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堤永固》 第1章 前言 临江仙·望湖潮 巍峨长堤天水渺， 涤瑕固壁浪淘。 锁封水母遗民谣， 泗州湮没， 灵渎禹泽皋。 昭懿安澜铭宿志， 淮河修好今朝。 容排引控闸渠调， 蛟龙缚住， 波若望湖潮。 前言 《望海潮·悬湖》： 瀛州秦设，江淮胜地，楚吴割据东沱。 分岭气温，南阳北阴，泗虞汇集淮河。入涧浦之涡。 向齐鲁山逝，高涧船梭。市井兴隆，中原繁华泗洲柯。 三星龙骨堆髁。运河人文处，植养腴酡。 吴伯分支，桑田海孕，稼耘垦殖渐科。 丰稻麦粮禾，侥祸巫支祁，济运黄河。修好淮河嶪峨，悬釜定洪波。 站在逶迤百里的洪泽湖大堤上，领略湖光山色，那悬湖的雄姿象展翅飞翔的天鹅，在广袤富饶美丽的苏北大地上，成为一颗璀璨的明珠。 犹似母亲的乳汁，滋养着里下河八千万黎庶的生活和动植物的生衍繁息。 但历史的沧桑，曾有“刘基建吴棠拆拆到此处不能拆”的典故，让我们不堪回首那段往事。 悬湖古堰却似一条东方的巨龙，在十八世纪中叶到十九世纪中叶，中华民族近百年的历史耻辱，过多的是民族危亡和人民的苦难，兵燹、水患无不显现于天灾人祸，时刻在江淮大地上发生。 那些历史尘封，既荡然无存，又荡气回肠，让后人依然不忘过去，不忘与天斗与人斗的抗灾历程。 而造成百年耻辱的根源就是清帝昏庸，官僚腐败，积贫积弱，遭来落后被挨打的局面。 引来帝国主义列强，用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送来了鸦片，送来枪炮子弹，送来了西方“文明”，使一个有五千年文明的古国，龙的传人，中华大地，在列强的铁骑下，被蚕食鲸吞，蹂躏践踏，四分五裂。 闭关锁国的大清国在分崩离析中，变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民不聊生，国无宁日，国将不国。 又帝后相争，垂帘听政，本是家天下，又弄个一国二主，本就夜郎自大，不肖于蛮夷猾夏，却似蚍蜉撼树，何所易！四方蛮夷戎狄皆融入中原，汉化于中华大统，成了炎黄子孙。 乃骄傲于大清帝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物产丰腴，素有礼仪之邦，“四大文明”古国之称，铁骑横跨欧亚大陆，有着灿烂辉煌的功绩，曾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称为世界东方的雄狮。 然而江河日下，国体癃废，敝衣枵腹，社稷动荡，病入膏肓，摧枯拉朽，百孔千疮，满目疮痍。 本故事就是从那个年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层面，以“刘基建吴棠拆拆到此处不能拆”为本故事话题。 讲述了一段里下河地区因洪泽湖古堰挡浪石被官府毁建城防，而导致古堰决堤，使里下河地区屡次因洪水泛滥成灾，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却官兵既不作为又乱作为，借机敛财，鱼肉百姓的故事。 百姓在繁重的赋税和水灾、兵燹、匪患、瘟疫等面前，逃的逃死的死，有的成了氓流、流寇、奴仆。 又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革故鼎新，在民权、民生、民主的革命浪潮中与天斗与人斗，推翻了几千年封建帝制，迎来了共和国。 尤其上善若水，淮河得到有效整治，淮水安澜，百姓得此安居乐业。 历史教训，落后就是要被挨打，贫穷救不了中国。 深刻认识到民贵君轻和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人民是创造历史的主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第2章 引子 话说清王朝气数衰微，带来国体癃废，民生敝衣枵腹，江山社稷动荡不安。官僚腐败，兵匪猖獗，世风日下。 闭关锁国的大清王朝，风雨飘摇，已是大厦将倾，病入膏肓，摧枯拉朽，百孔千疮，满目疮痍。 当初强大的帝国，在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中，民不聊生，积贫积弱，到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国将不国了。 为此，仁人志士，奔走呼号；劳苦大众，揭竿而起；列强侵略，蚕食鲸吞。 故而，改良保皇和革新换朝，在反帝反封建反压迫的声势浩大的洪流中，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结缨伏剑，前赴后继，拉开了中国的百年苦难和战火硝烟的帷幕，使中国处于家毁国灭的危亡之中。 在落后挨打的罹难中，改良派们又以不同流派出现。顶层设计以慈禧老佛爷为代表的顽固派，她们如同僵尸一般，墨守成规，又夜郎自大，高傲着＂大清帝国＂，安逸现状。 可惜他们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浅，极端腐朽的贵族官僚，抱残守缺，盲目排外，仇视舶来品，闭关锁国起来了。 可叹光绪皇帝是个有头脑的新生派，见得世面，听从维新主将康有为提出的君主立宪，戊戌变法起来了。 从国体上除弊，接纳西洋，否定顽固派的投降主义，却惹怒了保守主将李鸿章等人，出现了维新反维新的高层斗争。 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清朝统治集团内讧，使洋务派与顽固派形成连鸡之势，相互掣肋，出现了窝里斗，以致以谭嗣同为首的“戊戌六君子”被送上了断头台。 自从列强打开了国门，送来了鸦片，烧毁了颐和园，抢劫了国宝。 有了惊诧，当权者面对国将不国，又掀起了洋务运动，以李鸿章为代表的一等能臣，筹建了北洋水师。 可恨的是，面对有限的军费，还被慈禧釜底抽薪，用来隆庆她的甲子寿诞。 如此刀口上的钱都敢用，你说这个国家怎么保？黎庶怎么救！ 当洋枪洋炮打进来时，几百万的八旗子弟兵与几万的洋鬼子对垒，却遭不堪一击，国破人亡。 惹来了付银、割地等屈辱赔偿，软弱的清政府与列强诸国，不得已签定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以保清王朝苟延残喘，慈禧听政。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清政府增加赋税，横征暴敛，使阶级矛盾更加激化。广大农民饥寒交迫，纷纷揭竿而起，爆发了农民起义。 先由洪秀全在广西金田村发动武装起义，遍及全省。且昭告天下，构建《天朝田亩制度》的理想社会，动摇了清帝大厦。 后又出现了义和团运动，以“扶清灭洋”为口号，助燃了八国联军侵华战争。 清王朝在出卖国格人格的情况下，衣冠禽兽，借外力肆虐剿杀革新者，镇压农民运动。 此时的中国，已经是四分五裂，民不聊生。 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苦。 百姓在兵灾中，又遭水患。 黄河改道，恣夺淮河，水火无情，一泄千里，冲破了悬湖高堰，将里下河地区，一夜变成了泽国，人畜溺水而亡，不计其数。 一时死尸浮漂，哀鸿遍野。 第3章 知府大人 话说运河之都，位处淮扬大地的清安知府和漕运总督，正在与安抚使会商如何组织清军乡勇绞杀义和团与红灯会。 恰又出现了洪泽湖古堰决堤，爆发了洪涝灾害。使里下河地区一千多万人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未被水淹死的灾民，拖家带口，流离失所。一时瘟疫肆虐，饿殍枕藉，民不聊生。 清安知府大人名叫吴昊天，湖北襄樊人氏，咸丰年捐资进士。 他是吴三桂的宗族后裔，占光卖国求荣，使得祖父曾祖父及叔伯皆为朝廷命官，是个官宦子弟。 家资雄厚，在湖北老家就有万贯家财，良田桑陌上千顷。是地方显赫的豪门绅士，出了名的湖北佬。 现有九房姨太太，生有十男九女，在清安的府第也是黑压压一片。但未敢超过安澜寺，怕是亵渎神灵，招来灾厄，有所顾忌地只建了九十九间半。 那是朱门高槛，雄殿悬阁，蓝墙灰瓦，勾心斗角；名木花卉，绿树成荫，花香扑鼻，池山景丽。庭院深不可测，堪比苏州摄政园，极为显赫，大富大贵。 其家庭成员及外戚省亲日近五十多口人，家丁奴婢近二十人，加之官兵护卫二十多人，吴府常住人口近百人。迎来送往，花天酒地，好不热闹。 家人整日里唱大戏，喝花酒，伴客僚，赌牌九。日进斗金，又日付白银千百两。若似《红楼梦》中贾府一家，大观园中见气派。 吴昊天身材短粗，胖墩憨态。纨绔子弟，极为享乐。 官衙之事，乃为甩手掌柜。全靠鬼头蛤蟆眼的师爷，奸同鬼蜮，行若狐鼠的陆国邦打点。但在敛财之事上不含糊，为政十年，二年跳一级，从贡捐得来的九品芝麻官，到今已是从六品了。 仕途腾达，如日中天。 在上辈子光环照耀下，有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信条，通过不断的跑官要官买官，也是仕途飞黄腾达，可谓名利双收。 三年清知府，十万百花银。一年的花销开支三万多块白花花的银元，哪来这么多俸禄恩典支出，按现在的话，就是官员的隐性收支了。 这个资产来历不明，在清朝末期，已是司空见惯。贪污腐化，宦匪一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名目繁多的赋税，苦不堪言的徭役。 不光征收役银，按人口、田亩多寡来承担；进而采取苛严的赋税制度，把丁税平摊在田亩中，废除了人头税。 加之兵役匪患，青壮年被征募结伙，入勇入匪，农稼事宜又变的荒芜欠稔，加之天灾人祸，农民与地主，封建王朝与资本主义，民族矛盾日益加剧，加之列强打开国门。 使社会动荡不安，群体性、区域性暴力事件风起云涌，战争频发不断。 吴昊天在这多事之秋，清王朝风雨飘摇之中，有着个人企图，夹杂着封建没落的思想，极端的个人享乐主义，腐化堕落的人生观、价值观，在垂死挣扎， 还是病入膏肓，同皇权命运一样苟且偷生，有了新的人生轨迹，那就是乱中取胜，乱中发国难财，乱中更显得道德沦丧。 他的生存方法主要就是利用权柄，盘剥豪绅，鱼肉百姓，打压异己，培植和结盟恶势力。 大肆贪污受贿，鲸吞土地，实行官僚买办，成为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代表人物，在“弓太满则折，月太满则缺”中，经受着沉浮。 而朝廷派驻清安城的漕运总督甄鸿儒，确是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保皇派人物。他饱读诗书，博闻强记，满腹经纶。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程朱理学，儒学圣贤，三纲五常恪守森严，从不敢越过皇权半步。这个儒子圣贤，确是个迂腐的文人，有些正气又兼中庸。 其家为湖南衡阳人士。 家道原为明末富甲一方的地主豪绅，后因清军削蕃，与吴三桂有染，被抄家流放而中落，又缺子嗣，到了甄鸿儒曾祖父辈份已是草堂薄地，草根一个。 幸有祖德训诫：惟有读书高影响，而苦读圣贤书，又得远房亲戚曾国藩提携，也走出了大山。 而甄鸿儒一生钟爱读的书就是明代道人洪应明收集编着的《菜根谭》。 他深得此书修身养性，奉若处世的警言戒训，可谓金玉良言了。 清安知府与漕运总督虽为一处官衙，但理事不同，漕运总督为朝廷派驻机构，有蛟龙之称，水上霸主。 漕运控管水上营运缴税，水利构筑修缮，维持水上经营与安全。而清安府为地方知事，确是地头蛇，一方诸侯。负责地方税赋、治安、征调等行政事务，保证政通人和。 时值龙蛇混杂，不辨是非，有时龙蛇绞织，有时龙多主旱。 尤其在水患中，多有职责不清，相互推诿扯皮，各行其事，小九九各算一本划得来的账，各怀鬼胎。特别是在这皇权不稳，社会动荡不安的情况下，更是腐朽不堪。 利益观大于政绩观，弹劾与自保在利欲熏心中党同伐异，互惠互利。 多年来，经过洪秀权生事，捻军、盗匪更为猖獗，接踵而至的又是义和团、红灯照、小刀会等等，风起云涌，血雨腥风。 一个“自古东南第一州”的清安府匪潮、洪潮泛滥成灾，官府为求自保，只有招募家丁乡勇，一边强征赋税加固城防，一边肆意屠杀聚众匪徒，在这个维系江山社稷上，保皇权，保官位，清安府和漕运总督倒是政见合一，戮力同心绞杀匪患。 然吴昊天为求个人政绩，不顾洪泽湖堤防工程，急功近利，怂恿不法之徒，将护坡石料拆下，搬运到清安府，构建城墙。欲将千年湖堰上的挡浪石化为乌有，毁之一旦。 有识之士为之扼腕长叹，不孝子孙，不顾百姓死活，挖肉补疮，留下了水患的病根。 从大禹治水的龟山行营，三过家门而不入，到千年前陈登始筑的扞淮堰，再到几百年前传说的刘基稻草垒堆，无不留下先人治淮的遗迹、汗水、智慧。 百姓家喻户晓，黄河夺淮，洪水泛滥成灾，洪武明皇为保明祖陵而派大臣刘基治淮，用了稻草壳洒入水中，随波逐浪，飘到高埂处，便定了下来，就成筑基打堆的地方。 刘基不愧为明帝谋臣，聪明绝顶。 一条百里长堤，拥有一百零八处湾。 俯视湖堤，乃为一条气势磅礴蜿蜒曲折的卧龙，驻守在水乡泽国银涛接天的洪泽湖东岸。 洪泽湖烟波浩渺，渔舟帆影，风光秀丽，文化底蕴深厚，独具人文魅力和自然景观，演绎出美妙的传说。 诸如水母娘娘漫泗洲城，水猿大圣巫支祁，也就是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原型，本来是水患蛟龙，被吴承恩老先生写成有神通的正义斗士，天不怕，地不怕，敢与玉皇大帝争高下的齐天大圣，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的四大名着之一。 此书包容儒道释思想，集大成于一体，构画了空灵世界，将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进行了交融，有了多维世界。 书中故事有的脍炙人口，有的荡气回肠，还有那个“九牛二虎一只鸡” 的镇堤的传说，更是引人入胜。 然而，天灾人祸还得从咸丰病死后讲起,。同治即位只是六岁娃娃，乳臭未干，还咬着指脚和着泥尿呢，却被八位顾命大臣辅政。 这一年的十月，慈实行两太后“垂帘听政”，发动宫廷政变，斩杀顾命大臣，自己掌握实权，改年号为“同治”元年。 第4章 为民请愿 慈禧抢班夺权后，大开杀戒，先后镇压了太平天国、捻军等起义，延缓了清王朝的统治危机，苟延残喘地享受垂帘听政。 不把皇帝放在眼，何况同治幼年是一个少不更事的顽童，即使亲政以后，也难作为，自暴自弃了。 他即使嫔妃较多，却变态，寻花问柳，溜出皇墙外，偷着乐。 据说他的死，死于梅毒，一身紫红斑块，恶臭熏天，满皇宫的息鼻。 慈禧气不打一处出，镜子都不让他照，还严锁消息，掩饰为天花。 可把妃子们给害苦了，身患性病，却依然不避与妃子们同枕共眠，可传染了爱卿。 这是民间传说的史话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清政府如此腐化堕落，地方官吏更是男盗女娼，作恶多端，草菅人命，使百姓更加困苦。 江山社稷如此跌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泥坑，国将不国，处于僵而不死，垂死挣扎。然而高处不胜寒，朝廷上下依然是风花雪月。 虽然清政府借洋人势力绞杀各路起义军，但造反的余党依然与朝廷殊死搏斗。虽作鸟兽散，但氓流众多，盗匪猖獗，帮派林立，为非作歹。 有乡绅土豪成了社会中层势力，与官宦勾结，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逐步形成了地方割据，诸侯派生，中央集权沦丧的格局。 两淮地广人稠，物产丰饶，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清安府与漕运总督，扼守京杭运河咽喉要塞，把握南船北马，天下粮仓的物流重任，舍舟登陆的集散地，是清政府交通枢纽和水利枢纽，承载江南江北的经济命脉，素有“运河之都”之美誉，日出斗金。 而两府衙门行署一处，利益均沾上总是在强取豪夺中，相互倾轧，又相互依存，攻守同盟。 这不太平天国过时已久，又有捻军余党作乱，其他流寇匪帮四起，横行霸道，欺强凌弱，杀人如麻，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成为官府和百姓一大公害。 时又与地主阶级武装和乡勇清军也时有冲突，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亦匪亦帮亦流寇，闹得鸡犬不宁。时不时还纠集变匪，到清安城抢劫闹事，搞的城乡鸡犬不宁。 商户富阶为求自保，也招募乡丁、建炮楼、筑围河、置枪械，闲门护院，足不出户，形成群众自治联防。 却是清安城防显得脆弱，还有城池年久淤塞，城墙破损不堪，难成军事防卫。 光绪初年，捻军残余和土匪，举着“仁义”之旗，又卷土重来，火并清安城。不费吹灰之力，攻陷了城池，清安城被洗劫一空。 幸亏信息来的准，府衙官员未发一枪，就携家带口，卷起行囊，逃之夭夭，躲过一劫。 结果因流寇战略转移，得来密报，江北大营出兵二十万，分两支铁骑，已到新沂和泰州，逐渐形成包围之势，不日便到清安地区。 于是流寇强行招募壮丁，席卷钱物，奸淫掳掠，仓皇出逃，向北流窜。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留下了一座破铜烂铁的空城，商贸凋敝，百业隳废，狼藉一片，饥民遍野，匪盗流患，更是雪上加霜。 清安知府和漕运督办一干人等，躲过流寇一劫，回归衙门府第，大半的房舍被烧燃烬，到处残垣断壁，瓦砾一片，已是满目疮痍，家破人亡。 府衙和官府宅第不光被抢劫一空，还有吴昊天的未能逃脱的三姨太太、及即将要纳入的九姨太太失踪，庶出之女三小妞六小妹都被贼人奸杀，焚尸于大火之中，难辨残骸。一个儿子也失踪了，听说被贼人掳入壮丁。 而甄鸿儒四姨太太在大街逃难时就被奸污，独子甄苗苗在逃命中，也被惊吓成神经错乱。 陆国邦家也是毁坏殆尽，其它官兵商贾大富均遭不同程度。一个构建千年的繁华都市，享誉东南第一州的清安城，就这样毁在烽烟战乱之中。 待府衙归位，市民怨声载道，怨气冲天，都到衙门哭诉。恨治政无能不作为，恨乡勇赢弱不力放流寇，恨捻军余党与匪徒凶残暴戾残害百姓。 一时民愤群起而攻之，弄的府衙更是错乱不堪，大老爷们自己屈辱不能自保，家境一塌糊涂，已是六神无主，精神恍惚，也在咬牙切齿。 甄鸿儒愤笔疾书《满江红》： “气壮山河，回无力，隳凌华夏。 抬眼望，淮天可恨，激情愤骂。 百代古城遭寇劫，万家新铺焚尘瓦。 凄惨泪，痛失九姨卿，归何舍。 运河断，城墙卸；衙府砾，尸横野。 哭生灵涂炭，烬煨狼籍。 痛恨饥餐匪徒肉，绞索渴饮逆贼血。 岂等闲，重整破清安，皇恩谢。” 这首词恨错了人，太平军和捻军是不会奸淫掳掠的，都是那些蟊贼假借所为了。痛定思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作为地方长官，守土有责，在这家破人亡，国难当头，却是发国难财的好时机。 吴昊天一边组织乡勇家丁和市民进行灾后重建，自力更生。一边向朝廷奏折，陈述灾情，请求援助。名是为民请命，实为力求自保，解脱罪责。 即《奏章》云：“吾皇万岁及太后老佛爷：清安府吴昊天知府八百里加急。今冬捻匪暴动，数万流寇，蜂拥而来，血洗清安城。其所到之处，穷凶极恶，暴戾恣睢。 奸掳烧杀，无恶不作。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本府组织乡勇，极力戡乱，殊死搏斗。终因寡不敌众，家小及城内妇孺被敌寇奸杀无数，城房毁烧不计其数，青壮年被掳近千人。 现已商贸停滞，饿殍遍野，无家可归者风餐露宿，惨不忍睹。具情实报，叩求圣旨！光绪年月日。” 第5章 命运多舛 朝廷此时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地方治事，正在割地赔款，满足列强不平等的丧权辱国的条款。 又听说数万捻军及流寇也进入了山海关，直捣黄龙。长驱直入北京城，大有兵临城下之势，天子脚下岌岌可危了。 光绪六岁登基，现年八岁，乳臭未干，黄牙缺齿，正在啃着糖葫芦呢？ 好事的老佛爷太阿在握，揽权怙势，玩于股掌之上，却缺失杀伐决断，费尽心机，不得章法。 弄的朝堂一片神鸦社鼓，大臣要革新，要殖民，要投降，整天议事、讲和，六神无主，没有一个人能担当时局，惶恐不可终日。 于是一连串签了不平等条约，什么虎门条约、望厦条约、黄埔条约、天津条约、北京条约、马关条约、辛丑条约等等。中国何去何从？国民惊诧，庙堂惊异，帝王惊慌。 倒是李鸿章力挽狂澜，使了孙卖爷田不心疼的计，充当斡旋大使，劝和大度地割地赔款，将台湾、香港、澳门、大连、上海等作为列强的殖民地和通商口岸，享受驻军权和领事权。 于是国人无条件笑纳鸦片，在中华大地上有了“华人和狗，不得进入”的耻辱牌和东亚病夫的讥讽，民族尊严被践踏得一塌糊涂。 慈禧手忙脚乱，正攘外必先安内，坐镇指挥她的八旗弟子兵与各路流寇殊死搏斗，你死我活，鏖战正酣的时候，却转来清安府吴昊天的奏章，气不打一处出。 随即传令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清安知府吴昊天听命： 在这危急存亡多事之秋，凡食大清奉禄者，皆应竭力为君分忧。 作为地方知事，应该守土有责，所辖之界，确保一方平安，责无旁贷。 匪患之事，应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力求自力更生，可与漕运总督合力共为。 组建团练，乡绅，共度难关，否则唯尔是问。 皇太后及皇上仁德普被之至四海！光绪年月日。” 吴昊天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是一张训斥的圣旨，问题又被踢了回来，心中恼怒成羞，暗骂朝廷无能，不管百姓死活。 最主要的是如意算盘破灭，争取朝廷救灾款落空，未猎到狐狸，却惹来了一身骚，还弄个唯尔是问。 接到圣旨，面北叩拜，三呼吾皇万岁！万万岁！领旨承恩。 但自己临危避祸，弃百姓于不顾，倒是躲过一劫。心中有鬼，怕有人状告到朝廷，那是要满门遭斩的。 然而乱事之秋，皇天都不保了，谁还怜悯臣子臣民呢？ 但自己家毁，又有姨太太遭难，尤其那个即将过门的九姨太太，才十八岁，美若天仙，择当天黄道吉日就要洞房花烛，结拜天地，未曾想，来了乱党搅了局，燕尔未成，却香消玉殒，令人痛心疾首。 虽然兵荒马乱的时候，卖儿卖女多的是，花十块八块就能买个黄花大闺女。 这未过门的九姨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家之女。她是同治皇帝妃子的侄女，京畿大臣张明昞之女。 这个妃子与慈禧因后宫争宠而结下梁子，其父参与新政，提出“外保国权、内惩国贼、涤荡腐败、振兴中华”的维新政治主张，违背了顽固派投降卖国求荣的宗旨。 于是，被慈禧当政找了借口，要对张明昞采取满门抄斩的酷刑。在光绪皇帝苦求下，结果是：其父午门斩首，家资冲公，家人流放，家奴解散。 此女命运多厄碾转于此。吴昊天是她的远堂表叔，同治在位时，吴昊天朝中可有人了，算来都是大清八旗弟子中正红旗一族，沾亲带故，也就是相互有了帮衬，自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一时飞黄腾达，不可一世，沾了天子之光。 这个未过门的九姨太太名叫张婉嫒，冰清玉洁，出落个芙蓉秀，是张明昞的掌上明珠。因皇妃姑姑撮合，意欲纳入储女。 但其父有异意，深味“一入宫门深似海”，也深知纳入王储也是害，对妹妹意见做了否定，这事也就搁置起来了。 而吴昊天入京常拜会其父，曾带六子吴岫灿入府，被张明昞相中。其小子聪明伶俐，十五六岁俊俏帅气，能对答诗文，一改老子拙劣之愚态，惹得张明昞怜爱。 心领神会的吴昊天，倒看出眉案，一语道破：“张大人如此抬爱竖子，愧不敢当，荣幸之至，家有令爱，红丝待选，可否高攀个亲家。” 张明昞正有此意，欲将掌上明珠张婉嫒定个亲事，以谢绝妹妹好意。 在大清律法中有明文规定，若未出阁女子有了姻亲，媒婆撮合，父母同意，将两家姻缘小孩互换生辰八字，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任何人不得毁婚，否则，对簿公堂，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后因同治驾崩，姑姑被打入冷宫，父亲又遭劫难，一个弱女子，难逃劫难，被流放到山东泰安。 山东泰安知府曹仁政曾是候补举人，张明昞是参与年科考审卷大人，在拜门中中了举人，且成门生，有裙带关系。于是，在任人举贤中，张明昞秉力推荐，使的曹仁政连升三级。 当然了，这个知府在士大夫、官本位、文人相轻中取儒雅之中庸，在仕途中把握好政治走势，多了几分油滑，见风使舵，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世态炎凉。怕是树倒猢狲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政治斗争历来都是残酷无情的。 这次张明昞政治罹难，慈禧也曾接有曹仁政弹劾张明昞的奏折。 山城欲雨风满楼，革新与保皇势力较量，曹仁政参悟透彻，有着高不可测的政治敏感。 他对《三国演义》可研究个透，他常向人讲述“隆中对”故事： 诸葛亮对三顾茅庐的刘备定出了三分天下的构想，可万未想到鼎势三国而归于一晋，弄出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来，成就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政治斗争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于是他在做人做事上多个心眼，留有后路。 正因为如此，张明昞女儿流放到此，他没有加害，心存旧念，怜悯地暗将张婉嫒收入家中，求得心安，也留下来生钱。 而曹仁政的夫人倒是一个吃斋念佛之人，整天烧香拜佛。生有一子，名叫曹栋梁，字必才。倒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 七岁能对诗，十四五岁谙熟四书五经，经文要义对答如流，程朱理学熏陶深厚。十六岁中了秀才，二十一岁中了举人，谓之神童。 现在大清最高学府中央官学国子监研习三年。又国派留德一年，习得西洋农术。饱谙经史，通达谙练，出类拔萃，时势造就的英才。 回国后晋封为庶吉士，被内阁大学士监修总裁官奏请为翰林学士。 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机构，翰林就是进士及第刚进翰林院的庶吉士，没有品级，国家给七品的俸禄。 当然了，他的仕途也有他的老子曹仁政铺就。 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大有人在，他的老祖宗《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和他的乡邻《聊斋志异》撰写者蒲松龄等等都是落魄之人，天下谁人不识君。 屈原、李白、杜甫、陆游等等，魂落天涯何处？都郁闷不得志中而终，但都留下不朽的篇章。 而今曹栋梁事业有成，有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欢愉之情。 这不，出国期满成为翰林学士，功成名就，几年离家别苦，几回回追梦思母，无不牵挂着家人，回家省亲势在必行。那种游子念家的迫切心情不用言表。也是父母无时无刻缠绕在心，挂牵的心头肉。 这回省亲不期偶遇，回家拜母却遇到了心怡之人张婉嫒。 张婉嫒的美貌，倾国倾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可让曹栋梁为之惊魂，天上掉下了林妹妹，比拟沉鱼落雁，花容月貌，又若芙蓉婧婷。情人眼内出了西施，仰慕不已。于是多了情，生了痴，有了恋。 在接触中，张婉嫒举止文雅，谈吐不凡，在曹栋梁眼里，张婉嫒不光美貌，更是才女。 第6章 情何以堪 他曾精心书写《诗经·周南·关雎》：将墨稿散落于母房处，意在探究张婉嫒才艺和情愫。 果然不出所料，张婉嫒请安曹母时看到了此墨迹，不光看到了曹栋梁书法得颜真卿和王羲之之心法，那字体如行云流水，飘逸雄劲；而且深味曹栋梁之用意，洞察其心迹，便心有灵犀。 于是以素帛手帕挥毫一首：“寒雨连江…” 。那字体清秀俊雅，得益于柳公权之章法。 其寓意各有点睛之笔，那就是“窈窕淑女”和“一片冰心”，一问一答，都流露了心愿。 故而交结甚欢，常有诗词往来，鸿雁传书，情感与日俱增，被看添香，耳鬓厮磨，如胶似漆，却似燕侣莺俦，歙漆阿胶了。 曹母也是细心人，洞察儿子端倪，有了恻隐之心。 知儿女莫若父母，对儿子曹栋梁和张婉嫒情愫，曹母告诉了老爷。 曹仁政可有难隐之情： “夫人，此事若是张明昞大人未出格犯事，道是一桩求之不得的好姻缘，借势升迁。 可其父被斩立决，此女又是流放钦犯。我们是朝庭命官，怎能与钦犯结缘呢？只怕祸起萧墙，引火烧身，殃及全家。 此女虽好，自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有貂婵月容花貌，更有昭君才艺高超，难得的秀女。可惜怕的是红颜薄命，红颜祸水，更何况门不当户不对。” 又言道：“如今收匿此女，已冒天下之大不韪，违背了老佛爷皇太后慈谕。 在这政治动荡，风雨飘摇，命运多厄中，还是自保为好。尤其危及我和儿子仕途，孰轻孰重，切不能以妇人之仁和儿女情长而毁于蚁穴溃堤之灾祸。” 夫人自识好歹说：“他俩欲火中烧，需快将此女遣发送出，另择闺房，尽快扼杀儿子的邪念，以绝后患，祀求平安。” 于是叫来了儿子曹栋梁进行训话，儿子不知何事，欣然而至。 下跪叩拜道：“父母高堂安康！不知何故急召儿？敬请训示！” 父亲开口道：“必才吾儿，起身听话，为父乃母却有一事，古人定格人生要修身、持家、治国、平天下。 而今你已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幸得皇恩浩荡和祖上荫庇，功成名就。应当做个高雅之士，怎能儿女情长呢？ 虽然洞房花烛也是人生大事，汝在外经年，现已超过婚期，吾与汝母给尔相中一大户人家小姐，在汝省亲期间择日完婚，也好成家立业，可否？” 曹栋梁听出玄音，急忙回话： “大人不知因由，儿正欲禀报，不知谁家之女？” 其父母一时尴尬应答不出何许人也。母亲搪塞道：“汝乃舅舅家桃红。” 曹栋梁听说是表妹姻亲，急忙反驳道：“俺已有心怡之人，不再有其他眷顾。” 父亲问道：“吾知汝衷情于张婉嫒，不能倚姣作媚，而耽误前途，这是万万不足取。她可是钦犯，已是落泊之人，怎么与尔般配？有辱门庭，有损皇恩，断然不成，绝此念想。” 母亲有慈善之心，不敢多言。 儿子却争辩道： “何故棒打鸳鸯？又失道义之规。婉儿虽是落泊之人，但才华出众，娴淑惠雅，令尊令堂深知。父与儿皆是崇儒尚贤，知之礼义廉耻，恪守三纲五常。 我不是违背父母之命，现在媒妁姻缘也在革故鼎新，亲上加亲也不见得好，新文化运动已在京城萌发了。 俺在西欧学习，人家婚配皆是男女自愿，俺要做新青年，不愿受此礼教束缚。此系儿子终身幸福，望父母撮合，三思而后行。” “再说张明昞大人之境况，父子皆知其是有正义感之人，此次蒙难也是政治牺牲品，也是宦权斗争结果。 维新派与顽固派本来就水火不相容，不革新图治，光闭关锁国，中国希望何在？ 日本明治维新，西欧工业革命，改变国力，带来了产业革命，成为列强。” “中国被八国联军打败，赔款割地，还不是俺大清积贫积弱，官僚腐蚀，民生枯槁。 父亲大人！您就不要有过多期望于大清国了，愚忠皇恩，也只能是岳飞之志，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清王朝已被洋人所控制，朝野官宦浮云翳日，百姓造反风起云涌，饥民流寇危及国体，国将不国，大清帝国已危在旦夕。” “竖子！不忠不孝，出言不逊，冒犯皇恩！食君奉禄，为君分忧。生为臣子，在这多事之秋，更要忠君报国，担当重任，切不能有污圣贤，有失皇恩，有悖纲常。 不要文人固执，更不能有邪魔歪祟，异端邪说，士大夫思想怎能丢？这是危及仕途之举，定不能随尔胡来。 不要以为出国留洋，就违背祖宗之法，这些舶来品定要洗心革面，切不可人言亦言，落个维新教徒，那是要受到制裁的，切不可外传，以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父子政见不一，姻缘又分庭抗礼，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 父亲随即找来了管家梁山泊，命将张婉嫒送出府门。 儿子又向母亲跪求，留人待定，力保张婉嫒，以图方略。 母亲不敢违背老爷之命，又有舐犊之心，更怜惜张婉嫒，多次焚香跪拜求观世音菩萨。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如何解脱这个苦命的孩子！ 张婉嫒知情后，因爱而理解曹栋梁的苦衷，因爱而又不能毁誉曹栋梁的名节，断送他的仕途。在权衡利弊中，做出艰难决择，主动要求离开曹府，另图栖身之所。 事巧，吴昊天知道张明昞蒙难，因儿子与其女结为姻缘，怕惹火烧身，欲解除婚约。 儿子吴岫灿听母亲说此事，倒是十分担忧未婚妻，求师爷陆国邦打听。 陆国邦瞒住吴昊天，千方百计打听到张婉嫒的下落。听说流放到山东泰安，即告吴岫灿。 吴岫灿以到山东曲阜瞻访孔圣人之乡，以拜圣贤为幌子，向父亲告了假，带着家奴和书童，坐船顺运河直奔泰安来。 不日就到泰安，拿着父亲的帖子去泰安城造访知府，以求当地府衙帮办。 曹仁政看到帖子，便接待了吴岫灿，问清了原委，喜上眉梢。 原来如此，正好名正言顺地解决自己的难事，一箭三雕。一是儿子没有理由再与已定婚约之女成婚；二是所收之女有个好归处；三是将这烫手的山芋转嫁给别人。 在不惊动声响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张婉嫒领给了吴岫灿。 吴岫灿如获至宝，张婉嫒还未悟出原委，就被吴岫灿接上船，连夜启锚开拨，返回故里。 曹仁政家人全然不知此女子突然失踪，曹栋梁自知是父所为，但无凭证，在痛失和思念中，愤世嫉俗，假期未到就辞别家人去赴任，也急匆匆北去。 吴岫灿将张婉嫒引入吴府，求管家悄悄地安在后厨做个杂役，此事对知情者都作了交待，切不可让父亲知晓，待事平缓再作定夺。 不期吴岫灿进京赶考。 吴昊天窥伺到张婉嫒，见猎物窃喜，好色之徒，和盘托出。 却不知此女是未过门的儿媳，贪嗔痴其美色，花容月貌，沉鱼落雁，让他垂涎三尺，意欲纳为小妾。 也就是上文提到的九姨太太了，却是命运多舛，梦想未遂，来了捻军匪帮，搅了局。 第7章 运筹帷幄 吴昊天接到圣旨，未得好处，却引来了训斥，心中大不悦。但细推敲圣文，要求固城自保，还要与漕运总督精诚合作。 怎么固城自保，还要与漕运总督精诚合作？一根桩上扣两只虎，难说太平。吴昊天拿着圣旨研读多日，才惮悟洞悉，岂不是一箭双雕，权财互盈吗？ 一是通过固城工程，可向民征募税赋。调集民团，可以强取豪夺，借机敛财，名正言顺地大发国难财。 二是通过固城工程，可以让漕运总督听命于我，削弱水运权力。这样权为我所用，利为我所谋，增权增利，有益无害，实现假公济私目的，何乐而不为。 凡事谋而不废，好谋而成、分段治事、不疾而速、无为而治。 吴昊天在经过深思熟虑中，形成了自己的实施计划。并叫来了师爷陆国邦，进一步出谋划策，形成了工作思路。 第一是《布告》，也就是实施号令，拟命名为“固防强基工程”， 意在保境安民，惠顾江山社稷。 二是召唤甄鸿儒听旨，假传圣意，目的就是篡权。 三是召开土豪劣绅，悍匪恶霸，富商蓄贾，巨学鸿儒，保甲里长，地方知事等三教九流若干人等议事，统一意志。 于是吴昊天，按照预案奋勇当先，积极付诸实施。首先责成陆国邦拟文安民告示。 陆国邦搜肠刮肚，苦思冥想，文炳雕龙，丰肌秀骨，又经吴昊天悉心斧正，三易其稿，好一篇为民办实事的鸿笔丽藻《布告》，终于出炉面世，深得文人雅士赏识，也引起社会争议。 不妨将此文抄录于此，以飨读者，产生共鸣。全文如下： 《布告》大清臣子臣民： 今流寇肆虐，朝野狼藉，民力凋敝，国穷财匮，生灵涂炭。为挽救危亡，戡戮乱臣贼子，救民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本知事以忧天下为己任。守土有责，担当时局。望仁人志士，三老四少，均要固本清源，正心立德，野人奏报，毁家纾难，共赴国危。 历年来，流寇匪徒暴动，毁宗夷族，灭绝人性，滥杀无辜，烧毁城池，致千年清安府城毁于一旦。 残垣断壁，支离破碎，狼藉满地。为体恤民情，固本强基，筑垒清野，秣马厉兵，治防保安，急需修缮城墙及府第，使之固若金汤，以防贼寇侵袭。 为此，本知府奏请圣上，皇恩浩荡，赐臣自保。然而，府库空虚，强人席卷，捉襟见肘，苦绷苦拽，不足百金。 故而只有依靠民力，自力更生。望乡民众志成城，出钱出力，建立治安联防基金，即按田增税一成五，按丁筹劳三增一，按店铺每平方收缴十文钱，人均捐砖一石方。 所有事项，均由保甲里长及府衙役勇征集到位，凡拒缴者以通贼寇论处。保家卫国，人人有责，乃大清律法。此事维系社稷安危，关乎长治久安，实乃惠民固国之要事。 故而，所辖民众，要以国事为重，踊跃支助，不可滋事枉法，希遵照执行，不得有误！特此布告。大清国清安府 ，光绪年月日。” 此《布告》由师爷组织秀才若干人，誊抄近万张，交由各衙役兵勇，四处张贴。 一时城镇巷道，村廓桑陌，张贴处人头颤动，人声鼎沸，挤满了看告示的人。几乎达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引起轰动，引起争议，引起喧嚣。乡间俚语，街谈巷议，百姓义愤填膺，叫骂声不绝于耳。 百姓灾厄连年，苛捐杂税多如毛牛，匪盗流寇盛比蝗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百姓又对太平天国和稔军又有了同情，深刻理解农民造反的内在因果，都是从穷途末路，到穷则思变，到揭竿而起，到穷兵黩武，是乎人类社会发展之规律，也是革故鼎新必由之路。 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官员为一己之利，而伤百姓之肌骨，劳民伤财，以求自保。何为民贵君轻？实乃苛政猛于虎也。 然而，百姓谁愿意到了揭竿而起，赴汤蹈火，做个亡命之徒呢？毕竟是个弱势群体。新生事物总在摇篮中遭到扼杀的，枪打出头鸟。也只有惶惶不可终日，任人摆布。 然而，当集团利益受到损害，当革命革到自己头上来的时候，也一样拍案而起。那些代表地主资产阶级的土豪劣绅，也叫嚣起来。 按照《布告》征募法，土地和人丁占有量越大，上缴款量更大。 而大户所遭盗匪流寇抢窃概率更高，十有五六被清洗遭劫过，也不乏家徒四壁，家破人亡。田产虽有，但无现钞兑现大有人在。所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苦雨凄风，法令诛罚，人人自危。 官府既然作出了告示，岂能朝令夕改，何况是敛财之机，政绩之举，乱中取胜，功名垂成，利欲熏心，是为政者梦寐以求的好事。 如果当权者，能有家国情怀，民富知礼安天下，政局自然稳固。现在是乱臣贼子，内忧外患，弄得民不聊生，怎能再听命于政令呢？ 吴昊天任凭风浪起，按照既定方针，挟天子以令诸侯，修书一封，命传令官直接送达漕运总督府衙。 总督大人甄鸿儒，启封信函，见文： “漕运总督府觐见：流寇猖獗，恣意肆虐，清安城池毁坏，凋零不堪，难拒强敌。 为巩固城防，安居乐业，确保皇令畅通。今奏请圣谕，旨意以地方自保安民，责成尔等府衙协同会办，筹集钱粮，调集物资，全力以赴，担当守土之责。望不负皇恩，和衷共济，上敬天子，下慰黎庶，保一方平安！ 听召候安！大清国清安府，光绪翌年日。” 甄鸿儒阅后又气又恼，出口成赃： “吴呆头，荒子孱孙，乱臣贼子，想抢班夺权，用皇帝来吓唬老子，没门！天高皇帝远，老子才不怕呢？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不怕天鹅把你眼啄瞎了。 岂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大白天见阎王爷，还想得陇望蜀，屠门大嚼。