱是为了让我哥哥活。” 沈未饶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只是后来有了亲人,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不是为了自己活,是想陪着沈默安活下去。 她和哥哥只有彼此了。 许铎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他能做的也就是尽身为一名医生的最大能力保沈未饶一命。 他没继续劝沈未饶,则是让护士给她换了瓶点滴,又开了几副药,让她留院观察一周,看情况再出院。 沈未饶不愿为难许铎,当即答应了。 …… 嘴上应了许铎的叮咛,但沈未饶还是为了去赚钱选择了第三天出院。 出院之后,沈未饶一分钟也不敢耽误的用身上之前被好心人施舍的二十块钱打车来了夜色佳人。 她回来先去见了叶芙,叶芙对她的态度和第一天一样,只是不再叫她蔓露,而是未饶。 沈未饶想,芙姐应该知道了那天的事,她也没有脸在夜色佳人继续待下去,正打算给叶芙说辞职,对面的女人却掀起眼皮,盯了她半响。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紧张,沈未饶害怕,叶芙会问她为什么会招惹上sv5710的客人,差点让夜色佳人的生意黄了。 但出乎意料,叶芙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你是喜欢别人叫你蔓露还是未饶?” 她呆滞了,拿捏不准,要是说从前,沈未饶一定会不犹豫的告诉叶芙,她喜欢别人叫她未饶。 因为贺尽灼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意义是:对伤害她的人,都不可饶恕,未,不能。 沈未饶怕,怕给她取了新名字的叶芙,最后也会与贺尽灼一样,对她施暴,不将她当人看。 她现在认识的叶芙,很容易让她想起孤儿院时仅见了一面的贺尽灼。 沈未饶选择了许久,道:“芙姐,在夜色佳人,我是蔓露,出了夜色佳人,我就是沈未饶。” 叶芙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讲话,气氛压抑使沈未饶的胸腔发闷。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叶芙寒声质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第一天就同时惹上了江北四少与季家二少这两个大人物的?” 还是逃不过去了,沈未饶垂着头,紧张的开始尅指甲,她回答不出来,可以说不知道怎么回答。 告诉叶芙,她害死了江北四少的心尖宠,还是说告诉叶芙,季宪诏的哥哥死掉和自己的哥哥有关。 都不可能,她和哥哥都不曾将谁害死。 可沈未饶偏偏又不会说谎,嗓子眼放了一团棉花,把她想说的话,堵在了那里。 她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手足无措。 叶芙低着头,等着沈未饶的回答,可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沈未饶说一个字。 于是,她抬起头,又恢复了先前和沈未饶说话的语气:“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陪酒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我给你换了一个,打扫每层的卫生间,我希望类似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谢谢芙姐,不会有下一次了。”沈未饶对于叶芙的赦免,格外感激。 可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不是沈未饶能控制的,除非她和与贺尽灼有关的人,此生此世,老死不相往来。 但残忍的现实终究还是会盖过美妙的幻想,沈未饶在叶芙办公室出来过后,又往管打扫厕所卫生的管事那里要了一把扫帚,一个簸箕。 管事的一句话都不愿和她多说,催着她赶紧去干活。 沈未饶老老实实忍着臭气挨个厕所打扫,很恶心,但她得忍住,这是她唯一一份不用去讨要也不犯法就能赚来钱的工作。 直到打扫到三楼,沈未饶看到地上一摊呕吐物,味道刺鼻,实在受不住,想吐又吐不出来,恶心感在沈未饶的胃中徘徊,她躬着腰,干呕不止。 忽地,沈未饶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背,她浑身僵住了。 怕是林倾秧在带人来殴打她。 沈未饶下意识的就要跪地求饶,拍她背的人甜糯糯的问道:“那个,我看你一直在呕,就过来给你拍拍背,好疏通气管,没想到会吓到你,抱歉啊。” 沈未饶转过头,一位和她穿着一样,黑色短发,娃娃脸,鼻子周围带有雀斑的小姑娘正扑闪着大眼睛毫无戒备之心的一脸无措的看着她。 小姑娘年龄看着不大,似乎是个未成年。 她分明没有做错,甚至做了好事,但第一时间想的却是道歉。 恍惚间,沈未饶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沈未饶看了她一眼,接着强忍着,去把堵住的便池通开。 为了不让小姑娘内疚,她边干活边说着:“你没有吓到我,是我太敏感了。” 小姑娘还在不停道歉,沈未饶放下手中的活,严肃的告诉她:“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 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是这个世界有错。 小姑娘怔愣一秒,很快,她露出笑容,眉眼弯弯,酒窝浅浅,这一笑,万物复苏,春天到来。 沈未饶羡慕她,能在卑躬屈膝的同时,喜笑颜开,而她做不到,她忘记怎么笑才是为了迎合别人,怎么笑才是发自内心的了。 “我叫温扶桑,扶桑花的扶桑!”沈未饶出神之际,小姑娘将手在衣服的干净处噌噌,向沈未饶伸出手,“外婆说扶桑花代表纯洁,一年四季都会开花,她希望我也像扶桑花一样,永不凋零”。 沈未饶盯着温扶桑伸向她的娇嫩嫩的手,没给予回应,则是道:“抱歉,我的手太脏了。” 温扶桑呆愣了片刻,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给她道歉,她甚是受宠若惊,搓搓手,甜甜的笑着说:“没关系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未饶没有告诉温扶桑,她在夜色佳人的名字,则是告诉了她自己的本名。 沈未饶。 第二十二章 嘲讽的侮辱 告诉了温扶桑名字后,沈未饶又去清理那些令人反胃的排泄物了。 虽说这个小姑娘对她没有敌意,但是心理阴影让她不敢再去与陌生人有过多交流,她仅仅想在夜色佳人不给叶芙惹是生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温扶桑还想要给她搭话,沈未饶一心栽到了抓紧干活里面。 小姑娘也不好打扰到她,低头哼着曲擦着盥洗台的污渍。 温扶桑的生活条件并不好,甚至在学校会被人欺负,她却从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 等她干累了,实在忍不住和沈未饶讲话,再转身,沈未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想,反正都在夜色佳人干一样的工作,还是会见的。 …… 此时的沈未饶,打扫到了三楼的男厕,下面两层她只需要打扫女厕,到了第三层,管事的给她多加了个男厕所。 她将女厕都清扫的一尘不染后,拿着清扫工具,站在男厕门口徘徊,不好意思进去。 清洁工组长来督查,看到她不干活,则是愣神,气汹汹的疾步走过去,照着沈未饶的后背,就是一顿乱抽。 “让你偷懒,不好好干活!” 沈未饶蹲在地上,默不作声,等组长打完,她扶着墙缓缓起身。 清洁工组长冲她吐了口痰,骂骂咧咧的威胁:“今天是抽你背,再有一次,我直接把你抽筋剥骨!” 伴随清洁工组长的话音落下,男厕里传出熟悉的嗓音:“是谁要把她抽筋剥骨啊。” 沈未饶仰起头,穿着红色花衬衫,扣子解到胸膛的江祁正吊儿郎当的揣着裤兜看热闹。 “小江少。”方才还对着破口大骂的清洁工组长,转瞬间就献起了殷勤,“新来的,不懂规矩,我教训教训,没想打搅到小江少您了,抱歉抱歉,我这就让她滚。” 组长和唱脸谱似的,表情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对沈未饶道:“趁小江少还没有生气,还不赶紧滚!” 沈未饶不愿意跟认识贺尽灼,并给她带来不好印象的人有一点交流,扶着墙,抬腿要走,江祁开口了:“你站住,她滚。” 沈未饶定在了原地,清洁工组长不明思议,“小江少,是她偷懒不干活,我身为做组长的惩罚一下她,您怎么能让我滚。” “我江祁想让谁滚,就让谁滚,你有胆量拦我?”原本笑眯眯的江祁,在清洁工组长说完那句话,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 江祁平时给人留的印象就是:吊儿郎当,满脸堆笑,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纨绔子弟。 谁都不曾见过江祁不笑的样,都以为他好相处。 但也就他玩的好的那帮兄弟清楚,他江祁是贫民窟杀出来的笑面虎,从不管事情孰是孰非,他一向是看不惯谁,就让谁不好过。 江祁如此严肃,吓得清洁工组长完全没了刚才打骂沈未饶的阵势,老老实实的滚远了。 清洁工组长走了过后,江祁嘴角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沈未饶,沈未饶被他看的浑身汗毛直立。 他一直不讲话,沈未饶不想和他周旋,拿起清洁工具正要绕开江祁。 江祁却环着胸,悠悠然的说道:“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到沈家千金大小姐头上作威作福啊。” 沈家千金大小姐,对沈未饶来说,哪一个字听起来,都像是讽刺。 “江少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沈未饶垂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到怀里,才肯罢休。 江祁拦住她,讥讽的味道冲沈未饶直面而来:“先前怎么说也是贺家少奶奶,现在沦落到打扫卫生间都不能偷懒的地步,沈未饶,你怎么活下来的呢?” 沈未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活的,可能苍天还没有让她受够苦。 “江少,我是为了钱活的。”沈未饶随便找了个说的过的理由,“江少应该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照这样说,扫厕所,可赚不了多少钱,不妨你让我们其中的谁睡一觉,或者一周换个人包养你,不比你……” 话说到一半,江祁的脸上迎来“啪!”的一声响。 他被打的偏过头,愣了好多秒,才反应过来,顶着腮帮子,转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女人的眼眶红的厉害,扇过江祁巴掌的手,在隐隐做颤,除了用钱侮辱她之外,别人如何诋毁她,她都会老老实实的听着。 这一次,沈未饶实在气坏了,连音色也在发抖:“江少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江祁冷笑,不管沈未饶多么抵触这类的话,继续道:“沈未饶,你被人睡过多少次了,还在乎自己的脸吗?” 沈未饶紧攥着拳头,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因为,她一旦流了泪,就代表她认输了。 江祁还要说话,后面有人喊他:“江祁!干嘛呢?都等你呢!” “没什么。”江祁瞧不起似的瞥了沈未饶一眼,对叫他的季宪诏说道,“遇到了个急着让人陪睡的贱货罢了。” 沈未饶被江祁挡住了,季宪诏不知道是她,锤了下江祁胸膛,调侃道:“那你不陪她睡啊?上赶着来的啊。“ “太丑,老子怕恶心死,老子惜命。”江祁嫌弃道。 “还能有比沈未饶丑的女人?”季宪诏和江祁一边往包间走,一边放开了嗓子的问。 “是没有比沈未饶丑的。” 沈未饶离他们不远,他们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她顾不上谁说的话多难听,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攒够钱,有能力救出哥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 漆黑如墨的夜里,繁星闪烁,沈未饶打扫完最后一层,锤锤弯了许久的腰,把所有都归整好,然后下楼去了叶芙那里。 沈未饶敲门进叶芙办公室时,来了位不速之客,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小丑般看着进门的沈未饶。 “蔓露,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叶芙看到沈未饶来了,向她介绍着,“这位是江祁,江家小太子,你们应该见过。” 江祁也配合的伸出手,和白天在洗手间对她言语侮辱的时候,判若两人:“是第二次见到蔓露小姐,但初见没来得及看蔓露小姐的容貌,果然和芙姐说的一样,是个美人。” 他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让沈未饶作呕,怎么会有人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原来是第二次见面,我说江少怎么会特意来我这里说要蔓露去sv5710当固定女陪。” 在叶芙说完这句话,沈未饶脑中紧绷的弦趁其不备,崩开了! “蔓露小姐是老贺亲自点的。”江祁喝了口叶芙给他倒得茶,有滋有味的“老贺发话,谁敢不听啊。” 第二十三章 沈未饶被人关心 所以沈未饶在江祁的“乐于助人”下,成功的成为了sv5710的常驻女陪。 她还不能拒绝,并且没有权利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还得感谢贺尽灼的不计较。 江祁很是高兴,一如既往的脸带假意的笑:“那今晚就让蔓露小姐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晚上sv5710见。” 江祁装的如此像,沈未饶发自内心的感觉,他进军演艺圈,绝对能拿一个最佳影帝奖。 “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两位了。”江祁拎起脱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肩膀上,慵懒又随性。 “江少慢走。” 叶芙送完江祁后,随口问了一句:“一会儿去哪儿?我顺路送你。” 沈未饶垂着眼皮,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道暗影,她摇摇头。 “没有地方去?”叶芙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不是,芙姐。”沈未饶本来就给叶芙添了这么多堵,不想再因为居住问题再麻烦她了,“我在东郊租了个房子,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叶芙半信半疑的看了她几眼,不放心的道:“现在天黑了,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我开车送你。” 沈未饶是拒绝的,但叶芙执意要送她,于是,她连连道谢。 …… 和叶芙出了夜色佳人,她不好意思的打开后驾驶室的门,在包里拿出干净的袋子,铺到座子上。 叶芙看到她的举动,失笑出声,拍拍副驾驶的座位,“坐在前面就行。” 沈未饶听话的拿着袋子绕到前面,再次铺好,她察觉到叶芙讶异的目光,怕叶芙误会,急切的解释。 “芙姐,你不要误会,我……我是怕我弄脏了您的车。” 话脱出口,叶芙有那么几分心疼沈未饶,她并没有说什么,沈未饶倒是先紧张了。 路上,沈未饶也是只坐了座位的三分之一,很局促,叶芙看着就别扭,也怕沈未饶难受,便提醒着她。 “你这样坐着不会不舒服吗?往后坐坐,没事的,你很干净,脏的是我这车。” 沈未饶咬着下嘴唇,摇头拒绝:“谢谢芙姐,我这样也好。” “行。”在工作之外,别人不想做的事,叶芙不会强迫。 沈未饶想告诉叶芙,她说的脏,不只是身体上的脏,她把江北四少的心上人害死了,她是罪犯。 可她有种贪婪地执念,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世界上多一个厌恶她,觉得她恶心的人。 话题结束,两人同时沉默,车开了两个红绿灯后,叶芙找了个话题。 “在外面,我可以叫你饶饶吗?” 她还是第一回征求别人的意见。 沈未饶险些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受宠若惊的回应她,甚至还有哭音:“可以的,当然可以了,芙姐。” 从来没有人喊过她饶饶。 沈未饶用余光瞟了叶芙一眼,迅速收回,第一次见叶芙时,感觉她是很不好惹的女强人,但经过这几件事,沈未饶才察觉,是自己误会叶芙乐。 人不可貌相。 这一刻,沈未饶觉得,叶芙不像领导,倒像她茫茫人生的引路人。 …… 一路上,叶芙和沈未饶聊了很多,比如让她自信,比如被人欺负时勇敢反击。 沈未饶静静听着,她何尝不想这样做,她胆小懦弱,无能为力。 等到了沈未饶租的房子,叶芙打量了几番她住的地,关心的问道:“你住在这里不冷吗?” 沈未饶浅笑摇头:“不冷的芙姐,很暖和。” 她撒了个谎,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住的这个破砖烂瓦的房子,比之前贺家的老宅还要寒蝉,怎么会不冷。 虽说房子破破烂烂的,但是出于礼貌,沈未饶邀请叶芙上来坐坐。 叶芙在车里摆摆手,:“太晚了,下次。” 沈未饶还以为叶芙是嫌弃,便耷拉了脑袋。 心灰意冷的下一秒,叶芙如同邻家大姐姐似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嘱咐道:“你可得准备好好吃的饭菜接着我啊。” 沈未饶一时没能回过神,过了好长时间,她才猛点着头。 看着叶芙开车走远,她才走到房门前。 沈未饶住的地,有点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未饶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谨慎的回头,身后空无一人,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确定好周围没人,沈未饶赶紧打开门,进去,然后在里面反锁。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人将她住在这里的消息,发给了贺尽灼。 是了,她在医院昏迷期间,贺尽灼让符昼派了两个人偷偷跟着沈未饶,沈未饶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报给他。 …… 沈未饶进了门后,先洗了个热水澡,为了吃药,她又煮了碗面条。 清汤寡水的,她吃出了美味佳肴的感觉。 沈未饶没有社交工具,把药吃完,她就进了卧室,准备睡觉。 自打被贺尽灼在贺家赶出来,沈未饶添了个怕黑的毛病。 她又怕浪费电,交不起电费,故而点燃了之前剩余半根的蜡烛,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照亮狭小的卧室。 沈未饶闭上眼都是再遇贺尽灼的场景。 有句话说:有缘自会相见。 缘,沈未饶从不信这些,假如与贺尽灼有缘,也怕是孽缘。 沈未饶不想要贺尽灼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就算是梦里,她也会半夜吓醒,出一身冷汗,之后再也睡不着。 今晚更不例外,她怕极了这个残忍暴力,从不同情人的野兽。 野兽守着自己的领域,又怎么会心疼无辜的人类。 …… 贺尽灼那一边,同样也是辗转反侧,他实在睡不着,于是打了季宪诏的电话。 季宪诏睡的正美,被贺尽灼电话铃声轰炸醒了,惺忪着睡眼,骂骂咧咧的接通:“哪个龟孙,半夜打老子电话啊。” “我,贺尽灼,来我家,陪我喝杯。”贺尽灼和个冰冷的机器人似的。 季宪诏听是贺尽灼的声音,无语了半秒,揶揄道:“贺少爷,现在是凌晨两点,我都快困死了。” “来不来?”贺尽灼开始威胁季宪诏,“不来我把你在外面睡女人的消息,捅给你爹。” 在贺尽灼说出这句话,季宪诏彻底在梦中惊醒,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抱怨着:“贺尽灼,你他么等着,总有一日,我得为我自己报仇!” 贺尽灼不再回话,直截了当的掐了电话。 季宪诏暗骂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下楼,打开引擎,火箭般冲了出去。 车底盘在地上摩擦出的声音,刺耳又难听,轰鸣声吵得街道上的人,破口大骂。 等到了贺尽灼那的时候,男人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看他空手而来,调侃性问道:“你怎么空着手就来了?” 第二十四章 季宪诏竟然来保护她了! 季宪诏头顶缓缓打了几个问号,他大半夜睡着美觉,被贺尽灼喊醒来喝酒,结果来了,贺尽灼什么也没有准备就算了,居然还埋怨他什么也没带。 也太不公平了。 他懒得跟贺尽灼计较,他也没资格计较,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混蛋,外面的人说他混账,不是东西,他从不反驳。 他也明白,贺尽灼也是和他说笑,两个好兄弟,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玩笑话都听不懂,传出去不就真的成了笑话吗? “行,下次,我给你把沈未饶抓来。” “说到做到。”贺尽灼在酒库里拿出了珍藏许久的红酒,和季宪诏站在屋内的落地窗前。 两个男人惬意的举着酒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翻涌。 看着外面大雪纷飞,贺尽灼莫名想起了那日,沈未饶跪在雪地里,跪在叶忧笙坟前,不肯认输的傲气。 可那一日相见,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卑微又下贱。 季宪诏见他出神,戏谑道:“想沈未饶呢?” 一针见血,贺尽灼慌住了,杯子险些没有端稳。 季宪诏如同他肚子里的回虫,他想什么,季宪诏几乎都能猜出来。 “没有,怎么可能。”贺尽灼的语气显得很是失措。 季宪诏侧头看了眼贺尽灼,在内心叹了口气。 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饮着酒,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季宪诏将喝到一半的红酒杯搁置到窗台上,又在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贺尽灼,自己嘴里叼了一根。 “贺尽灼,你想没想过自己对沈未饶太过于狠了。” “你不是也想让她死?”贺尽灼转过头,直视着季宪诏,指指嗓子,摇头拒绝,不答反问。 季宪诏莫名在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不好的味道,后脖颈都有冷风在刺入,“我和你能一样吗?,我身体健全,而你,十岁那年,在国外……” 他未将话说完整,贺尽灼便寒声道:“季宪诏,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和贺尽灼熟的人,都清楚,贺尽灼十岁那年在国外发生的事,是所有人都不可提及的。 可是他能逃避一时,总不会逃避一世,季宪诏壮着胆子,自觉的坐到欧式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弹掉多余烟灰。 “老贺,你了解我这人,从来都不会认真对与我自己无关的任何人任何事,但这件事,我必须严肃的告诉你,你不想让人提起来,但你得学会面对,总不能……”让这件事困住你一辈子。 话音未落,贺尽灼杀人的目光投向他,“不喝酒,可以滚走。” 季宪诏没办法的摇摇头,小心的提议着:“下个星期,着名心理医生托克斯来国内有一场讲座,去看看?” 贺尽灼轻笑,要面子的说道:“我去看什么,我心理又没问题。” 季宪诏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蒂,伸手从大理石茶几上的果盘里拽下一颗葡萄填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没说你心理有问题,我心理有,请你陪着我去,总行了。” 贺尽灼毫不客气的说:“行。” …… 两人畅饮到天亮,沈未饶失眠到天亮。 她盯着个熊猫眼,洗完漱,叼了口面包,就去上班了。 白天,贺尽灼那群少爷们都是在公司,因此,沈未饶自行申请一天俩份工作。 早晨七点到晚上八点,打扫每层卫生间,九点到十二点,去包间接待客人。 中间的一小时,他们都去负一楼吃晚饭。 沈未饶忙前忙后的,同样和她扫厕所的那些人,尤为的看不起她,把她清扫了大半天的纸巾,在垃圾桶内倒出来。 沈未饶忍气吞声的重新打扫,她们倒几遍,沈未饶打扫几遍。 其中一位推了她一下,用手中的笤帚棍拍拍沈未饶的脸,似笑非笑的问道:“果然和厌姐说的一样,不会反驳,认人打骂。” 沈未饶身上之前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有点虚弱,被推了下,差点没站稳,坐到臭烘烘的垃圾桶里。 这个不明显的动作,捕捉到她们眼中,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人夸张的扇着鼻子,啧啧的嫌弃道:“臭死了。” “唉,你是不是不洗澡啊。” “怎么会有人比厕所还臭啊。” “脱了她的衣服,她要是没洗澡,我们好心,给你洗洗。” 沈未饶来不及做反应,就被她们拉进了男厕。 没错,是男厕。 她们旁若无人的撕扯沈未饶的衣服,沈未饶拼命的护住身上仅剩的衣物,不让她们得逞,她们来劲了。 一个人终究是比不上一群人的力量大,讥笑音在沈未饶耳边萦绕,她被围在中间,逃无可逃。 “不干活,在这里干什么呢?!”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阻止了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沈未饶成功逃脱,那些欺负她的人识趣的散开,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芙姐。” 就想离开,叶芙身后还跟了位棕色头发,左边眼皮上有一颗黑痣,为他的俊脸增加几分玩世不恭的男人,拦住她们的去路。 男人看着缩在角落里蔓延惊恐,瑟瑟发抖的女人,蹙着俊眉,把西装外套脱下,扔到她身上。 “快穿上,别坏了夜色佳人的名声。” 沈未饶也没想到他会来,不过,不管是谁来,只要她的清白还在就行。 男人看她把衣服穿好,还是坐在原地,不动,不再管他,挑眉问叶芙:“叶芙,你看管不到位可不行啊,我们蔓露小姐怎么说也是老贺要留的人物,怎么是个人就能欺辱呢?” 叶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那几个人,“季二少,你说要怎么惩罚她们。” “我人善良,就罚他们去接待2035的那位常客,陪睡。”季宪诏对着她们笑,梨涡浅浅,笑意渗人。 她们一听,要去陪睡2035的常客,方才欺负人的架势瞬间没有了。 在夜色佳人工作的人,谁不知道2035的那些油腻腻的男人,玩的有多变态,她们哭奶奶喊爷爷的求饶。 “季二少,我们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让我们去陪2035的客人。” 她们边求饶,边嘣嘣嘣的往冰冷的瓷板砖上磕头。 “季二少,2035的客人不是凡人能驾驭住的,求您,不要把我们送给他们。” 磕的脑门都青了,季宪诏不为所动,掏掏耳朵,看起来很不满的说道:“叶芙,你招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么吵吗?要是在lose deon有一个吵闹的,就会被开除啊。” 他明面上说的开除,实则就是失身。 她们见求季宪诏没用,就让叶芙替她们说好话,叶芙不管,毕竟这是她们自找的,便请来了安保人员,在她们刺耳的吵闹下,被架走了。 第二十五章 我相信她 那几个人被架走过后,季宪诏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劲,当着叶芙的面,不给女人面子的嘲讽她。 “怎么每次见到沈小姐,都是这般的狼狈呢?” 沈未饶没能在刚才的事故中脱神,她更不敢看季宪诏。 “怎么了,沈小姐?”季宪诏蹲下,修长的手指扣住女人的下巴,“觉得丢脸了?” 沈未饶被迫抬起头,与季宪诏的桃花眼对视,男人的瞳仁中尽显恨意。 季宪诏扣在她下巴的手,缩紧了几分,沈未饶疼的生理性眼泪被逼出,季宪诏轻轻替她擦拭掉。 动作轻柔,却令沈未饶寒毛卓立。 “怎么还哭了?”季宪诏不顾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继续说着让沈未饶难堪的话,“好歹是贺尽灼的前妻,当时杀……。” 季宪诏把话说到一半,女人赤红着眸子,颤着嗓音,冲他大声道:“季宪诏!你说够了吗?!” 季宪诏明显也愣住了,这是自打他见沈未饶以来,女人首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良久,他嗤笑着,眼神里却出现了癫狂之色,他似乎说什么也解不了心头之恨,“够不了,沈未饶,我得让你牢记,你哥沈默安害死了我哥,你害死了贺尽灼的心尖宠,你们一家人都是杀人犯!” 沈未饶感受到旁人不友善的目光,外加他们指指点点不好的言语,她拼命的捂住耳朵,尽量不去听那些风言风语。 她看着铮亮的地板砖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嘴中魔怔般,不停的辩驳着季宪诏的话:“不是的,我哥哥他没有害死季大哥!你不能冤枉我哥!” 季宪诏不罢休,用力扒下沈未饶捂住耳朵的双手,进一步施加更眼中的言语侮辱。 “没有害死我哥?我哥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默安!” 沈未饶的双眼被一层迷雾遮盖,她紧攥着双手,指甲钳进了肉里。 叶芙听到,同样是不可置信,沈未饶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干净的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叶芙怕出事,上前拉季宪诏,“季二少,有话好好说,蔓露她……。” “叶芙,你也想过上和她一样的生活?”季宪诏弑人的眼神瞥过叶芙,“但你得想想,你有没有能力成为她这样的人。” 叶芙犹豫了下,将手缩回,在心底祈祷沈未饶平安。 “况且,招聘一个杀人犯,江祁他们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替她说起话了。” 叶芙鼓起了勇气,大胆直视季宪诏恨意明显的瞳仁,脱口而出:“我相信她。” 我相信她,简短的四个字,温暖沈未饶漆黑如夜的人生。 她和叶芙见过的面,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并且,曾经还没有过任何交集。 可谁又能算到,后来的叶芙,竟会落到比她还惨的下场。 在叶芙说出那四个字,季宪诏嘲讽般的笑着。 过了大半天,季宪诏收回笑容,指着叶芙,“叶芙,你真是好样的!” 叶芙低下头,噤若寒蝉。 季宪诏怒视着沈未饶,道:“今天晚上,sv5710,我要见到让贺尽灼满意的沈小姐。” 之后,季宪诏迈着大步子走了。 等季宪诏走远后,叶芙赶快把沈未饶扶起来,想随便吩咐个人带沈未饶去澡堂洗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可她们好像避瘟疫似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她们向后退的同时,一名长相干净清纯,黑色短发娃娃脸的小姑娘,站出来,试探着问。 “芙姐,我可以带她去吗?” 叶芙看了眼她,她自己看着弱不禁风的,不放心的确认道:“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芙姐,您别看我瘦瘦小小的,我的本事可大着呢!”小姑娘拍拍胸脯,一副交给我你放心的架势,“并且,我和未饶姐昨天刚刚见过面,还说过话,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了,算是种缘分。” 她或许是怕叶芙觉得她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而否定她,又补充了一句:“芙姐,我真的没问题。” 叶芙将她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犹豫片刻,决定了答案。 “那你带她去,小心着点。” “好嘞,芙姐。”刹那间,小姑娘喜笑颜开。 叶芙在她带沈未饶去洗澡换衣服前,问了她的名字。 她像昨天给沈未饶介绍自己时,又给叶芙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温扶桑。 …… 温扶桑先搀着沈未饶去了澡堂,她不放心沈未饶一人洗,愣是要守着,沈未饶抵触这样,温扶桑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后,给沈未饶把浴室的门关上。 细声细语的和沈未饶说:“抱歉,我交了新朋友,就会控制不住,你不要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摔倒,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的反应。” 洗澡的水流声盖过了她的声音,沈未饶也由于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没有思绪听进她说的话。 眼泪和浴霸的水同时落到沈未饶的脸上,为了发泄情绪,她把水流声调到最大,拽着头发,撕心裂肺的痛哭着。 这时这刻,全世界似乎只剩了沈未饶的崩溃。 沈未饶不理解,那个男人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也不肯放过她。 有心的人,都会去查事情真相,贺尽灼就是因为叶忧笙是心上人,所以她说什么就信什么,而沈未饶要为自己从没做过的事,买一辈子的单。 想着想着,她背贴着冰凉的瓷板砖,滑落在地上,眼神空荡荡的盯着前面的白墙。 浴室不小,却异常的压抑。 沈未饶实在太委屈,或许,真的是只要她死,就能换回哥哥的自由。 有了这样的想法,沈未饶再也控制不住,她瞥到不远处有一块瓷砖,不犹豫的打碎掉。 外面等着她的温扶桑,听到动静,有些不放心,礼貌的敲敲浴室门。 “未饶姐,你好了吗?” 沈未饶擦干眼泪,大喘了口气,疏通好情绪,随意寻了个理由:“好了,麻烦你帮我在芙姐那里借一身衣服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麻烦的,等我,我这就去。” 温扶桑离开后,沈未饶紧咬着下唇,瓷砖割过她的手臂,一道又一道。 鲜血流出,和洗澡水混为一滩。 十分钟后,温扶桑回来了。 “未饶姐,在芙姐那里借的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啊,你在门缝递给我就好。” 温扶桑按照她说的做,把衣服在门缝递给了她。 穿衣服最多十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长时间后,沈未饶也没有出来,温扶桑有些许着急,她拍拍门。 沈未饶将浴室的血迹清理干净,套好外套,整理了翻,出来了。 温扶桑见她终于出来了,松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 贺尽灼不喜欢被说不 “未饶姐,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要是再晚出来一秒,我就要给芙姐打电话,报警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沈未饶低垂着眉眼,强忍着胳膊上的割伤的痛觉,回以了温扶桑一个微笑。 温扶桑大喜过望,挽上沈未饶的小臂,她挽的一边恰巧是沈未饶割伤的小臂,沈未饶嘶了声,温扶桑立即放给沈未饶。 “未饶姐,你怎么了?” 沈未饶的脸色白的不正常,她没抬头看温扶桑,尽量让温扶桑觉得她正常的摆手:“没事,你去忙,还有十分钟,我该去做另一份工作了。” 没等温扶桑开口,沈未饶给她留了个孤单的背影。 沈未饶也想身边有个畅谈的好友,但是,她是扫把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灾星,更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温芙桑主动与她交谈,算是她的奢求了,她不想谁再因为她,落入虎口之中。 走远后,她转过头,深深的看了眼温扶桑迅速回头,低头继续向前走。 心底默默地念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太糟糕了,我怕伤了你。” 沈未饶只想自己把欠的债还完,该赎的罪赎完,一切都回归为零,她在开启属于她一个人的美好人生。 但是,好像,没有机会了。 她耷拉着脑袋,迈着千斤重的步伐,提着胆子,去了sv5710包间。 这次和上次来没有多大区别,就是多了个衣架,上面挂着很多性感的见不了人的衣服。 江祁左边抱着一个,右边拥着一个,好不快活的带头拍手,“我们沈小姐来了,鼓掌热烈欢迎!” 话音一落,包间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除了贺尽灼和陆饲霖之外,其余人的手都鼓的极猛。 贺尽灼不鼓掌是为了以旁观者的姿态看沈未饶出丑,陆饲霖则是心疼这个女人。 拍了很久,掌声小了,江祁松开怀中其中一位美女,指着衣架上的衣服,表面很坦然的让沈未饶选一件换上。 沈未饶攥着衣角,不做选择,江祁戏谑道:“怎么不选呢?沈小姐,让我们亲自给你选?” 沈未饶的鞋垫好似被强力胶粘住了,抬不起脚,江祁舔了下嘴唇,问右边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很是惊喜,立刻说道:“江少,我叫小桃,我仰慕……” 江祁不愿听她说太多废话,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背,使唤着她:“小桃,我看你穿的好,你去,给我们沈小姐挑一件亮眼的,记住,一定要亮眼。” 江祁特意强调了亮眼二字,不好的预感闯入沈未饶的脑海。 名为小桃的女孩起身,江祁摸了下她的屁股,“不要让我失望。” 小桃面露谄媚的笑,走向衣架。 千挑万选,先是选了件粉白色露肩,快到大腿根的猫女郎制服连衣裙。 江祁咬着右手食指关节,良久竖起手指,表示不行。 小桃又选,第二件选了只盖住了重要点部位的吊带黑色蕾丝衣。 江祁审视了会儿,问贺尽灼他们:“老贺,老季,你们觉得这件怎么样啊?” 贺尽灼不看,心不在焉的冷声说道:“你们看着办。” “很好。”季宪诏唇边勾笑,“换上,沈小姐。” 他们都对小桃给沈未饶选的服装表示满意,江祁在桌上放了一沓钞票,阔气道:“做的很好,小桃,你的小费。” 沈未饶迟迟不上前一步,季宪诏勾人的桃花眼直视沈未饶,戏弄着说道:“怎么了?沈小姐,需要我们帮忙?” 沈未饶还是倔强的不肯动,季宪诏朝小桃扬扬下巴,“你,给沈大千金换下来。” …… 小桃非常乐意做这样的事,当她走近沈未饶时,沈未饶才谨慎的问道:“我可以去里面换吗?” “不可以。”简短的三个字,回驳了沈未饶的念想。 沈未饶死咬着下嘴唇,咬破一层皮才肯罢休,斟酌片刻,她接过衣服,背过身,准备换上。 季宪诏不满了,厉声呵斥:“谁允许你背过去穿的?转过来。” “非要这样吗?”沈未饶瞳孔红的明显,纵使她再十恶不赦,她也是个有自尊心的活人。 沈未饶一直忍气吞声,尝尝安慰自己不就是皮肉之苦吗,就痛一时,可是,如今,江祁他们未免太过分,是一丁点的尊严也不留给她。 她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男人,男人感受到她乞求的目光,无动于衷,甚至是比他们更过分的命令道:“让你做,老实做,废话少问。” 霎时,沈未饶的鼻头发酸,委屈在心口一涌而上,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也争先恐后的落出来。 贺尽灼咂舌,很是厌恶的斥责:“收回你楚楚可怜的恶心样。” 恶心。 是挺恶心的,沈未饶也觉得自己恶心,她在众公子哥的注视下,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血渍黏住了外套,有些难脱。 贺尽灼他们还以为她故意拖延时间。 “快点,没人有空陪你耗。” “就是啊,这么墨迹呢。” “老贺你给芙姐要的人,不怎么样啊。” 贺尽灼不喜欢有人对他说不,他刀了眼说话的人。 在众人雨点大的话语之下,沈未饶脱下了外套,血迹已经凝固了。 贺尽灼一眼瞥到,丝毫都看不到他的心疼。 沈未饶继续脱,他们紧盯着她,一直到仅剩的两件黑色贴身衣物,她停住了。 沈未饶的身材很好,胸部丰满,腰也是一只手就能握过来,贺尽灼是不愿意有人看到沈未饶的旖旎风光的。 他不再去看沈未饶,端起桌上的酒杯,大口饮进肚子里。 江祁对沈未饶暂停的举止,明显很不满意,“停下干嘛?继续脱。” 沈未饶要是脱了,那她真的就没了清白。 站在旁边的小桃,唯恐江祁他们失去耐心,捉住沈未饶就要给她解开内衣带子。 沈未饶努力护着,不让她得逞,包间中的其他女陪得到贺尽灼和季宪诏与江祁的同意,也去帮助小桃。 她们想摁住沈未饶,然而这一刻,沈未饶的力度出其的大,她扬手,小臂恰好擦过小桃的下颚。 沈未饶就是轻轻的蹭了下,力道不大,小桃夸张的向后仰,倒在了地上,一脸痛苦。 沈未饶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江祁脸上虚假的笑,消失不见,仅剩上位者的压迫。 “贺尽灼,你前妻的手不小心把小桃碰倒了怎么办?” 贺尽灼没有感情的说:“哪只手碰的,剁哪只手。” 天空塌陷,不偏不倚砸在沈未饶的胸口。 小桃的姐妹扶起小桃,小桃内心极高兴,但她又不表现出来,梨花带雨的卧到江祁的怀里,娇滴滴的说:“算了,贺四少,江少,我想蔓露姐也不是故意的,剁手太疼了。” 第二十七章 失去理智的贺尽灼 “轻易放过她可不行,毕竟是臭名昭着的沈大小姐吗。”江祁勾了下小桃的下巴,嘴上宠溺,眼睛里满是无情。 小桃轻锤了下江祁的胸膛,眼神锁定到桌上金色的剪子,心生一计:“江少,砍手太痛了,毕竟十指连心,要不然您看这样。” 说着,她顿住了,视线落到了沈未饶碰到她的小臂上,沈未饶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小桃附在江祁耳边,悄声道:“我们就把蔓露姐小臂上剪掉一块肉。” 江祁听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小桃看着乖巧可人,没成想,心思如此的歹毒。 “这多残忍,换一种。” 沈未饶不知道小桃的惩罚她的方法是什么,能让江祁都称为残忍。 “怎么了,江少,难不成您心疼她了吗?”小桃佯做不开心的推开江祁,哽咽着说,和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差一点就被她弄毁容了,江少居然心疼她了,也罢,看来,自打这里来了新人,倾秧姐不受欢迎,更别说我们这些无名小卒了。” 江祁的脸色如同变脸谱一般,阴晴不定的,他上一刻脸还垮着,在小桃说完这话,脸上转瞬就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怎么会呢,这个得征求一下我们四少的意见了啊。” 江祁故意大声说给贺尽灼听,贺尽灼不在意的低着头,手里把玩着油媒打火机。 “小桃要剪掉沈大小姐小臂上的肉,老贺。” 贺尽灼手上的动作微顿,紧接着,他那如同地狱来临的声音,直击沈未饶的耳膜。 “没意见。” 沈未饶的心脏瞬时沉到了谷底,贺尽灼又让她跪在地上。 沈未饶听话的膝盖弯曲,落到了地面,等待命运的最终审判。 贺尽灼的指令都出来了,小桃瞬间喜上眉梢。 江祁扬扬下颚,示意小桃去做,小桃假作怕血的,将脸埋进江祁怀里。 心口不一的说道:“江少,人家晕血,也舍不得下手。” 江祁面上信了,嘴里能吐出剪人肉的恶言,又怎会真的晕血。 他配合着小桃,倾身欲将桌上的剪子拿过来,有人先他一步,把剪子拿起来。 那人声线如同春季来临一般,让人觉得干净又清爽,但让沈未饶沦陷于腊月寒冬。 “我来,毕竟江少和我们沈大小姐没有过节。” 季宪诏说出这话,江祁坐了回去,沈未饶从头到脚都在做颤,明显的颤抖,眸子中有溢出来的恐惧,她眼睁睁看着季宪诏拿着剪子朝她走过来。 她摇头求饶,那般的无助,男人只是对她微微笑着,拽过她伤痕累累的小臂。 沈未饶眼含泪花,头摇成了拨浪鼓,她用空余的手握住季宪诏的手腕,委屈的话都说不上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男人看丑小鸭般,半眯着眼注视着沈未饶,一字不说,也不做表示。 沈未饶竟然还在奢求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救她一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眼角淌下一行清澈的泪水,木讷的看着季宪诏剪掉了她左臂的一小块皮肉! 女人脸邹巴成了一团,迟迟都不喊疼,贺尽灼胸口燃起无名烈火,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的灌进肚子里面。 季宪诏把沈未饶胳膊的肉给剪掉后,又以至高者得姿态拍拍沈未饶的脸,起身,说道:“沈小姐这下该老老实实的换下衣服来了。” 沈未饶紧盯着旁边地下的黑色蕾丝性感衣,木讷的开口:“季宪诏,我坚信未来的某一天,你和贺尽灼会悔不当初,想起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然后觉得对不起我。” “那一日,我得高举旗帜,向死神宣告,我是赢家。”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陈述某件不重要的事,令包间压抑到了极点。 季宪诏和贺尽灼不一样,他听不进这一套,俯身单手扣住沈未饶的颚齿,笑着询问贺尽灼:“老贺,你前妻说她会是赢家,我总觉得,剪掉她的肉,对她还是轻了。” “那就让她穿着那身衣服,在走廊里边爬,边去每个房间,说一声。”贺尽灼用最令人着迷的声线,吐出最令人寒心的话,“我沈未饶,是贱狗,是最下贱的,浪妇。” 言语侮辱,肢体暴力,汇集成成片的石头,统统滚向沈未饶,躲也来不及。 一直不说话的陆饲霖,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阻止。 贺尽灼根本不屑一顾,勾唇面带虚伪的笑,“陆先生,这是我和我前妻还有老季与沈家的私人恩怨,你插手就不好了?” “沈小姐一个女人,她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陆饲霖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润如玉,玉树临风的感觉,这下,也是真的急了。 贺尽灼把好兄弟当做了笑话看,不屑的嗤笑着:“陆饲霖,你确定要因为这个女人,搭上整个陆家的命吗?” 话落,陆饲霖不确定的思考片刻,跌坐在沙发上,他想护沈未饶,可他的能力比不上贺尽灼,他不能拿家里人的生命,堵这场没有尽头的局是输还是赢。 他赌不起,歉意的看向沈未饶,沈未饶对他浅笑,没有一丝怪他的意思。 “去,沈小姐,期待你的表演。”贺尽灼勾唇,令人深陷寒冬。 沈未饶在地上跪着,不做反应,男人沉声说:“我的耐心有限。” 她仍旧一动不动,男人竖起手,“我数到三,沈大小姐若是还没有做,我会亲手断了沈默安的生路。” 沈未饶的把柄握在贺尽灼手中,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其当做威胁她的筹码。 而她只能言听计从,一个不字也不能说。 于是,沈未饶在众人的瞩目下,趴在地上,向前爬行,快要爬出去之际,贺尽灼趁沈未饶不注意,把西装外套丢到她身上,将她抗到肩上。 女人突然双脚离地,吓得惊呼一声,两条腿踹着贺尽灼,猛拍着贺尽灼强壮的后背,哑着嗓子喊:“你放我下来!贺尽灼,你干什么啊!” “干你。”贺尽灼许是气急败坏了,踹开包间门,不经大脑的就脱口而出了那两个字。 包间内,人人都止住了手中的动作,仿佛成为了木头人,成为了给他们两个做衬托的虚景。 沈未饶也一时呆滞了,踢踹拍打贺尽灼的举止停顿片刻,继续猛打贺尽灼的后背,力道比刚才更大了,她边捶打,边用尽了此生学过的骂人的话骂着贺尽灼,“变态!流氓!卑鄙无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用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种话!” “现在没有身份。”贺尽灼又换了只手抱她,失去理智的说,“一会儿就有了!” 第二十八章 疯了的沈未饶(1) 男人不再给沈未饶说话的机会,扛着她去了一个空房间,之后把她扔到了房间的大床上! 床垫很软,沈未饶很瘦,向上微弹了下,当她刚在床上坐起来,贺尽灼一把推倒沈未饶,一只手摁着她不让她起身,另一只手解开上衣扣子,漏出令人垂涎的强劲的身材,男女老少看一眼都移不开眼睛。 “啊!”沈未饶尖叫着,捂上眼睛,贺尽灼将她的用力扒开! 沈未饶那张令人讨厌的嘴上忽然有股温热,女人紧闭着嘴,哼哼唧唧,贺尽灼撬开她的贝齿,女人不给他过多凌辱,用力咬住了他的舌头! 贺尽灼嘶了下,吃痛的摁着沈未饶起身,怒问:“沈未饶,你他妈属狗的!” “活该!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沈未饶将他的舌头咬出了血,自己的嘴中也带了一点,她坐起来,狠狠地向旁边吐了一口,愤恨的瞪着贺尽灼。 贺尽灼被气笑了,压根不顾女人通红的脸而停止羞辱,反而变本加厉,“整个江北的女人都恨不得嫁入贺家,就连你当初也是 巴不得用孩子来绑住我,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纯情小白花啊?” “贺尽灼,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啊?!” “我说话难听吗?” “因为你拿这个来攻击我,我是受害人,你自己当然不觉得难听,你还会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沈未饶,如今的一切,都是应得的报应!” 如今的一切,都是应得报应。 有老人言:这辈子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直很难过的那一个,是为了弥补上一辈子欠的另一个人的债。 所以,上辈子,她到底欠了贺尽灼什么债,能让男人这辈子这般折腾她,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贺尽灼在说完那句话,整理好衣衫,如此优雅的动作,在沈未饶眼中成了阎王索命。 沈未饶留神之时,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 她又被贺尽灼当玩具似的抗在了肩上,抗回了sv5710包间。 沈未饶被扛着走的,又被扛着回来,包间里的贵公子都快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江祁看似说笑话的问:“办完了?” 傅衢的话紧跟上:“这么快啊?!你小子不会是叁秒男?” 贺尽灼把沈未饶扔到沙发上,咒骂傅衢:“去你丫的,你看到她这么丑的脸能下得去嘴?你要是能下去我得喊你爷爷!” “可别可别,我宁可没有孙子,也不想睡这么丑的女人。” 几位少爷说着自认为是打趣的恶言恶语沈未饶突然就苦不堪言,不过眼底恨意渗透,毫无半分其他的神情可言,她的痛意在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是每个毛发都在散发着女人鲜明的恨! 她究竟造了什么孽,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老天爷要她生不如死的折磨她!还不如一把大火,烧死她,烧死她那颗曾经填满贺尽灼整个人的心脏来的痛快! 沈未饶的小臂还在往外淌血,半个手臂都是血红色的,其实刚才贺尽灼抗她把她扔到床上时,她不慎压住了伤口,她没喊痛。 她很清楚的明白,喊多少遍疼,都换不回贺尽灼的片刻怜悯。 …… 贺尽灼打完她的趣,在高脚杯中倒入了半杯红酒,举到沈未饶面前,“不让你去说那些污言碎语,是怕丢了我的脸,沈大小姐,不会真以为我要放过你?老样子,这一杯喝掉,你逃过一劫,你哥哥逃过一命。” 沈未饶眸光紧盯他手中的酒,有掀起眼皮,赤红着双仁把视线锁在他的脸上,她好似凋谢的凌霄花,竟让人产生错觉,觉得她美得惊人。 这个神色,让贺尽灼虎躯一震,接着,他感觉到有双带刺的大掌抓住他的五脏六腑,狠狠蹂躏,连带着女人痛心的疑问:“贺尽灼,我有一件事,特别后悔,你知道是什么吗?” 贺尽灼此时此刻想做个逃犯,逃出沈未饶灰暗无神的眼睛里,逃离沈未饶写满了我恨贺尽灼的世界中。 但是这种想法,在沈未饶说出接下来的话时,逐渐升为冲冠眦裂。 女人扯破了嗓子的撕心裂肺的喊,“我后悔,我没能真的亲手杀死叶忧笙!我太悔了,我应该将她大卸八块,把她的脑袋摘下来,摘下来以示大众,挂个七天七夜,再给她挫骨扬灰,放在你床边,让你日日夜夜守着那个你护之如命,抢了属于我沈未饶人生的女人!” “沈未饶,你说什么?!”贺尽灼暴怒,捏碎手中的高脚杯,推开季宪诏,双手掐住沈未饶的肩颈,“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怎么能,沈未饶,你现在做的,是你应该受的惩罚,你凭什么喊委屈,你有什么资格喊委屈!” 女人被他掐的要喘不上气了,她痛笑着,听着贺尽灼给她施加更难听的话:“沈未饶,你害死忧笙,我没送你去监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三拜九叩首,感恩你江北四少的心慈手软,菩萨心肠!我恳求过你,送我去监狱,因为在你身边我活的像是在地狱!”沈未饶周围的冷空气降至极点,贺尽灼的话抽走了她最后一丝的理智。 因为在你身边,我活的像是在地狱。 只言片语化作利刃,剜过贺尽灼的胸口,被扼住喉咙的是沈未饶,然而喘不上气的是贺尽灼。 忽然,女人苦笑着,眼里含着无数的支离破碎,曾经有多仰慕,如今就有多倍的恨。 贺尽灼的眼中也有烈火燃烧,他倏地松开沈未饶,失声反问:“沈未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女人脚步不稳,重重瘫坐在地上!手掌摁在了被贺尽灼捏碎的高脚杯上。 她看着掌心渗出来的血,滴落在雪白的肌肤上,随后,在贺尽灼痛心的注视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疯癫般的发笑,惹的包间内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沈未饶笑着笑着,双肩开始微微发颤,她红着眸子,飘然看向曾经爱之入骨的男人,“我当然有错,我承认我有错啊!我错大了,我之前我就承认过,我不仅有错,还有罪!爱上你是我此生犯下最大的错,执意痴等你多年,是我此生也无法弥补的罪!” 贺尽灼薄唇轻启,要说出口的话有些烫嘴,一直在舌尖打转,他能做的就是愤恨的听着沈未饶的歇斯底里。 “我罪孽如此之大,你理应送我去监狱的,要不然怎么能让叶忧笙瞑目!” 第二十九章 疯了的沈未饶(2) 啪! 贺尽灼一时来不及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被这个女人说的话气炸,大掌呼在沈未饶的脸上,女人被这一掌大力扇的,半边脸几乎麻痹,嘴角溢出了点点血迹。 可她如同失了痛觉,撩过几乎遮挡住整张脸的长发,头还是在偏着,她侧目看着贺尽灼。 耳朵里嗡嗡的响,贺尽灼大发雷霆,扇完沈未饶,手掌又圈住女人的脖子,危险性眯起狭长的眸子,“沈未饶,你以为,凭我的手段,可能只是送你去坐牢那么简单吗?!” 沈未饶自讽的笑刺穿了贺尽灼的耳膜,女人的笑带着无助的哭声,忽然,她开始发狂,弯腰在地上随便捡了一片玻璃片,指着贺尽灼英俊的面孔。 “贺尽灼,若不是我一心想着,你总有一天一定会认出我,我多想一了百了从此再也不要困在属于你的生活里, 都说时间是治愈心灵的最好良药,我的时间是你用来伤害我的利器,我次次都是自己劝自己,沈未饶,没关系的,他只是一时忘了你,他一定会记起来, 可是带给我的现实,是你在结婚之日带第三者告诉众人,她才是你想娶的女人,是你说的只要我乖,你会给我哥哥治病,我在你身边,过的人狗不如的,你却拿我哥哥的命当捆绑我的筹码,害的我家破人亡! 我是人,贺尽灼,我是个会喊疼,会哭,会笑的活人,不是你有用时捡回,没用时丢弃的垃圾!” 沈未饶失了控制的大吼着,场面一度不可收拾,贺尽灼握住她的双肩,力度大的超群,他试图唤回女人的半点清醒。 她拼命挣脱开贺尽灼,双腿直直落地,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这一刹那,沈未饶屏蔽了周围的信号,她哭疼了嗓子,眼睛都肿了。 “贺尽灼,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能让你这般折磨我啊”沈未饶只身处于自己的世界中,旁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执拗的出其,在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的情况下,女人将头狠狠的磕在了碎玻璃渣上,她哽咽着,不是因为疼,“我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残缺不堪的我。” 时间静止,血液逆流行驶。 贺尽灼怔愣住了,当女人又是一个头想磕下去的时刻,男人迅速反应过来,将她在地上捞起来甩到座位上,怒斥:“沈未饶,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贺尽灼,我落到这般田地,不都是拜你所赐!”沈未饶已然不受抑制,她脸上沾满了血迹,令人心疼又痛恨。 沈未饶哭着笑,笑着哭,和精神病里的病人没有区别,贺尽灼的眉头皱成了小山丘,他极力压制着沈未饶,对季宪诏吼道:“快给许铎打电话!让他带着他的药箱过来。”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生气,而导致女人的指尖也在发抖。 季宪诏不以为然,他笑着看沈未饶,贺尽灼急道:“你t搁这笑什么呢?快给许铎打电话啊,季宪诏,我们都控制不住,只能让许铎来!” 季宪诏仍然不动,他如病魔,盼着沈未饶疯癫,然后自闭而亡。 贺尽灼和季宪诏都对沈未饶带着鲜明的恨。 贺尽灼是要沈未饶生不如死,季宪诏则是恨不得沈未饶立刻被粉身碎骨。 季宪诏是被大哥护着长大的,他的大哥因沈未饶的哥哥沈默安而死于危难,他觉得,沈默安的家人也不应该好过,应该永伦万劫不复。 而后来,除了贺尽灼之外悔不当初,跪在大雨夜,冷得惊厥,女人一面都不肯施舍给他。 季宪诏更是当着沈未饶的面跳下悬崖,换来女人的:摔死。 …… 包间内的小姐偷溜出去,给叶芙报信,没多久,叶芙匆匆赶来,门口多了些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 叶芙过来的时候,沈未饶仍然被贺尽灼押在座位上,反抗着,她质问道:“怎么回事?” 贺尽灼一时答不上来,换其他时间,叶芙哪里有胆子质问这群少爷,特别是他。 贺尽灼微微张口,刚想回答,叶芙上前给沈未饶擦干净脸上的血,给她在伤口处贴了个创可贴。 女人的妆都哭花了,连叶芙来了她也没能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冷静。 沈未饶眼中同时含泪与恨的目不斜视的看着贺尽灼,这个眼神令叶芙极为心疼,她想着,或许她可以带沈未饶走出来,可当她的手触碰到女人的脸时。 女人把目光转移到了她脸上,她从没见过如此疯狂的沈未饶,也可以说是首次见到这般痴颠的人。 都看马上就控制不住了,抓紧打120急救电话。 沈未饶的力气又增大了几分,她推开叶芙,一把推翻桌上的红酒,果盘! 贺尽灼见状,将其紧紧的抱在怀中,沈未饶像只小猫在他怀里不情愿的挣脱着,声线发颤的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害怕你,你不要碰我!我不该出现在你视野之内的,我不该出现的……” 我害怕你,简短的四个字,蔓延至贺尽灼的四肢百骸,最终他的手好似没了力气,松开了沈未饶。 她原来,是这么怕自己啊。 沈未饶因他抱的,恐惧感直线上升,叶芙扶住沈未饶的肩膀,劝说道:“蔓露,你冷静一点。” 沈未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叶芙用力抓着她,“蔓露,看着我的眼睛!” 沈未饶此刻不记得叶芙给她取的新名字,只记得,她叫沈未饶。 叶芙劝着沈未饶,顺便给她擦拭着眼角滑落出来的泪水。 并换了个称呼,“我是叶芙,饶饶我是叶芙,你冷静,你听我说…… 沈未饶听到叶芙两个字,稍微控制住了情绪,只是,叶芙说出让人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女人再次失控,摇着头,急着告诉叶芙。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 “我不想去医院,我不想去……” “好,不去医院,我们不去。”叶芙抱住沈未饶,轻抚着她消瘦的后背,耐心的安慰她。 沈未饶在叶芙怀中哭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孤儿,抽泣着,“芙姐,病人才需要去医院,我没有病,我没有的,我也不是疯子……” “好,饶饶没有病,不是病人,更不是疯子,是夜色佳人最拿得出手的底牌,一会儿我给你请个假,回去休息几天,好不好?” 她安慰着沈未饶,顺势让贺尽灼他们先散开,贺尽灼不愿,陆饲霖就拉着他往外走。 陆饲霖拉不动他,时间长了,许铎提着药箱来的时候,贺尽灼仿佛见到了救星,把许铎拉过来。 第三十章 她会装 谁抑郁 她也不会 话堵在心里,吐不出来,许铎看沈未饶的状态不行,给叶芙对了个口语。 “她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摁住她。” 叶芙点头,继续安慰沈未饶。 许铎怕沈未饶再挣扎,误伤了人,在药箱拿出一管催眠剂,扎在她的胳膊上。 女人上方的空气渐渐被带走,最终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贺尽灼借机抓紧将沈未饶带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许铎嘱托护士给沈未饶打上吊瓶。 贺尽灼在医生办公室,满脸焦急的问许铎:“她什么情况?” “抑郁症的典型症状。”许铎扶了扶眼镜的鼻托。 贺尽灼险些以为听错了,他不知道该问什么,显得有些局促,在他印象中的沈未饶,身体很健康,从不曾发生过今天一样的事情。 沈未饶的病不是没有复发过,只不过,这一次恰好有贺尽灼在。 “沈未饶她会装,谁抑郁她也不会抑郁。” 显然,贺尽灼认为许铎是被沈未饶给骗了。 他清楚的知道,许铎的医术有多高超,他从来都不会怀疑许铎。 正因为许铎看病太过准,贺尽灼才会不相信在许铎口中脱出的那句:沈未饶的情况是抑郁症的典型症状。 说白了,贺尽灼就是自欺欺人,许铎即刻察觉到他的异常,心知贺尽灼不好劝,便欲言又止,换成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叫他认真想想了。 良久过后,贺尽灼的嗓子升起一抹苦涩,他试着问:“如果沈未饶是真的抑郁了,怎么才能治好?” 许铎不明白贺尽灼话中的意思,他似乎从不曾看透过贺尽灼这个兄弟,又或者,仅仅是沈未饶出现的地方,才有真实的贺尽灼。 贺尽灼还在等许铎给他答案,许铎将语言组织了许多话,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让她睡会儿。” 他的意思是,让沈未饶清净一下,别打扰她了。 贺尽灼执意要将许铎的话打破砂锅问到底。 “许铎,你如实告诉我,沈未饶真的抑郁了,我该怎么做。” “她会装,谁抑郁,沈未饶都不会抑郁的。”许铎耸肩,把贺尽灼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在许铎嘴里听到自己说的话,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难以形容,五脏六腑好像被掏空了。 时间磨干了冗长的沉默,贺尽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许铎,你和我说实话,我该怎么做?” “你连沈未饶的死活都不在乎。”许铎话中嘲讽的意思尤为明显,“还在乎她真抑郁还是假抑郁?” 贺尽灼哑口无言,许铎看了他好久,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沈未饶欠你的罪没赎完对不?” 贺尽灼点头点的迟缓。 “点你母鸡的头啊,不是,贺尽灼,你是脑子不好吗?还是眼睛瞎啊,你是真看不出沈未饶的身体不好,还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许铎是真被贺尽灼气到爆炸,怒火中烧,他还有老父亲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贺尽灼被他骂的竟然成了哑巴,低下了头,好似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在做着小动作。 他的心中有不知名的感觉,逐渐萌生。 许铎几乎把他们现在是在医院的事实给抛之脑后,开始教训起贺尽灼,不给男人留情面,他只想试图唤醒男人:“就算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也得沈未饶是个健健康康,身上没有半点疾病的时候啊, 你现在的作风,和欺负老弱病残的脑叉有个狗屁区别!你以为你是贵族大少爷,是江北只手遮天的王,是跺跺脚整个江北就抖三抖的江北四少? 别他妈拿这个当做高高在上的资本,抛去这层外衣,你他妈就这张脸,这个身材能拿的出手,其余狗屁不是!” 许铎的话令贺尽灼攥拳都攥不紧,他的手如同得了帕金森,抖动不停。 贺尽灼好像觉得许铎说的话,也对也不对,他陷入了深度的怀疑中。 到最后,还是许铎调整好自己激动的心情,劝慰贺尽灼:“你也回去休息,沈未饶醒了,我会通知你。” …… 贺尽灼心不在蔫的拖着千斤重的步伐在医院出来,坐到了车里,他没启动引擎,则是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思考了半天沈未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从那个看似卑微,懦弱,胆小,骨子里却刻着傲骨的贵族千金,再到被人大声吼一句,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立马下跪认错的小丑。 究竟是谁在沈未饶来夜色佳人前,折了她保护自己的双翼。 贺尽灼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有些在意沈未饶,烦闷的拍了几下方向盘,手也拍红了。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那样蛇蝎心肠,害死叶忧笙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她哪天死了,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舒服了不少,心里这样说,但肢体的动作却是另一种做法。 原本是想回家,车开了一半又换了个路口,最后的目的地是夜色佳人。 他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迷倒万千男女老少,路过的男男女女都惊叹男人上天晌饭般的颜值。 而男人浑身带着杀气直奔经理办公室,他走路都掀起一阵冷风,令人难以接近。 连到了叶芙办公室前,那些人的目光都没有在他身上移走,直到他进了叶芙的办公室。 …… 叶芙这里,今天又迎来一位新少爷,精短碎发,脖子上挂了个运动耳机的运动风打扮的男人,男人长的倒挺秀敏,笑起来眼睛弯弯,露出一对虎牙。 他上前主动给贺尽灼握手,可爱的外表,说话一股东北口音:“来了哈,随意坐,兄弟。” 他和贺尽灼互不相识,贺尽灼蹙了下眉头,礼貌性握了下他的指尖。 气氛有些尴尬。 叶芙将其打破,问贺尽灼:“她可以了吗?” 贺尽灼点头。 陌生男人觉得插不进嘴,主动搭话:“说啥悄摸话呢,芙姐,给我当外人了哈?” 叶芙给两位介绍着对方。 “四爷,这是隔壁乳州,祁老的小儿子,祁京烛。” 贺尽灼冲祁京烛微点头。 祁京烛自来熟的很,贺尽灼看他了,他立刻回以贺尽灼招牌式路虎牙微笑。 导致后来,两个人熟了,贺尽灼都以为他是傻子,连打起来,贺尽灼都得礼让他三分,就怕被他讹上。 “祁少,这是……” 叶芙还没有给祁京烛介绍完贺尽灼,他就往嘴里丢了口小橘子,边嚼边说:“哎哟我知道他,罗酆六天,江北四少,远近闻名,谁人不知贺尽灼啊。” 第三十一章 莫名温柔的贺尽灼 幸好贺尽灼有先见之明,提前坐到了离他稍远的地,不然,真得被他喷一脸橘子水。 恶心到要死。 但表面工作还是该做的做,他给祁京烛递烟,祁京烛不客气的舔干净手指的残留物,接过贺尽灼手中的烟,又在上衣内兜掏出掉了许多漆的火机,要给贺尽灼点着。 贺尽灼嫌弃,又不好表现出来,抬手委婉拒绝。 “你不抽烟啊?”祁京烛张着大嘴,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话太多了,贺尽灼不想和他多说一句,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因为这,贺尽灼都忘了来夜色佳人找叶芙的正事,还是叶芙问了他一嘴:“贺四少,这个时间大驾光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贺尽灼点头,看了眼祁京烛,叶芙立刻会意,他这是不想让毫不相干的人知道他太多的事。 祁京烛虽说平时不着调,但他也看出来了,贺尽灼要说私事,自觉的随便编了个理由,就出去了,在夜色佳人来回逛。 祁京烛走了一段时间过后,贺尽灼才压低了嗓子,慢吞吞的问:“沈未饶那天来你这报道,身上有伤吗?” 叶芙不理解贺尽灼问这话的意思。 “贺少,您这是?” “回答我的问题,其余的不要多问。”贺尽灼的胳膊自然搭在沙发扶手上,他浑身散发的气场,就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叶芙这位心里建设能力极好的女强人,也压不出贺尽灼的气场。 她把话在心里酝酿了下,说道:“第一天来报道,她就是穿的破了些,但是我没有看到她身上有伤。” 贺尽灼的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来回交替的敲打着另一边的扶手。 一声一声又一声,办公室只有贺尽灼敲沙发扶手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静的可怕,叶芙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贺尽灼停住敲打沙发扶手的动作,掀起眸子,看向叶芙,寒声道:“调出夜色佳人所有监控,今晚十二点之前发给我的特助。” 叶芙看了眼墙上挂的表,二十一点四十,要调出夜色佳人的所有监控最少也得三天,现在离晚上十二点还有不到三小时。 贺尽灼真是会给她出难题。 贺尽灼见她犹豫了,质问道:“掉不出来?” “今晚十二点之前会不会……”叶芙没有将话说全,她清楚的知道,她是不能和贺尽灼这类的人提意见的,就等他自己悟出来了。 贺尽灼也知道叶芙藏在话中的意思,但他要是不给叶芙施加压力,那些看管监控的属下,就不知道什么叫分秒必争。 他的嘴角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他不笑的时候,人们只想着别惹上这尊大佛,他笑了,人们就会想,别命丧他手里。 叶芙被他的这个笑弄的,汗毛竖立,她听着贺尽灼薄唇中轻吐出的:“叶经理是觉得三个小时太长?” 叶芙赶快说不,生怕贺尽灼再将时间缩短。 贺尽灼满意的起身,揣着大衣口袋,道:“芙姐这边忙,失陪了。” “四少慢走。”叶芙把贺尽灼送上车,看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排尾气之后,她才回的办公室,抓紧吩咐他们调查监控。 …… 沈未饶在医院还没醒,吊瓶也换了五六瓶了,女人连醒的迹象都没有,正常输完一瓶,就应该醒了。 可是眼看正在输的这一瓶马上就要见底了,她都没有苏醒,来给她换药的小护士害怕了,不敢耽误的去告知许铎。 许铎匆匆赶去沈未饶的病房,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要不是输着液,和睡着了毫无区别。 小护士们也是万分焦急,毕竟这个是贺尽灼特意嘱咐要看护好的病人,结果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许铎拿小手电照了照沈未饶的瞳孔,其中一名小护士,担忧的问:“许医生,沈小姐是不是醒不了了?” “有你这么咒病人的吗?”许铎直接被她气笑了,“这次就当我听错了,别再有下次了啊。” 他平时没事,能和医院的医生护士打成一片,每逢过节,他也会给手下的这群护士发上几千块钱的红包,所以这些人包括病人都很喜欢他这个医生。 就连医院的院长,也恨不得将他当成亲儿子来看待。 小护士被他不正经的教训,羞红了脸,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沈小姐出了意外,贺先生骂许医生您吗……” 许铎气极反笑,可真是为他着想的一群好助手。 “医院的条例条规都背过了?”许铎举起手中的小手电,小护士吓得缩了下肩。 “背过了……” “第二十六条是什么?” “我忘了……” 小护士答的又犹豫又理直气壮,许铎刚要板下脸说她,一位小护士指着沈未饶,激动的说:“许医生,许医生,沈小姐,她……她……” 她说话断断续续,许铎还以为是沈未饶出了事,吓得立即让其他小护士准备手术,结果她来了句:“沈小姐她醒了!” 许铎:“……” 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要是持续这样,病人醒了,他就该进icu了。 许铎好歹松了口气,沈未饶再不醒,他见阎王前都不知道怎么给贺尽灼交代。 他上前,倾身询问:“沈小姐,感觉怎么样了?” 沈未饶不说话,眼神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许铎继续问:“沈小姐,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沈未饶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 许铎更害怕了,他伸手要在沈未饶的上方试一下她。 沈未饶忽然虚弱无力的问:“他让你救的我吗?” “对。”许铎把手缩回,摆摆手,让护士们离开了。 “为什么要救我?” 沈未饶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许铎,更像是在问贺尽灼。 许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算是正确答案,说贺尽灼担心她?还是说贺尽灼因为或许是喜欢她? 许铎自己都觉得说出来,谁都不信。 所以,他沉默了,选择避而不答。 谁知女人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救我?他不是要我死吗?” “老贺他是脾气大了些,但是……” 话未落,沈未饶轻笑,笑声中掺杂着数不尽的嘲讽。 “许医生,脾气大,并不是一个人随意打压别人的理由。” “我原本以为,我和他离婚,此生此世不会相见,他活在蓬生麻中的阳光下,我死于家徒四壁的黑暗中。” 许铎清楚,沈未饶和贺尽灼的事,外人不能过问太多,他也不会因为贺尽灼是兄弟而偏袒于贺尽灼,对这样的事,许铎不好发问,他能做的就是聆听沈未饶的诉苦,然后等贺尽灼来。 第三十二章 贺尽灼隐瞒了沈默安离婚的事情 没多久,贺尽灼就来了,提了个保温桶。 他进来看到沈未饶醒了,心底莫名放松了不少。 沈未饶看到他,手又开始发抖,他就当没看到,劝慰自己,沈未饶现在是病人。 他此刻对沈未饶出乎意料的温柔,许铎反复擦了十几遍眼,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个从不会自己收拾家务的少爷,竟然在给自己恨极了的女人盛汤,并柔声道:“我让家里保姆熬了些你爱喝的鱼汤,还放了些鱼肉,你吃鱼容易卡住,我就提前给你挑出来了。” 沈未饶不理他,将头撇向了窗外,贺尽灼深呼吸一口气,把碗端到沈未饶眼前。 “好歹吃点,你这样熬不下去。” 沈未饶在他说完这话,不屑一笑,手一扬,连碗带汤洒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熬下去,然后呢?再给你更多折辱我的机会,是吗?” “沈未饶,我这是……”贺尽灼想着告诉沈未饶养好身体,去见沈默安,可他开不了那个口,顿了一会儿,说道,“不知好歹!” “说到你的痛处了?”沈未饶紧紧攥着被子,借住外力克制不稳定的情绪。 贺尽灼欲言又止,要给沈未饶解释,女人笑中含泪的问他:“想让我死的人不是你吗?” 贺尽灼的世界须臾之间,漆黑一片,他如被困在狭小的房间内,四面八方都是女人的:想让我死的人不是你吗? 是啊,想让沈未饶死的人确实是他啊,他不逃避这个事实,可他并不会让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去死。 这样想,心里舒坦了不少,他也语气坚硬的回沈未饶:“不是你害死了忧笙,你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对啊,那你怎么不把我送进监狱啊,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吗?”沈未饶冲他笑着问,笑的花枝乱颤,仿若一个清醒的疯子“哈哈,贺尽灼,你要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你和我说啊,我本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火气马上就要攻到了贺尽灼的胸膛处,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张口闭口就是要去监狱。 沈未饶红着眼,看着贺尽灼,笑声讽刺,病房内,蔓延着女人的笑,原本是小声的笑,当男人炙热的唇中吐出近零下十几度的话时,她笑中带了数不清的自嘲与无可奈何。 男人说:“我想送谁去坐牢,并不需要充足的证据,你坐了牢,我没法亲眼见到你被人折磨的遍体鳞伤,生不如死啊。” 沈未饶听着他说的话,笑了半响,停下后,整个眼睛红的骇人,不像正常人的眼睛。 贺尽灼又盛了一碗还在冒热气的鱼汤,他慢条斯理的吹了吹,再次端给沈未饶,如此温暖人心的动作却配了致命一击的言语,“你记好了,沈未饶,我贺尽灼是江北的王,不是江北是我贺尽灼的主。” “对啊,以至于我哥哥的生死大权,也是你一句话说了算。”沈未饶低头看着贺尽灼端到眼前的鱼汤,心底有难以形容的滋味。 “不只是你哥哥,还有你,包括,与你亲近的所有人。”贺尽灼把鱼汤搁置到病床桌上,纠正着沈未饶。 “贺尽灼,还是那句话。”沈未饶的视线仍未在鱼汤上移开,可她的话却压抑了病房的气氛,“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起某些事,我不信到时候你毫无半分忏悔之意。” 贺尽灼两次听到女人说这句话,都是心堵塞的感觉,可是,沈未饶两次的语气,都有着云泥之别。 他像那日一样,被堵的理屈词穷,他总是觉得,就是亏欠了沈未饶,却又不知道哪里亏欠了她。 所以贺尽灼将这些,统统规划为,自己多想了。 贺尽灼想要像从前那般扼制住沈未饶的喉咙,从而造就压迫感,但意识到在医院,他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生气的心脏,把鱼汤往沈未饶跟前推了推:“你先喝掉,喝掉我可以带你去见你哥哥的。” 提起沈默安,果然管用,女人抱起碗,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很快,见了底,沈未饶胡乱的擦擦嘴,迫不及待的就要下床去见沈默安,那个已有近一年未见的哥哥。 贺尽灼把她拦下,又给她盛了一碗,沈未饶皱起了眉头,握住他的手腕,急切的问道:“我已经喝掉一碗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我哥哥吗?” “再喝掉一碗,你现在还很虚弱,沈默安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沈未饶不干了,再次把鱼汤打翻!情绪渐渐变得激动:“我不要再喝了,我要去见我哥哥,你刚才答应我的!我只要喝掉那一碗,你就带我去见他的啊,我喝掉了,我已经喝掉了!” 鱼汤洒了贺尽灼一身,他没有生气,并且又盛了一碗,很耐心的劝道:“听话。” 听着令人舒心的一个词语,沈未饶却陷入恐慌之中,毛骨悚然。 沈未饶害怕,她不听话,哥哥又要受罪,只好硬着头皮,将热腾腾的鱼汤,灌到胃里,很烫,嘴上被烫出个泡,她顾不上这些。 她受的伤,远远不如沈默安的千分之一。 喝完了一碗又一碗,甚至保温桶里都见了底,沈未饶都不曾再提要去见沈默安。 就连贺尽灼走,沈未饶也没有向贺尽灼张口,她是想说的,她又怕给沈默安造成麻烦。 …… 贺尽灼在医院出来,直接去了同桥医院四楼,最角落的病房。 病房门口两个保镖外加他的特助符昼严加看守,推开门,屋内四个保镖站在四个角落。 床上躺着一位黑棕色三七分微卷发,丹凤眼,剑眉,五官立体分明,眉眼间都能透漏出,他只想助人为乐,不想留名的男人。 他的脸上还带着氧气罩,若不是全身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子,与睡着了毫无区别。 在病房看管的保镖见贺尽灼来了。齐刷刷的鞠了个九十度的标准躬,之后在桌子下方给他抽出一个椅子。 他摆手,问道:“沈默安今天醒过吗?” 符昼双手放在身前,低首回答贺尽灼:“回四爷。沈少爷中午醒过一次。” “多长时间?” “比上次多了十分钟。” “还是没有说话?” 当贺尽灼问出这句话,保镖集体沉默了,他们不知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惹到贺尽灼这位做主的。 贺尽灼等了半天,没听到一个人说一句话,俊眉微微蹙了起来,男人不生气也不说话,令病房陷入极致的压抑。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贺尽灼身后的符昼身上。 符昼脸上写满了:别看我啊,在里面守着的又不是我。 第三十三章 我的夫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 他这么想着,贺尽灼下一秒就问:“符昼,你说。” 符昼心里想:「怎么躲什么,来什么啊……」 符昼冒着被发配到叙利亚打仗的风险,嘴上答:“四爷,沈少爷问了沈小姐的情况。” 贺尽灼轻嗯了下,符昼又补充道:“四爷,放心,没有任何人告诉沈少爷,您和沈小姐离婚的事,都说沈小姐过的很好。” “老爷子那边呢?”贺尽灼想抽烟,想起这在医院,外加这间病房很隐蔽,通风口也不大,就打消了,他抬手,让保镖们出去。 “贺老爷子那边也瞒住了。” 贺尽灼不出声,听着符昼将近几天的所有事报备给他。 “但是贺老爷子前日还问起您和沈小姐怎么样了。” 贺尽灼的心脏,倏地漏了一拍,久久未能填补。 他或因紧张而抬头,等着符昼接着说。 “我跟贺老爷子说最近您带沈小姐去参加h国的游轮商演了。” 符昼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说着慌,他从小就在贺家跟贺尽灼受那些非人教育的培训,心理建设能力能力也比平常人强不少。 他就是因能与贺尽灼配合的天衣无缝,所以当年五千人中层层筛选,筛选到了他做贺尽灼的特助。 而贺尽灼也很信任符昼,将一些事情,全权交给符昼打理。 “四爷,虽说贺老爷子已到垂暮之年,但毕竟贺老爷子是在三座城市挤到最顶端的人物, 更亲眼目睹了三年之前,您与沈小姐的婚礼却带来了死去已久的忧笙小姐,所以,四爷您和沈小姐是恩爱与否,贺老爷子心里和明镜似的清楚。” 贺尽灼当然知道符昼是在苦口婆心的劝他了,符昼也注意到了自己越过了特助与领导的那条界限,但是他也不会帮贺尽灼说一辈子的谎。 “四爷您别嫌属下话唠,事实就是如此,贺老爷子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呢?您还是抽个时间与贺老爷子说清楚,比什么都好。” “嗯。”贺尽灼起身,“我知道了,继续看着沈默安,随时给我报备情况,我去一趟,至于老爷子那边,我会找时间,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放心,不会牵连到你。” 贺尽灼平日里严厉苛刻,无情无义,对犯错的下属下手不知轻重,可他对符昼总会比对其他人松很多。 其余人犯错,贺尽灼直接罚,符昼犯错,贺尽灼是一遍遍的嘱咐,超过两遍,再上罚场。 罚场,是贺家大宅院子里下面的一个搏击竞技场。贺尽灼酷爱搏击运动,于是在家里也修了一个。罚场的规矩,是若能打赢或者是和贺尽灼打得五五开,过往犯的错误既往不咎,若是没能打赢,这场搏击就是贺尽灼的惩罚。 听起来宽松,然而贺尽灼是搏击天才,从他十四岁第一次打正式的搏击竞技赛时,他就没有输过。天生敏捷的反应力,过人的蛮力,缜密的思考计算能力,让他在搏击赛场上无往不胜。 也让他的对手,在场上备受打击。 只是骨折断腿之类的都是幸运的,更多人都是被打出了内伤,下了竞技场就被抬去抢救室了。 贺尽灼已经快很久没用上法场了,他也知道手下其实不太能承受得住他的招数,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 又或者,交给符昼。 “放心,四爷,我能瞒住贺老爷子的,一定瞒住。” “嗯。辛苦。”贺尽灼拍了两下符昼的肩膀,刚想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一会儿,“叶芙把夜色佳人全部监控发给你吗?” “发过来了,四爷,正在用最快的速度筛选。” “好,揪出来,带到老宅,你先审。” “是,四爷。” 符昼送走贺尽灼,一头钻进了筛监控里。 …… 翌日天下午,贺尽灼在公司开完会,国外一家企业要来和他谈合作,订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 贺尽灼做为东道主,提前让秘书调查好了老外的喜好。 贺尽灼的秘书小王在咖啡馆门口迎接着,看到远方驶来一辆白色巴博斯,车上下来一位穿着白色西服,白色西装裤,浅棕色皮鞋的男人。 这人有这一双蓝灰色的眸子,深邃的眼窝,看着和贺尽灼年龄相仿,说着一嘴拗口的中文,倒是挺有礼貌:“请问榆南咖啡馆是在这儿吗?” “是的。”小王上前,询问,“您是伯纳德先生吗?” “是的。” “您是要找我们贺总?” 伯纳德微微点头,小王伸出手,给他带路,“跟我来,伯纳德先生,我们贺总就在楼上。” …… 小王带着伯纳特上了榆南咖啡馆二楼,整个咖啡馆都是类似民宿的木质装修,也很静,正适合谈合作。 先前贺尽灼一直去loser deon谈合作之类,正好伯纳德不好饮酒爱吃点甜品,贺尽灼也不喜欢在谈生意时有嘈杂的声音,所以选在这里刚刚好。 贺尽灼提前点好了咖啡与店里的招牌甜点,见伯纳德过来,礼貌性的起身。 伯纳德向贺尽灼伸出手,道:“贺先生等了很久?” “没有,伯纳德先生,我也是刚刚到。”贺尽灼握住伯纳德的手,指着桌子上的甜品说,“这些是这里的招牌,不知道合不合伯纳德先生的口味。” 伯纳德拿起一个黄色甜点放进嘴里,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哦,上天,我觉得这个合作不需要谈,直接做决定就好,简直是人间美味。” 说着,又往嘴里填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贺先生,我们现在直接签合同。” “伯纳德先生难道不看一遍?”贺尽灼嘴角微勾,问道。 伯纳德在签字处洋洋洒洒签上自己的大名,“no,贺先生今日招待甚周,并且,我曾在国外听过贺先生的名声,国外人人夸赞,这两者,让我下定更大的决心,与贺氏合作。” “本以为,伯纳德先生会因第一次吃江北的甜食而不习惯,看来,是贺某想多了。”贺尽灼也紧跟着签上,扣上笔帽,一切都放松了。 伯纳德别的话不说,连连称赞,“哦,不,贺先生,z国的任何物品,都是那么的绝美无暇,这份甜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哈哈,伯纳德先生谬赞了,不如,您在这多留几天,尝尝各处的甜品?” “偶买噶,上天,不瞒贺先生说,若不是国外还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想离开z国。”伯纳德惋惜的叹气。 “那伯纳德先生走时,我给您带一些?” “可以吗?我真是幸运boy。”伯纳德开心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哦,对了,听说贺先生英年早婚,想必妻子一定与贺先生一样优秀。 第三十四章 旧友再见 餐厅畅谈 贺尽灼没有立即接上伯纳德的话,上一秒笑着的脸,忽然就僵住了。 伯纳德关心道:“怎么了,贺先生?” 贺尽灼反应过来,道:“是的,伯纳德先生,我的夫人在我眼中,是世界最优秀的女人。” 他说这话时,心里想的不是叶忧笙,竟是那个处处害人的扫把星。 贺尽灼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见到沈未饶的次数多了,所以才会引起这么糟糕的想法。 “那希望有一日,可以见到贺先生的爱人。” “一定的,伯纳德先生。” “很高兴能与贺先生这样的商业精英人士合作。” “期待我们合作共赢。” 伯纳德还需要回y国打理公司,今天就没有多留,临走前,贺尽灼让秘书给他捎了些这边的甜点。 送走伯纳德没有多久,符昼打来了电话,他接通,符昼道:“四爷,监控不完整,二楼的全部监控,都没有。” “想办法调出来。”司机给贺尽灼打开后车门,吩咐符昼。 “是,四爷。” 贺尽灼得到答复,要挂电话,符昼插这缝告诉贺尽灼。 “四爷,沈先生醒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贺尽灼让司机开车带他去了沈未饶住的医院,到了沈未饶病房,女人并没在, 床上的三件套也换了新的,似乎没有来过的痕迹。 贺尽灼猛然慌张了,随便拉住路过的一位小护士。 小护士差点把胆子吓破了,手中的医疗设施也险些没有端稳,当她看到贺尽灼的脸,整个人都差点魂飞魄散。 见到他,如见阎王爷。 小护士磕磕巴巴的问:“怎……怎么了,贺先生?” “这间病房的病人呢?”贺尽灼紧握着小护士的手腕。 “您是说沈小姐吗?”小护士既害怕又害羞,害怕是因为贺尽灼是江北的活阎王,害羞是因为贺尽灼的身形外貌家境是明星之流都不能比拟的。 “嗯。” “沈小姐她今天上午就出院了。” “行,我知道了。”贺尽灼松开护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四周散发着阴冷的寒气,令人汗毛直立,除去寒气,更多的是怒气。 小护士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和旁边其他小护士泛起了花痴:“好帅啊” “唉,像贺先生这样的人士,咱们,也就只能偷偷看了” “帅能干嘛,再帅手段狠毒,嫁给他,九条命的猫,变半条。”一名小护士不怕死的说着贺尽灼坏话,还不忘花痴般的夸夸另两个男人,“不像我们人间清醒的许医生和温柔如水的陆男神” 其余护士一起发出嫌弃的声音。 …… 贺尽灼在医院出来,在车上想了会儿沈未饶会去哪里,他捏着眉心,左思右想。 沈未饶需要钱,她又刚出院。 倘若她去夜色佳人,想必她一定是急缺钱,况且沈未饶不缺钱的时候,也是贪财之人。 贺尽灼想到这里,嘲讽性的冷哼,下定了决心。 “开车,去夜色佳人。” 路上,贺尽灼闭着眼,坐在后座,冥想了一路。 一个人即便再缺钱,也不可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以防白跑一趟,贺尽灼掏出手机,找到了叶芙的电话号码,拨出去,很快,那边接通了。 “喂,四少,监控视频已经让人发给符特助了。”叶芙接起电话,第一反应就是监控的事,唯恐惹上这尊大佛。 “监控我的特助和我说了。” 叶芙松了口气,不过,贺尽灼给她打电话,不是为了监控,她绞尽脑汁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想了无数遍,都没能想到,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贺尽灼亲自给她打电话。 于是,她谨慎的问道:“那贺先生打电话是?” 叶芙刚松了气没几分钟,贺尽灼的问题,直接让她紧张感直冲云霄。 贺尽灼问:“沈未饶今天去上班了吗?” 叶芙心想:怎么突然关心起沈未饶了。 当然,她也只在心里想想,嘴上说道:“四少,沈小姐今天没有来上班。” 贺尽灼听到,说了个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叶芙话说了一半,其实沈未饶给她请了一周的假,但她不敢跟贺尽灼说,担心说了,不知道沈未饶又会遭受怎样的痛苦。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谎,第一次就是跟贺尽灼。 贺尽灼挂了电话后,叫司机开车去了沈未饶居住的地方。 …… 二十多分钟,到达目的地,贺尽灼坐在车里透过窗户,看向沈未饶的居住地,女人如今住的地方,还不如从前贺家的老宅,好歹贺家老宅的窗户是完整的,而沈未饶居住的地,两个窗户,裂了十多条缝。 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会下小雨的那种。 贺尽灼在车里看了许久,就是不下车,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情绪在作祟,压抑着他,让他此刻成为了胆小鬼。 他太爱面子了,万一下去,沈未饶没有在家,或者,沈未饶开门了,看到是他,把他拒之门外,那他不是丢大人了。 贺尽灼在出神,秘书出口喊道:“总裁。” 他回过神,对秘书道:“下去看看有没有人。” “是,总裁。”秘书应道,随后下了车,走向沈未饶家门口。 “叩叩扣”小王敲着沈未饶的门,敲了约摸着五分钟,里面没人答复,他原路折回给贺尽灼报信。 贺尽灼听了,紧锁眉头,沈未饶居然没有在家。 躲着他?没有钱绝对出不了江北,既然她不来见他,那他就在这等着她回来。 他对秘书道:“去把门撬了,我今天亲自等着沈大小姐回来。” 秘书得了令,在车后备箱找到些工具,将沈未饶的门很迅速的给撬开了,压根就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因为沈未饶家里的门,是木头的,锁也没有扣得很紧,撬开是轻而易举的。 贺尽灼进去之后,看到里面的环境,眉头皱的更深了,犄角旮旯没有好的地方,房间小的最多能容下两个瘦小的人,多一个就会没有容身之地。 虽然小,但是很干净,只是墙上有因年数过长而泛黄起皮的墙面。 屋里连个空调,暖气都没有,地上只有一个小火炉,很难想象,沈未饶那么怕冷,她这段时间是怎么样生存下来的。 过了半响,贺尽灼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心疼那个千刀万剐的女人,他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的。 沈未饶不值得你心疼。 沈未饶是罪该万死的恶人。 这样念着,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又似乎缺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小王给他在屋里沙发上,铺了张干净的纸,让他坐下。 贺尽灼修长的双腿交叠,等沈未饶回来。 …… 第三十五章 好友相聚 保护好她 而此刻的沈未饶,正在一家充满艺术气息的小餐馆和对面的一男一女吃饭,畅谈。 那女人扎着低丸子头,活力四射的,她身边的男人冷若寒霜,让本来挺温和的餐馆的温度,降到了零下。 除去一男一女之外,还有躺在婴儿车里的婴儿。 女人拼命给沈未饶夹菜,一脸的担心,几乎要把藏在肚子里的所有话,都吐给沈未饶:“小饶,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了,要不是今天我爹让我去许医生那里探讨医术,我恐怕很难再见到你。” 沈未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口就是:“对不起。” 她在和殷珞渝说对不起,也在和婴儿车里的婴儿。 那是她的儿子,是她生下来后,半年没见到的儿子。 白白嫩嫩的,眉眼之间,越来越像那个男人。 殷珞渝听到沈未饶脱口而出的道歉,忍不住抱怨起来。 抱怨中,带了些许的心疼与自责。 “哎呀,小饶,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若不是我出的注意,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不怪你,是贺尽灼的手段太狠,不论怎么样,我都会难逃一劫。”分明沈未饶自己也很难受,但是她安慰着殷珞渝让她不要多想,“再说了,你那样做,肯定不是害我呀,你也预测不到季宪诏会来国外谈合作,也预测不到未来发生的某些事,我不怪你的,倒是我,你本来就很忙,我把印礼放在你那里,给你填了不少麻烦。” 沈未饶越说越觉得对不起他们,觉得自己做母亲做的很不合格,其他小孩从小就有双亲的陪伴,她的儿子,出生起父亲不要,骨肉相连的母亲也将他放在别人那里寄养。 或许他长大了会恨她,但是比起恨她,更让她心疼的是儿子跟着她受苦,不能健康的成长。 故而,沈未饶宁可让沈印礼觉得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也不想亲眼看到在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就遭遇人的谩骂。 让殷珞渝帮忙抚养,是最好的保障。 沈未饶看着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印礼,眼眶不禁泛红,眼眸前被一层迷雾遮盖,模糊不清。 殷珞渝顺着沈未饶的视线看向沈印礼,小男孩的笑容很治愈人,她逗着他,说道:“不麻烦的,怎么说我都是印礼的干妈,他就是我的亲儿子嘞。” “你说对,小叔。”殷珞渝逗沈印礼的同时,不忘戳戳在旁边坐了已久,一句话都不曾说的黎寞寒。 黎寞寒点头,就当同意了殷珞渝的说法。 殷珞渝重重呼吸了一下,满是遗憾的说:“唉,要是小饶能和我小叔在一起就好了。” 沈未饶一听,脸刷一下红了,黎寞寒的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 黎寞寒用勺子把敲了下殷珞渝的头,宠溺的慎怪道:“你啊,要是实在没事干,我就和殷院长商量商量,给你报个班。” “不地道了,小叔,”殷珞渝缩了下脖子,挽上沈未饶的胳膊,一脸嫌弃的撇着黎寞寒,然后给沈未饶说悄悄话,“小饶,你别看我小叔快奔三了,长的像一年谈365个女朋友的样,但是他可是母胎lo。” 黎寞寒耳朵尖,无论殷珞渝声音多小,都能被他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他轻声责备:“我是不婚族,你忘了啊?” 沈未饶被殷珞渝明显的暗示搞的脸颊堪比猴屁股那样红,黎寞寒的确很优秀,与贺尽灼不相上下,但是沈未饶心里有一道久久都无法根治的坎。 但是她心里清楚,她这样的人,连想想都是痴人说梦,更别说,事情真的会发生了。 “咦,我们小饶,温柔、善良、可爱、漂亮、聪明、身材好,谁娶回家谁享福,小叔你要是再不抓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殷珞渝努力撮合着沈未饶和黎寞寒生怕被别人抢走她的好闺蜜和世界上最好的小叔。 殷珞渝要是再说下去,恐怕沈未饶真得找个缝埋下去了,她及时止损道:“哎呀,小渝,快吃饭,都快凉了。” 殷珞渝憨笑两声,三个人开始低头吃饭,边吃边说着话,躺在婴儿车里的小男孩眨着个大眼睛,不哭不闹的听着大人说话。 这份情境,使沈未饶想要永远停留,她能享受幸福日子的时间不久了,她贪婪的眷恋快乐生活的每一日。 她往嘴里扒着饭,黎寞寒往她碗里夹了块肉,“沈小姐太瘦了,多吃些。” “谢谢黎先生。”沈未饶停下扒饭的动作,看向黎寞寒的眼睛,满是诚意的和他道谢,随即,又红着脸低头扒饭。 似乎是要把嘴里填满才肯罢休。 黎寞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肉夹到沈未饶碗里了,他之前从来不会这样。 他想,应该是因为沈未饶是殷珞渝的朋友,故而,把她和殷珞渝一样当成了亲侄女。 殷珞渝在一边看似是吃饭,实则是在观察着黎寞寒和沈未饶的一举一动。 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说:“小饶,小叔你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还这么客客气气的干什么啊。” 沈未饶和黎寞寒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对殷珞渝说:“吃饭。” 殷珞渝吐了吐舌头,黎寞寒的电话响起,男人的脸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恢复了往常冰冷的模样。 他接了电话,全程只说了一个嗯字,就挂了 挂完电话,他拎起搭在椅背的西装外套,给殷珞渝留了张黑卡,道:“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回去解决,你和沈小姐看看有什么想买的。” “严重吗?”殷珞渝担心的问道。 “不严重。”黎寞寒对殷珞渝扯了下嘴角,又冷若冰霜走到门口,吩咐守在外面的保镖,“保护好大小姐和沈小姐。” …… 黎寞寒离开后,殷珞渝和沈未饶在餐厅里继续吃着美食,两人点了杯果茶,殷珞渝喝了口,好奇道:“唉,小饶,你跟贺尽灼离婚后,住哪里啊?” 沈未饶拿起果茶的举动稍作一顿,她眼神缥缈不定的说道:“还是住原来的地方,虽然跟贺尽灼离婚了,但是住的地方没有搬。” 她说了谎,她不想让殷珞渝再为她担心。 “那就好,还算他贺尽灼有点心。”殷珞渝又给沈未饶夹了块肉,“你要是过的不好,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沈未饶笑着点点头,今天好像在做梦啊。 有人给她夹菜,有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倘若这一天可以永久存在该多好啊,可惜,她的一时痴心妄想,换来是哥哥的即将漏尽钟鸣。 哥哥的命,沈未饶赌不起。 第三十六章 暗中观察贺尽灼 对了,哥哥,贺尽灼要是发现她不在,不知道又要想什么法子让哥哥痛不欲生。 她撂下碗筷,擦擦嘴,很严肃的说:“小渝,我出来太久了,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会被贺尽灼发现,印礼就先拜托你照顾了。” “这么快啊?”殷珞渝感到惋惜的叹了口气,“我还没有和你好好去商场逛逛呢,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沈未饶微笑着看她,笑中滋味五味杂陈,她没有手机,没法和殷珞渝联系,的确是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就在她担心这事的时候,殷珞渝关切的问道:“对了,小饶,你现在工作的地方和居住的地方,告诉我一下呗,等隔几天我就来找你玩一次,怎么样?” 沈未饶呆滞了片刻,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殷珞渝现在在哪里工作,住在哪儿。 殷珞渝从小到大就是娇生惯养起来的,她怕殷珞渝不适应她现在脏乱差的环境。 沈未饶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眼神躲闪的和殷珞渝说道:“我今天先不方便和你说。” “小饶,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殷珞渝的脸色直接垮了,她不开心的嘟嘟囔囔的埋怨着,“我们本来就又好长时间不见了,身为好朋友,都不能知道住址和工作的地方。” “没有,这不是因为你我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等下次,我一定直接邀请你来我家,满汉全席的招待你。”沈未饶安慰着殷珞渝。 殷珞渝还是不高兴,沈未饶接着安慰她,给她说了一堆好话,沈未饶也就是在殷珞渝还有沈默安那,不会竖起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 “小渝,不是我将你当外人,我只是怕,贺尽灼知道我和你们联系,到时候,会牵连到黎先生的公司和叔叔的医院。” 沈未饶这一说,殷珞渝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她也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毕竟,贺尽灼的狠人尽皆知,牵扯到父亲的医院和小叔的公司的概率应该不大,怕的是沈印礼被贺尽灼发现。 她现在并不只是一个产科医生也不只是一个大小姐那般简单,而是担任起了当干妈保护好朋友儿子的重任。 再者,她帮沈未饶赡养沈印礼,也是背着家里人。 所以,她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让沈未饶先回去。 沈未饶走时,摸了摸沈印礼的小手,声线发着颤的柔声说:“礼礼,妈妈走了,等妈妈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有能力保护好你,一定把你接回妈妈身边的。” 顺带拥抱了下殷珞渝,头埋在她的肩颈处,细声细语的道:“小渝,这次分别,我会想你的,礼礼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小饶。”殷珞渝拍拍沈未饶的后背,给予她回应,“把你的一切交给我,我就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你。” “谢谢你,小渝,还有一周就到你的生日了,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再托梦告诉我。” “快走快走。”殷珞渝笑着松开沈未饶,在舍不得沈未饶,变成了赶沈未饶走,她也是快忍不住要哭了,亲眼将沈未饶送出餐馆外,含在眼中的泪水,才流淌出来。 我最好的朋友,你要一生平安,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 沈未饶走了很久后,殷珞渝掏出手机,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道:“买一部今年的最新款智能手机,送到医院许医生那里去。” 随后挂了电话,一旁的保镖出声关切道:“大小姐,需要我们暗中跟着沈小姐吗?” 殷珞渝抬手说:“不用,派几个人暗中观察贺尽灼就可以。” 保镖一听面面相觑,他们是黎少派到大小姐身边保护她的精英们,就是怕当初被黎少送去监狱的那个男人出来报复,毕竟,天不怕地不怕的殷家大小姐也是有不可触碰的逆鳞。 并且,黎少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离开大小姐的视野,现今,殷珞渝要求他们其中几个去看着贺尽灼。 他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一边是任性妄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少爷,不听谁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各个精力旺盛的壮汉,一瞬间就泄气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殷珞渝侧头问他们:“怎么了?做不到吗?” 保镖们同时摇头,反应过来又同时点头。 “那还愣着做什么?” 保镖们依然不挪动一步脚,殷珞渝板下脸,手臂环胸,佯装很严肃的说道:“我小叔派你们不只是保护我,更是为了我有些自己完不成的事,让你们帮着去完成,我现在就是遇到了想完成,但没法完成的事,不就是需要上你们了吗?我要是,能一人分两个,绝对不会麻烦你们。” 保镖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殷珞渝说的也挺正确,但是…… “但是大小姐,黎少临走前特意吩咐了我们,要保护好您。”一名保镖鼓足了勇气站出来,眼神坚定的看着殷珞渝说道。 “大哥,你不能这么死板,要学会安排分配任务,我小叔派十个精英来保护我,你们的主人呢,就不是我小叔了,而是我”殷珞渝开始给保镖们洗脑,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所以我现在给你们安排了有任务,你们就得去执行。”, 他们的心思开始动摇,竟感觉,殷珞渝的话,也是正确的,殷珞渝见他们的心思开始摇摆不定,继续忽悠他们:”“你们啊,只需要派其中几个,去观察贺尽灼,剩下几个还保护我不好我一个女人吗?” “可是,大小姐……”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你,你,你,还有你,按我说的去做,要是不去,我可得举报你们,没有按主人的规定行事。”殷珞渝随意指了四个人去完成她说的事,顺便威胁了下其他人。 保镖们一听要被举报,一个个的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那几名被殷珞渝点出来的保镖反而还是泄气的状态。 大小姐让他们观察的不是普通人,是比阎王爷更可怕的江北四少贺尽灼,原本是顶着两个人的压力,这下好了,又加了个重量级人物。 殷珞渝嘱咐好他们一些重要事情后,他们耷了着脑袋走出了餐馆,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到,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他们前脚刚走,殷珞渝后脚出了餐厅,她殊不知,她的身后,还有一只黄雀。 餐馆的二楼,有一位留着平头,耳朵后边有一个拇指长刀疤,穿着黑色皮夹克风衣,手里夹着半只烟的男人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殷珞渝她们走了过后,他吹了声口哨,跟个流氓似的,然后在口袋掏出手机,熟练的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给那边报刚才发生的事,“喂,老贺,沈未饶的小姐妹派保镖去跟踪你了,注意着点啊。” 第三十七章 我生下的孩子会脏了贺家血脉 电话那端的贺尽灼则是刚迎到回家没多久的沈未饶,男人脸上满是煞气,怒气冲冲的看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 对着电话里的人寒声说道:“我知道了,有时间和季宪诏他们一块和你接风洗尘。” “ok,挂了哈。”云谦宁挂了电话,往空中吐了口烟雾,又倚在了角落的沙发上噼里啪啦玩起了电脑。 …… 云谦宁那边刚将电话挂了,贺尽灼挑起趴在地上的沈未饶的下巴,开口说话,伴随着冷冽寒风刺骨而来。 “去见你的小姐妹了?” 沈未饶发了下颤,贺尽灼的问题使沈未饶如同陷入冰窟之中,她以为自己瞒的够隐蔽了,可她始终是忘记了,她踩过的每一片土壤,都无法逃过贺尽灼这头大魔王的眼。 此刻,她的唇好似被强力胶黏住,无论如何也张不开。 沈未饶一直不说话,引起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不满,只听他啧了声,周围空气被施了魔法般,因此冻结。 整间屋子里静的只剩下贺尽灼不带丝毫感情的:“怎么又成哑巴了啊,沈小姐?” 沈未饶紧攥着拳头,几乎要将指甲钳进肉里才肯罢休,她的任何回答,在贺尽灼那里皆是错误答案。 不正确的回答,说不定还会给殷珞渝和黎寞寒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所以,沈未饶干脆一人担下所有重任。 沈未饶不想再因为她,而在与贺尽灼情恨纠葛中牵连到更多无关紧要的人。 人人都说她沈未饶是扫把星,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她能做的,便是主动远离要靠近她的那些人。 由于沈未饶一直不出声,贺尽灼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男人搓搓眉心,倾身掐住沈未饶的下颚,他的力道过大,沈未饶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贺尽灼,捏着沈未饶的下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问道:“沈未饶,离你进门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了,我的问题,你一个也没有回答,是心虚吗?还是说去偷偷见你假死那半年在外面找的情夫?那个情夫我记得是叫黎寞寒,对?” 贺尽灼的这番让人痛恨的话,令沈未饶对他的恨意,又升了一级,她赤红着眸子,死死瞪着贺尽灼,痛问着:“贺尽灼,羞辱我的时候,有必要带上别人吗?” “我说错了?”贺尽灼冷哼,捏在沈未饶下巴的大掌,更紧了几分,“当初你打完胎,宁可假死逃离我身边,不就是为了黎寞寒?想必,你不想打胎的原因,也是因为你肚子里的野种是黎寞……” “啪!” 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沈未饶的巴掌趁其不备,呼在贺尽灼的俊脸上。 贺尽灼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离婚以来,沈未饶第一次对他动手,也似乎是两人认识以来,沈未饶第一次对他动手。 好半响,贺尽灼才一把拽起沈未饶,将女人压到沙发上,一只手摁住女人的一双手桎梏在沙发扶手上。 两人用着最羞耻的动作面对着彼此,沈未饶的眼睛更加红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贺尽灼脸疼的同时,她的掌心更是火辣辣的疼。 贺尽灼的瞳孔中有烈火在燃烧,沈未饶的那番话竟然他生气中带有嫉妒的感觉,生气是沈未饶为了一个不曾见过两面的男人扇他这个与沈未饶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人的巴掌。 嫉妒是因为沈未饶从未偏袒于他,先前沈未饶面对他总是一副怯声怯气的样子,后来更是像是刺猬一般竖起了浑身的刺,来对向他或是和他相关的人。 自打离婚以来,沈未饶总是能成功的激起贺尽灼的怒气,比如在夜色佳人的第一面,沈未饶为了钱卑微下贱的跪在江祁他们脚底,再比如这次。 贺尽灼越想越气,一只手压制这沈未饶,空余的手伸进沈未饶的衣服内,占有欲作祟使他兽性爆发。 女人在他身下努力挣扎着,只是,男女的力量终究是悬殊,沈未饶挣扎了也就十分钟,便浑身泄了力气。 沈未饶躺在沙发上,机器人似的任男人折腾,眼神毫无光泽,混有一潭死水。 沈未饶偏过头,有眼泪在她的眼角流出,贺尽灼狠狠捏住沈未饶的下巴将女人的头转向他,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捏碎! 贺尽灼把沈未饶的脸掰过来之后,女人又将眼睛闭了起来。 贺尽灼在沈未饶身上的动作加快了,话中带火的质问道:“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墙上钟表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动着,沈未饶睁开眼,不说话,眼底深处写有明显的恨。 贺尽灼被沈未饶的眼神逼退,他停住了动作。 沈未饶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面,除了恨,贺尽灼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贺尽灼的瞳孔猛的一震,这时,他有种想逃跑的感觉,想彻彻底底的逃出沈未饶的世界内。 他提上裤子,穿好衣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嘱咐道:“这次怀孕的话,别打了,生下来,放在我名下养。” 贺尽灼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惊住了,他似乎是害怕半年多前沈未饶因流产失血过多而死再重演,即便那次是沈未饶和别人导的一场戏,可这次呢。 贺尽灼不敢打保票。 沈未饶迟钝了好长时间,忽然说道:“贺尽灼,我生下的孩子会脏了贺家的血脉” “沈未饶,你说什么?!”沈未饶成功的再次把贺尽灼逼进了愠怒状态,男人的大掌放在沈未饶的脖颈处,她的笑脸因窒息感而成了猪肝红色。 “你说的啊,贺尽灼。”沈未饶在嗓子里拼命挤出几句还算完整的话,嗓子沙哑却带着无穷的力气,“你亲口说的啊,贺尽灼,你说的,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贺尽灼的大脑拼命运转,直到想起沈未饶刚成年那一天,他才慌了神。 他犹记那一日,他喝的酩酊大醉,一觉醒来,便是沈未饶躺在他的身边,他完全忘记了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沈未饶为了贺家少奶奶的位置,不惜用尽一切劣质的手段爬到他床上,就连自己的年龄适不适合都不管不顾,从小心机就很深。 那天,他也是像今日这般掐着沈未饶的脖子,恶狠狠说出了那句:“怀孕了把孩子打掉,贱人肚子里的种不配传承我贺家的血脉,脏。” 想到这,回忆渐渐被拉拢,他逃也似的退开离沈未饶五六米之外,连沈未饶的眼睛他都不敢对视。 他捂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逃也似的推开了沈未饶的家门,沈未饶也如同濒临渴死的鱼得到了自由,贪婪的呼吸着上方的空气。 …… 第三十八章 贺尽灼去看心理医生 贺尽灼在沈未饶家出来,坐在车上,一路中,想的都是沈未饶的话,就连到了庄园,也是司机提醒的他。 他疾步走进庄园,推开大堂的金属门,女佣接过他的外套,挂到衣架上,看了眼表,问道:“少爷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贺尽灼没有精力回答她的问题,只想着将自己单独封在一个密闭空间中,屏蔽周遭一切信号。 贺尽灼乘婴儿的姿态卧在宽大的床上,他还没能从沈未饶那里听的话中回过神。 贺尽灼紧紧环抱着自己,如同在母胎中寻求保护的婴儿,此时此刻他忽然就对某些事情失了信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天真的就应了沈未饶的那一字一句喊出来的:倘若你有一天记起某些事情,我不信,到时候你毫无忏悔之意。 贺尽灼想起这句话,眉头越皱越紧,沈未饶口中的某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他总是觉得,不是一件轻而易举一时半会就能解释清楚的事,而且是他和沈未饶之前永远无法解开误会的枷锁。 沈未饶向来是很怯懦,在他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甚至是见到他就会躲的远远的,他说让沈未饶往东,沈未饶绝对不敢往西。 而那一天,沈未饶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了体,更像火山爆发,来势凶猛。 可是贺尽灼又是不肯承认,自己真的有做对不起沈未饶的事。 贺尽灼越想脑子越乱,他用力的锤了锤头,试图将这些糟糕的事情在脑海中驱赶出去,只不过,他越是要把一些事抛去红尘中,从此再也不要记起,他的脑子里就越乱。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沈未饶已经牵连到了他的喜怒哀乐,也渐渐的融入到了他的生活中,成为了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贺尽灼躺在床上,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将和认识沈未饶以来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记不起半点沈未饶说的某些事。 想多了,他脑海中的画面堪比浆糊还要乱的成糟,脑袋更是和要炸开似的,疼痛难忍。 他的嘴唇更是带着不正常的白,浑身也开始冒起了冷汗,他意识到了儿时在国外的旧疾又要复发,片刻不耽误的在口袋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拨出的号码。 贺尽灼拨出很久,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那边才接通了电话。 他喘着粗气立即问道:“云医生今天有时间吗?” “贺先生,云医生今天的问诊时间刚刚结束。”电话中的女孩说完刚想挂断电话,又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谁啊,小蔫。” “云医生,是贺先生。”被称做小蔫的女孩捂住话筒回道。 云露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柔声道:“阿灼啊,让他过来。” “可是,云医生,您的身体……” 小蔫将话说了一半,云露轻蹙了下眉头,摇摇头,“没事,不差这一时半会。” 贺尽灼一直听不到电话中的声音,就想挂了电话,自己暂时先忍着点,云露接过了电话,对贺尽灼说道:“我今天有时间,你过来就行,自己要是过不来,我让人过去接你。” “麻烦了云医生,不用了,半小时后到您那。” 说完,大拇指附到了红色挂断键上,然后又拨了符昼的电话,符昼接的快,boss的电话要是接慢了,又该扣工资了。 贺尽灼忍着最后一口气,说道:“我在贺氏庄园……” 话未落,他便没了力气,符昼喊了好他好几遍,都没有动静,符昼才发现是贺尽灼的旧疾犯了,他叮嘱好在医院守着沈默安的保镖,便匆匆出了医院,开车去了庄园。 …… 符昼到庄园的时候,贺尽灼的脸色已经白的不正常,贺尽灼似乎不只是旧疾复发那么简单,他扶起贺尽灼,顺便联络了许铎。 许铎接到消息立即赶去了云露的relive心理咨询室,他和贺尽灼正好是前后脚到的,由于调节心理情绪的时候,只能病人和医生在房间里以防被人打扰。 所以他和符昼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暂时等待着。 而咨询室里的…… 云露给贺尽灼泡了杯咖啡,劝说道:“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催眠,会造成更严重的多倍伤害。” “没事,云医生,睡一觉就好了。”贺尽灼倔脾气的婉拒了云露的劝告,“开始。” 云露深知劝不动贺尽灼,于是打开了适合催眠的纯音乐,又在贺尽灼耳边晃了几下小铃铛,清净的音乐与清脆的铃铛声相配合,贺尽灼渐入佳境。 云露害怕深度催眠会给贺尽灼的身体带来影响,便只用了六成的效果 在贺尽灼半睡半清醒的状态时,云露轻声指点道:“静下心来,排除一切杂念,放空思绪。” 云露又晃了下铃铛,“很好,现在你回到了十七年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贺尽灼紧皱着眉头,入画面的先是一栋像城堡的白色建筑物,随后,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家四口人的背影,有点模糊,看不太清。 贺尽灼继续向里走,便是一群和他那时候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欢声笑语说着什么,贺尽灼听不清,但是他们的脸,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人都面露愉悦之色,他四周环顾着,最终视线定在角落里一个很模糊很模糊,连人形也临摹不出的光点上。 贺尽灼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拼尽全力也想看清楚那个光点,越看思绪越乱,他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看清那个光点。 良久过后,他喘起了粗气,云露见状不对劲,立刻要唤醒贺尽灼,而贺尽灼还沉浸在想要看清的幻境中。 云露继续在贺尽灼耳边晃着铃铛,边晃边轻声呼唤着:“阿灼,阿灼……” 不管她怎么喊,贺尽灼的神识似乎被不明物体给剥夺,很久没有归还给他。 贺尽灼的意识出其的倔,云露用什么方式都没办法唤醒一个执着于假梦之中的人。 不仅是她,任何人都没办法,只有贺尽灼靠自己借住自然因素苏醒,于是,云露点了个香薰。 贺尽灼在梦里那个地方,一步步接近那个光点,但是他向前一步,光点便后退两步,似乎是很抗拒他的靠近。 当他又要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他听到远方传来熟悉的呼喊:“小玉米,等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归宿。” 但是他找不到声源处在哪里,只是感觉,那个声音很像自己,又不是那么像。 那个人喊的小玉米又是谁,为什么要在他的耳边喊,整个梦境中他只能听到小玉米三个字,其余都是虚无缥缈。 第三十九章 贺尽灼催眠中的梦境 他在梦中挣扎着,寻找着,贺尽灼总是觉得,小玉米和那个光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这两个,一个不想让他看见,一个不想让他听到。 贺尽灼的身上也冒起了虚汗,他晃着头,嘴中念着“小玉米。” 最终,像是渴望得到自由的鸟突然放飞,瞬间惊醒! 他喘着粗气,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因为梦里的场景,导致他险些窒息,云露看他醒了,松了口气。 给他沏了杯咖啡,顺着胸膛焦急的道:“阿灼你快吓死我了。” “抱歉,云医生,让您担心了。”贺尽灼揉着太阳穴深感歉意的说道。 他依旧没有能在梦境中完全清醒过来,云露等贺尽灼缓过来劲来,将咖啡递给贺尽灼,男人由于被催眠一直执着梦里的场景不肯苏醒,导致他猛然醒来浑身有些无力,双手握着杯子的时候更是虚无缥缈,险些就没有拿稳。 好在是云露给贺尽灼杯子的时候,是用底托递给他的,所以咖啡也只是溢出到了底托上。 云露看他心不在焉的,试探性关怀道:“阿灼,你刚才在梦里看到什么了?反应这么大,叫半天都没醒。” “我看到一栋白色像城堡的建筑物,里面很多小孩,这些人都能看出清晰的五官。”贺尽灼深皱眉头形容着催眠时的景象,他努力回忆着,“但是我看向角落里的时候,那里分明就是有人影,但很模糊,聚集成一个光点,我想看清那个光点, 我越是努力要看清,光点就越模糊,好像是很厌烦我,我向前走一步,光点向后退两步,仿佛是故意远离我,像是避瘟疫似的避着我, 我向来好奇心重,好胜心强,我不明白,不管现实还是梦里,形形色色的人或物都想主动靠近我,唯有那处光点,拼了命的远离我……” 说到这,贺尽灼顿住了,他还在想究竟怎么能看清梦里的光点,直到后来的后来,贺尽灼才深知,那个光点是他一直折磨到痛不欲生的女人,而今日的梦境,便是给了贺尽灼一个提醒。 提醒他,沈未饶怕他怕到在他的梦里都不愿靠近他半步。 云露见他停下了要说的话,问道:“嗯,你醒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小玉米,上一次也是,你能想起这个小玉米和你有什么相关联的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贺尽灼摇着头,很是无措,“不过,我的潜意识里会认为小玉米和那个光点有着关联。” 催眠给人带来的痛苦太大了,那些埋藏于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似乎被上了锁。 “阿灼,我记得上次你来的时候,催眠的记忆和今天没有多大的差别。”贺尽灼不愿记起来,可云露不逼他一把,失去的记忆便会永远是贺尽灼的压力,“你要试着记起来,如果一直是保持这样的状态,恐怕会给你往后的生活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会给你的身体带来难以治愈的伤害。” 贺尽灼很明白云露的话的深层含义,他此刻像是被催眠中的景象里的那处不肯接近他的光点,也在逃避着那段失去的记忆。 “其实你也不是想不起来,就是心理原因在作祟,你只有战胜了自己的内心,才会将心结打开。” 听了云露这句话,贺尽灼握着盖在身上的灰色毛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过了好半天,他对云露道:“云医生,您放心,我会努力克服心里困难,不会让其成为我一生都过不去的磨难。” “行,这就对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云露委婉的笑道,抿了口咖啡,看了眼腕上的银色手表,上次催眠时间是30分钟,这次是50分钟,贺尽灼比上次坚持的时间多了20分钟。 云露给病人看病,向来是计时计到分分秒秒,她会提前根据病人病情来规划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差。 贺尽灼轻轻点了下头,云露看外面的天不算黑,主动邀请道:“今天去家里吃,我让你殷叔叔准备些你爱吃的。” “谢云医生邀请,今天我还有事,等改天,我带着初瑶一块去拜访您和殷叔叔。” “唉,要是珞渝能有初瑶一半懂事,我和你殷叔叔也不用愁了,她整天和沈家那个不孝女混在一起,处处为了那个沈家弃女给我们唱反调。”云露提到沈家的不孝女,也失去了本身的温婉可人的样子,眼神里满是怒气,“阿灼,你说,有什么办法,让珞渝不和沈家弃女接触,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怕珞渝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纵使是心理医生呢,劝了无数的人迷途知返,却唯独劝不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不归路上回头。 贺尽灼在听到沈家的不孝女四个字,也是心慌了一瞬,柔软的心脏好似被锤子轻轻一砸,力度不大,但久久都没能缓过来。 云露是不知道她口中的沈家不孝女是贺尽灼的前妻的,只是在外界听说,沈未饶惹了大人物,牵连到了整个沈家,但除了与贺尽灼比较铁的那些哥们,没有人知道,沈未饶惹的大人物就是江北只手遮天的大魔王。 至于殷家人不想让沈未饶靠近殷珞渝的原因,还是得归根于沈未饶是个天生的扫把星,谁靠近,谁就会重者必死无疑,轻者便是一生瘫痪在床。 沈未饶的外公和哥哥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一个刚认回外孙女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一个刚和血浓于水的妹妹相认也就一周,便瘫痪在了床上。 云露这个做母亲的,必定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过完此生。 可是偏偏殷珞渝的性子却是,越不让做,就越要去做,天生就和他们唱反调,就连殷珞渝学医,也都是当初…… 她想到这里,眼周围都红了,哪个做母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贺尽灼给她递过一张卫生纸,客气道:“云医生说笑了,初瑶也是每日都会给我还有家父家母惹是生非,倒是珞渝比从前长大了不少,并且,结交新朋友很正常,人这一生,就会交形形色色的好友,这也是成长路上的一道必踏的坎。” 贺尽灼嘴上说给云露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实则到了他自己,也是会阻拦贺初瑶的社交,长兄如父,像是沈未饶那样可耻令人憎恶的女人,谁又会让自己的女儿或妹妹和她待在一起。 云露倒也是懂贺尽灼说的话,她是心理医生,很清楚要是过度干涉殷珞渝的社交,怕是会把殷珞瑜养成更叛逆的性子。 殷珞渝天生反骨,云露和殷院长软硬兼施,毫无用处。 第四十章 沈未饶不知道的秘密 她最怕还是她的小叔和那个男人,对他们两个怕的程度不同,殷珞渝对黎寞寒的怕是来自于,黎寞寒的压迫感太强,是对长辈的害怕,而那个男人,是她听到名字或声音,就打心底就会发怵的害怕。 云露却不知道,自己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会怕一个人怕到骨子里 后来,云露为了阻止殷珞渝不和沈未饶相处,母女两个差点决裂。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是,云露现在还意识不到自己的一时阻拦,会酿成无法运转的过错,她仅仅觉得,自己是为了女儿好。 外面天色渐晚,贺尽灼为了不耽误云露的休息时间,云露也为了让贺尽灼多养身体,两个人便互相客套了几句话。 在relive心理咨询室外面等候已久的许铎和符昼,听到开门声响起,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盼到了希望。 贺尽灼看到符昼和许铎都在,也没有很意外,他通知了符昼,符昼作为他的特助,定当会以他的身体为前提,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必当会告诉许铎。 许铎也知道贺尽灼这些年身上带的无法克服的疾病,便会第一时间赶到他那里给他治疗。 许铎看到贺尽灼的状态稍微恢复了些,他拍了下符昼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老大这不是好好的啊,你电话里的语气那么急,我还以为老贺命归西天了呢。” “许铎,我的特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啊?”贺尽灼皮笑肉不笑的锤了下许铎胸口,身为好哥们,也就是嘴上毒舌。 “铁哥们还分你我啊。”许铎不客气的把胳膊搭在贺尽灼的肩上。 贺尽灼刚想嫌弃的绕开许铎,云露便整理完咨询室的物品也出来了,是符昼先看到的她,颔首叫道:“云医生。” 许铎将胳膊在贺尽灼的肩上放下来,一本正经的跟着符昼也叫了遍“云医生”。 云露笑着点头,从骨子里透出了温婉但又不失严厉的样子。 与其说她是治疗过众多心理疾病的心理医生,还不如说她是每个患者的启发盟友。 “小铎,最近珞渝去你那里学习,就麻烦你照顾着点了。” 许铎听到这句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是他心虚的表现,因为殷珞渝到他那里也就走了个过场,随后就和在他这打听到了沈未饶的下落,两个很久没见的姐妹,便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 但是他不会将这些表露在表面,一如从前那般,脸带微笑的说:“唉呀,云医生和我客气什么,珞渝就相当于我们几个的妹妹,哥哥照顾妹妹不是天经地义啊。” 说着他碰了碰贺尽灼的胳膊肘:“你是对不对啊,老贺。” 贺尽灼:我一个妹妹快把我气死了,认妹别带我啊。 当然,这也只是他内心的想法,脸上还是谦逊的道:“对,许铎说的对,珞渝相当于我们的妹妹,我们会做好保护妹妹的职责的。” 他的这句话,后来并没有做到,他再一次食言了。 而贺尽灼自打沈未饶堕胎假死以来,就再也没见过殷珞渝,殷珞渝重情义,后来去殷家做客,殷珞渝看他的眼神,像极了看仇人。 而沈未饶也并不知道,殷家其实和贺家与其他几大世家的关系菲薄。 云露听他们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主要就是怕殷珞渝给他们添麻烦。 “那我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阿灼常来咨询室看看,不要等到复发的时候,着名心理医生托克斯的讲座的邀请函,我申请了一个名额,你去听一下。”云露在走前,不忘叮嘱了之前季宪诏告诉的贺尽灼的着名心理团队来国内开讲座的事情。 贺尽灼出于对长辈的敬重,回以云露一个尊敬的笑容,嘴上就当同意了,毕竟,他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心里有问题这件事,就算他来relive他也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 等他们几人看着云露的身影在走廊拐角处消失不见,许铎才对贺尽灼道:“你脸色还是不行,这样的状况必须住院。” 贺尽灼摆摆手,拒绝道:“没事,给我开几副药,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行,今天这个院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贺叔叔与小织阿姨将贺氏集团全权托付到你手上,你要是挎着,贺氏的天谁撑得起来。”许铎劝说着贺尽灼,贺尽灼生来性子倔,于是,他干脆就把这个复杂的事交给了贺尽灼的特助,“符昼,带着你老大和我去医院。” 留下这句吩咐,许铎迈开步子往前走,符昼傻傻的不知道听谁的好,一边是老大,一边是为了老大身体健康着想的医生。 听了许铎的话,他就得遭遇酷刑,听了贺尽灼的话,不送去医院,贺尽灼的身体早晚会垮。 在他绞尽脑汁的思索下,最终他下定了决心,自己受十倍的伤,也不能让老大受一分的伤。 此时此刻,他将贺尽灼是他领导的事抛之脑后,只将贺尽灼当做是个需要救治的病人。 “四爷,我带您去医院,您的身子必须去。” 符昼的私自决定,使贺尽灼暴怒,但是他力气还是很虚,说句话都要大喘气,他指了下符昼,又落下,长喘了口气,大步流星的朝走廊尽头走,不忘给符昼留下一句,“明天自己去领罚。” 符昼跟上去,跟在贺尽灼后面,带着他去了医院。 …… relive心理咨询室的离江北市中医院的还是有些路程的,开车最短也就四十分才能到。 路上遇到了车祸,前面堵车,符昼带着贺尽灼开的车和许铎的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许铎先到了医院,让护士准备好病房。 贺尽灼的车还在路上堵着,前面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交警正在疏通道路运行,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交通完全梳理好,符昼立即挂挡,拉下手刹,踩下油门,尽量用最短的时间赶去医院。 路上,贺尽灼背靠座椅,闭着眼睛,养精蓄锐,他现在思绪很乱,仍旧在想催眠的记忆里的场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自打和沈未饶签了离婚协议书,他总是会莫名将近两个多月去relive的催眠中的梦境和沈未饶联想到一块,虽然,他清楚,绝对不会和沈未饶有关,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亏欠沈未饶什么,他想不到。 贺尽灼的脑海,心里,很乱,在混乱中,脑海里出现的脸是令他憎恶至极的沈未饶,而不是心爱的女人叶忧笙。 贺尽灼干脆把这些归结于太过恨沈未饶,而导致他闭上眼睛联想的都是沈未饶的脸。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 第四十一章 贺尽灼生病了 贺尽灼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锤了下头两侧,符昼回头问道:“四爷,许铎医生已经备好了病房。” 贺尽灼微微点头,符昼给他打开车门,男人好似天生带了帝王气场,黑色的呢子大褂的衣摆随风刮起,生着病,也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疏远感。 符昼跟在他身后,从小跟到大,也会次次被他的气场震慑住,坐到电梯上,其他人看到贺尽灼的脸,都统统不敢进电梯,符昼同样也是摁完大气不敢喘一下的。 等到“叮”的一声响,符昼才将扑通乱跳的心脏给安抚下来。 到了许铎给贺尽灼安排的病房,是个很隐秘的sv病房,像他这样的商业人士生病住院,一天之内必会有一堆记者围上来,第二天各大app头条与报刊都是他住院的新闻。 贺尽灼不喜欢这样的事暴露在大众视线范围内。 许铎先是让贺尽灼量了下体温,不量还行,一量直接给许铎吓一跳,他举起体温计,满脸写着你厉害的说道:“394,还说睡一觉就好了,是睡一觉就去阎王爷那报道抢位置。” 阴阳怪气完,又带贺尽灼去验了个血,等结果出来,许铎皱的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对贺尽灼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血细胞太低了,不只是血细胞,其他的检查项也就脂肪,肾功能,正常了,其他都稍微有点偏差,以后少喝酒,不然会酿成大祸。” “死不了就行。”贺尽灼不拿这个当回事。 “早晚得死。”许铎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让护士们准备好药剂,“你住院最起码也得一个星期才能补回来。” 按许铎所说,贺尽灼同意住一个星期的院。 …… 而在贺尽灼住院的期间,沈未饶并没有好过,贺尽灼在她家离开的第二天,沈未饶照从前一样去工作,白天上午在打扫卫生间的时候,也就温扶桑过来和她搭几句话,等中午到了食堂吃饭。 她爱吃鱼肉,想着在老板那买一块鱼肉,问了下价,一块要就要五块,她看着手中的二十块钱,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抉择。 老板看她犹豫不决的,还挡着后面的人,有些愤怒,看她穿的也不好,手中只有二十块,很是嫌弃的质问道:“买不买了啊,不买别挡着别人的路。” 后面的人也很是不耐烦的一个接一个的问着。 “对啊,不买别挡着别人买啊。” “身上就20块钱,也好意思来夜色佳人的食堂吃饭。” 在沈未饶后面的那个人推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沈未饶才二十几岁,但是腿脚早已和行将就木的老人没多大的区别,她酿呛了一下,幸亏离点餐的台子近,她及时扶住了。 沈未饶第一时间就是给推她的人说对不起,可先言语攻击,肢体攻击的分明就是他们,沈未饶却一直认为一定是她先挡了他们的路,耽误了老板的生意,她才会遭嫌弃。 蛮正常的,沈未饶给推她的人道完歉,又不好意思的连连和老板说对不起。 老板是个比较凶焊的女人,沈未饶对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但是老板不饶人,非说沈未饶耽误了她的生意,让沈未饶赔给她损失费。 其余摊的生意老板统统都看起了热闹, 坐在不远处的黎寞寒安排的手下,将这一切传给了黎寞寒,他刚要走过去, 在另一个方向就有一个运动系打扮的男人朝沈未饶走过去,并把沈未饶挡在身后,冲女老板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男人长得很嫩,不像不好惹的人,女老板根本不害怕,“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行,让她陪我损失费,要不然这事没完!” 沈未饶唯恐给祁京烛惹事,立即避开他,说道:“谢谢先生。” “老板,生意不能这么做啊。”祁京烛不理会沈未饶,胳膊轴自然搭在点餐台上。 后面点餐的人更是不满了,想再次推开沈未饶,祁京烛仿佛有什么特殊技能,直截了当的攥住那人的手腕。 黎寞寒派来保护沈未饶的下属也上前,不说话,视线投向老板。 他是黎寞寒训练出来的五大暗中杀手的其中一位,看向老板的眼神,也是带满了杀气,女老板被他的眼神给吓得呆愣住,好半响她怏怏不服的挥挥手,没有了方才的势力。 男人又让老板给沈未饶道歉,沈未饶连忙摆手说不用,老板由于太害怕男人的眼神,不得不妥协给沈未饶说对不起,这场闹剧才不欢而散。 祁京烛在衣服里掏出一沓钱,丢给老板,老板见钱眼开,谄媚的讨好道:“先生,您要一份鱼吗?” 祁京烛大方的摆手,大摇大摆的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 而刚才让老板给沈未饶道歉的那个男人,还在不远处,沈未饶上前,给男人道谢,客气的问道:“先生,谢谢您,您想吃什么,我请您。” “不用了,沈小姐。”男人站在离沈未饶不远不近的地方,毕恭毕敬的说道。 “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姓沈的?”沈未饶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她这个贺尽灼的罪不可恕的前妻,应该都臭名昭着了。 而殷珞渝也提前教过他,要是沈未饶问起他像是为什么认识她的问题,就让他不回头,只管完成分内之事就好。 所以,大小姐教他做的事,他当然得做好,惹了大小姐就等于惹了黎寞寒,谁能躲过黎寞寒的棍棒和他养的那头猎豹啊。 他对沈未饶露出不明显的微笑,扬长而去,去给黎寞寒汇报了工作。 黎寞寒正好在公司开会,听了下属给他报备的情况。 开会的员工见他正在打电话,也停止了开会的内容。 黎寞寒抬手,示意她继续,她才接着讲的。 黎寞寒走出办公室的门,给下属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保护沈小姐。” 挂完电话,他又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那边没有多久就接通了,黎寞寒冷声吩咐:“夜色佳人食堂卖鱼老板,明天不用让她来工作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直接在榻榻米上弹了起来,一惊一乍的道:“不是,黎太子,究竟我是夜色佳人的老板还是你是夜色佳人的老板啊?” “你。” “那为什么你说让我开我就开啊。” “不开就算了,明天我就找人让夜色佳人歇业。”黎寞寒面无表情的威胁电话里的男人。 刚要将电话挂了,电话里的男人急忙的说,“大爷的,不是,你怎么都得和我说个开除的理由啊,我总不能莫名其妙把人家开了啊,你别告诉我,是惹了咱大小姐?” 第四十二章 沈未饶初遇善人1 “差不多。”黎寞寒不愿再和他废话,挂电话前,叮嘱了一句:“江祁,小渝的朋友沈小姐似乎在你那里工作,帮忙多照顾着。” 没等江祁说话,黎寞寒就已经掐断了电话,徒留江祁一个愣在电话里。 好半天,江祁在反应过来,刚才黎寞寒说的是沈小姐。 沈小姐,在夜色佳人工作姓沈的,江祁好像只认识一个贺尽灼的前妻。 并且,听黎寞寒的话,这个沈小姐似乎和黎寞寒的关系并不普通,要知道,黎寞寒除了殷珞渝之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江祁在想:若黎寞寒所说的沈小姐是贺尽灼前妻的话,那贺尽灼和黎寞寒本就合不来,那我不是夹在中间,成精神分裂吗? 毕竟向着贺尽灼虐待沈未饶,和我穿一个尿不湿长大的太子爷不得给我抽筋剥骨,要是听黎莫寒的照顾着沈未饶,那我的夜色佳人不就真的在江北永远歇业了。 惹谁都不好惹,江祁干脆瘫在沙发上,假装自己已经死掉了,下辈子再想这么难的事。 …… 沈未饶那一边,老板道歉的那个男人走时,沈未饶不好意思叫住他,也不想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便在最便宜的摊上,买了一个馒头,一份青菜,一共才花了两块钱。 食堂里的人都坐满了,唯有方才将她挡在身后的那个运动风穿搭的男人对面没有,她又腼腆,祁京烛看到她失措无助的样子,不禁笑出声,像对小猫似的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他身边坐。 沈未饶拒绝他,但又找不到座位,祁京烛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盘子,攥住她的手腕。 沈未饶一个不留神,脸就撞到了他的后背,她揉揉脸。 祁京烛假装被她撞疼的吸了口气,回头看她,沈未饶邹巴着个小脸,祁京烛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 沈未饶还以为祁京烛在嘲笑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的脸烧的火热,被祁京烛拉到座位上和他面对面坐着,沈未饶都是一头闷在了青菜里。 她不爱吃姜,卖菜的老板把姜切的又碎,她耐着性子,把姜挑出来放在餐巾纸上,祁京烛吃了一口碗里的面,抬头,看到沈未饶的碗边,放满了在菜里的姜。 出口问道:“你不喜欢吃姜?” 沈未饶点头,祁京烛笑着道:“那巧了啊,我也不喜欢吃。” 沈未饶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挑姜,祁京烛吃的面的香味,冲着沈未饶扑鼻而来,沈未饶咽了咽口水,一脸的我也想吃。 祁京烛被她逗笑了,拳头抵在唇边,假咳片刻,问道:“你也想吃?” “不想吃,不想吃。”沈未饶的口水都要流到嘴边了,还是嘴硬的说不想吃,毕竟,对面的男人,她也不认识。 祁京烛实在又没忍住,笑着逗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未饶被他逗的红了脸,迅速低下头,几乎要将脸埋进菜里,猛扒着。 两块钱的餐,沈未饶却觉得吃出了二十万的滋味,吃的嘴巴里鼓鼓的。 祁京烛摁了下桌上的电子点餐单,点了份牛肉面和一盘鲫鱼,而后端着快吃完的面,走了。 沈未饶吃了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的面孔端了盘鱼和一份牛肉面放在她眼前,她抬头,摆摆手,“这个不是我要的。” “是一位先生给您点的。”这人说完,就离开了。 沈未饶叼着筷子,呆呆的看着一盘子她爱吃的鲫鱼,她想,应该是刚才的男人,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个男人,她一定会好好道谢。 …… 巧的是,沈未饶吃饱中午饭,打扫三楼走廊时,又碰到了祁京烛,男人正倚在落地窗前,叼着个烟。 沈未饶因低着头打扫的原因,并没有看到他,等扫到他那的时候,他正好阻挡住了沈未饶。 沈未饶思索了几秒,她不善交流,也没有信心和陌生人讲话,她正准备绕开,去打扫其他的地方。 祁京烛却先她一步,认出了她,“这儿不扫啊?不吃姜的小可爱?” 沈未饶打扫地面的动作顿住了,她掀起眸子,无辜的鹿眼一眨一眨的看了会儿祁京烛。 “小可爱,觉得哥太帅,看入迷了?”沈未饶一直不说话,祁京烛伸手在沈未饶眼前晃了晃,极为自恋的笑着问她。 沈未饶:“……” “先生,您挡着我打扫卫生了。” “你是这里的员工啊?” “嗯。” “我叫祁京烛,也是这里的员工,我主要负责二楼的酒店打扫。”祁京烛本来是想和沈未饶说自己是夜色佳人嘉年庆的合作伙伴,但是看这沈未饶呆呆的样子,莫名就想逗逗她。 祁京烛说自己是这里的员工,沈未饶半信半疑的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打扫卫生,不怕被扣钱吗?” “工资有扣才有来,得学会理财,才能发家致富。”祁京烛继续挑逗着沈未饶,直到肉眼可见的看到女人的小脸扬起了愠怒之火。 “你这样想不对的,祁先生,钱都是攒起来的,要不然你可能连中午的那一碗牛肉面都是奢侈。”沈未饶一本正经,很严肃的给祁京烛上了一课,“而且在夜色佳人偷懒,不好。” 祁京烛实在快要憋不住要笑,清了下嗓子,“没什么不好的,我一会儿带你逃班,带你体验一把。” “祁先生,您不赚钱,有人需要赚钱”,沈未饶憋了下嘴,不愿再搭理他这个没正行的男人,转身就要走。 男人轻笑着,拽住她的手腕,“礼尚往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名字呢。” 他攥的轻,沈未饶很轻易就能把手抽出来,她连看都没看祁京烛一眼,倔倔地带着火用拖布堆着祁京烛。 “还有小脾气呢?”祁京烛笑着拿过沈未饶手中的拖布,不注意碰到她的手,皮包骨头,使祁京烛心梗了一瞬,他从未接触过这么瘦的女人。 并不是锻炼出来的瘦,倒像是累出来,饿出来的瘦,心疼蔓延至祁京珠的左心房右心室。 祁京烛抬起头,乌黑色的瞳仁正巧与沈未饶琥珀色的双仁对视,沈未饶仓皇的避开他的眼睛,在他手中把拖布夺过来,但拖布被祁京烛拿的很紧,她咬紧了牙,胳膊都酸了,拖布在他手中动也没动。 沈未饶的眼中冒了泪光,祁京烛稍微松开了点拿拖布的手,沈未饶没注意,还在抢,不慎晃了一下,她抢过来后,气势冲冲的推了他一把,“祁先生,我还要打扫卫生,你也去干你的活。” 沈未饶转身要走,祁京烛转头,恰巧就看到了左边门牌上写的:清洁工具储藏室。 第四十三章 沈未饶初遇善人(2) 祁京烛心生一计,和沈未饶道:“瞧你瘦的,在这等哥,哥带你去吃大餐。” 没等沈未饶说什么,祁京烛已经拿着她的拖布不见了踪影。 沈未饶都要急死了,耽误这会儿,指不定得扣多少钱工资,她都要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结果,祁京烛趁她留神之际,用力拽住她的手,“走,小可爱,跟哥混,哥绝对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沈未饶挣脱不开祁京烛,硬着头皮感受着过路人灼热的目光,被祁京烛拉出了夜色佳人的大厅,推进了科尼塞克ara跑车里。 沈未饶趁机要在车上下来,祁京烛启动了发动机,脚踩油门,差点给沈未饶晃下去。 “系好安全带,抓紧了,哥开车很快,掉下去,医药费哥没钱付啊。” 沈未饶看了眼他的速度盘,速度快到能把车轮磨出火星子的地步。 无耐,沈未饶紧紧抓住安全带,并紧闭着双眼,生怕自己命丧于此。 开了一会儿,祁京烛放慢了速度,他侧头看了眼沈未饶,笑着搭话,让沈未饶放平心态:“和哥讲讲,你叫什么名字呗。” “蔓……蔓露”沈未饶还是闭着眼,她晕车,胃里一阵反胃,说一个字都是最大极限,就怕一个没忍住,吐到祁京烛车里。 祁京烛笑的眉眼弯弯,仿佛万物复苏,“那你姓什么啊?” 沈未饶不回话。 “蔓露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得?” 沈未饶皱了下眉头,还是不说话。 “你来夜色佳人多久了啊?”祁京烛并没有察觉到沈未饶不想和他搭话,他还自顾自的说,“要是来很久,你罩着我,咋样?” 沈未饶依旧不理他。 祁京烛吃了个闭门羹,但他仍然不休的问着沈未饶,“你怎么来这里工作了呢? “今天中午在食堂,有人推你,你咋不知道推回去啊?” “今天中午是我第一次在夜色佳人吃饭,没想到还挺好吃,你觉得好吃吗?” 一堆无聊的问题,都给沈未饶问烦了,一直没说话的沈未饶,失去所有耐心的气冲冲的怼道:“祁先生,麻烦您闭嘴。” 祁京烛滞纳了一刻,又满血复活,“没人说话,你不感到清冷啊?” “不。”沈未饶还是首次被一个人给烦到崩溃,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啰嗦的人啊…… 祁京烛许是说累了,他在口袋掏出手机,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打开手机微信,找到叶芙,发送消息:“叶女士,你们蔓露小姐,我借用一下哈。” 叶芙正好在看手机,祁京烛的消息在顶端弹出来,她并没有点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沈未饶被别人借走,她可能会放心一点,关键借走沈未饶的是从不会顾家,出去三天回不来一次的祁京烛。 怎么说沈未饶是贺尽灼他们那个包间钦点的小姐,要是今晚不去,指不定那群少爷会怀疑什么,到时候传到贺尽灼耳朵里,她受罚受骂,无所谓先放到一边,但是贺尽灼对沈未饶的态度,不出意外,沈未饶又得遭殃。 叶芙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她变得坐立不安,从未有过的焦躁,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绞尽脑汁在想该怎么替沈未饶躲过这场劫难。 忽的,叶芙想到了早晨接的那通自称一位叫黎寞寒的人让她随时注意沈未饶安全的电话。 她立马将电话拨了出去。 …… 此时此刻的乳州,黎家。 黎寞寒正在进行活了二十七年的第三百八十七次相亲。 是黎寞寒的外祖的一个棋友,给他介绍的自己的宝贝孙女。 这是位看起来温柔贤淑,一举一止都大方得体的贵族大小姐。 方方面面,一言一行,都和黎寞寒甚搭,可男人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从女人踏进他家大门到现在足有快一天,黎寞寒对她的态度从未改变的冷眼相待。 无论女人怎么给他献殷勤,换来的皆是黎寞寒的一个冷漠的眼神。 全程,黎寞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黎寞寒的外祖的棋友看到家里人吼一句都不舍得的宝贝孙女,今日居然作为客人,去给黎寞寒那个做主人的端茶倒水,还换不来人家的一个笑脸。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即便黎寞寒是三座城市除了江北的贺尽灼之外都不敢惹的龙头老大,可和他相亲的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为了自己的孙女,黎寞寒再惹不起呢,他也得拼一把,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充满威慑力,“林老头,卿卿是我老简家碰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千金, 我们宠她,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还来不及,您的外孙对我宝贝孙女的态度,是我宝贝孙女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受过的委屈! 追卿卿的人在天南排到海北,只有今天,就有几十个追着娶我们家卿卿的,若不是卿卿喜欢您外孙,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来!” 林兆鹏眼瞅着多年棋友气到顶端了,用龙头拐杖敲了下黎寞寒的腿,厉声道:“阿寒,快给方小姐道歉!” 黎寞寒的电话不巧的响起,他起身,用余光瞥了眼简卿卿,接了电话走出去。 “林老头,我看您的外孙,压根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简志阳将拐杖在地上砸的巨响,拉起方卿卿的手往外面走,“走,卿卿,好男人爷爷这里有一把,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爷爷!我有多喜欢寞寒,您又不是不知道。”简卿卿边被简志阳往外拉,边恳求着,“爷爷,我不怕受苦,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林兆鹏也请求简志阳给黎寞寒一次机会。 简志阳根本听不进去,回头看着这个方家从小护到大,半点委屈从不曾受过的千金小姐,居然为了喜欢的人,低声下气到这样,他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和你哥一个个的都想气死我这个老头子啊,爷爷这辈子什么都能满足你,你要星星爷爷给你摘星星,唯独你非要和黎寞寒在一起的事,爷爷坚决不同意!”简志阳接着把简卿卿往外拉,不给简卿卿插话的机会,“要是黎寞寒对你好,你们是互相喜欢,爷爷坚决不反对,但是你自己自己想想,今天黎寞寒对你怎么样! 卿卿,你从小到大,什么委屈都没有受过,爷爷不可能将你这个小棉袄托付给一个对你没有半点好的男人!” 简卿卿就这么被简志阳往外拉着,正巧遇到了在外面打电话的黎寞寒,一天脸上都没有表情的黎寞寒,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眉中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 似乎是很着急的问:“沈小姐被祁市长的小儿子带走了?行,我这就过去。” 第四十四章 别扭的沈未饶 简卿卿捕捉到沈小姐三个字眼,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握紧了拳头。 不管是哪个沈小姐,和我简卿卿抢男人,我就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沈小姐究竟何方人物,居然能让黎寞寒这个整个商业圈皆知的不婚族这样上心! 但她的爷爷还在气头上,简卿卿灵机一动,方才还和简志阳任性的说着非要和黎寞寒在一起,这会儿,却道,“爷爷,我想明白了,您说的对,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您的孙女没法及时走出来,想和小姐妹去外面散散心。” 简志阳听简卿卿认可他说的话,打心底的高兴,一直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孙女想通了,他立马答应了,并将车钥匙给了简卿卿。 简卿卿高兴的道:”谢谢爷爷!” 简志阳宠溺的摇了摇头。 简卿卿开着车,跟在离黎寞寒的车不远的后面,很像个私生饭跟踪狂追喜欢明星爱豆。 黎寞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少爷,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不用管。” “少爷,那好像是简小姐的车。”司机又仔细看了下跟在后面的车的车牌号。 黎寞寒放下手中的报纸,闭上双眼,捏了捏眉心,他很反感有人这样做。 “甩掉。” “是,少爷。” 司机得了令,猛加油门,车子如火箭一般窜了出去。 简卿卿还是新手,她刚开车没多久,不敢像黎寞寒的司机一样,把车开到不要命的程度,她只好凭着感觉去跟黎寞寒的车。 司机已将她甩的很远,并且换了个路线,才放慢速度。 …… 现在沈未饶那一边,祁京烛带她来了一家外表是金黄色建筑的西餐店。 “祁……”门口的女迎宾出口想叫祁少,祁京烛就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唇边,女迎宾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这家西餐厅是一家全国连锁店,总店是祁京烛的母亲开的,名为盈烛,是祁京烛的母亲根据祁京烛和他姐姐的最后一个字命名。 江北的这家店,刚好是祁京烛开的。 沈未饶看着这么高档的餐厅,并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消费的起的。 “祁先生,这家餐厅的消费看起来很高,回去!” 沈未饶转身要走,被祁京烛拉住,“唉,来都来了,大不了哥把身家性命搭进去,带你吃顿好的呢,但前提是,你得对哥负责哈,毕竟哥到时候为了你英勇去世。” 说着祁京烛就把沈未饶拉进了餐厅里。 餐厅里面的人一看是祁京烛,正想着和他说,他亲选的必坐位置一直留着,他就给服务员使眼色,服务员会意,带着祁京烛和沈未饶走到了二楼,祁京烛每次来一直做的位置那里。 位置靠窗,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服务员很聪明,礼貌的说:“先生,小姐,其余位置都被其他客人提前预订了,唯有这一个位置了。“ 座位是真皮沙发,沈未饶时隔七年,初次在这么高档的餐厅吃饭,她如坐针毡。 “这个位置可以吗?”祁京烛假装询问她的意见。 沈未饶一只手掌轻轻摁着沙发,屁股悬在半空,她怕给坐赃了。 一只手撑着整个身体,都要给沈未饶的脸憋红了,她强撑着点点头。 祁京烛看出她的不对劲,出口关心道:“咋了?哪里不舒服?” 沈未饶赶快摇头,头都摇成了拨浪鼓,祁京烛探过头,看到她的坐姿,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 沈未饶羞红了脸。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祁京烛笑了一会儿,为了不让沈未饶再尴尬,他轻咳了两声,“你坐好了,一会儿吃饭不好吃。” “我……我……我已经坐好了!”沈未饶的屁股还悬在半空,她眼神躲闪的磕磕巴巴的说着谎。 “确定?”祁京烛在沈未饶的疯狂点头之下,隔着桌子探过身,双手摁住沈未饶的肩膀,将她压了下去,“比刚才低了一点呢。” “点……点餐。”沈未饶的脸颊都要红成了猴屁股,她强装镇静的拿过放在一旁的点餐单。 一掀开,给沈未饶来了个视觉冲击,上面都是意大利文,她倒是懂一点意大利语,可要是组合成一句,她就不懂了。 沈未饶石化住了,把菜谱放回了原位。 祁京烛看着她的举止,手撑着头,很宠溺的问道:“不是点餐吗?咋放下了?” “我看不懂……” “噗。”祁京烛拿起菜单,沈未饶道,“估计你也看不懂。” 祁京烛掀开黑底金字的菜谱,他当然能看明白了,但为了照顾沈未饶的心情,他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眼沈未饶。 “好像真的看不懂……”祁京烛配合沈未饶。 “那祁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吃了,这么高档餐厅,并不是我们能消费的起的。”沈未饶不只是消费不起这里的食品,更不想让人看到她丑陋的面孔,虽说中午已经和祁京烛面对面的吃过饭,但他全程都是低着头,一抬头就会捂住嘴巴的。 祁京烛拽住沈未饶的手,“别啊,没事,倾尽所有财产也得吃顿好的,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吃呢,不得好好享受一番?” 他把沈未饶重新按回位置,打了个响指,“服务员,来一份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这里的招牌菜会不会很贵啊?” 沈未饶很不放心,这里的环境一看就是一杯水都能要上百块钱的模样。 “来了就要吃招牌菜啊,不然不就是白来了吗?” 沈未饶听着祁京烛的话,觉得他说的蛮对的,乖巧的点点头。 “那不可以吃霸王餐的。” “哈哈,哥不是那种人,放心,小可爱。” “一会儿我们aa。”沈未饶极其严谨的正视着祁京烛的桃花眼。 “哪有让女生aa的啊,一点也不男子汉大丈夫。” 沈未饶和祁京烛今日初次见面,一天就让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请两次饭,怎么说也过意不去,并且,沈未饶不是这样的人,即便是和一个人认识超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该还的还。 “不行的,如果祁先生今日不让我aa,那么我想这顿饭不用吃了。” 说着,她就起身。 祁京烛拗不过她,暂时就先答应和她aa,大不了吃饱饭,等叶芙给她开工资,让叶芙多开一些给她呢,就当是沈未饶的奖金。 祁京烛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决定大聪明。 “唉,你想aa,那就听你的。” 沈未饶浅笑,微微点头。 祁京烛莫名就想逗逗沈未饶,他双手托着脸,眨着眼,“但我总是不想让女孩子和我aa,很丢面子的。” 第四十五章 接地气的富家少爷 “祁先生,我不能再欠您人情了!”沈未饶表情不苟言笑的和祁京烛隔开一些距离,在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布,沈未饶打开,里面是几张一百块钱。 祁京烛都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拿布包着钱,沈未饶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在祁京烛惊讶的注视下,沈未饶依依不舍的抽出三张一百块钱,递给祁京烛。 祁京烛嘴角抽抽着接过沈未饶手中的红色钞票, “祁先生,像这点钱,一定不够这里的消费,但您放心,我会慢慢补给您!” 沈未饶看着祁京烛把钱接过去,一本正经的说。 “唉,哥还是第一回儿碰到你这种不让男生请饭的女生” “祁先生,我不想欠谁人情。” 祁京烛汗颜,“除了姜,没有其他忌口了?” 沈未饶点头。 …… 过会儿,服务员将这里名为“奶油奶酪口蘑烤蟹肉”的招牌菜送上来,并且介绍着。 香味扑鼻而来,沈未饶目不斜视的盯着这一盘这里所谓的招牌。 不愧是招牌,一看就是色泽味俱全。 沈未饶看直了眼。 服务员介绍完这盘奶油奶酪口蘑烤蟹肉,颔首规规矩矩的道:“先生,小姐,请用餐。” 沈未饶别扭的很,全身都别扭,身体内外都别扭。 等服务员离开,她依旧觉得别扭。 祁京烛敲敲盘子,沈未饶注意力才转移到吃饭上。 沈未饶不敢摘口罩,思想斗争做了很久,她咬着下唇,犹豫不决。 她摘了口罩,把祁京烛吓出病,她存的那一点钱,根本就不够治疗的。 “想什么呢?”沈未饶走着神,祁京烛再次敲敲盘子,“趁热吃,不然过会儿就不好吃了。” “谢谢祁先生。”沈未饶说着,但不做实际性动作。 “吃饭怎么不摘口罩啊?”祁京烛托着脸,勾唇笑着问:“是怕哥瞅见你的嘴唇?” “祁先生……你……”沈未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表情有眼可见的从局促不安变成了难以置信。 祁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未饶是想这么问。 她今日初见祁京烛,在外面一向都戴着口罩,祁京烛怎么可能看到她的嘴巴。 沈未饶这样想着,而祁京烛趁她出神之际,倾身温柔的摘掉她的口罩,沈未饶反应过来,立马捂上嘴,抢过祁京烛手中的口罩,重新戴上。 沈未饶怒发冲冠,“祁先生,没有人教过你,没经过别人的允许,不要动别人的东西吗?!” 祁京烛却并不觉得不尊重沈未饶,倒是认为是帮助沈未饶解脱困难,吃饭怎么都得摘掉,沈未饶不好意思摘,那他做个好人给摘掉呢。 沈未饶却气的不轻,气的脸颊都烧红了,自从今天见了祁京烛,除了中午之外,他压根就没有寻求过她的意见,就私自替她做决定。 虽然沈未饶心里门清,她不配让别人尊重她,可是她总得有资格讨厌一样东西,她不想真的变成什么都要听其他人指挥的傀儡。 祁京烛再次探过身子,幸亏沈未饶有防备,她向后躲了一下,祁京烛落了空。 沈未饶松了口气,祁京烛却绕到她的跟前,捂住她的眼睛,她的眼前忽地就漆黑一片,似是再次进入了阴暗无一丝光亮的小屋。 恐惧萦绕心头,沈未饶猛然感觉唇上有股温热,随即眼前恢复光明,沈未饶先看到的是祁京烛舔着嘴唇,似是很享受,回味无穷。 “真甜啊,还是第一次尝这么甜的嘴巴呢。” 沈未饶后知后觉,刚才那股温热,是祁京烛的嘴,沈未饶大怒,用力拍桌,喊了祁京烛的全名:“祁京烛,你不要太过分了!!” 意识到自己制造的声响过大,沈未饶慌忙的堵住嘴巴。 转念想想,这样高端的餐厅,隔音应该很好,沈未饶放了心。 “反正我已经看过你的嘴了,这下你总该放心的吃了?” 沈未饶觉得祁京烛说的对,反正他已经看到过她的嘴,愿意被吓,又不是她主动吓的。 于是乎,沈未饶下定决心把口罩摘掉,放到了一旁,拿起放在餐布上的刀叉。 沈未饶没用过这东西,乍一用还不习惯,她拿起来有放下,刀与叉互换了只手拿,怎么拿都不对劲,沈未饶耷拉了脑袋。 “咋了,不习惯用刀叉吗?” “不是!” 沈未饶红着脸,急着反驳。 “我是不习惯用刀叉。” 沈未饶不信祁京烛说的话。 祁京烛为了配合沈未饶,顾及女性的尊严,他灵机一动,拿叉子插住一块甜点,又装作没有插住,掉在了定制款运动裤上。 祁京烛有点洁癖,看起来不顾形象,实则他对身上穿的衣服连出现一丁点的污渍就会很反感,允许其他的地方脏,但绝不允许衣服脏。 祁京烛为了不让沈未饶有过大的压力,他摊摊手,歪歪脖子。 “唉,刀叉这么简单的用法,我还不会,果然不适合吃西餐啊。” 沈未饶忽然有些心疼祁京烛,他表面看似是贵族少爷,其实是和她有着差不多工作的贫苦男人,两人是一路人,方才居然怀疑他。 沈未饶心怀内疚。 祁京烛正经没有几秒,就对沈未饶抛起了媚眼,调侃着沈未饶,“要不你喂到我嘴里?” 沈未饶:“……” 又一次对祁京烛的想法有了硕大的改变。 她拿起刀子狠狠地插住一块蟹肉,刀尖与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祁京烛身躯微微颤了下。 “祁京烛!!” 沈未饶怒目圆睁。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祁京烛破涕为笑,摁响桌子上的叫餐铃,“这家西餐厅专门给不会用刀叉的人特意准备了筷子。” “但估计会很长时间,咱先用手抓着吃。”祁京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拿出两份一次性手套,撕开,递给沈未饶。 …… 过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沈未饶和祁京烛手上戴的一次性手套占满了油,沈未饶的嘴角也吃花了,两人吃的不亦乐乎,这还是沈未饶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一会儿,服务员把剩余的菜送上来,并送来了两幅筷子。 “谢谢。”祁京烛说了声一抬头,就看到了沈未饶像花猫似的小脸,“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沈未饶的眉毛都成了倒八字,她羞红了脸。 “没……没什么,哈哈哈。” 祁京烛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他在抽纸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倾身要为沈未饶擦拭点嘴角的残渣。 沈未饶立即躲开,惊慌的问:“你干嘛?” 祁京烛强忍着笑,指指自己嘴边,“嘴角有东西。” 第四十六章 包间里的生面孔 沈未饶的脸更红了,她夺过祁京烛手中的餐巾纸,埋下头,擦着嘴。 “还有吗?” 沈未饶擦的蛮干净,祁京烛觉得逗她玩有意思,便佯装很正经的样子摇着头。 “还有呢,左边这。”祁京烛指指自己左脸,沈未饶就擦着祁京烛指的地方。 祁京烛又指指右边脸,“还有这呢。” 沈未饶又听祁京烛的擦了右脸。 “这下好了吗?”沈未饶还没有意识到上当了。 “还不行,我给你擦,笨死了。” 祁京烛摇头,干脆又抽了张纸,温柔的擦着沈未饶的嘴角。 两目对视,沈未饶的脸几乎快红透了,她赶紧低下头,拿筷子使劲往嘴里扒饭,就怕别人给她抢了似的。 “你慢点吃,就咱俩人,没人抢你的啊,不然又该吃成小花猫了。”祁京烛宠溺的看着沈未饶,语气竟也有些宠溺。 沈未饶好久没有听过如此宠溺又温柔的语气了,太久了。 沈未饶在祁京烛这,稍微放下了一点警惕,但若祁京烛稍微做了伤害她的事,她就会避而远之,沈未饶实在是害怕了,不愿再将信任完全寄托于任何一个人了。 她埋头吃着美食,津津有味,祁京烛却不吃,托着腮看她,给沈未饶看的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你不吃吗?” 祁京烛笑着微微摇头,“我看着你吃。” 此话一出,沈未饶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灼烧感。 她也撂下筷子,抽出张纸,擦着嘴,有个人一直盯着她吃饭,她无论如何也会没有胃口。 “咋不吃了?” 祁京烛看到她放下筷子,关心的问道。 “我吃饱了……” 沈未饶眼神躲闪的说谎,嘴和肚子忘记统一一条战线,刚说完,沈未饶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啊?” 祁京烛怔愣半秒,开怀大笑,他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险些要笑岔气,直到对上沈未饶眼里含泪的无辜眼,他才用力憋住了笑。 “没饱就是没饱,这么多食物,要是不吃完,不是浪费了吗”祁京烛说到一半,竟然开始委屈起来,他假装抹着眼泪,抽泣着,“唉,我也不是有钱人,好几年奢侈一次,每次都是光盘行动,连一点残差的不剩,这一顿就要上千,是我一个月的工资,难道蔓露小姐忍心看着这么多钱浪费掉吗?” 他演的真的很像,沈未饶信以为真,愧疚之心蔓延至周身,想想是,祁京烛和自己是同道中人,这么多粮食,要是浪费了,很可惜,而且也埋没了一个人的好意。 沈未饶坚定不移的连连点头,往嘴里填了口寿司卷,才想起来,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过来啊。 “祁先生,你怎么不吃啊?” 祁京烛看着沈未饶的眼神一成不变,甚至暧昧至极,他缓缓的摇了下头,温声道:“我吃饱了。” “啊?”沈未饶的眼睛瞪得圆睁睁的,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祁京烛,又看了眼祁京烛身前的盘子,“可是祁先生,你还没有吃呢。” “我中午吃的多,刚才也吃了不少,不像你,中午都没怎么吃。”祁京烛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沈未饶“哦”着,半信半疑的低下头吃饭。 祁先生,吃饱后,你可以把我送回夜色佳人吗?”沈未饶征求祁京烛的意见。 “你忘啦?”祁京烛弹了下沈未饶的额头,“我也得去夜色佳人工作啊。” “不好意思,祁先生,我的记性不好。” 沈未饶吃痛的揉着被祁京烛弹过的地方,噘着嘴,可怜巴巴的。 “行了,认识都一天了,还这么客客气气的干什么?见外了。” “没有,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祁先生。”沈未饶纠正祁京烛。 祁京烛很宠爱的拿沈未饶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行,认识半天,快吃饭,不然,一会儿吃饱饭,要迟到了哦。” 祁京烛冲沈未饶举起手腕上的名表,指了指。沈未饶视力不是很好,她不怀疑祁京烛的话,祁京烛说要迟到了,沈未饶就低下头,好歹吃了几口。 “可以打包吗?” 沈未饶提了个令祁京烛不可思议的问题,和祁京烛吃饭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不管剩多少,她们也没有说要打包,要带走之类的话。 沈未饶引起了祁京烛的兴趣。 “祁先生,可以吗?” 沈未饶看祁京烛在愣神,便将手在祁京烛眼前晃了几下,才将祁京烛的神唤回本身躯体。 “当然可以,节约粮食,好孩子。”祁京烛给沈未饶竖了个拇指,摁响桌子上的叫餐铃。 服务员很快就过来了。 “拿几个打包盒来。” “打包盒?”服务员表情讶异,来这里工作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打包盒,并且是此餐厅的主人说要。 “对,打包盒。” 沈未饶出口阻拦道:“不要打包盒,贵,普通袋子就好。” 祁京烛听了沈未饶的,决定改变了主意,“听她的,要个普通袋子。” “好的,先生。”服务员怀着迟疑的态度,去给祁京烛与沈未饶要打包袋。 其余的服务员听了,都是不肯相信。 几个头聚在一块,议论纷纷。 服务员a:“你们猜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服务员 b:“什么?什么?” 服务员c有些等不及:“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呀,一会儿还要去工作,不然又该被扣工资了。” “祁少爷提议要打包袋,并且还征求他对面女人的意见。”服务员a左顾右盼,确保没有其他人,才低声和她们说,“那个女人,不像从前祁少带回来的那些女人,貌美如花。” “祁少改变口味了?”服务员b看看服务员 a,又看看服务员c。 “可能是。”服务员a点头,“不说了,祁少让我拿几个打包袋,我就先去了,不然,祁少等着急了,可麻烦了。” 话落,她就去拿打包袋,给祁京烛送过去。 “先生,您要的打包袋。” “嗯,谢谢。” 祁京烛和沈未饶将剩余的饭菜打包好了,在服务员们九十度的鞠躬迎送下,两人走出烛倾西餐厅。 出了门,黎寞寒也恰好到了餐厅门口。 男人倚在车前,身姿挺拔,周遭空气冷飕飕,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想和他搭讪的人,感受到他周身的冷空气,都放弃了。 “少爷,沈小姐出来了。”黎寞寒身旁戴着墨镜的保镖,颔首提醒道。 沈未饶也看到了黎寞寒,她还以为听错了,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遍。 祁京烛注意到沈未饶停下了,关心着问:“咋了?” 第四十七章 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戏 而后,他也跟着沈未饶的视线往黎寞寒的方向看。 男人总是能了解到男人一直盯着一个女人,是什么想法。防人之心不可无。 祁京烛把沈未饶挡在身后,勿免眼前这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不速之客伤害沈未饶。 “不要怕,哥保护你。” “祁先生。”沈未饶在他身后探出头,“这位先生,我好像认识……” “什么好像,我看他就不像好人。”祁京烛紧盯着黎寞寒。 两个人都对彼此抱着不是好人的心态。 “沈小姐。”黎寞寒走过去,身姿挺拔,站姿如松柏。 祁京烛将沈未饶往后揽着退。 侧头低声说:“快跑,这里交给哥。” 嘱咐了沈未饶,祁京烛对沈未饶多温柔,回过头面对黎寞寒,就有多凶狠。 黎寞寒搭理都不带搭理祁京烛,低垂着眉眼看着沈未饶礼貌的叫道,“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祁京烛露出讶异的表情,她不是叫蔓露吗?难不成是小名?所以她的名字是沈蔓露? 一系列问题掠过祁京烛的脑海,等再回过神,身侧的沈未饶已经没了踪影,祁京烛猛的一颤,活生生的一个人,忽然就不见了,换谁谁感受不到不身后一阵凉风刮过。 “祁先生。”熟悉的音色将祁京烛飘向远方的神给唤回来,祁京烛朝喊他名字的人方向看去,就看到沈未饶在黎寞寒身前。 祁京烛急着要沈未饶过来,但想想,黎寞寒和沈未饶认识,说不定,认识时间比他还要久,他和沈未饶又没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资格干涉沈未饶的社交。 这么想心里舒坦了不少,他走向沈未饶,礼貌的对黎寞寒伸出手,“刚才失礼了,黎先生,自我介绍一下,祁京烛。“ “黎寞寒。”黎寞寒也伸出手,冷冷的说道。 祁京烛适才的警戒心完全放下了,他又变成了从前的模样,客套着。 “黎寞寒?”祁京烛张着大嘴,很是惊讶,“传闻中那个谁人都惹不起,从不在大众视野现身,即便现身也无人见过真面目的黎寞寒?” 好在黎寞寒手下培养成了一个个都冷若冰霜的保镖,不然真得笑掉大牙。 黎寞寒也是面目无任何表情,也不打断祁京烛的话,静静听他说完。 “过奖了,祁少。”和祁京烛谦虚完,转头问沈未饶,“沈小姐,一会儿你打算去哪里?” 沈未饶挠着头,不知道怎么作答,她总不能说自己去夜色佳人,而且,自己没手机,没有通讯工具,黎寞寒又怎会知道她的位置,为什么会从乳州来到江北?“ 故而,沈未饶避开话题反问黎寞寒,“黎先生为什么会从乳州来江北,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我的手下说,你被祁先生带走了,我就让我的助理追踪了祁少的位置。”黎寞寒神情淡漠的回答她。 祁京烛马上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黎寞寒太不地道了,堂堂乳州黎少,人人皆知的掌权者,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数次的黎家太子爷,私底下居然偷偷的调查他人具体位置的人! “黎先生私自调查别人的地址,是不当的行为。” “嗯,很是抱歉,。”黎寞寒歉意满满,也懒得解释,他清楚,私自调查别人的行踪,是不正确的行为,但谁叫沈未饶是宝贝侄女的好朋友,倘若沈未饶出了意外,殷珞渝又要用她独有的方式来审讯他了,“以表诚意,黎氏花重金投资了祁少新开发的项目。” 指着自个儿,质问:“?所以我这么容易就能被满足了?” 倒也不错,不就是被调查行踪吗,又不是杀了他,失去一个行踪换来一个重量级人物的投资,也值了。 可他也得客气客气,“蔓露的朋友,就是我祁京烛的朋友,黎先生那样做,未免太客气了。” 祁京烛后知后觉,黎寞寒的那番话,使他暴露了身份,他谨慎的去看沈未饶,女人正在看着远方,思绪没在他们这,祁京烛放了心。 “蔓露?沈小姐多久换了名字”黎寞寒心想,可他并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事情。 “应该的。”黎寞寒握住沈未饶的手腕,他没和女人肢体接触过,就连殷珞渝,他也没有,“沈小姐去哪里,我送你。” 祁京烛拉住沈未饶另一只手,“黎少,蔓露是我带来的,理应由我将蔓露送回去。” 两人征求沈未饶的意见,沈未饶尬笑,她何德何能让两位大少爷为了她争风吃醋啊…… 并且,万一被贺尽灼发现了,那么又该多了两个人被贺尽灼困在某个世界,找不到出口。 因此,沈未饶把胳膊在他们两个手里抽出来,退出一大步,道:“黎先生,祁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好,先不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 “可以吗?沈小姐?” 黎寞寒不放心的问。 沈未饶点点头。 “你认路吗?” 祁京烛也非常不放心。 沈未饶迟钝了。 似乎,真的不认路……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了,笑着道,“放心黎先生,祁先生,我可以坐出租回去。” 沈未饶不再给黎寞寒和祁京烛问她的机会,在路上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给司机报了地址。 黎寞寒和祁京烛见状,也开着车,跟在了出租车后面。 一直跟着黎寞寒的简卿卿正好赶来看到了沈未饶的背影。 好眼熟,由于没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个背影究竟是谁,简卿卿紧急拍了张沈未饶的照片,发给了她的助手。 “查一下这个女人。” 随即也很黎寞寒他们一样,开着车追上了沈未饶坐的出租车。 …… 出租车司机看后面一直有车跟着他,心惊胆战的问沈未饶:“小姐,后面两辆车,你认识吗?” 沈未饶向后看去,说道:“师傅,我认识。” “小姑娘,他们一直在后面跟着,我的腿都要发软了。”司机师傅的声线明显在做颤,“知道的是我开车拉客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干绑架的。” “没关系的,师傅,他们不会伤害好人的,您放心开。”沈未饶安慰着司机,司机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沈未饶却心神不宁,她一直瞒着殷珞渝和黎寞寒她的工作地点,万一黎寞寒跟来,知道她在夜色佳人工作,保不准会和殷珞渝说,照殷珞渝的性子,绝对会让她辞掉这里的工作,然后去殷氏集团工作,殷珞渝的家里人不喜欢她,会给殷珞渝造成很大的麻烦。 沈未饶闭上眼睛,想着该怎么办,她坐在出租车上,许是最近没睡好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还是司机把她给叫醒的。 第四十八章 突然变脸的沈未饶 沈未饶睁开惺忪的睡眼,刚醒,迷迷糊糊的,“师傅到了吗?” “到了,小姑娘。” “哦哦,多少钱啊,师傅。”沈未饶揉着眼睛问。 司机把微信二维码递给沈未饶,“五十块钱的路程,看小姑娘人挺好,就给你按40元。” 四十块,是沈未饶好几顿的饭钱,她咬咬牙,在包着钱的白布中,取出五十元,“抱歉师傅,我没有手机,只能给你现钱了。” 司机接过钱,又给沈未饶找了十块。 …… 沈未饶下了车,黎寞寒他们也正好到了。 黎寞寒仰头看着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佳人的牌子,疑问:“沈小姐,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让司机把我在这里放下,其实,我要去的是对面的茶馆工作。”沈未饶心悸一瞬,恢复正常,心中有小鹿在乱撞,她捏了下鼻子。 沈未饶一说谎,就会捏自己的鼻子。 “哦哦。”黎寞寒并没有多怀疑,“既然平安把沈小姐送到,我就先走了,你比上次见面,又瘦了,多吃些饭,不然,小渝会心疼你。” 沈未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点点头,目视着黎寞寒走远。 坐在车里看了许久热闹的祁京烛,敲敲车身,沈未饶转过身,祁京烛把车开的离她近了些。 简卿卿和黎寞寒他们是同一时间到的夜色佳人,当她看到黎寞寒对沈未饶那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时,嫉妒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狠狠拍了下车喇叭,还好已经关了引擎,不然她必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和黎寞寒一块跟着沈未饶来的那个男人。 沈未饶一看祁京烛就是在憋笑,脸都涨成了猪肝红色。 祁京烛轻咳,装模作样的学着沈未饶:“我其实……是去对面茶馆工作的。” 沈未饶面露窘态,懒得搭理祁京烛,选择将他当做透明人。 …… 简卿卿见到沈未饶的正脸时,四肢都在僵化,她自言着怀疑:“是哥哥的未婚妻吗,哥哥的未婚妻不是早就离开了吗?并且若真的是哥哥的未婚妻,为什么回来了,不去见哥哥,而是和黎寞寒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难不成,哥哥惹她不开心了吗, 不应该啊,哥哥向来对她宠爱倍加,从不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就连我做错事哥哥都是严厉的训斥我,而她做错事,就算把天掀翻了,哥哥都得夸她一句掀的好极了,哥哥的未婚妻极其傲娇,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而不是那个女人那般的柔弱要来这么低级的地方工作,而且,若不是她,哥哥……” 简卿卿想到这里,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哥哥也不会从当初的温润少年变成现今这般的视人命为儿戏的地步。 她在车里缓了一阵,不再去管沈未饶到底是谁,给一个神秘人发了一张沈未饶的照片,开车扬长而去。 …… 沈未饶无视祁京烛,向夜色佳人里面走去,祁京烛把手放在鼻子下来回搓了几下,快步走到沈未饶身边,贴心的为她打开夜色佳人的门。 “请。”祁京烛夸张的45度半鞠躬,绅士般的伸出手,“美丽的女士。” 沈未饶无语,说了句:“谢谢。” 她刚进了夜色佳人,熟悉的音色使沈未饶矫柔的身躯,倏然僵住,“哟,我们沈大小姐,又揽新客了?” 沈未饶如同石化在原地,腿上也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说话那人一步步逼近她,沈未饶后背直冒冷汗。 等靠近她的时候,男人调侃道:“没想到沈大小姐今日的客人,还是个小白脸呢,不过,看小白脸的穿着,也不像沈小姐能揽的起的啊。” “靠,说谁小白脸啊?”祁京烛急的差点就要出拳打到男人英俊的脸颊上。 沈未饶上前,把他挡在身后,“祁先生,你先走,今天谢谢你。” “别怕,哥在,有哥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别怕,有哥,不会有人欺负你。 不要怕,我在的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类似的话与眼熟的脸倒映在沈未饶脑海,沈未饶的呼吸凝滞住了,曾几何时,对她说这样的话的那个人,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字字句句比作刀尖,划破沈未饶的身体内的柔软处。 祁京烛也许是只把季宪诏说的话听进了他是小白脸,这几个字,所以才会对沈未饶的态度和白天一样,倘若换做任何一个人,听了季宪诏的话,都会离沈未饶十万八千里或者用尽办法来欺负她,让她无路可退。 有了贺尽灼这个教训,她不想轻易将信任托付于除了沈默安与殷珞渝之外的任何人了。 “不用,祁先生。”沈未饶退后两步,和祁京烛避开一段距离,“您有事就去忙。” “咱俩不是朋友吗?朋友有难,拔刀相助啊?小妞没听过……” 祁京烛的话就讲了一半,被气哄哄的沈未饶给打断:“谁和你是朋友啊!祁京烛,别以为,今天的两顿饭,就会有人要和你做朋友,那你太天真了!还有,你今天选的餐厅的饭,很难吃,没钱还要充大胖子!” 祁京烛很明显的僵了一瞬,沈未饶的脸处在阴暗面,他正要问问沈未饶话里的意思,人就走的远远的了,给祁京烛留了个背影。 有趣,真是有趣,刚才那个男人称她为沈大小姐,那避免不了,她一定是一位,千金小姐,只不过,家道中落,才落到现今的地步。 祁京烛更同情沈未饶了,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从豪门阔少,一夜之间,沦为贫民小子。 而且,沈未饶给他初印象,很好,她是第一个要和他吃饭提出平分的女人,是第一位不浪费一口食物的女人。 祁京烛越来越想知道沈未饶的具体身份了,他掏出手机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注视着沈未饶离开的方向,悠悠然道:“一会儿发给你一张照片,调查好照片上人的具体信息,发给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吹着口哨,走出了夜色佳人,开车扬长而去。 …… 沈未饶说完那些难听的话,整个人跟浮在半空似的,更像脚踩棉花那般无力,也更是不在状态。 就连季宪诏给她说了多少话,多少字,她都没认真听到耳朵里,一心只想着:“刚才我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万一我说的话伤害到了祁京烛怎么办。”之相似的话。 “想什么呢?”季宪诏戏谑着沈未饶,无情的打压她,一句接一句压的人喘不上气的话脱口而出,“是想那个小白脸了吗?听你说,那个小白脸请你吃饭,沈未饶,你的面可真大啊,难道不知道,自己会给身边人制造大麻烦吗?” 第四十九章 包间里陌生的面孔 沈未饶听到季宪诏说的话的时候,人已经凭着直觉走到了sv5710,包间内的场面,一如既往的熟悉,还是那几个人,只是少了贺尽灼,添了个生面孔,而欺负过她的林倾秧,正坐在那人旁边,被那人揽在怀里,一瓣橘子,一口香蕉的往那人嘴里送。 可那人并不领情,一直在为难林倾秧。 沈未饶的思绪还飘在远方,是一阵清凉在她头顶浇过,激醒了她,她打了个寒颤,红色的液体打湿了整个头发,顺着下颚滴在了地面上,她的肩膀也有一多半湿了。 “清醒了吗?沈大小姐。” 沈未饶仰头,先看到的就是季宪诏阴险的脸,沈未饶貌似早就熟悉了这度日如年的生活规律,忍一忍一天也就过去了。 沈未饶呆愣愣的看着季宪诏,季宪诏邪笑着轻轻拍打着沈未饶的脸, “沈大小姐,咱不顾自己,也得顾别人啊,老贺不过是一日不在,怎么就和其他人野男人鬼混上了啊?”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的名字,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发抖,贺尽灼在很早就成为了她永远摆脱不了的控制。 贺尽灼就像沼泽,沈未饶陷进去,挣扎便会陷得更深,沼泽困的不只是沈未饶的身体外面,也是她的身体里面,并且时间枷锁将她牢牢固定在回忆里,她竭尽所能,找不到破解办法。 “这是老贺的女人?”新面孔出声问。 “对啊”季宪诏扯住沈未饶的头发,逼迫她抬头,沈未饶的头皮传来撕扯感,“怎么样啊?简大少” 简尘枭不屑的打量了沈未饶一番,未做评价,但搂在林顷秧腰上的手锁紧了。 好眼熟啊,这张脸,这双眼睛。 不会的,不会是她的,那个人的眼睛是妩媚的,是看一眼就令人心惊动魄的,过数年都忘不了的,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神,惹人陶醉, 那个女人也是傲气十足,眼中容不下任何人与事,昂着头,手指简尘枭,微笑不失优雅的向大众宣告,“本小姐管你是谁,后面都是想娶本小姐的人,谁要是有本事对自己狠心,才配的上本小姐的高贵。” 那个女人,从未服过输,也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即便身边无数男人经过,她也是满脸不屑,每日过得日子,倒像堪比选妃大赛。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瞳仁之中充满了畏怯,和那个女人并没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记忆中的脸与沈未饶的脸重叠。 简尘枭心想,可能是那个女人刻在心底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导致他看到哪个女人,就会想起她。 连当时钦点林倾秧做sv5710他的专属陪酒小姐,也不过是林倾秧看人的眼神和那女人稍微有点像罢了,而现在林倾秧被他调教的眼神似乎是原封刻盘了那个女人的。 简尘枭捏着眉心摇头,他在想,这并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任何人与事,只要完整的存活于脑海中,便是这辈子,最好的事。 他在出神,且是很久没有出神这么严重过,林倾秧惊恐又担忧的问:“简少,你怎么了?” “没事。”简尘枭捏着眉心,抬头,视线与沈未饶的相撞,他看到沈未饶的双眸,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个女人,简尘枭极力克制着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在场几人震惊,简尘枭自从那个女人后,再也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问过名字,知道林倾秧的名字也是凑巧而已。 而简尘枭从没有喊过林倾秧全称,从前也是以“你”来代称。 沈未饶更是当场怔愣住,简尘枭问出口的语气,竟出奇的温柔,她哆哆嗦嗦的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沈……我叫蔓露,先生。” 意识到差点将真实姓名说出来,沈未饶迅速转了个弯,还好她反应及时,但好像,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有人紧随其后说出了她的真实姓名。 “简少,听人说,你所看到的女人,是沈家不要的千金小姐,沈未饶。” 林倾秧本就心存嫉妒,再加她跟着简尘枭那么久的时间,她做的多好,献无数殷勤。简尘枭都未曾善待过她一次,凭什么,一个只和简尘枭见了第一面的女人,就会换来简尘枭的态度和缓。 不管是在简尘枭这里,还是在叶芙那,包括……,从小到大,她做的好再好,对人言听计从,然而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谁过赏识,总会有人忽然出现,来阻拦她差点成功的一切。 “我在问你吗?” 林倾秧不想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就一时忘记了简尘枭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她了,她听着声音,转过头,先看到的就是简尘枭一张刀削般的阴沉沉的俊脸。 态度和方才对沈未饶,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立刻上赶着解释,简尘枭一字听不进去。 “简大少,倾秧怎么说都是咱夜色佳人的招牌,且是你钦点的,对人好点嘛。”江祁吹着小口哨,枕着手,无忧无虑的轻飘飘的说道。 “闭嘴。” “收到……”江祁汗颜,在简尘枭这问不到什么好话,和他认识太久了,太清楚简尘枭的为人,自打认识以来,除了那个女人,没人能在简尘枭问出半个字,能让简尘枭有几分耐心的去解释。 江祁忽然想起季宪诏适才似是提了什么,有野男人和沈未饶混在一起,这不是比简尘枭和林倾秧怎样态度更有趣吗,所以他决定把话转移到季宪诏那边。 “唉,老季,你刚才说什么野……?”话说到一半,江祁脸僵住了,随后,一声震惊的大叫,“卧槽!卧槽!卧槽!季宪诏,你把老贺的女人打死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刚刚听到哪里出了什么声音,一心只放在了简尘枭那边,而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 况且,黎寞寒还要让他好好护着沈未饶,可现在没人知道他要保护沈未饶,所以只好假借贺尽灼的名义,来演一场戏。 此话一出包间其他人的注意力凝聚在了季宪诏身上。 简尘枭讨厌被人打扰,除去和简尘枭混的好的少爷们之外,即便她们再好奇简尘枭那发生了什么,但凭简尘枭的那些不亚于贺尽灼的行为,借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把好奇心放到简尘枭那里。 并且,林倾秧是她们的老大,要是惹了林倾秧,她们就不会在夜色佳人有好日子过。 躺在地上的沈未饶,虽说现在比林倾秧更得到叶芙的赏识,但是,叶芙也只是夜色佳人的一个经理而已。 她们接着看沈未饶的热闹。 傅衢伸手探着沈未饶的鼻息,探到结果,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没死的太透。” 第五十章 艰难的选择 “还没死透?”季宪诏问。 “对啊。”傅衢安抚着受伤的小心灵,坐会原位,深呼吸后,说,“不然怎么和老贺交代啊,沈小姐要是死你手上,老贺得把天给掀翻啊……铁子。” “啧,生命力还挺顽强嘛,那就再砸一瓶!” 季宪诏轻轻咂舌,抡起桌上的酒瓶子,冲着沈未饶还在淌血的头,砸下去,江祁眼疾手快的制止住! “还他妈来啊!” 季宪诏刀子般的眼色刷刷刷朝江祁射过来,“江祁,我收拾个贱货,你阻止我干嘛?你前几天不是收拾的很津津有味吗,怎么着,想独吞?” 江祁嘴角抽了抽,他慢吞吞的把瓶子在季宪诏手里拿出来,稳稳的放到桌上。 编了个说不过去的谎话,“万物都有生灵,瓶子它会疼的。” 江祁感受到不公平的风,吹向他,世界上那么多人口,怎么他就担任上了恶魔与天使的双重角色…… 季宪诏石化住了。 江祁这小子,是不是被什么不知名物体给封印了,打从接了一通电话,人就开始不对劲了。 下一秒,季宪诏再一次拿起酒瓶,“我管瓶子疼不疼,还是沈未饶疼不疼,我只知道,我不疼!” 江祁好不容易抚慰好的心,二次破防,他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再打沈未饶就该死了啊,他妈的,谁给你当替罪羊啊,咱这里面没一个人坐过牢!” “你坐过,你是里面的常客,你给我当替罪羊!” “对啊,差点忘了,还有我坐过牢。”江祁很光荣的把坐过牢的事,在嘴里吐了出来。 反应过来,江祁指指自己,“我他妈是不是就和坐牢过不去了,要再进去,就该和那些狱警,混个脸熟了……” 季宪诏很明显的失了理智。 到底是发生了,让季宪诏生气到这样的地步。 沈未饶的伤势比较严重,江祁没有时间去问季宪诏发生了什么事,得先把沈未饶转移到安全阵地。 他看了一圈,这里面的人靠谱的也就是陆饲霖,于是,他嘱咐道:“老陆,我把蔓露送到医院,你和老傅还有老枭他们压制好季宪诏。” 陆饲霖犹豫片刻,决定点头。 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事情不对劲了,赶快去阻止季宪诏。 “不是,老季,有事好好说,干嘛费用蛮力啊。” “季宪诏,疯狗上身了啊。” “唉,老季,你和我们说说,刚才沈未饶惹到你那根头发了,导致你要把她忘死里打啊。” 季宪诏也被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说烦了,干脆把瓶子扔了出去,恰好就扔到了江祁还没在包间里迈出来的第二只脚旁边。 江祁吓得全身汗毛直立。 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夜色佳人。 江祁扶额,自言自语着,“为什么我要和做奸细一样啊……” 江祁没时间再去想有的没的,先下最重要的应该是把沈未饶送去哪里好。 要是送去医院的话,听季宪诏说,贺尽灼被许铎叩在了医院,送去黎寞寒那里,黎寞寒又不会看病治疗,并且,就因为要去看医生,而把沈未饶从江北送到乳州,未免太不值了。 江祁想了又想,下定了决心。 江祁开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等红绿灯期间,江祁一直在想,万一在医院跟贺尽灼碰了个照面,他不就没办法给黎寞寒做汉奸了啊……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送到黎寞寒那里,虽然黎寞寒不会看病治疗,最起码,可以带沈未饶去医院 绿灯了,江祁也没有启动引擎,后面的车住等的不耐烦,挨个的探出脑袋,怒喊。 “前面的还走不走啊。” “睡死了啊?” 江祁闻言,再三犹豫过后,他换了另一个路线,命和钱,还是命更重要,不仅是沈未饶落到贺尽灼手中,吃不到好果子,贺尽灼看到他把沈未饶送到医院,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以防万一,江祁还是选择送沈未饶去黎寞寒那儿。 去往医院的路上,江祁总觉得阴沉沉的很压抑,换了个路走,心情舒顺了不少。 江祁吹着口哨,透过后视镜看向一旁昏厥的沈未饶,自恋满满的撩了下前额的金灰色碎发刘海。 是的,他给自己的精短黑发染了个妈见打的发色。 沈未饶啊,你就好好感谢我,一天救了你两命。 …… 江北到乳州的路,并不算很远,用了没多长时间,江祁将车停在了一栋雪白简洁,没有其他修饰的四层别墅前。 这栋别墅,如同别墅的主人,冰冷,毫无情调。 因为别墅是建在半山腰,周围绿水青山,清净的很,所以名为泉清堡,泉清堡里面,更是设了重重机关,苍蝇蚊子都别想打扰别墅的主人。 江祁下车,毫不客气的狂摁着别墅的门铃。 里面传来管家沧桑的声音。 “谁啊”一位半鬓白发,年龄约摸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出来,“我家少爷不在家,今日不迎客。” “今日不迎客。”江祁低声嘀咕,几乎和那个中年男人一同说出了这五个字。 待那中年人走进,江祁举起胳膊,高呼,“周伯,是我!江祁!” “是小江少啊。”周伯笑的和蔼可亲,江祁和他一见如故,如同失散多年的亲人。 江祁点头,“黎寞寒干什么去了?” “有事吗?小江少,少爷说若是没有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他。” “给你们少爷送来个女人,他看到这个人后,不管什么事,都会抛之脑后,周叔,信我!” “小江少,别说笑了,在少爷那里重要的人,除了过世的夫人就是少爷的侄女殷小姐了,殷小姐这个时候在医院工作……” 江祁捕捉到重要的字眼,双眼冒起了星星:“周伯,你说珞渝在医院工作?” “对啊,在乳州最好的医院工作。”周伯提起殷珞瑜工作的地方,极其的骄傲,似乎是自己的女儿,有了很大出息,走向了世界巅峰,“小江少难道不……”知道吗? “这小丫头,还真当了医生啊。”江祁很是欣慰的腹诽。 “好嘞。”江祁在周伯嘴里打听到了殷珞瑜在医院工作的消息,就没有耳朵再听进去其他的话了,他坐回车里,满面春风的摇摇手,“谢了,周伯,不找你们少爷了,我去找珞渝了!” “小江少,您不是要找少爷吗?” “先不找了,车上有个病人,我得送病人去珞渝那儿!” 江祁开车走了很远后,周伯才反应过来,大声朝江祁离开的方向问道:“唉!小江少,殷小姐被调到江北了!你走错了!” 他喊多大声,都传不到江祁耳朵里了。 “唉,还是那么的鲁莽啊。”周管家无奈的摇头,自言着回过身,却殊不知,黎寞寒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第五十一章 你是不是喜欢沈未饶? 周管家差点和黎寞寒撞了个正着,感受到黎寞寒散发出来的寒气,周伯连续的向后倒退。 分明没做错,但就是打心底的害怕,“少……少爷,你……你什么时候……过……过来的。” “刚才。“ 周管家放心的吐了口气,还没有刚吐,黎寞寒又冷声问:“是谁?” 原来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就说嘛,自从伺候少爷起,少爷哪里回答过他的问题,倘若回答了,才是最不正常的一件事。 主人不回管家的话,是正常,但管家不能不回主人的话啊。 “回少爷,是小江少。”周管家跟在黎寞寒身后,去了客厅。 黎寞寒坐在定制版白色欧式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自身携带强大气场,令整栋别墅的所有生物屏住了呼吸。 “江祁?” “对,少爷,小江少说,给您带来个很重要的人。”周管家给黎寞寒沏了杯茶。 “江祁没说是谁?” “没有说,少爷,我说了殷小姐在医院工作,小江少声称车上有个病人,需要找殷小姐,就急匆匆的走了。”周管家把事情原为给黎寞寒说了一遍,“小江少走的太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殷小姐被调去了江北。” “行,我知道了。”黎寞寒拿起挂在衣架的黑色呢子大褂,穿到身上,迈开步子往外走。 “少爷,您要去哪里?” “医院。” “唉,少爷,您还没有吃饭呢!”黎寞寒出了别墅之后,周管家紧接着喊道。 黎寞寒没听到他说话。 …… 黎寞寒坐在黑色宾利上,开车的司机问了嘴:“少爷,这么晚,您去哪里?” “医院。” 话音落下,等到了乳州中医院,车内的气氛,都是极其的压抑,司机开着暖风,也盖不过黎寞寒本身发出来的冷气。 黎寞寒下车进了医院许久后,司机才浑身轻松下来。 …… “江祁,你是不是在乳州医院这边?”黎寞寒打着电话迈着步子在医院走廊走着,引来无数少女犯花痴。 他置身于自己的世界范围内,任凭周围多嘈杂,也干扰不了他。 “对啊,沈未饶出……。”江祁电话那端的江祁因为忘记问殷珞瑜在哪个科室了,还在像其他医生打探着,一时没注意到在和谁打电话,幸亏他反应及时,看了眼来电人,是黎寞寒,就迅速拐了个弯,“沈未饶生病了。” 黎寞寒闻言,蹙着眉,用质问的语气问道:“沈小姐生病了?” “对……对啊。”江祁在电话的另一端就感受到了黎寞寒有多气愤了,他练声线都在打着抖。 “你们现在在哪里?” 江祁左顾右盼,目光落在头顶指示牌上,回道:“我和沈未饶在ct室这边呢。” 黎寞寒得到消息,挂断了电话。 黎寞寒到了ct室门口正看到江祁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沈未饶。 “怎么回事?”黎寞寒蹙着眉,冷着脸问。 江祁的眼神飘忽不定,很是心虚。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个好对策,摊开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沈未饶体质太弱,加上现在天气又冷,随便一阵风不就给她刮晕了呗。” 黎寞寒在江祁手中接过轮椅,江祁手上瞬间落空。 “嘿嘿”,他奸笑着八卦黎寞寒,“说,你是不是喜欢沈未饶啊?” 黎寞寒没体会过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他现在的感受就是心脏如小鹿一般扑通乱跳,听到沈未饶受伤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是非常的紧张。 黎寞寒怔愣一瞬,推着沈未饶向前走,不理会江祁。 他的不搭理,是江祁的意料之中,江祁优哉游哉的跟在后面。 黎寞寒推着沈未饶要出医院,江祁见状赶快上去拦住黎寞寒,“唉,去哪儿啊,沈未饶还受着伤呢,铁子!” “坐电梯,去三楼。”等快到门口时,黎寞寒突然推着沈未饶向右转了个弯,给江祁来了个猝不及防。 江祁嘟嘟囔囔的埋怨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和黎寞寒坐上了电梯。 …… 电梯内,江祁玩着手机,随意问了嘴:“珞渝不是来医院工作了吗?问了好几个医生护士都说没见过她呢。” “调走了。” 叮。 电梯开了,黎寞寒推着沈未饶出了电梯左转后,又一直往右走,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黎寞寒在一个门牌上写着‘院长办公室’的白色门前顿住脚步。 黎寞寒伸手要敲门,江祁看到门牌上的名字,立即上前,拽着黎寞寒,骇然失色,“唉,你带沈未饶来院长办公室干什么啊?这就不用再麻烦院长大人了?” 黎寞寒敲响院长屋门,根本没听进去江祁说的话。 江祁汗颜。 没一会儿,一位留着端盖发型,戴着无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在里面推开门,他先看到的是黎寞寒,便笑弯了眼,“阿寒?” “殷叔叔?”江祁在后面探出头,反复擦了两三遍眼,没成想,医院的院长居然是殷珞渝的父亲。 他不过是坐了个牢,怎么出来后,好像换了个世纪生活似的。 “阿祁也来了啊。”殷驰霖言笑晏晏的轻声开口问着,“阿寒和阿祁今日怎么来医院了?” “有位朋友生病了。”黎寞寒低头温柔的注视着轮椅上的沈未饶。 殷驰霖也跟随黎寞寒低下头,当他看到黎寞寒推着的是沈未饶时,救死扶伤与袖手旁观,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他看了沈未饶一阵,拳头在背后悄然攥紧,最终,违背医生的本则,狠心道:“我看不了,去其他医院。” 语毕,殷驰霖就背过了身,当他准备关门,有只脚卡在了门缝处,他用力关了好几下,也没有关上。 “殷院长为什么不给她治疗啊?”江祁忍着脚上挤压的疼痛感,脸都憋红了。 实在关不上门,没办法,殷驰霖只能沉声继续驱赶黎寞寒和江祁,“阿寒,阿祁,不是我不给她治疗,而是我是心理方面的专家,像身体上面的伤害,还是另谋高就为好,以防耽误了你朋友的伤势。” 江祁想想,说的也对,心理医生怎么能看的了身体上的伤势。 “殷叔叔说的没毛病。”江祁拉住黎寞寒的小臂,把他往后拉,“咱先赶快去给沈未饶看看一直没有醒的原因,至于皮肉上的伤,在来医院的时候,我让小护士给擦了药。” 黎寞寒方才还起了疑心,听殷驰霖这么一解释,他就打消掉了怀疑的心思,自从他五岁时来到殷家,殷驰霖一直教育他,有人受伤,要立刻治疗。 但他还是遗传了外公的冰冷狠心。 …… 第五十二章 不能带沈小姐去江北的医院 彩超室 江祁和黎寞寒听了殷驰霖的话后,两人带着沈未饶给她的全身上下做了一番检查,其余项都没多大问题,检查胃时,医生看着彩超片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医生。”黎寞寒见状问道。 医生摘下眼镜擦拭着,他因恐惧不知该如何作答,黎寞寒身边从不见女人,更别提黎寞寒亲自带着女人来看病了。 故而,轮椅上的女人对于黎寞寒来说是肉眼可见的重要。 医生手握银色小棍,颤颤巍巍的指着彩超片子,哆哆嗦嗦的说道:“黎……黎少,沈小姐……她……” “呜呜,没想到沈小姐年纪轻轻,就要离开人世了!”医生还没有将话说完整,江祁戏精式表演传入医生和黎寞寒耳中,“可怜我的好兄弟!二十七年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女孩,还没有来得及告白,在一起!” 江祁为了演的像真的,硬挤出了两滴眼泪。 黎寞寒一脸嫌弃。 “哈哈,小江少可真爱说笑,沈小姐是胃上出了问题,并不是指她要走了……”医生尴尬的擦着汗,后背直冒凉气。 江祁霎时止住了夸张的演技,揶揄道:“医生你就不能先把话说完了吗?害的我紧张死了啊……” “小江少您没能让我把话说完……”医生直犯嘀咕。 ”你……“ “医生,你接着说。” 黎寞寒打断两人,以免耽误了正事。 “在片子上来看,患者的胃部,有一片糜烂,初步怀疑是胃癌,先让患者住院治疗,等后期患者醒来,再做具体的检查。”医生在电脑上给他们开了输液的药材,又叫来小护士准备了最豪华,最清净,最整洁的病房。 …… 时间太晚,黎寞寒还有事情要忙的原因,看着护士给沈未饶输上液,又和江祁交代了些重要的事,恋恋不舍的看了沈未饶几眼。 “别舍不得了,又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江祁抽搐着嘴角,整张脸都彰显着嫌弃,“知道的人,是你黎寞寒的心上人生病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黎寞寒要和心上人生离死别呢。” 黎寞寒很无语的把落在沈未饶身上的眼神转移到江祁身上,“沈小姐就交给你了,随时和我联系。” 说完,黎寞寒就要走,江祁目瞪口呆的盯着黎寞寒,指着自己,一惊一乍的说:“我去,黎寞寒,你有工作忙,说的好像我是个闲人一样,按这样,我还不如带沈未饶去江北住院呢!” “不行。”黎寞寒在病房门口停住脚,深锁着眉头,“贺尽灼在江北的医院。” “你怎么知道的啊……”江祁趁黎寞寒还没有走太远,大吼了声。 他的吼叫被路过的小护士听了个正着,小护士严肃的斥声道:“先生,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江祁连忙不好意思的说着抱歉,护士看他这种妖孽帅气的脸,也没有太过斤斤计较。 临出沈未饶的病房时,护士抱怨了句:“患者还在昏迷,最忌讳的就是吵闹了。” “哈哈,抱歉啊,一时着急了。” 江祁呲着个大牙挠头,给护士说好话,护士没给他好脸色,他还是咧着那嘴烤瓷牙,冲着护士笑容满面的。 待护士走后,江祁上扬的嘴唇,须臾之前垮了下来,他就是这样,人前笑面虎,装成很好相处的样子,实际上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将一些不利于他的琐事,一一记在了心底。 护士走了没有一会儿,又来了几位小护士给沈未饶输液,并给江祁嘱托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江祁应着,等她们离开之后,他就把沈未饶自己留在病房,去了吸烟区。 …… 这天,贺尽灼在医院待的,身体有了好转,许铎让他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他脾气倔的硬是要最后一瓶液也没有输,就叫符昼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许铎给贺尽灼说了五六遍他的身体还要在医院输两天液,但贺尽灼执意不肯,许铎无奈,只好给贺尽灼开了几副药。 “老贺,你要不然再住几天院?”许铎把药递给贺尽灼,再一次试着说通他。 “没事。”贺尽灼摆摆手,接过药,拿在手中晃着,“你这不是给我开了药。” 许铎仍然不放心让贺尽灼出院,但他心知肚明,贺尽灼做了决定,没有人能劝听他。 可这也只是曾经的贺尽灼,现在贺尽灼,未来的某年某月某日,是贺尽灼第一次听劝。 “你可得记得按照药方每天坚持吃,别断了啊,定时往医院来做检查,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许铎像是个老婆子似的啰嗦着。 贺尽灼的耳朵都快要听出了茧子,许铎眼看贺尽灼要失了耐心,只好千叮咛万嘱咐着让他不要饮酒,多注意休息,也不知道贺尽灼听没听到耳朵去,出了院,直奔夜色佳人。 季宪诏他们都在夜色佳人等着给贺尽灼接风洗尘。 江祁和傅衢分别站在门的一边,手拿礼花筒,等贺尽灼进来后,两个人一块悄声倒数着1、2、3 彩色礼花转瞬间落在贺尽灼的头上,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除了傅衢之外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贺尽灼阴沉沉的脸。 江祁拽了拽他的衣袖,试图出声提醒,但为时已晚,傅衢早就碰上了贺尽灼的肩膀,打上了他的趣。 “哟,咱四少这是满血复活了啊。” 傅衢的手搭在贺尽灼的肩膀上,似是失掉了感官行动,察觉不到贺尽灼此刻的心情变化。 他还试着招呼季宪诏他们。 “老贺回来了,兄弟们怎么不知道欢迎啊?!” 季宪诏扶额,江祁颤抖着手因紧张而拿错了杯子,把简尘枭的杯子当成了他的,一杯烈酒倒了进去,看都没看,直接灌倒了肚子里面。 江祁被烈酒呛的猛地咳嗽了起来。 傅衢开始察觉到了事态反常,连跟贺尽灼走的最近,经常和贺尽灼开玩笑的季宪诏,这一刻都变的这么沉默寡言,分明在贺尽灼没来之前,他们还在谋策,给贺尽灼制造个什么样的大惊喜。 而此刻,除却他之外,所有人都好似未参与过。 傅衢抽搐嘴角着,僵硬的转过头,贺尽灼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哈哈。”傅衢尬笑着松开贺尽灼,做了个投降的举动,又尬笑着鼓掌,“欢迎回归sv5710大家族!” 他边拍手边往安全的地带退去。 贺尽灼撇了下嘴,厌弃的拍掉身上的彩色礼花,坐回了之前经常坐的那个角落。 他有喝酒的习惯,坐回去先是倒半杯红酒,手刚刚触碰到酒瓶,他就想起了许铎叮嘱他的那些话。 第五十三章 收购房子 贺尽灼强忍着放心酒瓶,季宪诏在旁边伸出一只手,先他一步,把红酒倒入了他的杯子里。 “喝酒啊,怎么还放下了啊。” 贺尽灼凝视着手中的红酒,全身的汗毛都在让他克制不要喝,最后,他终于控制住了饮酒的习惯。 “不喝酒了,准备借了。” 贺尽灼还没有打算说出身体出了问题,便随便说了个理由。 季宪诏好像是察觉出了什么,他看了贺尽灼一眼,一言不发, 他当做没事人似的,换了个新杯子给贺尽灼倒了杯没度数的rio鸡尾酒。 “这你总能喝了。” 贺尽灼端起酒杯,透过白色的液体看到杯底倒映出来的脸,转瞬间,换成了沈未饶。 沈未饶,对,怎么今日没见沈未饶。 “沈未饶呢?最近有来过吗?” 贺尽灼用力将酒杯搁置到大理石桌面上,酒红色的液体延杯口漾了出来。 …… 江祁和傅衢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能让贺尽灼舒心,故而,大家干脆选择沉默片刻。 “你前妻体质太差,让她闻了个酒,没想到就进医院了。” 沉默中倏然有个声音响起,江祁他们脸上写满了:季宪诏,你去演戏。 而季宪诏耸耸肩,头靠在双臂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贺尽灼微微蹙眉,既然沈未饶去了医院,那为什么没有看到她。 难不成? 贺尽灼忽地反应过来,拿起外套,疾步往外走去。 几位少爷目睹着贺尽灼走出包间门,走过的每一步,都带有恐怖的气息。 江祁心想,贺尽灼这是要去哪里,凭贺尽灼的实力肯定能找到沈未饶,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老贺这么急匆匆的走,是去看沈未饶?”贺尽灼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傅衢转过头问道。 季宪诏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磕着瓜子,两根手指有节奏的在腿上敲击着。 随即,他脱口而出了一句令人难以捉摸的话,“沈未饶的世界末日,又来要来临了。” …… 季宪诏说的没错,贺尽灼真的为难沈未饶,不过,他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带了一群人去了沈未饶的家里。 贺尽灼的手下给他用干净的纸巾反复擦拭完已经裂了皮的沙发,沈未饶打扫的很干净,不过贺尽灼还是觉得很脏。 符昼替他用手指轻摸了一下沙发,确认没有一点灰尘,他才让贺尽灼坐下。 “符昼。”贺尽灼轻轻弹去黑色定制版西装外套上并没有的灰尘,“调查出这座房子的原房东信息,和其取得联系,贺氏要出高价收购,价格让房东来定。” “可是,四爷……”符昼想着问贺尽灼收购这座房子用来做什么,转念想想,特助是没有资格过问主子的事。 “你是想问我收购它的原因。” 贺尽灼倒也了解符昼,能猜出来他要问什么。 “四爷,是属下越界了。” 符昼生怕贺尽灼生气,赶快低头认错。 贺尽灼拍了两下符昼的肩膀,一字不说,这两下,看似平常,却令符昼毛骨悚然。 “符昼,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过问太多事情。” 符昼紧张兮兮的咽了下口水,他问这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贺氏收购的地方一向是很宽阔,位置方向也很优渥的,并且,收购前,贺尽灼会提前让人测要收购的地方的风水。 但是沈未饶住的地方,太偏僻了,不过,符昼想,贺尽灼要收购的地方,必定会有它的用处。 “抓紧调查,在沈未饶出院前,和房东联系好。”贺尽灼起身,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给符昼留了个背影,“今天,就把我们沈小姐家里搬空。” “是,四爷。”符昼紧跟上去。 …… 沈未饶在乳州医院这边住的第二天,黎寞寒让手下打探到贺尽灼出院的消息,便托人把沈未饶转移到了江北这边的医院。 沈未饶刚转到江北的没有几天,她,她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先是陌生的环境,再是趴在床边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 病房内刺鼻的消毒水味激的沈未饶渐渐的清醒。 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直接清醒的原因更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导致的口干舌燥。 沈未饶皱着眉,环顾四周,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透明水杯,她用半边胳膊撑着身子,使出浑身解数去拿,由于全身还有些乏力,她想要拿什么东西,还不是那么的简单。 指尖碰到杯子时,沈未饶轻轻笑了,又接着用力试图把杯子拿起来,身上都冒了汗,沈未饶还在坚持,最终实在是没了力气,杯子也不慎落到了地上。 杯子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旁边熟睡的殷珞瑜。 “小饶,你醒了。”殷珞渝揉着眼睛,见沈未饶半个身子探出床边,殷珞渝刹那间惊醒过来,“小饶,你在干什么?!” 殷珞渝蹭的站起来,椅子摩擦在地面上,兹的一声,声音尤为的刺耳。 她赶快去扶沈未饶,随即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破碎的玻璃杯,她柔声埋怨着:“小饶,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健康,需要什么东西,你和我说就行。” 沈未饶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摇起来的病床上,尴尬的笑容展现在脸上。 “给你添麻烦了,小渝。” 殷珞渝愣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瞪着双大眼。 “小饶,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啊?”沈未饶吃惊,“没有说什么啊。” 殷珞瑜大呼,对于多年相处的好朋友,竟然和自己这么的客气!她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为了确认沈未饶是不是彻底苏醒,殷珞瑜伸手探上沈未饶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烧啊。” 沈未饶被她的动作搞的云里雾里的,轻轻拍开她的手。 “你拍的好疼啊,小饶。”殷珞渝邹巴着一张脸,夸张的挤出两滴泪,吹着被沈未饶拍过的手背。 “行了小渝。”沈未饶微笑着摸了摸殷珞渝的头,把话题转移到了正轨上,“小渝,我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沈未饶记得自己是在夜色佳人,然后就记不得了,再然后,就是来到了这里。 殷珞渝摇摇头,“我小叔叔把你在乳州医院那边接过来的,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乳州?” 沈未饶的眼珠子马上就要在眼眶中瞪出来了,那时候她晕倒了,季宪诏肯定不会送她来医院,更别提送到乳州的医院。 沈未饶努力想了一遍,那天在包间里的人都有谁,她挨个的做了排除,最后,她想到了唯一一个在她来夜色佳人没有为难过她,反而总是护着她的陆饲霖。 第五十四章 本来是想着把你许配给我小叔 “看来是陆先生了。”沈未饶想到这里后,呢喃道。 她说的话,让殷珞渝摸不着头脑,“小饶,你在说什么陆先生啊?” “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殷珞渝靠过去,一脸的八卦样。 沈未饶推开殷珞渝,红晕趁沈未饶不注意,爬上了沈未饶的脸颊。 “不是,你不要乱说。” “哎呀,没事的,小饶,咱俩这关系,你遇到了心上人,而你的心上人对你百依百顺,我定会祝你幸福”,殷珞渝掐掐沈未饶的脸,即便心底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这关乎于好朋友的未来,“本来是想着把你许配给我小叔,看来,是没有机会咯。” 沈未饶听明白了殷珞渝话中的意思,她的脸更加的红了,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眉眼。 “好了,不给你闹了,我现在还是处于工作时间,不能多逗留,我给你带了个手机,你要是有事,用手机联系我就好。”说着,殷珞渝在病床边的白色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了新出的苹果手机。 殷珞渝原本是想派人把手机送到许铎那儿,但他左想右想,放到哪里,都不如自己拿着亲手交给沈未饶放心。 “不行,小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沈未饶看了眼手机,她清楚的知道,她就算有了手机,不出一日,便会被贺尽灼发现,从而给殷珞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殷珞渝将手机塞到沈未饶怀里,往后退了两步,和沈未饶避开了一些距离。 “小饶,不要和我客气,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朋友,而且,过段时间,我在江北的医院学习完就要回乳州了,到时候,见一面恐怕难如登天,所以,有个通讯工具方便联系。” 殷珞渝可怜巴巴,两眼含泪的注视着沈未饶,很是渴望沈未饶能收下这部手机。 沈未饶的心松懈了下,她变得犹豫起来。 殷珞渝见沈未饶开始犹豫,继续努力劝说着,“再说了,万一,我们互相思念,没有办法联系,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沈未饶叹了口气,她想想也是,必须要有通讯工具,才可以和人取得联系,想了许久过去了,沈未饶做了决定。 “好,小渝,手机就当是我买你的。”她在枕头底下掏出包着钱的白色布子,将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递给殷珞渝,眼神坚定,“这些可能不够,但是,你放心,我攒够钱,一定一定,会把钱给你!” 殷珞渝拉下脸,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声音,一阵让她浑身僵硬,背后直冒冷风的声音。 她往外探了下头,果真,看到那个很多年未见的男人。 云谦宁什么时候出狱的,不是六年期限吗,这才三年,怎么就出来了。 那男人感受到有人在看他,迅速转过头,他洞察力很强,稍微有不对劲,他就能察觉出来。 幸好殷珞渝反应快,没被他发现,她安抚着扑通乱跳的心脏,躲在门后,对沈未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偷听着男人的对话。 “殷珞渝在这家医院工作?”云谦宁勾了勾嘴角,转过头,直视着前方。 “是的,云少。” “有意思,她在哪个科室,老情人三年之久没见,必定会很想念呢。” 殷珞渝听到云谦宁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些不堪的过往经历,如走马灯在她的回忆里走了一遭。 “云少,殷小姐,在妇产科,还有一小时就要下班了。” 云谦宁看了眼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大步往前走去,停在了走廊拐角处,靠在了墙上。 殷珞渝确保没有了他们声音,才完全把心态放平稳,她和沈未饶道了别,片刻不耽误的,赶快离开了。 …… 她走的方向,正好是云谦宁走的方向,殷珞渝走到走廊拐角,忽然,旁边伸来一只手,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 殷珞渝感受到背部贴在了瓷板砖墙面上,她缓缓睁开眼,和眼前的那人对视。 她下意识的就想逃跑,云谦宁看不出她的惊慌似的,笑的眉眼弯弯的说道:“好久不见啊,小公主。” 云谦宁的称呼宠溺,殷珞渝听来是世间最恐怖的语言。 要换做从前,殷珞渝定会喜笑颜开,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会是最令人羡艳的贵族千金,会永远沉浸在云谦宁一声声的小公主之中。 只是,所有一切都不归殷珞渝所愿,她透过云谦宁的瞳孔,记忆莫名穿梭到了没发生那件事之前。 …… 殷珞渝还记得,她和云谦宁是互生情愫,准确来说,是她明目张胆的喜欢,学校那时候举办迎新活动。 云谦宁代表优秀学长发言,发言结束后,云谦宁刚要下台,伴随热烈的掌声在人群中有突兀的声音大喊。 “云谦宁,今天你不答应做我男朋友!我明天再问,直到你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要让我们整个学校,都知道,你云谦宁是我殷珞渝的男人,世界上能配得上你的女人,也只能是我殷珞渝!” 那时候的殷珞渝,仰着头,毫不在意周遭人的窃窃私语,学校众人皆知,云谦宁是学校的学习标兵,是学生的榜样,是老师们最得意的学生。 而殷珞渝,隔三差五的就旷课,一天三节课,她来上一节,都算是佛祖开光,她的热心肠,活泼,很招老师们的喜欢,平常翘课,她不去其他地方,专门去有云谦宁的地。 经常跟在云谦宁身后,和个私生饭没多大差别,起初,她也只是远远望着云谦宁,渐渐地,她开始靠近他,眼看云谦宁对她毫无戒备之心,她的靠近也没有引来云谦宁的反感。 殷珞渝就更加大胆的接近云谦宁了,有人找殷珞渝,每个人必答:“云谦宁那呢。” 她在云谦宁身边待久了,学校里传遍了他们谈恋爱的消息。 殷珞渝初次表白,是打算假戏真做。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当时学校月考,殷珞渝的父母对她管的又严,给她定了成绩,没有达标的话,她就得转学院,放弃自己的梦想,从事家族世传的医生工作。 没遇到云谦宁前,殷珞渝必定会把梦想视为第一,关键是,她当时读的学院,有云谦宁,可以日日见到,转了学院,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因此,殷珞渝缠着云谦宁给她补习功课,云谦宁给她补习的倒是认真,但是在补习的一个月内,她的注意力,全部投放在了云谦宁身上。 云谦宁专心致志的给她讲着题,她叼着笔,撑着头,仔细听了没一会儿,眼皮开始耷拉下来,云谦宁及时用笔头敲了下她的头。 “好好听。” 第五十五章 遇难的殷珞渝 殷珞渝撅着嘴,委屈巴巴的,又听了没一会儿,殷珞渝又撑着头,小迷妹般注视着云谦宁帅气的侧脸。 云谦宁侧目,万般无奈的笑着又一次轻敲了殷珞瑜的头。 “看题,别忘了,你还有目标呢。” 殷珞瑜伸了个懒腰,拖着下巴,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眨着眼,撒着娇,给云谦宁提不合理的交易,“那你叫我声小公主,我就学,你叫一声,我学五个,怎么样?” “你怎么不说,我做你男朋友,你能考满分呢?”云谦宁不得不尔。 殷珞渝抓着重要的点,见招拆招,她的双眼泛起了光芒,上睫毛与下睫毛接触的更频繁了。 她又靠近了云谦宁一些,“也可以,反正学校都在传我们在一起了,不如干脆假戏真做呗,现在不在一起,未来,我们也会成为一家人!” 云谦宁轻叹着气,一副那殷珞渝没办法的样,轻捏着殷珞渝的后脖颈,把她的脸在自己脸上,转移到桌面上的试题上面。 “先完成眼前的事,未来的,未来说,好小公主。” 殷珞渝当即用力点头,聚精会神的听着云谦宁给她讲题,心里美滋滋的。 再之后,殷珞渝多次用不同方式和云谦宁表达心意,云谦宁也是给予她委婉的拒绝。 最后一次告白,便是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她说了那句话,成为了全校最瞩目的焦点。 云谦宁并没有让她下不来台,则是拿着话筒,当着众多师生的面,“是吗?谢谢殷同学的喜欢,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这件事,应该是属于我们男生的事。” 学校体育场静的掉在地上一根针都可以听到的程度。 云谦宁说出那句话,不仅是殷珞渝心脏扑通乱跳,其余的学生,也在替殷珞渝紧张。 在他们等待答案之时,体育场内回荡着少年的:“脉搏与心脏同时跳动频率过快,只有在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时才会发生的一种情况。” “什么?”殷骆渝懵懵的,她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话。 旁边的吃瓜的同学提醒她:“云谦宁学长的意思,是他也喜欢你。” 殷珞渝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谦宁,少年冲她笑的耀眼,她还来不及说话,云谦宁又说道:“是我表达欠佳,那我现在说明白一些,我喜欢你,早在你之前就开始喜欢你, 所有的偶遇不过是我精心的制造,全校师生见证,今日不仅仅是迎新之日,更是我们幸福的开始,殷珞渝同学,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当然愿意!”伴随着掌声响起,殷珞渝当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给云谦宁来了个飞吻,“我就说,总有一日,你云谦宁能成为我殷珞渝的男人!” 在这起,两人成了学校人人羡艳的碧玉佳人,一直到大学毕业见家长,发生了某些变故,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多年的感情,化作成了泡沫。 而这个变故便是三年前,云谦宁坐牢那天起,外界都在传,是她小叔把云谦宁送去的监狱, 在进牢房的前一天,云谦宁看她一家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恨,特别是看向她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外加午夜梦回的那一句句。 “今日你们送我去监狱,来日,我便送你们去地狱。” 究竟是什么原因,小叔要把云谦宁送到监狱里,她从前问了黎寞寒无数遍,向来是她问什么,就解释什么的黎寞寒,在这件事情上,黎寞寒却避而不答,总是转移话题。 云谦宁坐牢期间,殷珞渝有种第六感,就是黎寞寒做错了,错在了送云谦宁去坐牢,可黎寞寒又是她的小叔,她没办法对他起疑心,就算是怀疑了,她也没有证据去证明黎寞寒的做法是错误还是正确的。 …… 思绪回笼,殷珞渝的眼中泛起一层迷雾,有眼泪在她的眼角溢出,云谦宁轻柔的替她拭掉了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水,如此轻柔的动作,在殷珞瑜看来,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动作。 她全身发着颤,又向后退了一步,手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因紧张而导致了手心出了汗。 也许是被云谦宁桎梏在了狭窄的空间内,殷珞渝才感受到了呼吸凝滞。 心底再害怕,殷珞渝的脸上还是裂出个笑来面对云谦宁,“好久不见,云少。” “是挺久了。”云谦宁出边勾起一抹别有韵味的笑容,使人难以捉摸,“久到见到我,都哭了呢” “不过,殷珞渝,三年未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要脸,见到我就想往我身上贴。”倏然,云谦宁掐上殷珞渝的脖颈,眼神变得凶狠。 云谦宁掐的太过于重,殷珞渝毫无呼吸的嫌隙,话更是说不出一个字,她只好绝望的听着云谦宁对她说着更加痛心的话语。 “图书馆自习室里,你提出的叫你小公主,是我活了近二十年,听过最恶心的称呼”, 恶心,曾经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从不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的男人,这一刻,在破口大骂,说她恶心。 殷珞渝的眼前愈加的模糊,她恍惚间,竟看到了三年之前的云谦宁。 云谦宁接下来说的话,把殷珞渝在梦里拉回现实中,“迎新晚会当着众师生的告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丢人啊。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无非是我不想失掉在全校老师与同学对我的印象,从而才答应了和你交往。” “所以,云谦宁,那不过是你的逢场作戏,对吗?”殷珞渝硬在喉咙里挤出来来了一句还算是完整的话。 云谦宁仰天大笑,阴沉下脸,在扼住殷珞渝的脖子转变为了掐她的下巴,掐下巴的力道比掐脖子的力道更大。 云谦宁掐着殷珞渝的下巴,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转移到了窗户前,转移的同时,殷珞渝还被他推了一下,因为惯性,她险些就后仰过去。 虽然楼层在三楼,但是不死也会伤的很重,幸好云谦宁拽住了她的手,才导致她半个身子悬在了外面,只要云谦宁松手,她将会头先着地。 “小公主,我陪你玩了四年的游戏,很累的,不如今天,就结束这一切。”云谦宁说完这句话,眼神比方才更加的狠厉,殷珞渝看见他转瞬之间的诡异的笑容。 倏然,殷珞渝感觉手腕上的那道力,消失了,在窗户外面的上半身重过窗户内的下半身,上半身带着她整个人,朝窗外仰了出去! 殷珞渝的瞳孔仿若猫咪遇到强烈的光线骤然紧缩! 她连呼叫都没来得及,身子便重重的落在了草坪上!头部也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肩胛骨更是有碎裂的声音。 第五十六章 殷珞渝坠楼 楼上的云谦宁以至高者的姿态,笑着看她,并没有下去救她,或者给她喊人的打算,而是轻蔑的冷哼了声,带着助理朝窗户的反方向走去。 殷珞渝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病房内的沈未饶倒是听见了有人坠楼的动静,那个说话的声音,也那么的熟悉,沈未饶慌忙的摁响床头的呼叫铃。 呼叫铃中护士问道:“怎么了,沈小姐?” “我……”沈未饶顿了一下,咬咬牙,将针头在手背拔了出来!“没事了。” 沈未饶的手鼓了包,针眼处也冒出了血泡,她用尽了最快的速度,走到窗户前,她向外看去,殷珞瑜静静地躺在草丛内,好似破碎的布娃娃。 沈未饶的上半身的一部分探出了窗户外,许铎刚好路过,还以为是沈未饶想不开,立刻将她拉了回来。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我这么圣洁的地方,想不开啊。”许铎开着玩笑。 “谢谢许医生,不是我,我没有想不开,是小渝,她在下面!”沈未饶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她的表达不够明确。 “你说殷医生啊,没事,我习惯了。”许铎听错了沈未饶话中的意思。 沈未饶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 “许铎说习惯了?难不成,小渝经常在这里坠楼吗?” 沈未饶心里想到这,刚要问许铎,能不能阻拦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就听到了许铎说:“她自从来我这学习,经常偷懒下去玩。” 原来,是会错她的意思了,既然用语言表达不清楚,那她不妨让许铎亲眼看呢。 沈未饶没时间再想别的,抓住许铎的白大褂拉到窗户前,指了指窗户下面,用动作来表达她要说的话。 许铎搞不清沈未饶到底要做什么,跟随着她的手势,向下面望去。 他看了半天,也没能理解沈未饶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又把视野稍微放远了一点,随即,在草垛上的石墩边,看见了昏迷过去的殷珞渝! 起初,许铎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反复揉了揉眼睛,才确认好,他赶快喊人。 “快来人,有人在医院坠楼!” 许铎又转过身安慰沈未饶,“放心,沈小姐,殷医生不会有事的,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健康,先回去休息,要不然等殷医生醒了,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怕是又要担心了。” “可是,许医生……” 沈未饶的话没说完,许铎把她往她的病房推,同时有护士推着推车疾步朝她和许铎的反方向走去。 “没有可是,好好在病房待着,我需要赶紧去楼下抢救你的好朋友。” 许铎留下这句话,便留着沈未饶一个人待在了病房里。 许铎走后,沈未饶在病房里坐立不安,她也想跟着去楼下看看殷珞渝的情况,只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给许铎他们添麻烦。 …… 沈未饶急的在病房里团团转,她碎碎念着,“小渝,我唯一的好朋友,你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要!” 她一边念着,一边在病房里面,一圈圈的转,脚都没停过。 她念叨了一会儿,病房外面终于有了急躁的声音。 “先去抢救室,快!” “是,许医生。” 许铎他们路过了沈未饶的病房,她的病房敞着门,她正好与许铎对视,她渴望的看着许铎,许铎眼中含着相信我们的话,坚定的点头。 沈未饶还是很不放心的扶着墙,亦步亦趋的走到了抢救室门口,慢吞吞的坐在了走廊的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 “老天……我的好朋友心地善良,未做过任何坏事,求您……开开恩……”沈未饶声线发着颤,脸埋在手掌间,她不想她身边与她亲近的人,一个个的都出事,她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沈未饶自言自语念叨了很久,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之际,晕倒的前一刻,看到了抢救室的灯牌从红色转为了绿色。 “我就知道……,老天爷……会开眼……”。 …… 沈未饶晕倒后的几个小时,她刚刚醒,听说殷珞渝也苏醒了,她第一时间就要去看殷珞瑜,身上没有力气的因故,她连下个床,都异常的艰难。 费了力气的好不容易在病床上下来,但腿上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幸亏有护士来换药,及时发现了她,急忙将她扶了起来。 “沈小姐,您的身体还欠安,需要好好休息。” 沈未饶借机抓住护士的手腕,急迫的问道:“请问今天坠落的殷医生,现在什么情况了?” “沈小姐放心,殷医生已经醒了,但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护士拍拍沈未饶的手,把她重新扶到病床上,换了个吊瓶,说了个让她舒心的话,“您先好好养伤,明天殷医生没事了转到普通病房,您再去看她也不迟。” 护士这一说,沈未饶彻底放宽了心。 药效来袭,沈未饶再一次睡了过去。 …… 翌日清早,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沈未饶白皙的脸颊上,棕黄色的头发,镀了一层金,女人条件反射性的用手臂遮住眼睛。 休息了一宿后,沈未饶感觉自己精神头比昨天强了不少,她想起昨天护士说的殷珞瑜今天没事就会转到普通病房,便慢吞吞的下了床,准备去看殷珞瑜。 沈未饶还没出病房,与许铎碰了个正着。 许铎也是为了殷珞瑜的事而来,“打算去找殷医生吗?沈小姐” “嗯嗯”沈未饶双眼中充满了想要得到满意答案的希望,“许医生,请问小渝怎么样了?” “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可真是好姐妹啊,一醒来就互相念着对方,走,我带你去见她。” 沈未饶连着点了好几下头,心中的兴奋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兴致勃勃的跟在许铎身后去了殷珞渝住的普通病房。 病房内,不止有殷珞渝一个人在,黎寞寒在给殷珞瑜削苹果吃,还有一个身材苗条,黑色长直头发的陌生女人坐在黎寞寒身边。 在后面看,两人甚是登对。 殷珞渝的妈妈也在那里,正给殷珞渝倒水喝,碎碎念着,“怎么好端端的就在楼上掉下去了,没来江北医院之前,你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或许是母亲对女儿的担心,才絮叨个不停,殷珞渝也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在想对策怎样能让殷母停止嘴中的唠唠叨叨,便和刚走到门口的沈未饶对视上了。 她刚见到沈未饶时,两眼放光,殷母看她一直在看外面,也跟随她的目光,向门口望去,殷珞渝察觉就要看到沈未饶了,立即开口要说想喝水。 第五十七章 同一个世界 同一个妈 但还是晚了,云露已经看到了沈未饶,她的情绪在看见沈未饶起,瞬间就激动起来,同时也起了提防之心,“你这个扫把星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病房内的人通通向门口望去,沈未饶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嗓子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哑口无言。 良久,沈未饶怯生生的叫道:“殷阿姨。” 云露冷哼,看不起似的撇着沈未饶:“别叫我阿姨!我可不想一个扫把星这么称呼我。” 沈未饶清楚的知道,殷珞渝和她玩在一起,也是防备着殷家人,殷家的所有人,都告知了她和殷珞渝很多遍,不要再继续来往。 殷珞渝往往是嘴上答应不会再和她来往,但实际行动还是偷偷的和沈未饶联系。 “妈,你说话有些难听了,小饶她不是扫把星。”殷珞渝眼看殷母要为难自己的好朋友,即刻站出来维护沈未饶。 云露听自己的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竟向着外人说话,就气不打一出来,有种泥巴糊不上墙的感觉。 她扶着胸口,气冲冲的道:“还不是扫把星?自从你和这个沈未饶交了朋友,哪天不发生个烂事!” 病房的气氛变得尴尬,沈未饶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惨白。 她生怕云露着急,下意识的就要去道歉,“对不起,阿姨,我……我,对不起……” 沈未饶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她这一生,真正对不起的只有沈默安和沈印礼。 不过,她在遇到长辈面前,话就容易说不利索,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有人责备她,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释,而是道歉。 云露又要接着为难沈未饶,殷珞瑜及时阻止, “我遇到的那些事,皆是天命可为,和小饶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能因为您是我妈妈,就可以肆意冤枉我的朋友!” 她想下去,把沈未饶护在身后,左腿和肩胛骨断裂的因故,她稍微一动,就会直冒虚汗。 “你!”云露见女儿的胳膊肘竟然往外拐,险些气晕过去,做为心理医生,治得了别人,却治不了自己的孩子,她摁着胸膛,尽量让心态平稳下来,“小渝,妈妈做这些,全部都是为了你好,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妈妈的良苦用心呢?!” 这个国家的家长,做的事向来都是说为了孩子好,实际上呢,是给孩子封闭在了一个看似空旷的封闭空间内,渐渐的,呼吸难耐,完全失去自由可言。 “为我好!为我好,次次都是为我好。”殷珞渝厌烦这样的教育方式,早在很久之前,只不过,她一直找不到发泄出来的机会,正好借着今日,她要好好的吐露一下自己的心声,“可是妈妈,您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把云露问住了,她好像真的不清楚自己的女儿真正想要的到底为何物。 母亲毕竟是在孩子面前有极大的尊严,即使意识到错误,也会找遍理由为自己辩解,给女儿灌输自认为正确的思想。 “做妈妈的不需要知道孩子真正想要什么,而做孩子的一定得明白父母做的一切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并且,珞渝,你回想回想,你从小到大,哪件东西,妈妈给予你的不是最好的?” “够了!从小到大,上学,到工作,哪一个不是听你安排,我不喜欢我的人生,被任何人安排!” 殷珞渝大喘着气的埋怨着,情绪过于激动,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掉在了地上,露出了绑着白纱布,按着固定板的腿。 黎寞寒怕殷珞渝的腿和肩胛骨造成二次伤害,要上前安抚她的情绪,谁料,殷珞渝当即推开了他,他无奈的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给殷珞瑜盖在了身上。 殷珞渝垂下头,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的落在被子上面,抽泣着发泄心中所有的不满, “我处个朋友,你就看着不顺眼,您和父亲好得一个是心理医生,一个是心理专家,又怎么不会不知道我内心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而且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交心的知己,你们却总是在我面前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的,她好不好,妈妈您真的接触过吗?” 殷珞渝刚醒,身体的健康情况还在回转之中,并不能动气,只是,她把怨气憋在心里太久了,父母施加给她的那些无形的压力,很快就要压的她喘不上气来了。 若是她再不宣泄,恐怕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彻彻底底的扛不住,所以,发泄多少,也舒服了多少,哪怕是一点点。 “爸爸妈妈不是阻拦你交朋友,也不是阻拦你有交心的知己,和谁做知己不行,为什么非要和沈未饶那个扫把星?!” “小饶不是扫把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妈妈,你说话太难听了,请您离开。” “你说什么?”云露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为了别人在赶她这个亲生母亲走。 母女两个吵的太过厉害,病房内陷入了尴尬,别人都想劝一句,但没有插嘴的机会。 两个人各持意见,沈未饶在门口,看殷母和殷珞渝吵得这样激烈,源头是她,她鼓足了勇气,上前和殷母对峙。 “殷阿姨,我知道,您不喜欢我……” 话音未落,云露阴阳怪气的说道:“哼,我哪敢不喜欢你,怕是我现在说不喜欢你,我的女儿得和我这个当母亲的断绝亲子关系!” 殷母把这话留下,狠狠地瞪了眼殷珞渝,又斜了沈未饶一眼,提起桌上的包,往门外走去,还不忘推了沈未饶一下。 沈未饶腿还在发软,差点没有站稳,还好许铎在旁边扶住了她。 “沈小姐,不要紧?云医生她平常并不这样的。” “嗯,我知道,我没事,谢谢许医生,。” 殷珞渝的胸膛此起彼伏。 她不明白,父母同修心理学,为什么,一个人都不懂得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殷母走后过了一会儿,病房内的僵局,还没有被打破。 向来不善与人说话的黎寞寒,先开口道:“小渝今天累了,你们先回去,有事等小渝完全康复再来。” “也好,殷医生好好休息。”许铎想想也是,殷珞渝醒了没多久,再加刚才闹了那出戏,她的心情定是很乱,得需要安静的环境。 许铎想叫着沈未饶一起走,殷珞渝赶在他之前,将沈未饶留下。 “小叔,简小姐,许医生,你们出去,我想和小饶单独待一会儿,说说话。” “好。”殷珞渝说什么,黎寞寒就答应了什么。 第五十八章 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简卿卿上一次见到沈未饶,没来得及看清她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这次,在她身边走过时,特地侧目看了她一眼,沈未饶也感受到身侧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也同时转过头,与简卿卿对了个眼。 今天,简卿卿看到了沈未饶的上半张正脸,和那个女人简直是完美复盘,她现在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认真的看沈未饶。 “黎先生,刚才那位小姐是?”简卿卿疾步走到黎寞寒身旁问。 “不是你哥未婚妻。”黎寞寒冷不丁的给她留下这几个字,便选择去了安静的地方。 简卿卿还想问些什么,黎寞寒早就在她身边不见踪影了,她跟个漏气的气球一样,没精没彩的。 “简卿卿,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沈小姐看起来和你哥的未婚妻长得这么像?”许铎吃了一小会儿瓜,肆意的靠在墙上,出声问道。 简卿卿盼望着在许铎那儿,套出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我聪明绝顶,谁心里想什么,我一探便知。” “许铎你别卖关子,快说。”简卿卿并不想再和许铎说话,但没办法,谁叫她好奇心重呢。 许铎摊开手,“小丫头,人不大,脾气不小,你哥的未婚妻是什么性格,除了你哥之外,你是唯一一个清楚的。” 简卿卿认真想了想,简尘枭未婚妻的确不像病房里的那个叫沈未饶的女人,那般的胆小怯懦。 简卿卿前段时间也在小道消息打听到了沈未饶的大概身份。 沈家丢失多年的小姐,好像还是江北四少曾经的妻子。 其实,简卿卿在听到这个信的时候,忽然想起,贺尽灼和沈未饶结婚那日,便是哥哥未婚妻失踪之时,世界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情。 不过,根据她的深入了解,沈未饶在十三岁前一直养在江北的某家福利院,十三岁到十八岁被贺家领养,十八岁起,沈家把她认回。 而哥哥简尘枭的未婚妻,受着高等的教育,含着金汤匙长大,是天之骄女,从小受人追捧,拥有的一切全部是世界上最好的, 身上与眼睛中自带的傲慢的气场,不是轻易就能模仿来的,那个沈未饶,身上从头到脚,穿着朴素,像是最廉价的地摊货。 因此,简卿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两人的生活经历天壤之别,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要不是当初提前调查,恐怕,她会以为,哥哥的好兄弟贺尽灼抢了哥哥的未婚妻,哥哥还傻傻的不知道,一如既往的和贺尽灼玩的好。 简卿卿查到沈未饶是贺尽灼曾经的妻子时,险些就提着大刀,去挑拨贺尽灼跟简尘枭的打小一块长大的关系了,幸好有人即刻告诉了她,做事不要没有摸清楚就去下结论。 简卿卿想到这,肯定的点头,好哥俩的撞了下许铎的胳膊,“没有想到,你除去医术之外,还对这个感兴趣呢。” “那不然呢。”许铎弹了简卿卿的脑瓜崩,瞳底隐匿着暧昧,“l城四大霸女之一的事,当然得第一时间准确的掌握咯。” “你说话小声点!我好不容易在寞寒那里立了温婉可人的人设,可不能毁在你这里!”简卿卿拽着许铎的白大褂,躲到稍微隐蔽的地方,悄悄往外扒了扒头,确保黎寞寒看不到他们后,立刻捂住了许铎的嘴。 实则,黎寞寒,压根就没兴致去看无关紧要的人。 许铎炯炯有神的眼睛,倏然间黯淡无光,他垂眸看着捂着他嘴巴,手指抵在自己唇边,让他噤声的女人。 许铎把简卿卿的手拿掉,调侃性喊道:“寞寒” “哎呀,我们快走,不要打扰了小渝和她的好朋友的美好时光。” 简卿卿红着一张脸,将许铎推到门外,又一直推着许铎往电梯口走,她还不忘看了眼黎寞寒,就是为了确定黎寞寒对她的态度会不会有变化。 然而,黎寞寒在她和许铎进了电梯,都没有抬头。 黎寞寒觉得一个字可以用来形容走廊刚才的氛围。 吵。 …… 简卿卿和许铎走之后,医院走廊安静了不少。 病房内,殷珞渝握着沈未饶的手,眼中满是歉意。 “小饶,抱歉,我妈妈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未饶会心一笑,反握住殷珞渝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用行动来安抚着她心中的内疚。 沈未饶不说话,殷珞渝更加感到抱歉,她原本是顾及沈未饶会因她受伤而不开心,于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沈未饶,让沈未饶放心。 谁料想,沈未饶听说她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二话不说,直接来看她。 殷珞渝来不及说她的妈妈也在,来的话提前通知,沈未饶就过来了。 还和她的妈妈碰了个正着,激发了母亲的怒气,还给自己的好朋友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她们第一次这样没有默契。 沈未饶感受到了殷珞渝的愧疚之心,苍白着一张唇,扯了个笑容,忍着手背的疼,给殷珞渝整理着凌乱的刘海。 沈未饶也就是在殷珞渝面前不会自卑,能摘下口罩,露出全部的面容。 “没事的,小渝,我不怪你,也不怪阿姨的,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预判的,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沈未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中还是很憋屈,只是,她学会了忍耐,眼泪留在眼中打转,倔强的迟迟不肯流出眼眶。 “小饶,你嘴边总是挂着不会怪谁,把压力全施加给自己”,沈未饶藏的再好,身为她多年的最好朋友的殷珞渝,一眼便能看穿沈未饶究竟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我们是好朋友,你是我家人中的一部分,我们理应共同分享一切困难的。“ 沈未饶的眼眶愈加的湿润了,她在没遇到殷珞渝前,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围绕着一个“苦”字,一直开展下去。 她先前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孤单,乏味,无趣,以至于殷珞渝来到她的世界,主动和她交朋友,她第一时间会竖起浑身的刺,来防备殷珞渝。 相处久了,沈未饶能清晰的感觉到殷珞渝和旁人不同,也放下了保护自己的那层无形的防护罩。 殷珞渝的话,使沈未饶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抽泣着哽咽着,悲喜交加。 “对,我们是好朋友,是彼此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不哭,要坚强,你和我。”殷珞渝缓缓抬起无力的半边手臂,给沈未饶擦掉脸上的泪珠,“你身体如果好转了,先出院,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太长时间的医院的味道。” 沈未饶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她,殷珞渝笑着婉拒她。 “你先完全修养好自身的体质,至于我吗,放心,有我小叔在呢。” 沈未饶无论说什么,殷珞渝都执意不肯叫她留下。 第五十九章 去找贺尽灼 殷珞渝说的对,她本身的体质,不适合长时间待在医院,何况,她在夜色佳人出来太久了,恐怕,这个月的工资,又会减不少。 沈未饶不仅得拿钱赎沈默安,攒钱给沈默安治病,还需要每个月按时交房租,不然,她就没有能温饱的住所。 不过,她先不能去夜色佳人,要是叶芙看到她这样的脸色,指定会让她回家休息,还不如到家里养一下气色。 …… 这天下午,沈未饶准备出院,去缴纳住院费,收费处的护士和她说一位长相很冷的男人已经替她交过了。 根据护士的描述,沈未饶先联想到了黎寞寒,她现在来不及去感谢黎寞寒,只好等着下次再见面。 沈未饶在心中默念着,一定要记得和黎寞寒道谢,生怕忘记,她一直念到公交车站。 她在站牌等了十几分钟,一辆绿色的直达她家住所圣环小镇的公交车,停在了站牌,沈未饶走上去,要往投币盒中投钱。 司机好心提醒阻止这她,“现在乘公交是时期。” “哦哦,谢谢师傅。”沈未饶将两块钱放好,和司机道了谢,不做过多的逗留,坐到了后面一个隐蔽的座位。 沈未饶感受着公交车内传来的热风,渐渐的进入梦乡。 沈未饶没有睡的太熟,也提前记清了这辆公交车没一站的目的地。 车开到圣环小镇的前两站,沈未饶睡醒了。 沈未饶打了个哈欠,公交车报出圣环小镇的站名时,沈未饶正好缓过神。 沈未饶走到门前,套了半天的钥匙,要开门,才发现,锁被人撬开了。 不好的预感燃上心头,沈未饶焦急的推开门,去查看房间内的情况。 屋内的状况,使沈未饶彻彻底底惊慌住了。 家具全部被人搬走了,一个也没有给沈未饶留下,原本狭窄的房子,变得空旷。 她住院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家都没了。 沈未饶呆愣愣的环视着屋内,她不知如何是好,委屈如同洪水猛兽困扰着她。 知道她家住址的唯一一个人,是贺尽灼,若是贺尽灼,那家里被半空的事,一切都说通了。 沈未饶紧攥着拳,她答应和他离婚了;也按他的意愿去堕胎,去为自己没有犯下的错认错;也曾连续多日跪在大雪中过着靠吃雪维持生命的苦日子;哥哥更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和沈家断绝了一切来往,落在他手中吊着半条命过了四年之久。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了,贺尽灼还要她怎样,非要将她逼到绝境,才算是完吗? 不,这个故事是他们两个一同开启的,理应截止于他们两个手中,单方面宣布结束,不算是真的结束。 沈未饶还记得贺尽灼住的北桐安港是在江北的哪一处,她总不能干着急,坐以待毙,等着贺尽灼联系她,亲口承认就是他托人搬空她的房子,故意使她落到这般难堪的地步。 怎么可能,沈未饶跟贺尽灼接触的少说也得十几年,贺尽灼从来都是等着别人主动去找,才会将所做之事全盘托出。 沈未饶鼓起了勇气,踏上了主动找贺尽灼要个说法的征途。 她再怕,贺尽灼权利再大,也无权去剥夺她住在哪里的自由。…… 沈未饶租的房子在东郊,而北桐安港在西郊,两个地方隔得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远,沈未饶需要导两次公交车,才能到距离北桐安港稍微近一点的站牌。 沈未饶在外面等公交,现在的天还没有完全回暖,沈未饶又没有个像样的厚衣服,以至于耳朵和脸冻得通红,嘴隔着口罩也是冻麻了,脚上穿着棉鞋和手带着编织手套,都冻的马上要失去了知觉。 等了足有十分钟,公交车在远方缓缓驶来。 …… 到北桐安港时,天已经稍微暗了,沈未饶仰望着面前这栋占了整个江北十分之四位置的灰白色豪宅。 细数起来,距上次来,还是五年前, 沈未饶对五年前的事,记忆犹新, 那天,沈默安落到贺尽灼手中,她来恳求贺尽灼不要对沈默安下手,贺尽灼提出她乖乖听话,会给沈家还债,也会放沈默安一马的要求; 那天,寻找她多年的爷爷出意外去世,母亲为了还自己欠下的债,不惜把女儿卖给上了年纪的债主来抵债; 那天,沈未饶费了力的在母亲的债主手中逃出来,是贺尽灼救下她,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带了一帮人去堵沈家的宅子; 那天,沈未饶的父母怕惹到贺尽灼这个大人物,将她这个做女儿的和沈默安那个做儿子的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沈未饶触景生情,回想到这,她的眼睛,又不自觉的红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五年了。 沈未饶站在北桐安港外,仰头干望着,在原地徘徊着,不做实际的行动。 沈未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就算是问了,得到的答案,必定是冷嘲热讽或者沈默安遭遇非人的煎熬。 她想想,算了,反正受的委屈不止一日两日,多一天算不了什么,可以租的房子,又不止那一家,她多受点委屈,哥哥就少受一些苦。 再者,沈未饶不想与贺尽灼有过多的纠葛,女人选择放弃在贺尽灼这里讨个说法。 她殊不知,豪宅二楼,男人正好以整暇的目睹着她的一举一动。 贺尽灼算到了,沈未饶一定会来。 男人见沈未饶要走,穿上外套,下了楼,隔着黑色的栏杆门悠悠然问道:“沈大小姐是为了房子的事而来。”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的声音,止住了往前迈的脚,果然是贺尽灼。 “不是,贺先生误会了。” 沈未饶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说完,她再次抬脚要走。 贺尽灼大步走到她身前,堵住她的去路,进退不是。 “不是吗?沈小姐。”男人勾住沈未饶的下巴,俯瞰着她,神情淡漠,“沈小姐每天巴不得离我远远的,若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会在东郊千里迢迢赶到西郊吗?” 男人用的力不算大,沈未饶眼睛飘忽不定,尽量不去和他对视,不愧是贺尽灼,总是能准确的猜出沈未饶来哪里,去哪里的目的。 既然被贺尽灼猜到了,还不如趁此机会,问个清楚。 沈未饶要声问他,贺尽灼漠然的主动说道:“还记得离婚那一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沈未饶的鸡皮疙瘩起来了,离婚那一日。 不仅是贺尽灼脱口而出的那句:沈家小姐,不得善终和我得亲眼看着你痛不欲生的过完这辈子,让她牢记。 第六十章 小未饶:打雷了 我怕 还有她刚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贺家老宅时,贺尽灼在她背后说出来的:“只要我贺尽灼不开心了,你沈未饶不要想有温饱之地。” 沈未饶想起来,心情怫郁,愤愤不平的怒瞪着贺尽灼,努力去试着跟贺尽灼正常交流。 “请问贺先生,我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满意了吗?” “沈小姐想问什么,进来问。”贺尽灼没有回答她,回过身,往豪宅里面走着。 沈未饶并不想进去,怕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她只想早问完早结束。 “不用了,贺先生,在这里说就好。” 贺尽灼抬头看了眼天,有些阴了,天气预报也报了今天有雷阵雨。 他头也没回一下的,无情的告诉沈未饶:“一会儿要下雨了,沈小姐想淋着,可以选择不进来,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在一个杀人犯身上。” 说着,贺尽灼进了屋,他前脚进屋,后脚,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打在沈未饶的脸上。 女人原封不动,傻傻的呆在原地,雨下密了些,沈未饶还是没有动,非常的固执。 贺尽灼透过屋内的透明玻璃,蹙着眉看着如此固执的沈未饶,不知不觉的就记起了他让沈未饶跪在叶忧笙坟前,女人宁可在大雪中冻得全身僵硬,去吃地上有细菌的雪维持生命,也执意不肯承认自己错误的那一日。 沈未饶今天的执拗,不比那一日厉害。 沈未饶的身子不好,站在雨中,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也站不稳,脸色白的可怕,雨越下越大了。 轰隆一声! 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暴雨夹杂着电闪雷鸣,沈未饶打了个激灵,她畏惧打雷,但是,她还是不肯进贺尽灼的房子。 贺尽灼知道沈未饶怕打雷,很怕,沈未饶刚来贺家那会儿,晚上打雷,就会抱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来敲他的房门。 战战兢兢的说,“尽灼哥哥,打雷了,我怕。” 贺尽灼当时恶狠狠的说:“胆小鬼,怕打雷,就滚出贺家。” 沈未饶老实了,抱着被子,在他的卧室门口,拧着双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贺尽灼唯恐沈未饶再像小时候一样,淋着大雨,等到明天早晨,他将手握在把手上,意识到竟然在担心沈未饶那个该下地狱的女人,便放下了落在门把手上的手。 ,“死就死了,沈未饶罪不可恕,死了也是便宜她。”他腹诽着,坐到欧式沙发上面,盘起了二郎腿,倒了杯温水,不再去看沈未饶,由着沈未饶自生自灭。 一旁的符昼看不下去了,谨慎的问道:“四爷,外面下暴雨,要不然属下让沈小姐先行离开……” “我们沈小姐既然想淋雨,就该成全她的。” 贺尽灼没有因符昼的擅作主张而生气,则是悠闲自在的吹着茶水,抿了一小口,勾起了唇角。 外面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的打着,沈未饶双手捂着耳朵,雨水落在肌肤的每一处,女人冷的发抖,也依然站在那处。 符昼目视着沈未饶,贺尽灼也不管,由着他去, 沈未饶开始站不稳了,身体摇摇欲坠,符昼慌忙的将看到的给贺尽灼,“四爷,沈小姐马上晕倒了!” “马上而已,不是还没晕吗?” 贺尽灼嘴上不在意的说着,内心慌得一批。 沈未饶的身子完全撑不住了,倒下去那一瞬间,身后有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她模模糊糊的看出了接住她的人的脸。 貌似是祁京烛。 符昼给贺尽灼报备完,长叹了口气,心中有无数想跟贺尽灼说的,但是,他有那个心思没有那个胆子。 符昼转过头,接着观察沈未饶,不过,他刚才回了个身,同贺尽灼报了情况,转眼间沈未饶不见了! 也许是等久了,沈未饶疲惫了,并且贺尽灼一直不露面,身体也肯定熬不住,就走了。 “四爷,沈小姐走了。” 符昼如实报给贺尽灼。 贺尽灼握着杯子的手掌,紧了一寸。 一晚也熬不住,还妄想在他这里得到些什么,痴人说梦。 贺尽灼紧紧攥着茶杯,咬着后槽牙,胸膛此起彼伏。 “总有一日,沈小姐会再回来找我的。” 他直视着沈未饶刚才站的地方,神情淡漠。 …… 沈未饶在北桐安港晕过去,被祁京烛抱到了车上。 祁京烛也没能想到,去隔壁炀城出差,路过北桐安港回乳州,能碰到这个有趣的女人。 他通过后视镜看向躺在后座,好似睡着一般的女人。 真是缘分妙不可言啊,短短几日,又见面了。 祁京烛哼着小曲,沈未饶因为难受掀掉了盖在身子上的淡蓝色限量版毛毯,哼唧着,脸颊发红,嘴唇惨白,额头冒着虚汗。 祁京烛发觉不对劲,拧起了眉头,他加大油门的速度,开着车,看旁边有没有药店,车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遇到几家药房,却都关门了。 马上就要到家了,沈未饶需要保暖,带着她一圈圈的转,怕是会加重。 祁京烛焦头烂额的给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通了后,紧张兮兮的吩咐道:“吴妈,看看家里有退烧药吗。” “少爷生病了吗?”吴妈在电话里关心道。 “不是,朋友生病了。”祁京烛打开转向灯,挂断了电话。 …… 五分钟过后,祁京烛将车停在了一栋浅蓝色别墅前,他抱着沈未饶下车,一位留着超短发的妇女前来迎接。 “少爷,这位是?”妇女看着祁京烛抱下来个女人,关切的问道。 虽说祁京烛身边女人无数,隔三差五的就带个女人去吃饭,带回家的,只有这一个。 妇女好奇心过盛,努力扒着头,要看清祁京烛怀中的女人的模样。 祁京烛转过身,粗暴的用脚踹上车门,力道大的惊奇,声音小的惊人。 “是我的朋友。”祁京烛回答着妇女,“把客房的温度升一下,吴妈,顺便带她去泡个热水澡,拿个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祁京烛说完,就抱着沈未饶进了屋,吴妈后脚跟了上去,给祁京烛拿出先前他嘱咐准备好的退烧药,放到茶几上。 祁京烛没生过病,故而也没有吃过药,生怕他给沈未饶吃错了,特意叮嘱着,“少爷,退烧药放在桌子上了,吃两粒,不要吃多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准备。”祁京烛拿起桌上的药片,捏开沈未饶的贝齿,把药塞到她的嘴里,沈未饶还没有意识,药刚放到嘴里,就在嘴中溢了出来。 祁京烛活了二十四年,还没伺候过人吃药,他又不能做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于是,祁京烛打开了百度引擎,搜索内容:病人昏迷,药片吃不到嘴里该怎么办? 第六十一章 祁京烛暴露少爷身份 祁京烛翻了半天,最终,把目光锁定到了一位医生专家给提的建议上面。 医生给的建议是:将药片打磨成粉冲服。 祁京烛从出生就是一手握金,一手抓银,被精心呵护的少爷,需要什么,都是佣人准备,哪里这样照看过一个人,又哪里知道怎么把药打磨成粉。 不会可以学,祁京烛给自己鼓劲。 搜索出来把药打磨成粉的过程,他拿起工具,冲准药片,砸了下去。 声音过于大了,昏迷的沈未饶,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记得,自己是在北桐安港找贺尽灼要说法,后来下了雨,再后来她就来到了这里。 她慢慢的抬起手,揉着眼睛,试着看清醒来看到的陌生环境。 尔后,沈未饶的眼前彻底清晰,她撑着身子看到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背影,沈未饶的头很痛,她压了压太阳穴,想起了她在北桐安港晕倒了,倒在了一个怀抱中,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怀抱是祁京烛。 只不过,这里一看就是豪宅,祁京烛和她一样,在夜色佳人工作,怎么可能住在这里,沈未饶为了确认是不是认错了人,虚弱的试着喊道:“祁先生?” 祁京烛端着药瓶盖子转过头,笑嘻嘻的问道:“醒了啊?” 沈未饶艰难的点头,没有认错,真的是祁京烛。 他居然住着如此富丽堂皇的豪宅,可是,他不是夜色佳人的清洁工吗? “祁先生,这里是?”沈未饶起了点疑心。 祁京烛大脑飞速运转,给沈未饶递过药,看着她喝掉。 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寻了个理由,“我一天打两份工,一份是夜色佳人的清洁工,一份就是给这家少爷当保镖。” “给少爷当保镖,不是该守在少爷的身边吗?” “是这样,我是这家少爷专门安排在家里看家的保镖。” 沈未饶半信半疑的“哦”了声。 祁京烛话刚说完,在客房收拾东西的吴妈大喊道:“少爷,客房收拾好了。” 祁京烛惊慌住了,因为说谎,端药的手颤的厉害,吴妈也真是的,他用心编的谎言,在转念之间被戳穿。 “少爷?”沈未饶以为听错了。 祁京烛正要给沈未饶解释,吴妈又道:“少爷,浴室的水也烧好了。” 沈未饶拧紧了眉头,这栋豪宅里,她没有听到其他男人的声音,所以说,那位妇女口中的少爷是祁京烛。 她咬牙切齿的问:“是在叫你吗?” 祁京烛唯恐沈未饶误会他,立即抬眸看了眼沈未饶,女人的脸色煞白,并不是生病的苍白,则是被人欺骗而着急生气引发出来的能看清毛细血管的透明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双手抓住沈未饶的双肩,“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骗人玩很开心吗?”沈未饶打掉肩膀上面的手,颤着声问。 祁京烛手中落了空,心中也空落落的。 “我怕你会因为这些,而自卑不敢靠近我……” “祁京烛,骗人玩很开心吗?是彰显你高高在上的身份吗?”沈未饶红着眼忍着激动又问了一遍。 祁京烛感觉到沈未饶在生气,怕沈未饶的病情再加重,劝说道:“你还在发烧,先去泡个热水澡,剩余的,我会慢慢的给你解释的,相信我。” 沈未饶冷的发颤,瞳仁也颤抖的瞪着祁京烛,她太气了,身为富家公子,就可以耍的别人团团转吗。 她攥紧了拳,不愿和祁京烛周旋,也不愿用他家的浴室,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你现在还在生病,要去哪里?”祁京烛大步上前,拉住沈未饶,忧心忡忡的关心着,“你再生气,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祁京烛说的对,再怎样,她也不该不爱惜身体,她要是再倒下,就真的完全没有能力救哥哥还有和抚养沈印礼了。 沈未饶给祁京烛说了个谢谢,没再理会祁京烛,则是听他的暂借了他家的浴室用。 祁京烛松了口气,沈未饶选择留下了,他得好好解释一番。 祁京烛从来都没有这样怕过被一个人误会。 沈未饶刚走到浴室门前,吴妈提醒道:“少爷,这位小姐刚吃完药,烧也没有完全退,不能洗澡,需要过一小时后。” 沈未饶也听了个正着,吴妈看似是在给祁京烛说,实则,是在提醒她。 长辈定是身经百战积攒出来的经验,沈未饶也听说过刚吃完药不能洗澡的说法,她就算再气,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沈未饶又退回到了沙发上,正襟危坐,看也不看祁京烛。 气氛紧张,祁京烛秉着呼吸。 吴妈也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了,便自觉离开,去把祁京烛带女人回来的消息报给祁京烛的父亲。 “小烛带回去一个女人?!”祁向寅在办公室听吴妈告知他这个消息,没忍住,吼了出来。 办公室的小助手吓的抖了个激灵,手上整理的文件,散落在地。 祁向寅抬了下手,示意他先下去。 小助手走之后,祁向寅吩咐吴妈:“拍张小烛带回来的女人的照片,发过来。” “好,我这就去拍。” 吴妈挂了电话,藏在墙后,找了个角度,拍下了沈未饶的正脸照,发给了祁向寅。 祁向寅盯着沈未饶的照片盯了许久,总是感觉在哪里见过,就是记不起来,他捏着眉心,认认真真想了好久好久。 蓦然,祁向寅记起来了,两年多以前,在报纸上,见到过这个面孔,那个报纸配了张吴妈发给她的女人和贺尽灼牵着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并且,祁向寅还听说,这个女人的名声很差。 当年那件事,传遍了大江南北。 祁向寅锤了下办公桌,杀气腾腾:“小烛这小子,竟敢将一个无名无分、毫无能力的女人带回家!真是翻了天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祁京烛不争气,在微信翻出个联系人。 编辑了个消息发送:“想办法让这个女人,离小烛方圆十八里之外,永远不要靠近小烛。” 顺便附加了张沈未饶的照片。 …… 祁氏,沈未饶坐了一半在沙发,祁京烛迟迟没说话,他有好几次偷偷瞄沈未饶。 良久,祁京烛实在受不了的主动找了个话题:“这一个小时,我们总不能干坐着啊,聊一聊。“ “我和欺骗我的人,没有好聊的。”沈未饶还在气头。 “我欺骗了你这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的,况且,法庭上,杀人犯都有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你不能一下就将我推开的。” 沈未饶侧头,正视着祁京烛,严肃的说道,“祁先生,我们没有在法庭,你我也不是原告与被告。” 第六十二章 沈未饶怀孕了 “难道,你没有欺骗过谁吗?”祁京烛与沈未饶对视。 沈未饶被问住了,是啊,她也骗过人,骗过贺尽灼要去打胎,骗过殷珞瑜她和贺尽灼离婚之后,还住在贺家老宅,骗过叶芙,说她没有名字,也骗过黎寞寒自己真正工作的地方,更骗过祁京烛,隐瞒了真实名字。 沈未饶默不作声,眼中有因心虚而引发的泪花在闪烁。 “沈未饶,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这一生,百分之百的不说谎。”祁京烛眼看沈未饶有动摇,接着给她洗脑劝说,“每个人说谎,都有必须的理由,我想,你也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有一己私欲。” 沈未饶在祁京烛喊出她的名字时,瞳孔震了一下,祁京烛又在哪里得知的她的真实名字,她没记错的话,和祁京烛说的是,她叫蔓露。 难道是…… 若是说祁京烛用他的能力去调查沈未饶,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沈未饶在游神,祁京烛借此机会,缓声问道:“你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真实名字?” “祁先生是少爷,知道我的真实名字,不足为奇。”沈未饶倏然掀起眼皮,胸膛似乎插了一把剑,稍微一动怒,便会疼痛难忍。 祁京烛轻笑,将话题转移到了他欺骗沈未饶上面。 “所以,沈小姐,你骗我,我从未想过怪你,那么,你要继续怪我吗?” 沈未饶似乎吃了超辣的辣椒,辣的说不出一句话。 祁京烛说的对,他们互相欺骗,祁京烛没因她隐瞒真实姓名而生气着急,那她为何不可既往不咎呢。 沈未饶抬头来回巡视着客厅,她在找钟表。 祁京烛和心理师似的,一猜便准。 “是想知道几点了?” 沈未饶看向他点头。 “那你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我就告诉你时间。” 祁京烛没正行的和沈未饶开着玩笑。 沈未饶只觉得,又要被祁京烛耍,她把欧式沙发的金黄色沙发套攥在了手里,忍着怒火。 真是无耻,沈未饶懒得和祁京烛计较,随便他。 沈未饶不说话,祁京烛倒也不感觉尴尬,给沈未饶也端茶也倒水,也拿电热宝让沈未饶取暖。 沈未饶不接,咬牙启齿的,像是小孩子在赌气,祁京烛吸了口气,“哎哟,小妞,现在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时间也不早……” 也不知道沈未饶有没有听进去,只觉得有股恶心感冲到嗓子眼,干呕了以下。 祁京烛:我说的话就这么恶心? 他就当做沈未饶或许是受了寒,身体不属实,才导致的,“那好,小妞,我先不勉强你,时间不早了,你在……” “呕”祁京烛又没说完,沈未饶又一次干呕,她想吐,狂咳起来,咳个不停,咳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祁先生,借用一下卫生间。”沈未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有一双拳头正轻轻捶打着她的小腹,万千蝼蚁也在腐蚀她身体内的每一处器官。 祁京烛也看出来了沈未饶的脸色不好,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的冒出额头,嘴唇比晕倒时还要白。 祁京烛指指卫生间,不放心沈未饶自己去,便叫道:“吴妈,带沈小姐去卫生间。” …… 沈未饶心中的反胃难以忍受,到了卫生间,她立刻弓下腰对着马桶,一顿咳,白天吃的饭与胆汁,马上就要咳了出来。 吴妈给她轻拍着后背,发自善心的告诉她:“沈小姐,您这应该属于孕吐。” “孕吐?”沈未饶震惊住了,她怀过一次孕,怀沈印礼的时候,吐的并没有今天严重,当初殷珞渝和她说过,她怀孕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 她边吐边想,这些年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拼命远离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纠缠到一起。 沈未饶想起那天贺尽灼和她说,“要是怀孕了,把孩子生下来”,她发自内心的感到可笑,逼着她堕胎的是贺尽灼,逼着她留下孩子的也是贺尽灼。 沈未饶愈加的摸不透贺尽灼了,他好像个矛盾体,一直占据在她心灵的某一处。 沈未饶让吴妈替她瞒住了祁京烛,在沈未饶的认知世界里,祁京烛是富家公子,肯定会跟贺尽灼认识。 有一句老话叫:世界富豪一个圈。 ……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沈未饶本想着雨停了就回去,明天好去医院,但是雷雨交加,这个时间也没公交车,打车肯定贵而且也不安全。 祁京烛看出沈未饶的为难了,主动提议道:“外面的雨估计一晚上停不了了,你刚淋了雨,身子遭不住,时间也不早了,你暂时住在这一晚上,明天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谢谢祁先生。”沈未饶没有拒绝祁京烛,他说的没错,她刚才淋过雨,身子骨遭不住。 沈未饶不傻,她很清楚的明白,养精蓄锐给身体条件最好的保障,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祁京烛让吴妈带沈未饶去了客房。 沈未饶短时间内且没有预兆的换了个地方住,她不习惯,站在窗户前,盼望着雨快点停,她不想跟像祁京烛这样的富家子弟有太多的接触,而且是耍过他玩的少爷。 老天却猜不透她的想法,也许是将沈未饶遗忘在了一个未知世界里, 外面的余生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阵阵像是诉说着世界的不公。 沈未饶失眠了,前半夜雨声与雷声交加,使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下半夜,四点钟,沈未饶的困意卷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了天亮,雨停了,太阳高高挂起,沈未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看不要紧,一看女人迅速在床上坐了起来。 十点了,离工作时间,晚了三个小时。 沈未饶锤了下头,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她顶着个鸡窝头,半眯着眼,走到客厅,祁京烛没有在,吴妈做了早餐,邀请她过来吃。 “沈小姐醒了,吃点早餐。” “吴妈,请问祁先生去哪里了?”沈未饶没有胃口吃,她和昨晚一样,总想着吐,怕吃了东西,呕吐的会更激烈。 她深知,自己和祁京烛没有关系,不该过问这么多,但是,她对这块人不生地不熟的,出了这扇门,恐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拐走。 “少爷的事,是不会随意告诉佣人的。” 祁京烛姐姐祁盈的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祁京烛作为祁盈外的第二大股东,去协助祁盈了。 吴妈端来熬好的牛奶,盛了一碗,推到沈未饶跟前,“孕期多喝点牛奶,对身体有好处。” 吴妈这一说,沈未饶才想起来,确保万一,今天得去医院做个b超,是胃部导致的干呕,还是真如吴妈所说,她怀孕了。 第六十三章 堕胎 沈未饶问了吴妈这里哪有药店,顺便问了去往江北医院的路径,吴妈给她指了指路,沈未饶道了谢,然后让吴妈等祁京烛回来,告知他,她有重要的事,先走了。 沈未饶按吴妈说的,走了三百米,碰到了个道口,拐进去,最边上,就是个大药店。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敲敲药店的门,里面的药师说了声进,沈未饶才进去。 “有什么需要的吗?” 沈未饶怀过一次孕,但是买验孕棒的事,她还是难以切齿,红着脸咬着下唇,好像躲在云朵后面,刚刚露脸的太阳,又红又热。 “有没有……那个。” 药师掀了下眼皮,很大声的问道:“你是说验孕棒吗?有的!你是要什么价位的?” 沈未饶的脸红的比方才还严重,她尽力去压低声音,不料,药师没打好配合。 她往外面看了几眼,也没听药师介绍,随便拿起一个,问了价格和附近的公共厕所,药师给她指了路,她说了声谢谢,拿出了正好的钱,放在了柜台上,戴上帽子,和做贼的似的,匆匆走了。 “真是奇怪。”药师看着沈未饶背影,喃喃说道。 沈未饶很快找到了药师说的公共厕所,她拿出验孕棒,测了一下,出结果是一到三分钟。 短短的三分钟,是那般的漫长。 沈未饶等的很焦急,她的心中有小鹿在乱窜,三分钟过后,沈未饶拿起验孕棒。 确认了,是两条杠,她怀孕了。 沈未饶把用完的验孕棒包装好,扔到了纸篓,坐上了去往江北中医院的公交车,春风掠过窗口,迎在脸上,肆意的拨乱沈未饶的碎发。 女人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若是又怀了宝宝,她是打掉,还是留下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沈未饶,等到了医院,她确认了答案。 沈未饶没有去找殷珞渝,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去做流产的事。 沈未饶在医院大门前,心中的答案又不确定了,在这里做流产定是会花很多的钱,沈未饶的积蓄不多,做次流产,身体会垮掉,也将会身无分文。 女人在医院前出神半天,最终,她还是没有进去,则是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沈未饶正巧与傅衢擦肩而过,傅衢感受熟悉的气息掠过身侧,他停住脚,向后望去,女人坐进了出租车里,给他留了个侧影。 他又仔细斟酌了会儿,忽然记起来了。 在沈未饶升上窗户的那一刻,傅衢拍了张照片,发给贺尽灼:“我看见你前妻来医院了,不知道来干什么。” “嗯,知道了。” 贺尽灼看到傅衢发过来的消息,格外的嗤之以鼻。 傅衢身旁还跟了位拿着导盲杖,扎着低麻花辫,肉嘟嘟的脸,眼睛亮如晶石的大眼萌妹,甜甜的问道:“阿衢哥哥,怎么了?” “没事。”傅衢笑眯着眼,揉揉她的头顶,贴心提醒,“慢点走,有台阶。。” 大眼萌妹抓着傅衢的小臂,笑得灿烂的嗯着。 …… 沈未饶坐上出租车,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没好意思开口,扭扭捏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小哑巴。 “小姑娘,你不说个目的地,我也不能带你一圈圈的转啊。”司机不知所措的尬笑着说。 沈未饶也觉得不好,一直转圈,也不是个办法,并且,费钱,她深呼吸了一下,忍着心中的痛苦,结结巴巴的道:“司……司机师……傅,请问……这附近……有……有没有便宜的私立医院?” “有。” 司机觉得沈未饶有些奇怪,那么大的医院摆在面前,她不去,非要选择去小医院,难不成是江北市中医院的环境与治疗设施、环境还没有个私立医院优秀吗? 当然司机也是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想多过问乘客的隐私。 司机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沈未饶看了一路的风景。 没过太久,司机停下了车,“小姑娘,到了。” 沈未饶付了车钱,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这家不是很靠谱的私立医院。 说是私立医院,还不如说成黑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端着果盘,饮料等食品,来热情的接待她。 “请问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沈未饶不习惯有人这样给她献殷勤,很别扭。 她向后迈出一步,和医生隔开一些距离,低垂着眉眼,整张脸上写着羞涩,难以启齿的低声道:“那个……我想,做……流产……”。 “确定要做吗?”医生请她坐到走廊的凳子上,“你老公呢?” 沈未饶攥住了衣角,摇头,示意医生她没有老公。 “没有老公?小姑娘不要怪我话糙,你先想好,这次做了流产,再怀孕的几率可能会降低一些,可不能再傻傻的男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了啊。”医生给沈未饶做着思想工作,先证明他们这里和正规医院没多大的差别。 沈未饶点头,代表知道了。 是啊,医生说的没错,不应该傻傻的听男人的话,不应该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又该怎么办,她不听话会带来无数个灾难,不只是给她,还有沈默安。 沈未饶不管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她不想拿沈默安的命,去做一场永无止境的豪赌。 “那我现在带你去做手术,需要五万,你的钱带够了吗?” 医生看她点头了,内心欣喜若狂,表面云淡风轻。 “这么贵吗?” 沈未饶吃惊的问。 “这算是便宜的了,你到大医院,做流产,少说也得十几万了。”医生感觉到沈未饶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见识,于是,忽悠着她。 “可以便宜些吗?”沈未饶轻咬下唇,耳红面赤的问。 医生的脸色黑了下来,驱赶着沈未饶,“没钱就不要来做手术,钱攒够再说。” “不行,我必须要打胎”沈未饶不管不顾的握住医生的手腕,恳求的说,“医生,我没有带那么多钱,拜托您。” 医生看沈未饶的眼神很真实,假意支了个招,“没有带那么多钱,你可以用值钱的东西来抵。” 沈未饶哪里能拿的出值钱的东西。 “那我尽快攒好钱。”沈未饶歉意的垂下了头。 她刚转过身,医生叫住她,给她指着墙上贴的海报,“唉,女士,不妨您看看我院的活动。” 沈未饶按她的指示,转头看向贴在墙面的绿色海报。 沈未饶一眼看到了“半颗肾换十万元并送500元优惠”的字迹。 医生借此,抓紧睁着眼说瞎话,“女士,您大可放心,绝不会伤害您的身体,半颗肾,你还是会和从前那般,朝气蓬勃、春光满面,不会有任何影响。” 第六十四章 要堕胎 他来了 沈未饶举棋不定,她盯着海报斟酌了片刻,确定道:“好。” 缺少半颗肾罢了,总比将孩子生下来,被贺尽灼发现,骨肉相连的二人,从此分别,等再相见,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认她。 医生露出了不坏好意的笑。 又有一个人上钩了。 心里面这么想想,脸上镇定自若。 …… 沈未饶躺在手术台上,头顶上的灯亮的刺眼,主刀医生推了下眼镜,说的和真的似的哄骗着沈未饶,“女士,肾脏切除,如果用麻醉剂,效果没有不用的好,价格也不同,用麻醉剂的价钱会比不用麻醉剂的价钱少70%。” “好,我知道了,不用打麻醉。”沈未饶死死握住蓝色的无菌手术单,紧闭上了双眼。 “手术过程有些艰难,不可以睡着,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 沈未饶的身材好,医生嘴边阴险的笑容马上要挂不住了,他扯了扯嘴角,借着给沈未饶割肾,来楷她的油。 沈未饶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很僵硬。 “女士,您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要与您的肌肤接触的。”医生蒙骗着沈未饶。 沈未饶没说话,闭着眼睛,尽全力使自己转移注意力,只是,活剥肾的感觉太痛了,手术台上颚无菌手术单被女人钻出了个洞。 有汗珠在她的鬓角渐渐流到下巴,沈未饶疼的咬牙切齿,实在疼的不行,女人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手臂被咬出了很深的牙印,印出了一点淤血,这场夺命的手术,才告一段落。 沈未饶全身上下都放轻松了,医生给她缝好针,她穿好衣服,躬着腰,走出了手术室。 医生没有告知她,刚割完肾不能随即做流产,如果做了,会迎来生命危险,而是过了半小时,将沈未饶喊到了另一个病房。 又说了刚才割肾的那一套说辞。 只是,做流产,可以上麻醉,她又一次躺在手术台上,思绪纷乱,麻醉剂正要打入她的小臂。 有男人厉声制止道:“住手!” 医生吓了一大跳,差点把麻醉剂打偏,眼看就要马上要大功告成的事,结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人坏了他的好事,他咬牙切齿的小声骂骂咧咧的回头,“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啊。” 沈未饶察觉到医生没有将冰冷的麻醉剂打进她的肌肤内,肾被割去的痛意还未消散,故而睁眼有些困难,她在隐约中看到的两个身影,是那般的熟悉,碍于眼前模糊不清,她很难看出来那两人到底是谁。 她连动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蹙着眉头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医生骂的架势倒是大,看见阻止他的人手中拿的滋滋响的电棍时,他的灵魂直接在躯体内脱壳,他手中拿着电棍,也比不上后面坐在凳子上盘着腿,眼神狠厉的男人给人带来的危险性强。 医生被两个这样不好惹的男人双重挡住,腿上控制不住的颤抖,半响,他跳动不安的心才算稳定。 阻止他的人手中拿着电棍,他也不甘示弱的拿起竖在墙边的铁棍,就要往男人身上打,男人是训练过的,在棍子落在身上之际,他当即攥到了手里! 男人攥的太紧,医生用尽力气要把棍子夺回来,然而,棍子似乎粘到了男人的手上一般,用多大的力气,也没办法将棍子在男人手中抢过来,不仅没有抢过来,手上唯一的武器还被对面的男人拽走了,四周没有能再拿得出手可以和对面戴眼镜的男人对峙的工具。 医生脑中灵光一动,男人既然在他给沈未饶打麻醉剂的时候阻拦住他,那他必定和沈未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于是乎,他拽起躺在病床上的沈未饶,医生倒也不笨,怕沈未饶切肾的刀疤露馅,他用的力并不大。 沈未饶惊吓住了,视野依旧模糊不清。 医生在沈未饶身后绑住她,胁迫男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沈未饶想看清眼前的场景,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来了,才引起刚才还富有耐心的医生来将她当做人质。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起身,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揣着兜,渡着步子走到医生面前,他抬手,拿电棍的男人退到了他的身后。 医生咽了口口水,强壮镇定的拽着沈未饶往后挪。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可对她不客气!” “是吗?”男人冷声问道。 沈未饶听到男人的声音,呼吸凝滞了,视线也不模糊了,她倏然间就看清了眼前的两个男人。 是贺尽灼与他的特助符昼。 被医生威胁着她恐慌,当她看到男人的面孔时,恐慌感升高了不少。 “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医院的医生拿患者来威胁人呢。”贺尽灼垂眸,强忍怒气的看了眼沈未饶,又不带一丝感情的直视着医生气急败坏的脸。 医生因心虚,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说话也磕巴起来,“你……你们听话,我……我也没……没必要……拿她……来威胁你们!” “哦?”贺尽灼挑眉,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我们听话与否,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和你们没有关系吗?!”医生凶狠恶煞的质疑着贺尽灼。 贺尽灼的忍耐性快要被逼到了极限,他皮笑肉不笑的低下了头,寒声问道:“我说和她有关系了吗?” 医院里开着暖风,令医生如同待在冰窟窿,冷的惊人。 本就没有路灯照亮的医院周围,愈发的恐怖,医生更是直冒冷汗,后背全湿透了,里面的衣服几乎贴在了皮肤上,外面穿的白大褂也带了点湿意。 “既……既然不……不认识,有……有事不……不会……在……” 贺尽灼实在是没有半点耐心了,出声打断医生的话,“太啰嗦了。” 他慵懒的掀起锋利的双眸,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中隐约透着张牙舞爪的恶龙露出本有的性子。 医生也觉得不对劲,身后的阴风愈加的强烈,他要说的话被不明物体疯子了嗓子口,能做的只有看好手中唯一一个可能能保自己的一命的人质。 他的手中还拿着刀,放在沈未饶的脖颈处,贺尽灼说句话,他将刀子收一点,沈未饶自认倒霉,紧闭双眼,不指望贺尽灼大发慈悲,将她救出。 贺尽灼的眸光锁在沈未饶脖子处的刀子,瞳仁缩成了针孔状,刀割处的血正一点点的往外溢,贺尽灼懒得与医生再僵持下去。 不顾有多危险,上前直截了当地攥住了医生拿刀的手! 贺尽灼的力气过大,医生没拿稳刀子,掉在了光滑的地板砖上。 咔! 第六十五章 是去打胎吗 医生想挣脱开,去勾沈未饶,贺尽灼不给他机会,不带留情的折断了医生的手肘。 医生重重跪倒在地! 医院中除去手骨碎裂的声响还有医生痛苦的嚎叫。 贺尽灼掏掏耳朵,懒腰抱起沈未饶,居高临下的俯视了眼医生,道,“符昼。” 符昼很快就理解了贺尽灼的意思,但还得征求一下贺尽灼的同意。 “四爷。” “打。” 贺尽灼下达命令,符昼在医生畏惧的眼睛中看见倒映出的自己,不管医生怎么求饶,符昼举起电棍,不带犹豫的打了下去! 贺尽灼抱着沈未饶往车前走去,怀中的女人不老实的乱动,连汗毛都在抗拒贺尽灼碰她。 沈未饶很瘦,贺尽灼抱着不吃劲,无论沈未饶怎样动,都不妨碍贺尽灼单手抱着她开车门。 只不过,沈未饶的瘦不像是正常的瘦,也不像仅仅是饿出来的瘦。 贺尽灼意识到有些心疼沈未饶,立刻将脑海中这些糟糕的想法赶走,又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沈未饶扔到后车座上,不慎牵连到了伤口,沈未饶疼的嘴唇泛白。 还好她穿的厚,不然就被贺尽灼发现,说她为了打胎,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贺尽灼也坐进车里,坐在她的旁边,两人谁都不说话,沈未饶因贺尽灼身上散发的戾气而心惊肉跳。 符昼收拾完医生过来,启动了车子,贺尽灼才开口问道,“是去打胎吗?” 有声无形的风刮过沈未饶的脸蛋,在瞳孔前掠过。 “没……没有。”沈未饶战战兢兢的说。 贺尽灼反手扣住沈未饶的颚齿,咬牙切齿的质问:“没有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我……”沈未饶我了半天,也吭哧不出来一个字。 “符昼。”贺尽灼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去医院。” 女人因为害怕而在颤抖,她抖得很明显,贺尽灼当看不见。 倘若查出来她怀孕了,定会被贺尽灼知道,那她离逃出贺尽灼的手掌心的机会,又难了些。 沈未饶试着拽了拽车门把手。 沈未饶的举止够谨慎了,没成想,还是被贺尽灼察觉到了,男人富有磁性般的嗓音自喉咙中流出,“想逃?” 沈未饶立即缩回手,咽了咽口水,缩在角落,木讷讷的摇着头,一言不发,整个瞳孔中透露着对贺尽灼的惧怕,身上也是止不住的颤。 “那你抖什么?” 贺尽灼扣住沈未饶的下巴,力道大的势要把沈未饶捏碎才罢! 沈未饶还是摇头不说话,贺尽灼着实是忍不了了,他捏捏眉心,他像审问犯人一般问着沈未饶问出的问题点燃北极不约而同的寒。 男人问:“我再问你一边,沈未饶,你是去打胎了?。” “不……不是。”沈未饶说话了,因恐惧连音色也带着抖。 贺尽灼怫然不悦,当即转身捏住沈未饶的脸! 男人的力气太大,沈未饶的脸被他捏的将近要变形,疼的沈未饶逼出了生理性眼泪。 “还说谎?” 沈未饶讲不了话,她痛的眸子红了,好不可怜又愤愤不平的看着贺尽灼,眼底隐匿着“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的架势。 贺尽灼当然能看出沈未饶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了,他倒是没生气,则是松开了沈未饶,须臾间,女人有了喘息的余地。 贺尽灼嫌弃的擦擦捏过沈未饶脸的手,忍着怒火,“沈未饶啊沈未饶,等到了医院,要是检查出你怀孕了,在生下孩子之前,只能待在北桐安港,哪里都不许去。” “贺尽灼,你凭什么这么做!”沈未饶蹙眉瞪向贺尽灼。 贺尽灼藐视着沈未饶,质疑的语气问道:“既然没怀孕,不是去打胎的话,你紧张什么?” 沈未饶编不出理由,任凭命运肆无忌惮的捉弄她。 ……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车子停在了医院前,沈未饶战战兢兢的往外看,发现并不是常去的那家医院,她内心的恐慌感直线上升攻击到头部几乎要炸裂! 她的视线紧紧锁住面前的白色大楼,方才有多想逃,现在有多想躲。 “认识吗?”贺尽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阎王索命的声音在沈未饶耳畔回荡。 沈未饶当然认识了,这是贺氏斥巨资投资的私人医院,也是沈默安受酷刑的魔域。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接二连三的冲击到沈未饶的脑海最深处,压断了某根神经线。 沈未饶的思绪缥缈,等她回过神,贺尽灼早已打开了车门,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沈未饶在车上拽了下来,女人没站稳,跌倒在了水泥灰地面上。 顺带着牵扯到了沈未饶的肾脏皮肤组织,女人强忍着疼痛,不在贺尽灼面前表现出来,以防男人以为她用尽劣质手段来取悦他。 沈未饶忍着疼,扶着车子起身,没站到一半,贺尽灼的声音像一张无形的大掌用力扼制住她的喉咙,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没等沈未饶说什么。 男人紧接着说道:“因为以防半年多前你和你的好姐妹联合谎称流产假死一事再次发生,来贺氏投资的私人医院是最好的保障。” 语毕,沈未饶跌跌撞撞的被男人拽进了医院。 男女力量悬殊,她试尽了办法要在男人手中挣脱开,都是无用功。 贺尽灼拉着她,在一楼,乘上电梯,一路拉到了三楼b超室,沈默安也在三楼。 “给她拍个片,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如若怀孕,不可隐瞒。”贺尽灼随便拉住一位路过的护士,冷冰冰的赤声说道。 护士惊慌失措的连连点头,就是怕惹上了面前的大人物,这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嗯”贺尽灼目视着沈未饶进到了b超室,避免沈未饶私自逃走,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她不老实,绑起来。” 绑起来,贺尽灼还真是狠心,转瞬间,沈未饶的后腰的痛感与心脏的疼相比,如同鸡毛。 沈未饶躺在冰冷的诊察床上,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护士将消毒药水擦在沈未饶的肌肤上,凉凉的,堪比外面的冷空气。 果然,越想做什么事情,老天爷越是不让做成,许是真像贺尽灼说的那般,她做了无法谅解之事,所以,老天爷收回了让她享福的权利,徒留给她的除去惩罚便是痛苦。 凉飕飕的测试仪器与沈未饶的肌肤接触,沈未饶已然失了知觉。 “可以了。”仪器在皮肤上挪开,沈未饶的身子还是在打着寒颤,在诊察床上下来,恐惧感并没有消散。 护士和沈未饶前后脚走出检查室。 第六十六章 是找这个吗 贺尽灼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活像一副艺术家刻画的雕塑,沈未饶全神贯注的看着贺尽灼英俊的侧脸,说起来,这还是贺尽灼第一次陪她来医院,没想到第一次是在这种使人充满压迫感的情况之下。 沈未饶苦笑,她站在原地,脚底如同灌铅。 护士看她不往前走,出声提醒她,口气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走啊,你愣在这里看什么?” 护士的看向她的眼中带着轻蔑,瞧不起,真如江祁所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可是,从小到大,她哪一天不是看别人的眼神行事呢。 沈未饶回过神,同护士一起走到贺尽灼跟前,她垂着头,头部仿佛被一个隐形的物体压住。 “贺少,检测完了,十五分钟后取结果。” 护士的目光中有崇拜、有畏惧、也夹杂着爱慕。 贺尽灼轻声嗯道。 护士离开了。 沈未饶坐在凳子上,贺尽灼腰板挺的笔直的和她一块等结果, 沈未饶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与其说贺尽灼和她一起等结果,还不如说是贺尽灼自己盼望着出他心目中想要的那个结果。 其实,贺尽灼自己也不知道,早在沈未饶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想让沈未饶生下来。 …… 十五分钟过去了,护士取出结果,拿给贺尽灼。 “贺少,恭喜您,您的夫人怀孕已三个月有余,是位小姑娘。” 护士的这番话,让贺尽灼,沈未饶,还有符昼有着不同情绪。 贺尽灼是憎恶加察觉不到的欣喜。 沈未饶像秋后的黄瓜,没有一点精气神。 这个结果更是出乎了符昼的意料。 老大又把沈小姐搞怀孕了? 不会还和第一次一样,逼着人家流产,人家死了,日日夜夜买醉,借酒消愁来怀念一个离开人世的人? 众多问题在符昼心底冒出,给他千万个胆子,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真的问出来。 出了结果过后,贺尽灼死死桎梏着沈未饶的手腕拉到车上,女人拼死拼活的想要逃走,她并不想给贺尽灼留下后代。 包括当初生下的沈印礼,沈未饶也自私的不愿让他与贺尽灼这个做父亲的相认。 她坚信,就算是没有父亲,她有了能力,一个人一定也可以将儿子养成足智多谋的性格。 后来,沈印礼真的如她所愿,养成了个耳聪目明的小机灵鬼,也给她惹来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未饶走着走神,人就被贺尽灼连拉带拽的扔上了车。 一路上,沈未饶都在想办法,到了北桐安港,该怎么样能出去。 贺尽灼手中拿着手机,在翻新闻资讯,沈未饶不经意间瞥到了。 手机,对手机。 她忽然想到了个出逃的好方法。 先前长时间没有能和外界联络的通讯工具,她一时没能想起在殷珞渝那里购了部手机。 她防备贺尽灼去摸口袋中的手机,摸索半天,兜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沈未饶慌了。 手机明明就放在了这里面,怎么会没有呢? 沈未饶又掏了掏剩下的口袋,也没有。 不会是落在了医院? 一系列的坏想法在沈未饶脑中蹦出。 沈未饶为了不让贺尽灼察觉,她极为谨慎的寻找着手机,未料想,贺尽灼在她身侧轻声吐出来一句:“是找这个吗?” 沈未饶的眼睛跟随着他的声线,凝望在他拿在手中的银色苹果手机上。 沈未饶的眼瞪大了一倍。 为什么会在他哪里?! 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沈未饶,藏东西就得藏好。”沈未饶还在想贺尽灼怎么会知道她有手机的,贺尽灼生冷的语气蔓延在车子内,压的沈未饶呼吸困难,“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 沈未饶的嗓子如被强力胶粘住,出不了声,她的脸在须臾之间变得苍白,手机被贺尽灼收走了,他定会怀疑她的手机是在哪里来的。 贺尽灼的手段那么的强,万一查到了殷珞渝那里怎么办…… 沈未饶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着预判,沈未饶想不到倘若牵连到了殷珞渝该怎么办的好方法。 她又不敢问贺尽灼为什么会知道她有手机的,怕贺尽灼给的答案和她心里想的答案对上,只能干着急,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沈未饶想不出什么招式,急的泪水夺眶而出,胸口似被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困难。 豆大的眼泪顺着沈未饶的脸颊,滴落在雪白色羽绒服上。 她这种人果然是不配交朋友,谁靠近她,谁倒霉,谁不会有好日子过。 沈未饶黯淡无神的眼眸中,有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意思。 沈未饶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她一遍遍的想,以后有能力,把沈印礼接回身边,是不是也会害了他。 沈未饶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到最后,她的感官世界中,剩的只有她一人,贺尽灼说了什么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小时候曾有大师到福利院给她每一个留守儿童做批注,算到她时,老先生说她谋财害命,不善于人交流,一生会给他人与自己带来厄运。 就是在这起,福利院的老师与小朋友一个都没有愿意和她接触的,人人见她都喊扫把星。 那个时候,她不信大师批注的,到了后来,被贺家领走,被沈家认回,原来与贺家在江北的地位不相上下的沈家,在她被认回后,跌入了深渊。 老当益壮的爷爷,也意外去世,曾经与贺尽灼并肩作战的沈默安也因为她,落到了昔日好友手中。 没遇见她之前的殷珞渝,无忧无虑的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她的出现,使殷珞渝的生活,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细数起来,沈未饶给殷珞渝添了数不清的困难。 回忆在沈未饶的脑海中向四面八方散开,车开到了北桐安港门前,沈未饶的神也未能在回忆中拉出来。 贺尽灼粗鲁的将沈未饶拽下车,拖着沈未饶一路来到了北桐安港二楼角落的一间卧室,不顾女人的恐慌感有多强烈,男人照样把沈未饶推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贺尽灼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欺身而上,他帝王般俯视着沈未饶在床上慢吞吞的起身。 如此简单的动作,沈未饶做起来却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半老徐人。 不好的预感自沈未饶的心中涌起,下一秒贺尽灼就在她瞳孔地震的状况之下,拿着手机,举到了窗户外。 沈未饶眼见男人就要把手机扔下去,步调不稳的走到贺尽灼身侧,倾尽力气去阻拦贺尽灼。 不知是失了力气又或是为了阻拦住贺尽灼的举动,她膝盖弯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泪的攥住男人的裤管。 第六十七章 另一个囚牢 “贺先生,你不要丢掉我的手机,求求你。”沈未饶哑声苦苦哀求, “不要丢掉?”贺尽灼哂笑,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沈未饶,你拿手机有什么用呢?和谁联系?谁又会和你联系?你的情人黎寞寒?还是你的小姐妹,殷珞渝?” 当贺尽灼的薄唇中吐出黎寞寒和殷珞渝的名字,沈未饶的瞳孔,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 贺尽灼俯下身子,拍打着沈未饶消瘦的脸蛋,“沈大小姐,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告诉你。” “什么?”沈未饶迟钝了一瞬,由衷的觉得贺尽灼嘴中的事情不是好事。 贺尽灼给沈未饶留了个悬念,站直身子,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手机,伸到窗户外,藐视着沈未饶惊恐万状的眸子,厌弃的将裤脚在沈未饶的手中的扯出来,语气温柔,脱口而出的话,字字透露着他这个人的狠心,“沈未饶,这部手机是谁卖给你的,或者是谁送给你的,你现在自己招,我会放了那人一马, 若你执意不认,待我查出,沈默安和送给你手机的那位,将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而你沈大小姐,我会满足你一直以来,许的在我身边活成地狱的愿望,让你的世界,永无安宁之日。” 沈未饶听不进半个字,整个人还留在贺尽灼所说的没告诉她的事情之中。 “贺先生,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还没有告诉我?” 女人不管贺尽灼方才的眼神有多么的厌恶,她重新攥住男人的裤脚,看向贺尽灼的模样,尤为让人怜悯。 “是我哥哥出事了吗?” 贺尽灼不为所动, “你说啊,贺尽灼。”沈未饶因太想知道贺尽灼嘴中的没告诉她的事情是什么,颤着声有些心切的问他,“是我哥哥又出什么事了吗?” 贺尽灼依然没有回沈未饶,女人觉得他的沉默,坐实了自己的怀疑。 沈未饶的全身上下,眨眼间没了半点力气的瘫坐在地上。 贺尽灼的裤腿一下落了空。 女人又一次疯了,冲他哭着大叫,“贺尽灼,你说过的,我老老实实的,不逃跑,你不会伤害我哥哥的!你说过的!” 贺尽灼这一刻,许是很享受沈未饶疯癫的模样,他也不管沈未饶有孕在身,对她的态度一成不变的冷漠与憎恶。 沈未饶失去了哥哥,相当于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趁贺尽灼不留神,女人的一只腿迈到了窗户外! 幸亏贺尽灼的眼睛犀利,及时发现了,不然将会酿成大祸,他上前把沈未饶在窗户上抱下来,女人的双腿不听话的来回蹬。 “你放开我!”沈未饶在贺尽灼怀中做着无用的反抗,实际上,她已然哭成了泪人。 贺尽灼心知,沈未饶现在的情绪容易想不开,他却不承认是因为他,才导致沈未饶疯了的。 他紧紧的圈着沈未饶,女人能做的只有在他怀里挣扎,仿佛一只不喜欢被人摸的小猫,动来动去,边动边垂着贺尽灼的胸口,哭的嗓子都哑的厉害。 沈未饶的嘴中还是在嘟囔着:“我要哥哥,你还给我哥哥!” “沈未饶,你哥哥没事,你放心,我不会食言,你乖乖的,沈默安的治疗就会有最好的保障。”贺尽灼不是怕沈未饶出声,则是怕沈未饶影响到它肚子里的胎儿,才肯稍微抚慰她的情绪,换做平时,他定当会用嘴难听的话,对沈未饶说。 贺尽灼的安慰,果然让沈未饶安静了下来,她满脸泪痕,抽泣着握上贺尽灼的大手,苦苦哀求,“如果我哥哥没事,贺尽灼你带我去看他一眼,我也放心,哪怕只是看一眼,不说话也可以,求你了,贺先生。“ “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先好好养胎,剩余的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贺尽灼以沈未饶要养胎为借口,要搪塞沈未饶。 沈未饶听不进那一套,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又一次爆发! “对我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哥哥的生死,就算我将孩子生下,那也是在几个月之后了,我不想等几个月之后,我只想现在见我哥哥!” “沈未饶,你今天不听话,往后,便再也不要想见沈默安一面。”贺尽灼不想继续安慰沈未饶,他直接将女人甩到床上。 牵扯到了女人的伤口。 贺尽灼没看见,他把窗户锁上后,去外面吩咐了下人把卧室内危险的,能让人自杀的物品,都搬走。 沈未饶要在床上爬起来,她来到卧室门前,贺尽灼已经把门在外面锁上了。 房间的门被沈未饶拍的嘣嘣响,拍门声再大,也没有盖过沈未饶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贺尽灼,你一直不肯让我去见我哥哥,是不是,我哥哥早就不在人世了?!若是我哥哥没了,贺尽灼,我会恨你到下辈子!即便你以后有悔,已死还债,我也不会谅解你!” “贺尽灼,我不奢求其他,我只要你把我哥哥还给我!”沈未饶拍门的声音有大了些。 贺尽灼在外面该干什么干什么,和聋了一样,听不到沈未饶的拍门声。 “你说话啊,贺尽灼,躲着算什么?!你是不是心虚了!” 沈未饶扯破了喉咙的大喊着,手也拍红了,贺尽灼在外面听到后,顿住了脚,他无所谓的嗤笑着,沈未饶喊叫,在他看来无非是小丑在演一场没有观众的戏。 过了很久,沈未饶忽然安静下来,她蜷缩成了一个团,下人进屋将东西搬走,给沈未饶只留了一张床,和床上的必备品,喝水的杯子也是给她准备的一次性的纸杯。 也没有给她留暖壶,则是按了个无线饮水机。 卧室里除去睡觉的床,还有墙上一面无法卸掉的镜子外,空的比沈未饶的脸还干净。 沈未饶环着腿,缩在角落,环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距离上次在北桐安港居住到现在过去四五年了。 墙上的镜子恰好在对面,沈未饶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看出了自己的丑陋,肮脏与卑贱。 整张面孔憔悴极了,她太久没有休息好了,仅仅盯了镜子中的自己就一小会儿,沈未饶的困意就来袭了,她的眼睛正好也哭肿了。 …… 沈未饶一觉睡到了天亮,她睁开眼,瞥到门口前的地上放了一盘早餐,想必是贺尽灼预防她跑,特意嘱咐下人做的事。 早餐有鸡蛋,三明治,牛奶。 她从小到现在,吃过最好的早餐就是和沈默安一起吃的,在贺家那段时间,她的早餐,贺尽灼从来都是让她吃佣人剩下的。 第六十八章 白肺 说白了,沈未饶在贺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佣人。 给她吃这么好的早餐,也是因为,现在的她,怀了贺家的血脉。 沈未饶自讽的笑着,贺尽灼真是矛盾,之前还张口闭口就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和她一样脏,一样恶心,而现在,他又对他倍加呵护。 沈未饶双目无神的倚在床头,眸光紧盯着放在门口的早餐,一盯就是半天。 到了中午,佣人们进来将早餐替换成午餐,发现给沈未饶的早餐,女人一口也没动。 佣人去给坐在正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报信。 “少爷,今天早晨给沈小姐送的早餐,沈小姐一口也没动。” “不用管她,饿了自然会吃。”贺尽灼不以为意 “少爷,今天中午给沈小姐送的午餐,她也没有吃。” “不吃算了,饿一饿,长记性。”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周,佣人照前几天一样给沈未饶送餐,推门进来,女人嘴唇发白,苍白无力的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佣人上前推了推沈未饶,“起来,起来吃饭,你不吃,少爷罚的是我们,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而害了我们大家。” 沈未饶一动没动,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床上,佣人用力推了一把,女人翻了个身,浑身发软,佣人一摸沈未饶的皮肤,冷的惊人,和死人一样。 “少爷,少爷” 佣人惊慌的跑去给贺尽灼报信,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鸟瞰富丽名城的江北,整个城市华灯璀璨,贺尽灼的身姿衬托的江北的景色,更加的繁华。 贺尽灼没有回身,维持着这个站姿,薄唇轻启,问:“她还是没吃饭吗?” “少爷,沈小姐她晕过去了!”佣人大喘着气,惊慌失措的给贺尽灼报备沈未饶的情况。 贺尽灼听后,心悸了一瞬,很快,他不禁冷笑,未将佣人的话当回事,冷嘲热讽的说,“哼,不用管她,这是她常耍得把戏罢了。” “但是少爷,这七天以来,您吩咐佣人给其准备的食物与水,”佣人慌里慌张的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接着禀报贺尽灼,“沈小姐不曾动过一口。” “嗯,我知道了。”贺尽灼疲惫的搓了下眉心,抬抬手,示意佣人下去。 佣人走之后,他在落地窗前,站定了一会儿,渡着步子,去了沈未饶的房间,的确如佣人所说,给沈未饶的食物一动未动,昨天的餐品还放在屋子里。 贺尽灼将目光移到床上,女人正紧紧闭着双眼,眉头也锁的很紧的躺在床上,似是很难受的样子。 贺尽灼没有察觉到有一种名为夹竹桃的花,正在他心口驻扎,使他呼吸困难。 他面无表情的抱起沈未饶,开车带女人去了医院。 …… 贺尽灼开车带沈未饶来了医院,直奔许铎那里。 许铎在给人做手术,护士先给沈未饶安排了个病房,等许铎下了手术,换好了衣服,在办公室消完毒,来到沈未饶病房。 一看沈未饶的状况比前几次还要差,他毫不夸张的说,“嚯,老贺,再晚送一步,你等着给沈未饶办丧礼。” “怎么会晕成这样啊?” “她七天没有吃饭了。” “七天?!”许铎大惊。 贺尽灼点头。 “6”许铎不可置信的竖了个大拇指,夸张的赞叹,“沈小姐可真是金刚不败之躯,正常人饿三顿,就得在医院挂一个月的葡萄液,沈小姐饿了一周,阎王爷还没有来带走她,定当是阎王爷睡着了。” “别这么多废话,快给她看看,沈未饶出了万一,你等着你的医院变停尸场。”贺尽灼不耐烦的威胁道。 许铎汗颜,让沈未饶死的是贺尽灼,让沈未饶活的也是贺尽灼。 想起之前给沈未饶说的,她的肺部有问题,所以他先带沈未饶去拍了肺片。 结果出来后,许铎看着检测单上与影像的结果,眉心越皱越紧。 贺尽灼伸手抽出许铎手里的单子,下面的白肺二字,格外的碍眼。 他无措的抓住许铎的小臂,仿若找不到家的孩子,那般的无助,他颤着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单子上写的清楚,沈小姐的肺部出了问题,已全部变白。” “怎么会这样?”贺尽灼的声音哑的明显。 “你问我?”许铎讶异的看着他,细胞的每一处都充诉着“你自己作的,你问别人有什么用?” 贺尽灼的灵魂如同在身体内脱壳,良久未有回归,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处,哑巴了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铎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才能劝贺尽灼迷途知返,他拍拍贺尽灼的肩膀,长叹了口气,“不说了,我还得去带沈未饶做胃部ct,她饿了这么久,胃部的情况,定是与肺部不相上下,以前,我也说过,沈未饶胃癌的事,我怀疑,她的病情加重了许多。” …… 许铎带沈未饶去做了胃部ct,贺尽灼还站在那个地方,没有动,仿若一个雕塑。 沈未饶胃部的结果与许铎预判的相同,她的病情加重了,许铎吩咐护士给沈未饶安排手术,路过贺尽灼身侧时。 男人拦住他,失声问道;“她怎么样?” “放心。”许铎拍拍贺尽灼,贺尽灼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正要缓缓下落,归为原处,许铎来了句,“还有小半年,沈未饶就可以永永远远的逃离你身边了。” “什么叫还有小半年沈未饶就可以永永远远逃离我身边了?许铎,你把话说明白了。”贺尽灼放在许铎白大褂上的手,抖的很是明显,他内心的担忧也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渗,他却感受不出来。 贺尽灼的主观意识中,只要他不说放过沈未饶,沈未饶就得永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中,生不得死不能。 许铎也不知道怎么劝贺尽灼,才可以使男人在迷雾中走出来,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将劝说的话,换成了:“字面上的意思,沈未饶还有半年的时间。” 贺尽灼向后腿了几步,他不信许铎所说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前段时间还在竖起浑身的尖刺来和他对抗的人,怎么会只剩了小半年? ”许铎,你是不是收了沈未饶什么好处,所以联合她一起骗我?” “我收了沈未饶的好处?”许铎听贺尽灼这样说他,当即就不干了,“贺尽灼,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我从医这些年,有多少人给我送过礼,我哪一次收过? 就算是沈未饶她给了我好处,你觉得,她一个残缺不堪的女人,能给我什么?钱?沈未饶要是有钱,不早就带沈默安在江北逃走了,再说了我个富家公子缺钱?样貌?沈未饶有吗?身材?不可否认,沈未饶的身材的确好,但世界上,身材好的女人,不只是沈未饶一个。” 第六十九章 陷入两难的许铎 许铎说的对,沈未饶倘若有钱,要做的第一件事,定是得在他手中抢回沈默安。 贺尽灼在许铎那番话中,久久未能回过神,他和许铎认识也有些年头了,许铎的医德毋庸置疑,许铎的医术,更是称得上精湛高超。 说直接了,不过是贺尽灼无法打败困住自己的心魔。 “老贺,我要给沈小姐做手术,需要她的家属签字,你帮着联系一下。。” 沈未饶的家属,除去卧病在床动不了的沈默安之外,沈未饶的其他家属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 贺尽灼根本就不知从哪里找起沈未饶的家人,他也不想去与沈家的人有多余的接触。 他还干愣着,许铎有些着急,“别傻愣着了,找不到沈未饶的家属,一天没人签手术单,沈未饶的手术就一天做不了。” “沈未饶不能做手术。”贺尽灼忽地想起来一件事, “不能做手术?沈未饶的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能做手术?那什么时候能做,你亲自选,是沈未饶死的那一天再做?”许铎实在要气冒烟了,贺尽灼是狠,众人皆知,但是许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狠到这样的程度。 许铎还在气的不行,贺尽灼告诉了他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沈未饶怀孕了,所以不能做手术,不然会影响胎儿的发育。” “贺尽灼,你确定,沈未饶不做手术的期限,能熬到将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天?”许铎张着个大嘴,几乎能吞下一大块石头。 贺尽灼不确定,他用心的想了会儿,手术的风险很大,如果做了手术,说不定,沈未饶会一上手术台就再也下不来,如果不做手术,沈未饶还能活半年。 贺尽灼打定了注意,保持自己的理念,“总之不要给沈未饶做手术,实在不行,先给她输几天的液,就这样,其他的不用说。” 避免许铎背着他私下给沈未饶做手术,贺尽灼又补充了一句。 ,“许铎,你要是敢给沈未饶做受伤,别怪我不念兄弟旧情,将许家在三座城市除名,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 “我去,贺尽灼,你特么够狠!”许铎冲着贺尽灼的背影骂骂咧咧,他没办法拿家人的命赌,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条能治好的命白白的葬送。 许铎遇上了二十多年以来的第一大难题,旁边的小护士也和他一样左右为难,“许医生,怎么办啊?到底给不给沈小姐做手术啊?” “你看我像是能拿我爹妈的命赌的起的人?”许铎面向小护士,手指自己,脸上写着:“下辈子再也不要从事这份工作。” “那许医生,不给沈小姐做手术,你心里不会过意不去吗?”小护士在许铎底线的边缘来回试探,“要是让人家知道,大名鼎鼎的许铎医生,弃病人生命于不顾,不得成为医学界最大的笑话,许医生您也得和您的医学生涯,say goodbye了。” 许铎被护士气笑了,他带的一波又一波的护士,就属这一波,最不让他省心,动不动就不盼着他好。 小护士接着给许铎洗脑,“再说了,许医生您和贺先生认识有些年头了,难不成,贺先生还真能把你怎么样啊?” 他举起拳头,在小护士头顶轻轻砸了一下。 “正因为我和贺尽灼认识有些年头,才了解他的为人,他的那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呦。” 小护士缩了缩脖子,还想接着去试探许铎的底线,她还没说话,许铎板下脸吩咐,“别管这么多了,去给病人对药,再偷懒,扣你工资。” 护士听要扣工资,一溜烟,跑没影了。 许铎无奈的摇摇头,慢悠悠的往沈未饶的病房走,他在想小护士和他说的话,医院条例有一条便是:不可弃病人生命于不顾。 他立的规矩,到头来,他是第一个坏了规矩的人。 但是,贺尽灼向来是说一不二,他和贺尽灼认识少说也得十多年了,每一次有人惹到贺尽灼,贺尽灼说要那人怎样,那人承受的后果真的就如同贺尽灼说的。 许铎想的太过于出神,有人经过他身边给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见,到了沈未饶的病房,许铎还在想,便一时走过头了。 “许医生。”符昼看他垂头丧气的往前走,而不是在沈未饶病房前停住脚步,出声叫道。 许铎没有听见。 “许医生。”符昼走了几步,又叫了一遍。 许铎仍然没有听到。 “许医生!”符昼只好清清嗓子,拔高了声音。 许铎这下听到了,他后知后觉,自己走过了,又调了个头,他人看起来很清醒,但未能在思考问题中完全脱神,故而,在听符昼说话时,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许医生,贺少在病房等您给沈小姐治疗。“ 符昼敲敲病房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许铎素来讲礼貌,会说谢谢,今天有些不一样,符昼挠挠后脑勺,自言道,“许医生这是怎么了?” 符昼站在病房门口,将能让许铎出神的事情,想了个大概,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 病房内,沈未饶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贺尽灼在给沈未饶的嘴沾水,听有敲门声,他往门口看去。 看到许铎魂不守舍的往病床前走,贺尽灼很是不放心,怕许铎失手,毁了沈未饶,他赶紧上前拦住他。 “许铎,想什么呢?” 许铎终于回过神,“我在想,若是不给沈未饶做手术,接下来,我会不会丢了工作,沦为医学界的笑柄,若是给沈未饶做了工作,你会不会真的能不顾兄弟旧情,将许家在三座城市除名。” 贺尽灼心知,他给许铎留的选择太过困难,许铎考上医生,经历了许许多多,肯定不会想用自己的前途来做赌注。 然而,世间上的每一个人也不会拿家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日子,去和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做交易,包括许铎。 “许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贺尽灼不想改变他的想法,他一向是说到做到,从不反悔, 许铎当然清楚了,他想了又想,最终想通了,他要打破先例,保住许家。 “我给沈未饶开一些能维持生命的药,另外等沈未饶醒了,记得每隔三天,带她来医院做次检查,扎个小针。 “吃药不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吗?” 贺尽灼还在担心药里的化学成分,会不会给沈未饶肚中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他怕的不是沈未饶死,而是沈未饶死了,还得带一个无辜的生命。 “放心,我会给沈未饶开一些能维持生命同时也不会危害到婴儿的药。” “行,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 许铎说完,就去准备药材了。 …… 第七十章 最长半年时间 沈未饶住院的半个月后,女人终于苏醒了,贺尽灼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办公,除了上厕所,他会让符昼看护,其于时间一刻都不曾离开沈未饶的身边。 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这天,贺尽灼的公司遇到了紧急的情况,他必须要本人亲自回去处理,在公司那边开完会,他正准备往医院这边赶。 就接到了先后接到了许铎和符昼的十几通电话。 他将符昼打来的电话拨回去,戴好蓝牙耳机,启动引擎,简洁明了的开口道:“说。” “四爷,沈小姐醒了。”符昼也没有多说与其不相关的事。 “我知道了。”语毕,贺尽灼挂了电话。 …… 医院,许铎刚给沈未饶做完身体的全面检查,在办公室里,他顺嘴提了沈未饶肺部出了问题的事。 “昨天给你的肺部拍了片子,结果很不理想。” 沈未饶垂着头不说话,静静听着,她从醒来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一个小时,沈未饶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你的肺部全部变白了。” 沈未饶闻言,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震惊,她张了张嘴,没说话,又低下了头。 沈未饶对自己的病病殃殃的身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能活多久算多久。 “肺部得用药处理,至于你的胃癌,要不去我找人给你做个手术?” 沈未饶摇头,用肢体来表达她的意思。 “是不想做吗?”许铎想引导沈未饶说话,女人的嘴里面似乎塞了个东西,发不出半点声音。 沈未饶听着许铎的问题,迟钝的点了下头。 许铎还想劝沈未饶,想方设法的要给沈未饶洗脑,让女人稍微改变一下想法。 “沈……”他正要开口,刚吐出第一个字。 沈未饶垂着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透出一道暗影,她低声喃喃着,不用心听,还真听不到她声若蚊虫的话,“许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 将近两个小时,沈未饶可算舍得开金口了,许铎也松了口气,沈未饶要是再不说话,他就该怀疑,沈未饶的声带也出问题了。 许铎放松的叹了口气,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 “最长半年了。” “时间够了。”沈未饶的头依旧低着,细声细语的说,她似在和许铎对话,也像在自言自语。 许铎没明白沈未饶话中的意思,试着问道:“什么时间够了?” 沈未饶再次哑巴了,她摇摇头表示没事,半响,抬起低了很久的头,眼皮却没有掀起来。 “沈小姐有事的话,直接说便好,隐瞒身体上的疾病,是大忌。” 许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沈未饶,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做医生,应该当和事佬,“老贺不善于表达,你们之间的误会只要说清了……” “许医生。”沈未饶出声打断许铎说的话,话中尽显她对这件事的束手无策,“我与贺尽灼之间的误会,是说不清的,现在说不清,未来更说不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许铎也不知道说什么,是正确的,是不会伤了沈未饶的心。同时也不会惹到贺尽灼的。 沈未饶见许铎的嘴张了又张,闭了又闭,也没能吐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不愿再耗下去,刚醒也没有过多的经历。 “贺尽灼应该要回来了,许医生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病房了。” 说着,沈未饶便往办公室外走,许铎趁沈未饶还没有出去,紧跟着说道:“沈小姐,最近一段时间你千万不能动怒,再留院观察个两三天,没有大碍方可出院,出院后隔三天来医院扎个小针。” 沈未饶停住往前走的脚,听许铎叮嘱完,沈未饶客气道:“谢谢许医生。” 沈未饶自从醒过来,就不愿与人有过多的交流,她刚与死神失之交臂,并没有任何心思去和谁多说一句话,平时不愿意,这一刻更不愿意。 …… 沈未饶回到病房时,贺尽灼已经来了,她一进病房,便看到了贺尽灼身姿伟岸的背影。 男人足有九尺,有着最令人有安全感的太平洋宽肩,宽肩窄腰,腿修长无比,身材比例极好,谁看一眼,谁着迷。 沈未饶本以为,死而复活后,再看到贺尽灼的心情会改变,会变的不再惧怕他,但是当沈未饶真的面对贺尽灼时,她内心的恐惧感,没有下降,反而在逐渐上升。 贺尽灼感受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嘘嘘问到:“回来了?” “嗯。”沈未饶轻声嗯道,将视线在他身上转移到了桌子上的保温桶。 贺尽灼转过身,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递给沈未饶,他舀起一勺吹了两口,喂到沈未饶嘴边,“让佣人煲的汤。” “谢谢”沈未饶没和上一次一样将汤打翻,则是很客气的在贺尽灼手中接过勺子和碗,“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贺先生了。” 语调平缓,不带感情。 沈未饶拿过勺子与婉,贺尽灼的手中落了空,心里也莫名空落落的。 沈未饶好像在和他疏远距离,贺尽灼嘴刚张开,女人那似远方飘来的声音,传入贺尽灼的耳中,“贺先生,这一桶鱼汤喝完,我们就回北桐安港,我想明白了,我应该听话,老老实实的完成你所交代的事,将胎儿好好生下来,不应该妄想逃离属于你的世界。” 沈未饶今天格外的听话,特别反常,贺尽灼宁愿沈未饶和他大吵一架,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也不愿意沈未饶对他的态度仿若陌生人。 “沈未饶,你要是有烦心事,你可以发泄的。”贺尽灼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嘴里吐出了这句话。 他想,一定是他糊涂了。 沈未饶止住喝汤的举止,抬眸,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用了很平和的口气说着最令贺尽灼喘不上气的言语:“是吗?倘若我告诉你,我的烦心事,是每天都要面对你呢?” 倘若我告诉你,我的烦心事,是每天要面对你呢。 恶语伤人六月寒,可分明不是恶语,却字字诛了贺尽灼的心。 他尽力压住内心要发火的情绪,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沈未饶是病人,不能与病人计较。 贺尽灼心平气和的笑了下,“可是沈小姐,面对我是你的烦心事,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未饶自嘲的笑着,笑中带着数不清的冬去春来。 的确,面对贺尽灼是沈未饶的烦心事,她无能为力。 沈未饶放下勺子,抱着小铁碗,将剩余的汤底喝完,收拾好,往里面推了推。 指尖未在保温桶上离开,她的指肚感受着不锈钢保温桶的冰凉,心里舒坦了不少。 第七十一章 你会觉得亏欠我吗 ,正是这个原因,贺尽灼感觉心脏在被一双带刺的大掌狠狠蹂躏,疼的他难以窒息。 沈未饶太不正常了,贺尽灼不习惯这样的沈未饶,很不习惯,他怕是沈未饶在谋策离开他的计划,他贪心的想将沈未饶捆在身边一辈子,哪怕是仇人,是彼此最恨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呢,贺尽灼也不愿让沈未饶从他的世界再逃走一次。 贺尽灼这样想着,也就真的问出来了:“沈未饶,你是在预谋着什么吗?” 沈未饶的手依然放在保温桶上,仿佛,保温桶有魔力,再给沈未饶传输与贺尽灼的眸子对视的勇气。 “贺先生觉得我会预谋什么呢?逃走吗?我哥哥还在你手中,生死未卜,我不可能用我哥哥的生命,来赌这场,你必赢,我必输的死局。” “沈未饶,我不是怀疑你,而是,你今日的所做所为,不像是你。”贺尽灼紧缩深眉,试图在沈未饶的话中找出破绽,他找了又找,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他还抹了一鼻子的灰。 “贺尽灼,如果我再告诉你一遍”沈未饶直直的看着贺尽灼,勇敢的和贺尽灼的视线相撞,“叶忧笙的死和我无关,你小时候在福利院说要带走的小女孩是我呢?你会亏欠我吗?” 这次是换贺尽灼慌慌张张的躲开沈未饶这双不明思议的瞳孔,要是从前,沈未饶问他这个问题,他第一步做的,便是恶狠狠的掐上沈未饶的喉咙,不给女人喘息的机会,以至高者的姿态去嘲讽沈未饶的不自量力。 然而此时此刻,贺尽灼无力再和沈未饶对峙下去。 他忽然就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亏欠沈未饶。 贺尽灼逃避着沈未饶的那个问题,心虚的转移话题;“喝完了吗?喝完,我带你去见你哥哥。” “贺尽灼,你会觉得亏欠我吗?”贺尽灼越不想回答什么,沈未饶越问什么。 他再一次忽略沈未饶的问题,将话题转移到沈默安身上。“沈默安醒了,我带你去见他,和他说说话。” “我不想见我哥哥了。”沈未饶对渴望得到贺尽灼的回答的执念很深,深到不可理喻,连去见沈默安,也成了分外之事,“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觉得亏欠我。” “沈未饶,我没有亏欠你的地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贺尽灼的耐心被沈未饶逼到了极限,藏在内心的火气,成功被女人激怒。 贺尽灼信誓坦坦的说着没有亏欠沈未饶,但当真相真的来临那一天,他再无勇气与沈未饶对峙。 贺尽灼要气坏了,狠心道:“今日,你不想见沈默安,那么,从今往后,你便再也见不到他!” “哈哈。”沈未饶笑着,自嘲的笑声,很小,振的贺尽灼的耳朵,极疼。 沈未饶笑着笑着就哭了,她嗓音沙哑,“贺尽灼,你只会拿我哥哥来威胁我,其余的都不会了,你想没想过,某一天,我会因为受够了你的折磨,从而,再也不会管我哥哥是死还是活?” 贺尽灼在门口停住,讥讽的笑着沈未饶,笑女人说的话可笑。 他就是捏住了沈默安在沈未饶那里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故而,他并未将女人的话当回事。 贺尽灼没有理会沈未饶,沉声吩咐符昼:“符昼,给沈小姐办出院手续,继续回北桐安港养胎。” …… 沈未饶又回到了让她和死神进行了一场决一死战的地方。 发生了这件事,贺尽灼对她的看护更加严守了。 她刚进卧室,就听到“啪嗒。”一声。 门,在外面被人锁上了。 沈未饶习惯了,她坐在床上,目光放空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思绪纷乱,她保持着这个动作,足足有一下午。 被定住了一般,晚上,佣人来给沈未饶送餐。 “吃饭了。” 贺尽灼以防她再不吃,安排了专人,守着她吃完。 她步履蹒跚的走到佣人面前,端过托盘,放到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只有吃饱,才有力气逃跑。 沈未饶在佣人的看守下,将一碗粥,一盘菜,一个鸡蛋吃的精光,一口没剩。 她吃完,佣人将这些练下去,贺尽灼正好过来了,他看到沈未饶将他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给吃完了,内心说不出来的开心。 之前叶忧笙也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饭。 “这才对,沈未饶,你乖乖的,会少受点苦,沈默安也会少受点罪。”贺尽灼坐到床边,替沈未饶撩过散落出的碎发。 “我知道了。”沈未饶避开贺尽灼的手,特地和他疏远了些距离,“贺先生,我一会儿要睡觉了,请你离开。” “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贺尽灼说着就要脱衣服。 “贺先生难道没有听过吗?” “没有听过什么?“ “女人有孕,不能同房,不然对胎儿不好。” 沈未饶说对胎儿不好,贺尽灼怀疑也没怀疑,直截了当的改变了注意,重新穿上西装外套,整理好着装,迈着步子,走出了沈未饶的卧房。 沈未饶放轻松了不少,贺尽灼不知道的是,沈未饶在床底,私藏了个钳子。 贺尽灼走了很长时间后,沈未饶反锁了屋门,仔细检查着卧室的窗户,看看有没有能逃离的办法。 外面没按防盗窗。 看似很好逃,实际上,贺尽灼关窗户的锁,用的也是指纹的,不是贺尽灼本人,谁也打不开。 沈未饶拿钳子试着撬开指纹锁,失了半天,她大汗淋漓不说,锁原封未动。 撬锁不管是,沈未饶又试着拿起钳子砸向窗户玻璃! 卧室内按的是不易碎的微晶玻璃,沈未饶试遍了办法,怎么砸也砸不开。 贺尽灼聪明到把她想要逃走的一切办法都算到了,一条活路没有给她留,她真的成为了贺尽灼掌中的玩物。 贺尽灼亲手替她打造了第一个牢笼,也亲手摧毁了,她对他多年以来的爱。 外面的佣人听到沈未饶砸门的声音,第一时间开门,以免沈未饶出事,她们挨罚。 门在里面反锁上了。 佣人很着急,有给贺尽灼报信的,有留在这里开锁的。 她们换了一个又一个人开,也猛拍房门,里面久久不曾传来声音,女佣们更加焦急了。 过了会儿,贺尽灼过来了。 男人蹙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沈小姐的房间突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我们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发现,沈小姐将门在里面反锁了。而且,怎么喊,里面也没有声音。”女佣唯恐惹怒贺尽灼,回答的小心又谨慎。 “你们先下去。”女佣散了之后,贺尽灼敲打着卧室门,“沈未饶限你五秒,赶快开门,不然,我直接来强的了。” 第七十二章 你亲手给我打造的牢笼 沈未饶将钳子藏好,又把桌子上的不锈钢杯子放到了地上,制造杯子掉了出现的杂音的现象。 贺尽灼在门外及其担心的拍着门,就怕沈未饶出个什么意外。 他正要用强的,破门而入,女人在里面打开了门。 “贺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 “偷偷摸摸做什么呢,一直不开门。”贺尽灼掠过沈未饶,屋子内,除去掉在地上的杯子,表面上没有损坏物品。 沈未饶艰难的弓下腰,将杯子归回原位,女人努力忍耐着看到贺尽灼就会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抖得厉害的现象。 她深呼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尽量让自己显得对贺尽灼没那么的恐惧,“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地上,刚刚清理干净水渍。” 贺尽灼乜斜了沈未饶一眼,没说话,走到窗户前,骨节分明的大掌在窗户玻璃上拂过,没有破损。 沈未饶提心吊胆的站在贺尽灼身后,她怕贺尽灼发现她想要逃跑的痕迹,她刚放平了心态,贺尽灼就又检查起了指纹锁。 半天,贺尽灼薄唇轻启,开口质问的语气如同千年寒冰,冷的刺骨。 “锁怎么被动过呢?沈大小姐?” 有一只小鹿在沈未饶身体内来回乱撞,她克制着,向贺尽灼做出相应的解释:“屋里太闷了,想通通风。” “是吗?”然而,她的解释,并没有让贺尽灼相信,他对沈未饶的疑心率,加强了,“这个锁是特定指纹,沈小姐不会不知道?” 沈未饶哑口无言,她着实是编不出理由来做辩解了。 贺尽灼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沈未饶面前。 “咔!”男人桎梏烛沈未饶的喉咙,情绪肉眼可见的在飙升,他凝视着沈未饶憋红的小脸,凶神恶煞的如审问犯罪分子一样,审问着沈未饶。 “说,是不是想逃跑?” 贺尽灼掐的力道不比从前轻,沈未饶的嗓子几乎要被男人掐的缺了水分,沈未饶只觉得,马上就要被贺尽灼掐死了,她胡乱的去扒贺尽灼的大掌。 男人快要失去理智了,不管沈未饶用多大的力气,皆是无用功。 贺尽灼掐的紧,连呼吸的余地都没有给沈未饶留。 沈未饶摇着头,说话出不了声,她便嘴唇微张,用唇语来表达要说的话。 “我没有想逃。” “你说什么?” 贺尽灼松开了一点。 “贺先生,我没有想要逃。”沈未饶借着一点空隙,硬挤出来了一句还算是完整的话,“你亲手给我打造的牢笼,没有你的允准,我怎么能逃得了。” 你亲手给我打造的牢笼。 沈未饶将他对她的好,亲手下厨给她做饭的好,当成了昏天暗地的牢笼。 贺尽灼再次将放在沈未饶脖子上的手缩紧,将女人逼到床上,“沈未饶,你别不知好歹。忧笙怀孕的时候,也从没有过这种待遇!” “什么待遇啊?”沈未饶不服输的同贺尽灼冷血的眸子对视,眼神与话中彰显着嘲讽。 贺尽灼这次并没有被沈未饶坚毅的眼神逼退,两个人在此刻,开始硬碰硬。 “忧笙也没有说吃饭的时候,需要人亲自送到面前。” “对啊,你怎么舍得将你的心尖宠,当成犯人来看管!”沈未饶讽刺的笑着,整双眼睛都笑红了。 贺尽灼着实被女人惹到了气头上,他的火气在直线上升,放在沈未饶脖颈处的双手,紧了又紧,势要将女人捏碎才肯罢休! 沈未饶喉间仅剩的呼吸,在渐渐被抽离,她介时在强撑着眼皮,迷迷糊糊的听完了贺尽灼最终吐出来的令人发笑的话。 男人说:“沈未饶,你若是老老实实的等着把孩子生下来那天,我至于将你锁在这个房间里吗?!” 话落,最终女人两眼一翻,昏睡过去。 贺尽灼慌住了,急忙松开沈未饶,颤抖着手,轻轻的拍打着沈未饶消瘦的脸。 没有反应,贺尽灼慌忙的抱起沈未饶,往医院去。 贺尽灼总是这样,平时面对沈未饶,恨不得要置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沈未饶真的出事了,贺尽灼脑中的神经线彻底的崩裂! …… 这天,沈未饶眼神空洞的倚在病床上,输液袋里冰凉的药水与肌肤融为一体,她是那天被贺尽灼送到医院的第二天晚上醒的。 沈未饶做了个噩梦,梦到贺尽灼和叶忧笙将她刚出生的孩子在高楼丢下,她吓得惊醒,小腹也传来阵阵疼痛,身上、额头上浸出了汗。 小腹的疼痛感,好比有一个大锤子重重的砸在肚子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疼。 没有人照顾沈未饶,贺尽灼也是来看过她一眼,就再也没有出现。 沈未饶去卫生间的时候,没注意,脚底一滑,没站稳,肚子磕到了马桶上,双腿间直溢鲜血,流了一地。 她也没有力气爬出卫生间,去喊护士,最终,实在忍不了疼痛,失了力气。 还是护士来给沈未饶换药,发现了躺在洗手间,双腿之间血液滋滋不断往外流的沈未饶。 护士是个刚转正的新人,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以为要出人命,赶紧慌忙的去喊许铎。 “许医生!不好了,705病房的36号病床的病人,在洗手间晕倒了!还流了很多的血!” 许铎一听,疾步往705病房走,并嘱咐着后面跟着的护士,“准备好手术室,呼吸机,心电图和脑电图。” 医院的走廊内,乱成了一锅粥,许铎带着几个护士往病房走,剩余的几个护士,往他们的反方向赶。 之间遇到了咨询病人情况的家属,许铎第一次敷衍病人家属:“先去找其他医生,我手底下有个病人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病人家属不听,上前拉住许铎,“你还是医生呢,谁的生命不是命!” 其他的医生看到赶忙将两人分开,让许铎去救人,他留下安慰病人家属的心情,“大爷,知道您救妻心切,只不过,许医生手底下的那个病人的情况,很复杂,他晚了一步,会酿成大祸,愧疚一生。” “哼,我老婆子命要是没了,许医生就不愧疚了?”病人家属冷嘲热讽着。 医生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和他说了很多好听的,并且为了抚平他的急躁不安的心情,给他和他的爱人做了的检查。 …… 许铎赶去沈未饶的病房,看到地上一摊的血,他直接惊住了,好看的眸子骤然紧缩,他探上沈未饶的脉搏,还在跳动,稍微放宽了心,小护士将沈未饶抬到担架上,争分夺秒的去拯救沈未饶,与命运做抗衡。 护士推着沈未饶,边喊着疏通人群,“让一让。” “麻烦都让开,病人情况紧急!” 第七十三章 孩子没保住 贺尽灼正好在公司开完会,来看沈未饶,他刚来就看到护士推着沈未饶急匆匆的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拦住同样同样往沈未饶方向赶的许铎。 “怎么回事?” “来不及和你解释了。”许铎扒开贺尽灼的手,脸上很是着急,“沈未饶在洗手间晕倒了,也流了很多血,估计孩子会保不住。” “许铎,我和你一起过去。”贺尽灼听沈未饶的孩子要保不住了,惊慌失措和许铎一同赶去手术室。 …… 沈未饶被推进无菌手术室,许铎进去关门的前一刻,贺尽灼千叮咛万嘱咐道:“许铎,一定要将孩子保住!” 许铎不敢保证孩子百分百能保住,但他能保证,绝对可以保沈未饶的命。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 沈未饶、许铎还有贺尽灼,同一时间在与死神赛跑,将每分每秒的时间利用的恰到好处。 贺尽灼在手术室外等的焦急,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手术室内,许铎给沈未饶做着抢救,助手观察着沈未饶的心跳情况。 “许医生,病人的心跳不稳!” 心电图上的频率很是不稳定,忽高忽低的,沈未饶的下体还在流血。 “许医生,病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撩了。”另一名检查沈未饶腹中胎儿的医生,向许铎报备着。 护士给许铎擦着额头的汗,递给许铎需要用到的工具,许铎忙前忙后的抽出时间来回她,“保不了就不保了,救大人要紧,孩子还太小,才四个月,大人保不住,只保住孩子,也没用。” 他的话刚说出口,手术室内传来“滴滴滴”的声响。 “许医生,不好了,病人心跳停止了!” 几人立即看向心电图,许铎蹙着眉,尽量使自己放平心态,像平时给别人做手术一样,吩咐着助理,“开始电击。” 助手拿起一旁的推车上除颤仪,交给许铎。 “1,2,3,” “再来。” “1、2、3,起!” 他们一起喊着,护士观察着心电图,慢慢恢复正常,她好像是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欣喜若狂的说道:“许医生,病人心跳恢复正常了。” 许铎松了口气。 很久过后,沈未饶的命终于在阎王爷那里夺了回来。 手术室的红灯换成了绿灯,许铎穿着手术服,在里面出来。 后面护士推着戴着呼吸机的沈未饶。 “怎么样?孩子保住没有?“贺尽灼看到许铎出来,立即上前询问沈未饶腹中胎儿的情况,一点也不关心沈未饶是好还是坏。 许铎没有向他隐瞒,毕竟,他早晚会查出来,“孩子没有保住,沈未饶也差点把命搭进去。” 他留下这句话,和护士们一起将沈未饶送回了病房。 贺尽灼立刻跟上了。 …… 病房内,许铎给沈未饶输上点滴,贺尽灼要问他问题,他把贺尽灼叫进了办公室里。 许铎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开门见山的说道:“沈未饶的孩子没有保住,或许,是本就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你要知道,沈未饶腹中胎儿才四个月,刚成型没多久,就算是把孩子保住了呢,大人保不住,也没用。” “许铎,沈未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怀着贺家的血脉。“ “贺尽灼,沈未饶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前几次沈未饶怀孕,逼着人家堕胎的不是你了?这一次,怎么就想留了呢?” 许铎的问题,把贺尽灼问住了,对啊,沈未饶怀孕,他都是用想尽办法的让沈未饶流产,这一次为什么要让孩子留下。 应该是想多个人,来捆绑沈未饶。 饶是心里这样想,真的到了嘴边,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话在嘴中绕来绕去,最后化成了一句:“沈未饶怎么会在洗手间晕倒的?”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在洗手间晕倒呢?”许铎不答反问。 贺尽灼张口结舌,如同哑巴了一般,他其实很明白沈未饶晕倒的原因是他,只不过让他说出来,太难。 贺尽灼无疑是在逃避责任,他心知,身怀六甲的女人最应该让人照顾,是他一时的斤斤计较,换来了一世的覆水难收。 …… 贺尽灼也不知道如何从许铎的办公室走到沈未饶的病房门口的,他来到病房门口,脚底下忽然如被灌铅,一点也抬不起来。 步履艰难,普通的病房门似一堵坚硬的城墙,过不去,也看不到。 这一刻,贺尽灼想做个逃兵,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过了很久,贺尽灼在门外站了很久,腿都要站麻了,要不是许铎过来给沈未饶换药,恐怕,他会站到地老天荒。 许铎远远的就看到贺尽灼和傻子一样站在病房门口。 “老贺,还不走,傻站在这干嘛呢?”许铎都这样说了,贺尽灼还是一动不动,他只好将话说的直白些,“别站在这了,先回去,沈未饶一时半会估计是醒不来,等醒了给你打电话。” 贺尽灼这才有了反应,但依旧说不出半句话,绕到嘴边的所有言语都化成了行动举止。 许铎目视着贺尽灼消失在走廊拐角,叹了口长气,进病房给沈未饶换上药,他看着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的沈未饶,由衷的觉得女人很可怜。 活了二十余年,一天的好日子也没有过过。 许铎发自肺腑的说了句:“沈小姐啊,这世间的坏事,你是一个不落的遇上了啊。” 许铎着实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劝贺尽灼迷途知返了。 沈未饶只要是跟贺尽灼遇上,那么,一天就别想好过,有贺尽灼在的地方,就是沈未饶的遇到灾难之时。 …… 贺尽灼在医院出来,开车一路来到lose deon,路上因为走神,差点出了车祸,幸亏每次都及时回神,不然,真得和沈未饶一样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了。 他这次没去夜色佳人,也把季宪诏他们喊到了lose deon,季宪诏他们一来,便看到男人拿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着酒杯内的白色液体。 “怎么想起来这里了?”贺尽灼又是一杯酒要往肚子里灌,旁边伸出一只手,熟练的拦住他的举动,“在夜色佳人戒酒,来lose deo不戒了啊?” 贺尽灼没心情听他说这么多,皱着眉,要将酒杯在他手中拿回,“少管我。” “在夜色佳人呆的好好的,你一个电话直接给我和老枭他们喊这来了。”季宪诏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来个托盘,上面放了几个酒杯,他举起贺尽灼倒的那瓶酒,看了下度数,默默放下。 这他妈简直不是人喝的度数啊! 江祁也拿起来看了一眼,和季宪诏一样,放下了,对着服务员道:“waiter,拿瓶傅少在珍藏的上等好酒。” 第七十四章 贺尽灼的烦心事 傅衢一脸的“你看我像不像大冤种”的看着江祁,简尘枭和季宪诏也紧接着让服务员拿了两瓶他珍藏的好酒。 傅衢的心都要碎成十几瓣了。 他还在想,也就只有贺尽灼心疼他,知道他藏酒不易,没有拿,结果,他用余光一瞥,贺尽灼喝的酒,是他每次来,思索很久,都舍不得喝一口的百加得朗姆。 傅衢心想,看在贺尽灼心情不好的份上,他先委屈委屈自己,在心里默默流泪,就不和伤心人士计较了。 几位少爷在夜色佳人聚到了lose deon,也得归根于贺尽灼,贺尽灼有事喊他们在这两个地方聚的时机很鲜少,上次还是沈未饶假死。 贺尽灼眼前酒瓶中的酒,有眼可见的在变少,贺尽灼又要倒一杯,季宪诏看不下去的夺过来,叮嘱服务员藏好,并让服务员拿来了一杯热水。 贺尽灼的手中,瞬间就落了空。 服务员给贺尽灼拿来热水,季宪诏推到他跟前,指责着他,“说戒酒就要说到做到,戒到半截有什么意义。” 贺尽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下被换成水的酒。 对啊,什么事情做到一半有什么意义。 贺尽灼的思绪很纷乱,傅衢抿了口酒,好奇的问道:“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啊?,贺公子,给兄弟们说说。” 贺尽灼一字不说。 “家里破产了?”傅衢抱着怀疑的心态问着,倘若贺氏破产,估计,他们也不远了。 贺尽灼摇摇头。 “初瑶惹事了?”傅衢又猜。 贺尽灼还是摇头。 傅衢着实不知道能让贺尽灼买醉这般厉害的原因了。 他放弃了想贺尽灼伤心的因果了。 傅衢猜不到了,江祁又接着猜。 “最喜欢的车被人买了?” 贺尽灼机器人般摇头。 “在眠烟榆坝看重的那块地皮,被人抢先买了?” 贺尽灼依旧摇头。 “江祁你问的什么破问题?”简尘枭实在是听不下去他问的话了。 谁敢觊觎江北首富,跺跺脚,江北抖三抖的王,阎罗爷般的存在,人称罗酆六天的江北四爷看重的东西。 和他抢,不就是死路一条嘛,谁闲的没事干,往枪口上撞。 江祁不满的撇撇嘴。 这群人里面,还是季宪诏懂贺尽灼,上来就说到了点上,“是因为沈未饶。” 季宪诏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陈述这个事实。 贺尽灼买醉就是因为沈未饶。 果真,贺尽灼怔愣了半秒,虎躯明显一僵。 而后,他点头。 “一猜就是沈未饶。”季宪诏说对了,他同贺尽灼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心情却和贺尽灼一点也不一样,“老贺,自从沈未饶假死那次,你的心情几乎都在围绕着沈未饶啊,你从前可从来不在意,沈未饶是死还是活。” “是吗?”贺尽灼哑声问他。 “对啊,所以,沈未饶怎么了,能让你这般买醉?” 贺尽灼组织了一下语言,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震惊在座的众人。 “沈未饶怀孕了。” “沈未饶怀孕了?!”江祁张着大嘴,不可置信的问道。 “沈未饶真的怀孕了?”傅衢不确定的问道。 “沈小姐怀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陆饲霖满是疑惑。 贺尽灼毫无任何回应。 “你干的?”简尘枭毫不避讳。 贺尽灼缓缓点头。 “卧槽!” “妈呀。” “牛!” 三声不同的惊叹,接二连三的响起。 “那挺值得伤心的。”季宪诏和他们的心情截然不同,无所谓的给贺尽灼出招,“让她打了不就得了。” “我想留着,放在我名下养。”贺尽灼的话,令季宪诏的心情和简尘枭他们平齐到了一条线。 “糊涂了?把沈未饶当成叶忧笙呢?” 季宪诏不将沈未饶和叶忧笙放在一起说还好,一说,贺尽灼的肚子里的火,瞬间就攻上来了, 他用力攥着杯子,眼底有藏不住的滔天恨意,“沈未饶不配和忧笙比!她没有资格。” 季宪诏放宽了心,他就说,谁糊涂,贺尽灼也不可能糊涂啊。 “不是老贺,沈未饶怀孕了,你让她打了不就得了,干嘛非要放在你名下养?”傅衢看不懂贺尽灼的骚操作。 季宪诏这个多年盟友,同样也不理解贺尽灼如今的作风。 这个问题,难住了贺尽灼,他也给不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是要培养一个贺氏未来的继承人,还是为了以后他真的应了沈未饶曾经说的那句,倘若有天你记起某些事情…… 从而有更好的理由,来留住沈未饶。 贺尽灼心想,已经有了贺怜之,他当然不会再将产权交给另一个孩子,并且是他恨到入骨的女人生下来的,他的继承人,只能是叶忧笙的孩子,这是他欠叶忧笙的,并不欠沈未饶。 只是,在后来的后来,贺尽灼意识到他一直亏欠的人是沈未饶时,一切皆成了定局,悔也无用。 他也不肯承认是怕沈未饶说的那句话成真,在他的记忆中,和沈未饶并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第一次见沈未饶,是小小年纪的他,掐着沈未饶的脖子,怒气爆满的质问同样是小孩的沈未饶,是不是害死了他的忧笙妹妹。 贺尽灼很确定,在这前,从没有和沈未饶有过半点接触。 所以,贺尽灼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要留下沈未饶的孩子。 “是为了卖了换钱?”季宪诏开玩笑似的给他寻了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借口。 傅衢和江祁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傅衢平时不靠谱,遇到这事,正能量满满的,“妈耶,老贺,犯法啊,你记住宁可穷到死,也不能干违法的事!” “我去,贺尽灼,你的副业是干传销组织的?”江祁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俩所谓的劝导,使贺尽灼在一念之间清醒过来,男人咒骂道:“去你丫的。” 江祁跟傅衢老老实实的闭嘴了,许久之后,在龙蛇混杂、纸醉金迷的环境下,男人心存芥蒂的话语盖过了歌舞升平的吵闹。 “孩子流了,沈未饶以后可能怀不了孕了。” 话脱出口,四周事物皆静止,热闹非凡的舞池中央,也变成了待机状态。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唐突,江祁他们露在外面的牙还没来的及收回,贺尽灼就给他们来了个措不及防。 “所以,你这样,是在为沈未饶以后怀不了孕而担心?”季宪诏用着一种是不是自己想错了的眼神凝视贺尽灼。 贺尽灼不确定,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这里借酒消愁,真的如季宪诏所言,他是因为担心沈未饶怀不了孕,所以才郁郁寡欢吗? 贺尽灼肯定不会承认是沈未饶牵扯到了他的五味杂陈的情绪。 第七十五章 贺尽灼非要喝酒 “开什么玩笑,沈未饶以后能不能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一生与怀孕无缘,那也和我无关。”贺尽灼心口不一的说着,他的眼神也在躲闪,他并不是很能拿捏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众少爷听贺尽灼这样说,通通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本来热闹非凡的酒,静的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气氛此时异常的尴尬,他们面面相觑,季宪诏也被贺尽灼说的话惊住了,他再不是人,再恨沈家,也不会说出诅咒沈未饶怀不了孕的令人愤恨的话。 看来贺尽灼是恨沈未饶恨到极点了。 值得庆幸的是,贺尽灼说这番话的时候,沈未饶不在,沈未饶要是在,恐怕lose deon得发生重大血案。 静了大半天,季宪诏碰上他的酒杯,不怕死的打破尴尬的气氛。 “老贺,说句实在的,沈未饶她再十恶不赦呢,孩子也是无辜的。” 贺尽灼笑的轻蔑,”季宪诏,放在你身上,你怕是要将沈未饶的孩子,碎尸万段?” 这下好了,换季宪诏陷入了困境中。 季宪诏不得不承认,若放在他身上,或许是比贺尽灼更残忍。 贺尽灼是将沈未饶未出生的孩子扼杀在母亲的肚子里,季宪诏则是等孩子出生,给孩子的亲生母亲一个致命的打击。 世间残酷的便是,十月怀胎,在鬼门关走一遭后生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结晶,只在生下来时见过一面,再相见,便是搭进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向着曾虐待自己的人,说要她这个做母亲的死不痛快。 季宪诏就想这样,他很是享受血缘关系的至亲,成为彼此的对敌,刀剑相向。 他也就是在心里面想一会儿,并不像贺尽灼似的,因为一件事,愁的像是倾家荡产了似的。 季宪诏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毫不避讳会踩到贺尽灼的雷点。 “但是沈未饶怀的不是我的孩子啊。” 贺尽灼将季宪诏的这句话,当成玩笑,回怼他,“沈未饶也怀不了你的孩子。” “那可不一定。”季宪诏耸耸肩,一点也不怕触及到贺尽灼的底线,“沈未饶要是能正常怀孕,我一次能让她怀几十个。” 此话一落地,众人皆惊,酒的气氛再一次成功的尴尬住了,平时话多的江祁在此刻,都被贺尽灼阴沉的俊脸搞得变得沉默寡言。 傅衢低声和江祁嘀咕着:“老母猪都没能这么生。” “季宪诏,最好将你刚才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让季家成为下一个沈家。”贺尽灼的一张俊脸冷的渗人,他并不在乎最后身边会不会有朋友的威胁着季宪诏。 在贺尽灼那里,单枪匹马也能够活的潇洒。 季宪诏不怕贺尽灼施加给他压力山大的威胁,若是他怕了,江北恶霸说的就不是他了。 他无所谓的摊开手,不将贺尽灼的话当回事,他坚信,他和贺尽灼的情义,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冒出来的沈未饶? 并且,他们两个恨的目标,恨到想要时时刻刻挫骨扬灰的目标是沈家的兄妹。 起码,这个时候,他们还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季宪诏嘴角噙着笑,往嘴里丢了颗花生仁,喝着小酒,他离的贺尽灼最近,贺尽灼周身散发出的可怕的气场,一点也震慑不住季宪诏,男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 简尘枭也是,坐的位置离贺尽灼很近,他和季宪诏一人坐一边,两人谁都不会因贺尽灼的不对劲而胆怯。 相反,离贺尽灼远一些的江祁和傅衢,谁也不曾说一句话,他们想着安慰安慰贺尽灼,可男人一句话也听不到耳朵里面去。 到了最后,贺尽灼喝水喝烦了,想着季宪诏说的那句话,更烦,执意让服务员把季宪诏要服务员藏好的那瓶酒拿出来。 服务员左右为难的看看季宪诏。 “季少,要不要拿?” “别拿。”季宪诏侧首,嘱咐道。 贺尽灼同时寒声斥责服务员,“是我要喝,不是他要喝。” “贺少,季少……到底,该不该拿啊?”服务员着实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个人谁都不好惹,听谁的不是,不听谁的也不是。 贺尽灼和季宪诏僵持不下,一直未曾出声的简尘枭吩咐道:“给他拿个新杯子。” 贺尽灼和季宪诏不发话,服务员不敢走,简尘枭犀利的眼神投向他,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溜烟去完成简尘枭嘱咐他做的事了。 服务员被简尘枭支走后,季宪诏皱着眉看着简尘枭,黑棕色的瞳孔内似有写着“为什么要给贺尽灼换新杯子?”几个大字。 贺尽灼也不明思议的看向简尘枭,一脸的不理解他的操作。 简尘枭当做感受不到两个人偷来的不友善的目光。 不一会儿,刚才的服务员拿来一个新的高脚杯,几个人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男人拿起面前的酒瓶,倒在了新酒杯里,推给贺尽灼。 贺尽灼刚要伸手拿,被季宪诏半路拦截,他用眼神暗示着简尘枭,贺尽灼不能喝酒一事,简尘枭看懂了,他却没有将贺尽灼的酒杯在季宪诏那里要回来。 则是说:“让他喝一杯。” 贺尽灼的身体状况,作为他多年好友的季宪诏,当然不同意他饮酒,他们没来之前,贺尽灼喝的酒,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再喝下去明天各大新闻的热搜榜首就该是:江北四少,贺家掌舵人,继承者,因过量饮酒,不慎死亡。 那不得闹多大的笑话。 唯有季宪诏在劝贺尽灼不能喝酒,其余人,都劝季宪诏让贺尽灼喝一杯。 所谓借酒消愁。 江祁也壮着胆子,提议道:“让他喝,遇到伤心事,唯有酒精,才能麻痹神经,好好睡一觉。” 无奈,季宪诏只好松开手中的杯子,推到了贺尽灼面前。 贺尽灼拿起酒杯,一口,直接闷了下去。 他在季宪诏他们没来前,喝的那个酒的度数过高,虽然中间喝了不少水,但他还是迷迷糊糊的,想再让简尘枭倒一杯。 季宪诏刚要拦,砰的一声巨响,贺尽灼如天神刻画般的侧脸,重重落在了桌子上。 贺尽灼一晕,压在他们心底的大石头,轻了许多。 他晕的太快,季宪诏以为是简尘枭下药了。 刚要质疑,简尘枭出声为自己澄清。 “喝多了,出现这样很正常。” 季宪诏这才放了不少心。 时间渐渐入夜,旁晚慢慢来临,季宪诏给贺尽灼的特助符昼打了通电话,让他赶紧来接自己主子回去。 一个个都将希望寄托到了符昼的身上。 第七十六章 贺尽灼被关禁闭 几个人还不放心贺尽灼一个醉汉自己在这,愣是陪他守到了符昼来。 他们见到符昼,仿佛见到生命的曙光。 符昼看自家老大喝的酩酊大醉,都不省人事了,浑身散发的酒气格外的浓重。 “四爷他这是喝了多少酒?”符昼一脸生无可恋的问。 “不多不多。”傅衢没敢说真话,“也就一杯两杯的。” 江祁他们也和他打着配合。 “但是老大他向来是千杯不倒啊?”符昼抱着怀疑的心态问道。 江祁脑子转的快,几秒钟,便想出个搪塞符昼的好对策,“可能老贺最近事务繁忙,压力太大,容易犯困,再加上饮酒,导致身体机能一时休眠,带他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晨,保证你能见到你正常的老大。“ “你家老大就交给你了。”季宪诏拍拍他的肩。 一群少爷们倒是没事离开了,给他这个破当特助的留下一堆烂摊子收拾。 符昼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可他心中即便抱怨千千万万遍,该怎样还是怎样,仍然对贺尽灼俯首称臣。 …… 符昼和贺尽灼的身高差不多少,自己把贺尽灼扶上车,并不会费多大的力气,就是胳膊有些酸。 倒了北桐安港后,符昼一手扶着贺尽灼,一手去刷卡开豪宅的大门。 打开门后,将贺尽灼扶到了卧室,以防贺尽灼半夜会吐,符昼周到的拿来一个铁桶,放到了贺尽灼的床头边。 贺尽灼讨厌闻这些难闻的味道,所以,符昼还令放了空气清新剂。 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后,符昼也去休息了。 …… 贺尽灼一夜长眠,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将近天黑。 由于昨天喝酒喝的太多,贺尽灼的头疼的快要炸开了,他揉揉太阳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 坐在床上缓了会儿,扶着桌子慢吞吞的下床,亦步亦趋的走到客厅。 符昼今天早晨来过,提前嘱咐好了佣人给贺尽灼煮醒酒汤喝。 佣人们从早晨八点开始熬,熬熟一锅又一锅,也没见贺尽灼醒,她们打算,再熬最后一锅,贺尽灼再不醒,就买解酒药回来。 想晚没多久,汤也熬好了,贺尽灼也醒了。 “少爷,这是符特助让给您准备的醒酒汤。”年龄稍大的女佣 贺尽灼坐到餐椅上,还是很迷糊。 他说了句“谢谢。”,拿着勺子开始喝汤。 贺尽灼嘴里面说出来的谢谢,堪比钻石那样珍贵,更使女佣们各个都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哪里让贺尽灼这个难伺候的主不开心了。 女佣们退出十几秒之外,讨论这个问题。 “少爷他刚才居然再和我们说谢谢!” “对啊,对啊,不会是我们幻听了?” “应该是,伺候少爷有些日子了,少爷对咱们从来没有客气过。” “少爷刚才那个谢谢,吓得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佣人们背着贺尽灼小心翼翼的议论着,她们准备一大碗醒酒汤,已快见底。 他喝完,要出去,女佣大胆的拦住他的去路,“少爷,符特助走前特意嘱咐,您近几天需在家好好修养。” “符昼?”贺尽灼俊眉深蹙,以为是刚醒,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听岔劈了,他向女佣确定了一遍。 女佣颤颤巍巍的迟缓点头,贺尽灼压着火,指责他们:“北桐安港是贺家,是我的“地盘,并不是符特助的。” 贺尽灼不顾阻拦,硬是往外闯。 女佣们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去阻止贺尽灼出门。 其实,并不是符昼让贺尽灼在家静养,虽说是贺尽灼的贴身特助,左膀右臂,但借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替贺尽灼做决定啊。 是清早,许铎给他打了通电话,称给贺尽灼打一直没打通,便打到他这来了。 许铎让他提醒贺尽灼定期去医院输液做检查,符昼当时还很疑惑,平时贺尽灼身体很好,为什么要去输液做检查,在他坚持不懈的询问下,许铎最终还是没能封住自己的嘴,告诉了符昼,贺尽灼的身体出了毛病的事。 还特地嘱咐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也不要让贺尽灼知道许铎把贺尽灼生病的事,告诉符昼。 符昼给许铎提了个要求,让许铎在贺尽灼居家修养几天,要输液,派人来家里输,许铎答应了。 符昼挑起了重担,顶着一身的压力。 幸亏许铎留有后手,就知道那些女佣拦不住贺尽灼,他安排了许多五大三粗的壮汉,守在各处。 贺尽灼的伸手好,清醒状态下,一气打十个不成问题,只是,他现在还很浑噩,和其中三个打斗了没一会儿,他便浑身没了力气。 “四爷,您还是回去好好修养,您现在的身体素质,真的不适合和人搏斗。” 贺尽灼气愤不已,外面守卫森严,一只苍蝇都不一定能非得出去。 符昼还真是他的好特助! …… 贺尽灼不情不愿的进了正厅,怒容可掬的掏出手机,拨打了符昼的电话。 符昼接到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调理好心态,等着报暴风雨来临。 “四爷。” “符昼,长本事了。”贺尽灼压制着怒气,手背的青筋格外显眼,“竟敢私自替我做决定。” “四爷,恕属下越界,您的身体一天不修养,便一天好不了。”符昼在电话的另一端说这句话时,也能感受到贺尽灼的满腔怒火。 贺尽灼没说话,气愤的挂了电话。 他闭了闭眼睛,随后去了卧室拿出笔记本电脑,给员工们开线上会议。 开了半小时,公司的员工都看出了他脸色不正常,说话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会议结束后,公司上到各大股东,下到资料员,都在议论贺尽灼是否生病了一事。 他们也只敢三四个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生怕稍微大点声,就让别人听见。 贺尽灼给他们开完会,又看了会儿公司的股票形势,眼睛便有些酸涩了,他捏了捏眉心,使自己没有那么疲劳过后,贺尽灼又去了贺家私人健身房。 贺尽灼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步,跑了一个小时,脑海莫名映出了沈未饶的脸,贺尽灼此时不愿想有关沈未饶的事,他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但有时候,越是不愿想起一个人,一件事,在脑海中的身影与记忆便越是深刻。 到了后来,贺尽灼跑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白色的衬衣与小麦色的肌肤紧紧贴合,宽厚的脊背若隐若现,尤为的惹人垂涎。 放到一旁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整个健身房内,几乎都是贺尽灼手机的铃声。 男人缓缓降慢速度,待跑步机完全停下,手机铃声也不响了。 第七十七章 沈未饶不死 你先死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是许铎。 许铎给他打电话,贺尽灼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未饶醒了。 他给许铎回了电话,许铎很快就接了,富有磁性的嗓音自电话里传入许铎耳中,“喂。” “我去,老贺,你怎么气喘吁吁的,不会还在外面睡女人?”许铎佯装好奇的开着玩笑。 贺尽灼用搭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擦掉留在鬓角的汗水,咒骂着,“去你的,我在健身房呢。” “都他妈这样了,还健身呢,是多怕自己身材走形,生着病也锻炼啊。”许铎在电话那端,满面吃惊的揶揄着贺尽灼,他真是佩服贺尽灼的毅力,许铎觉得,他应该向贺尽灼学习这种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倒,坚持不懈的精神。 贺尽灼沉默,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珍贵如宝珠,他在挂电话前,许铎借着缝隙,赶紧说了个“五分钟到你家”。 …… 贺尽灼在健身房出来,到了正厅,许铎已经来了,他还纳闷,好端端的许铎怎么来了,便看到了许铎放在茶几上的医药箱。 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许铎在和女佣说话,没有注意到他回来了,在给许铎沏茶的女佣发现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叫道,“少爷。” 许铎将视线移到了贺尽灼身上,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贺尽灼嫌弃的避开他。 “你来干什么?” 佣人们自觉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这不是来看看你。”许铎尴尬的挠挠后脖颈。 贺尽灼像看危险物一样,将许铎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能这么好心?” “我去,老贺,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来不只是要看看你……” 许铎的话吐出一半,被贺尽灼半路拦截,“是要给我说沈未饶醒了吗?” 贺尽灼在意沈未饶,外人都能看出来,可偏偏是他自己,如同被困在重重迷雾里,往哪里走都是阴霾。 贺尽灼也没能想到,会问出有关沈未饶的问题。 许铎也是和他一样,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忽然提到沈未饶,是在关心她?许铎看着贺尽灼,想着想着,确定了,贺尽灼就是再关心沈未饶。 “老贺,你承认,你在乎沈未饶。” “呵。”贺尽灼冷笑,眼神却在四处躲闪,没有从前的坚定,“我只是觉得沈未饶那样死,便宜了她,并不是我在乎她。” 许铎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摇摇头,贺尽灼的嘴硬到底多久才能改啊。 无非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 “行行行,不是在乎沈未饶。”许铎假装认可了贺尽灼的话,和哄孩子一样,要不是怕贺尽灼生气,导致身体的健康状况下降,许铎肯定不会偏着贺尽灼说话。 谁对就是谁对,谁错就是谁错。 许铎回归来这里的正题,“不是叮嘱好你,不要喝酒吗?” 贺尽灼微微蹙眉,本想着问许铎,谁说的他喝酒的。 但贺尽灼想想,许铎反正已经知道了,再问也是浪费口舌。 “稍微喝点,应该没事。” “稍微喝点?”许铎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贺尽灼,心底的火气很快要攻上心头,“当初反反复复嘱咐你,少摄盐,禁酒,禁烟、禁熬夜,你哪个听了?老贺,你的身体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你再这样,怕沈未饶没死,你先死了。” 贺尽灼被许铎揶揄的说不出话,许铎的嘴虽然毒,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在点上。 前面的话,贺尽灼听的有些走神,后面一句,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是,我死了,沈未饶的好日子,就来了。”贺尽灼的大掌紧紧握着茶杯,紧要后槽牙,提起沈未饶做的那些事,他的额头直露青筋,“沈未饶罪该万死,她那样十恶不赦的女人,理应受世间最大的苦难,而我,得亲眼看着她,痛不欲生,生不得死不能。” 许铎当贺尽灼放了个屁,在医药箱拿出给贺尽灼开的药,放到桌上,嘱咐好他什么时间段该吃哪个药,他唯恐贺尽灼忙忘了,特地在贺尽灼回来前,在显眼的地方,贴了便利贴。 而后,他又在医药箱拿出一根针管,当着贺尽灼的面,往里面注射了不明液体,贺尽灼当成了,许铎要谋杀他,坐的离他远远的。 “不会,老贺,你堂堂贺家掌权人,江北龙头老大,不会怕打针?”许铎仿佛获得了世界性大新闻,抓住能嘲笑贺尽灼的会,绝不放过。 贺尽灼:“……” “不是。”贺尽灼又坐回去,没好气的伸出胳膊,“扎完赶紧滚。” 许铎撇撇嘴,将针扎在贺尽灼的小臂。 冰凉的不明液体融入到贺尽灼的身体内,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凉意。 贺尽灼让许铎扎完赶紧滚,许铎真就扎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关键他不是贺尽灼的私人医生,医院里有诸多病人在等他治疗,没空陪贺尽灼唠闲磕。 女佣送走许铎,想着给贺尽灼说一声,男人早就回了卧室,她们也没有胆子去打扰贺尽灼,就怕惹到了贺尽灼。 贺尽灼靠在床头,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戴着金丝框眼镜,举止之间,特别的符合斯文败类这个成语。 他吩咐符昼把他没有做完的资料,发到他电脑一份,符昼这下没有不听他的话,私自做决定。 但还是嘱咐了句:“四爷,您办公的时间不要到太晚。” “嗯”。贺尽灼很是敷衍的回了个字。 挂了电话后,贺尽灼低着头整理着符昼发过来的他没有完成的文件资料,他办公的时候,尝尝会渐渐地将时间遗忘,每一次抬头,都是脖子酸的不行了。 他再抬头,外面已经一片漆黑,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十二点了。 正好,困意也在缓缓袭来。 贺尽灼锤锤后脖颈,活动活动了筋骨,揉揉眉心,去浴室冲了个澡。 本来挺困的,但真正躺在床上时,异常的清醒。 贺尽灼放了首催眠曲,本想靠着催眠曲来睡一个好觉。 只不过,还没刚睡着,经常做的那个梦猛地出现在了脑海里,他皱着眉头,眼却没睁开,直到梦中的场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未饶的脸。 他骤然清醒,大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梦境外面的空气。 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同时梦到沈未饶和梦里经常出现的场景。 贺尽灼揉着太阳穴想:一定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贺尽灼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外面的天却不合时宜的亮了。 高高挂起的太阳隔着窗帘的缝隙照在男人英俊的脸颊上,为他黑色的头发镀了层金,显得他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第七十八章 贺尽灼被贺老爷子打 贺尽灼翻了个身子,才不会让太阳打扰他好不容易袭来的困意。 