你这个龟孙子，蛙音闰位，政治腐蠹，北方的狼。” 鸿儒也斯文扫地，不成体统了，二十五里骂知县了。 第8章 辩驳苍白 此事真使甄鸿儒恼怒成羞，心想： “尔吴昊天论资排队，按九品十八级来算，就你清安府而言，也只能从五品，属于地方官吏；而俺乃正四品，属于中央直属派驻机构。按大清礼仪，下级见到上级，必须跪拜请安。 否则，上级有权判汝藐视皇权的失仪之大不敬罪，上诉老佛爷，要有降职之忧患，何况俺大尔二级！岂有此理。汝这贼人，拉大旗作虎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大没小，不识礼数的东西，太放肆了！”心中冒出很大的邪火。 但又有些顾忌，因为借驻贵地，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关键他有上方宝剑，以天子之诏，在传圣谕，对他不敬就是对皇上不从。 一但吴昊天借此上奏，弹劾于俺，不服皇令，抗旨不遵，那是要有杀头之罪。面对强势，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与此小人一般见识，逞一时之勇，落后顾之忧，实乃有失身份，有辱国体，不足取，还是做个太平官为好。 何况修缮城墙，巩固城防，漕运总督府也在其城池内，也是利已之举。有人担当，利益共享，自己不去担责，落个清闲官，何乐而不为。 想想捻匪过境，胜似洪潮，衙破家毁人亡，独子又被惊吓成精神错乱，癔症至今还未痊愈。国仇家恨，与之争权夺利，实乃小巫见大巫，小不忍则乱大谋。 甄鸿儒在权衡利弊中，作出了艰难抉择，那就是一切从流，不理政事，做个隐士官，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责成师爷，以受命于天子之诏，复函曰： “清安府知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内忧外患者，国破家亡，作为臣子，理应忠于职守，以死报国。 漕运乃系国家命脉，物流中枢，南船北马，保障皇都生产生活物资和战略战事供应，事关国计民生，事关大清危亡，不敢有任何懈怠和闪失。 今战事连年不断，吾大清威武之师八旗子弟正与乌合之众贼寇鏖战于江西，浴血奋战已是多日，久攻不下，后勤辎重匮乏，急需补充。 国家战备后勤保障，全系于水运。故而吾漕运担当国之重任，一切以国事为重，目前正全力以赴服从军机大臣调遣，望知事明察。孰轻孰重，俱如实上报。候旨觐见！ 大清国漕运总督府，光绪年月日。” 甄鸿儒不愧是进士及第，满腹经纶，动笔涂鸦几句，就把皮球踢了回去。因为国事大，还是地方事大的问题，一目了然，当然是国事大了。 这种拉大旗作虎皮的做法，吴昊天与甄鸿儒相比，还是缺少底气，稳重不足，急躁有余。 能投机营巧，但缺少神机妙算，只是匹夫之勇，难成大事，难堪大任。 也难说吴昊天是捐贡得来的官，不是科班出身，自然不是文化人，有着粗鲁加笨拙，却又摆弄风月。行事自然没有甄鸿儒那么沉稳矜持，世故圆滑老到。 这几年与邻相伴，与虎谋皮，未能和睦相处，总是尔虞我诈，相互排斥，利益均沾。 在争权夺利中谋人谋事，时有弹劾对方，双方都有戒备心理。如狼似虎，逮到机会相互咬一口，狗咬狗一嘴毛，两嘴血，两败俱伤，大有人在，也是国之兴衰成败的根源所在。 吴昊天收到公函，火上堂屋，大放厥词。但一时也无从下手，目前只是纸上谈兵。 舆论先导是统一意志的鸣笛，思想斗争是事物发展的前奏，就要大造舆论声势，明辨是非，有的放矢。一切准备都是围绕需求开展，就如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样。 吴昊天宽慰自己，蛇钻的窟窿蛇知道，已经是偷人的汉子，还怕人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行我素，天马行空任我行了。 甄鸿儒的话不足为惧，阴沟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由他说去。吴昊天按部就班，一切照旧进行。现在就是实施阶段，这是事业成败的关键。 首先要开好两个会：一是官府衙役会；二是豪绅商贾会。师爷陆国邦拿来了草稿，请大人审阅。 吴昊天过目后，批评指正，作了精心修改。递给陆国邦誊抄下发。陆国邦接稿一看，稿子改的面目全非，一蹋糊涂，认不得草字先生的字迹。陆国邦坦然自若，已经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习以为常。 其实吴昊天不通文理，胸无点墨，但又要装腔作势，卖弄风骚，展示领导水平。 本是一篇力作，在他润笔后，就成了夹生饭，不是文炳雕龙，丰肌秀骨，有着画龙点睛的效果；而是拙劣不堪，狗屁不通，实乃有辱斯文。 让执笔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然而，吴昊天充满自信，自我陶醉，欣赏不已。 当然了，在上司面前，阿谀奉承是下属生存的道法。 “大人可是我一字先生，这个改的好，不愧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观此文也，如沐春风，溪流涓淙，如雷贯耳，气势磅礴，真叫人拍案叫绝，实乃锦绣文章，天下绝唱，应为传世之作，叹为观止，老朽自叹弗如。读此范文，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了啊。” “师爷过誉了，与先生文不加点，相比只是皮毛而已，马尾巴串豆腐，太不值一提了。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吴昊天其实就喜欢听人恭维话，心中飘飘然，似乎有了文学大师的美感，又显得高傲不已，如食肉羹之馐肴。 其实吴昊天也掂量自己身价，几斤几两，不用秤，是个草包，如山间的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微言轻自找贱。在那官本位的等级制下，老爷说过的话就是真理，一言九鼎，错了也要照错办，这就是权威。 否则，炒尔鱿鱼，给汝小鞋穿，让君子在一边喝凉水快活去。在封建皇权制下，三六九等，官僚主义历来就是精神枷锁，桎梏着臣子庶民。 其实说了一通，就是一个叫下属来开会的通知。繁文缛节，冗词赘句，如吴昊天大人修改的通知一般。 “《通知》各官府衙役：接大清国皇帝圣旨，定于光绪翌年日，在清安府知事厅，召开各知县、县丞、把总、安抚使、盐运司使，漕运总督等本知州一干人等，应时咸集，共商治事，不得有误！大清国清安州府。光绪年月日。” 翌日，若干人等如期而至。吴昊天大人领头，将一行人带到街市观瞻。其实一行人到了清安城，就感觉到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所到的清安府知事厅，确是：魔域斑离鬼怪影，古城残垣龇牙肌。瓦砾一片燃灰烬，断壁连边见疮痍。 所见所闻，无不令人扼腕长叹，泪流满面。尤其吴昊天装扮成演员般，眼角挂着泪，心中想着九姨太一颦一笑，表现出一个痛啊。 这是国家羸弱腐败的结局，就如同“安史之乱”一般，朝廷声色犬马，宦官利欲熏心，百姓灾祸连连，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怎不内忧外患，众叛亲离，贫病交迫。 当然，这一帮官员，都在装腔作势，面带悲天悯人之形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们所做的则是给别人看，忧国忧民，变成谦谦君子。其实都是“国贼禄蠹”，只是伪君子、吞金兽而已，让百姓所不耻。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越乱越发财，他们在国家危亡中，依然故我，捞取的不义之财还少吗？恰恰相反，与会者所担忧的不是古城之灾，而是州府要抢食他们的一杯羹。假天子之名，而来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 自己辛勤耕耘的一亩三分地，有了丰稔，却与人分成，实在是不愿意，岂不知不劳者不得食之理，让下僚所不耻。 一路灾情，各怀鬼胎。各抒己见，各执一词，各自打着小九九。吴昊天的用意，就是让你们直观感受一下实情，避谈吾辈之乱作为，以明政务之要，使得大家不得不作为。 而百姓见到官员，都跪地避让，口呼：青天大老爷，救救百姓于水火。哭泣声，叫嚣声，不绝于耳，让路人心酸寒战。 观察后，一行人来到临时搭起的会议室，几间茅舍组合而成。芦柴笆子当墙，毛竹槁子当梁，茅草结子当瓦，通风透亮。 几张桌椅板凳，与原先府衙高殿大堂，高镜明悬，那么气势宏伟，威严肃穆；而是萧瑟寒碜，不寒而栗，似有几分穷困潦倒，苦不堪言，一派的穷酸像。 第9章 心怀鬼胎 吴昊天也似有孝子之贤，哭丧着脸。令师爷陆国邦宣读圣旨。 陆国邦手捧圣旨，口喊圣旨到！与会一干人等，正正襟危坐，看到吴昊天起身，扶正顶戴花翎，紧缩腰间玉带，掸起袖子官服。 口应：臣领衙役恭迎圣旨！于是立地而跪，北拜三叩首，吾皇万岁万万岁！一干人等，也效仿吴昊天言行，齐齐的下跪，曰：臣等接旨，谢主隆恩！礼毕。 吴昊天搞这种形式，其实就是以天子之威，来压制下僚，用政治高帽，打压一切。你不听命于我，可你不敢不服从于天子之诏。 吴昊天假借皇帝之手，可有生杀大权了，不服斩立决，此乃上方宝剑，先斩后奏。这一举动，拿圣旨说事，着实令人毛骨悚然，不得不俯首听命，甘拜下风，甘之如饴。 乱世用重典，是当今朝臣贼喊捉贼的伎俩，更是吴昊天的拿手好戏。 “请各位臣工就坐，商榷政务。今紧急召唤，是因戮力同心戡乱之事。流寇肆无忌惮，奸淫掳掠，穷凶极恶。杀吾臣民，烧吾府衙，毁吾宗庙，已危及江山社稷，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之境地。 刚才诸位痛哭流涕，视为畏途，不堪入目。我已哭诉无泪，伤痛有沮，化悲痛为力量，作为俺们臣子守土有责的精神动力。皇恩浩荡，圣谕明示，自力更生，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为民担职。吾辈应不辱使命，厚德载物，当自强不息。 前已《布告》张贴，其保家卫国之要意，深得民心，也合乎圣意，是德政之义举，惠民之实事，衙役之政务，众望所归。若城池不固，难以抵抗乱臣贼子的侵袭。因而当务之急，是加固城池，修缮府邸，构筑城防，以固若金汤，来拒强敌。 今再重申，任务明确，数字清楚，时效期定，惩罚严明。望遵照执行，不得有误，违者以流寇同属者论处。 各衙门因地制宜，灵活政策，以银充物，以物抵银，亦可一方砖石可折换十文钱，一丁可替银元二块，便捷为佳。但上缴总数不变，内部调控参数，不搞一刀切。 此事事关国计民生，需要强有力推动。各地要组织衙役民团乡勇，带动保甲里长，发动豪绅商贾大户带头，全力以赴，全民参与，一鼓作气，快速推进。 凡如期完成者，奖征缴折算银币的十成，否则足额征缴外再处罚十成，从官禄奉银中扣除。希各司其职，各担重责。 为官者不以天下为己任，何以大丈夫顶天立地，有辱圣贤，违背事理，祸乱糊涂，有悖纲常。 今有通知未到者，与俺无益，与已有害。是故对圣上大不敬，公然抗圣不遵，以身试法。俺将秉公执法，参奏皇上，以天子之威，来以儆效尤，决不姑息养奸。望各位臣工好自为之，作出楷模。 现休会用餐，入席就坐。与会者未听明白，欲明事理，则一言堂，剥夺了下属言论自由权，强奸了民意，就是一言以蔽之的筹钱筹物。 会后依然议论纷纷，鸭子淘塘。但无济于事，好汉不吃眼前亏。 各知事对先前《布告》已有对策，胸有成竹，现在不是据理力争，而是借机敛财的绝佳时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血还得从百姓中吮吸，官府衙役只进不出了，此小九九已经打好，就等令下。 府衙殿堂烧毁严重，无法修葺，急需重建。而公署役栈破坏甚微，原来匪军进城，作为暂时栖身食宿场所。 后因撤军突然，未来得及烧毁，保存了府衙一隅房舍，却给吴昊天留有一席之地，成了清安府衙役临时办事机构和生活居所，维系政务运行。 虽为乱世之秋，但衙门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见酒肆客满，馐肴丰列，樽杯横陈，香郁扑鼻，意斯地之人侈於饮食也。事故隆盛康乾，龙蛇混杂。 进出者皆方耳大脸，长袍马褂，锦衣绣服，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皆是朝臣。 而街面凄惨，流离失所者，鹑衣百结，拖儿带女，走街串巷，不乏乞讨之人。相比之下，似乎两重天。大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写照。 当然听说，官府和个别大户，也蜻蜓点水般的慈善施粥，只是杯水车薪，却弄个官府拯灾救助之德馨，地方在关注民生。其实沽名钓誉，笼络人心，耍的是政治手腕而已。 官员会开过了，酒足饭饱回了家，各司其职去了。现在就是落实第三步方案，就是豪绅、商贾、帮会等等这些社会名流，黑暗势力的头面人物，邀请参加协商会议，此项修缮工程，耗资巨大，必须由这等富甲一方的大户献血扶助，方能得心应手，心想事成。 否则，一事无成。雄关漫道心真急，横拦竖挡难作力。国人面子比权势，土豪劣绅不能越。 师爷陆国邦已撰好《邀请函》，呈送吴昊天圈阅。 吴昊天看了稿件，眉头一皱，沉思默想，内容合乎本意，但邀请对象难定，来了又如何能榨出血来，这些土豪劣绅是社会中层力量，家大业大，势力范围大，有钱有枪有民团，还与土匪、流寇相关联。 那个三阳县的严厚安，既是青龙帮头目，又是地方保长，田地百顷，商铺百间，黑白皆通。 那个漕湖帮周庆贺，掌控水运船舶物流。 那个贾政文，上与朝廷瓜葛，儿子贾世道，现为李鸿章大人侍从，从五品，族谱与贾宝玉有渊源。 那绸缎庄庄主颜正清与江南织造有姻亲，丝绸之路也有他的驼队，与曹雪芹家有世故。 那个钱庄庄主汪夫相控制了清安府方圆百里商贸业经济命脉。 那个竹怀源是个举人，黑笔讼师，家有良田数千亩，是个地道的员外。儿子竹子山弱冠及第秀才，后生可畏。等等---。 吴昊天脑中栩栩如生地闪现了每一个地方名流，这些名流年年都到吴昊天家送过帖子，拜过礼，有扯不清的渊源。 他们是吴昊天的衣食父母，吴昊天又是他们的保护伞，在利益均沾上互利互惠，共同维系地方政治、经济、治安平衡。 可这个流寇、洋人打破了安宁，带来了秩序混乱，使吴家蒙受了难计其数的损失，弄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吴昊天想想，也怨天尤人，痛恨起清王朝无能，百姓反潮流，洋人太强势，使得国家四分五裂，国将不国，让俺这个地方小吏力不从心，难负重任。 第10章 鸿门设宴 吴昊天思量了半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木已成舟，也只有破釜沉舟。先做君子，后做小人了。 非常时期，唯其非法手段，采取强权政治，来打压一切。一切服从于和服务于清安城恢复加固工程，化不利因素为有利条件。否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清安府不重建，俺的官位何以立足？ 经过吴昊天精心运作，采取了先登记造册，各知县提供与会人员名单，一个县出十个名流代表，必须在地方有影响力的，有经济实力的，有号召力的，能一呼百应，带头捐资捐物，带动一方民群积极参与。 形成大户带头，万事不愁的良好局面。也是减少对立面的重要手段，保证政令畅通。 经过对上报人员名单遴选，在全区明确了五十个名流大户，并张榜公布。 这一张榜，倒引起了争议，如蚁慕膻，那些榜上无名的地方知名人士，似乎失去了资格和身份的象征，感觉屈辱，怨怼不已。 他们不知是设的鸿门宴，而肤浅认为是大人看不起他。还花钱托关系来拜门子，希望能参加会议。 吴昊天这可大喜过望，更以身份来说事。在收受礼金的情况下，又增补了若干名，弄的皆大欢喜。 吴昊天窃笑不已，似乎看到了民众激情，看到了事业曙光，偷着乐。于是明确开会时间，要求陆国邦师爷发出《邀请函》。 文曰：某某阁下：今贼寇乱朝，百姓敝枵，官府蒙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作为地方贤达，仁人志士，应以天下为己任，敢当时代马前卒。现接皇上圣谕，聆教以“厚德载物，自强不息。”为精神，实行地方自治。 为此，定于光绪翌年九日，邀请贤达贵人，共商国事，共赴国难。恭候惠临，拜觐至礼！光绪年冬月三日。 那些被邀请的所谓社会名流，贤达贵人，如约而至。一时街面车马尘嚣，轿夫汗颜。 老爷八面威风，仆役唯唯诺诺，成群结队，接踵而至。与衣衫不整的氓流，大相径庭，显现权势与弱势是一个压迫和被压迫的两个阶级矛盾体。 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苦。他们以权势主宰着社会，以鱼肉百姓占有公共资源，大清国实际控制权属谁？不乏土豪劣绅，他们成了社会管理的边缘政治异行体。 吴昊天如法炮制，与上次召开衙役会议程序一样，先是观察灾情，其次举行宴会，再次大堂议事。所不同的就是先吃饭，后谈事。 看的心软，吃的嘴软，议的服软。这个怎么说呢？其景惨不忍睹，潸然泪下；其宴灯红酒绿，觥觥交错；其议刀光剑影，噤若寒蝉。 议事厅设在已毁坏的衙门殿堂，两排衙役手执棒槌，击地有声，口啸威严，“唔！唔！唔！”如大老爷审案，那般森严，似有酷刑。 来者见其架势，内心恐惧，毛骨悚然，心胆皆碎，似乎成了阶下囚。堂上一呼，阶下百诺，胜比鸿门宴，每个人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坐针毡。 而吴昊天判若两人，笑容满面。和风细雨，轻言细语道：“请众位阁下入座。 有个故事，大家听未听讲过？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小名朱重八，就是那个朱洪武扫地各归原位的，那个炮打功臣楼的。坐天下后，定都南京。 一个要饭花子得来的江山，身上依然穿着破纳衣，却得到贵人资助。你说是谁？那是明初苏州富商，富甲一方的江南首富沈万三。 你说他有没有钱？富可敌国，能买天下。曾出资修拓观前街，助朱元璋修筑三分之一的南京城墙，后被发配云南边陲。此乃义举，虽未得善终，但也名垂千古。 诸位也是贤达人士，应效仿先贤，见贤思齐，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做一个精忠报国的良臣。” 这个吴呆子，可不呆。拿事说事，说的轻松，听的寒颤。风声鹤唳，暗藏杀机。 那架势前有执杖的屠刀手，后有善而无报的沈万三。轻诺寡信，贼脸露出来了。 师爷陆国邦拿出了捐资单，发给了各人。来客拿着单子发抖，明白了这次与会，不是商议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明火执杖的强盗会。那些花钱买身份的，却变成了卖身份，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万没打算是个鸿门宴。 这个捐献单子事先已拟定好的，内容是这样写的：《捐献单》兹有某某某，自愿捐献治安款若干元，或实物若干件，折合白银若干两，（户均不少于家资的百分之二十）于光绪庚子年春到位。 逾期不缴者，以家资充公处罚。捐献人签字画押：某某某。光绪庚子年春。 如此霸王条款，那里有自主权，更谈不上共商国事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吴昊天一边叫衙役紧锁衙门，要求参会者填捐献单；一边叫陆国邦通知各随从，回家报信，老爷正商国事，意愿捐款物若干，叫家人筹措，即日到位。 其实采取的是一边将人软禁起来，逼着王妈妈喝骚酒，如土匪绑走的肉票。 不同的是他们在荣耀中，有着特殊的光环，体面的绅士之风，却被诱捕来当人质；此时礼遇是：一边通知家人，准备资金来赎人，以防被撕票。 一边按吴昊天的说法，就是打蛇要打七寸。射人先射马，不拿有钱人先开刀，难以威慑一群人。 然而，吴昊天也是铤而走险，胆大妄为了，捅到了蚂蜂窝，坟头上耍大刀——吓鬼呢！所囚之人，谁不是翻江倒海，偷天换日的主儿。 否则，怎么能成为地方一霸，擎天一柱呢？都是地方风流人物，不缺悍匪恶霸，不怕临阵呈匹夫之勇，怎能束手就擒呢？ 谁敢横刀立马？那个青龙帮的帮主严厚安是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手指吴昊天，口出狂言：“马的子，奶奶的叉！吴二鬼子，汝请老子来赴鸿门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想霸王逼姬。尔可知道老子是干什么营生的，做强盗俺可是汝的祖师爷，不要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班门弄斧是不是。 尔小鸡未长毛，还嫩着呢！明要老子可以施舍一点，强取俺可铁公鸡一毛不拔，汝这个大尾巴狼，老子会叫你吃白的吐红的，不要把老子逼上梁山，叫汝老底子都赔了。俺告诉尔枉物难消，必遭报应。” “什么？汝想当反贼，吾堂堂州府，代替圣上行事，岂能容尔污蔑谩骂！刀斧手等一班衙役听令，将此贼人擒拿，斩立决。”衙役一拥而上，将严厚安反绑起来。 师爷陆国邦急忙来劝说：“大人息怒！严帮主也是性情中人，有口无心，不是有意冒犯天恩，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况临阵斩将，此乃大忌，口误！口误了。” 一边叫衙役松绑，一边递颜色给严厚安要服软，不要再节外生枝，惹火烧身。吴昊天要的就是这个刺头，正中下怀。有人顶缸，枪打出头鸟，也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当然，吴昊天是个混蛋，却不是糊涂虫。 师爷之举，完全是为了他找台阶下。他就借驴下坡说：“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责二十大棒，另罚饷银五千两，免除官禄一年，收监半年，保长之职以观后效。” 第11章 甚嚣尘上 同来的也不缺乏冲冠一怒，蠢蠢欲动地有了情绪波动，甚嚣尘上。 但也有老奸巨猾的，劝阻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吴昊天口蜜腹剑，口含天宪，如今怎能民与官斗呢？那是斗不赢的。 三纲五常不尊吗？官打民不羞，父打子不羞，何况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胳膊拧不过大腿，好汉不吃眼前亏，上司都是蚕食鲸吞，嗜血如命。 汝等要刀口舔血，俺们也只有铤而走险，虎口拔牙。 今天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羊毛出在羊身上，何况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为黎庶造福办实事的。 都说你们是老爷的衣食父母，衙门没钱，也不产钱，遇到难处，也不是收括民脂民膏，只是转嫁压力，替民敛财，不找你有钱人找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光棍不挡人财路，严帮主您不是自找苦吃，看不清今天的架势吗？弄个皮开肉绽，拿钱买一回教训好了。 大家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叫嚣声中，一片哗然。如滔滔的大海，潮起潮落，时而卷起狂澜，时而风平浪静。 严厚安在杖责中，如鬼哭狼嚎，“哎呦-哎呀”，“你个吴二鬼啊！”叫骂声依然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严厚安之所以敢对簿公堂，做个刺头，是有底气的。一是家大业大，二是帮会头子，三是地方走卒，四是朝中有人。亦官亦匪，土豪劣绅，黑白皆通。 青龙帮可是地方带有匪徒性质的自治组织，垄断地区商贸，田地房产交易。 其成员亦官亦民亦商，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是利益共同体的联盟。 有等级，有章程，有制度。 帮主就有生杀大权，发布号令，一呼百应，有着严密组织纪律性，绝对的权威和服从。 平时也承担地方所辖区内的治安防范和税赋征缴事务。 也实行自治规定，就是帮会成员不得在管辖区内，欺男霸女，强买强卖。 但帮会成员要交会务费，按利润提成，一般百分之十，有时也年月定额上缴或减免不等。 而百姓也要上缴治安联防费，名曰叫保护费。 不管从商务农，都要征缴田丁附加费，也就搭车收费，假借征缴税赋名义，增加百姓负担，达到利益集团目的。 于是层层盘剥，都来鱼肉百姓，上下截留，搜刮民脂民膏。百姓税赋多如毛牛，不堪负重。 形成了国家和地方双重压迫，两级政府，百姓处在强势欺凌中凄风苦雨地挣扎，又在软弱无能的国体中积贫积弱地生存。 严厚安敢于叫板的不仅仅是他的势力范围，更重要的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每年贿赂给吴昊天白银近万两，以地方保护费供奉。 吴昊天次次笑纳，以捐资安保，交由师爷陆国邦单立账户，不作国有资金，只作府衙经费开支，私设小金库，用于吴昊天花天酒地的支出。 这个也不算什么？严厚安也知道，吴昊天更好女色，也就投其所好。 按照大清律法，官员不准狎妓嫖娼，否则叫有辱政体，有辱圣贤，要受到训诫的。 其实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经济萧条。百姓穷困潦倒，卖儿卖女现象，视若无睹，视空见惯。 严厚安借机发大财，多处设妓院、赌馆、大烟厅。 那个腐朽没落的时代，积贫积弱，卖淫嫖娼，纯属正常。 前文说道同治皇帝就是一个瘾君子，宫妃不满足味口，竟然调到外，寻花问柳，狎妓嫖娼，淫乱糜烂，致使花柳病，梅毒烂了根子送了命。 可气可怜可恶，一个王朝的国君，与民同乐，竟然是这种下三滥，你说这个王朝的气数到没到头。 既然民间娼妓不可染指，那么也可变通术，送色上门，办个官妓乐府。 严厚安别出心裁，投其所好，另辟蹊径，另起炉灶。征集大户人家小姐，作为捐供，专供官老爷们淫欲玩乐。 当然这些大户人家是不会将自己亲骨肉送下火坑的，做这种有辱祖宗的皮肉之事。但也为了满足上司需求，阿谀谄媚，得到保护，也做一些苟容曲从的事。 一般是从破落家庭中买来的女人，或从穷途末路人家出卖的女儿，或者是大户人家买来的奴婢；也有逼迫遭劫的寡妇，或者是买来的妓女，从中挑选相貌出众的苦难又无法自立的女人。 经过礼宾司调教后，懂得礼数，由大户人家先收为义女，有了身份；再进入官办乐府，经过妓婢师培训，少懂音律；再放入衙门役栈，请来老鸨子管教，强行入轨。 现为衙门役栈，名日慰安阁，专为官员后勤服务，充当奴婢之职，又称乐籍的妓女。 带奴仆和妓女的双重身份，不光有劳肋骨之苦，更有淫乱皮肉之羞。专门为巡视大人，过往官员，地方官吏淫乐。 官员自是每日灯红酒绿，乐不思蜀。其功能无限放大，成了官场交易的万花筒，士大夫的遮羞布，社会丑恶阴暗面的腐蚀剂，变的人性扭曲龌龊肮脏，成了封建社会道德沦丧的代表。 清安府衙假借严厚安民办之手，行官妓之实，就设有此机构。 吴昊天受益匪浅，筹建和供养都是严厚安落实，利益合法化不可言表。 应该说严厚安鞍前马后，为吴昊天寻欢作乐，迎来送往那关系，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也深得吴昊天赏识和垂爱，自是建立了亲密无间的深厚情谊，比起兄弟感情还要重。 平时也是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形成了利益共同体，那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万没打算，挑头的竟然是严厚安，坏了好事，又不得不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但也是情急之下，乱了方寸。 经过师爷陆国邦点拨，灵魂才入窍，恢复了心智。对严厚安处理也只有将错就错，以后弥补。 现在震慑作用已有明显，所来之人态度，似乎有所转变。现在就是要有硬打软赔礼的策略，来一个安抚。 命师爷叫人好好给严厚安治疗休养，又通知一干人等，填好捐献单后到慰安阁休息。 这帮人也知道，吴昊天最亲密的人，对这个严厚安都六亲不认了，何况枉勘虚招，俺们这等厮，能有捣狗牙的好处。 第12章 敲髓洒膏 严厚安如此底蕴深厚，都难逃过一劫，吾辈岂能螳臂当车，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找死呢？人家能埋俺就能死，来一个随大流。 俗话说龙游浅滩遭虾戏。他们惊悸的破了胆，丧魂落魄，如丧考妣，颤抖着手，汗流满面，咬牙切齿，终于痛心疾首地画了押，签了字。 苦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没了，却似割肉补疮，空据一张。但也只有火烧眉毛顾眼前，以解燃眉之急。 现在只有随遇而安，及时行乐，找点刺激，麻醉意志，寄托精神。 吴昊天的慰安阁，那是人间的天堂。琼浆玉液美人头，粉泪柔肠霓衣收。酸软凝脂娇滴滴，巫山云雨断魂愁。 一干人等在逆境中，也不忘本能，掉进了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不管尘世间的忧虑了，全身心地投入到石榴裙下。 倚翠偎红，享受灯红酒绿美人吹箫的神仙般的缱绻羡爱，而苦煞了家人。 家人接到信息，心急如焚，哭的、跳的、骂的不以言表。 老爷被官府扣押，用钱赎人，这是强盗所为，官府甚至于比盗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天杀的知府大人，不是东西的吴昊天，人面兽心，虎狼之辈，不得善终。 然而，苛政猛于虎也。以百姓之搏鸡之力，怎能斗的过阎王小鬼。 于是，筹资筹物筹钱后，卖地卖房卖女儿。可怜贼人是强盗，逼良为娼断尔头。 骂归骂，也不痛，不解恨，事难休，剪难断，理更乱，胜离愁。 这个被流寇已经抢掠的户家，更是苦不堪言，现在又霜打雪夺，走投无路，真到了穷途末路。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变卖家产，来度难关。 其实在这困难重重的年代，谁家能有钱购物置产呢！金银玉器不足贵了，也只是实用主义的萝卜青菜价，三文不值两文。 这个汪夫相家就是深受其灾，原本家资厚实，地方也算是个首富，经营钱庄。可是自遭贼抢，洗劫一空，十万家资，一夜化为乌有，几乎沦为乞丐。 虽家有房产百间，但是现在老爷沦为阶下囚，家徒四壁，榜上虚名，真叫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家大业大只是个空壳。 当时老爷被列入绅士，也是前面光环照着。时为瘪三，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自找难看，就是个面子。 国人就是爱面子，中庸之道就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给人留有面子，切不能撕破人的脸面，否则就缺仁义道德。 汪夫相之所以榜上有名，也基于其两面性，给面子和争面子之说。吴昊天更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做个好人。 现在好了，汪夫相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弄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当时，榜上无名还花重金，买来了榜上有名，是为了重整家业，得到社会尊重，我是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 如今填报的《捐献单》，就是以未被抢窃时的家资评估数，折算要上缴二万两白银。在过去未遭劫时，那真九牛一毛，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境地，这不是送大财的大大要人大命的事。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呜呼哀哉，没有后悔药。 汪夫相的老婆，呼天抢地，典当家产，能卖则卖，能变现钞的则变现钞，一时要凑齐这么大的数目，比登天还难。 房产家什什么的，金银细软，古玩陶器，能值钱的统统低价出售一空，共计得现钞一万六千两白银，尚缺四千两，怎么办？ 何况一家子老小还要生活经费，都是活口，总不能喝西北风，将嘴吊起来，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那真成了饿死鬼。 那就减员减支，首先是伙计佣人清退回家，再是寄宿的亲戚朋友打发回家，最难的就是二奶三小的姨太太们，怎么办？ 大太太提到她们更是恨之入骨，平时一个个都是骚狐狸，争风吃醋，争宠妖媚。 老爷被这些吸血鬼们吮吸的就剩皮包骨头了，全然是个大烟鬼子，却全无老娘半点脂粉。 这个色鬼死在牢中才好呢！这些骚娘们借机遣散遣散得了，全是这些妖精带来的祸。 可就是有的有了老爷亲骨肉，虽为庶出，但也是汪家之后。 虽是小妾，也是明媒正娶，如果没有老爷的休书，就轰出家门，那是要对簿公堂的，是要吃官司的。 在这乱世之秋，尤其老爷还在清安府软禁，岂不是罪上加罪。 刚好有几个资产出售的小钱，再被大堂老爷窥视去，以假公济私之由头，侵犯二奶人权，行没收处罚之行头，那真是哭诉无门了。 后来借用家庭暴力，以挤兑方法进行断炊、殴打，让她们无法生存下去。 这样几个姨太太，被折磨的无以宁静，不堪苟活，不得不逼出家门，或流入街头，或回到娘家。 树倒狐狲散，各自找出路，求生存，也演绎出凄惨的世界，生离死别，无法究其境况，不能一一言表。 第13章 风起云涌 几家离别几家愁，几家忧患几家吼。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煞费苦心了，都在为赎老爷而奔波忙碌。 一石激起千层浪，矛盾发酵，引起社会动荡。 有的是奔走呼号，有的是借钱借物，有的典当物资，有的是勾结匪帮。 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积极去落实营救方案。 形成了三支流派：其一派是听天由命，家人积极组织资金，去老老实实的赎人，不敢造势，怕越过雷池半步，引来更大的灾厄。 其二派是刀笔讼师，利用上层关系来说情，说情不通就上诉，来一个糊打官司乱告状，以文抗武。 其三派是拥兵自重，集结乡丁民团匪帮，以武力抗衡。二三派别谓之“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其中一派以汪夫相家人为代表人物，通过变卖家资等手法，已将人赎回，受到了吴昊天的特别礼遇，派了一班衙役，八抬大轿，如大老爷出巡，耀武扬威，热闹非凡。 可汪府已改门庭，变成了吴府。汪夫相被妻儿接入家中，则是旁门左道，从则门进入三间正堂的四合院子，小家碧玉，百间汪府，只能寄宿一隅，十万家资仅存一角砖瓦。 汪夫相面对境况，连自己的小妾都保护不了，更是凄婉悲凉。想起了刘禹锡《乌衣巷》的诗，燕飞百姓家了。 感叹人生如梦，岁月蹉跎，富贵荣华只是过眼烟云，昙花一现而已，贫穷与富裕确是咫尺天涯。 想想创业维艰，商场如战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呕心沥血，甚至于尔虞我诈，刀头舔蜜。 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日积月累，积攒下这偌大的家产，好不气派，风光无限。 却如今，似海市蜃楼般，如昙花一现，精心编织的花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实乃痛心疾首，苦不堪言。万不打算有如些下场，现世报了。 这个府第易名，还是有悬念的。 汪夫相家就座落在清安府东门，处于繁华热闹的街面，与知府吴昊天只是一河之隔，遥遥相对，都是百间府第，蓝墙灰瓦，飞阁流丹，一色的徽派民宅。 吴昊天早就垂涎三尺，有了隔壁算，但难以霸占。汪家也是一地之势力枭雄，经济与清安府相匹敌。 吴府被劫被焚，而汪宅只是被洗劫一空，房间依然如故，完好无损，却引来了天算不如人算。 吴昊天知道汪家被劫一空，而汪家又好面子，正中吴昊天的鬼蜮伎俩，给你的面子，却叫你里子都没有。 这汪夫相也自以为是，在俺势力范围内，光天化日之下，官敢抢劫。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确是强盗逻辑，占有欲作祟着。 吴昊天看到汪夫相来到衙门报到，就捏造事实，叫人通知他的家人：你家老爷勾引贼寇，引狼入室，出现了匪寇。 有自保家资的嫌疑，不然怎么其家未被焚毁，必有隐情。而官府衙门生灵涂炭，家属体无完肤，毁于一旦。 应视为畏途，莫须有地罪责难逃。如若不然，家资充公，匪首斩立决，其余满门流放，皆枉死罗城。 如此通敌报警，能不及及可危，唯有舍财免灾，被逼就范。 吴昊天紧逼策略显灵，派出代理商，进行暗箱操作，主动收购汪夫相家财产，明购暗抢，逼使其就范。 一个急卖，一个争买，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一个正中下怀。 一个百间豪宅，在打压下，逼着王妈喝骚酒，一边是破釜沉舟，一边是廉价收购。 吴汪两家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卖得出，一个买得到，弄得两情相悦，皆大欢喜，各扫了门前雪。 其实这种伎俩，是吴昊天敲诈勒索之行径，其实早有预谋，就利用此机会，强购强买，巧取豪夺，大发国难财。 而要发大财，终生受益者，唯有封建地主，房产地契是命根子。有了门面土地就有一切，财富自然而然就来了。 他的老家就有上万亩土地，在此地几年中，也收购了几千亩土地，门店几百间。他既是士大夫又是庄园主，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官僚资本家。 这次他是加大对地方土豪劣绅的盘剥压榨，派人暗箱操作，去抢购那些无处可逃的，唯有土地变卖成金的人家。 那叫斧头打凿子，凿子入木，力道传递，挤压一气，凿紧了榫眼，胜比榨油机了。 吴昊天可谓偷着乐，名利双收，尽显战略家的手腕，投机商的嘴脸，无不用其穷极。 也有对立面，见其第二派。以竹怀源为首的，集结黑笔讼师，三个臭皮匠，合成诸葛亮，连夜撰写状纸。 文曰：《告状书》六省巡按大人： 兹有清安府，摄威擅势，假借圣旨，挟天子以令诸侯，欺压地方绅士名流，私设公堂，敲诈勒索，枉道速祸，大发国难之财。 致使地区动荡不安，以激起共愤，如若不肃清遗劣，拨乱反正，整顿纲纪，势必引发群体性事件。 望大人明鉴，以利视听。否则，诉撅皇城﹐挝怨鼓，告御状。光绪某年月日。 六省巡按大人，同时也接到了吴昊天的《请示函》。 文曰六省巡按大人： 兹接吾皇圣旨，为保家卫国，巩固城防，构建地区保安屏障，以防流寇扰民。幸 蒙皇恩浩荡，保社稷平安，黎庶康宁。却有地方土豪劣绅，枉墨矫绳，欺强凌弱，恣肆无忌，胆大包天，不服管理。 如不打压，则纲常驰废，政令难违，势必引发地区性动荡不安。 望大人明鉴，以利视听，否则，上诉吾皇。 光绪年月日。 第14章 状告皇城 六省巡按大人，看到各自陈述，一边有北洋大臣李鸿章支撑，一边是皇上御旨撑腰，各执一词。 谁是谁非，难以置信，更难分辩。毕竟是官场之事，两头都得罪不起，否则吹皱一池春水，浑浑噩噩，那是乌纱难保。 但上司终究要给下僚片言只语，表个态度，搪塞敷衍了事。 即批文如下《批示》： 尔等上诉，皆系国之命脉，应以上忠帝王下慰百姓为准绳。 现各为其事，各为其利，国重民贵，皆以平安无事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要上对的起天子，下对的起黎庶。 