贺尽灼的时间和别人的有很大的偏差,别人睡觉,他工作,别人工作,他睡觉,正常休息时间,正好被他颠倒。 他睡了很久,要不是卧室外有敲门声,恐怕,他醒来会是第二天的晚上。 贺尽灼一直不去开门,卧室外敲门的声音便一直响个不停,贺尽灼实在不耐烦的打开了门,抬头一看是符昼,更加气愤了。 “下一次我一直不开门,就代表我在睡觉,有事,手机留言,别说我没提醒你。” 符昼顾不上听贺尽灼的命令,他刚在贺老爷子那赶回来,经历了一场大劫难,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 “四爷,贺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爷爷?”贺尽灼纳闷,贺老爷子平白无故让他过去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他和沈未饶离婚一事? …… 贺尽灼来不及多想,符昼开着车,带着他去见贺老爷子。 路上,向来稳重的符昼,成了老妈子,一遍遍的告诉贺尽灼。 “四爷,不管贺老爷子说话多难听,您也不要怄气。” “四爷,您若是答不上来的问题,莫要强答。” “四爷……” 贺尽灼听烦了,出声打断他,“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到了贺老爷子的住所,大门外整整齐齐排着两例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门内拍着两列女佣,都在等着他来。 阵势如同迎接重量级大人物。 贺尽灼走过的每一处,都有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他一声:“四爷。” 除去他们外,贺尽灼的正前方,有一位身着黑色唐装的半鬓白发老人一手握着拐杖,威风凛凛。 贺尽灼的气场够强大了,然而,在这个老人面前,竟有些许的逊色。 “祖父。”贺尽灼冷冷的叫着他,和他不像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更像是一个路过打声招呼的陌生人。 贺老爷子却不以为然。 “贺家的少爷可真是好大的阵势啊,我这个做祖父的,都得亲自来接。 贺老爷子轻哼了声,带头进了屋,贺尽灼心中有千万个不满,也不敢说出来一句。 “去茶室。” 贺老爷子下令,贺尽灼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符昼也想进去,贺老爷子将门用力关上! 符昼条件反射性的倒退了几步,站在门外,安安静静的等贺尽灼出来。 …… 茶室内,贺老爷子先是拿出一根绑着柳条的小棍,敲在桌子上啪啪响。 “贺尽灼,是不是我老头子不亲自请你这尊大佛,你就和我断绝爷孙关系啊?” 贺尽灼不说话,只摇头。 “哼。”贺老爷子将小棍抛出去,小棍上的柳条不偏不倚打重贺尽灼的脸。 男人的脸瞬间有了道血痕,同时双膝落地,背挺得笔直。 “怎么?十岁那年国外的事,将你的声带毁了?” 贺尽灼摇头,当做回答他。 “张嘴,说话!”贺老爷子又是一鞭子抽出去。 贺尽灼疼的闷哼了声,一言未发,似是在故意和贺老爷子 “贺尽灼,你和你爹真真是贺家的好榜样。”贺老爷子轻摁着此起彼伏的胸膛,冷嘲热讽着,完全不顾及贺尽灼心情,“一个个都不让我这个老头子省心,将来贺家的企业家产全权交给你搭理,怕是不出三日,就得成为三座城市的市井小民!” 贺尽灼的心中再不满,在贺老爷子面前,他也只能静静的听着,不是不敢反驳,而是贺老爷子年纪大了,血压也高,心脏也不好,稍微生气上火,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贺老爷子也是表面上生气,嘴毒,但是,贺尽灼说一句不令他顺心的话,他便会气急攻心。 “祖父教训的是。” 贺尽灼嘴上在认错,实则心里面却很是不服气。 他天生反骨,谁都抹不平他的菱角。 贺老爷子批评贺尽灼,也批评够了,坐到檀木椅子上,喝了口茶。 贺尽灼跪在地上,时间过久,膝盖都麻了,贺老爷子也没有发话让他站起来。 则是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把你养的那条衷心的狗喊进来。” “祖父口中所谓衷心的好狗,我并不认识。”贺尽灼双手紧握,他清楚的知道,贺老爷子嘴中的狗,是他的特助。 贺尽灼觉得就算贺老爷子对他这个当孙子的有千千万万个不满意,也不应该牵连到他的特助,符昼对他一直忠心耿耿,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而不是贺老爷子嘴里的“狗”。 隔墙有耳,贺老爷子在说让贺尽灼把养的那条衷心的好狗喊进来的时候,恰巧被符昼听到。 符昼都快eo了,自打贺尽灼四岁起,他就跟着贺尽灼,后来为了争抢贺尽灼特助的身份,经过重重考核与各种高强度的训练,他在五千人选中脱颖而出,陪伴于贺尽灼左右,少说也得有个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贺老爷子没有施舍过一个正眼给他,也没有和他好声好气的说过话,喊他的时候,也是贺尽灼养的狗。 即便如此,符昼也不曾怨恨过什么。 …… 屋内,贺老爷子和贺尽灼僵持不下,贺尽灼虽说在跪着,但那颗不肯屈服的心,依然富有毅力。 贺老爷子稳定住脾气,审问犯人一般问着贺尽灼,“真不知道?符昼不就是你养的条狗?” “祖父,符昼是我的特助。”贺尽灼从容淡定的去纠正,反驳贺老爷子的话。 贺老爷子用力把茶杯搁置到桌面上,握着长条小棍的手,因生气,而抖成了帕金森, 他怒气满满的逼问贺尽灼:“你在为那条狗说话?” 贺尽灼再次回驳了贺老爷子的话,掷地有声,“符昼是我的特助。” “好!好得很,贺尽灼,贺家养你二十多年,真是把你养成了白眼狼,竟敢为了条狗,和祖父这样说话!” 贺老爷子摁着心脏,倒退几步坐到椅子上,险些没有坐稳,贺尽灼见状,未经过贺老爷子的允准,急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拿出治心脏病的药。 贺老爷子吃了两粒,稍微缓和了些,经过这一折腾,他着实是没有力气再去训斥贺尽灼。 他稳住性子,良久过后,指着门外,气喘吁吁的命令贺尽灼:“自己去禁闭室罚半个月。” 贺老爷子的命令,使人鬼神都礼让三分的男人,陷入恐慌中。 禁闭室,那个黑暗的,曾多次夺走贺尽灼生命的地方。 贺尽灼有深度幽闭恐惧症,贺老爷子把他自己关到一间黑压压,没有一点光亮,很狭窄的房间内,简直是将他往绝路上逼。 禁闭室很空,除了个小椅子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 第七十九章 深度幽闭恐惧症 正是什么也没有,贺尽灼的心里才打怵。 前三天的时候,贺尽灼还能承受,第四天,忽然就有颗如铁一般重的物品,压在他的胸口,导致他呼吸紊乱。 那些在国外经历的阴影,从脑海中驻扎,挥之不去。 贺尽灼身子蜷缩着,姿势仿若襁褓中的婴儿。 贺尽灼尽量将这个房间当成普通的卧室,努力去克服它。 患有幽闭恐惧症的时间太久,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克服就能克服的了的。 终于贺尽灼还是没能抗住,重重落在地上! 佣人来给贺尽灼送来午饭的时候见他紧缩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的躺在地上,立即去打了120。 …… 贺尽灼是在被送来医院的第二天醒来的。 病房内,他的几个好兄弟和给他开追悼会似的围成了一圈。 他们前面站着的扎着丸子头,留着空气刘海,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 “你哥我还没死呢。”贺尽灼睁开眼就看到这幅情景,直接气的虚弱无力的笑了。 贺初瑶干脆利落的擦脸上的泪水,夸张的抽泣着,呜咽着,“我滴哥哥啊!我差点以为,贺家就只剩下我一个女将了!” “放心,初瑶,你没你哥的智商。”江祁在贺初瑶后面,损道。 “江祁哥哥!”贺初瑶脸红的通透。 她有个毛病,一和男性说话就会面红耳赤,无论是对谁。 “唉,初瑶妹妹喊的真好听,下次偷偷喊给我听。”江祁不顾及有人在场的撩拨着贺初瑶。 贺初瑶的脸红的更明显了,她鼓起笑脸,叉着腰,长得不高才162,气势汹汹的架势在她身上做出来很可爱,想让人当场绑走的那种。 “哥哥,江祁欺负我!” 贺尽灼刚醒很疲惫,没精神去管任何事,贺初瑶以前惹事,先让叶忧笙给她摆平,叶忧笙做不到了,贺初瑶才屁颠屁颠的去找贺尽灼,给贺尽灼说尽好话。 “老季,你们先带着初瑶回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对呼吸道不好。” “你自己可以?”云谦宁不放心的问。 贺尽灼轻嗯了声,“等我出院,把欠你的满汉全席补上。” “够兄弟”云谦宁和贺尽灼隔空碰拳,“那你可要赶紧好起来啊。” 贺尽灼点了下头,季宪诏他们带贺初瑶离开,小姑娘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 “你哭的好像你哥我死了一样。”要不是身上没力气,贺尽灼早就起来锤贺初瑶的头了。 贺初瑶掉着眼泪,小声嘀咕,“又没有区别……” “你嗡嗡嗡的念叨什么呢?”贺尽灼越来越觉得好气又好笑。 “没什么!哥哥,好好养身体,我和爹地妈咪准备大餐在家迎接你!”贺初瑶的脸如同变脸谱,低头的时候还在哭,抬起来就是笑着的了。 贺初瑶说完,一蹦一跳的蹦出来病房,贺尽灼看着贺初瑶活泼的背影,无耐的笑了笑。 都20岁了,还这么不成熟。 …… 季宪诏他们走的时候,顺便告诉了许铎,贺尽灼醒的消息。 许铎放下手头的事,去了贺尽灼的病房,敲了下门,没等贺尽灼说让他进来,他就自觉的站到了贺尽灼的病床边。 “你要是再醒晚一秒钟,我就得喊人给你收尸了。” 。、贺尽灼没有力气和他犯嘴,默默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许铎的嘴毒,贺尽灼已成了习惯。 “谢谢你。”贺尽灼说了个令许铎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想到的话。 贺尽灼嘴里说出来的谢字,太金贵,也太能吓死人。 许铎好久一会儿才缓过神,他深呼吸一口气,就当贺尽灼被不明物体附体了。 “真谢我,就把酒戒掉。”许铎给贺尽灼做着检查,和个老婆子似的,唠唠叨叨着,“下个月,出院。” 贺尽灼并不想在医院,这个要开口告诉许铎,下周就可以出院,许铎像是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当即就在他说之前阻拦住了他的话。 “别说你身体没事,下周就能出啊。” 贺尽灼紧紧闭上嘴,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换成了,“知道了。” “也别偷偷联系符昼,给你办出院手续啊。”许铎完完全全猜到了贺尽灼为了出院,要做的每件事。 贺尽灼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知道了,快走,别打扰我休息。” “嘿,人家病人都留医生,你怎么还赶人呢。”许铎看在贺尽灼是病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可怜样,就暂时放过和他辩嘴的机会。 “你的幽闭恐惧症,医学上无法根治,只能靠你自己去克服。”许铎在临走前特地嘱咐道。 “许铎。”在许铎的脚即将迈出病房门时,贺尽灼喊住了他,“沈未饶醒了吗?” “没有呢,一直在昏迷中。”许铎实话实说着,他看得出来,贺尽灼是在担心沈未饶,他不提醒,等着贺尽灼自己悟出来,能悟出来就悟出来,悟不出来就算了。 许铎说完就离开了。 …… 贺尽灼住院的一周后,医院内传来一个对许铎是好,对殷珞渝是好,但对沈未饶不好的消息。 沈未饶醒了。 沈未饶是不想醒的,梦里的场景,有幸福的婚姻,美满的家庭,她贪心的想要拥有梦境中的生活,只是天与愿违。 梦的尽头,是她在孤儿院被院长用火煤吓到惊厥,是刚认回的家人将她赶出门外,是幼时说要护她一生的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将她推入悬崖。 前半段的梦,沈未饶极享受,后半段的梦,过于恐怖,沈未饶的呼吸都在凝固,即便醒过来,在偌大空旷的病房内,沈未饶还是没能缓过神。 刚醒的原因加上做的噩梦,沈未饶神志有些许模糊,病房内还守了个人,模模糊糊的,沈未饶看不出是谁。 沈未饶轻咳了声,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醒啦?”那人给她倒了杯水。 沈未饶还是没能看清楚他是谁,但能听出他的声音是个男人。 “先生,请问您是?”沈未饶出于礼貌的问道。 “不会,小可爱,才多久没见啊,你就把我忘了,亏我这几天一直带了你想吃的牛肉面和鱼肉呢。”男人好一副可怜样,眨么着眼,试图找到点安慰。 沈未饶绞尽脑汁的去想他是谁,想了半天,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沈未饶深感歉意的说,“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 “唉,小妞,你是不是还在生我骗你,我是穷小子的气啊。”男人洋装很委屈的样子,就差掉眼泪了。 沈未饶努力想了又想,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沈未饶可算记起他了。 第八十章 沈未饶知道自己流产了 “祁先生,您怎么来了?” “哇,还能记起哥呢?”祁京烛故作非常难以置信的大呼着,“这不是来给你赔罪啦。” 沈未饶总感觉,老是让祁京烛照顾她,也不好,毕竟两个人,见了没几面,这几面,都是祁京烛在消费,沈未饶过意不去。 “请问祁先生,您是多久过来的?” “你醒来的十分钟前才到的。”祁京烛知道沈未饶的性格,他要说他打沈未饶昏迷的第二天就一直往这跑,沈未饶的压力又会大了几分,不好好吃饭,一心只想着来补偿这个,补偿那个。 “祁……” “行了,别祁了”祁京烛拦截住沈未饶要脱口而出的话,把保温桶里给沈未饶备好的食物拿出来,暂时放到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你等着,我把医生喊来。” …… 祁京烛去喊了医生,沈未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超级病房,很清净,对沈未饶这种社恐人群来说,很是享受。 不得不说,医院照顾的很周到。 沈未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却不孤独,她还在纳闷,醒来先看到第一个人不应该是贺尽灼吗? 沈未饶已做好醒来面对贺尽灼那张像别人欠了他八千多万元的脸的思想准备,。 她以为在梦的尽头醒来时,现实会与梦境相结合,沈未饶在梦里演练了无数遍醒来看到贺尽灼,听着他漫天卷地辱骂的场景。 事情和她预想的不同,超脱了她的世界范围内。 既然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贺尽灼,那他会去哪里呢。 贺尽灼的不在场,对沈未饶而言,是好处,最起码,这些天,沈未饶就当是暂时过了个好日子。 只要没有贺尽灼在的每一天,沈未饶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是舒适生活。 她望着窗外,保持着一个姿势二十分钟。 祁京烛叫来了医生。 病房内正好没有热水了,祁京烛提起暖壶去打水。 “医生叫来了,你们聊,我先去打壶水。” 沈未饶转过头,她没能想到是许铎来。 “沈小姐,您醒了。”许铎给沈未饶检查了一番身体情况,深感抱歉的看向沈未饶,”沈小姐,有个不幸y的消息需要告诉你,你要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许医生,您说。” “你的孩子没保住,以后怀孕的几率,为0。” 为0,也就是不孕不育,二十五岁,不孕不育。 沈未饶也猜出了大概,孩子流掉对沈未饶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可毕竟是在沈未饶身上流的亲骨血,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也如被人揪的那般的疼。 有泪珠在沈未饶眼眶打转,倔强如她,她对无辜的孩子的未出世感到悲伤。 但沈未饶避免有人误以为她是舍不得贺家的财产,所以不会明面表现出来。 “知道了,谢谢许医生。” “没事。”许铎要问的话,问不出口,他问的话问过十几遍了,次次都是同样的答案,许铎不想再问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沈未饶的身体状况,“沈小姐,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有点恶心,肚子有些疼。”沈未饶也没逞能去隐瞒许铎真实情况。 “流产的后遗症,这个常见,你以后注意不要碰凉之类。”许铎嘱咐着沈未饶。 “好,谢谢许医生。” “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沈未饶摇头,表示没有。 “沈……”许铎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激发起了沈未饶的好奇心。 “怎么了?许医生。” 许铎笑笑,“没事,沈小姐,醒来的前一周,一定吃流食,切记。” “嗯。”沈未饶客气了一声,又转移了许铎刚才戛然而止的那个话题,“许医生,您刚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没什么。” 许铎说没什么,沈未饶慌住了,音色带着点哽咽,“许医生,是我哥哥那边出问题了吗?” 每个人和她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止说话内容,沈未饶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先是沈默安。 “不是不是,沈先生也有所好转。”许铎就怕沈未饶联想到沈默安,及时打住沈未饶的误会。 沈未饶仍然不放心,又反复确认了几遍。 许铎的压力如山压一般大,只好将心声袒露在外。 “贺尽灼生病住院了。” 祁京烛也正好打水回来,听到了许铎铎这句话。 怪不得醒来看到的不是贺尽灼,原来是住院了。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生病住院理应是高兴的,心却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还是会在听到贺尽灼生病的时候,没出息的哽咽。 不过不像从前,心一揪,就是无数天。 沈未饶浅笑着,将贺尽灼生病的事抛之脑后。 “谢谢许医生,我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只字未提贺尽灼,只字未回许铎的贺尽灼住院了。 许铎猜测到了沈未饶在听到他说贺尽灼生病住院的反应了,所以他再三犹豫才说出来。 “沈小姐,贺……”许铎没把后面的“贺尽灼在四楼的病房”说完,就被女人无情打断。 “我知道了,许医生,您先去忙。” 沈未饶不是不想听到许铎提有关贺尽灼的事,关键病房内不只是她和许铎两个人。 祁京烛这个不知道她和贺尽灼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的人也在。 “行,沈小姐好好休息。”许铎及时止住了在心里准备好的话,“沈小姐的身子若是有什么不适,随时和我说。” 沈未饶冲他点头。 “许医生我送您。” …… 祁京烛送走了许铎,回来后,贴心的给沈未饶倒了杯水。 他知道,人在晕倒醒过来口舌一定会干。 “贺尽灼?没想到小妞人脉挺广,连江北四少都认识啊。” 沈未饶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心脏咚咚咚的跳。 “不认识。”沈未饶强装很镇定的口出妄言。 祁京烛对此持有怀疑的态度,不认识的人怎么会被人突然提及。 他没有明面表现出来。 “哦哦,方才听许医生提贺尽灼,还以为你认识呢,原来是误会。” 沈未饶只笑不语,就怕多说一个字谎言就会被戳穿。 隔了半天,沈未饶干脆把话题转移到了祁京烛身上。 “祁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她对于祁京烛诓骗她,而对祁京烛产生了芥蒂。 又碍于祁京烛在她昏迷之际,对她照顾如此周到,她也不好意思再计较下午。 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和任何一个人,一件事计较。 祁京烛倒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本来想去夜色佳人找你玩呢,叶芙说你生病请假了。” 沈未饶的眉头促了起来。 “但你可不要误会是叶芙自愿透露你的行踪啊,”祁京烛唯恐沈未饶误会叶芙把沈未饶的行踪透露给他,立马补充上了。 第八十一章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是我左诓右套,在叶芙那套出来你生病住院了,但具体原因我和叶芙可不知道啊。” “就算是任何原因,你生病住院,我都会来的。”祁京烛目视沈未饶,深情款款的说道。 沈未饶成人后,听不得这么肉麻的话,乍一听,浑身起鸡皮疙瘩。 和祁京烛认识这些日子以来,祁京一直这样,按理说,沈未饶应该适应的。 “祁先生,谢谢您近几天的贴心照顾,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就是那天你太长时间不理我,有点伤心。”祁京烛不要脸的说。 沈未饶的表情僵住了,嘴角抽了一两下,不知道用什么话能回答祁京烛了。 气氛变得尴尬。 祁京烛也感觉出来了,他自觉的不再去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那天听吴妈说,你吐了,怀疑孕吐,你怎么会孕吐呢?” 祁京烛的问题,使沈未饶心梗了很久。 还是到这一步了。 “你身边能和我贴近的也就是我和那个黎先生了,我是正人君子,黎先生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沈未饶一言不发,一直听着祁京烛推断。 “我这想想那想想,是不是那天在夜色佳人那个说我小白脸的畜生干的。 “但是,做人又不能过于激动,于是经过我聪明的大脑,一番推断,得知,你是胃部出了问题!” 祁京烛的结果推算出来,沈未饶也放松了不少。 人总是自私的,沈未饶也不例外。 在某个方面,祁京烛推断的没错,沈未饶的胃部的的确确的有问题。 “小毛病,不成问题。”沈未饶不愿有过多的负面情绪暴露出来,“近些日子多谢祁先生照拂了。” “这是你今天说的第十五个谢谢了。”祁京烛无可奈何的笑着道。 “祁先生谢谢还是要说的。” 祁京烛拿沈未饶没办法,“也罢,不过,咱俩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称呼和刚认识一样,太见外了。” “祁先生,您本来就是外。” 沈未饶的话使祁京烛吃了个闭门羹,男人毫不在乎,当做了耳旁风。 正要接沈未饶的话,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父亲。 以往有事,祁向寅都是说助理打给他,今天怎么主动打电话了。 他当着沈未饶的面接起了电话,一点都不避讳谈话内容。 祁京烛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他又不是去偷情,他也干不出那种不是人的事。 “爸。” 祁向寅上来就是一顿质问,“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在我姐公司呢。”祁京烛支支吾吾的谎话连篇,并不是在医院不能说,而不告诉祁向寅真实的情况。 而是最近,祁向寅一直在让他和祁盈学习打理公司,以后好做个撑得住场子的继承人。 可偏偏祁京烛并不想做什么豪门继承人,他只想在喜欢的领域,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封地。 祁向寅也向来不喜欢他去那种男女流窜,霓虹灯闪烁的不流之地。 就连投资夜色佳人的嘉年华,他也是瞒着祁向寅。 祁京烛也和祁盈打好招呼了。 祁京烛不知道的是,祁向寅现在就在祁盈公司的办公室。 “在你姐姐的公司?” 祁京烛有不好的预感,“对……在我姐公司……” “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我……我出来给李总的公司送资料了……”。 祁向寅不问不要紧,一问给祁京烛问慌了。 他自小久畏惧祁向寅,平时说话挺流畅,但当祁向寅在问他话时,他直接成了结巴。 “哪个李总?”祁向寅不问出实话不罢休。 祁京烛脑子灵光一转,随口懵了一个,“天海集团,新上任的总裁。” “是吗?”祁向寅还是在追着问,誓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昨天刚在天海开完会,我怎么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新上任了个总裁?” 祁京烛眼看要瞒不过去了,就把希望寄托到了在公司的姐姐那里。 但愿能和祁盈打好配合。 祁盈也在替祁京烛担忧,联合他一起骗祁向寅,“爸,小烛应该是记错了。” “你也学会和那野小子一块骗我了?”祁向寅一句话打住了祁盈接下来要说的话。 转过头来,以命令的口吻道:“要么说出到底在哪里,要么二十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祁京烛来不及做选择,和沈未饶用唇语告别。 “我知道了爸,先挂了。” 说着,祁京烛急匆匆挂了电话,又和沈未饶告了别,抓住每分每秒的赶到祁向寅那儿。 …… 祁京烛的车,轮子开到冒火星的地步,一路上都在想见到祁向寅该用什么话搪塞过去。 等红灯的时候,祁京烛异常的焦躁不安,生怕晚一秒会挨上骂。 祁向寅是北方地区的人,在乳州是出了名的豪爽、耿直。 骂祁京烛一套一套的,看谁不顺眼,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会不会得罪,只要触及到天的底线,就是一通骂。 祁京烛比祁向寅安排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 “祁少,您来了,祁先生在楼上等您。” 祁盈的助理在楼下接着他,整栋大厦,压抑的很。 祁京烛怀着忐忑的心情乘上电梯,来到二楼。 一推门,映入眼帘的先是祁向寅威严十足的脸与气场。 祁京烛小心的喊:“爸。” “哼。”祁向寅不正眼看祁向寅,厉声呵斥,“在那个女人那玩儿够了?!” 祁京之被问的一头雾水。 祁京烛的父母早先离了婚,祁向寅一直反对他们姐弟和他们的妈妈接触。 他第一时间先想到就是这,“我没去找我妈。” 祁向寅忽然觉得,祁京烛见他妈,也没有生气的必要。 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威慑力异常的大,“我知道你没去找你妈,你今天是不是去了江北的医院见了位姓沈的女人。” 祁京烛条件反射性的抖了下身子。 他摇头,还是不承认去了哪里。 “啪!”祁向寅窝着的火,在刹那间爆发,只见他怒气冲冲的在口袋掏出一沓照片甩到祁京烛脚下。 落在祁京烛脚边的几张刚好是他在沈未饶病房的。 “爸,你找人跟踪我?”祁京烛看着脚边的照片,不可置信祁向寅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祁向寅不以为意,并不将找人跟踪祁京烛的事,当做侵犯隐私权,他只是觉得,这是身为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严厉。 “你老子不找人跟踪你,能知道你去了哪里?!能知道你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待在一起吗?!” “爸!您是说照片里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吗?”祁京烛气不过了,他不理解,他爹骂他,数落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别人,“她是我要追的女人,她叫蔓露!不是您口中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人!” 第八十二章 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说什么?” 祁向寅雷霆大怒,指着祁京烛怒气冲冲的,祁盈避免父子两个人打起来,在中间拼命地阻拦。 “爸,有话好好说……” 祁向寅和祁京烛怄上气了,两个人都把祁盈当做空气忽略掉。 “我说,蔓露,是我要追的女人,不是您口中乱七八糟的人。” “小烛!”祁盈见劝祁向寅没用,将目标转向祁向烛。 “好,好得很,祁京烛今日我就让你重新认识,你嘴里口口声声要追的蔓露到底是谁!” 语毕,祁向寅掏出手机,要拨出个号码,祁京烛不以为意的话,让祁向寅打住了要把电话拨出去的举动。 “我知道她不叫蔓露,她的本名是沈未饶。” “你知道她的本名?”祁向寅蹙眉看他。 “对,可这又怎么样?我喜欢她,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追!” 祁京烛的这话一出,祁向寅附在要拨出的电话号码上的大拇指,立即摁了下去。 “要追她?行,晚上老子让我助理发到你邮箱一个文件,你给老子好好看!” 祁向寅打着电话,通知好那边的人,瞥了祁京烛一眼,又瞪了眼祁盈,举了下手,又落下,一言未发。 他闷了口水,平复好心情,“小盈看好这小子,今日你提小烛说谎的事,爸爸念及你是初犯,先不过问,再有下次,绝不会想这次一样!” “知道了,爸。”祁盈心知肚明,现在迎合祁向寅,是最重要的。 “嗯。” 祁盈把祁向寅送下楼,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 祁京烛不服气,祁盈带他去吃了顿饭,为了让祁京烛恢复心情,祁盈开车围着乳州转了一圈又一圈。 想再转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祁京烛出声了。 “姐,我想回家。” 祁盈没问多余的,开车送祁京烛回了家。 车停下楼下时,祁京烛下了车。 他也许是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红着眼看着在启动发动机的祁盈,“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公司吗? “你姐夫今天打电话说,小熠有点闹肚子。” “对,都忘记了,姐姐早就为人母了。” 早就忘记你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了。 祁京烛含泪冲着祁盈苦笑了一下,目送祁盈的车消失在了视野内。 他回到屋子,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电脑,鼠标箭头落在邮箱上时,祁京烛迟迟不敢摁下去。 他怕祁向寅让助理发给他的文件,是不好的事情。 祁京烛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点开它,入眼的内容,使他触目惊心。 祁京烛快速往后翻,试图找到解释前面内容的文字,只不过,越往后的文字,祁京烛越上不来气。 最终,啪嗒,男人将笔记本用力合上,他摁着此起彼伏的胸膛,久久缓不过神。 “不会是真的……她绝对不是这种人……随意编的,一定是随意编的……”祁京烛找着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看到的内容并不真实,是祁向寅为了考验他。 但这些内容祁京烛又没办法完全不信,他想自己去调查真实的情况。 …… 翌日下午三点 祁京烛攥着一沓文件,稀薄的纸在男人大力攥握下,出现了窟窿。 昨日看到邮箱的内容他还不信,今日特意亲自去查了一下,原来祁向寅让助理发给他的,无非是沈未饶经历的九牛一毛…… 祁京烛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还是不信,一个在高档餐厅说要打包的女人,一个在食堂被数落,连连道歉的女人,又能坏到哪里。 质疑战胜不了心魔,祁京烛破了瓶酒。 一杯烈酒,一饮而下。 他在这边认识的没怎么有人,有烦心事的时候也不多,有什么苦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咽下。 祁京烛面前的酒瓶没一会儿便堆满了,他喝的烂醉如泥,瘫坐在地上,如同丢了心爱之物的孩童。 酒意慢慢上来,祁京烛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最终昏睡过去。 …… 这一天,沈未饶出院了,许铎在她出院前特意嘱咐了很多遍,在家好好静养。 沈未饶嘴上倒是答应了许铎,只是,租的房子被收回,她哪里有家可回。 沈未饶也不想去夜色佳人,一旦去了那里,地狱又要降临,于是,她如同回到了刚跟贺尽灼离婚那会儿,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沈未饶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稳住步伐,定睛一看,是祁京烛之前带她来过的餐厅。 这里的花销太高了,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沈未饶选择继续往前走。 脚刚抬起来,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进来呢?” 沈未饶转过头,看是祁京烛,放松了警惕。 “我是路过。” “既然来了就在这吃一顿,我请你。” 祁京烛没等沈未饶说话,转身进去了。 沈未饶紧跟在后。 …… 两个人还是选了上一次的位置,她看着祁京烛比之前的状态差了不少,不由关心道,“祁先生,您的脸色有些差,是生病了吗?!” “没有。” 祁京烛漠然的深情使沈未饶不知所措,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祁京烛的态度比以往来讲,转了三百六十五度的大弯。 “但是祁先生,您的脸色……” 话音未落,祁京烛无情打断,“重要吗?” 沈未饶的身子不由僵了一瞬,怎么几日不见,祁京烛对她的态度如此之大。 沈未饶倏然慌了,难不成世界上又要多了一个厌恶她,为了清楚祁京烛改变态度的原因,沈未饶特意露了点马尾。 “祁先生,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祁京烛装傻,又恢复了从前那个半吊子的性格,捉弄起沈未饶,“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未饶听祁京烛说这话,心情稍微缓和了些,毕竟今日的祁京烛和以往差距太大了。 沈未饶殊不知,一场重大的考验在等着她探索。 祁京烛自从看了那个文件,看沈未饶时,眼前自觉加了层滤镜,一层将他眼中的沈未饶与调查结果中的沈未饶区分开的滤镜。 这是他第一个用心喜欢的女孩,祁京烛不甘心,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服务员将他们点的饭菜端上来,还拿了两瓶酒。 祁京烛要给沈未饶破一瓶,沈未饶摆摆手,“祁先生,我不喝酒。” 祁京烛没接她的话,把酒放到了一旁,小酌了一杯,“你喝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喝的,祁先生。” 沈未饶客客气气的。 她的一言一行,都让祁京烛怀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和文件描述的那般狠辣,恶毒。 “认识有些日子了,还这么客客气气的呢。” 第八十三章 是不想看到我? “应该的,祁先生。”沈未饶冲他微微扬起嘴角。 “喝点饮料。”祁京烛没等沈未饶同意,喊服务员拿了瓶营养快线,“喝这个,怕凉让服务员热热。” “没事,麻烦祁先生了。” 沈未饶抿唇低头夹了口菜,和祁京烛吃过一次饭,就不太在乎自己另众人憎恶的兔唇。 祁京烛不动筷,盯着沈未饶吃,沈未饶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 “祁先生,您不吃吗?” 祁京烛摇头不语。 或许是前几天在医院呆的饿坏了,也可能是刚流产,沈未饶的胃口比之前大了不少。 点了三盘菜,沈未饶一口没剩的全吃完了。 她抬起头,竟有些期待祁京烛的夸赞,然而,祁京烛只是冲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沈未饶的心慌了,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祁京烛会不会知道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沈未饶想问,问不出口,并且倘若祁京烛不知道,她要是问了,便会引起祁京烛的猜忌。 祁京烛不表露的很明显,沈未饶就当不知道。 “吃饱了?” 沈未饶点头。 “今天吃的比上次多了。” 沈未饶在祁京烛耳中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夸奖,心情愉悦的不少。 “饿了。” 沈未饶如实回答。 换做从前,祁京烛定会笑出声,现在,他笑不出来。 “准备去哪里?回家?” 祁京烛靠在椅背上,闲情自在。 沈未饶再次将头低下,去哪里呢?回家吗? 哪里有家可回。 “去夜色佳人。” 沈未饶左思右想,最终决定了去处。 …… 祁京烛付完钱,送沈未饶去了夜色佳人,沈未饶本来是想自己打车,祁京烛执意要送,她曾经也想方设法的拒绝过祁京烛,一次没用。 到了夜色佳人门口,沈未饶偷偷放了一些钱在祁京烛的车上,她感觉一有事就麻烦祁京烛,怪不好。 和祁京烛说了再见,然后去了叶芙办公室,她太长时间没来上班,得先和叶芙打声招呼。、 顺便问一下,这里的宿舍,好有温饱之地。 沈未饶不知道的是,贺尽灼他们也在。 她敲敲门,里面传来叶芙的进。 沈未饶刚把门推开,与坐在叶芙办公椅上的男人的视线相撞,对面男人惊讶不已。 心想:“她好好的怎么来这里了?” 角度缘由,第一个看到沈未饶的先是江祁。 “谁啊,江祁,让她进来。” 说话人的嗓音令沈未饶惶恐不安。 江祁给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快走。 沈未饶因为江祁也曾玩命般的虐待她,而不信他使眼色的理由是真是假。 沈未饶更不想与刚才说话的男人有接触。 大不了晚会儿再来呢。 沈未饶正要转身走,说话的男人却不声不响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是不想看到我?” 太久没听到贺尽灼的声音了,总觉得他生了场很重的病。 沈未饶挥走脑海中担忧贺尽灼的景象,贺尽灼虐她那样深,生场病哪里能和她想比。 她就当没听到贺尽灼说话,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贺尽灼的腿长,迈的步大,很快走到了沈未饶面前,男人修长的手指勾住沈未饶的下巴。 “沈未饶,在医院呆够了,不来工作,总乱跑什么?” 贺尽灼在明知故问。 在叶芙办公室的少爷们,都来看热闹了。 沈未饶囧。 贺尽灼勾住她下巴的力道,很重,沈未饶害疼,一个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强忍哭泣,“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贺尽灼笑的不以为意。 “你知道我不来工作的原因。” 你知道的,你比谁知道的都清楚! 沈未饶是想这么问的,只是她没有那个与贺尽灼面对面硬刚的勇气了。 她的犟嘴,换来的是谁都看不上的破房子,忽然被人高价买下的消息。 沈未饶,再也没地可去,今日她若是反嘴了,怕是夜色佳人的宿舍,她都进不去。 在外流浪,太冷她会冻死,太热,她会热死,不冷不热,会被打死。 沈未饶不想死的这么快,她得先把沈默安在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手里夺回;她得听听她的宝贝儿子喊妈妈,;她得亲眼看着好朋友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 “沈大小姐,太把自己的当回事了。”贺尽灼厌恶的将沈未饶甩到一边,沈未饶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流产后遗症,切肾的疼,依稀能感受到。 沈未饶忍着疼,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她太想和贺尽灼对质了。 但为了温饱与沈默安的生命考虑,还是忍一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贺先生,对不起。” 贺尽灼并不想听沈未饶说对不起,他想让沈未饶承认需要有住的地方,恳求他找个能解决温饱问题的房子或将她之前住的出租屋还给她。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低头求我把房子还给你,就这么难?” 话语一出,震惊众人,这下好了,沈未饶要流浪街头的消息,都知道了。 “贺先生,您看重一样东西,从来不喜欢归还,我不想做无用功。” 沈未饶在贺家呆了最起码要十年了,贺尽灼的性格她还是稍微掌握一点。 沈未饶说的没错,贺尽灼看上一样东西,从来都不会反悔,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贺尽灼哑口无言,逃也似的走了。 其他少爷们厌弃的瞥了沈未饶一眼,同贺尽灼一块去了包间。 ……叶芙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先是震惊,再是心疼。 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问道:“蔓露,你现在没住的地方吗?” 沈未饶不隐瞒,没住的地方就是没住的地方,“嗯,芙姐,目前没有,但是我在找合适的居所。” “不要找了,住在这,宿舍正好有个空床位。”叶芙不愿让沈未饶一个瘦弱的女人来回奔波,况且,离夜色佳人近的住所,除去沈未饶之前租的房子还可以住人,其余的,站都站不进去。 沈未饶就怕给叶芙引来麻烦,她住在这,总有一天,会被贺尽灼发现,万一到时候,贺尽灼生气,为难叶芙。 沈未饶不想因为自己,让更多的人受牵连。 “谢谢芙姐,我明天先找找看,实在找不到,再麻烦您。” “蔓露,你和我客气什么,我在这带了七八年了,你到这里才多久,还能有我了解夜色佳人周围的环境吗?”叶芙看着沈未饶,浅笑着,“这里住宿,能省点钱省点钱。” 沈未饶心想也是,她对这边不熟悉,找房子一天两天肯定找不到,之前租的房子,一个月要200元,这在江北这种大城市,已经算是便宜的了。 她也得省钱,去救哥哥,便没再推脱拒绝。 “那麻烦芙姐了。” 第八十四章 住宿风波1 叶芙带沈未饶来了夜色佳人的宿舍。 沈未饶还没进去,便闻到刺鼻的烟味,她下意识的皱着眉往后退,叶芙象征性的拍拍沈未饶的肩膀。示意沈未饶往里走。 叶芙在前,沈未饶在后,宿舍外面是一个个靠在墙上的铁橱子。 走到宿舍门口,向里看去,一间能住二十人的宿舍,这是专门给夜色佳人的小姐住的,旁边还有一间是在夜色佳人干清洁住的,沈未绕理应去旁边的宿舍,但旁边的空气没有这边好,叶芙主要是怕沈未饶身子娇贵,隔三差五去趟医院。 沈未饶要住的这间宿舍,地上堆满了烟头和酒瓶,知道的是女生宿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男生的宿舍。 “明天我叫人好好打扫一番”叶芙太久没有来查寝了,今日猛然看到宿舍这么乱七八糟的,她的眉头皱紧了,想着回头好好训斥制造一地垃圾的人。 “今天先委屈你住一下了。” 沈未饶热泪盈眶,赶忙说:“不委屈不委屈,谢谢芙姐。” 沈未饶哪里有资格喊委屈啊,这对于她来说,算是很好的住所了,沈未饶不求环境有多好,她只求冬天冻不死,夏天饿不死就好。 叶芙看了眼手腕的表,现在这个时间,住宿的人也正好回来。 “你的舍友过会儿就回来了,一会儿让宿舍长给你讲一下这里面的规定。” 叶芙的话刚脱口而出,随即,走廊拐角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好累啊,今天的金主真抠门,才给一千块钱,打发叫花子也不带这么打发的。” “是啊,都赔了十多瓶酒了,来来回回落到手的才一千,这点钱能干嘛。” 沈未饶对这几个说话的声音耳熟,光是听声音便浑身战栗,她条件反射性的往人身后躲。 “别吵了,别吵了,芙姐来了。”走在前面的穿着两片吊带短裙的女人看到叶芙,悄摸的传给身后的姐妹们。 芙姐两个字,果然有威慑力,刚才还说个不停的她们,瞬间鸦雀无声。 她们统统都在猜测,叶芙是不是来查宿舍卫生的,来了多久了,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当她们看到沈未饶,差不多明白了叶芙来的意思了。 静了没一会儿,又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她就是抢了倾秧姐生意的女人。” “她怎么还敢来这里住呢” “长得还没倾秧姐十分之一好看呢。” 她们讨论的声音小,也盖不过同行的林倾秧。 不提还好,一提被林倾秧听了个正着,林倾秧对沈未饶心中本来就存有芥蒂,这下听姐妹们再议论,林倾秧对沈未饶的憎恨,更大了。 …… 沈未饶的脸色同样也很差,并不是因为她们说她长得不好看,而是,这群人里,有当初她刚来夜色家人时,用特殊办法给予她“忠告”的人。 叶芙以为她是紧张或者听有人说她不好的话而不高兴,轻轻抓上她的手臂,“别在意她们的话。” 转瞬,面对她们,换了个态度。 “先安静一下,说个事。” 一群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聚在宿舍门口,听叶芙说事。 “从今天起,宿舍多了个新成员,叫蔓露,你们多多少少的应该有见过她,她刚来,有些不懂的,不会的,你们多教教她。” 叶芙给她们嘱咐完,又给沈未饶介绍宿舍的宿舍长。 他指着身着银色亮片吊带裙的女人,“这是云厌,是夜色佳人的舍长。” 云厌就是用烟头烫沈未扰的人,可真是所谓冤家路窄。 云厌一副一会儿玩死你的表情看着沈未饶。 沈未饶不敢与云厌的眸子对视,她佯装镇定的喊道:“舍长好。” 云厌不搭理她,亲昵的挽上叶芙的手臂,“芙姐,蔓露妹妹交给我们就好,您放心的去忙。” 叶芙不知道沈未饶被她欺负过,云厌平时做事她很放心,这次也是。 “行,那倾秧,云厌,一会儿帮蔓露收拾一下她的床铺,再整理下宿舍的垃圾。” “知道了芙姐,您去忙。”” …… 叶芙走了没多久,云厌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她一脚踹开地上乱糟糟的啤酒瓶子,点了根烟。 橙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沈未饶打了个激灵,那天云厌将烟头摁在她脖颈的场景逐渐浮现在脑海。 “姐妹们,芙姐让我们教教蔓露小姐宿舍的规矩,好好给她上一课。”林倾秧稍一抬手,后面的人便照做了。 她们先让沈未饶将宿舍的垃圾收拾掉,沈未饶听了,忍气吞声的收拾干净,刚把工具放回原处,一转身的功夫,地上又多了许多瓜子皮。 林倾秧和云厌几个人正倚着桌子,好不自在的嗑着瓜子。 “唉呀,抱歉啊,不小心又弄脏了,只能劳烦您再扫一次了呢。”其中一位看着很老实的女人阴阳怪气道。 沈未饶见过她,她就是之前让江祁在她胳膊上剪掉一块肉的女人。 一想起来,沈未饶被剪掉肉的小臂,便隐隐作痛。 沈未饶攥攥拳,想想忍一忍也就算了,又拿起清洁工具,重新打扫。 哪里扫干净了,哪里又出现了新的垃圾。 这样的动作来来回回重复了两个多小时,明明是她们故意制造,林倾秧却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沈未饶。 “都两个多小时了,你连个屋子也不会收拾吗?现在也到了休息的时间了,你不睡觉,别人还睡呢。” “抱歉,抱歉。”沈未饶下意识的就是道歉,她的反驳会得来一顿拳打脚踢,沈未饶不想再被打进医院,已昏迷便是小半月了,那点工资住院费医药费,还不够她耗的。 林倾秧不领情,沈未饶从来这工作,林倾秧就看她不顺眼,逮着能欺负沈未饶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算了算了,我人大度,你就给这些姐妹们,挨个的洗下脚,一天下去也挺累,顺便将我们的贴身衣物也洗洗,对了洗的时候,别出声音。” 林倾秧是想了法子的折腾她,现在时间很晚了,给她们挨个洗完脚就得一个多小时,还得洗贴身衣物,明天一清早还要起床工作,照这样来说,沈未饶哪还有可以休息的时间。 “倾秧姐,今天太晚了,可以下次再给你们洗吗?”沈未饶试着给林倾秧谈条件。 “哈哈,姐妹们,我们蔓露小姐是在给我谈条件吗?”林倾秧像是听到了了不得的笑话,讥讽着沈未饶,“当然不可以,我就是想让你今天给我们洗。” 作罢,沈未饶只好照林倾秧说的做。 起初,什么问题也没有,就是有些累,一盆子水一盆子水的往洗漱间端,端了没几盆,沈未饶因体力本就差,多次差点滑倒在地 第八十五章 住宿风波2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沈未饶最后还是给宿舍的最后一个人洗完了脚,去倒水再回来,宿舍的门已经在里面被反锁了。 沈未饶敲敲门,宿舍里没人回应,她想,可能是没有听到,沈未饶敲门的声音,逐渐变大,宿舍的人并没有睡觉,她们在打牌,不亦乐乎,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来给沈未饶开门。 “倾秧姐,我们要是今晚把她锁在外面,明天她去给芙姐告状怎么办啊?”其中一个女人不放心的问道。 “你怕什么啊?她那样,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捅出去一个字啊。”又一个女人嗤笑着,话中尽显对沈未饶的看不起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再说了,芙姐不是说了,好好教教我们蔓露小姐宿舍的规矩,在门口呆一晚,又不会死, 要是真死了,也怪不到我们身上啊,是她自己睡觉时间不在宿舍,我们也只是按宿舍的规矩办事,到时间关灯岔门,这么多人,谁能知道少她一个呢?” 适才还在怕沈未饶告状的女人,听她这样一分析,便没有那么怕了。 几个人又打了会儿牌,她们就睡觉了。 沈未饶见自己一直敲,里面都没有回应,但时不时的传来说话声,沈未饶意识到了,她们是故意不想让她进去,是第一天来住宿给她立的下马威。 沈未饶没有办法,只好倚在墙边,凑合了一晚。 …… 第二天,天还没亮,宿舍的门打开了,开门的人看到倚在门口的沈未饶,吓得惊呼出声。 沈未饶睡眠浅,被她的喊声吵醒了,沈未饶揉揉眼,迷迷糊糊的看向满脸愤怒的女人。 女人不爽的抱怨:“你在这呆着干嘛,吓死人了……” 沈未饶也被她吓到了,第一时间想的却是连连道歉。 “对不起,抱歉,抱歉,宿舍门我进不去,我只能在这里睡了,真的抱歉……” 女人咄咄逼人,沈未饶一直道歉,口舌都要说干了,女人还不罢休,沈未饶太想说反驳的话了,她想,她说不出来。 时间长了,宿舍的门口堆了很多人,沈未饶垂着头,魔怔般的念叨着对不起,旁边住清洁工的宿舍里的人,看不下去了。 出来阻拦,“人家已经道歉了,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都是在夜色佳人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沈未饶第一次感受到,有这么多人在为她声张正义,刚才还没有那么委屈,这一瞬间,忽然感到嗓子眼被堵了团棉花这般难受。 那女人见这么多人替沈未饶说话,识趣没和沈未饶计较下去,愤恨的瞥了眼沈未饶。 ……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的循环着,连续循环了一周,这天晚上,几个神秘人物突击检查,宿舍没有人知道,叶芙也不知道。 他们来的时候,太过于突然,给夜色佳人的工作人员上上下下来了个猝不及防。 叶芙接到通知有大人物来检查时,他们刚好要到宿舍楼前,叶芙快马加鞭通知宿舍的人。 当他们接到叶芙的电话时,女生宿舍里,沈未饶正被林倾秧几人围在一起,进行特殊教育。 女人被二十来人包围着,本就不算宽敞的宿舍,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沈未饶将近呼吸困难。 此时的叶芙,刚好在宿舍楼前,迎接到了神秘人物。 那人身着限量款定制黑色西装,气场很强,周遭的空气令人如临深冬,面无表情,凛若冰霜。 除了他,江祁也在。 江祁身为夜色佳人的老板,有人来检查,他当然不能缺席。 男人后面的助理给男人挨个介绍,男人也只是点头,一个字也不说。 助理倒也没有因他的冷漠而停止介绍内容的嘴,反而更热情,助理来前,特意做了全方面调查,好好在男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包括夜色佳人里谁是干什么的,他都是了如指掌。 “黎少,这是夜色佳人的经理。” 男人插着裤兜,冷不丁的自我介绍:“黎寞寒。” “黎少,你好,我是夜色佳人的经理,我叫叶芙。” 叶芙听到这个名字,很是吃惊,很久前的一通电话,就是他打来的,叶芙没猜错的话,他来的目的应该和当时打电话的内容是同一个。 黎寞寒的身后还跟了个扎着低丸子头的女人,好奇的来回环视,隔一会儿,很小声很小声,凑在黎寞寒身边,悄悄问道:“小叔叔,江祁那个不靠谱的说小饶在这种地方工作,真的假的啊?” 殷珞渝怎么看怎么不信沈未饶在这工作,糊弄鬼呢。 很明显殷珞渝是不信的。 江祁可不乐意了,他伸手用最轻的动作敲了下殷珞渝的头顶,“说谁不靠谱呢?!一会儿查女寝,要是有沈未饶,你可得请我吃大餐啊。” “没问题!”殷珞渝和江祁打赌,“我要是没找到呢?” “给你安排z国最昂贵的spear”江祁出手阔气。 殷珞渝比了个ok的手势,“成交。” 江祁不着调,但和黎寞寒一样很绅士,知道女生宿舍他一个男人进不好,便派人去里面查。 殷珞渝非黏糊着也要去,黎寞寒拿她没治,只好惯着她。 叶芙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希望那群祖宗,能将宿舍整理的焕然一新。 只是,事实和叶芙预想的差距很大,她通知了半天,没有什么用,走廊的垃圾该堆满的堆满,宿舍走廊烟味及浓。 殷珞渝闻不了这味道,猛烈咳嗽起来,身旁的唯恐她的身体受不了,“殷小姐,实在不行,您先出去。” “哎哟,我哪有这么矫情,我可不出去。”殷珞渝大气的摆摆手,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快走到,沈未饶那间宿舍时,叶芙轻咳了一声,宿舍的人立刻懂了。 停止了对沈未饶的特殊教育,并假惺惺的关心她。 “快起来,怎么好好的还摔倒了。” 她们的态度变化的太快,沈未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在混乱中被她们扶了起来,扶到了床边。 沈未饶还在懵逼状态,小桃面露凶容的警告她,“一会儿有人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你说是磕的啊,你要是说漏了一个字,等他们走了,看我们怎么整死你。” “好……”她们落在身上的拳交太疼了,沈未饶反抗不了,也不能反抗,只能认命。 她们警告完沈未饶,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将沈未饶死死堵在了后面。 殷珞渝来宿舍检查,就是为了看看是不是真如江祁说的,沈未饶在这里工作,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她特意打听了下,沈未饶的工作时间。 第八十六章 你要是不亲自照顾 下辈子都好不了 殷珞渝在二十来人的注视下,努力往里扒头,试着找到沈未饶。 沈未饶被她们形成的肉墙堵的严严实实,殷珞渝看不到她。 沈未饶却透过狭小的缝隙,看到了殷珞渝,虽说有这么多人堵着她,殷珞渝可能看不到她的伤,但心理作用,沈未饶第一时间便是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沈未饶了解殷珞渝的性格,殷珞渝看到她脸上的伤,定是会被揪出打她的人是谁,一天揪不出来,一天便不会睡觉。 殷珞渝往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沈未饶身影,殷珞渝有些许气馁,又不甘心没仔细找,就要走了。 “你们这里人都全了吗?”殷珞渝想了个办法,佯装很严肃的问道。 林倾秧她们一看殷珞渝就不是好惹的那种人,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们的心情是忐忑的。 “全了”林倾秧撒谎次数多,稍微有点经验,“这是最全的一次。” 殷珞渝不信,面前这个女人不认识她,但她认识这个女人,她打小跟着一群少爷长大,有些事早就耳听目闻。 殷珞渝坚定自己在林倾秧和她身旁的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口中问不出可靠的消息,将话语权转移到了叶芙,“叶经理,你们这一间宿舍,一共多少人?” “殷小姐,宿舍共二十三人。”叶芙毫无隐瞒的回答。 林倾秧等人慌了,纷纷猜测,殷珞渝问人数是不是要数人头,数的少了一个,那该怎么办,果不其然,她们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殷珞渝自己不数,让来检查的其他人数。 那女人在心里默数:“1、2、3、4、5……19、20、21、22。” 数完后报给殷珞渝,“殷小姐,这里总共二十二人。” “二十二人?剩下的那个人去哪里了呢?”殷珞渝质问。 林倾秧冒着被戳穿谎言,无地自容的风险,壮着胆子问:“殷小姐,这边是不是数错人数了?” 数数的人重新数了一遍,这一遍,叶芙也跟着数了,还是少一个。 她们眼看要瞒不住了,靠沈未饶近的女人,狠狠的扭了下沈未饶,她的意思是,殷珞渝和叶芙她们看到沈未饶的伤,让沈未饶不要乱说。 沈未饶吃痛的皱了下眉头。 叶芙叫她们分散开,挡着沈未饶的那几个人,久久不肯分散,殷珞渝猜忌心一涌而来。 “你们几个还粘一起干嘛?” 几人面面相觑。 磨磨唧唧,不情不愿的散开。 这下彻底没人挡住沈未饶了,殷珞渝一眼便看到了沈未饶。 沈未饶迅速将头低下,不愿让殷珞渝看到她这副模样。 事态反常必有妖,沈未饶低头低的再快,和她认识多年的殷珞渝也能通过她的形态认出她,“小饶。” 沈未饶鼻尖的酸涩感,猛然袭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殷珞渝总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她认出。 林倾秧她们也没有想到,沈未饶居然和殷珞瑜认识,事情离她们预测的越来越远。 林倾秧只保佑,殷珞渝发现沈未饶的伤,沈未饶能按她们的意思来说,殷珞渝不要刨根究底。 沈未饶抬起了头,林倾秧等人的心脏砰砰跳。 沈未饶脸上的青紫色很明显,殷珞渝当即就发觉到了,她担忧重重的问道,“小饶,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啊?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没有。”沈未饶牵强的扯扯嘴角,示意殷珞渝放心,“就是去洗漱间的路有点滑,没站稳,脸正好磕到了外面的橱子上,不打紧的。” 殷珞渝一听,那可了得,立刻吩咐叶芙,早些将外面的橱子重新规划一下,叶芙应下了。 沈未饶的回答,令林倾秧等人,舒心多了。 殷珞渝抓到和沈未饶见面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硬是要拉着沈未饶今天晚上和她走。 沈未饶拗不过她,只好应下。 …… 殷珞渝亲昵的挽着沈未饶的小臂,和多少年没见一样,在宿舍门口走到宿舍楼前,这一路,嘴上没停过。 沈未饶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说,能回答的问题,沈未饶就回答一个。 黎寞寒和江祁也检查完男寝了,一直在等殷珞渝他们,沈未饶先看到的是江祁,由于之前的那些事,沈未饶心存芥蒂,条件反射性的向后躲。 头稍微一瞥,又看到了和江祁站在一块的黎寞寒。 沈未饶的大脑在须臾间,一片空白,而后,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脑海。 黎寞寒也来了? 那天她撒谎说自己在夜色佳人对面的咖啡馆工作,这下在夜色佳人遇见,黎寞寒会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他和江祁是认识吗? 最后一个问题,沈未饶有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江祁是夜色佳人的老板,领着黎寞寒他们来检查而已。 殷珞渝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拉着沈未饶的手,喊道:“小叔,小饶果然在这里工作!” 黎寞寒看向她们这边,沈未饶又将头低下了,太丑了,脸上一块清一块紫的,本来就丑的一鸣惊人,这下,一定是丑到巅峰了。 走到黎寞寒身前,沈未饶还是低着头。 黎寞寒出于关心的问道:“沈小姐,怎么了?” 沈未饶慌忙摇头,“没事,没事。” “什么没事啊。”沈未饶不说,殷珞渝替她说出来了,并且打着趣说的,“小饶滑倒了,磕到了,脸肿了,估计怕小叔你看到,所以不好意思咯。” “小渝……”沈未饶忸怩不安的拍了下殷珞渝的小臂。 “滑倒了?”黎寞寒的话中尽显着他对沈未饶的担心,他并没有感觉出来,“我看看严重吗?” 黎寞寒要去撩沈未饶鬓角的碎发,来检查她脸上的伤势。 沈未饶避开了,她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做这种动作有些不雅,她现在要是没有拒绝黎寞寒的手,江祁指不定会怎么给贺尽灼学舌,况且男女授受不亲。 “不严重的,谢谢黎先生关心。” 黎寞寒也注意到了越界行为,“抱歉,沈小姐。” “哎呀,小叔小饶,你们怎么还客客气气的,什么不严重呀,小饶的伤严重死了!”殷珞渝对他俩的相处方式着实看不下去了,她撮合两人怎么都有快一年多了,两个人还一个跟木头一样,一个跟铁锈一样呢,凡事还得靠她这个做侄女和闺蜜的来干,“小叔你要是不亲自照顾,估计半辈子都好不了了!” “小渝,不要乱说,哪有这么严重,黎先生,我不严重的,就是脸上青了,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小渝说的太过于夸张了。”说着沈未饶抬起了头,证明给黎寞寒看。 第八十七章 兄妹相见 黎寞寒看到沈未饶生成的脸上不严重的青时,紧锁住了眉头。 江祁看着都觉得疼,他吃惊的问道:“这还不严重?” 真他妈不愧是贺尽灼的前妻。 江祁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沈未饶把他当做空气。 黎寞寒觉得沈未饶脸上的青紫色,太严重了,需要带她去医院看看。 黎寞寒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将沈未饶和殷珞渝一样当成了外甥女来看待,平时殷珞渝,磕着,他也这样的态度。 …… 沈未饶自己觉得,伤没大碍,奈何前后夹击都让她去医院看看。 没办法,她只好照做。 黎寞寒他们走后,江祁吩咐叶芙,“查一下沈未饶的伤,是人为还是真如她说的,不小心滑倒了。” “知道了,江少。” …… 黎寞寒拉着沈未饶和殷珞瑜去了医院,所谓冤家路窄,这个时间,贺尽灼居然也在医院,几个人碰了个正着,符昼推着个轮椅,开始沈未饶没注意到轮椅上坐的人,只顾着在看到贺尽灼,心慌的那一瞬间。 沈未饶还在思考,贺尽灼问起她怎么和殷珞渝她们在一起时,该找什么合适的理由时,坐在轮椅上的人不确定的叫道:“小饶?” 这个声音…… 沈未饶眼眶湿润了,将近五年之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虽虚弱无力,在沈未饶听来,却是世间最令人难以忘怀的。 嘴中的哥哥二字,在舌尖打转,一层迷雾遮住了沈未饶的视线,不仅是沈未饶吃惊在这遇到沈默安,殷珞渝同样也是倍感惊讶。 兄妹二人多年未见,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沈未饶的哽咽的一句:“哥哥,我好想你。” 沈默安恢复的还不算好,只能靠沈未饶的形态,大体轮廓认出她,“过来,哥哥看看。” 沈未饶抬不动脚,她很想走到沈默安面前,让沈默安好好看看,只是她怕沈默安看到她的脸,又要担心了,沈未饶不想再让沈默安为她担心了。 贺尽灼更是预想不到,这个时间,能在医院碰到沈未饶。 这个女人居然和黎寞寒呆在一起,他看见沈未饶脸上的伤时,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 彼时,沈未饶他们对贺尽灼的戒备之心,又强了几倍,沈默安一直靠药物维持,住在贺氏投资的私人医院,为什么今天会在江北医院看见他,他是什么时候醒的,贺尽灼为什么不告诉她?贺尽灼带沈默安来江北医院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不是哥哥的病情又加重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沈未饶脑海中浮现,沈未饶找不到正确又合适的答案。 贺尽灼因为觉得同桥医院的医生不靠谱,便亲自带着沈默安在同桥医院千里迢迢来了市医院这边查体。 本想着,查完就回去,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 “小饶,你身边的两位是?”沈默安忽然问出的问题,使包括贺尽灼在内的几个人,都感到不可置信。 从下午沈默安醒来,贺尽灼就察觉出他不对劲,所以才带他来市医院这边做个检查。 “沈大哥,您不认识我了?”殷珞渝双眸微睁,很是意想不到,“我是小渝啊。” 沈默安想了大半天,没想起这个人,他现在只记得沈未饶,其他人,都没有印象,对贺尽灼的记忆只存在于还没有和沈未饶兄妹相认之前。 但也只是一部分。 贺尽灼看沈未饶和黎寞寒的眼神很不好,黎寞寒感受出了贺尽灼身上的怒气,走上前。 殷珞渝和沈未饶护在了身后。 如此动作,让对面的男人,额头与手臂的青筋突突暴跳。 贺尽灼不想在沈默安面前对沈未饶动手,也不再看他们碍眼的举措。 “符昼,带沈少爷去许铎那儿。” 符昼得到命令,推着沈默安换了个方向,沈未饶疾步上前,拽住贺尽灼,怒问,“你要把我哥哥带去哪里?!” “不够明显吗?”贺尽灼不答反问,如看玩具似地审视着沈未饶。 沈未饶怒不可遏,奈何在贺尽灼面前太过渺小,她想说出来的很多话,都变成了沁出眼角的眼泪。 攥着的拳头在发颤,止不住的颤。 “小饶。”沈默安要推动轮椅,符昼得到贺尽灼的同意,松开了他。 沈默安艰难的推着轮椅来到沈未饶跟前,沈未饶却往后退了几步,沈默安不明白沈未饶的意思,不仅是沈默安。 按理说,沈未饶看到沈默安理应是开心激动的,而她却在沈默安靠近之际,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小饶?”沈默安不解。 “没事哥哥。”沈未饶不过是不想嚷沈默安看见她的脸而担心罢了。 况且,她连个吃好喝好住好的地方都难以寻找,身上就那几张票子的她。 假如真的在贺尽灼手中抢回沈默安,恐怕沈默安不会在疾病中死去,而是活活饿死,冻死了。 沈默安在贺尽灼那里,还能吃个饱饭,有优质都生活条件,之前许铎也说了,贺老爷子只要在的一天,她和沈默安便不会完完全全成为贺尽灼掌心的万物,更不会被他弃之如敝履。 沈默安明显的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准备说些什么,贺尽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沈默安,预约检查的时间马上到了。” “知道了。”沈默安依依不舍的和沈未饶告别,临走前,说了一句令沈未饶多年夜不能寐的话。 他说:“小饶,你过得好与不好,都逃不过哥哥的眼睛。” 沈未饶凝视着沈默安离开的方向,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殷珞渝揽过她的肩膀,给予她温暖的怀抱。 沈未饶毫无形象的抽泣着,“小渝,我好没用,我好想把哥哥在贺尽灼手中抢回来,好想成为和贺尽灼一样站在金字塔上的人,倘若我和哥哥没有相认,哥哥的人生会不会很顺利很顺利。” 沈未饶自责,是不是她改写了沈默安的结局。 殷珞渝搀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安慰:“不会的,小饶,你怎么neng这么想,亲人相认,是世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并且呀,错的是贺尽灼,不是你,更不是沈大哥。” 沈未饶听着殷珞渝的安慰,心情舒畅了一些,缓了一小阵后,又找医生开了个药。 …… 夜里的月色十分寒冷,沈未饶要回夜色佳人宿舍,殷珞渝戳戳黎寞寒。 黎寞寒会意,主动邀请:“沈小姐,你住我那儿。” 不像请,到像是逼迫…… 殷珞渝扶额。 知道小叔不会撩妹,但没想到这么不会撩啊。 沈未饶不明所以。 随即,她委婉拒绝:“不用了黎先生,我回宿舍便好,孤男寡女共处一个房檐下,怕传出去,坏了黎先生的名声。” 第八十八章 沈未饶住进黎寞寒买的别墅里 殷珞渝着实是看不下去了,她这么会谈恋爱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一个榆木闺蜜和一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小叔,人家都说,好姐妹会越来越像,样貌,性格,她和沈未饶相处怎么说都有十年了,怎么不仅不像,还越来越脱离原来的轨道了呢。 “前些日我小叔在江北刚买下一栋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家具什么都很齐全。”殷珞渝知道直接给沈未饶说让她住进去,按沈未饶的性格,绝不可能,在沈未饶要拒绝时,她紧接着说道, “你住在宿舍,我和我小叔都不放心,反正我小叔买的别墅暂时没人住,你先住进去,最起码有个住的地方,能解决多半的烦恼。” 沈未饶认真思考了半响殷珞渝说的话,最终决定了答应殷珞渝。 “行,那就当是我租的了,价格你们定,我会按时交租。” 殷珞渝和沈未饶的关系,并不想将别墅租给沈未饶,这样显得两人的关系距离太过于远了些。 但是,殷珞渝很了解沈未饶的性子,若是让她入住,沈未饶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必当立即拒绝,。 于是她想了个好对策,即不用沈未饶付钱,又不会让沈未饶的心理承受过大的压力。 “不用交租,这样,你每周抽出一到两天的时间,帮我用心浇灌照看我在定安居种的那一院子铃兰花来抵房租,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你总是拒绝,搞得我们像是刚认识没有几天的似的。” 殷珞渝眨么着眼,渴求沈未饶的同意。 沈未饶作罢,应下了殷珞渝的要求。 …… 按殷珞渝所愿,沈未饶成功入住到了黎寞寒新买的别墅里。 是个小二层,外表呈冰蓝色,倒是符合黎寞寒的性子。 沈未饶面对如此别具一格又崭新的别墅,一时看直了眼,殷珞渝也是第一次来看黎寞寒在江北买的别墅,和沈未饶一样,久久没能将视线移开。 不愧是小叔的风格。 殷珞渝在内心连连赞叹。 两个女人出神,一旁的黎寞寒出声试问:“可以吗沈小姐?” “可以,当然可以。”沈未饶将思绪拉拢,“真是太感谢黎先生了。” “沈小姐,客气了。”黎寞寒两边的嘴角艰难的翘了下,笑这种事,对他这个多年的面瘫脸,太难了。 这样一笑,是他倾尽了半生的勇气。 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的,进了别墅里面,他们还在互相谦让,殷珞渝看不下去了,她指向挂在墙上的表,“你们两个别让了,现在都要十二点多了,再让就让到明天早晨了。” 黎寞寒和沈未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十二点多了。 “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不打扰沈小姐休息了。”黎寞寒拿出门禁卡放到桌子上。 “黎先生,路上慢点,” 沈未饶站在大门口目送着黎寞寒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中后,才进了屋子。 …… 路上,殷珞渝总是有些不放心,撑着头陷入了沉思中…… 平时活泼好动的殷珞渝,此刻出奇的安静,黎寞寒感觉到了殷珞渝的烦心事。 “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别墅周围按了警戒措施,没有门禁卡,谁也进不去,有陌生人靠近,会自动报警。” “但是小叔,怎么来说江北也是贺尽灼的地盘,他要是想查到沈未饶居住地,那不是轻而易举吗?”殷珞渝说的没错,江北是贺尽灼的地盘,贺尽灼是江北的钻石王老五,江北谁都不敢招惹的龙头老大。 黎寞寒的权利再大,那也只是在乳州,江北这边,他无权管理。 他没有考虑到这一方面。 “是我考虑欠佳。” “唉,小叔,小饶不管在哪里,贺尽灼都会用尽办法找到”殷珞渝眼见黎寞寒有些自责,抛开了脑海中的乱糟糟的想法,去安抚黎寞寒,“就像那时候,我们悄悄将小饶带去国外,最后,不还是落入了贺尽灼手中。” “我们小渝是真的长大了,都学会安慰人了。”黎寞寒偏头看向殷珞渝,甚是欣慰的说道。 殷珞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本来就会好吗?” 黎寞寒失笑,拿殷珞渝没治了。 他柔声问道:“今晚回家住,还是去我那?” 殷珞渝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去你那儿!” 不是殷珞渝必须去黎寞寒那不可,关键,她这么晚回去,被她爹或着她妈抓到了,又得对她进行一番漫长的思想教育。 她今晚去黎寞寒那里住,属实去避难了。 …… 这天,沈未饶照往常一样,去夜色佳人工作,刚推门进去,便有一杯酒递到了她面前。 沈未饶深锁了下眉头,以前两颗肾都在的时候,她都不能喝酒,更别说少了半颗了。 有的人可真是嫌她命太长,等着她早死早托生呢。 她接不是,不接也不是,递给她酒杯的男人,朝坐在角落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满的抱怨,“老贺,你这小情人,不给我面子啊。” 小情人。 原来,这就是贺尽灼给予她的称呼啊。 什么称呼,都无所谓了。 贺尽灼听到男人喊沈未饶是他的小情人,并不高兴,有股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 他紧握着手中的玻璃杯,胳膊肘支撑在沙发扶手上,也在因生气而颤个不停。 沈未饶胆子是真大,云谦宁说她是他的小情人,她竟然不知道反驳,就有这么的想听别人将她当成他的小情人吗? 贺尽灼越想越气。 “咔!”的一声,杯子在男人手中裂开,有鲜红的血在男人的掌心滴在地面上,透明的玻璃杯也染上了血迹。 包间内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吵闹的包间因为他的这一举措,异常的安静,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生怕说出哪个字就惹到贺尽灼。 贺尽灼火冒三丈,心口不一的道:“她不配做我的情人,我也不可能有情人。” “你那时候不是就将叶忧笙当成情人吗?” 别人不敢说话,季宪诏胆大,专门往枪口上撞。 换做从前,季宪诏的这句话,必定会让男人雷霆大怒,然而,这次没有,“倘若忧笙没有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的话,她会成为我的正牌妻子,成为与我比肩而立的爱人,对我而言,叶忧笙是我的爱人及我的情人,谁都没资格代替忧笙。” 贺尽灼说出这话,目光瞥向了沈未饶,奇怪的是,他竟想在沈未饶的神态中看出女人听到这个称呼的不开心。 贺尽灼想,他一定是疯了。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季宪诏在内,都一言不发。 给沈未饶递酒的云谦宁也识趣的酒杯搁置到了大理石桌面上,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沈未饶,他选了个转椅坐。 第八十九章 沈默安出事了 “过来,坐在老贺旁边,老情人总得叙旧。。” 云谦宁招招手,让沈未饶坐到他刚才坐的位置。 沈未饶挪动不了脚步。 包间中的人们都用好以整暇的眼神看着她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沈未饶只感觉她的整个世界都暗沉沉的,压抑的恐怖。 “过来啊,难不成还怕我们几个对你下毒手啊?” 沈未饶一直不动,云谦宁又喊了一遍。 沈未饶心想,不是怕,是每次来,她必会遭罪,承受平常人不能承受的窒息,可她又不得不来。 次次来,次次去医院。 沈未饶的脚底仿佛被强力胶固定在了地面上,困难如一步迈上山的最顶峰,贺尽灼的性子要被她磨磨唧唧的性格磨完了,夜色佳人的超级贵宾包间会准备简单的医药工具,贺尽灼清理着手上被玻璃扎过的掌心,慢条斯理的缠上纱布,这般优雅的动作,在沈未饶看来,是魔鬼现世。 男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沈未饶还是一动没动,男人失去耐心了,他搓搓眉心,垂着眸,低沉的声音在喉腔中流出,“沈未饶,不要让别人再提醒你三遍。” 还是贺尽灼说话管事,他这句话刚落地,沈未饶就拖动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贺尽灼身边。 贺尽灼看到沈未饶一瘸一拐的步伐,瞳仁骤然紧缩。 怎么回事,她的脚,她不如从前直挺的脊背,还有她身上穿的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衣服…… 天气已经暖和了,包间的温度也是单穿一个薄衬衫正好,沈未饶却捂得很严实,全身上下,就差把头给捂死了。 贺尽灼要问她些什么,最后嘴张了又闭,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同情。 他不问,自然会有人问,陆饲霖打心底的替沈未饶头疼,“蔓露小姐,你穿这么厚不热啊?” “不热,谢谢陆先生关心。”沈未饶紧接着回答。 当然热了,从二十度,有空调的包间内,换谁谁不热,只不过,沈未饶不想让人看出她的不堪,让人觉得她在想尽办法的去博取同情。 “若是热的话,沈小姐可以将外面的棉服脱掉的。”陆饲霖又说了一遍。 “好,谢谢陆先生。”沈未饶不想和谁有过多的纠葛,尤其是贺尽灼身边的人。 沈未饶想起了《文豪野犬》中的一句话:神明是存在的,但神并不爱你。 她将曾经帮助她,将她拉出无底深渊的贺尽灼当做神明,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她的神明,一脚将她踹下泥潭。 毕竟埃斯库罗斯曾在《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提到过:‘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经过贺尽灼的事,谁来帮助沈未饶,沈未饶都会有种帮助她的人,下一秒便会成为下一个贺尽灼的错觉。 同样不好的事情,沈未饶不想再重复经历一遍,不仅是沈未饶,应该没人会愿意回想痛不欲生的过去。 …… 贺尽灼和沈未饶两人肩贴肩坐在一块,一个时刻想手刃身侧之人,一个时刻警惕着不要身受重伤。 令沈未饶意想不到的是,贺尽灼今天没有逼着她饮酒,其他人也没有为难她,今天是沈未饶在夜色佳人最清净的一天。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就连末了散场,她和贺尽灼都不曾说过半句话,这般异常的寂静,让沈未饶的警戒心,又强了一些。 果真如沈未饶所料,她刚在夜色佳人出来走到公交车站,一辆车牌号为五个八的黑色沃尔沃停在了她面前。 其他车的车主,沈未饶不熟,但这辆车刻在了她记忆的最深处,驾驶室的车窗缓缓落下,车内露出贺尽灼的俊脸。 沈未饶不理解,贺尽灼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车停在她面前,他又犯什么大病了吗? 沈未饶还在想贺尽灼把车听到这的原因,车的锁打开了,男人道:,“上车,带你去见沈默安。” 平时沈未饶在贺尽灼提议让她上车,她会连犹豫也不犹豫的拒绝,但事关沈默安,沈未饶就会将曾经的某些事暂时抛之脑后,她坐进后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是我哥哥出事了吗?” 贺尽灼是想让沈未饶坐在前面的,欲言又止,还是算了,上车就好,不管前后了。 他启动引擎,车速很慢,慢到骑自行车的路人,都能超过他,半响,他说了句令沈未饶感到晴天霹雳的话,“沈默安的病情加重了,许铎给下了病危通知书,可能熬不过今天晚上,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哥他不是在上周就不用药物维持了吗?”沈未饶的情绪在贺尽灼的那句话流出后,变得激动起来,“贺尽灼,我哥哥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没有时间去对你哥哥下手。” “我哥一直在你手中,如果不是你,谁又能在你安排的人的重重看管,让我哥哥在快要恢复之际的几天内忽然病情就加重,还被下了病危通知书,贺尽灼,当年我哥出意外,不就是你的所作所为!” 沈未饶的这句话点醒了贺尽灼,他安排在沈默安身边的保镖,各个都是精英,到底是谁又这么大的能力,竟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对很快要恢复如初的沈默安下这么狠的手,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有个神秘人物,在另一个国度,操控着所有人要经历的一切,妄想改写所有人的最终结局。 应上沈未饶的那句,“当年我哥出意外,不就是你的所作所为。”而言,贺尽灼对曾经做的一些事,失去了信心。 贺尽灼开着车,稳定住沈未饶激动万分的情绪,“沈默安并没有完全失去生命危险,许铎也只是给他下了病危通知书,可能熬不过今天,你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他的话并没能让沈未饶的情绪稳定下来,反而更加严重了,“我自己吓自己?贺尽灼,你当然觉得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了,因为那是我哥!” “沈未饶,先下应该先去医院看看许铎怎么诊断。”贺尽灼掀起眼皮,在车内后视镜里,看到了泪如雨下的沈未饶,他身体内的柔软处突然疼了一瞬。 沈未饶红着眸子和后视镜内贺尽灼的眼睛对视,哽咽道:“若被下病危通知书的是贺小姐呢?你还能心定自若的说出要自己吓自己吗?” 贺尽灼被沈未饶给问住了,若是被下病危通知书的人换成贺初瑶,贺尽灼怕是比沈未饶好不到哪去,只是,他不会像沈未饶一样,表现出来。 贺尽灼没有回答沈未饶的问题,将车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些。 第九十章 去见沈默安 许久过后,沈未饶的情绪缓缓下落,可能是哭累了,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贺尽灼的车也正好已开到了医院门口,他想叫沈未饶下车,莫名舍不得叫醒她,手指不听使唤的拂过女人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沈未饶睡的浅,一下就能感受到有人触摸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和贺尽灼各吓了一跳。 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沈未饶的恐慌感直线上升,她下意识的向后推。 这个动作刺痛了贺尽灼的双眼,但他不会像沈未饶一样,表现出来。 贺尽灼无所谓的整理着袖口,明明很优雅的动作,落到沈未饶眼中成了世间最恐怖的。 “到医院了,下车。”沈未饶坐在车里面,一动不动,贺尽灼倾身去将她拽下车。 沈未饶躲开了他伸过去的手,自觉的在另一边下了车,疾步向医院内走去,又有谁能比沈默安在沈未饶心中的分量更重要。 她的步伐再快,但不利索的腿脚还是比不上健健康康的人。 没有几步,贺尽灼就追上来了,不过没有和沈未饶并肩站着,则是在离她半米的距离放慢了步伐。 贺尽灼在后面凝视着沈未饶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贺尽灼想不起这种感觉来源于哪里。 沈未饶进了电梯,男人眼疾手快的大步走过去,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他伸了下手,电梯门再次打开。 贺尽灼做到电梯里,摁了个三楼,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密闭空间。 半响,贺尽灼嗤笑道:“几层也不摁,你知道沈默安住哪层吗?” 沈未饶倔脾气的把所有楼层摁了一遍。 跟小孩赌气似的。 贺尽灼不禁冷笑,接着冷嘲热讽:“你都摁一遍,这么多病房,找到明天也不一定能见到沈默安。” “明天找不到我哥哥,我会直接想成他已经不在了。”沈未饶出奇的淡定从容,“若真是这样,贺尽灼,你一条命是赔不起的。” 你一条命是赔不起的。 字字诛心,男人的呼吸很快要凝滞了。 有隐形的绳索牢牢拴住男人的喉咙,致使他喘不过气。 …… 叮。 三楼到了。 电梯门开了,打破了这份异常的压抑。 沈未饶先他一步走出电梯,腿脚不利索的是沈未饶,而他行动起来,比沈未饶还要慢上那么一两拍。 沈未饶出了电梯就向西边拐了了,儿沈默安的病房在最东头。 贺尽灼眼看沈未饶就走到西头了,加急脚步,追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反方向拉。 沈未饶是个倔脾气,误以为是贺尽灼故意不让她见沈默安,她这样想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贺尽灼不是一次两次耍着她玩了。 贺尽灼拉不动倔脾气的沈未饶,干脆一步做二不休的将女人抗到肩上,女人不听话的对他拳打脚踢。 劲很小,打在贺尽灼身上的拳头像极了小猫挠痒痒。 沈未饶在贺尽灼肩上不安分的动着,贺尽灼实在是被她折腾烦了,厉声呵斥:“你再乱动,老子把你在楼上扔下去,让你和兄妹二人此生再也不能见面。”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沈未饶安静下来了,她整个人别扭的很,稳下性子去和贺尽灼谈条件。 “贺先生,您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贺尽灼当听不见,无论沈未饶说几遍他都当做听不见,扛着沈未饶一路走到沈默安的病房。 进病房之前,贺尽灼才将女人在他肩膀上卸下来。 沈未饶的脚还没有完全站稳,便急急慌慌的推开了沈默安的病房。 守在病房里的保镖以为是不善之人,习惯性的排成了一堵人墙。 沈未饶被他们死死堵住,她没能明白他们的企图。 “我是沈默安的妹妹沈未饶,贺尽灼让我过来见见我哥哥……”沈未饶见哥哥心切,竟试图要在几个壮汉中间挤过去。 几个保镖倒是忠诚,沈未饶用多大的力气,他们都是一动未动,“没有四爷的命令,我们谁都不能放进去。” 沈未饶闻言,渴求的眼神看向门口的贺尽灼,她现在不能跟贺尽灼着急,着急也没用,换来的是她和沈默安兄妹两个人,临死前都见不到对方。 保镖把路堵的很严实的,连点缝隙都没留,贺尽灼发话,他们才向两边分散开。 “让她进去。” 沈未饶用了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来到沈默安病床前。 沈默安的身上又插满了管子,相比之前,有多了一些,沈未饶不懂医学上的知识,但一看情况就知道,沈默安的病情比之前要严重好多。 沈未饶手不停使唤的颤抖着握上沈默安的手,放松好心情,不让自己的哭声太过明显,开口时,还是暴露了。 “哥哥,我是小饶,我来了……” “哥哥,你身上插这么多管子,你是不是很疼啊?” “哥哥你再忍一忍,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哥哥,我们还没有去怀托摩萤火虫洞……” 沈未饶说话到底气愈发的不足,泣不成声的哽咽着。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可能兄妹齐心,沈默安听到了沈未饶的话有了反应,链接他大脑的脑电图,有了声响与波动。 沈未饶还在一遍遍的自责,“哥哥,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你到这样的地步,都怪我……” 贺尽灼听到有异常的声音就立刻吩咐保镖去喊许铎。 重症监护室忙了起来,沈未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后,才后知后觉听到脑电图发出的声响。 她的潜意识中以为,是沈默安离开她的征兆,沈未饶的世界除去沈默安,什么都没有了。 沈未饶紧紧抱着沈默安,在许铎过来给沈默安看病情的时候,沈未饶还在抱着沈默安,哭的梨花带雨。 “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不愿意睁开眼看看我,哥哥……你醒醒,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有你了……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 第九十一章 沈默安有了反应 沈未饶的哭喊打动了许铎,差点就给他传染上了。 许铎为他们的兄妹情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若不是沈默安急需去检查,许铎定能坐在这边哭边看。 但实际情况不仅是沈默安必须去做检查,许铎这个要看戏的,得亲自检查。 贺尽灼的保镖把沈未饶拉开,许铎借此喊护士把沈默安推走。 沈未饶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推走,她急的跺脚,撕破了嗓子的喊:“你们要把我哥哥带去哪里!把我哥哥还给我!” “沈未饶,你冷静一点,许铎带沈默安去检查了。”贺尽灼在沈未饶的身后圈住她,让女人心情平定下来。 “贺尽灼,我不想信你说的话了!”贺尽灼给沈未饶的食言次数太多了,沈未饶对他的信任度早就降低到了百分之零。 就像童话中狼来了的故事。 沈未饶的不信任,使男人心梗了一瞬间,血淋淋的心脏好似被一双带刺的大掌,狠狠的揉搓蹂躏,疼到窒息。 小的时候,他说什么,沈未饶就信什么,为什么现在不信他了。 女人仍在哭喊着,哭的嗓子都哑了,脸色也逐渐变差。 贺尽灼现在顾不上沈未饶信或者不信了,照这样的情形,沈默安倘若没事,沈未饶又得晕过去了。 他横腰抱起沈未饶,大步流星的往乘坐电梯的方向走。 沈未饶心不甘情不愿的挣扎着,男人抱着他的紧很大,沈未饶倾尽力气都挣脱不开他,动作不能让男人把她放来,她就用上了言语表达。 “你要带我去哪里!是又要带我去看我哥哥们?贺尽灼,我说过,我不信你了!” 你”贺尽灼也是气上了心头,抱着沈未饶一路来到了医院的私人停车场,打开车门将沈未饶扔到了副驾驶,“先好好把你的身子养好再来看沈默安。” “贺尽灼,我的身子很好,不需要养,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沈未饶意识到了贺尽灼并不是要带她去见沈默安,而是要带她去一个她曾经很向往,现在分分秒秒都想远而远之的地方。 “凭沈默安在我手里,你的反驳与不听话的后果会成为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沈默安。” 沈未饶冷笑了一声,听着很平稳的语气问贺尽灼:“贺尽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蛮横无理,当初要说只要我离婚就放过我哥哥的是你,现在我和你离婚了,你非但没有放过我哥哥,还重新将我圈在你身侧,贺尽灼,你哪一次说话算过数呢?” 贺尽灼默不作声,启动了引擎避开沈未饶的问题,他什么样的回答在沈未饶听来都很假。 贺尽灼不说话,沈未饶接着问:“我还没有问你,我哥哥那次醒来,为什么只记得我,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说跟你去做检查就是去做检查,贺尽灼,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贺尽灼能怎么回答,告诉沈未饶,沈默安是多年植物人未苏醒,加上没有征兆的突然醒来,导致大部分的记忆都褪去,小部分的记忆错乱吗? 他要是告诉了沈未饶实情,沈未饶又会和他闹了。 车开了会儿后,贺尽灼问:“你现在住哪里?”。 沈未饶还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必要回答你,但你现在立刻马上必须要告诉我你居住的地方。”贺尽灼的耐心快被沈未饶逼到头了,沈未饶也感受出来了。 她收敛了些,但冷嘲热讽的韵味如雄鹰一般扑面而来! “告诉贺先生我现在的居住地,然后呢?再像上次似地将我租的地方卖出去吗?” “不是。”贺尽灼心知肚明不能惹沈未饶生气,他尽最大的可能压住要攻上心头的火气,“我把你送过去,沈默安醒了的话,我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不信我,我就让许铎通知。” “怎么通知我?凭你一张嘴吗?”沈未饶侧头看着贺尽灼,口气生硬地问。 贺尽灼忍着心痛的感觉,在口袋里掏出了被他发现后当着沈未饶的面那部手机,“你的手机我没有扔,里面加了我的手机号,你如果遇到困难,随时联系我。” 换做从前,沈未饶对贺尽灼还存有感情时,男人的这句话,一定能让女人开心很长时间。 可是白云苍狗,如今的沈未饶对贺尽灼爱意全无,只剩恨意。 “我遇到的最大麻烦,不就是你吗?贺尽灼。” 沈未饶在贺尽灼缝缝补补的心脏上补了一刀又一刀。 他是她的最大麻烦。 贺尽灼被沈未饶的这句话惹气着了,小臂上的青筋及其明显,自从沈未饶那次流产,贺尽灼就舍不得对沈未饶下狠手了,他的生气着急,只好憋着。 “是吗?恐怕沈大小姐,这一辈子都将逃不过我这个大麻烦的掌心。” “哈哈哈哈哈。”沈未饶仰天长啸。 “贺尽灼,你的那句沈家小姐,不得善终,简直是每天都在奏效。” 沈未饶自嘲的笑笑。 “既然沈小姐知道,就更应该老老实实的,而不是想办法怎么带着沈默安逃脱我的掌心,我开心了,你不用想,我自然而然会放你和沈默安去一个衣食住行都可以满足你们的地方。” 沈未饶只笑笑,不说话,贺尽灼说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在沈未饶听来都是虚言。 良久,沈未饶靠着椅背道:“我没有住的地方,贺先生想把我送到哪里送到哪里。” 她这样说,贺尽灼还就真信了,开车带沈未饶去了他住的地方。 …… 二十分钟后,贺尽灼将车停到了别墅前。 他贴心的给沈未饶打开车门,要把沈未饶抱下车,沈未饶很抗议。 “谢谢贺先生,我自己进去就好。” 贺尽灼的手上落空,沈未饶和进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就去了之前贺尽灼将她关紧闭的房间,锁上了房门。 贺尽灼吩咐女佣给沈未饶送去养生汤,沈未饶冷冷的说道:“放到门口,我一会儿自己喝。” 第九十二章 事情谜底崭露头角1 第二天下午,贺尽灼在公司开完会,回到北桐安港,沈未饶没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关就是一天。 贺尽灼也没有像沈未饶流产前一样,将沈未饶捆在一间独立的卧室内,则是让她只要不出北桐安港,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是贺尽灼给沈未饶最大的自由权。 而那碗汤,沈未饶一口没喝,昨天晚上放在哪里,今天贺尽灼回来,还是放在哪里。 贺尽灼进了客厅,看到沈未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时慌了神,竟能想起多年前,沈未饶为他准备一桌菜,等着他回家的场景。 像极了贤妻良母。 物是人非事事休。 莫名其妙,他从那天起,所有事,所有想法,都会跟着沈未饶走,一旦有了这种糟糕的思想,一切都在朝计划外的方向走。 贺尽灼想到这,烦躁的扯扯领带,沈未饶哪能与贤妻良母这个词相连,恶毒的女人,只能配得上蛇蝎心肠。 贤妻良母形容的该是像叶忧笙那般温婉娴淑的女人。 贺尽灼这样想着,渐渐的也把方才将沈未饶当做很善良的人的画面在脑海中赶走,心底也舒服了不少。 女佣张妈接过贺尽灼脱下来的外套。 沈未饶察觉到了贺尽灼回来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那里,谁会看不到,不过是沈未饶不想看他,把他当成空气。 贺尽灼不说话,沈未饶更不会主动和他交流。 过了半响,男人坐到她身边,冷声问:“让保姆给你熬的养生汤,喝了吗?” “我还年轻,我才二十四岁”沈未饶特意向另一边挪了点,要远离贺尽灼的意思明显极了,“我没有养生的必要。” 贺尽灼没因沈未饶的这个动作与她说的话和她计较,又吩咐张妈煮了一碗。 汤熬好后,贺尽灼亲自喂到沈未饶唇边,“许铎和我说了,你以后会怀不了孕,喝点养……。” 贺尽灼的要说的话,还没有完全在嘴中吐出,被沈未饶无情打断,“这个后果,不是你造成的吗?” 贺尽灼举在半空的手,僵化了似的,动弹不得,沈未饶的话,他无力反驳。 女人的眸子被一层雾气遮盖,看向贺尽灼的眼神,无疑是在刺痛男人的心脏。 贺尽灼避开了沈未饶的眼睛,他怕,怕在沈未饶的眼底深处,看出沈未饶对他更加恨之入骨的样子。 递在沈未饶唇边,拿着勺子的手,在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是啊,沈未饶说的没错,她二十四岁,不孕不育的原因,是他导致的,是他当时在沈未饶的孩子六个月时,逼着她打掉,是他在沈未饶刚成年那天,强行要了她,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 当然,贺尽灼也只认是他害的沈未饶以后再也没法有小孩的错,其他的,他概不承认,一如从前,觉得沈未饶咎由自取。 在将来的一天,贺尽灼对沈未饶的所有错,所有罪都认了,却再也换不了女人一个真诚的笑容。 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贺尽灼逃也似的,逃出了北桐安港,逃出了他自己的家。 沈未饶眼角有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 贺尽灼带着情绪,开着车,一路向北,漫无目的地行驶着。 他开车围着江北,一圈接着一圈的转,转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最后,在某个小餐馆附近停下了。 小餐馆的装修有古时候的感觉,连布局摆设也像极了古代商贩的摊子。 让贺尽灼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在这里停下,他的手在大脑不受控的情况下打开了车门。 腿脚也是不自觉的朝面馆的方向迈去,一切的一切,像是,贺尽灼曾经做过,他没有一点印象,包括类似的事情。 “老板,来一碗玉米糊,半勺糖……”贺尽灼连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说出来的,他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吃甜食。 老板在里面大声应和道:“好嘞,这就来了!” …… 餐馆就老板一个人,生意火爆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晚上八九点左右,过了一会儿,老板将贺尽灼点的玉米糊端了出来。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年龄估摸着快七十岁的老头,走起路来, 贺尽灼不认识店里的老板,老板却认识他,并且试探性的叫道:“唉,贺少?” “您认识我?”贺尽灼问。 “认识,当然认识,就是你小时候,给了信越福利院那个常常被人排挤的小女孩一颗玉米糖”老板谈起这事,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又回想起了那年在福利院做厨师的日子。 贺尽灼用心想了又想,想破了脑子,也没能想起有过这样的事情,想起叶忧笙曾经给他讲过自己是怎么在福利院来到贺家的经过,他便把老板口中的小女孩当成了叶忧笙。 当老板说出下句话时,贺尽灼又不确定说的是叶忧笙了。 “后来,你走了,她经常拿着那颗糖,偷偷的来找我要半勺糖的玉米糊。” 那时候,他的父母直接在福利院领走了叶忧笙,若那个小女孩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层层迷雾,慢慢揭开。 “对了,贺少,现在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老板的问题,把贺尽灼的魂在远处拉回。 那个小姑娘。 倘若老板没说后面那一句,贺尽灼会告诉他,那个小姑娘,被人害死了。 但事实是,老板口中的小姑娘,他记不起是谁了。 所以,他当年在福利院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并不是叶忧笙…… 那一年,在福利院接回来的是叶忧笙,若老板口中的女孩指的不是她,又会是谁…… 听似简单的问题,困住了贺尽灼。 贺尽灼选了个适当的理由,“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去过了,想必,应该成家立业,成为个大姑娘了。” “唉,的确啊,那个小姑娘啊,心地很善良的,就是因为有一天,福利院突然去了个算命先生,声称她命中克人,会有诸多不顺,福利院的所有人都离她很远,你啊,是唯一一个愿意靠近她的。” 命中克人,诸多不顺。 认真想想,这几个字,倒是和叶忧笙有所挂钩。 第九十三章 事情谜底崭露头角2 贺尽灼完全被困在了这个问题里。 他抓住机会,问:“那老板,您还有那个女孩的详细信息吗?” “上年纪了,只记得,她的右臂,有一颗黑色的痣,其他细节记得不是太清了。”老板歉意的说道。 贺尽灼掏出个名片,放到了桌子上,“如果老板想起来了,随时和我联系,那个女孩,对我很重要。” 那是他许诺终生,要给一个好归宿的女孩,他不想做轻易食言的人。 贺尽灼说完这话,坐到了车里面,危险性眯起了眸子。 叶忧笙的右臂,一颗痣都没有。 可惜的是,叶忧笙死了,不然,他会好好问清楚。 餐馆老板还在想自己口中的那个女孩是谁,刚想出来,便看着贺尽灼的车,如剑一般,冲了出去。 “贺少,她有一个很显着的特点,是个兔唇!” 他的话,男人没听到。 老板喃喃自语:“要找的人,就在身侧,却只能看到眼前之人。” 他拄着拐,往餐馆里走去,将一些事,问个明白,“老婆子,福利院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半白头发的老奶奶道:“似乎是叫什么饶。” 老板选择性失忆症,怕忘了,一直念叨着他老伴给他说的名字,要联系贺尽灼。 一掏口袋,名片没在,他拄着拐,用尽最快的速度去外面的摊拿名片,发现,被风刮走了。 老板痛心疾首的拍了下腿,“怎么就没有放好呢!” 他知道自己记性差,抓紧进了店,找了个本子,记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贺少找的女孩,有……唇,叫什么饶。”老板又忘了那个女孩脸上的显着特征。 他的老伴为其添上了,他忘记的东西。 兔唇。 …… 贺尽灼开车去了夜色佳人,心情本就烦躁的很,和餐馆老板聊了那会儿,得到这样大的消息,他更烦了。 他这次还把许铎喊上了。 男人完全忘记了许铎的嘱咐,也忽略了喊来了许铎的事,选了瓶度数不算高的酒,仰头灌进了嘴里,冰凉的液体,自嘴中流入喉呛,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透明液体最终滑进了胃里。 上一杯还没有见底,贺尽灼又要加一杯,许铎堵住他的杯口,“怎么又喝酒了呢?” “许铎,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贺尽灼才喝了两小杯,跟喝了二十杯似的,醉醺醺的。 许铎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怎么了?突然发现自己不应该犯浑伤害沈未饶了?” 贺尽灼摇摇头,像是丢了家的孩子,“不是,我发现,当年我和我爸妈去福利院时,我在福利院认识的那个女孩,并不是忧笙。” 史级振奋人心,季宪诏他们都靠近贺尽灼,仿佛村口的老大妈,在听劲爆的消息。 许铎问:“不是叶忧笙是谁?” “对啊,那个女孩不是叶忧笙,能是谁?老贺,你家里人在福利院领回来的除了叶忧笙就是沈未饶了,要不是叶忧笙的话,总不可能是沈未饶……” 傅衢的这番话,将困在团团迷雾中的贺尽灼点醒了一点。 贺尽灼想起了他在叶忧笙坟前,在沈未饶手中烧毁的那串玉米项链。 心忽然出现了绞痛的知觉。 倘若那个人是沈未饶,那他做的那些事…… 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女人的那句:“若是你哪天记起某一些事情,我不信,到时候,你没有半分忏悔之意!” 事情还没有查清,所有矛头还没有完全指向沈未饶,贺尽灼不肯认。 “不可能是沈未饶。”贺尽灼心虚又肯定的说道。 许铎不顾及兄弟脸面的问:“你怎么确定,那个人不会是沈未饶?” “我……”贺尽灼欲言又止,他该怎么很自信的告诉许铎,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沈未饶。 换做从前,贺尽灼肯定犹豫都不犹豫一秒的脱口而出,但这一刻,话有些烫嘴。 他答不上来的话,自然有人能替他答。 “是沈未饶就怪了,老贺和叶忧笙是在八岁的时候认识,和沈未饶认识是在十几岁,而老贺去福利院那年他是八岁不是不几岁,所以,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沈未饶。” 贺尽灼偏头看向季宪诏,他这个当事人都没能想到的事,季宪诏这个旁观者,居然能推测出来。 季宪诏推断的半对半错,不是叶忧笙,不是沈未饶,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这下好了,被困住的不只是贺尽灼自己了,又多了几个人。 几个富家少爷,纷纷都在猜测,贺尽灼那年去福利院,认识的小姑娘,究竟是谁。 这件事,成为了他们至关重要的事情。 不查明白,誓不罢休! 许铎理解了贺尽灼今天要喝酒的原因,给他斟了杯酒,放纵了他一晚上。 贺尽灼喝的也没有太过分,喝的差不多了,就停下了。 江北首富归首富,该遵守的交通规则,他还是会遵守。 于是,他给符昼打了电话,让符昼千里迢迢赶来接他。 符昼头疼,纯纯个大冤种。 …… 贺尽灼没有喝醉,符昼纳闷,往常四爷不是没有喝醉就自己开车回去嘛?今天看着也很清醒啊,怎么喊我过来干嘛呢? 符昼开车载着贺尽灼,车开到北桐安港,符昼都没能想明白贺尽灼没醉酒让他来接的理由。 他想,或许是贺尽灼改良从善了。 “你回去,路上慢些。”贺尽灼的关心叮嘱更是使符昼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今天的四爷,太怪了,不是一般的怪…… “四爷,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您直接说,这样,我怪害怕的……”符昼为了不让自己一晚睡不着觉,壮着胆子给贺尽灼要个说法。 “没有,摊上你这样的特助,是我的福气。” 贺尽灼更客气了,符昼想的更多了。 “四爷,您有事直说,没关系的,真的……” 贺尽灼恢复了以往严肃的模样,“走不走?不走今晚去公司加班。” 符昼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处。 这才是真的四爷,那么温柔的四爷,别说他不习惯,换做谁,应该都不会习惯。 第九十四章 沈默安可能一辈子成为植物人 符昼为了不回公司加班,快马加鞭的开车跑了。 身侧有无形的冷风吹过,本就没有喝醉的贺尽灼,在风吹之下,神经线内的一点酒意也逐渐挥散。 沈未饶介时已经睡了,女人的房门没有锁,贺尽灼鬼使神差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沈未饶的卧室门,沈未饶这几天肉眼可见的累,睡眠比之前要深了,蝶翼般的睫毛搭在眼睑处,贺尽灼上前遮住她的嘴唇,拖拖一个睡美人。 女人翻个身,贺尽灼以为沈未饶要醒了,赶紧起身,做贼一般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她的房间,轻轻的堰上了门。 其实沈未饶在贺尽灼推门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不想与贺尽灼有接触,便一直在装睡。 装睡的过程中,女人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不会伪装,唯恐贺尽灼察觉她是装睡。 再次听到房间门被关上,沈未饶悬着的心落回了本该在的位置。 总是在这里也不好,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沈未饶立下计划。 贺尽灼把手机还给她了,她要逃跑的计划要轻松不少,但是转念一想,贺尽灼的性格,没有目的的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手机还给她。 沈未饶暂时放下了出逃的计划,先下养足精神取得贺尽灼的信任,沈默安醒来每天能看到他最重要。 虽说取得贺尽灼信任与每天能看到哥哥难如登天,但万事皆有可能,沈未饶想搏一把。 …… 翌日清晨 贺尽灼和沈未饶一同坐在饭桌前吃饭。 两人各吃各的,谁也不理谁。 忽然,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僵局。 是许铎打来的。 贺尽灼把手机放到了桌面,来电显示沈未饶也能看到。 在女人渴望的眼神下,贺尽灼接通电话。 “喂?” 许铎在那边还没有说话,沈未饶不顾一切的拿过贺尽灼的手机,似是完全忘记了贺尽灼曾经虐待折磨她的情景。 “许医生,是我哥哥醒了吗?” “沈小姐?”许铎纳闷沈未饶为什么会和贺尽灼在一块,按理说沈未饶不是会恨不得离贺尽灼十万八千里吗? 许铎没闲情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对,沈先生醒了。” “贺尽灼,我哥醒了!你听到了吗?!” 沈未饶一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住贺尽灼强劲有力的小臂,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受过的那些伤害与沈默安相比,全都是浮云。 贺尽灼没有皱眉反感女人触碰他,反而感到很舒心。 投到沈未饶身上的眼神,出其的柔情,“我听到了。” 沈未饶顺着杆子往上爬,“你听到了,那你带我去见我哥哥!” 贺尽灼迅速变脸,和唱脸谱的似的,还没等他告诉沈未饶,她先不能去,许铎有说了令谁都接受不了的事实。 “沈先生的大脑醒了,主观意识还在沉睡,俗称能听到别人说话,他没办法说话,也看不到说话的人是谁,这次昏迷时间可能比之前要长,沈小姐,您要做好沈先生只能听到你们说话,不能回应也听不清,看不到的准备。” 咣当 沈未饶面前的碗,不慎打翻在了地上,瓷碗碎了一地。 这个消息在沈未饶听来,无非是晴天霹雳。 贺尽灼更是不敢置信,急忙问道:“许铎,你的意思是沈默安要一直成为植物人了?” “对。” 许铎挂了电话。 “贺尽灼,我哥哥以后会做一辈子的植物人,你满意了吗?” 女人痛心疾首的看他,他的心脏入针扎般疼。 “你哥哥不是我害的,我给你……” 贺尽灼的话未说完整,沈未饶铺天盖地的嘲讽直冲他而来。 “给我解释过是吗?贺尽灼,我的解释你听过吗?我的解释你没听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沈未饶血红这一双眸子,眼含泪花,世间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全让她遇上了,“我只知道我哥哥一直在你手上,靠药剂维持生命,几年来好不容易醒了,又被你害的或许永远都成了植物人!” 贺尽灼被沈未饶堵得,半句话也反驳不过来。 所谓风水轮流转,那些不好的事情,即将一个不落的轮到他。 “我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片。”贺尽灼接不上沈未饶的话,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刚才被沈未饶打翻在地的瓷碗上。 贺尽灼不会收拾,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收拾家务这类的事,向来是交给家里的保姆,而这时,他不过是找逃避责任的借口。 沈未饶斜着眼看他,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身份和以前互换了,他捡了多久,沈未饶用那种不屑一顾又带满恨意的眼神看了他多久。 贺尽灼把地上的碎片全部捡起后,打算坐下好好和沈未饶交流,带她出去散散心,女人先他一步起身,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一点也不见外的,打开了贺尽灼家的电视,把音量调到了最大,盖过贺尽灼的声音。 沈未饶拿着遥控器一直调台,终于在一个新闻联播下,停住了。 “现重播一点新闻快讯,我市党高官,党支部领导沈……咔!”新闻播报没有放完,贺尽灼及时止住了接下来要播放的内容。 他昨天看到了这个新闻,是跟沈未饶家里有关的,沈未饶现在的心情本就不好,她看了这个新闻快讯,心情不知道要低落到什么程度。 贺尽灼自认为对沈未饶的好,引起了沈未饶的严重怀疑。 “你关掉做什么?” “别看电视了,我带你出去散心。”贺尽灼避开新闻这个话题。 “和你出去,我散不了心。”沈未饶毫不犹豫的回绝。 贺尽灼的心脏被锤子猛然一锤,疼的要命。 语言冰冷最伤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沈未饶你说话不能好听点吗?” 旧景重现,几个月前,男人将她压在身下,对她说些不堪的言语,她也问出了如今贺尽灼相似的话。 “贺尽灼,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贺尽灼把自己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了,沈未饶记得清清楚楚。 “贺尽灼,你对我说过比这个还要难听的话,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曾经的曾经,贺尽灼说给沈未饶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女人的心头上。 而曾经的沈未饶被葬送在了项链被贺尽灼烧毁前的回忆中。 贺尽灼认真回想了下自己说的话,半响,他问:“那些难听的话不都是你咎由自取得来的吗?” 沈未饶自嘲般的笑了。 那些难听的话不就是她咎由自取得来的,没有认识贺尽灼,没有来到贺家,她也不会在他口中听到难以入耳的一些话。 沈未饶不愿去回忆与贺尽灼有关的回忆了。 第九十五章 视钱如命沈未饶 贺尽灼更是不管沈未饶愿不愿意,直接把女人抗到了肩头,丢进了车里,油门一脚踩到底,火箭似的冲了出去。 车速飚了一路,飙到了夜色佳人,贺尽灼要是再不停,沈未饶恐怕都要吐了。 贺尽灼停稳车子,沈未饶扶着车门下车,沈未饶看到夜色佳人的牌子,想起她有段时间没去夜色佳人工作了,工资不知道被扣了多少。 沈未饶想完了,人已经被贺尽灼拉到了夜色佳人她常在的包间。 包间里还是那些人,没变。 与以往不同的是,包间里相比之前,干净了不少,酒瓶也没以前多了,包间的妹子也没有了,准确来说,他们没点。。 贺尽灼给他们说好不带女人来,结果带来了沈未饶,傅衢很不满。 “老贺,不是说好不带女人吗?你怎么不讲诚信呢?” “我怕她跑了,把她带在身边以防万一。”贺尽灼牢牢的圈住女人纤细的手腕,把她带到腿上,“今天该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因为沈未饶在而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 沈未饶浑身上下都在抗议,她越抗议,贺尽灼搂在她手上的腰越紧。 “贺先生,您这样难道就不怕叶忧笙在天上看到生气吗?” 沈未饶的胆子日渐变大,随便说个话,就能把贺尽灼气半死, 男人被她的话气的火冒三丈,反手叩住女人的下巴,米奇危险性的眸子,“沈未饶,你不配提忧笙,也别让我在你口中听到忧笙的名字,不然……” 话音未落,沈未饶接过他说的话:“不然凭你的手段,会想遍办法折磨我和我哥哥,对吗?” 沈未饶完全把贺尽灼要说的话掌握个差不多了。 “沈未饶,这几天,我对你是不是太好,让你忘记了自己是谁?” 男人叩住沈未饶下巴的动作改成了勾住她的下颚。 大拇指用力摁在女人的下巴上。 沈未饶不服输的瞪着他,笑容可掬的说道:“贺先生这一提醒倒是让我记起,我不仅是沈未饶,我还是您钦点的陪酒小姐呢,正好,距离我离开我工作的时间已有两天之余,我陪您喝个酒,请问这两天的钱,您要为我结清吗?要是为我结清的话,我的心情自然而然会变好,” 沈未饶说着,便要起身,去开酒瓶,季宪诏他们对于沈未饶毫无征兆的改变,都说不出话了。 讶异极了。 沈未饶的身子还没起到一半,被男人用力压了下去,恨不得把沈未饶整个人狠狠揉进身体里。 “怎么了贺少?陪酒小姐难道不是该陪你们喝酒吗?我做的不合格了,你举报我,上边扣我工资怎么办,你补吗?” 沈未饶真的变了,变得彻底,过去的过去,沈未饶恋钱,却从不会为钱低头,贺尽灼倏然就看不清小时候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沈未饶了。 贺尽灼清楚的很,沈未饶是在和他做交易,没有袒露在表面,贺尽灼这个常年做生意的人,也一听便知。 “沈小姐,我是个商人,你和我谈条件,问我要不要把这两天的钱给你结清,但你给我什么好处了吗?不会就是普通陪酒?” 贺尽灼脱口而出的话,是沈未饶的意料之中。 沈未饶的话,却是贺尽灼的意料之外。 “陪你喝酒不行,陪你睡觉行吗?” 惊讶之余,贺尽灼意想不到沈未饶竟能说出这样有伤大雅的言语。 沈未饶的话,也彻彻底底点燃了贺尽灼心底蹭蹭往上窜的火苗,“你就这么急着让人睡,这么饥不择食?” “对啊。贺先生赐予的本事,我当然得双手奉上接好了。” 女人丝毫不避讳的说了句令众人皆惊的话。 傅衢小声叨叨,“这个沈未饶自从昏迷那次,胆子越来越大了,贺尽灼都敢反驳!” “老贺是不是有把柄在沈未饶手中,所以才让沈未饶肆意放开了说啊?”傅衢接着猜测。 季宪诏朝他翻了个白眼,“沈未饶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掌握老贺的把柄,也许是老贺换口味,换了一种刺激的报仇方式呢。” 如若贺尽灼如他所想换了特别的方式去报复沈未饶,一切就更好玩了。 傅衢想想,季宪诏说的对,贺尽灼这个人,是认定了一个结局,中间经过总是趁人不注意,悄摸的改变。 …… 贺尽灼被沈未饶的那句“贺先生赐予的本事,当然得双手奉上接好了。”气的不轻,他想和从前那样,二话不说就抱起沈未饶找一个没人的房间,将女人圈在身下。 但是,自从沈未饶流产,他知道她因为他以后都怀不了孕后,再做那样的举动,他便会不自觉的心虚,去想办法弥补沈未饶。 沈未饶也是捏住了他这一点,大胆的去挑战贺尽灼的底线,沈未饶不欠贺尽灼,相反贺尽灼欠了她不少。 今天,他按耐住要窜上心口的火气,单手圈着沈未饶倒了杯酒,灌进了肚子里,随后,他又倒了一杯,送到沈未饶的唇边,意思是让她也喝。 沈未饶脸色瞬间变白,她把酒杯推开,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不是陪酒吗?陪酒怎么不喝呢?”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沈未饶安慰自己,喝一小口应该没多大的事,于是乎,女人拿过贺尽灼手中的杯子,捏着鼻子,准备一口气灌进嘴里,被贺尽灼及时拦下了。 贺尽灼举着沈未饶的手,把红酒倒进了他的嘴里。 真是奇怪,他竟然不想让沈未饶碰酒,一滴也不想让她碰,除非是只有他自己的时候,沈未饶醉酒那种欲望满满的眼神,贺尽灼想留着私底下慢慢享受。 沈未饶不懂贺尽灼的用意,一会儿让她陪酒,她真的要喝了,贺尽灼又不让她喝了,真是矛盾。 “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你喝这么好的酒是浪费。”贺尽灼随便想了个理由,他那么好面子,怎么可能真的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沈未饶嗤笑着,不反驳贺尽灼的话,“这么好的酒,我喝了的确是糟蹋了,那贺先生,在你看来还有什么能让你把那两天的工资支付给我的事情吗?” 贺尽灼刚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被沈未饶成功的点燃,“沈未饶,你就这么喜欢钱?喜欢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惜出卖?” “对啊,我喜欢钱,我爱钱如命,没了钱,我活不了的。”沈未饶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一圈,她为什么这么喜欢钱,贺尽灼比谁都去清楚,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沈未饶!好得很,既然你这么爱钱。”贺尽灼连拖带拽的拉起沈未饶,“我就成全你!” 第九十六章 送他的礼物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下一秒,贺尽灼在钱袋里掏出一沓红色钞票,甩到沈未饶脸上! 沈未饶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肉眼可见贺尽灼是真的生气了,“沈未饶,我不睡你,我觉得倒胃口,既然你这么渴望让男人睡,我成全你!” 语毕,他掏出手机,在沈未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拨通了电话,眼底冒火的吩咐道:“符昼,喊几个力气大身体好的保镖来夜色佳人。”符昼不明白贺尽灼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让他喊几个保镖去夜色佳人,还特意强调了力气大身体好,奈何老大的要求,他又没法过问,也只能按贺尽灼的要求来。 “是,四爷。” 贺尽灼许是还消不了气,又添了一句:“对了,再把我们沈小姐的好朋友殷小姐带过来。” 符昼更不理解了,老大不是从来都让沈小姐和殷小姐有接触吗?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种种问题浮现脑海。 符昼要挂掉电话,他听到沈未饶歇斯底里的大吼:“贺尽灼,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贺尽灼的大母手指覆盖到大红色按键上,俯身捏住女人的脸,眼底神情尽显厌恶,“沈未饶,你不是渴望男人睡你吗?我不妨成全你,一个不够,我多给你喊几个!”, “那你动小渝做什么?!小渝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让你的特助把小渝带过来!” 沈未饶疯子般的冲着他嘶吼,包间的众少爷们齐齐看向他们,谁也不出声,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贺尽灼拍打着沈未饶的脸,寒声嗔问着,“我贺尽灼想让谁把谁带来,还得征求沈大小姐的同意?” 男人的话冷意渗人,刺痛了沈未饶的骨子。 女人红着眼,含泪看他,话堵在嗓子眼,一个字吐不出来。 沈未饶只能听男人对她说着更加难以入耳的话。 男人的瞳仁中写满了沈未饶你真贱这几个字。 贺尽灼的大掌死死捏着沈未饶的小脸,沉着声咄咄逼问,致使沈未饶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是不是我近些日子对你太好,导致你找不到北了?沈未饶啊沈未饶,人要见好就收。” 沈未饶愤恨的瞪着贺尽灼,这一刻的男人也被冲昏了头脑,毫不畏惧沈未饶眼底深处的恨,用力捏着女人的下巴,而后重重的将女人甩到在地! 男人撑着膝盖起身,妥妥一个衣冠禽兽,他弹弹西装上看不见的灰尘,坐到座位上,修长的腿自然交叠,简易的举止,帅出天际。 贺尽灼浑身放松下来,倚在身后的沙发背上,徐徐说道:“云谦宁,一会儿送你个出狱礼物。” 云谦宁给贺尽灼做了个ok的手势,没问他具体是什么礼物他刚才听到了贺尽灼打电话的内容,要叫沈未饶的好朋友殷小姐。 放眼三城,能被贺尽灼他们认识的殷小姐除了殷珞渝还能有谁。 贺尽灼也知道当年云谦宁进监狱的事,是殷珞渝的小叔所为。 云谦宁知道贺尽灼认识殷家人,且关系还不错,但也只是存在于表面,殷家人却不知道,贺尽灼也认识云谦宁。 沈未饶了解一点殷珞渝和云谦宁之间的事,但也只是了解云谦宁和殷珞渝分手的原因。 殷珞渝要是来了,罪肯定会不好受,女人愤恨的凝视着贺尽灼,“贺尽灼,事情皆有我所为,你为什么要将无关紧要的人扯进来!” 男人点着烟,吞云吐雾的,他看向沈未饶的视野被烟雾遮盖。 “沈小姐,我叫殷小姐来不过是让我的好兄弟和前女友叙叙旧罢了,你想什么呢?” 男人不屑嗤笑,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 过去四十分钟了,按理说,符昼应该到了。 当他要打电话问符昼怎么还没来,符昼打来了电话。 “四爷,您让带的人带过来了。” “嗯,带殷珞渝上来,其余人在楼下选个没人的房间,等我过去。”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要让符昼带殷珞渝单独上来,撕心裂肺的朝电话里吼:“小渝!你不要过来,这是圈套!是贺尽灼下的套!云谦宁也在!你找办法逃走!” 殷珞渝只听到了前面的小渝两个字,沈未饶再喊下面的内容的时候,贺尽灼已将电话挂断,她吼破了嗓子,殷珞渝也只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殷珞渝听出了是沈未饶的声音,心脏空了一拍,刚才沈未饶喊她的时候,有些着急,她心想,沈未饶是遇见危险了。 而贺尽灼好端端的让他的特助亲自请她过来的原因是…… 那个男人也在。 救好朋友与自己的生命前,殷珞渝义不容辞选择了救朋友。 她相信,她的小叔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着急所有人口来救她,她身后有黎寞寒,有殷家人,而沈未饶的身后值得信任的人除去卧病在床的沈默安就是她这个做好朋友的了。 殷珞渝问了符昼贺尽灼在的包间,迅速赶去。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包间门。 殷珞渝推开门便看到了狼狈的倒在地上的沈未饶,她急着上前去扶她。 不料被半路伸过来的胳膊拦住,沈未饶同样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她,贺尽灼的脚踩在女人生满冻疮的双手上,用力蹂躏,好像是在挑衅殷珞渝拯救不了自己的好朋友。 “贺尽灼,你给我放开小饶!”殷珞瑜没去看拦住她的人是谁,恰时,她的眼睛里仅仅剩下沈未饶。 其他的殷珞瑜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受到伤害了,需要她。 奈何挡着她的人劲太大,她能做的也只有呐喊。 不是普通呐喊,是唾骂,是谁都没办法让殷珞渝停嘴的谩骂。 “贺尽灼,小饶喜欢你这种人,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个垃圾,别的不会,就知道怎么伤害小饶!那个叶忧笙算了吊毛,她就算死了,也比不上小饶的千分之一!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死了也是便宜了她!老娘今日站在这,看谁他妈敢动沈未饶一下!” 拦住殷珞渝的男人,去堵她的嘴,她抬头,发现是云谦宁,骂骂咧咧的底气没那么足了,她的余光瞥到桌上的三杯酒,她端起一杯又一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借酒壮胆。 有点酒意,她继续骂骂咧咧道:“还有你云谦宁,老娘当年追你,也是老娘脑子有病,你他妈闲的没事干,装个吊屁的温柔阳光男,去你大爷的!” 贺尽灼和云谦宁被殷珞渝骂的脸色铁青。 傅衢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听说过殷家大小姐大大咧咧,无所畏惧,脾气很差,但没想到差到连贺尽灼都敢骂的程度啊…… 第九十七章 过分的贺尽灼 殷珞渝要打掉云谦宁伸在她身前的胳膊,云谦宁眼尖,迅速握住她的手腕!用力甩到一侧! 沈未饶的手还在被男人碾压着,疼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她强行忍耐着,在嗓子眼里挤出了一段算是完整的话,“小渝,你不用管我,贺尽灼让你来的目的……啊!” 沈未饶的话还未完全刚落地,贺尽灼扯住了她的长发,凶神恶煞的说:“沈未饶,你的好姐妹,也没有时间顾及你了,你想不到,她就是我送给云谦宁的大礼。 我曾经说过,耍我的人,面临炼狱,现在我改了,不仅耍我的人面临炼狱,和耍我的人亲近的人更要迎来暴风雨的洗礼!” 随即,他拽起沈未饶,连拖带拉的拽着沈未饶往外走,毫不顾忌女人腿部磨出来的血,走到门口,向云谦宁投了个眼神,“老云,娇贵的殷小姐,交给你了。” 殷珞渝借此机会,抓住沈未饶的手!两人的指尖刚要触碰,云谦宁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 沈未饶被贺尽灼带到了楼下某间卧室中,贺尽灼打开灯,漆黑如夜的卧室,有了光亮。 房间的保镖看到是贺尽灼来了,齐齐问好:“四爷。” 贺尽灼微微点头,把身后的沈未饶推到了前面,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好对她。” 好好对她。 沈未饶的瞳仁惊恐万状,保镖们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沈未饶是贺尽灼的前妻。 一个个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色,贺尽灼倚在门框边,保镖们都不好意思了。 “四爷,您在这,我们……”不好意思…… 贺尽灼半眯起双眸,质问:“怎么?没办法好好对她?还要我亲自教?” “没有没有。”保镖赶紧说不,就怕晚说一秒,贺尽灼改变注意,他们的小命不保。 保镖们下一步的动作异常的膈应人,沈未饶撇过头,不去看他们。 贺尽灼在她身后,用力摆正她的头,强迫着她看面前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男人俯在她的耳畔,轻轻低语:“沈小姐,我要让你在清醒中痛不欲生。” 贺尽灼说完,保镖们前来拉沈未饶。 沈未饶拼命的挣扎嘶吼。 “滚开!不要碰我,你们不要碰我!” 女人喊声多大也没用,门口的男人无情的看着沈未饶从撕心裂肺的挣扎,到对生活失去兴趣的心灰意冷,他的内心泛起的波澜,被沈未饶的种种恶性给逼退。 房间回荡着女人的哭喊声,过了很久,沈未饶没了动静,保镖们立刻停下了,慌慌张张的禀告贺尽灼。 “四爷,她……她好像晕过去了。” 贺尽灼的眉头,不明显的皱了一下,而后,狠心道:“该怎么办怎么办,这是我们沈大小姐自己要求。” 保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听贺尽灼的指示,继续…… …… 楼上,sv5710,殷珞渝的情况比沈未饶好不到哪里去,稍微好点的就是,包间内,就只有云谦宁和她。 正因两个人单独处在一块,殷珞瑜的恐惧感才更强烈,有人在,她还有战斗的勇气。 独身面对一个把自己推下楼,害的自己差点一辈子瘫在床上的男人,换谁,谁不害怕。 殷珞渝见到云谦宁,就能回想起那日,云谦宁毫不犹豫,将她推下楼的场景。 云谦宁掐住殷珞渝的脖子,面带难以捉摸的笑容,“殷珞渝,倘若我们还在一起,我一定会掐着你的脖子,用最温柔的音色说爱你,可是我们是仇人,所以,我得看着你匍匐在我脚下,逼你说爱我。” 世界上最恶心的,就是让一个人对恨之入骨的人说爱。 可殷珞渝和云谦宁,毕竟是曾经轰轰烈烈相爱过的两个人,哪能这么轻易的相忘于江湖。 爱这个字,在殷珞渝听来太渺茫了,爱的含义太多,她能爱所有人,唯独再也爱不上云谦宁。 “云少,没想到你还能对我这个做前任的念念不忘。” 云谦宁缩紧了放在殷珞渝的脖颈的手,“对啊,你当初死不要脸的追我追的人尽皆知,我午夜梦回想起来的都是你的恬不知耻。” 云谦宁掐的过紧,殷珞瑜的嗓子眼都要冒烟了,她笑眼弯弯的,沙哑着嗓子道:“那云少的癖好,还挺特殊呢,讨厌我,又答应和我恋爱,恶心的是你,不是我。” “几年不见,殷小姐的嘴皮子比以前更厉害了。”云谦宁没有被殷珞渝的这翻话逼急,则是好声好气的和她当家长里短似的聊着。 殷珞渝顺着他给的杆子往上爬,“还得归功于云少那些年和我在一起,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 “说起来,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还有落下的很多事情没做呢,我总觉得,不做完,有些亏。”云谦宁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殷珞渝瑟瑟发抖,和云谦宁对峙的气势,在缓缓下降,男人毫不客气的逼近她…… 她退无可退,进无去路,那人将她桎梏在角落,对她施加所谓没有做完的事情。 殷珞渝紧咬着下唇,忍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殷珞渝稍微一点疼,她都会大叫出来,云谦宁不是不知道,她是个表面大大咧咧,实际纸张喇破一点皮,也会疼的直叫的人。 “三年不见,别的本事没长,伶牙利嘴倒是比以前更有一套了。”云谦宁阴沉着脸色。 殷珞渝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男人强硬的掰过她的头,讽刺着她,使她无地自容。 “以前你最喜欢说的就是,你爱我,再说一遍,我听听,有没有比以前更不要脸。” 殷珞渝的嘴被自动上了锁,她面对云谦宁,再无爱意可谈。 “说不说?”云谦宁等的不耐烦。 殷珞渝眼神倔强的瞪着云谦宁,云谦宁不由笑了一下,瞬间变脸,男人俯在她的身上,男性荷尔蒙的声线非常的诱人。 “给我生个孩子,我想留一个属于我们的爱情结晶。” 殷珞渝一脸的不可思议,回忆冲击脑神经,她的心在滴血。 “珞渝,你以后给我生个宝宝。” “珞渝,我怕你疼,我们以后要宝宝,我会很温柔的对你。” “珞渝,你如果不想要宝宝,我不会强迫你的……” 第九十八章 沈未饶跳楼了 从前那个一口一个不会伤害她的男人,在这一刻,凶神恶煞的逼迫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说她不喜欢说的话。 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到底从多久开始,那么相爱的两个人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曾经对殷珞渝无微不至的男人,变成了堪比野兽般的存在。 倘若有预知能力,之前她说什么,也不会对云谦宁展开无底线的追求。 “说不说?”男人还在强迫她说那三个字。 殷珞渝恶心云谦宁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说爱他,是她脑子有病,还是云谦宁的精神失常。 她不说的话,云谦宁不会停,殷珞渝陷入了两难之中。 殷珞渝还在说与不说之间思考,云谦宁喘着粗气,逼问道:“还不说?” 殷珞渝固执的很,毕竟曾经她对云谦宁深爱致死,爱与不爱都格外的违心。 她含泪笑着看云谦宁,云谦宁的火气被她别有深意的笑彻底点燃! “那好,我问问你,和我分手后,你有没有被其他男人睡过?” “和你无关。!” 殷珞渝愤恨的看着云谦宁,男人用了最大的力气掐住了殷珞渝的脖子,紧咬着后槽牙。 “殷珞渝,你一刻不说,我今日便会慢慢折磨你到死。” “你提前出狱的目的,不就是要我们殷家全部人的性命吗?”殷珞渝 “不,殷小姐错了,我的目的是,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家人一个接一个死在我的步步策划中,就像当年,我家里人死在黎寞寒的精心设计下。” 云谦宁的神态平静的很,此话落地,殷珞渝的瞳仁骤然紧缩,她不肯信云谦宁嘴里的话,她是被黎寞寒从小看着长大的,几乎和黎寞寒朝夕相处。 黎寞寒平日不苟言笑,冷面含铁,但绝不至于枉顾伤人。 当然,她对这之间的具体事情,一概不清。 殷珞渝只是想着冷酷无情都黎寞寒对别人狠心决绝,对她百依百顺。 不管云谦宁嘴中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是倾向于黎寞寒的。 “我小叔不会枉杀任何一个好人,你家里人死的理所应当!“ 殷珞渝仰着头,不甘示弱的瞪着云谦宁。 “你说什么?”云谦宁圈在她脖子上的大掌,越缩越紧。 殷珞渝此刻如同离开了水的鱼,渴望得到自由。 她的脸被掐成了红紫色,愤怒使云谦宁失去理智,而她快要痛的失去呼吸。 “我说,你家里人死的理所应当!”殷珞渝哑着嗓子,毫不畏惧的呐喊着,“你也不要强逼着我对你说那两个字!” 云谦宁的怒气彻彻底底的被她激怒! 而后,便是腥风血雨的一晚…… …… 第二天早晨,沈未饶在一张洁白的大床上醒来,浑身和散了架一般,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昨天的事她历历在目,睁眼闭眼都是贺尽灼找来好几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欺辱她的画面。 经过昨日的事,她对贺尽灼的恨更深了,对贺尽灼的恐惧也到达了顶端。 沈未饶躺在床上,昨日画面重现脑海,她没有预兆的猛然起身! 手胡乱舞动,自言自语,“不要碰我!你们滚开!滚开!不要我碰我!” 坐在床边的贺尽灼听到女人疯魔般的叫喊,心脏如同被一双大掌用力辗转。 沈未饶抱着头,嘴不停的念叨着,别碰她。 “沈未饶”贺尽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去安抚女人的心情,手尖还没有触碰到沈未饶,女人就似有预判未来的能力一样,连连往后倒了几步。 退到了墙角,沈未饶才停下,眼睛空洞无神,尽显对贺尽灼的恐慌。 贺尽灼本好意去安慰沈未饶,谁料想,女人馋着手,摸向床边桌子上的杯子。 啪嗒! 沈未饶打破了杯子,留了一块残器握在手中,尖刺那边放到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 贺尽灼心想不好,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架势,他完全处于下风,稍微惹怒沈未饶,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会好声好气的劝沈未饶,又拿出了沈默安来说事。 “沈未饶,你最好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要不然,我会让许铎分分钟把沈默安的药停掉,让沈默安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亡!” 沈未饶已然不受威胁,手中的碎片非但没扔,还捅深了一点。 硬的对沈未饶不管用,贺尽灼换成了软的,他柔声劝说:“沈未饶,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会伤到自己。” 边说边悄悄靠近沈未饶,贺尽灼软硬兼施,毫无用处,女人的警惕性提高了一些,眼神惊恐万状。 她的情绪不受控的激动起来,“我让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你听话。”贺尽灼怕沈未饶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屏住呼吸,为了取得沈未饶的信任,退到了门口。 沈未饶还是没把器具放下,防备心异常的强。 “滚出去!” 贺尽灼这时只好按照沈未饶说的来,打开了门,出去了。 他前脚迈出房间门槛,沈未饶后脚下了床,浑身僵硬的走向窗口,贺尽灼猛地感觉到有不好的预感。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门而入,开门声与屋内的声音结合,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沈未饶丝毫未犹豫的在窗口跳了出去! “沈未饶!”贺尽灼的半边身子探出了窗户,也没能抓住沈未饶。 这是二楼,楼下没有其他东西的话,沈未饶或许能活,下面有类似石头的东西,或者树杈,伤及到沈未饶的要害,她将必死无疑。 庆幸的是,沈未饶只是额角磕到了下面的石头上,但她已经晕了。 贺尽灼联系着许铎,急冲冲的往电梯门口走,电梯下来的太慢了,贺尽灼转身选择了走楼梯。 亦步亦趋,步步艰苦,贺尽没意识到他担心沈未饶,担心到浑身的细胞都在为沈未饶是死是活而做斗争。 正所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贺尽灼跑到楼下时,沈未饶周边围满了人,纷纷猜测沈未饶跳楼的原因。 “看着才二十出头。” “是被情所困选择轻生的。”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啊。” 第九十九章 寻找线索 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好听的,叶芙也知道了这件事,疾步绕到楼后,疏散围在沈未饶身边的人群。 “都散开,别围在一起!” 人们散开了,没散远。 许铎接到贺尽灼的电话,准备好便携式医用器材,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 “她在二楼跳下来了……”贺尽灼回答的没有底气。 “沈未饶前段时间的情绪不是略有好转吗?”许铎蹙着眉头,“才不到两天,她怎么好端端的跳楼了?” 贺尽灼不知道怎么回答,哑口无言。 护士给沈未饶做着心肺复苏,女人稍微有了反应,又给她戴上了氧气罩,小心翼翼将女人抬上了担架。 贺尽灼要跟上去,许铎拦下了他。 “别去,沈未饶要是没事,等她醒来,看到你,情绪怕会更加不稳定。” 贺尽灼听了许铎的话。 …… 在救护车里,护士也没有停止对沈未饶救治。 沈未饶刚才仅仅是有了反应,但苏醒意识还没有。 护士争分夺秒的去为沈未饶取得宝贵的时间,到了医院,一名护士跪在担架上,富有节奏的摁压着沈未饶的胸口。 其余几个护士推着担架一路走绿色通道来到手术室。 许铎提前吩咐好了留在这的护士准备好手术室。 给病人手术,一定要让家属签订手术同意书,以防手术出现事故,家属怪罪下来。 沈未饶没有能给她签手术同意书的家属,有了上次的教训,许铎只好先打破先例,去给沈未饶手术,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变绿,手术室屏住呼吸的众人全身放松的长叹了口气。 “呼,终于救过来了。” “许医生,您不让病人家属签字,万一手术过程出了意外怎么办?”许铎的搭档给许铎擦掉额头冒出来的汗。 许铎的把握很大,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只知道,等沈未饶的家属来签字,沈未饶只有死路一条,擅自做主直接给沈未饶手术,说不定沈未饶还能活下来。 “上次给她做手术,没有找到她的家人。” 他的话,使手术室的人都选择沉默了。 “行了,别一个个的黯然伤神了,把病人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许铎吩咐着往外走,出了手术室的门口,他脱掉了无菌手术服,摘掉了一次性医用口罩与手套,“这期间,除了医生护士外,旁人谁都不能靠近。” “那贺先生来的话呢?”别人来,护士能找理由赶走,贺尽灼来,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说一句让贺尽灼离开的话。 还好许铎想的周到,避免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放心,给贺尽灼说好了,让他先不要来医院,等病人的心情好利索了再来。” 护士们放心了。 …… 贺尽灼不能去医院,正好趁这几天的时间,去调查一下那个小餐馆的老板说的那个他在福利院认识的小姑娘的真实身份。 他叫上了符昼,又去了次那家小餐馆。 小餐馆已经搬走了,无迹可寻,好像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在真相要付出水面时来个彻底了断。 小餐馆在这个地方干了有近十年的时间,为什么偏偏在贺尽灼要查福利院相识的小姑娘的阶段,搬走。 唯一的线索,在此断开。 眼下唯一是要找到餐馆的老板,现在只有他稍微了解当年的情况。 “符昼,张贴寻人启示,加大力度,全力搜索这家餐馆的老板,谁先找到,悬赏五千万元。” “是,四爷。”符昼说去就去,但没有老板的完整信息,找起来有些麻烦,“四爷,您这有没有老板的具体形象?” 贺尽灼轻微的摇头,又嘱咐道:“餐馆老板就是从93年到06年信越福利院的厨师,他们一般会有员工档案记录,去给那里的院长要一份来。” “是,四爷。” 符昼开车带着贺尽灼来到了信越福利院。 福利院相比从前,高级了不少,现在改名叫信越爱心学校了。 院长也苍老了不少,福利院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孤儿,曾经的那批,留在了这里当爱心助教。 贺尽灼的到来,让院长大动干戈,亲自迎接。 “贺先生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王院长,今日我是来找一个人的。”贺尽灼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 院长的视线恍惚了一下,若无其事的问道:“贺先生需要找什么人?尽管说,我会尽全力,为贺先生效劳。” “找一下你这里93年到06年这几年段的厨师的资料档案。” 院长不会说实话,这年段厨师的资料,前几天被人转移到了别处,那个人说是过段时间可能会有人来查,会对福利院造成不好的结果,需要帮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院长听了那个素未露面的人的话,果然如那人所说,有人来查,她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来的人会是贺尽灼。 反正那些资料已经一个不剩的转到了其他地方,也提前以假乱真,她不表现出心虚,不亲口承认,那就没多大事。 避免引起贺尽灼的怀疑,院长带着贺尽灼和符昼来了档案室放那个年段厨师资料的架子。 “贺先生,上面这一层都是。”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们自己找便好。”符昼取下一份牛皮纸包的卷,吩咐道。 院长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档案室。 符昼和贺尽灼两人逐个排查,排查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后,符昼大喊道:“四爷,你看,是这个吗?” 贺尽灼快步走过去,拿过卷张,仔细侦查。 上面资料记载着。 李志虎,男,苏乡暨化人,42岁, 1998年进入我院,聘请厨师一职,家中一个父亲在江北某一街市开餐馆。 下面,还配了张他的照片。 是贺尽灼要找的人,两人锁定了目标,殊不知,这是个假的档案。 符昼拿着这份资料去找院长。 “王院长,您知道资料上的这个人现在去哪里了吗?我们找他有急事。” “自从他离职后,不出意外应该是去他家的小餐馆干活了,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院长没说谎,她是真不知道,李志虎去了哪里。 第九十九章 调查1 贺尽灼当然知道李志虎去餐馆工作了,他要是不知道李志虎在哪儿工作,他还来这调查做什么,直接去那儿找李志虎问个明白不就得了。 线索又一次断开,眼下,贺尽灼只能在李志虎的老家查起。 给院长告了别,踏上了去苏乡暨华的路程。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后,王院长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去给那个通知她把李志虎的资料转移走的神秘人打电话。 神秘人没留真名字,留的是代号。 uwe。 王院长稍微懂点神秘人代号的意思,指的是万能的统治者。 她没往远处想,只猜测,或许那个神秘人单单是喜欢这个代号而已。 而且万能的统治者,哪有闲时间去管她这所刚从福利院转为学校不久的小破地方。 她打通uwe的电话,电话那端的uwe用的也不是真声,则是机械声音。 “说。” “uwe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今天真的有人来调查93到96年段厨师的资料了。” “让你换的资料,有没有引起那人的怀疑?”uwe不放心的问,他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一定会亲自露面,来一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放心uwe先生,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王院长压低分贝左顾右盼,确保了的确没人会来,“只是有件事我不明白。” “说” 得到uwe的命令,王院长谨小慎微的问道:“您为什么要让我将厨师的地址写对,而名字写错一个字呢?” “这样做,游戏才有意思。”uwe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他就喜欢追求刺激。 挂了电话,uwe打开唱碟,闭着眼享受着碟子里放出来的音乐。 有些事情你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uwe沉浸在陈淑桦的《梦醒时分》的歌词中,享受着音乐的节奏,陶醉其中。 歌曲结束,切了另一首曲刘牧的《冬天已来临》,跟随音乐的节奏,嘴里哼着调,一个人跳起了探戈舞。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他格外兴奋,仿佛干成功了某间很大的事。 …… 贺尽灼和符昼到苏乡暨华时,天色已渐渐落下帷幕,这是个很偏僻的小乡镇,处处充诉着田园生活的韵味。 镇子里时不时传来狗叫声,贺尽灼怕狗,除了符昼以外,没人知道他怕狗这件事。 贺家继承人,江北首富怕狗,传出去太丢人了。 镇子又小,车还开不进去,“四爷,您在这等着,我进去询问便好。” “无碍。”进入要查的事,太重要了,贺尽灼想着自己查,才能查出想得到的结果,他怕狗,但为了深入调查他在福利院相识的那个小女孩的信息,什么都可以抛之脑后,“正好趁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符昼向贺尽灼反复确认了很多遍。 “四爷,您确定可以吗?” “嗯。”贺尽灼准备下车 符昼为他撑开太阳伞。 也许是他的气场太强大,方才还叫个不停地狗,猛然间没了声音。 镇上今天是第一次这么安静,村民一个个都好奇的打开铁门,扒头往外看。 他们大多数人没出过镇,更别说见到贺尽灼这种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才貌双全的上流人士,今天简直令他们大开眼界。 像是古代皇帝微服巡访,探查民间趣事。 但镇子上的人饱饱眼福也就够了,哪敢真的奢求如此达官显贵之人进屋坐上一会儿。 符昼想着上前挨个的询问有关李志虎的事,可谁知,他的脚刚迈出第一步,居民们便迅速将头缩回了门内,关上了大门,如同唯恐符昼问出个什么惊天大秘密。 “四爷。”符昼收回伸出去的脚,不知如何是好的问贺尽灼,“他们好像都不欢迎我们,我们该怎样查到李志虎的具体信息?。” 贺尽灼迈开步子往前走,乡镇又不止外面这几家。 “去前面看看。” 符昼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跟在了贺尽灼身后。 两人走了也就两百来米,遇上位在外看小孩的大妈。 那小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浅黄色小熊上衣,粉色白花边裤,脚踏一双白色蝴蝶松糕鞋,手里拿着根超大号棒棒糖,可爱至极。 而看她的女人上了一把年纪,差不多六十多岁,身着补丁满身的破布麻衣,脚上是黑色手工帆布鞋,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贺尽灼的性格,浑身的气质,全身上下论哪一点,亲自上前询问,都会吓这小孩一跳。 符昼避免贺尽灼过去把小孩吓哭,于是,他前去问个明白。 “大娘,您好。” 符昼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严肃。 小孩先听到动静,谨慎的躲到看护她的人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怕中带着对新事物的好奇。 “阿婆。” “囡囡不怕。”小姑娘的阿婆将小姑娘揽到怀里,柔声哄说。 符昼看囡囡和她阿婆眼中满是对他们的害怕,他笑着道:“大娘,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您说。”阿婆是怕,但有人问话了,出于礼貌,她也得去帮助,万一他们问的事,问的人,她了解一二呢。 阿婆是镇上出了名的好心人。 “大娘您认不认识一位叫李志虎的人?”符昼开门见山问道,怕她年纪大,不容易想出是谁,又具体描述了一番,“他大概长得,脸型是国字脸,然后下斜眉,嘴角和外眼角都有些往下搭,曾经在信越福利院干过厨师,您想想,是否有印象?” “我年纪大,需要很长时间回忆。”阿婆歉意的笑着。 老人家想起一件事本就困难,她的腿还不是很好,在外站久了,腿脚会酸。 符昼想先感谢她,再去前面问。 谢字还没说出来,阿婆热情邀请。 “两位若不嫌弃我老婆子家里乱,可以来家里坐坐,给我老婆子多一些回想的时间。” 符昼回头寻求贺尽灼的意见。 “四……要进去吗?” 符昼为了不让贺尽灼暴露身份,及时止住了往常对贺尽灼的称呼。 第一百章 调查2 贺尽灼点头,表示同意,符昼才答应和阿婆进屋。 阿婆住的房子是用大棚草垛建起来的,稍微一下雨,就会坍塌的样子。 院里养了三只鸡,四只鹅,两头牛,一头驴。 房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很温馨。 住在这里的只有阿婆和囡囡两个人。 阿婆给贺尽灼和符昼沏好茶,把红色大花的不锈钢杯子端到两人面前。 贺尽灼在市里被人抬高,照顾惯了,没能和符昼似的及时反应过来,接过阿婆手中的茶杯。 “这是我女儿前些日子刚在城里带回来的普洱茶,算是家里最好的茶叶了,不知道合不合二位的胃口。” “没事,已经算是上等好茶了。”贺尽灼不善交流,符昼以防他的脾气性格按奈不住,句句都抢在他之前说,反正还没有到重要的点,“对了,大娘您家是只有您和囡囡两个人吗?” 阿婆每逢回答这件事,就像流眼泪,囡囡懂事的给阿婆擦掉眼角的泪,鼓足了勇气替阿婆回答符昼的问题。 “不是,我爸爸妈妈去城里打工了,他们说我乖乖听话,会给我带很多糖回来。” 音色甜糯有力,后面的一句话,却声若蚊虫,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符昼摸了摸囡囡的头。 小孩子警惕心不是很强,这才没一会儿,囡囡就卸下了对他们的防备。 阿婆拿出手帕,擦了下眼睛,回归到进门前,符昼要打听的人身上。 “刚才在外面,先生是说打听一个人对?” 符昼点头,“大娘您可有什么线索?” “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十几年前,镇上的确有个人去一家福利院打工,但并不是叫什么李志虎,具体是不是您说的那一家,我也就记不很清楚了。” “您再好好想一想,我适才给您形容的样貌,您可否能根据这点,想起那人的名字之类。”符昼不想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阿婆又认真想了想,能想到的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村里的确有你说的那个样貌的人,也不叫李志虎啊。” 贺尽灼一听,蹙紧了眉头,他起了疑心,难道福利院的王院长给他们提供的是假资料。 “大娘,那位去福利院打工的人叫什么名字?您是否可以记起来?” 阿婆摆摆手,“时间太长了,我老婆子也上年纪了,能想起这些就不错了。” 老人家能记得镇上有符昼描述的这个人的大概,就算是很好了。 符昼没有过问下去,在钱夹内掏出一沓红色钞票,作为感谢。 阿婆不收,硬要给他塞回。 “快拿回去。” “您拿着,权当今天谢谢您的周到接待。” 符昼拍了拍阿婆的肩,又揉了揉囡囡的头,“囡囡乖,以后买更多的糖。” “好!谢谢哥哥,”囡囡没有了开始见到他们时的畏惧,笑的如蜂蜜一般甜,“那哥哥们,还会在来吗?” “当然。”符昼蹲下身,和囡囡视线平齐,以表诚意伸出小拇指和囡囡拉钩。 “哥哥再见,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囡囡笑的好像个小太阳。 符昼他们前脚走了,囡囡活蹦乱跳的对阿婆说,“阿婆,我长大后,一定要去当侦探,帮助那两位哥哥寻找更多需要查询的线索!” 阿婆权当小孩子的玩笑话,没放在心上。 童言无忌,后来的后来,囡囡的话真的应验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最后的线索再次断开,总有人先他们一步,断掉他们要调查的线索,似是故意而为,放眼三座城市,谁又有能力去阻拦贺尽灼要查的人,查的事。 要说起来,还真有人,就是乳州的太子爷,黎寞寒。 可黎寞寒素来不喜欢与人交流,更不愿干藏着掖着的事。 符昼苦得很。 “四爷,要不然我吩咐一些保镖,到各个地方去找?” 贺尽灼闭眼养神,久久过去后,他道:“行,那这件事,交给你了,调查出什么,及时报给我。” 他还是很放心符昼的出事的。 “知道了,四爷。” 贺尽灼不说话了,符昼想起一件很重要,又或许能惹贺尽灼生气的事。 符昼观察了下贺尽灼的脸色,确保贺尽灼可能不会生太大气后,他小心的说道:“四爷,公司最近大换血,内部也发生了点小摩擦,您前些日子在会议内容中提出来的收购沈小姐租的老宅一事,引起了公司各大股东的不满,纷纷都在说您胡乱作为。” “不用管,他们也只敢在背后嚼舌根。”贺尽灼早习惯了公司的股东们明里暗里想办法将他赶下这个位置了,“倘若他们真的厉害,那就不应该说,直接当场杜绝我的一切做法是最好的。” 符昼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聪明绝顶的江北四少贺尽灼。” “只是四爷,您有没有发现,有关您当年在福利院认识的小姑娘到底是谁,好像有人故意不让您查出。” 贺尽灼轻声嗯着,他如果不知道,那他也不会亲自出来调查。 “那四爷,我们不妨从这里查起?”符昼给他支招。 贺尽灼不是没想过往这方面查,但他们刚查,得到的结果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在最小的查起,扩展到最大,是最有保障的。 “不需要,根据我说的去调查就好。” 贺尽灼都发话了,符昼心中有无数个想法,也只能默默吞回肚子里,说不定哪一天就有用了。 …… 符昼把贺尽灼送回北桐安港式,夜已进入黄昏,贺尽灼的困意不深,正好趁这个机会整理下公司资料,再问问许铎,沈未饶的事。 他整理完文件资料,抬头看表,已经深夜三点钟,不出意外,这个时间…… 贺尽灼又看了眼日期,周三。 许铎今天值夜班,他拨过去了许铎的电话,那边很快通了。 许铎在打盹,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怎么了啊,大少爷?” “沈未饶怎么样了?”贺尽灼的音色满是对沈未饶的担心。 许铎精神头上来了,他当什么事呢,让贺尽灼这个时间还给他打电话,原来是沈未饶的事。 第一百零一章 看她自己愿不愿意醒 贺尽灼真难以令人捉摸,一会儿恨沈未饶恨到死,人真的到死了的地步,他又比谁都慌。 许铎一个局外人,他不做判断,还是那句老话,盼着贺尽灼悔恨莫及的那一天。 他这次回答的没有拐弯抹角,“还没醒。” “还没醒?”贺尽灼重复问了一遍他的话。 “对。”许铎不藏着掖着,沈未饶醒了还是昏迷中,都是贺尽灼自作孽而不可活。 贺尽灼沉默了半响,再说话时,声线像钢琴的下加二线键沉闷又颤抖,“能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不好说,看她自己想不想醒了。”许铎半说不说吊着贺尽灼的胃口。 贺尽灼特别想知道沈未饶的情况,很捉急的接着许铎铎话,生怕错过了有关沈未饶重要的信息。 “许铎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叫看她自己想不想醒?” “字面意思啊。” 许铎的话使贺尽灼的心脏漏的那一拍久久都未能填补。 口中的话很烫嘴,在舌尖来回打转。 许铎又接着说着捅贺尽灼心窝子的话,他说的话,字字带着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字都堵的贺尽灼哑口无言。 “贺尽灼,你想让沈未饶死就让她死个痛快,想让沈未饶活,就放过她,别吊着人家,让人家半死不活的熬着,你这个戏中人不累,我这个看戏的都累了。” 贺尽灼心底有一堆肺腑之言,真的到了嘴边,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当个哑巴听着许铎给他上课。 “我问句不该问的,沈未饶没做过十恶不赦需要遭天谴的事?” “她……” 许铎似乎能猜测出贺尽灼接下来要说的话,赶在他之前堵住他的嘴。 “别说沈未饶害死了叶忧笙,事情原委你没有亲眼看见,不要轻易下结论。” “我看到了,看到了沈未饶拿着刀子捅了忧笙。”贺尽灼心虚的急着,他确实没看到沈未饶捅叶忧笙时的经过,但沈未饶事事都嫉妒她人的人,去杀害一个人,也是有解释权的。 许铎却不觉得他的话有说服力,“你只是看到了,那她为什么会用刀捅叶忧笙,刀又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是忧笙好心吩咐佣人给沈未饶拿去切好的苹果,顺便放了把水果刀。” 许铎捕捉到重要字眼,切好的苹果。 “苹果既然切好了,还放水果刀做什么?” “方便沈未饶吃。”贺尽灼连续替叶忧笙说话,处处维护着叶忧笙。 许铎在医院拿了车钥匙,往电梯里走着,他疑惑的问道;“你家没叉子?” “有。” 许铎又问:“你家没筷子?” 贺尽灼再答:“有。” “有勺子吗?”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问这些有什么用。” 贺尽灼的耐心即将到了极限, “当然有用了。”许铎连载上车里的蓝牙,同贺尽灼分析,“你家里有叉子,有筷子,有勺子,很多工具都可以让沈未饶方便吃上水果,为什么叶忧笙偏偏吩咐佣人拿水果刀让沈未饶插着水果吃呢,倘若是没有切好的,那可以是叶忧笙嘱咐佣人拿水果刀是方便沈未饶自己切,但事实是,水果切好了,放了把水果刀啊。” 贺尽灼在他的句句分析下,进入了他的迷宫漩涡,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贺尽灼没话可说了,许铎说的在理,确实方便沈未饶吃水果的方式有很多种,叶忧笙怎么偏偏给沈未饶拿了最危险的工具,贺尽灼没有去为叶忧笙辩解的理由了。 贺尽灼瞬间想起了李志虎说的那个小姑娘总是拿着一颗玉米糖,去找其要半勺糖的玉米糊喝,他没记错的话,很久之前,销毁掉的沈未饶的项链上带了个玉米挂坠,可这个玉米挂坠他在叶忧笙的脖子上也见过。 回忆起这个来,沈未饶说过的那句:“倘若我告诉你,你儿时在福利院认识的小女孩,是我呢?”在男人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回荡着。 在许铎给他的分析,加上李志虎给他提供的某些信息,再包括沈未饶三番五次重复的她才是他当年要在福利院领走的小姑娘之下,贺尽灼对曾经很笃定的某些事,失去了信心。 沉默证明了男人的心虚,许铎等着听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许铎,我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是对还是错了,做错了,我改正的话,她会原谅我吗? “放过沈未饶,权当放过你自己,”许铎也不为难贺尽灼,在这件事情上,谁也不怪,只能怪贺尽灼自己瞎了眼。 贺尽灼并不想放过沈未饶,若是福利院那个小女孩真是沈未饶,那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按道理而言,他在国外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的父母会将之前几岁,哪一天的事,一个不落的给他讲一遍,他怎么没听过他的父母提起过,或者想不起来。 即便父母说过,沈未饶确确实实是他在福利院认识的小姑娘,是叶忧笙顶替了她的身份,但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叶忧笙而不是沈未饶。 贺尽灼安慰着自己,叶忧笙也不算是顶替沈未饶,毕竟那个时候,福利院的人们谁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哪一家领走,只是碰巧,他在福利院遇到了玩的好的小女孩,而他的家人选择了自己看顺眼的那一个领养。 除了这个,沈未饶为了一己私欲让沈默安冒充救他妹妹的人,他也能记恨一辈子。 叶忧笙再顶替沈未饶呢,但最起码,她的哥哥给贺初瑶捐了颗肾,保住了贺初瑶的命,并且拿出了十足的证据,不像沈未饶,口空无凭说他妹妹身体里的一颗肾,是沈默安的。 现今社会,凡是,都讲证据,空有一张嘴谁也会说。 照这一点,贺尽灼也得好好对待叶忧笙,也更加恶心沈未饶了。 回忆起这些,贺尽灼适才燃上心头的愧疚感,也在一点点的下降,直至消失。 贺尽灼的心理作用没有那般的复杂了,身体心情,也缓了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 沈未饶的心魔1 等许铎再问起来,他应该告诉许铎,沈未饶亏欠他,让他记恨的并不只是沈未饶害死了叶忧笙, 殊不知,这只是贺尽灼给自己打造的一个有核心的心理建设,他如今对有些事,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自信。 贺尽灼带着心中简单又复杂,拿不定答案的事情,进入了梦乡。 …… 周日这天,医院里,沈未饶醒了,那天在夜色佳人的那件事,同样毫无预兆的冲进沈未饶的脑海中,沈未饶在醒与不醒之间,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还好梦的尽头有沈默安,沈默安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才有机会战胜贺尽灼。 战胜贺尽灼,才能救出哥哥。 沈未饶的内心一直记着这句话,才与地府的各大神官,擦肩而过,保全性命。 她醒过来时,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在陪护她的殷珞渝,去楼下打水了。 病房内,剩下了沈未饶自己,孤零零的,沈未饶没有感觉到,她现在的脑子里,睁眼闭眼都是那天的画面。 门口有护士路过,要进来看沈未饶的情况,沈未饶心理阴影的因故,缩了下身子,把路过的护士吓了一跳,赶快把沈未饶醒了很反常这件事一字不落的报给许铎。 许铎在得到消息时,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快步去了重症监护室。 他刚推开门,沈未饶就像是受了惊又生了重病的兔子,将头朦进了被子里,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 许铎不由自主的皱了下眉,沈未饶先前是想不开过,但每次都是为了沈默安,想想罢了,这一次怎么就选择了义无反顾的走上死亡的道路,连沈默安都不管不顾了。 沈未饶在自杀前,又经历了什么,现在沈未饶的情况,肯定问不出什么,许铎暂时先把要问的重要的事搁置到脑后,等沈未饶的完全康复后,再问,也不迟。 许铎问了沈未饶一些有关她醒了后身体有什么不适症状的话,沈未饶因心理阴影,不想和人交流说话,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许铎只好想办法引导着沈未饶把自己醒来后的不适症状说出来。 “这样,沈小姐,我问你话,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好,点头代表肯定,摇头表示否定,可以吗?” 沈未饶点头。 “醒来后身上痛吗?” 沈未饶点头。 “头部痛吗?” 沈未饶点头。 “四肢的疼痛感比头的疼痛感要强烈吗?” 沈未饶点头。 “那就行,沈小姐近些时间,只需要静养,其他的不用管。” 许铎给沈未饶嘱咐了一堆话,沈未饶躲在被子里,听着他说完,等过了很久病房里安静了,她才悄悄探出脑袋。 殷珞渝也刚好打水回来,她进门看到醒来的沈未饶后,比沈未饶本人还激动,沈未饶听到又有开门的声响,再一次的缩到了被子里。 殷珞渝以为沈未饶在和她做游戏,想去吓唬吓唬沈未饶,刚走进,要掀沈未饶的被子时,沈未饶又将被子掖紧了,殷珞渝失了洪荒之力,也没能在沈未饶身下抽出一点被子。 掀了很久,殷珞渝才发现了沈未饶的不正常,她急忙推推沈未饶,喊道:“小饶!” 沈未饶的身体打了个哆嗦,仿佛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 “小饶!” 沈未饶除了身体猛烈抖了一下,再没其他的反应,殷珞渝怕沈未饶是跳楼后遗症,很是着急的关心她。 “小饶,我是小渝,你告诉我,那天你被贺尽灼带走,发生了什么事?” 殷珞渝不提贺尽灼时,沈未饶颤抖的没有那么的厉害,殷珞渝一提贺尽灼,她的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团,剧烈的颤抖着,她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排斥要提起并听到有关贺尽灼的事或人。 沈未饶不告诉她,殷珞渝就自己猜测,猜出了大概是那天贺尽灼做的事绝对比前几次更加残暴,导致了沈未饶的抑郁症犯了。 为了了解更多沈未饶跳楼自杀,醒来不敢面对人的情况,殷珞渝气冲冲的开车赶去了贺尽灼的公司。 …… 沈未饶快出院的前一天,好就没见过的祁京烛,突然来看她了,沈未饶这时也只对殷珞渝熟悉,旁人谁靠近,沈未饶都会怕。 祁京烛刚进病房时,殷珞渝在给沈未饶剥香蕉,沈未饶听见门口有动静,直接打掉了殷珞瑜手中剥好的香蕉! “她怎么了?”祁京烛皱着眉问道。 殷珞渝那次去找贺尽灼,也没问出什么话,还带着一肚子气回来的。 “不知道,上次见面还好好的,再听到她的消息,就是她跳楼了,见到她时,她也就变成了这个样。”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祁京烛放下了手中给沈未饶带的没放姜的姜汁水。 殷珞渝摇头,”不知道,反正小饶之前遇到不好的事情,从来没有真的寻过短见。“ “她还记得人吗?”祁京烛打从知道了一些事后,不再用开玩笑的方式和人交流。 殷珞渝半懂不懂他的意思,也不过问太多,他问了,能答得,殷珞渝就答。 “记得,也不记得。” 她模棱两可的答案,使祁京烛摸不着头脑,他重复性问道:“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 殷珞渝被他问的也不确定沈未饶是记得人,还是不记得了。 “怎么不说话了呢?”她的不出声,让祁京烛怀疑了,“她不会失忆了?” 殷珞渝大惊小怪道:“别乱说!只是跳楼后遗症而已,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殷珞渝也是在安慰自己,她是产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更不是脑神经科的医生,凡是只靠她的猜测。 殷珞瑜腹诽:关键沈未饶总是这样也不是事,等得选个时间,带沈未饶去妈妈那里做个心理治疗,妈妈再不喜欢沈未饶,应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压抑致死。 她把这个事当成了至关重要的,存到了计划中,随后,轻声呼唤还在发抖的沈未饶,“小饶,没事,是你的旧友,祁先生,他以前以贫民小子的身份带你去过一个西餐厅,最后被你识破他是少爷身份的祁京烛,你还记得吗?” 第一百零三章 敞开心扉 沈未饶不想回忆过去的事,记忆稍微往回想一点,那天的事就会如凶猛的豹子,丝毫没有预兆的扑向无助的人类。 殷珞渝给沈未饶说了一堆安慰的话,但由于有男人在,沈未饶迟迟没有在被子里露面,她身体上,心理上都有对男人的恐惧,经历过那天的事,令她害怕的不仅仅是一个贺尽灼,则是所有人异性都成为了她内心的贺尽灼。 ”沈……”祁京烛试图去和沈未饶交流,引导着她袒露心声,带她走出内心的阴影,第一个字刚在嘴中说出,沈未饶的抖动比方才又强了些。 祁京烛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要接着安慰沈未饶,沈未饶颤着声叫殷珞渝:“小渝,小渝,你让他出去,你让他出去!” “我让他出去,小饶,你不要激动。”殷珞渝缓拍着沈未饶的背,安抚着她心中躁动不安的激烈情绪,她哄了好久,沈未饶的情绪也慢慢的稳定下来。 祁京烛这下差不多明白了沈未饶见到他而惧怕的缘由了,他没有欺压过沈未饶,更没有伤害过沈未饶,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原因,莫名的害怕他。 除非怕的不是他,是他的性别。 至于具体的,祁京烛无心猜测。 祁京烛和沈未饶交流不了,又让殷珞渝帮他传话,“殷小姐,您出来一下,我有事和您商量。” 殷珞渝点了下头,抚摸了下沈未饶的背,细声哄道:“小饶,我出去片刻,马上回来。” 沈未饶在被子中伸出手,抓住殷珞渝。 祁京烛捕捉到这个动作,心狠狠痛了一下,为了让沈未饶感到有安全感,他选择了和殷珞渝在病房门外交谈。 沈未饶这才放下心,松开了殷珞渝的手,确保万一,她道:“小渝,你快快回来。” 殷珞渝浅笑表示让她放心,她和祁京烛说完话,便会立刻回来。 …… 殷珞渝和祁京烛走出病房,轻缓的关上了病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开了点缝隙,以便看到病房内的状况,也为了让沈未饶时刻有着安全感。 ”祁先生有什么话就立刻说,小饶现在离不开人。”殷珞渝放心不下沈未饶,尽量用最短的时间站在病房外,用最长的时间坐在病房内。 祁京烛对沈未饶有那日查出她原本样子之前的滤镜,他层多次哄骗自己查出来的信息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找了一群又一群的人,调查出的结果,和他调查的毫无差距。 虽然如此,他仍然觉得与他相处过的沈未饶,才是真的沈未饶。 祁京烛想多找时间和沈未饶相处,方便了解他查出来的那些事,是真还是假。 “现在她不愿与除你之外的人交流,想必是有隐形的工具挑断了她颅内一直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下的神经线。” “祁先生要表达什么,不妨直说。” “沈小姐,在这之前,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嗯,贺尽灼让他的特助叫了几个保镖,把小饶……”后面的话,殷珞渝没法继续说下去,她一提起那天的事,双拳便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不管是沈未饶经历的,还是她经历的,她都记在了心中,想办法在有朝一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祁京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和他的猜测,没有太多的差距。 “沈未饶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指的是,我想长时间来看沈未饶,帮她打开心结。” “祁先生别说笑了。”殷珞瑜以为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我和小饶相处了这么多天,都没能打开她的心结,更别提令她产生现在这种胆小畏惧的心理的男性了。” “殷小姐没有让异性深入接触过她,又怎能轻易下定论呢?” “不瞒祁先生说,小饶前些日子,见到了我的小叔黎寞寒,表现出来的举动,和今日也是一样的。” 要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沈未饶,欺骗过沈未饶的,也就只剩了个黎寞寒了,祁京烛从很久前见到黎寞寒那一面起,沈未饶看到黎寞寒的那种反应,就能知道,黎寞寒是舍不得沈未饶掉一滴眼泪的男人。 沈未饶连黎寞寒都怕,更别提他这个曾经欺骗过沈未饶的人了,可他并不想轻而易举的说放弃就放弃,他想拼一把,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沈未饶是否能打开心结,暂且对他不重要。 “殷小姐让我试一把,我听说沈未饶还有一个哥哥,所以她总是不接触异性,那她见到她的哥哥,也会像今天这样吗?” 殷珞渝思索了好一阵,想想祁京烛说的也对,沈未饶要是见到沈默安也会表现出今日这般的模样,想必沈默安会因担忧沈未饶,而病情加重,哪有哥哥不心疼妹妹 她想了很久,决定同意了让沈未饶试着和祁京烛接触,但轻而易举的让她走出阴影,是不可能的,她给了祁京烛一个较长的期限。 “那我给祁先生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小饶还是和今天一样,那又该怎么办?” “两个月后,沈未饶还是如此,我便自行远离。”祁京烛给殷珞渝打保票。 殷珞渝答应了他,今天就先让他回去了,从明天算起,到下下个月的这一天。 两个人瞒着沈未饶制定了个秘密计划。 …… 殷珞渝回到病房,沈未饶又缩回到了被子中,如同乌龟缩到了保护自己的龟壳中。 “小饶,是我。” 殷珞渝上前坐到床边,出声说话,沈未饶才肯在被子内探出头,从被子中藏得太久,差点就憋过不气。 她为沈未饶整理着粘在额前的头发,“放心,小饶,交给我,没有问题。” “谢谢你,小渝,谢谢你。”沈未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感谢了,她没什么学识,张口闭口都是简单的谢字。 殷珞渝被她谢的,都谢笑了。 她假作生气的道:“你总和我客气,我可不接受你的谢。” “嗯嗯,我知道了。”沈未饶不再和殷珞渝客气,她忽然记起了那一天,殷珞渝也被贺尽灼带去了夜色佳人的事。 第一百零四章 祁京烛帮助沈未饶打开心结1 即使沈未饶再害怕,再不愿记起那一日发生的所有事,但事关那一天贺尽灼也让符昼叫来了她的好朋友,还将其与其前男友单独放到了一个房间内,她也得勇敢的面对。 “小渝,我记得那一日,你也来了,他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未饶别的记不起来了,唯独对那天的事,记忆犹新,如同一根骨钉,扎在了脑海的最深处。 殷珞渝听到沈未饶问她那天,她经历的事,她的瞳孔内有泪光泛起,她和沈未饶在那天都遇到了一生让自己无法打开心结的阴影,但是,彼此都记着对方,原来彼此回想不堪回首的往事。 “放心小饶,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殷珞渝很感动沈未饶的关心,她总是不让沈未饶对她客气,但她却也忍不住对沈未饶客气,“谢谢小饶的关心,眼下啊,是你打败内心的不安。” 沈未饶咬住了下唇,“可是小渝,我一旦去试着稳定自己,便会想起那一天经历的事情,我不想再记起来了。” “小饶,没有人能打开你的心结,你就是自己治愈自己的良药。”殷珞渝心知直接说让祁京烛来帮助她,是万不可能的,她先给沈未饶引了条路。 沈未饶清楚殷珞渝的顾虑,她认真斟酌了一小会儿,为了不让殷珞渝一直担心下去,她重重的点头。 “好!小渝,我会努力打败我的心魔。” 殷珞渝试着将自己刚才和祁京烛说的话,传达给沈未饶,先确保沈未饶的心理安全。 “小饶,我和你商量个事。” “小渝,你说,我们两个,不谈商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这样的,小饶。”殷珞渝得到沈未饶的同意,才放了一半的心与沈未饶说明,“我理解,你害怕的不是我的小叔,也不是祁京烛,则是那一天你遭遇过的人的性别和陌生人,对不对?” 沈未饶点点头。 殷珞渝又稍微放下点心来,“那你看,不如这样,我找来一位异性,我和他一块,帮助你敞开心扉,怎么样?” 沈未饶不说话,也没有动静了,殷珞渝知道,一时半会让沈未饶接受一个男人靠近,是不可能的,她也在想办法,让沈未饶慢慢的试着与异性接触。 “我知道小饶你的顾虑,但是你总得出门,总得面对沈大哥,沈大哥也是男性,难不成,你见到沈大哥,也要这样吗?” 沈未饶仔细思考了一下殷珞渝说的话,她说的没错,哥哥也是男性,她现在听到沈默安的名字心中到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但万一呢。 到时候,沈默安看到她这副模样,连做哥哥的都没法靠近她,沈默安又该担心了,沈未饶不想让沈默安担心她。 也就只有试着和异性接触了。 “好,小渝,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一定要陪在我的身边,还有一定不要喊与贺尽灼有关的任何一个人来。” “好。”殷珞渝揉揉沈未饶的头顶。 …… 翌日,一大早晨,太阳刚在东边升起,祁京烛提着饭桶哼着小曲来了,他又回到了刚认识沈未饶时那种不靠谱的形象了。 “哈喽,又见面咯,小可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沈未饶抓住殷珞渝的手腕。 “放心,是昨天来过的祁先生。” 沈未饶悄悄的扒头,眼神还是带着恐惧,不过,不像昨天,见到祁京烛就往被子里躲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我记得你不爱吃姜,我便没在菜中放姜。” 祁京烛打开饭桶的盖子,端出一碗又一碗的好吃的,端出一碗,他介绍一碗。 “这个是我最喜欢吃的爆炒香菇,第一次炒,有些生,但能吃。” 沈未饶看到这一盘要颜色黑乎乎的食物,瞬间从食欲不振,变成了没有食欲。 不像是能吃的样,倒像是吃了就能将人毒死的样。 祁京烛又端出来一盘豆芽,介绍这份菜时,就没有上一个菜那样的慷慨激昂了,略带了点敷衍在里面。 “这道菜,是我吩咐家中厨师做的,应该还凑合。” 沈未饶不是太喜欢吃豆芽, 祁京烛端出饭桶内的最后一道菜,很是骄傲,很是自豪的,郎朗称赞。 “这是我的拿手好菜,西红柿炒鸡蛋,能吃到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啊。” 这个菜,颜色很好看,一定也很好吃,想必也是这三个菜中,能吃,她又不讨厌的菜了。 沈未饶直勾勾的盯着祁京珠炒的这盘西红柿炒鸡蛋,拽拽殷珞渝的衣角。 殷珞渝会意,问:“想吃这个?” “嗯嗯。” “就知道,我的拿手好菜,不会有人不喜欢的!”祁京烛立即将西红柿炒鸡蛋推到沈未饶面前。 沈未饶吃到嘴中第一口,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酸又咸又甜,五味杂陈,吃到嘴里了,也不好吐出来,她只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看着沈未饶吃到嘴里,渴望得到沈未饶的认可。 “怎么样?好吃!是不是特别好吃啊!” 沈未饶邹巴着张小脸,她不敢与祁京烛的眼睛对视,也不想说违心的话,更不想辜负了祁京烛的一片好心。 简单的话题,难住了沈未饶。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哥做的太好吃了?” 祁京烛自恋的夸赞自己。 沈未饶无语,他恐怕对好吃有误解…… 祁京烛拿过沈未饶的筷子,夹了口,沈未饶在他要放到嘴中的时候,阻止道:“祁先生,我用过……” “没事,我不嫌弃你。”祁京烛不在意的说道,说完,将夹起的菜放到了嘴中。 吃前他还满满的骄傲,吃进嘴里,他脸色的难看,不比沈未饶,还很窘迫,在桌子上的纸盒中抽出张纸,把吃到嘴中的西红柿鸡蛋吐到了纸上。 他给自己找台阶下:“可能第一次给女生做,太紧张,没把握好度,下次一定改进。” “挺好的,祁先生。”沈未饶低着头抿唇浅笑。 祁京烛耷拉着脑袋,对生活失去兴趣似的道:“你别哄骗我了,好不好,我会不知道吗?” 沈未饶看到了桶中还有粥,也是很好喝的样子,好奇心促使她主动问道:“这是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祁京烛帮助沈未饶打开心结2 沈未饶主动和祁京烛说话,祁京烛很是惊讶,殷珞渝也是喜出望外。 祁京烛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殷珞渝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慌里慌张的介绍道:“这个是鱼肉粥。” 把粥往沈未饶面前推了推,放了个小勺在里面,他搅着粥,帮着沈未饶回忆过往,“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因为你在夜色佳人的食堂看上了一盘鱼,结果那个老板为难你,所以,善良乐于助人的我,看到后,就去英雄救美了。现在想想,您是不是觉得哥当时特帅!” 沈未饶看着一碗浆糊糊的鱼肉粥,一言难尽,没怎么把祁京烛的话听到耳朵里,她用勺子舀了一勺,脸色嫌弃的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让人一闻就想连夜逃走。 在祁京烛期待的目光下,沈未饶把勺子放进了嘴里,看似不靠谱的一碗粥,出乎意料的好喝。 “怎么样?好不好喝?!”祁京烛双手托腮,看她喝完了一整碗后,等着她的夸赞。 沈未饶没有直接回祁京烛,而是扯扯殷珞渝的衣袖,让她替自己把话传给祁京烛。 殷珞渝俯下身,倾听沈未饶要传达给祁京烛的话。 沈未饶说完,殷珞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沈未饶抿着舌头笑的眉眼弯弯,她没有具体表现出来,殷珞渝也能明白沈未饶表情的意思。 “小饶说”殷珞渝在祁京烛期待的目光下,道:“很好喝,谢谢祁先生,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多喝几碗。” 谢谢祁先生后面的话,沈未饶本是不让殷珞渝说出来的,谁知殷珞渝的嘴把不住门。 “哎呀,小渝。”沈未饶害羞。 祁京烛听到这个结果心潮澎湃,乐不可支的搬着凳子往沈未饶身前挪了挪,他一时把沈未饶害怕他这个性别的事给忘了。 沈未饶迅速躲到殷珞渝身后,探出头,祁京烛注意到了自己有点过分,自主的与沈未饶拉开了距离。 “抱歉啊,吓到你啦。” 沈未饶大方的小幅度摇手,表达没关系。 这个话题结束,病房的氛围尤为的尴尬。 祁京烛搓搓手,他一个社交牛逼症,也因为这样的气氛而成为了一个社恐。 祁京烛气氛总是这样尴尬下去也不是事,他便有话没话的搭一句:“今日当我们是第一次认识,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 “刚刚小渝向我介绍过你。”沈未饶把祁京烛给自己建的台阶,一锤子敲碎了。 “哈哈哈。” 祁京烛尬笑,沈未饶真有本事,他的话都能堵的死死的,但他不在乎,他的脸皮薄,接着和沈未饶搭话。 “但是那性质不一样,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他趁沈未饶还没有堵他的话,立刻道:“我叫祁京烛,今年26岁,出生在乳州,十四岁前在乳州读书,14岁到18岁岁就读于江北第一中学,十四十五岁的时候在初中部,十六岁到高中毕业在高中部,常青藤大学毕业,硕博连读,家里一个姐姐,……” 祁京烛的相亲时介绍,引笑了沈未饶。 沈未饶的笑,使祁京烛浑身的聚齐到一处的细胞都向四面八方散开,病房的气氛也没有那么的尴尬。 祁京烛接了下来说话也先想想,这句话会不会给沈未饶带来伤害。 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谨慎。 每时每刻的氛围都很压抑,很紧张,祁京烛从前向来不在意说出的哪一句话会伤害到谁,这下,他是真对沈未饶上心了。 殷珞渝在陪着他们的时候,祁京烛有说错的地方,殷珞渝还会帮助他打圆场,后面,殷珞渝接了个电话走了,祁京烛顾及着和沈未饶保持适宜的距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未饶也是对他带着防备之心,但凡祁京烛有点不一样的动作,她便会竖起身上的尖刺,来保护胆小有懦弱的自己。 祁京烛第一天来帮助沈未饶打开心结,别说沈未饶能不能打开了,他的心结都系上了,今天一上午来了,他都在高强度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一上午是漫长的,仿佛才过了十几分钟,祁京烛实在是没法待下去,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的盼望过,不和异性单独相处。 内心一遍遍的默念:“殷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和沈未饶一对视,大脑就会一片空白。 “哈哈,沈小姐渴了,喝口水。” 为了让气氛缓和些,祁京烛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在茶杯里,他只是想让沈未饶喝口水,未料到,他的行为举止,使女人的防备心增强了。 沈未饶双臂环着膝盖,手握着白色的被单,全身抖得厉害,瞳仁中惊恐万状。 祁京烛见状赶忙放下,他慌张的去哄沈未饶,女人将自己圈成了一个团,尖声喊道:“你别过来!”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祁京烛乍然没有反应过来沈未饶情绪变化的根本原因,直到他重新拿起桌上的茶壶,女人表现的比方才激烈,他才知道了让沈未饶瞬间变脸的因果是他毫无预兆的拿一样物品。 沈未饶好像以为,他要打她。 “我没有恶意的,我是想给你倒杯水,仅此而已,你放心”祁京烛怕沈未饶不信,他竖起三个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正人君子,从不打女人,若是打了,天打雷劈。” 狠誓都用在今天了,祁京烛祈祷沈未饶能够原谅他,可偏偏今天沈未饶的非得和他杠起来了,他说什么都哄不好,给沈未饶说尽了好话。 女人维持刚才的态度,一成不变,她指着门口,尽量压制住随时爆发的情绪,“我要小渝,我不要你在这里!” 祁京烛难住了,殷珞渝接了个电话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又没留殷珞渝的联系方式,眼下沈未饶要找殷珞渝,他往哪儿找啊…… 先稳定好沈未饶再说。 祁京烛跟哄小孩似的,道:“这样,你先睡一觉,我去把殷小姐喊过来,好不好?” “你骗人!”沈未饶噘着嘴,眼含泪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之前就有骗过我。” 第一百零六章 祁京烛带沈未饶战胜心魔1 祁京烛没想到,沈未饶还能记得他之前瞒着她,说自己是夜色佳人打扫卫生的穷小子一事,这不是记得他,是记仇。 他无耐的叹口气,语气宠溺,“那我为之前的事和今天的事,诚恳的跟你说对不起,可以吗?” 沈未饶点点头,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沈未饶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她的记忆中,穿插进了这份回忆,一闪而过,具体细节,她记不清了。 她的嘴还在撅着,僵硬的四肢稍微放松了,但警惕心还时刻存在。 祁京烛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一点十五,他是六点半这块过来的。 “我天还没亮就赶来了,到现在都有七个多小时啦,还对我这么戒备呢?” 知道的人是祁京烛是在沈未饶醒了好几天来照顾她,不知道的还以为,祁京烛不顾沈未饶的害怕,在她刚醒第一天,就强行来照顾她呢。 沈未饶也想像从前那样,淡定的面对祁京烛,但是她的内心总是有个坎,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今天尝试了很多遍,去和祁京烛正常交流,多次都是勇气刚鼓起来,正要去做,又瞬间泄气,像是刚吹好的气球,被尖锐的东西扎破。 “我……我也不想。” “明天,哥来了,带你在医院的小广场散散心?” “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小妞,放心,我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你就将我当成你的家人,用你最舒服的状态来与我相处。” “嗯……”沈未饶斟酌片刻,一脸认真,“那要是你和今天说的不一样,我会报警的。” “好,哥要是和今天说的不一样,不用你报警,哥亲自报警。” 沈未饶抬起眸子,勇敢的看着祁京烛露出笑脸。 …… 祁京烛答应沈未饶第二天带她去散心,就真的来了,只是比昨天稍微晚了一会儿,给医院的医护人员借了把轮椅,美美的哼着曲,推着沈未饶来到了医院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都是些在病房内感觉很闷,出来透气,散心的病人。 祁京烛怕女人冷,给她腿上盖了个毯子,广场中心有个像雪雕似的大喷泉,祁京烛推着沈未饶围着喷泉,一圈圈的转。 沈未饶快晕了,指向其他的地方,“去那边转转。” “好。”祁京烛推着沈未饶往她指的方向走,在那边走了会儿,又回到了喷泉这,两个人刚回到这,喷泉像是特意为两人喷洒出惊人的水花。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祁京烛欣赏着向四方散开的喷泉,“喷泉下许愿,会如愿以偿。” 沈未饶不再信这些所谓的说法。 “不灵的。” “灵不灵,还没试,怎么会知道呢?” “走,哥带你去许愿。”说着,祁京烛推着沈未饶往喷泉下跑。 男人双手合十默默说道:“希望沈未饶女士,早日战胜心魔,未来的日子幸福美满,健健康康。” “我许完了,到你了。” 沈未饶学着祁京烛方才的动作,双十合十,额头抵在上面,“希望哥哥早日康复,小渝永远无忧无虑,我快些战胜心魔远离……。” 沈未饶想不起要远离谁,她脑海中的画面闪过一个人影,使她的惊慌失措,但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祁京烛垂眸看着沈未饶的侧脸,失神了。 沈未饶许完愿过了好半天,祁京烛还注视着沈未饶的侧脸,无法自拔。 “祁先生,我许完愿了。” 祁京烛回过神,开玩笑般的问道:“许的什么愿啊?说来听听!” 十五秒中的愿望里,有我吗?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沈未饶一本正经的说道。 祁京烛叹气,“唉,不说就算咯。” …… 在祁京烛连续多日的陪伴下,沈未饶渐渐的敞开了心扉,贺尽灼这几天问过许铎,能不能来看沈未饶,都被许铎用一个理由回绝了。 那就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贺尽灼这段时间也是一头栽进工作和夜色佳人中,身边美女作伴,也难解心头之苦。 殷珞渝得知沈未饶不像前段时间那样,对异性有恐惧感了,她比沈未饶本人都高兴,赶紧给在公司开会的小叔打电话,给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黎寞寒开会开了半截,匆忙嘱托了重要的会议,开车赶来了医院,在一楼走到了沈未饶的病房。 他来的时候,祁京烛正在给沈未饶削苹果,两个人像是陷入热恋的情侣,黎寞寒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不忍去打扰他们。 是沈未饶先发现了他,女人下意识的抓住祁京烛的手,来寻找安全感。 殷珞渝在旁边观察到沈未饶的举止,顺着她的视线,往门口看,发现是黎寞寒来了。 “小叔,你来了!”殷珞渝十分激动。 沈未饶却很是警惕,殷珞于方才察觉,沈未饶仅仅是对祁京烛放下了戒备心,她的小叔没怎么和沈未饶接触,沈未饶还在把她的小叔规划在了坏人那一类。 祁京烛也感觉到了沈未饶的戒备心,他回头,看到门口的黎寞寒,耐心安扶沈未饶:“是黎先生,小渝的小叔,一个好人。” 沈未饶看向祁京烛的眼睛,和他确认了很多遍。 “他真的是好人。” 祁京烛说门口的男人是好人,沈未饶就信。 “试着邀请他进来坐坐?”祁京烛问道。 沈未饶用力点头,她要邀请黎寞寒进来,但是一直说不出口。 “我不敢说。”她低下头,尅着床单。 “也罢,那我把他叫进来啦?”祁京烛没办法的摇摇头,寻求沈未饶的同意。 沈未饶点头表示可以。 “黎先生,进来。” 祁京烛起身,要将位置让给黎寞寒,沈未饶眼疾手快的抓着他的衣角,好不可怜的哽咽着:“你不要走。” 沈未饶现在最离不开的就是祁京烛了,他轻笑,拍拍沈未饶的手,让她放心,“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黎寞寒目睹着两人如胶似漆般的相处,心中升起抹酸涩感,他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就要退缩吗? 他不想拆散有情人,也不想让自己人生留遗憾,两个答案在脑海周旋半响,他决定,只要沈未饶开心,一切都好说。 是和祁京烛也好,他也罢,只要最后陪在沈未饶旁边的不是贺尽灼,他就放一百个心。 谁的人生没有遗憾。 第一百零七章 喜欢的人 黎寞寒默默缩回了伸到病房的脚。 “沈小姐若还未恢复如初,我今日先不打扰了。” 他没等沈未饶或者祁京烛挽留,转身就要出门,殷珞渝追上去。 替黎寞寒不满的说:“小叔,你不是喜欢小饶吗?” “嗯。”黎寞寒没再像以前一样,隐藏自己的心意 “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呆着,守着他啊,难不成要将小饶拱手让于别人?小叔,你甘心吗?” 不管黎寞寒甘不甘心喜欢的人和别人喜结连理,反正殷珞渝不甘心身边重要的人失去心爱的人。 “小渝,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要和她在一起”黎寞寒面露前所未见的笑容,“只要她开心,世间万物皆可摘。” “可是小叔……” “好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可是,带着沈小姐走出阴影的是祁先生,我忽然插进来,抢走沈小姐又算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是日日夜夜不能眠。” 殷珞渝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其他的她不懂,她只知道,她喜欢一个人就要争取,除非那个人有心爱之人,但是,沈未饶和祁京烛并没有在一起,也没有相爱,所以,这算是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她不同意这个说法。 “小叔,到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先放到一边,你最起码争取了,也没有遗憾了。” “不争取了,小叔幸不幸福无所谓,主要是你和沈小姐,一定要过上全世界最幸福的日子。” 黎寞寒秉承着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强求不喜欢自己的心爱之人和他在一起。 殷珞渝一脸的不愿意,她希望她的好朋友幸福,也舍不得她的小叔不幸福。 “好了,进去,我会慎重考虑。”黎寞寒先将殷珞渝哄骗过去。 “小叔……” “听话。” “好,那小叔,你一定一定要认真考虑,这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殷珞渝朝黎寞寒走的放心悄声大喊,黎寞寒抬抬手,当知道了。 …… 殷珞渝耷拉着脑袋回到病房,一蹶不振的,进来就坐到了凳子上。 出去进来,分明就十分钟不到,怎么变的和两个人一样。 难不成是黎寞寒说她了? 祁京烛猜测。 不应该啊,黎寞寒可是出了名的宠侄女,自己一个月不吃饭,也舍不得饿殷珞渝一顿饭那种。 “怎么出去一趟,愁眉苦脸的?”祁京烛干脆问出来了。 殷珞渝撑着头感到惋惜的叹了口长气,和活了几十岁,经历过无数大小事的老人似的。 “我小叔没办法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替他可惜。” “遇到喜欢的就追啊,你小叔就亏在了面瘫这一点。”祁京烛也替黎寞寒感到可惜。 “唉……不提也罢。”殷珞渝的举止,越发的像七老八十的人。 沈未饶也察觉到了殷珞渝的异常,她想不到殷珞渝不开心的原因。 “小渝。” “怎么了…”殷珞渝毫无精气神的问。 “阿烛说的没错”沈未饶很严肃的告诉殷珞渝,“遇到喜欢的就要追。” 遇到喜欢的就要追。 话是这么说没错,她给黎寞寒的说辞和他们的大差不差,但也没用,黎寞寒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追人。 殷珞瑜愁。 “要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追个人有什么难得,黎先生那姿态,十八国混血女都得围在他腚后面追。”祁京烛毫不夸张的说。 殷珞渝连连叹气,她尽量将话说的露骨些,“你们不懂,不懂那种看到喜欢的人和其他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感觉。” 沈未饶还没有悟到说的是她和祁京烛,祁京烛听出来殷珞渝话中深层的含义了。 “小饶,你有喜欢的人吗?”祁京烛突然问。 话题转移的有些快,沈未饶反应的有些慢,好半天,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以前似乎喜欢过一个人,后来被应该是被那个人伤的太深,一旦有人问起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无从回答,现在,身边的男人帮助她摆脱困境,带她逃出危难之中,她不确定,是不是喜欢。 “哪有不知道。”祁京烛盼望得到心中预想的答案。 沈未饶羞红了脸的颔首笑道:“好像有。” “是谁?!” “你有喜欢的人了!” 殷珞渝和祁京烛异口同声的问。 刚才殷珞渝和耷拉着脑袋,听到沈未饶说好像有喜欢的人,精神气瞬间十足。 沈未饶红着脸点头。 殷珞渝和祁京烛搬着凳子,往前挪了挪,一副吃瓜的表情,和村口的老太太老大爷聊村里的八卦差不多。 祁京烛发起进攻:“什么样的男人?” “帅不帅?”殷珞渝紧跟其后。 “有我帅吗?” “有我小叔优秀吗?” “多高?” “家里是做什么的?” “家里有几户人?” “……” 沈未饶在两个人无限的追问下,都要头疼似了,这和媒人介绍相亲对象,有什么区别?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她想等明确自己的心意,再回答他俩的问题。 “我还不确定呢,等我确定了说。” “那好,我们小饶要彻底走出那个煞笔的阴影咯。”殷珞渝没有明说名字,沈未饶想应该是说的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但那都是过去了。 殷珞渝心知沈未饶听到贺尽灼的全名,便会没理由的恐惧到发抖,即便现在记忆中抹去了贺尽灼这个人,她想让沈未饶的身体赶快好起来,不要一直在医院待着。 祁京烛也没有问,他想,殷珞渝口中所谓的煞笔,是贺尽灼,他那天调查出来的沈未饶的过去,跟贺尽灼有关。 她是他的前妻。 但祁京烛不知道殷珞渝为什么称呼贺尽灼为煞笔,没记错的话,那天查出来的一点有沈未饶为得到喜欢的人,不择手段残忍杀害江北四少心爱之人。 这个事件的起因他还不清楚,他不错判断,也只和殷珞渝一样,盼着沈未饶出院。 …… 周天,沈未饶的身体渐渐有好转,许铎允准了她出院,祁京烛怕沈未饶出去被风呲到,给她拿了件厚衣服,帽子,围脖,全副武装。 许铎站在窗户口,看着祁京烛扶着沈未饶坐到车里,摇摇头,由衷的同情他的好兄弟。 第一百零八章 约会1 这下不作了,老婆彻底跟人跑了。 许铎并不想真的去管贺尽灼和沈未饶之间的事,他先前劝过贺尽灼不止一次两次,趁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抓紧迷途知返,别到了最后,转头回身都是南墙。 撞死也挽回不了了。 许铎身为贺尽灼多年的好兄弟,肯定也舍不得贺尽灼被蒙在鼓里,他编辑了条短信发给了贺尽灼。 “别等失去才珍惜。” 贺尽灼回:“?” 许铎没再回他。 …… 贺氏商厦,总裁办公室。 贺尽灼从收到许铎的那条短信后,坐立难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不为别的,就想了解许铎是什么意思。 突然来句这么文采斐然的话,也不像许铎的作风。 他让符昼给他解答话里的意思。 符昼一眼就看明白了。 “四爷,许医生的意思是指,您要是再不好好对沈小姐,她就要跟人跑了。” “她敢!”贺尽灼一听,那还了得,气的当即就在老板椅上站了起来,“她要是敢和别的男人跑,老子打断她的狗腿。” 符昼不语,他在算贺尽灼说了多少狠话,还有多少没完成。 贺尽灼选择性失聪,前半句没听进耳朵里,符昼说沈未饶要跟别人跑了,他的耳朵倒像是按了千里耳。 “四爷,沈小姐是不是真的要跟人跑了。”符昼壮着胆子问。 贺尽灼嗤笑出声,“沈未饶想跑,也得先想想跑的后果,而且她没有那个勇气。” 贺尽灼似乎对沈未饶了如指掌。 贺尽灼现在有多自信,往后就有多自卑。 符昼不再说话,给贺尽灼整理桌子上并没有多乱的文件。 他觉得,沈未饶有没有勇气和别人逃跑,是沈未饶自己说了算,谁都没办法替沈未饶下定论。 “你觉得呢?”符昼在神游,贺尽灼忽地问他。 幸亏他脑子转的快,“沈少爷还在您手中,沈小姐的为人处事,不会丢掉沈少爷。” 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沈小姐可以像半年多前一样,叫人偷偷把沈少爷运出来。” 贺尽灼很满意符昼的答案,不愧是他精心挑选的特助。 …… 沈未饶那边。 祁京烛先送她回来黎寞寒租给她的房子那里,他不想沈未饶刚出院就累到,便帮她收拾了半天。 他在家时,收拾家务,打扫卫生,都是保姆干,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收拾。 很多第一次,都给了沈未饶。 第一次给人冲药,第一次为一个人担心,第一次真心喜欢,太多太多了…… 沈未饶要给祁京烛搭把手,祁京烛伸手将她拦回。 “你不用管啦,在那边坐好,哥收拾完,带你去吃饭,再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沈未饶笑容灿烂的猛烈点头。 祁京烛边收拾,边问:“想吃什么?” “剁椒鱼头。”沈未饶提议。 “不行,医生不是嘱咐过,要吃清淡的,再换个。”祁京烛回拒沈未饶的提议。 沈未饶转瞬间像是打了蔫的茄子,在医院那段时间,除了小米粥,就是鸡蛋羹,她实在腻了。 换做以前,她没有挑的资本,但现在不一样了,祁京烛总是让她吃最好的,他照顾她的那段日子,问她想吃什么,沈未饶会说都可以,简单点就好,结果祁京烛买了一堆吃的,任沈未饶选择。 沈未饶说祁京烛浪费,祁京烛也不心疼自己的钱包,只心疼沈未饶喜不喜欢吃,能不能吃饱。 沈未饶也想任性一次。 “但是阿烛,我真的很想吃,你就让我吃一次。”她抓着祁京烛的手臂,摇来摇去,泪光闪闪,好不可怜,“求求你” 祁京烛忍不住了,勾了下沈未饶的鼻子,“好,小馋猫,说好了就吃一次。” 沈未饶笑了,她自私的希望,这是个梦境,永远也打不碎的梦,她在梦里生活一辈子。 祁京烛也贪婪的想要沈未饶的记忆永远不要恢复,这样,他便能理所应当,让沈未饶没有任何压力的一直陪在他身边。 …… 祁京烛问了沈未饶想吃哪家的剁椒鱼头,沈未饶说了个街市的小门店。 过去的路太窄,车开不进去,祁京烛把车停到了外面,两个人选择走过去。 沈未饶说的店在最头上,需要走上一段。 祁京烛走在外面,沈未饶走在里面,四轮的车是进不去,但两轮了可以,祁京烛保护着沈未饶,不让她被车撞到亦或者摩擦到。 走着走着,沈未饶在一家烘焙店门口停下脚步,透过外面的玻璃窗盯着橱窗里的慕斯蛋糕。 眼睛都看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祁京烛问她:“想吃那个?” 沈未饶嘴硬的说:“不想吃。” 祁京烛懂,沈未饶要是真的不想吃,也不会在这里站了快五分钟了。 “想吃直说,哥有钱。”祁京烛拉住沈未饶的手,进了烘焙店。 店里的服务员热情招待。 “先生,女士,需要点什么?” 祁京烛大方的招手,一看就是富家少爷,“这里所有商品,包了。” “太多了,吃不完,浪费。”沈未饶乖巧的扯扯祁京烛的衣摆,指着他对面柜子的第二层的红丝绒和抹茶慕斯蛋糕,“拿两个那个就好。” “确定吗?就吃这两个?” 沈未饶点头以表确定。 祁京烛想再给沈未饶买点其他的,沈未饶偷偷的去柜台结账,她总是花祁京烛的钱也不好。 当沈未饶手中的钱刚要递出去,祁京烛轻咳了声,“当我不存在呢?小妞。” “你就让我结一次。”沈未饶了解祁京烛吃哪一套。 祁京烛抵不住,只好答应了她。 “只允许这一次你付钱,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就是你的提款机。” 沈未饶先假装答应。 “说好啦。” “一言为定。” …… 买完甜点,沈未饶美滋滋的吃着抹茶慕斯蛋糕,她走在前面,祁京烛提着袋子跟在后面。 时不时的提醒一句,“慢点儿,别摔了。” 沈未饶回过身,倒着走,祁京烛的眼神紧紧的锁在沈未饶身上,皱着眉头,柔声责问,“认真走路,摔了一个蛋糕就没咯。” 沈未饶老老实实的转过了身,笑容甜蜜,如同小孩子吃到好吃的糖果。 “好吃吗?”祁京烛凝视着沈未饶的背影笑着问。 沈未饶在没咬过了另一边掰了一口,填进祁京烛嘴中,“好吃,你尝尝!” 第一百零九章 约会2 祁京烛细细品味,,蛋糕的美味在嘴中回旋,沈未饶期待他的夸赞。 “怎么样,好吃?!” “好吃。” 祁京烛回答她。 沈未饶听到他说蛋糕好吃,心情很是愉悦。 她吃完一个接着吃下一个,嘴停不住的吃,一路上看到好吃的,停下来看一眼,祁京烛在后面偷偷的给她买下来。 到了剁椒鱼头馆,祁京烛手中不是就是糖葫芦。 在沈未饶记不起所有事的日子里,祁京烛也将查到的那些有关于沈未饶的事抛在脑后,仅仅想和沈未饶过个普通的二人世界。 店家老板让两个人随便找个位置坐,祁京烛吃五星级餐厅的饭吃惯了,一下改变环境,他多了些毛病。 沈未饶倒是什么也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祁京烛将她捞起来,在桌子的抽纸盒中抽了几张纸。 “擦擦再坐,很脏。” 沈未饶乖乖的听话,她想自己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祁京烛却不给她动手的机会,反复为她擦拭她坐的长板凳,直到板凳有了光泽。 他给沈未饶擦完,又擦了自己的之后,两人开始点餐。 “想吃什么?”祁京烛拿着菜单问。 沈未饶指着菜单的第二排的招牌菜剁椒鱼头。 “这个。” “只吃这个?”祁京烛问。 沈未饶抿着嘴点头,祁京烛在剁椒鱼头打了个对号,又选了几个菜,他觉得一个剁椒鱼头太单一了。 吃不吃,好看就行。 沈未饶看他在四五个菜后面打了勾,祁京烛还想接着打下去,沈未饶抓住他手里的笔。 “吃不完的,浪费。” 祁京烛怔愣片刻,失笑:“还是和刚开始一样。” “什么?”沈未饶呆愣愣的问他。 祁京烛讲故事般回忆着和沈未饶第一次吃饭的点点滴滴,他回味无求也帮着沈未饶恢复记忆,他说着,沈未饶静静的听着。 “我记得我第一次约你出来吃饭,你在工作,我硬要拉你出来去吃大餐,我问了你好多问题,你嫌我啰嗦,去了一家西餐厅吃饭,你怕消费不起,为了省钱要去其他地方吃, 怕弄脏店里的座位,屁股腾在半空,嘴硬说你坐在位置上,走前我们剩了很多东西,你也是和今天一样怕浪费,问店家要了最便宜的方便袋。” 以前的祁京烛会笑着说出这件事的过往,但是现在的祁京烛,笑不出来,沈未饶并不记得他们之前发生的这些了,祁京烛不过是在给她找回曾经的记忆,一旦找回来了,所有梦境都要破碎。 沈未饶听的津津有味,她没想到和祁京烛有过这样一段故事。 “我忘记了,抱歉啊。” 祁京烛笑笑。 “没事,都是天意所为,怪不得谁。” 天意。 沈未饶低下了头,天意是什么,话有些熟悉,记不起来,一旦想要回忆,头仿佛炸裂般的痛。 她所谓把这当做不重要的事。 “你继续说,后来呢?” “你那天在医院说,我曾经就骗过你,你还记得我骗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不好的记忆全部在沈未饶脑海抹去,好的回忆也仅存了一小部分。 祁京烛一猜她就不记得了。 “我当时骗你,我是夜色佳人打杂的,装贫民小子靠近你,之后你知道了,好久都没理我。” 店家把菜陆续端上来了,祁京烛挑着剁椒鱼头上的姜片,挑了些肉多的,放在沈未饶面前。 沈未饶吃到嘴中的肉都是现成的,两个人吃着聊天。 “那我不理你也是正常的。” “是。”祁京烛顺着她说话,“小饶怎么对我,都正常。” 跳了一次楼,抹去了沈未饶的多数记忆,祁京烛的到来,令沈未饶忘记了身上的缺陷,让她觉得,她也是个能被爱的正常人。 她没再回祁京烛的话,则是笑笑。 …… 过了会儿,他们两个吃完,祁京烛倾身像第一次一样,给沈未饶擦嘴,沈未饶习惯性的躲开了。 祁京烛收回落空的手,问:“吃饱了,去游乐园?” “好!”沈未饶很是向往去游乐场,她从小到大,好像从来也没去过。 坐到车里,祁京烛为沈未饶系好安全带,两个人贴的很近,沈未饶的身上自带茉莉花的香味,祁京烛心神紊乱,陷入了她的体香中。 “阿烛。”沈未饶摇摇他。 祁京烛脑子没转过弯来,想的什么,说的也是什么:“你好香。” “啊?”沈未饶懵逼。 “我想亲你。”祁京烛对视着沈未饶的眸子,炙热的呼吸吹在沈未饶的脸上。 沈未饶连续摇手,委婉的拒绝他:“不可以的,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不可以随便亲的。” “我知道。”祁京烛还算保持着点清醒,在沈未饶身前挪开,打转方向盘掉了个头,“等你做了我女朋友,我肆意的亲。” 沈未饶的耳根子都红了。 祁京烛放了首粤语音乐,沈未饶跟着调哼哼了起来。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我还是重新许愿,例如学会,承受失恋,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 沈未饶跟着音乐唱完了整首。 “你听过这首歌吗?” “当然听过,但是在哪里听到的,我就不记得啦。”沈未饶且了下一首歌,“陈奕迅的《明年今日》!” “我们小饶,还知道陈奕迅呢?” “那是必须,我的偶像!” 沈未饶随意提了嘴,后来祁京烛车上放的歌,只有陈奕迅的。 …… 没多久,游乐园到了,沈未饶望着偌大的游乐场,不忍感叹。 好大啊,和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 她停在原地,看着游乐场里面,后面有男人徐徐说道:“沈大小姐好久不见。” 沈未饶的身子猛然一颤,祁京烛去停车了,这不是祁京烛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声音,打心底的害怕。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沈未饶,沈未饶的心脏跳的一下比一下快。 快到窒息。 男人走到她身前,她对面前这个蓝黑色眸子,面露怒容的男人控制不住的惧怕。 她的记忆中,应该没有这个人。 第一百一十章 仇人再见面 沈未饶傻傻的站在这,不说话,也不做其他的表示,男人不耐烦的啧了声。 沈未饶下意识的攥住衣摆,借住外力给自己勇气。 真是奇怪,分明不认识,怎么就这么害怕呢。 “抱歉,先生,我不认识您。” “不认识我?”男人冷笑,用力抓住沈未饶的手,往车里拉,沈未饶拼命挣脱,大喊着“救命啊!” 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幸好祁京烛停车回来,看到了这一幕,把沈未饶在男人手中拽了出来。 男人手快,同时拉住了沈未饶的另一只胳膊! 祁京烛没能想到,在这居然能碰到他。 “贺先生?” 祁京烛记得贺尽灼,贺尽灼没闲心去记像祁京烛这种给不了他任何利益,无关紧要的人。 两个男人相视,摩擦出火花,祁京烛愤怒的表情也震慑不了贺尽灼的轻轻一个皱眉。 “贺先生,争抢别人女朋友算什么?” “女朋友?”贺尽灼嘲讽般的笑了,他力气比祁京烛要大很多,本来不想用蛮劲拉回沈未饶,但实在太让他生气了,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居然敢说沈未饶是他的女朋友。 “先生,您弄疼我了。”沈未饶推搡着贺尽灼,她的手腕被男人攥红了。 贺尽灼几乎失了理智,他才几天不来,沈未饶就胆大到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贺先生,听到了吗?”祁京烛很清楚,贺尽灼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但他总不能做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为了保命丢掉心爱的女人,“我女朋友说,你弄疼她了。” 贺尽灼不搭理祁京烛,也没有放开沈未饶的打算,而是攥的更紧了,“沈未饶,是我给你好脸色太多了,你认不清自己了是吗?” “先生,我们之前认识吗?”沈未饶强忍着疼,问他。 贺尽灼蹙眉,“现在开始装不认识了?” 沈未饶忙着解释:“不是的,先生,我确实叫沈未饶,但我真的不认识您。” 贺尽灼慌忙的松开沈未饶的手,视线跌跌撞撞的看向祁京烛,无声的发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祁京烛借此把沈未饶拉到身后,护住她。 “经历了些事,受了刺激,就成这样了,具体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祁京烛不清楚,贺尽灼清楚的很,他嘴中导致沈未饶受刺激的事,是他一气之下,喊了好几个男人,沈未饶受不了第二天在楼上跳下来那天。 那天就是额角磕到了石头上,许铎也没有告诉他,沈未饶失忆这件事。 沈未饶不像是装的不认识他。 是他害得沈未饶失去了记忆。 贺尽灼的呼吸愈发的困难,他要窒息了,男人不敢去往深处分析沈未饶失忆的原因,他几乎是用逃的方式坐进车里。 符昼要问话,贺尽灼喘着粗气,道:“去云医生那里。” 祁京烛目视着贺尽灼的车消失在视野之内,才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 “你没事?” 沈未饶的恐惧感仍未消散,她攥着的拳头颤的厉害,嘴上很硬的说:“没事。” …… 贺尽灼坐在车后面,把许铎之前按他的病情为他订做的药放在鼻子下,稍微一闻,清醒了不少。 符昼刚才坐在车里,看到了和贺尽灼拉扯的是沈未饶,另一个男人很面熟,离得有些远,看不好是谁。 符昼心想:“四爷的脾气,不是应该用绑或者其他强硬措施把沈小姐带过来吗?怎么自己回来了,还这么狼狈。” 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说出来,他美好生涯,该就此结束了。 他在想贺尽灼变了好多,贺尽灼叫道:“符昼。” 符昼慌张的将神在贺尽灼为什么不把沈未饶带回来的事情中拉出。 “您说,四爷。” “沈默安怎么样了?” 贺尽灼是想用沈默安试探沈未饶,看看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故意做戏给他看,能证明沈未饶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的最佳人选,只有沈默安。 符昼也不知道贺尽灼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沈默安。 “沈少爷还是那个样子。” “嗯,知道了。”贺尽灼倚到车座靠背上,闭着双眼,吩咐道,“近期抽个时间,把沈未饶绑到公司杂物室。” 红灯了,符昼被贺尽灼的话吓得,险些没看到,他猛然刹住车,贺尽灼蹙眉。 “怎么回事?” “没事,四爷,您说要把沈小姐绑回来?但许医生不是说了,您可以找沈小姐,但千万不能让她受刺激吗?” “我管沈未饶会不会受刺激。”贺尽灼为了一时的面子,口是心非的说。 符昼笑笑不说话。 到了relive心理咨询室,这次来是白天,贺尽灼也提前和她约了时间,说是这几天过来。 云露像上次一样给他做了催眠,结果不同,这一次比上一次要进步了,他能稍微看清那个光点了,云露听到他催眠中的记忆,比他还高兴。 “恭喜你,离恢复又近了一步。” “谢谢云医生。”贺尽灼客气道,他莫名想起了沈未饶,他讨厌甚至恨死沈未饶,但还是想关心她,“云医生,还有件事想问你,外界因素导致记忆受损,容易恢复吗?” “得看怎么个外界因素了,是不小心碰到了,还是说碰到前经历了不好的事,才能判断,恢复的难易程度,要是不小心碰到,可以通过做之前的事来想起, 如果说经历了不好的事导致了记忆受损,得看看病人有没有要恢复记忆的决胜心了,这些都不好说。” 贺尽灼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云露纳闷。 “没事,想咨询下这方面的问题。” 贺尽灼回答不上来,他只能随便找个理由。 云露觉得他奇怪,但看不出他哪里怪来。 “好,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麻烦云医生了。” 贺尽灼在relive心理咨询室出来,清风拂过身侧,他催眠的结果是比前几次好了,只不过心情,也比前几次差很多,总是静不下心来。 催眠的全程,他都在想,沈未饶成了其他人的女朋友。 第112章 我从前是不是欠过那位先生什么? 贺尽灼攥紧拳头,她怎么敢的,不经过他的允许,擅自做其他人的女朋友,她那样恶毒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享受被爱。 有个名为吃醋的词语,扎根在他的内心。 他接受不了沈未饶的心里有别人,那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人,怎么这么轻易就爱上其他人了。 男人现在的心里面只有嫉妒,憎恨和厌恶, “符昼,查一下,和沈未饶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 “是,四爷。” 男女朋友,贺尽灼讨厌这个称呼在沈未饶和其他男人身上听到。 他总得想办法,不计后果,让沈未饶一辈子过不上好日子,对沈未饶好的人,也将遭到同样的待遇。 符昼心想,沈小姐旁边的男人及男人家里要有罪受了。 但是贺尽灼在吃沈未饶身边男人的醋,他一个外人一看便知。 …… 游乐园 沈未饶刚遭遇了那样的事,玩游乐场设施的好心情都没有了,祁京烛给她讲笑话听,沈未饶也是魂不守舍的。 她往前面走,路都不看,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慢悠悠的追,离她不远处有个花坛,她还是看不到,心境很乱,她在游神,任何东西也看不进眼睛里。 “看路。” 祁京烛再不出声提醒,沈未饶就该往花坛上面走了。 这时,沈未饶更听不进任何人说话,祁京烛喊了她好几声,她也没能回过神。 “沈未饶!”祁京烛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沈未饶抖了个激灵,思绪这才在远处拉拢。 “想什么呢?连路都不好好走。” “我在想,我分明没有见过刚才的先生,但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他的眼睛对视时,我的心脏如针扎般的疼,好疼,疼到窒息,他看向我时,瞳孔中满是厌恶。” 沈未饶捂着心脏,努力回忆着与贺尽灼相识的过往,闪现在脑海中的也只是些零星片段,沈未饶记不起她和贺尽灼有过什么交集,能让他看向她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中满是恨意与憎恶。 祁京烛的心脏咯噔一下,沈未饶抓住他的小臂问道:“阿烛,我从前是不是欠过那位先生什么?”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你心理的阴影还未痊愈。”祁京烛找了个理由搪塞沈未饶。 沈未饶心想应该是,像祁京烛所说,她的心理阴影还没有痊愈,但沈未饶明显能感觉出来,她对那个男人不仅仅因为他的性别而害怕,则是还有其他,沈未饶形容不出来。 “还在思考呢?”祁京烛见她的状态并没有好,开玩笑般的说,“没骗你啊,心理阴影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痊愈的,你现在的情况,有那种感觉很正常的,别再瞎想了,你只欠自己,谁也不欠。” “但是,我……” “别但是了,再但是,游乐场的设施就要玩不完了。”祁京烛打断沈未饶的话,在她身后扶住她的双肩,推着她走。 沈未饶也想到了,她不该把负面情绪带给祁京烛。 “那我们去玩什么?” “你想先玩什么?” 沈未饶认真想了会儿,道:“去鬼屋!” “你……你确定?”祁京烛磕巴了,怎么看着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喜欢去那种恐怖的地方玩啊。 “对啊。”沈未饶肯定的点头,向往去鬼屋玩的意思很露骨。 祁京烛牵强的扯扯嘴角,试着提议,“不去鬼屋能换个地方不?” “你不会是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怕!”祁京烛喉结上下滚动一轮,步履艰难的朝鬼屋的方向迈去。 他们站的地方离鬼屋并不远,就几步的路,祁京烛走出了好几公里的阵势,磨磨唧唧不肯过去。 沈未饶已经走到鬼屋门口了,她转头一看看祁京烛在马上就到鬼屋门前时,越走越慢,她很小声的向祁京烛重复他刚才说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哦,不会怕哦…” “小妞你等着,区区一个鬼屋,哥能怕?”祁京烛为了让沈未饶放弃进去的想法,开始忽悠起沈未饶,“哥不过是觉得这个鬼屋并没有那么可怕,不刺激,我们应该去爱丁堡城堡,那里刺激。” 天塌下来,有祁京烛的嘴顶着。 下定决心去鬼屋的沈未饶,现在可不会轻易被忽悠了,她撇下祁京烛往鬼屋里走。 “我要现在最基本的玩起,再去更刺激的鬼屋,你要是害怕,你就去玩别的,我自己进去。” “别别别。”祁京烛疾步跟上去,心惊胆战的和沈未饶进了鬼屋。 …… 刚进去一切还好,祁京烛做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在哪里忽然跳出来个家伙,要走到拐角处时,忽地,一个假发闪现在祁京烛眼前! 男人吓的抓住沈未饶的小臂,大呼:“鬼啊!” 沈未饶淡定的撩过假发。 “假的。” “我……我知道,哥无非是想追求点刺激罢了。”祁京烛松开沈未饶,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尽量让沈未饶看不出他的逞强。 他怕,但沈未饶喜欢,所以他会克服自己的恐惧,迎合沈未饶的喜好。 鬼屋里太黑了,沈未饶看不到祁京烛煞白的脸色。 “确实不刺激。” 祁京烛猛然就觉得生命有了曙光,他正要说不刺激没意思,去玩其他刺激的项目,沈未饶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的急转弯。 “没事,刚进来,不刺激很正常,我听小渝说,来鬼屋越往里面,越恐怖,越刺激。” 祁京烛晕。 他心在咚咚咚的胡乱跳,沈未饶不管他,接着往前走,祁京烛实在怂了,“小饶,我怂了!” “嗯?”沈未饶回头。 祁京烛拉着她找出口,“不行,太恐怖了,我承认我胆子小了。” “早说嘛,早说胆子小嘛,我又不嘲笑你。”沈未饶早就猜到了祁京烛害怕来鬼屋,在她提议来的时候,就猜到了,她就想等祁京烛自己说出来。 换一个角度来想,祁京烛也算是往前勇敢的迈了一步,算是一种收获。 祁京烛牵着沈未饶的手,历经万难,出了鬼屋,他的全身都放轻松了。 第113章 羊入虎口 鬼屋内是阴冷,鬼屋外是正常温度偏低。 太恐怖了,祁京烛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鬼屋玩了,沈未饶倒没玩够,祁京烛怕,那有时间,她要一个人体验一番! 下午比中午的温度要低,有小风飕飕的刮过身侧,沈未饶不能受冻,她一直搓手哈气,冻得上牙和下牙打架。 “冷不冷?”祁京烛关心着沈未饶,将身上的呢子大衣脱下,披到沈未饶身上,自己身上留了个衬衣。 “我不冷的,你穿的太少了,一会儿冻感冒了。”沈未饶拿掉祁京烛披到她身上的大衣,还给祁京烛。 祁京烛受宠若惊,着重点不在沈未饶还给他的衣服上,而是他的话中,“你是在关心我吗?” “朋友之间关心不是很正常吗?” 朋友,沈未饶给他的称呼,他不想只做沈未饶的朋友,他不想陪沈未饶在谁面前演戏,装成男女朋友,他想和沈未饶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 他不在乎沈未饶的过去,也不在乎查出来的资料中的内容,他只在乎能不能和沈未饶在一起,能不能让沈未饶一直保持无忧无虑的状态。 “只能是朋友吗?”祁京烛发问。 “啊?”沈未饶懵了。 “只能做朋友吗?可以是男女朋友吗?”祁京烛又问。 沈未饶笑着探祁京烛的额头,“阿烛,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说过的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除去在别人面前保护我时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其余时间,我们是好朋友呀。” 沈未饶清楚的明白祁京烛是什么意思,她不揭穿他,她在等他说出口。 “小饶,做好朋友是我想让你成为我女朋友的前提。”祁京烛温柔的拿下沈未饶放在他额头的手,让她攥住他的手腕,眼含秋波的说,“感受到了吗?是脉搏在跳动。” “脉搏当然会跳动了,再不跳就要死啦。” “脉搏跳动频率在加快,因为你在加快,小饶,我忍不住了,我想你做我女朋友。”祁京烛说出藏在心中许久的一句话,如释重负,压着心脏千斤沉的石头,也自觉消失了。 沈未饶懵懵的,突如其来的告白,很仓促,她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阿烛……” “这次表白什么也没有准备,你如果拒绝我,也很正常,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仪式感,小饶,你放心,不出这周,我会给你全江北最隆重,最有仪式感的告白,我会召集五湖四海的所有人,来见证我们在一起的时刻。” 祁京烛的话没有应验。 没有人算的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那我等你哦。”这也是沈未饶最后一次真情实感的在他面前笑。 “好,到周六,盛鑫广场,等着哥给你的惊喜。” …… 这天,周六,沈未饶站在路边等红绿灯,绿灯刚亮,沈未饶正常过马路,后面突然出现辆面包车!那人开车的速度很快,像是故意往沈未饶的方向开。 祁京烛捧着一束白色桔梗花,朝沈未饶缓缓走来,他在对面,看到那辆面包车故意撞向沈未饶,车离沈未饶越来越近,祁京烛用跑的速度,在面包车要撞到沈未饶的时候,挡在了前面! 男人被车顶出很远,高高飞起,重重落地! “祁京烛!”沈未饶见到这一幕,扯破嗓子的喊道。 为时已晚。 之间不到十秒的时间,沈未饶慌了,她没遇到过这种事,很久也反应不过来。 撞祁京烛的面包车的车主一看撞错人了,加快油门,调转方向,逃了,沈未饶无力去追车,她跌跌撞撞的走向躺在路上,满身是血的祁京烛。 不仅仅是他身上有血,他准备用来给沈未饶表白的白色桔梗花,也散了一地,染上了鲜艳的红。 周围的好心路人,帮忙打120急救电话。 “阿烛,不要睡,不要睡,我还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 沈未饶在给医生争取时间,她得让祁京烛保持清醒,万一他这一睡,和哥哥一样,睡了很久很久,她又该怎么办。 她好像是个扫把星。 扫把星 “你个只会害人的扫把星。” “沈未饶,你这种处处害人的人,该下地狱!” “沈未饶,谁靠近你谁倒霉,你不是扫把星谁是?” 熟悉的话冲击沈未饶的脑神经,好耳熟的话啊,声音有些模糊,究竟是谁,在用力的敲击她的脑中那跟很快要崩裂的弦…… 沈未饶的意识变得恍惚,眼前视线模糊不清,摇摇欲坠…… 究竟是谁,对她说这些难听的话…… …… 沈未饶在一个对现在的她来说很陌生,对以前的她来说很熟悉的屋檐下醒来,太阳落山了,旁边守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她以为是祁京烛,松了口气,是梦啊,祁京烛没事就好。 “阿烛,我……” “阿烛?”沈未饶的话音未落,男人冷嘲热讽的捏住她的下巴,“叫的到挺亲密。” “怎么会是你?!”沈未饶还没来得及高兴,男人就打破了她的梦中梦。 她就是对眼前的男人,有说不出口的怕,她的印象中,没有半点他经过的蛛丝马迹。 贺尽灼嗤笑,“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先生,我与您讲过,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 贺尽灼气红了眼,她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装不认识他! 在外面装不认识他,来到他们曾经一同居住过的家里,居然也装不认识他! “沈未饶,你装失忆的手段,比以前要强了啊。”他的拇指用力摁压在沈未饶的下巴上。 捏的沈未饶很疼,女人挣扎着,某些零星的片段如走马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去扒男人的手,毫无用处。 沈未饶试图和男人好好谈,她说话时,满是歉意,“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没有装失忆,我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道歉?”贺尽灼没放开沈未饶,捏住她下巴的手的力道,反而大了不少,“你做的那些事,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了?沈未饶,你一条贱命也不能一笔勾销你做过的恶事!” , 第114章 熟悉的过往 沈未饶,你一条贱命也抵不了你做的那些恶心事。 她从前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被面前这个男人一口一个一条贱命也抵不了。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的朋友出车祸了,我需要去照顾他,他醒来见不到我,会不开心的。” 沈未饶起身,腿像失了知觉,她仿佛被雨打湿的烂鸟,摔倒在地,贺尽灼忍不住上前去扶,女人扶着墙,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没站到一半,又狼狈的摔了下去! 屡次尝试,沈未饶没有一次能在地上站起来,她伏在地上,拖着无力的腿,亦步亦趋的向外爬。 贺尽灼的嫉妒心从中作梗,他恨极了这个女人,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敢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喊这么亲密的称呼! 不到一年前,是黎寞寒,还没有一年,她又换了新欢。 呵,亏得他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还产生了愧疚感,他愧疚的日子里,她胆大到和其他男人培养感情! 大掌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他大步上前,在地上捞起沈未饶,狠狠的甩到床上! 他狠狠逼问:“祁京烛一个富家少爷,身边美女如云,需要你这个三不是的恶臭女人照顾?” 熟悉的画面攻入沈未饶的颅内, 为什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究竟是在哪里也曾经历过…… 为什么会有锤子砸向头的痛觉…… 好痛…… 快要炸裂的痛…… 眼前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说了这么多难听的,令她难以窒息,仿佛失去了自由的鸟儿,困在狭窄的角落。 谁来救救她。 眼泪不由分说的在眼眶淌出,好奇怪,怎么好端端的,掉眼泪了。 贺尽灼压着她,替她拭掉眼角的泪水,沈未饶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对贺尽灼的畏惧,早在很久前,便刻在了骨子里。 她的手不听使唤的挥开贺尽灼的手,喉咙发出呜咽声,“你别碰我……” 四个简短的字,在沈未饶的唇中,轻轻吐出。 “你让谁碰你?”贺尽灼被沈未饶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惹怒了,他用力掐上女人的脖颈,“是黎寞寒,还是陆饲霖,还是说那个要死了的祁京烛!” 沈未饶忽略了前面两个名字,她不记得他两个是谁,在听到贺尽灼说祁京烛时,女人憋红着小脸,哑着声道:“闭嘴!阿烛他不会死!” “咔!” 贺尽灼放在沈未饶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他恨的双仁也在发红。 “沈未饶,你在为其他男人说话?!” “我有且仅有阿烛一个男人……”沈未饶说这话时,竟然没有半点自信心,这一刻,她总是有种心里有过另一个人的感觉,嘴中说什么话,想的都是另一个男人,看不清脸,听不清声音的男人,“是他拉我走出低谷期,是他给了我生存的希望,也是他让我不再那么的害怕与外界相处。” 她明明形容的是祁京烛,但总是有个模糊的人影,风一般掠过,那个身影,使沈未饶的五脏六腑都痛到无力。 贺尽灼要气坏了,她居然说,有且仅有祁京烛,那他算什么,两年的婚姻,十年的陪伴,说忘记就忘记了! 没有他的允许,沈未饶不能爱上别人! 不能!不可以!不配! 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女人被他压住动弹不得…… 一夜旖旎,情难入骨…… …… 外面太阳升起,沈未饶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沈未饶的瞳仁上。 身边男人不见了踪影。 他们昨晚好像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沈未饶还记得她昨天哭了。 她被别的男人碰了,不干净了,他会不会嫌弃…… 沈未饶想死的念头又浮现脑海,但不能死,还有沈默安、殷珞渝、她的宝贝儿子和为了护着她搭进去半条命的祁京烛,她生命中这几个重要的人都在等她,绝对不能寻短见。 沈未饶这种想法很快被劝退了。 她抬头,正看到卧室门没关,正好去看看祁京烛。 沈未饶忍者身上的酸楚感,扶着墙,慢慢的移到了客厅,印象中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又很容易能说从卧室走到客厅就从卧室走到客厅了。 沈未饶没有看到坐在欧式沙发上的贺尽灼,手放在客厅的玻璃门的把手时,有冰冷的嗓音在很远的北方飘入她的耳朵。 “去哪里?” 沈未饶的上半身僵住了,手似乎被强力胶固定在了门把手上,她紧张又恐惧到双腿发抖,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缓缓走进沈未饶,沈未饶的腿在男人的一点点逼近下,抖得愈发的厉害。 沈未饶打心底的怕,就算是失忆之后。 沈未饶明显感受到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后,身体内游走的细胞,也静止了,世界也安静了。 “沈未饶,我在问你话。” 沈未饶咽了咽口水,腿和手指尖,都在颤抖,连带着声线也跟着发颤,“我……我去医院……看……看朋友……” 她不受控的磕巴,她想一定是他的性别,所以她才有强烈的抵触与害怕。 “看朋友?”贺尽灼眉眼间盖了层霜,“祁京烛?” 沈未饶不点头,也不摇头,贺尽灼捏住她的脸蛋,伏在她的耳侧,轻轻低语,话如阎王索命,“不说行,沈未饶,你的小情人,好日子要到头了。” “你要做什么?!”沈未饶的眼底带着一缕诧异。 贺尽灼笑的轻蔑,“做什么?沈大小姐,你忘记了,没关系,我会替你一点一点的,好好回忆起来,我说过的话,你做过的事。” 沈未饶急着问:“你什么意思?!” 贺尽灼没再回沈未饶,掏出手机,拨出了符昼的电话。 “符昼,备车,去医院。” …… 沈未饶起初很想来医院看祁京烛,被贺尽灼强行拉来的时候,她又不想上去了。 “下车。”男人命令道。 沈未饶不想,男人咂舌,使用蛮力,将沈未饶在车上拖下! 衣服的袖子,剌破了个大口子,沈未饶顾不上这些。 贺尽灼拖着她,在周围人不善的目光下,进了电梯。 第115章 若真的欠你一条命 就算进电梯,男人也仅仅是让她站起来,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电梯内,只有他们和符昼三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符昼呼吸也是很谨慎的,气氛诡异的很。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符昼解放了。 “四爷,祁少病房在这边。”符昼给贺尽灼和沈未饶开路。 沈未饶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祁京烛的病房。 她不敢进去,贺尽灼在她身后推开门。 沈未饶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沉睡的祁京烛。 是她害的他成了这样。 祁京烛出事仿佛就在一秒之前,上一秒还在和她笑着说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下一秒被面包车撞了出去,带着呼吸机,躺在医院的病房。 病房内陪同的家属听见门外有动静转头去看,一看是贺尽灼,他紧忙放下手中的橙子,去与贺尽灼握手。 贺尽灼看向他伸出来的手,没搭理,他尴尬的搓搓手。 长辈和晚辈点头哈腰,传到外面,得被人当做笑柄,但笑柄也没有生命重要,贺尽灼,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物。 “贺少怎么有时间过来看犬子?” “有人非要来看他。” 贺尽灼不提,祁向寅还真没看到沈未饶,方才还毕恭毕敬的祁向寅,在看到沈未饶的半秒内,变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叔叔,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还在气头上……我……我”沈未饶的词汇量不大,加上过去的阴影导致他一和生人说话就磕巴,磕巴了好半天,她的嘴中蹦出了“对不起”几个字。 沈未饶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听的话了。 祁向寅并不领沈未饶的情,“对不起有用?是你害的我健健康康,从小到大没有住过一次院的儿子,一动不动躺在这里的?!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能唤醒我儿子吗!” “叔叔我……” “什么也不用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小烛醒来,一定也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可是叔叔,阿烛他……” 话说到一半,被祁向寅的质疑声打断:“阿烛?你在喊我儿子?” 沈未饶的怯懦的微微点头。 “沈小姐,你怎么张得开嘴,这么称呼我儿子?” 贺尽灼择了个角落坐,他翘着二郎腿,很是优雅的看现场的好戏。 沈未饶手握着衣摆,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弹出,话语被一团棉花堵在了喉间,咽不下,吐不出。 “你走,以后别来打扰我儿子了。” 祁向寅把沈未饶往门口推,他也不怕会不会得罪贺尽灼了。 “贺少,这位沈小姐是您带来的,麻烦您将她再带走,我也知道您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您放心往后,等小烛醒来,我绝不会允许小烛和她有任何往来,若贺少不放心,我可以带我们一家移民国外。” 祁向寅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要替祁京烛断绝他和沈未饶的关系。 沈未饶显然是不乐意的,祁京烛已经成为了和殷珞瑜一样对她很重要的人了,忽然间失去如此重要之人,她心理压力承受不住。 “叔叔,我可以少出现在阿……祁先生面前,但晚辈恳求您,不要断绝我和他的来往。”沈未饶意识到喊错了名字,又及时改正了。 祁向寅扫了沈未饶一眼,冷哼道:“哼,不断绝你和小烛的来往,给你留第二次害小烛的机会吗?” “叔叔我……” “贺少。”祁向寅不想听沈未饶再说下去,“医生特意嘱咐过,小烛住院时,不能有太杂的声音。” 他话中暗示的意思明显极了,再傻的人,也能一听便懂。 祁向寅都这么说了,沈未饶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待下去了,还是等祁京烛醒来,偷偷来看他,她不信现在看不了,以后还看不了。 “打扰祁老先生了。” 贺尽灼关上了病房的门。 祁京烛和沈未饶看似隔了一扇门,实际上是隔了一条银河线。 …… 沈未饶出了祁京烛的病房,魂不守舍的,贺尽灼嘲讽般威胁道:“沈大小姐,我说过的,我会让你身边一切对你好的人,变得人狗不如。“ “是你干的?”沈未饶含泪,僵硬的转头。 祁京烛出车祸的事不是他干的,他听说撞向祁京烛的车原本是朝沈未饶开过去的,这件事情的原因,和撞他们的人,有关部门还在调查中。 但祁京烛这样,是贺尽灼想过的事。 “是我干的又怎样?” 沈未饶的视野被阴霾掩盖住了,她被贺尽灼的这番话,逼到发疯,“我和你无冤无仇,他也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他!” “我和他真的欠了你什么,我和你道歉,我磕头和你道歉,你放过他,放过他……”沈未饶卑微的抽泣着,两只腿,微微弯曲,直至落地! 贺尽灼蓝黑色的瞳仁,骤然紧缩!她为了其他男人在给他低声下贱的认错?! 贺尽灼的火气,彻底压不住了,他讥笑出声,俯身扯住沈未饶的长发! “凭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凭什么?” 拽头发是最痛的了,贺尽灼用了很大的力气,拽着她的头发,扯着她的头皮,疼的她的生理性眼泪被逼出来了。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凭什么这么对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凭你欠我一条命!” 凭你欠我一条命,沈未饶算遍了她欠贺尽灼的一切可能,唯独没有算到,欠了他一条命。 可是,命是她欠的,受罪的为什么要是祁京烛。 沈未饶很怕,为了祁京烛,她在勇敢的和贺尽灼对峙,“倘若我真的像你而言,欠你一条命,那也应该是由我来赔你,而不是将旁人也扯进来!” “沈大小姐,我先前和你说过一句话,你可能忘记了。” 贺尽灼不在乎沈未饶沙哑的嗓音,也不在乎她激动的情绪。 “什么?” 贺尽灼说的很平淡,压的沈未饶临近窒息。 男人说:“沈家小姐,不得善终,我要你活在对和你好的人的愧疚下,过一辈子。” 第116章 恐怕让沈大小姐失望了 沈未饶笑的花枝乱颤,却有眼泪在眼角没出息的滑出,双肩也在上下颤抖着, 她被定义了杀人犯的罪名,也牵连到了周围与她亲近的人,她现今不记得过往的事,男人都这般对待她,可想而知,失忆前呢。 过的生活会不会猪狗不如。 沈未饶低着头,贺尽灼只能听到她自嘲的笑声。 “就这么好笑吗?沈未饶?” ”哈哈哈哈。“沈未饶红着眼笑着抬头,眼泪流了一脸,“好笑啊,怎么不好笑,你凭一己私欲,毁掉了阿烛的前程。” 沈未饶的替别人说话,令贺尽灼心痛了一瞬,她以前明明是那般的爱他。 爱之入骨,情不自知。 “沈未饶,你……” 贺尽灼尽力不去把沈未饶说的话当回事,他不想听到沈未饶嘴中说出其他男人的好,他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女人却总不如他的愿,偏要和他犟嘴。 “贺先生,你该庆幸我现在记不得往事了,倘若我记起来了,你带给我的,我会加倍俸还!” “加倍俸还?”贺尽灼话中讥讽的韵味,朝着沈未饶铺天盖地的袭来,“凭你?不自量力。” 男人捏住她消瘦的小尖下巴,力道前所未有的轻柔,“沈未饶,你若真的能加倍俸还,就不会次次落到我手中了。”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这场游戏,没有结束,我不会承认自己输!” 贺尽灼嗤笑出声。 沈未饶的说辞,无非是螳臂挡车,出乖弄丑。 “是吗?沈大小姐,游戏开始和结束的掌握权,皆在我手中,你的输赢也在我手中,别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沈未饶,你不配的。” “我配不配并不是你说了算!” “那恐怕让沈大小姐失望了。” 贺尽灼拿掉捏着沈未饶下巴的手,将漏了点缝隙的车窗玻璃,摇了上去,符昼在前面开车,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将后驾驶的挡板升了起来。 没一会儿,车后座,传来了难以形容的动静,符昼懂事的把车内的音乐调到了最大声。 …… 许久过去了,后驾驶室的声音消失了,车子也渐渐放缓,停了下来。 沈未饶的身上几乎都是贺尽灼的战绩,她全身上下,也就一个外套还称得上完整,剩下的衣服,被男人扯成了几块破布。 好在外套够长,能遮住该遮的地方。 沈未饶趁贺尽灼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西装外套,想要在车门的另一边逃走。 贺尽灼的后脑勺好像长了双眼睛一样,也似乎可以触及到沈未饶的内心世界,能一眼看出女人的意图,不紧不慢的说:“沈未饶,你该逃的,你有机会逃的,你没有把握住,现在机会已经没有了。” 沈未饶背对着贺尽灼,手掌用力攥着车座上的定制款灰色硅胶垫,她极力隐忍着喉咙中的哽咽。 “贺先生,我着实记不起以往的事,也没有想过要逃跑。”沈未饶记不得,又很熟悉,很多场景,很多话似曾相识。 “没有想过逃跑?”贺尽灼重复着沈未饶嘴里吐出的话,听在他耳中,像闹了场世界级大的笑谈。 “逃跑是逃离熟悉之人的魔爪,我不记得我的世界出现过你这个人,故而谈不上逃跑。” 我不记得我的世界出现过你这个人。 沈未饶的这句话,字字比作刀刃,捅穿贺尽灼的耳膜,五脏六腑也痛的惊厥,他用力摁压着胸口,迟迟未能缓过劲来。 贺尽灼一点也不希望沈未饶忘记他,哪怕是恨他也好,爱他也罢,他想让沈未饶的心中,眼中,脑海中,心中,除去他,容不下任何男人。 他的心理程度在逐渐扭曲。 下车,关车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沈未饶借机要逃,贺尽灼下令:“符昼,锁车。” 车子被符昼锁住了,沈未饶一个人被男人锁在了密不透风的车内,车停在了地下车库,车库里伸手不见五指。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沈未饶用力的拍打车窗玻璃,目睹着男人渐渐走远,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恐慌感又萦绕到了沈未饶周身,她锁在车后座的最角落,紧紧环抱着自己,瞳孔中惊恐万状,此时无人给她安全感,那她自己给自己安全感。 …… 沈未饶在贺尽灼家的私人车库,待了一夜,一夜没睡,脸色白的可怕。 这一宿,她没想多久能出去,也没有想曾经与贺尽灼发生过什么必须相恨相杀的事,则是在想,祁京烛多久能醒。 那天沈未饶亲眼目睹了祁京烛被撞的好严重,头先落地地,沈未饶怕,怕祁京烛也像她一样,记不得以前的事,记不得生命中有过她的存在。 她真的很想和祁京烛在一起,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沈未饶已经将祁京烛当做了人生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那一天,分明就差那么一会儿,他们就可以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牵手,却遭遇了突发情况。 沈未饶想去看看祁京烛,但也只能想想,祁京烛的父亲,不让沈未饶靠近祁京烛,要她离祁京烛远远的。 即使没有祁向寅从中阻拦两人见面,沈未饶也得经过贺尽灼的同意,才能自由出入北桐安港,现在别说北桐安港了,连在贺尽灼的车里面出去,都是个很困难的事。 …… 贺尽灼在客厅吃完早饭,不慌不忙的擦着嘴角,他想,关了这一晚,那个女人,总该懂事了。 “符昼,去看看,我们沈大小姐,还活着吗。”贺尽灼拿起搭在沙发背的外套,穿好,吩咐道。 “是,四爷。” 符昼为贺尽灼打开客厅的门,从楼上到地下车库有个很近的小路,贺尽灼平时不走那条路,很脏。 今日莫名的走起了通往车库的小道,他在担心沈未饶经过这一晚,会不会受不了。 意识到自己在心疼沈未饶,他扭了下手臂,这种想法才在脑海中挥去。 车库白天黑天都是很黑的,需要打着手电筒才能看清楚路,符昼的口袋装了小手电,他打开后,车库有了一丝光芒。 第117章 救活她的前提 手电筒开了强光,直直照向坐在贺尽灼的蓝色柯尼塞格里的沈未饶,沈未饶条件反射性的,举起胳膊,挡住刺眼的光芒。 黑暗中瞬间亮起的手电筒的灯光,让沈未饶有了喘息的机会,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了一晚,精神也有些涣散,视线更是模糊不清,前面有人逆光而来,她看不清来者的脸,只将那人当做了一时的救星。 贺尽灼在沈未饶晕倒的前一秒,大步上前,接住了她,避免了她的头磕到车门上。 “符昼,给许铎打电话,让他过来。” 男人打横抱起沈未饶,往北桐安港走,两个多月未见,沈未饶还是和以前一样瘦,抱起来没有什么感觉,和拿了个羽毛似的轻。 符昼跟在贺尽灼后面联系许铎。 贺尽灼不是不愿送沈未饶去医院,而是祁京烛也在那里,他怕沈未饶醒来的第一件事,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先偷偷摸摸的去看祁京烛。 …… 贺尽灼抱着沈未饶上了楼,轻柔的将沈未饶放到了主卧室,给她盖好了被子,沈未饶的眉心紧皱着,贺尽灼替她抚平,一切动作,都像是热恋期的情侣,怕太大的动静吵醒自己心爱的人。 放在贺尽灼这里却不是,他不过是不想沈未饶醒的那么快。 贺尽灼出了卧室,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他不肯承认沈未饶是晕倒了,就是纯粹认为成是太累睡着了,倒水的时候,水漾出了杯口,他都不曾察觉,还是符昼提醒的他。 “四爷,水洒出来了。” 贺尽灼这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问:“许铎说多久过来了吗?” “回四爷,许医生称十五分钟后就到。” “嗯,知道了。”贺尽灼端起玻璃杯子,倒出多余的水,喝了一大口,又倒了一杯。 喝喝倒倒,反反复复。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符昼去开门。 许铎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口,他还没看开门的是谁,就不满的抱怨,“你和尊大佛有个叼屁区别,你直接躺床上,装瘫痪,雇佣我当你的私人医生得了。” “许医生,您在说什么?”符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许铎这才意识到抱怨错人了,他灵机一转,问道:“你今天怎么在这,这个时间段,你不是该在公司替你家老大整理公司上上下下的业务吗?” “许医生,我也是人。”符昼无奈。 许铎尬笑,拍拍他的肩,贺尽灼吩咐他先回公司,处理该处理的事物。 …… 符昼离开过后,许铎又往外扒头,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符昼的的确确的离开了。 “说,叫我过来干嘛?又哪里不好受。” “不是我。” “不是你?”许铎非常讶异,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他左看右看,觉得细极思恐,“不是你还能是谁,不会是鬼?” “去你丫的。”贺尽灼笑着骂他,“不是我,也不是鬼,是沈未饶。” “沈未饶?!你他妈的又把沈未饶弄来了,大哥,再深的深仇大恨,也该在沈未饶毫不犹豫在楼上跳下的那一刻,一笔勾销了?” 许铎险些跳起来,贺尽灼作为戏中人不懂其中的某些道理,他一个看戏的,很轻易能看出这场戏究竟谁对谁错。 许铎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贺尽灼的火气蹭蹭的长,他的眼睛里有隐藏不了的恨与不明显的爱。 “一笔勾销?我和沈未饶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不了,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沈未饶就别想有一天的好日子过,那两个月,是我给予沈未饶最大的期限!” 许铎无话可说,他万般无奈,劝贺尽灼不止劝了一次,次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干脆不劝了,毕竟这是贺尽灼与沈未饶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劝也不好劝。 假如能劝通贺尽灼,早就劝通了,或者不需要劝。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但该嘱咐的还是得嘱咐,别到了最后,人真的完全消失不见了,比谁也难受。 许铎坐在床边,给沈未饶诊脉,他在沈未饶的脉搏出摸索着。 忽然停下,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熟睡的沈未饶。 她怎么缺了半颗肾。 “怎么了?”贺尽灼见他停下诊脉的动作,焦急的问。 “没事。”许铎隐瞒住了贺尽灼,没给他说实话。 贺尽灼看出了许铎的异常,他问:“到底怎么了?你直说,别娘娘门门的”。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沈未饶最长还有半年时间吗?”许铎在给沈未饶诊断出她缺了半颗肾后,也没有心思和贺尽灼斗嘴。 “记得。”贺尽灼貌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原本还有三个月,沈未饶才会死,现在……” 许铎说到一半,停下了,贺尽灼自己也没注意的着急的问:”现在怎么了,你继续说啊。” “你想让她活下去吗?”许铎换了个问法。 你想让她活下去吗? 简单的问题,难住了贺尽灼,他的目的就是至沈未饶于死地,当听到许铎问他想不想让沈未饶活下去时,他犹豫了。 “快些回答,再不回答,就晚了,不做保守治疗,沈未饶撑死也就只能熬过下周二,也就是,四天后。” 许铎给了贺尽灼一个致命的话语。 他颤着双手,连哭腔都有了,“我想让沈未饶活,许铎救活她,一定一定。” “救活沈未饶的前提是,以后,你不能再虐待她”许铎给贺尽灼提救活沈未饶的条件,换做平时他哪儿敢,无非是早就琢磨透了贺尽灼的心思,他有把握,贺尽灼选择沈未饶活下来,过程也许有些困难,他也坚信,“不能总把爱恨挂在嘴边,不能动不动提起沈未饶的往事,当然,离她十万八千里外更好。” “我……”贺尽灼想说他做不到,他要恨死沈未饶了,他想慢慢折磨沈未饶,他都还没有折磨够呢,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敢死! 符昼看出了他的犹豫,也把他内心的想法猜了个大概。 “快做最后的抉择。” 第118章 国外治疗 贺尽灼久久做不出选择,有两个小人在他的脑中打架,沈未饶做了那般令人作呕的行为,怎么可能轻易说原谅就原谅,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他做不到。 “再不说,就等着收死亡通知。” 许铎等不及,沈未饶的命也等不了,或许真像老人所说,彻底失去一次,才懂得珍惜。 贺尽灼在听到许铎说出等着收死亡通知书时,瞬间心慌了,先答应许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好,只要你让沈未饶长命百岁,我会离她远远的。” “行。”许铎这下放心的去救活沈未饶了,他“但需要把她送去国外,国内的医疗措施还没有发达到能完全使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恢复健康。” “多久?”贺尽灼问。 “不清楚,没有准确时间限制。”许铎也没法给贺尽灼打包票,沈未饶能不能活下去,还得看沈未饶自己了。 沈未饶自己不愿意醒来,即便是再好的医疗措施,也是无用功。 “那什么时候去?”贺尽灼也想跟着去,他不愿意沈未饶在他手中溜走。 许铎给了贺尽灼一个时间,“越快越好,你应下来,我就立刻联系国外专治沈未饶身上有的疾病顶级专家,来为沈未饶治疗,行不行?” 贺尽灼的心里再有千万个不愿意,事关沈未饶的命,他也应下了。 “可以。” …… 许铎得到贺尽灼的同意,随即联系了y国的顶级医院的顶级医生专家,当天下午,许铎在和国内的医院请了假,给贺尽灼借了私人飞机,又给傅衢打了电话。 傅衢是航空学校毕业的,开过飞机的,不过后来无所事事,再也没碰过飞机,具体原因,许多不清楚。 坐别人开的飞机许铎不放心,好兄弟当机长,他把命搭进去都乐意。 许铎给傅衢打电话时,傅衢正在眼科医院陪小女友看眼睛,四年前他开飞机带乘客去h州,飞到半空遭遇了恶劣气候,飞机不受控的直线下落,14名乘客,五名乘务员,一名乘务长一名机长,无一生还,唯独身为副机长的傅衢,幸运的活了下来,也失去了双眼,是于袅将自己的视网膜无偿给了他。 傅衢在不知道是于袅把眼角膜给他的那段时间,一直泡妞,好不快活,自从得知了眼里面的眼角膜是于袅的后,他对于袅好到不求回报,也改了身上养成的坏毛病。 傅衢觉得,之前自己瞎的不是眼,是心,放着这么好的女朋友不要,非要去酒找那种陪酒女,想想以前做的事,他就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摊上于袅,简直是他集了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许铎给他打了好几遍,他才听到手机响了, 傅衢摸上于袅的肩膀“袅袅,我接个电话。” 于袅拍拍傅衢宽厚的大掌,抿嘴笑着说,“好,快去快回。” 傅衢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这是他们的约定,离开对方身边前,要在额头吻一口。 …… 傅衢没有出问诊室太远,就在门口,他要接电话时,许铎刚好把电话挂掉,他又给许铎打了回去。 电话接通后他问:“什么事?” “这几天有事吗?”许铎没有直接说,先兜了个圈子。 “什么事,视情况而定。” “这几天送人去国外医院治疗,想着让你开着老贺私人飞机去。” 傅衢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许铎让他开飞机,自从经历了四年前那年的事,他心里有了阴影,别说开飞机了,他看到飞机都能想起四年前飞机坠毁的事。 “我很久没有开飞机了,不熟了。” “你之前不是破格被z国最大的航空公司录用的吗,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开了?” “不喜欢了呗。”傅衢隐瞒了几个兄弟他出过事的事,谁问他为什么弃掉自己的事业不干,他都会说不喜欢了,“但我能帮你联系我认识的机长朋友。” “行,那麻烦你了。”许铎随即答应了。 “好兄弟还客气呢。” 傅衢挂了电话直接给许铎联系了个飞机开的很好的同事。 他同事答应的很痛快,一句话的事,全办了。 …… 一切准备好过后,许铎带着沈未饶踏上了去y国的路程,去y国最少也得三天,去医院还要用半天,刚坐飞机,不给沈未饶做治疗,等到了,更难救回来了。 坐飞机的一路,许铎都在给沈未饶做紧急治疗。 到了y国,他还没下飞机,透过舷窗放眼望去,远方走来一帮穿白大褂的人,前面带头的是个身高足有173,扎着慵懒风低丸子,柳叶眉金发碧眼的女人。 许铎说的顶级专家,就是她。 他下了飞机,就给女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女人也回了他一个拥抱,“好久不见,亲爱的。” y国的社交礼仪讲的就是亲密无间。 “好久不见,ta小姐又漂亮了。” “许医生也是成为了风流倜傥的君子了。”ta说着一嘴拗口的中文。 许铎笑道:“ta小姐的中文有进步了,也学会用成语了。” “那必须的,不是还得去z国当你的合作伙伴吗?”ta说笑似的道出了心里话,她在好久前就想去z国工作了。 两个人叙着旧,后面的医生们把沈未饶在飞机上抬了下来,许铎给沈未饶做了一路医疗措施的原因,沈未饶还吊着一口气。 ta看了眼躺在担架上的沈未饶,挑眉问,“你朋友?” “no,她是我的一个普通病人罢了。”许铎没有给ta说实话,他觉得说不说也没必要,和治病就医也没什么关联。 ta也没再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则是领着他们,去了y国最顶端的医院。 在路上,ta和许铎聊了很多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到了医院,ta立即给沈未饶安排了手术。 国内外两位最顶级的年轻医生亲自操刀,这场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外面的天都要亮了,虽说中间有几次沈未饶的心脏骤停了,但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沈未饶的心跳奇迹般的恢复了,两个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好像合作了十几年一样。 第119章 下葬 手术结束后,两个人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ta小姐的医疗手段又进步了许多。” “哪有许医生进步的多。” 许铎和ta互夸完,相视,捧腹笑了。 …… 沈未饶去国外住院的四个月后,许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给沈未饶开假死证明,把她送回国,做保守治疗。 贺尽灼在国内公司等的焦头烂额的,开会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手机看,以至于好几次公司里的股东向他提意见,他都是很敷衍的说,“好,你们看着办。” 他以前开会从来不这样,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谁的提议,今天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尽灼盼着许铎给他传来好消息,他已经盼了四个月了。 这盼盼那盼盼,终于等来了许铎的电话,他看到直接就摁了接听键。 “喂,许铎,沈未饶怎么样?”他一开口,就带着慌张。 许铎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他在酝酿怎么给贺尽灼撒这个谎。 许铎的沉默,使贺尽灼的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他连音色都在发颤的问:“沈未饶是不是出事了?” “嗯……老贺,我要和你说件事,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许铎借着贺尽灼问出来的机会,说道。 “好。” “我们没能把沈未饶救回来,她求死的执念太深了。” 贺尽灼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在许铎嘴中听到沈未饶没救活的消息时,他的世界天崩地裂。 但是再想想,许铎带沈未饶出国治疗已过四个月了,一场手术做了四个月吗?他不是傻子。 “你们出国已有四个月了,治了四个月,沈未饶才死掉的吗?还是说,她很久前就不行了,不过,你现在才告诉我?” 许铎料到了贺尽灼的怀疑,提前做了功课,找好了理由。 “手术很成功,救回来了,但在那四个月里,沈未饶没有醒来的迹象,早晨突然接到这边医生的电话,说沈未饶的脑死亡,心脏也停了,我得到消息,立刻给你打了电话。” 贺尽灼万万没想到,他盼了许铎的电话,盼了四个月,盼来的不是喜讯是噩耗。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很厉害,冰凉的泪水在男人的眼眶中悄无声息的流出,活了二十六年,他还是第一次流眼泪。 第一次流眼泪,竟然是因为恨之入骨的女人。 他迟迟没有讲话,许铎喂了好几声,“喂,贺尽灼,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贺尽灼再开口说话时,声音明显染了哭腔。 “老贺,你不会哭了?”许铎以为给贺尽灼说了这个消息,他顶多是毫不在意,或者发个脾气,他是一点也没想到,贺尽灼会哭,这放到几十年后,都得是个超顶的新闻。 许铎不说贺尽灼还没有感受出来流了满脸的泪水,许铎说了后,贺尽灼感觉到了脸上传来冰冷的凉气,他抹了把脸,脸上的泪抹到了手上。 他也没想到会哭,他恨沈未饶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哭,他不承认自己哭是因为沈未饶。 “可能是想到了忧笙被宣告死亡的时候。” 贺尽灼说的很没有底气,许铎看破不说破,贺尽灼哭是因为沈未饶的死还是因为想起了叶忧笙的死,只有贺尽灼自己最清楚。 “哦,这样啊,下午我将沈未饶的”尸体“运回国,贺家起码领养过沈未饶一段时间,你也是和她有过一段婚姻的人,沈未饶的后事,全权交给你打理了。 贺尽灼在走神之时,应下了许铎的要求。 …… 沈未饶的“尸体”在贺尽灼从许铎嘴中得知她死了的噩耗时的第三天,被许铎在国外运回来了。 他早早的就去了机场等候,这三天,他夜不能寐,不敢相信,沈未饶真的死了,他想自己确定。 毕竟,沈未饶曾出演了一场假死的好戏,耍的他团团转。 许铎带回来的尸体是和沈未饶身形、发型近乎相似,也是差不多时间死亡的一个。 贺尽灼上前要去掀开盖在沈未饶“尸体”上的白布,被许铎拦下。 “别掀,不好,让她安安稳稳的走。” 贺尽灼的大掌停在白布上,一停便是一个钟头。 这次沈未饶是真的死了,不是假的,不会有人骗他沈未饶假死了,在沈未饶真的死了的时候,贺尽灼又想听到沈未饶假死的消息。 但听到沈未饶死亡的消息是假的时,他气的像被点了火的酒精被把握好度,一点便炸。 他另一只手攥着拳,手背青筋显而易见, 生气与悲痛相互交织。 沈未饶死,他应该高兴的,当一滴泪水滴到了白布上时,他也在想,是喜极而泣,他不会成为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是被沈未饶牵着走的。 …… 沈未饶下葬这天,下了大雨,祁京烛很久醒来了,现在恢复的很好,他也得到了沈未饶没了的消息,鞋子都没有穿好,顶着大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沈未饶的灵堂。 祁京烛到了看到贺尽灼冒着雨,捧着沈未饶的遗照,符昼在旁边给他打伞,他的手护着沈未饶的遗照,不让她被雨淋到。 男人大步上前,一拳挥到贺尽灼的脸上! 怒骂道:“他妈的,沈未饶和我在一起时还好好的,到你这怎么就死了?!” 贺尽灼找不到好借口,任凭祁京烛的雨点般的骂骂咧咧。 突如其来的动作,谁也没有预想到。 祁京烛感觉这个时候骂贺尽灼不好,他一把抢过沈未饶的遗照,抱着沈未饶的遗照,走到了灵堂。 他第一次用心去爱的女孩,结局是这样的。 下葬时,是祁京烛,贺尽灼,殷珞渝,黎寞寒一块下的,起初他们都不让贺尽灼参与,但这个时间,打起来也不好,就任贺尽灼去了。 …… 给沈未饶下完葬,贺尽灼说还想在沈未饶坟前多待会儿,谁也不同意。 殷珞瑜眼中含泪的质问他:“你能不能离小饶远些,她都被你害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贺尽灼极力解释,一字说不出。 第120章 带着你主子滚出小饶的灵堂前 贺尽灼似乎被全世界排挤了,周围的人都在指点着他,是他害的沈未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小盒子。 他从来没想过真的让沈未饶死的,他就是给她一个惩罚,她怎么就死了…… 雨水与眼泪融合滴落在地面,地上的雨水泛起波纹。 “符特助,带着你主子滚出小饶的灵堂前。” 他一直待在这,引起了殷珞渝的不瞒,她压着哭声,驱赶贺尽灼。 贺尽灼抬起沉重的步伐,他有一堆话要说,嘴却像被使了法术,一字吐不出来,这里没人欢迎他,走时,没有一个人目送他。 …… 贺尽灼走后,祁京烛也没有做过多的逗留,祁向寅不让他和沈未饶有来往,祁向寅警告过他,他如果与沈未饶再有来往,会带他移民国外一辈子不得与沈未饶相见,并且不会放过沈未饶。 祁京烛不想让沈未饶受伤害,他太爱她了,她的手指擦破点皮,他都要心疼好多天。他也不想和沈未饶永生不见,他舍不得。 因故只能拜托祁盈拖住祁向寅,他冒着大雨,偷偷的来了。 再来之前,殷珞渝曾给其发过短信,让他同她们演一场沈未饶假死的戏码。他考虑都没考虑的答应了。 都知道了沈未饶假死的事,唯独贺尽灼被蒙在了鼓里,这场戏,他们演的惊心动魄,生怕有一丝漏洞也逃不过贺尽灼的法眼。 他们今天哭的是假的沈未饶,真的沈未饶实则还在y国做康复治疗。 殷珞渝他们说想去看看沈未饶,被许铎制止了。 …… 沈未饶假死的这些日子,贺尽灼日日夜夜泡在lose deon买醉,把许铎的嘱咐全部遗忘了,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灌进肚子里,季宪诏也是刚得知沈未饶死亡的消息没多久,两个兄弟,做着伴的饮酒买醉。 没人阻拦他们,任凭两个人把一瓶烈酒喝完,又要破一杯烈酒,陆饲霖看不下去的打掉贺尽灼伸向酒瓶的手。 “沈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在这借酒消愁,沈小姐就能死而复活吗?!” 贺尽灼无话可说,沈未饶已经死了,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一个死人复活。 “我不知道她就这么死了……” “这么死了?”陆饲霖一个柔性子也能被贺尽灼变成火山,瞬间爆发,“你还想让沈小姐怎么死?是非要把她逼到一定的绝境?我们先前就见识过你折磨沈小姐的手段,我只能称上一句佩服,放眼三座城市,谁能比的上你贺尽灼虐妻的手段深。” “我……”贺尽灼被陆饲霖堵得哑口无言,换做平时,他哪里会给陆饲霖教训他的机会。 “你现在就算把这里所有的酒喝完呢,沈小姐该回不来还是回不来!”陆饲霖太为沈未饶感到不公平了,他愤怒到了极点。 贺尽灼抱着头,很是痛苦的听着陆饲霖一句又一句的说着打击他的话。 可能酒意上头,陆饲霖说的话,他有很多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只觉得视野很模糊,似乎有个人影在远方等着他过去…… 他伸手抓向那个人影,在他快要触及到时,人影化作泡沫,一夕之间,不见踪影! 头也在嗡嗡作响,转瞬之间,他的世界一片模糊…… …… 贺尽灼在浑浑噩噩中苏醒,沈未饶死了足有六个多月,这六个月,贺尽灼每天醒来,都要像符昼确认一遍,沈未饶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发自内心的盼望会像一年之前一样,盼到的是沈未饶假死的好消息,每日盼,每日盼不到想要的结果。 今日,符昼没在他身侧。 贺尽灼躺在床上,双目空洞的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外面的有敲门声响起,他一声也没有听见。 外面敲门的符昼直接慌了,他在原地转着圈,碎碎念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老大会不会喝酒喝死了啊……怎么办,怎么办。老大贺死了,贺氏亿万财产谁来继承……” 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正要继续敲下去,门在里面打开了,他吓的连连往后退,看到开门之人氏语出惊人的问道:“四爷,您没死啊?” “盼着老子死呢?”贺尽灼由衷的想笑,又气又笑,他就是昏迷了,他的好特助,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不是问他的身体有没有大碍,则是盼着他有没有死。 符昼见贺尽灼没事,悬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下来了,“属下敲门已有一段时间,见您一直没有动静,未来开门,也没出声,便斗胆认为您……”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再说下去,再说下去,着实是冒犯了。 “让你担心了。”贺尽灼欣慰的拍拍符昼的肩膀,问,“这么急匆匆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公司出现了内奸,您不在的日子里,全公司上下一片混乱,初瑶小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控制不住大全。”符昼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禀报给贺尽灼。 贺初瑶在贺尽灼浑浑噩噩的日子内,一边顾及着学业,一边避免贺氏公司落入小人之手,她也是为了给贺尽灼证明,自己并不是一心只知道玩的娇气包,她也是有用的,今日实在是办不了了,她才让符昼去找贺尽灼的。 “初瑶这不是胡闹?!公司一群老狐狸,她一个从未接触过社会的小丫头,能担起什么大任!她一个学生好好在学校上学,不给我惹事生非,我就谢天谢地了。”贺尽灼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穿好,整理好着装,怒斥着。 听符昼说公司出了内奸还没有生气,就把他们当做随意碾压的蝼蚁,听符昼说贺初瑶不顾学业的来替他料理公司,他的火气瞬间就来了。 贺初瑶这么做,身为哥哥,贺尽灼也很高兴,起码证明她长大了,以后他真的出了大事,也不会担心贺氏会出多大的乱子。 他更是了解贺初瑶这个做妹妹的,总是好心办错事,恐怕公司本来没乱,她一参与,别说公司会乱了,整个江北也失去安宁之日。 第121章 她回来了 但现在贺初瑶应该以学业为主,而不是逞一时之快,误一生之途。 所以,凡是都得从最底层锻炼,才可真正的在他出事时,担起贺氏的半边天。 他的嘴上在数落贺初瑶,心里面还是会为妹妹的长大感到开心。 “想必初瑶小姐也是想提前熟悉公司,趁这次机会锻炼一二。”“ 符昼打开车门为贺初瑶说话,那可是贺家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娇气包大小姐。 “哼,锻炼?”贺尽灼坐进车里,冷哼道,“毕业后,有的是她锻炼的。” 符昼在内心深深叹了口气,曾经的老大,终于回来了。 …… 二十分钟后到了公司,贺尽灼穿着一身袭黑色风衣现身公司会议室,微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吹起了他的衣摆,就算不说话强大的气场也令人心生畏惧。 “听说现今老子还没死,就有人妄想让贺氏变天?” 他一开口,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有想私自偷走公司机密的人也心虚的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去看贺尽灼的眼睛。 “哥哥,你可算来了”贺初瑶听到贺尽灼的声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她面对这群老狐狸,都要愁死了。 贺尽灼觉得贺初瑶在这碍事,将她挡到身后,命令符昼,“符昼,带初瑶离开。” 符昼带贺初瑶去了贺尽灼的办公室,让她自己在这呆着,贺初瑶也累了,老老实实的坐在贺尽灼的老板椅上,美滋滋的追剧。 贺初瑶被符昼带走后,贺尽灼撩起风衣的衣摆,坐到会议室的主座,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叠,盛有一番帝王气势。 “贺总再不来,公司要出大乱子了。”一名半白头发,微胖的中年男人大胆的抱怨。 贺尽灼的双手交叉着,慵懒的掀起眼皮,问,“哦?看来周董是知道一些内情了?” 周董开了个头,又有股东大胆的开口,“贺总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看管公司,不就是会出大乱子。” “是吗?赵董在怀疑我妹妹没法担起公司的重任?”贺尽灼不以为意的挑眉,将他说的话当成笑话来看待,他的妹妹,只允许他来说,别人斗胆说一句贺初瑶的不好,就是对他的大不敬! 其余的股东眼看周董和赵董弱下阵来,也没话说了。 贺尽灼打心底的瞧不起他们,一群老狐狸,也只敢在他背后说坏话,到了他面前,还不是都成了不敢露面的老鼠。 “听我的特助说,公司出了内奸,我不想自己揪出来,最好有人自己承认,各位懂事应该清楚我的为人,自己承认和被我揪出,得到的后果,可不一样。” 他威胁的意味明显,背叛他的人,双腿因心虚而发抖,额头也冒出了虚汗。 “你说呢?方董?”贺尽灼随便点了个人,使众人的心脏都如小鹿乱撞。 被他点到的方董,手掌心都湿了,后背冷汗直冒,公司的股东哪一个不比贺尽灼的年龄大,哪一个不如贺尽灼步入社会的时间长,今日竟然能被他唬到。 “贺……贺总说的对。”方董埋怨也只敢在心底,贺尽灼的狠厉,没人能受的了。 “哼,各位董事在意图谋反前,先认清一件事,是老子的前妻死了,不是老子死了!” 贺尽灼不再搭理他,用力拍着会议室的桌子,震慑四方,公司内背叛贺尽灼的,没背叛贺尽灼,或者预想背叛的,这一刻都提心吊胆的,各揣心事。 “既然没人愿承认背叛公司,泄露公司机密,那我只好自己查了。”贺尽灼等了半天他们自己站出来,或者指出来,没有一个人说话,“符昼,调查出公司的内奸,带到我面前,我会让他明白,瞒我的好处!” “是,四爷。” 周董等人发自肺腑的怕,怕被调查到他们头上,生命会就此结束。 …… 贺尽灼吩咐了符昼,便出了会议室去了办公室,留着几个股东不知如何是好。 贺尽灼来到办公室,贺初瑶已经睡着了,他脱下外套,盖到贺初瑶身上。 秘书小张抱着一堆文件推门而入,道:“贺总,您不在的…… 他的话没说完,贺尽灼便将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指指贺初瑶,示意他的妹妹在睡觉,不能吵到她。 小张瞬间懂了,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贺总,您不在的日子里,有很多文件需要您处理。” “我知道了,放这里。” 贺尽灼点点办公桌,小张小心翼翼的将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离开了。 他不在的时间,要处理的事还真是多,文件都要堆积成山了,男人戴上金丝框眼镜,坐到了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先大体看了下需要处理的文件。 这些日子,贺尽灼一直没静下心来过,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看了会儿文件,手机响了,他也是看累了,无聊点开手机屏幕中的微信,是腾讯新闻发来的。 封面的人很熟悉,他无意点开,眉间寒意冷了几分,手边的文件在男人手中攥的稀巴烂。 贺尽灼盯着新闻看了半天,越看越气,符昼在他旁边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阴气,跟随他多年,也怕极了。 贺尽灼攥着手边的文件,紧咬着后槽牙,她没有死了,许铎没告诉他,和她一块瞒着他。 “符昼。”贺尽灼平复心情,不让愤怒表现的过于明显。 符昼身经百战,贺尽灼叫他的时候明显的不高兴。 “去查查,沈未饶现在在哪里。” 符昼诧异,问:“沈小姐不是死了吗?” “哼,又是一场假死的戏码。”贺尽灼把手机推到符昼面前。 沈未饶的胆子真够大,三番五次刷着他玩,两次让他险些将命搭进去,还在沈未饶死的日子里,产生了愧疚,原来,一切都是他们联手演的一场戏! 像一年前,沈未饶假死。 符昼看到新闻快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不是祁先生、殷小姐和沈小姐吗?”祁京烛手里还推了个婴儿车,沈未饶亲昵的挽着祁京烛的手臂,很像对碧玉佳人。 第122章 变化的她 这个场面,刺痛贺尽灼的双眼! 她没死,她和一年前一样,耍的他团团转!祁京烛知道她没死,殷珞渝知道她没死,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死,偏偏瞒住了他! 非但没死,还多了个孩子!什么不孕不育,怀孕概率为零,都是狗屁! 贺尽灼越想越气,手边的文件在她手中攥的稀巴烂,耍了他两次,沈未饶真是有本事!有好本事!连他也敢欺骗,看来是受的罪还是少了!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处理堆如山的文件了,“符昼,限你一周时期,将沈未饶和那个孩子带到我面前。” “但是,四爷,万一那个孩子不是沈小姐的,我将其带来万一惹哭了,您可别交给属下……”符昼提心吊胆的说着,贺尽灼身边的人,也就只有符昼敢在贺尽灼面前说话不过脑子。 最关键的是,他一次恋爱也没谈过,距离上一次牵女人的手还是三岁。 贺尽灼气极反笑,“你是说我不会看孩子?” “属下不敢。”符昼立刻垂首认错。 他表面说着不敢,实则胆子大到惊人,况且,他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贺尽灼下手不知轻重,会看孩子就怪了,那张脸,不把小孩吓哭,算是贺尽灼有本事。 那小孩真来到贺尽灼身边,被他带大,早晚成为第二个贺尽灼,一个贺尽灼在这,就够符昼怕的,再来一个贺尽灼,他的日子,干脆别过了。 “嗯,对了,前些日子让你调查的盛鑫广场撞沈未饶的面包车一事,怎么样了?”贺尽灼吩咐了符昼去调查沈未饶的位置,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符昼正要去办贺尽灼交代给他的事,一听贺尽灼问这件事,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 “四爷,面包车事件和福利院事件一样,总是在快查到时,断了线索,似是有人故意而为。” “那就查是谁所为,我不信,时间久了还查不出来幕后主使。”贺尽灼始终不会轻易相信,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调查出来会难如登天。 若是符昼调查不出来,自会有人查出。 符昼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又闭,最后换成了,“是四爷。” “去,先去把沈未饶抓到我面前,面包车事件,往后说。”贺尽灼提起沈未饶就恨得牙根子痒痒。 当时他在许铎通知他沈未饶死了的时候,就该想到,她曾用假死欺骗过他,更不应该因沈未饶的死而心疼她!那般恶毒的女人,为了进入贺家不择手段害死忧笙的人,哪里配的上他的心疼! 大掌又握的更紧了,贺尽灼殊不知,自己气的不是沈未饶假死瞒住他,也不是沈未饶害死了心上人,则是因她两次假死下次万一真死,他永永远远的失去她而担心的气。 贺尽灼完全静不下心来,沈未饶真是有天大的本事,为了逃离他身边,两次都选择假死,上一次好歹还会带着沈默安,这一次干脆连血肉之亲的孪生哥哥也不管了?! 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贺尽灼想到这,忽然记起了很久前沈未饶轻如鸿毛的那句,“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我受够了你的折磨,再也不管我哥哥是死还是活。” 一旦有了这种糟糕的想法,贺尽灼的心就乱成了一团糟,他劝醒自己,怎么可能,沈未饶最看重的就是沈默安的命。 但这次她假死,没有带走沈默安一事,又很值得他考虑了。 贺尽灼因一个新闻快讯,心思一直不在公司,直到天黑,贺初瑶醒了,他都在为沈未饶假死的事而生气。 …… 这时,另一座城市的大型商场的星爸爸里,靠窗的位置,一名披着一头金黄色长卷发,身着黑色v字衣袖镂空的紧身裙的女人背对着点单台,女人身旁与对面,分别坐了位留着黑色碎盖一身运动风的男人与扎着半丸子头,穿着浅蓝色衬衣,米黄色半身裙,腿上还坐了个小男孩的女人。 她腿上坐的小男孩,眼睛是很罕见的湖泊蓝的颜色,大双眼皮,白白净净的,右边眼尾长了颗黑色的小痣,显得他小小年纪,就有了无限的魅力。 也和那个人,越来越像。 小男孩的长大,成为了某个人心中的杂念。 三个人畅谈没多久,抱着孩子的女人满是好奇的问道:“小饶,你现在记忆恢复了,也摆脱贺尽灼了,以后打算怎么办,要一直在霁临这边吗?” ”不行,我还没有完全摆脱他,我哥哥还在他手中,我总要和他相见,救出我哥哥。” 沈未饶假死的日子里,在国外,有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托人给她医好了她的兔唇,让她还原了原本的面貌,她还在国外结识了新的朋友,那个朋友在未来,也成为了让她难堪的一分子。 沈未饶谈起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就会想起沈默安,想起新溪港泥石流滑坡一事,她回来,不仅是为了沈默安,更是为了泥石流滑坡而来。 经历过多次的大难不死,她想通了,自己的清白无所谓了,但沈默安的清白与行的好事,她得在死前,为哥哥伸张正义,也替他的宝贝儿子,找一个温暖的家。 想到这,沈未饶哽咽了,她探过身要捏捏小男孩的小肉脸,小男孩躲开了她的手,钻进了殷珞渝的怀里,和她很是疏远,儿子的疏远,使沈未饶的心情跌落低谷。 想必是在怪她,怪她在他出生没多久,便放到了旁人那里,怪她也是对的,来日方长,她想母子连心,总有一天,沈印礼会理解她这个做母亲的良苦用心。 “宝贝,妈妈知道你以后或许会怪罪妈妈,但你的父亲是个魔鬼,他会伤到你,妈妈舍不得你受伤。”她将这句话在心中吐露。 “救出沈大哥的办法并不只有你亲自和他见面。”殷珞渝注意到了沈印礼小小的动作,她轻拍着沈印礼的后背,显然不认可沈未饶的做法,不仅她不认可,祁京烛也是唯恐沈未饶逃出一命再落入贺尽灼手中,杳无音讯,一切成真。 第123章 回去见他 祁京烛也跟着劝沈未饶,“贺尽灼的手段,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话音未落,沈未饶抿了口卡布奇诺,她倒是很清楚殷珞渝和祁京烛心中所想。 “小渝,阿烛,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只是,在z国,不是我想躲着贺尽灼,就能躲开的, 他的本事也远超我们任何人的想象,况且,阿烛也说了,贺尽灼的手段,我最是了解,既然如此,我就算躲到国外,他该发现的还是会发现,只要同活于一个世界,我不强大,就永远逃不出他的掌心。” 祁京烛说的没错,沈未饶跟贺尽灼相处的久了,他的行事作风,她虽说不能百分之百的掌握,但是有一多半,她还是可以的。 正因为和贺尽灼相处的时间久,祁京烛才更是担心,他失去过沈未饶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祁京烛也想通了,只要他将隐瞒外界假死的沈未饶护好了,父亲的手再长,也没办法伸到一个死人身上,至于贺尽灼那边,找到他身上,将他打个半死呢,他也得义不容辞的死死护住沈未饶。 男人保护喜欢的女人,天经地义,护好喜欢的女人,能吹一辈子。 倘若沈未饶对贺尽灼不是很熟悉,就是一个小小的一说就能打开的误会还好说,他就不会每时每刻的担心沈未饶会和贺尽灼碰上面了。 他皱着眉头,思前想后的,沈未饶为他抹平皱起的眉头,“不要皱眉了,阿烛,你放心,我不是以前的沈未饶了,我一旦选择了在国外回来,也是做好了与贺尽灼碰面的准备, 他但凡对我有点伤害,我还可以用小渝给我特制的追踪项链来自救。” 说着,沈未饶举起了脖子上戴的金色细链穿成的橘黄色似火状的里面带着只蓝色蝴蝶的项链。 寓意着蝴蝶破茧,浴火重生。 殷珞渝没给沈未饶说实情,沈未饶口中的追踪项链,并不是她做的,而是她的小叔怕沈未饶遇到危难,没人在身侧陪伴,连夜拖世界级设计大师与技术人员为沈未饶量身定做。 表面看似普通,实际上暗藏玄机。 殷珞渝曾经好几次为黎寞寒打抱不平,明明就是喜欢沈未饶,却偏要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还要在背后为她行好事。 她记忆中的小叔可不是这样,但又能有什么办法,谁叫先下手为强,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久而久之,她将沈未饶和祁京烛在一起当成了习惯,至于那个不善表达的小叔,就让他当他的冤大头。 殷珞渝托着腮,思绪一直飘向远方,沈印礼坐在她腿上已经解决了一泡,她都不曾察觉,祁京烛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她眨摸了下眼,回过神。 “这么出神,想什么呢?” “唉,一言难尽啊。” “先别难尽了,你的裙子……”祁京烛指指被沈印礼你尿过的 殷珞渝还没有察觉到,祁京烛这一说,殷珞渝很快反应过来,抱起沈印礼丢进婴儿车里,压低嗓音的吼道:“啊啊啊啊,沈印礼,你真是我的好干儿!” 沈未饶和祁京烛相视半秒,噗嗤,笑出了声。 沈印礼不知道自己在挨训,听沈未饶和祁京烛笑了,他也亮着个大眼睛,跟着咯咯咯的笑。 沈未饶贪心的迷恋这段短暂的时光,要是没有恢复记忆,只是单纯的赛过了死神,那她还可以用失忆一事了拖住贺尽灼,但现在记忆恢复了,即便再装下去,也会有被贺尽灼识破的那天。 等贺尽灼识破她,到时候会牵连很多没必要遭殃的人,沈未饶觉得自己害的人太多了,她不能总是只给他人带来坏处,不给他人带来好运。 并且,沈印礼的年龄与日俱增,总有一日贺尽灼会察觉到他的存在,一旦察觉了,后果不堪设想,沈未饶没护好自己的亲生哥哥,不想让亲生儿子也落入虎口。 但事实证明,沈未饶的担忧不是由她说了算,将来的某一天,贺尽灼发现了沈印礼,就再也…… 这些只是后事了。 “小渝,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殷珞渝打住擦裙子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祁京烛也是期待着沈未饶的决定。 “我要回江北。” 沈未饶语出惊人,殷珞渝和祁京烛异口同声的厉声赤道:“不行!” “我不同意!” 沈未饶也猜测到了他们两个会制止她荒谬的想法,但能有什么办法,她躲一天,便一天救不出沈默安。 “现在不回去,总有一天还要回去啊,有些事,早晚会发生,有些人,早晚会遇到,都是命,逃不掉的。” “小饶,你的担忧,我们都清楚的很,可是我们不是同甘共苦的好姐妹吗?好姐妹之间一方遇难,另一方理应不顾一切,伸出援助之手。” 殷珞渝一个人不同意,定是唬不住现今的沈未饶,再加一个人,或许可以劝听沈未饶。 “是啊,殷小姐说的没错,小饶你现在孤身一人,怎么能斗得过身经百战的贺尽灼。” “谢谢小渝阿烛你们为我着想,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乌龟的壳是用来遇到危险攻击坏人的,而不是遇到一点难事就缩进去,当一个缩头乌龟的。”沈未饶已然下定了决心,谁的劝解都是无用功。 沈未饶也清楚的知道,祁京烛和殷珞渝是在担心什么。 “并且,阿烛、小渝,我曾被我下过不能与你们接近的命令,想必他们不让我们靠近,也是因贺尽灼会对祁氏与殷氏不利,会将祁氏与殷氏所有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你也说了,我了解贺尽灼,所以,这件事,你先不要参与,万一给你们家里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怕用一生也还不清,阿烛,我欠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欠你和小渝了。” 殷珞渝和祁京烛看了对方一眼,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拦不住沈未饶,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未饶独身一人陷入险境,劝不动沈未饶,那大不了陪她一块送死呢。 “好,小饶,我们答应你!但前提是,我们陪你一起去!” 第124章 未出现的人 沈未饶是不想让他们两个参与其中的,贺尽灼的手段出其的残忍,一旦他们落于他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她出事的人有太多太多了,她总不能一直做只会害人的害人精,并且,他们的陪同不仅会单方面受到伤害,或许会牵连到他们全家,上上下下的性命。 因为一个人搭上几十人的性命,未免太不值。 祁京烛和殷珞渝也看出了沈未饶心中有所想。 “小饶,我们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贺尽灼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吗?但你忘记很久之前,我和你的约定了吗?” 殷珞渝这一提醒,沈未饶想起了她和殷珞渝在高中时期,曾在菩提树下约定过,一方有难,另一方支援,无论是多大的危险,有性命之忧,也要和其站在同一条战线,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就弃另一人于不顾。 沈未饶虽然想到了她与殷珞渝曾经的约定,但是她还是没有动摇之心,她很清醒,自己受伤和多人受伤,哪个更划算。 她一人不行,还有那个人…… “小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guard在,贺尽灼动不了我的。” “guard到底是谁,是男是女,是好是坏啊。”殷珞渝只听沈未饶多次提起过那个guard,却没人见过其的样貌,也没听过那人的声音, 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她很是不放心沈未饶,怕沈未饶被来历不明之人给欺骗,“小饶,自从你回来,总是给我们提起guard,我们也不知道你口中的guard是何方神圣,都能和整个江北连我小叔都对抗不了的大恶魔抗衡了,你心思单纯,别再被人利用了。” 沈未饶信的过guard,她曾承诺过guard,遇到了需要她帮助的地方,不能提她的性别,只需说她的代号就可以。 至于怎么认识的,沈未饶想永远封锁于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从此成为她一生的秘密。 到后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沈未饶口中所谓的guard是谁。 “小饶,你就别再想了,就算有那个guard,可是,他会在分分秒秒内就出现在你面前吗?怕你死在贺尽灼手中,也等不到他来啊。还不如交给哥,哥遇万难,也会护你一世周全。” 祁京烛在不知道沈未饶嘴中的人,是好还是坏时,不会轻易的把喜欢的人托付出去,而且,他一个男子汉,哪有护不好喜欢的人的道理。 殷珞渝认可的点头,捧着脸,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沈未饶,又看看沈印礼,示意沈未饶舍得他们,舍得自己的儿子吗? 沈未饶眼看他们两个眼神真诚,非要陪她一起还利用上了沈印礼,也是真的怕她受伤害,为了让他们放心她,她得先想个一时之策。 “这样,小渝,阿烛,我在贺尽灼那里遇到了危险,你们可用危险信号器,与追踪项链相感应,得到我的位置,到时候,再找一些人来,同你们一起。“ 祁京烛与殷珞渝对视,殷珞渝想想也是,沈未饶有追踪项链,一遇危险,小叔那边就会感受到,到时候,她和祁京烛都还没赶到,小叔都能直接解决了。 并且,小叔也只是一时败给过贺尽灼,从前很多次交手,都打成了平手,殷珞渝为有这样牛逼的小叔,感到骄傲,她做侄女的毫无用处没关系,但她有黎寞寒那个与贺尽灼心狠程度能参加竞赛拿冠军的小叔。 殷珞渝下定决心,“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做,说好了,遇到危险,及时与我们感应。” “好,我答应你们。”沈未饶的双眸被沁出了的泪水遮盖住了视线,她没有把握,这一别,下次见面,会在多久以后。 沈未饶不想麻烦任何一个人了。 “不行!”祁京烛还是放心不下沈未饶孤身一人去见贺尽灼,不只是怕她在贺尽灼那里遇难,更加担心的是,没有他在,沈未饶心中的阴影会重现,很难压回。 别人不清楚沈未饶在当年跳楼前遭遇的事,对她造成了多么不可磨灭的影响,祁京烛和殷珞渝倒是比谁也清楚。 有些事情,祁京烛不想再让它发生第二次了。 沈未饶意料到了祁京烛的性格绝不会同意她的想法,她换了种法子来搪塞祁京烛。 女人的声色明显变得哽咽,“阿烛,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什么拜不拜托,我能做到的,定会去给你办成,若是做不到,也会竭尽全力,为你完成。”祁京烛深情款款的看着沈未饶道。 “那好,阿烛我想吃孜酥堂的杏仁桂花糕,你去帮我买来,好不好?” 沈未饶不是故意要随意选理由支开祁京烛的,她只是不想让祁京烛为她大冒险。 祁京烛不明白,沈未饶为什么忽然提起要吃杏仁桂花糕,还特意选了指定地点,但是,只要沈未饶要求的,他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好,你和殷小姐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嗯,会的。”沈未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不会轻易被打倒的样子,哽咽的声线,也出卖了她。 “乖乖的,等我回来。”祁京烛在临走前,揉了揉沈未饶的头。 可是,沈未饶没有等他,他也没有回来过。 “好。” 沈未饶目送了祁京烛走出星爸爸的门。 殷珞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想到沈未饶让祁京烛去买的杏仁桂花糕,孜酥堂并没有,她提醒道:“小饶,孜酥堂里的杏仁桂花糕在很久前就下架了啊,我们上一周刚去买了,你忘记了吗?” 沈未饶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沈未饶不藏事,心里想的,全透露在了表情上,殷珞渝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小饶,你是不是怕祁京烛担心你,非要和你一块去见贺尽灼?” “对”沈未饶毫不隐瞒的认可殷珞渝所说的,“他和我一块,定会少不了贺尽灼的打压。” 殷珞渝不知该怎么是好的长叹了口气,“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怎么想,我也会大力支持,放心去,你的背后,是我,是祁京烛。” 第125章 他被他发现了 是能尽绵薄之力也要为你开出一条天路的殷珞渝,是万难不怕默默付出的黎寞寒,是处处会为护你做准备的祁京烛。 “谢谢小饶,事情成功,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沈未饶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能表达对殷珞渝的感谢之情了。 “行了,不要再谢我了,快去,祁京烛这边,我会想办法拖住他。” 明明殷珞渝自己也有危险,无时无刻不在堤防云谦宁,却不怕自己遇难,先为沈未饶着想。 “礼礼也继续拜托你照顾了。” 殷珞渝给沈未饶比了个ok的手势,她要难过的说不出话了。 沈未饶只要和贺尽灼接触,必定会受伤,沈未饶的脾气也倔,决定的事,从不改变,她劝不动记忆恢复的沈未饶,不仅她劝不动,谁也劝不动。 殷珞渝能做的,就是在沈未饶遇难的那一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拯救她。 她不行,还有她的小叔呢。 殷珞渝和沈未饶道了别,没有一会儿,不远处的桌子传来鼓掌的声响,殷珞渝猛然回头,一位戴着藏青色鸭舌帽,穿着白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褂,手上还盘着一串菩提的男人坐在隔他有两桌的位置的男人。 那男人的帽檐压到了鼻头上,殷珞渝看到他的嘴时,瞳孔骤然紧缩! 是他?他不是…… 不可能的,世界上相似的嘴多了去了,说不定是她多想了…… 这样念着,殷珞渝的内心轻松了不少。 她将沈印礼在婴儿车抱出,仅仅抱着他,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男人停下了鼓掌的举动,没有告诉殷珞渝他是谁,而是在牛仔褂的口袋拿出一个团成一团的牛皮纸条,扔到了殷珞渝眼前,一句话没留的走了。 殷珞渝将他当做随地丢垃圾,没有打开字条,而是将它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还顺带骂了几句,“什么素质,神经病,随地大小便。” 她不知道,男人丢给她的纸团上写着:我有贺尽灼和沈未饶从很小就认识的证明,若信我,明日下午三点四十分,在这里见面。 那个男人走了没多久,殷珞渝抱着沈印礼在这里等祁京烛回来等到了星爸爸的员工下班,也没见祁京烛的身影。 员工走过来善意提醒道:“小姐,我们要关店了。” “抱歉。”殷珞渝抱着沈印礼起身,她想,这么久了,祁京烛或许不会来了。 她刚出了星爸爸的门口,下起了零星小雨,她冒着雨过去开车没关系,但沈印礼的体格太差,他先天性肺功能不足,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将他单独放到这里,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她正愁该怎么办时,眼底出现了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殷珞渝如遇救星般抬头,在看到他的脸时,心情瞬间跌落低谷! 介时殷珞渝能做的,只有保护好怀中的沈印礼。 男人见她将怀中的小男孩护的这么紧,嗤笑的问道:“沈未饶的孩子?” “不是!”殷珞渝急着反驳男人的问题,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他是我小叔在孤儿院领养的!” “是吗?我记得孤儿院领养孩子有条件的啊。”男人明显不信殷珞渝所说,殷珞渝的行为举止也暴露了她说谎的心思。 殷珞渝也是没能瞬间想到孤儿院领养孩子的领养人需要年满30周岁,有一定的抚养能力,名下无子女或者只有一名子女;无被医学上认证的病史,无犯罪记录,后面的黎寞寒都没有问题,就是唯一的没够年龄,也足以让人拆穿。 殷珞渝强装镇定的吞了口唾液,慌张的低下头,“我也是第一次带他出来,具体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冷笑,勾起殷珞渝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殷珞渝,黎寞寒会不会领养孩子,你是最清楚的,让人戳穿,太丢大小姐的脸了。” “云谦宁,我小叔会不会领养小孩,什么时候领养,和你有什么关系?!”殷珞渝的脖颈处传来拉扯感,不知是疼的生理性眼泪被逼出,还是说她因为过于激动,致使泪水控制不住的浸出了眼角。 云谦宁惺惺作态的擦拭掉殷珞渝眼角的泪,另一只还是在捏着殷珞渝的下巴,“啧啧,哭了呢。” “你少假惺惺!”殷珞渝不受控的朝他大吼。 云谦宁冷笑了一声,直接夺过殷珞渝怀中的沈印礼! 沈印礼也被殷珞渝突如其来的吼声与云谦宁的动作给吓住了,撇着小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真吵。”云谦宁不耐烦的锁着眉。 殷珞渝感受到了怀中忽然空落,她定睛一看,怀里的沈印礼落到了云谦宁手中,她心情万分激动的喊道:“你不许碰他!” “为什么不能碰?我喜欢小孩啊。”云谦宁将沈印礼举到面前,看着他立体的五官,阴阳着,“黎寞寒领养的小孩,怎么这么像贺尽灼呢?” “你看错了!”殷珞渝的情绪在一点点往上升,他看出了沈印礼像贺尽灼了,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下一步,一定会是抱着沈印礼去找贺尽灼做亲子鉴定。 若亲子鉴定出来了,结果是两人为亲生父子,那么沈未饶很难过一劫,说不定贺尽灼不会顾及血肉至亲,也会用非人的手段来伤害才一岁大的沈印礼。 沈印礼才一岁,受不了贺尽灼的伤害。 果不其然,殷珞渝心中所想是没有错的,她在想对策之时,男人淡淡道:“看错了吗?那就带给贺尽灼,让他们两个人做个鉴定,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不就可以了吗?” “你没有资格私自带走他?!” 云谦宁将她说的话当做笑柄,他唇角微勾,举止温柔,说话语气似魔鬼降临,“但我有资格私自带走你和他啊。” 语毕,云谦宁一手拉着殷珞渝,一手举着伞还抱着沈印礼往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宾利那里走。 他刚走了没几步,有令人忍不住打颤的声色在后方传来,“是谁要带走我侄女和我在孤儿院领养来的小孩啊。” 第126章 浪费时间 殷珞渝听见声音,立即回头,只见黎寞寒身着棕色皮大衣带着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和黎寞寒的神情一样淡漠的保镖,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这件棕色皮大衣像是机车皮衣,穿在黎寞寒身上,却给人一种时刻处于在冰天雪地的错觉。 “小叔。” 殷珞渝小跑来带黎寞寒身边,有了她,刚才的害怕,全然消失不见。 黎寞寒将其护在身后,云谦宁也没能想到,黎寞寒会来,他和黎寞寒有年头没见了。 “真没想到,能在霁临这么小的地方遇见黎太子。” 黎寞寒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黎寞寒当年能一手送他去监狱,如今就可以让当年的旧景重现。 黎寞寒转过头检查殷珞渝的伤势,“他有没有伤到你?” 殷珞渝摇摇头,指向云谦宁怀中哇哇乱哭的沈印礼。 黎寞寒瞬间懂了她的意思,揉揉她的头顶,温声道:“先去车里等我。” “嗯!”殷珞渝开心的点头。 黎寞寒对殷珞渝温柔似水,转过头,命令保镖时,严肃及了,“方冽,方凛,护大小姐去车上等待。” 殷珞渝的脚刚迈出去,云谦宁讥讽道:“太子爷,你还真是护侄女心切呢。” “嗯。”黎寞寒给他的回答,仅限于一个简单的嗯字。 云谦宁也不因他敷衍的作答而着急,面上仍旧挂着笑,“太子爷倒是承认。” “对。”黎寞寒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太子爷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人爱搭不理,只不过……。”云谦宁止住接下来要说的话,轻柔的抚摸沈印礼的后脑勺,满脸的病娇样,“不过,他张的这么像贺尽灼,倘若我将他带给贺尽灼,做亲子鉴定,你们猜会是什么结果?非法拐卖,是会坐牢子的。” “非法拐卖?”黎寞寒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殷珞渝不满的反驳他,“云谦宁,这是用合法手段,开了证明,在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不是你说的非法拐卖!” “是不是在孤儿院领养的,查一下便知了。”云谦宁明显不听信殷珞渝的说辞。 他说着就往对面的黑色宾利那走,黎寞寒三步并做两步的拦住云谦宁,寒声道:“把他放下。” “放下?”云谦宁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讥笑着,“太子爷给我一个放下他的理由,我听了满意,自然不会将他送去贺尽灼那儿受苦。” 云谦宁特地加重了受苦二字,他倒清楚的很,沈印礼去了贺尽灼那里会受苦。 他分明是知道,贺尽灼和沈印礼去做亲子鉴定,没有人能买通贺家私人医院的医生去更改鉴定结果。 结果一旦出来,两人身份吻合,云谦宁再添把火,告诉贺尽灼,沈印礼之前是在殷珞渝他们那里,避免不了贺尽灼会怀疑到沈未饶头上。 到时候,还不知道贺尽灼会用什么魔鬼的办法对待他们母子。 黎寞寒明显不想和云谦宁耗费时间,他唬道:“啰嗦,放了他,我也放过你。” “哈哈。”云谦宁直接讥笑出声,眼神变得凶焊,“黎寞寒,四年前你没有放过我,四年后就会了?倘若我非要将他带走呢?!” “看你本事,方凛,方冽,注意小少爷的安全。” 话音落下,方凛和方冽对视重重点头,一人手拿两把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直直刺向云谦宁! 雨在这时,停了,太阳高高挂起。 云谦宁也是练过的,匕首在要刺入身体时,他闪到一侧!怀中的沈印礼反倒停止了哭声,也不惧怕只单纯好奇的面对现在发生的一切。 “太子爷自己怎么不出手?” “你不配。”黎寞寒直话直说道。 云谦宁没被他的话惹怒,反而在逼急黎寞寒,每字每句,都踩在了黎寞寒的雷区,“还是说太子爷只会在背地耍阴招?!” “你更配不上我耍阴招。”黎寞寒也是听难听的话听惯了,云谦宁的这句话,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羽毛一般轻。 方凛、方冽在他们说话间,再一次将匕首刺向云谦宁!不过这次,云谦宁没有躲开,他想,黎寞寒因他怀中的孩子而生气,他不信将孩子当成威胁黎寞寒的筹码,黎寞寒也会对他下多大的狠手。 黎寞寒万万意料不到,云谦宁竟没躲开,还拿沈印礼当做了威胁他的筹码,为了不让沈印礼受到伤害,他第一次让手下将伸出去的刀收回,“方凛,方冽,停手。” 方凛和方冽听到他下的指令,迅速收回匕首!插入腰部侧方的黑色刀鞘内!退到黎寞寒身后! “怎么不打了?”云谦宁明知故问道。 “浪费时间。”黎寞寒把握好分寸,确定好时机,一个迈步,直截了当的将沈印礼重新抱回怀中,放到小车里!“小渝,先带礼礼走。” “小叔,你可以吗?”殷珞渝担心的问道。 黎寞寒对殷珞渝说了句让他放心的话,“小叔没有不可以的时候。” 殷珞渝坚定的相信黎寞寒的实力,抱起了沈印礼,云谦宁见状要再次阻拦殷珞渝前进的步伐!方凛和方冽一前一后堵住他! 殷珞渝趁此抱着沈印礼,快步去开车,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在离开前,特意嘱咐黎寞寒:“小叔,注意安全!” 黎寞寒侧身,冲她轻微点头,表示她尽管走,这里交给他。 殷珞渝完全信得过黎寞寒的伸手,毕竟她听过这样一句话:“江北四少罗酆六天贺尽灼,乳州太子宋帝王余黎寞寒。” 待她离开,黎寞寒和云谦宁才开启了一场真正的较量! 方凛取下腰间匕首丢给黎寞寒,黎寞寒接住它,没向云谦宁刺去! 这是云谦宁意料之外的事,黎寞寒的作风,应该在看到他伤害殷珞渝时,会不顾一切,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捅入他的身体内。 这次,居然没有。 云谦宁试着刺激黎寞寒,“太子爷不是最宠侄女了吗?这把刀也是为我准备的,既然是为我准备,不妨和我来带一场。。” 第127章 简尘枭的心上人 “不,我只和强者决一死战。”黎寞寒将匕首丢回给方凛! 他不屑于和一个挑衅他,曾成为过他手下败将的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战斗。 因为不配他亲自动手。 殷珞渝已经走了,云谦宁也没心情和黎寞寒打下去,他选了另一种靠谱的方式与黎寞寒比。 “太子爷,我们不比打架,比台球,敢不敢?” 黎寞寒不感兴趣,觉得无聊的很,没回他的问题,带着方凛和方冽略过他身侧。 “太子爷是连台球都不敢比吗?” 黎寞寒顿住脚步,冷声说道:“不屑比较。” “看来太子爷真的是对台球一窍不通,我让你两杆,如何?”云谦宁也只揪着和黎寞寒打台球不放了。 黎寞寒还是没有动摇,“无趣至极。” “太子爷若是明日这时没有到星海台球馆,我就当太子爷认输,将你领养的很像贺尽灼的小男孩告知于他,我想,黎先生应该不会因自己一时的面子而让宝贝侄女和一个小屁孩受伤害?” 云谦宁丢下这句话,摁响不远处的宾利,这次换他不给黎寞寒说话的机会,开车扬长而去。 方凛和方冽眼见黎寞寒竟然被人威胁了,还是曾经被黎寞寒送入监狱中的人威胁。 “太子爷,您明日要不要去赴约。” 黎寞寒攥着拳微微作颤,他望着云谦宁远离的方向,道:“很久没有打了,拿他练手。” 敢威胁他,能威胁他的,除去他的侄女殷珞渝,其余人敢威胁他,严重的是死路一条,不严重的是半死不活吊着一条命。 云谦宁既然要踩到他头上,他就会让云谦宁输得心服口服…… …… 时间过的飞快,黎寞寒和云谦宁定的时间到了,黎寞寒比云谦宁早到了二十分钟。 两人磨好杆子,云谦宁开球。 规则是五局三胜,胜者答应弱者一个条件。 打了一个半小时,最终黎寞寒连胜三局打败了云谦宁。 云谦宁心中略有不服,但事实摆在此,一堆人都看到了是他输了。 他也愿赌服输,“说,条件是什么?” “远离小饶,别把孩子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云谦宁给黎寞寒出了个难题:“黎先生,游戏规则是赢者只能向输者提一个条件。” 这两者,对于黎寞寒都很重要。 但是,殷珞渝旁边他可以安排精英保镖护好殷珞渝,不让云谦宁和她有所接触。 而他没办法堵住云谦宁的嘴,阻止他将沈印礼的事告知贺尽灼。 在黎寞寒慎重考虑之下,最终他选择了让云谦宁向贺尽灼保密小孩子的事。 “好,但愿云少守信,不将孩子的事和任何人说。” “当然,小人之为,我不做。” 云谦宁当真是说到做到,很讲信用,连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和贺尽灼长相神似的孩子都不曾告诉任何一人。 …… 在霁临回到家里的途中,路过江北高铁站,无意见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白色贝雷帽,棕褐色超大波浪卷,拎着手提包,穿着黑色修身长裙,踩着酒红色高跟鞋,走出出站口。 云谦宁放缓前进的速度,等待着女人走近,当女人离他车还有几步远时,他看清了女人的眼眸! 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在微信中翻到一个联系人,发了过去,又打开通讯录,熟练的拨出个手机号。 那边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里传来男人刚睡醒的声音,“什么事?” “江北高铁站,速来,我好像看到景栀了。”云谦宁的眼神在女人的身上,一刻也不停歇。 电话中的人一听景栀两个字,瞬间清醒了,呼吸也变得凝重,他恨不得,在一秒内就看到她。 “十分钟到。” 男人抄起墙上的车钥匙,用跑的速度去开车。 或许是上天眷顾,在家到江北的高铁站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他随意选了个停车位,停好车,颤着手,试着拨出那个一直关机的手机号。 这一次,他打通了,那边传来女人清冷的嗓音,如同接到了陌生人的号码,“哪位?” 轻飘飘的两个字,重重击向男人的心脏,是她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错,她是忘记他了,还是电话没有给他留备注呢? 两者相比,男人更希望是她没有给他留备注,这样也好过忘记他们的点滴。 “喂,说话啊,不说话挂了。”电话中的女人等的没耐心。 男人听女人说要挂,鼻尖一酸,立刻道:“别挂,你还是与以前一样,没有变。” ”你谁啊?”女人将他当做骚扰的变态。 男人震惊一瞬,他曾与她每日说很多话,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他试着提醒。 “我是那个小时候被你选中做守护你的骑士的小男孩。” 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他们的暗号,男人将希望寄托与此,心中默许她能记起。 苍天不负有心人,女人在电话中思索很久后,满口傲慢的道:“那个分分秒秒都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整天想着要娶我回家的脏小子简家大少简尘枭? 简尘枭被她听出声音很是高兴,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 虽然说,他不是什么脏小子,但景栀这么叫他,他心里也是美的很,别说景栀喊他脏小子了,就算景栀将他算计的一贫如洗呢,他也就认了。 “是啊。”简尘枭一个成人后再也没哭过的大男人,在被心爱之人认出的那一刻,破防了,““阿栀,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景栀没回他的问题,打了个哆嗦,简尘枭霎时会意,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高铁站出站口,我面前有一辆车号是四个0的黑色宾利,停这很久。”景栀给简尘枭报了准确地点。 “好,我知道了,你在原地等我,五分钟到。” 简尘枭听她说四个0的黑色宾利,就知道是云谦宁的车,等接到景栀,他肯定会请云谦宁好好搓一顿,要不是云谦宁,他到景栀再一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的世界都不知道。 景栀不喜欢简尘枭说的时效,她自己做主选了个时间,蛮像被男朋友宠坏的女人,“五分钟太长,我让你两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们再也不要见。 第128章 他们见面了 简尘枭一听景栀说再也不要与他相见,吓坏了,一个身价上衣的总裁,跑着去找景栀。 他停车的地方到高铁站的出站口两分钟是远远不够的,那又能怎么办,那是景栀给他订的时限,他做不到,也得做到。 简尘枭不像让景栀表现出一点不好的情绪,景栀应该是高山上从不会被任何事物所约束的鸢尾花一样活得潇洒。 周围的人向简尘枭投来异样的眼光,要不是着急去见景栀,他必会想办法让他们闭上烂嘴。 他边看手腕上的宝格丽手表,这个手表过时有些时日了,但这是景栀第一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宝贝的不得了,保护的和新的一样。 简尘枭边跑着,边看手腕的表,他在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来到景栀面前。 跑起来时,给旁边的路人带来一阵清冷的风,不过两分钟,他在快到出站口十厘米的地方顿住了脚,双眸含着泪水的凝视着不远处身姿高挑,波浪卷,高跟鞋的女人。 他从没像现在一样紧张,好像网恋奔现似的。 不远处的女人,转过身,也看向了他这个方向。 简尘定在原地看的入迷,电话铃声将他的魂在远处拉回,他看是景栀打来的,分分秒秒接通,手机中景栀的声音表现的有些不开心,“还有二十秒就要两分钟了,你站在那里,是要等我主动过去吗?” “没有。”简尘枭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疾步走向景栀。 景栀上次走,是不辞而别,按常理说,可能每个人都会因心爱之人的不辞而别而恼火,但简尘枭没有,他曾为景栀的忽然消失,极度悲伤到了现在,也没能在她当年的离开中走出。 阔别多年再相见,恍如隔世,简尘枭做事心狠手辣,下手不知轻重,在抱住景栀的时候,他的动作却是轻柔的紧。 景栀不乐意被他碰,不止是他,谁碰她都会很嫌弃。 简尘枭抱着景栀的力度稍微大了一点点,他生怕弄疼了景栀,出声说话时,声线明显的哽咽住了,“别动,阿栀,让我抱抱。” 景栀果真让他抱了会儿,“抱够了吗,我要回家了。” 停在远处的云谦宁,看到简尘枭来了,哼着曲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是好人,好人就该行好事。 简尘枭感觉到了景栀的不耐烦,立刻松开了她。 虽然只抱了一小会儿,但对简尘枭足矣了。 “还是之前的家吗?”简尘枭接过景栀的包,自然的跨在右肩上。 景栀往前走着,“不然呢?你给我买房?” “你之前喜欢的景江之院的楼房,我都买了。” 景栀也没预料到她幼时随口一提的地方,简尘枭真就买下来了,可在她的世界里认为,这是简尘枭应该做的“你也说之前了,我现在不喜欢了。” “你喜欢哪里,我买哪里。” 简尘枭没有因被她耍而恼怒,则是接着去满足她的要求。 “是吗?我喜欢临的绥曲阳堡,江北的和宜罗镇,乳州的台抚安陂,你都能买给我?” 景栀说出这三个地方,直接把简尘枭唬住了。 别说简尘枭买这三个地方,就连贺尽灼出面收购这三个地方,都得请求老天爷的意愿,减去几十年寿命。 他的犹豫让景栀很不满,“做不到就不要说大话。” “阿栀你喜欢这三个地方我给你盖三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简尘枭在尽全力哄景栀开心,他从不为任何势力与人低头,景栀是个例外,就算景栀不问缘由的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呢,他也是半秒不思考的跪在地上。 景栀就当简尘枭吹了个牛,她停住脚,揉着脚踝,傲气十足时说道:“我累了,背我。” 景栀说什么,简尘枭做什么,真就将她背到了身上,背到了车前。 简尘枭要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被景栀一脚把车门关死。 “我要坐到后面,让你当我司机。” 这是简尘枭新提的车,但景栀与新车比起来,还是景栀更宝贝些。 简尘枭按景栀所说,为她打开了后驾驶室的门。 景栀一上车就拿过后面的毯子,盖到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美美睡去。 简尘枭看着她,宠溺的笑了,他在后座放个毯子已成了习惯,因为景栀一坐车就喜欢睡觉。 简尘枭启动引擎,播放了首轻音乐,音量调到最合适,开车带着景栀子回了她的家。 …… 这时的沈未饶正好赶到同桥医院附近,她抬头仰望这栋她曾几度恨到发疯的白色大楼,深呼吸了一口气。 脚还未迈出第一步,她的身后有人阴阳怪调的叫她:“沈大小姐,这是起死回生了?” 沈未饶的身子微微一颤,这个声音她很熟悉,但不是贺尽灼,她没搭理身后之人,继续往前走,男人大步流星的跟上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地上! “我让你走了吗?” 沈未饶艰难的在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请问季少有事吗?” 季宪诏在看到沈未饶医治好的兔唇时,怔愣了片刻,回过神,讥讽道:“你好意思问我有事吗?沈未饶,死了一次,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 “季少谬赞。”沈未饶经历过一场天大的浩劫,在面对季宪诏时,内心很是平静,别无其他复杂的情绪。 季宪诏险些被她简简单单的“季少谬赞”四个字气晕过去,换做以前,沈未饶哪有本事敢和他这么说话。 “看来沈小姐在阎王爷那里走了一遭,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伶牙俐齿了。” 沈未饶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季少,人总是会变的,会成长,不会一直原地踏步的。” 她不再给季宪诏同她说话的机会,拖着步子往同桥医院里走。 季宪诏没喊住她,在上衣口袋掏出了手机,拨出了贺尽灼的电话。 季宪诏打了四遍,贺尽灼才接通电话,他在给贺初瑶填大学生实习记录表,手机静音了,没能听到,等打开手机屏幕,锁屏页面有三个季宪诏的电话。 第129章 再不来,她就要走了 贺尽灼正要给季宪诏拨回去,季宪诏就又打回来了,他接通,季宪诏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老贺,你再不接电话,就要错过重大好消息了。“ “有屁快放。”贺尽灼不想听季宪诏说没用的废话,让他进入正题。 季宪诏耸耸肩,跟着沈未饶进了同桥医院的门,“我看到你死去的前妻来同桥医院了,刚进去,估计是去找沈默安。” “她想找,没有我的允许,看守沈默安的保镖,也不敢私自放她进去,见不到的人,找有什么用。”贺尽灼在嘲笑沈未饶的不自量力,他不信沈未饶不知道,他不让她靠近沈默安,还是说,沈未饶在故意引他现身,他忽然悟到了,“在大厅等我,十分钟到。” 贺尽灼挂了电话,在衣架上随手拿了件外套,搭在了手臂上。 他去车库开车,正巧符昼来找他有事。 “四爷,我查……” 符昼还没把调查的信息说完,被贺尽灼打断,“符昼你来的正好,开车带我去同桥医院。” “四爷怎么突然去同桥医院,是沈少爷出了问题吗?”符昼打开车门,拧开车钥匙,问道。 贺尽灼慵懒随性的靠在靠背上,紧闭着双眼,“是我们沈大小姐亲自露面了。” “啊?”符昼很是不可思议,按常理来说,贺尽灼折磨沈未饶这么长时间,不是应该换一个城市,换一个身份,躲开贺尽灼吗,怎么还回来找贺尽灼了,难不成她有受虐体质? 符昼的身上直冒冷汗,城里人玩的就是刺激。 “不相信?”贺尽灼缓缓掀起眼皮问道。 符昼连忙否认:“属下不敢。” “嗯,不敢就行。” 符昼开了会儿车,很谨慎的问贺尽灼,“四爷,您怎么知道,沈小姐露面了?万一是个陷阱呢?” “陷阱你个头,季宪诏打电话说,在同桥医院看到沈未饶进去了。”彼时彼刻贺尽灼真的想撬开符昼的头,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符昼的胆子又大了一点,很是怕贺尽灼被传销组织拐跑,“那万一季少爷骗你呢?” 贺尽灼险些被他气笑,避免被他气死,贺尽灼干脆选择沉默。 符昼还没意识到贺尽灼并不想回答他荒唐的问题。 说他畏惧贺尽灼,但他敢问出一连串踩在贺尽灼底线的问题。 “沈小姐要是没有去同桥医院,四爷你不是白跑了吗?” “万一那天的新闻报道是假的,沈小姐还是死的呢?” “四爷,不是属下……” 贺尽灼听了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他实在听不下符昼一连串的问题了,命令道:“符昼,闭嘴。” 贺尽灼发话,符昼老实巴交的把嘴自动上了锁,专注的开车。 …… 十分钟后,符昼把车停到了同桥医院门口,给贺尽灼打开车门,撑开伞,问道:“四爷,需要属下跟着进去吗?” “不用。”贺尽灼抬手,“继续调查我交给你的任务。” “是,四爷。”符昼开车走了。 贺尽灼走进医院内,季宪诏正靠在大厅门口的墙面前,他在后面拍了下季宪诏的肩膀。 季宪诏转头,直起身子,夸张的说道:“再不来,沈未饶就要走了。” “她去哪了?”贺尽灼来了就问沈未饶。 季宪诏撇撇嘴,摊开手,无奈道:“我又没跟着她,怎么知道她去哪里,十有八九去找沈默安。” 贺尽灼听了季宪诏这句话,快步朝电梯走去,摁开电梯的门,季宪诏小声埋怨道:“连个谢谢也不说。” 幸好贺尽灼没听到他说的什么,不然,避免不了一顿惩罚。 “你进不进来。”贺尽灼还给季宪诏留着电梯。 季宪诏摆摆手,“不上了,我还有事,谢邀了,兄弟。” 贺尽灼没再邀请季宪诏,关上了电梯的门,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内变化的数字。 电梯中间没停,直达沈默安病房的楼层。 电梯门刚开,他就和沈未饶碰了个正着 贺尽灼没见到沈未饶时,他因沈未饶欺骗他死亡,而恨的牙根子痒痒,在见到沈未饶时,他竟只盼望着,沈未饶平安就好。 沈未饶更是没曾意料到,贺尽灼会来的这么快,即便给自己建设的心理能力再强,在贺尽灼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腿,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发软。 贺尽灼上下打量着她,她进了医院就戴上了口罩,所以,贺尽灼看不到她改变的兔唇。 沈未饶被贺尽灼打量的浑身不舒服,主动问道:“贺先生看够了吗?” “看看你是不是比“死”前更丑了。”贺尽灼将视线在沈未饶身上移开,他对沈未饶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饶人。 沈未饶把贺尽灼动不动说她丑当做了习惯,她听多了丑字,很久之前就免疫了,她只是轻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恐怕得让贺先生失望了,我死,总不能白死。” 贺尽灼冷哼,至今还没有事没有人能让他失望,后悔的,就算之前对沈未饶产生过愧疚之心,他也是不肯承认的。 “真是没想到,没等我去找沈小姐,沈小姐就自动送上门了。”贺尽灼不再与沈未饶从这个话题上周旋,换了个话题说。 沈未饶笑的眉眼弯弯,活像个勾人魂的妖精,“我自己送上门,不是正合贺先生的意愿?” 她死过一次的眼神,和以前大有不同,棕色眸子深不见底,贺尽灼看不到沈未饶瞳仁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离婚后到沈未饶假死前,贺尽灼摸不透沈未饶,沈未饶假死后,贺尽灼更加猜不透沈未饶想的是什么了。 他曾经懒得去管沈未饶爱想什么想什么,现在不一样了,他由衷的盼望着沈未饶能够安好无忧的过完这辈子。 可这些都是他的想象,当沈未饶再次触及到他的逆鳞时,男人会像之前一样,让旧景重现,甚至会比以前的法子更严重。 但现在,沈未饶还没有完全惹恼贺尽灼。 男人将沈未饶刚才说的话当成了笑话听,“沈大小姐不愧是死过一次的人,说话就是猖狂!” 第130章 反正你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贺先生也说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既然死过一次,说话再不狂,那到什么时候狂呢?” 沈未饶从容淡定的态度反倒逼急了贺尽灼,男人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抬手要掐女人的脖子。 手还没刚抬起来,沈未饶便看出了贺尽灼的企图,女人没有躲开,而是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了贺尽灼手中。 “想掐我?掐啊,犹豫什么,反正你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未饶,你!” 沈未饶死过后,两人再一次相见,短短的几分钟,贺尽灼因沈未饶跳楼与许铎告诉他沈未饶死了那一天,愧疚了数次。 贺尽灼占了下风,他愤恨的甩了下袖子,一言不发。 沈未饶刚和贺尽灼见到,一时没能缓过劲来,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心惊担颤。 她想,她应该先让自己在面对贺尽灼时,心理真的强大起来。 沈未饶佯装镇定的反客为主,“贺先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沈未饶说着,转身就要走,贺尽灼不急不慢的问道:“沈未饶,你来这里,不是找我有事?怎么倒是反问起我了?” “我就算问了,贺先生真的会帮我?” 沈未饶自讽般的笑着,经过十多年的陪伴,她很是清楚,无论自己怎么求,也求不来贺尽灼的一个好眼色。 沈未饶说的没错,她问了我也是白问,不仅是白问,还会得来贺尽灼的一阵冷嘲热讽。 “沈小姐不是还没问吗?”贺尽灼以耍弄沈未饶为乐子,殊不知,沈未饶再也不会被他当玩具似的,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 沈未饶转过头,抬起眸子,视线飘向贺尽灼,最终定格于男人英俊的脸上,他分明知道,她问了也是无用功,这不是明摆着耍她玩吗? 沈未饶不再上当。 “我没有什么问题好问你的。” 沈未饶将视线在贺尽灼脸上移开,把头转了回去,摁了电梯。 贺尽灼大步上前,把电梯亮起的箭头摁钮再次摁灭,他不确定,这一次放走沈未饶,下一次再见面,又会是多久以后。 “贺先生是舍不得我?”沈未饶用余光瞥到被贺尽灼摁按的电梯按键,讥讽道。 贺尽灼也没料到沈未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忽然有些不认识沈未饶了,那不到一年的时间呢,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了现今这样。 在卑微但是骨子里藏着傲慢的沈未饶,再到卑微下贱匍匐在人脚下连声道歉的沈未饶,又到现在话里话外都带着尖刺的沈未饶。 贺尽灼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未饶。 “哼,倒是会自作多情。”男人回过神,不由的冷哼。 沈未饶嗤笑出声,“还以为贺先生是舍不得我,要将我留下呢,看来正如贺先生所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未饶,你就不能服个软?!” “贺先生,我为什么要服软?”沈未饶被贺尽灼的这句话逗笑了,让她对他服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曾经她向他服软,卑微可怜的向他求情认错,换来的是他难听的谩骂与冰冷的眼色,沈未饶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就不想再跌倒第二次了。 沈未饶利齿能牙的样子,快把贺尽灼气崩了,她哪里来的胆子敢和他这样说话! “沈未饶,真是长了好大的本事,嘴皮子都在阎王爷那里连利索了?!” “多谢贺先生夸赞,沈家小姐收下了。” 沈未饶特意加重了沈家小姐四个字,故意让贺尽灼曾说出口的那句“沈家小姐,不得善终。” 她到要让贺尽灼看看,最后不得善终的人是她,还是另有其人。 如沈未饶所愿,她说的那八个字冲击贺尽灼的内心最深处,男人的心脏如被虫子腐蚀般的疼到要他的命。 贺尽灼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沈未饶的话不足令人挂齿,往后的日子,贺尽灼却总是记起。 沈未饶瞧不起似的瞥了他一眼,又摁开了电梯,这次贺尽灼没有再拦她,也没有脸拦她。 …… 沈未饶走了没多久,贺尽灼才将思绪在远方拉回,等他回过神,沈未饶早已离开了。 贺尽灼没有去追沈未饶,他怕他追上了沈未饶,换来的也只是女人的冷嘲热讽。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只何去何从时,手机铃声恰事宜的响了。 贺尽灼在西裤口袋内掏出手机,看是贺初瑶给他打的,他不想接,贺初瑶给他打电话,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奈何铃声响个不停,贺尽灼的耳朵都要被铃声吵的出茧子了,他要是挂了贺初瑶的电话,还不知道贺初瑶怎么在他耳朵边絮絮叨叨的拿这个事说多久呢。 贺尽灼就等着铃声自己停了,往后贺初瑶问起来,他大不了告诉她自己在开会,手机放在了办公室。 他等了一阵子,铃声停了,步行走楼梯到了医院一楼大厅,铃声在这段时间里,没再响起来。 贺尽灼刚想着应该不会响了,结果,手机铃声不给他面子的又一次响了起来,贺尽灼一看是许铎打来的,稍松了口气。 他把大拇指覆盖到了绿色按键上,刚接到也就一秒钟的时间,许铎抱怨的语气穿过手机屏幕刺入贺尽灼的耳膜,“你怎么不接你妹电话啊,她都把电话打我这来了。” “是吗?”贺尽灼装作不知道贺初瑶给他打电话了,“我手机刚关了静音,还没来得及开屏。” “我要是再不接电话,她下一个打的估计就是陆饲霖了。”许铎毫不夸张的说。 贺尽灼不可思议的问道:“初瑶都打了个遍?” “你以为呢?大小姐一贯的作风啊。”许铎摊摊手,步入正题,“行了,不给你在这练嘴皮子了,初瑶说她把学校里音乐学院系的玻璃窗给砸破了,自己编不了话瞒老师,本来想找老季给她摆平呢,老季在被他老爹罚,绕了一圈,还是绕到你这了,你快去学校,听江祁的意思,再没有人去给初瑶出面,她系主任,都得被她气哭了。” 第131章 摆平 贺初瑶表面柔柔弱弱,被凶一下就会哭的小姑娘,实则她气起人来,谁都崩不住。 贺尽灼头疼,他猜的真没错,贺初瑶这个死丫头是真给他惹出大乱子等着他去收拾那,因为,贺初瑶倘若没有惹出天大的乱子,不会再他不接她电话的情况下再打给他的好兄弟。 他没想到,贺初瑶一个艺术设计学院的,篓子都捅到了骑车半小时才能到的音乐学院。 贺初瑶上的大学,贺家投资了八个亿,是最大的股东。 但贺初瑶当时去这个学校报到前,他爹让老师把贺初瑶当成普通学生,该管的管,该罚的罚。 贺尽灼不想去给贺初瑶解决事情的理由,有一种是他解决一次,贺初瑶惹一次,还有一种理由就是,他也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学校的老师总是动不动拿他的身世来和他攀关系,贺尽灼讨厌这种人。 没办法,同为z国人,有些交道不愿打,也逃不过。 “行,我知道了,她说在哪了吗?” “在音乐学院系主任办公室呢。” 许铎都不好意思说,夸系被训的学生,历年来也就贺初瑶一个了。 “ok,这就过去。” 贺尽灼挂了电话,立即赶去了贺初瑶的大学。 泉州露大学 …… 泉州露大学 位于江北最西方,是最着名的富家少爷小姐必选的双一流大学,占地面积足有五千四百六十一亩地。 单拎出一个音乐学院占地面积就有九百九十七亩地。 学校大门的自动感应栏杆,因没录入贺尽灼的车牌号而发生了警报。 贺尽灼厌烦的掏掏耳朵,学校保安听到警报器想起,抄起家伙,拐着步子走到门口。 在看到贺尽灼的车牌子号时,阵势若下来不少。 abcde五个纯字母连在一起。! 放眼三座城市,五位纯字母的车牌子号,除去贺家,那便无人敢开了。 保镖屁颠颠的给贺尽灼开门,毕恭毕敬的拍着贺尽灼的马屁:“贺少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啊?” 贺尽灼的车窗都没降,让门卫在外面自言自语。 他开车一路来到了音乐系主任楼前,停好了车。 这片地方现在不能停车,贺尽灼不知道,在他毕业时,还可以停。 贺尽灼刚把车停好了,在附近巡逻的新警卫人员预来驱赶贺尽灼,被他旁边稍微上点年龄的老警卫人员拦下了。 新警卫员初入社会,还不懂人间险恶,“李叔,您拦我做什么?这个地方停车是要被扣工资的。” 贺尽灼听到他说话,停住了关车门的动作。 李叔看贺尽灼停下了关门的举止,心想不好,被他听到了! 李叔把新警卫员拉到好远之外,指着贺尽灼的车牌问道:“看到那个车牌号了嘛?” “看到了。”新警卫员点头,满脸好奇的问,问出的问题,一听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摧残,“那怎么了?” 李叔都要跳脚了,“你小子,小刘,李叔这么和你说,整个大学里,包括整个江北的人,宁可丢工作,被扣钱,也不敢惹到开这个车牌子号的人!” “李叔,这个车牌子号的使用者,也是人,人人平等,不能因为一个人厉害,就畏惧他。” “你初来江北,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江北四少,贺尽灼的名声了。”李叔觉得他给小刘说没用,年轻人就该亲自经历一次才明白。 小刘却不怕贺尽灼的名头,大胆发言,“知道了怎么样?我管他是谁,只要我不被扣工资,就算有大领导来了呢,这里该不能停的还是不能停。” 他说话声音不小,贺尽灼听到了,男人在车内卡包内拿出一张限定银行卡,走到小刘和李叔身前。 李叔看到贺尽灼朝他们走来,心想,完了完了,摊上大事了,这下完了…… 李叔想着怎么给贺尽灼解释,便见贺尽灼朝小刘递出一张限定银行卡和他公司的名片。 “你说的很对,不需要看是谁,不该停车的地方就是不能停,你是个明事理的人,留在这巡逻,有些屈才,这是我的名片,这张银行卡里有十万,是邀请你来贺氏公司报道的。” 小刘看着贺尽灼递出来的名片看直了眼,名片上的公司名,是他在大学时,同学们挤破脑袋都想进入的世界顶级公司。 没成想,他背地顶撞了下,就免试进入公司了,还给了他十万元,谁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他今天买彩票一定能中一千万。 小刘久久才回过神,露出了笑容,还是有些不自信,他觉得,他这种人,去贺氏公司上班,有些不现实,他反复确认着,“谢谢贺少,我真的可以吗?” “嗯。” 贺尽灼轻声的一个嗯,别提小刘多开心了,眼里都泛了金光, “那刘某就在这里谢谢贺少了!请问贺少,您这是要去?” 贺尽灼抬手,示意他不用管,让他收拾收拾,去公司报道。 他随意的顶撞,换来了免试入世界第一强的企业工作,引起了老刘的嫉妒之心。 老刘勤勤恳恳的在这里干了近三十年,也还是一直在底层工作,凭什么,小刘来了也就一周,就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 他不服的很。 贺尽灼没有看到他的不服气,锁好车门,去了系主任办公室。 “叩叩扣。”他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里面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 贺尽灼推门而入,戴眼镜留着地中海发型,穿着格子杉的中年男人看是贺尽灼,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前来迎接他。 “贺少远方而来,有失远迎。” 坐在沙发认错的贺初瑶抬眸一看来者是贺尽灼,便撂下了手中写检讨书的笔,激动又兴奋的喊道,“哥!” 贺尽灼一个眼神杀过去,贺初瑶又老老实实的低头写检讨了,贺尽灼这种眼神看她,十足是生气了,她现在只能祈祷自己不要回到家中,被贺尽灼收拾的太厉害。 “张主任有话直说。”贺尽灼没时间和系主任兜圈子。 张主任尬笑两声,面对贺尽灼说话的阵势,显然不比面对贺初瑶的阵势。 第132章 去见一位故人 做错事的明明是贺初瑶,但在和贺尽灼交流时,点头哈腰的是张主任 学生犯错,作为老师用恰当的办法去处置学生,也是理所应当,但再怎么说,贺初瑶也是贺尽灼的妹妹,万一处罚重了,惹上他,不得一辈子的饭碗不保。 与其丢掉工作,不如从轻处罚。 李主任喋喋不休,唾沫星子乱飞的说着,时而看看贺尽灼的脸色,以防哪句话说错了,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大脑中周转许久的。 李主任叨叨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说到重点上,贺尽灼听的失去了耐心,眉宇间有火在燃烧,他的眼睛一直在往墙上瞟看几点了,李主任没眼力见的还没看出他的不耐烦。 “咳。” 贺尽灼轻咳了声,李主任赶快献起殷勤来,“贺少是嗓子不舒服吗?还是说给您沏的水不和您口?” 没等贺尽灼回他,李主任端起给贺尽灼沏的水,准备重新倒一杯。 贺尽灼压下李主任拿起的杯子,说的话足以让李主任十年抬不起头见人,“水合我胃口,你说的话,不合我胃口。” “抱歉贺少,抱歉贺少。”李主任连问贺尽灼自己哪里的话说错了都不敢问,只知道他把贺尽灼惹生气了,“瞧我这张破嘴,贺少,您大人有大量,别……” 贺尽灼捏捏眉心,明显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说重点,要怎么处理我妹妹的事,” “贺少,您不要误会,学校并不是要开除贺小姐,就是,希望她回去反省几天。”李主任以为贺尽灼是在威胁他,要是敢对贺初瑶的惩罚重一点,也别想在泉州露大学有立脚的地方。 贺尽灼给李主任把难题留下了,“嗯,反省几天?” “当然是贺小姐什么时候想来上学,就反省几天了。” 李主任认为自己答的百无一漏,但实则,他的自以为没有踩上贺尽灼的底线却是让贺尽灼反感之处。 “既然李主任给初瑶的惩罚期限没有准确时间,我想,主任这个职位,也是时候该换了。” 贺尽灼自小最看不起这种人,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自己独有的风格,凡是都等别人选择,跟着别人走。 贺尽灼不再给李主任求苦的机会,拽起贺初瑶的手腕,“走了,贺初瑶,拿着你的检讨回家写。” 李主任听贺尽灼要他免职,他献的殷勤比刚才更厉害了,“贺少,您别与小人计较,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一定会把握好!” 贺尽灼顿足片刻,等李主任说。 李主任见贺尽灼有给他机会的意思,便立刻把握住。 “贺少,就让贺小姐回家反省半个月再来上学。” 贺尽灼点了头,权当同意了, 李主任把贺尽灼送出了校门口,看着他的车开远,这才完全松了口气,在办公室和贺尽灼待的,没有做错事,他的后背也直冒虚汗。 贺尽灼再从这多待一秒,李主任的汗水就能接一盆子了,他紧张的端起桌上刚倒的热水,喝了一大口,全吐了出来! 烫死了…… …… 贺尽灼带着贺初瑶在学校出来,一路上都没和贺初瑶说一句话,贺初瑶坐在副驾驶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还戴着蓝牙耳机,美滋滋的吃着薯片听歌。 还不忘问贺尽灼一句:“哥,你打算带我吃什么好吃的呀?!” “吃你个头,破坏学校公物这件事,我还没有好好的惩罚你呢,你也好意思在犯错的时候提出去吃什么好吃的。” 贺尽灼就是因为她太气人,连他都按捺不住贺初瑶,所以干脆不管她了,以往还会有叶忧笙给贺初瑶摆平,自打叶忧笙没了,贺初瑶留下的烂摊子,没人给她收拾了。 每次找贺尽灼为她干的错事擦屁股,她都是在把事情搞到她再也没能力挽回的地步的基础上,酝酿好情绪,整理好语言,挤几滴眼泪,暂且让贺尽灼的兄弟们出面,他们不行,最后到被开除的那一步的时候,她才会打给贺尽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哥。” 贺初瑶也知道,贺尽灼一旦知道她犯错,她逃不过一顿责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贺尽灼借此考察贺初瑶。 贺初瑶对答如流,和真懂一样,“不就是人不为了自己活,就会迁怒老天爷和土地公吗?” “……”贺尽灼实在是无语了,好歹是双一流的名牌大学生,怎么连高中必修的课题作文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的…… 到外面,贺尽灼可不想承认贺初瑶是他的妹妹。 “初瑶啊。” “怎么了?哥。”贺初瑶歪着头,吸吮着手指上的薯片残渣。 “听哥一句劝,你别念书了,直接来公司上班。” “咳咳咳。”贺初瑶险些被贺尽灼的这句话呛死,她坐直身子,全身细胞都在反抗贺尽灼给她做的决定,“那不行!我还小呢,是00后,这个年纪,上学是最重要的。” 贺初瑶要是真去了贺氏公司上班,定会每天都待在贺尽灼的眼皮子底下,她可受不了贺尽灼开会训斥员工的严肃的样子。 关键是,贺初瑶最初的梦想是去全国各地当设计师,不管贺尽灼同不同意,她也要去,反正她又不需要继承家业。 贺尽灼的脸色转瞬间就变了,俨乎其然的训着贺初瑶,“既然觉得自己是该读书的年龄,那就好好学习,不要每天给家里人惹是生非。” “知道了。”贺初瑶不情不愿的答应贺尽灼,转过身,还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她眼巴巴的看着贺尽灼的侧颜,问,“所以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去见人。” “谁啊?”贺初瑶好奇的问。 “你的一个故人。” “我的一个故人?”贺初瑶一听见个故人,立即打气了十足的精神,“是安哥哥吗?” 贺尽灼皱眉,他允许贺初瑶的嘴中提任何思念的人,就不许她提沈默安,“以后不许让我在您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了。” 第133章 他找到了她现在的住处 “哦。”贺初瑶撅起了嘴,虽然不知道贺尽灼和沈默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每次问起来,贺尽灼都不会告诉她实情,只让她别提,时间久了,贺初瑶就真的没问过有关沈默安的事。 “所以哥,你快说,要去见的我的故人,到底是谁啊?”贺初瑶还是坚持想知道贺尽灼所说的故人到底是谁。 她想遍了和她相识的故人,除了沈默安,还有死去的叶忧笙,愣是没想起还有谁,能称的上她的故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贺尽灼给她打了个哑谜,他打开蓝牙,找到符昼的电话,拨通,吩咐道:“符昼,找出她的位置,发给我。” “知道了,四爷。”符昼和贺尽灼之间似乎有旁人所不能懂的暗号,贺尽灼没有提出是谁,他就能明白贺尽灼口中的她,是男是女,再具体到是谁,能让贺尽灼想查位置的人,除去沈未饶还能有谁。 符昼挂了电话,就去调查沈未饶的行踪了。 没有二十分钟,贺尽灼的车屏上弹出符昼发来的沈未饶的地址,他点开,按符昼发来的地图走。 贺初瑶百无聊赖的往屏幕上瞥了眼,她视力很好,字体不算大,她看的一清二楚。 贺初瑶很是纳闷的问道:“哥,去玖月居干嘛?我还有故人住这里?” 玖月居,是江北最旧的居民楼,大多住的都是上了年龄的老太太,老爷爷。 贺初瑶着实想不到,她哪里有老奶奶级别的故人。 “到了就知道了。”贺尽灼心想,他要是说了带她去见谁,她一定会拼足了力气的反抗。 …… 过了一会儿,贺尽灼将车停到了一所居民楼前,小区的墙皮都掉的差不多了,环境也是差的一批。 停车的地方都得找很久,才找到的,贺尽灼和贺初瑶还没下车就被周围的环境的恶臭味顶了回来。 贺尽灼想不到,沈未饶为了躲他,连这种脏乱差的环境都受得了,心中有莫名的烈火在燃烧起来。 “哥,你确定,我有故人住这种地方吗?”贺初瑶满是嫌弃的问道。 “嗯。”贺尽灼捂住鼻子,按符昼说的楼号,单元号,门牌号找。 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是一般的不熟,幸亏小区有拾荒的老太太,贺初瑶蹦蹦跳跳的过去询问:“老奶奶,请问八号楼在哪里呀?” “哦,八号楼啊,在那棵大树那里,往左拐,走到一个路口,有个石墩子,再往右拐,左边数的第二栋就是,上面也标的有楼号。”老太太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梧桐树,说给贺初瑶去八号楼的方向。 “谢谢,老奶奶。”贺初瑶打听到了贺尽灼说的八号楼,蹦蹦跶跶的给贺尽灼说打听来的路。 “哥,我打听到啦!走。” 贺初瑶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贺尽灼跟在后面,要是再那个贺初瑶的书包,就真和个保姆似的了。 ……。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八号楼,符昼发给贺尽灼的单元号是3单元,602。 “哥,哪一层啊?”贺初瑶问道。 “六楼,602。” 602,贺初瑶抬头看,六楼是封顶。 贺尽灼想着,坐电梯,结果进去,只有楼梯,他到没事,当锻炼身体,贺初瑶娇贵,愣是不想爬,贺初瑶爬楼的最高限度就是三楼了。 经过贺尽灼等着不懈努力的贺初瑶,两个人终于爬到了六楼。 贺尽灼在门口整理好着装,他很是不理解,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沈未饶的体格,是怎么坚持每天爬上这么高的楼层的。 这个小区虽然破,但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不仔细听,也听不清。 贺尽灼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沈未饶的家门,开门的不是沈未饶,而是一个男人。 贺尽灼与面前的男人对视,摩擦出异常的火花,贺尽灼往里面望去,摆了一桌子的菜,还有半点大的小孩,在学步车里站着。 沈未饶在洗手间洗好手出来,问道:“黎先生,是谁啊?” “小区物业收电费的。”黎寞寒怕沈未饶见到贺尽灼会有过激的反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贺尽灼拒之门外。 贺尽灼被当成了小区物业的,气的不轻,他们还在里面摆了这么多美食,沈未饶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会儿祁京烛,一会儿黎寞寒,男人都玩不过来了。 “哥,那个人怎么把你赶出来了,他知道你是谁吗?他要是知道你是谁,他还敢把你赶出来?”贺初瑶很是不服气,她没见过黎寞寒,也没听说过黎寞寒的名号,就以为他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喽啰。 屋内,沈未饶一脸诧异的问:“但收电费的前天刚来过啊。” “是吗?”那是黎寞寒生怕第一次撒谎,还被人戳穿了。 沈未饶点头,殷珞渝在厨房又端了盘菜出来,加入他们的话题,“小叔,小饶,你们在说什么电费?” “有人敲门,可能是收电费的敲错了。”沈未饶这么估摸着,随即,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她要去开门,黎寞寒伸手拦下她。 “怎么了?黎先生?”沈未饶不明白黎寞寒的意思,敲了两次门,那肯定不是认错了。 殷珞渝和沈未饶都察觉出来了异样,“小叔,门口的人到底是谁啊?贺尽灼吗?” 因为除去贺尽灼来,黎寞寒不会对谁这么的抗拒了。 黎寞寒看瞒不住了,干脆不瞒了,“对,是贺尽灼。”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三个字,腿部肌肉不受控制的,带着她整个儿向后倒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幸好后面是凳子,她坐到了上面。 她都躲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了,他怎么还是能查到。 她也想有勇气亲自去找贺尽灼,然后救出沈默安,但是死后见得贺尽灼的第一面,她的十颗胆子,都被吓破了九颗。 沈未饶还是没有十足的勇气去面对贺尽灼,贺尽灼给她带来的那些阴影,哪能说挥去就挥去。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每响一下,沈未饶哆嗦一下。 仿佛杀人犯来入室抢劫。 第134章 今日他来了,我不出去,他便不会走 殷珞渝的脾气受不了,愣是要出去和贺尽灼理论一番,“我去!小饶,你看好礼礼,赶走贺尽灼那个鳖孙的事,交给我!” 她挽胳膊捋袖子的,誓有一副去干仗的架势。 殷珞渝做事冲动,不计后果,让她出去面对贺尽灼,照她那个脾气,不惹来一团乱,那就是殷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回来,看好礼礼和沈小姐。” 黎寞寒不准殷珞渝去冒这个险,贺尽灼不比寻常人,是个危险人物。 并且刚才开门看到贺尽灼的眼神,明显的不好,殷珞渝或沈未饶其中一个出去了,多半会受到无妄之灾。 殷珞渝很是不乐意,“小叔,那东西都找到小饶的家门了!小饶都住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了啊。他还要怎么样。” 黎寞寒也能明白殷珞渝是想保护好沈未饶,但是护好别人的前提,是注意着自己的人身安危。 殷珞渝一心想的只有保护好别人,却一时忘了,人以己为大。 “小叔知道你的怨恨,你出去了,是去遭贺尽灼的一顿骂,还是说让他知道你在哪儿,让那个人也过来?” 殷珞渝心想也是,贺尽灼发现她在这,保不齐会告诉云谦宁,到时候他来了,面对的就不只是贺尽灼一个人,到时候又会给黎寞寒带来加倍的麻烦,慎重考虑之下,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男人充满压迫感的嗓音威胁道:“沈未饶,一分钟之内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哥,你带我来见得故人,不会是沈未饶?”身侧的贺初瑶听贺尽灼喊沈未饶的名字,转身就要走,她最恶心见到的就是沈未饶了,那个坏心眼子一堆的恶婆娘,“要是她,我可不见,还不够我恶心的呢,上学本来就烦,见到她,烦一辈子。” “回来,初瑶,我们和沈大小姐今日不见,往后,终归是要见的,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行,就恶心这一会儿。”贺初瑶撇着嘴不情不愿的。 …… “他算个吊毛啊,一个臭前夫,还威胁人,用的什么身份嘛!”殷珞渝胸膛起起伏伏的为沈未饶打抱不平,她太气了。 嘴里嘟囔着:“离婚都他娘的三千年了,还搁着纠缠呢,这么舍不得前任,少种。” “好了,小渝,我知道你生气。” 沈未饶的唇角牵强的扯出一抹比哭好难看的笑容,她怕,怕这扇门挡不住她与贺尽灼的怨恨,让一年前的那些场景,重新上演一遍。 只是,她一日不解决,便一日会有人为她担心,不过,面对贺尽灼那般强硬的对手,没人帮助,她该怎么成功的逃脱于这个无底线的迷宫。 有人帮助,又会多一个人成为她。 沈未饶想,世间上被贺尽灼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并且,这也是她与贺尽灼的私事,麻烦旁人,那只能是让事态发展的更难。 “黎先生,我和他的事,我自己解决就好。” 黎寞寒和殷珞渝同式不同意,“不行,沈小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饶,你怎么解决,再从他手中死里逃生一次吗?先前你哪一天,不在贺尽灼那半死不活一次?” “对啊,又不是一次了,多一次又有何妨?”沈未饶笑的别有一番深意,她抚摸着殷珞渝的手背,让她别再那么的担心,“小渝,黎先生,放心,今日他来了,我不出去,他便不会走,总该有个了结的。” 殷珞渝和黎寞寒对视一眼,他们觉得,沈未饶说的没错,贺尽灼是来找沈未饶的,沈未饶一刻不出去见他,按贺尽灼的性子,他便会一日不离,说不定,沈未饶出去见他,会保来她的平安,若沈未饶不去见,还会危害到她的性命。 “那小饶,你注意安全,平安回来,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窝囊事,姑奶奶我第一个把他剁的稀巴烂!。”殷珞渝攥着拳头,担忧重重的给沈未饶嘱咐这,嘱咐那的,仿佛沈未饶要去赴古代的十二酷刑。 沈未饶笑弯了眼给殷珞渝打保票,“放心小渝,帮我看好礼礼,我答应你,平安回来。” “一定。”殷珞渝伸手要和沈未饶拉钩,她舍不得和沈未饶分开,因为,每一次沈未饶和贺尽灼遇见,沈未饶就会失踪小半月。 沈未饶摸去她眼睑处的泪水,“一定的,去见贺尽灼,又不是去阎王府。” 沈未饶嘴上这样说,她的心里比谁都明白,贺尽灼堪比阎王爷可怕。 …… 沈未饶看着殷珞渝把沈印礼抱进内屋,她才放心开门。 透过门缝,沈未饶看到的不只是贺尽灼一个人,还有贺初瑶,她出于礼貌的叫了一声:“贺小姐。” “呸。”贺初瑶很嫌弃她叫她。 沈未饶想出去与贺尽灼对峙,不料门被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臂推开,沈未饶因惯性,向后晃了一下。 贺尽灼推门的阵势和来捉奸一样。 贺初瑶皱着脸用手扇着鼻子,就好像房间里有很难闻的味道。 黎寞寒在沈未饶身后接住了她,避免了她摔倒。 贺尽灼看到黎寞寒放在沈未饶腰间的手,格外的碍眼,他有想剁掉黎寞寒手的恐怖想法。 他极力隐忍着这种糟糕的想法,在客厅内闲散的环视半天,“两个人吃这么多啊,沈未饶,日子过的倒是滋润。” “我自己的生活,和你没关系。” 沈未饶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恐怕沈印礼被他发现了,发现就完了,明明是她和贺尽灼的亲生骨肉,她却要带着他们的孩子,每分每秒的防备着亲父亲,传出去,谁不当做笑话。 贺尽灼不客气的坐到掉了一些皮的棕色皮沙发上,好似这一家的男主人。 “说的好,沈未饶,你配有自己的生活吗?” “贺尽灼,没有医疗措施的话,我在你手上少说也得死了有个上百次了,我哥哥也被你当成威胁我的工具”沈未饶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一圈,她的声线也在哽咽,“我在得以战胜死神后,躲到了这种堪比穷乡僻壤的地方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肯大发善心,放过我?” 第135章 沈印礼险些被贺尽灼发现1 黎寞寒用着心疼的眼神看着沈未饶,他从听过说沈未饶做的事起,就不信,这般弱小,容易引起旁人可怜的女人,又怎么会是那种会害人的女人。 “放过你?”黎寞寒看沈未饶的眼神,更加让贺尽灼来气,他说的话,也带了些怄气,多数都在于他的嫉妒,“沈未饶,在我没玩够前,生死大权,不由你说了算。” 在我没玩够前,生死大权,不由你说了算,贺尽灼嘴里的够,是没有时效限制的,贺尽灼一日够不了,沈未饶一日不痛快,反反复复死多少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论怎么躲,怎么逃,怎么避,要发生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沈未饶苦笑,她本以为,死里逃生那一回,所有记忆都失去,就当重活一世,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只不过事与愿违,她的希望最后都变成了奢求。 “贺先生,有事快说,时间不早了,沈小姐得休息。”黎寞寒感受到沈未饶对贺尽灼的害怕,将其护到身后。 他的举止收入贺尽灼的眼底,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的轻蔑,“你以沈未饶的什么身份来和我讲话?” 黎寞寒哑巴了,对啊,他是以沈未饶的什么身份,朋友吗?朋友哪能管的了谁要和谁说话的。 “既然没有身份,就少管一些闲事,黎先生,管太多,危及的不是自己,而是全家人。” 贺尽灼才不管黎寞寒是不是殷珞渝的小叔,还有贺氏和殷家的关系有多好,他只知道,威胁到他的人,一人受难,全家遭殃。 黎寞寒是从小被威胁大的,自然也不怕贺尽灼说的话,两个男人散发着不同的气场,都难以压制,“是吗?贺先生,人都有自己的地盘,江北地界是由贺先生来管辖,但去了乳州,还没有贺先生威胁我的份。” 他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数次的怪物,是在阿鼻地狱夺命而出,手拿无数性命的乳州太子,倘若轻易被威胁了,地狱修罗说的就不是他了。 “哈哈。”贺尽灼整个人像是从阎王殿内爬出来到人间索命的恶魔,男人笑的嗜血,“我贺尽灼从不管脚站在哪里,只要有人让我反感,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个人得到我想要的报应,黎先生,你若把我惹急了,休要怪我的无情无义。” 沈未饶听贺尽灼的意思是在恐吓黎寞寒,预防又有一个人因她受伤,她选择站出来,与贺尽灼硬碰硬的刚,“贺尽灼,你有事冲我来!一切都是我们两个的事,与旁人无关。” “哼。”贺尽灼放下翘起的腿,优雅的起身,一把掐住沈未饶的喉咙抬起她的脸,脖颈与下颚的拉扯有些痛,地狱使者来索命的话,紊乱了沈未饶的呼吸,“沈大小姐,你忘记,替祁京烛说话的后果了吗?” “你把阿烛怎么了?!”沈未饶听到祁京烛的名字,异常的激动,她不想让祁京烛受到伤害,那是除了哥哥外,唯一让她体验过小孩时光的人。 祁京烛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黎寞寒的心在沈未饶担忧般喊出祁京烛的名字时,犹如万千蝼蚁腐蚀般的疼。 贺尽灼掐在沈未饶脖颈处的手,因她问的话,而缩紧了几分,讽刺的韵味愈发的明显,“阿烛?在黎寞寒面前叫的还这么亲呢?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烂货。” “对啊,我是烂货,你又好到哪里?”沈未饶赤红着脖子,哑着嗓子,去反驳贺尽灼的话,此刻的她,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心里想着死去的叶忧笙,身体上总是来找我这个害死心上人的恶毒精,怎么?叶忧笙生前是满足不了你……” “啪!”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呼在沈未饶的脸上,不仅把沈未饶呼懵了,也把贺尽灼与黎寞寒呼懵了。 三个人没一个人看到贺初瑶是怎么就把巴掌落到沈未饶脸上的。 贺尽灼转过头,只见小姑娘咬牙切齿,双目微睁的瞪着沈未饶,“你没有资格提忧笙姐!沈未饶,你最没资格提的就是忧笙姐的名字!” “那就让你哥滚我远些!”沈未饶已气红了眼,顾不上贺初瑶打的这一巴掌有多疼了。 她吼的声音过大,吵醒了内屋的沈印礼,小男孩哇哇乱哭起来,哄着他睡觉的殷珞渝吓的不轻,也吓坏了沈未饶,她强硬的架势,在沈印礼的哭声响起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沈未饶,怎么还有小孩哭声?别说是黎寞寒的孩子。” 沈印礼的哭声很是响亮,要说是贺尽灼听错了,那全是骗鬼的,说是黎寞寒的孩子,怎么会让贺尽灼相信,而且,沈未饶也不会拿黎寞寒做挡箭牌。 “就是我的孩子,有意见吗?贺先生?”黎寞寒为了保护好沈未饶与沈印礼,宁愿丢掉自己的清誉。 贺尽灼若是轻易被他骗了,那这二十多年也是白活了,“黎先生添了小孩,殷家人怎么说也得通知各个家族,况且,我曾一度听说,黎先生,是个不婚主义者,难不成是是有人拿刀架到黎先生脖子上,逼着黎先生,给黎先生生了孩子,留了后代?” “与你有关?”黎寞寒被问烦了,他以后结婚不结婚,有孩子没孩子,想不想让世人皆知,那都由他自己说了算,旁人不能指指点点,也不配指指点点。 沈未饶没能意想到,黎寞寒能为了她与沈印礼,让自己建立多年的人设崩塌,她又欠了黎寞寒一个人情。 “沈未饶,那一日,我在新闻上看到你,祁京烛还有殷珞渝三个人,也带了个小孩,那又该怎么解释?” “和你用的着解释?”黎先生在努力忍耐着要挥向贺尽灼的拳头,他们要真的在这里打起来了,会给沈未饶添麻烦。 若是在其他地方,他早就不会忍了。 贺尽灼也注意到了黎寞寒攥紧的拳,他有故意惹怒黎寞寒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他出手,逼着沈未饶说出哭的小孩到底是谁。 第136章 祁京烛要结婚了 两个人都没有预判到双方所想之事。 “和我是用不着解释,就是不知道,殷叔叔和云伯母,知道黎先生突然多了个孩子出来吗?” “贺尽灼,你凭什么管别人家的事?我殷家谁生了小孩,需要和你打声招呼吗?” 殷珞渝在屋里听的,实在听不下去了,及其不满贺尽灼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 沈未饶能好声好气的跟贺尽灼在这交流,她脾气暴,没有那么多的忍耐能力。 殷珞渝又怕再吵醒熟睡的沈印礼,关门的动静很小很小,与她说话时的力度,恰恰相反。 贺尽灼看到殷珞渝也在,眉头稍微蹙紧了,沈未饶和黎寞寒看她在卧室里出来了,满是担心。 “殷小姐怎么在这里?” 殷珞渝毫不在意形象的破口大骂,放眼江北、乳州、霁临三座城市,敢骂贺尽灼的,也就是殷珞渝了,“管你p事,老娘我爱在哪儿在哪儿,管天管地,还管着老娘拉屎放屁呢?” “殷珞渝,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贺初瑶觉得殷珞渝说话难听,但她又不会骂人,一着急,眼泪出来了。 “我过分?你哥今日无缘无故来扫我们的兴,怎么?你哥惹到我了,我还要和你们有好脸色?”殷珞渝生怕最看不惯的就是随便哭哭啼啼的女人了,“贺初瑶,她沈未饶好惹,不代表我殷珞渝也是善茬,你不来还好,一来,我就想起新溪港的那场泥石流滑坡,但凡有点良心的人也知道去查当年你是怎么在那么危险的时刻,活到这么大的!……” “是忧笙姐姐的哥哥,给我捐了颗肾,我才活到现在的!”贺初瑶同贺尽灼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一切真相,都是未知数。 殷珞渝不稀的用正眼看贺初瑶,把她当做学生时代与同学谈论的笑柄来对待。 “叶忧笙的哥哥?胡乱编排出来的哥哥,怎么叶忧笙在贺家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她所谓的哥哥呢?她哥见不得人?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所谓的哥?” “不管忧笙姐姐的这位哥哥是谁,但是他给了我新的生命,这是事实!而且,我还有证据在手!”贺初瑶的眼泪越流越多,声线也愈发的哽咽。 “什么证据?一张破纸,上面写上谁谁谁于什么时间给你贺大小姐捐肾,再随便盖个医院的章?”殷珞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她叉着腰,胜有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你想要这种证据,老娘一天给你打个上千张,让你看个够!” “谁说只有一张纸质证据!我还看到他腰部的疤痕了呢!“ “疤痕?贺初瑶,你现在敢不敢去贺氏私人医院,去看看沈……” “小渝。”后面的沈默安腰部得疤痕还没说出口,被沈未饶出声制止了。 沈未饶清楚,殷珞渝是要提沈默安腰间割肾的疤痕,她曾经给贺尽灼提了不下百次,得到的结果统一是贺尽灼冰冷的眼神,与沈默安停止一段时间的用药,左右受苦的都是沈默安。 所以,到后来,救活殷珞渝的是谁,沈未饶没心情去提了,不提哥哥有活的希望,提了,哥哥必死无疑。 “贺先生,贺小姐,我家不欢迎你们,还请你们离开。”沈未饶跛着脚,去开门,意思是赶他们走。 贺尽灼被她的举止气昏了头,男人大步上前,黎寞寒以为他要对神未饶动手,于是先他一步挡在了沈未饶面前。 “沈大小姐,今日我来的意思,主要是为了祁京烛,看来沈小姐不愿意听有关你那个没有好命的小情夫的事了,听不听无所谓,不过,我会想办法,调查处刚才哭的那小孩的具体身份。” 贺尽灼不再给沈未饶留问祁京烛现在状况的机会,乜斜了黎寞寒一眼, “殷小姐最近的好日也过多了,是时候改善改善一下了。”贺尽灼随即叮嘱了殷珞渝一番便带着贺初瑶走了。 …… 殷珞渝并没因为贺尽灼对她的恐吓而害怕,则是气不过沈未饶刚才拦住她,把可以道出的真相,再一次封在尘埃里。 小饶,你刚才拉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你哥的前途本来是无限光明,凭什么叶忧笙随意拿来一张破纸,就毁了他的大好前途!” 殷珞渝越想越气,沈未饶也在为贺尽灼刚才的那番话,而提殷珞渝担心。 她们好姐妹,无时无刻不再牵挂彼此。 “好了,小渝,事情真相不重要了,我哥哥给贺小姐无偿捐肾的证据,只有我哥哥他自己能拿出来。我连见都见不到他,所以,算了,只要他尚且活在人世间,我就知足了。” “小饶……”” “好了,不要再说我了,贺尽灼刚才说的话的意思,多半是要把今日的事告诉云先生,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有我小叔在,我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你,听贺尽灼说祁京烛好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没说完,就走了,自从那天一别,你有联系过祁京烛吗?” “联系了,但他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去……”沈未饶的脑海里想象出了祁京烛不接电话的一切理由。 “小渝,你说,他电话这么久都打不进去,会不会出事啊。” “快呸呸呸!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不定,祁京烛正在美美享受人生呢。” ……… 此刻的祁家,从大门到卧室门都张贴了大红喜字,还有人在布置新房子的主卧,祁向寅也得知了沈未饶并没有死一事。 祁向寅为了避免祁京烛再和沈未饶有所来往,给祁家惹祸上身,作为父亲的他,给祁京烛随意找了家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婚期定的是下周三。 而祁京烛现在被关在一座旧宅子里,每日等着人给他送饭,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也被祁向寅收走了,在下周三到来之前,祁京烛只能居住在这座祁家荒废多年的老宅中。 祁京烛在老宅里也时时刻刻的思念着沈未饶,自己身处险境,却没人都在祈祷沈未饶平平安安。 第137章 沈未饶知道了祁京烛要结婚的事 祁盈曾和他说过,实在不想娶不喜欢的人,那就拒绝了。 那场婚约,他拒绝不得,拒绝了,受苦的是沈未饶,他舍不得让心爱的女孩受皮肉之苦,他看不得她受半点的伤害。 祁京烛在老宅受折磨,而新宅内,穿着大红衣的媒人正笑呵呵的检查着给新人备的新房内布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出错的。 她手拿着红色羽毛扇子,使唤着布置新房的人,“那个喜字贴歪了,往左贴一点,再往上来一点,你们可要仔细一些,还有两三天,祁老先生的小儿子与霁临警局聂局长的千金就要喜结良缘了, 你们平时马虎点,我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这两个人的结婚的地方,一定要谨慎加谨慎,这祁老找到我们啊,说明是信的过我们,我们不要让他失望,这次办好了,说不定往后祁老添了小胖孙子,一高兴,多倍聘请我们布置祁小少爷的满月宴呢。。” 媒人想想就美滋滋的,她就等着捞一笔大钱了,一些人忙了多半天,最终,将本就崭新的豪宅,装修布置的新上家新。 媒人满意的拍了段视频发给了祁向寅,附带了一句:“祁老,您看这样布置,是否和您的心意?” 祁向寅回:“很好,钱我让助理过后打到你账户里。” “不用这么着急的,祁少与聂小姐婚礼结束后,再给我也不迟。” 媒人嘴上说着可以晚给,但实际上,她巴不得在布置婚房前,就把钱拿到手,但样子总是得装装。 祁向寅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媒人迫切的得到所应得的报酬,他不过没有拆穿。 这几天算是祁家的大喜日子,可算摆脱了那个害人精,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祁向寅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染上晦气。 祁向寅和聂局长也是为了讨好对方,用联姻的方式给对方带来利益,他们不管儿女乐不乐意,只管对他们有利还是有弊。 并且,祁向寅一直觉得他儿子娶了聂家的独生女,唯一的宝贝,是他儿子的福气。 聂清璃长的虽说没有那么的一鸣惊人,身材也就是偏白一些,有些微胖,但性格为人处事上,很是令祁向寅满意。 聂清璃比他儿子非得选的那个女人,要好个千千万万倍。 祁向寅想起沈未饶,就来气,看着媒人发来的给他儿子和准儿媳新房的布置,又面露喜色。 …… 周三很快到了,祁向寅吩咐保镖去祁家老宅接祁京烛,再往霁临接新娘子,在乳州去霁临,需要路过江北。 两家商量的办的中式婚礼,也很高调,不巧的是,沈未饶今日也和殷珞渝出来了,祁京烛的主婚车正与沈未饶擦肩而过,两人谁都没见对方。 “这到底什么人结婚啊,这么大的阵仗,啧啧啧。”殷珞渝看着见头不见尾的一群婚车,不由的惊叹,她搭上沈未饶的肩膀,打沈未饶的趣,“小饶,你以后和祁京烛结婚,我给你弄比这个更壮观的婚礼团队!我们小饶,过的不能比任何人差!” “哎呀,我还没有说要和他结婚呢!”沈未饶的耳根子也泛红了。 “叮叮咚。”殷珞渝还想再开沈未饶的玩笑,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黎寞寒打来的,她接通,“怎么了?小叔?” 黎寞寒出口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你和沈小姐在一起吗?” “对啊,怎么了?” “这段时间,先别让沈小姐看手机,特别是新闻资讯。” 殷珞渝从来没有感受过黎寞寒这么着急过,她也有些心慌。 “怎么了?小叔,发生什么了?” 黎寞寒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沈未饶不知道,殷珞渝也总会看到。 “挂了电话,你自己看新闻,看完后,我会用我的最大的能力,将新闻压下去,不让沈小姐看到。”说完,黎寞寒挂了电话。 殷珞渝随意打开了一个可以看新闻快讯的app,第一条的话题,格外引人瞩目。 《祁家小少爷祁京烛与霁临警局总部局长千金聂清璃于今日结婚》 怪不得小叔给她打电话说让她看好沈未饶,不让沈未饶看手机,尤其是新闻资讯之类的东西,原来是因为这个,黎寞寒的担忧是对的,她看到后,都受不了,更别提沈未饶了 她的手一抖,手机不小心扔到了地上,沈未饶比她提前一步弯腰捡起,手触碰到了手机上,却迟迟没有起身,沈未饶看到屏幕上的那行大字,似乎被定格在了这一瞬间,有眼泪滴落在屏幕上,向外散开。 祁京烛和结婚几个字,麻痹沈未饶颅内的某根神经线,他要结婚了,自那天一别,他说要她等他回来,最后等来的事他娶别人的讯息。 沈未饶要崩溃了,为什么她总是不能和心爱的人终成眷属,刚与贺尽灼结婚那天同祁京烛今日结婚之事的画面重叠到一块,出现在沈未饶的脑海。 贺尽灼结婚的时候,新娘是她,但贺尽灼却带了另一个女人,如今祁京烛结婚,说要娶的人是她,最后出现在婚礼上的是其他女人。 或许,她压根就不该奢望这么多,也不该信以为真,她从刚开始就应该人情,她与祁京烛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不过是顺个路,借了把伞,她就妄想成为祁家少奶奶,真是可笑! 再说了,祁老本来就是要让他们分开,她去了祁家,也只是个祸害,祁京烛娶妻,也算是件好事,起码,不会被贺尽灼盯上了 沈未饶心里这么想,还是会有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沈未饶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了,在感受到自己落泪的那一刻,她才完全明白,原来,她的心死只是对贺尽灼,不是对感情,当新的对她好的人,在她低谷期闯入她的世界,她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心动。 沈未饶在地上久久不站起来,很是让殷珞渝担心,小叔刚嘱咐好她,不要让沈未饶看到资讯,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藏,就被沈未饶看到了,她打心底的佩服自己。 第138章 她不在国外好好养身体,回来干嘛 殷珞渝弯身去扶起沈未饶。 沈未饶在地上蹲的时间太长,再加上不稳定的情绪,双眸一点点的睁不开,她快被扶起来时,一个没站稳,倒了下去! “小饶!”殷珞渝没预想过,祁京烛结婚的新闻,会给沈未饶带来这么大的反应。 可人世间谁又能忍得了相爱之人,突然另娶她人,亦或另嫁他人,况且,沈未饶的承受力比旁人要脆弱很多,接二连三的糟糕事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都令人难以接受,更别说沈未饶了。 殷珞渝也在替沈未饶难受,甚至比沈未饶更难受,送沈未饶去医院的路上,她都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心中的难过,克制着发抖的腿。 车开了一半,殷珞渝实在是控制不住一直在发抖的双腿,以防出事故,她选好时机,停在了路边,她多次试着重新启动,全部以失败告终。 殷珞渝心生愧疚,她的手,怎么就没有把手机拿好呢,黎寞寒特意嘱咐了她,不要让沈未饶看到祁京烛结婚的新闻,结果呢,前脚说了,后脚她就让沈未饶看到了。 殷珞渝都不好意思给黎寞寒打电话让他来带她们去医院了,她大喘了口气,决定自己带沈未饶去医院。 …… 车已最慢的速度缓缓向前行驶,一路走走停停,不到十分钟就能到的医院,殷珞渝用了快四十分钟才到的。 殷珞渝把勇气与力气都用在了带沈未饶来医院这里,脚底已失了全部力气,像是抽筋了。 她停好车,立刻给许铎打了电话。 许铎在办公室补觉,朦胧之中听到有手机铃声在响,他半闭着眼,看了眼来电人,接通后,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殷主任。” 殷珞渝连说话时,整张嘴唇都好似吃了一堆麻椒,控制不住的哆嗦,她还不忘与许铎平时的称呼。 “许院长,下来接人。” 许铎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含糊不清的问道:“什么大人物,需要我亲自去接啊?” “是小饶,晕倒了。”殷珞渝要急死了,在好朋友受伤这件事上,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沈未饶?”许铎听殷珞渝说是沈未饶,一下就清醒了,他当时嘱咐了千千万万遍,沈未饶好了,一定不要回国,结果还是没听劝回来了,“那次手术结束过后,ta医生不是也通知过你们,沈未饶若是要在国外回来,用尽一切办法,将她拦住吗?殷主任,你不是不知道沈未饶的情况,她回国……” 殷珞渝的耳朵要听出了茧子,她掏掏耳朵道:“行了,你先别说了,先下来,快点。” “哦。”许铎披好外套,叫了两个小护士下楼去接殷珞渝。 许铎平时走路像是闲游野鹤,在去接殷珞渝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不是为了殷珞渝,而是为了沈未饶这个病人。 殷珞渝大老远看到他给他打招呼,“许院长。” 许铎闻声赶去,小护士将沈未饶移到担架上,女人的脸色白的和死了好几天一样。 “贺尽灼干的?”沈未饶一旦出事,许铎想不到别的理由,就以为是贺尽灼的手笔、 这次答案出乎许铎的意料。 “不是贺尽灼,先给她检查一下。” 许铎先应下了,有关沈未饶为什么会在国外回来,他等沈未饶醒了再问,只要不是贺尽灼干的就行。 因为这样,他还可以暂时放心,沈未饶的生命最起码是安全的。 他见殷珞渝迟迟不下车,“你也下来啊,沈未饶生病,你不过来,让贺尽灼过来陪同啊?” “我没劲了。”殷珞渝朝他翻了个白眼。 “唉。”许铎叹了口长气,原路折回,扶着殷珞渝进了医院。 许铎下来前,提前备好了病房,给沈未饶做了一通检查,他做着检查,随意问了一嘴:“那天演了出戏,将她带去国外治疗,不是说已经有所好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恢复如初了吗?还有,她不在国外好好养身体,回来干嘛?” 殷珞渝的视线在许铎给沈未饶查体时没往其他地方看过,但并不妨碍她回答许铎的问题,“估计是为了沈大哥,她要在贺尽灼手中把沈大哥救出来。” “在贺尽灼手中救出沈默安?”许铎一听沈未饶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情况下,要去一个数次折磨她到死的人手底,去救另一个将死之人,“沈未饶去趟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胆子见长了,都敢和贺尽灼伸手要人了?” 殷珞渝也不理解沈未饶是怎么想的,“我拦了,小饶的性子我很清楚,她决定的事,谁都拦不了。我要是再阻拦她,她就该出事了,我哪里舍得她出事。” 许铎倒是明白殷珞渝不想让沈未饶有事的心情,可在某些情况之下,沈未饶会更容易出事些。 “殷主任,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阻拦不过是沈未饶吓唬你她出事,但你不阻拦,沈未饶一和贺尽灼遇上,出事的概率近乎100%。” 许铎说的很对,沈未饶一和贺尽灼碰面,十有八九都会受伤出事,进医院,次次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殷珞渝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头脑一发热,没想到这回事,就只怕她再不让沈未饶回来,沈未饶就该把命搭进去了,她没能想到,她的阻拦说不定不会让沈未饶有危险,她放任沈未饶回国,危险率高达999%。 “她回来,就是为了沈默安,应该没事。” 殷珞渝说出这句话时,毫无底气。 许铎在殷珞渝说出这句话后,不可思议的笑出了声,她好歹和沈未饶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了,还没有他一个外人懂的多。 “应该没事?说好听点沈默安顶多是在同桥医院那边做保守治疗,说难听些就是在贺尽灼手下用药系维持生命,但只要沈未饶不惹怒贺尽灼,沈默安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沈未饶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但凡回来,被贺尽灼发现了,不仅她难逃一罪,沈默安更不例外。她就算在怎么为了沈默安,但也得先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贺尽灼的对手。” 第139章 她手术,他结婚 “那种情况下,谁能想到这么多啊。”殷珞渝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行,你也好好休息。”许铎没和她说沈未饶的现状。 许铎越没说什么,殷珞渝越问什么:“你还没说小饶怎么样了呢?” 许铎头疼,越想躲什么就来什么,按现在的情况,他肯定不能说沈未饶的病又恢复到严重时期的状态了,他只好暂且瞒着殷珞渝。 “没事,输个液,不出意外,明天就能醒来。” “那出了意外呢?”殷珞渝非要追根究底的问。 “出了意外,就后天醒。”许铎心想,人都说做母亲的一孕傻三年,她这结婚对象都还没有,怎么也忽然变得这么傻。 不出意外不更好,还非要问出了意外怎么办。 殷珞渝又要问些话,还没问出口,被许铎堵回了肚子里,“给你小叔打个电话,你也回去休息休息。” 殷珞渝一听许铎要给黎寞寒打电话,要真打了那还了得,她支支吾吾,磨磨唧唧的久久不肯把手机在口袋掏出,给黎寞寒打电话,一问她在哪儿,她说在医院,黎寞寒绝对会问休假期间,好端端的去医院干嘛? 她又不知道怎么去撒这个谎,说她出事来医院了?黎寞寒那个脾气,听到她住院的消息,不得叫一帮子保镖堵在她的病房,预防有人来伤害她。 如果说沈未饶出事来医院了,一定逃不过黎寞寒问她,沈未饶为什么会进医院的,她要答什么?告诉黎寞寒,沈未饶看了祁京烛结婚的新闻进的医院吗?那黎寞寒不得说她傻,她最不喜欢有人说她傻了,她觉得自己冰雪聪明。 殷珞渝光是想想,就能想到黎寞寒板着脸问她沈未饶莫名其妙进医院的理由,还是在他告诉她祁京烛结婚的事情之后,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黎寞寒会怀疑这事没有瞒住沈未饶而致使沈未饶进了医院。 她的手一直掏在兜里,手机却没有拿出来,许铎看出她在走神了,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给你小叔打电话啊,想什么呢?” 殷珞渝回过神,“没想什么。” “那你快回去休息。”许铎不管殷珞渝要怎么回去了,只要她不在医院待着就行。 毕竟,她再不回去,许铎就没法给沈未饶做进一步的检查了。 “我没事……” “有事就晚了,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许铎没再给殷珞渝说话的机会,随意联系了个人,将殷珞渝平安送走了。 …… 殷珞渝走了后,许铎立刻喊人安排重症监护室,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事情又要棘手很多,但难不住他。 沈未饶在做着紧急治疗,同许铎一起与时间争分夺秒,祁京烛那边,婚礼殿堂上,好巧不巧的,一对新人在交换戒指。 祁京烛在把戒指戴到聂清璃手指时,犹豫了很长时间,心不在焉的,他幻想的是与沈未饶的婚礼,娶到心爱的女孩,像是打赢了战争的勇士,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如今,想象中的主人公换了一位,他在战争快要结束时,败给了所谓的媒妁之言。 祁向寅多次提醒过她,不能与沈未饶再有来往,他不听,落到这个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不听话的后果就是成为心爱之人眼中的负心汉与外人眼中茶余饭后谈论的不孝子。 十多分钟了,祁京烛还没把戒指戴到聂清璃手上,司仪出来打圆场:“看来我们新郎官娶到新娘子太激动,太紧张,所以钻戒一直戴不到新娘手上,来,我采访下祁先生,请问祁先生,请问您是觉得这个钻戒上的钻还不够大,要给您的太太买个更大的戴吗?” 祁京烛的头绪完全不在他这里,他问了什么,说了什么,祁京烛压根没往心里听,就只点头。 祁向寅在台子下盯着祁京烛的举止,还好司仪提问祁京烛那个问题时,他点头了,不然,他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往外面传出去祁家小少爷新婚日十几分钟戴不上一颗戒指,司仪问是不是想给新娘换个大的,祁京烛若是摇头了,往后他们就是家喻户晓的无能之辈。 祁向寅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时了。 祁京烛仿佛是和沈未饶有心理感应一般,插在沈未饶身体上的心电图滴了一声,祁京烛手中的戒指也没能拿稳,掉在了地上,与地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又不好的预感浮现在脑海中,很强烈的预感,是关于沈未饶的,但是,殿堂内的所有门口,都被祁向寅安排了人手,就是预防他逃走。 眼下只能暂时给聂清璃戴上戒指,随便糊弄过去,再想办法去找沈未饶了。 祁京烛弯下身子,拾起戒指,吹了两下,给聂清璃把戒指戴上了,比刚才快了无数倍,戒指掉在地上的时候,他想通了,他犹豫疫苗,结束时间就延迟一秒。 戒指交换完后,又是新郎新娘与双方的家人发言,祁京烛用了违背自己意愿,但很敷衍,很简单,不会让人生气的话概过:“很高兴能娶我夫人为妻,谢谢。” 掌声四起,这个环节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的,祁京烛每隔一分钟,就看一眼腕表。 他的这个举动很微小,不易让人察觉。 仪式结束后,他找了个去卫生间的理由,愈要出厅堂,被祁向寅识破了他的企图,他指示门口的保镖跟着祁京烛,“跟着他一起去。” 祁向寅再一直这样,祁京烛都要疯了,哪有父亲管儿子管到上个厕所也得让人看着的地步啊。 今天他说去哪里,找多少个理由,祁向寅总是在他身边安排一个看着他的保镖,活在这一方天地,过不出想要的生活。 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去看沈未饶了,他在心中默默祈福,但愿是自己胡思乱想了,说不定,沈未饶在殷珞渝那里好的很呢。 他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把自己说服了,重新回到殿堂,和聂清璃一起给嘉宾敬酒。 第140章 沈未饶没有死 每桌都有人夸他们郎才女貌。 祁京烛喜欢听别人夸他和他的新娘是郎才女貌,但他不喜欢听的别人说他与沈未饶之外的女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是他见了第一面,就想娶回家的女人。 但没办法,天与愿违,有时候拥有不了的,偏偏是最想得到的。 这一天下来,祁京烛听了无数夸奖的话,没一句应心的,给亲戚朋友的回答,都很是敷衍,他一心挂着沈未饶。 他与聂清璃也不是互相喜欢,他有喜欢的人,聂清璃也是有相爱的人,只是天命终究是抵不过父母之命,他们两个好似生来就是被安排在一起的人,不管中间遇到的人多喜欢,只要不受家人待见,全部没用。 两个人刚到家,便各去干自己的事了,聂清璃和他约定仅仅在家长面前做做样子,平常时候,除去过分的事情之位,其余绝不干涉,祁京烛也没意见。 虽然结婚了,但祁向寅还是没把手机归还给他,他要找到沈未饶的希望非常的渺茫,只好去夜色佳人碰碰运气。 …… 祁京烛去了夜色佳人,他一时之间忘记别人一直以为沈未饶死了这件事,问叶芙时,叶芙一脸诧异的问道:“蔓露不是在几个月前就走了?” 祁京烛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沈未饶是假死。 叶芙都不知道沈未饶去哪里了,在没有通讯工具的情况下,他该怎么得到沈未饶的行踪。 简单的事,把祁京烛这位事事能算到的人难住了,他坐在叶芙办公室的沙发上,端着茶杯,陷入沉思。 很长一段时间,祁京烛坐在那里,都不曾说过话,中间叶芙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祁京烛还是维持着一个动作,一成不变。 叶芙在祁京烛手中拿过凉透了的茶水,打算给他换杯新的。 祁京烛这下回过神,叶芙重新沏了杯茶水,端给他,顺便问道:“怎么了?祁少?这么愁眉苦脸的?” “没事,芙姐,给你添麻烦了。”祁京烛露出了以往的大白牙招牌微笑。 “和我说什么麻烦。”叶芙给祁京烛递了根烟,“你刚才问起蔓露,难道不知道她的事吗?