故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臣公保一方平安。望尔等当自重，否则依法制裁。 光绪戊戌翌年日。 三方文稿，皆是一纸空文。推磨转圈，又回复到原点，似乎要偃旗息鼓，谁能横制颓波。 然而，不在沉默中死，就在沉默中生，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关键是人未放出，事未平息，目标未能实现。 六省巡按大人对待形势，莫此为甚，而无动于衷，吴昊天激愤得羞恼成怒，似乎又无可奈何，面子荡然无存。 这个竹怀源不是等闲之辈，饱谙世故，知来藏往。 他是前清道光年间的举人，未达进士及第，虽为候补，但因家资厚实，良田千顷，商铺百间，庄园十里。 自己无心为政，自效《桃花源记》，作隐士达人秀，却又厚古薄今，好出风头，成为地方豪绅，人称圣达先生，又叫竹员外。 常以陆游的《感皇恩》：漠漠孤云未成雨，来感叹自己，怀才不遇，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一切随缘，由他去！有着无可奈何的心境。 本是他在榜有名，届时参会。 却因竹员外平时为人十分机警，对官场之事，向来谨慎，自知之明，吴昊天之举，绝非善良行径。 故而假借身体有恙，函告请假。 吴昊天更是精驴禽兽，沐猴衣冠，奸诈之极。 复函圣达先生： 函启准假，甚怜悯阁老。 因按旨理政，会商国事，解民安危。请长子届时列席，不得有误！ 觐安早愈！光绪年月日。 这次儿子被软禁，更是心急如焚。 先见之明，却又受其所困，画鹄不成犹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犬，聪明反被聪明误。然而，家用长子，国用大臣。 儿子安危冷暖要比老子更胜一筹，子承父业，长子是竹家的顶梁柱，未来的希望。 虽处弱冠年华，但已饱谙经史，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是地方小有名气的秀才。 故而，竹怀源又结党营私，蛇蟠蚓结，寻找新的出路。 联合其它有纠葛的户家，勾结贾政文的家人，去找现任李鸿章大人侍从，从五品的贾政文的儿子贾世道。 他们倾其所有，带上诉状，一路风餐露宿，随运河乘船北上，结集赴京。 计划先找李鸿章，不行再告御状，闹他个翻天覆地慨而慷。 这个李鸿章可算是主和功臣，现在权倾朝野，位居三公。 虽然采取的是割地赔款的伎俩，即使江山社稷支离破碎，但为大清帝国的苟延残喘，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未代皇帝眼中也算是顾命大臣。 最起码与洋人结下了深厚感情，愧落个崇洋媚外的卖国贼之声誉。 其能耐在于能御敌于外，也能引狼入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作为淮军创始人和统帅、洋务运动的主要倡导者之一、晚清重臣，他官至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授文华殿大学士，曾经代表清政府签订了《越南条约》《马关条约》《中法简明条约》等。 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在这多事之秋，也算是大清的股肱之臣。 找到李鸿章总督府，才知贾世道被朝廷派往湖南，与督办随行，督促剿匪之事，也算是钦差大臣。 这个告状之事，便缺少了穿针引线，怎么办？钱为马。有钱能使鬼推磨，官不打送礼。 所来诉讼的皆是有钱的，即使被贼人所抢过的户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的就是用钱打官司的主儿。 在封建王朝，穷人更难对簿公堂，打赢官司，那是要倾家荡产的。 衙门一直朝南开，里面坐着全是吸血鬼。 所经之处皆要交通行费。 什么要向门卫贿赂进门费，要向内勤贿赂通报费，要向仪司贿赂执杖费，要向师爷贿赂执笔费，要向首府贿赂自由裁判费。 一声得活，一声得死，全由这一干人等得到的消费多少说话。 竹怀源照着单子，一路放下买路钱。 李鸿章收到了礼单和状纸，心中如乌龟吃大麦，卡住了腔子，不是滋味。 礼是十万响银，百件古董，价值不菲，而诉状事由却难以出尔反尔。 从诉词中不难看出原委，《御状》吾皇万岁： 兹皇恩浩荡，国泰民安之时，沥血状告清安府吴昊天，挟天子诏，假借维护地方治安为名，集结民资，修缮城防。 实乃巧立名目，强取豪夺，借机敛财。肆意扣压良民，盘剥乡绅大户，竭尽绑匪赎金之能事。 而告状于六省巡按，却有官官相护之嫌疑，有同流合污之帮凶。以引起地方动荡，民愤激起，似有官逼民反之态势。 朗朗乾坤，中天悬剑，祈盼圣上明鉴。 臣民跪拜顿首：吾皇万岁！万万岁！光绪年月春。 李鸿章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要人大命的事。此乃御状，应是皇帝受理，怎么展转于斯。 若理之：则有欺君枉法，篡夺皇位之大罪。那有可能招来毁宗室，凌九族的灾厄。 若不理：则有营私舞弊，贪赃枉法之大不敬。那有可能惹来同僚恨，百姓怨的罪名。 处于两难境地，如何是好？ 第15章 推诿扯皮 狡兔三窟，情急之下，李鸿章大人有了转嫁矛盾的变通术，即命狗头军师郝望爵来对策。 军师也是心有灵犀，知其乃心忧，谙熟大人心机，因故情由一肚子数。跟随大人多年，好似养马知性也，可有应变能力了。 曲意逢迎是他的拿手好戏，还故弄玄虚地阿谀奉承说道： 大人乃当今擎天一柱，股肱之臣。此乃举足轻重，连接政局稳定，关乎国运昌盛，百姓安康。 有如此不法腐败，胜比贼臣逆子，必定会扰乱视听，废驰纲常，甚至引发沧骸横流，兵戈抢攘，朝迁市变，致使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得而诛之。 虽危及江山社稷，但念同僚之辈旧情，不应有矫枉过正，有伤朋党而生交恶。 何况事出有因，皆为帝王效力，岂能听一面之词，而误国失民。 权当审时度势，奏明圣旨，下察事由，以正视听。报皇恩，解黎庶，定当息气宁人，求个和子。 至于状纸投错，不用投鼠忌器，对告状者，施以刑罚，予以诬告勾陷罪，转换状纸文稿，岂不一了百了。 此话正中大人心意，乃一石二鸟之计谋也，不愧为军师，似有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深莫测之玄奥。 既能明哲保身，退守三尺，避免烫手山芋；又能得名得利，能为皇上分忧，也能为百姓解难，同时又能结交朋党，混水摸鱼，鱼和熊掌皆可兼得也。 于是命狗头军师郝望爵亲自审讯竹怀源一干人等。 自己奋笔疾书，杜撰《奏章》。老佛爷圣安： 总督鸿章启奏，今有清安府人士，状告州府知事吴昊天，以固城治防，筹集民资修葺城墙，引发民诉。 前吴昊天也有本奏，得天子诏，准奏固防，事合圣意。现两者存异议，孰对孰错，有待甄别。 是否下派钦差，拨乱反正，安抚一切，既维护天子诏，又保地方安宁。 候谕待发。臣跪拜稽首。光绪戊戌年春。 老佛爷慈禧见上奏人乃李鸿章大人，甚悦亲信，奉若神明！ 因其一是尊重和维护垂帘听政，二是为君分忧解难，通变达权。 在这危急存亡之秋，有的官员尸禄素飡，无所事事，甚至见风使舵，贪污腐化，败坏政风。 而李总督始终勇立潮头，担当重任，力挽狂澜于灾难中，实乃忠君报国之良将也，不愧为是中流砥柱，时代精英。 即分付小六子李莲英传懿旨。 文书院依照小六子传的旨意，草拟复奏慈禧审批，修正后盖了太后懿旨印章，再由小六子传书。 小六子不敢怠慢，随即快马加鞭，到了总督衙门。 《懿旨》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臣、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听旨： 奏章审阅，哀家自知卿之忧国忧民，为民请命，可敬可佩，甚慰！ 国泰民安乃是安邦治国之基石，地方治事亦是国事，民不安则国不宁。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固本清源，实乃江山社稷基础。 今官僚颓废，民生凋敝，贼盗猖獗，流寇肆虐。现时既要打压强盗，又要安抚百姓，纾解欲火，平和矛盾。 现按卿意准奏，希不辱使命，不负众望。钦此！光绪戊戌年春。 李鸿章接旨拜北后，盘算了再三，即命军师郝望角领一班人去清安府调查处理此事。 郝望爵更是不辱使命，接手雷厉风行，马不停蹄。首先立出问题清单，捋一捋主次矛盾，进行当事人问案。 又将竹怀源一干人等进行预审，调查清来龙去脉，拿捏准了，便汇报给李鸿章大人，言简意赅地一言以蔽之，皆是欲望所归。 其实急中生乱，竹怀源胡打官司乱告状，犯了低级错误，将状纸装错了信笺，将准备告御状的状纸投给了李鸿章，弄了天大的笑话。 竹怀源烧香引来了鬼，自知理屈词穷，不得以将一干人等所带银两，全部奉送给郝望爵，计一万两之多，才算避了牢狱之灾。 郝望爵拿着李鸿章手谕，以人证物证提审由头，顺带走竹怀源一干人等，乘船沿运河南下，风雨兼程。 时日，正是梅雨季节，连日狂风暴雨，运河水急湍流，河水暴涨，原野白茫茫一片。 行船如一叶浮萍，时隐时现，随波逐流，激荡在风雨飘摇中，满船心悸在风浪里。 竹怀源年事已高，先前惊吓，再是愁劳，生活原本养尊处优，现在是风餐露宿，一路颠沛流离，引发体力不支，身心憔悴。 又偶感风寒，随带的药剂不奏效，变小恙患大疾，咳嗽多日，羸弱的不进茶水，瘦的皮包骨头了，气若游丝，渐成末路人。 人命关天，军师郝望爵怕事惹火烧身，引发事端，即命船家停泊，让竹怀源上岸就医。 并命随同进京告状的人，一并下船陪伴，随其自生自灭，任尔行了。 御了重负，摆脱了包袱，郝望爵等公差继续乘风破浪前行，还吟诗一首： 逐浪天涯云渺渺， 明眸暗黑路迢迢。 前途莫道不由己， 大浪淘沙我弄潮。 这个倒是有个节外生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竹怀源他们被弃之荒原，又缺资助，更是生存堪忧，步履维艰。 而郝望爵行程，时停时进，似乎也陷入了绝境，险象环生。 芸芸众生，茫茫然，不知所措。 黑云狂暴起淫威，风雨飘零折翠微。龙吭蛇争社稷乱，百姓殃及盼转机。 第16章 合纵连横 第三派是以严厚安的七弟严厚泰和儿子严灯塔、严灯照为首的帮派，可愤愤填膺，连夜通知分舵主来开会，商讨对策。 该帮虽是自治组织，但带有黑势力倾向，具有民团自保味道。 凡触犯帮会利益的人和事，不管是官还是民，帮会都能采取非常手段，进行打击报复，清除异己，甚至流血冲突，也在所不辞。 这个严厚泰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人称活阎王。 有一句民谣： 清安出个活阎王， 青面獠牙暗剑藏。 十里绕行关外走， 早撕胸罩晚开裆。 杀人不见血，在这个小地方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就连他同僚会员，他都能下得了手。 他的外甥媳妇回娘家，路过他的辖区渡口。严厚泰见有姿色，不管外甥媳妇声嘶力竭地表白身份，也无济于事给剪了毛。 现在舅甥生死活对头，对面不啃西瓜皮，常常是狗咬狗，一嘴毛，相互都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全然不顾伦理道德，可把一家子恨死了。 严厚安相对要比严厚泰口碑好的多，平时管束严厚泰，不准寻衅恣事，着实打压。 但他依然故我，桀骜不逊，往往是惹事频发，灾祸连连。 故而，帮内大小事务几乎交由大儿子严灯塔来处理，帮会成员也服他管理。主要是佩服严灯塔为人通变达权，处事精明强干，严格遵守帮规。 这次父亲被软禁，且遭棒责，心中也集聚了强烈的愤懑，怒火中烧，欲拉帮会与清安府一决雌雄。 但听了大小头目商议，覆巢之下安于完卵，认为此次软禁不单是帮主，是一群人。何必一家担责，惹来众矢之的。 我们单独行动，公然与官府对抗，那么我们就变成了流寇，性质逆转，有质的飞跃。 本是正当诉求，反过来变成贼臣逆子，自然成了打压的重点。还是要善观风色，善择时机。 何况以我们区区万人，散兵游勇，乌合之众，又皆是大刀长矛，怎么抗衡清兵乡勇的荷枪实弹呢？ 冷兵器对火药味，弄不好有可能是以卵击石，全军覆没，作鸟兽散。 那么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将祖辈创下的基业，毁之于一旦，那我们也就成了千古罪人，有辱祖宗，对不起帮会老少爷们。 先前还是组织部分捐献款，先礼而后兵，再看势作图谋。 于是筹集资金，去主动拜访吴昊天了。但帮会也有强硬派，认为太软，受制于人。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在这乱世之秋，勇者必胜，只有破斧沉舟，方知先勇而后耻。 这个严厚泰是第一个挑头闹事，卷起袖子骂大街了，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唯恐天下不乱。 她妈的吴二鬼子，狼心狗肺，以怨报德，太没良心了。老大给他们的好处费，他不念好，却来这一阴招，还要我们出大血，我倒要来会一会这蛇食鲸吞的家伙，让他真出血。 于是不听侄子劝阻，纠集帮会激进分子。 还暗地里勾结黑龙潭清凉山匪首龙文阁，以及捻军残匪余孽，合纵连横，伺机而动。 因为严厚泰曾强奸良家妇女和在妓院闹事，皆被人告到吴昊天那里，吴昊天充了大尾巴狼，自知其是严厚安的弟弟，不卖面子，而责成地方知县严加惩处。 罚了响银，还被杖责，皮开肉绽。于是心中集起了恶气，耿耿不寐，牵萦于心，不能忘怀。 这个吴二鬼子，地方之事，竖子也揽权纳贿捞好处。主事已经放俺一马，汝却从中障碍，居心不良，做大不正，与小民一般见识。 岂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俺也有三十六根耙齿，也能耙到你这厮，叫尔也能汤烧皮烂，揭一层皮。 于是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这个龙文阁，可是地方一霸匪首，与严厚泰是舅外甥关系，龙文阁是小子辈。 据传说龙文阁祖辈是明思宗朱由俭崇祯帝之后裔。清灭明后，隐匿民间改名换姓为龙，以记龙脉。 清朝执政自顺治开始，经康熙、雍正、乾隆四朝，历时一百四十余年。大搞文字狱。“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就诛连四百多人。 清王朝以少数民族入主中原，从汉族传统观念看，叫“乾坤反覆，中原陆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在以儒家文化为正宗的汉族知识分子中间有着相当激烈的民族敌忾情绪。 大规模、有组织的抗清武装斗争结束之后，反清思想通过各种形式的文字作品在民间流传，并与以恢复明朝为目的的反清暴动结合起来，使满族统治不得安宁。 这个龙文阁祖上心有余恨，但不敢揭杆而起，有志难酬，唯有以文抒情。一首“江南暮色斓，流雾暗时圜。遗恨红颜怒，清风几日还”的诗，也惹来了文字狱。 吴三桂为陈圆圆遭劫，而“冲天一怒为红颜”，放清军入了山海关，使明朝军事屏障如洪水决堤，一泻千里，清军直捣黄龙紫禁城，吓得崇祯皇帝急忙吊死在万寿山，还遭了清军鞭挞，暴尸三日，江山易改一旦丢。 此诗似乎含沙射影，有讥谤朝廷之嫌疑，被地方无耻之徒上告衙吏。 时值高层正热衷于效仿文字狱，来取悦于上司，得到效忠清帝之沽名钓誉，以求晋封领赏。 实乃荒诞无稽，可笑至极。后被正义之士暗地里通风报信，才有了拯救。 为保全家不被斩尽杀绝，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慷慨赴死，投案自首，落个斩立决。 丢车保卒，才留有血脉，儿孙逃逸深山老林，却被贼人收留。虽祸起萧墙，却演变成匪首，赢得偏安一隅，苟活残存，百年与朝廷对抗。 以至于剿不尽，杀不绝，落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境地。 第三派人物充满着血性，刀光剑影寻常事，帮主被欺，甚嚣尘上，愤气填膺，连夜通知分舵主来开会，商讨对策。 该帮虽是自治组织，但带有黑势力倾向，又具有民团自保味道。 第17章 殃及池鱼 可给养不足，从何而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是兵家必争的事。 严厚泰与龙文阁正密谋有关事宜，会商在洪泽湖畔悬湖阁，从里到外都被便衣匪徒把守着，处于高度紧张又高度森然，似枕戈待旦，如一级战备。 从何处下手？他们排兵布阵，也知道举旗的要素，不乏有战略战术，以至于懂得兵者鬼道也。 严厚泰说：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尔等身为贼人，就应该以盗为道。吞舟之鱼，不游之流。 吴昊天能贼喊捉贼，敢逆天行事；俺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替天行道，以毒攻毒。 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理？以牙还牙，以暴易暴，纵横捭阖，实行合纵连横，是我们唯一的方法，也是上上策。 这次既然要与官府对抗，就必须打赢，打残，打在七寸上，让他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消灭有生力量。否则，在劫难逃，死无葬身之地。 而打赢就要有备无患，不打无备仗。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吾刀矛难敌火器，怎敌官方之利盾。 今湘西清军正与义和团鏖战，势如破竹，泰山压顶般欲使太平军赴石达开后尘。 听闻清军缁重全系江南补给，由京杭大运河漕运入京转送。据探报他们不光有粮草，还有刀枪剑戟，更有坚炮利器。 这倒如及时雨宋江，我们何不学一回孔明草船借箭，来武装自己，借力打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此事事关全局，更是与官府对决，抢劫官府物资，那是要诛连九族的，一旦失足，万劫不复，不是小事，定要从长计议。 狭路相逢勇者胜，怕什么？与官府对抗这么多年，也未斩尽杀绝，不就是流血死人，大不了赔了脑袋碗大的疤。 在此乱世，谁当枭雄？谁就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吴昊天也是纸老虎，清军羸弱不堪一击，列强联军二万多人就打到了紫禁城，皇帝老儿和那个什么叫垂帘听政的慈禧老佛爷，就吓破了胆，尿了裤子。 于是割地赔款，通商口岸，打开了国门，闭关锁国变成了洋人殖民地。 这个还是人家的兵器利害，所以说抢得好兵器，咱们就有必胜的把握。俺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事不宜迟，来一个兔起鹘落，快刀斩乱麻。 采取多种形式，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方法，来一个异地开花，天女散花，遍地开花，神龙见首不见尾，移花接木，三十晚上杀鞑子，到处着狼烟。 你这个花儿朵儿的，是什么意思？这么玄奥，行云布阵，似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有大将之风了。相互在调侃，又在谋划着，更好象要真开仗。 他们上下串联，都在集结待命。此时青帮和匪徒箭拔弩张，一触即发，势不可挡，准备讨伐吴昊天。 现已命小喽罗多处踩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卖的哪壶药？即将于无声处听惊雷。 话说严灯塔带着筹款，领着管家和侍卫，一行十人，直奔清安府城。行三天，即日傍晚，汛期梅雨倾注，道路泥泞不堪行进，一干人等，艰难困苦来到了泗水县老子镇。 老子镇是一座千年名镇，自古繁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钟灵毓秀，骚客流连，商贾云集，誉为“淮上明珠，鱼米之乡。” 严灯塔管家名叫楚怀信，是个没落的地主秀才，博学多才，无不通晓。才思敏捷，脱口成章。 对地方名人逸事，风土人情，历史沿革，拈手而来，谈的津津乐道，引人入胜。因好两口大烟，家资被抽空。几乎到了烧地眠、炙地卧的境地。 后被严厚安惜老怜贫，又倚重才华，才收归门下，当个管家。怀才不遇，落泊到寄人篱下的地步，时常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但有圣人之道，儒生之中庸，既文人相轻，又文人固直，士大夫思想根深蒂固。 考了一辈子官，屡试不中，总是名落孙山外，难入天子门生，倒是与《儒林外史》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个范进中举，让他神魂颠倒，呜乎哀哉，可怜自己终究不是文曲星下凡，凡夫俗子一个。 但他相对是忠于主子的，遇事能深思熟虑，为帮会这一集团利益，充当了谋臣，也充当了侠客。为民请命的多，为官谋利的少。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帮会到如今，能有一席之地，离不开他的深谋远虑，可谓血竭髯枯。 在风起云涌中，起伏宕荡，而风物长宜放眼量，能把握趋势，一剑定乾坤。 他时时提醒自己要：洞明时势知天下，练达人情着青史，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也成了青龙帮的主心骨，更是严灯塔的良师益友，帮内重大事情也皆倚仗他出谋划策。 故而此次送钱亦是楚怀信的良策，拿钱免灾了，走的是先礼而后兵的道。 却不知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而文人自有卖弄风骚的时刻，到了老山镇，看此处风华正茂，遗迹构沉。不光有自然风光，更有人文景观---老子丹房。 其中三教圣殿，庙宇宏伟，古柏参天，香客盈门，紫烟腾霞，禅声萦绕，肃穆幽深。楚怀信认为是心灵安慰的好去处，也是涤荡尘埃的一洞天。 人做事，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灵，公道自在人心。洗礼一下，敬拜一回神灵，也好祈求平安无事，有个敬畏之心，得到诸神庇护保佑，寄托万事顺达。 “天”乃何物？应是众人的目光，是良心的评判，是仁儒、道神、佛祖，是社会公理，是自然规律，公道之天成，冥冥之中左右着你我他！ 而老子思想无为而治，道法自然，上善若水等等的朴素唯物辩证法观点，是认知世界自然和社会规律。 民之饥以其上收税多，是以饥；民之难以其上之苛政，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第18章 洗涤心灵 其《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成为学者和圣人治学的圣经，有着奥妙无穷的认知，那就是按自然和社会规律办事，道法自然。 这一思想不是教人无所事事，无欲无求，而是蕴含着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朴素的辩证法智慧。 无为即是以人为本，构建社会和谐，用无为之清静，少私寡欲之德行，来修身修世。 道家的基本思想就是无为而治，也是其修行的基本方法，让人要尊重自然，包容世界。 上升到治国理政上，就是要靠万民自我实现无为无不为，靠万民的自治实现无治无不治。 楚怀信由无为智性，到有心看景，观瞻一下人神道一宇圣地，来洗涤心灵。自然就鼓动严灯塔，在此逗留一回。 严灯塔也想领略一下风光，探个究竟。何况天雨留人，就听其言观其行，尤其敬神，更是安危所需，不得不从。 而看山看水看寺庙，楚怀信可有了用武之地，竭尽讲解之能事，做了一回导游。对此境况，说的头头是道，引人入胜。 大放厥词道：这个老山镇地处淮河与洪泽湖交汇处，系大别山余脉，也可算是之首，洪泽湖之源。 上接江、淮，下连沂、泗诸水，承上启下，水釜汤池中一屿，为苏、鲁、豫、皖水上交通枢纽。 老子镇历史悠久，相传二千五百多年前，道家始祖李耳曾在此采药炼丹，普救民疾，后人不忘其德行，由此而得名，亦名丹山。 老山镇文化底蕴深厚，其道教文化、佛教文化和古淮河文化安淮寺及青牛迹、仙人洞。 尤其龟山曾在淮河入海口上，一处中流砥柱，是史前文明，大禹治水驻足处，留下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励志千古，积淀在古邑村落中。 遗存诸多人文逸事，民间传说，构勒出历史文化长廊，是游人访古寻幽的好去处，也是文人骚客抒情吟咏的写生点，更是人们祈求神灵保佑的风水宝地。 古刹安淮寺位于斯镇北山之巅，原址在龟山，始建于宋，史称龟山寺，享誉江淮名刹。 清康熙十九年洪水洗劫，该寺被淹入水底，道光十九年江南河道总督麟庆移建安淮寺，确显神灵，龟山寺旧址浮出佛器。 可安淮寺也由于年久失修，破落不堪，加之兵燹匪劫破坏，抢掠一空，逐渐夷为平地。 新安淮寺在各大丛林和僧众居士竭诚捐助努力下，建设规模逐年扩大，佛器日臻俱全，云僧往来频繁，檀越日益增多。 安淮寺，前有山门殿，供奉弥勒佛和韦陀神； 中有大雄宝殿，供奉西方三圣和地藏王菩萨； 南有玉佛殿，供奉释迦牟尼佛和千手观世音菩萨； 北有大王圣殿，供奉四金龙四大王塑像； 还有丹霞山下一处仙人洞，紫气东来，福天洞府，异象万千，面南朝北，湖风逐浪，波光粼粼，供奉着老子修炼的坐像。 安淮寺俨然成为聚佛、道、仙、神于一门格局。儒道释共生，各种流派混杂一处，这在全国尚属独树，显现中华文化的包容性。 游人至此，不仅可随心、随愿、随缘拜佛敬神，祈福求财，还可捷足先登凤凰亭饱览洪泽湖泱泱大观，美不胜收了。 再看那淮水流潺，船舶穿梭，湖鸥盘旋，渔帆点点，青纱百里，麟波万顷的洪泽湖，湖光滟潋，波涛汹涌，万里无垠，水天相连，大自然风光尽收眼帘，令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回归自然。 据盱眙志记载，老山镇历史上曾在中山建过老君殿，供奉老子圣像和天、地、水三元诸神，道徒时近二百余人，实是淮河入湖口边多元文化流派的集大成，盛极一时。 入道者必须宽衣素食、戒占女色，忌绝烟酒，遵循道家养身，改善地方民风民俗起到良好的教化作用，是一块心灵的净土。 此外，在北山南麓还建有三元宫，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二月二都举办花鼓灯会和龙灯会，闻名遐迩，热闹非凡。 昔日邑人将宗教活动和民间娱乐融为一体，是社戏最佳场所，吸引了八方旅客。 她不仅是淮河、洪泽湖地区佛教文化最早发祥之地，也是我国许多传奇故事的发生地。 唐代小说家李公佐所撰《岳渎经》中的水怪无支祁（又称巫支祁或乌支祁）的故事，就是取源于龟山民间传说。中国古典地方名戏《打渔杀家》亦是取材于此。 她同时还是宋末元初大画家龚开出生地。龚开所撰《宋江三十六人赞》比施耐庵《水浒传》成书至少要早六十年。 龟山又是古战场，兵家必争之地。自西向东分别有臧质城、汉王城、霸王城遗址。 宋金战争时期，这里是宋金对峙前哨，岳飞、韩世忠都曾多次饮马淮畔，在龟山共商抗金大计，其北侧灰沟是梁红玉屯兵击鼓之地，宋将李全也曾在此屯兵十万，金兀术也曾兵犯至此，欲焚龟山寺。 这一幕幕历史的画面，都给龟山涂上了神奇色彩，也带来灾难，不堪回首。 龟山在唐宋时期非常繁华，为淮水入运枢纽，漕运发达，商贾云集，曾有人口十万，山上有淮渎庙，东侧有龟山寺，香客游人川流不息。 宋代文化名人王安石、苏轼、苏辙、欧阳修、秦观、米芾、贺铸、张耒、杨万里等都曾游历过龟山，并留有赞美诗篇，龟山濒淮悬崖勒石“龟山”二字也系米芾所题。 龟山自北宋朝廷南迁后，漕运停止，运河淤塞而急剧衰落。龟山寺被洪水淹没，淮渎庙亦庙毁僧散。 明清时期，龟山虽有复苏，也遗存史迹，留有景点，文人雅士也曾留下诗文，但皆无前期的繁盛，永远失去‘往日辉煌。 龟山名胜古迹遍布，仅据志载即有二十多处，其中支祁井(亦称水母井、地宫)、《移建安淮寺碑记》碑、《圣旨碑》、《重修淮渎庙碑记》碑、御码头等古迹尚存。 第19章 江洋大盗 老山镇人文典故，民间逸事，与那自然风光，在历史的长河中，积淀深厚底蕴，荟萃集景，无处胜比，是游人访古寻幽去的好去处。 严灯塔还吟咏了鲁日舫所着的名篇散文《老子山记》：紫气东来，不见仙踪何处？----。 那真是美文美景，让人如饮琼浆，如赏风月，怡情在精神世界里。 楚怀信还以《扬州慢》词牌填写词一首，来感叹人生： 烟雨悬湖，黄昏满目，连波秋色峥嵘。 晚来船起锚，帆去路愁令。 影摇荡，居无定所，蓬帆高举，浪里樯霆。 问苍茫：浩瀚水天，孤旅天平。 人生行履，在飘流、万里风筝。 浪淘逐清波，风流竟得，花絮零星。 水载覆舟恒古，世人道：谁主金翎？ 自来渔夫事，扁舟散发何名？ 穿越几千余年的时空，那一缕馥郁的馨香，依然余香不尽，让我们无限憧憬，悠然神往。 一眼回眸，便是人生百年的梦幻。楚怀信情景交融，言犹未尽，依然念念有词。 既有卖弄风骚，哗众取宠；又有抒发情怀，言明心志。确实也引来众人刮目相看，回眸一笑，竖指点赞。 然而，在风彩的瞬间中，乐极生悲，悄无声息地遇到弥天大谎，无穷的憾事。 他们不知仙境之处，也隐藏着凶神恶煞，灾厄就在客房，遭贼了。 原来严厚泰与龙文阁密谋，其中就有一出吃里扒外的好戏。 严厚泰平时就恨哥哥严厚安对他的管束，使他没权没职没资金，障碍了他的吃渴玩乐。 甚至于还受侄子摆布，在人格上蒙受奇耻大辱。 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严厚泰生性蛟龙，岂能受制于人。 这次行为，明与吴昊天争高下，敢把皇帝拉下马，充当英雄好汉。 却另有企图，主要想嫁祸于哥哥严厚安，早就欲置哥哥和侄子死地而后快。 更以便自己篡党夺权，主政大局，来随心所欲地食之膏腴，挥金如土，达到“骄奢淫逸”。 这次踩点，就将侄子划入范畴。 在侄子带着十万银票出发后，他就将他们的行踪，秘密告诉了龙文阁。 龙文阁听到有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还是送给吴昊天的，尤其让其为虎作伥，不如取来做缁重补给，正愁缺乏粮饷。 但自己带人直接去抢，有悖常理，毕竟是自己的内侄，俺是他的舅老爷。 若犯案，声誉尽毁，自己就难在江湖上混了，难于立足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吃至亲，有失江湖道义。 于是为了掩人耳目，叫二当家向天雷，浑名龙天啸，去找洪泽湖匪首人称混蛟龙的江上鲲，借他之手，抢劫银票。事成二八分成，龙八江二。 后在讨价还价中，以龙七江三分成成交。 因为，各股匪帮都有自己地盘，如狮子、老虎、猿猴等动物一样有自己的领地，谁侵犯谁，谁就要遭到你死我活的逐鹿。 但此次行动，龙文阁和严厚泰要求，谨慎小心，只准抢钱，不准伤人，不准走漏风声。 否则，坏了事，暴露了心迹，就与江上鲲兵戎相见。 龙文阁乃是陆地猛虎，势力范围处于江淮里下河地区，是陆地老牌子霸主，人强马壮，势力不可小觑。 而江上鲲则控制洪泽湖，水上蛟龙，却是一隅小毛贼，势单力薄。 老山镇乃淮河入口处，临山傍水，物产丰富，经济繁荣。 既是官府盘踞之地，也是贼人窥视的地方，经常发生黑吃黑，大鱼吃小鱼，虾子吃烂泥。 因为都想独霸一方，独占鳌头，独吞这块肥肉，经常发生火拼。 严灯塔和管家正在安淮寺楚香洗礼，却来了瘦猴精护卫乔山，火急火燎 ，哭丧着脸来报： 严帮主，不得了了！ 不知是哪伙贼人，明火执仗，光天化日之下，荷枪实弹，冲进我们下榻之处。 不容抵抗，就将我们几个看行囊的同伴，给捆绑起来，强行抢走了我们的箱囊。 严灯塔惊悸了！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妈啊！这个怎么办？我的十万银票，全在行李中，冲家了！ 是谁敢在老子的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快快报官！快快策马告诉泰七爷！快快来征剿这伙强盗！ 这个---这个---管家你看如何是好？送大财大大，要人大命了！ 严灯塔一时乱了方寸，不知所措，急出黄汗来。 管家看了乔卫士一眼，见他丧魂落魂的样子，但又有狐疑，厉声问道： 你怎么逃脱？从实交来，不准隐瞒实情！否则斩尔狗头。 乔山颤颤惊惊，趑趄嗫嚅地回答道： 回禀管家，俺是因为人瘦，又懂得一点缩骨功，自行解脱了绳索。 我是以哭叫谩骂，引来看守，乘其不备，用被绑的绳子勒住了他的咽喉，致其窒息后，跳后窗，才得以脱身。 现贼人去向？ 不明！ 那个窒息者人在何处？ 应在原地。 死没死？ 像个吊死鬼，睁眼伸舌，没有气息体征！ 叫汝等寸步不离，看好包袱！尔等定开了小差，露头引来了贼人，不然贼人怎么知道俺们的秘密行踪呢？ 俺们该死！大意失荆州了，帮主饶命！ 都是那个小鬼头二黑，说老爷们在外面寻花问柳，何不出去弄点酒喝？也享受享受！ 于是我就鬼迷心窍，放松了警惕，叫俺和豹头环眼赵明公看行李，其他人等出去喝酒。 可喝了半天酒，也未见他们归来。倒是贼人冲了进来，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你好好的想想，不留细节，保护好现场，以便侦探！ 先回住地，看个究竟。 严灯塔和管家急匆匆地赶到住处，房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行囊没有了。 那个窒息的人也不见了，问了店主，也全然不知。 店主还没有感觉店里上贼，听了才惊诧！我的妈妈！看看店里有没有损失，贼人藏着没？快快拿刀剑！ 这是谁人干的？一点蛛丝马迹也未留下！来无影去无踪！是江洋大盗。 严灯塔心神恍惚，急不可耐。 第20章 险象环生 管家一边叫人到街面、水边看一看有没有行迹可疑之人，速来禀报； 一边叫人报官，就说贼人抢劫了青龙帮严厚安银票，赶快封锁水陆交通要道口，进行拦截； 一边又与严灯塔密语道，少爷不要惊慌，速到钱庄控制冒名顶替来领款的贼人。你去报官，我去钱庄，咱们分头行动。 抢劫银票的一伙贼人，行动之快速，密谋、采点、跟踪、作案、逃逸、兑现、分赃，无不经过精心筹划，时间、地点、任务，情节雷同，却又令人匪夷所思。 螳螂在前，黄雀在后，鹿死谁手？ 凡事谋则立，不谋则废！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就看谁的造化了。 其实不然，这事根子在内贼，而且这个贼对严灯塔的行踪，了如指掌。 要是有刑侦侦察，事情来龙去脉一捋，案情一目了然，唯有严厚泰。 可是家贼难防了，而且是个家中至亲人物，谁也想不到。 也只他有这个条件，核心机密唯他能捕捉到。 那日严灯塔亲自去取银票，严厚泰也去取钱。他看到严灯塔和楚怀信鬼鬼祟祟，有意避让着他。 到他取钱时，钱未取到，说是银库空了。怎能空呢！前两天，他亲自押解的十几万市场保护费才入库的。 才是与官银的大噪大闹，拔刀相向，逼问因由不付款。吓的官银大喊，钱被严帮主带走了！无意间露了天机。 严厚秦知情后，心生歹毒了，有了邪念。瞒天过海，借刀杀人，便出了连环计，神龙摆尾。 严灯塔在明处，严厚泰在暗处，明箭好躲，暗箭难防。他们的如意算盘，各自打着小九九，在险象环生中前行。 贼人抢劫了银票，第一时间就到了钱庄兑现。这个内应的也是严厚泰早就安排好的。 在那个黑吃黑的年代，谁也不可能相信谁？古训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在这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贼满江湖，有害人之心也是逼上梁山的，不得已而为之。 即使汝不祸害人，可别人在祸害尔等，叫汝等始终处于高危风险中，不得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时也以贼喊捉贼的方法，标榜自己，堂而皇之成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的信条。 那么就是官有官道，鼠有鼠道，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没有不去害人之道理，也都是适者生存之道了。 这个旁门左道，也真是歪风邪气，为那些殉道者们设遮羞布，变得人人都是正人君子，也人人都是凶神恶煞，出现了信任危机，亲情危机，道德危机。 也难说慈禧为了垂帘听政，竟然挤兑死光绪皇帝。 中国人向来讲究四维八德，大谈礼、义、廉、耻，崇尚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成为正人君子。 可就此出现了问题，圣人儒术还谈什么中庸之道？连亲情都不顾了，你看还有什么不敢做和说？ 这个严厚泰对龙文阁和江上鲲也是有戒备心理的，他能祸害我哥哥，也一定能祸害我。 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这是古话了，似乎有世故老道之中庸，但不是哲理。 虽然是利益共同体，一条船上的人，却也泛有卸磨杀驴之说。 何况都是贼，黑吃黑常有的事。那个吴昊天明眼是官，他却干着黑白通吃的营生之事，大哥沉冤莫白，与他死党，确一样遭罪。 故而，这个钱庄兑现的方法，也是严厚泰对付龙文阁和江上鲲采取的篏制的手段，以防他们肠梗阻，弄出鬼蜮伎俩之事，迷惑陷害自己人。 有道是：叫风行水上，自然成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严厚泰采取的就是就地分赃之术，怕贼人一方独吞。就叫亲信滚刀肉胡万年带一批人在钱庄接应，名为接应，实为监督赃款。 些事也是约定俗成的，一般的土匪，抢到的金银细软，都是到窝点，分赃一空，不留遗物，怕贼人惦记，而出现内忧外患，相互猜测，不信任而引起危机四伏。 龙文阁的二当家向天雷和江上鲲的三弟浪里白条江上龙，一伙强盗，如约而至。 按照先前预约，各自进行了分工，一个放风，一个作案；一个掩护，一个行窃；一个杀人，一个放火。 行为配合默契，目标一致，时间、地点、行为完全符合故意犯罪，疑似直接排除。 胡万年本是严厚安的保镖，有一点拳脚功夫，多次在抢劫中，充当马前卒，敢当急先锋。 在刀口舔血中，能够冲锋陷阵，为帮会发展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立下了汗马功劳，受到严厚安的倚重。 但英雄难过美人关，原因是严厚安有一小妾，美若天仙，名叫万喜娘。 胡万年一见魂不守舍，有了非分之想，男人的雄性突起。 有一日按严厚安吩咐，去给妻妾们做保镖，到基灵寺去烧香，祈求平安。 小妾因豆蔻年华，与比她大四十多岁的严厚安婚配，实乃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老牛啃嫩草，嚼不动了。 同床一年多，也未见孕珠落胎，其她女人因妒忌，都笑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想占着鸡窝孵小鸡，都是没有雄性的汪蛋。 此事怎能怪她呢？没有公鸡不谈雄，但古人不知生育理念，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的错。 于是这个妾也深有内疚，总是感觉对不起严厚安，自己似乎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差人二斗米。 故而，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祈求观音菩萨送子。 送子观音殿堂与佛祖主殿有数步之遥，小妾独自移步去叩拜。可这个也尾随而进，一起跪拜在蒲垫上。 小妾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寺音菩萨，可怜可怜俺，赐俺一男半女，也好颐养天年，后半生有一个依靠，小女子给您跪拜了。 这边也小声嘀咕： 菩萨大人，心肠好。请撮合俺能与此美人结为秦晋之好，帮他生个儿子，俺就感谢，俺就是挖窟打洞，变成鼠贼，也给你修庙镏金身。 