我听人说,蔓露那次跳楼后失去的神志,全是你在一点点的带她寻回的,不可能不知道啊。” “沈未饶没有死。”祁京烛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叶芙。 “蔓露没有死?!” 祁京烛点头,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叶芙听,叶芙听后,又更加的心态沈未饶了。 “原来是这样啊,唉,好得选择假死,逃过了地狱的生活,那她不应该在国外吗?你怎么来我这找她了?” 祁京烛不语,时间磨干了冗长的沉默,他逃避了叶芙的那个问题,“今日的事,有人问起来,麻烦芙姐说不清楚。” 叶芙不明白祁京烛为什么要让她这么说,但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叶芙答应了他的要求。 将祁京烛送走后,她也顺便找了靠谱的人,帮忙暗中调查了沈未饶的下落。 能不能调查到,最起码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 这时的沈未饶,也在手术室里抢救回来一命,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里,沈未饶抢救回来了,许铎身上的虚汗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没人在沈未饶身边陪护她,许铎安排了两个他手底下专门照顾病人护士来照顾沈未饶。 要不是他忙,他就亲自留下来照顾她了。 他一场手术接着一场的做,今天的手术异常的多,能歇脚的时间少之又少。 许铎闲下来就会去观察沈未饶的病情。 翌日,风和日丽,殷珞渝养精蓄锐回到医院,提着大小水果篮直冲沈未饶的病房。 就仿佛,两个人是很客气的人,双方谁病了,就按照先例带个鸡蛋或者水果。 殷珞渝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在来的路上就盼望着沈未饶能够醒来。 结果,沈未饶还是没醒,她是背着黎寞寒偷偷溜出来的,她觉得自己身体完全没问题,黎寞寒非要让她多休息。 或许这就是家人的关心。 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结果沈未饶和昨天送来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殷珞渝气的不轻,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殷珞渝一直站在门口,不出声,还没人知道她来,一位照顾沈未饶的护士出去给沈未饶打饭回来,看到殷珞渝来了。 “殷医生,您怎么有时间来呢?”护士后知后觉自己的问出口的问题,有点智商税。 “来看小饶。” 幸亏殷珞渝不是那种揪着个小毛病不放,很大方的人,碰上个小气的,这句话,能说上半个多小时。 里面的护士也察觉到了殷珞渝的来了,主动给她让位。 “殷医生。“ “我来。”殷珞渝接过护士手里喂沈未饶喝粥盛的小铁碗,预防万一,看看是不是许铎在耍她,确认了一遍,“她昨天来了就没醒过吗?” 好在许铎提前给护士训练过,殷珞渝问起沈未饶的事,统一回答就是殷珞渝的反方向答案。 “醒过的。” “许医生有说她晕倒的原因吗?” 许铎提前猜测到了殷珞渝会问这类的问题,也给了她们糊弄殷珞渝的答案。 “说了,是因为沈小姐刚在国外回来没多久,还没能适应这边的环境,加上天气原因和她先前的病情还未稳定,导致了晕厥,是正常的,殷医生不用太过担心。” “那她为什么现在没醒呢?”殷珞渝也不是个外行人,有的事,她还是有所怀疑的。 “身体的免疫系统还没康复过来的原因。” 许铎和押题大师一样,把殷珞渝问到的问题,全部押到了。 殷珞渝哦了声,命令道:“你们先下去。” 护士走了。 殷珞渝趴在病床边,静等着沈未饶的苏醒,她担心,上次沈未饶是假死,这次许铎口头上的昏迷,是沈未饶的真死,她担心,不在沈未饶旁边陪伴着,沈未饶随时都可能永远离开这个世间。 第141章 可能她们得到了老天眷顾,没有多久,殷珞渝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沈未饶醒了一直在努力的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你醒了小饶!你躺好我来。”她疾步上前,扶着沈未饶的身子,让她重新躺下。 殷珞渝帮着沈未饶摁了呼叫铃,急忙握上她的手,生怕她突然在自己手上溜走。 “你快吓死我了,小饶。”殷珞渝还是不敢给沈未饶提祁京烛的事,虽然说,沈未饶就是因为祁京烛的事晕倒的,但在提出来,不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殷珞渝不提,沈未饶主动问出了口:“祁少是不是结婚了?” “不是,小饶,你不要乱想,先养好身子”殷珞渝听到沈未饶问她话时,先是愣了愣神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祁京烛和我们承诺过以后要娶的是你,他敢娶别人,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他如果遇到门当户对的人,就成全他们,我无所谓了,也习惯了。”沈未饶在牵强的笑着,笑容里藏匿着无数的难过与不甘。 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对他好,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珍惜她的男人,怎么可能舍得说拱手让人,就拱手让人的。 “小饶,你不要胡乱想,那只是祁京烛和婚庆公司做的广告,那些新闻报道,也只是为了更真实一些。”殷珞渝自己编的话,自己都快不信了,视线不敢放到沈未饶身上。 沈未饶察觉到了殷珞渝有事瞒着她,因为殷珞渝平时和她说话,会很大方,自信的看着她说,这次,眼神四处躲闪。 “你和我说实话,我可以承受的,小渝,他结婚的话,你就告诉我,不要有所隐瞒,如果我以为他没有结婚,再和他纠缠,影响很不好的。” 沈未饶在乎的不是她的名声,而是祁京烛的,她倒是无所谓,名声好坏,反正也就那样了,祁京烛不一样,他是贵族公子哥。 殷珞渝心想沈未饶说的也没错,犹豫了良久,决定告诉了沈未饶实情。 “对,祁京烛结婚了,听说是家里人的安排。” 沈未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在殷珞渝嘴中听到这个消息,沈未饶的心脏还是空了一拍,久久才填补。 “正常,祁叔叔本就不同意我们,这样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最终结果。” “小饶……”殷珞渝看出沈未饶的不开心,却不知从哪里开始安慰。 “我没事的,小渝,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喜欢祁京烛,经过贺尽灼的事,有了教训,我哪能轻易的说喜欢上一个人,就喜欢上一个人的啊,那不是太随便了吗?路上随便一个人给颗糖就走,连小孩都不会这样做,何况我这个成年人呢。”沈未饶的嘴上这么说,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出卖了她对祁京烛的真实感情。 她不过是嘴上硬,不像殷珞渝再为她担心,说了违心的话,她太缺乏安全感了,只要有人对她有一点点的好,她就会褪去全部伪装,将赤裸裸的自己展露在对方面前。 殷珞渝也听出沈未饶话中的意思是自己逞强,不想让她担心了,她也和沈未饶打配合,装作她也很不满意祁京烛,但实际上,在殷珞渝眼中,祁京烛比贺尽灼强千千万万倍。 “对!我也觉得,祁京烛那个花花公子,嘴上说娶你,转头就娶别人了,不是什么好人,没事,小饶,世间男人千千万,那个不行咱就换!” 沈未饶扯了下嘴角,“好。” …… 这天,沈未饶的身体没多大问题了,许铎允准了她出院,祁京烛结婚的事,给黎寞寒带了很大的机会。 殷珞渝懂事的给他俩安排了上好的情侣的餐厅,殷珞渝认为,在上一段感情中很快走出来的办法就是转身融入到下一段感情中。 她没和他们两个说实话,就是告诉他们,她想吃这里的东西了,越了下午2点的时间。 殷珞渝知道她的请求,黎寞寒都会答应,沈未饶也不会拒绝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于是乎,沈未饶和黎寞寒在殷珞渝的精心安排下,碰到了一块。 殷珞渝算准了时间,把沈未饶和黎寞寒拉到了同一个群里,在群里发了句:“欢迎享受美好的周六哦。” 发完后,她就把群主转给了沈未饶,退群了。 殷珞渝很是满意自己的做法,祁京烛结婚了,这下黎寞寒总得有机会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沈未饶和黎寞寒两个不是很熟的人坐在一个桌子前吃饭,气氛异常的尴尬。 不爱说话的黎寞寒加上不会说话的沈未饶,两人凑在一起,让周围吃饭的人,也身临其境,不敢说话了。 两个人互相谦让,低着头吃各吃各的,沈未饶只想着,这场尴尬的饭,用最快的速度结束。 黎寞寒却不是,他希望,和沈未饶多待会儿,毕竟那时候,沈未饶失忆,和祁京烛在一块,他为了避嫌,亲自将喜欢的人推给了别人。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了,喜欢就要争取。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沈未饶都吃饱了,黎寞寒还在细嚼慢咽的咀嚼着。 沈未饶纳闷了,他从前吃饭不是很快的吗?为什么这次这么慢啊。 “黎先生,您是不舒服吗?” “没有。”黎寞寒撂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小渝生日快到了,一会儿去商场给她逛逛?” “好,黎先生看着安排就好。”沈未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任由黎寞寒带着她。 两个人隔了八丈远的在乳州最大的商场逛着,这个商场,是黎寞寒的爷爷辈的人,斥巨资建立的商城,足有六层高。 每层都有不同的风格。 沈未饶和黎寞寒在一楼食品区逛了十几分钟,没看到想买的,又去了二楼的金首饰店。 逛了一会儿后,沈未饶在一个专柜前止住了脚,销售员看不起似的上下打量着她,女人环着胸,看着沈未饶指着一条鲤鱼项链。 狗眼看人低的讥讽道:“碰了就必须买了,商品出柜,相当于已出售。” 第142章 帮沈未饶付钱的神秘人 沈未饶打消了让销售拿出来看的念头,这么贵重的物品,碰坏了,她可赔不起。 但那条项链,很漂亮,寓意也很好:鲤鱼跃龙门,福贵又平安。 沈未饶主要想让殷珞渝平平安安的。 在销售找沈未饶茬时,黎寞寒刚好接到一通电话,去忙了。 黎寞寒走前,特地告诉沈未饶:“沈小姐喜欢哪个,直接拿就好。” 沈未饶怎么可能因为喜欢,说买就买,她也想,可也得在那个能力的基础上,她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条金鲤鱼项链。 销售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沈未饶不走,她也不赶客,也不为沈未饶服务。 “服务员,给我拿下这个。” 销售对沈未饶爱搭不理的,转头对新的顾客点头哈腰。 “景小姐,您来了,您需要哪一款?我给您拿。” 沈未饶尴尬的留在原地,销售服务态度是真的差,是个贱人下菜碟的主,她对沈未饶的态度有多差,对新顾客的态度就有多好。 景栀踩着恨天高,指着眼前的平安锁,“这个。” 销售的手伸入柜台,景栀又反悔了,“不行,这个不好看。” “这个,拿出来看看。”景栀又看中一条穿着三个金豆子的项链。 销售去拿,景栀再一次反悔了,她在一个柜台看了十分钟,反悔了二十几次,似乎是故意而为之。 销售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心中的怒气,继续为景栀服务。 景栀在每个柜台前都停留一会儿,她站在哪儿,销售跟在哪儿。 完全忽略了还在等着销售拿项链的沈未饶。 景栀逛到了沈未饶这边,她没看到沈未饶似地,把沈未饶挤到了后面,女人的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被景栀这么一推,差点倒在后面的卖金手镯的专柜。 沈未饶没抬头,故而就没看到来的人是谁,她忍气吞声的自觉去看了其他专柜的饰品。 景栀还在柜台前徘徊,陪她来的简尘枭怕她穿着高跟鞋会累,所以提了个小意见,“阿栀,拿不定主意,就全买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逛街?” 面对景栀的无理取闹,简尘枭只有宠着的份,“我没有,我是害怕你穿着高跟鞋会脚疼。” “你背我。”景栀敲敲方才沈未饶看中的金鲤鱼项链,“这条好看,我就要这条了。” “好嘞,景小姐,您真是慧眼识珠,这是我们店的限量款,也是刚上市的一款项链,全球仅有三条……” 景栀不愿意听销售啰里八嗦说这么多话,忽然改变了主意,“话怎么这么多,我不想要了。” “景小姐您消气,我这就给您包起来。”销售怕的就是顾客本来决定要买的商品,转过头来说不要,因为他们卖出一样,就会多少钱的提成,销售主要靠这个涨工资了。 销售拿了一个包装盒,打算给景栀包起来,在她的手要触碰到项链之际,景栀嫌弃的为难着销售,“别碰啊,碰了就代表出售了,我可不要别人买过的。” ”景小姐,不碰项链,我是没办法给您拿出来的。”销售忘记刚才自己用同样的方式为难过沈未饶。 “那我不管,反正在我之前有人碰过的我不要。” “要不然景小姐自己拿?” “你让我自己拿?”景栀的眉央拧出一条褶皱来,“你个销售员不为顾客服务,让顾客自己拿啊?” 景栀的咄咄逼人,要难为死销售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她又不能发火,对着景栀撒气,任由景栀为难她。 …… 沈未饶在二楼的金项链专柜离开后又在其他专柜逛了一圈,每个专柜的服务态度都是统一的瞧不起人。 她又去了三楼的银首饰店,三楼销售的服务态度要比二楼的好很多,沈未饶在一个银镯子前逗留良久,销售没有赶人的意思,殷勤的为她拿出她一直盯着看的镯子。 “谢谢,不用拿,我先看一下。”沈未饶怕三楼的规定和二楼的一样。 销售非常热情的招待她,按她的情况来给她推荐合适的镯子,“小姐是自己戴呢,还是送家人或朋友呢?” “朋友过生日,送给朋友。” “您看看这款怎么样?”销售听了沈未饶要送朋友,给她推荐了一款刻有水波纹的镯子,“这款送是咱这的热款,送朋友是最好的,您别看它朴素无华,但是啊,寓意着友谊万岁,天长地久。” 沈未饶听着销售的介绍,动了心,询问了价格,“那这款多少钱啊。” “两万六千七百八十元。” 销售报出价格,沈未饶翻了下自己的钱包的余额,不多,但够买手镯的了,这款手镯,是沈未饶需要积攒好几个月的工资,但好朋友的生日,也不能马虎了。 殷珞渝前前后后帮助了她不少,也花钱送过她一部手机,就算殷珞渝不过生日呢,她该还的人情还是会还的,“帮忙把这个包起来。” “好的女士,您是银行卡支付,还是手机支付呢?” “手机。” “好的,我扫您。”销售拿出扫款机器,沈未饶还没有打开支付宝的付款页面,有人先她一步,替她将钱出了。 那人一个字没说,沈未饶还没来得及反应,替她结账的人已走远了,那人穿着藏蓝色冲锋衣,带着帽子,背影很熟悉,沈未饶的胸腔忽地被重物猛然一击,疼到要命。 “请等等。”沈未饶拿起销售给她包好的手镯,一瘸一拐的追上给她付钱的人,她用最大的能力走到了最快的速度。 沈未饶在腿脚不便的情况下,走不很快,也就是平常人的速度,然而那人生怕沈未饶追上,走的飞快。 待沈未饶要赶上时,人已乘电梯下去了,沈未饶也紧随着追了下去。 沈未饶追到一楼,黎寞寒也刚好忙完回来,和站在电梯口的沈未饶碰了个正着,他的视线盯向了沈未饶手上的饰品盒,“沈小姐买完了?” “买完了,黎先生。”沈未饶急着想追上那个人,熟悉的人替她出钱买东西,她都过意不去,更别说一个陌生的人替她出钱了。 黎寞寒见沈未饶拧着眉,一直往外看,他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沈小姐是在找人吗?” “对,刚才有位先生给我买了单,我想知道他是谁,好把钱还他,毕竟不是一笔小数额。”沈未饶急的焦头烂额,这下该往哪里去找啊。 “沈小姐,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回来调监控,看看是谁。” 沈未饶想自己查,她总觉得,那个人是祁京烛,她想确认一番,是与不是,她好死心。 沈未饶觉得自己很贱,去挂念一个有妇之夫。 第143章 沈未饶遭遇绑架 可她也没办法做到用很短的时间,走出热恋期的感情。 “沈小姐先回去帮小渝布置一下,剩下的交给我。”黎寞寒用别的办法骗不走沈未饶,就只好拿殷珞渝过生日来当幌子 沈未饶斟酌良久,决定先回去给殷珞渝布置生日场地,“好,麻烦黎先生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过会儿将钱转到您的微信上,您若能联系上那位先生,劳烦帮我说声谢谢。” “嗯。”黎寞寒口头上答应了沈未饶。 …… 黎寞寒目送沈未饶打车走远之后,他亲自去了监控室调监控,监控室的保安因他在,大气不敢喘一下,平日里要查监控,黎寞寒从来没有亲自出面调查,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亲自查监控,还查出违反规定的员工,正是二楼服务很不好的金项链专柜销售员,别的不怪,怪就怪那个销售太倒霉。 在谁的地盘上服务差不行,偏生在黎寞寒的地盘上。 黎寞寒暂时记下了她这张脸,又继续调查沈未饶说的人,查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在三楼的监控锁定了目标。 商场内都是超高清摄像头,男人捂的再严实,也逃不过监控。 “放大一些。” 保安按他意思将监控画面放大。 黎寞寒看出男人的脸,紧缩了眉心,自言道:“祁京烛?”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沈未饶身边的…… 念念不忘吗? 一堆不该出现的问题,在黎寞寒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他好像很在意沈未饶和别人在一起。 但沈未饶现在只是把他当做朋友看待,他不能自私的强迫沈未饶和他在一起,人只有在自愿的情况下,才是最相爱的,黎寞寒也是这么认为。 黎寞寒没打算和沈未饶说实情,万一提了祁京烛,让沈未饶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后果则不堪设想。 他调查完监控,又查了祁京烛的银行卡号,把钱双倍打入了祁京烛的账户。 而后,黎寞寒给看商场的经理打了电话,让他核实二楼金首饰项链专柜的人是谁,揪出来,全体职工一并扯掉,不管是犯错的销售员也好,店里的老板也罢。 这个商铺的每家店,都是打着商场的名义经营着的店,黎寞寒给他们下的规定就是,凡是以顾客为上帝,不得对顾客摆脸色。 看来是管这个销售的人,还没管到位。 商场的经理还想着为这家店的老板和员工求情呢,黎寞寒冷漠的掐断了电话。 给殷珞渝在礼服专卖店,买了一身深绿色简约泡泡袖,修身礼服和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 沈未饶坐在公交车上,一直在想为她出钱的人到底是不是祁京烛,倘若是祁京烛,那他是巧合看到了她,还是说,悄悄的跟着她来的呢。 沈未饶将所有答案,一致认为成了是巧合。 她想,她不能想一个有妇之夫会特意为了她,来做一件事。 沈未饶再想下去,恐怕五脏六腑都会疼的像被雷劈,为了不让自己再动不动就想念一个不该想念的人,她选择遗忘掉与祁京烛相关的美好回忆。 就好像忘掉与贺尽灼那些残忍的过去。 虽然还没有完全忘,但沈未饶坚信,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忘记贺尽灼带给她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能对贺尽灼死心,就一定能对那些午夜梦回都会使她抖如筛糠的记忆永远遗忘于大海深处。 但事实上是,不是她想就可以的,正如贺尽灼说的,游戏只有开场的人有资格说结束,定输赢。 沈未饶想的太多了,没听到需要下车的站,一直坐到了终点站,司机不提醒她到终点站了,沈未饶还以为是在等红绿灯。 终点站离殷珞渝那是有一定的路程的,殷珞渝家在乳州,终点站则在江北这边。 沈未饶一下车就转向,她在原地站定一会儿,确定好方向,又坐上了对面往回赶的公交车。 这次,她集中了精力,不再去想复杂的事,脑子里有杂念,就容易坐过站。 沈未饶看着车窗外向后倒退的风景,困意卷来,她不敢睡,坚持到了要下车的站牌,揉揉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了车。 站牌到殷珞渝家还需要走五分钟,沈未饶走了没多久,猛然感觉后脖颈一疼,眼前瞬间昏天暗地。 …… 殷珞渝等沈未饶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回来,给她打电话也占线,她担心沈未饶会不会出事,她给黎寞寒打了电话。 “小叔,小饶有和你在一起吗?” “我这边有些事,让沈小姐先回去了,怎么了?”黎寞寒也预感到了有不好的事在发生。 殷珞渝要急哭了,“还能怎么了,小饶到现在还没回来,谁让你单独舍她一个人的啊!” “小叔错了,好不好?别哭了。”黎寞寒最听不了的就是殷珞渝哭了,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殷珞渝,“说不定沈小姐在给你准备很大的惊喜。” 黎寞寒这样一说,殷珞渝舒心了不少,但愿是在给她准备惊喜,而不是出事了。 “只是小叔,我的第六感就是小饶遇难了……”殷珞渝还是不放心,让黎寞寒去调查一下。 黎寞寒同意了。 …… 黎寞寒这个从不会找人帮忙的人,这次为了找到沈未饶,他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也报了警,找了三天之久,还是没有沈未饶的消息。 他们在找沈未饶的时候,沈未饶正被绑在一个废弃工厂的旧椅子上,椅子的前腿坏了一个,坐着嘎吱嘎吱的响,刺耳极了。 周围的蟑螂和老鼠,还有泛黄的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写的煞字,吓的沈未饶浑身发颤。 有人坐在暗处,她看不到是谁,想出声询问,嘴被人用布堵住了。 沈未饶发出呜咽的声响,试图引起那个人的注意,果然,那人在对面的凳子上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她看到这人的脸时,迷人的瞳仁猛地缩成了针孔状。 是祁京烛的爸爸! 沈未饶眼神惊恐的看着祁向寅,祁向寅用力一把扯下沈未饶嘴上的破布! “把他带过来。”祁向寅拍拍手,跟随身侧的保镖将被打的祁京烛带到了沈未饶面前。 尚不说虎毒识不识子,但现实生活中,哪有父亲狠心到会将亲生儿子往死里打的。 祁京烛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沈未饶,心揪起来了,他扯破了嗓子的问道:“爸!您不是答应过我,我和沈小姐没有交集了,就不会伤害她吗?!” 祁京烛的嗓子眼在冒烟,他都退让到这种地步了,祁向寅还是食言伤害了沈未饶。 “真和她没交集了吗?”祁向寅等着祁京烛自己说实话。 第144章 “没有。”祁京烛心虚到指关节泛白,他的嘴如钢铁一般的硬。 祁向寅吐了口气,他撑着膝盖起身,慢慢的走向沈未饶,他走的很慢很慢,是在给祁京烛承认的机会。 祁向寅掐着时间,走到沈未饶身边,一把扯住沈未饶的长发! 沈未染痛到呼吸凝滞,头皮传来的疼痛感好像在被万千蝼蚁腐蚀。 “爸!” 祁京烛的整颗心揪了起来,瞳仁发着不起眼的颤,这样扯头皮,肯定会疼,他见不得沈未饶难受。 “和她有没有接触过。小烛,你一刻不承认,你爹我不只是扯她头发这么简单了。”祁向寅接着逼问。 祁京烛仍然不肯认,他承认了,祁向寅更不会放过沈未饶,并且,祁京烛相信,他接触沈未饶的那天,没人看见,连沈未饶本人也不知道。 “好,来了你爹我不采取强硬措施,你今日是开不了这张金口了!”祁向寅一招手,周围涌上几个壮汉,压住了祁京烛! 男人的膝盖与地面强烈接触! 一群壮汉中,还有一位冷面无情的女人,拿着一根绳子,时刻听从祁向寅的号令。 “小烛,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最近有没有和沈未饶接触过。” 祁京烛哑声道:“我没有。” “好,打,打到他认为止!。”祁向寅搓搓眉心在口袋中掏出沓照片,甩到祁京烛身上! 他一声令下,鞭子抽在了沈未饶的胸部! 只有女人懂女人哪个地方被打最痛。 祁京烛看着地上的照片,瞳孔在缩紧,照片上正是他在乳州最大商场给沈未饶付钱的那天,他不敢置信的是,瞒的那么深,还是被发现了。 他那天捂的很严实,也确认了很多遍,没人能看到他的正面,可这几张照片,将他的脸拍的格外清晰。 “爸,你找人跟踪我?” 祁向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我不找人跟踪你,我能知道你和这个贱人又有接触吗?!” 沈未饶的身上又落了一鞭!这一鞭是祁向寅大的,力道要比女人大很多,沈未饶直接被抽到在地! 她被绑着,还不好去躲,一鞭、两鞭、三鞭……七鞭、八鞭、九鞭……十几鞭落到沈未饶的胸膛处,她的身子骨赢弱,最多只能挨五鞭,后面打在身上的鞭子,沈未饶疼到麻木,感受不到痛意了。 祁京烛被三名壮汉压着,浑身没有半分力气,他卯足了劲要挣脱开他们,眼眸里彰显惊恐万状,他看到沈未饶被打晕过去,心痛不已。 祁京烛挣脱着,苦苦哀求着,头磕在地上,一下比一下重,额头磕出了包,“爸,不要打她,我求您,我听您的话,坚决不会和她有来往了!我会按您的意思,和青漓好好在一起,只要爸您不打她,您的所有要求我都能办到!我求求您了,爸!” 祁京烛和祁向寅的关系平日里就不好,以前祁向寅怎么打骂他,他的脊背永远挺的笔直,被打的地方再疼,他也是忍着,一声不吭,也不向祁向寅求情。 祁向寅很是不敢相信,曾几度被他用命打,从来没有低过头的儿子,竟然在为一个外人向他磕头求情认错。 这样想他更来气了,接着更重的一鞭子,狠狠落到了沈未饶的身上! 祁京烛实在忍受不住,似乎上天给予了他力量,一把挣脱开了压着他的壮汉! 步调不稳的努力走到沈未饶身前,一言不发的,卧倒在沈未饶的身上! 他紧紧的护着沈未饶,不让沈未饶再被祁向寅打到,有史以来,这还是祁京烛第一次和祁向寅唱反调。 祁向寅气的不轻,他也不管亲儿子了,更重的一鞭抽到祁京烛的后背! 男人的背被抽出一道血痕,沈未饶已然昏倒了,祁京烛撑着气,忍着后背上鞭子抽来的痛意。 他不知道祁向寅是什么时候停手的,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 守着铁门把风的祁向寅的手下比他先看到了警车来,快马加鞭的去通知祁向寅,“祁老,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祁向寅不管祁京烛的死活,销毁了在场的一切物证,带着手下们在后门逃走了。 警察上来时,整个废弃工厂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祁京烛和沈未饶。 黎寞寒和殷珞渝紧跟着来了。 “小饶!”殷珞渝看到躺在地上,胸膛处都是血的沈未饶,她身体内的细胞都在替沈未饶难过。 警察和黎寞寒他俩在现场取证,沈未饶和祁京烛被一起赶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医生一直在给沈未饶和祁京烛两个人治疗,直到医院,两名医术高超的医生郑医生分别将沈未饶和祁京烛接过,一路快速送去了手术室。 再耽搁一秒,两个人都要命归西天了。 其中一名看到沈未饶和祁京烛一块被送来时,很是震惊,祁京烛不是乳州最大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婿吗?谁敢动他,伤还这么重。 接二连三的问题困住医生,眼下,他得先给沈未饶做紧急治疗最为重要,无暇再去想别的事。 …… 废弃工厂那边 黎寞寒吩咐手底下的人,找到绑架沈未饶的人,配合警察的调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人,真是胆肥! 警察在现场取证时,黎寞寒除了吩咐手下去找人,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他的心里隐匿着令人捉摸不清的情绪,眼底的神情中,带着无底线的冰冷与狠厉。 黎寞寒跟殷珞渝同警察在废弃工厂里待了足有四个小时,没有搜集到太多相关的证据材料,也可以说,来这一趟,这么长时间,一点收获也没有。 更值得怀疑的是,祁京烛和沈未饶怎么会在一起的。 当他们要走时,一名年轻的警官,发现了猫腻。 “陈sir,这里有泥土,上面踩的有鞋印!” 陈警官闻声走过去,的确发现了较厚的一层泥土,嫌疑人留下的脚印。 其他的脚印都很凌乱,唯独这个清晰,陈警官拍了下来,就当这是个有利的证据了。 “全体听令,一周内,筛查出鞋底是波纹,沾过泥土的人带到警局!” “是,陈sir。”其他的警官应道。 陈警官转过头来,征求黎寞寒的意见,“黎少,您看这个时间怎么样?” 黎寞寒点头,当默许了。 取完证过后,殷珞渝拉着黎寞寒急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沈未饶也刚好被推出手术室,祁京烛为她挡住的缘由,沈未饶的受伤程度,没有想象的严重。 相反,祁京烛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第145章 祁京烛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长长的睫毛落到眼睑下,忽略周围的仪器,他和睡着了似的。 可事实上是手术室的医疗设施,总是发出令人讨厌的噪音。 听的人耳朵冒泡。 医生护士争分夺秒,来挽回祁京烛一命,累到满头大汗,汗水滴入眼睛里,沙的睁不开眼了,医生也在忍耐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经过医生们的不懈努力,祁京烛的命捡了回来,送去了重症监护室治疗。 沈未饶那边,有殷珞渝和黎寞寒守着她,祁京烛这一边,祁盈听说祁京烛进手术室了,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忙赶了过来,她给祁向寅打过电话,没人接。 祁京烛是她从小护着长大的,做姐姐的听到弟弟受伤,心痛不已,是谁对她的弟弟下这样的狠手,她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祁盈给祁京烛带来了他爱吃的猕猴桃,她在水果篮里将猕猴桃全部拿出,举到祁京烛的上方,不管祁京烛是否能听到,祁盈都在耐着性子和他讲话。 “小烛,姐姐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猕猴桃,还没有完全熟透,等你醒来,它也熟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吃到很甜很甜的猕猴桃了。” “小烛,姐姐的乖弟弟,是姐姐没有完成妈妈的愿望,让你受伤了。” “小烛,你福大命大,姐姐相信你,可以挺过上一次难关,这一次一定也可以挺过的。“ 祁盈说着说着,就有眼泪在她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出来,在他们的爸爸妈妈离婚时,法院将他们两个一人分开了祁向寅,一个人分给了祁母。 祁盈分开了祁向寅,祁京烛分开了祁母,但祁盈不想和祁京烛分开,要让祁母也将她带走,但祁母条件有限,带不走两个孩子,没办法,只能狠心将两个孩子都给祁向寅。 祁盈也答应了祁母,一定会保护好弟弟的,不让他受一点伤。 然而,她没有完成答应妈妈的话,让祁京烛受了两次伤,两次都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书。 祁京烛能两次在鬼门关被救回,可谓是福大命大。 …… 沈未饶从手术室里出来,就被送去了病房,她不是很严重,不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只需要输液,等着她醒就好。 话是说的轻巧,等沈未饶醒来,但殷珞渝哪等的聊,在病房内不歇脚的一圈圈的转,就好像医院的地板烫脚,多踩一秒,就会被灼伤。 “小渝,坐下歇会儿。”黎寞寒快要被她转晕了。 殷珞渝一心只想着沈未饶赶快醒,听不进话去,“我怎么歇会儿,护士说等着小饶醒,那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相信,你的好朋友,是福气最大的,挺过了那么多的困难,难道还战胜不过这一次吗?”黎寞寒浅笑着安慰殷珞渝,让她不要想的太多了。 黎寞寒这样一说,殷珞渝果然舒心了不少,也不再一圈圈的瞎转了,坐到了凳子上,抱着水壶,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 她也是转累了,休息休息。 一瓶水下去一半,她打了个饱嗝说道:“没错,小叔你说的对,小饶福气最大,那么多陷阱她都一一熬过去了,小小昏迷,难不住小饶!” “嗯,你乖乖的在这陪沈小姐,我去办个事。”黎寞寒揉揉殷珞渝的头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嘱咐了殷珞渝,便急忙离开了。 殷珞渝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黎寞寒就不见了,她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黎寞寒也不会这么着急。 …… 此刻的江北那边,沈未饶遭绑架的事,暂时还没有传到贺尽灼耳中,但沈未饶假死的事,传到了其他少爷那儿,季宪诏取笑他。 “又被沈未饶耍了一次,贺少。” 傅衢也把话接上,“沈未饶死,老贺不是应该敲锣打鼓,贴双喜,送福字,张贴告示,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沈未饶终于死了吗?” “给老子闭嘴!” 贺尽灼隐忍怒气的捏着酒杯,要不是看在季宪诏和傅衢是他好兄弟的份上,他早就把这一杯酒连酒杯一块塞到他们两个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了。 “老贺,你不好意思敲锣打鼓,我替你去,我脸皮厚,让整个江北的人民都感受你贺尽灼的快乐。”傅衢在贺尽灼的雷区来回蹦迪。 “去你大爷的。”贺尽灼在果盘中拿起一颗花生米,投向傅衢,“你小心着于袅知道你来这里,和你哭!” “那不聊了,我得先回去陪我女朋友了,两个单身狗。”傅衢听贺尽灼说于袅知道他在这里会哭,心里开始自责,片刻不耽搁的去找于袅了。 “陷入感情的男人真可怕。”季宪诏看着傅衢匆忙离开的背影,不忍发出一阵唏嘘,他预想不到,未来某一天,他陷入感情,比傅衢还要可怕,还要痴情。 贺尽灼不说话。 季宪诏又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了沈未饶假死的事情上,“按你的脾气性格,沈未饶有过一次假死的事,你就不应该再信她死了啊,你当时头脑想什么呢?” “不知道。”贺尽灼越想越来气,他连着两次被沈未饶耍了,还是在同一件事上,沈未饶第一次瞒着他假死,他很是气愤,沈未饶第二次瞒着他假死,他表面生气,实际上,很庆幸沈未饶没有真的死掉。 沈未饶真死了,他没法给沈默安交代。 他更不知道当时相信许铎说的沈未饶死了是为什么,可能不是信沈未饶死了,而是信许铎口中的沈未饶死了。 这样推测,所以说,是许铎伙同沈未饶一起隐瞒了他。 不行,得去找许铎和他确认一番。 他这样推断着,拿起外套,穿到身上。 “干嘛去啊?” 贺尽灼说好了和季宪诏他们一块聚聚,才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要急着走,他们肯定是不乐意的。 “有事等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啊。” 贺尽灼执意现在去,“不行,饭可以往后吃,但这件事,我必须要今日干完,不然我心里的坎过不去!” 他没再给季宪诏他们留他的机会,开车扬长而去,给他们留下一排尾气。 “他这么急着干嘛去啊?”江祁扇着被风吹过来的车尾气问道。 季宪诏摊摊手,他稍微懂贺尽灼点,“可能因为沈未饶的事。” 第146章 “沈未饶?”江祁很久没在季宪诏他们口中听到沈未饶的名字了,也很久没见到沈未饶的人了,这个活人在那一段日子里,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对。”季宪诏点了根烟,白色烟雾缭乱人的心神。 江祁江祁也只是听说沈未饶出事了,但具体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话说那次你们说沈未饶出事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她瞒着老贺又死了一次。”季宪诏表情毫无波动的说出了令江祁掉眼珠子的话。 “又死了一次?!”江祁整张脸上写有沈未饶牛逼五个大字,“她买复活甲了啊?” 季宪诏撇冷他一眼,弹掉烟蒂上多余的烟灰,“买你个头,你是忽略沈未饶隐瞒老贺了啊。” “耳朵容不下那么多的重要信息。”江祁傻笑着,像村里的二傻子。 季宪诏不想和这个二傻子单独相处时间太久,两个人回了夜色佳人包间,简尘枭还以为他俩要跟着贺尽灼一块走了。 “你俩再不回来,我和饲霖他们都以为你跟着贺尽灼一块逃单了。” “哼,简大少逃单的几率可比贺尽灼的逃单几率大。”景栀不给简尘枭留一点面子的讥讽他,简尘枭憋着气,不敢有怨,他有怨就会惹景栀不高兴,景栀不高兴就会难受,简尘枭不想让景栀难受。 简尘枭舍不得说景栀,林倾秧不认识景栀,也不知道简尘枭点她当sv5710的专用小姐的理由是她身上某骨感觉像景栀,她认为自己是简尘枭钦点的陪酒小姐也是夜色佳人的头牌公主,会有一定的威慑力。 “你算什么?敢和简少这么大放厥词!” “我让你说她了?”简尘枭咬着牙,一个狠毒的眼神刀在林倾秧身上。 “你是谁?”林倾秧不说话,景栀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林倾秧听景栀的意思是忽略了她,她气不过,但又一心想着简尘枭落在她身上的那个眼神,加上简尘枭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对她用质疑的语气说过话的样子。 “我……我是简大少钦点的sv5710的陪酒小姐!” “闭上你的嘴!”简尘枭下意识的去看景栀的脸色,别人开心还是难过他不管,但景栀每天的生活一得是愉悦的。 林倾秧的那番话让景栀很是不满意,她拿起桌上的杯子两个杯子,一杯泼到了林倾秧脸上,一杯泼到了简尘枭的脸上。 “简尘枭,你养的东西,真能,都有本事说到我头上了?没和她撇清关系前,别和我有接触,我嫌恶心。” 她留下这句话,提起包,气冲冲的走了,简尘枭抹了把脸上的红色酒迹,紧追了上去,形象什么都不重要,哄景栀开心是最重要的。 “林倾秧,老枭今天哄不好景栀,往后有你受苦的咯。”季宪诏毫不夸张的唏嘘着,他说的没错,景栀不高兴,简尘枭的世界如同地震,会牵连到身边的一些人。 林倾秧没见识过,但他们见过当年景栀在简尘枭的世界里销声匿迹后,简尘枭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林倾秧不明白季宪诏话中的意思,但简尘枭看她和看景栀的眼神有着天壤之别。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不同的对待方式。 仇恨的种子在林倾秧的心底扎根,她忘记了自己不过是简尘枭点的小姐,说好听点是陪酒小姐,说难听点就是男人随时发泄的工具。 她陪伴简尘枭这么些年,竟还比不上那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在简尘枭心里面重要! “景栀……景栀……”林倾秧一遍遍念着景栀的名字。 她没看到景栀的正脸,故而不知道景栀和她很讨厌的某个人长的很像,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将所有怨气都怪到那个人的身上。 林倾秧攥紧的拳头,捕捉到了季宪诏眼中,他打心底的嘲笑她,以为简尘枭看她的一时,就能顶替了简尘枭心上人的一世。 “倾秧,有时候啊,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有自知之明。”季宪诏感觉待在这里着实没意思,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叮嘱完林倾秧,便走了。 江祁和陆饲霖路过林倾秧身边,也就客气的说了个,“倾秧,你收拾下。” 包间内留了林倾秧一个人,她愤恨到了一定的程度,每一次被抢风头,都是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哐当!” 一气之下,林倾秧将桌子上的果盘挥到了地上。 沈未饶,景栀……还有很多抢了她风头的人,她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 贺尽灼在夜色佳人出来,一路往许铎那赶,半路上,接到了符昼的电话,说是盛鑫广场撞沈未饶的面包车一事,有着落了。 趁符昼调查出一点盛鑫广场一事的踪迹,得抓着这股热乎劲继续追踪到底,不然燃气的火苗又会被一阵不知何时会来的风吹灭。 他掉转了方向,又回了北桐安港。 符昼早早的在地下停车场等贺尽灼了,贺尽灼停稳了车,符昼抱着一沓文件袋与文件夹来到贺尽灼面前。 “四爷,这是近三个月内,查询到的有关盛鑫广场一事的部分重要信息,您过目。” 贺尽灼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文件夹,边走边翻阅并腾出耳朵听符昼和他讲话。 “四爷,这辆面包车是套牌,原车主的信息查出来了,经过警察同志的配合,与盛鑫广场路段的监控对比,与撞向沈小姐的人,并非一人,原车主也拿出了当初买他车的人的信息,也不是撞沈小姐的人。” 符昼说到北桐安港的客厅内,贺尽灼坐到欧式沙发上,双臂撑着膝盖,接着翻看符昼调查的结果。 符昼站在旁边,继续把调查的东西报备给他。 “警察同志也在搜寻嫌疑人的位置与信息, 贺尽灼把资料看完一半了,他也没听到符昼说出他想听的,他抽出空质问符昼,“所以那辆车为什么撞沈未饶,还是没有调查出来?” 符昼垂下头,感受着贺尽灼呼之欲来的怒气,很小声的说道:“四爷,需要找到撞沈小姐的人,在他的嘴中问出来才可以。” 第147章 “符昼,这件事过了快一年了,一年内的时间,你是没查到,还是没用心去查?”贺尽灼审问他的语气过于平淡,符昼的小心脏在身体内横冲直撞,贺尽灼生气发怒还好,符昼最怕的就是贺尽灼生气时过于平静的情绪。 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符昼熟练的跪在了地上,贺尽灼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他并没有将全部的精力心思放在这件事上,而是放在了另一件很蹊跷的事上面,近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调查有关那件事的种种缘由,盛鑫广场这件事,也是符昼抽空查到的。 符昼没有不承认,也没有否认贺尽灼的说辞,犯了错认罚就是了,“四爷,是属下没有按您的吩咐做事,属下认罚。” 贺尽灼抄起一个文件盒,扔向了符昼,不偏不倚,文件盒的角正好砸到了符昼的额头,被砸中的地方瞬间青紫了一片。 符昼如同感受不到痛一般,一声没坑,也没躲,任由贺尽灼手上的文件盒砸向他。 错了就罚,理所应当,况且符昼很是坚信,贺尽灼再生气,也绝不会赶他走,他就像贺尽灼的手臂,人没了手臂要花费很长时间用脚来做事,吃饭。 “符昼,我的好特助,现在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是吗?!”符昼一言不发的样子,让贺尽灼的火气越发的大了,他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盒,想砸向符昼,看到符昼额头轻的那一块,贺尽灼将文件盒砸到了符昼身边。 文件盒落到地面时,发出的声音能震碎街坊邻居的耳膜,幸亏他住的是顶级豪宅别墅,如果周围有人每天感觉到他的怒火,早晚得气血攻心,进医院。 符昼听着贺尽灼的教训,捡起贺尽灼扔在地上的文件,收拾好,放到茶几上,继续在原地跪着。 “属下不敢。” “不敢?”贺尽灼压着火气,挑着旧事问符昼,“当真是不敢吗?自从沈未饶与我离婚,出现在北桐安港那一次后,我的命令,你哪一次听过?” 符昼大胆的反驳贺尽灼的话,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四爷,属下认为,您应该先调查新溪港泥石流滑坡给大小姐捐肾者与沈少爷为什么会忽然被诊断为植物人一事。” “新溪港的事不用查,事实摆在那里,给初瑶捐肾的人是忧笙的哥哥,至于沈默安为什么会忽然被诊断为植物人,我自有安排,不会落下一件需要调查的事。” 贺尽灼从来没有算到过,符昼跟他跟了这些年,会反过头来教他做事,但符昼说的他认同,沈默安情况有所好转一夜又再次被诊断为植物人的事,比盛鑫广场沈未饶差点出车祸的事发生的要早。 可贺尽灼一心想的只有与沈未饶有关联的事情,事到如今,贺尽灼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过了一会儿,贺尽灼感到疲惫的捏着眉心道:“行了,你继续查,没查出我要的结果前,不要再给我提盛鑫广场的事。” “是,四爷。”符昼在地上站起来,他的腿已经跪麻了,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北桐安港。 …… 符昼走了没多久,贺尽灼想去许铎那里,但他实在劳累过多,也很不顺心,不适合开车,所以,他打算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把想问的事情,一个不落的问出来。 可能是好几天没睡好觉的原因,贺尽灼的头刚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依稀看到一个女孩与一个男孩的身影,一个能看到脸的轮廓,却看不到五官的女孩,男孩在与她分享最喜欢吃的玉米糖,小女孩很是开心。 这个梦还没做完,又转到了另一个梦上,刚才梦中的小男孩被放在了有一群蜈蚣的漆黑的空房间内,房间内有很恐怖的钟表走动的声响,四面八方没有一丝光亮。 有人拿着针管朝他胳膊狠狠扎了下去!往他身体内注射了不明液体,贺尽灼霎那间惊醒!他贪婪的呼吸着梦境外的新鲜空气,真奇怪,没有发生过他身上的事,却隔三差五梦到一次。 贺尽灼将这些梦境,统一规划为太累了,心里面想的太杂了,所以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心静下来,就不会做这样的梦了。 他越是想着心静,梦境就会越真实,扎根在他的脑海很难挥去。 于是,贺尽灼干脆不睡了,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工作上,让自己忙起来,想的自然没那么多了。 忙碌果然管事,前半小时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还一直分散在各处,没过多久,他就把精神放到了工作中,无心再去想别的。 一头扎进了工作中,有人给他打电话,他都没听到,想忘记一件事,必须让自己忙起来,忙到废寝忘食。 …… 给贺尽灼一遍遍打电话的是许铎,他给贺尽灼打了不下三十遍电话,每一遍都是通着的,但没人接,他都要怀疑贺尽灼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事了。 为了确保万一,也为了以防白跑,许铎先给符昼联系了。 符昼接通电话,还没和许铎问号,许铎就匆忙的问:“符昼,你和你家爷在一块吗?” “四爷没有和我一起快,怎么了?许医生?” 符昼接到许铎的电话,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不会把贺尽灼气出事了…… “我给他打了三十遍电话,他一遍没接,想着问问你,他是不是和你在公司开会不方便接。” “许医生,四爷现在在家里呢,您有事,直接过去找他就行,没人来开门,可以用备用钥匙,备用钥匙在大门的蓝色砖瓦下。”符昼信任许铎,于是告诉了他贺尽灼住址的钥匙,也是为了让许铎更快的确认到贺尽灼的安危情况。 假设贺尽灼真在家里出了事,他出不来,也没人能进去,等发现他出事的时候,恐怕都要变成一个尸体了。 还是一个腐烂的尸体。 许铎本不想去贺尽灼家找他,但看来不去一趟是不行了,照这样下去,他都要疯了。 第148章 许铎开车去了北桐安港,贺尽灼给家里的女佣管家放了三天假,许铎摁了好几声门铃,都没人应答,他想起符昼和他说的备用钥匙。 也是在墙砖里翻了好一阵,才翻到了一把金色的钥匙,贺尽灼家门上的锁,没怎么有人用过,所以很不好开,也就是佣人们还有符昼出去进来,会用到,贺尽灼平时都是识别人脸。 许铎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将北桐安港的大门打开。 并且,贺尽灼家的大门,按了警报装置,感受到陌生人在开门时,发出了鸣笛的声响。 震耳欲聋。 扩散在整栋别墅的四面八方,传进了贺尽灼的耳中,男人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警报系统怎么会响。 贺尽灼批好外套,去看谁闲的没事干,大晚上的来敲别人家大门。 他从客厅出来,就看到了一脸手足无措的许铎。 许铎看到贺尽灼,如同见到救星,他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贺尽灼,你家门怎么还自己会叫啊,吓死我了。” “防盗,防火,防小偷的。”贺尽灼看是许铎就放了一百个心,不是什么生人就行,就是不知道许铎这么晚找他什么事,“都十一点了,突然有人来开我家门,我也吓不轻,说,这个时间找我干嘛。” “你自己看看手机,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贺尽灼掏出手机,屏幕页面,三十个来电都是许铎的。 他不以为然的说:“哦,在忙,没看到。” 许铎咒骂,忙的好几个小时不玩手机,骗鬼都不带这么骗的……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以为你死家里了……” “你死我也不会死。”贺尽灼也找许铎有事,这下不用往医院跑一趟了,“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许铎跟着贺尽灼进了客厅,思索半天,发现有些不对劲,“什么事啊?不对啊,有事直接去医院找我不行吗?和着你是等我来找你啊。” “屁话真多,我想问沈未饶的死,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许铎的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沈未饶假死的事,不是瞒的很好吗? 难不成,是贺尽灼发现了沈未饶并没有死? 许铎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贺尽灼。他深吸口气,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贺尽灼皱起了眉头,“我问你沈未饶的事,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许铎咳嗽了一声,紧接着说:“沈未饶?我……我确实没有瞒着你什么啊。” “你确定?”贺尽灼的目光锐利起来,透过许铎的眼神,他好像看到了隐藏在那深黑的黑暗中的秘密,一股不祥的感觉在他心里慢慢蔓延开来。 许铎安慰自己,或许贺尽灼还没有见到沈未饶,只是因为沈未饶第一次假死的事心有余悸,所以会怀疑沈未饶这次的死也是假的。 许铎这样想着,念着,心里舒服了不少,但他不敢想象,贺尽灼一但发现沈未饶的死是假的,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法子去折磨沈未饶。 虽然贺尽灼之前答应过许铎,只要许铎把沈未饶救活,就会离沈未饶远远的,但是,贺尽灼的脾气性格,那么的憎恨沈未饶,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过沈未饶,定是会想方设法,让沈未饶生不如死。 毕竟,沈未饶害死过贺尽灼的心上人。 许铎仍想堵一把,贺尽灼并不知道沈未饶的死是假的。 “确定啊,我和沈未饶也就是医生与病患的关系,我能帮着她瞒你什么。”许铎的眼神四处躲闪。 贺尽灼的火气快压制不住了,许铎再不说实话,后果很严重,“许铎,你最好说实话,我不想自己问出来你瞒了我什么。” “我有没有瞒你很重要吗?你会在乎沈未饶的什么呢?她死还是她活?” 许铎的话让贺尽灼脸色一变,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沈未饶的死是假的?”许铎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尽灼的语气变得非常冷漠,仿佛身上流淌的是一股冰冷的杀气。 许铎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感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知道贺尽灼对沈未饶有着深刻的怨恨,如果贺尽灼知道沈未饶没有死,肯定会对她做出更加残忍的报复。但是,许铎又不能一直瞒着贺尽灼,这事情终究要被揭穿的。 许铎感到自己的心跳变得更加急促,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贺尽灼仔细观察着许铎的神情,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怒,必须冷静处理这个问题。 “许铎,我需要你说出实话。为什么不告诉我沈未饶的死是假的?”贺尽灼的语气决绝而冰冷。 许铎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继续瞒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掩饰住自己的紧张情绪,然后慢慢地开口道:“沈未饶的身体本来就是多病多灾,加上你那样玩命的折腾,她总有一天会真的死掉,所以,我选择擅做主张,趁着沈未饶一直没醒的机会,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 许铎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他说什么。 “许铎,我和沈未饶的事,什么时候别人也能插手了?我恨她恨到要死,能有什么反应,肯定会看着她痛不欲生,生不得死不能啊。”贺尽灼说这话是的时候,心中很是心虚,他口头上的狠话不少,不是让沈未饶死的不痛快,就是让沈未饶或者不愉快,但沈未饶真的死了的时候,贺尽灼比谁都慌。 贺尽灼还是没弄清楚,自己的心事里全是沈未饶还是全是叶忧笙。 许铎没法说贺尽灼和沈未饶之间的事,更不适合瞒着贺尽灼说沈未饶死了,瞒着贺尽灼的那段日子里,许铎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贺尽灼会发现了,这下贺尽灼发现了,他也卸下了重任,轻松了不少。 第149章 贺尽灼自己不明白,但他一个旁观者看的清,贺尽灼并不想让沈未饶真的出事。 “许铎,和你说实话,我见过沈未饶了。”许铎一直没出声,贺尽灼实话实说道,险些吓坏许铎。 许铎惊讶大呼,“你见过沈未饶了?!” “对。”贺尽灼点头。 怪不得贺尽灼突然问他是不是瞒着有关沈未饶的什么事,原来是见过沈未饶了,他就说,好端端的贺尽灼为什么会提起沈未饶。 “你知道沈未饶死是假的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许铎为了确保沈未饶的安全,以防沈未饶会真的死在贺尽灼手中,那样就太晚了,“你不会又要让沈未饶干那些不是人干的活?” “我自己的事,你少管。”贺尽灼听不下许铎给他做思想工作了,找理由驱赶许铎,“没别的事,你先走,我现在很忙的。” 许铎也没有厚着脸皮再留下去,恐怕再多少一句话,贺尽灼就要对他动粗了,贺尽灼可不能惹,和鞭炮一样,一点就炸。 许铎走后,北桐安港也清净了,贺尽灼去浴室,洗了个澡。 …… 乳州市医院这边 沈未饶刚醒,就要问祁京烛,她就怕祁京烛会出事,那样,她会愧疚一辈子。 “小渝,阿……祁先生怎么样了?”沈未饶还不能习惯对祁京烛更改称呼,但毕竟祁京烛已经结婚了,再叫这么亲密的称呼,太不合适了。 殷珞渝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祁京烛的状况挺不好的,那次车祸留了后遗症,医生也嘱咐过,不能再让祁京烛受很严重的伤,不然救活的几率小之又小。 她说出实情,沈未饶定当又会心怀愧疚,然后每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殷珞渝不想看到好不容易有了笑颜的好朋友,又回到从前那个满脸愁容的沈未饶。 她的欲言又止,引起了沈未饶的疑心,女人慌张的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满是担忧,“小渝,祁先生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祁京烛福大命大,怎么会出事的,你养好身体,我就带你去看祁京烛,怎么样?”殷珞渝想让沈未饶放心,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暂时对她撒了谎。 沈未饶听到祁京烛没事,喜笑颜开,刚想说她好了就去看祁京烛,但想想,她的出现,又会给祁京烛带来不必要的灾难,便放弃了。 “算了,不见了,只要祁先生没事就好。但他那天保护了我,我总不能欠他人情,小渝,这样,我给你钱,你帮我买些营养品,送给祁先生,不要说是我送的。” 沈未饶说给殷珞渝钱,让殷珞渝帮着买东西送给祁京烛时,很是不高兴,她们关系这么好,沈未饶还让她帮忙,那实在太见外了。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不用给我钱。” “不行,小渝,这个钱和其他的不一样,是我欠了祁先生人情,而不是你,这件事上,我怎么能再让你出钱呢?”沈未饶说什么也不同意殷珞渝的做法,她认为,祁京烛因护她受伤,再让朋友替她来谢恩,那太过意不去了。 沈未饶如此执意,殷珞渝也没办法,“行,那给祁京烛送了后,你们打算再也不见面了吗?” “不见了。”沈未饶浅笑着,嘴唇苍白,话中带着数不尽的自我嘲讽,“再见就会害的祁先生家破人亡了。” 殷珞渝语塞,她说不出话来,不可否认,和沈未饶接触过的人,总会从幸福变成不幸。 祁京烛那么风光的人,与父亲的关系本就是僵局,这下因为沈未饶彻底的撕破了脸。 “小饶,不是你的错的……”殷珞渝试图去安慰沈未饶,让她不要将错都怪在自己身上,那样会很累的。 “小渝,我和祁先生刚认识的时候,除了笑容,我从来没再他脸上看到其余的表情。”沈未饶回想着和祁京烛第一次见面的长久,感觉就在昨天,实则过了都有一年多了,“第一次见面,他请我吃了鱼和牛肉面,第二次,他硬拉着我去了餐厅,还骗我说他是夜色佳人的服务员,再后来,那件事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阴影,是祁先生一步步带我逃脱出来,说真的,小渝,祁先生的人情,我欠的太多了,就要还不清了,已经还不清了。” 沈未饶说的那件事,殷珞渝知道,就是贺尽灼找了好几个男人折辱沈未饶那天,沈未饶没明确指出,殷珞渝也能懂。 沈未饶和祁京烛也原本不是同一个路上的人,两个人就是彼此路上路过的风景,仅存于一瞬之间。 …… 祁京烛在的重症监护室里,祁向寅还是没来看他,祁盈忙的三头跑,最长的时间还是待在祁京烛这边,等待着祁京烛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次祁京烛受的伤不清,祁向寅那个做亲爹的,下手的每一鞭子,都特别狠,鞭鞭致命,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祁京烛怕是要命归西天了。 祁盈也没有怪是沈未饶害的她弟弟这样的,她了解祁京烛,即便不是沈未饶,换做其他祁京烛很喜欢的女孩,他定当也会不顾生命,去保护。 只是,祁京烛心爱的女人,恰好是祁家惹不起的人很讨厌之人。 换种层面来讲,祁向寅百般想法,让祁京烛远离沈未饶,也是为了一家人的生命安全,贺尽灼不是普通人,但凡和沈未饶接触,就代表和贺尽灼过不去。 祁向寅年纪大了,没有精力与心思与贺尽灼一个年轻人斗下去,况且,他就算年轻呢,也不是贺尽灼的对手。 三座城市,谁没有听说过江北四少的手段是有多狠毒。 祁向寅不阻拦祁京烛和沈未饶来往,就会让家里变的鸡犬不宁。 祁京烛不理解祁向寅的良苦用心,但祁盈很是明白。 祁向寅下那样的狠手,也是为了整个祁家。 但祁向寅千不该万不该的让亲生儿子,受这么大的苦,万一再下手重一点,祁向寅就该每天悔恨终身了。 虽然祁向寅不是那种会在表面表现的人。 第150章 被虐待的祁盈 祁盈看着病床上已有多日没有苏醒的祁京烛极为的懊悔,母亲当初离开时,曾让她保护好弟弟,她也答应了母亲,结果,她将本来没住过一次院吃过一次药输过一次液的弟弟,护进了医院里,两次,第一次差点成为植物人,永无苏醒迹象,而这一次,更是半条命吊在了死神殿。 按常理来说,祁盈做为姐姐,弟弟被一个外人害成这样,她该恨的,但祁盈没有,祁京烛拼死保护的女孩,他本人都还没有说怪罪,她一个局外人,又以什么身份去约束谁呢? 祁盈也曾想过恨沈未饶,想来想去,恨是最没用的,祁烛喜欢的女人,谁再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干涉不了祁京烛对某个人的心。 别人不了解祁京烛,祁盈这个做姐姐很是了解。 她攥上祁京烛的手,晶莹剔透的泪水落在祁京烛的手背上,她颤着声,说:“小烛,是姐姐没有护好你,小烛,是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没有完成妈妈交代的事情,让你受苦了,小烛,你喜欢那个女孩,要保护那个女孩,姐姐知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姐姐也想保护好你啊……小烛,你从前总是抱怨,姐姐成家了,就顾不上你了,怎么可能呢,你永远是姐姐最亲,最亲的人,就算姐姐结婚十年,二十年,你也是我的至亲……” 祁盈在祁京烛病床边说了很久的话,仿佛祁京烛能听进去她说的每一个字,她不是故意说给祁京烛听的,她就是怕没有陪祁京烛聊天,祁京烛会孤独。 祁盈想再和祁京烛聊几句,敲门声在外传进来,祁盈慌忙的擦擦眼泪,去给敲门的人开门,她的眼泪擦干净了,眼尾却还在泛红。 “祁小姐。”殷珞渝提着大包小包,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哭红的眼尾。 祁盈扯出一个笑容来,“殷小姐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来看看祁先生。”殷珞渝有些难以切齿的开口,她以为祁盈会觉得她和沈未饶站在同一条线的人,而憎恶她,可祁盈并没有,相反还很热情的邀请她。 其实祁盈憎恶她也没事,反正她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沈未饶健康快乐平安,比一切重要。 祁盈给她摆脸色,或者怎样,也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为了完成好朋友交代的事,大不了走个过程,该送的礼物留下,也不多逗留,撒腿就走呢。 殷珞渝向来是谁对她的态度是好是坏,她也会平等的对待回去。 “来看小烛还带东西干什么?” 祁盈的嗓子哑的明显,虽然一直劝说自己,祁京烛喜欢的女孩不能讨厌,但她看到和沈未饶有关系的人,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害的她弟弟差点死了的沈未饶。 殷珞渝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停留,放下给祁京烛送的补品,“应该的祁小姐,我说句心里话,这些补品里,也有小饶的一部分,她…” 祁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殷珞渝欲言又止,“抱歉,祁小姐,不是有意向您提起小饶。” “无碍。”祁盈大方的笑着道。 祁盈这么大方,殷珞渝心里有点别扭了,她注意到祁盈在这么热的屋檐下,还穿着长袖,带着丝巾,出于对同性的关心,问,“祁小姐穿这么厚,不热吗?” “不……不热。”祁盈慌张的把手放到水蓝色丝巾上,生怕殷珞渝听不出她在说谎。 殷珞渝半信半疑,她穿着半袖,祁盈穿着长袖,这里面还开着空调,祁盈怎么会不热,不热的话,脸颊为什么会那么的红。 也可能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她和祁盈不熟,便只好意提醒了一句,“祁小姐,重症监护室里的温度偏高,穿的过厚容易导致呼吸不畅。” “谢谢殷小姐关心。”祁盈嘴上说着谢,却没做实际行动,她不愿让人看到她肌肤上那些被虐待后青紫的痕迹,“我热的话会注意的。” 殷珞渝不好猜测祁盈这么热的天穿的这样厚的理由,她也没有猜测的资格,既然已经提醒了祁盈,也是她作为医生的最基本的素养了。 “祁小姐,工作上还有点事,先不和你聊了。” 殷珞渝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祁盈送她出了监护室。 不过多久,她就犹犹豫豫的摘下了围在脖子上的丝巾,一圈被绳子勒过的紫红色痕迹,暴露出来!让人心生怜悯。 祁盈欺骗祁京烛她过的很好,实际上,丈夫总是虐待她,有时候连饭也不给吃一口,她怕祁京烛担心,更怕祁京烛会找丈夫的麻烦,惹上一身腥,就向祁京烛隐瞒了事实。 幸亏祁京烛现在看不到她身上被虐待的痕迹,不然,祁京烛肯定会去找祁盈的丈夫讨个说法。 祁盈也有想过离婚,离婚的前提,得先想想上了年龄的祁老,和年仅2岁的宋烃熠,离婚传出去会成为笑话,让父亲落不下颜面,离婚,会让孩子成为别人口中没爹的杂碎。 她不想让儿子落人口舌,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 眼下,祁盈最期盼的,就是祁京烛能够早些日子醒来,其他的,先放到脑后,以后再说。 …… 祁京烛的病情过与严重了,就转到了江北这边的中医院,沈未饶也转过来了。 殷珞渝在祁京烛的监护走后,去了沈未饶的病房,正赶上许铎在查房,沈未饶的精气神比前几天要好了很多。 许铎给沈未饶嘱咐了很多话,让她多修养,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沈未饶思考良久,用着很小的声音问道:“许医生,祁先生他怎么样了?” 许铎摇头。 “许医生,您摇头是什么意思?”沈未饶慌了,在她认为,医生摇头,就代表病人救不活了,沈未饶的胸口刹那间被堵了块石头。 许铎怕沈未饶误会,立马半开玩笑补充道:“祁先生没有大碍,沈小姐尽管放心,你信不过其他医生,总该信的过我这个把你在鬼门关拉出来不下几十次的人。” 沈未饶知道许铎是为了不让她心里有太大的负担,而说出来的哄她开心的话,她也希望,祁京烛如许铎说的一样,没有大碍。 第151章 误会 “许医生,谢谢您。” 沈未饶谢谢的莫名奇妙,给许铎谢吓了,气氛也很尴尬,他想起之前沈未饶假死的日子治疗好后,去国外,他嘱咐她的事。 “沈小姐,你在国内做保守治疗好了后,去了国外,为什么又回来了?是不适应那边的环境吗?” 沈未饶没有隐瞒实情,内心想的是什么,嘴上说的就是什么,“我放心不下我哥哥。” 沈未饶说其他的理由,许铎还能和她说个理,可沈未饶一开口就是放不下沈默安,他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吭哧半天,他不是很有信心的安慰沈未饶,“我不是说过吗?有贺老爷子在,沈默安不会有事的。” 换做以前,许铎说这句话,会信心十足,但经过沈默安马上就能下床行动,一夜之间又被诊断为永久性植物人一事,证明了贺老爷子在,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不会时时刻刻的顾及到他们兄妹的安危。 沈未饶也早不信许铎的这话了,倘若贺老爷子在,哥哥不会出事的话,刚开始,哥哥就不会落到贺尽灼手中,四五年半死不活的吊着一条命。 但表面上还得谢谢许铎,毕竟许铎也是出于善心,“谢谢许医生,但是,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国外,不管我哥哥。” “沈小姐,沈先生的事,我们也查过。”许铎站在沈未饶的角度想事情,的确,没有一个人能撇下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远走高飞,除非没人性,他做为贺尽灼的好友,还是不希望沈未饶和贺尽灼的误会有会深一些,“的确不是贺尽灼所为,你……” 许铎的话连一半都没说出口,沈未饶出声打断,“许医生,我累了。” 沈未饶赶他的态度明显,许铎执拗的想替贺尽灼把误会说清,只不过,他还没说话,站在门外有段时间的殷珞渝,帮沈未饶救场,“许院长,小饶说她累了,你也挺忙的,不是治病外的事,还是不要提为好。” 许铎没再和沈未饶提了,就像沈未饶自己说的那样,她和贺尽灼之前的误会是解不开的,他就算把沈默安再一次成为植物事并不是贺尽灼干的误会给沈未饶说清,又能怎么样了,以前的误会,加上以后或许会发生更多的误会,他没时间一一为他们解清。 贺尽灼给沈未饶带来了这般不可磨灭的影响,哪能轻易说解开就解开的,恐怕,要几十年,也很难说开。 贺尽灼与沈未饶两个人就像是系了死结的扣,即便解开了,也会留下印子。 “沈小姐好好休息,两天后,办理出院手续就行。”许铎叮咛了沈未饶重要的事,就去查下一个房了。 沈未饶吐了口长气,许铎提贺尽灼时,她的身上控制不住的冒虚汗,不管过了多久,有人提起贺尽灼三个字,她还是会发自内心的抵触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相关的所有事。 殷珞渝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走上前,抱住她,轻缓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小饶,就是个名字,不会再见到他了,不会了,都过去了,一切就快结束了。” 一切快结束了,是真的要结束了,沈未饶总觉得,漫长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她下巴窝在殷珞渝的肩颈处,委屈的问:“小渝,你说,人为什么会有感情呢?” “也可能是老天爷给予每个人的本事。”殷珞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胡编了一个。 沈未饶沉思良久,殷珞渝清楚的感觉到沈未饶冰凉的眼泪滴在了她的肌肤上,“那我不想要这个本事,它太让我痛苦了,身体苦,心也苦。” “小饶,人有七情六欲,是正常的,万一你遇到的是对你好的人呢?是将你护在掌心,把你当公主来护着的人呢?祁……”殷珞渝没有把祁京烛的名字说出来,她察觉到了沈未饶柔弱的身体猛然僵住。 要说贺尽灼是沈未饶一听到就会恐慌的逆鳞,那么祁京烛就是沈未饶伤心的雷区。 对沈未饶好,把她护在掌心,把她当做公主对待的人,不就是祁京烛吗,到最后呢,祁京烛还是为了家庭利益,舍弃了她的好朋友,娶了别人。 殷珞渝想起这就来气,瞬间觉得,祁京烛进医院也是活该,谁叫他先做逃兵,说话不算数呢,就当那是老天爷给祁京烛的惩罚。 沈未饶擦擦眼泪,倚到病床床头,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殷珞渝以为提祁京烛提出事了,她焦急的伸手在沈未饶眼前晃着,“小饶,你怎么了?我不是有意提他,就是觉得替你不值……” 许久过后,沈未饶将思绪在远方拉回,唇角僵硬的扯出了个很难看的笑容,“没事,小渝,偶尔提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相处过挺长时间的人,忽然不提,显得太刻意了,忘掉谁,就该大大方方的忘。” 殷珞渝认可沈未饶的说法,忘掉谁,就该大大方方的问,但沈未饶忘记贺尽灼的时候,可是藏着忘的,殷珞渝都不知道,沈未饶从前那样喜欢贺尽灼,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围着贺尽灼转,怎么说忘记就忘记,说放下就放下,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即便是因为贺尽灼折磨他,让她产生阴影,但也是处于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相当于家人的存在,她又该怎样放的这般的干净。 “小饶,实在放不下,不用强求的,你和祁京烛原本就是一对有情人,是被强行拆散的!你对祁京烛的事,也不要心存愧疚,你又不是故意的,你也离祁京烛远远的了,是祁向寅那个老头子疑心率太重,怀疑你和他儿子还有接触,是他自己致使祁京烛成这样的,怪不了你。” 殷珞渝也不知道自己的安慰管不管用,但她尽力去安慰了,沈未饶听下去了,可是,话是这样说,也没有打错,只是,祁京烛若是不曾和他认识,定会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生活。 是她让祁京烛的生活条件大换血,是她的出现,给祁京烛带来了莫大的伤害,扫把星这个词,真是为她量身定做,果真是,谁靠近她,谁变的不行。 第152章 之前那些总是嫌弃她,离她很远的人,也没有做错,她的确不值得靠近,不是不值得,是不能靠近。 谁愿意和一个会害自己丢命的人,有过多的相处呢?这世间有太多的人,都会以自己的命为前提,然后再去思考,这个人值不值得靠近。 沈未饶为了让殷珞瑜不担心她,她昧着良心道:“知道了,小渝,你放心,我不会让谁再干涉我的情绪了。” 她说的眼神带着无比的坚定,令殷珞渝不信也不行。 殷珞渝希望的就是沈未饶能够抛去内心一切杂事,随心所欲的过完这一辈子。 沈未饶的表面是这样表现的,内心的情绪依旧在怪罪自己,是她害了祁京烛。 “小饶,你能这样说那我就太为你开心了!”殷珞渝看到的只有沈未饶表面的情绪化表演,而看不透她的内心,所以她替她高兴,但凡她察觉到沈未饶一丝的不对劲,也会及时为沈未饶出头的。 “小渝,你也答应我,不要再让任何人去影响到你了,好吗?” 沈未饶握上殷珞渝的手,她们两个太了解彼此了,殷珞渝安慰她的同时,她也希望殷珞渝也能够让自己过的开开心心的,让那些不满意的人和事见鬼去。 “那必然啊,至今为止也就是小饶你能牵动我的情绪?”殷珞渝信心十足的昂着头,仿佛最骄傲的孔雀,“至于其他人吗,都是浮云,入不了哀家的眼!” 那个人也牵动不了她的喜怒哀乐了。 两个姐妹相互依偎,与彼此互补,为对方遮风挡雨,成为对方最好的救赎。 …… 这天,沈未饶出院了,她住院的这件事,闹到了贺老爷子那去,同时,贺老爷子也知道贺尽灼和沈未饶离婚一时。 老头子大半夜就把贺尽灼喊去了庄园,这次倒是没有把贺尽灼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让他自我反省。 而是让贺尽灼带着他去把沈未饶接来。 沈未饶回到家里之后,便收到了贺老爷子的邀请。 沈未饶不清楚贺老爷子亲自到她住的这个破小区邀请她的原因,她早在很久前,便与贺家撇清了关系! 沈未饶对贺家的人,除去恨,再就是当年贺家收养她的恩情,没有其他的感情! 贺老爷子是她在贺家时,唯一对她好的人了,与老头子长达一年多,甚至两年没见,当沈未饶看摁门铃的人是贺老爷子时,她隐藏了很久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土崩瓦解。 “小饶。”贺老爷子面对沈未饶的神情,很是和蔼可亲,与面对贺尽灼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沈未饶做为晚辈,邀请贺老爷子进来,并且,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是她与贺尽灼还有叶忧笙之间的,不应该与对她好的人,也摆出仇人的态度。 “贺老爷子。” 沈未饶礼貌的喊道,她欢迎贺老爷子,对贺老爷子没意见,但殷珞渝阴阳怪气的问道:“贺爷爷,您孙子今天是腿瘸了吗?怎么让您亲自来了啊?” 贺老爷子没有因为殷珞渝的阴阳怪气而生气着急,殷珞渝打小就这性子,立下根了,再扶正,是难上加难了。 “贺爷爷,您今天来找我有事吗?”沈未饶打破这场异常的尴尬,问出贺老爷子来的目的。 贺老爷子看了眼殷珞渝。 殷珞渝看出了贺老爷子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先回避一下吗,但凭什么她要回避,万一贺老爷子是为贺尽灼那个狗杂种来求情,怎么办? “怎么了?贺爷爷?您要和小饶商讨国家机密,所以我这个做为小饶好朋友的人,听不得吗?” “当然不是。”贺老爷子解释道,觉得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说,“小饶,你如果愿意的话,跟我老头子,去贺氏庄园聊聊可以吗?” 沈未饶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不想再踏入贺家的大门。 她又不懂得如何拒绝一个老人,正想答应,殷珞渝插入他们的谈话,“贺爷爷,小饶不愿意,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小渝。”沈未饶阻止她讲话,转过身,很严肃的对贺老爷子道,“贺爷爷,不知道您今天邀我去贺家的缘由是什么,但是,我的身子近些日子还需要调养,您没有其他事,就请回!” 贺老爷子的脸色平静如常,似乎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他的身材瘦削却又挺拔,即使穿着宽松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的好身材。 他的脸型精致却又冷峻,棱角分明,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他的唇抿的紧紧地,显示着他现在心中非常的不悦。 贺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他一直都健壮的跟小伙子一样,身形高挑修长,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这一点贺尽灼倒是和年轻时候的他有几分相像。 贺老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未饶的脸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在打量些什么。 沈未饶被他盯得浑身难受,但也不敢发作。 终于,贺老爷子的嘴巴张了一下,开口道:“我听说,你和小灼离婚了?“ 沈未饶微怔,不明白贺老爷子怎么突然提到了贺尽灼,难道贺尽灼和他说了些什么? 沈未饶不知道,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殷珞渝轻声嗤笑,不做回答。 贺尽灼的存在就像一根刺,卡在他们之间,让沈未饶和贺尽灼都无法坦荡荡的生活在阳光底下。 沈未饶的回答,在贺老爷子看来,是默认,她不想和沈未饶兜圈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贺老爷子问她。 沈未饶沉吟一声,她没有立刻回答。 贺老爷子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您觉得我该怎么办?“沈未饶终究还是开口,她的目光落在贺老爷子脸上,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自己要找的答案。 贺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小灼那孩子,的确配不上你。“ 沈未饶的眸色渐渐暗淡了下去。 殷珞渝:“还算贺家人有个眼不瞎的。” “只是,小灼毕竟是我的亲孙子,你们当初结婚,也是我与你外公的意思,小灼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些,你看在我老头子的份上,原谅他这次。“ 第153章 沈未饶摇了摇头。 “您误会了。” “哦?”贺老爷子不太明白沈未饶的意思。 “我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更没有怨恨他,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原谅就可以解决的。“ 贺老爷子闻言眉心微蹙。 沈未饶的这番话,让他更加疑惑。 “既然你不是因为怨恨他才决定和他离婚,那你是什么理由呢?” 沈未饶将话说到了明面上:“贺爷爷,强行的撮合,只会给晚辈带来负面影响。” 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沉默半晌,道:“我只是希望,小饶能够幸福,你被贺氏收养的那些年受尽了委屈,你的性格我最了解,你心软善良,如果不是真的伤透了心,你绝对不会离婚,更不会和他离婚。“ “您错了,我和他离婚,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错,而是,我不爱他,所以才能够狠下心来与他断掉关系。“沈未饶道,说着,她又道,“我知道贺爷爷是一片好心,我也知道贺爷爷对晚辈的期盼,但是,贺爷爷您的期盼,只怕要落空了。“ 沈未饶说着,抬头对贺老爷子道:“贺爷爷,我已经和贺尽灼离婚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我也不会追究,贺氏庄园那边我也不打算回去,您不必操心了。” 贺老爷子听到沈未饶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管辖范围有限,沈未饶的决定并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小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对贺尽灼的感情,是否完全就是无爱可言呢?“ 贺老爷子的语气极为温和,像是在向沈未饶开导。 沈未饶轻轻皱了皱眉,略带迟疑地说:“贺爷爷,为什么您这样问呢?您说的是否有什么猜测吗?” “小饶啊,我并不是在猜测,而是外界很多人在传,你们离婚有些日子。原因是你们不相爱。”贺老爷子语气真挚,让沈未饶心头微微一跳。 她转头看着贺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自己的心结说了出来。 “贺爷爷,我确实不爱贺尽灼。我只是不想再生活在贺氏庄园那个假象里。您知道,那里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包括我和贺尽灼在外人眼中的完美,都只是一场表演。“沈未饶的话语中满是苦楚和无奈,她的神色间甚至还浮现一抹痛恨,“那座大宅子,每时每刻提醒我,贺尽灼是怎么折磨我的,是我亲手将他推给别人的!所以,贺爷爷,我求您了,放过我。“ 沈未绕说得很慢,每句话似乎用尽力气。然而,她却始终保持清醒理智。 她从没有忘记,贺尽灼曾经做的那些恶劣的行径。 她更加不敢忘记,自己曾经怀孕的悲惨遭遇。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失血过多、奄奄一息躺在医院病床上等死的那种绝望。 她的孩子,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是她拼劲全部力量留下来的宝贝。 当初,她差点死掉,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她要活下去。 然而,当她的孩子出世之后,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是充斥着恐惧和害怕的,因为她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曾经想过流产,可她终归舍不得,舍不得肚子里尚未睁开眼睛的婴儿。 她想留住孩子的同时,又不停告诫自己,这孩子不是贺尽灼的,是她自己偷偷摸摸怀上的,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强迫自己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沈未饶知道贺老爷子拥有了外孙定会加倍宠爱疼惜,所以,她便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只是,即使她掩饰得再好,也抵挡不住别人对她身份的质疑。 比如,贺尽灼,比如,贺家的其余人,比如,贺老爷子,比如,她自己。 她的心里,从未忘记过仇恨。 可她也知道,报仇,需要时机和契机,不急于一时。 贺家,是她现阶段的敌人。 贺尽灼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 而且,她现在还不能暴露,所以,报仇只能徐徐图之,步步为营,一击致命。 贺老爷子的心情似乎变得沉重了许多,他沉默地看着沈未饶,似乎若有所思的神情让人无从猜测他在想些什么。“小饶啊,你知道吗?不爱也可以培养。世界上有很多人最初并不相爱,但在经历了一些东西之后,他们慢慢地彼此产生了感情,有的人甚至一辈子。“ 沈未饶听到贺老爷子的话,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贺爷爷,你是什么意思啊?“ 贺老爷子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知道你对贺尽灼心存恨意,但是,对于家族而言,他是必须承担起继承人的责任的。如果你们分了手,或者单靠你自己的努力根本无法颠覆贺氏庄园的规则,将无力改变现状。所以,以家族利益为重,希望你能够重新考虑一下和贺尽灼的关系。“ 听到贺老爷子这么说,沈未饶心中一阵寒意。她深知投降是永远没有好下场的,尤其是在她深藏不露的愤怒和仇恨之中,决定了她一定要完成这场报仇。 “贺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无法忘记贺尽灼对我的伤害。我已经尝试过,但是我无法再去相信他,更别提重新爱他了。你要我去假装爱他,那简直是对我自己的折磨。这并不是家族利益考量可以解决的问题,我必须要选择我的生活方式。“ 沈未饶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贺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也明白理智和感情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他知道,沈未饶的选择并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只能够接受,即使沈未饶的选择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小饶啊,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是,我希望你在每一步选择中,都要考虑到家族的利益,不能一意孤行,让家族变得分崩离析。“ 贺老爷子的语气极为温和,让人感受到他对家族的无限爱护。 沈未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 第154章 殷珞渝想说找祁京烛那样对你百依百顺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沈未饶的眼神暗了下去,殷珞渝说找人虐贺尽灼,她总情不自禁的想起祁京烛,如果再找一个人,怕是会步入祁京烛的老路。 贺尽灼是沈未饶的噩梦,却也是沈未饶最痛恨的人。 沈未饶想,如果能够早日摆脱这样的生活,不受任何阻拦和对她好的人早已一起,那该多好。 沈未饶视线忽然瞥见桌子上放的相框。 照片上是祁京烛和沈未饶,两个人穿着棕色风衣,一人拿着一个抹茶冰激凌的画面。 这张照片拍了很久了,一直放在角落,都落了灰。 像是热恋期的情侣,甜蜜极了,若是没有贺尽灼,没有那么多利益家族可言,他们一定会永远安稳的从恋人走到家人。可惜啊,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太多无法跨越的障碍。 沈未饶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沈未饶伸手轻抚照片上自己和祁京烛的脸颊,仿佛看见他们后来携手立于阳光下,眉目含情的模样。 殷珞渝注意到沈未饶的异常,凑了过来,“怎么啦?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沈未饶迅速恢复冷静,把相框放回原处,站了起来,“我要睡觉了。“ 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感觉沈未饶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夜幕渐渐低垂,整座城市灯火通明。 沈未绕站在楼顶俯瞰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这座城市给予沈未饶的只有伤害和绝望。 沈未饶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贺尽灼带给她带来的那些伤痛。 沈未绕闭了闭眼睛,双拳紧握,指甲陷进肉里。 这段痛苦的经历,终究会慢慢淡去…… 沈未饶在心里劝慰自己,但是内心却仍旧止不住颤抖着。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才进入了梦乡。 …… 第二日,天空翻起了白肚皮,太阳高高挂起。 贺老爷子去了沈未饶那一趟会到庄园,依然让贺尽灼跪在庄园外,跪了一天。 他睡了一觉起来,贺尽灼还跪在原地。 他发自内心的来气,拿拐杖狠戳着贺尽灼的肩膀,“贺尽灼,真是好本事,将老头子我看重的这么好的姻缘搅毁了!” “和沈未饶结婚,也是您当时强迫我的。”反正贺老爷子已经知道他和沈未饶离婚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用一直演他和沈未饶很是恩爱的戏码了,“我从头到尾,想娶的都是忧笙!而不是沈未饶!” “你!”贺老爷子气急攻心, 被他呛得喘不过气来。 贺尽灼的声音又冷又傲,“我告诉您,我不可能跟您认错,我更加不会和沈未饶复婚!忧笙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也可以做贺家的儿媳,况且,您当年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将我送出国!您若没将我送到国外,忧笙和初瑶也不会遭遇车祸!” 贺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盯着贺尽灼看了半晌,忽然笑起来:“你就算没出国,叶忧笙没有出车祸呢,贺家的儿媳,也只能是沈家的女儿!” “祖父,我不知道您对忧笙有什么偏见。”贺尽灼冷哼一声,“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忧笙比沈未饶优秀太多,她比沈未饶善良多了!她的性格温婉柔顺,她对别人很好,从不恃宠而骄。她从小到大吃的苦不少,她甚至在几岁的时候,将一块出车祸的初瑶护在了身下。而沈未饶呢?她遇到这种事,就只会逃!甚至还会让事情发展更严重!” 贺尽灼说话毫不留情,丝毫不顾忌对方是长辈。 沈老爷子怒气冲天:“混账东西!跪了一晚上本事见长,敢和我老头子这么说话!” “我为什么不敢?”贺尽灼扬着头与他对峙,“祖父,沈未饶你没有接触过,但是我有!是她害死了我心爱的姑娘,是她哥哥冒充给初瑶捐肾的人!” “心爱的姑娘?你是说你爹娘在信越福利院领养回来的那个叶忧笙?”贺老爷子嘲讽道,“那种卑贱货色也配叫心爱?” “她不卑贱!她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美丽的姑娘!”贺尽灼忍不住吼道,“祖父,是不是我喜欢的人想做的事,您都看不上!” 贺老爷子沉了脸色,厉声喝问:“贺尽灼!你是不是疯了?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丫头忤逆我!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嚣张!” 贺尽灼抿唇,咬牙道:“好啊,祖父您随便打。我就不相信您连您孙子的命也要一并收了。” 贺尽灼今日顶嘴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上次贺老爷子训斥他,他不满意也就说几句,这次完全在与贺老爷子唱反调了。 贺老爷子一口气梗在胸腔里,憋屈难耐。 季宪诏去北桐安港找贺尽灼没找到,向符昼打听才知道贺尽灼被贺老爷子叫到了贺氏庄园。 贺老爷子还不让贺尽灼把符昼带上,季宪诏盲猜,十有八九,贺老爷子瑶果不其然,季宪诏一赶到贺氏庄园,就见到贺老爷子的拐杖打到了贺尽灼的后背上! 贺老爷子又要一棍子打到贺尽灼的后背时,季宪宪诏见状忙劝解道:“伯父,您先消消气!尽灼做了错事,您也要先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重啊!” 季宪诏拉住了拐杖,但贺老爷子哪里肯听,一边挣扎着,一边怒骂着贺尽灼不孝顺。 贺尽灼闷声跪着,纹丝不动。 贺尽灼跪在地上,膝盖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他微微皱眉,咬牙撑了下去。 这点疼,不算什么。 他曾经受过的伤,比现在的痛楚百倍千倍。 季宪诏费力拉住贺老爷子,无奈道:“伯父,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对待尽灼,他心里肯定也难受。” 贺老爷子愤懑道:“难受?他倒是想得简单!” 季宪诏见此情形叹息道:“伯父,您先坐着休息一下,我们慢慢商量。您总要给我们机会不是吗?我想尽灼应该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宪诏在长辈面前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但也就贺尽灼这帮做兄弟的知道,他是有多纨绔。 季宪诏虽然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但是对待兄弟,却很义气,也很仗义,所以才成了贺尽灼一行人的好友。 贺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有难言之隐?!” 第155章 她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还很漫长,有无数的困难和挑战,但是,她抱定了自己的信念,必须要完成自己的报仇计划。 她并不知道,往后在直面贺尽灼时,自己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挑战…… 贺老爷子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殷珞渝听他们的谈话都要听困了,好不容易盼到了贺老爷子走。 她都快激动死沈未饶刚才的表现了,她竖了个大拇指:“漂亮!小饶,态度坚硬,有关那个王八蛋的事,统一说no!” 她又补充了句:“不管贺尽灼对你多凶残,你都不要服软!” “嗯。”沈未饶笑了笑,“谢谢你。” “跟我客气啥?”殷珞渝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我觉得那姓贺的不值得你喜欢,你就应该找个帅哥来配合你虐渣男!” 贺老爷子怒极反笑,指着跪在地上倔强不吭声的贺尽灼道,“难言之隐还需要你来提醒他!季宪诏,你身为这孽障的朋友,不会不知道他离婚的事?!!” “尽灼和沈小姐离婚了?”季宪诏眼神躲闪不定,假装不知道贺尽灼和沈未饶离婚这件事,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 贺老爷子起初并不信他不知道。 但贺老爷子听说,贺尽灼和沈未饶离婚这件事在圈内闹得沸沸扬扬,季宪诏作为贺尽灼的挚友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既然他如今否认,贺老爷子便信了他一半。 “他和未饶离婚一年多了,你确定不知道?”贺老爷子还抱着怀疑的态度问季宪诏。 季宪诏一脸茫然道:“我真的不清楚,伯父,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贺老爷子狐疑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是看着季宪诏一副茫然的模样,贺老爷子觉得或许他真的不知情?他叹了一口气,挥手道:“罢了,你不知道就算了,但他既然已经和沈未饶离婚了,那他的婚姻我也管不着了!以后也不管了!以后,你也别让我听到你和未饶发生的事,我听到一次,打断你腿一次!滚!” 说完贺老爷子拄着拐着,进了屋,贺老爷子进去没一会儿,季宪诏赶快将贺尽灼扶了起来。 “老贺,你怎么惹你祖父了啊?你和沈未饶离婚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吗?“ 贺尽灼摇头,他跪了一天一夜的原因,腿有些发麻。 “我没有告诉他的原因就是,沈未饶是他认定的贺家儿媳妇,他知道后,按他的脾气,少不了一顿麻烦。” 可是,有些事情,能瞒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更何况…… 贺尽灼低垂的眸子掠过一抹暗芒,他不希望自己的事,让一把年纪的贺老爷子再担心。 季宪诏开车带贺尽灼离开了庄园,路上他说道:“老爷子也是担心你,毕竟当初你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可高兴坏了。” “季宪诏,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贺尽灼不想在庄园被贺老爷子训一顿了,出来还得听好友给他进行洗脑。 “我说的是事实呀。” “我的事不用你来教我!” “好,我闭嘴!”季宪诏无奈,“我不该乱说话,但是我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应该知道。” 贺尽灼沉默,他又何尝不知道季宪诏对他的维护。 季宪诏说道:“贺老爷子或许也是因为刚知道你和沈未饶离婚,而且离了这么久了,而生气。” “嗯。”贺尽灼点点头,不再言语。 “老贺,你……”季宪诏欲言又止。 贺尽灼抬头问道:“你要说什么?” 季宪诏犹豫片刻道:“其实……你和沈未饶离婚一事,当初也不用瞒着贺老爷子,说不定他早知道,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呢?” 贺尽灼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能拿什么理由来解释我为什么会和沈未饶离婚?“ “我只是觉得“季宪诏还想说什么,但贺尽灼却没再听他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风景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他的思绪飘远 季宪诏见贺尽灼不想再听下去,也不再多说什么,专注的开车。 贺尽灼回忆了一遍自己和沈未饶结婚的全部过程,从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到离婚,一切都好像都是被人在背后操控,没有任何的波折。 这段婚姻,就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被人写的歪歪扭扭,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操纵这张纸。 而贺尽灼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张纸的主角到底是谁。 这样一张纸,他怎么可能会爱上? 他和沈未饶之间,根本就没爱。 他和沈未饶之间,只有仇恨! 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是沈未饶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是沈未饶的哥哥冒名顶替给他妹妹捐肾的人! 沈未饶和贺尽灼的仇恨,是永远不可能化解的!他们永远都只能互相仇视下去! 贺尽灼想起他和沈未饶离婚的那一日,沈未饶在离婚协议书上被他逼迫落下的字。 贺尽灼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感受。 他只记得,自己心脏抽搐的疼,那是心痛、绝望、愤恨的表情,但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心痛。 等他明白了,他才知道他是真正的爱上了沈未饶! 那种撕心裂肺的爱,比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东西更让人难以承受,他恨,他怨,他悔恨!可即使恨,他也只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将他的爱深深地埋葬! 他知道,他和沈未饶,永远只能是仇人,永远都只能是仇人! 就算最后后悔了,这场婚姻,是他亲手造成的,他不会怪罪谁,他只会怪他自己,怪自己没有认真拥护沈未饶。 贺尽灼闭眼,脑海里回荡着他和沈未饶离婚之前发生的事,那些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的播放。 那一幕幕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像是放慢动作般在他脑海里播放。 那些过往,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刀锋一般割向他的肉身,让他疼的几欲晕厥。 而和沈未饶离婚后,女人说过的那些话语,像魔音穿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贺尽灼睁开眼睛,看着前方。 他的脑海里浮现沈未饶的面孔。 沈未饶的样子,依旧清晰,可在他脑海里,却渐渐模糊了,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蒙在他脑海的外围,让他无法看清楚,看透彻。 贺尽灼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第156章 拍卖1 伸出手捂住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早已消失了踪迹。 贺尽灼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泛滥的酸涩,将它隐藏在内心深处。 沈未饶近一年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扎根在贺尽灼的心底。 贺尽灼坐在副驾驶座,他靠着椅背,阖上双眼,遮挡住眼中的苦涩与挣扎。 …… 昨日贺老爷子来找过沈未饶一次后,沈未饶的心情就低沉沉的,很是压抑,她藏在睡梦中,不肯醒来。 还是殷珞渝一大早来敲她的门,敲了大半天,沈未饶才穿着睡衣,惺忪着双眼去开门。 “小饶!你怎么才起来!”殷珞渝左手提着衣服袋子与鞋盒子,右手提着豆浆和汤包,“快点换衣服!吃饭!你不是一直都念着去鉴宝会场吗?z国、y国还有国联合举办的跨国鉴,今天的这场恰巧在江北那边举行,一票难求!我让我小叔托人抢了三张还是最靠前的座,听说你最喜欢的侃衬大师今日也会来!” 沈未饶本来没精打采的,一听侃衬也来,她瞬间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立刻冲回卧室,换好衣服,连饭都顾不上吃,随意洗了把脸,跟着殷珞渝出门。 沈未饶和殷珞渝赶到鉴宝会场的时候,偌大的鉴宝会场里已经坐满了人。 鉴宝会场占据了整栋大厦的四分之三,除此之外,周边还建筑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 鉴宝会场外面搭了台子,摆上了一排排长桌,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 殷珞渝一进会场便拉着沈未饶走到了柜台旁边的长桌,指着一串项链,兴奋的道:“喏~瞧这个!红玛瑙做的,特别漂亮!这可是价值五百万的!你看看!” 沈未饶扫了一眼殷珞渝说的那串项链,眉头微蹙。 这条项链上镶嵌了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红色玉石,确实挺漂亮的,不管是雕工,颜色还是质地,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可这种级别的首饰…… 吸引不了沈未饶,她最崇拜的侃衬大师,鉴的是陶瓷之类的古物。 沈未饶不经意间瞥到了左方向最角落的纤维玻璃中摆放的蓝白的花纹陶罐。 沈未饶走过去,隔着玻璃远远看着那瓶花纹陶罐。 沈未饶隔着玻璃远远看着,她想起了有关于该罐的一个很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位古代的爱情传说,讲述了一对相爱的男女。他们彼此深爱,但在一次战争中,男子被杀害,女子展开了悲痛的哭泣。她抱着陶罐痛哭流涕。 男子临死之前,留下遗言,要女子忘掉他。 女子答应,她不再追逐男子,可她心如死灰,在战乱中患了重病,死前,她将陶罐封存了起来。 陶罐里装满了她和男子爱情的回忆,女子希望她的爱能够带给男子温暖和幸福,希望男子能够活在阳光下,不必躲躲藏藏。 沈未饶一直是热爱古代文化和艺术品的人,对于传说故事尤为着迷。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瓶子,想象着传说中那段悲情的爱情故事。故事中讲述了一个美丽的公主和一个年轻的将军相恋,彼此深爱。然而,一场战争却改变了这一切。 沈未饶凝视着这个传说中的陶罐,感觉似乎已经置身于那个痴心女子的房间内,看到她的悲痛和绝望。她突然间感到一股让人不安的情感,仿佛一股力量在她的内心深处激荡着。 沈未饶瞬间被这个陶罐吸引住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舍。她感到一股异样的情感,仿佛她被困在了一个时空扭曲的漩涡中,再也无法自拔。 她靠在玻璃柜台上,手指轻轻滑过上面的灰尘,好像这个动作可以将她和陶罐间的距离缩短,她可以更加亲近地感受那个传说中的爱情故事。 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也曾经如此执着地追寻着爱情,像那个女子一样,将自己的感情全部倾注在了一个人身上。但是,与传说不同的是,她的另一半却没有像故事中的那位将军一样,珍惜她的爱情,与她并肩前行。 那时候她心中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内心无比纠结。如果她追求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情,会让自己更加孤独;如果她放弃,她会感到无比的痛苦和遗憾。 沈未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思考着这个陶罐对自己的意义以及对那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沉重,仿佛无尽的黑暗一直在蚕食着她的内心。 她脑海中闪过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像是一幅闪着灰暗的画面。 她还记得当时有人问过她的一句话:“明明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她听到这话时,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般,那个人问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进了她的内心深处,切割着她脆弱的心灵。 她渐渐地明白了自己对爱情的执着并不是对的,她从那之后开始了自己的修炼,锻炼内心的强大,让自己不再为爱情煎熬。 她唯一的朋友殷珞渝走过来,她往眼前的玻璃上看了一眼,看不到那个陶罐里装满的回忆,却能看到沈未饶脸上淡淡的忧伤。 “小饶?你怎么了?”殷珞渝问道。 沈未饶抬起头来,望着殷珞渝,她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殷珞渝知道她不想讲,也没有逼问,她拉着沈未饶的手,带她一起逛着鉴宝会场。他们看到了爱好者对自己喜爱物品的执着和热情,同时也看到了那些饱含历史和文化的陶器和瓷器。 她的心情在逛完鉴宝会场之后已经有所恢复,那个陶罐片刻间成为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不再给她带来痛苦,而是一种放松和平静。 两人在鉴宝会场逛了一个小时,真正的鉴宝拍卖会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我们要展示出的是唐朝青铜鼎,据说此鼎是唐玄宗李隆基亲手打造而成,可以追溯至秦始皇帝……”主持拍卖会的人声音洪亮,将青铜鼎的来历娓娓道来。 这件唐代的青铜鼎是用上等的青铜打造而成的,色泽鲜艳夺目。 沈未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她很快就发现了这尊青铜鼎的异常,这件唐代的青铜鼎似乎是用某种特殊金属打造而成的,而且它表层的颜料十分新鲜,像是被烧制的。 第157章 拍卖2 她的眉毛皱起来,眼神凝聚在台上的青铜鼎身上。 青铜鼎在众多珍奇古玩的包围下,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辉,让人移不开视线。 “各位买家请仔细观赏,这件唐代的青铜鼎可谓是稀世珍品,今天的竞价也绝非凡品!底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万,现在开始竞拍!”主持人激动地喊道。 “五百三十万!”一位穿着藏蓝色西服的男子举牌叫道。 这人名叫陈建华,是一家国际公司的高管,在商场混迹数年。 “六百万!”另外一人紧跟着加价。 陈建华咬了咬牙,准备加价的时候 ,旁边坐着的人轻声劝阻道:“算了,六百多万买一只鼎实在太亏了。” 陈建华不甘心,他又举牌道:“七百万。” “八百万!” 陈建华冷哼一声,放弃了继续叫价。 “九百万!” “九百二十万!” 青铜鼎的起拍价格虽高,但还算比较合理,毕竟唐代是盛行于战国年间,距离现在太久远了,即使是在现在也很难找到这样精致、质感纯净如初的青铜鼎。 殷珞渝见其他买家纷纷出价,便也跟着喊了几次价格。 “三千万!” 殷珞渝一下将价抬到了比底价还要高多倍的价格,她喊不这个价格后,无人再抬价。 没人继续抬价就算了,反正有黎寞寒替她兜着了,就当喊着玩。 “三千万一次!” “三千万两次!” “三千万……”拍卖师的三千万三次快要说出口了,后面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接着抬高了价格。 “八千万!” 殷珞渝乍然回首,那个男人捂得很严实,鸭舌帽,口罩,墨镜。 “怎么了,小渝?”沈未饶也顺着殷珞渝的视线往后看去,她莫名觉得那个男人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就是记不起是谁。 或许那个声音尘封于最古老的回忆中。 那个男人叫出这个价格后,整个会场瞬间鸦雀无声,也就是一瞬之间,会场的人又说起来话。 黎寞寒在嘈杂的人群中问道:“小渝,要继续拍吗?” “小饶,这个你喜欢吗?喜欢我就让我小叔接着抬。”殷珞渝转身问沈未饶。 “不抬了,让给那位先生。”沈未饶最想得到的还是那个蓝白色花纹的陶罐。 拍卖师喊了三次价,无人再竞拍。 “恭喜这位先生获得唐代的青铜鼎!”拍卖师兴奋地宣布。 陈建华看到鸭舌帽男人的举动,心里顿时觉得不爽极了。他原本想趁机抬高点价钱把青铜鼎拍下来送给自己心仪的女子,谁知这个男人竟然横插一脚,搅黄了他的好事。 他阴狠的眸光落在男人身上。不得杀了他。 鸭舌帽男人拿起桌面上的青铜鼎,站起身向后退去。他的动作很快,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之中,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是一阵风吹过。 拍卖师拿过话筒继续道:“下面,我们要介绍一件古董——” 他停顿了片刻,突然提高了音量,“这是明朝嘉靖皇帝李莲英送给他的宠妃杨玉婵的翡翠耳环!” 杨玉婵? 殷珞渝猛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只绿莹莹的耳环。 “什么?!这是杨玉婵的东西?!” “我的天哪!真是杨贵妃的东西啊!” “这是杨贵妃戴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啊!” “听说明朝的皇帝特别喜欢杨贵妃,所以才把杨玉婵留在了宫中!” “天哪!这个耳环居然流传到现在,价值肯定更不菲了!” 周围议论纷纷,对杨玉婵的东西充满了兴趣和期待。 拍卖师笑着打断大家的议论,“大家安静一下!”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后,拍卖师缓慢地解释:“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这枚翡翠耳环是杨玉婵佩戴过的,它曾是一位宠妃的贴身饰物,据说杨玉婵生前最爱的就是这种翡翠珠宝,而这枚耳环正巧与杨玉婵死亡的日期吻合。” 青铜鼎早已经被拍卖出去,现在只剩下这对翡翠耳环,拍卖师一脸兴奋地高呼着:“现在开始竞拍杨玉婵所赐翡翠耳环!底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万。开始!”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翡翠耳环上,每个人都默默地估量这对耳环的价值。这时,展览厅的门口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衣的男孩冲进了展览厅。 他的眉头紧皱,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焦急,跑到展览厅最前面,看到了面前的翡翠耳环后,他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 “一千五百万!”他举起手中的牌子报了价,让整个展览厅顿时静默下来。那个价格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包括拍卖师。 这时,一位名为刘小姐的女士拿起牌子,“两千一百万!” 一时间,喊价的声音接连不断,每个人都努力争夺着这对宝贵的耳环,价格飙升直到两千八百万。周围的人也不禁暗自震惊,这样的价格已经很离谱了。 这时,那位在展览厅门口的男孩再次举起了牌子,价格是四千六百万。 那个男孩为何意外的举牌,激动的心情压抑不住,让他无法去想这些问题。 “四千六百万一次!”拍卖师宣布,周围的人们也不敢再出价。 就连那个穿着西服的陈建华也不敢抬价了。 最后,这对翡翠耳环以的价格被这位身穿黑色运动衣的青年买下。他拿着一对明亮的翡翠耳环离开展览厅,连让人都没有留下一丝踪影。 展览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在思考着这位神秘的男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也在猜测他究竟是谁。 “我都还没来得及拍呢,就被那臭小子抢走了!”殷珞渝不满的抱怨。 “哎呀,那个男孩急匆匆的拍完就走,想必,对他来说很重要。”沈未饶安慰她,“大不了下一个拍卖物,价一下抬到最高” 沈未饶和殷珞渝都在等着接下来的拍品出现,可是等了半天,拍卖师都没有说出新的拍品。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开始?”有人发牢骚,“该不会是耍我们?” 陈建华也忍不住说道:“就是,这都等了半天了,该拍卖的都拍卖完了!” 这时,拍卖师终于开口了:“各位请稍安勿躁!刚才的展示只是热身活动,接下来要出售的拍品是今晚的倒数第二个拍卖物——乾隆御用瓷器!” 乾隆的御用瓷器?众人一片哗然。 第158章 拍卖会的神秘人 在展览厅沉寂片刻后,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台上的展示柜。展示柜中摆放的是一套白瓷瓶,通体洁白闪耀,平凡的瓷质之中透出一股古朴的韵味,配以玉石盖子和装饰精致的漆盘,给人以庄重而高贵的感觉。 “各位买家,请注意了,这套乾隆御用白瓷瓶共有七件,每一件都是具有极高价值的收藏品,其风格古雅、包浆厚重,且均保持完好无损,具备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收藏价值,此刻的起始价值为两千万,每一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 拍卖师的声音落下,陈建华和殷珞渝同时忍不住激动起来。 乾隆御用白瓷是很多人一直都在梦寐以求的宝物之一。 如今,这套完整无损的乾隆御用白瓷瓶终于在他们面前出现,让他们竞价争夺,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两千二百万!”陈建华的第一声报价,让数量众多的买家们纷纷抬头,想瞧瞧最初的竞价人。 “两千五百万!”殷珞渝接着举牌,响亮的声音紧随其后。 这一次,场上的气氛更为紧张,没有人轻视对手的投标了,每个人都把乾隆御用白色瓷器视为心头大宝,希望能够在这场拍卖中夺得一件至少。 “两千九百万!” “三千万!” 在场上,竞价的价格一次比一次高,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万。 这时,那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青年再次举起了牌子,“五千万!” 所有人都震惊了,五千万的高价,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而且,竞价的节奏被这个神秘人打乱了,每个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他身上。 青铜鼎、杨玉婵所赐翡翠耳环都已经售出,所有人都对这位神秘人心存敬意。 “六千万!”陈建华暗道,回头看了看殷珞渝,抱怨道:“真是太贪心了。” “七千万!”殷珞渝没有理会他,继续喊价。 “九千万!” 那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男孩再次举起了牌子,硬生生地提高了竞价价格。 其他买家都放弃了,再没有谁能够抵挡住他了。 拍卖师冷静的宣布:“九千万一次,还有哪位先生要出价吗?” 众人的目光投向了陈建华和殷珞渝,但却没有任何人表态,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价格已经远超这套乾隆御用白瓷瓶的本身价格了。 “九千万两次……” “一亿!”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坐在最角落处的一桌,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举牌喊出了这句话。 众人都愣住了。 拍卖师显然没有想到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呆了一秒钟后立马反应过来,大声宣布,“这位先生出价一亿,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先生?” 全场鸦雀无声,一个人出价一亿,足够令人吃惊了。 “一亿一次……” “两亿。” 陈建华淡淡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拍卖厅,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又汇集到了他们身上。 殷珞渝不甘示弱的跟价,“两亿零一万。” 两人的较劲,让全场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两亿零一万虽然听上去很少,但是却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到陈建华和殷珞渝脸上,让原本还想继续叫价的陈建华哑口无言,他根本付不起这笔钱。 “两亿一千万。” 这道声音再度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穿着黑色运动衣的神秘人。 “三亿。” 这时候,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盯着这个神秘人。 这次,陈建华与殷珞渝不仅没有再继续叫价,他们的神色都变得难堪起来。他们知道这人不简单,但是,对方的财力实在是超乎他们的想象,这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生怕这套乾隆御用白瓷瓶最后落到了这个神秘人手里。 “三亿两次。”拍卖师开始计时, “五亿!”黎寞寒见殷珞渝一直在抬价,应该是很想拥有,便干脆替她将价喊到更高。 自己侄女,自己宠。 “五亿两千万。”角落桌子的男人不甘心,继续往上加。 “六亿。” 黎寞寒毫不犹豫的再次加价。 “六亿一千万!” “七亿。” “七亿两千万。” “八亿。”黎寞寒语调依旧淡定从容,仿佛这点资产并非他的全部。 “九亿!”那男人再次加价,他知道,若是他不继续加价,这套乾隆御用白瓷瓶必然会流落别人的囊中。 “九亿三千万。”黎寞寒不疾不徐地说道。 “十亿!”神秘人彻底疯狂了,这一切,都怪这个莫名冒出来的男人。 “十亿?”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 神秘人一直紧紧的盯着黎寞寒,见他迟疑,顿时得意洋洋的笑了。他知道,对方已经没办法加价了,毕竟这么一小套白瓷瓶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呢? “十亿一次……” “十一亿!” “什么?”这一次连拍卖师都震惊了,“十一亿?这……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这批白瓷瓶本身的价格,这位先生你确定你出价吗?”拍卖师的话带着浓浓的讽刺。 黎寞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屑道:“废话真多。” “这……”拍卖师被噎住了,尴尬的咳嗽几声,“十一亿一次……” “十一亿两次……” “十二亿!”神秘人又一次起价。 “十三亿……”黎寞寒的十三亿挂在嘴边了,殷珞渝唉声叹气的说,“小叔,别加了……” “你不喜欢?”黎寞寒侧头问。 殷珞渝摊摊手:“不喜欢,实在无聊,价格也是抬着玩。小叔,算了,我们就是图个乐呵。”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加了。”黎寞寒收起了牌子。 拍卖师松了口气,“恭喜11号先生获得了乾隆御用白瓷瓶。” 殷珞渝撇撇嘴:“这个神秘人倒也爽快。” 这时候,陈建华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早知道他刚才就该跟下去的。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捞到。 “小叔,我觉得这个神秘人肯定不简单。”殷珞渝沉吟片刻后,对着黎寞寒说,“我猜他的背景肯定很深厚,否则绝对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来竞拍这套白瓷瓶。” 黎寞寒唇角微微一笑。 拍卖师拿出最后一件拍卖品,“接下来即将拍卖的是此次的压轴大戏———清朝时期的珐琅彩梅瓶,底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万元。” 话音落下,整间拍卖厅沸腾了。 第159章 顶级鉴宝专家 梅花,本来就属于富贵之物。珐琅彩,更是精美至极。尤其这是清代的珐琅彩梅瓶,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 沈未饶听拍卖师说这是压轴的拍卖品,深感可惜,没想到那件有着非常美好的故事蓝白色花纹的陶罐,并没有在此次拍卖品之中。 沈未饶就等着拍卖会赶快结束,好听侃衬大师是怎么鉴宝的。 但显然,今天的拍卖会注定要延长时间了。 因为拍卖师又说:“由于此次拍卖品十分珍贵,所以……我们特意请来了专业鉴宝师傅!让他来给大家解释这款清末的青釉珐琅彩梅瓶究竟值多少钱!” 随着拍卖师的声音落下,众人齐刷刷看向前方。只见一位老者被两名男子扶着走上台,站在红木椅旁边。 他穿着一身灰色唐装,头发半黑半白,脸颊瘦削,双目炯炯有神。 他一出现立马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是侃衬大师!”展厅的人看到老者瞬间都化成了小迷弟小迷妹们。 “侃衬大师竟然出山了!” 知道侃衬来鉴宝的人,只有黎寞寒、殷珞渝还有沈未饶。 侃衬大师是主办方请来的特邀神秘人物,原先他从不出席任何公众场合。 但近日却突然宣布要出山,参加此次盛典。 据闻他已经退休二十年了,是当初着名的国学大师和收藏界泰斗级别的人物。如果能够拜倒在他门下,将获益终生。 所以,才有了今晚这场盛况空前的鉴赏会。 “侃衬大师,您来了!”展厅负责人亲自把侃衬迎到座位上。 沈未饶坐在距离侃衬较远处,眼睛死死盯着侃衬。 侃衬可是她从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很崇拜的一位鉴宝专家。 他的鉴定技艺举世无双,曾在全球各地做过无数次鉴宝大赛的评委,拥有丰富的经验。 虽然他早已不问世事,甚至连鉴宝的工具都不带,但只要提起他的名号,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沈未饶记得他的脾气古怪,性情冷淡,平时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而且,他只认真鉴定一种古玩。比如,他最喜爱的乾隆皇帝御用的笔洗。 这些年来,不管什么人找上他鉴定,哪怕送上再好的东西,都没法打动他。 直到今天。 展厅的众人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难道侃大师要破例了? 他们一个个紧张地握着拳头,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就算没有得到珐琅彩梅瓶,能够瞻仰侃大师风采,他们也心满意足了啊。 “各位。”就在众人屏住呼吸静待侃大师讲话时,他忽然开口了。声音苍老浑浊,像暮钟般低缓。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静静聆听。 “我观察了很久,这只梅瓶器型完美细腻、雕琢精致,釉色洁净光亮,保存完好,釉面均匀饱满,呈现浅棕色。我相信,这绝对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过,”说到这里,侃大师叹息道,“可惜它受潮了,颜色变得暗沉。如果是新的梅瓶,或许能够重振往昔辉煌……” 众人失落地叹气,这么好的东西,却受潮了…… “不过,这毕竟是康熙爷的东西。”侃大师继续说,“既然它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有缘。今天,我就破例替大家鉴赏一番!” 他的声音落下,周围响起一阵掌声,大家都非常激动。 侃大师慢悠悠抬手虚按,示意大家肃静,然后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梅瓶,仔细端详起来。 “我需要一支笔。”他忽然开口说道。 “好的。”负责拍卖的负责人立刻吩咐助理去取来笔墨纸砚。 众人屏息凝神地盯着侃大师,生怕错漏一点细节。 只见侃大师蘸上浓浓的墨汁,然后将梅瓶放在鼻子底下轻嗅,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片刻后,他转头冲负责人点了点头。 负责人便立刻叫人拿来一副放大镜。 侃大师戴上放大镜,仔细研磨起来。 “大师在干嘛?” 沈未饶也好奇地望着侃大师手中的梅瓶,一点也不懂他在做些什么。 她接着看到侃大师拿起白色的纸张,在梅瓶上不停地晕染,仿佛在做画。 侃大师刷刷几下,便将纸张拿到灯下照看。 沈未饶看到他额头微微有些出汗。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鉴定古玩是一件非常考验眼力和经验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还需要专业的技艺。她不禁更加心生敬佩。 沈未饶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古玩鉴定师,但是她对这个行业仅停留在表面认识。 她日日希望有机会成为侃大师的助手,跟着他学习,进而提升自己的技艺。 “这个梅瓶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它具有很高的升值潜力,如果能细心呵护保养,十年之后其价值将会翻倍。”侃大师细心地讲解。 沈未饶听得入神,想一边记下侃大师的话,一边深入探究梅瓶的细节。她学到的知识丰富而又深刻,但更重要的是,她学到了一份专业的态度。 正如侃大师所言,如果能够细心呵护它,那么它必将绽放光芒。 沈未饶越看越觉得这件珐琅彩梅瓶非同凡响。 就在这时,侃大师忽然放下了白纸,说道:“我已经鉴定完毕了,你们可以竞标了。” 他刚放下,周围立刻传来窃窃私语。 “哇,这么快就结束了!” “侃大师就是厉害!” “这样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就没法争。” 沈未饶心中不甘,殷珞渝也为沈未饶感到惋惜。 沈未饶还没学到多少呢!就这样错过了一次机会,真可惜!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侃先生。”她喊道,“我可以看看这只梅瓶吗?” 众人寻声望去,见一个女孩儿站在那里。 她长发及腰,容貌娇俏灵秀。 一袭米黄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肌肤晶莹剔透宛若羊脂玉。她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露出两颗梨涡,笑容甜美而又灿烂,令人如沐春风。 她站在那里,整个展厅仿佛都明媚温暖起来。 这个女孩儿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可以,你随意。”侃大师笑眯眯地说。 众人往她的方向看去,议论纷纷。 “是完颜家族的三小姐!如今的新晋95后超高人气小花,完颜禾怡!” 展厅的人们觉得这次来对了,不仅见到了顶级鉴宝专家,还见到了明星! 第160章 。侃衬要收的徒弟 “完颜家族在国内也是赫赫有名的珠宝豪门,完颜氏集团旗下涉及珠宝领域的产品,占据了全国市场70的份额。完颜氏的影响力,在国外也颇为显着。” “是啊,完颜家的人都是华夏国人,每隔几年都会到国内走穴演出。尤其是完颜三小姐,她的粉丝遍布各行各业,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誉。” 听到别人的赞美,完颜禾怡露出骄傲的笑容。 她迈步朝侃大师走去。 此时,侃大师的目光仍旧盯着梅瓶。 完颜禾怡走近后,朗声说道:“侃先生,您真是个妙人,居然能鉴定出一千年前的梅瓶。您的鉴定水准,堪称当代大师级人物!我想拜您为师,请求您指教!” 她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轰动。 “我的天!我听到了什么?” “完颜家的三小姐竟然主动邀请侃大师收她为徒?” “我的妈呀!侃大师的鉴赏术,那可是公认的!谁敢质疑?” …… 众人惊叹连连,无不羡慕妒忌恨。 完颜禾怡是完颜家的三小姐,从小就备受瞩目。 在娱乐圈,她虽然不是最红的那种,但是凭借完颜氏的背景,她的资源比其他流量女星更多,人气自然也更高。 现在,她突然跑来恳求侃大师收她为徒。如果被她成功了,那么侃大师肯定会名利双收。 沈未饶看向完颜禾怡。 她一脸期待的模样,眉梢眼角尽皆洋溢着喜悦,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夺目,充满青春气息。 她是完颜家的三小姐,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可是,她依然坚持锻炼自己的才华,并且不懈努力,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因为她的勤奋与热爱,她才拥有今天这一切。 在众人艳羡的视线里,侃大师缓缓放下梅瓶,抬起头来。 他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完颜禾怡,说:“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但是,我答应过一位先生,有要选的徒弟,今日我出山,也是为了完成答应那个先生的事。” 侃衬大师的话音刚落,展厅里的声音在四面八方沸腾起来 “侃大师居然有心仪的徒弟了?!” “是谁啊?!” “竟然有比完颜小姐更能获得侃大师赏识的人?!” “对啊,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完颜禾怡的目光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她怔怔看着侃大师,问:“请问,又有谁能比我更适合当侃大师的徒弟呢?” 她不甘心,一定要找出让侃大师另眼相看的人。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紧张地注视着侃大师。 侃大师笑了笑,慢条斯理说道:“我选择的徒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我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的信息。” 完颜禾怡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渐冷。 黎寞寒侧头看向沈未饶,腹诽:“沈小姐,希望侃大师要收的徒弟一事,能给你带来惊喜。” 他挑挑眉却不说话。 这时候,一旁观摩的陈建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侃大师,既然是要选择徒弟,怎么能不告诉他们徒弟是谁?万一徒弟不符合您的标准呢?” “不可能!” “对!不管他是谁,绝不可能有完颜小姐优秀!” “我们不信!” “侃大师,您还是赶紧宣布!” “对啊对啊,快点宣布!” 众人都迫切地想要知道侃大师选的徒弟是谁。 侃大师微微颔首,说:“我选的徒弟姓沈。” 此话一出,展厅内顿时安静无声。 “沈”这个姓,在三座城市是很罕见。 沈未饶的心跳猛然漏掉一拍。 完颜禾怡和陈建华等人则愣住了。 “沈?” “是哪个沈?” “不会是那个沈?” 众人的脸色骤变。 在江北就一个沈家。 “听说那个沈家是江北四少贺尽灼的眼中钉!侃大师若是收沈家的人为徒,不就等于和整个江北过不去吗?” “谁说不是呢?贺尽灼是何等人物,整个江北都是他说了算!” 完颜禾怡的表情更加难堪。 “对啊!而且沈家不是早就败落了吗?就算还活着,那也是个破落户!” 沈未饶听着他们熙熙攘攘的交流,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倘若侃先生要收的徒弟姓沈,那她今日毕定会见到沈家人。 沈未饶起身要走,殷珞渝拉住她:“小饶你去哪里?侃大师刚才说要收的徒弟姓沈唉?万一你就是那个幸运儿呢?!又或者真的是沈家的某个人,这样你见到沈家人,正好让他们看看,没了娘家照样过得好!”” 殷珞渝说完,推了推沈未饶:“你再坐一会儿,看看侃大师究竟要收什么人做徒弟?” 沈未绕低垂着眼眸,沉默片刻之后,重新落座。 她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冷峻的容貌,心脏处传来阵痛。 沈未饶的嘴唇轻轻抿着,手指攥紧桌沿,指骨发白,隐隐颤抖起来。 她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平复自己的呼吸。 完颜禾怡站在展台前,神态焦急地催促道:“侃大师,您倒是说句话啊?” 侃大师淡淡一笑,目光转向沈未饶所在的方向。 “完颜小姐,各位,我要收的徒弟,就是这位小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侃大师不选择完颜小姐,反而选择一个普通人?!” “我们不信!” “对!我们不信!” 完颜禾怡僵硬地站在原地。她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见鬼似的死死盯着侃大师,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 她不敢置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周围议论纷纷。 完颜禾怡的目光扫过展厅的每一位嘉宾,最后停留在沈未饶身上。 她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嫉妒和愤怒!她不服气,同样是女孩子,她长得不差,学历也不错感觉,她自尊心受到巨大打击。 她咬牙,怒道:“侃大师,我哪里不配当您的徒弟?!” 众人听罢,立即附和。 “对啊,完颜小姐年纪轻轻,文采卓越,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徒弟?!” “我们不信!” “完颜小姐才是唯一合适的那个人。你偏要随便挑个人,实在太过分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逼迫,侃大师依旧镇定自若。他微微扬起嘴角,语调温润清朗:“我选的徒弟,不需要文采卓越,只需要她的心灵纯净。她的内心世界不会沾染污秽和肮脏,这才是最基本的。至于外貌嘛……我看人一向很准,我认为这位小姐就很好。” 第161章 沈未饶成为侃衬的唯一弟子 完颜禾怡闻言,心里愈发恼火。她咬着牙,恨恨说道:“您不能只凭借外貌判断,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谁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恶毒的心机呢!” 她不敢直接攻击沈未饶,因为沈未饶靠着沈未饶很近的那位冷若冰霜的男人,她认识,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整个完颜家都惹不起,只得拿别人撒气。 侃大师眯起眼睛,深邃如潭的目光锁定完颜禾怡,说:“如果她心里藏奸,我肯定不会收她为徒,但某位先生介绍,沈小姐的确心思单纯,是做我门生的最佳人选,我相信未来她也会成为和我一样的顶级鉴宝专家!。” 他故作神秘,把话撂这儿,让完颜禾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众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完颜禾怡被怼得无话可说。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未饶,咬牙离去。 殷珞渝暗松了口气,朝沈未饶眨眨眼睛,用口型说:“侃大师说要收的徒弟是你唉?!” 沈未饶没能再这么大的惊喜中回过神。 “沈小姐,请跟我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侃大师说完之后,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沈未饶迟钝片刻,站起身,跟在侃大师后面走出展览厅。 殷珞渝和黎寞寒紧随其后,殷珞渝悄咪咪地对着完颜禾怡做了个鬼脸。 完颜禾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从展厅追了出去。 …… 四人走到一楼的一间休息室,敲响房门。 很快门就开了。 一名穿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将四人迎进屋。 屋子里摆放着各种器具,俨然是鉴宝会的模式。 侃大师对几人解释道:“这间房是临时改造成鉴宝室的。这些器具都是古董,价值千金,稍有损坏,就得赔偿数百万元。你们可以自行寻找合适的材料进行雕琢,我在旁边监督。另外,我给你们提供一套工作服,待会儿会有助理送过来,记得换上。” 他吩咐完之后,便径直离去。 殷珞渝兴奋极了,左右环顾,问道:“小饶,侃大师要收你为徒,你开不开心!” 沈未饶还沉浸在侃衬收她为徒的快乐中,半晌才慢吞吞吐出一个字:“开心……” 她抬头,望着侃大师离开的背影,忽然又想到刚才那番话…… 侃大师说,她的心灵纯净…… 心灵纯净…… 沈未饶的眉尖微蹙,她的心灵怎么可能纯净。 这个词语,对她做的每件事来说都是侮辱。 她经历了救赎她的人忘了她,逼着她堕胎,经历过哥哥被救赎她的人当作她的筹码,她的人生,早已满是血污,积满了仇恨。 这样的她,如何能够洗白干净? 她不是没试图去除掉心里的污点,但那个污点像是烙印般深入灵魂,根深蒂固,无法消磨抹杀。 沈未饶陷入回忆中,久久难以自拔。 她的表情渐渐变得迷茫而悲伤,仿佛陷入一段痛苦的回忆。 殷珞渝注意到她异常的举动,担忧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小饶……” 沈未饶缓缓睁眼,棕色的双瞳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像是坠入黑夜里的星星,令人心疼又心痒。 她的声音沙哑,却仍是低磁悦耳。 “抱歉,我失态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殷珞渝关切询问。 沈未饶摇摇头,说:“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往事……” “是又想起那个脑瘫男人贺尽灼了吗?” 沈未饶垂眸,掩住眼底的哀伤。 她沉默着没吭声。 “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啦。”殷珞渝安慰道,“你以后变的更优秀了,贺尽灼就配不上你了,等让他后悔去!不是美哉美哉吗?” 沈未绕抿唇,露出浅浅的笑容。 侃衬也刚好拿工作服回来,沈未饶穿上,坐下来,开始和侃衬研究鉴宝台前面的器皿。 黎寞寒和殷珞渝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未饶。 这些器皿是从欧洲运回来的古代文玩,品质绝非凡品。 沈未饶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不敢碰任何东西。但是她观察仔细,慢慢地熟悉流程,并且在侃大师的讲解下,能够很精准地估量它的重量、价格、功效,最终做出判断。 她很快掌握了窍门,甚至还能与侃大师探讨出不同的结论。 “……我曾见过一幅画,画风粗犷狂野,却不失艺术性,这是一副传奇画家卡拉维斯的作品,画面上有一匹高大骏马,马蹄飞踏间,尘土飞扬;马鬃翻卷中,有一支羽箭破空袭出,直射天际。” 侃大师颔首,赞叹道:“你的判断没错,这正是卡拉维斯的传奇杰作《马啸山林》。” “马啸山林?!听名字就很厉害啊!”殷珞渝两眼冒星星,激动地拽着黎寞寒的胳膊晃了晃,央求道,“我也想要这幅画!小叔,拜托!拜托!拜托!” “我尽力。”黎寞寒摸了摸她的头顶。 这时,沈未饶和侃大师停止交谈。 “恭喜你,通过考核,现在,你正式成为我的学生。” 沈未饶微愣,似乎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才礼貌地躬身致谢,“谢谢老师。” 侃大师欣慰点点头,“我今年七十二岁,能够教你,也算是缘分使然。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下去了,希望以后我退隐了,你能走得远远的,不要让我们失望。” “会的。”沈未饶郑重地承诺,“我会努力成为最好的鉴宝师,报答老师栽培之恩。” 侃大师点点头,又叮嘱道:“鉴赏鉴宝,最忌讳的就是急躁,因为心浮气躁易走火入魔,所以,平心静气最重要,尤其是在鉴赏古物的时候,更加需要保持镇静,因为越急越会错。鉴赏,最讲究的是耐性,耐性决定一切。你要牢牢抓住这份耐性,别急于一时。” 沈未饶认真地听他教诲。 “还有一点,”侃大师继续道,“鉴赏的方式多种多样,并不一定要单独鉴赏一个类目,比如说,你喜欢哪款玉饰,或者你更钟爱某件古玩,你可以选择参加同一届鉴宝活动,在现场鉴定。” 沈未绕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明白了。” 侃大师欣慰地看着她,“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所以,我有必要把该说的都告诉你,免得你以后犯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鉴宝,最重要的是心境心境,是衡量一件古玩的好坏标志。心静则灵,心浮则杂……” 第162章 毁容的林倾秧 沈未饶凝神听讲,一丝不苟。 他专心倾听侃大师的指导,仿佛忘了周遭的世界,整颗心都沉淀在那些复杂的纹理之中,渐渐地 融入其中…… …… 这次考核,沈未饶通过了,获得侃大师的亲传。 他从此成为侃大师的首席学生。 但沈未饶还是心有余悸,她很想拜侃衬为师,但想想因为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至今还未醒的沈默安和祁京烛,她拜师的心思瞬间全无。 并且,今日成为侃衬的徒弟,一定会被贺尽灼知道,他知道了又会有一个人受牵连。 可是,侃大师也说了,是托一个人来找他当徒弟的。 沈未饶怕贺尽灼,怕他再次对沈默安出手,怕他伤害祁京烛,又或者是侃大师。 所以,这条捷径她走不了。 那么,只能另辟蹊径。 沈未饶决定先和侃大师线上学习,至于其他的 事,等她处理完沈默安和祁京烛的事之后再说。 她暗暗打定主意,和侃大师互换联系方式商量好,暂时先回家去。 沈未饶不知道的是,黎寞寒早就为她想好了对策。 她不仅耽误不了向侃衬学习鉴宝,而且还不会让贺尽灼发现。 他们的计划在秘密进行中。 …… 临近黑夜,黎寞寒和殷珞渝把沈未饶送回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沈未饶就让他们将她放下了。 在门口到家的距离有那么一段路程,这段路程,格外的漫长,沈未饶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她加快了脚步,但背后的尾巴依旧紧紧缠绕在她身后。 沈未饶皱眉回头,琥珀色的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泛出凛冽锋锐的光芒,“谁?” 他转回身,朝四周张望,漆黑的环境,昏黄的路灯,没有半个鬼影子。 难道是幻觉? 沈未饶拧眉。 她抬腿往楼栋里走。 身后的阴影却忽然一晃,竟然变成了一个戴帽子遮脸的女孩。 她的声音冷淡又嘲弄—— “沈未饶,原本,你还可以享受几个月,但是现在,你恐怕很难熬下去了。” 沈未饶瞳孔骤缩,猛地转身。 女孩轻嗤一笑,双手抱肩看着他,“怎么?不记得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意。 沈未饶盯着她,冷声问:“是你?” 女人摘下鸭舌帽,露出满是被刀割伤的脸,嘴角挂着恶毒的狞笑,“是我,沈未饶。” “你怎么在这儿?” “呵。”女人冷冷一笑,“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她咬牙,愤恨地瞪着沈未饶,“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成现在这幅难堪的样子!也不会被夜色家人开除!更不会无家可归!凭什么,你现在恢复了容貌,我却要一辈子活在丑陋中!” “林倾秧,你的脸是我找人弄的?”沈未饶讥讽地勾唇,“如果不是你太狠毒,也不会有今天。这也是你开始再我去夜色家人那样对我得到的报应!” “我呸!”林倾秧狠狠吐掉口水,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话毕,她举起匕首扑了上去! 沈未饶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她是用最大的力气拦住林倾秧伸向她的刀子,“疯子!” “我是疯子!我要你死!” 林倾秧像疯了一般,拼命朝他扑过去,尖利的指甲刮破了沈未饶的皮肤,血珠渗透衣服,在地砖上溅落开来…… “哐当!” “啊!” 突兀响起的巨响吓了林倾秧一跳。 她惊惶地看向前方,赫然见到一个八尺男儿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沈未饶。 男人缓缓回头,深邃幽暗的眸子直视着她。 林倾秧浑身僵硬地后退,撞倒了旁边的垃圾桶。 “还不快走,丢人。”男人侧头促着眉低声呵斥沈未饶。 沈未饶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在没有恐惧感,满是安全感。 林倾秧看着面前的面孔,吓得浑身发抖,“贺四……四少。” 贺尽灼不想搭理她,掏出手机给简尘枭打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林倾秧看到贺尽灼手机上的去电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贺……贺四少,求求您别给他打, 别!” 她扑通跪下去,哀求道:“我求您了,求求您,求求您,千万别给他打电话!求求你……” 贺尽灼看着她这副窝囊的模样,嫌弃道,“滚。” 林倾秧爬起来就跑。 贺尽灼编辑了条短信发给符昼:“想办法让林倾秧下地狱。” 沈未饶愣愣地看着林倾秧仓皇逃窜的身影,眼神疑惑。 贺尽灼收了手机,瞥一眼呆滞的沈未绕,语气凉薄,“死了千千万万次也改变不了懦弱招人恨的性格!” 沈未绕抿抿嘴,没吭声,只是低下头,掩藏着眼底深沉莫测的情绪。 贺尽灼看着沈未饶的表情,沈未饶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尽灼最讨厌的就是见到这样的沈未饶,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 贺尽灼冷哼了一句,率先上了楼。 沈未绕立刻跟上。 她走了几步才意识到不对劲,贺尽灼来肯定没好事,沈未饶顿住了脚,她想只要她不跟上去,应该就能逃过一劫。 贺尽灼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似地,察觉到了沈未饶没跟上,他回过头,“你站在这,是要让你小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吗?” 沈未饶紧攥着拳,贺尽灼一席话让沈未饶彻底崩溃了。 。 沈未饶感觉自己的心被揪得疼痛难忍,她知道自己应该习惯贺尽灼的污言秽语,但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泪水夺眶而出。 她迈动僵硬的双腿,一言不发地跟着贺尽灼上了楼梯。 沈未饶抖着手开门,贺尽灼进门就坐在沙发上,沈未饶站在茶几的对面,两人相隔三米远,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贺尽灼才开口道:“听说你今天拜了师?” “没……没有。”沈未饶在贺尽灼面前还是会害怕,会浑身止不住的抖,贺尽灼给她带来的阴影,哪里是出个国,就可以磨灭的。 贺尽灼猛地起身,沈未饶吓得连连往后退。 贺尽灼走到沈未饶面前,俯身凝视她的眼睛,“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沈未饶已做了贺尽灼就知道她拜师的万全准备,但她没想到,贺尽灼这么快找上她。 沈未饶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咬唇,不敢正视贺尽灼的目光。 “我问你话呢?“贺尽灼怒喝一声,“我让你回答我!“ 第163章 沈未饶遇险 沈未饶垂下脑袋,“我没有拜师。“ “真的没有?“ “是没有。“ “没有拜师?“贺尽灼冷笑,“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沈未饶抬头,眼中带着惊讶和慌乱,“你什么意思?“ 贺尽灼嗤笑,“你的那点儿小把戏,还能瞒过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未饶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心里涌现了强烈的恐惧。 她不喜欢被贺尽灼这样玩弄于鼓掌之间! 虽然已是长性。 沈未饶紧握着拳,浑身颤抖。 贺尽灼看着她的反应,不屑地勾起嘴角。 他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沈未饶,和我相处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吗?” 沈未饶的心里一沉,她看向贺尽灼,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她咬了咬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尽灼一边抽着烟,一边慢慢走到沈未饶的面前,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让她感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要抵抗。“贺尽灼对着沈未饶说道,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破。 沈未饶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和贺尽灼继续纠缠。 贺尽灼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 沈未饶的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她微微蹙眉,贺尽灼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沈未饶,你这种女人就是犯贱!“贺尽灼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沈未饶抬眸瞪视着他,眼神清澈透明,毫无波澜,“贺尽灼,你不用说的这么难听,我是犯贱,你不也是贴上来找我吗?“ 贺尽灼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盯着沈未饶,目光凶残。 “你“ 沈未饶看了贺尽灼一眼,“贺尽灼,我有自己生活的自由权!我已无家可归,也从此再也不能怀孕,哥哥更是在你手上生死未卜,该远离的人我也远离了,贺尽灼,你还要我怎么样?” “在我没玩够前,沈小姐的生死大权,不由你自己掌握。”贺尽灼淡漠地说道。 沈未饶的胸腔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火焰,恨不得冲上前撕碎贺尽灼!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贺尽灼,你不能这样!“ 贺尽灼冷嗤一声,“沈未饶,你是个罪人,你除了留在我身边赎罪,其他都不配!记得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祁京烛吗?下次你敢再接近谁,那个人的下场,和祁京烛一样!” 沈未饶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还有沈小姐“贺尽灼突然靠近她,嘴巴贴在她耳畔,声音冰冷如斯,“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继续尝试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沈未饶浑身一震。 生不如死,自从进了贺家,她哪一日的生活都生不如死,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可以彻底逃离贺尽灼的魔爪。 她在想该如何面对时,男人盯上了她脖子上的象征着蝴蝶破茧,浴火重生的项链。 沈未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贺尽灼的手指挑起了项链。 贺尽灼压着醋意问:“谁送的?” “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贺尽灼怒极反笑,用力扯掉沈未饶脖子上的项链! 沈未饶惊叫一声,伸手去抢项链,却被贺尽灼躲避开来。 沈未饶一时不慎,摔倒在地,她捂着摔伤的膝盖,抬眸愤怒地看向贺尽灼,“你凭什么毁了它?!“ 贺尽灼弯腰捏住沈未沦的下颚,逼迫她看向自己,“凭什么?你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沈未饶的心中一阵酸楚。 沈未饶咬着唇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贺尽灼松开捏着沈未饶的手,沈未饶顺势跌倒在地,她的膝盖撞在冰凉的地板上,疼的她呲牙咧嘴,却倔强地咬牙挺住。 贺尽灼冷笑。。 沈未饶坐在地上,呆愣了几秒钟,忽地扑通跪爬起来,抓住贺尽灼的胳膊哀求道:“贺尽灼,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贺尽灼厌恶地甩开她的手,“放了你?呵,放了你我的生活怎么办?沈未饶,我告诉你,你欠下的债,永远不可能还清!“ 沈未饶不甘地看向他。 “你知道,我有很多方式惩罚你。“ “我不信。“ “你信不信,由不得你选择。“贺尽灼说完,一把将沈未饶连拖带拽,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被贺尽灼扯掉的项链,在地上发着微弱的红光,这是在沈未饶遇到危险时,才会发出来的光芒。 不一会儿,黎寞寒那边就接收到了。 …… 沈未饶被贺尽灼压在身下,她不断挣扎。 贺尽灼用力扯掉了沈未饶的衣服,然后俯身含住沈未饶白皙的肩膀。 沈未沦被他粗暴的动作激的浑身战栗,眼泪顺着眼眶滚落,打湿了枕巾。 贺尽灼一路吻下去,沈未饶只能用牙齿狠命地咬贺尽灼。 她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她的牙齿被咬的咯吱直响。 她越是挣扎,贺尽灼就越觉得有趣,他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未饶的眼中充斥着绝望,“贺尽灼,你这个混蛋!“ 贺尽灼勾起薄唇,冷哼一声,“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混蛋。不过混蛋又怎么样?你以后就只能属于我。“ 他一个翻身,又将沈未饶压在身下。 沈未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贺尽灼俯身含住沈未饶的耳垂,“沈未饶,我说过,我不会放你离开。这辈子,你都别妄想着可以脱离我的控制范围!“ 沈未饶绝望地流着泪,“贺尽灼,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恶棍“ 贺尽灼冷笑一声,一双大手游移在沈未饶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 沈未饶不停地哭喊着、咒骂着,却始终无济于事。 当他们的衣服全部退尽时,沈未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 “贺尽灼,我恨你……我恨你……“ 贺尽灼的心脏猛地抽紧,他低头含住沈未饶的锁骨。 沈未饶的身子微颤着,她拼了命的挣扎,但却徒劳无功。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消逝。 沈未饶的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往事。 从小时候被亲人丢进孤儿院开始,到她被贺家领养,一步一步,都像是在走钢索,一步踏空,就会万劫不复。 第164章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每天只能蜷缩在角落,祈祷上天可怜可悲地收留她。 她每天都在盼着有人救她,但是没有没有人救她……直到殷珞渝和祁京烛等人的出现。 她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成黑暗,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会有噩梦缠绕着她,她无法摆脱。 贺尽灼,她曾经最爱的人!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每天只能蜷缩在角落,祈祷上天可怜可悲地收留她。 她每天都在盼着有人救她,但是没有没有人救她……直到殷珞渝和祁京烛等人的出现。 她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成黑暗,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会有噩梦缠绕着她,她无法摆脱。 贺尽灼,她曾经最爱的人! 可惜啊,她爱错了人。 沈未饶感受着贺尽灼温热的唇舌,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就像她和祁京烛之间,也许注定了只能是一段孽缘,一段孽缘。 她的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她不想睡,她怕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她快要晕厥之际,身上的男人终于离开了她。 沈未饶松了口气,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沈未饶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雪白的病房内。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白色的墙壁,和刺鼻的药味。 沈未饶皱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旁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你醒了。“ “嗯。“沈未饶淡淡应了一声,“许医生,我这是在医院吗?“ 许铎点头,“昨天我给你检查的结果显示你的情况并不乐观,我担心你的身体撑不住。所以,就先将你送到了医院,你好好休息。“ 沈未饶听了许铎的话,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许铎说道:“我给你输液了一瓶镇定剂,你需要安静修养。“ 许铎见沈未饶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解释,“我是担心你会想不开。“ “你想太多了。“沈未饶冷笑,“许医生,我想通了在我和贺尽灼的事情没结束前,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得为了我哥活。“ 沈未饶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假寐。 许铎见沈未饶似乎并不愿意和他谈论这件事情,便识趣地没有再多问,他收拾东西离开了病房。 沈未饶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贺尽灼的那句话,“沈未饶,你这辈子都别妄想着可以脱离我的控制范围。“ 沈未饶苦笑了一声。 她真的很希望,可以从贺尽灼的魔爪逃离出来。 可是现实就是,她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她的眼角划过一丝泪花,眼睛慢慢睁开,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泪痕。 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为了她的哥哥! 沈未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她不知道,在那场意外的救赎后,自己还能活多久 贺尽灼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让她痛彻心扉。 沈未饶想到贺尽灼,心里就一阵阵揪疼。 她伸手抚摸着身上的痕迹,轻声呢喃,“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沈未饶的思绪渐渐飘散,她的脑袋一片空茫。 她忽然发现,她竟然一点都不恨贺尽灼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胸口的位置,这里面,仿佛还残存着贺尽灼留下的余温。 是恨贺尽灼留下的余温 …… 沈未饶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 她再醒来,是殷珞渝一脸怒容的坐在病床边,喋喋不休的抱怨:”那个破项链一点事都不管用!你被贺尽灼欺负到了医院我才知道的! “不怪你,也不怪项链,是我高估了自己本事,总以为,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落入他的魔抓”沈未饶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贺尽灼简直是个混球!“殷珞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但是,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我恐怕就要被人捅刀子了。”沈未饶笑的牵强,她恨归恨,但那晚也的确是贺尽灼救了她一命。 “什么?!你那晚回去差点被人捅刀子?是谁!”殷珞渝为沈未饶打抱不平。 “没事了,小渝,那晚是贺尽灼的出现,救了我一命。” 殷珞渝却不觉得沈未饶说的对,贺尽灼对沈未饶造成的创伤,难道是贺尽灼做了一件好事就能低得吗? “小饶,你就是太善良了,不会他做了这么一件事,你就原谅他了?” “怎么可能”沈未饶看着殷珞渝,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他对我做了那么多,我恨他,但我也感激他,他救了我,让我还有一丝生命。我不会轻易原谅他,但我也不会忘记他救我的恩情。” 殷珞渝见沈未饶说得这么坚定,不再多话,转身去给沈未饶倒水喝。 沈未饶的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贺尽灼。 她恨他,但她也感激他,她想逃离他的魔掌,但又无力对抗他的强大。 她的心里很累,很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够真正地解脱。 沈未饶喝完水,便躺下继续休息,但是却没了半分困意,满脑子都是关于贺尽灼的事情。 她的心里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她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能够彻底摆脱他的控制,才能够让有关他的记忆永远尘封。 贺家别墅内,贺尽灼一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上,他的手上紧握着一杯红酒,猩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动,衬托得他的手更加苍白。 “四爷,老爷叫您回去一趟。“符昼恭敬地站在贺尽灼的身侧。 “什么事情?“贺父从来不会招呼他,今天居然主动找他回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老爷说,让您回去就明白。“ “知道了。“贺尽灼放下酒杯,起身朝楼上走去。 他推门而入,看到贺父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他走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爸。“ 贺父转过身,看向贺尽灼。 贺父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笔挺帅气,英俊非凡。 他的五官精致而立体,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透露出贵族般的优雅气质。 他属于父辈的最小的那一辈,虽然总被贺老爷子骂不成器,但他自幼聪颖过人,家业什么,也都是让他和他的下一辈来继承。 贺父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慈爱,“阿灼,最近公司很忙吗?“ 第165章 “还行。“贺尽灼点头,“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父看着贺尽灼,脸上浮现一抹凝重之色,“公司的资金短缺,你看是否有办法解决?“ “资金的问题?“贺尽灼的眉毛皱了起来,“是因为项目的问题吗?“ “不错。“贺父叹了一口气,“现在国际市场竞争很大,我们公司也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那个项目“ “那个项目的投资方已经撤股,公司的股票大跌,我已经派人联系了其他几家公司,试图与他们合作,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那我们可以找其他公司,比如国际集团,或者其他的国企。“ “这些公司都不肯跟我们合作,我已经派了专人去查了,但是没有结果。“ 贺尽灼沉吟,“爸,我会想办法解决这次危机的,公司的账目,还有资金的周转问题,交给我,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的。“ 贺尽灼想跟了近一年的项目突然资金链断裂,想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只是,这些人是谁,他还不清楚。 贺尽灼的眼眸闪烁着寒芒,他一定会查清楚! 贺尽灼的眼神冷漠至极,他看了贺父一眼,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离开了别墅。 贺尽灼驱车赶往贺氏集团,他的眼底充斥着愤怒和戾气。 他一路闯红灯,将车子停在贺氏集团大厦的停车场内,然后迈步走进了贺氏集团。 之前那群背叛公司的老狐狸,这阵都消停了,贺尽灼来公司还是突然袭击,上到股东,下到基层员工都没有来得及做准备,就收到了秘书在群里发的信息。 “20分钟后,贺总在大会议室全体员工给全体员工开会。” 贺尽灼走进电梯,看着显示屏上跳跃的数字,他的脸色愈发冰寒,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很快,电梯抵达贺氏大楼的顶层,贺尽灼走出电梯,直奔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敞开着,所有高层齐聚一堂,贺尽灼一脚踢开门,所有人抬起头,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贺尽灼的眼神冷冽地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听说,你们最近的财务状况很糟糕?“贺尽灼走到主位坐下,冷冷地问道。 “还好,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是吗?我不是听说你们公司的项目出了问题,资金链已经开始链接不上了?“ “贺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人忍不住开口反驳。 “哦?“贺尽灼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难道我说错了?“ “贺总,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说明白一点。“贺尽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眼睛微眯,眼神带着浓烈的杀意,“公司现在的资金链的确出了问题,具体情况我正派人在调查中“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森然,“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不要再搞小动作,不然,我就要拿你们开刀了。“ 贺尽灼的话音刚落,众人就议论起来。 “贺总,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贺总,这些年来,我们公司一直都很努力,这个项目也做得很好……” 在嘈杂的声音中,贺尽灼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符昼打来的。 符昼不轻易在他开会的时间给他打电话,他接通,“喂,什么事说。” “四爷,大小姐在学校和人起了冲突,被……”符昼咽了口口水,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切齿。 贺尽灼的脸色顿时一僵,眼睛瞬间冷厉地瞪向那些正讨论的高管,“都给我闭嘴!“ 那些高管瞬间噤声,不敢再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大小姐和高年级财经系的一个女生起了冲突,大小姐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符昼说完之后,就等待着贺尽灼的回复。 “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医院,你先照顾好初瑶,等她醒了之后,告诉我一声。“贺尽灼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然后快速离开了贺氏集团。 医院里,贺初瑶躺在病,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医生,她怎么样了?“贺尽灼抓着医生的衣领,焦急地问道。 “贺先生,你放心,小姐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贺尽灼松开医生,看着床边的贺初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贺尽灼坐在床沿边,伸手握着贺初瑶的手,眼底满是担忧。 贺尽灼的眉头皱起,眼中流淌着深深地无奈。 贺尽灼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初瑶,你和谁起了冲突!“ 贺尽灼的语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怒火,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贺初瑶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睫毛颤抖了两下,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贺尽灼,她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哥,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回事?和人起了冲突?”贺尽灼的语气依旧严肃。 “没没什么。“贺初瑶的声音很低,她的眼神闪躲着。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贺尽灼叹息,眼神带着责怪。 “哥,我真的没事“ “你还说没事?” “哎呀,哥,我能有什么……”事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病房门外便传来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 “贺小姐没事,我女儿的事可大着呢!” 贺尽灼和贺初瑶闻言,同时转头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名打扮时髦、浓妆艳抹、一身劣质品的贵妇提着小包走了进来,她的脸色不太好,脸色铁青,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贺尽灼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他起身,俯视着女人,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使女人没了阵势。 “我……女儿现在受了重伤,躺在病,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风凉话?“贵妇尖酸刻薄的说道,“我告诉你,我女儿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贺尽灼的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他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尊夫人没看到我妹妹也受伤了吗?” “你妹妹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的女儿被打成了植物人,我女儿这辈子毁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的女儿?“贺尽灼冷嗤一声,“据我了解,是你女儿先打我妹妹在先。“ 第166章 “你胡说,我女儿哪儿有打过你妹妹,她自己摔倒在地,摔伤了,我女儿只是扶了她一把,哪里有动手打人?你少往你脸上贴金,我警告你,赶快将钱打入我女儿的户头,否则,哼!“女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她也没有底气,想的就是,能讹点钱就讹点钱 “尊夫人,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找律师对峙,如果我妹妹出了任何问题,我绝对会追究到底。“ “呵,你敢威胁我?好,你给我记清楚了,别以为你们家有钱有势,我就怕了你,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们算回来!“贵妇气呼呼地扔下狠话,转身离开。 贺尽灼的眸子微沉,他抬脚走到病床边,看着贺初瑶,语气平静,“初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谁起了冲突?“ 贺初瑶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此刻的情绪。 “陈欣她说安哥哥的坏话”,贺初瑶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所以我们吵架了,我气愤之下推了她一把,她就打了我一巴掌,我一时情急,就就就把她给打晕了。“ “你哥哥不是说过,沈默安是我们的仇人,不许再和以前一样叫他安哥哥了吗?“贺尽灼气结,恨不得揍自己的妹妹一顿,她怎么能这么不懂分寸呢? 贺初瑶的脾性,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哥,那些是都是沈未饶做的,和安哥哥有什么关系?”贺初瑶弱弱地辩解道。 “仇人就是仇人,你要记住,不要再叫他安哥哥,也不要和他有任何来往,明白吗?”贺尽灼语气严厉地说道。 贺初瑶点了点头,垂下眼帘,神情低落。 “对了,这件事妈妈知道吗?”贺尽灼问道。 “没有,我怕她担心。”贺初瑶轻声说道。 “那就好,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的。”贺尽灼淡淡地说道。 贺初瑶抬头看了哥哥一眼,眼神中充满感激与依赖,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有哥哥在身边保护着自己。 虽然贺尽灼在她犯错了的时候总是训斥她,但贺尽灼也总会在训完她之后,去给她收拾那些她惹的烂摊子 …… 贺尽灼嘱咐符昼照顾贺初瑶,他亲自去了泉州露大学,了解贺初瑶和那个叫陈欣的女生发生冲突的具体情况。 他们贺家可以赔钱,但要得看这个钱赔的对不对,贺尽灼不做没把握的事。 泉州露大学,是一所非常有影响力的高校,学费昂贵,不是每个学生都可以上的。 泉州露大学的教授是三城数一数二的,他在三城教育界的地位,几乎是屈指可数。 贺尽灼站在门口,目光四处搜寻着,终于在靠窗的角落,看到了那个坐在讲桌前的女老师。 贺尽灼抬手敲敲门财经系大三教师办公室的门。 女老师听到声音,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向贺尽灼。 贺尽灼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冰冷,“李老师,你好,请问你们班是有个叫陈欣的同学吗?” “啊,你是贺先生?你好!我是陈欣的班主任。“女老师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招待贺尽灼。 “你好。“贺尽灼礼貌地点头,“我妹妹和陈欣同学发生了一些小矛盾,我想了解具体的情况。“ “哦。“陈欣的班主任陈老师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贺先生,这件事恐怕有些棘手。“ “棘手?“ “是啊,你妹妹把人家的头给砸破了,据说还有植物人的风险,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陈老师忧心忡忡地说道。 “据说?”贺尽灼捕捉到这个字眼,“也就是说,老师您并不知道陈欣同学现在的具体情况?我听陈欣妈妈说,陈欣被我妹妹打成了植物人?” 老师眼神躲闪,眼前这个大人物,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而且,陈欣妈妈的确是这么说的。 “是,是。“李老师连忙点头。 “李老师,我妹妹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希望她出现任何意外,这件事必须给我一个合适的答复,否则的话,恕我冒昧,只怕我要亲自介入调查,我不敢保证,我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调查出后,结果会怎么样。“ 贺尽灼话中的意思是,不敢保证老师的工作还能不能干下去,老师吞了口口水,“是,贺先生……请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不要一段,我要三天,三天后,调查结果我不满意,老师应该知道后果。” 贺尽灼把话撂下,转身走出教室。 李老师看着贺尽灼远去的背影,额上已经布满了密集的汗水。 她拿起电话,拨通一组号码,“喂,仇校长吗,是这样的,贺先生今天过来学校,说是要查清楚我们学生的事情,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电话那头的仇校长一愣,贺尽灼来学校了? 他皱眉,“贺少有说来学校干嘛?“ 仇校长心中就一个数:惹不起贺尽灼 “他说,让我们三天内将陈欣同学与贺初瑶同学的事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李老师战战兢兢地说“听贺先生话中的意思是,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饭碗会不保……” 仇校长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我有了解过,的确是陈欣同学不对。” 仇校长懂得应该站在哪边才能将现在的饭碗保住,况且,他是真的有了解过贺初瑶和陈欣起冲突的原因 贺初瑶平日里爱惹事,但从不会平白无故打人,具体了解,是那名叫陈欣的先说了什么,在贺初瑶的几次三番劝阻下,还是没用,贺初瑶就一气之下推了陈欣 陈欣的个头比贺初瑶稍微高一点,也壮一点,根本一点伤也没有,但陈欣推了贺初瑶那一下,直接给贺初瑶推懵了,贺初瑶在家里又没受过什么委屈,等反应过来,实在惹到了气头上,就用走廊里的凳子砸了陈欣 小姑娘不惹还好,一惹,简直就是老虎附身 仇校长斟酌了会儿,道:“行,小李,你先不用管了,她们两个的事,我会给贺少一个答复“ 李老师满怀感激之心,“那太感谢校长了“ 挂了电话后,校长点燃了根烟,这件事,太棘手了 …… 第167章 沈未饶搬家了 贺尽灼在泉州露大学出来之后,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贺氏老宅,他停下车,看着眼前这栋陌生又熟悉的建筑。 这里面是沈未饶住了三年的贺家荒废的宅子,贺尽灼触景生情。 他和沈未饶还没离婚的时候,有来过这里几次,冬天温度不够高,夏天温度不够低,很折磨人。 也就只有沈未饶住的惯。 这个宅子,已经废弃多年了,沈未饶走了后,这里也变得冷冷清清。 贺尽灼走进去,里面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定期来打扫的。 贺尽灼来到客厅,沙发上放置着一个黑色的皮箱,贺尽灼伸手摸了摸皮箱,皮箱的外壳有些发旧了,应该是沈未饶留下的那个箱子。 贺尽灼的心里五味杂粮,他在沙发上坐下,静静地抽了根烟。 香烟的味道刺鼻难闻,贺尽灼深吸一口,闭上双眸,深呼吸了好久,才勉强压制住了心里的怒火。 贺尽灼在客厅呆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还是站起身,转身朝沈未饶住过的卧室走去。 房间里没有灯,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墙壁上亮着一盏小夜灯。 他在房间逗留了一会儿,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掏出手机给符昼打电话。 符昼在看着许铎给贺初瑶换吊瓶,看到是贺尽灼打来的,立即接通了。 “喂,四爷” 符昼,几年前老宅这边存放的有关初瑶病例史的资料,你还记得吗?” 符昼闻言,顿了顿,“记得,当然记得。“ “帮我弄一份,越详细越好,另外,你帮我查一下,当年在初瑶和忧笙车祸所有线索,一条都别放过。“ 符昼不知道贺尽灼突然要那些资料有什么用,但主子吩咐了,他就得去办,“好的,四爷,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暂时没有了。“ 贺尽灼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站在窗前,看向楼下的路灯,目光有些迷茫。 贺尽灼莫名在老宅呆了一晚,竟比在北桐安港睡的还熟,一睡,便到了第二天九点多。 …… 由于贺尽灼知道了沈未饶在哪儿住,为了以防万一,殷珞渝提议让沈未饶搬去了黎寞寒曾经租给沈未饶那套别墅,其他不说,最起码安全有保证。 殷珞渝为了确保沈未饶的人身安全,还特意让黎寞寒在沈未饶身边安查了三名精英保镖。 但沈未饶不习惯那样,所以保镖们,也只是悄无声息的暗中保护她。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预防贺尽灼伤害沈未饶的时候,殷珞渝和黎寞寒都不在。 沈未饶没有像以前一样来回推脱,毕竟在那个小区住下去,着实太不安全了,指不定哪天贺尽灼就找来了。 而且一个人也清净。 中午的时候,殷珞渝买了一堆海鲜,非要让沈未饶尝尝黎寞寒的手艺。 殷珞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撮合沈未饶和黎寞寒。 沈未饶拗不过殷珞渝,只能勉为其难,尝了一口黎寞寒做的海鲜。 沈未饶觉得味道还行,但还是有些吃不惯,他吃东西并不挑剔,但也不是喜欢吃这种油腻的东西,所以,他吃的很慢。 黎寞寒见状,笑眯眯地问:“味道如何?“ 沈未饶点头,“嗯,挺好吃的“ 殷珞渝闻言,乐呵呵地说,“我还怕小饶你不习惯我小叔的做饭的口味呢“ “没有,我很喜欢“沈未饶说着,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巴里咀嚼,鱼肉入腹,他脸色微变。 鱼肉的味道咸淡适宜,不咸不淡,鱼肉的质量也非常好,沈未饶一下就明白了,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味道。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味道 殷珞渝看到沈未饶变化的表情,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我小叔做的是不是很好吃“ 沈未唤点了点头,“确实挺不错的。“ 殷珞渝一听,更加自信满满,“我告诉你,我小叔做的海产品,堪比大厨级别啊!你要是做我小婶婶,保你每天都能吃上你喜欢吃的鱼!”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殷珞渝一听,笑得更开心了,“小叔,你不用害羞啦!“ 沈未饶没理会殷珞渝的胡闹,低头继续吃饭,但心思早已飘远。 她在想,这鱼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味道,这味道,简直比大厨做出来的菜还要美味,而且,这鱼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这种感觉,像极了…… 罢了,不提了,沈未饶只想那个人能快些好起来,即便再也不相见。 沈未饶想到这,问了一嘴:“祁先生怎么样了?” 殷珞渝拿筷子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垂下眸说:“不行,听许铎说祁京烛再不醒来,他爸就把他送去国外治疗,至于多久回来,就是未知数了。” 沈未饶瞳仁中的神色暗了下去,她想去国外治疗,那挺好的,祁京烛的父亲不用再担心祁京烛和她来往了。 殷珞渝见沈未饶沉默不语,安慰她说:“你也别太担心,祁京烛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能好起来的。“ “嗯。“沈未饶应了一句,继续吃饭。 但愿真如殷珞渝所言,祁京烛吉人自有天相。 沈未饶在心中默默祈祷祁京烛烛会顺利度过难关。 她一心只为祁京烛祈祷了,没听到侃衬大师打来的电话。 还是黎寞寒提醒她,“沈小姐,侃大师的电话。” 沈未饶才赶忙接通视频,脸上扯了点笑容,“你好侃大师。” “还叫侃大师呢?不是应该叫师傅了吗?”侃衬大师一脸严肃。 沈未饶笑着说:“是,师傅。“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侃衬大师笑眯眯地夸奖。 侃衬大师在心里琢磨着,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他要给沈未扰一个惊喜。 “小饶啊,你现在刚入门,这几天认真学,下个月悉尼那边有场鉴宝,为师打算带你去。” “真的吗?师傅!”沈未饶闻言欣喜若狂,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侃衬大师见沈未饶高兴成这样,笑着说:“那是自然,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真是谢谢师傅了。“ 侃衬大师说:“不必客气,我们师徒一场,你是我唯一的弟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师傅!“未扰激动地喊道,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闪烁。 第168章 景栀和沈未饶的相遇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会有这么一天。 从来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个荣幸,能跟着侃衬大师一同参与那次盛会。 “好了,你也别光顾着高兴,为师还有一件正事交代给你。“ “什么事?“沈未饶连忙问。 侃衬大师说:“为师打算让你做一段时间的鉴宝师傅,等到时机成熟,为师就会亲自教授你辨别珍藏品的能力。“ “好!师傅,徒儿保证完成任务!“沈未饶激动地说。 这段时间以来,沈未饶一直在琢磨鉴赏这块领域,想要进步,想要有一番作为,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她当然要拼命抓牢。 “好了,你先忙着,我这里有事就先走了,你记得每隔两天来给我检验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询问为师,还有,为师会给你寄去一本鉴宝秘笈,秘笈上记载了鉴宝的基础,你仔细学。“侃衬大师叮嘱。 “好。“ 挂断电话,沈未饶心绪激,难掩激动之情。 虽然她没有接触过鉴宝行业,但从侃衬大师的话语中也能听出,侃大师对她寄予厚望,而她也要好好努力。 想到这,沈未饶又重新埋首到餐桌前。 她一定要成为侃大师的弟子,将来,她也会像侃大师一般,在鉴宝行业叱咤风云。 殷珞渝见沈未饶心情好转,也跟着开心。 …… 沈未饶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高兴,中午吃完饭,她主动提出去逛商场,殷珞瑜开始以为是她听错了,毕竟从前,沈未饶一次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要逛街。 殷珞渝抓住这次机会沈未饶跟她的好友,殷珞渝相约出门逛街,心情异常舒畅。 沈未饶和殷珞渝这一对小姐妹,不亦乐乎的逛着女装店, 女装店内,衣服琳琅满目,各式各样款式的衣服让沈未饶大开眼界。 沈未饶见沈未渝一直盯着橱窗里的衣服看,忍不住调侃她:“瞧你那花痴样。“ 殷珞渝瞪她一眼,“你懂什么!这些漂亮衣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本来就够漂亮了,穿漂亮的衣服准备把自己打扮成天仙啊?”沈未饶打她的趣。 “小饶,你的嘴,什么时候养的这么甜啊。”殷珞渝都要被沈未饶夸的不好意思了。 现在的沈未饶,话比以前密了,也比以前更会说了。 殷珞渝不是该为这样变化的沈未饶感到高兴,但奇怪的是,殷珞渝开心不起来。 她莫名觉得现在的沈未饶是装出来的。 两个人逛到了卖裙子的商铺, 殷珞渝拉着沈未饶进去,指着柜台上那件卡其色及膝连衣裙,说:“帮我拿下来。“ 柜员立刻拿下裙子递给殷珞渝,并说:“小姐您的眼光很好,这条裙子是最近刚推出的限量版,价值三百万,非常适合您。“ 殷珞渝接过裙子看了看,确实不错,她拿起裙子转身递给沈未饶,“帮我换上试试看。“ 沈未绕瞥了眼裙子,说:“太露骨。“ “露骨吗?“殷珞渝疑惑地皱眉,这裙子的设计不是挺保守的吗?怎么露骨了? “你不觉得这些地方露在外面,显得很性感吗?”沈未饶说。 “你懂什么?“殷珞渝没好气地说,“这叫时尚,这叫潮流,你懂不懂啊!“ ““ 殷珞渝见沈未饶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驳斥得没词了,又说:“我告诉你啊,小饶,我可十年大方不了一次,而且,我看这边衣服挺……” 后面的适合你还没有说出来,被一道女人的声音打断。 “那个女人手上拿的那件衣服,还没有卖出去?” 殷珞渝和沈未饶闻声回头,殷珞渝撸起袖子就想说女人不懂先来后到,当看到她那张脸时,瞬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未饶和女人对视,也是互相看直了眼。 女人一米六七的身高,长发飘飘,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媚态横生,勾魂摄魄,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胸口微微隆起,浑圆饱满,臀部翘得恰到好处。 除去身高外,其他地方,两个竟是那般的相似。 和女人一起来的男人看到沈未饶和殷珞渝后,喊道:“沈小姐,殷小姐。” 沈未饶见过这个男人,当时在夜色佳人时,林倾秧要为难她,是这个男人没让林倾秧为难成。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沈未饶嘴角往上扯了扯,“简先生。” “原来你就是沈未饶啊,我听尘枭说过,有个女孩子和我长得很像,我以为能有多像,今日一见,还以为是在照镜子。”景栀平日里傲娇,总是嘴不饶人,但在生人面前,她也会收敛些。 沈未饶闻言,心中燃起了疑问,她问:“你说什么?说我和你长得像?” 沈未饶没有信心,面前的女人这么漂亮,她怎么会和她长得像。 殷珞渝笑了笑,凑在沈未饶耳边,小声道:“是啊,小饶,你们的确长得像,要不是身高不一样,还以为是一个人。” 沈未饶心中呼啦一下,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和景栀长得很像,难怪那时候简尘枭会那么看她,原来是她长的像他的心上人。 她就想了,和贺尽灼那么要好的兄弟,又怎么会心疼一个好兄弟最恨的女人。 但她没想到的是,景栀竟然和自己长得像到了这种程度,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两个人一样。 “不怎么像啊,可能只是有些相似。”沈未饶故作淡然地说。 景栀突然看到了殷珞渝手上的裙子,她说:“那件裙子很好看啊。” “是啊,我正想买呢。”殷珞渝眉头微皱,“可是价值有些昂贵。” 景栀笑道:“没关系,那件裙子是我设计的,今天就算送给你。” “什么?真的吗?”沈未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裙子这么昂贵,居然会有人送? 景栀点了点头,“当然,既然沈小姐喜欢,送你们当然没问题了,权当交个朋友。” “那太好了,谢谢你!”殷珞渝激动不已,连忙道谢。 沈未饶则有些沉默,她想起了那个售货员所说的限量版,这个裙子价格这么昂贵,还限量出售,如果是景栀送的,说不定就挂在那里成为展品了。不过想到这里,沈未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价值三百万的裙子,能穿几次呢?到时候就搁在那里成为摆设也不好。 第169章 “谢景小姐好意,但三百万的裙子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沈未饶打断了殷珞渝的话,表情淡漠。 景栀愣了一下,她没有料到沈未饶会拒绝自己的好意,不过她还是微笑着说:“没关系,拒绝礼物也是一种礼貌,不过对于你们送来的人,我会做到尽心尽力。” 沈未饶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后面就看看,别耽误景小姐您的时间了。” 景栀和简先生告别后,离开了店铺。殷珞渝疑惑地问沈未饶:“为什么不要啊?既然是送礼物,就算不穿,收着也挺好啊。” 沈未饶摇了摇头,“这么昂贵的东西,谁都想要,但你知道吗?当你拥有了价值三百万的东西时,那就意味着你需要为它活着,陪伴它,保护它,那时候,它就不再是一个‘礼物’,而是一种负担,对于我来说,我宁愿自己去赚这三百万,而不是轻易地接受别人的馈赠。” 殷珞渝听后,沉思了一下,她似乎理解了沈未饶的想法,点了点头说:“说得有道理。” 沈未饶见殷珞渝赞同,唇角浮现一丝浅淡的弧度,“走,再去别家看看。” “嗯,好。” 两人走进下一家店铺。 景栀也没有因为沈未饶的拒绝而恼怒,她目视着沈未饶远离的方向,默念道,“沈未饶,本小姐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 “阿栀你说什么?”简尘枭没有听的很好景栀说的话。 景栀撩了下头发,“我觉得贺尽灼真没眼光,反正我是看不上那个死了的娇娇弱弱的叶忧笙。” 也就是景栀敢背着贺尽灼说叶忧笙坏话了,别说背着了,按景栀的胆子,当着贺尽灼的棉说这些话,她都不带怕的。 简尘枭也顺着她的话说,“阿栀说的没错。” “本小姐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开心,把这几件衣服都包起来。”景栀随便点了几身衣服,也没试,简尘枭就去付款了。 景栀身上从上到下的衣服,都是她自己亲手设计,有眼可见她今天出奇的不亦乐乎。 …… 沈未饶和殷珞渝去的另一家店铺装修更加奢华高档,橱窗里摆放的饰品琳琅满目,每一个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 殷珞渝挑选了一条珍珠项链,给沈未饶。 这个项链有一个精美的吊坠,吊坠的形状是一个珍珠的圆形,上面有一朵精致的开花图案,图案的边缘和中心部位都镶嵌着闪闪发亮的小钻石。 吊坠的下方有一条金色的链子,链子的长度恰到好处,可以很好的展现出这个精美的吊坠,整个项链看起来非常优雅和高贵。 这条项链的价格也不低,差不多八万。 沈未饶咬牙切齿地说:“太贵了,我舍不得。” 殷珞渝笑了笑,说:“你戴着肯定漂亮。” 殷珞渝撇了撇嘴,虽然她不是很懂首饰,但她还是知道,越是名牌的东西就越贵重,这个项链至少值八万。 “算了,我不要了,这太贵重了。”沈未饶摇了摇头,把项链递给了导购员。 导购员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对她们说:“这套首饰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是由着名设计师lda大师设计的,全球仅此一套。” 导购员拿着项链,在沈未饶面前转了个圈,又说:“请小姐将脖颈抬高。” 沈未饶依言照做。 导购员帮沈未饶我戴好了项链,然后拍了拍沈未饶的肩膀,微笑着夸奖:“小姐的气质极好,这条项链配得上小姐。” 沈未饶被夸不好意思了,她还没听过有人说她有气质,就算是客套话,她也开心。 殷珞渝也很喜欢这个项链,她问导购员:“这条项链有没有其他颜色或者款式?” 导购员一边递给她名片,一边说:“我们店有很多款式和颜色,您可以通过我们的官网或者app进行查询和选购。” 沈未饶点了点头,接过名片,说:“谢谢,我会考虑购买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必要买这么贵重的首饰,但她并不排除将来会购买一些高品质的珠宝首饰。 在这家店里,她看到了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品质,而这种奢华生活也许会成为她努力的方向。 殷珞渝和沈未绕继续往下逛。 路过女士专卖区时,殷珞渝停下脚步,指着柜台中的一双鞋说:“小饶,这双鞋很适合你,你穿上肯定好看。” 沈未饶走近一看,顿时被这双鞋吸引住了,这双鞋跟较短,鞋底比较厚实,脚踝纤细白皙。 沈未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鞋底触感温润、舒适,鞋底还有一层柔软的布料覆盖,这种材质摸起来让人浑身酥麻,非常的享受。 沈未饶惊呼道:“这是什么材质啊,怎么会这么舒服?” “这是一种叫做云锦缎的材料,是国外的顶级材料,制作工艺十分繁琐。” “哦,怪不得摸着这么舒服。”沈未饶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鞋面,“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可以,我去拿给您。” 很快,沈未饶换好鞋,站起来在镜子前转了几圈。 “好看哎,小饶。”殷珞渝赞不绝口。 她没有夸大其词,沈未饶穿上这双鞋是真的好看。 沈未饶左右转了两圈,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算了,小渝,太贵了,我穿不住。” 沈未饶做了决定,殷珞渝劝不听。 “那好。” 殷珞渝让店员把鞋子收了起来。 … 两个人逛了半天商场后,听说商场附近有一家新开的下午茶馆, 两个人打算过去尝尝鲜,就去了。 坐在靠窗的卡座上,沈未绕招手叫来服务员点餐。 两人吃饱喝足,刚准备结账离开,突然有一男一女闯入她们的视线。 殷珞渝看着愣住了! 那不是祁京烛的姐姐祁盈吗? 殷珞渝揉了下眼,反复确认几遍,外面那个被扇巴掌的女人,是如假包换的祁盈。 自从那一次沈未饶被祁向寅绑架,祁向寅逃走,就再没听说回来过,至今都在通缉,祁家的公司也被收购了。 祁家存的那些钱够给祁京烛看病就医,就不够宋烃熠的花销。 掌心掌背都是肉。 第170章 你敢动她一下 殷珞渝和沈未绕坐在下午茶馆的卡座里,享受着美味的甜点和香浓的咖啡。 商场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很好,但这间下午茶馆却充满了温馨和优雅的气氛。 这让她感到很放松,她现在真的需要这样的一个角落转移一下注意力,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一些新鲜感。她的注意力被突然进入的男女吸引了。 殷珞渝一看到祁京烛的姐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的表情非常痛苦,仿佛她正在经历什么极端的痛苦。 祁盈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有一些淤肿,她的眼睛闪烁着泪水。 她慢慢地走进下午茶馆,连视线都不敢抬起。 殷珞渝觉得更糟的情况即将到来。 她已经知道祁盈的父亲祁向寅从未归来,他甚至还在通缉名单上。 她的家族公司也被股东们转手了,所有的内幕已经暴露了出来,祁家被迫赔偿损失的天价,这是可以理解的,祁家没有这个资本。 但是这让祁家的家底也渐渐被吸干。 殷珞渝还听说祁家存有的资金已经用来帮助祁京烛治病了,可事实是祁京烛的治疗费用已经超出了祁家忍受的极限。 祁盈似乎发现了殷珞渝的存在,她突然睁大了眼睛,试图逃离。 但沈未饶走上前,友善地递过一张纸巾。 “祁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吗?”沈未饶问道。 祁盈慢慢地擦着泪水,试图平静下来。 “我……我没事。”祁盈声音颤抖着,眼眶又红了。 “还没事呢,我刚才就看到那个男人打你了!”殷珞渝为她打抱不平。 在她印象中的祁盈是一手撑起一个公司的女强人。 宋廷在门口拉了根木棍子,与地面接触,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祁盈听见这个声音就打怵,她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沈未饶和她有过同病相怜的经历,不仅如此,她还是祁京烛的姐姐,所以,沈未饶再怕,还是挺身而出,把她护到了后面。 “宋先生这样有些过于不正人君子了。” “你又是哪个臭婆娘!我和祁盈夫妻之间的事你少管啊,你再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打!”宋廷举起棍子吓唬沈未饶。 沈未饶条件反射性的躲了一下,那一幕幕的阴影在脑海浮现,她闭闭眼,将那些画面赶走。 殷珞渝眼看沈未饶要被欺负,立刻站到她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宋延狰狞的脸,“你动她一下试试!” “老子不仅动她,老子还要打你!你算什么,威胁老子!”宋延的火气蔓延开来。 “我是乳州太子爷黎寞寒的侄女,殷家大小姐,殷珞渝,我今日少了根头发,宋先生全家的下半辈子,就要在我小叔手中度过!”殷珞渝没有被宋延的话吓唬到,反而将自己的脸往他跟前送。 祁盈眼中重新闪过一些希望的亮光。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选择置之不顾或者无动于衷。 无论帮助她的人是谁,但人总得讲情分。 “多谢殷小姐关心,我没事的,你们不用管。” 宋延没能想到殷珞渝会大胆到把脸送到他面前,让他打,他哪遇到过这种女人,他毫不客气的扬手就要往殷珞渝的脸上打! 突然,门口涌进近十名黑衣人,包尾住殷珞渝三人,形成一个保护圈。 带头的黑衣人俯首说道:“大小姐,让你受惊了!” “这个男人交给你们了。”殷珞渝拍拍为首男人的肩,拉着祁盈坐到她和沈未饶坐到位置。 祁盈怎么说和宋延夫妻一场,为了孩子,肯定看不下宋延就这么被他们带走。 “殷小姐,宋延他平时不这样,再给他一次机会。 殷珞渝听祁盈说放了宋延一次,看不干了,“祁小姐,这次放过他了,肯定还会有下次!我劝你早离婚早散伙。” 祁盈何曾不想过离婚,但是,她离婚了,宋烃熠就会成为别人口中没爹的野孩子,祁盈小时候有过这种经历,不想让儿子重蹈她的覆辙。 “忍一忍,我还有个不到三岁的儿子,我不想他这么小就没有父亲。” “父亲是令人崇拜的,而不是像宋延这样只会家暴的男人!祁小姐应该找一个全心全意为你好,爱你的男人。” 沈未绕轻轻拍了祁盈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力帮你。” 殷珞渝也加入了这场声援,“祁小姐,不要一直活在这个噩梦中了,你需要站起来,去追求自己应有的幸福。” 祁盈抬起头来,泪水在眼中打转,她知道她需要做些什么,但是,她需要时间和勇气去迈出这一步。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祁盈轻轻说着。 众人又坐下来,享受着下午茶带来的一切,沉默在空气中弥散,仿佛他们之间的话语已经不再重要。 过了一会儿,殷珞渝打破了沉默,“现在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们做的吗?” 祁盈看着殷珞渝,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能不能帮我找找资金,不需要太多,只要能让我维持公司不倒闭就可以了。” “没问题,请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殷珞渝坚定的回答道。 沈未绕也表示了自己的支持,“嗯,我也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努力。” 祁盈的脸上重新洋溢出了希望的笑容,感激地看着三人。 他们不仅仅是陌生人,更是带给她希望和勇气的朋友。 这个时候,宋延也被黑衣人带走了,场面值勇气而不是凶横,殷珞渝对此非常满意,“该走的人终于走了,现在整个下午茶馆的氛围都好了很多。” 沈未绕也笑着点头,“嗯,情绪恢复了不少,该快乐地过一个下午。” 于是,殷珞渝和祁盈开始聊起了心来,分享彼此的故事,沈未绕也不时插上几句话,三人之间渐渐拉近了距离,仿佛自成一家。 几人聊着聊着,聊到了祁盈的经历,祁盈不说话了。 沈未绕见祁盈不愿意说,便带着殷珞渝起身,说道:“既然祁小姐不愿意说,那咱们改日再聊,我送你回去。” … 第171章 再遇季宪诏 殷珞渝看出祁盈神色慌张,她立刻答应:“好呀。” 两人朝门口走去,在与祁盈擦肩而过的瞬间,殷珞渝看见祁盈抓紧包包,眼中闪过深深的恐惧。 难道是那个男人经常打骂祁盈? 沈未饶不禁担心起来,她不怕坏人,只害怕有人遭到伤害。因为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明白一旦朋友出事,她的世界也就崩塌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祁盈一眼,恰巧祁盈也回头看着她们。 四目相对时,沈未饶读懂了祁盈的求救信号。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犹豫了几秒钟,忽然拉住殷珞渝:“你等等!”然后她飞奔到祁盈面前。 祁盈显然吓呆了,呆若木鸡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替她出头的女人,是被父亲绑架过的女人。 她没有记恨她,反倒伸出手去帮助她。 祁盈陷入内疚。 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他们根本没有义务管。可是她还是跑来帮忙了。 “对不起……”祁盈咬唇道歉。 “没事没事。”殷珞渝赶紧安慰她。 祁盈看着殷珞渝,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祁小姐这是哪里的话,阿……祁先生的姐姐,算是我们的半个朋友了。”沈未饶还是不能讲祁京烛的名字改口,她心存愧疚,沈未饶总是觉得,若不是她,祁京烛就不会卧床不起了,祁盈不仅没怪她,还和她说对不起。 倘若祁盈记恨沈未饶,她还能舒坦一点,可祁盈偏偏没有表现出一点怪她的意思。 反而让沈未饶觉得自己该好好帮助她。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说。”殷珞渝也表示了支持。 祁盈颤抖着垂下了头,又抬起来看沈未饶:“你真的想帮我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沈未饶自信地回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帮到祁盈,她只是想尽力去做,至少让祁盈知道她有朋友。她想起自己在孤儿院时的感受,那种无助又孤独的感觉,一定是祁盈此刻所体验到的。 祁盈眼中有泪,不再遮掩自己的困境:“谢谢你们,我真的很需要帮助。” 沈未饶和殷珞渝看着她,默默地支持着她。 …… 殷珞渝和沈未饶准备回家。 在路边拦车的时候,祁盈走到沈未饶和殷珞渝旁边,“殷小姐,沈小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恐怕就要被宋延打死了。“ “祁小姐,你也是个好姑娘,一定会遇到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你也不必愁眉苦脸的,我们还年轻,总会遇到合适的。“沈未饶安慰祁盈道。 她在安慰祁盈,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殷珞渝也笑着说:“没错,我们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以去追求的事情。” 祁盈点点头,眼中透着感激之情:“谢谢你们,真的。” 沈未饶和殷珞渝一起上车,看着祁盈消失在街角,沈未饶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宋延还真是个人渣。” 殷珞渝安慰她:“我们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希望祁盈能尽快走出困境。” 沈未饶点点头,心想自己不会放弃,即使只是微小的帮助,也要努力去做。毕竟,做一件好事,就是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回到家,沈未饶还在想着祁盈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办法,帮助她走出困境。突然,她有了一个想法,她拿起手机打给殷珞渝:“你有空吗?我有一个想法,可以帮助祁盈。” 殷珞渝接到电话,听了沈未饶的想法,非常支持:“真是个好主意!我们快行动!” 于是,两个女人开始了行动。 殷珞渝给她的妈妈云露联系,说明了祁盈的情况,云露立刻约了明天的时间。 第二天,殷珞渝约祁盈一起逛街,然后带她去了一家咖啡店。 沈未饶怕云露见到她生气,于是选择留在家中。 … 咖啡馆里在那里,咨询师正等着她们。祁盈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当咨询师向她打招呼时,她有些激动:“你就是那位……” 沈未饶和殷珞渝解释了一切,祁盈非常感激,她感觉自己得到了真正的帮助。 在咨询师的帮助下,她开始慢慢地走出阴影。 她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感受到了友情的温暖和力量。 殷珞渝看着祁盈的笑容,感觉到了自己的用处。 他们知道,只要肯去行动,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生命中的一束光。 …… 沈未饶在家待的无聊,想起很久没见到叶芙了,叶芙帮助她这么多,算是她的引路人。 沈未饶冲了个澡,准备好着装后,踏上了去夜色佳人找叶芙的路程。 当沈未饶到夜色佳人的时候,想推开夜色佳人的旋转门,她的手放在透明玻璃时,仿佛一切静止了,过往种种不堪回首芙过往一个不落的冲击沈未饶脑海,沈未饶倒退了两步。 被一个宽大的胸怀接住,“小姐,你没事?” 沈未饶转过头刚想道谢,看到眼前男人的脸时,她浑身发颤。 季宪诏也没能想到是她,他试探的叫了下,“沈未饶?” “先生,您认错人了。”沈未饶强装着镇定,与季宪诏保持距离。 季宪诏嗤之以鼻的笑着,“又玩刚开始来夜色佳人认错人的把戏?神未饶,你这张脸,修复的再完美,也挡不住你这颗恶毒的心!” “对啊,谁说不是呢,季二少。你的眼力确实没得说,认人还真是不错。”沈未饶冷峻的回应着。 季宪诏双手插兜,慢慢向沈未饶靠近,“不过,既然遇见了,就不用走了?夜色佳人昔日小姐啊。?” 他没预料到沈未饶的变化如此之大。 沈未饶皱眉不语,默然走过了季宪诏。 季宪诏在后面拉住沈未饶的手腕,力道大的超群,“来了不进去,就走?” “和你没关系”沈未饶想甩开季宪诏,可根本就甩不动。 “来这里是为了找叶芙,沈小姐。”季宪诏攥着沈未饶的手腕更紧了些。 “你怎么知道?”沈未饶狠狠的盯着季宪诏。 第172章 “三番五次害沈大小姐丢命的地方,除了叶芙以为,还有什么人值得沈大小姐留念?”季宪诏对沈未饶来夜色佳人的原因嗤之以鼻。 沈未饶还在挣脱季宪诏握住她手腕的大掌,“和季二少又有什么关系,当初我衣不蔽体被你和贺尽灼在夜色佳人羞辱的体无完肤,若不是芙姐站出来为我说话,我那一日怕不知道会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人讲情分,芙姐是我的恩人,人不该忘恩负义,我回来不见我的恩人,难不成见我的仇人?” 季宪诏的眉心促成了一顶小山丘,他显然很是意外沈未饶翻天覆地对变化,却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 “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沈大小姐咎由自取?” 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沈大小姐咎由自取? 是啊,一切的一切皆是她一念间让自己和身边人陷入困境。 沈未饶沉默了一会儿,眼眶微不可查地红了一圈,仿佛在内心历经了许多挣扎和纠结。 沈未饶轻轻抿了抿嘴唇,含泪一笑,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更加柔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对方,眼神已经重新坚定了起来。 没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但是季二少,你又凭什么来说我的不是?你和贺尽灼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季宪诏脸色铁青,“你!“ “我说的是事实,季二少何必恼羞成怒,难道你没听说过,人在做天在看?“ 沈未饶说完,不再理睬对方,直径进了夜色佳人。 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改善了很多,所以不会像从前那般,随便任人宰割,而且也不会那么冲动,一切都得靠自己。 沈未饶走进夜色佳人,立马有服务员迎上来,“请问需要点什么服务吗?“ 这里还是那些人,或许是她面部变化太多,他们没有认出她。 “不需要谢谢。”沈未饶说完径直走向叶芙的经理办公室。 沈未饶敲响办公室的门,“请进。“ 叶芙低着头工作,并未抬头。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很不好惹。 沈未饶走进来,叶芙看着沈未饶的脸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很是震惊又意外的喊道:“饶饶?“ “芙姐。“沈未饶礼貌性的叫了句。 叶芙紧忙走近她,将她的全身上下检查了一圈,“那日你在楼上坠下,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呢。” “芙姐,那日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 叶芙打断她,“好了,饶饶,你我都已经这么熟悉了,还和我客套什么。我相信你的人品,所以也没有怪你。“ “芙姐,真的非常抱歉,让您担忧了。“ “我没事,你现在过的好吗?“ “挺好的,芙姐。“ 那就好。“叶芙拍拍她肩膀,“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芙姐。“沈未饶坐在沙发上。 叶芙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水,递给沈未饶,“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夜色佳人的事情,忙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未饶摇摇头,“我的伤都已经没事了,谢谢芙姐的关心。“ 叶芙坐在沈未饶对面,“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过你,没想到你长的这么漂亮了。“ “芙姐,您太抬举我了。“沈未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芙笑了笑,“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有。“沈未饶喝了一口水,“这段时间,我只想安心工作。“ “工作?你现在是在哪里工作呢?”叶芙疑惑的问。 沈未饶喝了口水,没打算隐瞒叶芙,“我以后准备做鉴宝工作。” “鉴宝?”叶芙一愣,“你还懂这个?“ “嗯,我曾经学过一些基础知识,所以勉强能够自食其力了,前段时间也拜了师傅。。“沈未饶解释了一下。 “哦。你这孩子,还挺争气的,我看好你,加油!“叶芙满意的说道。 “谢谢芙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沈未饶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芙姐,我那天看到倾秧姐了,她的脸“ 沈未饶没好意思问出林倾秧的脸是怎么毁容的。 “唉,惹了景家大小姐。”叶芙 叹息一声,“那位大小姐可是个难缠的主儿,不知道倾秧怎么就得罪了她。“ 沈未饶心中有些疑惑。 林倾秧怎么就得罪了景家大小姐? 叶芙似乎知道沈未饶心中的疑惑,“景家的家世背景你应该听说过。“ 沈未饶微微点头。 景家的确是个了不得的世家,家族势力庞大,财富遍布国际,景家大小姐景栀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的设计一直引领着国际潮流,她的设计风格独具特色,总能在众多设计师中脱颖而出,她的设计风格与其他人的风格不同,总是让人感觉耳目一新,令人印象深刻。 景家家大业大,财力雄厚。 景栀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吃过苦头,她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什么亏,她的父母也都宠着她,把她宠坏了,她的脾气自然也越来越刁钻蛮横。 沈未饶想起那日她刚来夜色佳人报道,林倾秧让人为难自己。 怕不是把景栀认成了她。 沈未饶想起那一日林倾秧看自己的眼光,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沈未饶想到此处,心中有些难受。 叶芙看沈未饶的表情,猜测他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于是开口解释,“你不用放在心上。你也知道,她那种性格,总是喜欢欺软怕硬,她在外面惹的麻烦,总得由她自己摆平。也算是当时她伤害你的一种惩罚。“ 沈未饶听完叶芙的话,心里有些复杂。 叶芙见沈未饶不说话,于是又补充道:“你又是怎么知道倾秧的脸毁容的呢?” 沈未饶想起自己在楼梯口看到林倾秧的模样。 她脸上那些狰狞丑陋的疤痕,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那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她那些丑陋的伤疤,几乎占据了她整张脸的三分之二。 “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她。”沈未饶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哦,原来是这样。”叶芙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下去。 第173章 对了芙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沈未饶问道。 “我还好啊,一切正常,没什么大事。“叶芙笑了笑,“就是你走后,贺……” 叶芙欲言又止,半响又道:“夜色佳人又发生了一些事。” 沈未饶抬起头,看着叶芙的表情,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 “发生了什么事?”沈未饶问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名叫华烁的人,最近在夜色佳人里闹了很大的事情。”叶芙说道。 “华烁?”沈未饶心中一动,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的,他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商人,也是夜色佳人的投资人之一。最近他和夜色佳人的管理层闹矛盾,据说是因为管理层拒绝了他的一些要求,他就开始利用他在夜色佳人的地位,不断地发难。”叶芙说着,神情有些忧虑。 沈未饶听完叶芙的话,心中也开始有些担忧。 但是叶芙刚才提了贺,这件事又和贺家有什么关系呢? 沈未饶忍不住问道,“这个华烁和贺家有什么关系吗?” 叶芙想了一下,见沈未饶没有避讳贺姓的意思,叹了口气,“据说华烁和贺家有生意上的联系。“ 沈未饶听闻,心中更是疑惑。 这个华烁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牵扯到贺家? 叶芙继续说道:“虽然贺家的势力庞大,但是毕竟只是在国内,在国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是这个华烁却不同,在国际上也有一席之地,这次他们闹僵,他的手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个华烁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能让夜色佳人的管理层不顾形象,公然违抗贺家的命令,也能比贺家更有威望。“沈未饶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至今没弄清楚。“叶芙回忆着,“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华烁并不简单,他的背景,恐怕也是深不可测。“ 他和贺家到底有什么渊源?“沈未饶问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和贺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叶芙说着,“不仅仅只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也别想多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就不必放在心上。“叶芙笑了笑,“对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必了,芙姐,我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了,再说,我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沈未饶回答。 “那好。“ 叶芙又和沈未饶聊了些琐碎的事情,沈未饶便告辞离开。 叶芙看着沈未饶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个华烁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贺家那样大动干戈。“ 沈未饶在叶芙办公室出来后,去了个卫生间,在里面意外看到了她穷极一生都想逃掉的噩梦。 贺尽灼! 贺尽灼也有些意外竟然能在夜色佳人碰到沈未饶。 两人分别在男女厕走出来,看到彼此的脸时,好半回儿才反应过来。 “沈未饶?”贺尽灼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未饶看着贺尽灼,神情冷漠,“好巧。“ “你来这里做什么?“贺尽灼问道。 “找人。“沈未饶简短的回答。 贺尽灼的视线落在沈未饶身边的人身上,“找人?“ “是。“沈未饶点点头。 贺尽灼的视线在沈未饶身旁的人身上停留了一秒钟,转移开视线,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沈未饶见贺尽灼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准备离开。 可是他刚迈开步子,贺尽灼就突然拦住了她,语气不善的问道:“沈大小姐回这里,是想回忆和我的旧情?“ 沈未饶的脚步顿了顿,看向贺尽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贺尽灼见沈未饶的神情变化,心中一怒。 沈未饶看了贺尽灼一眼,冷淡的说道:“我和你没什么旧情。“ “没有旧情?”贺尽灼的心中很不舒服,男人上前,一把将女人抵到瓷砖墙壁上,“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用尽办法和我增进各种感情。。“ “贺先生也说是小时候了。” 沈未饶冷冷的勾唇,语气嘲讽道,“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 “沈未饶!“贺尽灼怒喝一声,“你少给我装糊涂!“ “装糊涂?“沈未饶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装糊涂,而是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贺尽灼被气得够呛。 “你不也照样在我们的婚礼上,带来了别的女人吗?“沈未饶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闭嘴!“贺尽灼吼道。 “呵,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沈未饶!“ “怎么我提到贺先生的心上人,惹贺先生着急了。“沈未饶淡漠的说道,“贺先生你不想在我口中听到叶忧笙的名字,你理应在我杀了叶忧笙那天送我去监狱的,贺尽灼,叶忧笙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让我永远彻底离开你,你这么爱她,你该替他实现这个遗愿。“ “沈未饶,别把什么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恶毒!” 贺尽灼怒斥。 “我恶毒?“沈未饶挑眉,“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失去自由!贺尽灼,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贺尽灼低声说道。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的这句话,心中更加痛恨起他来,“贺尽灼,如果不是当年,你为了一己私欲嚷我哥卧床不起多年,害到我家人和我断了关系,你也没有放过他们!你说,这些账我要怎么和你算!“ “沈未饶!“贺尽灼厉声喊道。 “贺尽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大声喊我的名字,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沈未饶怒吼道。 贺尽灼愣住,他没有料到沈未饶竟然会如此激烈的和他争吵。 这一刻,贺尽灼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愧疚,他看着眼前的沈未饶,他似乎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渐行渐远,他甚至都快认不出这个人就是曾经那个胆小细微的沈未饶。 沈未饶的脸上写满了愤懑,那双眼睛也因为愤慨而显得通红,像是一只即将爆发的狮子,浑身都散发出浓郁的戾气。 贺尽灼怔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她的愤怒,害怕她眼中的仇恨。 第174章 他的心脏猛然一跳。 “你“贺尽灼刚开口说话,就被沈未饶的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怎么?害怕了?“沈未饶冷嗤道,“贺尽灼,我告诉你,叶忧笙和你欠我的,我迟早有一天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沈未饶!“贺尽灼恼羞成怒,“别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你忘恩负义,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讲条件!“ “我没有资格?“沈未饶冷笑,“我的确是没资格,因为我的父母,都被你害死了!“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苍白无力了吗?“沈未饶冷笑道,“当初,你逼着我妈跳楼自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是咎由自取?!“ “那都是你父母理所应得的!“贺尽灼怒道 “哈哈。。“沈未饶狂妄的笑起来,“理所应得?我爸妈都和我断绝了关系,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答!“ “闭嘴!“ “贺尽灼,你敢说,你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沈未饶咄咄相逼,“你敢说,我爸妈不是你逼死的?我哥哥不是在你手上落到命悬一线的下场?“ “沈未饶,若不是你一时的任性妄为。“贺尽灼被沈未饶逼得有些狼狈,但仍然强撑这,还是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怎么会换来沈家的家破人亡?!” 沈未饶自嘲的哈哈两声,双眸中浸满了泪水,“是啊,贺先生说的太对了,倘若我没有被我哥哥认回,他们现在或许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呢,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这倒是不妄你们给予我的扫把星的,称呼,哈哈哈哈!!” 沈未饶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笑着笑着便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我的命是他们救的,可是他们却没有养育过我,没有保护过我,我是他们的累赘,是我害死了他们,我是罪魁祸首!!我是杀人凶手!“ 贺尽灼震惊的看着沈未饶的模样,心仿佛被刀绞一般,痛苦不堪。 他想要安慰,却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明白,为何沈未饶会变得如此偏执。 贺尽灼抬手想要抹去沈未饶脸上的泪珠,可是他的手才刚伸出去,就被沈未饶狠狠的甩开。 贺尽灼的手僵在半空,他呆滞的看着沈未饶,看着他哭泣的样子,他的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可是他却没有勇气继续触碰沈未饶的泪。 “沈未饶,你冷静一点。“贺尽灼试图安抚沈未饶。 “你叫我怎么冷静!“沈未饶的情绪越发激动,“贺尽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刺穿了男人的耳膜,如同刀刃划过男人内心的最深处。 女人的吼声,引来了过路人的注意。 贺尽灼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惧,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不知道,为何沈未饶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只是觉得,沈未饶变了,再也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沈未饶。 贺尽灼有些慌乱的转过头,看向四周的路人,他想找一个地方躲藏,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沈未饶。 “贺尽灼,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我永远都见不到你!“ 沈未饶的话犹如一盆冰冷的凉水,浇熄了贺尽灼心中所有的火焰。 他呆呆的看着沈未饶。 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做错了,让眼前的人变得如此憎恨他。 贺尽灼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沈未饶转过身,背影决绝。 他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停下脚步。 “贺尽灼,我发现,我不怪你了,但是你要记清楚,你欠我们沈家的,永远都还不完!“ 沈未饶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贺尽灼呆愣在原地,直到沈未饶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贺尽灼还没回过神来。 “贺尽灼,我不怪你了,但是你也要记清楚,我们沈家欠你的,你永远也还不完!“ 沈未饶的那些话一遍一遍的在贺尽灼的脑海中重复着,仿佛魔咒一般,让贺尽灼的大脑陷入了混沌状态,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 贺尽灼缓了好一会儿神才回到sv5710。 江祁他们见到这么久才回来,开玩笑似的问道:“这么久,偷吃去了啊?” 贺尽灼还在神游状态,呆呆的走到原位置。 众人见状,不禁纳闷,平日里总爱调侃他的几人立刻收敛了嬉闹的表情,正色道:“怎么了?“ 贺尽灼依旧沉默。 贺尽灼的这幅表情更加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大家纷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啊。“ 江祁皱眉道:“难道是那位姑娘又给你惹麻烦了?“ 贺尽灼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将杯中的酒全部灌进肚中。 江祁他们见状,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简尘枭 “没什么。“ 江祁狐疑的瞥了贺尽灼一眼,“真没什么?“ “恩,没什么。“ 江祁见贺尽灼实在不愿意说,索性也不追问了。 江祁的视线转移到了其余的人身上,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季宪诏身上。 唉,老季,你说,贺尽灼今天是不是也碰到了沈未饶啊,所以这么愁眉苦脸的。” 季宪诏一个眼神刀过去,让他闭嘴。 江祁耸耸肩。 贺尽灼一个劲的闷头喝酒,似乎以为喝完这些酒,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能忘记,他似乎忘记了许铎不让他喝酒的嘱托。 “贺尽灼,别喝了。“ 江祁见贺尽灼喝的醉醺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拿过他手中的酒瓶,放下了。 贺尽灼还维持着拿酒瓶的动作,只是他的手已经微微的颤抖着,连握紧酒瓶都有些费力。 贺尽灼没有理会江祁,他只是固执的举起酒瓶,往口中倒去。 江祁见状,只好把酒瓶抢了回来。 第175章 “贺尽灼,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担一点也行。“ “分担?“ 贺尽灼喃喃道,他的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尽灼忽然笑了。 “我没事。“ 他把手中的酒瓶扔到桌子上,转身离开了包间。 贺尽灼并没有开车回去,反而是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想找个地方坐一坐,但却发现自己没有一处可去。 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可是他的脑子却乱哄哄的,根本不听使唤。 贺尽灼走到了一条小巷子,他站在巷口,看着黑洞洞的巷子,心中的烦躁却丝毫没有减退。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向都是他掌控局势,而今天却被沈未饶摆了一道,这让贺尽灼很是恼怒。 贺尽灼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也不喜欢自己被别人操纵,更不喜欢被别人威胁! 贺尽灼的心中很乱,他不想让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但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 贺尽灼叹息一声,转身准备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却不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但贺尽灼却没有认出来,贺尽灼皱眉,打算绕过对方。 可是,对方却先一步挡在了贺尽灼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贺尽灼抬起头,只见对方带着帽檐和墨镜,看不清对方长相。 贺尽灼不想跟陌生人多说废话,便欲绕过对方,可对方却伸出手,抓住了贺尽灼的胳膊。 贺尽灼不悦的蹙起眉毛。 “松开!“贺尽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男人感觉到了贺尽灼的气愤,一把松开了他。 但并没有说话,塞给贺尽灼一张字条,转身离开了。 贺尽灼接过纸条,扫了两眼,便随手丢到了垃圾桶内。 贺尽灼不喜欢麻烦。 沈未饶离开夜色佳人离开之后,就独自回到了公寓,殷珞渝和祁盈还没有做完心理咨询回来。 沈未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刚才在夜色佳人的情景,想起了贺尽灼的反应。 他觉得很奇怪。 贺尽灼对沈未饶的抵触程度远超他的预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沈阳未饶仔细回忆着他与贺尽灼之间的每一次交锋,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回顾了无数遍。 贺尽灼回到家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在沙发上,他的脑袋晕沉沉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一般。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他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贺尽灼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贺尽灼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出门,在楼梯上的时候差点摔跤。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 贺尽灼下了楼,他一边走一边揉了揉额角,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疼痛的厉害。 他一边走,一边按摩着太阳穴,可是太阳穴仍是隐隐作痛,仿佛要炸裂一般。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伸手扶住墙壁,缓缓蹲下了身体。 贺尽灼的身子靠在墙壁上,缓缓地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贺尽灼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越来越沉重,渐渐地,他的双腿也开始发酸,他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贺尽灼用力的锤击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自己弄清醒。 可是,他的意识却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 等到贺尽灼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贺尽灼揉揉眼,发现是在医院里周围都是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入,刺激着贺尽灼的嗅觉,让他觉得有几分窒息。 贺尽灼挣扎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自己,病房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护士进来给贺尽灼量血压,贺尽灼盯着护士,直勾勾的看着她。 贺尽灼的瞳孔涣散,眼眸深处仿若燃烧着火焰一般,炙热而危险。 护士被吓到了,手中的棉签掉落在地板上,她战战兢兢的捡起棉签,结巴道:“贺……贺先生……您、您没事?” 贺尽灼摇摇头。 护士赶忙跑出了病房。 迎面撞上出去买饭的符昼。 符昼见护士匆匆忙忙的,差点把买来的营养粥打翻。 “这么急。”他喃喃抱怨,走进去看到贺尽灼靠在床头上,放松的叹了口气,“四爷,你醒了。” 贺尽灼点头问:“嗯,我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符昼答道:“五点钟左右。” 贺尽灼闻言皱了皱眉头,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符昼看着贺尽灼苍白憔悴的脸,轻轻拍了拍贺尽灼的肩膀,安慰道:“您昨晚喝醉了,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贺尽灼低声道:“哦。” 符昼道:“既然您醒了,那就吃点东西,我买了粥,您尝尝?” 贺尽灼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符昼端起粥递给贺尽灼,贺尽灼吃了几口,胃里顿时暖洋洋的,舒服了许多。 符昼问道:“四爷,还要吗?” 贺尽灼摇摇头。 许铎刚好过来查房,看到贺尽灼醒了 ,便高兴道:“终于醒了!” 贺尽灼冲许铎淡淡的笑了笑。 许铎问道:“有哪儿难受吗?” 贺尽灼摇摇头。 许铎点点头,说道:“没事就行,那我们先去忙了。” 贺尽灼点点头,送走了许铎。 许铎走后,贺尽灼又休息了一会儿,他觉得浑身乏累,便又躺在了病床上。 贺尽灼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沈未饶在洗手间门口冲着他撕心裂肺吼出来的那句 话依旧萦绕在耳畔,让他如同置身梦魇当中。 贺尽灼紧抿嘴唇,猛地睁开眼睛,他捂住胸口,剧烈喘息起来,他的呼吸极为紊乱,似乎连空气都要挤爆他的胸膛。 他死命的掐着掌心,希望能够让自己从噩梦当中解脱出来,可是这个噩梦却怎么也驱逐不去。 贺尽灼觉得脑袋胀痛的厉害,眼前闪烁着各种颜色。 贺尽灼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断的摇着头,想要甩去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可是却根本无济于事,那些记忆像洪水猛兽一般席卷而来,让他措手不及。 第176章 他觉得喉咙发痒,干渴的难受,想咳嗽,可是喉咙里却传来一阵阵腥甜,让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贺尽灼呆愣的坐着,怔怔地看向手心上沾染的血渍,眼底划过一抹悲凉。 他抬手擦掉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目光黯淡无光。 “四爷……您没事?”门外响起了符昼焦急担忧的声音。 贺尽灼回过神来,哑声道:“没事。” 贺尽灼的声音嘶哑的吓人,听起来非常虚弱,符昼担心极了,推开门,看到贺尽灼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流着鲜红的血液。 “四爷……”符昼立即走了过去。 贺尽灼抓住了符昼的手臂,阻止符昼搀扶他,哑声道:“我只是有些累,歇一会儿就好了。” 符昼张了张嘴,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转过身去倒了杯水。 贺尽灼喝了半杯水,嗓子果真好了不少,但是脑袋仍旧疼的厉害。 贺尽灼靠在床头,感觉头疼欲裂,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一旦想要去想的更加清晰一些,他的脑子却又变成一团浆糊,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恢复理智。 符昼站在旁边,担忧的询问着他的状况。 贺尽灼没有回应,则是淡然开口,“公司那边的危机怎么样了?” 符昼道:“暂时还在解决,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公司里很多老员工因此离职,还有几位股东对于这件事表达了愤怒和质疑,现在整个集团陷入了一场混乱。” 贺尽灼皱了皱眉头,“那些股东都是什么反应?” “一群老狐狸,每次遇到事情都缩在壳里,只想着逃避,一点主见都没有。” 贺尽灼嗤笑一声,说道:“看来这些年,我对他们太好了。” 符昼点点头,附和道:“的确,这些老狐狸仗着跟您关系不错,就肆无忌惮的做着小动作,您同他们讲他们似乎从来没听过。” 贺尽灼眯了眯眼睛,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父亲那边呢?” “贺董事长那边的情况并不比您好多少,虽然贺董一直在努力挽救公司,但是……”符昼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贺董在商业上失利的原因很奇怪。” “什么意思?” 符昼道:“我怀疑这其实是个华家公子华烁。” 贺尽灼拧起眉头,他问道:“怎么讲?” 符昼道:“之前华家公子华烁突然出国留学,这段时间,华烁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我调查了一番,发现他在国内开始暗中收购我们旗下产业还有小江少的夜色佳人。” 贺尽灼沉默下来。 这两年,华烁突然销声匿迹,贺尽灼还以为他早已经认输,却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蛰伏等待时机。 这个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恐怕是个劲敌。 “贺总。”符昼道,“需要我派人把华烁揪出来吗?” 贺尽灼摇摇头,道:“暂且别管他。” “您……”符昼有些惊讶,贺尽灼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趁此机会将华烁揪出来一举歼灭。 贺尽灼道:“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按兵不动,继续盯着他就行。” “是。” 贺尽灼微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冰冷锐利的杀伐之意。 贺尽灼的身体还没彻底康复,许铎交代他需要卧床休息,他便乖乖的在医院里修养了几天。 贺尽灼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便回了北桐安港休养。 …… 沈未饶这几天也得到了祁盈的允许,可以去看望祁京烛,到了医院,才得知,祁京烛今天就要转到国外的医院了。 沈未饶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这么快啊。” “嗯,小烛已经有长时间没有苏醒的迹象了,只好转到国外医院做治疗,我刚好也去国外散散心。”祁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怪沈未饶的意思,“这段时间谢谢你和殷小姐了,我也想好了和宋延离婚,小熠的抚养权也会打官司要过来的。” 沈未饶闻言松了口气,道:“你想通了就好。” 祁盈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态度越是平静,沈未饶心中就越觉得愧疚。 她又想起还有祁向寅这一号人物,于是出于关心的问道:“你们出国了,那祁老先生呢?” “沈小姐,我父亲曾经绑架过你,给你带来了那般不好的影响,我在这替他向您道歉,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就看到他被抓走。”祁盈语气坚毅,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沈未饶没有怎么与父亲相处过,没法体会祁盈这种心情,也不好说什么,但祁向寅绑架她是事实,所以他心中对祁向寅的恨也不会减少半分。 祁盈看着沈未饶面色沉郁,以为是沈未饶在心里埋怨她,连忙说道:“抱歉,我不应该隐瞒你这件事,但是请你原谅我父亲。“ 沈未饶摆摆手,道:“我不会介意。“ “我知道您心中一定对我们一家充满了芥蒂,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让父亲向你赔礼道歉的!“祁盈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未饶道:“我相信你。“ 祁盈见她没有多大的反应,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顿时有些慌了,连忙说道:“我绝对不骗您。“ “嗯。“沈未饶点点头,“我想祁老那样做,也有他打道理。” 两个女人之间相互亏欠着,谁都不好求对方原谅什么之类的话。 …… 沈未饶在祁京烛的病房和祁盈呆了会儿后,接到了叶芙的电话。 叶芙约她在一个湘菜馆里吃饭, 沈未饶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便告诉祁盈,自己有点急事需要马上赶回去,便先离开了。 沈未饶赶回了叶芙指定的湘菜馆,叶芙正坐在桌前等着她,看到沈未饶走进来,笑着站了起来,“抱歉,路上堵车。“ “不碍事。“ 沈未饶落座,看到叶芙点了好多菜,笑道:“芙姐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芙姐看你太瘦了,让你多吃些。”叶芙笑了笑,随即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鱼,递给沈未饶,“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第177章 沈未饶伸出筷子夹住鱼肉,放入嘴中咀嚼。 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赞叹道:“芙姐,这条鱼的手艺真不赖。“ 叶芙道:“你喜欢就好。“ “芙姐,您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沈未饶想起叶芙现在还在工作时间,便出于好奇问道。 没事,请了一天假。”叶芙笑着说道。 她还是和沈未饶第一次见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很不好惹的女领导,沈未饶如今坐在她的面前,心脏还是会如第一次那样紧张到乱跳。 沈未饶不敢抬头看她。 叶芙见状,笑容更盛,“饶饶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一样拘谨。“ “我哪有。“沈未饶低着头辩驳道。 叶芙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这孩子,真是越活越单纯了。“ 沈未饶有些尴尬。 “好了,不逗你了。“叶芙停止了玩笑,道,“我找你,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沈未饶问道。 “你和贺先生是不是很熟?” 沈未饶不知道叶芙问这个的意思,她犹豫片刻,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她没有掩盖事实,“嗯,怎么了芙姐?” 我想请你帮个忙”叶芙没将话说的太明白。 沈未饶一听到这句话就紧张起来,“芙姐请说。“ “最近夜色佳人的生意很不好,贺总的意思是要裁人,我在这干这么久了,年龄也大了些,其他地方谁还愿意要我。”叶芙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哽咽道。 沈未饶的心脏咯噔一下子,她想起一件事确认道:“但夜色佳人不是江少的产业吗?” “对,之前是小江少的产业,但自从华烁回国后,不知怎滴,夜色佳人就被贺氏收入囊中了。”叶芙叹了口气道。 “那贺尽灼要裁员的事,江少那边怎么说呢?”沈未饶心中虽然很难受,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小江少说,要看我们的表现,若是我们表现的好,自然就留下我们了。“ “那若是表现的不好呢?“沈未饶问道。 “我们的表现好坏,他也不在乎。“叶芙苦笑,“但若是表现不好,他肯定也会裁掉我们的,这是铁一样的规矩。“ 沈未饶心中暗骂贺尽灼无耻,面上却还是装成一副无奈的模样,“那芙姐想让我做什么呢?“ 你帮我给贺少说一说。”叶芙渴求道。 她的请求难住了沈未饶,他与贺尽灼是水火不容的地步,贺尽灼又怎么可能听她的话。 于是乎,她想了另一个办法,“不如这样芙姐,他裁他的,你现在也没有太大年龄,有很多工作任你选,并非在这里。” 叶芙道:“这不行,若是我辞职了,谁再管理夜色佳人,我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的。“ 沈未饶皱眉想了一会儿后,道:“这样,我试试看,如果成功了,芙姐你就重新找一份工作,如果不成功,就算了。“ “这样也可以,那我就全靠你了。“叶芙感激道。 她和沈未饶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她离开之后,沈未饶一直心神不宁。 叶芙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保全自己吗? 还是想让贺尽灼对自己产生怀疑? 这一切似乎都不太合理,叶芙这么做,只会让贺尽灼越来越怀疑她。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沈未饶百思不得其解。 叶芙走了没多久后!沈未饶就从湘菜馆离开了,她坐在出租车上,一遍遍的回想着叶芙的话,过了半响,她鼓起勇气做好了决定,“师傅,去北桐安港。” 叶芙算是她的恩师和朋友,既然是朋友有难,无论自己多怕,也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去保护她了。 北桐安港离市区较远,沈未饶坐出租车过去花费了不少时间,当他到达北桐安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付了钱下车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摁响豪宅的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是符昼,见到沈未饶,符昼有些惊讶的问道:“沈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贺尽灼。”沈未饶直截了当的说道。 符昼看向别墅内,道:“贺先生还没回来。“ “那我等他回来。“ “这恐怕不太妥当。“符昼道。 沈未饶道:“符昼,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事情闹大的。“ 符昼闻言,迟疑了片刻后,让开了位置,道:“沈小姐,请进。“ 沈未饶进入客厅后,环顾四周,发现客厅的摆设跟她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了的就是客厅的墙中央裱了幅出师表。 沈未饶的心情有些复杂。 符昼见沈未饶没说话,便走到沙发旁,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杯茶送到沈未饶面前,“沈小姐请喝茶。“ 沈未饶抬眸瞥了一眼符昼,然后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道:“谢谢。“ 沈未饶在客厅静等着,没多久,外面便有车灯照了进来, 沈未饶向外面看去,随即见男人在车上下来。 符昼一看是贺尽灼回来了,立马去接他,“四爷,您回来了,沈小姐过来了,在客厅等您。” “沈未饶?”贺尽灼皱了下眉头,心想她来做什么? 符昼点头,“对,沈小姐来了有一会儿了,也没有说找您什么事。” 行,我知道了。”贺尽灼迈着步子往里走,刚走到玄关处,便见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未饶。 “我曾经预料的果然没错,沈小姐还是会来这里主动找我。“贺尽灼走进客厅,冲着沈未饶打招呼道。 那贺先生挺会预计,今日我来找贺先生是为了夜色佳人的事。”沈未饶不想和贺尽灼有拐弯抹角的交流,直入主题。 贺尽灼倒没有生气,他也猜测到沈未饶会为了夜色佳人的事来找他,但他没猜到这么快。 “说,沈小姐,什么事。” “有关夜色佳人裁员一事,贺先生那样做怕是有些不妥?”沈未饶道。 “不妥?“贺尽灼挑眉,反问道,“哪里不妥?“ “你这样一裁员,生意定会亏损,像芙姐这样的老员工干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裁掉不可?” 第178章 贺尽灼冷哼,帝王气息只增不减,“我收购的地方,想裁谁,还得经过沈大小姐的同意吗?” “贺尽灼,你是不是因为芙姐和我走的近,所以才将她裁掉的吗?”沈未饶怒声质问。 “沈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在别人那里的分量了。”贺尽灼讽刺道,“我贺某要裁谁,还轮不到你沈大小姐指手画脚。“ 沈未饶脸色一沉,道:“你这是承认自己裁员了?“ “沈大小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贺尽灼轻蔑的勾唇道,“如果我真要裁员,你觉得叶芙能活到今天吗?“ 沈未饶一怔,是啊,贺尽灼要真想裁员,叶芙哪里还能存活到今天。 “贺先生,芙姐自夜色佳人成立以来就在此工作” ,沈未饶道,“芙姐是夜色佳人的元老,你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些。“ 贺尽灼不屑一笑,“我绝情?“ “芙姐在夜色佳人兢兢业业了有些年头,为什么要被裁掉?“沈未饶继续问道。 贺尽灼眯着双眼,道:“我贺某人要怎么裁员是我贺某人的事情,你沈大小姐管不着。“ “贺尽灼,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究竟为什么要裁员?“沈未饶厉声质问道,“若贺先生的理由是给死去的叶小姐报仇,那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抵不了吗?必须将靠近我的人都逼上和我一样的境地是吗?先是我哥哥再是祁先生,现在又是芙姐,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小渝了?“ “你还敢提忧笙?” 提起伤痛,贺尽灼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玻璃碎裂。 沈未饶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被吓住,而是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为什么不敢提叶忧笙?她也是害我到如今在场的罪魁祸首之一! “ “沈未饶!“ 贺尽灼暴喝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 沈未饶侧了侧头,躲了过去。 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五根手指印,鲜血缓缓溢出来。 沈未饶捂着被打疼的脸颊,抬眸瞪视着贺尽灼道:“即便我欠叶忧笙,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把不相关的人卷进来?!芙姐没有做对不起谁的事,你凭什么说将她裁掉就将她裁掉?!” “她的确没做任何对不起夜色佳人的事!“贺尽灼咬牙切齿的盯着沈未饶,“但我不爽,就想裁掉,原本还在考虑,既然沈小姐这样一闹,我想,我也不需要考虑了,沈小姐若没有其他事情,请回,若再做过多逗留,我没法保证,我会再想出什么其他方法。” 沈未饶听到贺尽灼这么说,顿时就慌乱起来,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停手?!“ “很简单。“贺尽灼冷哼一声,“让我看看沈小姐的诚意。“ 沈未饶闻言,一愣。 贺尽灼见状,又道:“沈小姐不愿意?“ “不是。“沈未饶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不愿意。“ “既然没有不愿意,那就答应我。“贺尽灼道,“沈小姐,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夜色佳人依旧会是夜色佳人,不会改名换姓,也不会裁员。“ ““ 沈未饶犹豫了许久,才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沈小姐,你应该明白。“贺尽灼笑了起来,“我要的东西,沈小姐应该懂的,不用我再重复?“ 沈未沦听罢,心底的防备一点点松懈了下来,“你说。“ 贺尽灼站了起身,朝着沈未沦走去。 沈未饶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她退得再慢,终究也逃不脱贺尽灼的魔爪。 他抓住了沈未饶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放开我。“沈未饶挣脱着说道。 贺尽灼却不理会,而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又是一夜春宵…… …… 沈未饶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男人也已不在身边,他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发现贺尽灼早就离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伸手摸了摸脖颈处的痕迹,这才注意到贺尽灼昨晚的狂风骤雨,她的脸微红。 想着昨晚的缠绵悱恻,沈未饶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尽灼厌恶她,却还要和她发生这种事。 沈未饶倚着床头,冥想了好一阵,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她的思绪打乱。 她拿起手机,是殷珞渝打来的,已经给她打了四十多个电话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通,“喂,小渝。” “沈未饶女士!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没接!”沈未饶刚接通电话,殷珞渝就在电话那端担忧重重的吼道。 沈未饶随意想了个谎言,麻利的穿好衣服,准备回家,“呃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电话,对不起啊。“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刚起床,正准备洗澡。“沈未饶胡扯着,一边走出北桐安港,一边道,“怎么了?“ “沈未饶!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担心到都快疯掉了!“ 殷珞渝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沈未饶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暖,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没事了?你没事怎么还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昨天我联系不上你,我有多着急?“ 殷珞渝的话让沈未饶的鼻子一酸。 她最好的朋友有且仅有殷珞渝一个。 沈未饶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容来,故作轻松的道:“我这不是没事嘛。昨天是我疏忽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怎么能不担心?”殷珞渝在电话那端跺脚,“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险?万一你被人绑架了,或者出车祸了,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珍惜自己?“ “不会啦,我会小心的。“沈未饶连忙安慰道,“小渝,谢谢你的担心,但是我真的没事。“ “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我还有事!“殷珞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未饶望着渐渐变黑的屏幕,叹了口气。 第179章 虽然殷珞渝的语气是责怪的,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她的。 沈未饶把衣服全部穿好后,出了卧室门,整栋别墅只有佣人在,但她们都忽视了沈未饶的存在,沈未饶也和个透明人一样自行离开,在路边打车时,一遍遍的回想着贺尽灼的要求。 她只希望,昨日那一夜,能够换回叶芙的工作。 …… 符昼今天一大早给贺尽灼打电话说,有福利院那位厨师的具体地址了,他让符昼确认好了地址后,过来接他,所以不到七点,他就离开了。 现在正往符昼所说的h市走。 到了h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h市是个市井小街,车开进去会造成交通堵塞,符昼按打听来的消息,去找李志虎的下落。 符昼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李志虎的踪影,他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找,找到天黑都没有结果。 “难道又别人抢先了一步?“符昼喃喃道。 正在他无计可施之际,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符昼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看,见是陌生号码,连忙按了接听键。 “你好。” “你好,符特助,”对面传来一道机械男的嗓音,“请问你现在是在寻找李志虎的下落吗?” 听到对方的称呼与问题,符昼立刻警惕起来,“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志虎是你要找的人?“ 符昼皱眉,“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李志虎?“ 对面沉默了一瞬,然后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不是需要问李志虎有关贺尽灼幼时去信越福利院认识的一位小女孩的事?“ “你到底是谁!“符昼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对面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道:“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手中掌握着当年在信越福利院的录像资料比李志虎掌握的多,你们大费周章去找他,还不如直接问我。“ “你……”符昼还没说话,贺尽灼便将手机接了过去,冷淡地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既然知道李志虎,想必也清楚我的身份。“ “贺先生?“对面的男人似乎猜到了贺尽灼的身份,声音一改之前的阴阳怪调,显得恭敬许多,“贺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就算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手中掌握的资料,到底是什么?“贺尽灼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这个嘛,恕我不能相告,“男人顿了一下,又道,“我只能告诉您,李志虎在信越福利院的那段记忆应该不太好,而且他当年也不太愿意提及,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不过我手里倒是有关于贺先生幼儿时期的一些记载,我想贺先生应该会感兴趣。“ 符昼闻言,脸色骤变。 幼儿时期的记录 难道那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所以没有任何人提及? “我凭什么相信你手中的东西?“贺尽灼冷声问道。 男人轻笑一声,“因为我知道贺先生想要知道的是什么,而且我还能帮助贺先生找回那段空白的记忆,你不妨考虑一下。“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贺尽灼冷笑一声。 “贺先生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和贺先生素昧平生,贺先生不肯定我的诚意,也是情有可原。“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笑。 “我不需要你的诚意,也没有义务相信你。“ “贺先生,这样可就不好玩了哦,“男人声音低哑了许多,仿佛从遥远的古代传过来,“贺先生不信我也罢,总归是我自讨苦吃。既然贺先生不想知道那段记忆的内容,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是奉劝贺先生一句,千万不要做傻事。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放肆!“贺尽灼怒喝一声。 “抱歉贺先生,是我逾矩了。“男人说完,不等贺尽灼再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混蛋!“ 贺尽灼狠狠地摔碎了手机。 符昼看着贺尽灼气愤的表情,忍不住担忧的问:“四爷,这个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根据手机号,搜寻出此人ip地址。”贺尽灼眯了眯眼睛,眸光森冷。 “是!“符昼答应一声,“四爷,那今天还继续找李志虎的下落吗?” 贺尽灼冷哼一声,“不用了。“ 符昼心下疑惑,却没敢再问。 他知道,若是贺尽灼不想说,问了也没有用处。 贺尽灼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眉头紧锁,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更加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对是错。 “四爷,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符昼的询问将贺尽灼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世界。 “你现在马上联系信越福利院的负责人,让院长调出沈未饶和叶忧笙在那里待的那些日子的档案。“贺尽灼吩咐道,“另外,你派人监视那个人,我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 “是!属下遵命!“符昼恭敬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四爷,如果他拿到了那段视频,会不会威胁到贺家?“ 贺尽灼的身形微微一僵,随即道:“他若是真的敢拿到视频,我不介意让他死。“ 符昼心中暗惊,四爷果然够狠! 贺尽灼看着窗外,目光不是他残酷无情,而是这个人太危险了。 回到江北后,符昼便立马去查那个男人的ip地址。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ip地址竟然是假的。 而且是一个新建的ip地址,ip地址被篡改的很彻底,即使有心去查,也查不出任何端倪来。 符昼皱了皱眉头。 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居然能将ip地址篡改到一个新的地方,看样子对方的势力非常强大。 符昼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贺尽灼。 贺尽灼听到这个消息,眉头拧得紧紧的。 这么短时间内,对方的势力竟然如此迅速的扩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是贺家的仇敌? 想到这里,贺尽灼的脸色不由沉了沉,“继续给我查!“ 符昼点头,立马去安排。 第180章 贺尽灼抬眼看了看符昼,淡漠道:“你去查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好的,属下明白。“ 符昼离开后,贺尽灼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确实很危险,虽然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诚恳,可是他总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不怀好意,而且他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只不过对方的势力太大了,以至于他无法查到。 “希望这次的对手只是一条鱼,否则“贺尽灼眯了眯眼,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知道了四爷”符昼恭恭敬敬的说道,半响他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四爷,金姚影视公司在这周三有场年会举办,邀请了各大世家,给您推掉还是?” 贺尽灼思考了会儿问道:“还有谁会去?” “啊?”符昼 愣了下,随即说道,“这次是江氏集团和金姚影视公司合作的一场商业酒会,除了两家公司的高层,还有几个世家的代表,不过他们都是一些小角色,应该不会引起您的注意才是。“ 贺尽灼点点头,“嗯,知道了,我去。“ …… 周三这天,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江城各大媒体报纸争相报道了这次年度盛典。 贺尽灼穿着黑色正装,戴着墨镜,在众星拱月之下踏进了宴会厅。 贺尽灼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毕竟贺尽灼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可是江北赫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男神啊。 贺尽灼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宴会厅中央,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某个位置。 角落里的男人朝他招手,“老贺,这边。” 贺尽灼迈着沉稳的脚步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贺尽灼在他的旁边坐下,摘下墨镜,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声音冰冷,“除了老季、老枭他们,你这次还请哪个家族的?”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江祁 一辆劳斯莱斯银魅停靠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笔挺的腿率先迈下车来。 男人穿着一袭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外面套着黑色风衣,一头乌黑的头发高高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精致绝伦的五官,俊美非凡,一张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他站在车旁,一眼扫过,有路过想搭讪的小姑娘,都被他散发出的冰冷气息逼退了。 一旁的司机见状,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样的男人,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谁敢去搭讪啊,只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太子爷,您是先进去,还是等大小姐和沈小姐过来?“司机战战兢兢地问。 黎寞寒 瞥了他一眼,“我在这里等她们。“ 司机:““ 大小姐和沈小姐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呢。 黎寞寒看到司机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顾忌。“ 司机听到这句话,立马松了一口气。 司机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子爷,大小姐和沈小姐一会儿会晚些过来,您“ 黎寞寒:““ 司机看黎寞寒不想说话,也没有接着问下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缓缓驶入宴会厅,在黎寞寒面前停了下来。 黎寞寒的目光瞬间移向车门处,只见一抹窈窕的身姿从跑车上下来,穿着一袭米黄色礼服,裙摆处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女子的金黄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显得干练而不失性感,她的皮肤很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眸子,宛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流淌着丝丝涟漪。 她身边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镂空的晚礼服,胸口处开着一颗颗大红宝石,镶嵌在衣襟里,显得极为奢侈,一条镶嵌着碎钻的项链吊坠在脖颈上,闪耀夺目。 两人一同踩着高跟鞋,一同走到黎寞寒面前。 “小叔” “黎先生。” 进去。”黎寞寒带着殷珞渝和沈未饶往宴会厅里走,一行三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中,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殷珞渝挽着黎寞寒的胳膊,笑容甜蜜地走在众人面前。 “黎少爷和殷小姐来了。“ “黎少爷好。“ 众人纷纷打招呼。 黎寞寒一脸淡定,坐在角落的贺尽灼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目光看向这边,当看到黎寞寒后面的沈未饶的时候,贺尽灼的脸色微变。 殷珞渝的脸色也变了变。 沈未饶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目光落在贺尽灼身上,仿佛想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贺尽灼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心梗了一瞬。 她怎么会来。 贺尽灼心中暗自想着。 沈未饶同时注意到了贺尽灼,目光更加阴沉了。 贺尽灼看着他,两人对峙许久,沈未饶突然转开目光,低声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殷珞渝点点头。 沈未饶离开后,贺尽灼的心里有些烦躁。 不管沈未饶是真的想去洗手间,还是单纯借口离开,贺尽灼都觉得这样的场合,沈未饶根本不该来。 沈未饶不适合这么隆重的场合,她的身份,不配。 贺尽灼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沈未饶的背影,越发厌恶。 殷珞渝挽着黎寞寒,笑盈盈的走过来。 “没想到贺先生也会参加此次年会。” 殷珞渝笑着说道。 “连黎先生也参加这般无聊的场合。”贺尽灼看着她,语调平淡的反问道:“我来,这不也正常吗?“ 殷珞渝闻言,脸色一僵。 贺尽灼继续说道:“殷小姐,恕贺某多嘴!还是不要让沈未饶参加这样的宴会,省的给殷家丢脸,到时候连累整个家族。“ “小饶是以我朋友的身份而来” 殷珞渝不甘示弱,“我希望小饶能够融入到社交圈内,和大家一起交际,增强人脉。” 贺尽灼嗤笑一声,“我倒是想知道你一个殷家千金小姐的人怎么和沈未饶这种人交际。“ 殷珞渝的脸色变了几变,却还是硬生生地憋了下来,笑着说道:“我相信小饶的能力。“ 贺尽灼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殷珞渝。 第181章 殷珞渝的目光落在贺尽灼身上,看着他,眼底划过一抹幽怨和憎恨。 这个男人! 殷珞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今天是江氏集团和金姚影视公司举办的年会,这次年会的主题就是慈善基金会。 金姚影视公司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旗下艺人数量众多,旗下涉猎各种产业,娱乐、影视、电影,包括影视剧和歌曲,在国际上享誉盛名,是国际一线明星都争抢的大公司。 而江氏集团虽然只是一个二流企业,但是江氏集团在商界有着不俗的口碑,在国际上也有不小的威望,是江氏集团旗下的几个公司里的佼佼者。 所以今日江氏集团和金姚影视公司联袂举办年会,受邀的明星和企业家自然不在少数。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灯光璀璨,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宴会厅的大厅内。 殷珞渝挽着黎寞寒的胳膊,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宴会厅里的灯光昏暗,黎寞寒坐下后,便拿起酒杯,优雅的喝起红酒。 “小叔,小饶上厕所怎么还不回来啊,会不会出事了?”殷珞渝担忧地问道。 黎寞寒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眼帘,看向殷珞渝,“实在放下不下,我跟你一块去洗手间喊沈小姐。” “好。“ 两人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殷珞渝刚走出几步,忽然,脚下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向前方。 她的眼睛瞪大,眼看就要摔倒,腰上猛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拉扯力,将她的身体拉起,稳稳的站在原地。 “谢谢“ 殷珞渝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当看清楚男人长相的时候,殷珞渝瞳孔骤缩,“是你?“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云谦宁。 殷珞渝看到眼前的男人,便下意识的浑身松软,即便有黎寞寒在身侧,她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怕,她甚至不敢直视云谦宁的眼睛。 “怎么是你?“殷珞渝问。 她的嗓音里带着颤抖,带着惊惧。 云谦宁勾唇轻笑了一下,“怎么?殷小姐给主办方申请,云家的人不能参加了?” 殷珞渝闻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得,疼的厉害。 她没有说话,垂眸不语。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可笑。 云谦宁的话语里满是讽刺,嘲弄,以及嘲讽。 殷珞渝低着头,不敢看他。 云谦宁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顿时涌上了怒火,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殷珞渝!!“云谦宁的语气中充斥着愤怒与不耐烦。 殷珞渝被他捏的生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痛“ 云谦宁听到她的叫喊声,手指一松,将她推到一旁。 殷珞渝的身体撞上身后的墙壁,疼的她闷哼一声,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云谦宁上前,想再掐住女人脖颈,黎寞寒挡在了女人的身前,“云先生。” 殷珞渝怕云谦宁,而云谦宁畏惧黎寞寒。 所谓一物降一物。 云谦宁看到黎寞寒,脸色一变,收回手。 黎寞寒冷冷的瞥了一眼云谦宁,转过身,扶着殷珞渝朝外面走去。 “小叔“殷珞渝的心脏还在狂跳。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云谦宁。 云谦宁已经走远了,殷珞渝松了一口气。 黎寞寒扶着她进入卫生间,看到殷珞渝额头渗出来的汗水,眉头微蹙,“找到沈小姐后,我把你俩送回家。” “不要,小叔。”殷珞渝急忙拒绝,“小饶很早念着想参加这样的聚会之类的活动,先前有贺尽灼,小饶连个贺家老宅的大门都迈不出来,这下摆脱了贺尽灼,好不容易带她来一次,哪有说回去就回去。” 殷珞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小叔,你不用太担心,我没事,小饶这些天刚闷在家里研究鉴宝,也闷到上,也当出来散个心。” 黎寞寒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别乱跑,我在外面等你们。“ 殷珞渝刚想进去找沈未饶,沈未饶就从外面回来了。 “小渝,你怎么在这儿?“沈未饶疑惑的看向殷珞渝。 殷珞渝看到沈未饶出来,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小饶,你一直在卫生间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里面空气不好,所以出来透透气。“沈未饶解释道。 殷珞渝点头,“那咱们快出去,宴会应该开始了。“ 三人一起往宴会厅里走。 刚到宴会厅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议论纷纷。 “是完颜家族的三小姐。” “是想拜鉴宝大师侃衬为师却被拒绝了的完颜三小姐,完颜禾怡!” “听说侃衬大师那日收的徒弟,沈未饶也来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一会儿就是大型修罗场了。” 殷珞渝听不下去的推开宴会厅的门,他们想再讨论下去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殷珞渝的出现,让宴会厅里安静下来。 完颜禾怡端着酒杯在不远处走过来,她穿着白色的露肩晚礼服,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耳朵上挂着两颗珍珠坠饰,显得她高贵典雅。 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双唇如樱桃般饱满诱人,一颦一笑间,带着几分妖娆。 完颜禾怡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当触及到沈未饶的身上时,她美艳的眼眸瞬间闪过一抹精光。 她的脚步一顿,走近了沈未饶。 她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对沈未饶说道:“沈小姐?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儿遇到你。“ 完颜禾怡的话落,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啧啧啧真是冤家路窄啊!“ “就是就是!“ ““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殷珞渝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抬眸望去,果然看到了完颜禾怡眼底闪烁着的算计。 她的心底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完颜禾怡的声音再度响起,“沈小姐,上次鉴宝拍卖会,我们见过,还记得吗?“ “嗯,记得。“沈未饶点头。 沈未饶当然记得她,侃衬大师拒绝收的徒弟就是她。 第182章 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今天又见面了。“完颜禾怡笑眯眯的说道。 “是挺有缘分的。“沈未饶的脸上依旧带着客套疏离的微笑。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让完颜禾怡有些尴尬。 完颜禾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恼火和嫉妒,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今天既然遇上了,那不妨打声招呼。“ “完颜小姐,我们也不熟,你有什么事吗?“沈未饶问道。 “沈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完颜禾怡笑着说道,“我们上次才见过面的,你不熟悉我也正常,但是,我可是一直记得你哦~“ 完颜禾怡的眼神里带着挑衅,还有隐藏的不甘。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当红女星连个普通人都入不了侃衬大师的眼。 而她,却能够拜他为师,受他指导。 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完颜禾怡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人。 而且,她也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她一定可以超越沈未饶。 “完颜小姐说笑了。“沈未饶的态度仍然很淡漠,“完颜小姐的确是大腕儿,我和完颜小姐不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完颜禾怡气结,狠狠地瞪了沈未饶一眼,她压制住心中的不悦。 “不过,完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呢?“殷珞渝突然插了一句。 完颜禾怡扭过头来,脸上堆满笑容,“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聊聊,我们走,宴会要开始了。“ 完颜禾怡说完,就和她的经纪人率先走进了宴会厅。 随后,众人陆续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夺目。 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讲解今晚的宴会流程,宴会的气氛热烈非凡。 殷珞渝和沈未扰坐在角落里,看似无聊的吃着桌上的食物,实际上却是在关注着整个宴会厅。 过了会儿,宴会厅的灯忽然被灭掉, 宴会厅陷入一片漆黑。 完颜禾怡的经纪人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对完颜禾怡低声提醒道:“完颜小姐,灯光忽然灭了,恐怕会有危险。“ “没事,不用怕。“完颜禾怡安抚着自己的经纪人。 “是。“ 殷珞渝也跟着皱起眉头,她侧首,看到沈未扰也在皱眉头。 不过三秒,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各位嘉宾稍安勿躁,这是我们设计的一个小环节,十五分钟后,将有礼仪小姐送到你们手中一副面具,全场面具都是一样两个,一个给女性,一个给男性,随机分配,一会儿根据同样的面具,去寻找自己心仪的嘉宾!” 宴会厅内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主持人又继续介绍了一番之后,便宣布宴会正式开始,灯光重新亮起。 “请各位嘉宾尽量按照规则行事。“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立马有工作人员拿出来一副面具。 工作人员把面具分发给每一个人。 殷珞渝和沈未饶手里分别拿着一个女士面具。 沈未饶的面具上印着一只金丝雀,金丝雀展翅欲飞,金色的羽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殷珞渝的面具上刻着一株梅花,花瓣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就碎,花蕊上挂着细长的铃铛,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殷珞渝看了眼手里的面具,忍不住笑了笑。 “小饶,我喜欢你那个面具,咱俩换换呗。” 沈未饶没什么意见,和殷珞渝互换了面具。 殷珞渝又好奇的问黎寞寒的面具的样式,“小叔,你的面具就什么样的?” 黎寞寒把面具举起来给殷珞渝看。 殷珞渝看了眼黎寞寒手中的面具,又看了眼刚和沈未饶互换过的面具,而后,想起主持人的话,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我觉得我这个面具挺好看的!小饶,我不和你换了。” 还没等沈未饶反应,殷珞渝已经又把面具调换了。 殷珞渝心想:同样的面具做搭档,小饶和小叔肯定得是彼此的搭档啊。 这不就是缘分吗? 殷珞渝美美的想着。 等宴会厅的面具全部发放完毕后,主持人说道:“现在大家一人手上一副面具,而同样的面具上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个一样的光点,大家根据一样的光点去相应点位置,五分钟后开灯,看看我们的搭档是不是彼此心仪的人!” 主持人介绍完,宴会厅众人的呼吸紊乱。 角落里的贺尽灼摇晃着酒杯,没心情参与其中,季宪诏看着雕刻着一只雄鹰,鹰眼中闪动着精光的面具。 “多有意思的活动啊,说不定你还能和你前妻碰上呢。” “闭上嘴,我今天不想碰见沈未饶了。”贺尽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哟呵,看样子,你和沈未饶感情出现更大的裂痕啦?“季宪诏的语气里充满嘲讽。 “季宪诏,我警告你,你少说废话,不然我把你扔出去!“贺尽灼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季宪诏不屑地哼了一声。 …… 宴会厅的众人朝着与自己面具对应的光点走去。 “一、二三“ 主持人数着数字,半响他道:“我看大家都已经找到了位置,现在,我倒数十个数后,将灯打开!” 主持人刚数到十,一盏巨型水晶吊灯忽然亮起,将宴会厅照的犹如白昼。 众人纷纷抬头仰望着吊灯,惊叹于它的华丽,以及上面雕刻的各种珍禽异兽,甚至还有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兽。 主持人看了看众人,“现在,我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沈未饶和黎寞寒本来也无暇参与其中,但殷珞渝硬催着他俩,他俩没办法,只好也参与进来。 黎寞寒看到面前的女伴穿的衣服和沈未饶同款,发色也一样时,也没有那么反感这样的交际了。 和沈未饶礼服一样的或许有不止一个两个,但沈未饶只有一个。 沈未饶的存在也很明显,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贺尽灼看到沈未饶面前的男人时,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季宪诏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忍不住嘲笑,“怎么了?贺少吃醋了?” “闭紧你的嘴,再闭不紧,我给你缝上!”贺尽灼怒火中烧的看向舞池中央的沈未饶和她对面的男人。 第183章 男人绅士的半弯着腰,向沈未饶伸出一只手,礼貌的问道:“美丽的女士,请问可以听你跳一支舞吗?” 黎寞寒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沈未饶也很是紧张,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 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也不会,我们可以一块学。”黎寞寒微笑着邀请沈未饶。 沈未饶犹豫了片刻,终究点点头。 沈未饶的手轻轻搭在黎寞寒的肩膀上,她的手指冰凉,触感让黎寞寒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们一同走到了舞池中央。 两个人的姿势很亲密,沈未饶挽着黎寞寒的胳膊,她的身体微微倾斜,贴近了黎寞寒的胸膛。 “我们先从哪一步开始呢“ 黎寞寒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迷人的磁性,让沈未饶忍不住沉醉在其中,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咬住了嘴唇。 黎寞寒见她羞涩的模样,嘴边勾勒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既然这样,我教你。“ “嗯。“沈未饶乖巧地点了点头。 黎寞寒轻轻揽过沈未饶纤细的腰肢,带着她旋转,沈未饶柔软的双臂缠绕着黎寞寒,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划过黎寞寒坚毅的侧脸,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沈未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蹦出喉咙口一般。 她不敢去直视黎寞寒的眼睛。 黎寞寒带着沈未饶在宴会厅内翩跹起舞,沈未饶的脚步渐渐变得凌乱,黎寞寒的身体也因为紧绷而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沈未饶脚下突然踩空,她尖叫一声,向后跌倒,黎寞寒连忙抱住了她。 “啊!“沈未饶尖叫起来。 黎寞寒紧搂着她,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免得她受伤。 他的身体和她紧紧挨在一起。 她身上散发的淡香让他沉沦。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起来。 他的呼吸喷薄在沈未饶的脖颈间,温热湿润。 沈未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瞬间燃烧了起来,整个脑袋里一片混沌,一片空白。 她感觉到黎寞寒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一阵阵酥麻感沿着脊椎蔓延全身。 “你没事?“她忍不住轻声问。 黎寞寒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暗哑地说:“我没事,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 沈未饶点了点头,她的身体也因为紧张微微颤抖起来,她的心里也像是有小鹿在乱撞一样,一阵阵的慌乱让她不知所措。 “别怕,我会保护你。“ 沈未饶闻言,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她微垂着眼睑,睫毛轻颤着,她不敢再看黎寞寒的眼睛,她觉得再看他,她可能会被蛊惑。 沈未饶和黎寞寒的对话被殷珞渝听在耳朵里,她看到两人之间的小暧昧,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真肉麻,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殷珞渝这一声调侃让沈未饶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我们继续。“ “哦,好的。“黎寞寒收回目光,和沈未饶一起跳起舞来。 这次又换了首曲子,是《月光》,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出来,沈未饶和黎寞寒的舞蹈渐入佳境。 沈未饶看向黎寞寒,黎寞寒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之间,沈未饶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可以煎熟鸡蛋。 “你“她结巴着,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黎寞寒的眼眸中也是波涛汹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沈未饶的脸上,似乎不舍得离开。 两人在灯光昏暗的舞池中跳舞,仿佛忘记了周围所有的喧闹。 沈未饶看到了黎寞寒眼底的那抹炽热的情绪,她心中一凛,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不敢与他对视,连忙偏过头去。 黎寞寒也移开目光,他看向远方的天幕。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疯掉了,自己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这样的事情 黎寞寒的心脏几乎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在宴会上失态。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看向沈未饶,她的脸颊泛着粉红,美得让人窒息。 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跳越来越快,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地跳着舞。 同样也在心底强调着,和沈未饶目前只处于朋友状态,不可以做出格的事情。 黎寞寒的理智在拼命挣扎。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不安分的跳动着,他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冲破他的胸腔,奔腾而出。 就在他极力隐忍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向这边走来,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随意披在肩膀上,他的表情冷漠而疏远,他的目光落在黎寞寒和沈未饶身上。 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敌意。 沈未饶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阴郁深邃的黑瞳。 沈未饶看清楚男人是谁时,愣了一秒钟,随即惊讶的睁大眼睛,她的眼中满是震撼和诧异。 黎寞寒感觉到了身旁女孩儿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当看到贺尽灼的时候,他也是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贺尽灼一步一步向着两人走了过去,他面色沉稳的站定在沈未饶和黎寞寒的中间,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你们还真是恩爱啊,不过你们现在可是在公共场合,你们应该注意一下形象。“贺尽灼冷冷的盯着沈未饶说道。 “贺尽灼,你凭什么管这么多?”沈未饶毫不示弱的瞪着贺尽灼,她的语气十分不客气。 贺尽灼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的拳头紧握,眼眸中充斥着愤怒,他的目光又投射到黎寞寒的脸上,他的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黎寞寒看着贺尽灼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我从不挑衅任何人,但是如果有人触碰我的底线,我也不会放过他!“ 贺尽灼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黎寞寒。 沈未饶见两个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火药味,她拉了拉黎寞寒的袖子。 黎寞寒收敛起自己身上的戾气,他看向沈未饶,沈未饶冲他摇摇头。 他明白沈未饶的意思,于是将目光投向贺尽灼,“不管你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沈小姐。“ 第184章 贺尽灼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杀意。 沈未饶冷哼一声,“贺先生如果没其他的事,就请回。“ 她的态度非常强硬,贺尽灼狠狠的盯着她看了一眼,问:“我要说我不走呢?” “贺先生”三个字几乎从沈未饶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这么多人看着,你确定要在这里搞事吗?”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宾客,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戏谑,似乎是等待着看好戏一般。 “那丢人也是沈小姐和黎先生。”贺尽灼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沈小姐,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贺先生,不是每一次都是你作为吗?多这一次,算不了什么。”沈未饶毫不畏惧地看向贺尽灼,语气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贺尽灼被沈未饶噎得无言以对,他的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焰,恨不得把沈未饶撕碎。 “贺先生,请自便。“沈未饶对贺尽灼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殷珞渝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注意到了沈未饶的变化,她皱眉,走了过来,看向贺尽灼,语气中带着责备。 “贺先生,今天是金姚影视公司和江氏集团举办的年会活动,并非您一个人的主场。” 贺尽灼冷笑一声,“殷小姐,你是在提醒我,不要逾越了界限?“ “我并没有这么说。“殷珞渝看向贺尽灼,“我只是希望贺先生尊重一下现场的秩序。“ 贺尽灼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目光落到殷洛渝身上,“殷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云谦宁今天也在。” 殷珞渝的心脏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差点在嗓子眼跳出来,黎寞寒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警惕性瞬间崛起。 沈未饶也很害怕面前的男人,但一听到殷珞渝害怕的人也在,她的勇气在转瞬之间成为了保护她们的保护罩。 “贺尽灼,你只有会威胁人的本事吗?”沈未饶不想将事惹大,便压低声音说道。 贺尽灼轻蔑的笑着道:“沈小姐,祁京烛出事才多长时间,你就傍上黎寞寒这个……” “啪!”贺尽灼的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甩到了男人的脸上,沈未饶的手掌心因为用力过猛,有些泛红。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中却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你说够了吗?“沈未饶怒视着贺尽灼,手掌在作颤。 贺尽灼摸了摸被打疼的脸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冷笑一声,“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敢说,你跟黎寞寒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沈未饶冷笑着回答:“是又怎么样,我们是朋友,我愿意跟谁在一起,跟谁做朋友,那是我的自由,我的私事!“ 贺尽灼看着她倔强而骄傲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是吗?我倒不认为沈小姐跟他做朋友是真正的朋友,恐怕是另有所图?“ 沈未涂顿时瞪大了眼睛,“贺尽灼,你少血口喷人!“ “怎么,我有说错吗?“贺尽灼的眼中满是不屑,“难道不是你主动贴上来的?“”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未饶眼眶含泪的看着贺尽灼,手在牵着殷珞渝,给予她安全感。 女人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无声的沉默使整个宴会厅的气氛 显得更加凝固。 黎寞寒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不悦地开口说道:“贺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错了吗?“贺尽灼看着黎寞寒,语气轻蔑。 “贺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贺尽灼转头看向沈未饶,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小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沈未涂的脸涨得通红,贺尽灼的话戳痛了她的心,她看了贺尽灼一眼,又看了看黎寞寒,然后转身跑掉了。 黎寞寒皱了皱眉头,转身追了上去。 沈未饶的脚步跑得飞快,她的心中满是委屈与羞辱,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像是烙印一般,印刻进了她的心里。 殷珞渝剜了贺尽灼一眼,跟了上去。 贺尽灼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贺尽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的脸色有些阴郁。 他没有想到沈未饶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季宪诏走过来,他看着贺尽灼,“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贺尽灼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季宪诏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吗?怎么今天来了?因为有沈未饶?“ “跟她有什么关系。“贺尽灼的声音冰冷。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宪诏疑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来看看。“贺尽灼冷哼一声,。 季宪诏看他脸色不善,也不再继续追问。 … 主持人将刚才尴尬的场面,幽默的化解,“刚才发生了点小插曲,大家该玩的玩,畅快地玩!”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一片祥和。 主持人的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能不让江祁把他开除,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江祁作为主办方,怎么会不来气。 贺尽灼他骂不了,黎寞寒他刚骂不了,和墙头草一样。 训斥完经理,又去给贺尽灼赔不是。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贺尽灼先挑起的事端,但谁让贺尽灼在江北的地位是最大呢。 没办法,江祁只好当是他没管理好这场年会的秩序。 “老贺,对不住啊。“ 江祁坐在贺尽灼旁边的位置,拍了拍贺尽灼的肩膀。 “沈未饶怎么来了?你不看看名单吗?“贺尽灼的态度淡漠,他的目光不知道盯着哪个方向,眼神迷离,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江祁的眼眸闪了闪,“以前沈未饶没参加过,谁知道她这次就来了呢。“ 江祁的声音平缓,不卑不亢,但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那你这个主办方挺失职,不说了,老季,老云,我先走了。”贺尽灼 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顺便和云谦宁说了句,“殷珞渝也来了。” 第185章 云谦宁微怔,待贺尽灼走了后,随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而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 黎寞寒和沈未饶在宴会厅出来后,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黎寞寒的眼神复杂的看了沈未涂一眼,随后说道:“我送你回家,你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 沈未饶抬起头,眼睛微红,“谢谢。“ 殷珞渝因为刚才的事气点不清,“这个贺尽灼!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吗?都把小饶伤害成这样了,还不放过!脑子纯纯有病。” 她就这么骂着,黎寞寒宠溺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殷珞渝骂了贺尽灼一路,直到把沈未饶送回住的地方,她也没有解气。 黎寞寒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气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殷珞渝的胸膛起起伏伏,“我不是生气,就是为小饶感到不公平!” “我没事的,小渝,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我自己静一静,你们就先回去。” 几人人告别后,黎寞寒把殷珞渝送回家里,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他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对沈未饶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好感,但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该不该表白。他担心自己的感情会给两人的友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他也知道,不表白,就永远不会有答案。他下定决心,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坦诚地向沈未饶表达自己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然后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昨天在年会上发生的事,等上了某博与各大头条的热搜,并且在短时间内迅速传播开来。 江祁半夜就看到了话题,赶快给黎寞寒打了电话,让他去看某博。 黎寞寒更是熬夜让热搜降下去。 没想到不但没降,还让热度升起来了。 现在两个少爷都在发愁,殷珞渝怕沈未饶看到新闻会想起不好的事想不开,请了一天假去陪沈未饶。 江祁则在考虑如何应对这件事情,避免会对公司和他的形象产生不良影响。 他决定先去找贺尽灼,好好地谈一下。 到了贺尽灼的公司,他发现他们公司的门口聚满了记者和媒体人。 江祁皱着眉头,走进了贺尽灼的办公室。 “老贺,记者怎么都跑你公司楼下了?” 贺尽灼看进来的是他,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问,“不管他们,你怎么来了?因为热搜的事?” 江祁摇头,“我今天来是有其他事想要拜托你。“ 贺尽灼的手指轻敲着办公桌面,他抬眼看着江祁,“你是想让我帮你澄清吗?“ “恩。“江祁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贺尽灼沉吟了一番,“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江祁深深地看了贺尽灼一眼,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他转身要离开办公室,却被贺尽灼突然喊住了。 “等等,江祁。” 江祁回头看着贺尽灼,他能感觉到贺尽灼的眼神中似乎有某种深意。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你和那个沈未饶还真是很投缘啊。”贺尽灼不着痕迹地说道。 江祁的心跳猛然间加速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泛红,“你……你在说什么?” 难道被发现了: “别紧张,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很巧合。”贺尽灼依旧保持着淡然的表情,“而且我有件事想请你转告她。” 江祁有些不解地看着贺尽灼,“请说。” “告诉她,她无需担心我会再想泼洒她的私生活到公众面前。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本来就该被掩盖起来。” 贺尽灼的话语让江祁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想。但这时候,他却也为自己和沈未饶开心,这意味着贺尽灼不会再对他们的事情乱搅和了。 江祁默默地记住了贺尽灼的话,然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回到公司后,江祁找到了黎寞寒,把他的担忧和对贺尽灼的谈话告诉了他。 黎寞寒听了之后,想了想,“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我们帮忙处理好,可能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大。我想我还是要找一下沈未饶,看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江祁犹豫一会儿,点了点头,“好的,那么我们就一起去。” 两个人离开,来到沈未饶的住处。 殷珞渝早已经离开了,只有沈未饶一个人在家。 沈未饶看到黎寞寒身后的江祁,忍不住打了下哆嗦,曾经的某些画面冲进脑海,她稍微缓解了之后,露出了微笑,“谢谢你们来看我,其实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黎寞寒安慰着沈未饶,“贺尽灼已经答应不会再对你有什么不良行为了,你不用担心。” 沈未饶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们,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如果这件事情被爆出去,我怕我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黎寞寒稍微明白沈未饶的心情,他不怎么会安慰人,但他还是试着说了一句,“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沈未饶万分感激他,但他还是试着说了一句,“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她微笑着,对黎寞寒说道,“谢谢你们我真的很感激。” 此时,贺尽灼也通过某些关系,帮忙处理掉了热搜事件,这件事情也在慢慢的平息。 这一天,虽然经历了波折,但最终还是过去了。 沈未饶的心情好了不少,终于能集中注意力到研究鉴宝上面了。 她翻阅着侃衬送给她的入门宝典,发现里面讲的都是一些很常见的矿物质,而且价格比较便宜,所以她花了两天时间研究了一遍,发现了一些特殊物质。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又在纸上标注了一下它的作用。 又低头继续钻研鉴宝。 一直到晚饭时间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她一个人,到也清净,这几天贺尽灼意外的没来打扰她。 第186章 贺尽灼最近没有去找沈未饶的麻烦,则是在因为信越福利院李志虎和当初绑架沈未饶的祁向寅的事情发愁。 特助符昼近些日子也在暗中调查三番五次打乱他们计划的神秘人的ip,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贺尽灼心情很糟糕,他一边让人暗中调查神秘人的底细,一边又派人去找李志虎的踪迹。 这天,贺尽灼正在办公室工作,忽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围在门口吵嚷着。 贺尽灼冷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黑衣男子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说道:“贺总,这几天我们发现了几个人在福利院附近偷窃,还有几个人在福利院外面打砸抢,幸亏我们发现得及时,才阻止了他们。但是这几个人非法入侵福利院的内部资料库,并且盗取了福利院很重要的东西。” “符特助呢?”贺尽灼 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符昼的身影。 “四爷,符特助正在追踪调查神秘人的事件。” “好了,你们先退下。“贺尽灼挥了挥手。 “是。“ 黑衣人陆续散开。 贺尽灼转身又走进屋子,他拿起座机拨了一个号码,那边的人很快就接通了。 “贺总。“ 贺尽灼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的情报网最近有什么新动态么?“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才说道,“贺总,目前还没有。“ “继续盯着。“ 挂断电话后,贺尽灼揉着太阳穴,他有些懊恼,他原本以为能够找到神秘人的线索,没想到还是没有。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贺尽灼的眉头紧蹙,他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想做些什么。 另一边,符昼正在全力追击那伙人,他们每次出现都很隐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符昼已经连续跟丢了他们两次,而且每次的距离都很远。 神秘人,神秘组织找不到踪迹,李志虎更是像在人间蒸发。 符昼有些挫败,但他仍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知道,他一定能够将那伙人抓到! 夜深。 沈未饶和殷珞渝两个小姐妹相聚在一家咖啡馆,过着二人时光,享受难得的温馨和美好。 她们俩的手中拿着咖啡,脸色红润,精致的妆容,完美的气质,都吸引着路人频频侧目,但她们丝毫不在意。 两个女孩子聊着天,殷珞渝说,“小饶啊,现在礼礼那小子才一周多就这么帅,长大早恋怎么办啊?” “不会的,他还没长大呢,再说了,他还小,不懂这些事的。“沈未饶微笑着回答。 她现在最想祈求的,就是沈印礼不要变成像贺尽灼那样残酷无情的男人。 可是未来二十多年后的事情是什么样,谁能预测的来呢。 “我要是有小孩,是个小姑娘,一定会把她许配给沈印礼,可惜……唉。”殷珞渝语气停顿,叹了口气,“可惜我不想要小孩啊……” 殷珞渝心里很清楚,她不是不想要小孩,而是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要罢了。 沈未饶听着殷珞渝的话,也只是笑一下,她心知肚明,殷珞渝有了孩子,那也会是殷家和某个世家的掌上明珠,她那出生就寄养在别人那里的儿子,又该怎么配上一个公主。 沈未饶轻轻拍了拍殷珞渝的手,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现在我们要享受当下的快乐,不是吗?” 殷珞渝点了点头,她知道沈未饶说得对,她们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乐和自由。 她们喝完咖啡,又去街上逛了逛,买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却不后悔。这一晚,她们俩的心情都格外轻松愉快,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和担忧。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两个人彼此拥抱,道别。 沈未饶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了还暂养在殷洛渝和黎寞寒哪里的沈印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深知,即便未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始终会陪在沈印礼的身边,保护他,爱护他,让他成长为一个善良而坚强的人。 同时,她也明白,这样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而自己也需要坚强地面对。 她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路旁的景色,思绪万千。 她想着未来,想着自己的家庭,想着和沈印礼的关系,想着自己的未来职业生涯。 这一切都充满着未知数,但她却有信心,她相信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自己都能够从容应对。 沈未饶一个人走着夜路,阴森森的路上,只有她的脚步声和街灯的微弱光芒。 夜深了,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沈未饶的孤独身影在街上慢慢前行。她的思绪在此刻又飘回到了往昔,回想起和殷珞渝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夜晚。 这些夜晚都是充满欢笑和温馨的,两个女孩子共同度过,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的生命轨迹也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殷珞渝有世家的底蕴和背景,而沈未饶则是寄养在别人家庭中长大,她们的人生已经有了巨大的差距。 沈未饶心里有一种无从抒发的感觉,她倍感孤独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是否会有与之相伴的人。 她心里想起了沈印礼,这个暂时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孩子在她的心中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 她更加希望能够亲手见证这个孩子的成长,让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沈未饶感到这个世界很残酷,生命的轮回也非常无情,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她是否应该为了追求梦想而一直追逐不停,却在这个世界上与人渐行渐远。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现在,她只能独自在夜色璀璨的街道上行走,默默地思考人生。 沈未饶走在街道上,迎面吹来的夜风让她感到凉意。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迈出下一步,人生的路途已经不再是那么平坦,她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职业和生活上的挑战,还有自己内心的矛盾与迷茫。 第187章 路灯下的沈未饶显得无助而孤独,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内心的呐喊。 她并不是一位十足的悲观主义者,但她感到自己需要重新找回那颗现在已经消失了的心。 她需要从自己身上找到那份坚定与勇气,再次回到她自己的轨道。 沈未饶边走边想,被人跟踪了一路都没有发觉出来,沈未饶一路小跑着,脚步急促地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她竭力跑得越快,内心的恐惧也就越大。 她已经走了很久,脚已经开始疼痛,但她不敢停下来。 她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她感受到自己身后的阴影时刻紧紧跟随。 她抬起头,看到路灯下空无一人,自己身后的追踪者却是一个漆黑的身影。 沈未饶心中焦急,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的想法开始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被恐惧所吞噬,她迫切需要寻找一种力量来救她摆脱困境。 她想起自己年少时,虽然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得十分自闭,但她却有着一份信仰。她相信一个人只要真正想要,就一定可以克服任何艰难险阻。她相信自己可以重新找到内心深处的那颗心,回到自己的轨道上来。 她开始暗暗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找回那份勇气,不再被恐惧所束缚。 沈未饶的双脚在街道上奔跑着,她心里十分焦急。这种感觉她曾经经历过,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让她彻底迷惘。 只不过,她跑,那人的脚步加快了,跑到一个拐角处时、沈未饶实在累的不行,见那人没再追上来,她大喘了口,正放松下来,忽然,旁边伸出一双温热的手掌,捂住了沈未饶的嘴,将她带到了拐角处! 沈未饶感到突然被拖了进去,她猛然想要掏出手机报警,但她被那人用力地按住,使她无法动弹,她感到莫名恐惧。但那个人却开始说话了:“别出声,不想要命了?” 沈未饶听出了这个声音!这时这刻,她宁愿被那人跟踪,也不愿见到面前的男人。 她露出讶异的神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只允许沈大小姐经过这里,不允许别人经过吗?”季宪诏嗤之以鼻的问道。 沈未饶的恐惧感不但没降,反而增加了,她面对季宪诏时的害怕,并不亚于面对贺尽灼时。 季宪诏也感受到了沈未饶的颤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沈未饶挣脱着季宪诏桎梏着她手腕的大掌,废了力气一点用处也没有。 “沈未饶,那个人可是带了武器的。”季宪诏直勾勾的盯着跟着沈未饶的那人的腰间。 沈未饶听到季宪诏的话,安分了不少,她现在意识到这个情况的危险性了,她不敢再乱动。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听懂了说话人想传达的信息。 季宪诏看到沈未饶这样,才松开手,但依旧拉着她往一旁的小巷里走去。沈未饶跟着季宪诏走进了巷子里,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鼻而来,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要呕吐。 季宪诏看了看沈未饶,对她说:“别看了,回去也别提及这件事。” 沈未饶点了点头,但她的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这个男人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还是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回到家里去。 但是这时季宪诏又跟她说:“你是想莫名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害死,还是说暂时让一个恨你到死的人保护你。” 沈未饶听了季宪诏的话,心中一凛。 若是自己回家,那太危险了。但季宪诏跟着,他肯定会知道她住在哪里,到时候和贺尽灼说了,一切又要难解决了。 所以,现在跟着季宪诏或许是更安全的选择。 沈未饶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同意了季宪诏的建议。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目前来说,这似乎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季宪诏看到沈未饶同意了,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开始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沈未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感到很不安,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背影,似乎很熟悉,但是她却想不起来是谁。她有些疑惑,但是被季宪诏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别看了,跟着我就行了。”季宪诏对沈未饶说道。 沈未饶点了点头,不再回头看那个蓝色背影。她开始认真听着季宪诏说话,她知道,现在她必须要听从季宪诏的指示,才有可能安全离开这里。 “你现在住在哪里?”季宪诏问道。 沈未饶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的神色,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真实的住址,只说了一个附近的地方。 季宪诏看了看沈未饶,知道她在隐瞒,但也没有再多问。他带着沈未饶绕了一些弯路,才走到了一辆车旁边。 “上车。”季宪诏对沈未饶说。 沈未饶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上了车。她不知道季宪诏想要带她去哪里,但她知道,抵御眼前的恐惧,安全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是最重要的事情。 季宪诏开车出了城区,沈未饶一直保持着安静。 这让沈未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慨,原本她一直是孤独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着。 沈未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季宪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享受这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没想到这种安全感,居然是伤她至深的人给予的。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沈未饶突然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季宪诏看着后视镜内的沈未饶,说道:“放心,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沈未饶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季宪诏的“安全的地方”可能并不是她想要去的地方,但是现在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决定暂时信任季宪诏,也许他确实是在保护她。 车子一路行驶,沈未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她开始回忆起先前自己在人群中的惶恐与不安,以及被季宪诏拦下后的内心挣扎,再到现在那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她感到自己好像在经历一场梦境。 第188章 沈未饶感到自己像是在梦中游荡,时而被强烈的恐惧所笼罩,时而又被安全感包围着。 季宪诏突然打破了沈未饶的沉默:“到了。” 沈未饶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心有防备的环顾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毕竟季宪诏给她带来过莫大的伤害与极其严重的阴影。 季宪诏注意到了沈未饶的顾虑,“现在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沈未饶点了点头,但她仍感觉不安。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听从季宪诏的安排,否则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季宪诏似乎能感受到沈未饶的担忧,他重新安慰道:“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想帮你。” 沈未饶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让她感到有些恐惧。 季宪诏察觉到了沈未饶的状况,也知道她不愿逗留在这种地方太久。 季宪诏转身离去,沈未饶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依旧笼罩着迷雾。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她已经决定,不能再让季宪诏插足自己的生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待季宪诏离开后,沈未饶趁机四处寻找出口。她迅速地跑到厂房的门口,试图打开门,但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沈未饶感到十分恐慌,她开始四处寻找别的出路。她发现窗户看起来很有可能是一条出路,但最高的窗户已经超过她的手臂伸展范围。她不停的寻找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把梯子。 她决定试试看,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擅长爬梯子这个技能。 她努力爬上梯子,但当她快要到达最高点时,梯子却因为年久失修而扭曲变形,让她非常难以保持平衡。 沈未饶不敢耽搁,她加快了步伐,终于到达了最高点。此时她已经感觉非常的虚弱,但她必须坚持。 她打开窗户,终于得以从这个陌生的地方逃离。当她逃出这个废弃的厂房后,她感到自己的心情变得非常轻松,她感叹自己终于走出了这个噩梦。 逃出去的过程虽然艰难,但总比季宪诏不知道哪天突然抽风,把她送去阎王爷那里好。 …… 而此刻,殷珞渝也在寻找着沈未饶的下落,她们刚分别了没多久,她就联系不上沈未饶了,这让她非常担心,她开始四处打探消息,试图找到沈未饶的踪迹。 最终,殷珞渝得到了线索,发现了沈未饶被带走的地方所在的废弃厂房。她飞快地赶往那里,发现季宪诏已经离开,而沈未饶不知所踪。 殷珞渝开始寻找,终于在窗户处找到了沈未饶。 “沈未饶,你没事?“殷珞渝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沈未饶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呼吸着,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惊骇。 “是季宪诏带你来这里的吗?他又想做什么坏事?“殷珞渝厉声质问道。 沈未饶摇了摇头,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又看了看厂房的周边,判断着能否找到一条出路。 “我还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有人跟踪我,还好是他。。“沈未饶说道。 殷珞渝面色一沉,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怎么会这么说?他可是一直在伤害你,这次为什么会改变态度呢?“ 沈未饶听着殷珞渝的质问,不由得心生思忖。她想了想,回忆起季宪诏的举动,这个曾经让她深受伤害的人,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帮她呢?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轻信季宪诏。毕竟,这个曾经让她身心受到伤害的人,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是我要保护自己。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他再次欺骗我。”沈未饶决定道。 殷珞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她明白沈未饶心中的恐惧和不信任,但她也知道,沈未饶需要找到自己的勇气,重新面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两个女孩默默伫立在废弃厂房门口,深夜的寂静中,只有微风拂过的声音。沈未饶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打开眼睛,正视着眼前的一切。 “我要离开这里。”她决定道。 殷珞渝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两人开始长途跋涉,穿越城市的大街小巷,经过一片片的灯火辉煌,最终到达了沈未饶的家门口。 沈未饶轻轻推开家门,走进了她的房间。她静静地坐在床上,想起了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事情,心中仍有些许不安。 “你要相信自己。”殷珞渝走了进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沈未饶低声道。 “相信你的勇气,相信你的智慧,相信你的人格。”殷珞渝带着鼓励的语气道。 沈未饶心中有些感动,她明白,自己需要重新选择人生的道路,需要勇敢地面对每一个未知的挑战。 而季宪诏,他曾经伤害过她,但她需要找到自己的勇气,重新面对这个人,并决定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 季宪诏离开后随即去了贺尽灼那里,他没给贺尽灼联系,便开车直接去往了北桐安港。 到了的时候,北桐安港的大门紧闭,给贺尽灼打电话,也没人接。 季宪诏心想,这个时间,贺尽灼不会在工作,又会去哪里…… 季宪诏反复给贺尽灼打了七八次,也没人接,他干脆放弃了,正打算打转方向盘另择他日来玩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掏出刚放进口袋的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季二少是我,符昼”电话那端的人在季宪诏接通电话后,急忙说道,“四爷让我给您回个电话,他现在正在医院里。” “医院?”季宪诏皱了下眉头,“贺尽灼病了?” “不是四爷,是初瑶小姐坐的飞机出了事故,肾脏受到损伤,现在正在救护室全力抢救中,之前好心人捐的那颗肾,也已破损,不及时治疗,怕是……”符昼停下了要说下去的话。 第189章 符昼的话令季宪诏非常震惊,他没记错的话,贺初瑶的肾脏及难匹配,“初瑶坐的飞机出事故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了,季二少。”符昼认真回答道。 前天了,他说怎么这两天喊贺尽灼去夜色佳人和lose deon,贺尽灼总是推辞,原来…… “那有给初瑶找到匹配的肾源吗?” “找到了已经,沈小姐的哥哥与初瑶小姐的肾脏匹配度甚高,医院决定于明天下午做手术。”符昼说道。 季宪诏听说匹配肾源是沈默安后,表情微皱,他很庆幸,没有在沈未饶旁边,若是被沈未饶听见贺尽灼要拿她哥哥的肾去救另一个人,那就更加复杂了。 听到沈家人受苦,季宪诏应该是高兴的,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想为了沈默安给贺尽灼说好话求情。 当他意识到了有这种糟糕的想法时,他立刻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作为一名商人,他知道,做生意时不能让个人情感左右自己的决策。 并且,贺尽灼决定了的事,任谁能劝的听,只怕沈未饶又得犯一次险了…… …… 这时的沈未饶,还不知道沈默安要给贺初瑶捐肾一事。 倘若她知道了,一定会拼尽全力去阻拦,别人不知道,但沈未饶这个做妹妹的清楚,沈默安要是再把肾移植给贺初瑶,她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哥哥。 沈未饶本来就没有怎么见过沈默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的个性和想法,但她知道,她的哥哥一直都是个好人,善良而又正直,他一定会为了拯救另一个生命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沈未饶知道的话,一定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不想失去她唯一的哥哥,也不想面对自己的亲人变得无助和痛苦。 沈未饶这个时候正在睡美容觉,刚睡深了,便接到了贺尽灼的电话。 虽然没有备注,但沈未饶早就把贺尽灼的号码记得滚瓜烂熟。 她不知道贺尽灼给她打电话的意图,刚将大拇指放在绿色摁键上接通,电话里便传来贺尽灼焦急等语气,“沈未饶,来医院,见沈默安最后一面。” 沈未饶得到消息,立刻赶去了医院,一直在医院等待肾移植手术的消息,她心情非常烦躁,不知道哥哥的病情还能不能扭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捐献肾脏来救活哥哥。但她并没有寄希望于贺初瑶的身上,毕竟她和贺家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牺牲哥哥的生命来救一个陌生人呢? l “你们怎么能这样做?那是我哥哥的肾脏啊!”沈未饶怒气冲冲地冲到贺初瑶的床前,捏着针眼般的眼睛,看着床上安详睡着的贺初瑶,仿佛她就是哥哥生命的消耗品。 “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吗?难道人命不能平等吗?难道这些哥哥的痛苦和生命也不值一提吗?”她的眼泪在瞬间落下,像是滚烫的火焰,带着痛苦和愤怒。 “沈小姐,请冷静一点。”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赶紧上前护理,他们也没想到沈未饶会有这样的反应。 “请你们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用我哥哥的肾脏来救一个陌生人?”沈未饶的声音在整个病房中回荡,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沈小姐,这是医生的决定,也是我们按照规定执行的。”医生耐心地解释道,“贺小姐的情况非常紧急,而且她的配型比较特殊,我们找不到更合适的肾源。而您的哥哥与贺小姐的配型高度匹配,所以我们只好选择使用他的肾脏,以拯救贺小姐的生命。” “但是那是我哥哥的肾脏啊!他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去冒险?难道自己的亲人就不重要了吗?”沈未饶的心情非常激动,她看着贺初瑶的脸色越来越好,在心底默默祈求着,希望她能变得越来越强壮,同时也在想,哥哥是否交出了一件最宝贵的东西,以换取这个陌生人的生命? “沈小姐,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做出这个决定的并不是我们医护人员。”护士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希望您能够冷静对待这个事实,不要因为情绪失控而影响到您的健康和哥哥的病情。” 沈未饶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失控,但她又无法自制,她怒视着床上的贺初瑶,仿佛她就是她哥哥肾脏的掠夺者,她恨不得掐死她。 “好,我知道你们已经做了决定,但我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的。”沈未饶低着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我要弄清楚,为什么我的哥哥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去拼尽全力。” 医生和护士无语地看着沈未饶离开,他们知道这个年轻女孩已经陷入了情绪的泥潭,但她还需要面对更多的现实挑战。 在这个充满了竞争和冷漠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需要互相关心和支持,否则,每个人都将孤独地奋斗着,为着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 同时资本与利益大于一切,在商业的世界里,人们往往会为了获取更大利益而忽略道德和伦理,甚至不惜牺牲他人的生命和利益。 趁着医生还没有给沈默安和贺初瑶做肾移植手术,沈未饶见到贺尽灼,立即抓住机会,跪在医院冰冷的瓷砖地面,卑微恳求着,“贺先生,我哥哥的身体里只有一颗肾了,他要是捐给贺小姐,他会死的!贺先生,我哥哥会死……” “沈默安不给初瑶捐肾,初瑶也会死!”贺尽灼并没有被沈未让我的哀求打动,反倒是很享受沈未饶低声下气的样子。 “贺初瑶的命是命,我哥哥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沈未饶红着眼质问贺尽灼,女人跌跌撞撞的起身,“贺尽灼,若是我哥哥死了,你会恨你千千万万遍!” 沈未饶不愿再贺尽灼这里浪费时间,宁可信佛,也不信人,所以她打车去了鸡鸣寺。 女人跪在佛祖面前,三步一叩首,只为沈默安能脱离魔爪。 第190章 贺尽灼在女人的“若是我哥哥死了,我会恨你的千千万万遍”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在心中念叨了无数遍,沈默安绝对不会出事。 出神之时,许铎给沈默安查完身体各项机能,发现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件,沈默安的身体内,仅剩一颗还算完整的肾脏! 怪不得沈未饶会说,如果沈默安把肾移植给贺初瑶会没命。 原来…… 许铎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贺尽灼。 “老贺,沈默安身体里就一颗肾脏,要是移植给初瑶,恐怕……” “许医生,什么时候起你站在沈家人的战线了?”贺尽灼的表情有些严肃,他并没有想到许铎会这么主动地为沈家考虑。“我没有站在任何人的战线上,我只是为病人的健康着想。”许铎冷静地回答道,“老贺,我们需要冷静思考,不能冲动行事。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找到更好的方案,既可以救治沈默安,也能够保障初瑶的健康。” “沈默安怎么样我不管,初瑶今天再不手术,出了事,许铎你确定能担得起吗?”贺尽灼心中一阵愤怒,他无法理解许铎为什么要站在沈家的立场上。 他曾多次提醒过许铎,不要忘记自己的职业操守,但是许铎似乎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角色和职责,而是为沈家争取利益了。 “老贺,我知道你对初瑶很关心。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沈默安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如果他不及时接受移植手术,后果将不堪设想。”许铎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沈默安的肾脏只有一颗,移植是他唯一的选择,但是肾脏移植并不是没有风险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初瑶冒这个险?”贺尽灼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别忘了,初瑶是我的妹妹,我必须保护她的安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需要更多的考虑和准备,不能仓促行事。”许铎试图平息贺尽灼的情绪,“我们可以先将沈默安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然后再考虑如何进行移植手术,同时,我们需要寻找更多的合适的肾脏供体,这样可以减轻初瑶的风险。” “许铎,初瑶今日再不手术她会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是把沈默安身体里的肾一分为二移植给初瑶呢,还是把整颗肾都移植呢,只要保住初瑶的性命!初瑶的命保不住,你的工作也别想保了。” 贺尽灼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的思考能力,他只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自己的妹妹初瑶。但是,许铎仍然保持着冷静和理智,他知道,这个时候,急躁和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冷静思考和综合考虑,才能找到最好的方案。“老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这么冲动行事。肾脏移植是一项非常复杂的手术,需要认真考虑和准备。我们需要找到最好的肾脏供体,才能保证初瑶的手术成功率和安全性。”许铎继续说道。 许铎说什么话,贺尽灼都听不进去,执意要许铎给贺初瑶做肾移植手术。许铎熬得过贺尽灼,但熬不过搭上全家性命,没办法的叹了口气。 ,“好,既然你坚持要这么做,我会尽我所能去保障手术的成功和安全。” 许铎明白,贺尽灼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和爱才这么急切地行动,但是,他也必须让贺尽灼明白,手术需要充分的准备和考虑,不能冲动行事,否则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于是,在许铎的安排下,医院抽调了最顶尖的团队,对贺初瑶进行了精密的检测和评估。 …… 沈未饶这个时候还在鸡鸣寺为沈默安祈福,她并不知道在医院里发生了这么一场争论,更不知道贺尽灼决心要让许铎为贺初瑶进行肾移植手术。 祈福结束后,沈未饶就赶回到了医院。 双膝跪在手术门口前冰冷的地面上。 沈未饶心里清楚,沈默安把肾脏移植给贺初瑶,生的把握为零,但她还想争取一把。 移植手术在争分夺秒的进行中,沈未饶在手术室前跪着,跪了足有三四个多小时,腿都跪的失了知觉,也没能等到手术室的灯熄灭。 在沈未饶跪在手术室前冰冷的地面上的时候,手术室里的医生们正紧张地进行着手术。 贺尽灼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初瑶一定要平安度过这一关。 许铎则负责指挥手术,他准确无误地控制着手术进程,手术进行得异常顺利。 然而,这种顺利只是暂时的,当医生们准备将沈默安的肾脏移植给初瑶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等,许医生,你看这里。”一名资深的医生指着手术仪器上的数据说道,“这个位置出现了异常,这似乎并不是我们预想的那个良好的肾脏供体。” 许铎走近一看,脸色也微微有些凝重,“这种情况并不好,我们需要重新检查一下肾脏供体的质量,不能让初瑶冒这个险。” “可是与贺小姐匹配的肾脏,目前只有沈先生的……”一名医生表示,“如果没有合适的肾脏供体,初瑶的病情可能会恶化。” 许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初瑶的健康受到影响。” 许铎接着指示医生们,加快检查和筛选其他合适的肾脏供体,同时,他也开始着手寻找其他可能的解决方案。 “许医生,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脏供体。”一名医生提醒道,“否则贺小姐的病情可能会恶化。” 许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们必须诚实地面对这个问题,同时,也要保证病人的健康和生命安全。” 他明白,手术过程中的问题可能会出现,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放弃,必须继续寻找解决方案,直到找到最好的选择为止。 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在许铎和主刀医生的共同努力下,贺初瑶的移植手术成功完成。 但是,沈默安的情况并不理想。 沈未饶看到医生把贺初瑶在手术室推出来,却迟迟未见沈默安,她扶着地板慢慢起身,渴望在许铎那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第191章 “许医生,我哥哥呢?” 许铎沉默了半响,决定告诉她实情,“我们将沈先生身体内的一颗肾分为两瓣,一瓣移植给了贺小姐,但沈先生的病情不容乐观,活下去的几率很微妙,我们会尽力抢救,沈小姐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沈未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她不敢相信沈默安这么年轻就要面临生命的威胁。她眼眶湿润地看着许铎,“他……他一定能挺过去的,一定会的。” 许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未饶,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去治疗沈默安,希望他能挺过这个难关。他轻轻地拍了拍沈未饶的肩膀,“我会尽力帮他,你也要坚强。” 沈未饶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振作起来,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一天后,沈默安的病情突然恶化,情况非常危急,医生们不得不立刻进行抢救。 许铎和其他医生们一直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是,沈默安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了,他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许铎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将这个噩耗传给沈未饶。 “抱歉,我们尽力了……” 沈未饶得知自己的哥哥已经去世,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她呆愣的站在了原地,时间静止了,她脑海中回荡着许铎的话,过了半响,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个医院。 “哥!!!” 一年了,沈未饶一年没见到沈默安,以前本来有机会和沈默安说说话的,这下,彻底没有了。 女人流了满脸的泪水,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放佛睡着的沈默安,口齿不清的喃喃着,“哥哥,是小饶不懂事,你醒过来,不要和小饶开玩笑好不好?哥哥,你怎么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了啊?哥哥,人间好冷,我好疼,哥哥,我疼,我好疼啊……” 当初被人那般的打骂,沈未饶都不曾喊过疼,而这一刻她跪在沈默安的尸体前,一口一个,哥哥,我疼,就是因为曾经沈默安向沈未饶说过。 不管什么情况下,沈未饶喊疼,沈默安都会给神未饶一颗她最爱的旺仔牛奶糖。 彼时的沈未饶,并不想要旺仔牛奶,而是醒来的沈默安。 沈未饶不知道的是,盖在白布下沈默安的右手中,紧紧攥住给沈未饶的两颗旺仔牛奶糖,沈默安或许预算到了,他活不过这两天。 沈未饶在沈默安的床前哭了有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后,引来了在医院照顾刚做完手术的贺初瑶的贺尽灼。 男人很不耐烦的咂舌,沈未饶听到说贺尽灼的声音,跌跌撞撞的来到男人跟前,赤红着双眸,她身上一把攥着沈未饶的衣领,哑着声责问他:“贺尽灼,我哥他没了,他没了!你怎么不笑啊?你和季宪诏不是盼着他没吗?啊?你看啊,我哥,没了!” 用疯子形容此刻的沈未饶,恰到好处。 贺尽灼看到沈未饶的疯狂,他心底深处也有些许不安,他明白,沈默安这个仅剩的捆绑沈未饶的人没了,就再也掌控不了沈未饶。 他们之间也代表着出现了一块大窟窿,越填越大。 贺尽灼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安抚沈未饶的情绪,“沈未饶,不是我不愿意看到你哥哥离开,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有些人也不是我们能够留住的,这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沈未饶捕捉到贺尽灼这句话里的某个字眼,放佛像听到笑话一般,眼含泪水的轻笑着,“若不是你执意让我哥给贺初瑶做肾移植,他的命运会是多活几年,几十年!是命运在给我们沈家做安排,还是你贺尽灼自己在安排沈家的命运!” “沈未饶!没有人想过给沈默安做个手术,他就会没!”贺尽灼在试着稳定沈未饶的情绪,,但她已经失控了。 “是啊,是啊!是你在推波助澜,你和季宪诏!你们就是病魔!”沈未饶一边哭一边嘶吼着。 女人的情绪,谁也已经安抚稳定不下来,贺尽灼在做最后的尝试,“沈未饶,你冷静!没有人想过,沈默安会去世!” “没有人想让我哥会去世?”贺尽灼的安抚不仅没有稳定住沈未饶激动的情绪,反倒使女人更加的疯癫,“哈哈哈哈,凶手不说伤害了谁,只会冷眼旁观,置身于世外桃源。” 许久过后,女人哭喊的没了力气,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贺尽灼默默地看着沈未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如此复杂,错综复杂,有太多的情感纠葛和利益牵扯。 沈未饶守着沈默安哭了很久很久,最后着实没了力气,上方的空气逐渐被带走,医院走廊,也清静了许多。 …… 沈未饶在晕倒的时候,被贺尽灼和医生们及时救起,送入了病房。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她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晕晕的,全身无力。 她手上握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和哥哥的合照,唯一一张合照,还是两张照片合成的,照片中的沈默安侧头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像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一般。 沈未饶顿时泪流满面,她看着照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未饶擦干眼泪,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许铎,他看到了沈未饶泪流满面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抱了抱她,“沈小姐,你没事?” “我哥哥,他真的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沈未饶抽泣着,“我该怎么办?” 许铎轻轻地拍着沈未饶的后背,“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你要像你哥哥一样坚强,挺过这个难关。” 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时间被曝光治愈的伤痛,总得有个范围,她心中的痛楚有好多年,谁也没能治愈它。 许铎看着沈未饶的痛苦,他深深地明白,时间能够治愈伤痛,但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沉淀和时间的积淀。 第192章 “沈小姐,你先别想太多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许铎将沈未饶送回床上,关心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沈未饶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许铎,“谢谢你,许医生。” 许铎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工作需要,帮助你们这些病人而已。” 沈未饶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有着无尽的思绪。她开始怀疑人生,质疑命运,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步步向深渊跌落。她想起了哥哥曾经说过的话,“傻妹妹,人生就像是一条河流,有时顺水顺流,有时逆水行舟,生活中总有很多不如意和波折,但是你不能放弃,要坚强面对一切。” 沈未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注意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回过神来。 “进来。”沈未饶躺在床上说道。 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两岁多大的小男孩走进来。 “沈小姐。” “祁盈?祁小姐?”沈未饶惊讶地坐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祁盈神色凝重地看着沈未饶,“我听说了你哥哥的事情,过来看看你……。” 沈未饶微微颔首,沉默了片刻,她没想到,哥哥走后,来看她的第一个,居然会是祁盈。 祁盈没有怪她把祁京烛害成那样,没有恨她,反倒对她很关心。 想到这里,沈未饶热泪盈眶,她想提祁京烛,又不好意思,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宋烃熠身上。 “祁小姐,这是?”她指着祁盈怀里的小男孩问道。 祁盈抱起小男孩,温柔地说道,“这是我儿子,叫小熠,熠熠生辉的熠。” “小熠?”沈未饶微笑着看向小男孩,“好可爱啊。” 祁盈走到床边,将宋烃熠放在床上,让他和沈未饶见面。沈未饶伸出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脸颊, 看到他微笑着盯着自己看,心情渐渐舒缓了下来。 “祁小姐,你怎么会来这儿?”沈未饶又问了一遍祁盈。 祁盈轻叹一口气,“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就感觉不是滋味,我想来看看你。” 沈未饶略微想了想,抬起头,“其实,我也很想跟你聊聊天,跟你说说话。” “沈小姐应该是想问小烛现在怎么样了?”祁盈毫不避讳地说道。 沈未饶听到这话,有些慌张,“我……我不是想问他是怎么样的,我只是……”她说话说不下去了,有些哽咽。 祁盈轻轻拍了拍沈未饶的手背,“我知道你并不是有意伤害小烛,他后来的情况我也跟医生打听了,前段时间我把他送去了国外,正在接受治疗。” 沈未饶听到这里,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很感激祁盈的谅解和照顾,同时也庆幸祁京烛还有治疗的机会,她想着,等日后自己出院后,要好好检讨自己的过错,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不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谢谢你,祁小姐。我……我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家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沈未饶向祁盈道歉。 “不要这样说,沈小姐。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着想,只是相互之间的编织让事情变得混乱,我想小烛醒来后最希望的就是能看到你幸福和健康。”祁盈温和地回应着。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长时间的谈话。尽管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但随着交谈的深入,沈未饶感觉内心渐渐有所放松。祁盈也带着她的孩子在这里陪伴着她,长时间的交流,使得沈未饶内心的闷气逐渐消散了。 沈未饶感动地看着祁盈,“谢谢你,祁小姐。我会好好努力,然后等待祁京烛康复后去向他赔礼道歉。” 祁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赔礼道歉,我们早就已经原谅你了,时间能够冲淡一切,我们也很珍惜这份宝贵的友谊。” “谢谢,祁小姐。”沈未饶感激地说道。 “好了,沈小姐,您现在需要休息,我们下次再聊天。”祁盈起身,将宋烃熠抱起来,“我们先走了。” “好的,祁小姐,小熠再见。”沈未饶微笑着向小男孩挥手,看着祁盈带着小熠离开。 沈未饶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心中充满感慨和感谢。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过去的种种,也想到了未来的种种。她明白了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要走出来,勇敢面对,才能真正地得到救赎和拯救。 只是,失去之人是她的至亲,她该怎么轻易的去面对,说勇敢就勇敢。 ,他们都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了她一个人。她也会努力活下去,为自己和他们守护一片幸福的天地。许铎看着沈未饶静静躺在床上,心中有些担忧。他知道,沈未饶心中肯定是很痛苦的,可以想象她失去至亲的痛苦和悲伤。他也希望沈未饶能够勇敢面对一切,继续前行。 他走到床边,轻声说道:“沈小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面对。” 沈未饶微笑着看向许铎,“谢谢你,许医生。我会好好休息的。” 许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他知道,沈未饶还需要许多时间来接受失去至亲的打击,他愿意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让她慢慢地放下所有的不快和痛苦。 …… 贺尽灼这两天一直守在贺初瑶的病床边,时刻观察着贺初瑶坐完肾移植手术后的情况,丝毫不去过问沈默安和沈未饶的情况,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仿佛给贺初瑶献肾的人,不是沈默安一般。 但是,他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莫名觉得,自己亏欠沈默安和沈未饶兄妹两个。 贺尽灼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怀疑中,断断续续的睡眠,让他的神经系统不断处于紧绷的状态,导致他的身体和精神逐渐疲惫不堪,渐渐地出现了明显的不适症状。 符昼来给他送资料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提了一嘴,“四爷,属下看您精神有些不佳,也有些日子没去云医生那里做心理咨询了,要不今天约个时间?” 第193章 贺尽灼脸色微微一僵,他知道自己确实需要一些心理上的帮助。他点了点头,“好,我约个时间去见云医生。” 符昼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四爷,我去帮您约时间。” 符昼说完,就去找云露约心理咨询的时间。 最终,订了明天上午九点钟。 第二天早上,贺尽灼按约来到云露的办公室。云露端坐在桌前,等待着他的到来。 “来了,阿灼。”云露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让他坐在沙发上。 贺尽灼点头回应,看了看云露,“云医生,又来给您添麻烦了。” 云露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你不是在为自己添麻烦,而是在关心自己的身心健康。我们都需要帮助和支持,这是很正常的。” 贺尽灼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该如何向云露倾诉自己的心事。 云露看出了他的犹豫和不安,轻轻地说道:“这次是不是还是因为那场一直做的梦而来?” 贺尽灼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的,那个梦一直困扰着我,让我无法放下过去的事情,也让我感到很内疚和懊悔。” “那好,我们现在来做催眠”云露说着,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一些疗愈音乐,我想让你闭上眼,放松身体,听这些音乐,并用心地回忆你的过去,从中找到那个困扰你的事情,理解并释放它。” 贺尽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跟着云露的指示,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开始倾听轻柔的音乐。 在音乐的引导下,他逐渐进入了一种平静和放松的状态。思绪如水般流淌,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那个让他困扰已久的事情,想起了当时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贺尽灼在催眠中看清了福利院中那个他想靠近,却拼了命的躲藏他的光点。 也看清了儿时说要带走的小女孩的脸,他曾一度坚决的觉得要领走的小姑娘是叶忧笙,如今经过催眠,他看到一切后,整个人愣住了。 云露注意到贺尽灼的反应,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看到了什么?” 贺尽灼缓缓睁开眼睛,又闭上了一会儿。最终,他开口说道:“我看到了一些我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情,也许是我一直没有愿意面对和承认的事情。” “你可以告诉我吗?”云露问道,声音柔和而安静。 贺尽灼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出了一段话:“我在福利院里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她很需要照顾,但她却总是躲藏在角落里,避开我。“我想靠近她,帮助她,但是她却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一度觉得她是叶忧笙,但现在我想,也许我错了。” 云露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发言。当贺尽灼说完后,她问道:“那阿灼,能告诉我,你梦到的人不是叶忧笙,究竟是谁吗?” 贺尽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缓缓地把杯子放回桌面。他想了想,然后望着云露:“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叶忧笙,但是在催眠中,我看到了一张小女孩的脸,很像当年福利院里那个总是躲起来的小女孩。” 云露愣了一下,然后又微笑道:“这就是你梦中见到的人,对吗?” 贺尽灼点了点头。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有疑惑,也有释怀。 云露观察着他,问道:“那你现在想起这件事,有什么感觉呢?” 贺尽灼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有点内疚和懊悔。” 云露点头,笑着说:“这很正常,毕竟你一直把这个事情放在心底。但是,你需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过程。你当时做出的选择是你能够做的最好的选择,没有必要自责。” 贺尽灼侧头看着云露,眼眶有些湿润。他感觉,云露的话如同春日的阳光,让他感到温暖和安慰。 云露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你可以试着放下这个过去,走出阴影,向前看。” 贺尽灼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是他在看清楚那个人脸后,便没办法向前看了,若愧疚的人真的是梦中的女人,那他那些年来给予给女人伤害,又该怎么弥补。 云露察觉到了贺尽灼的焦虑和困惑,她微笑着安慰他:“阿灼,你已经开始向前迈出第一步了,接下来的路还会很长,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帮助你慢慢解决内心的问题。别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接受过去,尽力去弥补,让自己变得更好。” 贺尽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云露的话。他感慨着,自己在和云露交流的过程中,感觉心情逐渐得到了释放和调整。 云露看到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便继续说道:“我建议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参加一些心理辅导和交流,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和应对自己的情绪,成为更好的自己。” 贺尽灼犹豫了一下,以前,他觉得自己参不参加那种心里讲座不重要,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每天上一课有个心理的课程。 贺尽灼听了云露的建议,心中很是感慨,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些专业的帮助和指导才能更好地面对自己的心理问题。 心理咨询结束后,贺尽灼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知该去往哪里。 去医院,他怕遇见沈未饶而愧疚。 回家的话,他会回忆起沈未饶在时的点点滴滴。 去夜色佳人,又怕伤害沈未饶到画面霸占脑海与心灵最深处。 贺尽灼陷入了犹豫和困惑。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怎样才能让自己走出内心的阴影。他感到一丝无助和彷徨,不知道该向谁寻求帮助。 贺尽灼的脚步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小花园里。他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内心时而沉默,时而激动。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占据,让他无从下手。 贺尽灼抬起头,看着空中的云朵。他开始想起自己的童年,回忆起那些忧伤而美丽的瞬间。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第194章 。那个女孩子一个人躲在角落,等着有人去救赎,等了很久,有个男孩,像她伸出手,男孩只给贺尽灼留了个背影,他看不到他的脸,但他能万万确认,那个女孩,是他伤害至深的女人,沈未饶。 贺尽灼惊讶地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的心情如浪涛般澎湃,思绪如风般狂乱。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平静下来。 贺尽灼知道,他需要面对过去的伤痛,才能走出阴影,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他静静地想着,努力用自己的心灵去弥补曾经给予沈未饶的伤害,为自己寻求赎罪的机会。可是 罪过哪里说能赎完就赎完的。 忽然,贺尽灼想起了沈未饶曾经那句绝望的话,“若是你哪一天想起某一些事情,我不信到时候你毫无半分忏悔之意!” 