第21章 刚柔相济 保镖话音虽小，但小妾耳聪目明，听的真切。 在一个大门不出二二门不迈的弱女子面前，跟进一个人，心有悸动，早就已有戒备心理。 但一窥视，却是老爷派来的跟班保镖，以为是在保护自己，于是放心做自己的禅事了。 不曾想，这厮居心叵测，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心存贼心，却是个无耻之徒。 小妾听了这番话，心烦意乱，看看周边亦无他人，不知如何是好？ 想想自己虽处在高阁宏宇中，却是宫殿深如海，似乎掉进了温柔乡里，只是一盆被观赏的花蕾，无形的果，至今未破瓜。 老爷妻妾成群，但年事已高，房事早已力不从心，无能为力，不堪是事，他的女人们都变成摆设的花瓶。 老爷春药用尽，也无济于事，常为受宠若惊之事，争风吃醋，弄一地狐骚味。 老爷为了息气宁人，省一口毒气，也只有停船抛锚，互不沾边。房中之术，偃旗息鼓，秋水不犯绿草地。 但温饱思淫欲，那些风华正茂的女人，独守空房，难耐寂寞，也不乏红杏出墙。偷食了禁果，不乏其例。 主仆偷情有的是，大有人在。 这个小妾就知道隐情，那个骚狐狸四姨太太就私通管家楚怀信。他们经常午休时分，到风云斋幽会。 这个风云斋恰好和小妾住房邻近。有诗云： 暗中红杏出墙头， 被看添香柳曼柔。 应识故人羞涩面， 鸳鸯嬉水惹人愁。 小妾看到别人偷情，心里酸楚楚的，不是滋味。激情难耐，羞出了桃红脸，着了淫魔。 这个胡万年一介武夫，尖嘴猴腮，面像凶神恶煞。人见了，总是毛骨悚然，叫人避之三尺。 练武之人，有他的过人之处！瘦出筋骨，全是刚力，身体是一把利剑，无人能与之肉搏。 但不待见女人，见之如钟馗，似那索命小鬼白无常，害怕的要命。 今天遇到了色鬼，小妾着实有惧怕心理。 奴--奴---？手指着胡万年，不知想言语什么。 胡万年心知肚明，本是言为心声，将内心欲望，怎么一下子和盘托出，还未吃到葡萄，惹是生非，来了一身骚。 做贼心虚，于是，羞愧着脸，一溜烟跑了。 可留下了后遗症，双方在日常中都有了戒备心理，剪不断，理更乱，是离愁。 这种心理，带来了言行失态，被严厚安觉察到两人不对劲，疑似莫须有的罪责。 因此，对两人也有了戒备心理，办法就是见不了面。于是，小妾被打入冷宫，胡万年被借故逐出内勤，不再重用，而被严安泰收归自己死党。 因为，胡万年空虚至极，淫欲空前高涨，严厚安正好投其所好，领着他到处逛窑子，满足了他的肮赃的心灵，使他终于有了气味相投的新主子。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誓死效忠，叫去打狗，不会撵鸡，有了向施主报恩的忠节。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胡万年因有三脚毛的功夫，刚好成了严厚泰的帮凶，助纣为虐，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他们恃强凌弱，为害乡邻，使百姓更加恨之入骨，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心态，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敢怒不敢言，正面是万万不敢与之争衡的，怕遭毒手。 有一次在街面上，严厚泰一伙，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被一山东大汉所制止。 此大汉来自习武之乡，水泊梁山，祖上曾是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中天罡星三十六员中第三十二把交椅，天平星船火儿张横。算来也有二十八代，名叫张木匠。 要说张横，但见《水许传》，小孤山下人，赌徒，专在扬子江边私渡，水性极好，大闹江州后上梁山入伙，为山寨水军八头领之一。 水上功夫可曾了得，是一条蛟龙，能在水下憋气多个小时，不出水面。 可陆上本领，倒是平平，子嗣传承功夫越来越衰微。但性格豪侠未曾多改，好打不平。 这次因在家逞强斗狠，与豪绅结下了梁子，被告到官府，说是捻军余孽，要法办。 后得内衙相告，知难而退，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于是，携带妻儿出外谋生，来一个大逃亡，欲闯关东。出游居鹤上，避祸入羊中。 行程中，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路不知与人打了多少架，惹火烧身，遍体鳞伤，铁骨铮铮，依然故我。 这次又遇到了胡万年施暴，亦然怒火中烧，路打不平，拔刀相助，不打不相识，却打出了渊薮。 胡万年功夫乃江湖杂牌，没有套路，却又蝙蝠不自见，笑他梁上燕；而张木匠却系嫡传，有套路。 自然胡万年打不过张木匠，被打了个狗吃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原来张木匠用了四两拨千斤的功力，又点了穴位，自让胡万年吃了苦头，自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又不服输，丢了面子，现了丑，无颜面再见江东父老，羞赧立足之地。于是，有了蛇毒妇人心。 张木匠拖儿带女，一家老小，风餐露宿，流浪在外，实属不易。 另外一路争强好胜，免不了树敌太多，形成四面楚歌，八方受障，有了痛打落水狗的悲凉境地，生计更是窘迫不堪，吃上顿，没下顿，是知山穷水尽疑无路，却有柳暗花明又一村。 胡万年正在网罗一帮有本领的人，去落实天女散花之计策。 就主动屈膝委身拜张木匠为师父，张木匠见其服软，又见被打的七窍流血，狗血淋头，似乎有了战胜者的狂傲，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让胜利冲昏了头脑，变得麻木不仁，欣然接受拜请。 不知是祸还是福，人间万事塞翁马，偶有失蹄焉非福。却是利令智昏，摸不着北了。 第22章 瞒天过海 原来胡万年出此下策，委曲求全就在于笼络一个替死鬼，自己的身份也不过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为自己明哲保身，有个全身而退的权宜之计，就是替身去实施自己作孽之事。 于是主动以师徒之称，将张木匠一家老小安排了食宿栖身之所。 让他们感受到宾至如归，掉进了温柔乡里，摆脱了奔波操劳的痛楚，有了吃住不愁，享受到人间的温暖。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上掉不下馅饼，哪有这等好事。 却不知进入猎人陷阱，越陷越深，失进了泥潭，不能自拔。 这不来事了，胡万年在严厚泰的安排下，去钱庄接应取钱。 胡万年心知肚明，这次风险很大，目标暴露无遗。 若露馅了，那他自己在青龙帮就万劫不复了，死无葬身之地，死有余辜，罪责难逃。 还是找个替罪羊，让他为我赴汤蹈火，有个进退维谷的出路，来一个金蝉脱壳。 于是瞒天过海地找到了张木匠，隐晦曲折地跟他说： 这次我有一棘手的事，就是有一伙贼人，抢了老爷的钱，现在在钱庄兑现。 我曾与他们对决过，技不如人，羞难制敌致胜，耻于败北。 师父乃神勇之士，自叹弗如，定能降龙伏虎，除暴安良，定能不负老爷器重，也定能为俺分忧解难，恳请师父出山，主持正义。 张木匠人生地不熟，现又寄人篱下，更有知遇之恩，为恩人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了。 孰不知内幕，险象环生，无形中将自己变成了贼人同党，失入帮凶，助纣为虐呢！ 但现象正合他的义气用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秉性凸现。 心想谁人竟然胆大包天，屙屎泼俺脸，岂不是老虎拉车，抢窃到了帮主的钱，这还了得，谁人敢。 这等恶人，不给一点教训，是不识俺马王爷的三只眼，这也该俺露一手了，显显身价。 于是随口表态：愿为效劳。打！ 真乃英雄所见略同，俺之烦恼，师爷解忧了。谁说蜀中无大将，谁敢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要命了。 您可有了用武之地了，俺定当做您的马前卒，为师爷摇旗呐喊，雷鼓助威。 这区区蟊贼，三拳两脚，还不是给您松松筋骨，不在话下。这般这般，就看您的了。 胡万年又面授计策，张木匠被忽悠的飘飘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照办就是了。 这个胡万年弥天大谎，按计行事，与约定的贼人，三方汇合在钱庄。 因一般兑现巨额，必须要有支银户家现场担保，这个胡万年就充当这个角色。 因为平时银行解押都由他领班，钱庄出纳人员皆与他熟悉，为了便捷取钱，帮主也出点小费，让胡万年赠送，自然人眼谙悉。 真如预先所算，不出所料，一伙贼人拿着十万银费，实在长眼地现身。 这伙贼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鼠目獐头，又做贼心虚，贼眉鼠眼，着装鹑衣百结，龌龊不堪，鱼腥味扑鼻熏人。 让出纳大为警戒，哪有乞丐般的穿着，却手捏万金呢？此款定来源不清，需要省察鉴定。 狐疑不决，将欲请示主管，却出现了胡万年。 胡万年身穿锦衣秀服，头戴八角毡帽，手持莲花玉扇，一身儒雅着装。 一摇三摆地来到店铺，向出纳挥手示意，指指那此乞丐，又叫随从递上贿赂小费，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大腿翘着二腿，嗒嗒抽着水烟筒，悠然自得地呷着递来的茶水，镇定自若，似如常态。 出纳人员见胡万年示意，以为叫办。于是形成惯例，照旧办理兑银之事，排除一切疑虑。 这伙贼人领到响银，三者按约定就地分赃，湖匪江上鲲三万，青龙帮严厚泰四万，黑龙潭龙文阁三万。三方抢劫者得手后，着鸟兽散，不见了其踪影。 有了半日时分，胡万年依然那副派头，还尖声叫外面小子们来存款。外面的人应声而至，来到柜台，递上了银子。 一对账是四万两白银，收了银票，大摇大摆地坐着马车回去了。 这些出纳人员还未转过神来，正在纳闷，疑惑不解之时，刚才的十万银到底是谁取走了？ 我的妈妈！要出事了。 这时管家楚怀信火急火燎地赶到钱庄： 一问钱被人取走，已有多个时辰； 二问是谁取走？是一伙认不清的人； 三问现场有无熟人，只有胡万年来存钱。 楚怀信听说胡万年在此，心里猜测此事定与这厮有关联。 但他是来存款的，拿不出证据就认定是他犯事，也有一定武断臆测，荒唐了。 何况此事涉及严家内务，本身严厚泰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帮会人人皆知。 他的哥哥们都尽量少惹他，躲避还来不及，怕他无事生非，胡搅蛮缠。 他所做之事，虽令人发指，恨的要死，但不能因此而置他于死地，毕竟是一脉相承，血肉相连。 然而，这种忍让，倒让他得寸进尺，有恃无恐，肆无忌惮，更加张狂，做出很多有悖祖宗，有违纲常，有丧德性的事来。 事已至此，权宜之计，就是一方面派人跟踪追击贼人，一方面告知严灯塔形势更加恶化，深感穷途末路，无力回天，难以力挽狂澜。 下步另辟蹊径，唯有老爷在作定夺。 一个智多星，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其实是一时急的迷惑了心智。 十万块饷银没了，我可是罪魁祸首，主心骨是我拿的。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心里充满了愁楚和忏悔。 一路风尘一路思绪，又急匆匆向老山镇奔去。 第23章 矛盾转嫁 胡万年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有大将风范，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外。将张木匠拿捏在股掌中。 这张木匠按照胡万年布置，不出所料，他们埋伏在半路上，劫杀了湖匪，夺回了三万两白银，在约定时间地点交给了胡万年。 那是刀光剑影，血溅五步。一个有备打无备，一个贼虚作潜逃，都拼了命。 张木匠更是拼命三郎，一剑封喉，满眼流着凶光，涨红了脸，杀红了眼。 终究贼人不力，被打的落花流水，留下银两，仓狂逃窜。 张木匠以胜利者自居，带着血腥味，根据事前约定，去钱庄找胡万年。 胡万年早就安排亲信在钱庄处守诛待免。张木匠那是春风得意，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听取胡万年的授意。 胡万年在得到亲信密报后，将得手的十万两白银，又进行了重新分配，大有仗义疏财的激情，出手就酷。 他授权给亲信，将预先谋划好的思路，并转令给张木匠。就是从中转分给他们好处。 那就是张木匠一千两，其他活着的劫徒，每人二百两。 还带话转达，露出狐狸的尾巴，凶相毕露，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叫他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准声张。 否则，有言在先，钱可是你们抢劫的，若要引火烧身，那是要被满门遭斩的，无人为你们说情。 当然这一伙抢劫者，非青龙帮成员，都是社会混混。游手好闲，地痞流氓，劣迹斑斑，无恶不作的害群之马，不乏其人，也不乏其例。 现在他们玩命得来的钱财，想倒拔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假若犯案，即使是严刑逼供，也要誓死抵赖，不会说，说不得，一说那要累及全家性命。 谁愿意人财两空，好死不如赖活，唯一就是守口如瓶。 这个胡万年西天得个月，混水中摸到了大黄鱼。 他就是瞒天过海，偷梁换柱，贼喊捉贼的伎俩，就是胆大吃胆小的，太岁头上动了土，胆大包天，胆大妄为，胆识过人，连严厚泰都被欺骗了。 严厚泰实属冤大头，还要承担莫须有之罪责，累及无辜，冤假错案。而胡万年在喜形于色中，悄悄将钱送到自己的小蜜那里，挖地三尺，藏于地下。 且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在此时期张扬。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案中案，迷惘了。 官府在严灯塔要求下，不敢搪塞敷衍，推诿扯皮，草草了事。 于是，里正急告县衙，及地方守备把守，急派役勇追查。然而，抢劫的湖匪已死，死无对证，一时难以侦破，成了无头案。 严厚泰和龙文阁似乎纸上谈兵，依然密谋着，行云布阵天女散花之事，梦想着得手钱财，喜不自胜。 可急死了严灯塔和江上鲲，钱没了人不见，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办？一时乱了方阵，全乱了套。 严灯塔和江上鲲晕头转向，失手了钱物，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唯转嫁了冤恨，欲与官府对抗。 现在就是缺少枪炮子弹，从大清斗不过洋鬼子说起，到太平军、捻军节节败退，无不是冷兵器打不过热武器，大刀长矛怎能凌架于坚船利炮，必输无疑。 正在研究对策中，有探子快马来报，说是三天前有一批官府船只，从杭州进城，沿运河北上，现已到了扬州直奔淮安而来，两日就到清涧。 据探明是运的供给曾国藩的剿匪物资，有军事辎重。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真乃急时雨宋江。 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就来什么，此乃天意也。俺们这些鼠辈也有扬名立世的时候。 其欲成大事者，必须把握时机，审时度势。此乃天赐良机，机缘巧合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轮流做，明年到咱家。 这个天下本来就是俺家的，竟然被这异族藩邦强占多年。 夺俺宗庙，毁俺汤池，使俺朱家蒙羞遭难。 俺这个不孝子孙，一定要举旗议事，驱除鞑虏， 恢复大明，夺回老祖宗的江山社稷。 还有诗云： 拔刀出鞘灭蕃酋， 还俺河山战未休。 怒发冲冠磨砺指， 雄关漫道作商筹。 但这次劫官船，不是玩的，人家定有押送的兵勇，都是训练有素的，有一定的实战经验，刀枪剑戟无所不能，又配有火器枪炮，再加地方武装接应，不是一般平民，虽不能说是坚船利炮，但现时一定装备精良。 没有金刚钻，揽不下这个瓷器活。定要有一个既能得手，又能全身而退的计策。 龙文阁对严厚泰说： 这个活要从长计议，有个万全之策。在淮安下手，吴昊天追根究底，第一时间就要猜测到俺们，俺们将是第一个被打压的对象。 何况所抢辎重，如何运藏，这就是时间差的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俺看到吴昊天辖区外作案，就到山东泰安运河某段，必经之路设埋伏。 这样两地捉奸犯科，双方有可能互相扯皮，官府在相互推究责任的时候，俺们充分赢得了时间，已经战略转移，逍遥法外了。 严厚泰答应说： 此计异地作案甚好，天下贼人遍天下，是哪一股匪寇所为？未知数。 熟知吴昊天与山东泰安府曹仁政素有隔阂，相互攻击。所辖地盘，各自为政。 朝廷为此多有调处，依然政令不畅。这件事一旦发生，那么朝廷是要追究守土之责。 因此，吴昊天是不可能引火烧身，将人家的死尸拖回家哭的，更是不可能主动出击，查办贼人。 说不准还能为俺们赖账，作为俺们的保护伞。俺想帮主深谋远虑，老奸巨猾，佩服的无体投地，不愧为是惯匪。 但此计还要佐料作调味，来一个天女散花，三十晚上着狼烟，家家户户杀鞑子，形成四面点火，八方生乱，扰乱视听。 既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又有移花接木，更有声东击西；还有金蝉脱壳，溜之大吉；此乃三十六计之综合之计也，错综复杂，变化莫测了。 俺看现在就派人踩点，一次对多家作案，制造混乱，让官府法不责众。 如鸭子炸栏，不知捂哪一处为好。严厚泰又补充说。 第24章 天女散花 龙文阁听的入神，似有灵通，忙夸奖说： 此乃诸葛亮再世也，未曾想汝亦是一条蛟龙，更是一条变色龙，嘿嘿还是一条毒龙了，胸有成竹，却有经纶。 汝看天女散花，俺们怎么去实施？” 严厚泰见他褒奖，甚悦答道： 此事好办！不管是大户、还是官家，即使是百姓，来一个一锅烩，吾与汝现有上千号以上的帮会人员，十人、二十人不等一组，一次性可抢劫五十家以上，各股独自行动，便于隐藏，很难让世人觉察。 当然了，对官船实施栏劫，必须调兵遣将，选一批股肱忠勇之士，不成功便成仁，敢于赴死，不得苟活。 如若失手，被活捉者，只有以死拒捕。 否则，一棋不慎，全盘皆输，那俺们有可能在劫难逃。 龙文阁说： 这也是俺所担忧的重点，但事在人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让俺的内卫去做此事，此乃是俺的忠实奴仆，多年为俺出生入死，没有出现过一个叛徒。 而他们的家小都在俺清凉山上，也是俺控制他们的杀手锏。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身为贼人，刀口舔血，是他之能事，更是他们职责所在。 不敢赴死，还叫匪徒？俺现在既给予重金，又是给予家人安抚，便无后顾之忧。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如今给予他们钱物，还何所求，应当是死节忠臣之士了。 这样一来，俺想建立一支百人敢死队，不在话下。 他们谋略了半天，英雄所见略同，精细化到极致，形成了作战方案，以兵法推理演算，达到万无一失。 此计划为了便于实施，更为了保密，贼人也作了命题之说，便正式命名为“天女散花”。 各点活动因地制宜，灵活机动，实行独立行动，互不知晓，各有锦囊妙计。 然而，四方抢劫是为放烟雾弹，麻痹官府，神龙见首不见尾，自有它的妙笔生花。 其中劫官船是在绝对保密下，由高层少数人掌控，组建精锐，不惜一切代价，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成项目。 其它只求按时到位，实施抢劫财物、抢掳女人、抢烧房舍，制造混乱。 但不准奸杀遭劫人家，搞的要短平快，以闪电战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牵着官兵鼻子，逃之夭夭。 特别强调的是：谁被捉谁要守节，否则，以帮规灭其全家。 这一方案，一级一级在内松外紧，高度机密下，传达下去，层层加以落实。 这个抢劫官船的行动，严厚泰主动请缨，要求派人参与。 龙文阁欣然同意，因为龙文阁还怕他不参加呢？这样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但犯事，谁也脱不了干系，一窝老鼠下汤锅，到了极乐世界也有个伴，不怨死不寂寞了。 而画人画面难画心，严厚泰自有如意算盘，他的参沙子，妙棋在山人，自有他的一箭双雕。 一是防止抢劫被单方独吞，自己枉废心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一方面即使出了岔子，也由哥哥严厚安背黑锅，自己最多是从犯。各怀鬼胎了，又各行其事。 严厚泰当然又叫胡万年领队筹集人马，胡万年自然又带着师父张木匠和那一帮社会上的狐朋狗党，以及严厚泰指定的人选，组建了五十人的队伍，与龙文阁所派的人马合二为一，统一由二当家向天雷指挥，便于作战。 因为龙文阁人多势众，又有实战经验，指挥权当然由龙文阁的人掌控，也是必然的。 但又怕相互不服从指挥，由龙文阁和严厚泰共同起草了任命书。 云：兹委任向天雷为抢劫队千总，胡万年为从千总兼师爷，张木匠为把手，等等。 其他一一作了任命，被任命的大小官职，也都签了军令状。严格以清军建制来组建队伍。 为了便于起事，这一百五十多人，也进行了精细分工，物尽其用，各司其责。 什么踩点组、设障组、水运组、攻击组、抢劫组、消赃组、策应组，后备组，机动组等等，形成组织体系。 并明确了严厉的制裁纪律制度，即： 不服命令者斩立决，临阵脱逃者斩立决，贪污受贿者斩立决，叛徒泄密者斩立决； 也建立了激励机制，凡毙敌一人受奖百金，上不封顶。 凡自毙不投降者抚恤家人千金，投敌求命者，以家人抵命。 抢来钱物折算人均占一成，多抢多得，不抢罚十金。 官兵一致，身先士卒，同奖同罚。 这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人员都捆绑起来，置之死地而后勇，战斗力十分高涨，应该说是战无不胜，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实力军。 他们根据分工，倾巢出动，鱼贯而出，八方辐射，隐蔽行动。 或者化装成商人，商品由车马拖拉，内藏火药，成群结队； 或者化装成船队，拖运木材，作为设障之用的河桩； 或者化装成安葬队伍，游行送丧，棺材内藏了刀箭枪支； 或者化装成乞丐讨饭，踩点察看，收集情报； 或者化装成老爷官太，出游省亲，八抬大轿，内藏兵器等等。 他们竭尽之能事，都急匆匆地直奔泰安府东平县境内，这个大汶河下游南城子村北筑戴村坝的作案点，在那里结集。 此处即所谓“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这坝为全桩型土石坝，长约五华里，遏汶水三分南流经汶上至南旺湖，七分北流，接济会通河，南北分流济运。 河道分叉多，连接水泊梁山，水陆进退十分便利。 此处作为作案点，还是张木匠建议的。 因为，此处是他世代居住的地方，地形地貌谙熟。 在历代强人出没的地方，自是有它的道道，进退维谷。 凡犯事者，一但溜进湖中，如虎添翼，如蛟入海，官府鞭长不及马腹。 这个满湖河叉，满湖芦苇，满湖鱼虾，满湖飞禽，足以养活千百人。 此处吃住不愁，栖身有芦草，逃避有草伐，可当一叶浮萍，随波逐流。虽沦落天涯，也别有洞天。 第25章 万事俱备 张木匠习水性，通武艺，与官府抗争，屡次在此游刃有余，进退维谷中脱了险，有着无限的回旋余地。 这次研究军事布置，他作为把总，有一定的发言权，制定作战方案，采纳了他的围坝打点，以假乱真，四处逃遁的计策。 按此计策，大家在认可的情况下，又作了细化，细节决定成败，在此一举。 大家在实施前有了多个假想，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那么对策是什么？在深思熟虑后，作动员令。 他们所经过的途径，要求抄近路，赶时间，少过官府哨卡，少入繁华街市，行动隐匿神速。 如若遇到麻烦，脱身为要，即使被活捉，也决不能出卖同党。 按时间推算，今天是四月四日，官府运船已达徐州境地，再过六日就到泰安市境内，过了一天里程，就到大汶河下游南城子村北筑戴村坝。 也就是官府船按此速行进，不出七至八天，就进入咱们设置的伏击圈内， 也就是咱们的所有人员，必须在四月十二日前到岗到位，在第一天前各就各位。 否则，将前功尽弃，再选下一个伏击点就难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一干人等，马不停蹄，昼夜兼程，风餐露宿，向着共同的目标奋勇当先。 可就是这个后备组行动滞后了。 原来这后备组顾名思义就管后勤的，此次活动经费全由他们掌握，也就是其他人马受制于他们，或者他们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得手三分肥。 一路上，他们这一组可享尽了风花雪月，吃在大饭店，住在怡红院，行在马车中，逍遥自在，享受了一回大老爷出山的待遇。 这个组的组长是胡万年兼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为人奸诈，两只贼眼时时在转。此次出行，他能放心享受人生的时光。 他也知道，这次多是凶多吉少，活着的概率几乎为零，就是得手逃脱，那么官府追查法办终究有个时日，不在初五就在十五，始终在劫难逃，死无葬身之地。 何况为他人赴死，不明不白，未能死得其所，为他人作嫁衣裳，留下臭名，实在不值得。 更何况他刚刚得手的几万两白银，钱未花，人就死了，你说他能不痛心疾首。 白花花的银子，让他眼花缭乱，心生铜绿，自然有个二心，来一个吃喝嫖赌，而姗姗来迟。 信条那人生得意须尽欢，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是火烧眉毛顾眼前，得一时快乐就享一时福，及时行乐了。 这天按照测算，果然不出所料，在时间内，官府船只能徐徐进入了伏击圈内，可让贼人激情澎湃，加速了心跳，那是提在手上。 各路人马除了胡万年的后勤组未到位外，其它都各就各位，各司其事。 踩点组探马来报，在多日鼠迹狐踪，尾随侦察下，掌握了官船情况，即是配有火枪火炮，共有九只船，一船馆役，二船弹药，三船枪械，四船粮草。 在四月十二日下午到达北筑戴村坝。 且探明北筑戴村坝守备调度人员只有三十余位。 于是到位头领战前紧急集会，针对踩点组报来的情况进行分析，下一步只有采取，先夺坝子，再设河面障碍，水下潜渡，夜间袭击，用已所短，克敌所长，短剑相接，避其火器锋芒，才能确保此次抢劫万无一失。 但又有人提出，如果先攻坝子，若爆炸声，声波远扬，惊动了官船，那无形是泄密，声音告了状，有贼人在抢劫，有备无患了，还能送肉上案子吗？ 最好悄无声息，一枪不发就端了窝，那才是万无一失。 这个就是时间要把握适时，恰到好处，事半功倍，能才四两拨千斤，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又进行了筹划，就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捣虚撇抗。即假装行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首先要让自己的船先渡关，在过关中，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灭坝上守敌。 再在下游河面设置障碍，以木桩阻船，进行封锁，挡住去路，断了后路，形成包围，一举歼灭。 于是就派水运组从水路进入坝口突击，攻击组从陆地包抄合围，其他组人隐蔽待命。 两组即刻动身，各就各位，进入了角色。向天雷身先士卒带领攻击组潜伏，张木匠一马当先率领水运组游行。 时间正值春夏之交，水草浓密，绿树成荫。坝子又处在河叉纵横交错之处，水网密布，人船十分好隐匿流动。 这个坝子是运河过往船只的中转闸，其功能就是控水控船，调度水上运行，锁钥南来北往，亦言雄关漫道真如铁。 有诗云： 千里运河一线牵， 地形起伏落差悬。 畅通行运自湍急， 唯水方能载渡船。 故而，运河各段都有节水闸，来控水的流失和船舶通行。 自然是有个渡水漕，两头设有板闸门，闸门设有钢绳绞关，一边套着几只大水牛作为牵力。 上游开闸门进船，下流闸门紧闭蓄水，待漕水与上游水渐平后，船安全进入，再关上流闸门，待闸门关上，下流闸门启动开门，水往下流，水涨船高，水降船下，渐渐与下游水平，船过闸门关。 关闸门是在没有流水的情况下，相对阻力小的时候进行，否则，就是九牛二虎之力也难到位。 虽然船闸土陋简陋，物理化似的。但在那个年代，尤其在水运史上，也算是先进性的发明创造，如巢氏燧人氏一般了。 这种运作流程，也正合此次实施抢劫的地理优势，可让贼得了天时地利人和。 两组人马已潜伏到位，其中两只装木材的船先前到达坝口，几个强悍之人，鱼贯而入，大大方方地上岸办理过船手续。 时值午休，晚班值勤人员已经酣睡，其他值白班的也是春风吹得游人醉，萎靡不振，哈欠连天。 丝毫没有觉察到有贼人上岸，欲置他们于死地。死到临头了，依然不忘索价。 第26章 心狠手辣 原来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蚂蚱吃大腿。 船闸掌控水道必经之路，虽有法令，有章可循，有过船收费标准，但在收费基础上，又巧立名目，增加了各种附加费，要比皇粮国税多出一倍。 这此多征缴的费用，又作为坝中一干人等的小费，或衙门理政经费，含有向上贿赂之金。 有道是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此种索贿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否则，扣押船只物资，不准过境。甚至于以莫须有罪名，说是超载，影响河道安全，必须卸货减负； 说是偷载禁运物资，违背大清戒律，依法没收； 说是疑似船只，要清查扣押，等待处理，等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实乃欲壑难填，苛政猛于虎也。 自古华山一条道。说是通衢四海，运达三江。却一闸当关，何船穿越！唯有夜泊秦淮近酒家。 有人叹云： 停舟靠岸落帆求， 击荡清波水挽秋。 回溯更难无浪起， 侧船几曾倒光流。 过往船只，只有忍辱偷生，不敢怨怼，否则以妨碍衙门公干罪，轻者责罚钱粮物资，重者沦为阶下囚，此乃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张木匠自知行业规矩，带着贿金，一个马步从船头跃上岸，其他也一个个麻利上岸，直奔坝口办事处。 办事处只有三个人，他们得到贿赂，正要给个笑脸，却被飞镖打中咽喉，已吃了伸腿瞪眼丸，没气了。 张木匠第一快速反应就是进堂入室，其他鱼贯而入，哄抢钱物，席卷一空。 并脱下已死的三位官兵衣服，官衣加身，乔装打扮，冒充内勤人员，出具文书，传令开闸放船。 上传下达，控闸衙役接令后，按章行事，两条木材船安然无事渡过水漕。 在这同时，向天雷带领的攻击组，已悄无声息地潜伏到坝口宿营地。 那两名岗哨人员，也在闭目养神，全然不知末日已到，还祸殃一屋人。 果然不出所料，就被贼人摸了哨卡。 再进宿营，里面有十二个官兵正在休息，一条长板床，边上都备有火枪、长矛、大刀、弓箭等兵器。 向天雷暗示每个贼人，用刀血刃。说时迟，那时快，贼人一拥而上，还未等这些官兵惊醒，正做着美梦，就稀里糊涂地见了阎王。 这伙贼人也如法炮制，洗劫一空，并换了行头，穿了官兵制服，严然也成了衙役。 但他们毕竟是贼人，难改贼头贼脑，贼眉鼠眼，总体还是缺少训练有素，没有军人的气质。 不管装的像与不像，有了这身狗皮行头，以貌取人，也就有了执法权力了。 他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组抄袭各个工作点人员，见人就杀，不留活口。 此时，张木匠看到问题严重性，图一时快意，难记后果，便向天雷汇合。 对向天雷说，这些人都干苦力活，又是技术工，不能全杀掉。 否则，光靠吾靠山野之人，目不识丁，不通业术，闸口怎能运转起来。 那么所劫官船必生疑惑，惊动了狐兔，必有防范，而影响了既定方案，不能到指定位置来歼灭，那就笑话了。 但说的迟杀的快，这伙贼人已杀红了眼，手起刀落，一个个官兵人头作了西瓜，满地的滚，只有一位在向天雷拼命大喊刀下留后人，才幸免于难，不然的话，一个活口都没了。 据统计被杀官兵已有二十三个，活捉一个，下水想逃三个，被张木匠一个猛子下去，就给拖至水底，活活溺水淹死。 原采点组人侦缉，此坝子官兵应在三十不等，现有未知数。 唯有对活着的那个士兵进行拷问，在严刑逼供中，说出应有三十人，在辩认死者中，还有三个坝官在逃。 再问他，已成筛慷，颤抖地交待出去向。可能…大概…住在自己的驿栈，在营地外自建的豪宅里。 相当现在自建的别墅，封建官员都有官邸。此处豪宅非同一般。 听到这话，有漏网之鱼，可让一干贼人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妈妈，让他们逃脱，必然告发，那么我们不光劫不了官船，前功尽弃是小，而我们有可能反被包了饺子，死无全尸，就不得好死，成了鱼虾鳖。 何况又杀了这么多官兵，那是要诛连九族的。现已无回天之术，定成了死局。 这伙贼人听到漏网之鱼有去处，急追上门，在这一活口带路下，径直去包抄三家宅院。 这个三家一家比一家豪华，都是三进三出门第，高墙深院，雕梁画栋，榴绽朱门，两边石兽，十分气派。 一家大门楹联：上联是“财运锁定江海湖泊”，下联是“乾坤铺陈东西南北。”横批是“吉星高照”。 门楼上悬挂“坝府”，顾名思义就是此坝主事的家，其实是主事的外行宫，名叫万金镏，职位把总，正九品。 他们这伙人，虽然是清军编制，但是实战能力极差。平时只是负责漕渡，从未受过军事训练。 所以这次遭贼不堪一击，任人宰割，束手就擒，纯属正常。 向天雷带着一帮贼人，分三组，包围了三家府第，其中张木匠飞檐走壁，攀墙翻窗，进入了院子，打开了大门。 内卫家丁也在午休，主事的正抱着小蜜，在那个楠木雕刻的花床上休息呢！ 这个主事是一个秃顶鼾嘴的胖老头，女子是个花季少女，老牛啃着嫩草，津津有味，全然知外面发生的事情，更不知是一群索命鬼已登堂入室。 听到了声响，还以为家丁在窥伺他在偷情呢？心中大不悦，常加以训斥。 男丁过去时常看到主事领着一个个女人来鬼混，也会激起他这个男人的雄风，激情燃烧，难耐寂寞，不免也想沾沾荤。 于是经常听笔根子，作扒二手，有时乘主事主事去了，也能掏个二手货。 因为这些来历不清的女人，常常多数是外来的风尘女子，和谁颠鸾倒凤，行床第之欢还不都一样，只要给钱。 第27章 狂澜既倒 这个死到临头的主事，听到外面的响声，还在大声地训斥道： 汝之馋猫，又想偷腥，实乃鼠辈。狗苟蝇营，梁上君子乎，想动老爷太岁头上土，找死啊！太没规矩了，不知羞耻的东西，快快混蛋。 骂的一伙贼人倒窃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又不动声色地提刀蹩进门口。 其中一贼嬉笑道：老爷玩的懂？可快活了！要不要小的帮帮手，也好饱饱眼福，解解馋！您吃肉，俺喝汤，可不能吃独食。俺们可进来了！ 这个老爷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汝是谁？胆子跟屎窝了，如此胆大妄为，不想活，滚滚滚，滚远点！不然杀尔狗头。 可气上冲心了，说着就想裸身跳下床，气急败坏去拔剑。却被床上女人一把给拖进了被窝。 细声说：官人啊！您的下人如此待谩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个可是另有原因，要小心了，莫非来了贼人，俺小桃红可怕了？快快抵门叫下人。 说时迟，那时快，真来了贼人，他们一脚踢开了门，直冲到主事的床边，起手刀落，结果了主事的命。 如杀猪放血，血溅五步，喷洒出一片红雨，染透了被褥，还咕咕地流了一地。 主事的眼睛还睁着，嘴还在动着，一两百斤的重的身体，就是来不了气，却搔动着蹆。 惊吓的这个床上女人一头钻进了被褥里，引起床被如筛糠，抖动的似地震。还听的女人尖叫：我妈妈啊！没命了！没命了！ 这个向天雷提刀拉掉抖动的被子，确见一个白如玉脂，一丝不挂的美人儿。不忍心下刀，却心生淫猥之念，露出了贼脸。 随即命手下喽啰出门，不管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自己做了扒二手。 心满意足完事后，也还不忘弟兄们一起享用。小的们快一点，轮流上，这个女人味不错，嫩的滴水。 还不放心地叮咛道：那个最后一个完事的，一定将其戳杀，决不能留有活口，否则能坏事。 做绝了！太没有情意了。 而无独有偶，这个最后去办事的，倒是一个谦谦君子，纤尘不染。 他是念佛之人，遁入空门，习的一身好武艺，却被贼人惜才，构陷误入贼道，惹下命案官司。 于是，一次为盗，终身是贼，也只有与贼为伍，隐名埋姓，权宜着了栖身之所。 但身在狼窝，却不干狼事。总是心存一念，慈悲为怀。 帮里行凶作恶，他从不去做丧天害理的事，遇到杀人越货，都是绕道而行，只作些望风之事。 但每每就此苟且偷生，也是忏悔愧疚不已，良心受到谴责，有时也为良心驱使，做了一些有违帮会之事，常被贼人领头的训斥。 这次他就动了恻隐之心，论次排队，他总在躲躲闪闪，似乎避让。 但又心存愧疚，就是对小女子前后被这伙歹徒糟蹋，而自己为了保全自己，不作制止，听之任之，甚或自责，有违佛陀，有辱神灵了。 阿弥勒佛！阿弥勒佛！ 叹息贼人行事本就缺德！身在草莾，哪有戒律可言，何况一个僧人，下人，怎能管束这帮强盗，无稽之谈了，也无能为力了。 唯独自己明哲保身，做个来生佛！现怎么能做苟合之事，更不能去杀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的这一存念，给了这个小女子有了生的希望，劫后余生。 和尚又不好不按向天雷的话来行事，否则，自己也在劫难逃。有言在先：不听从指挥者，斩立决。 这是小事，如若我不为，此女子也会被他人所为，害也是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一屠。 在这灾厄面前，把生留给别人，把死留给自己，当一回救世主，以求对过去所造的孽，来一回赎罪，就看此女子造化了。 于是，他依前人之事，步入淫房，假戏真做般，弄出了响声，以迷惑其他贼人。 其他贼人在外听其声响，都嗤之以鼻，这个和尚，原来也是一个拈花惹草，吃荤的淫贼，假正经，笑话不已。 但这和尚一边做作淫态，只是自己摇动床轩，发出声响，床痹外人；一边又小声授意女子图存方法。 在一声惊叫中，和尚不露声色地带着笑意走出。可让出面贼人戏笑了！ 在看床上女子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作窒息而亡假象，似掐脖子致死。 一帮贼人见和尚完事，随即迫不及待，一拥而进，掳掠财物。 连女人的裙服佩戴都一扫光。可怜女子手上玉镯都被摘走，真是赤裸裸地走了。 话说其他两个官宅也一样遭此劫难，主仆都无一幸免，死于非命。 贯匪之道，久经沙场，却似洪水猛兽，打劫之能事，手到擒来。 意想不到的，所劫钱财远超坝闸所得，充盈的很，万万贯家财，不计其数。 不光劫了财，还劫了色，双赢了！他们带着血腥味，满载收获，沉甸甸的，喜滋滋的，又一路奔向坝子闸口，实施下一步。 此时运河上来了大批过闸船只，不见坝子闸口理事的，只见漕水泄流，汹涌澎湃。 时值汛期，水的落差越大，涨力越大，上游闸门已到了崩溃之势，下游闸门却大敝四开。 下游再不关闸门，就有九牛二虎之力，也难拉回闸门。 上下游闸门关闭开启就必须协调进行，平水关启，才能减少水的落差压力和流动的涨力。 如果出现两闸门都敞开，那就回天无力了，神仙也难到位。即便强行入轨，势必会引发闸门崩裂，堤坝设置崩塌。 若出此状，唯有此处河段放任自流，过往船舶只有绕道而行，待涸水期再作所图。 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的船只敢强行入漕，那是进入黑洞，必将船毁人亡，万劫不复。 因为渡漕越狭窄水流挤压的压强更大，流速更快。如山洪咆哮，一泄千里。 看官可见过黄河之水天上来，进入跳虎峡，那是千钧一发，排山倒海，气势磅礴，冲裂了山岳。 现在一帮臣工已遭屠杀，狂澜既倒，这帮贼人难成控闸之事，不是这块料，望洋兴叹着。 第28章 破釜沉舟 此时夕阳西下，天空霞辉映照，河面色彩斑斓，堤坝绿肥红瘦，五光十色，一片滟滟绚烂。 但此时无人怡情观瞻，吟风咏月，怡情山水，恬静心境。却都有鬼胎，也都束手无策。 幸好办事处留有三个穿假军服的贼人，冒名顶替，装点着门面，与来人打着哈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遮遮掩掩，混淆视听，蒙混过关。 急急如律令！此时踩点组人禀报，说是官船今晚或明晨就到闸口，离此还有五十华里，此行船顺流而下，又有牵夫，顺水推舟，势如破竹，一泻千里。 按此时算，箭在弦上，只有半日之功，时间稍纵即逝，时不我待，必须争分夺秒，严阵以待了。 如若不然，则功亏一篑，一事无成，还恐遭灭顶之灾。 向天雷似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事情实乃瞬息万变，情何以堪？惶惶恐恐不可终日了。 就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胡万年一组却似从天而降，坐船而至，真乃及时雨宋江。 这个胡万年怎么会坐船呢？却另有玄机。 此船乃是胡万年购来的私船，叫小蜜雇得艄公若干人，将自己的打家劫舍得来的家当一并载入，包括他的小蜜和虎口拔牙得来的凣万两白银。 他有自知之明，深感自己造孽深重，迟早要犯事。那么到时总要被风吹雨打去，似痛打落水狗，失入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境地，还不如乘机溜之乎也。 这个官府、湖匪、青龙帮等等，都不会让他安身立命的，都会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必遭追杀，魂落天涯。 也是的，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您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汝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初出茅庐，刚试牛刀，就锋芒毕露，来一个大手笔，抢劫了自己人，仁义道德哪里去，全无江湖义气，破坏了江湖规矩，能不遭到戮杀？死有余辜。 而且死无全尸，凌迟八大块，不得好死，方能解恨。何况惹的是贼人，黑吃黑，黑了心的，能有好果子吃。 只因为有所顾忌，人在险境中，求生图存的欲望也属本能。此次外出参与抢劫官船，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刚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此乃天赐脱身良机也，乱中取胜，还能顺手牵羊捞一把，一石二鸟有出路。管它乾坤乱烘烘，我已逍遥在法外。 故而，谋略成真，挺而走险，下了一着险棋，又一切在他计谋中成为事实。 前期他大摇大摆地走旱路，还做出逍遥派，享受人间风花雪月，俨然是个浪荡公子哥儿的做派，目的是让帮会和匪徒看不清他的意图，混淆视听。 也难说，不得做出迷魂阵，施以弥天大谎，是为了逃避。 因为青龙帮在自己地盘上布满了眼线，帮内帮外大事小事，一举一动，更在视野范围，杯弓蛇影，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风声鹤唳，四面楚歌。 所以在势力范围内，他走陆地，船行水道，同向而行。出了根据地，进入山东地界，才尾随而行，过了危险期，胡万年才以陆地行走艰难困苦，而改乘船行，打着迷糊眼。 与此船相接看似偶然，其实必然，看有暗线联结，算计好的。 只言搭乘而不与小蜜对接，形同路人，却心心相印，心照不宣。 来一个既当保镖，又当保密者。 向天雷对胡万年姗姗来迟极为恼火，自知他是在有意躲避行劫杀人之事，但又不好对质，他出种种理由被耽搁了，也无从下手。 他是帮会的人，更不能临阵斩将，何况他在青龙帮中是有地位的，又自恃武功，更是严厚泰的亲信。 如果对垒产生了火拼，内讧起来，自然使得两败俱伤。岂不知，杀敌千人，自损八百。 更重要的使命担当，枪口一致对外，就必须忍辱负重，从长计议。 孰轻孰重，身为主帅，理当全局。何况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成就了官船，误了正事，得不偿失。 更何况他也毕竟已到位，现在正是用人之时，还看他的下一步动作，再有诡异行为，消极怠工，再灭之也不迟。 向天雷忍气吞声，请来了胡万年及一班头脑人物，急来议事，在这危急存亡之时，军情告急，若没对策，已无回天之术，那只有弃之而归，半途而废。 回家如何逃脱军令状，那真成了诸葛亮失街亭斩马稷，纸上谈兵。要么，隐姓埋名作鸟兽散。 但现在不是因为逃避现实，就能保命，依然危在旦夕。 因为已经负有多桩人命案，而且是官府之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苟且偷安，而且落个黑白双重追杀，尔等有神仙之术，也在劫难逃。 现在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没有退路可言，置之死地而后生，依靠帮匪，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现在就是有了百姓、商贸等船渐趋集结，要过船闸，黑压压的一片。 如密密麻麻的浮萍，更似接天连叶无穷碧，河道都要被堵塞了。而船闸又出现问题，不能开启，泥鳅干塘怎么办了。 加上坝闸涨水，水流湍急，发出咆哮声，似欲决坝。如不再想法上游关好闸门，下游再关闸门，有一个应急机制，势必要出危局。 这个胡万年倒是一个江湖老手，遇事不惊，处事不急，深谋远虑，关键在个人船只安危，重于一切，哪怕人命关天，也无所谓，舍人利已，牺牲别人，保全自我。 于是，使用权出了蛇蝎心肠。欲成大事，必无妇仁之心。此事唯有破釜沉舟，扫清一切障碍，才有一线生机，确保既定方针实现。否则，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此意何为，不要卖关子了，说得明白一点，要我们做什么？大不了是杀人！ 向天雷急晕了头，一介武夫，呈匹夫之勇，负有鹰犬之才，却无上驷之能，何谈经文纬武，只是乱臣贼子。 生在草莽，也算不上绿林好汉，是一个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歹徒，草菅人命。 第29章 穷凶极恶 乱世之道，必生妖孽。在这乱世之秋，时势造英雄，也有奸雄出没，这帮贼人就是应运而生的。 这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产物，无能的衙役和腐败没落清王朝，内忧外患，积贫积弱，引发狼烟四起，到处杀人越货。 清政府内忧外患，人心向背，一盘散沙，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只能借洋人之力剿杀太平军和义和团。正值此时，曾国藩与石达开在四川打的不可开交，全国能调遣的清兵，全部调出作战。 又使各地防务空虚，让贼人四处钻空子，八方拉杆子，举反旗，弄的天下大乱，百姓遭灾。 这个吴昊天更不懂政治定律，也是祸国殃民的主儿，不是为国分忧，而是恣意惹是生非，大有唯恐天下不乱。 想两个钱，你就说，助桀为虐，现在弄的一发而不可收拾，为虎傅翼，形成了官逼民反，却给贼人起事带来了口籍。 这个世道已无正义之说，谁对谁错，是非成败转头空，让历史评判了。 这胡万年的破釜沉舟之计，为确保成功，也的确动了杀心。 与会人员听了他的解说，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拼杀。虽惊心动魄，心有余悸，但又唯此能见到黎明曙光。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道理不言不语，就是身为歹徒，就应该理所当然地以杀人越货为己任，就要枕戈泣血的斗争。 天下人对官吏嚼齿穿心，在这吃人的社会，你不吃人，就被人吃。 所以，无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杀一人也是杀了人，五十步笑一百步，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还不如一窝烩，不就再杀几个人吗？他们依计行事，就是诱敌深入，一网打尽。 各位船家听着，已到船只，主家赶快上岸办理过船手续，逾期不补。 这时有人对着过往船舶，放出了高八度，大声疾呼，声波远扬。 此时过往船只早已等不及了，听来叫喊，通知过船闸了，都纷纷上岸，等待办理手续。 却不知已被索命鬼盯着了，要锁着见阎王，就要过奈河桥，打入十八层地狱。 事先到达的船家，一干人等，约十几人一哄而上上了岸，如群鸭扑食，却回不去了，都被贼人引上了贼船。 船家上了岸，有假官兵引进，被安排到客厅等待，却有一队人马持枪剑把着门，只准进，不准出。 这帮人都是贼人，穿着被杀的衙役服装，人模狗样，充着冒牌货，干着衙役事，不伦不类。 明眼的人一看，就应知他们不懂套路，工作是个门外汉，像是一伙不三不四的坏人。 虽有人怀疑，却未证实，何况自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得动弹。 因为在那个时代，兵匪本是一家人，即使有精明之人能看出，却无能为力。 这伙人已成砧板上的鱼，丝毫没有逃生与动弹的余地，在剑光寒气中，惊恐随时会被人剁成几段。 那边船上也来了一批人，刀枪箭戟，明晃晃的，一股杀气腾腾，直逼各条船。 有人惊叫：有贼人上船了 ，快逃命呐！ 往哪里逃？有的听说贼人上船，慌不择路，有的跳水潜游，有的夺路而逃。 说时迟，来的快，这伙贼人真是杀红了眼，一跃而上，冲上民船。不论妇孺老少，逢人便杀，如秋风扫落叶。 顿时哀鸿遍野，血流染河，殍漂浪逐。 已上岸办手续的人，听到船上救命声，自知不好。但已被紧锁室内，却有困兽之斗。 大家寻找什物，撬门砸窗，拼命挣脱。然而有幸逃出屋外，却被把门的守株待兔，乱箭射杀，无一生还。 不到半个时辰，这伙贼人，如狼似虎般，又乱杀无辜了三十多人。 而所杀之人，几乎无一有护身器具，没有防范意识，却遭横祸，枉死于非命，生命太脆弱了。 乱世之秋，命若灯草，谁来怜悯生灵涂炭？然而帝王都自顾不暇了，还能呵护保佑百姓？ 唐朝“安史之乱”，乃是安禄山与史思明二人发动的一场政治叛乱，历时七年零二个月，虽然乱事最终得以平定，但使唐由盛转衰，造成唐代藩镇割据。 当时大唐五千多万人口，死于非命二千多万，是何等的惊诧。 一个帝国，在一个时期，因战乱丧亡，几乎减半，你说是多大的灾难。 其咎于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成就了白居易的《长恨歌》：在天愿作此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为什么造成如此灾厄，天灾人祸，是那汉皇重色思倾国吗？如若不言，红颜祸水，归罪于一个弱女子身上，有点偏彼不实了。 却有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杜甫作史诗《春望》：感时花溅泪了，忧国忧民，让史学家们多了刀笔之功。 此恨绵绵无绝期，却恨在老佛爷慈禧垂帘听政，把守朝纲，丧权误国，弄的闭关锁国，让洋枪洋炮打开了国门，割地赔款，变成了殖民地，还请洋贼戡杀国民，认贼作父，岂有此理。 你说是不是笑话，讥讽我大清无人了。八旗弟子八十万，兵强马壮，曾铁骥横跨欧亚，何所惧。 实乃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长矛大刀如何对拼坚船厉炮，怎能不喋血华夏。 这伙贼人在向天雷的指挥下，杀人如砍瓜切菜，三下五除二，一群无辜船客又死于非命。 人死了，他们还要清除孽迹，一具具死尸被抛入河中，进行毁尸灭迹。 一时河水泛起了红浪，将天色染映出锦绣，那是生命的血彩，昙花一现，魂落天涯。 有诗悲鸣： 残阳日暮暗苍悲， 贼洗民船血满池。 涂炭无辜殃百姓， 乱鱼吹浪逐浮尸。 这些贼人又将船上的钱财物资，洗劫一空。 在收获满满中，又将几条大船凿洞沉入水中，横在坝口。 用于拦挡上游闸门下水，使闸门下水趋于缓流，而减少水的涨力，便于启闭闸门。 这就是胡万年的破釜沉舟之计，是用生命构建的，穷凶极恶，太没有人性了，杀无赦。 第30章 良知尚存 向天雷按计组织人马，一边令策应组、抢劫组人，押着那个活着的兵役，又去指导关闭闸门，恢复运行秩序； 一边令消赃组打扫战场，收集水岸死尸，清洗地面血迹，挖塘合埋，入地为安，以防尸流下游，而被官府过早发现，暴露目标； 一边又叫胡万年的后备组和水运组将抢劫的船和物资，以及自己备用的辎重，全部打包装上大船，过闸到下游待命。 一边又叫机动组人到坝子营房造饭，准备晚餐，要求有酒有肉； 一边令设障组到下游河面打桩，设置障碍，拦劫船只； 一边又叫张木匠的攻击组人，设防制高点，准备火炮、滚木、雷石，以及弓箭、长矛、梭标，进行备战，重点就设防在上下游闸口之间的坝上。 一切准备就绪，那是黎明前的黑暗，又一切静止在那无声的世界，似乎有一场恶战就要来临。 想想前面战斗，只是小打小闹，猫鼠之战，只是小试牛刀，热身而已，胜负不足为奇。 可是今明一战那是虎狼之争，清兵押运都是训练有素的，又拥有现代火器枪炮，我们只有冷兵器，也只能短兵相接。欲取胜胜，唯有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那就是引敌船入渡漕，关在漕中，让敌火器发挥不了长处。以我居高临下，火炮、滚木、雷石及弓箭、长矛、梭标来克敌制胜。 一伙贼人，终究未遇过强敌，平时也只是偷鸡摸狗的勾当，做那些危害乡邻，鱼肉百姓的事，真正与清兵作战，实无实战经验。 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一惯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逃命是第一。 不然，向天雷临行就有约法三章，怕就怕都来个临阵脱逃。这次说是来真的，都有些心惊肉颤，不知死活，就在早晚。 想想家有妻儿老小，出来入帮为匪，目的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是一种营生。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为人卖命，不是送命，那就太值不得了。 这伙贼人能刀尖舔血，为的就是钱财。但财也要，命也保，那种吞金过河，就不足取了。 更何况贼人，亦不尽是良心泯灭，丧心病狂到无可救药。人之初，性本善嘛。 这个张木匠就是其中之一。本是与官府抗争，是为了活路。 现在谋财害命，殃及百姓，就连绿林草莽之人也不齿，何谈江湖道义。 刚才杀戮那些过往船民，张木匠就持反对态度，坚决不从。 他未杀一人，倒是对胡万年另眼相看，是善良之辈？打了大大的问号。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张木匠的外乡客，怎知他乡事，假象是最易迷惑人的，何况对一个知遇之恩的人，更无防备心了！ 这个胡万年确实是个恶毒之人，从这次计策上看，丧天害理，无半点人性，亵渎生灵了。 所以张木匠对向天雷指令，也有了消极怠工，不问是事，更多的是想如何全身而退，以求自保。 但又一时难以脱险，毕竟这个攻击组的人，还以他为主心骨呢！ 如果他第一个逃避，那么有一批人与之同流合污，目标暴露无遗，势必引起火拼，两败俱伤，那又要血流成河，殃及无辜。 却死在自己人手中，你说小巫见大巫，还不如死在官府之手，落个一世英雄之名，岂不更好。 在错综复杂的思虑中，也有了主心骨，打起了小九九，就是见机行事，不露声色，以成就自己的如意算盘。 张木匠虽有了心结，但在行军布阵上，颇有两下子： 那是察看地形，阵地埋伏，火力配置，攻击目标，进退出路，辎重供给，掎角之势，虚相陷诱。 就连旮旯拉的事都心思缜密，无懈可击。似乎懂得一点兵法，说和做的头头是道，摆出一副军事指挥官的架势，让这贼人刮目相看。 这倒还显示不出他过人之处，而是他的水上功夫，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如蛟龙入海，兴风作浪，随心所欲，得心应手。 虽无上天揽月之绝技，但有下水捉鳖之潜能，比鱼鹰还快，比泥鳅还滑，不比水泊梁山阮小七。 在他们各司其事的时候，又有踩点探子来报，说是官船已入视野，离此地约十里许。 向天雷一下子心提到嗓子眼，显得惊惶失措，无所适从了。 向天雷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场子，又在杀人中颤抖着心，慈悲悯人，看那无救死者的眼，让他软了手。 还是胡万年冷静，在大事面前倒是泰然自若，坦然处之，显出江湖老手，一副大将风度。 声言道：大家不要慌，等待的时刻就要到了。 说狼来了，狼真来了，这不正合了我们的战略企图，伟大的构想就要实现了。 官兵也是人，不是神。有道是兵贵神速，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现在就是隐迹好自己，做好一级战备。 我们可不能麻杆打狼两头怕，更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有必胜的信心。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中，任凭猴子本领再大，翻不过我如来佛手掌心。 有道是：明箭好躲，暗箭难防。我们是有备而来的，有备无患。而他们是疲惫之师，又在防不胜防中，必受其乱，定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按计行事，要充满必胜的信心，各就各位。如若不然，按章处‘置，格杀勿论。 这个贼人前面躲躲藏藏，未立寸功，应依章斩立决。 却现在摇身一变，人模狗样的，成了此役指挥官，而且恶毒无比，都是指挥他人杀人，自己满手未沾一滴血，却是个十足的刽子手。 大家心里百分之二十的不服气，感觉有一种被人利用的羞耻，成了别人操纵的职业杀手，是人股掌中玩弄的肉蛋，随时被人吞噬。 如何丢掉这一桎梏？解开这一枷锁，心里也顾虑重重，尤其面对生死，更有瞻前顾后，心神不定了。 世间没有正义之道，也就难有正义之师，一群无知无识的黎庶，都各怀了鬼胎，为那二斗米折腰。 第31章 瓮中捉鳖 向天雷从焦虑中冷静下来后，便命机动组人员将饭菜送到一线，快速用餐，还每人倒了一碗壮行酒，为勇士们饯行。 也许是喝断头酒？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情景。英魂忠骨有何名？只是一群贼人而已。 向天雷也有苦涩的时候，敢为赴死有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在这群起激情迸发的时候，胡万年却施以冰雪，与向天雷嘀咕道： 此时不是煮酒论英雄，豪情壮志，也未到生离死别，悲天悯人，现时是要激群英奋勇杀敌。 如若不言，真的到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时候。挽回危局，请按这般这般作战为好，确保此役万无一失。 向天雷有勇无谋，临阵磨枪，六神无主，唯按计而行，听人摆布，带着张木匠等人，整衣敛容，急速往码头而去。 胡万年带人到办事厅，以三寸不烂之舌，以假乱真，冒名顶替，去办理过往船只手续。 其他人等，皆以预定方案，按部就班，各就各位，依计行事。使船闸运转的如同前人一辙，几乎看不出破绽。 向天雷一行赶到码头的伏击点，远望运河，水天一色，褐色苍茫，万籁俱寂。 在暮色的映衬下，天地象似一条张开嘴的巨鳌，白云龇牙着血色斑影，运河却似吊死鬼伸出的长舌，幽灵鬼蜮一般，吞噬天地生灵。 画面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 ，胆颤心惊。芦草丛丛，似草木皆兵，让人闷息着，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不远处，渐进露出了一个黑点，一条黑虫，慢慢地在蠕动着，一寸一寸地由远而进，缓缓、徐徐、隐隐，现出了一条蛇，一条蟒，一条龙，气势汹汹，乘风破浪，急速挺进。 此时贼人也潜伏到位，他们藏眼神，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形势十分紧张，咄咄逼人。 而向天雷穿着主事的官服，鸂鶒长褂，顶戴花翎，冒名顶替坝口主事，藐视一派官像。 虽然神色紧张，但依然挥手致意。让远方的官船，以为地方来人接战，也挥手致谢！ 说时迟，那时快，上游闸门已经敞开，迎接官船入闸漕过闸。 因天色已晚，双方见面只在船上和岸上对话，相互恭敬不在话下，也未识别真伪，就让船驶入渡漕。 向天雷也在装腔作势，也带有几分官腔。拍打两下衣袖，摆动又摆动，便扑咚双膝下跪，连叩头三次。 滑稽像道让船上官员笑话，不懂礼仪的东西。心里想着，也作了规范回礼，以示教导。 在那年代，公对公的事，只报个名份，示个官令牌，就简政放行，不用繁文缛节，去上岸办理手续。 官官相护，何况公干，就是私船过往也实属正常，互惠互利，心照不宣。 运河是南北运输的主航道，官私买卖全系渡这条线。违禁品尤其盐麻丝等都在此隐行流通。 你来我往，谁不用谁？谁不放下买路钱。占山为王的还只让其过水过路，只要通行费。否则各自画地为牢，自断财路。 何况光棍不挡人财道，岂不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财生事，那就要天下大乱了。 此时，一条、二条、三条---，一共十条，鱼贯而入到渡漕，船夫均在船上打着杆子，调顺船向，顺流而下，以防船体撞壁。 这时上游闸门又启动关闸，形成了包围之势，请君入瓮，关门打狗了。 而这些官船全然不知，还一个劲地兴匆匆地忙着过闸，全然不知到了阎王殿。 瞻仰渡漕，石矶构筑，似有离天三尺三的感觉，却有立壁万仞之势，船与漕落差很大，因水升降。 涸水期在四米左右，涨水期在三米左右，船入漕中，人不借外力，很难攀升到顶岸，胜似囚牢。 此时胡万年以马灯传递进攻信号，灯画三圈，渡漕两边突然冒出了千军万马，箭如飞蝗，土炮鸣响，滚木擂石飞翻而下，打的官兵一下子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以为梦中的幻觉，海市蜃楼般的虚拟，官兵却似秋风扫落叶，纷纷坠水，打到了痛处，有人在哎呀哎呀地叫，全船官兵在痛中，才醒悟过来，不好遇到贼人了！ 官兵毕竟训练有素，临机处置能力还是强的。此只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突发性事件了。 在埃打的几秒钟后，指挥官发出了命令，组织了有效反击。 他们虽然身处险境，但躲藏和攻击都有优势，使用火炮、火枪还击。 呐喊声，炮击声，振聋发聩，一时火光冲天，炮火连天。 但火炮盲目轰击，打的远，地面落弹开花，虽然一片火海，但难伤到贼人。 岸上伏击者，有时也被调近的火炮击中，惨叫凄烈。而火枪射程欠佳，近距离效果明显。 官兵躲在船仓，对窗还击，贼人露头就遭打，也击毙击伤贼人不下三十人。 而贼人先前有滚木擂石，虽占天时地利，但人和欠缺。 一是兵器差。剑戟够不到，短兵器难以施展。若要射箭，就要露头，露头就遭火枪猎杀。 二是人员差。差在官兵有实战能力，又有现代武器，心理占有优势。 三是船只在顺流变动，吃水量很大。又是特制军用船，坚固有骨力，似一匹脱缰野马，难以驾驭。 更重要的贼人是乌合之众，一见流血死人，就有保命哲学。虽有功夫之人，十八般武器使的精湛娴熟，但近不得敌人，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在是官兵有好兵器而困在漕内，施展不得。贼人有短兵器而远离船只，近不得船。 人在船内躲避箭器，谁也伤不到船员。人在岸上伏地还击，不用火炮，也难伤到贼人。 这个不死不活的，双方对峙，难料胜负，处于胶着状态，一时很难说谁能灭了谁？谁能走脱得了，真要人大命。 这对于贼人来说，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因为边防官兵，一旦驰援，那么就要腹背受敌，全军覆灭。 本想瓮中捉鳖，却被人捉了，岂不是自掘坟墓。 第32章 灰飞烟灭 怎么办？久攻不下，不是话题。争分夺秒，时不我待。危机四伏，似乎渐近。 现况胶着的敌我都有伤亡，只是生命和时间的消耗战，一时谁都显现优势，又谁也消灭不了谁！ 向天雷更是热锅上的蚂蚁，急躁的不知所措，叫人赶快去传唤胡万年。 胡万年躲在闸门边的石屋内，不敢露头现身。明哲保身，怕流弹伤身，要了小命。 又装腔作势，给传令官口授八个字，即：火烧连营，破釜沉舟。 传令官复言，向天雷不解其意，急中生智，问张木匠。 张木匠一听就明白，大骂这斯奸滑怕死，全出这旁门左道。向头领按计不难，这是老祖宗玩的把戏，老套头，但也管用。 于是，张木匠面向向天雷解授此计策，叫他这般这般，又进行了战事调整，人员分工。 那就是向天雷组织火烧连营，而张木匠落实破釜沉舟。 向天雷叫应急组的人立即组织芦柴、火药、火箭。 这个火药、火箭现成，而芦柴急也急不来。应急组人束手无策，两眼瞪着圆。 然而，张木匠知意手一挥，说的轻而易举，似乎举手之劳，拈手而来，成了孔明借箭。 事实如此，此地河汊纵横，盛产芦苇，百姓以打柴为业，那个芦苇修长，很有经济价值，诸如劈篾编芦席等生产生活用品，有水的地方，就有收集的柴堆。 在那个时代，植物纺织，象用毛竹、杞柳、荆条、剑麻等等，都是技术活，手艺人。 古话：穷年饿不死手艺人，所以手艺也是饭碗，一般不外传，收徒要拜师父，三年长工，不计报酬。 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终身报恩。当然了，也有教会了徒弟打师父。 师父自然也留一手，保留绝活，徒弟只能学点皮毛，要想出人头地，学得真知，一种是自研猜磨剽窃，提高技能。 一种是待师父弥留之际，才能授业解惑，得到真传。那是插话，不作戏文。 这个芦苇还真不废吹灰之力，就地取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却是铁鞋未踏，功夫未费，就在刚才抢劫的民船上，是向天雷和应急组人急糊涂了。 张木匠是个有心人，也是惜财人。在先前劫烧民船时，就多了心眼，将这船芦草收到闸边，遮藏备用。 不曾想有备无患，歪打正着。这不用到正处了，解了燃眉之急。 这伙贼人接命令，比兔子还快，却似鼠串，每人抱着芦苇，送到指定地点，分散给攻击组的人。 命攻击组的人在张木匠指挥下，随即散开芦苇，洒上火药。 一切就绪后，又命大家统一行动，把芦苇象抛矛一样，一起飞出。 此时天空似朔冬的冰雪，象阳春的蝴蝶，若天女在散花，带着芦花，如蝗似箭，飘飘洒洒，没完没了。 官兵看到满天飞箭般的芦苇，不解贼人又使什么招数，正在发愣。长官不知所措，以盾对矛，立即组织火炮、火枪反击。 不曾想，一炮一枪，打到抛来的芦苇，擦起火花，如钻木取火，引火烧身。 一时满天、满船、满地、满漕都着了火，燃烧成一片火海。 原因是芦苇上洒上火药，火药擦枪走火，不光是见火就着，而且遇到火枪火炮子弹，也会造成导火索，这是力学问题了。 那时人很少懂的力学原理，但妇孺皆知《三国演义》中的赤壁之战，也知煫木取火，确不知子弹擦上火药也燃烧。 有李白诗云赤壁之战：烈火初张照云海，火烧连营，将曹操八十三万大军烧成肉糜，曹操胡须都没了。 在这一片火海中，官兵傻了眼，不敢造势，忙于灭火，拼向船上着火点施水。 但天空的芦苇飞落的不停，越集越多，船上的着火点也越来越多，官兵应接不暇，扑灭不止。 现在是近不得烧不得，如何了得？如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这时张木匠也领一班人，从坝子上，窜下了水。一个猛子下去，不见人影。 这帮人都熟习水性，他们带着斧头凿子，从船底进行开凿。 过去全是金木船，木质轻松，易于斧凿。这个张木匠，真是有了用武之地，老祖宗能耐，他全然不减当年。 只有几分钟，就给官船底下凿了个大洞，水一下子涌进了船仓。 “船仓进水了！船仓进水了！”被卫兵发现，大叫。指挥官大喊：“来人！带棉被等，下去堵洞，快！快快快！。 快快快对水下射击，用长戟、弓箭，用长戟、弓箭！指挥官被上面的火烧的焦头烂额，被下面的水喷的如落汤鸡，上下都要置人于死地。 这个上面的火：占物就着，靠人就烧，易燃易爆，都成了燃烧质，着火点。 官兵慌的无从躲藏，眼睁睁被烧，有的只有跳水逃命，但又被水下贼人劫杀。 水下贼人水性差的，浮出水面换气，又被官兵借机猎杀。 一时坝上呼叫：投降！投降！船上呼唤：救命！救命！水下呼唤：哎哟！哎哟！ 人哄哄，火噼啪，水咕咕，都在要人大命。都是周瑜的计，让这帮贼人得手了，回天无力，憾山易憾贼人已，都是那个胡万年的事。 此时船上火越烧越大，船的旗杆、帆布、围栏、上盖，引伸到底舱，全作了火，那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满漕的水都在沸腾。 官兵烧的不在船上死，就在水下亡，真的走投无路了。十条大船是十个燃烧点，个个火乘人势，人乘水势，水乘火势，一片交响曲。 那个指挥官挥舞着火枪，声嘶力竭刚要喊话---。 轰的一声巨响，两声巨响，三声巨响，同时巨响，火焰冲天，如核爆炸，掀起了热浪，爆炸声响彻云霄。 瞬间坝子、闸门、船只、人员一起爆飞。樯橹灰飞烟灭，不见踪迹。 再看坝子塌了，闸口破了，船只毁了，人员没了，一切都淹没在尘嚣烟云中，又是那样的寂静，那样森严壁垒，似乎与世隔绝。 第33章 狼奔豕突 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十条官船，就淹没了四条，六条在水上还燃烧着。 上下游闸门已经破裂，水流翻转着急浪，咕咕地发出响声，如山洪爆发，湍流直下，声势浩大，似欲将人间吞噬。 一时间，冲走了芦苇，冲走了灰烬，冲走了浮尸，冲走了还在燃烧的破船，也冲走了心愿。 在这一声巨响中，一切一切，都灰飞烟灭，消失在茫茫的流水中。没有了刀光剑影，没有了杀声震天，一切恢复了宁静。 这场浩劫，谁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未得到，只是满目疮痍，生灵涂炭，一片狼藉，让人哭笑不得。 活着的人和死掉的人，都不明白，活的壮志未酬，死的阴魂不散，糊里糊涂，对这次活动价值体现什么？生的幸运，死得奇怨。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怜的是孰轻孰重，谁也辨别不清，枉死罗城。 这个死因，应归究到胡万年，用计不切实际，聪明反被聪明误，走火入魔，用功不得法，玩火自焚，活活送了大家命。 明知官船装载有枪炮炸药，而用火攻之，无异于引火烧身，同归于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送大财大大，这个火药遇火，还有不炸之理，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必然气上尘嚣，空鸣世界。 你看四船炸药，一起爆炸，其当量威力有多大，是一个集结炸弹，能不炸的地塌土平。 可怜的是，能给逝者留个全尸也是上天的恩赐，阿弥陀佛了。 官兵死的沉冤莫白，贼人死有余辜。逝者矣也，生者苟活也。 再来找找有一口气的，也只有三十多人了。也是好人不多，伤残不少，落花流水春也去了。 看看贼人头头，向天雷尸骨无存，血贯长虹。张木匠成了鱼虾鳖，不见了踪影。 胡万年这个贼人太贼了，只当个太平官，倒是躲过一劫，他躲藏在石屋内，不敢露头，外面再惊天动地，他是抱头鼠窜，安然无恙。 劫后余生，他却摇身一变，成了直接指挥者，又组织剩余的贼人，继承前人未尽的事业，就是实施第二步战略，洗劫物资。 全然不顾水上和陆地还有一口气的重伤员，放弃了救死扶伤，把当务之急放在了携财逃命。 在这实施中，胡万年要求：一抢金银财宝，二抢枪炮辎重，三抢粮食给养。 抢劫是贼人拿手好戏，在官府的沉船和浮船中，寻找剩下的残羹冷炙。 大家淘宝正酣，在收获小资，喜形于色的时候。 突然，踩点探子慌慌张张地来报： 大事不好，赶紧逃命啊！从东南来了上百号清军，时速十多华里，前面还有快马奔驰，不到一个小时就到闸口，望速撤退！ 胡万年一听就慌了神，似惊弓之鸟，作鸟兽散了，依然不忘要钱不要命。 赶快叫人搬东西上船，自己从抢劫者手中抢了几块金条和一袋响银，落荒而逃，直奔自己带来隐藏好的船只而去，如兔子逃了身，拼命地潜逃。 其他人等，见胡万年逃跑，也有了连锁反应，狼奔豕突，撒腿而去，不顾伤员跟进与死活，只图自己活命。 也难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走你就没命了！ 这个官兵怎么冒出来的，还得从和尚恻隐之心，放了闸口主事所玩的女人说起。 此女又被众贼人羞身，虽尚存一息之气，但怨恨怒火中烧。不是因为和尚慈悲怜悯，而生感激涕零，报答救命之恩。 却是咬牙切齿，恨他们一伙贼人坏了她的好事，自己未得钱财却被群贼玷污，失去了营生。 于是发起毒咒，天打五雷轰的，不得好死。天灵灵，地灵灵，速将这伙贼人斩立决，以使俺能够沉冤昭雪。 这个风尘女人也太麻木不仁了，不知羞耻。但也是时代造就了她们，那个吃人的社会，让女人变成了玩物，是夫权制下产物，司空见惯，无须大惊小怪。 此女子落入风尘，是因家境穷困潦倒，在她十岁时被父母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将其糟蹋后，转卖为娼妓。 现流落泰安城逍遥宫，从雏妓到头牌名妓。已操皮肉生意多年，是个身经百战的肉票粉丝。 在生意场上，她很会巫山云雨，能叫男人酥肋松骨，消魂散魄，是那些粉头们，有权有钱的主儿，在石榴裙下做个淘宝商，享受着人间艳品。 因北筑戴村坝偏离城郊，除了过往船舶外，人迹寥寥，荒烟蔓草，官兵寂寞无聊，常去逍遥宫消魂。 主要官员又怕清规戒律，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狎妓宿娼，往往暗箱操作，定期由逍遥宫派遣妓女来，上门服务，轮流做庄换牌，老爷们不用出门，在家就享受到艳福，还是天天换新娘，日日做新郎，是他们独享的慰安妇了。 老爷吃喝用度，全由闸口来往船舶特殊费给支付，玩的开心，尝到新鲜，得到金钱，享受美女，也是为政为妓一件快事，怡然自得了。 当然也有过往的船舶，装载禁运物资，不法商贩，为了过关过闸，不光行贿，也有赂来女色。 自知老爷们所好，也就驾轻就熟，投其所好。弄的两情相悦，皆大欢喜。 当然带的有的是妓女，有的是良家女子，老爷享受的大多是二水货，但也笑纳，来者不拒。从不说绿肥红瘦，挑三拣四，胃口倒是很大。 然而有时也吃腻了，让船家带点大麻、鹿茸、人参、燕窝、虎鞭等壮阳大补品之类，有时也喜欢金银首饰，古玩玉器的什么！ 所以向天雷抢了三家主事的家什，比闸口官府实物还多，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此女子正是头牌小桃红，和尚留她一命，却不感念，自是留出祸殃来。 她是余恨难解身心痛，自知周边官府营房，也是她们常出没的地方，有陈兵守防。 待贼人劫后潜伏，小桃红诈死余生，顾不得裸体，胡乱裹了一件遮羞布，就拼命潜逃，直奔江北大营而去。 第34章 飞马驰援 江北大营是清朝留守部队，扼守江淮要冲，防守南北流寇，抵御外来侵略，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得江淮者，即得天下粮仓也，诸如汉高祖刘邦这个长亭无赖，却得了三秦，而灭了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项羽。 成就了项羽《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和刘邦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成为军事经典战例。 因此，即使大清在全国收兵，集结中原，与太平天国决一雌雄，但也未动用此营一兵一卒，可谓战略大本营。 江北大营离此地有四十余里，小女子是无法直达的，她知晓离闸口最近的有一赋税府，就在运河上游边，约十华里。 也难为此女子，拼了老命，鹿伏鹤行，一气跑到了赋税府。赋税府看来个女子，几乎裸体，以为来了个精神病人。 后通报是小桃红，税管人员皆知，老相识了。看她模样嬉笑不已，无形中激发了雄风，动手动脚，有了淫荡。 可急了小桃红，哭唧唧地说：不好了！不好了！船闸上贼了！ 税管人一听贼人，惊出了一身冷汗。问明了情况，立即报告管戴，管戴也惊吓不已，作了府衙一级战备，安排关门上锁，做好安全防护。自己快马加鞭，直奔江北大营报案。 这个江北大营是宣抚使司同知，正五品，比吴昊天大一级。 地方治安之事，一般不参与，土匪、群体性事件，波及县州，得请上司核准，方能依令行事。 而这个事件不是小事，上百号人以上，竟然抢劫到闸口府衙，还杀了官府之人，太没有王法了，太嚣张了，这还了得。 特事特办，来不及与上司请令，救人抓贼要紧。这个宣抚使还是个急性子，遇事敢于担当。 事不宜迟，随即派一把手，领一百二十人，快马加鞭，驰援而去。 所以踩点探子报信是实，胡万年逃命也是实。 胡万年拼命奔窜到自己船边，大声叫：官府来兵了，快快起锚，没命了！没命了！ 艄公一听有人惊叫，说官府来人了，也是惊慌失措，不知所措，在胡万年再三叫喊中，才有了意识，忙启动船帆。 船刚起锚，胡万年飞跃上船。其他在后面逃来的贼人，上不了船，就窜入水中，拼命向船游来。 但胡万年无动于衷，叫稍公快快撑船、启帆，全然不顾同伙死活。 有人水性不济，也不知是吞金过河，几分钟就在水下冒气泡了。也有贼人上了其它策应的船，或陆路逃窜。 说时迟，那时快，官兵说到就到，用火枪猎杀了未赶上船的贼人。 那个起锚慢的船，都遭了灭顶之灾，满船活口全被猎杀。现在满打满算的贼人有幸逃出的也只有十几个，一个上百人的精兵强将，就这样没了。 而有幸逃走的船渐行渐远，进入了河汊，在网布的芦苇荡中行进，若隐若现。 官兵沿河追击，火枪箭器打不到了，干瞪着眼，气的哇哇叫，望船只叹，也就无可奈何地回头，另有所图。 这个胡万年又躲过一劫，大难不死，却有后福，惊魂未定，就来抱小密问安。 小密因胡万年上岸有事，一直躲在仓里，未敢露头，刚才又听官兵来了，心惊肉跳，惊恐得面如纸巾。 听胡万年传唤，才有安全之感。那是全身心融到胡万年怀中，百般的亲昵！让同船的人都激荡起来，共呼出我们有救了。 劫后余生，大家能不自慰，那是最幸福的，什么头人贼人全放到脑后了，深喘一口气，得一时之欢了，心境能不放飞。 要谈收获，此次抢官船，惹来了杀身之祸，却成就胡万年的不义之财，他是最大的赢家。同时也注定他漂泊流窜，浮萍浪梗，隐匿江湖。 官兵回到闸口，再察看现状，惨不忍睹，从水中救了两个押运的兵，都被吓傻了，嘴里一直嘀咕：救救俺！救救俺！ 而贼人未留下一个活口，全被援兵就地斩杀，一个个人头被踢下了水。 再找活口半天，也未见有魂魄，都是死球球。 岸上横尸遍野，水中浮尸漂荡，有清兵官服，也有百姓装束，是官是民。 于是皆收集、打捞到岸上宽敞的地方。查无苟活，一百多具死尸，一条边的放着，象晒鱼干了，也发出腥臭味，看那面糊不清的，着实不寒而栗。 时值春夏之交，虽单衣薄衫，但阳气正上，温度时长。 集聚陈尸，已有发酵之状，如对死尸不加处理，腐烂变质，易于引发疾病流行，急需入土为安了。 