他现在想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疼痛和内疚的情感,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曾经给予沈未饶的伤害有多深,也感到了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无知。 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想像,如果沈未饶知道了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会怎么想,怎么看待自己。 贺尽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贺尽灼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内心被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所覆盖。 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非常清楚自己曾经做错的事情。 他曾经让沈未饶伤心,让她痛苦,让她感到失望和绝望。 他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他想要寻找一种办法,能够让他向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寻找一种方法,能够让他变得更好,让他赢得沈未饶的原谅。 贺尽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来。 他的内心虽然充满疼痛和罪恶感,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面对这些情感,才能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他开始走过小花园,脑海中不停在回想着自己曾经的过去,回想自己的过错和错误。 不知不觉中,贺尽灼停在医院门口,看着这家医院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这里曾经是给他和沈未饶带来太多痛苦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他追求治疗和希望的地方。 贺尽灼心中的矛盾和纠结已经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一个想要得到帮助,想要改变,却因为过去的错误和罪恶感而无从下手的自己。 他决定面对这个问题,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走进了医院大门。 贺尽灼沿着医院的走廊走着,一路上看到了许多患者和医生的家属,但他的心思却始终停留在自己的内心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寻找自我救赎的机会。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导师——一位非常具有智慧和经验的老教授。 贺尽灼想到了自己曾经向老教授请教过的一件事情。他的老教授曾经告诉过他——“你要知道,赎罪永远不能完全抵消你的过去错误,但它可以使你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贺尽灼想,倘若真的如催眠的梦境中看到的那样,他欠沈未饶那么多,又该从哪里还起。 他靠着医院的墙壁,垂着头,认真想着这个问题。 不知是低头低累了的原因,还是说想明白了,他抬起头,恰好迎上在下面遛完弯回来的沈未饶和殷珞渝。 沈未饶看到他时,眼神有遮挡不住的惧怕与恨意,这下,换成贺尽灼不敢与沈未饶对视。 他感到非常尴尬和无助,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给予沈未饶的伤害有多深,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寻找一种办法,能够让自己得到沈未饶的原谅。 贺尽灼的内心十分矛盾,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未饶,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采取行动,他永远无法得到原谅。 贺尽灼向沈未饶迈出一步,女人连着后退了两大步,殷珞渝见此立即将沈未饶挡在身后。 她压着声怒问道:“贺尽灼,你想干嘛?” 贺尽灼感到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他深知自己的过错,对于沈未饶的惊恐和抵触,他理解万分。 “沈未饶,我记起来了,福利院的小玉米是你。” 沈未饶,我记起来了。沈未饶等贺尽灼说这句话等了十多年,现在再听到,已没有什么感觉。 太迟了。 “贺先生,你想表达什么呢?”沈未饶仰着头,问他。 “我记起来了,是叶忧笙冒充了你,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没有早日认出你,阿饶,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再给我一次机会……”贺尽灼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让你痛苦,我对此深感抱歉,我没有权利向你要求原谅,但我想告诉你,我正在尽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我不想再让你伤心,我想让你幸福。” 沈未饶将贺尽灼这些长篇大论当成笑话来听。 “贺先生,你记起来了又怎样?那么大一件事,你口头上说让我原谅你就可以吗?贺尽灼!我沈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去给一个叶忧笙陪葬!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阿饶,时间很长,我可以弥补的,或者你和我说!我该怎么做,你会原谅我?”贺尽灼认真的询问道。 沈未饶给他的答案,直接震惊到了殷珞渝,也让男人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痛。 女人说:“我若是想让你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把我哥哥的命换回来呢?” 贺尽灼被沈未饶的话语震惊了,他恍然明白,自己犯下的罪行已经不是一般的错了,他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后果。 他感到内心一片空虚和无助,但是他也能体会到沈未饶内心的痛苦和崩溃。 贺尽灼不敢同沈未饶谈什么条件,现在是他有罪。 “要是我消失在这个世界!可以让你解恨,那没有问题的。” 贺尽灼的话让沈未饶愣住了,她没想到贺尽灼会这样回答。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内疚和悔意。 第195章 沈未饶也应和着贺尽灼的回答,“好啊,那你永远消失,但你消失是没用的,你得把我的哥哥,我活生生到哥哥还给我!” 贺尽灼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能感受到沈未饶话语中的痛苦和愤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给沈未饶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和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但他也知道,他需要承担自己的错误,并寻找一种方式,能够让沈未饶在内心找到一些安慰和平静。“我会尽力去做,让你和你的哥哥都能得到安宁和幸福。”贺尽灼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坦诚和悲伤,他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但他也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他可以让沈未饶的内心变得更加平静和宽慰。 沈未饶默然良久,终于将眼神从贺尽灼的身上移开,她知道贺尽灼真的在努力改变自己,也能感受到他的内心真诚和悔意。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贺尽灼,你走。我会想办法尽快让我哥哥回来,让他能够安息。”说完,沈未饶转过身,带着殷珞渝匆匆离开了。 贺尽灼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悲伤,也明白自己需要面对的现实和责任。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绪万千,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慢慢地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北桐安港。 贺尽灼知道,他需要面对自己的罪恶感和内疚,也需要寻找一种方法,能够让自己向沈未饶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让她能够找到一些安慰和平静。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不懈,一定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并找回自己的内心光芒。 …… 沈未饶回到自己的病房后,耳边一直在回荡着贺尽灼的道歉,她的内心十分纠结,既有痛苦和愤怒,也有一份对于贺尽灼的理解和原谅。 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面对的是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伤害,也需要找到一种方法能够让自己走出阴影,重新拥有快乐和幸福。 她的思绪一直在回想着曾经的往事,回想着贺尽灼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但同时也在寻找一种方式,让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伤痛,走出阴影,重新开始生活。 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她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并且能够找到一种方式,重新面对过去的往事。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声响,但内心中的情感却如浪涛般澎湃,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和面对自己的内心之痛。 同时,她也明白,她需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去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沈未饶闭上眼睛,用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她需要不断地保持自己的内心强大,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和困难。 她不止有沈默安一个亲人,她还有沈印礼,她还没和她的宝贝儿子想认,她不能轻易想不开。 况且,若是她离开人世,那哥哥的仇,谁来报。 沈未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告诉自己,她要坚强,要为她的哥哥和家人而活下去,要去面对一切的困难和挑战。她开始思考,该如何帮助贺尽灼去面对他的过错和内疚,并且找到一种方式,让他能够得到自己的原谅和安慰。 她知道,她需要用行动去证明自己的决心和坚定,让贺尽灼能够感受到她的温暖和理解,也让自己能够更加坚定地走向未来。 她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会勇敢地面对一切,也会坦然地面对过去的痛苦和伤害。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不懈,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也让过去的阴影逐渐消散。” 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够走出阴影,重新拥有快乐和幸福,也让贺尽灼能够重新找回自己的内心光芒,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沈未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她需要继续努力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同时,她也需要面对自己的过去和阴影,去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和人生,找到一种更加有意义和有价值的生活方式。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感受着内心的平静和宁静,她为自己的勇气和决心而感到自豪,也为贺尽灼的悔意和努力而感到心疼和感激。 她知道,未来的道路会充满荆棘和挑战,但她也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坚定地走下去,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也让自己的生命更加有意义和有价值。 沈未饶轻轻地笑了笑,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去面对生命中的所有挑战和困难,也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美好和有意义。 殷洛渝看到沈未饶在笑,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呢?小饶” 沈未饶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回答道:“我在想,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也许我们能够一起走下去,去面对生命中的所有挑战和困难。”“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不懈,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也为自己的生命找到更加有意义和有价值的方向。” 殷洛渝听了沈未饶的话,也微笑着回应道:“是啊,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去面对生命中的挑战和困难,也让彼此的生命变得更加美好和充实。” 她伸出手握住沈未饶的手,用力地鼓励她:“我们一定能够一起走下去,为自己的生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沈未饶感受到了殷洛渝的鼓励和温暖,也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她微笑着点头,用力地握住了殷洛渝的手,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坚定。 她知道,未来的路虽然充满未知和挑战,但只要有了友情和坚定,一切都不再那么恐惧和孤单。 第196章 这天早晨,沈未饶出院了,,她感受着阳光和微风的呼吸,心情愉悦而轻松。 她和殷洛渝一起走在医院门口,感受着来自周围人的温暖和关注,她也感激着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和支持。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向殷洛渝,微笑着说:“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让我感受到了友情和温暖。” 殷洛渝笑着回应道:“你说的话让我也感受到了温暖和幸福,我们一起面对人生中的所有挑战和困难。” 她握住沈未饶的手,表达着自己的坚定和支持,身边的人们也温暖地围拢着,为她送行,祝愿她能够走出阴影,重新拥有快乐和幸福。 沈未饶深深地感慨着,生命中的一些事情或许已经无法改变,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不懈,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后了。 …… 沈未饶在医院出来后,直接回了家,家门口停了一辆车牌号很眼熟的黑色帕拉梅拉,殷珞渝将沈未饶放下后,便走了。 沈未饶一眼便认出了车牌号的主人是谁。 她前一秒还在笑着的嘴,在看到车牌后时,须臾之间垮了下来。 车内的男人看到她回来了,正要打开车门,去问她的情况。 女人见她如见地狱修罗般,拼命的寻找躲藏的地方。 沈未饶的动作意思明显,刺痛了男人的心脏。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到了一阵无助和悲伤,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走近她,因为他对她的伤害太深了。 沈未饶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稍稍停了一下,然后决定继续前行,她没有理睬男人的存在,仿佛他是透明的一般。 男人深情地注视着沈未饶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充满了懊悔和难过。 他被沈未饶用心爱过,却因为自己的冷漠和错怪而失去了她。 他决定要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尝试去挽回她的心,可也只是为了是他认错人罢了。 沈未饶在家里无法入眠,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过去和男人之间的种种往事,她无法释怀,也无法接受男人的道歉和挽回。 沈未饶终于睡着了,但她的梦境却并不平静,她梦见了男人,梦见了那些疼痛和伤害。她醒来时心脏还在急速跳动,汗水湿透了整个身体。 她想起了男人的话,他说他后悔了,他不想失去她。可是,又怎么样呢?伤口已经造成了,即使他怎么道歉和挽回,也无法让她忘记那些疼痛和苦涩。 贺尽灼给沈未饶带来的苦楚太大了,毁灭了沈未饶的信任和对爱情的信念。 …… 贺尽灼在沈未饶进门后,还在门口等着她,等着她的谅解。 直到第二天天亮,黎寞寒带着殷珞渝来找沈未饶,看到了贺尽灼的车,以为贺尽灼又来找沈未饶麻烦了。 她冲动的上前,黎寞寒没来的及拦她,女人便走到了贺尽灼车前。 殷珞渝不在意形象的拍打着贺尽灼的车窗。 贺尽灼听到动静,将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疲惫的俊脸。 “贺尽灼,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是嫌害小饶害的不够惨吗?”殷珞渝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敌意和不满。 贺尽灼深深地看了看殷珞渝,然后转头看向沈未饶的房子,他知道他对沈未饶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也许再见到她心中就会更加难过和痛苦。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殷珞渝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殷珞渝看到贺尽灼的无反应,更加愤怒了:“你还什么话都不说?想要干什么?还想再让小饶受伤吗?” 贺尽灼忍受着殷珞渝的责骂和攻击,对她的话不予理会,只是默默地靠近沈未饶的房子,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他知道自己对沈未饶的爱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就算她始终不接受自己,自己也不会放弃。 沈未饶睡觉睡得很浅,被楼下的声音惊醒了。她下楼一看,就看到了贺尽灼和殷珞渝的争执,她从中听到了许多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朋友和贺尽灼之间的争执,沈未饶感到如此尴尬和痛苦,她不想成为两人之间的又一个障碍。 沈未饶深吸一口气,迈着稳定的步伐走到了贺尽灼的车旁,面对着殷珞渝愤怒的目光,她平静地说道:“贺先生,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说的了。” 沈未饶语气平淡,但是表情坚定,不复之前的软弱和犹豫。 贺尽灼看着沈未饶,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他想说些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着眼前的沈未饶,贺尽灼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助。他知道自己和沈未饶之间已经无法挽回,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的伤口愈合。 沈未饶看着贺尽灼,微微一笑:“贺先生,你认错人归认错人,但你忘记了吗?是我害的你的心上人离开了人世啊,你原谅我了,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是我一时的冲动,害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贺尽灼脸色微微一变,他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对沈未饶的责怪和攻击,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无情的恶人。 “小饶,我知道我错了,我深深地后悔自己当时对你的冷漠和攻击,你出院前我就知道了,我想去医院看你,但是我害怕你再次拒绝我,我真的很后悔,希望你能够谅解我。” 沈未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着说道:“贺先生,你走,趁我还没有心情去解决我哥哥的事。” 贺尽灼听到沈未饶的话,心中感到无限的失落和难过,他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默默地看着沈未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回沈未饶对自己的信任和爱了。 沈未饶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贺尽灼的车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殷珞渝,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渝,黎先生,让你们见笑了。” 第197章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丢人的是贺尽灼,又不是你。”殷珞渝殷珞渝气愤地说道,然后拉着沈未饶回到家中,开始给她煮鸡汤和做好吃的,想要让她感到温暖和舒适。 沈未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殷珞渝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着自己的幸运。她有这样的朋友,有这样的支持和关爱,她感到自己并不孤单,也并不无助。 沈未饶深深地感激着殷珞渝,她知道,这些朋友永远都会在自己身边,无论遇到任何挑战和困难,他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殷珞渝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一碗鸡汤端了过来,递给了沈未饶:“小饶,喝点热水,这里有你喜欢的金银菜,还有你最爱吃的鲫鱼。” 沈未饶感受着朋友的温暖,接过鱼汤,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小渝,我真的很感激你们,感激你们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关心我。” 殷珞渝放下手中的勺子,然后走到沈未饶的身边,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关心你,帮助你一起走过难关。” “谢谢你,小渝。”沈未饶回给她一个拥抱,“对了小饶,今天我们把礼礼也带来了!” 沈未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到沈印礼。 “哪里呢?” 沈未饶太盼望着能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相见了。 “和我小叔在车上呢,马上就过来啦。”殷珞渝解释着。 …… 门外,桑塔纳车里,黎寞寒抱着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牛仔背带裤,黑棕色自然卷头发的小男孩下车。 “墨叔叔,这是哪里呀?”小男孩眨着大眼睛,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的。 “墨叔叔带礼礼去见个人!”黎寞寒揉着他的头说。 “墨叔叔不要揉我的头发,我的发型都乱了。”沈印礼缩了下脖子,小手在头发上来回抓了两下。 黎寞寒扯了扯嘴角,沈印礼天真的问道:“墨叔叔,是去见女人还是男人呀,珞渝姐姐又去哪里了?” “见女士。”黎寞寒抱着他往别墅走。 “那漂不漂亮啊?”沈印礼问着,好奇地看向黎寞寒。 小男孩人不大,倒是个小人精。 “漂亮。很漂亮”黎寞寒答道,一边走进了别墅,一边说道,“珞渝姐姐在里面,礼礼也要礼貌点哦。” 沈印礼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黎寞寒一起进了别墅。 进入别墅后,小家伙亮着眼睛喊:“珞渝姐姐!” 殷珞渝和沈未饶听到声音,同时看向门口。 两人在看到沈印礼时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殷珞渝脸上挂满了笑容,而沈未饶的眼中浸满了泪水。 沈印礼看到沈未饶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到她哭,自己的心竟也会跟着疼。 但他还是将沈未饶当陌生人看,怕生的他,一扭头,又趴到了黎寞寒的肩头。 沈未饶被亲生儿子不经意间的动作弄的心如刀割。 “礼礼……”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殷珞渝走过来,握住了沈未饶的手,轻声安慰道:“别难过,小饶,礼礼还小,他不知道……” 沈未饶强忍着泪,微笑着摇头:“没事。” 殷珞渝轻轻地抚摸着沈未饶的手背:“你别太担心了,礼礼还小,他不懂事,但是你和他之间的爱是不能改变的,他慢慢长大了,一定会明白的。” 沈未饶点点头,明白了殷珞渝的话,这份母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是啊,他还小,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他一起成长。” “对啊,我们一起陪他一起成长,一定会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孩子。”殷珞渝轻轻拍着沈未饶的手,鼓舞道。 沈未饶感激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暖。 之后,三人一起吃着美食,交谈着生活中的点滴,享受着朋友间的快乐时光。 沈印礼则在旁边,安静地吃着饭,扭头看向别的房间时,总能听到他的小声问话: “寞叔叔,这是谁呀?” 黎寞寒低头看着他,笑了笑,“这是珞渝姐姐的好朋友,你以后也要记得礼貌哦。” “好的好的。”沈印礼点头答应。 他反复询问着每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个认真地听着,尽管听不太明白,但依然努力地记着,他和那些陌生的人之间慢慢地建立起联系。 晚饭时,沈印礼和沈未饶坐在一起,他左手拿着勺子不停地转悠,不断地看向沈未饶,忽然开口道:“寞叔叔,这个漂亮阿姨适合你,也适合给未当妈妈,你娶她回家,我改口喊你爸怎么样? 沈未饶听到这句话,心中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感动和温暖,她流下了眼泪,她知道,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她有自己最重要的人,沈印礼。 无论如何,母子俩最后还能相认。 是啊,沈未饶感到自己很幸运,因为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儿子,有这样的好朋友,他们一直在她身边,关心她,支持她,给予她力量和勇气,让她走出了所有的困境和低谷。她深深地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成功和荣耀,而是爱和责任。 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坚定地面对,勇敢地走下去。因为她不仅是自己的,还是那个小男孩的妈妈。 吃完饭后,殷珞渝带着沈印礼玩耍,而沈未饶则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思考着。 她心里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那个给她带来悲伤和失落的人。但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坚强,不再是那个容易受伤的女孩。 她感激过去的经历,因为它让她更加成熟,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感激那些曾经支持她,爱护她的人,更感激这个促使她一路走来的小男孩。 她知道,人生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和困难,但只要拥有勇气和信念,就一定能够战胜它们。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然后重新打开了眼睛,看向了殷珞渝和沈印礼在一旁玩耍的场景,心中满是感激和温暖。 沈未饶知道,在这个孤独而漫长的人生路上,有这样的朋友和家人一直在身边,支持着她,这就足够了。 第198章 “小饶,你怎么啦?”殷珞渝发现沈未饶的表情有些不对,于是快步走了过来。 “没事,只是觉得很感动。”沈未饶轻轻地笑了笑。 “感动?怎么了?”殷珞渝问道。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很孤独,但现在我知道,我不孤独,我有你们,还有礼礼。”沈未饶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是啊,你永远不会孤单,我们都在你身边。”殷珞渝握住了沈未饶的手,表达着她永远不离不弃的决心。 沈未饶微笑着,心中满是感激和坚定,她深信,只要身边有这些爱她的人,她就可以走得更远,更坚定。 “对了小饶,”殷珞渝打断了沈未饶的思绪,“我和我叔叔商量了一下,觉得你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照顾你,帮你处理一些事情。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她是我小叔公司去的一位新员工,叫做温扶桑。” “温扶桑?”沈未饶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么耳熟呢?” “耳熟吗?或许从哪里见过或听过这个名字呢。”殷珞渝笑着说道。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沈未饶,不只是见过名字或听过名字那么简单,她想了会儿,终于! “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在夜色佳人工作,她是在我有危险时,除了芙姐外,唯一一个帮助我的人,好在温扶桑年龄小,贺尽灼把她裁掉也不怕没工作,但我没想到,她竟然去了黎先生的公司!那未免太巧了。” 听到沈未饶的回忆,殷珞渝咧着嘴开心极了,“既然认识,那我就不用担心再给你俩互相介绍咯!” “是啊,还真是巧呢。”沈未饶也感到意外和惊喜,“那我非常欢迎她的加入,谢谢你珞渝。”“不用客气,小饶。我会跟她联系,让她尽快过来,开始工作。”殷珞渝说完,拍了拍沈未饶的肩膀,“好了,我医院还有点事先走了,记得休息好哦。” 沈未饶点点头,沈印礼对她有些许不舍,但他是个听话懂事的小男孩,并且反正总会见到,“饶姐姐再见!我们下次见!” “等下。”沈未饶叫住他们,之后在客厅的小抽屉内拿出一个银色铜铃手链,戴到沈印礼的手腕上,揉着他的头,柔声说,“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沈印礼仔细看了看沈未饶送他的手链,半响小男孩亮着个大眼睛,很是惊喜的道,“谢谢饶姐姐!我会特别珍惜的” 沈未饶听到这个称呼,泪水在眼眶打转,避免眼泪落下来,女人推着殷珞渝他们往外走。 “好了快走。” 沈未饶看着好友离去的背影,内心感慨万千。 无论是那段过去,还是现在的生活,她都感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可贵和重要。 而现在,她有了新的助手,有了更多的支持和关心。 她深深地明白,她并不孤独,她的人生将由她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一起书写。 下午的时候,温扶桑到了沈未饶的家中。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短裙,打扮得十分得体。她看起来年轻,精神饱满,十分有活力。 “未饶姐!。”温扶桑微笑着向沈未饶问好,“我受殷小姐的委托来照顾一个人,没想到是未饶姐你!刚才在来的路上我还在组织语言介绍自己。没想到居然是你。” “是啊,缘分啊。”沈未饶也微笑着回应,“听说你在黎先生的公司做事情,工作怎么样?” “很好,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开始接触了很多新的领域和知识,对我的成长非常有帮助。”温扶桑自信地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听说你很有能力,我对你的帮助十分期待。”沈未饶对温扶桑的工作表现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温扶桑笑了笑,“未饶姐,放心,我会尽全力去帮助你。” “好的,那我们开始。”沈未饶拉起温扶桑的手,开始向她介绍一些基本的情况和需要处理的工作。 温扶桑认真地听着,不停地记下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工作的重点。她比沈未饶小很多,却有着非常成熟和稳重的表现,让沈未饶对她充满了信心。 沈未饶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温扶桑,“这是我的谢礼,感谢你愿意来帮助我。” 温扶桑吃惊地看着沈未饶,礼盒里面是一条精美的项链,深红色的宝石闪着微光。 “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收!”温扶桑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的,这是我的心意。”沈未饶笑着说,“你是来帮我工作的,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小小的谢礼。” 温扶桑感到非常感动,她决定一定会用自己最好的表现回报沈未饶的信任和关心。 “谢谢未饶姐!我会好好珍惜这个礼物,并且努力工作,让你满意的!” 看到温扶桑的真心话语,沈未饶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选择。这个新的开始,注定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好运和力量。 “好的,那我们一起努力。”沈未饶深深地望着温扶桑,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在默契地传递一种共同的信念。 “那未饶姐,我现在需要做什么?”温扶桑询问道。 “我想小渝应该和你说过,我现在学习鉴宝,准备从事鉴宝行业,你就帮忙整理下有关鉴宝的资料就好。” 沈未饶详细地介绍了一些需要关注的点,温扶桑不停地记着笔记。她明白,这份工作对于沈未饶来说非常重要,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协助和支持她。 温扶桑很快就展现出了出色的工作能力和责任感,在沈未饶的指导下,她开始收集有关鉴宝的各种资料,并整理成系统的档案,细致地记录下每一个有用的信息。 温扶桑的工作态度和表现,让沈未饶非常满意,她深知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她有一个助手,一个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未饶和温扶桑之间的默契越来越深。 她忙碌了起来,但是贺尽灼这些日子总是闲散的除了喝酒哪里都没去,就连在住院的贺初瑶,他都是让他的好特助符昼照顾。 第199章 江北最豪华的lose deon里充满着酒精的浓郁味道,伴随着欢声笑语,让人感受到无限的欢乐和放松。 摇曳的烛光和柔和的灯光,在酒里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气氛,吸引着人们聚集在一起。 正在表演的音乐家在酒中演奏着动人的旋律,让人感到一种沉浸式的氛围和震撼的音乐体验。 角落里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一杯高脚杯,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如意的话,将杯中的红酒一滴不差的灌进了肚子里,旁边的江祁和季宪诏他们拦都来不及拦,男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季宪诏见状赶快将贺尽灼的杯子拿远。 “干嘛啊?有什么烦心事啊,来这话也不说只喝酒” 江祁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你这几天一直喝酒,我们也就不问了。但是你得知道,你现在是有责任的,你不能一直逃避。” 贺尽灼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逃避?我是逃避了什么呢?” 江祁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你想起了一些事,你伤害过的人曾为了清白而苦苦挣扎,你现在记起来了不去澄清,反倒在这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这不是在逃避责任吗?” 贺尽灼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已经尽力了,找遍了所有的线索,可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这些天来,我都是靠喝酒来麻醉自己的心灵,至少这样我才能忘记一些事情。” “贺尽灼,”江祁说道,“你不能一直逃避,你需要找到一个出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贺尽灼抬起头,看着江祁,“对于这件事我找过她了,她见也不想见我。”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见你”景栀无情的讥讽着,她不怕会惹怒贺尽灼,因为她是实话实说罢了。 人讲究的就是实在。 贺尽灼也没被景栀的这句话惹怒,他知道景栀说的是实话,他需要面对自己的过去和错误,并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江祁叹了口气,“我们可以想办法寻找其他的线索,或者借助一些资源去澄清事实。你不能一直自暴自弃,必须要有所行动。” “可是……”贺尽灼停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饲霖插嘴了,“贺尽灼,我不知道你和沈小姐发生过什么,但你必须得知道,某些事情即便澄清了,沈小姐的名声恐怕也无法完全恢复。。” 贺尽灼心中一阵沉重,他知道陆饲霖说的是实话。 他明白,即使澄清了事实,也无法挽回沈未饶的名誉和尊严。 但他认错认的也只是把叶忧笙认成了沈未饶而已,沈未饶害死叶忧笙,沈默安冒充给贺初瑶捐肾者两事,是没法一笔勾销的。 贺尽灼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要有所行动才能摆脱这种逃避和自责的情绪。 “知道了,我会尽力做到的。”贺尽灼的语气虽然低沉,但那份决心和信念却清晰明了。 他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想的却还是自己只是道认错人的歉,仅此而已。 贺尽灼的心情变得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他已经逃避了太久,现在再逃避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贺尽灼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人群,他看到了那些憧憬和渴望着幸福的人们,他决定要行动起来。 他口头上答应着,却不做任何的实际行动,则是又往肚子里灌了杯酒,虽然贺尽灼说了口头上的承诺,但他的内心并没有真正的决心去解决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他只是觉得痛苦和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只好通过饮酒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在逃避,而逃避只会让痛苦变得更甚。 他明白,他们所说的“行动”不仅是要去寻找证据和澄清事实,还要改变自己的心态,才能真正的摆脱内心的逃避和自责。 贺尽灼整夜没有离开酒。他一直喝着酒,迷失在自己的思考中。他知道他需要做出改变,寻找未来的出路。他不仅仅要寻找证据澄清这一切,还需要改变自己的心态。他的朋友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他和音乐家。音乐家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开始弹奏低沉的旋律。 贺尽灼闭上了眼睛,让音乐在自己的心中回响。 他知道只有行动才能带给他内心的平静和解脱。 贺尽灼一个人在lose deon畅饮到第二日天亮,符昼给他打来电话说贺初瑶醒了,他才离开。 …… 贺尽灼开车去了医院,没有直接下车,他怕一身的酒气带到医院里面不好,于是他停在医院门口空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医院。 贺尽灼找到了贺初瑶的病房,推门进去,看到贺初瑶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醒了。”贺尽灼轻声说道。 贺初瑶回过头来,看到了贺尽灼,表情有些复杂,“哥,你怎么才来?” 贺尽灼走近床边,轻轻地坐下来,圆了个谎“这几天公司有事,听符昼说你醒了,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你妹我要是一辈子不醒,你一辈子不来看我呗”贺初瑶朝他翻了个大白眼,问,“哥,我记得是我坐的那架飞机出了意外,我竟然还能存活,简直就是意外,这种情况,肯定有人给我捐什么?” “嗯,有好心人为你捐了肾脏”贺尽灼话说了一半,因为他知道,他一旦说出给贺初瑶献肾的人是沈默安,贺初瑶必然会刨根问底。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贺初瑶轻轻叹了一口气,“谁捐的?” “我也不知道,是匿名捐献的”贺尽灼说道。 贺初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知道贺尽灼没有说实话,但她没有再问下去。 “哥,咱家虽然有钱,富裕,但你绝不能做威胁人的事啊。”贺初瑶和做妈一样劝说着贺尽灼这个做哥哥的,就怕他哪句话说错,哪条路走错了。 贺尽灼被她气的想笑,又拿她被办法的笑着道:“你哥我是那种强盗吗?” 第200章 “挺像强盗的。”贺初瑶斟酌了片刻,小声嘀咕着,声若蚊虫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贺尽灼的耳中。 “贺初瑶,你往外面问问,谁家做妹妹这么损哥哥的?” 贺初瑶不情不愿的犟嘴,“那简卿卿之前还总说她哥英年早逝呢……” 摇头叹气,但他心中却很享受这种兄妹间的调侃和默契。 “好了,你还是好好休息,我看你的气色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贺尽灼说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和温暖。 贺初瑶点了点头,笑容带着一丝羞涩,“我会好好养身体的,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贺尽灼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站起身来,“我得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 贺初瑶点了点头,送了贺尽灼出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还是十分感慨。 家族的人是这样的,面对外人时总是高高在上,充满了自信和傲气,但是只有在家族内部,他们才会流露出真正的情感,才会表现出人性的一面。 看着贺尽灼离开的背影,贺初瑶心中充满了感慨,感慨着这个家族背后的复杂和不为人知的故事。她知道,作为这个家族的一员,她也必须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贺尽灼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他知道,面对自己的过去和错误,他需要有所行动,不能再逃避下去。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寻有关沈未饶和叶忧笙被贺家领养前在信越福利院的资料信息。 他花费了数个小时搜集、整理各种相关信息和证据。他在查找中了解到了更多过去的真相和细节,同时也开始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贺尽灼决定去寻找当年在信越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看看是否还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必须要尽力去完成。 于是,贺尽灼拨通了符昼的电话,电话一通便吩咐道:“符昼,半小时后和我去一趟信越福利院,把季宪诏喊上。” 符昼不明白贺尽灼为什么会突然想去信越福利院,但身为贺尽灼的下属,他她没有任何疑问,只是听从命令,答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信越福利院。这是一家位于城市郊区的小型福利院,负责收养和照顾流浪儿童和弃婴。 贺尽灼和符昼一路上在探讨如何找到当年的工作人员,而季宪诏则在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一进门,福利院的院长迎了上来,她看到来的人是 先是一愣,而后阳奉阴违的笑着把三人往里迎。 “贺少和季少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贺尽灼微微一笑,感受到院长的敌意,他也不介意,毕竟他来的目的不是来讨好她的。 “我们是来寻找当年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希望能够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贺尽灼直接说出了来意。 院长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如果是关于儿童的事情,我们有保密协议,无法随便透露信息。” 贺尽灼并没有被吓到,他淡淡地说道,“我们不需要透露任何信息,我们只是想了解当时的情况,希望能够找到当年的工作人员进行访问。” 院长看了看季宪诏和符昼,发现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她知道这三个人不是一般的访客,于是她又想了想,“上次贺少来要调查一个人的信息,不是也没查到什么?这次又要调查谁,我们会积极配合。” 贺尽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当年在这里工作的人员是否还有联系方式?” 院长沉吟了片刻,“贺总不妨直说想调查谁的信息。” 院长的话落下,贺尽灼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要十年之前一位叫叶忧笙和一位叫沈未饶的视频或者文字资料。” “贺少……”院长眼神有些躲闪。 贺尽灼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将时间耗费下去,“王院长,我的时间有限。” 院长张口欲言,但又停了下来。她最终还是犹豫地开口,“贺少,十年之前太久了些,资料什么的恐怕不全,我找人把能提供的资料都提供给您。” 贺尽灼知道院长的话是有保留的,但他也知道信息并不会轻易得到。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院长见状,便带着贺尽灼他们去了福利院内的档案室,找来了当年有关叶忧笙和沈未饶的资料,虽然不是很全面,但也足够贺尽灼初步了解当时的情况了。 “贺少,能提供的资料都在这里,你们先看着,我得先去忙。” 王院长说完,随后去了个隐蔽的地方,再次拨通了神秘人的电话。 “uwe先生,贺少今天来调查叶忧笙和那个兔唇女的信息了。” “知道了,不用管,反正沈默安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谁想查就让他查。” uwe留下这句话,就掐断了电话。 … 贺尽灼和季宪诏开始仔细地研究和比对着资料,逐渐地,他们发现了一些疑点和不对劲的地方。季宪诏敏锐地指出:“这些资料上的信息,有些不太一致,有些矛盾。” “哪里有矛盾画出来,我……”贺尽灼没把话说完,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 祖父。 贺尽灼深呼吸一口气,接通,“祖父。” “你现在在哪儿?来宅子一趟。”贺老爷子像是给贺尽灼下通知一样,没等贺尽灼回话,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忙音。 其他人的话贺尽灼还能不听,但贺老爷子的话,他不敢不听。 “怎么了?老贺。” “家里有点急事,今天不能查下去了,下次选个时间继续。”贺尽灼没多说话,又和王院长说了个添麻烦了后,迈着步子离开了。 季宪诏和符昼紧随其后。 …… 他三人走后,王院长刚要把叶忧笙和沈未饶的资料放回原位,福利院又迎来了黎寞寒这个大人物。 但王院长只是听过黎寞寒的名讳,却没见过他的人。 第201章 更不知道突然登门造访的人会是黎寞寒,但是他强大的气场,并不亚于贺尽灼更令王院长感到毛骨悚然。 “你是院长吗?”黎寞寒一步步走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王院长心头一凉,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这个福利院的院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调查一个人的资料。”黎寞寒冷漠地说道。 “调查?这里是福利院,我们不涉及任何隐私信息的透露。”王院长立即摆出一副拒绝的态度,她知道如果透露了隐私信息,那么这个福利院就会惹上大麻烦。 黎寞寒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这和你是否愿意配合我,没有任何关系。” 王院长听了黎寞寒的话,心中一阵慌乱。 她看出眼前的男人是个非常有势力的人物,若是拒绝了他,恐怕就会有麻烦。于是,她只能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黎寞寒的要求。 “先生是想调查谁的信息?哪一个时间段呢?”虽然不愿意透露隐私信息,但她还是试图了解黎寞寒的调查对象和时间,如此才能尽量减少对福利院的影响。 “沈未饶沈小姐在这里的全部资料信息。”黎寞寒的语气冰冷而坚定。 王院长心中暗叫苦不迭,但她也知道逃避不了,于是只好答应了黎寞寒的要求,并开始寻找资料。 黎寞寒沉默地等待着,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无论是铁证如山的真相,还是毫无根据的恶意猜测,都有可能成为解开心结的钥匙。 他需要找到当年的线索,找到真正的答案,才能距离还沈未饶一个清白的人生更近一些。 在福利院中,王院长开始忙碌起来,查找着当年与沈未饶有关的所有文件和资料。 黎寞寒则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目光死死地盯着王院长的行动,似乎生怕她会有什么意外的动作。 时间慢慢过去,王院长眉头紧锁,资料的查找并不顺利。 福利院这样的机构,涉及到了太多的孩子和家庭,每一份资料都有着其特定的保密措施,想要查找到当年沈未饶的资料,难度可想而知。 黎寞寒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丝毫的焦躁和不耐烦,他十分淡定,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是最自在的。 终于,王院长将沈未饶的资料信息全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黎寞寒接过这些资料,开始仔细地研究。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像是在击破一个个难题,将真相拼凑在一起。 黎寞寒的眉头渐渐皱起,因为他发现这些资料并不能完全证明沈未饶的无辜,只能证明沈未饶在这里待过,但并没有更多的信息,更没有能够证明她的清白。 黎寞寒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他还需要继续寻找更多的线索和证据,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谢谢你的合作,这是我特助的联系方式,再有沈未饶小姐的信息,请联系我的特助。”黎寞寒淡淡地说道,将一张名片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离开了福利院。 黎寞寒的离开让王院长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如果这位大人物不满意,整个福利院都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她只希望,这个事情早日结束,不要再有任何麻烦产生。 黎寞寒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微光初现的黎明时分了。 他驾驶着自己的座驾,走在静谧的街道上,思绪不免开始飘散。 沈未饶,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他知道,从这个名字开始,自己的生活将再也无法恢复原本的样子。 但是,他却并不后悔。 他决定为沈未饶的清白而奋斗,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她洗刷罪名,让她能够重回正常的人生轨迹。 思绪回到眼前,黎寞寒停下了车子。 他凝视着窗外的街景,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夜色与清晨的气息。 黎寞寒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秘密和故事,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他此刻的任务,就是找出沈未饶过去的谜团,为她的未来铺平道路。 而这条路,必然充满着艰辛和坎坷。 黎寞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决定,无论前方有多少的风浪和困难,他都要一直走到底,保护好那个看似脆弱却无比坚强的女孩。 同时,他心中也涌起了对沈未饶的责任和保护欲。 他想起沈未饶被诬陷的那一天,那绝望无助却又坚定的眼神,让他心中的火焰更加熊熊燃烧。 他发誓不会放弃,直到为沈未饶洗脱罪名,让她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黎寞寒明白,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场漫长而困难的战斗,但他是坚定的,并且愿意付出所有的努力和代价。 毕竟,沈未饶是他第一个且唯一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 沈未饶的过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喜欢的是沈未饶的人,而不是沈未饶的过去,但他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若是一直不揭开谜底,往后,会给沈未饶带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他必须找出真相,为沈未饶清白,让她能够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黎寞寒静静地坐在车内,思绪飘忽,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 渐渐地,街上的车流和行人也开始增多起来,黎寞寒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他打开车门,准备回到家中休息一下,然后继续着手调查沈未饶的过去。 但就在他下车的那一刹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黎寞寒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他的特助打来的电话。 “请问有什么事情?”黎寞寒冷静地问道。 “先生,我刚刚在您的办公室前面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内容可能与沈未饶小姐有关。”特助的语气带着些许激动。 黎寞寒眉头微皱,心中猜测这封信的内容可能会是些什么,但他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新的线索,他不能放弃。 “好的,我马上回办公室。”他说道,随后便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特助站在门口,将匿名信递给了黎寞寒。 第202章 黎寞寒仔细地阅读了信中的内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封匿名信上写着:“沈未饶的身世并不单纯,她所背负的秘密将会是所有人的噩梦。” 黎寞寒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与沈未饶有关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如此扑朔迷离和神秘。 他决定,必须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去揭开沈未饶身世和秘密的真相。他转身走向窗户,双手贴在玻璃上,凝望着远方。 黎寞寒一直以来都是个神秘的人,他的过去和家庭背景鲜有人知道。 但是,他的实力和势力让很多人敬畏,也让他在商界和政界拥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现在,他又陷入了沈未饶的身世和秘密之中,似乎再次证明他对于真相和正义的执着和坚定。 黎寞寒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他的双眼深邃而冷漠,像是看穿了所有人的心思和计谋。 他清楚,这场交锋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旅游,而是一场充满压力和风险的漫长战役。 但他也决心要走到最后,保护那个他心甘情愿去付出所有的女孩。 黎寞寒收起了那封匿名信,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序幕,沈未饶的身世和秘密还有太多的未知和谜团,但他相信,只要一步步揭开这些谜团,最终的答案一定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开始熙熙攘攘的城市,思绪变得更加清晰。 虽然沈未饶的身世和秘密始终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但是她并没有放弃正常的生活,而是努力适应和适应这个新环境。 殷珞渝则是默默地陪伴在沈未饶身边,给她提供了许多帮助和支持。 两个女孩一起走进了一个幼儿园,这个幼儿园环境温馨舒适,设施齐全,让沈未饶不由得感叹。 “看起来真的不错。”她轻轻地说道。 殷珞渝笑了笑,“这是咱家小礼子,咱得一切都准备好,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 沈未饶点了点头,也明白了殷珞渝的心思。 两个女孩在幼儿园里一边参观设施,一边询问有关幼儿园的各种信息。 忽然,沈未饶的目光在一个妇人抱的一个小女孩身上落定。 沈未饶看到小姑娘那张脸,心脏疼到窒息,身体的柔软处仿佛被一双大掌来回蹂躏,逐渐的,女人眼中带了显明的恨。 那个小姑娘长的很像叶忧笙,不出意外应该是叶忧笙和贺尽灼的孩子。 沈未饶想着大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和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但她看到小姑娘的脸,便会想起抢了她人生的叶忧笙。 沈印礼和贺怜之同为贺尽灼的孩子,待遇为什么天差地别,沈未饶心中很不平衡,但她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够掌握的。 “你还好?”殷珞渝看到沈未饶的表情变化,关心地问道。 沈未饶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两个女人在幼儿园里逗留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沈印礼送到这里上学。 沈未饶虽然有些不舍,但她也知道沈印礼在这里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和教育。 走出了幼儿园,两个女人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我推荐给你的小助手怎样?合不合格”殷珞渝问道。 沈未饶微笑着点头,“很合适,扶桑她很有能力也很聪明。” 沈未饶这一说,殷珞渝就放心了 “那就好,我和我小叔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会顾不上你,有她在你身边会安心很多。” 沈未饶点头,也觉得温扶桑这个助手很可靠,更是因为,温扶桑帮助过她。 “好的,我相信温扶桑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沈未饶坚定地说道。 她深知在这个充满阴谋和算计的世界里,拥有一个能够信任的助手是多么重要。 两个女人一路走回家中,路上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但彼此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默契和支持。 留在家中的温扶桑已经开始为沈未饶处理一些事务,她非常细心和周到,确保沈未饶的生活和工作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沈未饶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拥有这么一位能够信任和依赖的助手。 上次沈未饶给温扶桑安排的搜查有关鉴宝资料的任务,沈未饶检查了一番,发现了点漏洞,修改和完善这份搜查报告。 温扶桑非常认真负责地完成了沈未饶的任务,针对她发现的漏洞进行了详细的修改和完善。 她花费了几天的时间分析和查证资料,最终呈现给沈未饶的报告非常详实和精致。 沈未饶细心地阅读了每一页报告,发现温扶桑的工作质量确实非常高。 “辛苦了,扶桑。”沈未饶赞赏地说道,“这份报告非常专业和详实,你做得很好。” 温扶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谢谢未饶姐的夸奖,这只是我的职责所在。” 沈未饶点了点头,“说得没错,我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一起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温扶桑感动地看着沈未饶,“我一定会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保护好您和您的事业。” 她知道和沈未饶的合作关系非常重要,只有她能够尽心尽力,才能得到沈未饶的信任和依赖。 两个女人默契地笑了笑,彼此之间的信任和支持显得那么地坚定和可靠。 …… 贺尽灼今天让家里的保姆带着贺怜之去预定了三座城市最豪华最着名的幼儿园的名额,并准备找一些关系来推荐贺怜之。 他始终觉得,只要孩子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就可以成为未来的精英和成功者。 但在内心深处,贺尽灼始终有些不安和不确定。 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用物质和金钱去弥补对孩子的缺失,但这种弥补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和孤独。 他对于自己的家庭和婚姻始终存在着内心的痛苦,但他无法改变过去,只能努力去改变未来。 他希望贺怜之能够成为一个真正快乐和有价值的人,也希望自己可以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扮演一个积极、正面和负责任的角色。 第203章 贺尽灼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心中一片无奈和苍凉。 贺尽灼是这个城市的富豪和掌权者,但现在他却有了孤独和无助的感觉。 是因为没有了家的感觉吗? 贺尽灼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思绪收束起来,打算安排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正巧,符昼敲响了门进来,将最近的一些事情向他汇报。 “四爷,外面有个人要见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符昼说道。 贺尽灼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谁? “是匿名的,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您。 瞬间,贺尽灼心中一动,无论如何,他还是感到了一些担心和紧张。 他知道自己周围充满了许多心怀鬼胎和算计的人,匿名来访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敌人或者有意图的人。 但他还是决定要见这个人,他想知道那个人到底会带给他什么样的信息和影响。 “让他进来。”贺尽灼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我想看看,这个匿名的人到底会是谁。” 符昼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过了不久,便带着那个匿名的人进来。 那个人穿着普通的衣物,戴着帽子,把自己的面容完全遮掩住了。 贺尽灼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和冷漠,但他还是说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事情?” 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贺尽灼目光落在照片上,见到的是一个和他长相极相似的两岁大的男孩,贺尽灼的目光顿时一凝,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 贺尽灼的心中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照片中男孩的面容。 “这是……”他无法确定自己所看到的真相,但他知道那个男孩可能与他有着某种联系。 那个匿名的人慢慢地拿起了照片,轻声说道:“贺先生不觉得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吗?” 贺尽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的猜测越来越强烈。 他想到了沈未饶,难道她当初并没有做手术?假死的日子里只是为了把孩子生下来? 但那个男孩,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贺尽灼的脸上神态变得越来越凝重,他的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和痛苦。 他想知道真相,但同时也害怕面对真相。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这张照片?”贺尽灼沉声问道。 那个人看了看贺尽灼,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孩子存在。”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贺尽灼的办公室,留下了贺尽灼一个人独自思考和疑惑。 贺尽灼坐在椅子上,沉默着,心中充满了复杂和矛盾。 他不知道那个匿名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男孩是否真的是他的孩子,但他内心越来越崩溃和痛苦。 贺尽灼握紧了拳头,决定要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符昼,联系一下私人侦探,让他们帮我查出那个男孩的身份和与我之间的联系。”贺尽灼发出了指令。 符昼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贺尽灼默默地坐了很久,他的思绪还在飘荡和翻腾着。 如果那个男孩真的是他的孩子,他该怎么面对?怎么处理?贺怜之又该怎么办?她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他已经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和幸福,现在如果真的有了一个孩子,他能够给予孩子什么?他甚至没法给予自己幸福和满足。 贺尽灼的心中迷茫和苦恼,他感到自己变得越来越脆弱和不安。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和决定,而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弄明白那个男孩的身份和来历。 贺尽灼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要查出来真相,无论真相是什么,都要面对并承担起这份责任。 倘若真的是他的孩子,并且是沈未饶生的,那贺尽灼将会把他带回贺家,贺家的血脉,不应该和一个肮脏的罪人混在一起。 但如果真相是其它的,贺尽灼也需要思考如何面对和处理。他需要为自己的过错和不负责任付出代价,同时也要为人生的路做好准备。 一个人的命运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人生总要经历种种的磨难和挫折,但关键是如何去面对和处理。 贺尽灼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已经面对不了太多的思考和疑惑,必须要有人来帮助他。 “符昼。”贺尽灼说道。 符昼微微一愣,“四爷,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贺尽灼将手中的照片递给符昼,“这个男孩,查出他的身份和来历,无论需要多久,你都要全力配合我。” 符昼点了点头,接过照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这个男孩跟四爷有什么关系?” 贺尽灼的脸色微微一沉,“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帮我查出真相。” 符昼点了点头,他知道贺尽灼一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如今的他却似乎有些脆弱和不安。 符昼离开后,贺尽灼再次坐下来,开始思考和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思路。 他知道这个孩子给他带来了很多未知的因素和矛盾,但他也无法割舍自己的家庭和血脉。 贺尽灼必须面对这个问题,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不能逃避和否认。 贺尽灼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他要面对这个事实,并从中找到解决的方法。 他已经有了孤独和无奈的感觉,但他不会让这些情绪支配自己,他要做一名决策者和领导者,去面对和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贺尽灼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他开始安排一些应对措施,为自己的决定和行动做好准备。 一个人的生命轨迹,总是充满各种未知的困难和选择,但关键是如何去面对和处理。 贺尽灼知道这个问题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也关系到许多人的未来和命运。 他必须要保持冷静和理智,同时也要充满勇气和决心。 贺尽灼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他要让这个孩子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和未来,同时也要为自己的过错和责任做出正确的处理和策略。 第204章 这个周天,沈未饶接到了一份匿名的有关鉴宝会的邀请函,函中提到鉴宝会要在三天后举办,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座老式建筑。 沈未饶立刻感到好奇,但也有些犹豫,毕竟是匿名的邀请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意图。 沈未饶为了确定邀请函的真实性,给侃衬大师准备确认一下,同时也联系了殷珞渝打听一下情况。 侃衬大师确认了邀请函的真实性,并告诉沈未饶,这个鉴宝会非常有名,通常只有收到邀请函才能参加,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沈未饶的好奇心更加燃起,她决定要去一探究竟,并且自己做好一定的防备和保护措施。 到了当天晚上,沈未饶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来到了会场。会场是一座老式的小楼,看起来十分的破旧和古朴,但却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息。 沈未饶进入会场后,发现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而且每个人都手持着一个鉴定器,正在认真地检查着手上的物品。 沈未饶也加入了人流,拿出了一个玉石雕刻品来鉴定,她手中的鉴定器发出了一串个特殊的声音。 那个认证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个玉石品收了起来,同时递给沈未饶一块小小的银牌。 “请您保管好这块银牌,在等下的拍卖会里会用到。请您尽情享受晚宴和活动,谢谢。”那个认证的人客气的说道。 沈未饶接过了银牌,却没有回答。 她心中有些疑惑,这个拍卖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发出邀请函?而且她觉得这里面的人都似乎有些不寻常,拿着拍卖器的样子各不相同,或者是神秘或者是狂热。 晚宴开始后,沈未饶在会场的一角坐了下来,慢慢地品尝着美食,感受着周围的氛围。她的心情不错,但依旧难以决定自己要不要参加这个拍卖会。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未饶姐。” 沈未饶转过头,看到了温扶桑站在她身旁。 她微微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殷小姐不放心您一个人来,便让我跟着来看看。”温扶桑轻声说道。 沈未饶看着温扶桑,心中暖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 温扶桑轻轻笑道:“您别客气,这是应该的。” 沈未饶点了点头,她感到很安心。两人坐在角落里,静静地欣赏着周围的氛围。不过,沈未饶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疑虑和好奇。 突然,会场中的灯光变得昏暗,一群身着黑衣的人走上了舞台。沈未饶猛地抬起头,这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些惊讶。 此时,一位身着奇异的黑白连衣裙的女子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沈未饶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她吸住了,她美丽、高贵、神秘,一切都充满了吸引力。 “各位贵宾,欢迎来到本次拍卖会,我是这次拍卖会的主持人,大家可以叫我夏女士。”她用瑰丽动听的声音说道。 彼此的视线在空中擦过,沈未饶感到那双眼睛看着自己,让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张。但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专注地听着夏女士的介绍。 夏女士仔细讲解了拍卖会的规则和程序,同时也强调了保密措施,要求所有人保持谨慎和保密,否则后果自负。 接下来,夏女士开始介绍拍卖品,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令人惊叹。各种奢侈品、古董文物、稀世珍宝纷纷亮相,令人目不暇接。 沈未饶不禁紧张起来,她始终没有想到这次拍卖会的珍宝如此丰富和精美,似乎每一件都值得收藏。但她也更加警觉,因为这些珍宝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究竟是谁的意愿?这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随着拍卖的进行,一些不同寻常的珍宝开始出现,例如一枚古老的符咒、一个复杂的机器玩具、一个石盒子等等,每一项都充满了神秘和不可思议的力量。 沈未饶听着,心里不禁有些动摇,这些似乎并不像普通的珍宝,每一项都充满了魔力和未知的力量。她开始意识到,这个拍卖会的意图好像并不单纯。 夏女士旁边的男子突然发话:“接下来,我要拍卖的是一件极为危险的物品,它很可能会引起一场混乱,但我相信我们的贵宾们都足够理智和成熟,能够妥善处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拍拍手,只见在台后,被十几个人抬出一个玻璃大缸。 玻璃缸里,蜷缩着一个头发参差不齐,被蒙着脸的女人,她胸前还有一道伤疤。 沈未饶和温扶桑愣住了,他们身旁的人也惊呼了起来,这个拍卖会的走向已经让人无法预料了。 “你们看到了,这是一个人质,一名被绑架的女性。她是我们此次拍卖会上最重要的物品,我们将在这里拍卖她的命运。”男子高声喊道。 温扶桑感到心中燃起了一股火,她无法忍受这种拍卖人命的行为。她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停止!这是非法的,你们不能这样卖人命!” 她的喊叫立即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温扶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它带着强烈的信念和批判的正义。 会场中顿时沸腾了起来,似乎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的情况惊呆了。但是那个男子却非常镇定,他笑着说道:“这位女士,你太幼稚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愿参加这个拍卖会的,贵宾们也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价值,所以我们才会达成了这个交易。这是市场上的一种需求,我们只是为市场提供服务。我们不过是买卖双方之间的纽带,跟罪恶无关。而且,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这里是自由交易的场所,没有限制。” 他的话语非常冷酷,让人听了感到寒意。但是温扶桑依旧勇敢地站在那里,她再次高声喊道:“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这是违法的,你们必须停止。” 这次,她的声音更大了,更加决绝和坚定。 沈未饶也决定加入她的行列,她站起身来,靠近温扶桑,表达了她的支持和信任。 第205章 两个女孩的一番举动,让会场中的那些人开始分成两派,一些人开始反抗交易的道德性和合法性,另一些人则开始为这个价值连城的财富而竞相出价。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中,沈未饶和温扶桑并没有放弃,她的心中有一个决心,她要救出那个女人。 她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会场气氛越来越紧张,人群喧嚣嘈杂,无法听到什么声音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依旧坚信自己要坚定不移地去追求正义和良知。 两人纠结着怎么把女人救出时,忽然,女人脸上的布被拍卖师拿开! 沈未饶看到女人的脸后,直接跌坐在座位上。 她的瞳仁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是林倾秧! 林倾秧是闭着眼的, 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温扶桑也感到震惊,她紧紧抓住沈未饶的手,轻轻地安慰着她。 会场中的拍卖活动还在继续着,但沈未饶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她的思维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 她开始反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林倾秧会成为一个被拍卖的物品?背后是否存在更加阴险的阴谋? 并且林倾秧比沈未饶上一次见更加的惨不忍睹,,她的面容苍白无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让人心疼不已。 沈未饶有些犹豫究竟救不救她,毕竟林倾秧曾在夜色佳人,对她那般的虐待,脖颈处的烟疤,久久不能恢复。 但是看着林倾秧现在这样的模样,沈未饶不忍心再任由她受苦,她决定要救她一命。 拍卖师在激励的争吵中,开始拍卖玻璃中的女人,林倾秧落到其他人手中,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即使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是她不能让林倾秧在这样的地方遭受更多的伤害和折磨。 当林倾秧被拍卖师宣布出售时,沈未饶飞快地举起自己的银牌,喊出了她的出价,其他人惊愕的看着她,因为她的出价远高于其他贵宾的价格,而且林倾秧看到这一幕后,眼睛中也突然流露出了一些感激和惊喜的神色,从中还带着些害怕。 林倾秧也没能想到,最后拯救她的人,是她曾经欺负过的沈未饶。 。没有想到命运如此玄妙,此时此刻,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却得到了曾经所欠缺的帮助。 但是拍卖师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沈未饶,他核查了沈未饶的拍卖牌子,然后高声问道:“这个年轻的女士,你确定你有足够的资金吗?” 沈未饶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她本来确实没有预料到,林倾秧的价格会如此高昂,沈未饶的资金并不充足。 正当她犹豫之时,不远处一位穿着牛仔褂的男人,举起拍卖器,喊道:“两亿!” 所有人震惊了,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谁?他的出价让会场静默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一阵哗然。 沈未饶甚至不能相信,两亿?这是她难以承受的数字。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她唯一救林倾秧的机会,她必须尽力争取到这个机会。 沈未饶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熟悉。, 她感到自己的心开始跳得更快了,她和那个神秘男人的拍卖战役即将开始,这是一场关系到生死的较量,也是一次关于正义和决心的实验。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齿,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拍卖器,喊道:“两亿五千万!”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像是在挑战那位神秘男人,也像是在挑战整个拍卖会场的规则,她的决心让人感到钦佩和敬畏。 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显然并不打算轻易地放弃。“三亿!”他喊道。 沈未饶犹豫了,林倾秧见到她在犹豫,心里开始默念自己一定不要被别人拍走,尽管在心里她还是感到很害怕。但沈未饶没有放弃,她振作起来,再次举起拍卖器,“三亿五千万!” 这一次,她的声音更响亮,更有决心,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都必须拼尽全力。整个会场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谁会获得这个付出巨资的女人。 “四亿!”男人喊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沈未饶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金去出价了,她甚至感到有些绝望,但她不能放弃,她必须再坚持一会儿。 她紧紧盯着那个男人的脸,愣了下神,她想看出他的一丝疲倦或者犹豫。 但是男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摇。“五亿!”他大声喊道。 过了一亿元就是沈未饶的极限了,这下竟将价抬到了五亿,沈未饶没有这么多资金,那个男人也像是不得手,不罢休的样!沈未饶最终还是决定,不参与下去了。 她放下拍卖牌子,低下头,心情低落,她已经尽力了,但是还是失败了。 拍卖师宣布了这个女人的最终归属者,是那个神秘男人,他手中的银牌号码是8888。 男人虽然拍下了林倾秧,但却没把她带到身边的意思,而是让林倾秧另寻他处。 沈未饶和温扶桑出了拍卖厅,不巧撞上来刚才一直在和她抬价的男人。 “不好意思。”男人向沈未饶道歉。 沈未饶在他熟悉的嗓音中回不过神。 女人的眼眶有泪水在打转,抬起头,面对眼前熟悉的脸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你吗?”沈未饶颤着声问。 男人不明意思的问道:“什么?” “没什么,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沈未饶轻轻地笑了笑,抹去眼角的泪水。 “哦,可能是巧合。”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沈未饶面对这张熟悉的脸,不同性格的人,难免会有不好的想法。 她会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害了他,让他装作和她不认识了。 但在某一个层面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她确保到他恢复健康,就知足了。 是真忘记也好,假装不记得也罢,只要这个男人平安,比什么都强。 第206章 “嗯,或许是巧合。”沈未饶轻轻点头,掩饰着内心涟漪的波动。 她刚转身走了没多久,便听到有人喊:“祁京烛!” 沈未饶愣在了原地,脚底如被灌铅,她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发现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她没有认错,他就是祁京烛! 她的思绪被打断,温扶桑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未饶姐,您没事?” 沈未饶摇了摇头,把目光收回,“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温扶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走。 沈未饶的心情一直沉重着,她开始反思起这场拍卖的背后是否有更加阴险的阴谋,为什么林倾秧会成为一个被拍卖的物品,祁京主什么时候在国外回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思绪纷繁复杂。 不过,祁京烛能够醒来,对沈未饶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好事。 至少,她少背负了一条命,但是,该亏欠的,沈未饶还是觉得很亏欠。 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开过去的秘密,为过去的一切找到答案,让自己不再束缚于那段回忆中,而是能够真正地摆脱过去,活在现在和未来中。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实现它。 回到家中,沈未饶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如何能够解开过去的秘密。 她开始回忆起那些曾经和祁京烛一起的日子,回忆中有许多细节,有许多矛盾,她决定要重新审视这些细节和矛盾,或许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她回到家中翻出了祁京烛曾经写给她的信件和日记,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信件中,祁京烛对她满满的爱意和关心跃然纸上,让她的心情温暖了许多。而日记中,许多细节和感悟也让她重新认识了祁京烛。 她看到了祁京烛对于正义和良知的坚守,看到了他的才华和进取心。但同时,她也看到了一些矛盾和疑问,像是某些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她,又或者是某些人和事对他的影响。 沈未饶感到自己像是在拼图中拼出了一部分,但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完整这个谜案。 她决定要再去查找一些资料,这可能需要她去探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为祁京烛的安危和过去找到答案。 温扶桑见沈未饶疲惫不堪,便关切地说:“未饶姐,你先休息一下,接下来我们再一起商讨如何解开谜团。” 沈未饶点了点头,感谢温扶桑的关心。 “好的,我明白了。”她轻轻地说道,然后开始收拾起手头的资料,准备先放下一会儿。 但是,她的内心仍然充满了疑问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解开这个谜团。 “未饶姐,别想太多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一步步探查,总会有些许线索的。”温扶桑安慰道。 沈未饶微笑着看向她,“谢谢你,扶桑。有你的鼓励和帮助,我感觉到了希望。” 温扶桑也笑了笑,“不客气。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两人静静地坐着,沈未饶感到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它们也让她成为了现在的她。 她决定不再活在过去的阴影中,而是要面对现实,寻找答案。 温扶桑看着沈未饶的坚定面容,心中感到敬佩。 这个女人,在面对困难和痛苦时,总能够保持镇静和勇气。 她不断努力,为了自己和她所爱的人找到答案。 她深深地明白,探寻真相的道路是漫长且充满困难的,但是只要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总会有收获的一天。 “未饶姐,我相信你能够找到答案的。”温扶桑鼓励道。 沈未饶点了点头,向她微笑,感激着她的支持和鼓励。 她明白,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情,还关系着其他人的安危和未来。她绝不会放弃这个谜团的解决,她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找到答案。 她希望,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所有的答案都是有益的,不会导致新的困境和难题。 沈未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暂时了结了这个午后,等待着新的策略的制定。 她抬头向温扶桑微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这样的沉稳,看来有价值不少。 “扶桑,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请告诉我。”她的声音中透露出自信和坚定。 “好的,我会马上通知您的。”温扶桑点了点头,看着沈未饶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她能够尽快找到答案,让所有的困扰都能够消失。 “扶桑,我们之前,就不要用敬语了。”沈未饶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用温和而亲切的语气说道。 “嗯?”温扶桑有些惊讶,不知道沈未饶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番话。“我们之前一直用的是敬语,但是我们都是朋友,没有必要这样客气。”沈未饶微笑着解释道。 温扶桑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称她为朋友。 “好的,那就这样。”温扶桑也笑了起来,感慨着这个女人对待朋友的真诚和友善。 两人的关系愈加亲近,仿佛经历了许多困难和磨难后,才能够更加坚定地站在彼此的身旁。 沈未饶感到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明白,面对这个曾经充满痛苦和阴影的谜团,她需要好友的帮助和支持。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保持冷静和理智,持续地前行下去。 她感到,即使前方的路可能会坎坷和曲折,但只要有好友的陪伴,她就会坚定地走下去。 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人走得快,但一群人走得远。” 沈未饶深深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深意。她不再孤单,有好友的支持,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解开这个谜团,让所有的困难和疑团都烟消云散。 沈未饶静静地坐着,沉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207章 当天晚上,沈未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声音深沉,口气诡异,让她感到有些不寻常。“你是沈未饶吗?”电话那头的人问道。“是的,请问您是……”沈未饶警惕地问道。 沈未饶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这是一个神秘的约定,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为什么?你想见我干什么?”沈未饶问道,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你明天见了我再告诉你。”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未饶怔了怔,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担忧,她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物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一定要去荣烟茶馆,弄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温扶桑,让她也感到有些担心和不安。 “未饶姐,你要小心。这个神秘人肯定有什么企图。”温扶桑说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但是我也需要去荣烟茶馆,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沈未饶语气坚定,她决定要去见这个神秘人物,找到真相。 温扶桑看到她的坚定,心中也感到敬佩,她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放弃,会一直坚持寻找答案,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好的,我会帮你小心照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随时跟我说。”温扶桑说道,她也决定要帮助沈未饶,共同面对前方的困难和疑团。 …… 翌日下午两点钟,沈未饶准备在家里出发去和神秘人约定的荣烟茶舍。 沈未饶在去的路上,温扶桑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殷珞渝,让她们也可以随时关注沈未饶的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沈未饶到达荣烟茶舍后,发现地方比想象中要昏暗和阴森。她感到有些不安,但仍然坚定地走向最里面的包间。 在进入包间之前,沈未饶特别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她觉得这里十分陌生,可能是某些神秘组织的据点。 她推开包厢的门,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坐在那里,他的脸被一张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 “你就是找我来的人?”沈未饶问道,她感到这个人有些不寻常,同时也有些紧张。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语气淡漠,让人不知所措。 “你到底想要什么?”沈未饶问道,她感到自己肩上的手提包中的东西备好随时可以拿出来自卫。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他似乎在打量沈未饶,让她感到更加紧张。 沈未饶注意到那个男人似乎有些神经质,心中更加警惕。 她逐渐适应了环境的昏暗,开始观察周围,寻找隐藏在黑暗中的线索。 “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沈未饶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她坚定地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沈小姐,你应该在调查昨日拍卖会拍卖人质的事。” 他的语气异常冷漠,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未饶心中一颤,她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沈未饶再次问道,心中更加紧张,手指开始颤抖起来。那个男人不再说话,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沈未饶的身边,突然将手伸向她。 沈未饶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已经被推向了墙上,她感到身体被紧紧地擒住,无法动弹。 她的心猛地一跳,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绝不会让他得逞。 “你到底想要什么?”沈未饶的声音颤抖着,她用力挣扎着,但是已经无法挣脱,整个人被完全控制住。 那个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淡漠地说道:“我要你的命。” 男人说完,忽然在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正要狠狠捅入沈未饶的身体中。 忽然!有男人踹门而入!带进来了一阵风。 沈未饶和神秘男人都吓了一惊,不过沈未饶看到男人的脸后,瞬间反应过来。 “贺尽灼?你怎么来了?” 神秘男人听到男人的名讳,立即将头瞥向其他地方。 贺尽灼没有理会神秘男人的反应,他走到沈未饶面前,“你有没有事?” “没事。多谢贺先生关心。”沈未饶特意和贺尽灼保持了距离,微小的动作,伤痛了贺尽灼的心。 “符昼,把沈未饶小姐带到安全的地方。”贺尽灼对着身后的符昼叮嘱道。 沈未饶感到贺尽灼的关心,但是她不想让他卷入危险之中。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说道,“谢谢你的关心。” 沈未饶明显的要和贺尽灼疏远距离,贺尽灼看着沈未饶的坚定和冷淡,心中不禁一阵痛苦。 那一夜,沈未饶经历了一次极度的惊吓和风雨飘摇。 她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她,甚至连自己的面容都没有透露出来。 但她从贺尽灼的身上找到了安全和保护,得以逃离那个充满危险和阴险的地方。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未饶的心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她知道那个神秘男人不会就此罢手,还会继续追踪自己,甚至可能还要寻找其他的机会来报复。当她看到家门口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安慰和欣慰,因为她知道自己还有温扶桑和殷珞渝的支持,这些女人在她身后永远都会守护她。 回到家中,她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和真相,才能彻底解除这个威胁。 可是,神秘之人的身份,又怎会说让人查出,就让人查出的呢。 沈未饶知道,这会是一项困难和危险的任务,但是她决心不会放弃。 她开始思考和分析,有没有什么细节或线索能够帮助她找到神秘男人的身份。 沈未饶回忆起与神秘男人见面的过程,试图回忆他的容貌和身材等特征,然而由于神秘男人身穿黑衣,脸上又戴着带面具的黑色口罩,所以她只能确定他是个高大的男子,其他细节都模模糊糊的。 第208章 沈未饶开始回想起在荣烟茶馆里和神秘男人交谈的细节,试图寻找一些能够帮助她确定他身份的线索。 她记得他的语气和举止都非常冷漠,这让她猜测他可能就是一个职业杀手或者是商业竞争对手雇佣的人才。 沈未饶还回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我要你的命。”这句话让她非常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要杀自己。 她开始思考这句话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目的和动机,也许是因为她揭露了某个重要的秘密或者发现了某个重要的线索,让那个神秘人觉得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威胁。 …… 荣烟茶舍内,贺尽灼静静地站在沈未饶坐过的位置,看着躺在桌子上的匕首,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 他开始思考,这个神秘男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是什么,也许是某个民间组织,也许是某个黑帮势力,亦或者是某个商业巨头,都有可能。 但是贺尽灼明白,无论是哪种情况,都非常危险,需要尽快解决。他回想起那个神秘男人的语气和气息,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贺尽灼却无法确定。 他正决定把这件事给贺老爷子说,便有女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小饶!哪个王八蛋这么晚……贺尽灼?”殷珞渝的声音充满惊奇和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贺尽灼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到殷珞渝,刚要开口说话,殷珞渝便疑心重重的道:“原来是你这么晚约小饶,我就说是哪个不安好心的!” “等你来了,沈未饶现在就去医院了。”贺尽灼说道,他知道不是现在和殷珞渝解释这个事情的时候。 “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殷珞渝立刻追问道。 贺尽灼简单地讲述了事件的经过,让殷珞渝和黎寞寒都感到非常震惊和担忧。 “这个神秘男人肯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必须找到他的身份和背景。”殷珞渝说道,她也感到非常愤怒。 “我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但是发现非常困难。 他的语气和举止都非常冷漠,没有任何线索。”贺尽灼说道,他的眉头皱紧,表情严肃。 在面对沈未饶安全的问题上,殷珞渝和黎寞寒对贺尽灼还是没有抱有很大敌意的,他们知道贺尽灼是个能力出众的人,也具备处理危机和保护人员的能力。 “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更多的线索或途径,尽快确认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和目的。” 黎寞寒说道,他的脑海中开始闪现出各种思考和分析的方法。 “和那些关系密切的人联系,或者查找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说不定可以找到对方的真实身份。”殷珞渝同意黎寞寒的建议,她意识到这个任务必须迅速解决,否则就会让沈未饶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贺尽灼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找到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和背景。否则,可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三个人默默地相视,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危机事件,而是一场充满阴谋和危险的暗战。 他们必须要竭尽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手的弱点,彻底摧毁他的目的和计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三个人开始商量行动计划,前方路漫漫,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贺尽灼提议先将沈未饶安置在他的家中,这样更容易对她进行保护和监护。 这个提议使贺尽灼与殷洛渝和黎寞寒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小饶去你那里只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沈小姐现在住的地方很安全。” “殷小姐,黎先生,现在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我们必须以沈未饶的安全为重,让她暂时住在我家,可以更好地保护她。”贺尽灼说道,语气坚定。 殷珞渝对贺尽灼有伤害沈未饶的滤镜,说什么也不肯让沈未饶住到北桐安港,“贺尽灼,你觉得你有值得我相信你会护好沈未饶的地方吗?” 贺尽灼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殷珞渝的面前,“我知道我的过去可能会让你们对我产生怀疑,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沈未饶的安全上有丝毫疏忽。如果你们不信任我,那么我们可以一起保护沈未饶,我会在她身边,直到这个事件解决。” “在沈小姐身边就不用了,我可以有其他方式保护她。”黎寞寒建议道,他了解殷珞渝对贺尽灼的看法不太好,但又不想让沈未饶处在危险之中。 “那就这么办。”殷珞渝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要以沈未饶的安全为重,不能让个人恩怨影响整个团队的行动。 贺尽灼则意识到自己的过去对沈未饶的安全构成了威胁,他必须要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信任和能力。 于是,贺尽灼和黎寞寒一起安排了专门的保安和保镖来保护沈未饶。 …… 沈未饶住在黎寞寒租给她的别墅中,所有的细节和保护措施都被安排得非常周密。 每天都有专人给她做安全检查,保证她的住处没有任何危险。 沈未饶觉得自己像个囚犯一样,无法外出,无法自由地行动,但在这个危险的时期,她也明白这是必要的。 正好趁此将林倾秧被拍卖一事告诉殷珞渝他们,虽说林倾秧曾经害过她,但是,说不定会在她那里调查出神秘人的身份以及神秘组织的消息,至少这是一个线索。 殷珞渝和黎寞寒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非常震惊,他们意识到这场危机可能更加深远和复杂,必须要从多个方面来寻找线索和证据。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安排人员对林倾秧进行调查和追踪,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和信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贺尽灼和符昼都在安排人手对神秘男人进行调查,并且通过各种手段来查找相关线索。 殷珞渝和黎寞寒则负责联系和调查林倾秧的事情,希望能够找到对方所在的组织或者团体,从而掌握更多的信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四个人不断地行动和思考,寻找线索和证据,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场危机。 第209章 然而,一切都没有那么容易。在这个神秘的组织和黑暗势力之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阴谋,逐渐露出的线索和信息都让四个人感到非常震惊和警惕。 他们意识到,这场危机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更黑暗的真相和目的。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对手的软肋和弱点,彻底摧毁他们的计划和目的。 整个案件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四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思考和行动之中,试图寻找所有可能的线索和证据。 沈未饶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了他们思考和行动的中心,四个人都在竭尽全力来保护她的安全。 然而,当沈未饶面对着自己的危机和困境时,她也渐渐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有比她想象的还要黑暗和残酷的一面。如果没有四个靠谱的人站在她的身边,她可能早已经成为了对手的牺牲品。 究竟是什么人,三番五次明里暗里的要她的命,从小时候再到现在,她为何会成为这个人的目标?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在沈未饶的脑海中,她开始思考和追寻自己遭遇这场危机的源头和根本原因。 在不断的思考和行动之中,沈未饶逐渐地意识到,她必须要强大起来,不能再依靠外力来保护自己。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和人生经历,开始寻找自己的内在力量和能力,希望能够在这个危机中变得更加强大和坚韧。 …… 此刻,殷珞渝和黎寞寒还在寻找林倾秧去处的踪迹,一路上殷珞渝都嘀嘀咕咕抱怨个不停。 “小叔,你说小饶怎么想的,那个林倾秧之前那么对她,还管林倾秧的生死干嘛?” 黎寞寒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严肃地说道:“在这场危机中,不能有个人恩怨的情绪干扰我们的判断和行动。既然沈小姐提起来要找林倾秧,那么林倾秧现在也许是我们找到重要线索的关键,我们必须要去追踪她,找到她的下落,从而获得更多的信息和证据。” 殷珞渝听完黎寞寒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情绪化,但这也源自于她对沈未饶的担忧和保护。 她决定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以更理性和冷静的态度来面对这场危机。 黎寞寒看到殷珞渝的表情有所转变,便继续说道:“这场危机涉及到的人和势力非常复杂,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地找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从而揭开事件的真相和目的。没有任何个人感情和恩怨可以影响我们的决策和行动,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有效的手段来解决这个事件,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和利益。” 殷珞渝点了点头,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冲动和情绪化,但这个事件太过于重要,她不得不以更理性和冷静的思维来面对。 黎寞寒看到殷珞渝的态度有所转变,心中也感到一丝安慰,他知道,在这样一个时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性,才能更好地应对危机和解决问题。 两人继续前行,寻找林倾秧的下落,希望能够找到她并获取更多的线索和信息。他们沿着林倾秧可能去的路径搜索,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让他们越发的警惕和谨慎。 黎寞寒和殷珞渝开始使用他们的社交资源来查找林倾秧的下落,同时也联系了私家侦探和情报人员来协助他们的搜索。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和追踪,他们成功找到了林倾秧的藏身之处,位于城市的一处偏僻小区内。他们决定不惊动对方,而是以暗中观察的方式来收集更多的线索和信息。 在计划和策略的支持下,他们成功地进入了林倾秧的住所,没有回应。 殷珞渝试着推门,发现门没有锁,顺手打开了门。他们看到林倾秧正坐在沙发上,她看上去很憔悴,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你们是谁?”林倾秧警惕地问道。 她的脸面目全非,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那锐利的眼神和坚定的表情。 “我们是想询问一些问题的人,希望你能够和我们合作。”殷珞渝说道。 林倾秧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她始终保持着警惕心理,对所有人都持有怀疑和不信任。 “你们想问什么?”林倾秧的语气冷漠,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盯着他们两个人,时刻准备防备对方的任何行动。 黎寞寒看着林倾秧,他的表情很严肃,他清楚地意识到,林倾秧可能很有价值,但她的心理状态并不稳定,需要耐心和谨慎地处理。 “我听说你被人当作拍卖品出现在前些日子的拍卖会上,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是怎么在夜色佳人的头牌公主,落到被人拍卖的地步啊。”殷珞渝直接问道。 林倾秧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目光瞪着殷珞渝。“你怎么知道的?”林倾秧的语气带着一丝恐慌和紧张。 殷珞渝看到这一幕,终于有些眉头皱起来。“我们是来帮你的,但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那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里。”黎寞寒见状,赶忙开口,试图和缓气氛。 林倾秧听到黎寞寒的话,终于缓和了些许,她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是被景栀小姐命人毁了脸蛋,在夜色佳人赶出,自生自灭,原本我在里面出来靠之前赚的钱可以生活,可是没想到,没多久,有人称,找到了我的父母,我信以为真,便跟着他们去了,谁成想……” 林倾秧回忆着自己出了夜色佳人的经历,语气带着一丝悲伤和无奈,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恐惧。“我被困在一个几乎没有窗户的地方,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没有其他事情,整整三天三夜,我终于得到了信息,对方要求我被送到拍卖会上,我才有可能见到父母……” 林倾秧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气也开始颤抖。“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他们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势力,可以让一个女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10章 沈未饶住在黎寞寒租给她的别墅中,所有的细节和保护措施都被安排得非常周密。 每天都有专人给她做安全检查,保证她的住处没有任何危险。 沈未饶觉得自己像个囚犯一样,无法外出,无法自由地行动,但在这个危险的时期,她也明白这是必要的。 正好趁此将林倾秧被拍卖一事告诉殷珞渝他们,虽说林倾秧曾经害过她,但是,说不定会在她那里调查出神秘人的身份以及神秘组织的消息,至少这是一个线索。 殷珞渝和黎寞寒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非常震惊,他们意识到这场危机可能更加深远和复杂,必须要从多个方面来寻找线索和证据。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安排人员对林倾秧进行调查和追踪,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和信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贺尽灼和符昼都在安排人手对神秘男人进行调查,并且通过各种手段来查找相关线索。 殷珞渝和黎寞寒则负责联系和调查林倾秧的事情,希望能够找到对方所在的组织或者团体,从而掌握更多的信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四个人不断地行动和思考,寻找线索和证据,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场危机。 然而,一切都没有那么容易。在这个神秘的组织和黑暗势力之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阴谋,逐渐露出的线索和信息都让四个人感到非常震惊和警惕。 他们意识到,这场危机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更黑暗的真相和目的。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对手的软肋和弱点,彻底摧毁他们的计划和目的。 整个案件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四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思考和行动之中,试图寻找所有可能的线索和证据。 沈未饶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了他们思考和行动的中心,四个人都在竭尽全力来保护她的安全。 然而,当沈未饶面对着自己的危机和困境时,她也渐渐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有比她想象的还要黑暗和残酷的一面。如果没有四个靠谱的人站在她的身边,她可能早已经成为了对手的牺牲品。 究竟是什么人,三番五次明里暗里的要她的命,从小时候再到现在,她为何会成为这个人的目标?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在沈未饶的脑海中,她开始思考和追寻自己遭遇这场危机的源头和根本原因。 在不断的思考和行动之中,沈未饶逐渐地意识到,她必须要强大起来,不能再依靠外力来保护自己。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和人生经历,开始寻找自己的内在力量和能力,希望能够在这个危机中变得更加强大和坚韧。 …… 此刻,殷珞渝和黎寞寒还在寻找林倾秧去处的踪迹,一路上殷珞渝都嘀嘀咕咕抱怨个不停。 “小叔,你说小饶怎么想的,那个林倾秧之前那么对她,还管林倾秧的生死干嘛?” 黎寞寒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严肃地说道:“在这场危机中,不能有个人恩怨的情绪干扰我们的判断和行动。既然沈小姐提起来要找林倾秧,那么林倾秧现在也许是我们找到重要线索的关键,我们必须要去追踪她,找到她的下落,从而获得更多的信息和证据。” 殷珞渝听完黎寞寒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情绪化,但这也源自于她对沈未饶的担忧和保护。 她决定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以更理性和冷静的态度来面对这场危机。 黎寞寒看到殷珞渝的表情有所转变,便继续说道:“这场危机涉及到的人和势力非常复杂,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地找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从而揭开事件的真相和目的。没有任何个人感情和恩怨可以影响我们的决策和行动,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有效的手段来解决这个事件,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和利益。” 殷珞渝点了点头,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冲动和情绪化,但这个事件太过于重要,她不得不以更理性和冷静的思维来面对。 黎寞寒看到殷珞渝的态度有所转变,心中也感到一丝安慰,他知道,在这样一个时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性,才能更好地应对危机和解决问题。 两人继续前行,寻找林倾秧的下落,男人被搜身,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他们找到了男人手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神秘的数字和字母。 “这是什么意思?”符昼问道,他现在已经心有余悸,双手还微微有些颤抖,这场激烈的战斗刚刚结束,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一定的磨练和考验。 贺尽灼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那张纸条。 “这是一种加密的编码方式,很有可能是某个地点或者时间的指示。” 符昼听到这个解释,也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四爷,这可能是他们的集结点或者联系时间?我们必须要及时找到解密的办法,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贺尽灼听到符昼的话,点了点头,他们明白,这个神秘的组织和黑暗势力,绝不会轻易放过沈未饶或者其他受害人,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对手的弱点和漏洞,才能挫败他们的计划和阴谋。 贺尽灼和符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和调查。他们知道,这个战斗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们决定将这张纸条交给技术人员,尝试解密,同时也联系了更多的情报人员和私家侦探,希望能够通过多方面的渠道,获取更多的线索和情报。 但是神秘组织往往非常注重保密性,很少留下痕迹和线索。 “符昼,联系到黎寞寒和殷珞渝了吗?”贺尽灼询问道。 “是的,四爷,他们已经成功找到了林倾秧小姐,并且获取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正在继续调查和分析。”符昼回答道。 贺尽灼听到这个消息,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依然早未解决,他们必须要继续尽全力,才能赢得胜利。“不要松懈,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贺尽灼郑重地说道。 第211章 符昼点了点头,明白贺尽灼的意思。 他们必须要保持高度警惕和专业素养,继续努力寻找线索和证据,才能找到对手的弱点和漏洞,摧毁他们的计划和阴谋。 …… 黎寞寒那边,也在持续地追踪和调查。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与神秘组织相关的线索,但是信息还不够多,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和资源。 在这个阶段,黎寞寒和殷珞渝将重点放在了“uwe先生”的身上,试图找到这个关键人物的下落和背后的势力。 他们联系了许多线人和情报人员,试图从各个角度获取有关uwe先生的信息。 他们发现,这个名字在黑暗世界里似乎很有份量,但是在一般的社交网络和公共记录中,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和信息。 这让他们更加怀疑uwe先生的身份和背景之神秘,并且深入地研究这个名字。 …… 沈未饶在家里也没有闲着,黎寞寒和殷珞渝临走前,把沈印礼放到了沈未饶这里,她忙着解决重要事情故而顾不上儿子,便让沈印礼暂时先和温扶桑呆在一块。 自己则开始和殷珞渝他们联系问事情进展如何,得到的回复是,他们已经找到了林倾秧并且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正在继续调查和分析。沈未饶心中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问题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解决的,必须依靠大家的力量和努力才行。 此时,沈未饶注意到沈印礼和温扶桑正在玩着一起玩具。 看到这一幕,她不禁笑了笑,感觉自己的责任似乎就是在这里,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为他创造一个温馨和幸福的家庭。 但是,她同时也知道,这个安宁的画面并不是永恒的,现在一切都还没有解决,她必须要尽快回到工作中,帮助他们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她拿出手机,开始和他们联系,询问最近的进展和情况。 虽然身处家中,但是她心中的紧张和忧虑并没有减少,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和责任,无法在家庭和个人生活中解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黎寞寒、殷珞渝和贺尽灼、符昼,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域中,积极地寻找线索和情报,努力寻找对手的弱点和漏洞,摧毁他们的计划和阴谋。 而这个时候,神秘组织的计划也在不断地进行之中,他们的影响力和力量正在膨胀,他们野望的目标也越来越明显。 黎寞寒等人的时间正在流逝,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对手的弱点和漏洞,挫败他们的计划和阴谋。 沈未饶知道,她也要尽自己所能,为这个问题做出自己的贡献。她开始思考她能够做的事情,除了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和完成本职工作之外,她能帮上忙的,好像有些微小。 沈未饶忽然心生惭愧,大家都在为她的事忙碌,她除去问事情进展,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决定积极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大家减轻一点负担。 她开始在网上搜寻相关信息,试图从公共渠道中找到有用的线索和情报,为大家提供帮助和支持。 沈未饶知道自己的力量和能力有限,但是只要尽心尽力,就一定能够为这个问题做出一些贡献。 她在不断地搜索和阅读,试图发现一些特别的信息或者线索。 …… 时间匆匆流转,眼看着最初的调查突破口被神秘组织封死,黎寞寒、殷珞渝、贺尽灼和符昼四人的情绪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焦急地寻找新的线索和信息。 沈未饶也不甘落后,在家中尽自己的能力搜寻相关信息,她希望能够尽自己的职责和义务,为大家提供帮助和支持。 时间一天天过去,神秘组织的阴谋也越来越明显,他们的目标和计划也越来越清晰。 黎寞寒和殷珞渝、贺尽灼和符昼四人依然在不断地寻找线索和信息,他们知道,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变得非常重要,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神秘组织的计划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阴谋和魔爪,他们需要找到透彻的解决方案,才能够摆脱这场危机。沈未饶重新坐回电脑前,开始寻找相关信息。她越来越感觉到,这个神秘组织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他们有着许多可靠的势力和人脉,简直就是不可战胜之敌。 但是,虽然对手非常强大,沈未饶依然不肯放弃。 她知道,每一个小小的进展和收获,都可能是帮助大家突破困境的关键,都可能为大家带来更多的希望和可能性。 沈未饶不断地摸索和尝试,她开始着迷于这个任务,她开始意识到,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和安全,她必须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工作中去。 然而,即使沈未饶充分投入工作,并且黎寞寒、殷珞渝、贺尽灼和符昼四人一起努力,他们也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们发现,神秘组织的阴谋光彩夺目,是历史上已知的最严密的秘密团体之一,他们的每一个计划和行动都是经过严密规划和协调的结果。 沈未饶在寻找线索和信息的过程中,意识到这个组织似乎有一种非凡的组织结构,每一个成员都有着绝密的身份和任务,他们之间也有着高度保密的沟通渠道,因此很难从表面上找到线索。 黎寞寒和殷珞渝、贺尽灼和符昼四人都心知肚明,他们需要更多的帮助才能够突破。 联系其他情报机构以及他们的朋友,试图利用各种渠道获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尽管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神秘的组织,他们不停地努力着,时间在缓慢地流逝。 但是,他们知道,只要有一丝存在的可能性,他们就必须要继续努力下去,直到找到关键线索为止。 这一战将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艰难也最关键的一战,他们必须要克服所有的障碍和挑战,才能最终达到目标。 黎寞寒、殷珞渝、贺尽灼和符昼四人,以及沈未饶和其他朋友,都加入到这场势如破竹的战斗中,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信念,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找到一条摆脱危机的道路。 第212章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非常漫长和艰苦,路途充满险阻和困难,但是只要坚定信念,保持专业素养,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够找到对手的弱点和漏洞,最终摧毁他们的计划和阴谋。 他们开始整合各种资源和信息,利用各种渠道查找线索,深入研究案情,希望能够发现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 他们不断地挖掘,不断地思考,在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上寻找着突破口。 慢慢的,关键线索开始浮现出来,他们开始慢慢地推进着调查的进程。 简尘枭发现了一个特别的ip地址,向黎寞寒和殷珞渝报告,他们深入研究了这个ip地址,发现这个ip地址和uwe先生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个突破口让他们大为兴奋,他们开始了更深入的研究和调查,试图从uwe先生这个关键人物的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和信息。 然而,在整个调查过程中,他们也遭遇了许多反对和拦阻。神秘组织对他们的调查行动也进行了反击,让他们的情报工作变得更加困难和复杂。 他们发现,神秘组织对于任何可能泄露信息的人,都有着非常强大的报复手段,这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 他们知道,任何一个疏漏和错误,都可能导致整个调查行动的失败和彻底的挫败。因此,他们必须要小心翼翼,时刻保持警醒,以最大化地保护自己和行动的安全性。 调查一天天地进行,他们的耐心和毅力被不断地考验着,他们需要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挑战和困难,不断地寻找解决方案。 就当他们将线索稍微摘出来一点时,黎寞寒忽然接到一通威胁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用着机器声音道:“黎先生,奉劝你们立刻停止对我们的追查,不然沈家小少爷可活不过今夜。” 黎寞寒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慌,但是他知道不能失态,必须要保持冷静和清醒。他试图从电话中寻找一些线索和信息,提问对方的身份和要求具体内容,但是对方只是不断地重复那句话,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应。 黎寞寒明白对方的真正意图,他们想以人质来压制他们的行动,让他们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停下调查工作。 黎寞寒前脚把电话挂了,殷珞渝后脚就接到了沈未饶的电话,电话里沈未饶的语气很慌张,还带着哭腔,“小渝,你们在哪里?礼礼……礼礼他……” 沈未饶说着,双肩抽搐起来,殷珞渝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小饶你慢慢说,礼礼怎么了?” “礼礼他不见了,我带着他在游乐场玩,他不愿和我接触,我请来了你们之前说过照顾他的阿姨,但散场的时候,其他小孩都出来了,就是没见到礼礼,小渝,我该怎么办,我……”沈未饶的语气越来越慌张,眼角已经开始有泪水落下。 殷珞渝心中也不禁紧张起来,她灵机一动察觉不对劲,沈印礼既然是和保姆呆在一起,那沈印礼不见了,保姆又去哪了,想到这,她急切的问道?“小饶,杨姨不是和礼礼在一块吗?她人呢?” 沈未饶听到这个问题,似乎在想要什么,然后他轻轻地说道:“我打电话给她,但是手机一直关机,我也找不到她。” 殷珞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忽然一紧,沈印礼的身份不好在大家面前说出来,她便悄悄的告诉黎寞寒,“小叔,礼礼不见了,杨姨也不见了。” 黎寞寒闻言顿时神色一凝,第一时间向殷珞渝确认了一下沈未饶的情况,然后又迅速组织了手下的人开始紧急行动。 为了寻找沈印礼和杨姨,他们开始在游乐场周边展开搜索,同时还派出了一些人员开始调查,试图寻找到有用的线索和信息。 这时,黎寞寒再一次接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只听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黎寞寒,如果你想看到沈印礼活着的下落,那就赶紧回避,停止你们的调查。” 黎寞寒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立刻变得冷酷。他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敌人,而是一个极其危险和残忍的组织。 他拿起电话,尽管声音依旧很平静,但是里面包含着一股冷酷的杀气:“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停止调查,我们会放人。” 黎寞寒深呼吸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给对方一个回复:“好,我们会暂时停止调查,但是你们必须先放人,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对方听到这个回复后,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说:“好的,我们会让你们看到沈印礼还活着的证明,你们需要在三个小时之内停止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黎寞寒知道,这个对手并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他们必须要小心翼翼地处理这个情况,在时间和人质的压力下,他们需要尽快找到解决方法才能够挽救沈印礼的生命。 他们开始想尽办法组织人力和资源,尽快找到沈印礼和杨姨的下落,同时也需要考虑对手的复杂心理和行动策略,保持一定的冷静和沉着。 黎寞寒和殷珞渝以及团队的成员们,展开了各种尝试和探索,他们利用各种线索和情报,调查沈印礼和杨姨的可能下落地点,同时也制定了应对对手的行动计划。 三个小时之内,听到消息,沈未饶魂归西天,殷珞渝用尽全力却没有找到她儿子和女佣的下落。 …… 乳州一家废弃工厂内,小小的沈印礼被绑在一个角落里,杨姨则被绑在他的旁边。 房间内昏暗无光,只有一只大火把在燃烧,让房间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沈印礼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嘴上还被塞着一块布,无法开口说话。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方面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给人一种神秘和可怕的感觉。 第213章 “小家伙,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那个高大的身影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让沈印礼顿时惊恐不已。他知道这个人极其危险,必须要小心应对。 沈印礼嘴上的布难以言说,但是他的双眼却一直在观察和思考,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和漏洞。 他身上的一丝勇气也在不断地增加,他尽可能地保持冷静,试图从对方的言语和行为中寻找线索。 沈印礼如今才两岁大,但他已经学会了面对困难和危险的勇气和冷静,他试图保持镇静,希望能够逃脱这个险境。 那个高大的身影看到沈印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狠厉,他抓起沈印礼的头发,把他的脸部对准自己,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沈印礼被吼的哆嗦了一下,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对方的面具,然后他瞄到了对方面具下面的一条缝隙,很快他的视线就集中在了缝隙上。 这个缝隙看起来很小,但是它很明亮,小家伙嘀咕道:“寞叔叔会来救我。” 他太小,会说的不多,一直围绕着这一句重复。 虽然沈印礼只是一个孩子,但他的话语却让高大的身影感到一丝不安。沈印礼的目光和表情似乎很坚定,让他觉得他们面对着的敌人不仅仅是几个普通的侦探。 女佣杨姨在一旁一直担心着沈印礼的安危,但她也很快意识到了小家伙的意图,她轻轻地示意沈印礼不要慌张,试图让他保持冷静和沉着。 在火把的昏暗灯光下,沈印礼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勇气,他试图用这个微小的机会来寻找解救的方法。他已经不再畏惧,而是开始有了思考和行动,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和警觉,寻找出口。 …… 时间已经过了很长时间,黎寞寒和团队的成员们没有放弃,他们继续在各个地方寻找线索和信息,希望能够找到沈印礼和杨姐的下落。 不黎寞寒知道,他们的对手非常危险和残忍,必须尽快找到解决方法,并且保护自己和团队的安全。 他开始沉思,思考应对对手的最佳策略。 尽管时间紧迫,他必须冷静地思考,以确保行动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最终,他决定让一些队员继续搜寻沈印礼和杨姨的下落,同时让另一部分队员密切关注对手的动态和行动,同时他自己则潜伏在周围,密切观察对手的行踪和举动。 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决定,但黎寞寒必须要尽一切可能,保护沈印礼的安全。 他让殷珞渝先回去陪沈未饶,贺尽灼、符昼和简尘枭那拨人在暗中继续调查神秘组织,黎寞寒和江祁等人开始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潜伏,利用身体素质和专业技能,始终保持警惕,寻找可以出击的机会,并且随时准备着应对对手的任何行动。 在夜色的笼罩下,黎寞寒悄悄地潜伏在黑暗中,他时刻保持警惕,试图捕捉到对手的任何行踪和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黎寞寒一直没有离开他的位置,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手的行动。 和杨姨一直被囚禁在黑暗的角落里。他们被捆绑得紧紧的,沈印礼虽然年纪小,但是面对危险的表现却非常勇敢,他努力保持镇静,同时密切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突然,在黑暗中,一个人出现了,他穿着黑衣,戴着面具,一张脸被遮得密不透风,给人一种神秘恐怖的感觉。 这个人看到沈印礼和杨姨后,径直走过来,他脚步稳健,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和压迫力。沈印礼的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他仍然努力保持冷静和警觉,试图寻找对方的弱点和机会。 这个人似乎对沈印礼特别感兴趣,他凑近了一些,在沈印礼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沈印礼嘴上的口袋被拆掉了,他嘶声力竭地说道:“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对方听到这个回答,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似乎确信沈印礼和杨姨并没有发现过多关于他们的秘密,于是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沈印礼的头说道:“倘若刚才我们的谈话,你俩走漏一点风声,也让黎寞寒他们来给你收尸。” “叔叔,我才两岁。”沈印礼看着男人,心中充满疑惑和恐惧,“我记不了那么话,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 男人听到沈印礼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孩竟然会这么聪明和机灵,能够对付他的威胁和恐吓。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了眼杨姐,杨姐紧紧搂着沈印礼,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胆怯,她用力摇头,“我没看到!也没听到!我什么也不知道!” 害怕的同时还不忘安慰沈印礼,“礼礼不怕,杨姨在,礼礼乖……” 男人看着杨姐,眼神冷漠,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沈印礼和杨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沈印礼刚才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去和那个男人说话,要不是杨姐在紧紧抱着他,他会因恐惧而手抖的停不下来。 男人走后,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问:“杨姨,寞叔叔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啊,我害怕……” 杨姐听到沈印礼的话,心中也感到着急,但她还是要保持镇定,给沈印礼带来更多的安慰,“不要害怕,礼礼,我们一定会等到黎先生他们来救我们的。” 时光荏苒,而在神秘组织的掌控下,沈印礼和杨姨度过了无尽的黑夜,关于他们的下落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们似乎已经被深深地困在对手的掌握之中。 废工厂内的黑衣人们每个人手中都拿了利器,似乎在为打仗时刻准备着,就怕有什么人突然闯进来,打他们一个搓手不及。 沈印礼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试图找到任何可以帮助他们逃脱的线索和机会。他的眼睛始终保持警觉,时刻注意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和对手的行动。 第214章 突然间,沈印礼发现地上有一块短木棍,他挣扎着把手伸过去,小手抓住了木棍,并试图把它拿到自己手上。这时,一名穿着黑衣的壮汉发现了他的动静,向他走过来。 小家伙满脸惊恐,他撇开手上的木棍,往后退着。 但是黑衣汉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凶神恶煞地大喊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乱动?” 沈印礼吓得不敢说话,他只是退缩着,试图躲避黑衣汉子。 旁边的杨姨仍然尽力保持镇静和冷静,她向黑衣汉子解释道:“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请您手下留情。” 黑衣汉子听了杨姨的话,冷笑了一声,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小孩子是无心之过,他将沈印礼拎起来,举起他的小脸,用那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打算逃跑?!” 沈印礼被吓得脸色一变,但他毫不示弱,盯着黑衣汉子的眼睛,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坚韧和勇气:“我们才不想逃跑呢!” 黑衣汉子听到这个回答,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大声喝道:“你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你们必须留在这里,听从我的命令!” 这个威胁让沈印礼和杨姨再次感到了无望和恐惧,他们知道,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黎寞寒等人的救援。 在这个黑暗而残酷的世界里,他们必须充满勇气和坚韧,才能生存下来。 …… 沈未饶这时在家里和殷珞渝还有温扶桑焦急的等待着有关沈印礼的好消息,他们知道黎寞寒和其他人一定在全力搜寻沈印礼和杨姨的下落,但心中还是十分担忧和不安。 沈未饶一遍遍地在房间里踱步,她的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 殷珞渝和温扶桑在一旁安慰她,并试图帮助她分散注意力,让她保持镇静和冷静。 “别担心,沈小姐,我们相信黎先生一定能够找到沈小少爷和杨姐。”殷珞渝试图缓解沈未饶的紧张情绪。 “对,对啊,我小叔可厉害了,啥事情都解决得了。”殷珞渝也跟着安慰着沈未饶。 沈未饶听了两人的话,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她仍然无法放下沈印礼的安全,她甚至开始自责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那个案子,礼礼和杨姨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小饶,你的案子和这一件事没有必然的联系。”殷珞渝试图让沈未饶放下心中的负担。 “是啊,这个案子只是一个巧合,而且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到沈小少爷和杨姐。”温扶桑提醒着沈未饶。 沈未饶听了两人的话,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知道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安慰她,而是事实,她也相信黎寞寒一定能够找到沈印礼和杨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试图保持冷静和坚强,她知道现在她必须要有信心和耐心等待,同时为沈印礼和杨姨祈祷。她祈祷他们能够安全地回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 于此同时,贺尽灼、符昼和简尘枭等人正在寻找关于神秘组织的线索。他们一直在调查和侦查,尝试着将神秘组织的信息揭示出来。 他们查的小心翼翼,以防再有人遇害,他们必须确保自身的安全和隐蔽,同时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对手的根源和主谋。 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让他们感到越发紧迫和焦虑。 就连身为世纪三大黑客之一的简尘枭,也感到了力不从心,毕竟这个神秘组织非常有实力和隐蔽性,让他们难以找到突破口。 每次快要有结果的时候。便会被一个未知的隐藏地址阻拦他们的进展。贺尽灼等人感到非常无奈和无能为力,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神秘组织的实力和背景之强大。 正当大家都感到无望时,突然,符昼发现了一个线索,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线索。 这个线索将他们带到了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破旧建筑群中的一幢房子,这里据说是一个贩毒帮派的老巢,而且在经过他们多番观察后,他们发现这里也可能是他们所追寻的神秘组织的一个据点。 于是,贺尽灼和简尘枭决定潜入这里,探查一下。简尘枭操控着计算机,帮助他们破解大门的密码,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房子内部。 在屋子的中央,有一个被锁住的房间,从里面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他们打开了房间的门,一股浓浓的恶臭扑鼻而来,房间内堆满了各种工具和仪器,它们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至少有几个人被关押在里面,但他们现在哪里已经不知道了。 贺尽灼、符昼和简尘枭开始搜索这个房间,他们试图寻找任何与神秘组织相关的线索,但这个任务非常困难,因为这个房间里充满了各种奇怪的设备,似乎旨在进行某些实验。 他们一直在搜索和观察,试图找出任何可以帮助他们了解神秘组织的信息,同时也小心翼翼地避免着与任何潜伏在这里的人发生冲突。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他们的沉静,他们抬头望去,发现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看起来非常愤怒和激动。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冲着他们喊道。 贺尽灼和简尘枭即便是三座城市中出名的很辣,但面对这种情况也会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尤其时幼时遭遇过同样情况的贺尽灼,两个男人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符昼,这里交给你解决了。” 贺尽灼命令到。 符昼活动了下四肢,做出战斗的准备,掷地有声道:“是,四爷。” 他手中本没有武器,赤手和对方对打,但他并不惧怕,反而显得很自信和镇定。 另一名男子见符昼向自己冲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和不屑的神情,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符昼狠狠地刺去。 符昼身手敏捷,跳起来躲过了对方的攻击,然后用双手拳头狠狠地揍向对方的脸部。 第215章 男子被符昼的一拳击中,猛地后退了几步,但他很快又扑向符昼,试图用匕首刺中他的身体。 符昼看到对方的攻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然后他迅速地躲开了男子的刺击,并用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扇向男子。 符昼毕竟五千人中筛选出来的贺尽灼的特助,不只是商业方面,还有战斗指数也要比别人强。 他的拳头非常有力,每一下都能够给对方造成伤害。男子被符昼的攻击击中,猛地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男子还想挣扎着起来,符昼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男子被踹得几乎没有了反应力,符昼抓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按在地上,迅速地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把他带走,找到他们所在的组织!”贺尽灼看到符昼制服了那个男子,立刻下令道。 符昼点了点头,然后将男子带到了一旁,开始对他进行审问。他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了解这个神秘组织的规模和真正的目的。 贺尽灼和简尘枭则继续搜索着整个房间,他们还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但他们知道只要多加努力,一定能够找到答案和突破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场生死决战正在悄然进行着,敌我双方都在全力以赴,希望能够取得胜利。 …… 而沈印礼和杨姨则还被困在黑暗中,期待着黎寞寒等人的救援,一大一小的两人试图保持坚强和勇敢,尽管周围的情况非常危险。 他们知道这场决战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但他们相信黎寞寒等人一定会赶到他们身边,救他们出去。 沈印礼和杨姐蜷缩在角落里,暂时安定了下来。杨姐用手绕抱着沈印礼,不停地安慰着他:“别怕,礼礼,我们很快就能够出去了。” 沈印礼点了点头,心中也安定了不少。他知道没有人能够从这个地方逃走,他们必须要等待黎寞寒等人来营救他们。 时间像是变得比以往更加缓慢,每一秒都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黑暗笼罩了整个工厂,只有时不时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 两个身处其中的人,时刻都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他们仿佛置身于地狱中,却无处躲避。 在这个黑暗世界里,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黎寞寒等人的到来,但他们也知道,这场救援行动非常危险,可能需要花费更长时间。 沈印礼和杨姨相互靠在一起,沉默着,但内心却非常担忧和焦急。他们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危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突然,从工厂的一角传来了一阵声响,有人在悄悄地接近他们。 沈印礼和杨姨顿时紧张起来,他们试图探听到对方的台步声,但他们听起来非常轻微,似乎是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非常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 他们试图去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但是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中,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无法辨认出对方的声音。 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希望那个人是黎寞寒和其他人的救援队伍,但他们也知道,这也可能是敌人的人,他们必须小心应对。 “杨姨,我害怕。” 杨姐试图安慰着沈印礼:“或许是营救队伍的人,我们不要惊动他们。” 沈印礼点了点头,杨姐轻轻地抱紧了他,杨姐的心情非常紧张和焦虑,但她还是尽力做到了冷静和坚强。 随着声响越来越近,他们感觉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更加紧张和压抑,他们能感觉到对方已经非常接近了,但始终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接下来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一道明亮的光芒突然从房顶射进了工厂,照亮了整个空间。 “礼礼!杨姨!你们没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沈印礼和杨姨都感到无比地兴奋和欣慰。 他们抬起头,发现黎寞寒和其他人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们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和恐惧。 黎寞寒等人带来了强大的武器和专业的技巧,他们开始营救沈印礼和杨姨,将他们从黑暗中带出。 不料,在快营救成功时,几人突然被包围! “小心!”黎寞寒高喊一声,同时下令大家做准备。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找到了掩护,催动着自己的能力,尽力抵挡着四周不少的黑衣人围攻。 几人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相互保护着,黎寞寒牢牢地掌握了整个局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决然和果敢之意,他知道这场战斗非常危险,但同时也非常必要。 其他人也尽力发挥出自己的能力,让整个战斗的形势倾斜向他们,他们不断地攻击着敌人,试图打破他们的防线。 尽管敌人拥有着先进的武器和强大的战斗力,但黎寞寒等人并没有被吓倒,他们越战越勇,毫不畏惧地面对着敌人。 黎寞寒的冷酷的瞳仁中除去杀意,再是对沈印礼的担忧和心疼,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这样残酷的事情,让他不禁感到愤怒和无奈。 不过,黎寞寒知道现在并不是愤怒或无助的时候,他必须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以便在这场危机中迅速作出决策。 他开始为他的手下下达命令,让大家采取不同的行动和策略,同时也在全局的掌控和指挥。 在这个世界,还没人能威胁的了他黎寞寒,他有着强大的实力和聪明的头脑,足以应对任何危险和挑战。 战斗继续进行着,攻守之间的对峙非常激烈,双方都不肯轻易放弃。战斗声响彻了整个工厂,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十分震惊和惊恐。 黎寞寒和他的手下不断地争取着优势,试图打破敌人的防线。他们的攻击越来越准确和无情,有几个敌人被击败后,其他人也开始感到了畏惧和恐惧。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在全力以赴,不肯轻易放弃胜利的机会。黎寞寒和他的手下开始逐渐占据了上风,不断地奋力攻击着敌人,试图打破他们的防线。 战斗持续了好几个小时,采取不同战斗方式的两方都已经非常疲惫。 第216章 黎寞寒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对方战斗,他当即在一旁精英保镖的口袋掏出黑色的枪支,对准对方一个人,毫不犹豫,金黄的子弹在众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直直射向那人的心脏! 沈印礼被这声音吓了一激灵,小小年纪的他,是出生两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巨大的声响,吓得眼泪夺眶而出,杨姨抱紧他,安慰着他:“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安全了。” 黎寞寒和他的手下终于打败了敌人,他的手下开始搜查整个工厂,寻找有用的情报和任何可以证明这个神秘组织身份的线索。 沈印礼和杨姨则在一旁等待着,还未完全放松下来。这次袭击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的危险和残酷,他们希望能够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黎寞寒的手下在工厂里找了许久的相关资料,到最后,只找到了一些零散的线索,还未能完全确认这个神秘组织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 黎寞寒和贺尽灼他们殊不知,在另一个国度,有个神秘的男人,正惬意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目光显得十分阴森,他看到了黎寞寒和他的手下还要贺尽灼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仿佛在暗中掌控着整个局面。 这个神秘男人似乎对这个组织有着深刻的了解,他知道黎寞寒等人的实力和能力,也知道他们对组织的威胁。 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黎寞寒等人,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应对他们的行动和策略。 虽然他和黎寞寒等人并不直接接触,但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变得决不可调和,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利用一切手段来打败他们。 而黎寞寒等人也在继续着自己的努力,试图揭开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找到他们的真正目的和意图,以便能够更好地应对他们的威胁。 不过,这场生死决战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启,两方的对峙已经到了一个不可避免的阶段,只有一方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黎寞寒和贺尽灼等人分别离开了工厂和起初他们去的地方,带着找到的资料和线索,开始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和分析。他们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这个神秘组织的背后还有着更深的层次和更庞大的网络。 同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危也面临着极大的威胁,这个神秘组织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他们必须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和应对。 黎寞寒和贺尽灼等人都是出身豪门,身份背景非常复杂,他们的存在本身也引发了众多人的关注和嫉妒。他们的敌人可能不仅仅是这个神秘组织,还有着更多的敌人和追杀者。 这件事还没有真正的结束,医院那边便传来了沈默安移植给贺初瑶的那半颗肾出现不良反应的消息,贺尽灼刚回到北桐安港,接到消息的便立即赶去了医院。 他在医院走廊碰到了许铎,急忙拉住他的胳膊,问道:“初瑶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发生不良反应了:” 许铎皱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告诉贺尽灼:“初瑶的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需要重新进行治疗。” 贺尽灼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现在怎么样了?需要怎样的治疗?” “医生已经安排了一些特殊的治疗方式,初瑶正在接受治疗中。”许铎看着贺尽灼,说道:“你先别太担心,我们已经联系了医院最好的专家,会尽快帮助初瑶恢复。” 贺尽灼点了点头,心中非常担忧和害怕,他虽然表面对贺初瑶很严厉,但是,怎么说,贺初瑶都是他亲妹妹,也就是嘴上对她严厉些罢了。 “我要去看她。”贺尽灼说道,“我要亲自确认她的情况。” 许铎知道贺尽灼对贺初瑶的关心,便没有阻止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向病房走去,贺尽灼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希望贺初瑶没有什么大碍,但同时也想知道这次移植是否成功。 当他看到贺初瑶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时,他的心情异常沉重。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起来很虚弱,但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坚强,这让贺尽灼非常欣慰和安心。 贺初瑶就是这样,遇到危险了,贺尽灼不在的时候,她哭着找哥哥说贺尽灼出现了,她又表现的很坚强。 “初瑶,怎么样?”贺尽灼走到床前,焦急地问道。 贺尽灼不问贺初瑶,她还没事,贺尽灼一问,贺初瑶的眼角便有泪珠委屈地弹出,“哥哥,我已经我要死了” “不是说你哥死了,就说你自己要死了,初瑶你怎么不咒你和你哥一点好呢?”许铎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解气氛。 贺初瑶抿抿嘴,道:“许铎哥哥,我嘴又不管事,我和哥哥每一次遇到危险,都能平安无事地度过去,这次也一定会如此。” 贺尽灼听了贺初瑶的话,心里感到一阵暖流,他知道贺初瑶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度过很多危险,每次都成功地避免了灾难,这次应该也能如此。 他紧握着贺初瑶的手,对她说道:“初瑶,乖乖的接受治疗,哥哥等着你好起来。” “好,哥哥。”贺初瑶扯出了个笑来,“不过,这到底谁给我移植的肾啊,好难用。” “是一个已死之人捐赠出来的。”贺尽灼没与贺初瑶说实话,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他一旦说了是沈默安把肾移植给她,她说什么都会闹着去见沈默安。 贺初瑶听了贺尽灼的话,只好闭上了嘴巴,不再提这个问题。她知道贺尽灼不会对她撒谎,但她也感到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要用一个已经死亡的人的器官做移植。 贺尽灼离开病房后,便走到医院的走廊上,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这件事情的真相。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的阴谋和诡计,他必须保持警惕,同时也要谨慎地处理这个问题。 …… 沈未饶此时去了沈默安的灵堂前,自哥哥死后,就因各种原因没来看过他这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哥哥一切安好,安息在天堂之中。 第217章 她慢慢地走到灵堂前,看着沈默安的骨灰盒,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她感到非常内疚和悲痛,她没有能够在哥哥最需要她的时候站出来,帮助他度过难关。 沈未饶静静地站在灵堂前,回忆起与哥哥一起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虽然很短,如同转瞬之间。 若是哥哥在世,别说贺尽灼强逼着沈默安把肾脏移植给贺初瑶,凭沈默安的性格,也会自愿的移植给贺初瑶。 不过,形式不同,只是,移植的方式,偏偏是被贺尽灼强迫,沈未饶对贺尽灼的恨,一生都化不了了。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非议和口水声,对于沈默安的去世和她自己的行为,她也无法改变现状。 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哥哥能够平静安息,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她若是想不开了,沈默安的仇便没人报,沈印礼便成了无父无母的人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擦干了眼泪,默默离开了灵堂。 她心里明白,哥哥已经过世了,眼泪再多也无法挽回任何东西。她必须要坚强,为了自己和哥哥,为了让他的牺牲不白费,她一定要把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沈未饶回到家中,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桌子上沈默安的照片,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想起了哥哥曾经对她说的话:“小饶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敢地面对,不要害怕,哥哥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这些话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和悲伤,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沈未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思绪。 ……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一周,贺初瑶终于康复了,达到了医生预期的效果。她虽然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自己新的生活方式,但总的来说,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为好转。 这对于贺尽灼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喜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终于可以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这让他感到非常高兴。 从前那个活泼好动总给他惹事的贺初瑶终于回来了。 季宪诏和简尘枭他们听说贺初瑶身体康复了,都提着一堆补品来看贺初瑶。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季宪诏在电梯口与带着沈印礼来看病的沈未饶和黎寞寒碰了个正着。 沈未饶下意识的往后退,季宪诏的眼神落在了沈印礼的小脸上。 沈印礼察觉到他不是好人,但依旧歪着个头的朝他笑。 季宪诏看着这张神似贺尽灼的脸,问道:“沈未饶了这是不是……” 他没把话说完,沈未饶就急声辩解,“不是。” 留下这句话,她匆匆的往电梯外走。 沈未饶的行为举止,更加引起了季宪诏的怀疑,他暗自思考着,沈未饶到底隐藏了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紧张,难不成真让他猜对了,那个孩子是贺尽灼的…… 当初沈未饶借打胎假死名义出国,原来,那时候的假死是假,打胎也是假。 黎寞寒看着季宪诏远去的背影,这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他必须要加倍警惕,为了安全起见,沈印礼和沈未饶母子俩这些日子,暂且,只能在视频里见面了。 …… 季宪诏和简尘枭他们到贺初瑶病房的时候,傅衢他们已经去了。 季宪诏还在对刚才沈未饶抱的那个小孩产生怀疑。 贺尽灼看他的魂不守舍的,拍了下他肩膀问道:“想什么呢?来看我妹妹沓了个脸。” “我好像看到你儿子了。”季宪诏的话一出,震惊在座所有人。 他直接把贺尽灼说懵了;“啊?” 季宪诏解释道:“我在电梯口看到了沈未饶,她抱着个小男孩,和你长得很像,我刚想问她,但她急于想离开,看起来很紧张。” 贺尽灼的心情也变得非常紧张起来,他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在沈未饶租的房子那里看到的那个小男孩,不禁问道:“你确定是沈未饶?除了她还有谁?” 季宪诏点了点头,说道:“还有黎寞寒。” 贺尽灼眉头紧锁,心中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沈未饶,弄清楚真相。 “沈未饶人呢?” “电梯到三楼儿童急诊她出去的。”季宪诏说道。 贺尽灼没有再多言,立刻向三楼儿童急诊赶去,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尽快找到沈未饶,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在三楼儿童急诊,贺尽灼找到了沈未饶,她正坐在一张凳子上沉思着。 看到贺尽灼的到来,沈未饶有些惊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好保持沉默,等待贺尽灼的发问。 贺尽灼看着沈未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让她感到非常的害怕和不安。 过了一会儿,贺尽灼才开口问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儿子?” 沈未饶局促不安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黎寞寒正给沈印礼办完住院手续回来。 看到贺尽灼和沈未饶的对视,他也知道事态不妙,大步上前,将沈未饶护在身后,两个男人的都散发着极大的气场,让火伞高张的炎夏都似冰天雪地。 “贺少,你这是怎么说的?”黎寞寒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咬紧牙关,眼神冷酷无情。 贺尽灼冷静地看着黎寞寒,说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儿子?” “堂堂贺少连儿子都在外随便认了吗?这个孩子是我黎寞寒,在孤儿院,捡回来养在身边的?!”黎寞寒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气愤,不容置疑地否定了贺尽灼的猜测。 他鲜少将怒火露于表面。 “黎先生,这是我和沈未饶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插手,就不好了?”贺尽灼语气虽然冷静,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一丝警惕和压力。 沈未饶看着两个男人的对峙,心中更加焦虑,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说出实情,否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贺尽灼,你的孩子,只有叶忧笙生下来的贺怜之,而我的孩子,早已亲手被你扼杀在摇篮!一日天光都不曾见过!” 第218章 贺尽灼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惊讶地看着沈未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自如。 “他是不是我儿子,做个亲子鉴定,一切真相,自然会清楚!”贺尽灼的声音冷酷而沉稳,他不想浪费时间在争吵上,他只想尽快弄清楚真相。 沈未饶却并不接受贺尽灼的这个做法,这个亲子鉴定一旦做了,出来的结果,必定是与贺尽灼有父子关系,到时候,十有八九沈印礼会落到贺尽灼手中。 “不!”沈未饶大声拒绝道,“我不会让你和他亲子鉴定!我已经对自己的过错感到非常内疚和悔恨,我恨我自己没能早日离开你!是我有错,不该再把一个孩子带入这个漩涡中去!” 贺尽灼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沈未饶,怒意直冲脑神经,“沈未饶,你是怕我查出他是我儿子后将他在你身边夺走!” “贺尽灼,即便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你也别忘了,当初,是你亲手要将他扼杀再我的肚子里!是我自己拼了性命的才保住了他!你凭什么夺走,你没资格夺走! 倘若未来某一天,他真要问起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世间一切未婚未娶的男人都能做他爸,唯有你贺尽灼不配!”沈未饶的话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的坚持,她不想让贺尽灼把沈印礼带走,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孩子。 贺尽灼被沈未饶的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男人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若不是黎寞寒先贺尽灼一步挡在沈未饶面前攥住了贺尽灼的手腕,贺尽灼的大掌就要打在沈未饶的脸上了。 “贺先生,男人的手不是用来打女人的。” 贺尽灼不当回事的嘲讽的笑道:“黎先生,我和我前妻的事,你以什么身份来管的?” “我喜欢沈小姐,以喜欢的名义去保护她,贺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黎寞寒同样不甘示弱的问他。 贺尽灼却觉得黎寞寒被可笑,“黎先生,上一个说喜欢沈未饶的人,进了重症监护室两次,黎先生还确定要喜欢沈未饶吗?” “那是那个男人没有本事。”黎寞寒冷静的反驳。 恰巧此时,邻城的祁京烛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小熠关心的问他:舅舅,你感冒了吗? 祁京烛揉揉鼻子,笑笑道:“舅舅没事。” …… 沈未饶看着贺尽灼和黎寞寒两个男人有骂起来的架势,立刻阻拦道:“够了!贺尽灼,我现在日子还不够惨吗?你还要怎样!” 贺尽灼却是没能想到,沈未饶竟然在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大吼大叫,从前的沈未饶,最喜欢的,就是在除他以外的男人装乖巧,看来是装不下去了。 他冷嘲热讽道:“哼,沈未饶,你是装不下去了?” 沈未饶笑着说:“是啊,我本性恶毒,我再装久了,我会很累,短短几年,我不想让我自己这么累了。” 贺尽灼捕捉到沈未饶短短几年那几个字,失声质问道:“什么短短几年?沈未饶,你又要刷什么花招?!” 沈未饶含着泪苦笑着,反问贺尽灼:“什么意思对贺先生来说,重要吗?倘若我说我快死了,对你来说重要吗?” 贺尽灼听到沈未饶说她快死了这句话时,心揪了一瞬,黎寞寒的脸上更是有了皱眉的神情。 贺尽灼劝说自己,这一定是沈未饶刷的花招,世界上的恶人往往都不会死的很快,贺尽灼这样安慰着自己,心中舒坦了不少。 “死?沈未饶,哪怕你现在被碎尸万段呢,我也得说声好!” 哗啦。 有心碎的声音,蔓延在某人的身体内。 沈未饶自嘲的笑着看贺尽灼,“贺尽灼,你果真那般无情,我哥死在你手里,你毫无知改,我被你害的家破人亡,如今快要死了,也听不到一句你信我!贺尽灼,从头到尾,你对我没有一次动心吗?” “没有人能喜欢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贺尽灼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每次看到沈未饶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他就来气,这算什么? 沈未饶觉得自己在自讨苦吃,明明知道得到的答案死什么,非要找死再问一遍,她的心,始终捂不热了。 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冬,一把火,烧死了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爱恋。 沈未饶将思绪收拢,话题又回归到沈印礼身上,此刻她是做母亲去保护儿子的坚盾,“贺尽灼,亲子鉴定你即便做了,这孩子即便真的是我和你的,你也没资格去养一个你曾经亲手杀死的孩子。” 沈未饶的这句话将贺尽灼堵的哑口无言,他再比沈未饶有能力抚养,但是,他看到一个差点被他亲手杀死的孩子,难免会产生愧疚。 贺尽灼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沈未饶松了口气,但是,她很是不放心,贺尽灼发现了沈印礼的存在,避免不了,他们父子有朝一日定会相认。 黎寞寒察觉到了沈未饶的不对劲,他轻轻拍了拍沈未饶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沈未饶抬起头看着黎寞寒,眼神里流露出感激之情,“谢谢你,黎先生。” “对了,黎先生,您刚才说的喜欢我,是……”沈未饶的话还没说完,黎寞寒便打断了她的话,“是真的。”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真情,清澈而深邃。 沈未饶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却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个人的真心喜欢。 “谢谢你,黎先生,但是……”沈未饶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被人喜欢,从小的自卑感,至今也未能改变。 “但是什么?”黎寞寒关切地问道。 “我已经有沈印礼了,我得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沈未饶的语气坚定而坦诚。 黎寞寒点了点头,他明白沈未饶的想法,也不愿意逼迫她做出不舒服的决定。 两人在医院内谈了很久,沈未饶才离开了。 第219章 此时,沈未饶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但是她心中始终不安,她知道贺尽灼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沈印礼,未来的路,任重道远。 黎寞寒送走沈未饶,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沈印礼的身份问题。 小男孩贴着退烧药,奶声奶气的问:“寞叔叔,刚才那个叔叔好凶,他在凶沈阿姨。” “礼礼,要是哪天你的爸爸妈妈来接你,你会和他们做亲子鉴定吗?”黎寞寒试着问。 沈印礼皱了下小眉头,他的头快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他们抛弃我,就不要想认回我!” “礼礼,你的妈妈不是故意要抛下你,她有难言之隐。”黎寞寒耐着性子的给沈印礼,小家伙小,听不进劝,黎寞寒就一遍遍的和他说,“礼礼啊,你恨谁,但最不该恨的就是你的妈妈, 你妈妈是个伟大的母亲,要不是她当初冒着生命危险保住了你,你恐怕,就不会看到这个世界了。” 沈印礼听不懂太多话,小家伙闹了会儿,黎寞寒就极富有耐心的哄他,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安慰谁,他生性冷淡,不会关心,不会爱人。 