江北大营来的把手，一边清理现场遗物，一边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地方知事。 地方知事知情后，一边火速进发出事点，一边又快马加鞭通知泰安知府曹仁政。 曹仁政不知何方贼人，如此胆大，竟然劫杀官府人员，是劫财匪徒，还是反清余孽，这事可大了。 正在猜测，又有快马来报，说江北大营宣抚使司同知，要求集结北筑戴村坝闸口，不得有误。 曹仁政心中更如五雷轰顶，自知事态严峻，不可怠慢。急忙带着一群人，快马加鞭而去。 在所辖区出大事了，若是渎职，宣抚使司同知可法办，轻者免除顶戴花翎，重者就地杀无不赦。 因为慈禧为了保一方平安，统领全局，采取了乱世用重典，赐他上方宝剑，先斩后奏，对贪赃枉法者，一律斩立决，可有生杀大权了。 这个宣抚使司同知名叫洪浑烈，正白旗人，生性凶残暴戾，杀人如麻。在他看来杀人就是杀鸡，心不跳，手不软，有他的杀人经验之谈。 太平军和捻军被其屠肠决肺，鞭笞磔裂，剿杀无数，且诛连九族，人称活阎王。在他看来，汉人为异族，屠如宰狗。 他对汉人官员也是心存鄙视，恶毒攻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多有死于他的剑下，怨魂不断。 美每还恣意妄为，凭空臆造，滥杀无辜，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无处申诉，肆意蹂躏。 第35章 四面楚歌 地方人家小孩哭闹，就以：洪浑烈来了，吃小孩子了！与老虎来了一样，来吓唬小孩子。 真是一句咒语，小孩子还真的睁大眼睛，直往大人怀里钻，惊悸地不哭了。 当然，小孩子不知洪浑烈是啥东西？何方凶神恶煞？蒙昧臆想中有个鬼蜮魑魅，怪物害人了。 有时小孩子以为是猫是狗，是那无形无影的什么鬼怪，怪吓人了，真的被吓唬不敢哭了。 这次不知船闸又出了什么鬼？竟然惊动洪浑烈这个阎王，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如若被这个恶魔抓住了辫子，找到了借口，送命的鼓锤子，俺的小命就危在旦夕之间，令人无不堪忧。 作为一方州府知事，地方治安乃是乱世之秋首要政务，守土有责，当仁不让。 可竟然出现了有贼人杀人抢劫到老爷大堂，这是何等不要命的主儿？真是亡命之徒，胆大包天，活腻了不成。 说归说，急归急，事归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乱世出妖孽，也算不奇怪。 何况为人不当差，当差命里该。那是受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不干也得干，这就是强权政治。 曹仁政心惊胆战，快速集结人马，飞速到作案现场，侦缉案件，查找凶手，用破案快捷，来将功赎罪。 以便取悦于洪浑烈，能使这阎王有好生之德，网开一面，以不计前嫌，留俺有个小命。 这个山东泰安出了这么大的恐怖事件，正在一团糟，上下官员惶恐不可终日的时候。 这个清安府地盘也出事了，到处着狼烟，一夜之间，出现了三十六起绑匪抢劫案。 地方大户、豪绅、官员、百姓被抢和未被抢的，都惶恐不可终日。 这伙贼人，按照事前帮会约定，龙文阁和严厚泰严令要求，约法三章，只准劫财、烧房，不准奸淫、杀戮。 可是放虎下山，饿虎扑食，全然忘了规定动作，却自主动作创新，做出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事来。 那是奸淫掳掠，烧琴煮鹤，无所不及之能事。 不光起到鸡鸣狗盗，搅乱政局的职责，更是落笔生花，大手笔地做出恶毒之事。 干出了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使官府吴昊天和匪首龙文阁始料不及，也措手不及。 严厚泰和龙文阁在向天雷出发后，他们就谋划天女散花事宜。那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目的是策应向天雷泰安的事，将天下水搅浑，来一个混淆视听，以假乱真，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做赃害人，布一个迷魂阵的局。 然而从何着手？既能搅的清安府天翻地覆，又能刺痛吴昊天视网膜，更能回避向天雷所捅的马蜂窝。 这伙贼人可真的一不做，二不休，来真格了。 严厚泰为了自保，也为了不使青龙帮卷入匪徒之列，明哲保身。 也为了壮大龙文阁起事的声势，就将帮会之人，动员加入匪帮，穿匪衣，戴匪帽，一只脚踩两条船，来一个掩人耳目。 其实是掩耳盗铃，匪就是匪，不管黑虎白虎，它总是会伤人的。 他们将自己队伍，分解若干股份。 各股又独立行事，采了若干作案点，有的放矢地实施天女散花。 这个一夜作案三十六起，可以拿出几个经典案例剖析。 一抢官府。阳山县是清安府下属，地处江淮交汇处。 山川俊美，物产丰富；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文人荟萃，商贾云集，号称天下粮仓，运河历史名城。 经济文化十分繁荣，可谓东南一隅，富甲天下。 街肆青砖蓝瓦，勾角争雄，纵横交错，河枕人家。 三江交融，八方通衢，物流集散地。素有鱼米之乡，水上明珠，江淮胜地之美誉。 只因如此繁荣昌盛，到此就任的县丞知县都是有来头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三公四卿的子嗣，或者豪门巨贾之人。 任职官员都有庇荫，主要是得益于：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内地穷凶极恶少，外来男盗女娼的多，社会治安好，本地人发生的比较少，根基好，民风醇。 在这个地方，人脉关系十分复杂，盘根错节，深山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谁也理不清它的根脉。 街面上的打铁、撑船、磨豆腐的，就是那个要饭花子，都能攀上高枝，三教九流，说不准子丑寅卯理出个关系，都能算上个人物。 狐群狗党，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比比皆是。着实不能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不容小觑。 古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白花银。何况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沧澜之水，谁也说不清。 来此地，不用三年，财源茂盛达三江，远远不止十万金了，那是盒满碟满，满屋的金壁辉煌。 因为是运河物流中转，南船北马，舍舟登陆。是个水陆交通的中转站，通衢南北，经达三江。 特殊的地理位置，特殊的经济纽带，特殊的风土人情，造就了特殊的人情世故。 这个现任知县就是慈禧偏爱的大太监李莲英的内侄，李莲英本是太监，哪来的家眷。 然而，畸形的社会，造就畸形的人，也就造就了畸形婚姻结构。 皇宫太监是净了身的，有的阉了睾丸，有的干脆割了阴茎阴囊等外阴生殖器官。 被阉割的太监，虽然丧失了身子，没有性欲能力，但有性欲意识，心中存有雄性占有欲。 体内依然分泌着雄激素，下体也能火烧起，脑垂体还在起作用，也来一回梦游太虚境，做出淫荡之事来。 对异性有着无限的亲睐之感，更有恶毒之念，有了那种淫秽猥琐之态，来满足畸形心理。 这个李莲英倒是不幸中万幸之人，他的丸蛋没了，但把子还在，虽然是小鸡鸡，心存念想，有一种比其他太监多一点优越感。 虽然没有了胡须，没有了喉节，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却有娘娘腔，还是尖尖的、细细的、有女人味的。 倒是皇上放心了，不会给他戴个绿帽子，却能给他选配女人。 第36章 胡说八道 这倒使后宫娘娘、嫔妃，储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外加三千佳丽们带来了后门。 你说这些女子也太不值钱了，送屁股把人玩，还要找后门，还是一个阴阳人做的中间商。 你说龌不龌龊人，太羞愧死人了，全然不守妇道人家了，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她们来就是为了找临幸受宠的，若能喜得孕珠，生个龙太子，有了母为子贵！才能千秋万代享受帝王之家的富贵。 更何况这个鸾栖龙床一次，就一生无憾事了，也是三生有幸。 可叹的往往是： 进入宫门深似海， 终身活寡欲难挨。 幸霖天子宠情物， 舍得开怀太监差。 如同戏子出道，首先向师傅献上身，也叫入门费，潜规则。 不是古人称戏子为下三流，为了走红入穴作了痴魔，皆是生活所迫了。 又如说是上帝安排，修道院的修女一样献身，有了宠幸，变成了圣洁之女。 她从污秽的泥潭中走来，经过洗礼，就成了圣母，就可以接上灵光，身价百培。是真是假，不可亵渎神灵。 当然，大清正统，封建主义，女人是要读《女儿经》的。 三从四德必须坚守，是以贞洁牌坊为标记，来衡量贞妇淑女道德之规。那一座座贞洁牌坊，有多少女人的血和泪，是夫权制下又一牺牲品了。 坚守着好女不嫁二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讨饭的提着棒子走。 现在是有幸在选秀中，出类拔萃地嫁给了皇帝，不管皇帝是玩童，还是老翁，也只有跟着皇帝走了。 关键是皇帝女人太多了，贪多嚼不烂，他岂知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感受。 那个三年不见女人的男人，一日见到了老母猪，也会认为是西施，没有女人就是个瓢也是好的，异性相吸了。 那种异性亲睐，不用言表，也难言表，情何以堪，直教生死相许。 人与动物相比，有着一样性的自然属性，那是繁衍生息的自然规律，是人类及动物等等有性繁殖的内在所需，无可厚非，道法自然了。 但人类与动物区分就是有一个思维能力，就是人类能够认知自然规律，能动地改造自然。 有了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物质，有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观点，按规律办事。 来推进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使我们中华民族有了五千年的灿烂辉煌的文明史。 谁都知道，孔子曰：食色，性也！这个扯的太远了。 就李莲英这个阉人，可也有七情六欲，也做了不少恶作剧。 皇帝临幸是要翻牌子的，那些入宫女人，除三宫六院正宫娘娘是明媒正娶，由皇帝亲封，也识得几个亲选的美人儿。 其她嫔妃秀女全然由皇宫总监把手牌子，皇帝在翻也翻不过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皇帝当夜临幸就看牌子，来了一大串子牌子，也见不着人，有时也有宫廷画像，但都以总监示意行事。 民间逸闻轶事，说那个王昭君出塞，就有内幕。 汉元帝后宫美女王嫱，后称昭君，因不肯贿赂画工毛延寿，被画为丑状。 元帝不加召幸，昭君弹琵琶自叹。终被元帝发现其美，立为明妃，欲斩毛延寿。 毛延寿得到暗信，便逃亡匈奴，却献明妃画像。 匈奴见之，得了相思病，也是冲天一怒为红颜，不惜武力征服，发兵战争，向元帝索要明妃。 可怜的元帝，打不过匈奴铁骥，唯有忍痛割爱送明妃和亲，也有了千古遗恨。 明妃至匈奴后，约法三事，其首要一条就是必斩毛延寿。这个祸首死有余辜，但给昭君带来莫大羞耻，也是民族耻辱。 这是史剧之言，有了沉鱼落雁之美的典故，也有大青山下青冢和和亲碑文，一个以女人解决战争的悲剧。 这个不说了，那是民族问题了。有诗云：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按说毛延寿索贿，历代王朝有之，也说明贿赂已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皇帝睡女人也是在下人操作下进行，都存在着利益观，为我所欲，为我所需。 也难说，皇帝所睡的女人，都是太监们用口袋将赤身裸体宫女，乘夜间，由小太监驮入龙床，天不亮又将其驮出。 当然，她们是什么鼻子，什么脸，什么屁股，皇帝也说不清楚，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就那么一回事了，皇帝不较真，谁还敢较真，那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皇帝也是贪多嚼不烂，满足了就行。可有《阿房宫赋》中为证：明星荧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这边美人如云，多年梳妆打扮，却不见皇帝，你说急不急人，苦了娇娥！ 太监急了，那就是从中渔利好了。怎么渔利？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这些宫女深宫不见男人，也把太监当成老公猪了，不光行贿得到皇帝临幸，也想得到太监们猥琐抚摸，也是身心的慰籍，自有淫秽之法，不可言表。 那都是特殊背景下的产物了，诸如各种野史所说，太监和宫女结成对饭、对床、对唱、对浴。 有点似同性恋，结成象征性的假夫妻，相互依存，相互关照，成了灯下黑，给皇帝戴了隐讳性的绿帽子，也是宫廷斗争中生存的自救法宝。 您想这些能进宫的女人，谁没有一定背景，多数是豪门官家之女，却凄惨到如此田地，孰是孰非，都是宦海沉沦和荣禄富贵所造成，也有君权天授，夫权制的产物，奉天承运了。 谁家有女攀上皇亲国戚这门姻缘，那真是祖宗庇荫护佑，三生有幸了。牺牲了一女，全家荣贵。贾宝玉的姐姐，就是贾家的命运体，得之福宅，失之倾家。 得宠时，家门隆昌，官运腾达。你看成了国舅、国丈，那还了得，与皇帝形成家天下了。 可失幸时，抄了全家，家人成奴，那是悲惨的世界，比比皆是，封建家天下，不可言表。 当然也有嫁女的，是为了分天下的，暗藏着夺权野心，以大明宫词为证。 人心叵测，人心不怙，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也说不清人心的内在动力。 第37章 机缘巧合 说了半天也未入题，调侃的话，民间趣闻。 这个李莲英不是慈禧的大红人吗！红就红在慈禧把他当个男人看，填补填补她这个孤家寡人。 当然了她也享受武媚娘的艳遇，养着男宠，只是在暗中操作，不敢光明正大地设有三宫六院。 因为时代不同了，她是国母，又是垂帘听政，相对面子上要做给顾命大臣看，唯有德政双馨，才能凌驾于大清一统。 反而放眼让同治小儿乱搞男女关系，自己心安理得，怎能与不孝子孙们比高下，玩就玩去，只要不说我坏话就行。 所以李莲英既是她的内臣，又是内人，身边的人，方便了。 平时偷偷摸摸，捣捣戳戳，也是寡居寂寞的身心抚慰。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如农村的那些老头老太在一起，老不正经，说说荤话也是趣味，调情吗！乐的不关风的嘴，笑开了花。 也难说，哪个女人不怀春，哪个男人不钟情。慈禧也是个女人，君临天下，皆是王土王臣，能不想占有男人，这是她的权势，也受柄于人了。 李连英也正有那个熊心豹子胆，仰息慈禧，投其所好，也真是由他拉皮条了。 于是这厮宠幸的发紫，仅次于李鸿章。 因为李鸿章是她的看家的，李莲英是她护院的，都成了股肱之臣，却是犄角之势。 因而这个阉人权倾朝野，有恃无恐，横行奡桀，在宫中做出很多恶作剧。 这个同治皇帝作了嫖客，也有他的功劳。自己一亩三分地不种了，冷落了三宫六院。 可让李莲英久旱逢甘霖，在宫中滥施淫威，作威作福，有了可乘之机。 道是游鱼得水，翻江倒海，让个死去的皇帝戴上了绿帽子，慈禧也收归怀中。你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时势造英雄了。 这阳山县令璞正文，祖上家资厚，是地方豪绅。 家有良田近万亩，房铺近百间，财压县邑。 璞正文的曾祖父、祖父、家父及自己都娶有三妻四妾，奴婢成群，是个大富大贵人家。 因为家里富有，有了： 王侯将相美人家， 凤冠三裙霓锦纱。 玉叶金枝郎选配， 宫门凤落话寒鸦。 古人比美人如玉，实乃玉之高洁，黄金有价玉无价，山的精灵，不朽的固态，大自然的馈赠，稀世珍宝，凤毛麟角。 击之罄韵，抚之凝脂，观之行云。 但人为雕琢，失去了它自然纯璞，打磨成器皿，也就变成了人的玩物，浅薄成商品，换了凡胎浊骨，凡桃俗李，受人的意志所转移。 这就有了使用价值，也就有了利用价值。 璞正文有一个姑姑叫璞王氏，后叫璞枝花，是偏房所生，也就是小老婆生的，与他父亲是一山两水的兄妹，本是璞家奴婢，身份低贱，是庶民之女。 因与母亲讨饭，正逢璞家在集市抢购丫头，母亲咬咬牙，为了母女都能有个活路，就以二块银元成交。 此女子倒是一个美人坯子，被买时豆蔻年华，做了老夫侍从，灵巧机警，再加上大家调教滋润，体态由肌黄到丰腴，服饰也变的光鲜整洁。 十四五岁，整天在老爷面前晃动，出落个芙蓉秀，撩的老爷目不暇接，周身燥热，有了淫虫。 老父虽有六十有余，妻妾成群，但花心依旧，怎么能放过到嘴边的猎物？ 在连蒙带唬中，得了手，有了肚子，生下了这个姑姑。 却名不正言不顺，是奴是妾是小姐，母女饱受老爷的妻妾们欺凌。 在煎熬中，璞枝花也到了豆蔻年华，出落的比母亲还娇艳。 但此时老爷已魂归西天，母女缺了护佑，自然困难重重。后得璞正文父亲关照，才得以苟活。 而璞正文父亲小于璞枝花，也是庶出。 但在同辈中是长子，又是独苗，璞家老太爷视之为掌上明珠。 人生三不孝，无后最为大。这么偌大的家产，无子嗣传人，那真愧对列祖列宗了，能不视之为宝玉。 故而璞正文父亲，那真生活在温室内，被老太爷呵护，养尊处优，无所事事。 然而引来了更多的忌妒和危害，小时候也暗受正出欺负，也有酸甜苦辣，常有暗箭所伤，防不胜防。 因此对璞枝花自有同病相怜感受，时时用他脆弱的翅膀，力所能及地给予庇佑，还敢当堂据理力争，为她们争取生存和公道权。 所以，璞枝花对璞正文父亲带有感恩之情，视若神明，倍感亲切。 机缘巧合，宫中三年一选储秀，这年到了江淮，还是李连英亲自出马。 因为给皇帝选小女人，那要猎尽天下美女了。 李莲英一行扛旗打伞坐着骄子，威仪不减帝王。 其实李莲英招摇撞骗，到处狐假虎威，借替天子选美为幌子，是为了网络亲信，收刮浮财。 这种选美带有政治色彩，有摊派之说。一般良家女子是不愿入宫门的，自知踏入宫门深似海，谁愿意将一个如花似玉的亲闺女，送入火坑呢？ 为了让选美如期完成，往往预先通知各府衙，一州一县地方预先，先准备十个二十个豆蔻年华的未婚配的处女，供其遴选，万里挑一。 一要五官俊俏甜美，二要体态丰满匀称，三要肤色细腻白皙，四要体能无病无臭，五要品行知书达理，六要技艺琴棋诗画，七要名门大家闺秀，八要贞洁窈窕淑女。 此八条标准，平头百姓是进不了门坎的，唯有豪门大宅，官宦之女，才能有此条件。 那个要生存的年代，百姓温饱都存在问题，还能有女子学习琴棋诗画。 深山出凤凰倒有，民间女子识文断字是戏文，闺房针线活倒能有一手，女儿经也能懂得一字半句，步入文化大门是万万难有的。 当然也出过才女，诸如婉约派词人李清照，戏剧中女驸马，还有一代女皇武则天，创了二十四个汉字。 巾帼英雄，比比皆是，不足为奇。只可叹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知圣人何意，也制约女人识文断字，有了女人文字狱。 第38章 红紫乱朱 因为时代不同，封建社会是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坚守三从四德，是夫权社会的附属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张休书，就给辞了，炒了婚姻鱿鱼。也只有母为子贵了，才能安身立命，有个稳定的家。 封建社会的夫权制下产物，男女是平等不了的，女人就是男人附属品，天经地义，谁也挣脱不了，就这个命。 孔雀东南飞，钗头凤的词不都反映出历史原貌，以死抗争，唯进云南雪山的三国迦。 这个选美，可给有企求的人带来了福音，也形成了很大的产业，产业链，产业群，给一群人带来了好运。 宫廷斗争，也有女人走穴，被册封为娘娘、嫔妃，在凤毛麟角中，也比比皆是。 有女人争宠斗艳的一席之地，有人走向富贵至极的天堂，也有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家人能与帝王结为亲家，那是光宗耀祖，富贵唾手可得，位极人臣。 也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姑娘是外家女，嫁出去的闺女，泼出门的水，谈什么覆水难收？ 因为选美是建立在利益观上的，也就各为所需，各怀鬼胎了，出现了见怪不怪的怪事来。 地方官吏听说李莲英亲自来选美，这是巴结高层，通向皇宫的一次好机会，机缘可遇不可求了。 皇帝知道是某某送来的美人，睡的销魂，一高兴，给这个送美人者或家人本人晋级，封官许爵，一句话，全凭金口玉言，也不是不可能的，小菜一碟。 于是拼命网罗天下美人也，也拼命挤身美人，出现美人大战，放大镜子。 选美是一把双刃剑，为了完成任务，权柄者不在选美上，而在贿赂上，搜刮大量的金银财宝，送给李莲英，让他能在皇帝面前说好话。 这金银财宝怎么搜刮来的？有两个方面行贿索贿，一是大家闺秀，父母不愿让她出闺当宫女。 因为官府知情，你家明明有女，却不愿入选，具心何在，自然有欺君枉上的杀头罪。 怎么办？两个方面手段：一是向官府行贿，让官府隐瞒诘词，要么说此女有暗病，或已有婚配。 二是向民间买女抵冲，或奴婢冒充，以假乱真，也来一个狸猫换太子。 此事得手，全系钱作马。也有人家为了能入选，也对官府进行贿赂，这个李莲英坐享其成，左右逢源，收了白花花的银子，也算是采花大盗。 最可怜的是皇帝，也不尽然享受到天下淑女，也有胆大包天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璞枝花却不同了，她太天真了，不知宫墙深似海。她既有家人寄希望于光宗耀祖，能与帝王联姻，使的家世显赫，官商发达。 又有个人处在逆境中，寄希望于找一个自立的出路，能跳龙门，有一个新的天地，来改变自己人生。 而改变人生的关键还是自己天生丽质，人见人爱。这是她的优点，更是她的致命点。 这个璞枝花可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了。形若西施，神如貂婵，艺比王昭君，情似杨玉环。 一颦一笑皆囧然，是中国美女精华的结晶体，一时无法比拟，却是她的红颜薄命点，尽显她的坎坷人生。 她的容貌让李莲英第一眼看的就惊呆了，心跳的让他捂住下身！俺的乖乖！真乃仙女下凡也。 这一眼，弄的这个阉人真的魂不守舍了，做起了花心梦。 他意欲金屋藏娇，收归自己的门下，想独占花魁，露出邪恶的念头。 你说这个阴阳人岂不是把个美人给毁了吗？是红颜祸水，还是红紫乱朱，还是红颜薄命！ 天下的事冥冥之中，有谁能说出个道道来？此事无道！何道之有？可让天下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谦谦君子们扼腕长叹！ 这个阉人，心仪带来贼惦记，也实施了罪恶之心。 主动上门蛊惑璞家人： 此女有天相，娘娘之凤仪。汝家业隆昌，飞黄腾达，全系于此。 老奴谙习深宫之道，定能扶佐她入宫伴驾，与天子同辙共眠。 还望将来庇护老奴一二，不忘恩赐，奴婢肝脑涂地，终老侍候，在所不辞。 所说之话，忽悠的让璞家如坠烟云，如入仙境。 飘飘然，美滋滋，沉醉在幸运之中，五福临门了，真乃有贵人相扶。 受人点恩，必涌泉相报。此乃一万两银票，权当孝敬您老人家，望您笑纳，不成敬意。 小女子就拜托阁老，请多眷顾，不胜感激涕零。 璞家可千叮咛，万嘱咐，舍了钱财，送去了姑娘，一家子欢天喜地，就等着宫廷来报喜。 那种企盼不在言表，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莲英威高震主，也不把这个傀儡小皇帝放在眼里，还动不动在老佛爷前嚼舌头根子，不说正事，尽说他事，故意搬弄是非。 弄的慈禧听的厌恶，常向皇帝训话，多干预他的婚姻，少让他涉及政事，还打压他的胭脂堆里的嫔妃们。 使同治小儿权力落空，婚姻嬗变，命厄多舛，来一个当甩手皇帝，坠入了风月场。 既不理朝政，又顾忌李莲英，更讨厌宫廷女人勾心斗角，胭脂粉黛一团鬼画符，弄成道不同不相谋，来一个近不得离的得，退避三舍，成了真软蛋。 在不得志中，醉生梦死于烟花柳巷，来个游戏人生。 而使李莲英有了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图谋不轨，有了可乘之机，使尽伎俩，始终不让璞枝花亲近皇帝老儿，得不到临幸。 可怜的璞枝花在空守独房，守洁如玉十多年，在内诱外逼的的情况下，不得已，终于被李莲英霸占了，成了配对的畸型关系。 到了光绪，这个女人已打入冷宫，更无人问津。 第39章 官运亨通 只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璞枝花家人时不时来省亲，也暗称李莲英为姑爷，这个可把李莲英笑掉了牙。 璞家攀上了高枝，也奉若神明，敬奉的时时烧高香。自然也有了神灵的护佑，有求必应。 此时的李莲英如日中天，更不可一世。权倾朝野，权力叠加，其欲望更是举手之劳。 秃子护头，阉人想嗣。李莲英自称姑爷，有了尊严，更关爱璞家，尤其是对内侄璞正文偏爱，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璞枝花此时虽心灰意冷，任人蹂躏践踏，但依然重情重义。 儿时被怜悯的那点情愫，记忆犹存，对璞正文家寄情于眷顾，以报当年他父亲的关爱。 更重要的是找点精神的抚慰，来弥补心灵的创伤。这个李莲英反而成了她的泄欲工具，有求必应。 玩人的人，最终被别人玩。璞枝花只要樱桃小嘴一嘟嘟，亲昵地叫着：老爷！李连英从根子上都起了激情，叫他打狗，决不会撵鸡，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弄一个一官半职，李连英在慈禧面首也一嘟嘟，也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在他权力里，不是官选人，而是人选官。 这不这个阳山知县，非璞正文莫属，不二人选，就这样定了！一锤定音！爷乐元说过了上任！ 阳山知县可是一个地方肥差，无处可此，富的冒油。 主要因地理优势，运河之都，水陆交通枢纽，人流、物流集散地，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他不但组阁政事，还有私营，运输船只近百艘，街市店铺有百间。 贪赃枉法，屯集居奇，收贿索贿，再加势力保护费，等等年收入近二十万，经过几年资金积累，可与吴昊天相媲美，更是豪门大户。 更关键的是他家利用姻亲关系，上有李连英，下有吴昊天，甄鸿儒亲庇护，才有他生存的空间和敛财的机会。 因为他能帮助三家洗钱，亲上加亲，结着广泛的统一战线，一个提供屠刀索贿，一个借刀敛财，互惠互利，相得益彰。 你看一个是漕运督办，掌管船舶水运，办理漕运手续，收缴漕运税赋，稽查漕运物资，控制漕运管护，保障国有南北物资调度，查扣不法商贩。 公权直属大清衙门总督，地方派驻机构，权力只对中央负责，不受地方管理，有着至尊的权力。 但行政事务又离不开地方支持参与，治安力量很是薄弱，遇到案件查处，还要地方权力相助。 一但地方坐视不管，推诿扯皮，处警不力，甚至使坏，漕运工作就会出现故障，水运发挥不出枢纽作用，贻误公派事宜，维护不了水运秩序，那是要受到朝廷责罚，甚至危及官运仕途。 因为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尤其在这个动荡时期，更离不开地方势力保护。 一方尊神管一方事，土地还有一个土地爷土地奶奶，街市还有一个城皇庙，都靠着香火，在庇护着地区的生灵。 吴昊天的清安府是越不过的，璞正文这个阳山知县直管更越不了。有道是现管不如现款，反这现款不如现管，自有他的为官之道。 更何况璞正文有李莲英这棵大树，却似菩萨，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患之有！ 这个璞正文上有保护伞，下成地头蛇，一边端着吴昊天这个爷爷碗，一边端着甄鸿儒这个奶奶碗，吮吸着两个乳头，两边不想断奶，两边捞好处，也就两边不想恼人了，脚踏着两只船。 此时，他身为大清知县，正七品官吏，三十而立，风华正茂，既有钱财，又有靠山，是仕途飞黄腾达的黄金时期，青云直上。 而利用手中的权力，公共资源又被他转嫁成实体经济，在权附庸中，占为已有，洗钱索贿，又使他又成为商业巨子。 他这种权变通达，也使吴昊天和陈鸿儒都对他亲睐不已，也结成了联姻，有了特殊的关系。 这不吴昊天的女儿吴文惠嫁给了璞正文做二房，璞正文的妹妹璞玉贞嫁给甄鸿儒的独根甄苗苗。 甄苗苗不是被捻军吓的有点傻吗？ 但未痴，现在就是有点书呆子气，因为甄鸿儒望子成龙，整天用自己的酸腐，以书中自有黄金屋为真谛，来熏导自己的儿子。 儿子也成了书痴，与小媳妇同房已有多日，就是未见动静，更谈不上有三瓜两枣，急的一家子团团转。 只因为有这种复杂关系，也只因为有涨眼的财富，璞正文家被贼人惦记着了。 龙文阁和严厚泰第一个要绑的肉票，就是非他家人莫属。 这个璞家偌大的宅院，看家护院的也不少，平日里，外面进个蚊蝇都知晓，他家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因为家大业大，内勤人员就多，再加上亲戚朋友，日近百人，泱泱大家，也算是豪门大宅。 绿树莺莺语，平江燕燕飞。这天人头攒动，璞家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人声鼎沸。车来轿往，接踵而至，川流不息。 大门贴有寿联：萱草荣敷，正百岁平分，春浓璇闼；桃花开满，又千年结实，瑞献瑶池。紫红色金粉纸，隶书墨迹，笔锋虬劲，大气磅礴，见有大家之风， 无巧不成书，一看对联就知道这家有妇人办寿诞。这不正赶上璞老太太过六十大寿，场子之盛。 家里来了好多亲戚朋友，官宦商贾，云集贺礼，喜宴摆了三十六桌。 堂内堂外，皆是酒席，素果馐肴，丰盛无比，胜比满汉全席。 璞家屋宇雄伟，雕梁画栋，黑压压的一片。入内闲逛，胜比街市，走到深处，也能迷途难返。 其正堂北墙挂有曾祖父遗像，大清从四品官装饰，这是捐官得来的。 顶戴花翎，锦衣秀服，蟒袍玉带，着玉麒麟服饰。带着个老花眼镜，留着个山羊胡子，一副老朽像。 设有老爷柜，柜上有一串的亡人牌子，正中设有香炉和烛台。 香烟缭绕熏人，是檀香；红烛高照，是明灯。 第40章 仁义道德 老太太正襟危坐在寿桌边，长子长孙跪拜一边。这个寿桌不在正堂中间，却设在西山墙。 上有红烛高照，中有长寿面，边有寿桃，和大糕等。 还有红纸包装的一叠叠祝寿喜钱，凡叩头人见面，先讨一杯寿喜酒，再领一份寿喜钱。 既有相互恭敬之礼仪，又有讨寿之说法。 正堂也装帧了贺寿联：鹤算同延，天地数五；蟠桃并献，花实三千。 中间还有一幅中堂画，乃麻姑献寿图，是画工临摹江南才俊唐伯虎为祝枝山母亲画寿宴图，工笔不一般。 来客敬拜致礼，儿孙跪拜还礼。以三拜九叩首，即首先三拜，然后跪着磕九个头。 那是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以视至尊的礼节。此乃大礼，若不习此礼节，即为不懂礼数，叫失仪，有失儒教，乃粗俗之人也，为下九流，让人不耻。 你看能登此大雅之堂者，皆是大户与官员，此等礼遇都是经过先生调教过的，是必修科。 也体现大清尊孔重儒，稳定汉人情绪，巩固大清统治。 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荀子曰：人无礼则不立，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此礼仪已上升到国体安危，民俗教化，社风文明，是何等的重要。 自从孔老夫子提出来之后，从古到今，已经传承了两千五百多年，中国因此而成为礼义之邦。 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证明，礼是不能被忽视的。知晓礼仪的原理和规则，能够改善人际关系，促进交流，彼此信任，消除隔阂，营造良好氛围，正所谓礼兴人和，人与人之间就能和谐共处。 有时也显的繁文缛节，但有个规矩，也是以礼治国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可大清八旗子弟乃为游牧民族，教书育人不成体系，或者还处于野蛮期，与中华文明，不能同日而语。 但马背上功夫还了得，善于骑猎，以铁骥雄风，马背英雄，冲开了万里长城，刀光剑影，而血洗中原了，取得了江山社稷。 泱泱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中原汉化能力非常强。异帮劫取汉室，主政必须说汉语，守中原礼数，才能从思想上一统中国，否则天下难以稳固。 至康熙以来就已经重用汉人入仕拜相，网罗人才，终使大清立足中原，成就了康乾盛世，有康熙字典为证了。 但终究异族领衔汉人，汉人总有排外思想，对清朝统治，在心理上残存着屈辱感，有受异邦奴役的味道，驱除鞑虏的心愿，一直传承，还我河山，朝天阙，生衍不息。 厚古薄今了，就这么个叩拜礼，谈论的也有一点繁文缛节了。 然而，为什么寿星恭拜之位，不放置在正中央呢？究其原因，可有深文大意，这是族长和礼仪司及相术之人研究了半天的事，有一个权宜之法，创新了思路，不偃蹇而凌尊。 一是老太太信佛。西天谓之佛祖圣地，朝圣面壁向西，驾鹤西游，乃是极乐世界。 老太太与佛结缘，也就自悟禅道，自诩得佛真谛了，是来到人世间救苦救难，普渡众生，超渡生灵的。 心中有佛自有佛了，她虔心向佛，笃信不疑，往生净土已成了她必修课，慈善之心融到她的心中、生活中。 二是封建礼教，男尊女卑，女人是上不得台面的。在璞氏宗族面前，只是个女流之辈，璞家列祖列宗，牌位在此，她自然挪不了正位，靠边站了。 否则是不孝之大不逆，族人为之共愤，敢冒犯天下之大不韪 ，让天下人唾骂，众口铄金，无病而死。 正当人们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司仪之乎者也，作了解疑释惑。 孔圣人之儒德乃重礼仪，礼仪为之纲常，是帝王仁政之法，百姓立德之规，民本邦宁之道。 即为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可随着社会进步，时间推移，人对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认为是封建余毒，它禁锢和束缚了人的思想，是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精神枷锁，也就淡化了孝悌之礼，程朱理学了。 要说谈论道德伦理，甄鸿儒可是个大家，满口的仁义礼智信，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守的森严，不敢越雷池半步。 在那病灾深重的年代，人寿是黄泥土里无大小。据说清朝均寿也就在三十岁左右，生命的何其脆弱，令人悲催。 这个璞正文老母已是一甲子，谓之七单子正了，也算是高寿，令人尊崇，又惜缘，都想沾点喜气。 作为亲家母，自然甄鸿儒敬礼到位，作了礼单，还亲笔修书一封，叫儿子甄苗苗和儿媳璞玉贞照单备礼，前去贺喜。 古人有一种风俗，尤其大户人家，做寿有前一天晚上要暖寿，璞正文家更要守礼，宴请三庄，锣号齐天，大放烟火，好不热闹。 自然甄鸿儒儿子儿媳就要提前启程赶去暖寿，儿媳坐着二人轿，儿子骑着枣红马，一行随从、护卫近二十人，急匆匆地赶路。 然而，龙文阁和严厚泰早就有人探报，算好了路上劫鸿甄儒的儿子和儿媳。天罗地网，着定逮鱼计划。 从清安城到阳山县只有半日行程，沿运河而上，奔扬州方向。 本可使用官船，但此线路只有二十余华里，沿路皆有运河通岸码头，不足里许就设有役栈，也算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历来未见贼人敢在此打劫。 何况又有十几个家丁护卫，又叫自己前卫保镖，快马沿路通报安保事宜，甄鸿儒自然对儿媳安全放了心。 但有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不安全。贼人作乱，不按套路出牌，岂能与你设定错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是防不胜防，令人瞠目结舌。 山人自有妙计。那个贼人一行采用了假传圣旨，偷梁换柱，智取生辰纲了。 在这个二十华里上，甄鸿儒下发禁示令，那一线衙役都不敢松懈，进入一级战备，但未发现可疑迹象。 这个禁示令就是让贼人得了可乘之机，假传圣旨了。 第41章 视为畏途 甄鸿儒儿子甄苗苗也由紧张到轻松，一路与妻子谈论着司仪之事。 从礼的出处，到礼的用处，再到礼的行为处，谈的头头是道。 妻子听的烦了，就说他是一个榆木脑袋，与老子一样，拘泥守旧，迂腐之极，有里子没面子。 汝爹穷酸相，还自比圣人，到我家却是抠门的小气鬼，悭吝的让人鄙视。 来看这个礼单，哪一样能值钱？都是一些破铜烂铁，没有一件与俺家能相匹配，俺怎么就嫁汝这个软蛋？ 此次省亲，如何面对亲朋！让俺家摆了面子，失了家颜。 甄苗苗不敢顶嘴，只是微声哆嗦道：汝只知针巧，不知琴高。金银玉器何足贵！那张唐寅真迹，可是天价了，不可视人。 这个女人如何胆敢讥讽丈夫？岂不是有悖三从四德了。 出此怨言，定是话中有话，不好露骨，另有隐情。 因为此女子十五岁时，因权势联姻，就嫁给了甄鸿儒的儿子。 可这个儿子少不更事，无知无识，养在深院，只读圣贤书，不懂风月事。 甄鸿儒就怕出香火问题，因几代单传，偌大的家产，要有人继承。 于是就想着儿子早点知事，来个早生贵子，完成圣人之道，以防无后之大不孝。 可事与愿违，儿子总是个长不大的葫芦娃，僵巴个果子，做着缩头乌龟，成不了男女之欢。 既使父母指点，伴床陪睡，又吃了多方灵丹妙药，都无济于事，雄不起来，实在是儒子不可教也。 却将儿子折腾的够，有了阴影，心理压制成抑郁症，怕上床了，更是讳疾忌医。 故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耕耘了好几年，也未捣鼓出庄稼来。 越是大人忌讳的事，越是在他身上灵验，让这个鸿儒实在难释怀，又不敢张扬，怕的耻笑于人中。 也难说，此小子生在温室内，整天吃着滋补品，什么鹿茸、虎鞭、人参、燕窝、鱼翅，又有中药，美味佳肴。 这个越补越虚，身子有一米六七，形体只是一根麻杆，弱不禁风，胜比大烟鬼子，瘦得皮包骨头了。 这个甄苗苗也许是施肥过重，烧了苗，整天大补，叫物极必反，也许形成抗体，肌体接纳不了这些成份了。 但家里佣人却说这个小子有药物依赖，小时多病，大人不知听了谁方江湖郎中，开了若干草头方子，里面竟然有鸦片，小孩子吃了就好，不吃就生病，可能是肾虚了。 这个联姻也是利益所需，璞家经营离不开甄鸿儒的保护，甄鸿儒也离不开地方支持，政治经济相互渗透，结成了广泛的统一战线。 相对璞家小姐长的丰满，眉清目秀，燕瘦环肥，惹人怜爱。也难说，家有美人基因，遗传因子还是存在的。 但她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被人糟蹋死了，实属红颜薄命。 自己生理之事又不好与父母言语，既羞愧又耻辱。 尤其古人对生育知识不知一二，但凡女人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有毛病，生男生女也是女人的事。 此乃愚昧所至，怨不得那时人的错误认知。但有一张宫廷生男生女的偏方，甄鸿儒先前也生不出儿子，换了好多女人。最终通过李连英这个阉人，得了此方，花了不少心血，才有了甄苗苗。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出了无花果也是命里兜。事实是甄苗苗也是药丹炼出来的，是一种转基因产生了。 在甄苗苗们得意洋洋行进中，却有五位衙役大摇大摆地迎接轿子。 领头的是一个把手，声称：少爷！请快快停轿，不要再往前去了，据前面探了来报，前面路上结集大批行人，行迹可疑，良莠不辨。 老爷吩咐马勒力大人，安排小的们在此接应，由旱路改为水路，在此码头有官船接待。望少爷止步移驾，以保安全。 说话的象是个洪桐县人，言语亲切，口齿伶利，有亲和力，面相不是坏人，也表明身份，是马勒力的副手，一身的官兵服装，确定无疑。 马勒力是甄鸿儒的亲信，是他从青年俊才中选拔出来的新秀，文武兼备，横槊赋诗，德艺双馨。更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才过而立之年，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然要有伯乐举贤或裙带提携，才有出头之日，否则，怀才不遇者大有人在。 故而马勒力对甄鸿儒有知遇之恩，也就对他忠心耿耿，绝对听命于他，无半点差池，那怕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也算是甄鸿儒的肱股之臣了。 马勒力平时多与甄鸿儒接触，进入甄宅，不避妇孺，如入自家。而甄鸿儒因自己儿子羸弱不堪是事，扶不起的刘阿斗。 于是有了灵魂出窍，大彻大悟，恍如隔世的臆念，情感有了转移，视马勒力如已出，偏爱有加。 自己政务私事皆委以重任，马勒力也歇尽奉承之能事，两者相得益彰。 而马勒力也有好生之德，对璞玉贞既有同情的一面，也有相见恨晚的一面。 这样的美人，却嫁给了这样的脓包，汝说是不是一块玉掉进了粪堆里，实在太可惜了。 而自己又是表妹结亲，商贾之女，尖酸刻薄，利欲熏天，凡事皆斤斤计较，利益观胜过亲情观，待人处事挑剔、总带锯齿。 自己又是上表，打断骨头连着亲，说不得骂不得争不得，夫妻感情谈不上如胶似漆，燕约莺期，那种形影相随，被看添香。 却是梦里蝴蝶，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无情愧疚。自然移情别恋，欲红杏出墙。 但又受伦理道德束缚，饱读诗书，乃授圣人教诲，自知坐怀不乱为正人君子，岂能诬妄亵渎儒生，有丧仁爱教化。 每日里欲火中烧，又视为畏途，但心存牵挂，有点情愫萦绕，常也借入甄府办事，而作远视眺望，见影如见面，来给心灵一点安慰。 这个甄鸿儒夫妇也有觉察，也想借精生子。 但难于启齿，常也给予机会，就是未见越轨。马勒力省身克己，也未敢越过雷池，去偷食禁果，果真是正人君子。 第42章 上了贼船 此乃古人求子之法，有借腹生子，也有借精生子，还有租妻生子，当然也有抱养领养，还有义子义女之说。 那个借腹借精，虽为狗苟蝇营，有丧伦理，有悖纲常，有违血脉。但此事无凭无据，谁能说的清楚。 古有滴血验亲，却没有今dna基因准，依然名正言顺，某某之儿女，谁敢认亲，那是要对簿公堂的，有牢狱之灾，谁落到好处不做乖，还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即使抱养、过继、认干亲，收义子，总不如已出，怕的是家饭养野狗，吃了往家走。留住了人，贴不了心。 这个甄鸿儒倒是开明之人，从儒子中走出迂腐之极，在这一点上，放弃了圣人脸面，名正言顺地皆是为了孝道。 自悟道面子值几金？无子嗣那才是大事，岂不是叫杂种不杂姓了。 甄鸿儒糊涂心思，糊涂愿望，经过了多年企盼，可终究未实现，心里有个结，始终未能解开。 可这个心愿外人怎么觉察的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沾边，这个圣人之家，更不能明告天下，家丑不可外扬，那种撕破了脸皮，破了相的，是要遭来唾沫淹没，成了剥皮狗，还是要有点儒家的遮羞布。 倒是这个璞玉贞行为失仪，露出马脚。在她的心目中，马勒力就是她的意中人，白马王子，时时魂牵梦萦在她的心中，难以释怀。 她情有独钟，也就情不自禁，往往做出失仪之态，引起别人注意。 她顾不得礼义廉耻，每每马勒力到府中来，她都魂不守舍，失魂落魄，故意找出理由，登堂入室，去找公爹，为了能见上马勒力一面。 哪怕老爷大堂，她都敢闯，好一个为情失去了理智。 每每精心梳洗，扮靓身材。总是穿戴金饰玉佩，凤冠三裙。涂脂抹粉，云鬓高悬，檀香扑鼻。 三寸金莲，步履轻盈，一摇三摆，若神仙出界，如孔雀开屏，不惜目挑心招，无俟招摇过市，着色吸引眼球。 却可叹从来娇媚归何处？化作南柯带血眠。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甄鸿儒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心知肚明，从不加以干涉。有时门卫挡驾，他也挥手让进。 有时以义子家宴为由头，还让璞玉贞作陪吃饭，当然也有儿子甄苗苗和老夫人，不以宾主之司仪，看似人之常情，来示意交好。 可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往往璞玉贞每每有媚眼暗语，他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似有得道高人，四大皆空了。 他曾以素帕挥毫明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乃佛教禅宗第五祖弘忍大师的谒语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教人不要妄想执着，才能明心见性，自证菩提。 而马勒力示意就是不想惹尘埃，怕带来杀身之祸。因为他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赴那韩信后尘。 而这个璞玉贞也略知文房四宝，家境熏陶，曾入自家教馆，入读私熟，跪拜先哲孔圣人，着冠儒生。 因而也识文断字一二，多在研习《弟子规》和《女儿经》。不是才女，道是有才，也能与夫君对诗出联。 接马勒力素笺，也以巾帛泼墨相赠：“燕燕于飞，…泣涕如雨。”挥毫泼墨，也不在话下，一挥而就。 此诗出自＜诗经·国风·邶风＞，望情侣出嫁而叹息，自有她的内涵。 两人一个惜缘，一个叹悲，倒有心心相印，可叹的人生，情何以堪。 那个道义之规，伦理之德，儒家之面，无不让人望而生畏，望洋兴叹，望尘莫及了。 古人已婚，那是有顾忌的，怎能如此胆大妄为，而且竟然有公婆参与，一个满嘴仁义道德儒家，更是不可理喻，实乃贾世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切随缘！无可厚非，也无心再议。 只因为有此渊薮，贼人无孔不入，竟然知道马勒力与甄鸿儒有着特殊的关系，五位衙役中副手，竟然是马勒力的下属，谙信不疑。 因为有两个因素：一是甄苗苗一直关在深院大宅中长大，今年才十九岁，不谙世事，只与家内奴婢仆役接触，外人也只有马勒力亲近。 二是一路有官府护卫，一站接一站，站站皆官兵，谁敢在光天化日下冒牌行窃？其三又是官船，让人毋庸置疑，还能有假？ 所来的侍从也是内卫，与外面也少接触，偌大的漕运督办，泱泱不下万名衙役，就是把总、千总、河营协办等等，也不下五百人，谁能皆知颜面？就是甄鸿儒也认不清。 就这样甄苗苗与璞玉贞不加辩明，就深信地上了船，却上了贼船，无法逃脱。 甄苗苗一行鱼贯而入船仓，不曾想船仓内藏匿着十几个彪形大汉，甄苗苗第一个进仓就被刀架在脖子上了，不敢有丝毫声响进行反抗。 因为船舱下去阶梯，又有多个厢房。下来之人像围栏赶羊一般，一个个都被囚禁起来。 而无一人反抗，亦无一人逃脱，一网打尽。 这些内卫有的也能三拳二脚，刀枪剑戟把玩。主要是困住了手脚，施展不了功夫。 何况少爷被绑，一干人等皆视我为鱼肉 人为刀俎，性命交关，处在虎尾春冰，随时血溅三步，横尸刀下，作无谓的牺牲，不如束手就擒，留有活命，另有图谋，以作权宜之计。 也好，这些贼人只将每一个人五花大绑囚禁起来，未大开杀戒。 若是往日，虎咽狼飡，甄苗苗等早就成了贼人点心，给抹了脖子，命归黄泉，魂落西境。 不知何故？也许等待时机，也许惧怕官府。 这个还有细节，因为这伙贼人主体是青龙帮的人，青龙帮主业主要是以运河水运为主。 严厚安帮主与甄鸿儒有约法三章，互惠互利，相互帮衬，在不违背大清戒律的前提下，一切皆可通融，不得有损双方利益。 第43章 驾轻就熟 话说甄鸿儒有个小妾就是严厚安保的媒，是严厚泰的小姨子。 说起来甄鸿儒与严厚泰是连襟，一刀割不断的关系。 甄鸿儒是老夫少妻，得小妾如获至宝，把玩的不离手，心血都熬干了。 于是对严厚安水运大开绿灯，税赋能免则免，禁运能放则放，很少吃拿卡要，以报月老。 可这个严厚泰不满哥得好，自己又常来找小姨子来骚扰，一副地痞无赖相。 甄鸿儒小妾一嘟噜，甄鸿儒马上照办，也不敢怠慢，也给严厚泰方便之门，有了靠山，使他在哥哥及帮会兄弟面前常炫耀自已的能耐。 那么这次他怎么祸害靠山呢？还是至亲。主要目的基于五个方面考虑： 一是掩人耳目，为自己洗干净身子，让甄鸿儒万万不会疑到青龙帮所为。 二是为了绑票赎金，想在鸿甄儒身上挖点钱，来壮大自己的经济实力，也是筹粮筹款，更好地招兵买马。 三是也为了在甄鸿儒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实力和能耐，想通过先做恶人再做好人，从中渔利，来一个名利双收。 四是想害吴昊天，吴昊天与甄鸿儒有隔阂，璞正文又是吴昊天的女婿，以此来引发他们更大的矛盾。 五是怕青龙帮不参与，龙文阁就能独立起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这个甄家就有灭顶之灾，那个甄苗苗还有活路，他毕竟是自己的内侄，只准索钱不可索命。 这个贼人就是贼人，贼心不死，混世魔王一个，却能深谋远虑，考虑的那么周到，你说这是一般贼，胆大包天。 这也是他近期历练的结果，有了谋略，看来是个可塑之才，能领军打仗，做个将帅，也是指日可待。 唐代曹松诗云：泽国江山入战图，…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所成名，无非烧杀抢掠，祸灾他人，让社稷动荡不安。 此词用在严厚泰身上，实在太拔高他了。然而说他胖，他就喘起来了，自以为是。癞蛤蟆趴在秤盘上---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马尾巴串豆腐---不值得一提了，全是一群害群之马，社会渣滓，让人所不耻。 坏人之所以称他坏，是因为他必有坏的奇葩，厌恶之极，劣迹斑斑；好人之所以说他好，是因为他必有崇尚的德馨，做有好事，让人敬重。 对严厚泰那是越描越黑，没有老大管束，他作狂了。那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 这不，对甄苗苗实施方案就是他拿的，原则就是按计行事，既定方案就是拿人赎钱，不准害命，对甄苗苗和璞玉贞要有绝对保护，不能有任何加害，更不能有性命之忧。 否则轻者杖责，重者赐死，甚至于灭他全家，这是这次行动中铁的纪律。 以贼是事，驾熟就轻，一切听令行事，谁敢越雷池，不要命吗？遵命！遵命！ 这帮贼人按计行事，瞒天过海，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们也通过采点打探，悉心研究，小心行事，也怕灾劫难逃，逮者必诛！ 通过探侦，自知路上行劫，很难逃脱，水上过往船只也是站站码头盘查，唯有官船放行。 这让贼人有了有机可乘，有矛就有盾，自知矛盾的主要方面，首先设法抢得官船。 这不来了，说曹操曹操到，有几只官船停在阳山县运河边码头镇。 船上有大清龙凤旗，红橙黄绿青蓝紫白，彩旗随风飘扬，标记八旗弟子军用船，还有虎头号标记图案，船形气派超然。 一看此官船就有来头，没有身居高位的大清官员，是没有资格乘此豪舟。 据探子来报，他们皆是去璞家贺寿的，船上只有艄公留守，其他皆下船喝暖寿酒去了。 于是五个穿衙役服的，带着一群仆人，大摇大摆地向那个最大官船走去。 艄公见有官差，不知何意？在船仓内问官人有何公干？见得这五个衙役神态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领头的是个副把手，从九品服饰，也有顶戴花翎，戴的镂花金顶，穿的五蟒四爪袍，练雀补服，相当有派头。 他们好像自来熟，对答如流：这位官爷好！你不识我，我是甄鸿儒大人的检校卫，得你家大人之命和璞知县请求，想借官船一用。 一来接甄总督之子甄苗苗及璞知县之妹璞玉贞。二是顺带璞老太太的寿宴酒肆什杂，这是手谕，望协办！ 说时迟，那时快，这帮贼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进了仓内，抽刀快如闪电，寒光咄咄逼人，架到艄公的脖颈上了。 艄公还未来的急反应，目瞪口呆，动弹不得，我的妈妈！就再也不敢声张，自知遇上贼人，被逼束手就擒，被贼人五花大绑，堵上了嘴，任由贼人摆布了。 贼人得手，大张旗鼓地开船，还向周边官船挥手致意，抱拳敬礼，好似正规军。 周边官船未听到异常，也是以礼相待，还拳抱礼。自以为例行公事，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眼看着这艘官船起锚撑船，摇橹挂帆，徐徐而出，渐渐远离，不慌不忙，按部就班，操作规程俨然是老练的水手，毋庸置疑，一切自然而然。 这伙贼人都是精选的水上玩船的大家，驾船能力的技艺不比水上官兵差，驾轻就熟了。 被劫持的官船，行程中伺机靠岸，中途有个水运码头，见船舶和人流稀少，即收帆、撑船、停船、抛锚、靠岸、下船。他们也一样稳健，始终镇定自若，没有大的破绽。 码头上有一役栈，是为来往官船补给的，不问其它事。驻守衙役在营房内伸出一个头问：要补给否？答日：勿需！即无人问津了。 这让贼人得了喘息的机会，也有了作案的条件，天助我也！贼人上岸，守株待兔，一袋烟工夫，不负有心人。 路上探子来报，说是甄家一行轿子队伍，徐徐而进，半个时辰就到。 这倒是快人快事，让贼人未走弯路，一切都在计划中行事，平稳地将甄苗苗一行接上了船。 第44章 遐想连篇 甄苗苗一行，在高度戒严中，眼皮底下，还是被贼人所劫持，而且悄无声息地被暗囚在船仓里，不得动弹。 外面信息不得而知，是死是活唯有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那是看不见了光明，看不见了人影，只听到鼻息的声音、刀剑的敲击声和潺潺的流水声，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幽灵仙境。 那种真空般的宁静，时光的静止，让人感觉到憋闷，如同进入到地狱，无声的世界。 当然了，这是人的感受，真正到了地狱，也就没有了人的身躯、肉体，唯有人们意念中的那种所谓的精神寄托，灵魂中那种虚无缥缈的鬼蜮世界。 甄苗苗有着空幻想象的思维，他对四书五经那些入仕为官的所谓正统教书不感兴趣，倒是对旁门左道，野史秘笈，玄学神话，趣味深浓。 尤其对《山海经》《封神榜》《西游记》《聊斋志异》等那些鬼怪神仙书，情有独钟。 此时他满脑子是想那个神仙鬼怪来救他，哪怕就是那狐仙也是好的，一个法术，一个变幻，他和他的一行人就能逃离苦海，也能将这些人变成鬼怪，变成草虫，变成烟云，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这些坏人下地狱，到阎罗殿接受审判，砍头剥皮下油锅，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他永世不得超生，超生也投胎为猪牛马羊，任俺宰杀，或者变成虫草，任俺践踏。 他在梦幻中寻找解脱，对这此恶人加以严厉惩罚，意念中手舞足蹈，精神上有了惬意的快感。 将自己完全融入到虚拟中去，好一个无知的想法，又好一个精神解脱，让人哭笑不得，是被惊吓成神经挫乱了，出了臆想症。 还欲将此好事告知璞玉贞，却带来了痛楚彻骨。因为他被贼人绑着，嘴也被严严实实地堵着，动不得，说不出，筋骨酸疼，呼吸急迫，身子想酥松筋骨，想大口喘息，也都枉然。 此情此景，他又在臆病中，转向现实，更多是从心里呼唤家人，他的父亲大人，能来救他一命，哪怕舍尽家资，也好苟活着，那真好。 俺的大大！俺的妈妈！俺可是您的独苗，传宗接代全靠俺呢，您不救俺，俺死了，可叫你甄家断子绝孙，您可现在就来，早来三分有俺命，迟来三分命断魂。 天灵灵，地灵灵，所有救命菩萨快显灵！快显灵！ 文人就是思想活跃，想象力丰富，在逆境中也有一种精神求救法，身心大挪移了。 其实甄苗苗更想的是女人璞玉贞，怕她出事。也想着往日的燕妮之事，男欢女爱。 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李白诗：“一枝红艳露凝香，云山巫雨枉断肠。…。终是那个文人离骚，有着无限的思量。 他怕的是璞玉贞遭贼人祸灾，而似贵妃杨玉环，马蒐坡下哭怨魂，不得好死。 死就死！女人死不足惜，有的是，不然再娶一个。就怕她受奸污失身而羞辱家门，那就事大了。 那就上对不起先祖，下对不起儿孙，更对不起宗族之人。 哪怕她能守洁如玉，玉碎香消也值得，做一个忠烈女子，我也不枉此生，更对的起列祖列宗。 那我一定给她竖立贞洁牌坊，让后世赞颂。 给她建寺庙，镀金身，焚香烟，念经文； 给她超渡亡灵，到极乐世界，去轮回，来世投个帝王家。 这个甄苗苗精神上似乎失常，就如上次被捻军惊吓一样，似乎精神错乱，既臆病，又儒臭，异想天开，不知所云。 但临危思乱，也属正常。何况甄苗苗还是个大小孩，在温室里呵护长大，谁敢让他遭此罹罪。 人在惊恐万状中，出现这样那样也是自然的了。 就是要回到现实，空想主义是不现实的，毕竟物质决定意识，就是如何面对当前，走出困厄。 现在甄苗苗一干人等，无能为力，命运随波逐流，不知向何方？是上天入地，还是苟活残存，一切听天由命，随遇而安了。 只听得船依然在航行，刀剑依然在磨擦，幽灵依然在闪亮，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难以自拔。 其实外面已是深夜人静，万籁俱寂。船已驶入了湖荡中，在片片的芦苇荡中绕行。 微微的湖风，吹响了沙沙的芦苇声，激起胜利者的豪情；惊逃的鸥鸭，踏起了一条条的浪花，泛起鳞鳞的波纹。 洁白的月光，雪染了淡蓝色的夜空，舒展了压抑郁闷的胸襟。又让人心旷神怡，世界真大。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世界属于我们的了。 那个副把手站在船头，辽望着星空，舒展着心经，驰目骋怀地吟诵起来。 贼人得手，心境自然舒畅，驴唇不对马嘴，狗咬虱子瞎嚼嚼，也想弄点文人风骚。 甄苗苗听的真切，心里吐槽，狗屁不通，也想表达一点，可就是张不开嘴，唯有打腹稿了。 却不知苦煞了甄苗苗和璞玉贞的家人，我的妈妈！天大的灾难了！ 这个璞老太太的暖寿，放了一次次的烟花爆竹，只等姑爷姑娘回家开席叩头拿寿钱。 可是左等右等，左顾右盼，凝眸远眺，从午时到子时，也未等到姑爷姑娘。 坏了！是未来，还是出事？不得而知，真急死人了，全乱了套了！ 怎么办？未见甄家一人，连个问信的都没有。只有快马追寻，到甄府问个究竟。 相隔二十几华里，就是坐轿，徒步，也应在两三个时辰赶到了，可是有十几个钟头过去了，连一个报信的都没有。 是不是甄鸿儒不给面子，还是对儿媳不生有看法，还是璞正文未亲自出马去请？还是？还是？假想联翩了。 在一连串的问答中，快马来报：启禀璞大人！姑爷和小姐在昨天上午就出发了，坐的是轿子。 甄大人惊诧不已，训斥沿途如此护卫，怎么会如此出差错？履职何在！ 护卫把总吓的惊魂，忙跪告：俺们现已带百人卫队，沿路追寻，估计一个时辰就到璞府。 请大人示意，俺等已竭尽全力在追查，定会快速侦破，完璧归赵给大人。 第45章 急如律令 这可怎么办？璞府乱成一团麻，一锅沸腾的粥。 璞正文调动阳山县所有衙役，倾巢出动，立即展开搜救行动。 那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水陆并进，无一漏网，急急如令。 衙役们布下天罗地网，水上陆上遇船查船，遇人查人，遇物查物，遇房查房，挖地三尺，逮到什么就抓住什么！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一时间撩的鸡飞狗跳，闹的四邻惊醒，深更半夜，声响更大，无法宁静了。 甄鸿儒又亲自带着衙役，从清安府出发，沿运河到阳山县，水上陆上，也拉网式搜查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影。 璞正文也是一样，从阳山县城沿运河到清安城，也是拉网式搜查了一遍，均未发现要找之人。 多重人马，叠加式搜查，依然不见踪影，似乎人间蒸发。俺的妈呀，俺的奶奶！是不是被坏人掳走了？ 在两家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又有快马报信：这个清安城、阳山县、埠江县、安淮县、滁州县、泗水县、楚州县等。 在清安府的地盘上，一天一夜出现了三十六起图财害命案。 具初步掌握，皆是一群流寇所为，他们奸淫掳掠，肆意猖獗，无所不及。问吴大人如何是好？请求支援，派兵剿匪，急急如令急。 吴昊天听了有点傻了，歇斯底里叫道：苍天啊！大地啊！怎么啦！天下盗贼多似毛牛，多似牛毛了，俺该怎么办？一下子软下来。 师爷陆国邦忙来安慰：这个---这个老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 天下大乱，也不是一天的事了，现在可是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贼人多如蝗虫，叫防不胜防，无时无刻都在。 您老已经鞠躬尽瘁负了责，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整天防贼啊防贼，防控力量已经到了水泄不通，几乎蚊虫公母被您识得，插翅难逃。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贼人那是穿山甲，能土遁了。更似鼯鼠能飞，神出鬼没。更是可怕的静若金钱豹，悄无声息。动似群狼，满山遍野。 他们胜比孙猴子，有变幻之术，上天入地，眨眼就现，眨眼就没了。抓不着，捞不着，就好象有隐身术，转眼消声灭迹。 这个不是您没有本领，是敌人太狡猾了。即使如来佛手掌，也难将其压在五指山下了。 这个---。” 张师爷还在哆嗦着，吴昊天听了就烦： 汝这个厮，一向有主见，咋的啦！满嘴糊糊话，一句不顶用。 俺现在听的是要主意，是要办法，是要下步怎么办？枉费了这么多年栽培，临阵笨口拙舌，鼠雀之辈，不可依附，不可依附！不可---。 这个吴昊天打不过聋子欺哑巴的话，也是急疯了，拿别人出气。一个是六神无主，一个是黔驴技穷，好似半斤对八两，都没有了辙。 两人在此捣狗牙时，却又有人来报： 吾乃大清国后宫总管李莲英大人及前皇妃璞枝花遗霜派遣来的侍从，奉命前来为老寿星璞老太太祝寿，因回程发现官船没了。 如此毛贼出没，敢劫官船，胆大包天。汝的地盘如何守土之责！ 说明汝府治安不力，衙役无能，失职渎职。现命州县衙役安抚，立即追查，重典戡乱，归位官船。 否则，唯尔是问，严惩不贷。 来人如此言语，气急败坏了。谁有此胆，动了阉人太岁，不想活了。他那娘娘腔，要发话也有千斤重。 吴昊天听的五雷轰顶，怎么又惹上了阉大人，这还了得！更是俺妈妈了！惊出一身冷汗！查查查！是不是…。 确实是阉人总管李莲英私人舫舟，豪华气派不逊色于龙船。 阉人为了便于出行，都冒牌着官船。地方也自知之明，皆知来头，谁敢问津？几十年了。一些贪赃枉法者，往往也会鱼目混珠，摇摇撞骗，行着不法勾当。 就营私舞弊之事来说，官场人如法炮制，如出一辙，更是如虎添翼，将腐败干的淋漓尽致，不落窠臼了。 此案一报，官船消失，不言而喻，此乃劫贼所为，定是土匪流寇犯事，以成钉子之说。 疑似罪犯认定已明，线索清楚，赶紧组织人马刑侦捉拿犯人。 于是急令各县衙张贴布告，通缉凶犯。 即《通缉令》大清国清安府通缉令： 兹今日流寇蓄意谋害，枉顾法规，寻衅滋事，本州一日内发生大小劫贼案件三十六起，造成地方治安严重混乱，鸡犬不宁，人财掳劫，民声沸腾，怨声载道，以引起共愤。 故而，匪患一日不除，黎庶时时堪忧。为民除害，保民平安，特令各县衙悬赏缉拿凶犯，在所不惜，人人得而诛之，以绝后患。 望地方团练加强自保，联合戡乱，不遗余力。 光绪年月日。 此公告一出，四处恐慌。 如此惊天动地，是因为此案又牵连到朝中大员。 吴昊天自知处理不当，定遭灾厄，恐惹杀身之祸。若此单纯地方贼人扰民，任由地方处置，乱世用重典吗？即使枉犯裁判，亦可隐瞒不上报，也无大碍。 故而动用了地方政权，倾其所有，全力以赴。 吴昊天亲临一线指挥，不放过一个疑似贼人。那些无业逃荒的流民，街头浪荡不羁的小混混，吃百家饭的叫花子。 平时偷鸡摸狗的，曾经作奸犯科的，凡有人举报的不法之徒，或貌似贼头贼脑的，皆被收监，无一漏网。 可谓宁愿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个，真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天无宁日了。 冤假错案，一时结集各府衙大牢，短短数日，各县统计收监近二千人。 各县实行严刑逼供，施以酷刑。有的经不起酷刑，而被折磨致死者，不下百人，屈打成招者不下百人，被豪绅大户保金释放者近二百人，倾家荡产赎人者近三百人，其他抗拒抵赖者近二百人。 引发了新的社会性动荡，却使吴昊天发了财，急死了甄鸿儒，愁坏了璞正文，气杀了清廷使者，贼人依然未有踪影。 四方又进行责任追究，相互指责，各行其事，又无可奈何。 第46章 纠缠不清 其实不然，吴昊天目前是个大赢家，他看似竭力查案，却有敛财之术。 贼人搅浑了水，他却浑水摸鱼，借机大发难民财。看来这个小子还是有一点能耐的，能审时度势，抓住敛财机缘。 也难说，时下的大清帝国是如何治国理政的呢？既无仁爱之心，又不无为而治。 而是一切为帝国苟延残存，为保家天下，唯我独尊，君临天下，却做出了寡民之举，在鱼肉百姓着。 从帝王将相到地方大小官吏，无不在利用权柄和专政机构在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谋求个人飞黄腾达。 又时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弄的天下大乱，民心向背，国将不国了！ 谁在发表见解？有识之士也。百姓在发表，吴甄璞也在发表。 然而，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如若一片神鸦社鼓，国民何以安居乐业，社稷何以宁静致远。 不要大放厥词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办劫贼，找出官船，救出人质，此乃正事。 吴昊天自然审他的案，作他的案，还是一宗绞织成乱麻的案中案。 他按照他的行动轨迹和他的逻辑思维，按部就班地肆意掠夺，竭尽之能事地无情盘剥，达到他的利益观。 却也能日进斗金，弄个盆满钵满，金玉满堂，心境暗乐着偷笑，嘿嘿！这个世界真好！ 而甄鸿儒和璞正文可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此乃事到临头，关乎自家人性命，有着性命之忧，自是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岂能无动于衷，坐家办案。哪有贼人投案自首？送肉上案，真乃老鼠入茅坑找屎。 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分别结集自己人马，分路追查，跳出线外去捕捉劫贼，来救人质了。 甄鸿儒又派亲信马勒力，抽调干练衙役，快船快马，水陆齐头并进，再一次地毯式搜寻，以捕获绑匪。 再经过三日的侦探普查，马勒力派下去的有一快船来报，说在湖荡中发现了被遗弃的官船。 船上除甄苗苗和璞玉贞不见外，其他被劫持的人等都被绑在船上，折磨的多数已死，多数是饿死。 未死的也奄奄一息，即使有幸活着的人，也被绳索捆残了手脚。那个船艄公早已一命呜呼。 活着的人因数天未进茶饭，也严重脱水，失去了知觉，处于晕迷状态，不能言语，郎中正补济疗养，待一两天就有人好转，便可知此案情真相。 信息一到，吴昊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俺妈妈！这下有救了！ 他要得的是官船，现官船找到，他对李莲英这个阉人可好交待了，再无后顾之忧。 而甄鸿儒负重更沉，儿子和儿媳却是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其实马勒力听了更急！他的心中女人璞玉贞没有了，他能不急！从心到肺喷张，提到嗓子了！一个摆在眼前。 而璞正文心中依然如故，却又多有心结，因为犯事地点在他的辖区，又是在他母亲寿宴中出的事，来人又是动用了官船，因私损公，祸害了百姓。 一旦上头怪罪吴昊天和甄鸿儒，他们定六亲不认洗干净身子，会把罪责全都推卸给他，岂不是他就成了替罪羊，那么他就有千万张嘴也辩驳不了，沉冤莫白。 必须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方能解脱自保，求得一切平安！那他母亲就是无量神了！ 经过对已找到的官船分析，行踪迹象表露，此次作案的罪魁祸首定是湖匪所为。 追剿湖匪，缉拿证据，解救人质，是当务之急。于是甄鸿儒请求吴昊天合力剿匪，李莲英侍从也严厉责令吴昊天守土有责，吴昊天便要求璞正文当仁不让，一方土地管一方事。 一级抓一级，一级对一级负责，层层抓落实，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于是甄鸿儒和璞正文走到一处，商讨计策，运筹帷幄，采取围点打援，各个击破。 但兵力布置，如各自为战，势单力薄，有可能被贼所欺，必须集团作战，重拳出击，只有合力共伟，优化资源配置。 抽调了精兵强将三千余人，配备精锐武器，火枪千把，火炮百门，艨艟五十艘，统筹了坚船利炮，尖刀快马，浩浩荡荡，围湖包抄，伺机剿匪，一路追杀，实乃气势汹汹。 这帮湖匪也有眼线，四处下勾子，八处设暗线。此时官府来剿匪，早有信息报去。 这边一有风吹草动，那边就要草木皆兵。土匪之所以有生存空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光占有天时地利人和，据扼冲，占天险，隐山林，藏水泊。在战略上劣势徒存，狡兔三窟，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战术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实行游击作案； 在实施上踩点探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打无备之仗。 但这个湖匪头子江上鲲也在迷惑，是不是前些日子参与龙文阁抢劫十万块钱的事犯案了？ 谈到这一点，江上鲲从心里滴血，可被龙文阁给欺骗了。 到目前去行劫的人，是钱未见，人未归，缈无踪，定是被这厮独吞了。 这个贼人言而无信，不讲江湖义气，此仇不报非君子，有机会俺定狠狠咬这个小人一口。 只因为此事不值得火拼，也有自己贪财的一面，利欲熏心，自作自受了。 更何况目前力量悬殊，敌强我弱，水上蛟龙陆上爬虫，自己的道法自己知，难显神通。 目前只有韬光养晦，沉着应战，厚积薄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目前惹上官司，引来了官兵，如何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堰。 入俺芦苇荡，如入八卦阵，咱们应该声东击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敌进俺退，敌退俺进，敌疲俺扰，来一个麻雀战、阵地战、游击战。 用迷子打野鸭法，即经过训练的雄性野鸭，养的体态雄健，羽毛丰满，色彩斑斓，弄姿斗艳，工妍善媚，很受异性青睐。 野鸭争宠，结群而逐之。不知不觉地被领到猎人的伏击圈，进入枪口内，而后一听枪响，即潜入水下逃脱，就叫鸭迷子。 第47章 不怀好意 要说这个鸭迷了，其实就是利用自然现象，那个野鸭习性喜欢群居，又是夫权制的独物。 一般一只雄鸭结对五六只母鸭，组成一个单元家庭，也叫一夫多妻了。 放出去的鸭迷子是公鸭，它长着比母鸭羽毛更加色彩斑斓，绿式的翅膀，长长的白尾，再加上硕大红冠，总是胖着身体，施展媚态，引诱着母野鸭。 尤其它也是多情种，也会骚扰其它群体的母鸭，好色地去偷情。 这还了得，那么有妇之夫的雄性野鸭，岂能容忍妻子红杏出墙，当然要维护夫权，而拼命追赶那个入侵者。 于是越有异性越有偷情，越有越过雷池，越有追逐赶撵，也就越聚越多。 迷子鸭象粉头的浪子，施展着青睐之术，将一群野鸭引到了猎人的伏击圈内。 这群野鸭，一路追逐，一路嬉戏，一路觅食，却误入了陷坑，有了杀身之祸，饮弹毙命者十有八九，难逃灾厄。 这都是异性相吸所致，红颜祸水了。 往往是恋爱中的情侣是最不明智的，也是最愚蠢的。 祸起萧墙，都是在迷失心智的时候发生，为了异性，为爱情，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也敢跳，徇情者比比皆是。 不光戏文中有，云南雪山却信三国迦，男女私情比比皆是。问情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其实为真情而死者人生有几？凤毛麟角，也是死的活该！事后谁去鸣冤叫屈，着书立说呢？ 猎人隐伏在草船上，船头架着一杆火药喷砂枪，猎人看群鸭进入了伏击圈，即点燃火药芯子，芯子瞬息点燃火药，爆炸出涨力，将铁砂子推出枪管。 铁砂子如万箭齐发，弹子密布如云，方圆百米范畴，水上空间野鸭，无一幸免，纷纷坠下，皆被击毙击伤。 而那个迷鸭一听到枪响，随即窜入水底，躲避一劫，实乃训练有素，逃脱的本能极大了。 这江上鲲作了迎战布置，一边行云布阵，筹谋进退维谷的化解事宜，与清军周旋； 一边与龙文阁联络援助，告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要求派兵结盟，合纵联横，共生共荣，来个群狼斗虎，达到战略防御，使之不被敌人各个击破。 一边又命暗线打探敌营，内幕的战略企图，设法让中间人调停，花钱免灾，停止军事对抗，谈判到桌上来，化干弋为玉帛。 根据历来的经验，每次清军剿匪，都是个幌子，索贿进贡是真。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只要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百姓是水，俺们是鱼，只要水不遏，鱼定能得活，就是取之于百姓，用之于官爷，俺们是个取钱的工具罢了！ 这个工具也毕竟得手三分肥，也有生存空间，这个世界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着生物链条。 上帝就是这样安排的，适者生存，这也是自然法规，各有各的生存之道，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这个龙文阁接到快信，找来严厚泰商议，严厚泰笑着说： 这个混蛟龙，可要翻肚皮了，明显他在为俺们顶黑祸，这次官府来真的了，遭此一击，江上鲲可能有灭顶之灾，万劫不复。 俺们不光要受到唇亡齿寒的险境，还能失信于贼道，将来也会被置身于孤立无援之中。 兵者鬼道也，围魏救赵也是必要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俺们也要有战略视之，不可鲁莾，以致河蚌相争，渔翁得利，而伤了我们的筋骨。 假若混蛟龙抗横不过，俯首称臣，交代前科，俺们就成了众矢之敌，那么俺们就要受到多方打击，必遭灾厄。 俺看万全之策，不要受柄于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故作个好人。俺们就作个谈判使者，斡旋此事，落个保全。 龙文阁不解，说：俺们作案人没有到位，那个甄苗苗和璞玉贞肉票还未得手，俺们拿什么作为筹码，到谈判桌上去制衡。汝又有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严厚泰倒是胸有成竹，满自信地说：这事根子在甄苗苗和璞玉贞走失，如果物归原主，谁还想牺牲自我，来精忠报国，杀身成仁呢？ 何况地方治安乃是吴昊天职责，吴昊天都明哲保身了，谁愿招惹是非？落个粉身碎骨，马革裹尸，献身疆场！ 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为秦赢回十二座城池。这次就由俺也做一回劝和使者，做一回好人了。 这个厮作恶多端，当前一连串窝案，皆拜他所赐，一个搅屎棒，弄的天下大乱。 官府迟早要追个水落石出，让他们肇事者都要绳之以法，判以斩立决，决没有好果子吃。 尤其那个山东泰山地盘上的事，玩的大发子了。曹仁政这个知府大人，都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中，不知现在是死是活，且不说之。 现在严厚泰又使什么鬼把戏？解铃还须系铃人。 严厚泰先前谋略又进入第二阶段，就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伎俩。现在他又有了用武之地，又在使坏。 按照他的路线一路走来，从天女散花，到借力打援等等计策，着实让严厚泰自鸣得意，有先见之明了。 现劫持甄苗苗等人，线路走法，严厚泰设计好的，即肇事逃逸，作赃害人。 贼人得手了官船又得手了人质，首先从湖中逃避，一方面湖上芦苇荡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便于脱身； 另一方面移花接木，让湖匪顶黑锅，让官府追查不清，让自己金蝉脱壳。 贼人真正狡猾，他们将官船使入芦苇荡中七绕八拐，行船五十多华里，即有两艘快艇等候，这是预先设置好的。 于是贼人带上甄苗苗和璞玉贞转坐这两艘小船，消失在茫茫芦苇荡，不见踪影。 当日，严厚泰带着随从，大摇大摆去了清安城甄鸿儒府第，见到心急如焚的甄鸿儒。 便问：仁兄何故如此这般？是否出什么事了？严厚安关切地问。 汝是兔死狐悲假惺惺否？，不要幸灾乐祸！尔等不知情？ 甄鸿儒平时看他就头大，在这心烦意乱的时刻，他露头，定有瓜葛，不怀好意。 是不是这个恶人作的怪？甄鸿儒心急乱神智，胡思乱想瞎猜测，疑人偷斧了。 第48章 放火烧山 严厚泰小姨听说姐夫来了，阴天转晴，急不可耐地向她诉苦。 老爷自从少爷失踪，对她十分冷淡，已有两晚未同床了，心里屈辱死了，要姐夫做主，娇声娇气说了一通。 又听得老爷对姐夫出言不爽，忙帮言道：大人不计小人过！姐夫有什么不是，看在小女子薄面上，不计前嫌，不计前嫌好了。 小少爷失踪，怨不得他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苗苗吾儿心底童贞，无知无识无脑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 就是那个小妖精璞玉贞，最好眼不见心不烦，骚狐狸，扫帚心，一进门就叫一家子不得安生。 整天涂涂脂抹粉，花姿招展，扭动着屁股，在老爷面前嚼舌根，卖弄风骚，尽说俺的坏话。 说俺不会下蛋，她好！借鸡下蛋，也未见个鸟毛，活该！活该！是命里该的！ 苗苗失踪，怎关俺姐夫事，何况你们是一刀断不开的连襟，他再浑，也不敢祸害自己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老爷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了！ 这个小妾恨璞玉贞，是因她吃醋，争风马勒力，她也看好这个俊男，可马勒力从不正眼看她，不在情人眼里，出不了西施，嫌她太浮华，没有眼缘。 惹得严厚泰露出淫荡之心，飞出了媚眼，手脚不老实了！我的亲娘，让姐夫抱抱。 又见甄鸿儒两眼直直的，贴着雪青的脸。不敢造次了，心智归位地说道： 小英子！不要多嘴多舌，俺这次来就是为了救小少爷的，小少爷性命全在老爷一句话，就看老的了！ 严厚泰故意卖着关子。甄鸿儒听出了话中有话。