对殷珞瑜的关心,也是因为她是他的侄女,他要保护她。 但面对沈未饶和沈印礼母子的关心,他想,或许真如他的感受一样,有了爱意。 黎寞寒心中对沈未饶母子的感觉愈发复杂,他不解为何沈未饶会喜欢贺尽灼那种人,得到的只有苦痛和折磨。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沈未饶有这样强烈的关心和关注,毕竟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黎寞寒想,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一直关注着沈未饶和沈印礼的生活,保护他们,成为他们的坚实后盾。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故事背后,却是一段孤独和勇气的抗争,也许他们能一起走过这条艰难的路,也许他们不能。 但无论如何,黎寞寒都会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给予帮助和支持,不为其他,只为沈未饶是殷珞瑜的好朋友,是他喜欢的人。 …… 在离开医院的路上,沈未饶一直在思考着接下来对沈印礼的安排和处理,毕竟贺尽灼手中还握着沈印礼的命运。 她不想再让儿子陷入危险,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试图联系一些法律专家,但是都被拒绝了,大家都觉得贺尽灼在法律上是具有权利的。 沈未饶绝望的选了个咖啡馆坐下,突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杯热茶。 他的样子,沈未饶很熟悉,这张脸让她陷入了痛苦又甜蜜的回忆。 男人的手在沈未饶眼前晃了好几下,沈未饶才回过神,愣愣的问道:“啊?怎么了?” “我看你有些眼熟”男人笑着说道,却还保持着站着的姿势。 凭这一点,沈未饶就判断了,绝对不是他,那个人不用等她让,就会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沈未饶笑笑,估计,再也不会见到那个人了。 面前的男人看沈未饶在笑,试着问道:“女士,您是遇到什么开心和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有。”沈未饶眼中含泪看着他笑着摇头,“我只是看到你,想到了我的一位故人罢了。” “与这样美丽的女人的故人有几分相似,是我的荣幸。”男人的语言风趣,让沈未饶放松了下来。 沈未饶不再去看他的脸,低下了头,“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想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男人点了点头,放下热茶,在座位上坐下,顺手拿起了一本杂志,不打扰沈未饶。 沈未饶的思绪飘忽不定,她的眼泪时而涌上眼眶,时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男人,让她想起了当年的一个人,一个让她痛苦而美好的回忆。 沈未饶控制不住的问他:“请问你怎么称呼?” “祁京烛,礻字旁耳朵的祁,京报的京,烛火的烛。”男人大方的自我介绍,分明与沈未饶印象中的祁京烛有着天大的区别,但是,面对这个与故人面容一样,名字一样,性格却不一样时,沈未饶的眼眶不由分说的暖了一圈。 听到男人的自我介绍,沈未饶心中顿时一沉,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个人和之前认识的祁京烛名字一样,面容也一样,但性格却完全不同。沈未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她默默地喝着咖啡,陷入了深思。 祁京烛察觉到了沈未饶的变化,插上杂志,关注了她一会儿。 沈未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遇到了祁京烛的眼神,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暖流,她试着微笑着对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因为你的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样,但他已经不在了。” “抱歉,让你想起了难过的事”祁京烛说着,似乎略带愧疚地低下了头。 沈未饶摇摇头,“没事的,或许是命运在开玩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祁京烛道。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会遇到和之前认识的人长得很像的人,但是他们的性格、经历和命运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命运的安排是奇妙的,也许这个人的出现,是为了带给你某些不一样的事物,或者是给你带来启示。”祁京烛的话让沈未饶有所感触,她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让她遇到了这个和故人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她知道,至少现在,这个人的出现给了她一些安慰和支持。 “谢谢你。”沈未饶深深地看了一眼祁京烛,“你说的很有道理,也许这个人的出现确实是有它的意义。。” 祁京烛微笑着点点头,递给她一张名片,“不用客气,需要帮忙时随时联系我。” 沈未饶轻轻地笑了笑,“好的,谢谢你。” 两人话不多,但是那种默契和安慰的感觉,让沈未饶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沈未饶走出咖啡馆,祁京烛眯起了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有一丝感伤。他并不知道自己与沈未饶之间的交集,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的一部分。 第220章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失去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还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正藏着什么。 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阻止自己对沈未饶的关心和关注,这种感情既纯粹又复杂,让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沈未饶的事情,亦如曾经。 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让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沈未饶的过去和现在,想要帮助她解决问题,甚至想要保护她和她的儿子。 但同时,祁京烛又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他现在并没有自己的记忆和能力,不知道该如何帮助沈未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她们。 不过,他有一个念头,想要尽全力找回自己的记忆,想要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有相处甚久的感觉。 …… 此时沈未饶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她知道自己必须寻求更多的帮助,否则无法摆脱贺尽灼的控制。祁京烛的出现让她心情稍稍舒畅了一点,但她并不愿意让他卷入她无法承受的麻烦中。; 沈未饶的思考被一阵微风打断,她抬起头,看到了公园中正在嬉戏打闹的孩子们,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渴望,渴望为自己和儿子创造一个安稳的生活。 …… 此时,贺尽灼和他的手下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贺尽灼的表情有些冷漠,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沈未饶和她的儿子造成的伤害。 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贺尽灼的手下们正在忙碌地操作着电脑和文件,贺尽灼的目光则始终盯着屏幕上的数字。他知道,如今只要得到了沈印礼,他就可以像以前沈默安在时完全掌控沈未饶了。 贺尽灼的计划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他的控制欲极强,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沈未饶心中焦虑,她深知贺尽灼不会轻易放过她和儿子,而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 晚上到家的时候,她先给殷珞渝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事。 “小渝,贺尽灼发现礼礼的存在了,我现在很担心贺尽灼会对我和礼礼做出什么事情,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沈未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没问题,这有什么帮不帮的,我马上联系一些法律专家和保护机构,看看有没有办法保护你和印礼。”殷珞渝说道,“有我在,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沈未饶感激的点点头,感叹自己有这么好的朋友是多么幸运。 接下来的几天里,殷珞渝帮助沈未饶联系了一些专业的法律人士和保护机构,他们为沈未饶和沈印礼提供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并帮助他们规避了贺尽灼的追踪和跟踪。 沈未饶感到十分感激,她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单独对抗贺尽灼,而殷珞渝给她的帮忙,让她觉得安心了很多。 有黎寞寒在,沈印礼的安全,沈未饶暂时还不用担忧,但是,她仍然感到心中的焦虑,因为她知道,贺尽灼绝不会罢休,他将会不择手段地追求自己和儿子。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祁京烛再次出现在沈未饶的生活中,他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和坚定的决心,为沈未饶和沈印礼提供了帮助和支持。 沈未饶感激祁京烛的存在,他给予她无私的关心和帮助,在这个困难的时刻,一如从前他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是,好景不长,这天,沈未饶接到祁京烛的邀请,称要带她去参加个游轮活动。 殊不知,这个活动,有着巨大的阴谋。 沈未饶的心中有些疑虑,但是看到祁京烛真诚的表情和满是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他们来到了码头,祁京烛把沈未饶带到了一艘豪华游轮上。游轮上的氛围很是热闹,音乐声,烟花声,灯光,阳台外的海风,一切似乎都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沈未饶感到有些奇怪,她问祁京烛,这是什么活动。 祁京烛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她带到了游轮上面最高的一层,沿途都可以看到美丽的夜景。 沈未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开始感到游轮上的人们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甚至有些人还在暗中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祁京烛突然问道:“沈小姐,你曾经说我像你的一位故人也与你的故人有着同样的名字,我正好与失过忆,为了更好的找到失去的记忆,你可以告诉我有关你和那个故人多过往吗?” 沈未饶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故人,她说:“那个故人是我的恋人,但最终因为家庭的原因而被迫分开。他的名字是祁京烛,和你一模一样。” 祁京烛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说:“原来如此。我失去了记忆,没有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关键线索。” 沈未饶感到有些震惊,这个事实有些匪夷所思,她问:“你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祁京烛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一切都是从醒来时开始的,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经历和过去。但是,我相信我的记忆会回来。” 沈未饶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不知道祁京烛的失忆和自己的遭遇有什么联系,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男人始终有着特殊的情感,即使自己的生活陷入了深渊,也无法割舍。 在这个时刻,游轮上发生了一件让沈未饶和祁京烛都措手不及的事情。突然之间,游轮停了下来,四周都变得异常安静。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欢迎来到游戏,你们将在这里玩一场生死游戏。” 沈未饶和祁京烛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依稀感觉到游轮上的人们都围拢了过来,似乎已经被卷进了一个险恶的阴谋之中。 突然,游轮上的灯光熄灭了,四周都变得一片漆黑。 第221章 沈未饶跳海 贺尽灼发疯 沈未饶和祁京烛感到一阵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 突然,游轮上出现了一些声音,它们在沉默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和可怕。 “游戏开始了,你们需要做的是,分别找到隐藏在游轮各处的线索,解开谜题,最终找到通往自由的道路。” 沈未饶和祁京烛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现在必须要相互信任,才能生存下来。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走动,试图找到线索。游轮上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氛围,每走一步,他们都感到有些害怕。 沈未饶心中念头翻滚,她一边寻找着线索,一边想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卷入这样一个恐怖的游戏中。 不久过后,游戏即将步入尾声,游轮上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枪声! 众人仓皇逃窜,暗处有个黑影看着这一切,这个黑影显然是头目,他们已经慢慢走到了答案的尽头,而黑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地接近了他们。 就在这时,沈未饶和祁京烛忽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们立刻明白了黑影的意图,他们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他们。 沈未饶惊恐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中气十足地道:“沈小姐,许久不见了。” “你是谁?”沈未饶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感觉到黑衣人的目光有些熟悉,但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你还记得我吗?”黑衣人说着,慢慢地走近了沈未饶和祁京烛。 突然之间,沈未饶的眼前一黑,她感觉到自己被击晕了。 祁京烛看到沈未饶被击晕,他尽快地反应过来,想要把沈未饶救出来。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被黑衣人和他的手下包围了。 祁京烛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对这个黑衣人似乎并不陌生,但他无法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倏然,远处一个男人背着光走近,“谁在我的游轮上闹事啊。” 黑衣人朝男人的方向看去,他握着枪的手明显的颤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黑衣人看着其中一个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贺先生,你终于来了。” 祁京烛的心中涌起一股惊惧,他感到他们已经陷入了这个黑衣人编织的阴谋之中。 贺尽灼突然出现在祁京烛和黑衣人的面前,他盯着黑衣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搞什么鬼?”贺尽灼身旁的季宪诏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 黑衣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贺先生、季先生别来无恙。” 话落,黑衣人突然举枪向贺尽灼和祁京烛他们射击,几人在危机关头迅速反应,躲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黑衣人拽住沈未饶,踏出大船的同一时间,留言道:“我们会见面的,不久的将来。”他身形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沈未饶!” “沈小姐!” “追!我要确保沈未饶的安危!”贺尽灼下令,声音也在颤,他怕,怕沈未饶永远在他的世界销声匿迹。 祁京烛也紧随其后,他知道他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否则沈未饶和他们的命运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贺尽灼和祁京烛快速地追赶黑衣人的身影,他们沿着游轮的走廊奔跑,一路上有无数的障碍,但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终于,他们追上了黑衣人,他们正在船尾的位置,黑衣人把沈未饶推下游轮,贺尽灼眼疾手快的冲上前,拉住沈未饶的手腕! 沈未饶已经闭上了眼睛,当感到有人拽住她时,她的生命又燃起了希望,她睁开眼睛,看到贺尽灼深深凝视着她,心中不禁一动。 男人的半个身子弯了出去,因供血不足而导致整张脸涨的通红。 “抓紧我!”贺尽灼的声音带着丝丝颤音,“沈未饶,不要松开我的手!” “沈小姐,面前这个男人曾伤你那么深,你还要信他的话吗?”神秘人的声音在沈未饶耳边响起。 沈未饶犹豫了一下,神秘人见沈未饶在犹豫,添油加醋的说:“他说你听话你哥哥不会死,但是他没有做到!沈默安到现在尸骨未寒!他要是真的想拉你一把,他从前就不会做那样枉为人道的坏事!” 沈未饶的心中一阵激动,她开始回想起贺尽灼曾经对自己的背叛和伤害,但是她又想起了他当时的眼神和言语。 贺尽灼显然也听到了神秘人的话,他明显的感受到沈未饶的手在他手中慢慢滑落,他用力抓住,红着眼劝沈未饶:“关于沈默安的事,我后期会给你解释,你攥紧我的手,我先把你救上来!你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贺尽灼,你没有资格一我哥和被你亲手扼杀在摇篮里的宝宝!”贺尽灼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沈未饶,女人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扒开了贺尽灼的手,在落入大海中的那一刻,女人仿佛解脱了,她似乎忘记所有人,所有事,在悲观的世界里的只有孤独的自己。 贺尽灼急地几乎将整个身子探了出去,颤着声喊道:“沈未饶!” 他喊的时候,两旁突然捡起两个水花! 只见祁京烛正光着上身在海里寻找沈未饶的踪迹,而另一边,黎寞寒刚赶到,就看到这个场景,向来怕水的他,更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季宪诏见此赶快把贺尽灼拉回安全的地方,男人被逼到极致,一个手势,藏在暗处的精英们对神秘人的手下发起了强烈的进攻! 对方的人有枪支,贺尽灼他们这边的人却一点也不畏惧,他们纷纷拿起已经备好的武器,团结一心地应对着敌人的攻击。 黑夜里弥漫着枪声和惊叫声,场面异常混乱,但贺尽灼等人毫不动摇。 男人趁此抓了两个个黑衣人的手枪,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手一个枪,冲着对面的黑衣人,一颗颗金黄的子弹打了出去! 第221章 沈未饶跳海 贺尽灼发疯 沈未饶和祁京烛感到一阵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 突然,游轮上出现了一些声音,它们在沉默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和可怕。 “游戏开始了,你们需要做的是,分别找到隐藏在游轮各处的线索,解开谜题,最终找到通往自由的道路。” 沈未饶和祁京烛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现在必须要相互信任,才能生存下来。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走动,试图找到线索。游轮上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氛围,每走一步,他们都感到有些害怕。 沈未饶心中念头翻滚,她一边寻找着线索,一边想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卷入这样一个恐怖的游戏中。 不久过后,游戏即将步入尾声,游轮上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枪声! 众人仓皇逃窜,暗处有个黑影看着这一切,这个黑影显然是头目,他们已经慢慢走到了答案的尽头,而黑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地接近了他们。 就在这时,沈未饶和祁京烛忽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们立刻明白了黑影的意图,他们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他们。 沈未饶惊恐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中气十足地道:“沈小姐,许久不见了。” “你是谁?”沈未饶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感觉到黑衣人的目光有些熟悉,但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你还记得我吗?”黑衣人说着,慢慢地走近了沈未饶和祁京烛。 突然之间,沈未饶的眼前一黑,她感觉到自己被击晕了。 祁京烛看到沈未饶被击晕,他尽快地反应过来,想要把沈未饶救出来。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被黑衣人和他的手下包围了。 祁京烛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对这个黑衣人似乎并不陌生,但他无法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倏然,远处一个男人背着光走近,“谁在我的游轮上闹事啊。” 黑衣人朝男人的方向看去,他握着枪的手明显的颤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黑衣人看着其中一个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贺先生,你终于来了。” 祁京烛的心中涌起一股惊惧,他感到他们已经陷入了这个黑衣人编织的阴谋之中。 贺尽灼突然出现在祁京烛和黑衣人的面前,他盯着黑衣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搞什么鬼?”贺尽灼身旁的季宪诏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 黑衣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贺先生、季先生别来无恙。” 话落,黑衣人突然举枪向贺尽灼和祁京烛他们射击,几人在危机关头迅速反应,躲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黑衣人拽住沈未饶,踏出大船的同一时间,留言道:“我们会见面的,不久的将来。”他身形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沈未饶!” “沈小姐!” “追!我要确保沈未饶的安危!”贺尽灼下令,声音也在颤,他怕,怕沈未饶永远在他的世界销声匿迹。 祁京烛也紧随其后,他知道他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否则沈未饶和他们的命运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贺尽灼和祁京烛快速地追赶黑衣人的身影,他们沿着游轮的走廊奔跑,一路上有无数的障碍,但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终于,他们追上了黑衣人,他们正在船尾的位置,黑衣人把沈未饶推下游轮,贺尽灼眼疾手快的冲上前,拉住沈未饶的手腕! 沈未饶已经闭上了眼睛,当感到有人拽住她时,她的生命又燃起了希望,她睁开眼睛,看到贺尽灼深深凝视着她,心中不禁一动。 男人的半个身子弯了出去,因供血不足而导致整张脸涨的通红。 “抓紧我!”贺尽灼的声音带着丝丝颤音,“沈未饶,不要松开我的手!” “沈小姐,面前这个男人曾伤你那么深,你还要信他的话吗?”神秘人的声音在沈未饶耳边响起。 沈未饶犹豫了一下,神秘人见沈未饶在犹豫,添油加醋的说:“他说你听话你哥哥不会死,但是他没有做到!沈默安到现在尸骨未寒!他要是真的想拉你一把,他从前就不会做那样枉为人道的坏事!” 沈未饶的心中一阵激动,她开始回想起贺尽灼曾经对自己的背叛和伤害,但是她又想起了他当时的眼神和言语。 贺尽灼显然也听到了神秘人的话,他明显的感受到沈未饶的手在他手中慢慢滑落,他用力抓住,红着眼劝沈未饶:“关于沈默安的事,我后期会给你解释,你攥紧我的手,我先把你救上来!你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贺尽灼,你没有资格一我哥和被你亲手扼杀在摇篮里的宝宝!”贺尽灼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沈未饶,女人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扒开了贺尽灼的手,在落入大海中的那一刻,女人仿佛解脱了,她似乎忘记所有人,所有事,在悲观的世界里的只有孤独的自己。 贺尽灼急地几乎将整个身子探了出去,颤着声喊道:“沈未饶!” 他喊的时候,两旁突然捡起两个水花! 只见祁京烛正光着上身在海里寻找沈未饶的踪迹,而另一边,黎寞寒刚赶到,就看到这个场景,向来怕水的他,更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季宪诏见此赶快把贺尽灼拉回安全的地方,男人被逼到极致,一个手势,藏在暗处的精英们对神秘人的手下发起了强烈的进攻! 对方的人有枪支,贺尽灼他们这边的人却一点也不畏惧,他们纷纷拿起已经备好的武器,团结一心地应对着敌人的攻击。 黑夜里弥漫着枪声和惊叫声,场面异常混乱,但贺尽灼等人毫不动摇。 男人趁此抓了两个个黑衣人的手枪,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手一个枪,冲着对面的黑衣人,一颗颗金黄的子弹打了出去! 第222章 有关给贺初瑶捐肾的信件 子弹呼啸着飞过去,不时在空中炸开一朵朵火花,幸存下来的黑衣人也纷纷向贺尽灼等人射击。 贺尽灼等人虽然位于劣势,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不停地躲闪着敌人的攻击,同时还不断还击,无数的子弹在黑夜中碰撞着,摩擦着,爆炸着。 她身体不停地下沉,水渐渐灌满了她的肺,她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在关键时刻,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沈未饶没看清来者是祁京烛,但她想,绝不会是贺尽灼。 “沈小姐,你再坚持一会儿,搜救队马上就来了!”祁京烛一边把沈未饶往靠近搜救队的地方拉,一边让沈未饶提起精神,“你一定要坚持住!” 沈未饶呼吸困难,身体虚弱,但她能感受到祁京烛手中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她仿佛看到了沈默安的笑脸,她那个离开人世间有段时间的哥哥,沈未饶的心中涌起一阵悲痛和挣扎,但她还是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她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人要见,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最终,搜救队终于来到了现场,他们把沈未饶和祁京烛救了上来。经过紧急治疗,两人都得以幸存下来,医护人员立即将他俩送去了医院。 这件事情给沈未饶带来了极大的阴影。 贺尽灼看到医护人员把沈未饶抬上了救护车,心里松了口气。 黎寞寒深深的看了眼沈未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回到了游轮上。 神秘人听有警车响起,让手下赶快撤退,贺尽灼眼疾手快,当即摁下了两个神秘的黑衣人! 神秘人并没有因为贺尽灼拦截了他的两个手下而退缩,则是带着其他人选择小路逃跑了。 神秘人似乎并不在意手底下人的死活,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和目的。 贺尽灼的手下麻利的地把神秘人的手下绑在了一个柱子旁,并递给贺尽灼一把尖刀,“四爷。” 贺尽灼接过,优雅的擦拭着刀身,黑衣人的手下,瑟瑟发抖,他们可听过贺尽灼和黎寞寒的威名。 一个罗酆六天,江北四少;一个从不留情,乳州太子。 他两个一个赛一个的不好惹,随便惹上一个也是小命不保,神秘人的手下,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尽力糊弄过去。 贺尽灼走到跪在地上的手下面前,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那个黑衣人颤颤巍巍的回答:“不,我们没有名字。” 贺尽灼冷笑一声,一刀狠狠地劈下,还没等黑衣人惊叫出声,他们已经命归黄泉。 场面变得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气从脊梁骨上爬起,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冰冷无情,像是没有一点人性。 贺尽灼听到手下麻利地清理现场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一路上想着沈未饶刚才的话,沈未饶的眼神,她的身体从自己的手中滑落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滑落了一点什么。 沈未饶和祁京烛被送到了当地的医院,医生和护士们全力以赴地进行救治,他们经过了长时间的手术和治疗,虽然伤势很严重,但终于稳定了下来。 贺尽灼得知他们的伤情后,立即前往医院看望,他见到的沈未饶,已经意识清醒了,但还是难以开口,他感到了她那强烈的内心抗议和不信任。 贺尽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明白他曾经所做的错事已经让沈未饶深受伤害,最近的一些事情让他沉不下心来,连多年前福利院小女孩到底是沈未饶还是叶忧笙一事,他也让符昼着手去调查了。 贺尽灼默默地站在沈未饶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心中感到内疚和愧疚,他知道他曾经做过错事,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他只能尽力去弥补他的错误。 他轻轻地握住沈未饶微微冰凉的手,低声说道:“沈未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但是我会做出改变,去弥补我的过失,我会尽全力去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 沈未饶没有说话,她闭上了眼睛,贺尽灼知道她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她不会立刻原谅他的过失,但他会一直等着她,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的诚意。 贺尽灼离开了病房,他去了吸烟区,点燃了一根烟。 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十分的孤独和虚空,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他需要一些时间来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 “四爷。” 符昼的声音响起,贺尽灼回头看向符昼,问道:“有什么消息?” “关于沈小姐的身世,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符昼说道。 贺尽灼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问道:“是关于沈未饶和叶忧笙哪一个是我要领养的小女孩吗?” 符昼点了点头:“是的,四爷,经过近两年的调查,我们已经确认了,那个小女孩就是沈未饶。” 贺尽灼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感到一阵震动,他没有料到这个女孩会真的是沈未饶,他也没有想到曾经对她做出那样的伤害。 “四爷,还收到一封寄给您的匿名信,信里面是关于十多年前,给大小姐在新溪港泥石流滑坡一事,捐肾的内容”符昼在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个信封递给贺尽灼。 “十年前给初瑶捐肾的事?”贺尽灼半信半疑的接过信件他边打开边问,“给初瑶捐肾的人不是忧笙的哥哥吗?” “四爷,您还是打开看一下。”符昼说道。 贺尽灼默默地拆开了信封,他看着信封上的字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四爷,信中说到的人和捐肾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符昼如实告诉了贺尽灼。 贺尽灼听到这句话,他的内心瞬间翻起了巨浪,他感到自己被人蒙骗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世和过去的事情都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他默默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安静了许久后,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符昼:“你继续查下去,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要弄清楚给初瑶捐肾的人到底是谁!并且追踪出叶忧笙哥哥的位置,带过来,我亲自审。” 符昼点了点头:“是,四爷。” 贺尽灼离开了吸烟区。 第222章 有关给贺初瑶捐肾的信件 子弹呼啸着飞过去,不时在空中炸开一朵朵火花,幸存下来的黑衣人也纷纷向贺尽灼等人射击。 贺尽灼等人虽然位于劣势,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不停地躲闪着敌人的攻击,同时还不断还击,无数的子弹在黑夜中碰撞着,摩擦着,爆炸着。 她身体不停地下沉,水渐渐灌满了她的肺,她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在关键时刻,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沈未饶没看清来者是祁京烛,但她想,绝不会是贺尽灼。 “沈小姐,你再坚持一会儿,搜救队马上就来了!”祁京烛一边把沈未饶往靠近搜救队的地方拉,一边让沈未饶提起精神,“你一定要坚持住!” 沈未饶呼吸困难,身体虚弱,但她能感受到祁京烛手中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她仿佛看到了沈默安的笑脸,她那个离开人世间有段时间的哥哥,沈未饶的心中涌起一阵悲痛和挣扎,但她还是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她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人要见,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最终,搜救队终于来到了现场,他们把沈未饶和祁京烛救了上来。经过紧急治疗,两人都得以幸存下来,医护人员立即将他俩送去了医院。 这件事情给沈未饶带来了极大的阴影。 贺尽灼看到医护人员把沈未饶抬上了救护车,心里松了口气。 黎寞寒深深的看了眼沈未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回到了游轮上。 神秘人听有警车响起,让手下赶快撤退,贺尽灼眼疾手快,当即摁下了两个神秘的黑衣人! 神秘人并没有因为贺尽灼拦截了他的两个手下而退缩,则是带着其他人选择小路逃跑了。 神秘人似乎并不在意手底下人的死活,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和目的。 贺尽灼的手下麻利的地把神秘人的手下绑在了一个柱子旁,并递给贺尽灼一把尖刀,“四爷。” 贺尽灼接过,优雅的擦拭着刀身,黑衣人的手下,瑟瑟发抖,他们可听过贺尽灼和黎寞寒的威名。 一个罗酆六天,江北四少;一个从不留情,乳州太子。 他两个一个赛一个的不好惹,随便惹上一个也是小命不保,神秘人的手下,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尽力糊弄过去。 贺尽灼走到跪在地上的手下面前,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那个黑衣人颤颤巍巍的回答:“不,我们没有名字。” 贺尽灼冷笑一声,一刀狠狠地劈下,还没等黑衣人惊叫出声,他们已经命归黄泉。 场面变得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气从脊梁骨上爬起,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冰冷无情,像是没有一点人性。 贺尽灼听到手下麻利地清理现场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一路上想着沈未饶刚才的话,沈未饶的眼神,她的身体从自己的手中滑落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滑落了一点什么。 沈未饶和祁京烛被送到了当地的医院,医生和护士们全力以赴地进行救治,他们经过了长时间的手术和治疗,虽然伤势很严重,但终于稳定了下来。 贺尽灼得知他们的伤情后,立即前往医院看望,他见到的沈未饶,已经意识清醒了,但还是难以开口,他感到了她那强烈的内心抗议和不信任。 贺尽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明白他曾经所做的错事已经让沈未饶深受伤害,最近的一些事情让他沉不下心来,连多年前福利院小女孩到底是沈未饶还是叶忧笙一事,他也让符昼着手去调查了。 贺尽灼默默地站在沈未饶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心中感到内疚和愧疚,他知道他曾经做过错事,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他只能尽力去弥补他的错误。 他轻轻地握住沈未饶微微冰凉的手,低声说道:“沈未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但是我会做出改变,去弥补我的过失,我会尽全力去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 沈未饶没有说话,她闭上了眼睛,贺尽灼知道她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她不会立刻原谅他的过失,但他会一直等着她,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的诚意。 贺尽灼离开了病房,他去了吸烟区,点燃了一根烟。 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十分的孤独和虚空,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他需要一些时间来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 “四爷。” 符昼的声音响起,贺尽灼回头看向符昼,问道:“有什么消息?” “关于沈小姐的身世,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符昼说道。 贺尽灼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问道:“是关于沈未饶和叶忧笙哪一个是我要领养的小女孩吗?” 符昼点了点头:“是的,四爷,经过近两年的调查,我们已经确认了,那个小女孩就是沈未饶。” 贺尽灼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感到一阵震动,他没有料到这个女孩会真的是沈未饶,他也没有想到曾经对她做出那样的伤害。 “四爷,还收到一封寄给您的匿名信,信里面是关于十多年前,给大小姐在新溪港泥石流滑坡一事,捐肾的内容”符昼在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个信封递给贺尽灼。 “十年前给初瑶捐肾的事?”贺尽灼半信半疑的接过信件他边打开边问,“给初瑶捐肾的人不是忧笙的哥哥吗?” “四爷,您还是打开看一下。”符昼说道。 贺尽灼默默地拆开了信封,他看着信封上的字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四爷,信中说到的人和捐肾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符昼如实告诉了贺尽灼。 贺尽灼听到这句话,他的内心瞬间翻起了巨浪,他感到自己被人蒙骗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世和过去的事情都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他默默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安静了许久后,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符昼:“你继续查下去,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要弄清楚给初瑶捐肾的人到底是谁!并且追踪出叶忧笙哥哥的位置,带过来,我亲自审。” 符昼点了点头:“是,四爷。” 贺尽灼离开了吸烟区。 第223章 在背后保护沈未饶的神秘人 此刻,另一个国度的宫廷别墅内,男人身着深蓝色居家服,修长的身影落在窗前。 男人身侧戴眼镜穿着灰色条纹西装的助理毕恭毕敬的向他说:“daniel先生,您让我们给贺尽灼寄过去的信,国内的人已经确定递交他手上了。” 男人没有转身,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好啊,他十几年来欠小枳的,也该还了。” “先生,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沈小姐真实身份的?”助理好奇的问道。 男人沉默了会儿,说道:“在贺尽灼眼皮子装瘫痪的那些日子,我早早的把沈家所有人的底细都摸了个清楚。” “所以,您很久便知道您并不是真正的沈家大少爷,沈小姐也不是沈家的大小姐是吗?”助理聚精会神地看着男人。 “是的,”男人淡淡地说,“我的身份从那次醒来就是伪装的,而那以后的一切,也不过是我的设计。” “那么您的目的是?”助理问道。 男人微微一笑,“这个,还需要你们持续的帮助和努力。” 助理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也明白他们的使命的艰巨性,他们只有紧密协作,才有可能实现他们的计划。 男人走到窗前,俯瞰着远方的城市,他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早已沉睡的人,即将要苏醒。 “一旦计划成功,这个世界就会迎来新的改变。”男人自语道,眼神深邃。 助理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男人下一步的指示。 过了一会儿,男人转过身,看着助理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我要找的那个人找出来,我已经给你们提供了足够的线索。” “是,daniel先生。”助理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查找目标人物的信息。 男人又走到窗前,微微皱起眉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还有些不舒服,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他却不敢去医院检查。 他的身体从给贺初瑶捐肾后就不太好,近期查出的晚期的糖尿病让他每天都必须注射胰岛素,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付出的代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他已经投入太多的时间和努力,不能就这样放弃。 … 在国内,符昼在贺尽灼的指示下,不断地搜寻初瑶的捐肾者的线索,同时也在尽力搜集着叶忧笙的信息。他知道这些事情对于贺尽灼来说都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力去完成这些任务。 而沈未饶则在医院内一遍遍的重温这场意外,她无法忘记贺尽灼的背叛和欺骗,但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她需要时间去思考。 游轮上,黎寞寒静静地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样,沉重而痛苦,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决绝果断的人,但现在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需要面对一个让他矛盾的事情。 黎寞寒知道他需要冷静下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关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这是一个漫长而困难的过程,但他也相信只有面对问题,才有可能得到解决。 时间悄然流逝,在这个充满矛盾和不安的时期里,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的出路,去面对心中的困惑和痛苦。 黎寞寒转身准备离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调在了振动上,没有听到殷珞渝打开他的21通电话。 …… 这时,医院某间病房内的病床上,有男人压在殷珞渝的身上,殷珞渝惊恐地看着他,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慌和无助。 “云谦宁,你,你放开我!”殷珞渝的声音颤抖着,“我,我要报警!” 男人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报警也没用,你觉得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吗?” 他口中说着无意义的话,同时用力压住殷珞渝的嘴,阻止她的呼救。 殷珞渝身体挣扎着,但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强,她完全无法挣脱。 “殷珞渝,你从前最喜欢的不就是让我睡你吗?”云谦宁的声音充满了讽刺和残忍,“现在你不也还是一样吗?” 殷珞渝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她绝望地想着怎么才能逃脱这个男人的手上,无论如何都没用,她只好绝望的说着:“云谦宁,我恨你,以前有多爱你,现在,我恨你千万倍!” “恨我好啊,爱我恨我都会记住我,我让你记住我,永远记住我。”云谦宁冷冷地笑着,更加加重了压在殷珞渝身上的力道。 殷珞渝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疼痛中扭曲着,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她知道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好的企图,他只是想恶心她,折磨她。 她惊恐地看着云谦宁,希望有人能够及时赶来救她,她宁愿死也不想再一次受到这个男人的侮辱和摧残。 不过,不像从前,她能在一秒打出黎寞寒的电话,那边便能接通,这次她打了二十一通,一通也没有接到。 殷珞渝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她感到自己身陷囹圄,无法自拔,她只能默默祈求着能有人听到她的呼唤,能及时救她一命。 云谦宁看着殷珞渝绝望的眼神,心中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感,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在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很可能会被发现,他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了殷珞渝一眼,淡淡地说:“回头见,殷小姐。”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了殷珞渝一地哀嚎和痛苦。 过了一会儿,殷珞渝终于缓过了神来,她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被摧残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她紧紧环抱着自己,过了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在外面被推开,殷珞渝如见到了光一样,抬起了头,当看到来的人时,她眼睛里的光芒又暗了下去,没等她说话,迎面先甩来一个大大的巴掌。 “真是丢尽殷家的脸了?!”殷珞渝在遇到那种事后,先得到的不是云露的安慰,则是亲生母亲的一个巴掌和一句责备。 第223章 在背后保护沈未饶的神秘人 此刻,另一个国度的宫廷别墅内,男人身着深蓝色居家服,修长的身影落在窗前。 男人身侧戴眼镜穿着灰色条纹西装的助理毕恭毕敬的向他说:“daniel先生,您让我们给贺尽灼寄过去的信,国内的人已经确定递交他手上了。” 男人没有转身,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好啊,他十几年来欠小枳的,也该还了。” “先生,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沈小姐真实身份的?”助理好奇的问道。 男人沉默了会儿,说道:“在贺尽灼眼皮子装瘫痪的那些日子,我早早的把沈家所有人的底细都摸了个清楚。” “所以,您很久便知道您并不是真正的沈家大少爷,沈小姐也不是沈家的大小姐是吗?”助理聚精会神地看着男人。 “是的,”男人淡淡地说,“我的身份从那次醒来就是伪装的,而那以后的一切,也不过是我的设计。” “那么您的目的是?”助理问道。 男人微微一笑,“这个,还需要你们持续的帮助和努力。” 助理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也明白他们的使命的艰巨性,他们只有紧密协作,才有可能实现他们的计划。 男人走到窗前,俯瞰着远方的城市,他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早已沉睡的人,即将要苏醒。 “一旦计划成功,这个世界就会迎来新的改变。”男人自语道,眼神深邃。 助理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男人下一步的指示。 过了一会儿,男人转过身,看着助理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我要找的那个人找出来,我已经给你们提供了足够的线索。” “是,daniel先生。”助理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查找目标人物的信息。 男人又走到窗前,微微皱起眉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还有些不舒服,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他却不敢去医院检查。 他的身体从给贺初瑶捐肾后就不太好,近期查出的晚期的糖尿病让他每天都必须注射胰岛素,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付出的代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他已经投入太多的时间和努力,不能就这样放弃。 … 在国内,符昼在贺尽灼的指示下,不断地搜寻初瑶的捐肾者的线索,同时也在尽力搜集着叶忧笙的信息。他知道这些事情对于贺尽灼来说都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力去完成这些任务。 而沈未饶则在医院内一遍遍的重温这场意外,她无法忘记贺尽灼的背叛和欺骗,但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她需要时间去思考。 游轮上,黎寞寒静静地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样,沉重而痛苦,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决绝果断的人,但现在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需要面对一个让他矛盾的事情。 黎寞寒知道他需要冷静下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关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这是一个漫长而困难的过程,但他也相信只有面对问题,才有可能得到解决。 时间悄然流逝,在这个充满矛盾和不安的时期里,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的出路,去面对心中的困惑和痛苦。 黎寞寒转身准备离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调在了振动上,没有听到殷珞渝打开他的21通电话。 …… 这时,医院某间病房内的病床上,有男人压在殷珞渝的身上,殷珞渝惊恐地看着他,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慌和无助。 “云谦宁,你,你放开我!”殷珞渝的声音颤抖着,“我,我要报警!” 男人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报警也没用,你觉得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吗?” 他口中说着无意义的话,同时用力压住殷珞渝的嘴,阻止她的呼救。 殷珞渝身体挣扎着,但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强,她完全无法挣脱。 “殷珞渝,你从前最喜欢的不就是让我睡你吗?”云谦宁的声音充满了讽刺和残忍,“现在你不也还是一样吗?” 殷珞渝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她绝望地想着怎么才能逃脱这个男人的手上,无论如何都没用,她只好绝望的说着:“云谦宁,我恨你,以前有多爱你,现在,我恨你千万倍!” “恨我好啊,爱我恨我都会记住我,我让你记住我,永远记住我。”云谦宁冷冷地笑着,更加加重了压在殷珞渝身上的力道。 殷珞渝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疼痛中扭曲着,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她知道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好的企图,他只是想恶心她,折磨她。 她惊恐地看着云谦宁,希望有人能够及时赶来救她,她宁愿死也不想再一次受到这个男人的侮辱和摧残。 不过,不像从前,她能在一秒打出黎寞寒的电话,那边便能接通,这次她打了二十一通,一通也没有接到。 殷珞渝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她感到自己身陷囹圄,无法自拔,她只能默默祈求着能有人听到她的呼唤,能及时救她一命。 云谦宁看着殷珞渝绝望的眼神,心中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感,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在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很可能会被发现,他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了殷珞渝一眼,淡淡地说:“回头见,殷小姐。”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了殷珞渝一地哀嚎和痛苦。 过了一会儿,殷珞渝终于缓过了神来,她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被摧残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她紧紧环抱着自己,过了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在外面被推开,殷珞渝如见到了光一样,抬起了头,当看到来的人时,她眼睛里的光芒又暗了下去,没等她说话,迎面先甩来一个大大的巴掌。 “真是丢尽殷家的脸了?!”殷珞渝在遇到那种事后,先得到的不是云露的安慰,则是亲生母亲的一个巴掌和一句责备。 第224章 叶忧笙的哥哥 “你在病房里怎么搞的?怎么不保护好自己!”云露的口气带着满腔的愠怒和不满。 殷珞渝的心中满是委屈和不忿,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是理解和安慰,但她却得到了母亲的责备和批评,她感到自己的心中更加孤独和无助。 她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中,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和家族的荣誉而奋斗,但在这过程中,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痛苦和无助,他们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肩膀。 这种时候,亲人朋友的理解和陪伴就变得格外重要了。 此时,殷珞渝需要的不是谴责和指责,而是更多的关心,可是,云露做为她的母亲,却选择了肢体语言来指责她。 殷珞渝的心情落到了低谷,她感到自己的内心矛盾和不安,同时也感到了孤独和无助。她知道自己需要寻求帮助和支持,去面对自己的问题和困境,但她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人和港湾。 在这个时候,黎寞寒的电话却再次打进了殷珞渝的手机中,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她随手接起电话,却听见黎寞寒的声音。 “珞渝,我刚才在忙,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 听见黎寞寒的声音,殷珞渝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小叔,云谦宁来了,他……他……”殷珞渝的声音开始颤抖。 黎寞寒立刻听出了她的紧张和恐惧,他问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在医院……云谦宁来了,他欺负我,我……我……”殷珞渝说不出话来了。 “我马上过来,你先稳住,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黎寞寒语气坚定,他知道现在殷珞渝需要的是安慰和保护。 殷珞渝还没将电话挂掉,云露就把手机在殷珞渝手中夺了过来,训斥道:“阿寒,就是你太惯着珞渝,才导致她这样轻易地惹上事情,你别再惯她了!” 黎寞寒无奈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云露,短暂的沉默后,他沉稳地说道:“姐,珞渝现在需要的不是责备和批评,而是我们的支持和安慰,我已经在路上了,会尽快赶到医院。” 云露听了黎寞寒的话,轻哼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扔到了殷珞渝的床上,骂了一句:“你就等着你小叔来救你!” 云露离开医院,殷珞渝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问题和困境,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肩膀。 黎寞寒开着车赶到医院,匆忙跑进殷珞渝所在的病房,看到殷珞渝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他的心被揪紧了一下。 “小渝”他走到病床旁,轻轻地摸了摸殷珞渝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没事了?” 殷珞渝听到黎寞寒的声音,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安心。 “小叔,你来了……我……我没事了。” 黎寞寒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殷珞渝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就好,别害怕,只要小叔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是今天我的疏忽让那个人钻了空子,抱歉。” “不要紧,小叔,我知道你只是帮我着急。”殷珞渝感动地看着黎寞寒,她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叔,小饶怎么样了?贺尽灼没对她做什么?!” 黎寞寒深深地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殷珞渝关心沈未饶和贺尽灼的情况,他慢慢地说道:“沈小姐和祁京烛被送去了医院,至于贺尽灼,不重要。” “祁京烛?”殷珞渝捕捉到重要字眼,完全忘了自己的伤,激动的问,“他当初不是被鉴定为植物人,说是永远醒不来了吗?!小叔,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人吗?” 黎寞寒沉吟片刻,然后轻声说道:“不会看错,我暗中调查过,祁京烛已经醒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但是记忆已经……。” 黎寞寒说到这里停下了,殷珞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叔你的意思是祁京烛失忆了?所以他忘记了和小饶的一切?!那他怎么会和小饶在一起的呢?” “这个不知道。”黎寞寒摇了摇头,“但是,小渝,你不用太担心,沈小姐的安危,我派专人权力保护了。” “好,谢谢小叔,但愿贺尽灼不要再找小饶的麻烦。” …… 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贺尽灼正坐在长凳上,翘着腿,手里拿了个长鞭,审问跪在对面,满身伤痕的男人,“你还不说实话?我可没有耐心继续折磨你了。” 男人被贺尽灼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死不承认自己并不是给贺初瑶捐肾的人。 “贺先生,您也看了当初我给贺小姐捐肾的证据。” 贺尽灼冷笑一声,“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也没必要再留你了。” 男人害怕的发抖,“贺先生,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啊?!” “四爷,动过手术的人都会有疤痕,割肾手术的刀口在腰间,您可以检查一下。”符昼倾身在贺尽灼耳边小声说道。 贺尽灼抬了下手,示意他知道了,让他退下。 贺尽灼的表情阴沉下来,他拿起长鞭,狠狠地抽打着男人的身体,“把衣服脱了,别让我亲自动手。” 男人磨磨叽叽,但最终还是被迫服从,他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背部。 在男人的腰部,显然并没有着一条大拇指长的疤痕,贺尽灼眼中的怒意更加强烈,他狠狠地抽打着男人的背部,“说,为什么要冒充是给初瑶捐肾的人?!” “贺先生,我没有冒充啊!”男人浑身都在打哆嗦,直接将黑的说成白的,“我真的是给贺小姐捐肾的人!您是忧笙的未婚夫,我又是忧笙的哥哥,当初听说贺小姐需要肾,忧笙本来想给她捐,但发现肾源不批!就拉着我去配对,没想到配上了,当天就给贺小姐做了移植手术!” 第224章 叶忧笙的哥哥 “你在病房里怎么搞的?怎么不保护好自己!”云露的口气带着满腔的愠怒和不满。 殷珞渝的心中满是委屈和不忿,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是理解和安慰,但她却得到了母亲的责备和批评,她感到自己的心中更加孤独和无助。 她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中,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和家族的荣誉而奋斗,但在这过程中,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痛苦和无助,他们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肩膀。 这种时候,亲人朋友的理解和陪伴就变得格外重要了。 此时,殷珞渝需要的不是谴责和指责,而是更多的关心,可是,云露做为她的母亲,却选择了肢体语言来指责她。 殷珞渝的心情落到了低谷,她感到自己的内心矛盾和不安,同时也感到了孤独和无助。她知道自己需要寻求帮助和支持,去面对自己的问题和困境,但她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人和港湾。 在这个时候,黎寞寒的电话却再次打进了殷珞渝的手机中,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她随手接起电话,却听见黎寞寒的声音。 “珞渝,我刚才在忙,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 听见黎寞寒的声音,殷珞渝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小叔,云谦宁来了,他……他……”殷珞渝的声音开始颤抖。 黎寞寒立刻听出了她的紧张和恐惧,他问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在医院……云谦宁来了,他欺负我,我……我……”殷珞渝说不出话来了。 “我马上过来,你先稳住,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黎寞寒语气坚定,他知道现在殷珞渝需要的是安慰和保护。 殷珞渝还没将电话挂掉,云露就把手机在殷珞渝手中夺了过来,训斥道:“阿寒,就是你太惯着珞渝,才导致她这样轻易地惹上事情,你别再惯她了!” 黎寞寒无奈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云露,短暂的沉默后,他沉稳地说道:“姐,珞渝现在需要的不是责备和批评,而是我们的支持和安慰,我已经在路上了,会尽快赶到医院。” 云露听了黎寞寒的话,轻哼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扔到了殷珞渝的床上,骂了一句:“你就等着你小叔来救你!” 云露离开医院,殷珞渝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问题和困境,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肩膀。 黎寞寒开着车赶到医院,匆忙跑进殷珞渝所在的病房,看到殷珞渝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他的心被揪紧了一下。 “小渝”他走到病床旁,轻轻地摸了摸殷珞渝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没事了?” 殷珞渝听到黎寞寒的声音,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安心。 “小叔,你来了……我……我没事了。” 黎寞寒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殷珞渝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就好,别害怕,只要小叔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是今天我的疏忽让那个人钻了空子,抱歉。” “不要紧,小叔,我知道你只是帮我着急。”殷珞渝感动地看着黎寞寒,她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叔,小饶怎么样了?贺尽灼没对她做什么?!” 黎寞寒深深地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殷珞渝关心沈未饶和贺尽灼的情况,他慢慢地说道:“沈小姐和祁京烛被送去了医院,至于贺尽灼,不重要。” “祁京烛?”殷珞渝捕捉到重要字眼,完全忘了自己的伤,激动的问,“他当初不是被鉴定为植物人,说是永远醒不来了吗?!小叔,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人吗?” 黎寞寒沉吟片刻,然后轻声说道:“不会看错,我暗中调查过,祁京烛已经醒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但是记忆已经……。” 黎寞寒说到这里停下了,殷珞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叔你的意思是祁京烛失忆了?所以他忘记了和小饶的一切?!那他怎么会和小饶在一起的呢?” “这个不知道。”黎寞寒摇了摇头,“但是,小渝,你不用太担心,沈小姐的安危,我派专人权力保护了。” “好,谢谢小叔,但愿贺尽灼不要再找小饶的麻烦。” …… 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贺尽灼正坐在长凳上,翘着腿,手里拿了个长鞭,审问跪在对面,满身伤痕的男人,“你还不说实话?我可没有耐心继续折磨你了。” 男人被贺尽灼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死不承认自己并不是给贺初瑶捐肾的人。 “贺先生,您也看了当初我给贺小姐捐肾的证据。” 贺尽灼冷笑一声,“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也没必要再留你了。” 男人害怕的发抖,“贺先生,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啊?!” “四爷,动过手术的人都会有疤痕,割肾手术的刀口在腰间,您可以检查一下。”符昼倾身在贺尽灼耳边小声说道。 贺尽灼抬了下手,示意他知道了,让他退下。 贺尽灼的表情阴沉下来,他拿起长鞭,狠狠地抽打着男人的身体,“把衣服脱了,别让我亲自动手。” 男人磨磨叽叽,但最终还是被迫服从,他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背部。 在男人的腰部,显然并没有着一条大拇指长的疤痕,贺尽灼眼中的怒意更加强烈,他狠狠地抽打着男人的背部,“说,为什么要冒充是给初瑶捐肾的人?!” “贺先生,我没有冒充啊!”男人浑身都在打哆嗦,直接将黑的说成白的,“我真的是给贺小姐捐肾的人!您是忧笙的未婚夫,我又是忧笙的哥哥,当初听说贺小姐需要肾,忧笙本来想给她捐,但发现肾源不批!就拉着我去配对,没想到配上了,当天就给贺小姐做了移植手术!” 第225章 “哦?是吗?”贺尽灼挑眉,眼神中充斥着狠厉,“在江北呆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声,也应该知道欺骗我对后果,我的手段。” 男人惊慌失措,他知道自己对上了一只恶狼,他哆嗦着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贺尽灼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外面走,小声道:“符昼。” 他没有明说,符昼便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毕竟两个人打配合打了二十多年。 符昼点了下头,便离开了,留下了贺尽灼和男人两个人。 贺尽灼走到窗户边,他的沉默足以让男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避贺尽灼的惩罚。 窗外,夕阳渐渐落下,余晖洒满了整个城市,但此时的贺尽灼看起来却异常孤独和冷漠。 与此同时,g国的某家西式餐厅内,西装革履的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画面中,正播放着多年前,新希港发生的泥石流滑坡事件,而他的手侧的手机亮着屏幕,屏幕上是一个黑色长直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差不多一岁多大的小男孩,那男孩和女人长得异常相似,更像是多年前的一个男人。 男人轻笑,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daniel先生,时间不早了。”旁边的助理提醒道。 daniel抬手,捏了捏眉心,敲着手机上女人的脸,说道:“不,时间还早呢,她还没有落网,时间不算晚,尤恩,半天的时间,彻底追踪她的具体位置,然后想办法用那个人的身份传给贺尽灼,直接传给他。” 尤恩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用那个人的身份,但他相信,daniel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他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去办的。” daniel满意地点了点头,调整好坐姿,继续看着电脑中的视频,面容冷漠而神秘。 尤恩离开餐厅,daniel则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电脑,他的内心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会是一次挑战,但也是一次机会,一次重要的机会。 他脸上浮现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贺尽灼,你以为你赢了?还没呢,这一次,我们的游戏刚刚开始。” 国内 沈未饶在病房中醒来,病房内有两三个保镖,她最想见的那个男人却不在。 她慌乱地抓住一个保镖的手问道:“和我一起送来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 “沈小姐,那个先生已经出院了。”保镖实话实说。 沈未饶的心理再一次在瞬间崩溃,她有无数句话还没来得及和男人说。 “不过沈小姐,那位先生走时留了一张字条给您。”保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沈未饶。 沈未饶急忙打开,当她看到纸上写的字之后,浑身僵住了。 “后会无期。” 这简单的四个字扎根在女人的心底。 后会无期。 沈未饶的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是该后会无期了,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我总归不能破坏谁的家庭。” 沈未饶穿上无菌拖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去外面转转,不会走太远。” …… 沈未饶来到医院的天台,空气清新。 沈未饶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城市。风吹过她的发梢,迎面而来的是一种无处可逃的寂寞和冷漠。她的心情仿佛和这个天空一样灰暗。 这一刻,沈未饶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几年前,那个遥远而又刻骨铭心的夜晚。 那一夜,她刚成年,那个男人不顾她身体有伤,强行进入了她,她的初夜,在痛苦中失去。 再到后来,那个男人害死了她最亲近的人。 有泪在沈未饶眼眶中流淌而过,沈未饶抹了把脸。 她只希望,哥哥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平安无恙,而那个男人,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她在天台呆了一会儿,回了病房。 还没进病房,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保密。”小男孩对他做了个鬼脸。 殷珞渝和黎寞寒教过他,陌生人问名字,就保密。 “那你知道,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吗?”男人妖孽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小男孩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哭声与辱骂声—— “你这个赔钱货!病秧子!” “要不是因为贺家给的薪资高,我能伺候你这没妈的野种!” “你怎么不和你那个妈一块死!留在这个世界真是个祸害!” 小男孩的目光往门口瞥去,一位举止高雅,穿着典雅,散发着富有与智慧气质的妇女,揪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的耳朵路过。 那妇女嘴里骂骂咧咧的,和她的气质一点不符。 小姑娘扯着嗓子哭,妇女当听不见一样,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贺家。 门外的沈未饶也被吓了一跳,捕捉到贺家二字,身体僵住了。 贺家。 如果是贺家的女佣,照顾的小女孩,是…… 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 不知是心里作用,她怕极了屋内的小男孩会将两人的对话听到耳朵里。 她正准备赶快进屋,便与小男孩撞了个正着。 沈未饶低下头,看到小男孩紧攥着拳头,眼中有深不见底的恨。 “礼礼……”沈未饶嗓子有些哽咽。 沈印礼的眼眶红了,他目不斜视的紧盯着那两人的背影。 “贺氏,贺氏……小渝阿姨说过,贺氏就是害我和妈妈不能相认的始作俑者……”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沈未饶压根就制止不住他,等她反应过来,小男孩已经走到了妇女面前。 沈印礼在她们面前站定了一会儿,冷声质问:“你刚才说的是贺家?” 妇女被他的个头不小的气势震住了,当看到他的脸时,震惊到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和贺先生长得这么像,难不成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沈未饶用最快的步伐走过去,“你误会……” 有人先她一步抱起沈印礼,把他的头摁在后面,“长得像而已,他和老贺没有关系。” 沈未饶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说出他也觉得沈印礼和贺尽灼很像,而是保护了沈印礼。 第225章 “哦?是吗?”贺尽灼挑眉,眼神中充斥着狠厉,“在江北呆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声,也应该知道欺骗我对后果,我的手段。” 男人惊慌失措,他知道自己对上了一只恶狼,他哆嗦着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贺尽灼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外面走,小声道:“符昼。” 他没有明说,符昼便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毕竟两个人打配合打了二十多年。 符昼点了下头,便离开了,留下了贺尽灼和男人两个人。 贺尽灼走到窗户边,他的沉默足以让男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避贺尽灼的惩罚。 窗外,夕阳渐渐落下,余晖洒满了整个城市,但此时的贺尽灼看起来却异常孤独和冷漠。 与此同时,g国的某家西式餐厅内,西装革履的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画面中,正播放着多年前,新希港发生的泥石流滑坡事件,而他的手侧的手机亮着屏幕,屏幕上是一个黑色长直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差不多一岁多大的小男孩,那男孩和女人长得异常相似,更像是多年前的一个男人。 男人轻笑,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daniel先生,时间不早了。”旁边的助理提醒道。 daniel抬手,捏了捏眉心,敲着手机上女人的脸,说道:“不,时间还早呢,她还没有落网,时间不算晚,尤恩,半天的时间,彻底追踪她的具体位置,然后想办法用那个人的身份传给贺尽灼,直接传给他。” 尤恩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用那个人的身份,但他相信,daniel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他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去办的。” daniel满意地点了点头,调整好坐姿,继续看着电脑中的视频,面容冷漠而神秘。 尤恩离开餐厅,daniel则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电脑,他的内心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会是一次挑战,但也是一次机会,一次重要的机会。 他脸上浮现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贺尽灼,你以为你赢了?还没呢,这一次,我们的游戏刚刚开始。” 国内 沈未饶在病房中醒来,病房内有两三个保镖,她最想见的那个男人却不在。 她慌乱地抓住一个保镖的手问道:“和我一起送来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 “沈小姐,那个先生已经出院了。”保镖实话实说。 沈未饶的心理再一次在瞬间崩溃,她有无数句话还没来得及和男人说。 “不过沈小姐,那位先生走时留了一张字条给您。”保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沈未饶。 沈未饶急忙打开,当她看到纸上写的字之后,浑身僵住了。 “后会无期。” 这简单的四个字扎根在女人的心底。 后会无期。 沈未饶的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是该后会无期了,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我总归不能破坏谁的家庭。” 沈未饶穿上无菌拖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去外面转转,不会走太远。” …… 沈未饶来到医院的天台,空气清新。 沈未饶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城市。风吹过她的发梢,迎面而来的是一种无处可逃的寂寞和冷漠。她的心情仿佛和这个天空一样灰暗。 这一刻,沈未饶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几年前,那个遥远而又刻骨铭心的夜晚。 那一夜,她刚成年,那个男人不顾她身体有伤,强行进入了她,她的初夜,在痛苦中失去。 再到后来,那个男人害死了她最亲近的人。 有泪在沈未饶眼眶中流淌而过,沈未饶抹了把脸。 她只希望,哥哥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平安无恙,而那个男人,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她在天台呆了一会儿,回了病房。 还没进病房,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保密。”小男孩对他做了个鬼脸。 殷珞渝和黎寞寒教过他,陌生人问名字,就保密。 “那你知道,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吗?”男人妖孽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小男孩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哭声与辱骂声—— “你这个赔钱货!病秧子!” “要不是因为贺家给的薪资高,我能伺候你这没妈的野种!” “你怎么不和你那个妈一块死!留在这个世界真是个祸害!” 小男孩的目光往门口瞥去,一位举止高雅,穿着典雅,散发着富有与智慧气质的妇女,揪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的耳朵路过。 那妇女嘴里骂骂咧咧的,和她的气质一点不符。 小姑娘扯着嗓子哭,妇女当听不见一样,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贺家。 门外的沈未饶也被吓了一跳,捕捉到贺家二字,身体僵住了。 贺家。 如果是贺家的女佣,照顾的小女孩,是…… 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 不知是心里作用,她怕极了屋内的小男孩会将两人的对话听到耳朵里。 她正准备赶快进屋,便与小男孩撞了个正着。 沈未饶低下头,看到小男孩紧攥着拳头,眼中有深不见底的恨。 “礼礼……”沈未饶嗓子有些哽咽。 沈印礼的眼眶红了,他目不斜视的紧盯着那两人的背影。 “贺氏,贺氏……小渝阿姨说过,贺氏就是害我和妈妈不能相认的始作俑者……”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沈未饶压根就制止不住他,等她反应过来,小男孩已经走到了妇女面前。 沈印礼在她们面前站定了一会儿,冷声质问:“你刚才说的是贺家?” 妇女被他的个头不小的气势震住了,当看到他的脸时,震惊到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和贺先生长得这么像,难不成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沈未饶用最快的步伐走过去,“你误会……” 有人先她一步抱起沈印礼,把他的头摁在后面,“长得像而已,他和老贺没有关系。” 沈未饶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说出他也觉得沈印礼和贺尽灼很像,而是保护了沈印礼。 第226章 身世 妇女看到是季宪诏,脸上立刻露出殷勤的神情,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季先生是我误会了!他和贺总……” “我说,他和贺尽灼,没有关系。”季宪诏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看向妇女的眼神,满是轻蔑。 妇女也识趣的闭了嘴,小女孩在她身边抽泣着,她一把将其拎起来,小女孩的右脚歪了一下,发出难受到声音。 “嘶,王姨,我疼……” “疼什么!你个没妈的野种!”妇女拽着她的胳膊,连卷带骂的往前走。 沈未饶或许是因为做母亲的原因,有些心疼小女孩,她跛着脚急步上前,拉住她的一只胳膊,小姑娘红着眼回过头,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 她拉住小女孩的手的那一刻,小女孩阴暗的世界里有了丝丝光亮。 沈未饶隐忍着这张像及了叶忧笙的脸,颤声道:“她好像不愿和你走。” “这位小姐是哪里的话,她身为贺家小姐,我作为贺家的女佣,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贺家,是我应该做的。”王姨攥在贺怜之手腕的手又加重了几分,看着她的表情也极其愤怒。 贺怜之疼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清澈的瞳底是易让人怜悯的沉默不语。 沈未饶轻轻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她的脚受伤了,你这样会雪上加霜。” 王姨终于回首,才发现贺怜之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心中竟升起一丝快感,“野种就是野种,小小年纪骨头也不够硬!” 尽管脚腕疼得炸裂,贺怜之依旧保持着沉默。 沈未饶抬头看向王姨,问道:“贺家小姐出现意外,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姨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慌乱,思考片刻后才缓缓松开了贺怜之的手。 看着贺怜之获得自由后站在原地一瘸一拐的脚,沈未饶心疼不已。 接着,她又看向了季宪诏怀中的小男孩。眸中迅速闪过痛苦和挣扎,沈未饶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开口唤道:“礼礼……” 沈印礼身躯僵硬。 抱得太久,季宪诏发现了怀中人的异样,低头一看终于发现了他湿漉漉的眼角。 沈印礼倔强的眼神中带着恨意与不解,清澈见底对眸子闪烁着泪花,面前这个小姑娘,是害的他失去至亲对仇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她妈,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无父无母的样子…… 小男孩紧攥着拳头,稚嫩的瞳孔狠狠盯着贺怜之,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看穿一般。 贺怜之对视上他的眼睛,小小的身躯打了个颤。 “好可怕。” 季宪诏侧头看沈印礼的表情,也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如临寒冬。 “小子,你…” 他话没脱出口,小男孩的话令众人震惊。 “和杀人犯妈长得是挺像,真碍了我的眼。” 沈印礼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他太恨了,小小年纪,但内心是压抑不住的成熟。 季宪诏听完沈印礼的话,只觉得背后起了层小疙瘩。 沈未饶也没能想到会在儿子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将其委托给殷珞渝,并特意嘱咐殷珞渝不要将他的身世告诉他,她不希望大人的事让小孩也卷进来。 可她终究忘了,沈印礼是贺尽灼的骨肉,随父亲的聪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这始终不是件好事,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各方面像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阿姨。”贺怜之小声糯糯叫了一句开口道:“哥哥看起来很讨厌我吗?” 见沈未饶无动于衷,贺怜之又叫了一声,“阿姨。”她怯生生的目光触及到沈未饶的眼眸时,沈未饶仿佛在她眼中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没有讨厌你的。”沈未饶撑着膝盖蹲下身子,象征性的安慰贺怜之。 小姑娘听到她的话露出笑容来,甜甜的说:“阿姨,你长得真漂亮,我没有妈妈,你可以做我妈妈吗?” 她的眼神很真诚,让人招架不住,倘若她不是贺尽灼和叶忧笙的孩子,估计她会答应贺怜之,可就是这么不巧。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阿姨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但是,如果想见阿姨,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说着沈未饶拉过贺怜之的手,写下了一行数字。 贺怜之失落的耷拉下脑袋,而后抬起头,眼含泪花的问:“那好,阿姨,我随时都可以想见你吗,只要想见你,就可以见到吗?哥哥不会生气吗?” “别叫我哥哥,我没有杀人犯妈妈。”还没等沈未饶说什么,沈印礼先她一步冷嘲热讽到。 他才三岁多点,带着无穷的压迫感,他猩红着眸子,恶狠狠的瞪着面前和他同样大的小女孩。 听到沈印礼的嘲讽,贺怜之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男孩会对她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敌意和憎恨。 与此同时,沈未饶的心也被深深地刺痛了。她不敢想象,才三岁多的儿子,竟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 她试图安抚他,却没有任何效果,“礼礼,你不应该这样说话。” “那怎么说话?”沈印礼撅着嘴,倔强的看着沈未饶,“您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吗?您以为将我交给渝阿姨和墨叔叔我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吗?” 季宪诏感觉自己马上要听到了惊天大秘密,然而,这时手机铃声不恰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沈未饶。 贺尽灼三个大字在屏幕上跳动,他抱着沈印礼,沈印礼也刚好看到。 他犹豫着接不接,沈印礼的手先摁到了接听键上。 “你好,贺先生。”稚嫩即颤抖的童音让对面的男人和沈未饶还有王姨同时露出不同的神色。 贺尽灼迟疑问道:“你是谁?” 怕沈印礼问出什么,引火烧身,沈未饶忍着腿上的痛抱起沈印礼。 “你先回去,记得手机联系。”她用唇形对贺怜之说道。 随即,赶紧进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一扇门隔成了两个世界。 贺尽灼一直没听到声音,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别问了。” 季宪诏松了耸肩,瞥了眼关上的房门,见王姨和贺怜之还没有走。 第226章 身世 妇女看到是季宪诏,脸上立刻露出殷勤的神情,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季先生是我误会了!他和贺总……” “我说,他和贺尽灼,没有关系。”季宪诏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看向妇女的眼神,满是轻蔑。 妇女也识趣的闭了嘴,小女孩在她身边抽泣着,她一把将其拎起来,小女孩的右脚歪了一下,发出难受到声音。 “嘶,王姨,我疼……” “疼什么!你个没妈的野种!”妇女拽着她的胳膊,连卷带骂的往前走。 沈未饶或许是因为做母亲的原因,有些心疼小女孩,她跛着脚急步上前,拉住她的一只胳膊,小姑娘红着眼回过头,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 她拉住小女孩的手的那一刻,小女孩阴暗的世界里有了丝丝光亮。 沈未饶隐忍着这张像及了叶忧笙的脸,颤声道:“她好像不愿和你走。” “这位小姐是哪里的话,她身为贺家小姐,我作为贺家的女佣,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贺家,是我应该做的。”王姨攥在贺怜之手腕的手又加重了几分,看着她的表情也极其愤怒。 贺怜之疼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清澈的瞳底是易让人怜悯的沉默不语。 沈未饶轻轻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她的脚受伤了,你这样会雪上加霜。” 王姨终于回首,才发现贺怜之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心中竟升起一丝快感,“野种就是野种,小小年纪骨头也不够硬!” 尽管脚腕疼得炸裂,贺怜之依旧保持着沉默。 沈未饶抬头看向王姨,问道:“贺家小姐出现意外,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姨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慌乱,思考片刻后才缓缓松开了贺怜之的手。 看着贺怜之获得自由后站在原地一瘸一拐的脚,沈未饶心疼不已。 接着,她又看向了季宪诏怀中的小男孩。眸中迅速闪过痛苦和挣扎,沈未饶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开口唤道:“礼礼……” 沈印礼身躯僵硬。 抱得太久,季宪诏发现了怀中人的异样,低头一看终于发现了他湿漉漉的眼角。 沈印礼倔强的眼神中带着恨意与不解,清澈见底对眸子闪烁着泪花,面前这个小姑娘,是害的他失去至亲对仇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她妈,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无父无母的样子…… 小男孩紧攥着拳头,稚嫩的瞳孔狠狠盯着贺怜之,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看穿一般。 贺怜之对视上他的眼睛,小小的身躯打了个颤。 “好可怕。” 季宪诏侧头看沈印礼的表情,也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如临寒冬。 “小子,你…” 他话没脱出口,小男孩的话令众人震惊。 “和杀人犯妈长得是挺像,真碍了我的眼。” 沈印礼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他太恨了,小小年纪,但内心是压抑不住的成熟。 季宪诏听完沈印礼的话,只觉得背后起了层小疙瘩。 沈未饶也没能想到会在儿子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将其委托给殷珞渝,并特意嘱咐殷珞渝不要将他的身世告诉他,她不希望大人的事让小孩也卷进来。 可她终究忘了,沈印礼是贺尽灼的骨肉,随父亲的聪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这始终不是件好事,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各方面像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阿姨。”贺怜之小声糯糯叫了一句开口道:“哥哥看起来很讨厌我吗?” 见沈未饶无动于衷,贺怜之又叫了一声,“阿姨。”她怯生生的目光触及到沈未饶的眼眸时,沈未饶仿佛在她眼中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没有讨厌你的。”沈未饶撑着膝盖蹲下身子,象征性的安慰贺怜之。 小姑娘听到她的话露出笑容来,甜甜的说:“阿姨,你长得真漂亮,我没有妈妈,你可以做我妈妈吗?” 她的眼神很真诚,让人招架不住,倘若她不是贺尽灼和叶忧笙的孩子,估计她会答应贺怜之,可就是这么不巧。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阿姨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但是,如果想见阿姨,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说着沈未饶拉过贺怜之的手,写下了一行数字。 贺怜之失落的耷拉下脑袋,而后抬起头,眼含泪花的问:“那好,阿姨,我随时都可以想见你吗,只要想见你,就可以见到吗?哥哥不会生气吗?” “别叫我哥哥,我没有杀人犯妈妈。”还没等沈未饶说什么,沈印礼先她一步冷嘲热讽到。 他才三岁多点,带着无穷的压迫感,他猩红着眸子,恶狠狠的瞪着面前和他同样大的小女孩。 听到沈印礼的嘲讽,贺怜之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男孩会对她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敌意和憎恨。 与此同时,沈未饶的心也被深深地刺痛了。她不敢想象,才三岁多的儿子,竟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 她试图安抚他,却没有任何效果,“礼礼,你不应该这样说话。” “那怎么说话?”沈印礼撅着嘴,倔强的看着沈未饶,“您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吗?您以为将我交给渝阿姨和墨叔叔我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吗?” 季宪诏感觉自己马上要听到了惊天大秘密,然而,这时手机铃声不恰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沈未饶。 贺尽灼三个大字在屏幕上跳动,他抱着沈印礼,沈印礼也刚好看到。 他犹豫着接不接,沈印礼的手先摁到了接听键上。 “你好,贺先生。”稚嫩即颤抖的童音让对面的男人和沈未饶还有王姨同时露出不同的神色。 贺尽灼迟疑问道:“你是谁?” 怕沈印礼问出什么,引火烧身,沈未饶忍着腿上的痛抱起沈印礼。 “你先回去,记得手机联系。”她用唇形对贺怜之说道。 随即,赶紧进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一扇门隔成了两个世界。 贺尽灼一直没听到声音,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别问了。” 季宪诏松了耸肩,瞥了眼关上的房门,见王姨和贺怜之还没有走。 第227章 沈未饶的解释 他紧握着听筒,声音低沉而坚定:“王妈,你先回去。小怜和我在一起,稍后会由我亲自带她去见老贺。” 话毕,他缓缓放下了电话,手指轻轻摩挲着听筒,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贺怜之在一旁,听到“贺尽灼”这个名字时,不禁缩了缩脖子,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恐惧与不安。 她清楚那个名字背后的男人,那个她从未感受过父爱的亲生父亲,总是给人一种冰冷而疏离的感觉。 然而,尽管心中忐忑,她还是选择跟随季宪诏,毕竟在他身边,至少能避开王姨的责骂与鞭打。 她悄然挪到了季宪诏的身边,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季宪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与依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她一些安慰。 王姨离开后,季宪诏重新拿起手机,声音恢复了平静:“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贺尽灼简短而直接的话语:“来lose deon,有要事。” 季宪诏微微皱眉,随即说道:“换个地方,我们去烘焙店,小怜和我在一起。” 贺尽灼听到“小怜”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和季宪诏在一起。然而,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他轻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叔叔,是我爸爸找我吗?”贺怜之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季宪诏点了点头,小姑娘立刻压低了声音,用满是诚意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和季叔叔一起去吗?我保证会听话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季宪诏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面对小怜时,他总是无法狠下心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抱起小怜往医院外走去。 在医院的静谧病房内,窗外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沈印礼稚嫩的脸庞上。沈印礼与沈未饶相对而坐,两人都沉浸在门外传来的模糊对话声中。 沈未饶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她的目光落在沈印礼身上,只见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容满面的小男孩此刻紧攥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正经历着一场内心的风暴。 沈未饶心中一紧,刚欲开口说些什么,沈印礼却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紧盯着沈未饶的眼睛,声音微颤地问道:“那个姓贺的……他,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沈未饶的心头。 沈未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不,他不是你的父亲。” 然而,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让沈印礼安心,他眼中的疑惑和不安反而更加浓重。 沈印礼紧咬着下唇,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倾泻而出,他再次问道:“那您呢?您……也不是我的母亲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沈未饶的心头。她无法直视沈印礼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捏碎。 沈印礼见状心中一沉,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愤怒。 他用力攥着拳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您抛弃了我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那一次。如果您今天再抛弃我……我会恨您!我会恨您一辈子!” 每一个字都如同烈火一般灼烧着沈未饶的心。 沈未饶呆立原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让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抬起头,看着沈印礼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力感。她想要解释,想要道歉,但话到嘴边,却觉得那些苍白的言语根本无法弥补过去的伤害。 沈印礼瞪大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种无声的控诉却更加令人心痛。他转身背对着沈未饶,瘦弱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单薄。 沈未饶望着儿子的背影,心中如同被万千利刃切割,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颤抖着双手,试图上前,想要用那温暖的怀抱给予他一丝慰藉,然而沈印礼却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猛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沈未饶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瘦弱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深知自己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复杂情感和过去的历史。她曾试图保护儿子不受伤害,但现实却让她无法避免地给沈印礼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沈未饶的口中喷出,如同盛开的红花在夜空中绽放。她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世界开始旋转,但她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她还要向儿子解释,向他道歉。 然而,不等沈印礼反应过来,沈未饶的身体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沈印礼听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只见母亲倒在地上,他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前去,“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沈印礼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他颤抖的双手试图扶起母亲,但沈未饶的身体却沉重得如同没有生命一般。沈印礼的心跳如同战鼓般狂烈,他慌乱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手指微微颤抖,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惶,声音却仍旧颤抖:“墨叔叔,是我,礼礼。你现在能来医院一趟吗?我……我妈妈她,她突然晕倒了。” 电话那头的黎墨寒正在陪殷洛渝,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住片刻,显然没能想到沈印礼已经得知了他是沈未饶的儿子这件事。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礼礼,你别急,我马上就来。” 第227章 沈未饶的解释 他紧握着听筒,声音低沉而坚定:“王妈,你先回去。小怜和我在一起,稍后会由我亲自带她去见老贺。” 话毕,他缓缓放下了电话,手指轻轻摩挲着听筒,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贺怜之在一旁,听到“贺尽灼”这个名字时,不禁缩了缩脖子,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恐惧与不安。 她清楚那个名字背后的男人,那个她从未感受过父爱的亲生父亲,总是给人一种冰冷而疏离的感觉。 然而,尽管心中忐忑,她还是选择跟随季宪诏,毕竟在他身边,至少能避开王姨的责骂与鞭打。 她悄然挪到了季宪诏的身边,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季宪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与依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她一些安慰。 王姨离开后,季宪诏重新拿起手机,声音恢复了平静:“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贺尽灼简短而直接的话语:“来lose deon,有要事。” 季宪诏微微皱眉,随即说道:“换个地方,我们去烘焙店,小怜和我在一起。” 贺尽灼听到“小怜”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和季宪诏在一起。然而,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他轻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叔叔,是我爸爸找我吗?”贺怜之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季宪诏点了点头,小姑娘立刻压低了声音,用满是诚意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和季叔叔一起去吗?我保证会听话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季宪诏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面对小怜时,他总是无法狠下心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抱起小怜往医院外走去。 在医院的静谧病房内,窗外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沈印礼稚嫩的脸庞上。沈印礼与沈未饶相对而坐,两人都沉浸在门外传来的模糊对话声中。 沈未饶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她的目光落在沈印礼身上,只见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容满面的小男孩此刻紧攥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正经历着一场内心的风暴。 沈未饶心中一紧,刚欲开口说些什么,沈印礼却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紧盯着沈未饶的眼睛,声音微颤地问道:“那个姓贺的……他,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沈未饶的心头。 沈未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不,他不是你的父亲。” 然而,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让沈印礼安心,他眼中的疑惑和不安反而更加浓重。 沈印礼紧咬着下唇,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倾泻而出,他再次问道:“那您呢?您……也不是我的母亲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沈未饶的心头。她无法直视沈印礼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捏碎。 沈印礼见状心中一沉,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愤怒。 他用力攥着拳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您抛弃了我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那一次。如果您今天再抛弃我……我会恨您!我会恨您一辈子!” 每一个字都如同烈火一般灼烧着沈未饶的心。 沈未饶呆立原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让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抬起头,看着沈印礼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力感。她想要解释,想要道歉,但话到嘴边,却觉得那些苍白的言语根本无法弥补过去的伤害。 沈印礼瞪大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种无声的控诉却更加令人心痛。他转身背对着沈未饶,瘦弱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单薄。 沈未饶望着儿子的背影,心中如同被万千利刃切割,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颤抖着双手,试图上前,想要用那温暖的怀抱给予他一丝慰藉,然而沈印礼却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猛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沈未饶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瘦弱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深知自己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复杂情感和过去的历史。她曾试图保护儿子不受伤害,但现实却让她无法避免地给沈印礼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沈未饶的口中喷出,如同盛开的红花在夜空中绽放。她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世界开始旋转,但她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她还要向儿子解释,向他道歉。 然而,不等沈印礼反应过来,沈未饶的身体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沈印礼听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只见母亲倒在地上,他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前去,“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沈印礼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他颤抖的双手试图扶起母亲,但沈未饶的身体却沉重得如同没有生命一般。沈印礼的心跳如同战鼓般狂烈,他慌乱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手指微微颤抖,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惶,声音却仍旧颤抖:“墨叔叔,是我,礼礼。你现在能来医院一趟吗?我……我妈妈她,她突然晕倒了。” 电话那头的黎墨寒正在陪殷洛渝,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住片刻,显然没能想到沈印礼已经得知了他是沈未饶的儿子这件事。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礼礼,你别急,我马上就来。” 第228章 阻拦寻找真相的神秘地址 沈印礼焦急地挂断电话,无助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沈未饶苍白的脸上,她的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沈印礼的心如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他记得自己曾无数次在梦中呼唤母亲,但醒来后总是空无一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沈印礼的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沈未饶微弱的鼻息。他不敢移动沈未饶的身体,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的体温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不久后,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沈印礼抬头望去,只见黎墨寒匆匆赶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紧张。黎墨寒看到沈未饶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迅速走上前,检查沈未饶的情况,然后示意沈印礼让开。 黎墨寒小心翼翼地抱起沈未饶,向门外走去。他们很快来到了急救室,医生们迅速开始为沈未饶进行抢救。 手术室外,黎墨寒试图安慰沈印礼:“礼礼,沈阿姨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墨叔叔先带你去小渝阿姨那里,等沈阿姨醒过来,我们再来看她好不好?” 然而,小男孩并没有回应他的提议。他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拽着衣角,一声不吭,也不肯向前迈一步。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颤声道:“墨叔叔,你也在欺骗我,她根本不是什么阿姨!她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沈未饶!” …… 此时此刻,在繁华的都市一隅,阳光透过精致的玻璃窗,如金色细沙般洒落在某某烘焙店的每一个角落。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新鲜出炉的面包香,香气交织,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在店内的一角,贺尽灼独自坐在窗边,他身着深蓝色的西装,领带紧系,显得庄重而不失优雅。他的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人心,洞察世间一切秘密。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沓照片,每一张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随着他手指的翻动,那些瞬间便如电影般在眼前重现。 贺尽灼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又或是担忧着即将到来的未知。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感受那些过去的痕迹,那些被时间遗忘的瞬间。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棕色西装的男人走进了店内。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和谎言。他径直走到贺尽灼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老季,这里。”贺尽灼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示意对方坐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多年累积下的稳重和决断。季宪诏点了点头,他的步伐虽缓,但每一步都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他坐下后,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似乎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所有的话语都已不言而喻,只剩下那份深埋在心底的默契。 “这些照片……”贺尽灼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和忧虑,仿佛承载了太多的秘密和未知,“是外国一个ip地址寄过来的,关于寄件人的目的,我尚不能完全确定。” 季宪诏接过照片,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滑过,仿佛能感受到照片上那人的温度。然而,当他看清照片上的脸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瞬间变得僵硬无力。 照片上的人,正是他去世多年的哥哥季岩,那个曾让他骄傲、让他痛苦、让他恨了沈家十几年的哥哥。 他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哥哥,那个在他心中已经死去的人,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f国,这怎么可能?这些年,他为了替哥哥报仇,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了多少痛苦,然而现在,这些又算什么? 季宪诏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他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看向贺尽灼,仿佛要从对方那里找到答案。 倏然,他脑海中闪过邮轮上的那个黑衣人,那个背影、那份熟悉感……他的心跳猛地加速,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与那个黑衣人有关。 “老贺,你还记得那天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吗?”季宪诏急忙问道。 贺尽灼掀起眸子瞥了他一眼,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黑衣人和照片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他给贺怜之点了块蛋糕,示意她去一旁吃。 因为他觉得,有关黑衣人的事,太过于血腥,贺怜之还小,听到这种内容,怕是会留下阴影。 看着贺怜之去了旁边不远的桌子前,贺尽灼敲打着桌子问道:“这与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你是怀疑……” 话未落,他随即否定了刚才想说的话,“不可能,当年季大哥的尸体,我们所有人是亲眼见到的,或许是有人想要拉我们落入什么陷阱,最近还是小心为上。” 贺尽灼总觉得,给他们寄来这些照片的人和上一次给他寄来那封信的人,是同一个,可是ip地址却是不同的,他每次让符昼去查,都会有一个神秘人,将这一切阻拦。 福利院、盛鑫广场、很多有关沈未饶或者沈家的事,都会在即将查清结尾时,猛然断开。 究竟会是谁,在带领他们寻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又是谁,在他们快要找到的时候,从中阻拦。 就在贺尽灼思索这些事的缘由时,一直没开口的季宪诏突然道:“老贺,当年我哥的尸体,是面目全非的。” 季宪诏这一提醒,贺尽灼仿佛悟到了什么。 难道是假死,像是当年沈未饶一样,瞒过了包括他的所有人? 既然如此,季岩又为什么要假死,当年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沈默安,见到沈默安前又发生了什么,季岩为什么会单独叫沈默安出去。 他们…… 记忆回流,贺尽灼和季宪诏想破脑筋,也没想通,那一年亦或者从前,季岩和沈默安有什么仇什么怨。 第228章 阻拦寻找真相的神秘地址 沈印礼焦急地挂断电话,无助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沈未饶苍白的脸上,她的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沈印礼的心如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他记得自己曾无数次在梦中呼唤母亲,但醒来后总是空无一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沈印礼的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沈未饶微弱的鼻息。他不敢移动沈未饶的身体,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的体温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不久后,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沈印礼抬头望去,只见黎墨寒匆匆赶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紧张。黎墨寒看到沈未饶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迅速走上前,检查沈未饶的情况,然后示意沈印礼让开。 黎墨寒小心翼翼地抱起沈未饶,向门外走去。他们很快来到了急救室,医生们迅速开始为沈未饶进行抢救。 手术室外,黎墨寒试图安慰沈印礼:“礼礼,沈阿姨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墨叔叔先带你去小渝阿姨那里,等沈阿姨醒过来,我们再来看她好不好?” 然而,小男孩并没有回应他的提议。他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拽着衣角,一声不吭,也不肯向前迈一步。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颤声道:“墨叔叔,你也在欺骗我,她根本不是什么阿姨!她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沈未饶!” …… 此时此刻,在繁华的都市一隅,阳光透过精致的玻璃窗,如金色细沙般洒落在某某烘焙店的每一个角落。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新鲜出炉的面包香,香气交织,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在店内的一角,贺尽灼独自坐在窗边,他身着深蓝色的西装,领带紧系,显得庄重而不失优雅。他的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人心,洞察世间一切秘密。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沓照片,每一张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随着他手指的翻动,那些瞬间便如电影般在眼前重现。 贺尽灼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又或是担忧着即将到来的未知。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感受那些过去的痕迹,那些被时间遗忘的瞬间。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棕色西装的男人走进了店内。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和谎言。他径直走到贺尽灼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老季,这里。”贺尽灼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示意对方坐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多年累积下的稳重和决断。季宪诏点了点头,他的步伐虽缓,但每一步都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他坐下后,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似乎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所有的话语都已不言而喻,只剩下那份深埋在心底的默契。 “这些照片……”贺尽灼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和忧虑,仿佛承载了太多的秘密和未知,“是外国一个ip地址寄过来的,关于寄件人的目的,我尚不能完全确定。” 季宪诏接过照片,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滑过,仿佛能感受到照片上那人的温度。然而,当他看清照片上的脸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瞬间变得僵硬无力。 照片上的人,正是他去世多年的哥哥季岩,那个曾让他骄傲、让他痛苦、让他恨了沈家十几年的哥哥。 他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哥哥,那个在他心中已经死去的人,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f国,这怎么可能?这些年,他为了替哥哥报仇,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了多少痛苦,然而现在,这些又算什么? 季宪诏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他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看向贺尽灼,仿佛要从对方那里找到答案。 倏然,他脑海中闪过邮轮上的那个黑衣人,那个背影、那份熟悉感……他的心跳猛地加速,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与那个黑衣人有关。 “老贺,你还记得那天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吗?”季宪诏急忙问道。 贺尽灼掀起眸子瞥了他一眼,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黑衣人和照片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他给贺怜之点了块蛋糕,示意她去一旁吃。 因为他觉得,有关黑衣人的事,太过于血腥,贺怜之还小,听到这种内容,怕是会留下阴影。 看着贺怜之去了旁边不远的桌子前,贺尽灼敲打着桌子问道:“这与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你是怀疑……” 话未落,他随即否定了刚才想说的话,“不可能,当年季大哥的尸体,我们所有人是亲眼见到的,或许是有人想要拉我们落入什么陷阱,最近还是小心为上。” 贺尽灼总觉得,给他们寄来这些照片的人和上一次给他寄来那封信的人,是同一个,可是ip地址却是不同的,他每次让符昼去查,都会有一个神秘人,将这一切阻拦。 福利院、盛鑫广场、很多有关沈未饶或者沈家的事,都会在即将查清结尾时,猛然断开。 究竟会是谁,在带领他们寻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又是谁,在他们快要找到的时候,从中阻拦。 就在贺尽灼思索这些事的缘由时,一直没开口的季宪诏突然道:“老贺,当年我哥的尸体,是面目全非的。” 季宪诏这一提醒,贺尽灼仿佛悟到了什么。 难道是假死,像是当年沈未饶一样,瞒过了包括他的所有人? 既然如此,季岩又为什么要假死,当年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沈默安,见到沈默安前又发生了什么,季岩为什么会单独叫沈默安出去。 他们…… 记忆回流,贺尽灼和季宪诏想破脑筋,也没想通,那一年亦或者从前,季岩和沈默安有什么仇什么怨。 第229章 沈印礼被绑架 贺尽灼诏黎墨寒帮忙 并且,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为什么会对他们说那句话,难道黑衣人认识甚至对他们很熟悉? 一系列问题在贺尽灼脑海生根发芽。 季宪诏亦是如此,本就寂静的咖啡店内,此时此刻静的似乎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吃蛋糕的贺怜之瞪着大眼睛,偷偷的朝他们看。 她刚才看到了桌面上照片上的男人,那个男人比起贺尽灼,与她长得更有几分相似,可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小丫头没有细想,继续低下头吃蛋糕。 过了半响,季宪诏似是想通了什么,眉心拧成了一结,“老贺,那不是怀疑,当日绑架沈未饶的人就是我哥,季岩。” 贺尽灼因为他这句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似乎是在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有一个传统,季家儿女自出生起,身体内便会纳入一种香,名为幽苒,而这种香,是警醒季家血脉。”季宪诏一五一十的将实话报给了贺尽灼,引得男人紧锁眉头。 幽苒香,他当时为什么除了血腥味,其余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为什么是警醒季家血脉,这和沈家又有什么关系?”贺尽灼有些许的茫然。 是啊,这些,又与沈家有什么关系,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是沈默安害死了季岩,而现如今,季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并绑架了沈家的女儿。 沈家,季家,贺氏,福利院 许许多多画面在季宪诏脑海盘旋,他紧闭着双眼,周身尽是沈未饶那一句又一句的嘶吼:“我哥不可能杀死季大哥!季宪诏,倘若你和贺尽灼有一天知道真相,我要你们万死难辞其咎!” 他突然不敢面对沈未饶了。 贺尽灼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两个对沈未饶的折磨,对沈家造成的伤害,若是与之前所想、所看背道而驰,他们又该怎么弥补沈未饶。 从他收到那封信起他就在深刻思考,当年,与他许定终生的一直都是沈未饶,他烧毁的那条项链,是他给予他的信物,他说,等他,他会回来接她,他许她一个家,又害的她家破人亡…… 倏然,似有一根针死死扎在贺尽灼心头,疼痛难忍。 所有真相都在一点点从迷雾中拨开,可是,他们却不敢查下去了。 季宪诏狠狠攥着照片,再抬眸时,竟染了几分狠厉:“我想,是时候再回回我这位哥哥了。” 贺尽灼也点了下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真相还是要查,若不查,沈未饶,以至于她身边与之亲近的人,都会陷入无尽的灾难。 两个男人有了共同的想法,眉目渐渐舒展开,碰了一下杯,瓷杯与瓷杯的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若在宣告不久将来的胜利 …… 在咖啡厅决定好下一步该做的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车开到了医院大楼下,然而,两人谁都迟迟不下车,是不敢面对沈未饶,此刻,是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异常的宁静。 是贺尽灼的手机铃声,他拿起手机看,是个陌生号码,与季宪诏对视后,他接通了。 还未说话,电话那边的人的声线让两个人都虎躯一震,“贺先生,想不到,我会和你联系。” “是你。”贺尽灼的音色也冷了几分,“有话直说,我没耐心。” 电话那头的人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只留下一句“沈未饶的儿子在我手里,要想他平安无事,明日只身前往江北西边的废弃场。”便挂了电话。 江北西边的废弃场? 他绑架了沈未饶的儿子,他总是向沈家下手,目的究竟是什么,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老贺,明日你当真要一人前往?”季宪诏的眉心紧缩,他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但是,隐约觉得,贺尽灼此次前往,凶多吉少。 有一只小手,胆怯的拽了两下贺尽灼的衣摆,稚嫩的童声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爹爹,季叔叔,是医院的小哥哥出事了吗?” “小怜,这几天,爹爹先将你送到黎寞寒叔叔那里。”贺尽灼弯身将贺怜之抱起,他从未想过,黎寞寒这个劲敌,会是他给予亲人最安全的栖身之地,“只有把你放到他那里,爹爹才能真正放心。” 小姑娘也听话,不哭不闹,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关头,她不能给贺尽灼添麻烦,虽然那个小哥哥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他,但是,她觉得那个小哥哥好帅呀,那个小哥哥的妈妈也好漂亮,她很喜欢他们。 贺尽灼欣慰的揉了一下贺怜之的发顶,随即,拨出了黎寞寒的电话,当然他不会说出沈印礼被绑架的事,他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对方只让他去,而没有提季宪诏,那就说明,其实,这些年来,他的目标并不只是一个沈家,而是想要吞并贺氏。 想到这里,贺尽灼咬紧了后槽牙,既然是冲着贺氏来的,他要陪他好好玩玩。 黎寞寒在接到贺尽灼让贺怜之去他那的消息时,很是震惊,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贺尽灼能找他帮忙。 “贺先生,我有什么理由去帮你看沈小姐仇人的女儿?” 他这个仇人,当然是指的叶忧笙,当下,贺尽灼求人帮忙,不能与人计较什么,他放低姿态,道:“早先听闻黎先生想要并购江北许氏的房地产行业,如若黎先生今日帮了贺某这个小忙,不日之后,并购许氏的合同,我让许昌青亲手交到黎先生手上。 “区区一个许氏,贺总就想收买了我?”江北许氏房地产这个诱惑对于黎寞寒来说,并不小,他本是计划今年上半年就能收购的,可,云谦宁总是从中作梗,让他的签约失败。 现在,或许靠贺尽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不会表现出他的渴望。 贺尽灼也不怕黎寞寒拒绝,沉声说道:“黎先生,你我都是商人,应该知道许氏这块链条是江北、乳州甚至霁临三座城市里的房地产加起来的龙头企业了,并且,我也一直知道,黎先生一直并购不了的原因是云谦宁,想必黎先生应该明白,云谦宁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与他是至交好友,要是我同他说是我想要并购,你说,他会不会就此放手呢。” 第229章 沈印礼被绑架 贺尽灼诏黎墨寒帮忙 并且,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为什么会对他们说那句话,难道黑衣人认识甚至对他们很熟悉? 一系列问题在贺尽灼脑海生根发芽。 季宪诏亦是如此,本就寂静的咖啡店内,此时此刻静的似乎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吃蛋糕的贺怜之瞪着大眼睛,偷偷的朝他们看。 她刚才看到了桌面上照片上的男人,那个男人比起贺尽灼,与她长得更有几分相似,可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小丫头没有细想,继续低下头吃蛋糕。 过了半响,季宪诏似是想通了什么,眉心拧成了一结,“老贺,那不是怀疑,当日绑架沈未饶的人就是我哥,季岩。” 贺尽灼因为他这句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似乎是在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有一个传统,季家儿女自出生起,身体内便会纳入一种香,名为幽苒,而这种香,是警醒季家血脉。”季宪诏一五一十的将实话报给了贺尽灼,引得男人紧锁眉头。 幽苒香,他当时为什么除了血腥味,其余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为什么是警醒季家血脉,这和沈家又有什么关系?”贺尽灼有些许的茫然。 是啊,这些,又与沈家有什么关系,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是沈默安害死了季岩,而现如今,季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并绑架了沈家的女儿。 沈家,季家,贺氏,福利院 许许多多画面在季宪诏脑海盘旋,他紧闭着双眼,周身尽是沈未饶那一句又一句的嘶吼:“我哥不可能杀死季大哥!季宪诏,倘若你和贺尽灼有一天知道真相,我要你们万死难辞其咎!” 他突然不敢面对沈未饶了。 贺尽灼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两个对沈未饶的折磨,对沈家造成的伤害,若是与之前所想、所看背道而驰,他们又该怎么弥补沈未饶。 从他收到那封信起他就在深刻思考,当年,与他许定终生的一直都是沈未饶,他烧毁的那条项链,是他给予他的信物,他说,等他,他会回来接她,他许她一个家,又害的她家破人亡…… 倏然,似有一根针死死扎在贺尽灼心头,疼痛难忍。 所有真相都在一点点从迷雾中拨开,可是,他们却不敢查下去了。 季宪诏狠狠攥着照片,再抬眸时,竟染了几分狠厉:“我想,是时候再回回我这位哥哥了。” 贺尽灼也点了下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真相还是要查,若不查,沈未饶,以至于她身边与之亲近的人,都会陷入无尽的灾难。 两个男人有了共同的想法,眉目渐渐舒展开,碰了一下杯,瓷杯与瓷杯的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若在宣告不久将来的胜利 …… 在咖啡厅决定好下一步该做的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车开到了医院大楼下,然而,两人谁都迟迟不下车,是不敢面对沈未饶,此刻,是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异常的宁静。 是贺尽灼的手机铃声,他拿起手机看,是个陌生号码,与季宪诏对视后,他接通了。 还未说话,电话那边的人的声线让两个人都虎躯一震,“贺先生,想不到,我会和你联系。” “是你。”贺尽灼的音色也冷了几分,“有话直说,我没耐心。” 电话那头的人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只留下一句“沈未饶的儿子在我手里,要想他平安无事,明日只身前往江北西边的废弃场。”便挂了电话。 江北西边的废弃场? 他绑架了沈未饶的儿子,他总是向沈家下手,目的究竟是什么,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老贺,明日你当真要一人前往?”季宪诏的眉心紧缩,他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但是,隐约觉得,贺尽灼此次前往,凶多吉少。 有一只小手,胆怯的拽了两下贺尽灼的衣摆,稚嫩的童声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爹爹,季叔叔,是医院的小哥哥出事了吗?” “小怜,这几天,爹爹先将你送到黎寞寒叔叔那里。”贺尽灼弯身将贺怜之抱起,他从未想过,黎寞寒这个劲敌,会是他给予亲人最安全的栖身之地,“只有把你放到他那里,爹爹才能真正放心。” 小姑娘也听话,不哭不闹,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关头,她不能给贺尽灼添麻烦,虽然那个小哥哥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他,但是,她觉得那个小哥哥好帅呀,那个小哥哥的妈妈也好漂亮,她很喜欢他们。 贺尽灼欣慰的揉了一下贺怜之的发顶,随即,拨出了黎寞寒的电话,当然他不会说出沈印礼被绑架的事,他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对方只让他去,而没有提季宪诏,那就说明,其实,这些年来,他的目标并不只是一个沈家,而是想要吞并贺氏。 想到这里,贺尽灼咬紧了后槽牙,既然是冲着贺氏来的,他要陪他好好玩玩。 黎寞寒在接到贺尽灼让贺怜之去他那的消息时,很是震惊,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贺尽灼能找他帮忙。 “贺先生,我有什么理由去帮你看沈小姐仇人的女儿?” 他这个仇人,当然是指的叶忧笙,当下,贺尽灼求人帮忙,不能与人计较什么,他放低姿态,道:“早先听闻黎先生想要并购江北许氏的房地产行业,如若黎先生今日帮了贺某这个小忙,不日之后,并购许氏的合同,我让许昌青亲手交到黎先生手上。 “区区一个许氏,贺总就想收买了我?”江北许氏房地产这个诱惑对于黎寞寒来说,并不小,他本是计划今年上半年就能收购的,可,云谦宁总是从中作梗,让他的签约失败。 现在,或许靠贺尽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不会表现出他的渴望。 贺尽灼也不怕黎寞寒拒绝,沉声说道:“黎先生,你我都是商人,应该知道许氏这块链条是江北、乳州甚至霁临三座城市里的房地产加起来的龙头企业了,并且,我也一直知道,黎先生一直并购不了的原因是云谦宁,想必黎先生应该明白,云谦宁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与他是至交好友,要是我同他说是我想要并购,你说,他会不会就此放手呢。” 第230章 沈未饶的孩子被绑架了 他在拿殷珞渝赌,他知道,黎寞寒一直都将殷珞渝这个侄女捧在手心里,也知道,云谦宁和殷洛渝的感情史,更知道,黎墨寒曾经把云谦宁送去了监狱,云谦宁必定是恨透了黎寞寒。 所以,贺尽灼敢赌。 “贺总是在威胁我?可你别忘了,现如今,是你有求于我。”黎寞寒是什么人,乳州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子爷,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现如今算是在做交易,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沈未饶,压低声音告诫贺尽灼。 饶是贺尽灼提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黎寞寒也是不曾松口,他始终都觉得区区一个云谦宁,根本不配他放在心上,他既然当年能给云谦宁按一个罪名将她送去监狱,那如今,他就有本事再把云谦宁送去那个地方,不过是他勾勾手的事情。 “贺总若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黎某便不奉陪了。”他说着,便要挂电话,他明白,此次贺尽灼给他打来电话,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帮忙照看贺怜之,贺氏势力之大,若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堂堂江北四少又怎会放下身段来让他这个一直以来的敌人帮忙。 贺尽灼可以找季宪诏,可以找江祁,可以找傅衢,或者是陆饲霖,但他没有,他偏偏找了黎寞寒,因为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黎寞寒更让他觉得安全。 黎寞寒不知道贺尽灼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他在等贺尽灼自己说。 果然,在他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对方急忙道:“黎先生,不瞒你说,我现在的确遇到了一些事,不过电话里有些不方便说,这样,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和你见面说。” “医院,沈小姐这里。”黎寞寒如实说道。 医院?沈未饶那里?和季宪诏打电话的时候,沈印礼分明和沈未饶呆在一起的,怎么现在沈未饶还在医院,沈印礼却……?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事关沈未饶,还是和黎先生另约地点,我现在就在医院楼下,劳烦黎先生下来一趟。” 黎寞寒一听事关沈未饶,眉头立马紧皱起来,别人的事他不管,但沈未饶的事,他必须放在心上。 “好,我现在就下去。”他再次压低声线,不料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无力的音色让电话里的男人全身细胞都在颤抖,沈未饶开口问的便是:“黎先生,礼礼呢?” 黎寞寒也没想到沈未饶会在这时候苏醒,母子连心,他挂断电话,当即安慰道:“我把礼礼送去了小渝那里了,你晕倒了,眼下你需要休养,现在我需要下楼办点事,病房我会派保镖严加看守,一定会保护沈小姐的安危。” 沈未饶听沈印礼在殷珞渝那里,堵在心口的那口气疏通了,她梦到沈印礼遇到危险了,小男孩被吊在高高的悬崖上,下方一片无际,沈未饶吓坏了,她在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好好的,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场景,沈未饶想,或许是那一日轮船上的绑架,让她产生了阴影,导致她认为自己身边的人也会遇到这种的劫难,她想,应该是她多想了。 可是…… 心脏还是有些喘不上气…… …… 贺尽灼还在楼下等着,季宪诏家里老爷子召他回去,他便先离开了。 贺尽灼和贺怜之一大一小单独坐在车里,气氛异常的宁静,贺尽灼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过于的大,小姑娘大口喘气都不敢,生怕男人吃了她。 她打心底的对这个男人发怵,虽然他并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甚至将世上至好全都捧给她,可她就是对他莫名的害怕。 贺尽灼也感觉到了,先出声安抚她:“小怜,爸爸最近有点事,要把你送去一位叔叔那里,你在叔叔那里……” 在贺怜之的眼里看来,是她不听话,爸爸不要她了,她立刻哽咽着,泪珠在眼中打转,小嫩手用力攥上贺尽灼的衣袖,语气里仅是恳求:“爸爸,小怜会听话的,爸爸不要丢下小怜。” 小姑娘常梦到自己被人丢在荒郊野岭的场景,心底有了阴影。 即便是刚才贺尽灼给她说,因为医院的小哥哥出事,而要把她送去一位叫黎寞寒的叔叔那里,贺尽灼才会放心,可她还是有所顾念,她总是觉得,贺尽灼此次将她送出去,再也没有接回去的可能,她想已经失去了妈妈,又要失去爸爸…… 贺尽灼愣住了,这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再没有人性,也到不了不要自亲骨肉的地步。 他正要心疼的安慰贺怜之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门。 是黎寞寒。 “小怜,爸爸没有不要你,是礼礼哥哥出事了。”贺尽灼将大掌放在贺怜之头顶,向她解释,他不知道那个小子的全名,只记得,殷洛渝好像是这么叫他的。 礼礼,是她为他生的骨肉,是贺家的长孙,想到这,贺尽灼眸底染上了骄傲的笑,那些男人再怎么入沈未饶的眼,能让她生儿育女的,还不是他贺尽灼。 车外的黎寞寒不知道贺尽灼在傻笑什么,只认为,有关沈未饶出事,让他高兴,气的黎寞寒攥紧了拳头,敲响贺尽灼车窗的响声更大了。 如果不是因为沈未饶,他转身就走了。 贺尽灼方才回过神,示意贺怜之去后面坐,贺怜之刚听贺尽灼说是礼礼哥哥出事了,她知道,礼礼是医院的小哥哥,想必他定是要和车外的叔叔商量对策。 贺怜之抬头看向了窗外,那个叔叔的眼神和她父亲一样的冰冷,但是,不如她父亲令她更有恐惧感。 黎寞寒打开车门,开门见山的问道:“贺先生,说,关于沈小姐的什么事需要鼎鼎大名的江北四少找上我这个对家。” “沈未饶的孩子被绑架了。”贺尽灼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的内心十万火急。 黎寞寒猛地转头看向他,很快,又恢复冷静,嗤笑着,笑容里满是不屑。 “贺先生在说什么玩笑话,沈小姐哪里来的孩子,难道贺先生健忘吗,沈小姐的孩子不是早就被你逼的拿掉了。” 第230章 沈未饶的孩子被绑架了 他在拿殷珞渝赌,他知道,黎寞寒一直都将殷珞渝这个侄女捧在手心里,也知道,云谦宁和殷洛渝的感情史,更知道,黎墨寒曾经把云谦宁送去了监狱,云谦宁必定是恨透了黎寞寒。 所以,贺尽灼敢赌。 “贺总是在威胁我?可你别忘了,现如今,是你有求于我。”黎寞寒是什么人,乳州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子爷,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现如今算是在做交易,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沈未饶,压低声音告诫贺尽灼。 饶是贺尽灼提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黎寞寒也是不曾松口,他始终都觉得区区一个云谦宁,根本不配他放在心上,他既然当年能给云谦宁按一个罪名将她送去监狱,那如今,他就有本事再把云谦宁送去那个地方,不过是他勾勾手的事情。 “贺总若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黎某便不奉陪了。”他说着,便要挂电话,他明白,此次贺尽灼给他打来电话,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帮忙照看贺怜之,贺氏势力之大,若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堂堂江北四少又怎会放下身段来让他这个一直以来的敌人帮忙。 贺尽灼可以找季宪诏,可以找江祁,可以找傅衢,或者是陆饲霖,但他没有,他偏偏找了黎寞寒,因为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黎寞寒更让他觉得安全。 黎寞寒不知道贺尽灼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他在等贺尽灼自己说。 果然,在他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对方急忙道:“黎先生,不瞒你说,我现在的确遇到了一些事,不过电话里有些不方便说,这样,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和你见面说。” “医院,沈小姐这里。”黎寞寒如实说道。 医院?沈未饶那里?和季宪诏打电话的时候,沈印礼分明和沈未饶呆在一起的,怎么现在沈未饶还在医院,沈印礼却……?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事关沈未饶,还是和黎先生另约地点,我现在就在医院楼下,劳烦黎先生下来一趟。” 黎寞寒一听事关沈未饶,眉头立马紧皱起来,别人的事他不管,但沈未饶的事,他必须放在心上。 “好,我现在就下去。”他再次压低声线,不料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无力的音色让电话里的男人全身细胞都在颤抖,沈未饶开口问的便是:“黎先生,礼礼呢?” 黎寞寒也没想到沈未饶会在这时候苏醒,母子连心,他挂断电话,当即安慰道:“我把礼礼送去了小渝那里了,你晕倒了,眼下你需要休养,现在我需要下楼办点事,病房我会派保镖严加看守,一定会保护沈小姐的安危。” 沈未饶听沈印礼在殷珞渝那里,堵在心口的那口气疏通了,她梦到沈印礼遇到危险了,小男孩被吊在高高的悬崖上,下方一片无际,沈未饶吓坏了,她在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好好的,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场景,沈未饶想,或许是那一日轮船上的绑架,让她产生了阴影,导致她认为自己身边的人也会遇到这种的劫难,她想,应该是她多想了。 可是…… 心脏还是有些喘不上气…… …… 贺尽灼还在楼下等着,季宪诏家里老爷子召他回去,他便先离开了。 贺尽灼和贺怜之一大一小单独坐在车里,气氛异常的宁静,贺尽灼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过于的大,小姑娘大口喘气都不敢,生怕男人吃了她。 她打心底的对这个男人发怵,虽然他并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甚至将世上至好全都捧给她,可她就是对他莫名的害怕。 贺尽灼也感觉到了,先出声安抚她:“小怜,爸爸最近有点事,要把你送去一位叔叔那里,你在叔叔那里……” 在贺怜之的眼里看来,是她不听话,爸爸不要她了,她立刻哽咽着,泪珠在眼中打转,小嫩手用力攥上贺尽灼的衣袖,语气里仅是恳求:“爸爸,小怜会听话的,爸爸不要丢下小怜。” 小姑娘常梦到自己被人丢在荒郊野岭的场景,心底有了阴影。 即便是刚才贺尽灼给她说,因为医院的小哥哥出事,而要把她送去一位叫黎寞寒的叔叔那里,贺尽灼才会放心,可她还是有所顾念,她总是觉得,贺尽灼此次将她送出去,再也没有接回去的可能,她想已经失去了妈妈,又要失去爸爸…… 贺尽灼愣住了,这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再没有人性,也到不了不要自亲骨肉的地步。 他正要心疼的安慰贺怜之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门。 是黎寞寒。 “小怜,爸爸没有不要你,是礼礼哥哥出事了。”贺尽灼将大掌放在贺怜之头顶,向她解释,他不知道那个小子的全名,只记得,殷洛渝好像是这么叫他的。 礼礼,是她为他生的骨肉,是贺家的长孙,想到这,贺尽灼眸底染上了骄傲的笑,那些男人再怎么入沈未饶的眼,能让她生儿育女的,还不是他贺尽灼。 车外的黎寞寒不知道贺尽灼在傻笑什么,只认为,有关沈未饶出事,让他高兴,气的黎寞寒攥紧了拳头,敲响贺尽灼车窗的响声更大了。 如果不是因为沈未饶,他转身就走了。 贺尽灼方才回过神,示意贺怜之去后面坐,贺怜之刚听贺尽灼说是礼礼哥哥出事了,她知道,礼礼是医院的小哥哥,想必他定是要和车外的叔叔商量对策。 贺怜之抬头看向了窗外,那个叔叔的眼神和她父亲一样的冰冷,但是,不如她父亲令她更有恐惧感。 黎寞寒打开车门,开门见山的问道:“贺先生,说,关于沈小姐的什么事需要鼎鼎大名的江北四少找上我这个对家。” “沈未饶的孩子被绑架了。”贺尽灼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的内心十万火急。 黎寞寒猛地转头看向他,很快,又恢复冷静,嗤笑着,笑容里满是不屑。 “贺先生在说什么玩笑话,沈小姐哪里来的孩子,难道贺先生健忘吗,沈小姐的孩子不是早就被你逼的拿掉了。” 第231章 合作愉快 “黎先生,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贺尽灼一听黎寞寒这么说,他瞬间火了,看向黎寞寒的眼神中也是愤怒至极,“你们那次配合沈未饶联合许铎瞒我假死,传出的那张照片里的小男孩,下半张脸那么像沈未饶,你敢说那不是她的孩子?”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车内的空气也降到了极点。 黎寞寒气贺尽灼说的这翻话,但更气的是,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绑架人,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与贺尽灼对峙沈印礼的身世,而是什么人绑架了沈印礼,还敢威胁到他和贺尽灼的头上,并且怎么能把沈印礼毫发无损的救出来。 “对方是什么人?”黎寞寒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前段时间游轮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 黎寞寒的眉头蹙紧了,手背的青筋暴起,“又是他?” 几次三番的接近有关沈未饶的人,究竟是什么企图,这不仅仅是绑架了有关沈未饶的人,而是给所有世家一个下马威。 贺尽灼点头,神情严肃,开始分析对策,“对,不过那边说,只许我一人去,我原本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简家大少,毕竟简家有警方的势力,可以确保那小子的安全。” “简尘枭?”黎寞寒在脑海中过了一下这个人,先前一直在国外,去年刚回国,家中势力在江北仅次于贺尽灼,但,他和简尘枭没有什么交集,“与其这样为何不把你和叶小姐的孩子交给简尘枭,我同你前去,不是更放心?“ “不行,那边说了,只许我一人去,若你或者季宪诏等任何人去,那小子也不会是毫发无损。”贺尽灼一听黎寞寒的计划,立马就反对了,“并且,既然那边是给我打的电话,并强调我一个人去,那目标肯定不只是那小子,而是……” 他并未将话说完,黎寞寒顺着他话的意思猜下去。 目的不是沈印礼,难不成是…… 倏然,他眸里的光越发犀利,不可置信的问道:“目标是沈小姐?对方是在哪礼礼当诱饵,知道你与沈小姐不合,便认为你会放弃救礼礼,而把沈未饶推出去,去换礼礼?” 这么一想,绑匪可真是卑鄙,可,转念再想想,绑匪又怎么会知道沈印礼对沈未饶的重要程度呢,又怎么会知道他和沈未饶是什么关系。 贺尽灼严肃的点了点头,“所以,黎先生眼下还是保护好沈未饶为好。” “礼礼在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找身边人将他送去了小渝那里,小渝那也是众多保镖看守,并且这些年礼礼的身份并未像任何人透露,绑匪又怎么能这么准确的绑了沈小姐的孩子呢?”黎寞寒对于这件事还有些半信半疑,他很担心这件事的真假,却又不信贺尽灼说的话,而且,他的身边各个都是他精心调拨出来的精英,背叛他,知道什么下场。 贺尽灼也听出了黎寞寒话中的意思,冷笑道:“黎先生话的意思是,我编排了一个谎言,以那小子为诱饵,想把沈未饶绑回贺家,继续监禁?” “贺先生毕竟用沈大少的性命威胁过沈小姐。”黎寞寒也毫不避讳,把贺尽灼过往的行为揭穿,惹得后面的贺怜之忍不住放下平板抬头听他们的对话内容,她聚起精神,便听黎寞寒继续道:“如今,知道了当初的孩子是沈小姐的,沈大少也已离世,贺先生想要留住沈小姐,唯一的办法不就是那个孩子?” 贺尽灼不屑一笑,“用一个半大的孩子去威胁沈未饶?黎先生,我还没有龌龊到那种地步。” 黎寞寒耸耸肩,意味明显。 贺尽灼也不与他计较,俊脸上似笑非笑,话中尽是无所畏惧,“随便黎先生,沈未饶是死是活,对我并不重要,但那小子,有我贺家的血统,是贺氏长孙,我理应重视,我贺氏的孩子,可不能有个杀人犯母亲,传出去不好。” 他在激怒黎寞寒,唯有激怒了黎寞寒,他才能按照计划去救沈印礼。 果然,不出他所料,黎寞寒的双眸中寒意并摄,语气也加急了些,“沈小姐的安危我会托人保护,至于她,你可以去找简尘枭,他那里也有安全,殷家那边有中央势力,也能确保礼礼的人身安全,贺先生就负责前去,其余的,黎某来完成,况且,礼礼的身份,多一个知道,多一份危险。” “黎先生,你只是殷家的养子,并非珞渝的亲小叔。”贺尽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食指的龙头戒指,提醒着黎寞寒自己的身份,“而且,据我听说,殷家并不待见沈未饶。” 黎寞寒对于贺尽灼这句话有些出乎意料,殷家当年在那群势力中将他救出,放在云老爷子名下养了二十年,除了殷家人知道真实情况,其余人都认为他是殷氏的小儿子,贺尽灼又怎么会知道的。 贺尽灼话说的没错,他只是殷家的养子,他的意思是,殷氏不可能为了一个养子,而让自己陷入困境,况且,贺尽灼说殷家不待见沈未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话糙理不糙,贺尽灼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是事实,黎寞寒闭上眼认真想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好,贺先生,请您务必将礼礼安全带出,我会保护好贺小千金,也请您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交易。” 听到黎寞寒答应,贺尽灼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也终于是缓缓归为原位,他伸出手,待黎寞寒握向他的手,他双唇微扬,“合作愉快,黎先生,小怜,就交给你了,倘若我遇到危险,还请黎先生告知简尘枭,不要对外声张,只需要通知我的特助,让他将我秘密接回。” 贺氏掌舵人出事,会给整个贺氏带来危险,贺尽灼为自己铺好了后路,此行,必定会有危险,谁也不知道,前路有什么等着他们。 “定会完成贺先生所托,若有所需,黎某不计前嫌。”黎寞寒给贺尽灼吃了个定心丸,贺尽灼放心的道了句谢。 目送着黎寞寒抱着贺怜之进了医院大楼,贺尽灼的眼底寒意四射,狠厉也比平常多了几分。 季岩又怎样,威胁到他身上,就是找死。 第231章 合作愉快 “黎先生,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贺尽灼一听黎寞寒这么说,他瞬间火了,看向黎寞寒的眼神中也是愤怒至极,“你们那次配合沈未饶联合许铎瞒我假死,传出的那张照片里的小男孩,下半张脸那么像沈未饶,你敢说那不是她的孩子?”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车内的空气也降到了极点。 黎寞寒气贺尽灼说的这翻话,但更气的是,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绑架人,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与贺尽灼对峙沈印礼的身世,而是什么人绑架了沈印礼,还敢威胁到他和贺尽灼的头上,并且怎么能把沈印礼毫发无损的救出来。 “对方是什么人?”黎寞寒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前段时间游轮绑架沈未饶的黑衣人。” 黎寞寒的眉头蹙紧了,手背的青筋暴起,“又是他?” 几次三番的接近有关沈未饶的人,究竟是什么企图,这不仅仅是绑架了有关沈未饶的人,而是给所有世家一个下马威。 贺尽灼点头,神情严肃,开始分析对策,“对,不过那边说,只许我一人去,我原本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简家大少,毕竟简家有警方的势力,可以确保那小子的安全。” “简尘枭?”黎寞寒在脑海中过了一下这个人,先前一直在国外,去年刚回国,家中势力在江北仅次于贺尽灼,但,他和简尘枭没有什么交集,“与其这样为何不把你和叶小姐的孩子交给简尘枭,我同你前去,不是更放心?“ “不行,那边说了,只许我一人去,若你或者季宪诏等任何人去,那小子也不会是毫发无损。”贺尽灼一听黎寞寒的计划,立马就反对了,“并且,既然那边是给我打的电话,并强调我一个人去,那目标肯定不只是那小子,而是……” 他并未将话说完,黎寞寒顺着他话的意思猜下去。 目的不是沈印礼,难不成是…… 倏然,他眸里的光越发犀利,不可置信的问道:“目标是沈小姐?对方是在哪礼礼当诱饵,知道你与沈小姐不合,便认为你会放弃救礼礼,而把沈未饶推出去,去换礼礼?” 这么一想,绑匪可真是卑鄙,可,转念再想想,绑匪又怎么会知道沈印礼对沈未饶的重要程度呢,又怎么会知道他和沈未饶是什么关系。 贺尽灼严肃的点了点头,“所以,黎先生眼下还是保护好沈未饶为好。” “礼礼在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找身边人将他送去了小渝那里,小渝那也是众多保镖看守,并且这些年礼礼的身份并未像任何人透露,绑匪又怎么能这么准确的绑了沈小姐的孩子呢?”黎寞寒对于这件事还有些半信半疑,他很担心这件事的真假,却又不信贺尽灼说的话,而且,他的身边各个都是他精心调拨出来的精英,背叛他,知道什么下场。 贺尽灼也听出了黎寞寒话中的意思,冷笑道:“黎先生话的意思是,我编排了一个谎言,以那小子为诱饵,想把沈未饶绑回贺家,继续监禁?” “贺先生毕竟用沈大少的性命威胁过沈小姐。”黎寞寒也毫不避讳,把贺尽灼过往的行为揭穿,惹得后面的贺怜之忍不住放下平板抬头听他们的对话内容,她聚起精神,便听黎寞寒继续道:“如今,知道了当初的孩子是沈小姐的,沈大少也已离世,贺先生想要留住沈小姐,唯一的办法不就是那个孩子?” 贺尽灼不屑一笑,“用一个半大的孩子去威胁沈未饶?黎先生,我还没有龌龊到那种地步。” 黎寞寒耸耸肩,意味明显。 贺尽灼也不与他计较,俊脸上似笑非笑,话中尽是无所畏惧,“随便黎先生,沈未饶是死是活,对我并不重要,但那小子,有我贺家的血统,是贺氏长孙,我理应重视,我贺氏的孩子,可不能有个杀人犯母亲,传出去不好。” 他在激怒黎寞寒,唯有激怒了黎寞寒,他才能按照计划去救沈印礼。 果然,不出他所料,黎寞寒的双眸中寒意并摄,语气也加急了些,“沈小姐的安危我会托人保护,至于她,你可以去找简尘枭,他那里也有安全,殷家那边有中央势力,也能确保礼礼的人身安全,贺先生就负责前去,其余的,黎某来完成,况且,礼礼的身份,多一个知道,多一份危险。” “黎先生,你只是殷家的养子,并非珞渝的亲小叔。”贺尽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食指的龙头戒指,提醒着黎寞寒自己的身份,“而且,据我听说,殷家并不待见沈未饶。” 黎寞寒对于贺尽灼这句话有些出乎意料,殷家当年在那群势力中将他救出,放在云老爷子名下养了二十年,除了殷家人知道真实情况,其余人都认为他是殷氏的小儿子,贺尽灼又怎么会知道的。 贺尽灼话说的没错,他只是殷家的养子,他的意思是,殷氏不可能为了一个养子,而让自己陷入困境,况且,贺尽灼说殷家不待见沈未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话糙理不糙,贺尽灼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是事实,黎寞寒闭上眼认真想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好,贺先生,请您务必将礼礼安全带出,我会保护好贺小千金,也请您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交易。” 听到黎寞寒答应,贺尽灼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也终于是缓缓归为原位,他伸出手,待黎寞寒握向他的手,他双唇微扬,“合作愉快,黎先生,小怜,就交给你了,倘若我遇到危险,还请黎先生告知简尘枭,不要对外声张,只需要通知我的特助,让他将我秘密接回。” 贺氏掌舵人出事,会给整个贺氏带来危险,贺尽灼为自己铺好了后路,此行,必定会有危险,谁也不知道,前路有什么等着他们。 “定会完成贺先生所托,若有所需,黎某不计前嫌。”黎寞寒给贺尽灼吃了个定心丸,贺尽灼放心的道了句谢。 目送着黎寞寒抱着贺怜之进了医院大楼,贺尽灼的眼底寒意四射,狠厉也比平常多了几分。 季岩又怎样,威胁到他身上,就是找死。 第232章 有一点线索 贺尽灼随后又拨通了简尘枭的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简尘枭,待简尘枭答应后,他挂断了电话,正要猛踩油门去北桐安港,电话再次响起来了,是符昼。 他打开蓝牙,符昼道:“四爷,福利院的事件,有新进展,您现在在哪里,我带着资料和您集合去。” “十五分钟后,北桐安港。”话落,贺尽灼掐断了电话。 …… 黎寞寒抱着贺怜之去了沈未饶那里,小姑娘看到沈未饶,从心底说不上来的高兴。 她看着沈未饶还躺在病床上,脸上很是虚弱,便轻声问黎寞寒:“叔叔,沈阿姨生病了吗?” 黎寞寒点了下头,没说话。 贺怜之嘟了下嘴,小声恳求道:“叔叔,我可以去和沈阿姨说说话吗?” 黎寞寒看了眼贺怜之,想着一个小孩子不会怎样沈未饶,他便同意了。 小姑娘看黎寞寒点头,别提有多高兴,想要蹦蹦跳跳的进去找沈未饶,但是,医院里还是悄悄的好,不然会打扰到沈阿姨休息。 贺怜之放轻了脚步,推门的声音也是很轻轻,黎寞寒在她身后,皱紧了眉头,贺尽灼和叶忧笙的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翼翼,不像贺尽灼的狠心,也没有遗传叶忧笙的毒心眼。 沈未饶发觉有人进来,目光投向门口,看到是黎寞寒,她微微一笑。 “黎先生,回来了。” 黎寞寒轻点了下头,将门推开。 贺怜之见沈未饶醒了,放下了轻手轻脚的步伐,眉间染笑道:“沈阿姨,我们又见面啦!” 沈未饶看到贺怜之,心头一惊,想要问什么,话堵在心口,有些难言。 黎寞寒看出了她的情绪,心想要不要将真话说出来,想了想,他还是选择说谎,替贺尽灼隐瞒,“小怜说,想见见你。” 简短的一句话,并没有多说,多说,会让沈未饶多想。 贺怜之眨着眼,虽然她的确很想见沈未饶,但是,她并没有说过这句话,不过,不重要,她在这里,不会挨张婶的打。 于是,她配合起黎寞寒,上前握住沈未饶的手,恨不得将沈未饶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啊,沈阿姨,虽然我们刚见过一面,但是,我对你有种特殊的感觉,我就是想亲近你,如果,你能做我的妈妈就好了……” 后面的话,贺怜之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从小就缺母爱,看到沈未饶亲近也是真的。 沈印礼的脸与贺怜之的脸重叠,沈未饶从没有想到过,仇人的女儿竟会比自己的儿子,与自己更亲近。 想起那日儿子的“我会恨你。”沈未饶的心,渐渐凉了下去,面对儿子的不理解,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这边沈未饶情绪错综复杂。 那边,北桐安港。 贺尽灼坐在沙发上,手中夹着一根雪茄,另一只手托着一份文件夹,看着文件上的内容,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当年的事,果然有季岩的参与,只不过,竟然,还有贺尽灼外祖母的参与,季岩的目标是沈家,他外祖母参与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福利院的院长将当初调查的信息篡改了,怪不得他们一直查不到想要的信息。 还真是胆子大。 李志彪。 贺尽灼紧盯着文件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将文件夹递给符昼:“去一趟苏乡暨华,再查一下这件事。” 符昼接过文件夹,正准备拿钥匙离开时,贺尽灼又补充道:“另外,把王院长带到老宅去。” 符昼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时又回头说道:“四爷,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贺尽灼沉声道。 “沈小姐那次假死后,曾经被绑架过一次,据说是因为祁先生。”符昼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在路上说具体点。”贺尽灼听到符昼报备,猛然抬头。 他的女人,即使他再恨呢,也由不得别人作践他。 贺尽灼往外走着,符昼在后面跟着,给他一一汇报。 在去往苏乡暨华的路上,贺尽灼听着符昼给他说的祁向寅绑架沈未饶的事,手上的青筋暴起。 阴翳的脸上布满了寒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烂真皮座椅才肯罢休。 半响,他轻抬眼皮,寒声吩咐:“三天内,收购祁氏。” “四爷,贺老爷子知道您要收购祁氏,会……”符昼小心翼翼的说。 后座的男人轻嗤,带着些许的满不在乎,更有贺氏历代族长传下的狠辣。 “符昼,我不介意贺氏一夜之间变天。” 这话一出,空气陷入一片死寂。外人不知贺氏历代掌权人是以什么手段得来的,但符昼,一清二楚。 他自主闭上了嘴。 很快,车停到了之前他们来的路口。 贺尽灼整理了下衣服,正要往里走,竟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顿住了脚步,符昼见他止住了脚,不解的问道:“四爷,何事?” “没事。”贺尽灼迈开步子继续向巷子里走,与那人擦肩而过时,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头,“可能是看错了。” 而那人侧头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匆匆走了。 贺尽灼和符昼前脚走进巷子,后脚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朝刚才与贺尽灼擦肩而过的人走过去。 “先生,已经按您的要求,将贺先生要查的线索交给那个老人家了。” 男人点了下头,坐进了车里。 … 贺尽灼这边,他这次来,给囡囡和阿婆买了些东西。 囡囡看到是他和符昼,原本皱巴的小脸,瞬间展开笑颜,蹦蹦跳跳的来迎接他们。 进屋后,贺尽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递给小女孩一个玩具。 阿婆给两人倒了杯茶,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位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来的。” 符昼看了眼贺尽灼,男人轻轻点了一下头后,他道:“是的,阿婆,上次由于名字不对标,查到一点不完整的线索,这次,我们追踪到了那人的真实姓名。” “是什么名字?”阿婆也很想他们找到线索,希望给他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第232章 有一点线索 贺尽灼随后又拨通了简尘枭的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简尘枭,待简尘枭答应后,他挂断了电话,正要猛踩油门去北桐安港,电话再次响起来了,是符昼。 他打开蓝牙,符昼道:“四爷,福利院的事件,有新进展,您现在在哪里,我带着资料和您集合去。” “十五分钟后,北桐安港。”话落,贺尽灼掐断了电话。 …… 黎寞寒抱着贺怜之去了沈未饶那里,小姑娘看到沈未饶,从心底说不上来的高兴。 她看着沈未饶还躺在病床上,脸上很是虚弱,便轻声问黎寞寒:“叔叔,沈阿姨生病了吗?” 黎寞寒点了下头,没说话。 贺怜之嘟了下嘴,小声恳求道:“叔叔,我可以去和沈阿姨说说话吗?” 黎寞寒看了眼贺怜之,想着一个小孩子不会怎样沈未饶,他便同意了。 小姑娘看黎寞寒点头,别提有多高兴,想要蹦蹦跳跳的进去找沈未饶,但是,医院里还是悄悄的好,不然会打扰到沈阿姨休息。 贺怜之放轻了脚步,推门的声音也是很轻轻,黎寞寒在她身后,皱紧了眉头,贺尽灼和叶忧笙的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翼翼,不像贺尽灼的狠心,也没有遗传叶忧笙的毒心眼。 沈未饶发觉有人进来,目光投向门口,看到是黎寞寒,她微微一笑。 “黎先生,回来了。” 黎寞寒轻点了下头,将门推开。 贺怜之见沈未饶醒了,放下了轻手轻脚的步伐,眉间染笑道:“沈阿姨,我们又见面啦!” 沈未饶看到贺怜之,心头一惊,想要问什么,话堵在心口,有些难言。 黎寞寒看出了她的情绪,心想要不要将真话说出来,想了想,他还是选择说谎,替贺尽灼隐瞒,“小怜说,想见见你。” 简短的一句话,并没有多说,多说,会让沈未饶多想。 贺怜之眨着眼,虽然她的确很想见沈未饶,但是,她并没有说过这句话,不过,不重要,她在这里,不会挨张婶的打。 于是,她配合起黎寞寒,上前握住沈未饶的手,恨不得将沈未饶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啊,沈阿姨,虽然我们刚见过一面,但是,我对你有种特殊的感觉,我就是想亲近你,如果,你能做我的妈妈就好了……” 后面的话,贺怜之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从小就缺母爱,看到沈未饶亲近也是真的。 沈印礼的脸与贺怜之的脸重叠,沈未饶从没有想到过,仇人的女儿竟会比自己的儿子,与自己更亲近。 想起那日儿子的“我会恨你。”沈未饶的心,渐渐凉了下去,面对儿子的不理解,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这边沈未饶情绪错综复杂。 那边,北桐安港。 贺尽灼坐在沙发上,手中夹着一根雪茄,另一只手托着一份文件夹,看着文件上的内容,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当年的事,果然有季岩的参与,只不过,竟然,还有贺尽灼外祖母的参与,季岩的目标是沈家,他外祖母参与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福利院的院长将当初调查的信息篡改了,怪不得他们一直查不到想要的信息。 还真是胆子大。 李志彪。 贺尽灼紧盯着文件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将文件夹递给符昼:“去一趟苏乡暨华,再查一下这件事。” 符昼接过文件夹,正准备拿钥匙离开时,贺尽灼又补充道:“另外,把王院长带到老宅去。” 符昼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时又回头说道:“四爷,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贺尽灼沉声道。 “沈小姐那次假死后,曾经被绑架过一次,据说是因为祁先生。”符昼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在路上说具体点。”贺尽灼听到符昼报备,猛然抬头。 他的女人,即使他再恨呢,也由不得别人作践他。 贺尽灼往外走着,符昼在后面跟着,给他一一汇报。 在去往苏乡暨华的路上,贺尽灼听着符昼给他说的祁向寅绑架沈未饶的事,手上的青筋暴起。 阴翳的脸上布满了寒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烂真皮座椅才肯罢休。 半响,他轻抬眼皮,寒声吩咐:“三天内,收购祁氏。” “四爷,贺老爷子知道您要收购祁氏,会……”符昼小心翼翼的说。 后座的男人轻嗤,带着些许的满不在乎,更有贺氏历代族长传下的狠辣。 “符昼,我不介意贺氏一夜之间变天。” 这话一出,空气陷入一片死寂。外人不知贺氏历代掌权人是以什么手段得来的,但符昼,一清二楚。 他自主闭上了嘴。 很快,车停到了之前他们来的路口。 贺尽灼整理了下衣服,正要往里走,竟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顿住了脚步,符昼见他止住了脚,不解的问道:“四爷,何事?” “没事。”贺尽灼迈开步子继续向巷子里走,与那人擦肩而过时,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头,“可能是看错了。” 而那人侧头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匆匆走了。 贺尽灼和符昼前脚走进巷子,后脚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朝刚才与贺尽灼擦肩而过的人走过去。 “先生,已经按您的要求,将贺先生要查的线索交给那个老人家了。” 男人点了下头,坐进了车里。 … 贺尽灼这边,他这次来,给囡囡和阿婆买了些东西。 囡囡看到是他和符昼,原本皱巴的小脸,瞬间展开笑颜,蹦蹦跳跳的来迎接他们。 进屋后,贺尽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递给小女孩一个玩具。 阿婆给两人倒了杯茶,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位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来的。” 符昼看了眼贺尽灼,男人轻轻点了一下头后,他道:“是的,阿婆,上次由于名字不对标,查到一点不完整的线索,这次,我们追踪到了那人的真实姓名。” “是什么名字?”阿婆也很想他们找到线索,希望给他们提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