忙问：吾儿在尔手中否？汝知情！是尔使的坏？得！刀斧手速将此贼人拿下，急急查办！ 手下人提刀就拥进来，就反绑了严厚泰。 严厚泰冷笑道：甄鸿儒汝可不知好歹，俺是尔裢襟，俺能害汝！汝真不想儿子活了，咎由自取，怪不得俺了，错过时分，无力回天。 甄鸿儒觉察严厚泰此时言态，似有实情，于是叫手下松绑，改为笑脸： 兄弟您真知情，有救儿之法？道来听听，不可轻诺寡信，蒙骗害人，否则定斩不饶。 严厚泰故作委屈：妹夫也！俺害人不假，但祸害您还是人否？您儿乃吾内侄，侄子也谋害，那俺无立足之本，失仁德之义了。 知事不假，确实受人重托，来做个和事佬，不知妹夫让不让俺牵线搭桥，不用一枪一炮，不用血流成河，定能救出苗苗。 此话当真！有何解铃法？说来酌情处之！ 甄鸿儒听到有人喊苗苗，他心都碎了，酸楚的眼睛涨红，舐犊之念由然而生。 因为甄苗苗溺爱在温室内长大，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出门，也作防范，怕字当头就着怕字来，还是被贼人掳了肉票，不知死活，能不揪心，担忧危厄。 严厚泰看火候已到，就摊了牌。 苗苗确被湖匪所劫，现官船压阵，看似势如破竹，但又势均力敌，官占坚船利炮，但在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中厮杀，难以发挥优势。 而湖匪轻船熟水，贼在暗处，官在明处，又分散流窜，很难捕捉。古人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历朝历代都未清剿完，反而越剿越多。凭尔之力能歼灭？那也得两败俱伤，不知何年月才能收兵？若把湖匪打的狗急跳墙，撕了肉票，您就自食苦果，反害令儿了。 依汝之见，当如何？甄鸿儒迫不及待，急不可耐地问。 严厚泰慢条斯理地说：您看贼人弄去肉票，目的明显，是拿钱赎人。 您家资如此厚实，钱多如牛毛，不就是舍财救人，花它个百儿八十万，也不伤筋骨，就那个战事，远不止这个数了！ 何况人是活宝，钱可是死的，钱可再赚，人难复存，出了岔子，可甄家什么也没有了，请三思而后行！不要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来。 如此说法在理，如此索金太贵，如此处理丢人。 这样俺倾家荡产信尔一回，儿子要保，万无一失，赎钱要降，十万八万可，另加一万于汝酬金，全权托尔调和，三日为限期。 否则，视尔为贼同党，一样剿匪，诛连九族。 甄鸿儒表明了态度，钱可出，人要保，办不到位，杀他全家。 可正中严厚泰下怀，他连忙诺！诺！，就一路小跑出了甄府，快马到老山镇去找湖匪暗线。 上次就是这个老山镇醉仙楼老板牵针引线，抢的侄子严灯照去赎他哥的十万钱，此案件官府也认为是湖匪所为，但难以缉拿归案，严灯照也一筹莫展，救父不成反失十万响银，愧对父母养育之恩，正在自责。 而严厚泰依然笑傲江湖，屡次得手，而全是借鸡下的蛋，进退自如 可是到了老山镇醉仙楼，已是人去楼空燕雀多，时间紧急事蹉跎。 不施毒计难得手，放火烧山引贼船。严厚泰找不着人，可急了。 但灵机一动，晚上放火烧醉仙楼，湖上贼人见烧了贼窝，定会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到时捉个活口，带回书信，定有谈判的时机。 于是派手下人准备火箭，自己却在客房涂鸦信稿。 信云，反贼混蛟龙阁下：近日接甄鸿儒大人之命，集结坚船利炮，来湖剿汝。 因尔等胆大妄为，竟然敢劫持总督大人甄鸿儒之子甄苗苗及儿媳璞玉贞，还劫走了后宫总管李莲英大人官船，并且劫财害命，残杀官员，此乃罪大恶极，杀无不赦。 官船已在汝辖区劫得，人赃俱获，罪证确凿，毋庸狡辩。 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怜惜生命，怕殃及池鱼，减少生灵涂炭。 让尔等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望明日辰时到醉仙楼偏房，送来人质和抚恤金赔偿，望来讲和议事，不得有误。 否则，万劫不复，斩尽杀绝，不留一个而苟存残喘，当量已过，悔过图存，好自为之！ 大清国剿匪总把手马勒力函令。 光绪年月日。 第49章 贼喊捉贼 严厚泰又做赃害人了，而且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使尽他的伎俩。 按照既定方案，严厚泰一边是组织火箭队，晚上放火偷烧醉仙楼；一边是组织捉拿观火的暗线，好让暗线通风报信。 一边组织明天谈判事宜，主要是明天谈判保底数；一边还组织谈判安全应急大队，防止混江龙劫持人质，反受其害。 一边又预备假使没有找到暗线，就必须派人下湖寻找湖匪，主动去送信联络，确保万无一失。 严厚泰可算是九段大师，棋高一筹，下的网大，布的局高，深不可测，使人眼花缭乱了。亦言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让人折服的竖指点赞，高！就是高！ 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似一切安排妥当，严厚泰心中一块石头依然存在，毕竟都在纸上谈兵，理论与实践相符还要有一个过程，是错是对还需实践检验。 天色渐晚，一切照计行事。严厚泰似乎有了志在必得的轻松感，却又处于临战状态的紧张；似乎神情怡然自得，又似乎茫然不知所措。 看一看醉仙楼，置在老山镇最南端的山麓上，面湖背山，周边街面房屋簇拥，衬托出更加雄伟，气派超然。 那是琉璃反照，六角钓月。当朝雾暮霞，染映出宫殿，宛如瑶琳仙境一般。 当湖风吹响风铃，发出沙沙的响声，似警钟、似呜咽、似鸣笛；落日的余辉映照，云蒸霞蔚，湖光潋滟，山川披彩，满目锦绣，让人心旷神怡，夕阳无限好。 于是乎，这个贼人也吟风弄月起来，舒展心境。 即以柳梢青词牌填词一首《湖韵》： 天接琼浆，晴虹垂饮，百里堤廊。 万顷清波，悬湖彩绚，浸渍斜阳。 酒舻持盏酣亢，凝液镜，余晖滟光。 醉挽吴天，鲸吞淮水，独钓莲塘。 此词从字里行间透露出隐匿，好似气势磅礴，却包含着贪婪的欲望。 然而随着烟霞淹没，夜幕吞噬了眼前美好的一切，确是一片火海的映照，那个雄伟美丽的醉仙楼，一时火光冲天，直达云霄。 不知当年楚人一炬，阿房宫压压三百余里，化为乌有，变成了可怜焦土，瞬间炫耀在一片火海，气势磅礴，让人激情奔放！ 请看醉仙楼，百里之遥都见这熊熊烈火，映照的湖面，流光溢彩，五彩缤纷，似篝火，如流星，若灵光。 谈笑间灰飞烟灭，引来居民，引来官兵，引来湖匪。 救命的、救火的、抢物的、抓人的、流窜的，一时尘嚣喧天，人流混乱，到处是喊叫声，哭泣声，谩骂声。一时局面很难控制。 可惜啊！可惜！真可惜！也传来了严厚泰这厮的叹息声。似乎良心发现了什么，一个纵火者，要的就是火，火中他见到的是生命之光，是炉火中的金光。 世人能不可惜，此楼原来是乾隆下江南的湖边行宫，名曰：望湖楼。建筑风格与岳阳楼一般，木质结构，琉璃盖顶，雕梁画栋，八面牖窗，勾角争雄。 谓之江边湖畔有四大名楼，此楼独占一隅。 号称东南第一楼，八角九层七十二级台阶，气势宏丽。 顶楼上有竖立 “日出斗金”的四个正楷镏金大字，日出日落，金光闪闪，如佛光普照，祥瑞四溢。 底层迎湖正门有门联，即上联为：一镇二湖容泗水，纳运河，富三江，集五洲。 下联为：六省十州传楚歌，承圣贤，文七律，汇八仙。 横幅为：醉仙楼。 一式的行书字体，飘逸流畅，入木三分。皆为乾隆所书，有着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登此楼也，西眺湖水，泗水银缨，大湖浩渺，白帆点点，沙鸥翔击。 南眙铁山，云腾雾绕，娥眉青黛，燕雀翩舞，红枫映霞。北瞻古堰，蜿蜒绵亘，匍匐逶迤，垂柳婆娑，林木葳蕤。 东盱扶桑，晓日映照，曙光泛彩，桑陌芊芊，炊烟缭绕。湖光山色，风光旖旎，别有洞天，谓之一勺长淮。 乾隆登此楼，诗兴大发，留下百首诗词，但无精篇，亦有风韵，不妨摘录一二，以解雅兴。 一、七律诗《一勺长淮》： 一勺长淮万里乡，黄河夺路荡回肠。 扬州泽国安澜寄，桐柏思源淮渎匡。 大禹导排锁水母，铁犀镇水控洪荒。 蛟龙听命保社稷，南船北马物流长。 二、词《菩萨蛮看景》： 千山横叠湖光靛，水天苍老暮霞接。 万里短歌行，流年洇墨愁。 一笠烟雨缘，苍狗云裁剪。 约定子牙鞭，天涯独钓闲。 自乾隆之后，再无帝王下江南了。此楼空闲悠悠，不知年月，就一直被官府管护修缮，作为驿栈使用，后又被官府改为内部宾馆。 因经营者屡屡营私舞弊，贪赃枉法，而日不敷出，步履维艰，亏空与日俱增，官府难以为继了。 不得已向外出租，倒让湖匪得了计，明目张胆的租赁，开起了宾馆。实则以开饭店为幌子，行暗线勾当，是陆地上的一个窝点。 后因抢劫严灯照十万饷银，怕风声大，露出马脚，才暂时隐退，说是停业修葺，关门大吉，失了踪影。 可是不到半个多月，却来了一把火，一座帝王行宫就这样毁灭了。 而纵火者，竟然贼喊捉贼，扰乱视听。 是严厚泰组织的一伙贼人，冒充百姓，敲响大锣，满街地跑，大喊：湖匪烧房子了！快来救火呀！ 现场乱成一团麻，理不清谁是谁了。 混蛟龙隐在湖荡中正与清军周旋，被追的四处流窜，气息未宁，却见到后院起火，火光冲天。 以为官兵军事战略，断了上岸的退路。 这还了得，天要绝吾也！于是命密探，乘快艇，上岸察看究竟。 一伙密探，匆匆忙忙来到岸边，被严厚泰预先伏击好的人逮了个正着。 湖匪见到的全是官兵，不敢反抗，放弃刀枪就地投降，大呼：官爷！饶命呐！ 有下跪求饶叩头如捣蒜的；有痛哭流涕捶胸顿足的；有浑身瘫软走不动路的；有吓得当场晕厥的尿裤子的，成了惊弓之鸟。 第50章 涸辙之鲋 也难说这几天，官船四处追杀，炮弹打到湖匪小船，船毁人飞，血肉染红了湖水，成了鱼虾鳖的美味佳肴，死伤不计其数。 所有的湖匪处于胆战心惊，四处狼奔兔脱，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严厚泰的人马将这干人等捕获后，将其大部扣押，只放两人，将严厚泰预先拟稿交给他们。 责令：此信件务必交给混蛟龙！这是大清国剿匪总把手马勒力密函，若照此行事，可免涂炭，否则，穷寇必追，急去！ 这两人如兔子脱了身，带着信件，转身下了船，拼命逃生。 这两个贼人，做贼心虚，又怕官兵尾随，在湖荡中迂回绕了几个圈，窥伺无人跟踪，便直奔混蛟龙藏匿点去报信。 小船进入关卡，就拼命地呼救：没有命了，快来接人！ 这两个贼人也的确是惊吓过度，四肢无力，一时逃命，全用在爆发力上，现已无缚鸡之力，全然瘫痪在船上，随波逐流了。 执勤的湖匪对上了口令＿棒槌，即下船迎接，将这两个瘫软的家伙架到了混蛟龙船上。 混蛟龙见状，大事不好！看来岸上也出事了。急问：尔等如此窘态，是否又未得手？从实道来！ 这两个喘息未定，听大王问话，于是紧勒的手张开，将信件送给军师。 军师随手转呈混蛟龙，混蛟龙随口开花，就骂军师： 乃的厮，取笑本王木瓜，就汝代读，没事了！有屁就放，没屁就闭觜，弄的心烦意乱，污辱人不是，不就识两个臭字，乃这个德性？少给本王摆架子好了！ 这个混蛟龙是个目不识丁的家伙，只知强悍，不知怀柔，更不知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只知道抢劫钱财睡女人，不管他人死活，也不管自己的死活，混一天了一日，整天在刀尖上摸爬滚打。 但也有自己的主张，平时实施抢劫，多是对过往船只，或岸边官府豪宅、土豪劣绅下手，一般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对湖区渔民、草民、船民进行保护，并在保护的基础上筹收钱财粮食。 也像国家税赋征缴一样，划地为牢，实行地区自治，建立独立王国。 有时有些户家困难，他也能减租减息，反过来也能救助，甚至帮助湖民开辟市场，拓展业务，扩大流通渠道，还能采取统购统销，代购代销，公私合营，生产互助，使湖民安居乐业，生活无忧无虑，形成了湖匪与湖民有了畸型的鱼水关系。 你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却有几十年这般形态，官府屡次都难以下手。 在混蛟龙看来，他是湖上大王，大王就是水上保护神，就是要为湖民排忧解难。 有道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水利万物而不争，涓涓细流作情柔，但也有山洪瀑发，一泄千里。 自是水涸则鱼死，水濯则鱼活。欲想在此生存，就必须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臣公保一方平安。 尔等植根于此，必吸纳营养，以维系生命。欲根深叶茂，就必须休养生息，培土育肥，不致涸辙之鲋，竭泽而渔。 那么就要放水养鱼，以求生态平衡。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道道，混蛟龙谈论的头头是道，言之凿凿。 只因为此，在他称王以来，湖民倒未觉的他称王称霸，反过来倒有依赖之心，视之为保护神。 往往对官府征缴苛捐杂税，征派工勤劳役，甚至于那些敲诈勒索，收括民脂民膏之能事，他们能站到对立，与混蛟龙一道抗衡，对付来犯之敌。 他们为湖匪通风报信，帮助湖匪隐藏、逃避，甚至于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谁敢把皇帝拉下马？动了天子一杯羹，不想活了！ 一山容不得二虎，一水藏不了双蛟，更不可能国中有国，那岂不是国将不国了。 于是上头责令地方官府剿匪，吴昊天是年年抓耳挠腮，集结备战，年年都是无功而返。 往往又都是遍体鳞伤，损兵折将，得不偿失，气的哇哇叫，撼匪也。撼湖匪矣。 也形成拉锯战、阵地战、遭遇战，例行公事战，形同虚设。 甚至于不致双方受损害，有时也互通有无，传递情报，打虚不打实，向天放空炮，以虚就实，溜之大吉，对上报喜不报忧，对下安民告示匪剿灭，年年增收剿匪费，皆大欢喜，弄的天下有贼皆无道。 可这次是甄鸿儒手下的骁勇悍将，初生牛犊不惧虎，又为了心爱的女人璞玉贞而战，在利益观下，恃仗着坚船利器，成了拼命三郎。 不管是贼船，还是民船，他们是见船就开炮，鱼目混珠，良莠不分，殃及了无辜百姓，怨声载道。 引发了百姓深恶痛绝，而同仇敌忾，主动站到混蛟龙一边，结成了全民抗击官船的统一战线。 他们舍弃网簖、钩叉、船只，在芦苇荡中设置障碍，暗传消息，偷送情报，成了湖匪的耳目。 使得混蛟龙在敌强匪弱的情况下，实施了有效的避其锋芒，打击其弱，出奇制胜，迂回退守，保存自我，有了时间和空间。 反而却让敌人盲从出击，赶乱乱荒，疲于奔命，变成一头熊瞎子，形成以弹开道，大量损耗弹药。 但终究湖匪受损较重，因为他们一没有先进武器，二没有锱重补充，三是队员乃乌合之众，如果不占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将遭灭顶之灾。 现在看到官兵来信，主动议和，这也是保证喘息之机，使部队能够整休。 可就是提出的条件，让人难以取舍。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渊源。让人食之有味，去之可惜。 这还得从抢劫官船，掳来甄苗苗和璞玉贞说起。 第51章 弄巧成拙 这个严厚泰不是设计好的吗！派去的贼人一但得手，就从湖路撤退，来一个做赃害人。 本想嫁祸于人，却弄巧成拙，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他们作案后逃之夭夭，又弃了官船，上了小船，却又遭湖匪劫持，贼中贼。 在芦苇荡中潜逃的时候，他们被混蛟龙设置的暗哨发现了，暗哨不知真伪，就来了报警，说是官船来犯了。 于是一帮湖匪按照自己老套头，水中逮野鸭，实施有效反击。 他们在各个水路设置了埋伏，守株待兔，果然不出所料，贼船撞个正着，被湖匪生擒活捉，无一逃脱。 这伙湖匪见到如此美貌璞玉贞，可掉了魂，口水直流，真乃天上掉下了林妹妹，美若天仙。 不容贼人分说，更不听甄苗苗表明身份和撕肝裂胆的叫骂，就将璞玉贞劫上另外匪船，实施了苟且之事。 这个璞玉贞一朵鲜花就这样被糟蹋了。她的梦想破裂了，破就破在马勒里，她守身如玉地就是等待着他，等待中失去一切。 璞玉贞先前因恐惧而大声叫喊，竭力反抗，现在却偃旗息鼓，到了渐无声息，然后更是狂笑不止。 大家以为璞玉贞被惊吓癫疯了。 然而却大错特错，这是女人特别的敏感所致，撩味在深处。 因为璞玉贞结婚多年，从未享受过真正男人的雄风，那个甄苗苗平时如隔靴搔痒，不疼不痒，着实让人难解其味。 这回可让璞玉贞实实在在做了一回女人，也就尽兴地享受着，不可言表的爱恨情仇。 这个甄苗苗可歇斯底里了，自己女人在自己的眼睛皮底下被贼人奸污，实在不是滋味，如五味瓶子一起打碎了，酸、甘、苦、辛、咸一起迸发，一个男人发威，足以顶天立地，五雷轰顶，气贯长虹。 然而他全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反抗呢？任人屠宰的羔羊，已无回天之力。 唯独的就是幻想，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得活，尔等这些贼人定会遭报应的，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口中又念念有词，不知所云，发了很多毒誓，也于事无补。 唯一的就是延颈企踵，捶胸顿足，急不可耐地能让璞玉贞尽早回到他的身边。 这不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岂知羊羔入虎口，怎么能回的来，真乃幼稚之极，一切听天由命！甄苗苗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能保她？实乃无稽之谈，棉花店失火难弹。 樱桃好吃树难栽，小曲好唱口难开，现在是免开尊口，留命过千年！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任人摆布，要死不得活，要活不得死，此乃天意也。 混蛟龙听说抓到了甄鸿儒的儿子，非常惊诧，这个厮怎么送肉子上案的？是不是手下的人擅自出洞作的案，那还得了。 这个甄鸿儒与混蛟龙素来有宿怨，树敌已久，恨之入骨。 主要是水上抢劫船运不少，危及漕运安宁，甄鸿儒对他咬牙切齿地要抽筋拔骨。 但混蛟龙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地捞不着，逮不住，防不胜防。 可让甄大人更无可奈何，苦于势单力薄，难以兵戎相见，正面交锋，只能留于心里战。 漕运屡谏朝廷，朝廷更是鞭长莫及，无足轻重，也无暇顾及，往往又责成吴昊天履职，剿匪之事全系地方知事。 可吴昊天也属泥鳅，滑的很。这厮如上所说，坚守着渎职失责，蜻蜓点水般，也是敷衍塞责，不了了之。 所以甄鸿儒与混蛟龙没有直接的矛盾，也无从谈论交恶，这事定有蹊跷。 混蚊龙也有惊奇。于是命手下：快快将一干人等带来，要以礼待之，不可伤害怠慢，必有重用。 一见他们，混蚊龙又惊诧了。 这伙贼人除甄苗苗和璞玉贞之外，皆是官兵之服，气度不凡，有几分强悍，几分傲慢。 见到混蛟龙，泰然自若，不卑不亢，还大义凛然地责问混蛟龙。 江首领，俺们可是阳山县捕快，今俘获男盗女娼两人，冒名顶替甄鸿儒督办大人之子和璞正方知县大人令妹。 他俩在璞老太太宴会期间，到处招摇撞骗，蒙骗属僚，席卷钱财。 现缉押送到甄府当面对质，借道而过，不曾想被您属下当坏人扣押。 俺们身为大清衙役，汝等也敢劫持，妨碍公务，此乃大逆不道也。不知者不遭罪，现已告知，还不从速放行？想领冒死之罪乎！ 这个甄苗苗一听傻了眼，贼喊捉贼了，又气又急：这厮一派胡言，黑白颠倒，不知廉耻，玷污圣贤，儒子不可教也。吾实乃姓甄名鲁达，字建安，乳名苗苗。 父亲是朝廷四品大员，乃漕运总督甄鸿儒是也。 鄙人昨日与贱内璞玉贞去令堂家，给岳母拜寿。 行程中被这伙冒充衙役的不明身份的贼人给绑架了，现反做正人君子，实为贼人也，与尔同辈是也，请大王明鉴，以防蒙骗视听而污蔑好人。 混蛟龙本是粗人，听不得大堂断案之事，不明就理，糊涂官断糊涂案，各打五十大板，没收银两，了事，放人。 因为此事牵扯不到内部，都是官府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伪很难辩别，是个烫手的山芋，少与官府瓜葛，免遭是非。 一伙贼人听说放行，苟有活命，心中窃喜，如释重负。此乃蒙混过关了，真是命大福大。 贼人庆幸，可甄苗苗悲愤了，因为再落贼人之手，舍得塞翁马，岂能避祸福。欲再陈词辩白，却又有新转机。 那还是璞玉贞一个媚眼传神，勾魂摄魄，让混蛟龙神魂颠倒了，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问： 慢走！速将此女子带来，让本大王瞧一瞧！ 手下土匪笑着说：破烂货，已被小的们梳理过了，请大王受用！ 那些残害过璞玉贞的湖匪都在咪咪地笑，那种得意的浪荡之态，让璞玉贞蒙羞之感骤然而起：大王救命呐！ 第52章 生存法则 那个一直看管璞玉贞的湖匪被这一叫呼，还未转神，足不防，一不留神松了手。 璞玉贞似惊弓之鸟，兔子脱了身。便快速直奔混蛟龙而来。 混蛟龙冷不丁，也有了惊慌，不知这小女子是行刺，还是什么？ 混蛟龙也是在惊危中出了一身冷汗，以为遇到荆轲刺秦王的，大声疾呼道： 小女子不要胡来，本大王无心加害于汝，怎么如此惶恐？稍安勿躁，本大王定为汝做主了。 这个---这个---！”这个混蛟龙也是好色之徒，见到如此美貌的小女子，魂不附体了。 先前他以貌取人，被几个假官差给摄伏着，未能用心正瞧璞玉贞。现在上一眼，下一眼，心里荡漾起来了！ 直勾勾的，直看的璞玉贞直起鸡毛疙瘩，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混蛟龙，长的五大三粗，身材魁梧，黑不溜秋的长有八尺。 头戴紫金冠，身着黄蟒袍，脚穿罗刹鞋，手握鎏金锏，凶神恶煞象，面似钟馗 ，声如虎啸，初见必让人毛骨悚然，七魂六魄不离身也是枉然。 这个璞玉贞本是想抓根救命稻草的，却遇到了色鬼。 这个混蛟龙自诩是饕餮下凡，又言是水母大圣转世，又说是乌支祁投胎，总以神灵感应，掌管湖区，也有了天命神授，俨然有帝王之尊。 他也设有后宫，自己也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婢妃。唯独不同的，他的七十二婢妃，既是奴婢，又是贵妃，又是侍女，这个侍女是专供男人淫乐的。 大王可根据小喽罗们功劳，可赐金赐物，也可赐这些妃子作为玩物，三天五天，一年半载，不等，随大王意，时限到了再送回，也可终身托付。 每年也从湖民中征选美貌女子，或者从抢劫中所得，来充实后宫。 即使人老珠黄，说个门前冷落鞍马稀，一切去留皆由大王做主。 按照混蛟龙的浑话就是与民同乐，不能独享，吃独食。 这浑球太浑，是这样的认知世界，将女人当作奴隶，甚至于是性奴，无耻之徒。 但他有他的歪理邪说：天下本是一家，何必分成你我他。 如此的家天下，猪狗不如了，畜牲的营生，为天下所不耻。可苦煞了百姓，更苦煞了侍女们，变成了慰安妇。 有的良家妇女平日不敢出头露面，多藏在船中，婚嫁的女子也被抹上锅底灰，弄成黑面狗熊，显的无比丑陋，而蒙蔽湖匪双眼。 更不敢结庆的张扬，没有了吹拉弹唱，没有了凤冠霞帔，和亲朋的贺礼，只能暗密地送入洞房，两船相靠，接上新娘就算完婚。 当然混蛟龙也规矩，不敢胡来，强抢湖女是绝对严禁的事。 他约法三章，手下人等必须遵守戒律，如若有调戏或强奸湖民之女事，一但举报给他，均以死罪论处，大王也不例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 他虽好色，但恪守江湖道义，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从不含糊，绝没有恣意妄为，徇情枉法，胡作非为。 所以他貌似歹毒，但处事谨慎，自立章程，而治理有方，深受湖民称许。 好就好在湖匪对外胡作非为，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家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窝边之人不但祸害，还加以保护。 贼有贼道，自己的领土自己保护，也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他们把湖区当作家，把湖民当作亲人有了鱼水关系，而有了生存空间。 因而官府屡次剿灭不清，而是不断发展壮大，是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分割不开的，有着牢不可破的根据地。 但在外抢劫来的女子，如羊入虎口，难有好果子吃了。璞玉贞被混蛟龙发现了美貌，岂能放手，当时就被带入自己的船上，收归己有。 叫手下放走甄苗苗等一干人，甄苗苗还想讨饶什么，混蛟龙心烦意乱，再多言杀无不赦，让手下强行轰出，也被那些贼人连拖带拉，上了自己的小船。 贼人可像兔子逃生了，转眼船已渐远，渺若天际，不见踪影，唯有那翻飞的沙鸥和重重的芦苇荡，尾随地留在后面。 这个混蛟龙得了璞玉贞，却似西天得个月，玉盘落珠，美不胜收，尽情地把玩着，也几乎不理匪巢事了。 却传来了清兵剿匪，他可惊出了冷汗，兴不起来了，失去雄风。 因为有五十艘坚船利炮，沿湖芦苇荡，一字排开，由北向南，整体推进。 沿途遇船就开炮，遇人就射杀，船毁人亡者，不计其数。 使湖荡一片哗然，鸟翔鱼潜，船伏人藏。那个炮火声震耳欲聋，叫喊声凄婉悲悯。 青青的芦苇荡，也燃烧起来了，成了舞动的火龙，映红了湖天。 而烟雾又似龙卷风，遮天蔽日，仿佛黑云压城城欲摧，世界的末日来临。 混蛟龙虽有暗线来报，但还是准备不足，仓促迎战。第一回合，损失较重，有多艘暴露的匪船，被官兵击中烧毁，生还者一二。 据悉，那个甄苗苗船也被爆毁，船上的人也不知死活。他们死不足惜，可惜的就是我的船啊，还有那些无辜的渔民。 看其势，决不是吴昊天之流，而是一旅劲敌，其部定是精兵强将组成。 现在唯一的是重新调兵遣将，改变阵法，以柔克刚，以阵地战术改为游击战法，以猫逮老鼠捉迷藏，想牵着老牛鼻子，瞎转悠。 这个思路不坏，用兵伐谋，权当用武之地，是上上策。 在混蛟龙被动挨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即来了马勒力信函，救命稻草。 却恍然大悟，为什么官兵来打？如此狠毒，原来如此，以为我们绑架了甄苗苗等人。 早知如此，就将甄苗苗扣下，完璧归赵，自然免遭涂炭了。 混蛟龙找来军师，研究对策：尔等确实出了差错，那个假甄苗苗可真是真甄苗苗，被那假官兵给蒙骟了，这伙贼人更可恶。 赶快查找甄苗苗的下落，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听说已被流弹击中，尸骨全无，石沉湖底，渺无音信，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混蛟龙急不可待地等待。 第53章 昙花一现 甄苗苗不知是死是活，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似乎鸡飞蛋打，而且弄来狗撵狗，狗急跳墙。 现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没有毛的野鸭子，不知被老鹰叼走了，还是被龙王收去了，咱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了干净身。 军师哭伤着脸，急的一头汗，秃着个头，更显的水漫金山，一片汪洋，插的话，更激起混蛟龙的情绪。 这是谁在作赃害人？定是龙文阁那厮。原来他见死不救，想的是图财害命，嫁祸于人。 上次老子就被他欺骗了一次，十万块大洋未得到，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厮实在可恶，待本王恢复了元气，定斩尔狗头，与他誓不两立。 混蛟龙大发一通火气。那张乌黑的脸涨红的发紫发青，成了褐色。那衫癞蛤蟆的嘴，呼喇呼喇的，一口能吞天，让人不寒而栗。 军师又低声狐疑道：大王您现在不是下结论的时候，孰是孰非，不能凭空想象了，还待事实检验。 最主要您的话，再有过耳之言，又树个劲敌，那我们就真万劫不复了。 何况我们前有盟约，龙文阁是盟主，他不会做大不正，有失江湖道规，他怎么立足，不怕群而攻之。 大王还是望闻问切的好，诊断出痼疾来，才好对症下药。 说话间，又停顿了一下，见混蛟龙，睁大着眼，张大着嘴，满身在抖动。又见他的情绪似乎与他的话在波动，同振共频地点着头。 现在可要就事论事，如何对这个函件答复？此乃能解燃眉之急，望可从长计议，不因枉顾而偏废，欲谈事理，方能通达，以解权宜之计。 当务之急就是立即：一边派人去速查甄苗苗下落，最好能寻得证据，哪怕有实物也行； 一边派人去讲和，要素就是退兵，条件是送还璞玉贞，附加一半抚恤金，以防诈降，而人财两空。 一边继续布防，以不变应万变，总的此局有迷惘，亦难料鬼蜮伎俩 ，决定胜负，还是用实力说话。 至于不见甄苗苗，也可如实禀报原委，反映前后经过，以求真诚，更能破题，达到化干戈为玉帛。 军师条理陈述，不作铺垫，直抒胸臆。 混蛟龙见其斯文，文不加点，又似口若悬河，或者是啰不啰嗦，急着说： 汝乃妇孺之仁，首鼠两端什么。怕事乎？怕个球。灵活处置是也，此事事关大局，不妨先生一会，以图稳操胜券！ 现在就是舍财免灾之事，救亡图存，迫在眉睫，性命攸关全系于君了，一切拜托！祈盼归复，翘首以待。 大王如此信任，感激涕零，此乃临危授命，俺等定当不遗余力，不辱使命。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哪怕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决不辜负大王殷切希望。 但俺有心事相托，就是家小安危托付于大王，俺等此去险关，苟能尽责，临危赴死，定当取义成仁，望大王善待家小，死而无憾。 军师有自知之明，此去泉台，生死难卜，后顾之忧，也是必然。更何况此乃单刀赴会，鸿门宴耳。 可就是送去璞玉贞，混蛟龙心里倒是喝了醋，酸了鼻子，可谓难割难舍了。 因为她那种温柔让混蛟龙深尝了女人味，真正领略到什么叫风花雪月，似《长恨歌》中：回眸一笑百媚生，粉黛一堆无颜色。 情何以堪！这个厮也有柔情的一面，混蛟龙是一座山，人羞心俊；璞玉贞是一条河，大浪淘沙，算是英雄美人堆里的谈佳话，爱江山，更爱美人，也有动人的一片。 那是文人调侃的话题，也不知混蛟龙此时此刻的抉择？ 混蛟龙不愧是草莾英雄，思来想去，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女人没了可再抢，贼窝没了，那是死无葬身之地，叫什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在折腾璞玉贞一夜后，义无反顾地将她送给了军师，千叮咛万嘱咐，叫军师好生担待，不可怠慢，更不可闪失。 他日破镜重圆，那是缘木求鱼了，那是撒了手的天鹅，飞向蓝天，飞向自由，飞向自己的梦想世界。 这个梦依然是马勒力，始终难以释怀的念头，续缘于上帝安排，且看这机缘，乃为造化了，无量天尊。 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璞玉贞对混蛟龙雄风意发，既是情不自禁，渐有情投意合，更加情有独钟。 此时似有生离死别：她向混蛟龙说出了什么的比翼鸟，什么的连理枝。天长地久，恨那无绝期。 可让这个怪物动了真情，难解难分，那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十八里相送，说不完的忧伤。 璞玉贞之所以揪心的痛，脚大脸丑不怕羞，是因为麻杆打狼两头怕，一时多种因素纠缠不清，更多的缠绵悱恻，是混蛟龙对她的好，那真是爱恨情仇，剪不断，理更乱。 那是： 一盏孤灯照清影， 满床月色牵梦情。 尘心远寄烟云外， 思绪舞动待天明。 她作为女人，思考两个方面问题，反复斟酌： 一是甄苗苗生死未卜，无重相见。 二是失了贞洁，乃失三从四德。 三是那里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 你想这个被玷污的女人，还能在甄家立足，何甄鸿儒谓之大儒，能有一席之地，天方夜谭了。 现在已是覆水难收，唯有破罐破摔，就在此生存，也算是鱼龙混杂，不辩是非。 叫刺猬生得刺猬光，狐狸生得狐狸香，气味相投，沧浪之水，管它清浊，唯有造化弄人，这就是命。 面对有了栖身之所，一席之地。既保住了名洁，又得到了滋润，还在宠幸中生存，而且在疑似帝王家，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璞玉贞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她不得不考虑的事了，一个弱女子，一叶浮萍，随波逐流，生活在波折中，得来的无限美好，注定在黄昏里，昙花一现。 更是那晨曦，虽霞光万道，却美妙的时光既短暂，又清凉。苦难依然笼罩着一切，梦魇将向她们走来，而且无法辩驳，无所适从。 第54章 沉冤莫白 按照信函约定，混蛟龙的军师，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是捏着王妈妈喝骚酒，逼上梁山了。 那是一条小船，五员匪徒，一位美人，五万银票，在苇芦荡中隐匿潜行。 如野鸭窜逃，又似鹭鸶滑翔，在烟波浩渺的洪泽湖中，出没无常。 这也是求生的本能，不在风浪中死，就在风浪中生，天涯之旅，芳草之微，一叶飘逝，生死由命，一切听天安排。 他们一行，穿行在芦苇荡中，神出鬼没，转悠了半天，如约而至，舍船登陆地溜上了岸。 他们一行又侨装打扮，军师扮成道徒，手执银丝拂尘巾，身穿八卦黄衫服，腰插玄避邪剑，大步流星地向已毁的醉仙楼而去。 其它扮成或农夫，或渔夫，或商人等等，都将自己真实身份隐藏起来。 其实匪就是匪，总给人以贼眉鼠眼，行迹可疑的有那种邪气，时时从他们的眼神中窥视出，蹑足潜踪地流露出，一种鬼鬼祟祟的像。 可那个璞玉贞，却是凤冠霞帔，光彩照人，一看就是个贵妇人，出落个芙蓉秀，可吸引了眼球。 她也被两个轿夫抬着彩轿，急促行进，另外还有一个佣人尾随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隔墙有耳，路边上有人，鼠有鼠道，贼人有贼的门道，谙熟此径了。 湖匪们从下船到上岸，乔装打扮在街肆行进。一切都在严厚泰的人监控中，一举一动都未离开视线。身在明处，暗箭难防。 军师领着一随从，神秘兮兮，一步一步走入了陷阱，步入了泥潭。 假使鸿门宴成功了，霸王项羽听了叔叔项良的话，借机杀了刘邦，也不至于乌江自刎，落得垓下悲歌，而成就了刘邦威加四海的大风歌。 如若如此，那么也就没有了秦砖汉瓦的一词，更出不了汉赋大家，以致难说有唐诗宋词，更不知元曲明清之说唱了。 历史将会改写成新的一页，五千年的文化史又有了新的篇章。 然而，冥冥之中，楚人一炬，可怜焦土，这是上天安排，应该如此，自有它的气数。 军师也难说有这么多复杂的心情，谁愿意身临险境，任人宰割，做个替罪羔羊。 想想自己也是满腹经纶，诸子百家也曾是熟读，尤其对孙子兵法，武穆遗书皆有研读。 特别是《三国志》，诸葛亮用兵，滚瓜烂熟，随口拈来，如赤壁之战，草船借箭，七擒孟获，六出祁山，无不使他受益匪浅，取得真经。 自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为枭雄，但非正义之师。而刘备以皇叔来护家卫国，好像师出有名。唯有孙权以下犯上，诸侯割据，蕃篱天下。 但是终究三国归于一晋。这个军师也在总结历史，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他也想着社会大同，无兵无匪，一统天下安。 军师一行蹩脚闪进，来到了约定的醉仙楼厢房，再看一看昔日的醉仙楼已是灰烬之灵，那是残埂断壁，满目疮痍，全无昔日的喧闹与恢宏，却是一片荒凉。 想想昔日，曾在此把酒问青天，人生几何？醉酒当歌，无限思量，是贼是官，到此同乐，亦应如此风情，美不胜收。 却如今： 山来欲雨风满楼， 人去楼毁天地愁。 帝王大厦已倾覆， 谁立朝纲问诸侯？ 现在是朝野群雄蜂拥而来，各路贼寇自立门户，占山为王，坐地分赃，全无体统，中央集权已是风雨飘摇，疆土分离，就连洋人也有了割地赔款，大清国啊大清国！何去何从？ 在约定的地点是一座三进徽派建筑，蓝墙灰瓦，雕梁画栋，门格窗牖，通风透亮。 上有神兽护佑，下有石肖辟邪，中有镜剑斩妖，既有祥和之霞光，又有阴森之灰蒙。 既让人怡然自得，又让人毛骨悚然。尤其，会客厅内设有屏风，乃八仙像。 来到此房屋门口就有官兵把守，进入厢房，就有侍女引进，会客厅的正中坐有把总和兵勇，气派威武，那个把总更是一副熊像，仪态凶悍，军师见之胆战心惊，似遇凶神恶煞。 旁边之兵勇，当头棒喝，威严如审来犯。来人不敢大声呵气，如入地狱一般。 这个军师毕竟是久经沙场，这般阵势，还没有被吓破了胆。手执腰刀，形影不离璞玉贞，似劫持一般。 也难说，此时他们手中重量级的人物，也是护身符，唯独只有这个救命草了，如若不把她抓牢，那定是灭顶之灾。 这个璞玉贞可是他们的杀手锏，力挽狂澜，全系于此。 事实如此，鸿门之宴，也是智勇双全，舌战群雄之时。军师也做了接招准备，不妨一试。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把手先开了腔： 大胆贼寇！朗朗乾坤，日月高悬，中天悬剑，胆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绑架甄总督之子，还敢劫走李莲英大人司仪官船，还残杀官兵，此等倒行逆施，罪大恶极，必遭天谴，杀无不赦。 尔等快快束手就擒，若反抗，就地斩立决！刀斧手准备！ 大人息怒！您所云，让小的匪夷所思，似乎有莫须有之罪责，小的实在昏惑，也实乃冤屈。 大人所言，俺等劫持人质，杀害官兵，从何谈起？俺们近来循规蹈矩，无半点越轨之事，更无绑架之实。 何况残杀官府，谁借俺们十个胆？也断然万万不敢，岂不知与官府对垒必找死耳。望大人明察秋毫！还小的清白。 军师沉着辩白，再有千张嘴，也难力敌。可叹那孔明不在世上，能叫东吴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只个小军师，没有那个刘伯温的神机妙算了，更无张良之天书了，有的只是个匪徒。 你这厮还敢狡辩！本大人问你，必须如实招来！否则罪加一等！定斩不饶，以正纲纪。 俺问尔：此女子是谁？甄苗苗现在何处？还有那些官兵可好？快快招来！免遭皮肉之苦，更有凌迟绞杀之刑法，请用大刑伺候。 把总责问，兵勇呵呼！俨然阎王判案，小鬼屠宰，魔狱喧嚣。 第55章 拿捏筹码 面对官兵咄咄逼人，军师沉着冷静地答道：此女子自称璞玉贞，乃说甄鸿儒大人之儿媳，不知真伪，望大人明察。 而自诩是甄苗苗的人，已被大王放行，与一伙来历不明的穿有官兵服饰的人一起带走了，不知去向。 因事蹊跷，来的藐视官府，神似衙役，气度非凡，又气势汹汹，不可冒犯，让大王都被震慑。 却又无从辩明，审时度势，唯有放行，意恐沾惹官司，与官府为敌。 却怕事来事，尔等不讲事实原委，就屯兵清野，滥杀无辜，致尸枕飘流，血染湖泊，哀鸿遍野。 已使俺们百年龙宫，巢穴隆废，毁于无妄之灾，天理不公啊！ 今泣血认罚，愿臣服调停，化干戈为玉帛，解水火于安宁，使生灵免遭涂炭。 汝不要兔死狐悲的假慈悲，不以长嘴自圆说，好自为之，以诚相待了。 汝说甄苗苗真地放走？尔等服从调停，那么还不放此女子？俺们还要送给甄鸿儒大人确认，验明正身。 尔等这此贼人，什么伪造之事做不出！那个抚恤金十万块带来了吗？一并交割。 要的是真金真银，不可用银票或实物来抵押，否则，依然法办？决不轻饶。 把手说话带刺，腹藏利剑，大有慑迫恐吓，逼其就范。 军师由淡定，到沉着应战，到心里脆弱，莫哀一是，到唯唯诺诺，小声地说道：汝也要一诺千金，言而有信，先休武罢战，保俺们湖区安宁，请不要再有兵戎相见。 切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穷兵黩武，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使俺湖民生灵涂炭，而遭受无妄之灾。 对于互信问题，俺们也要看到官方是否先退兵，再讲和，对等落实事宜，求取诚信，达到共识。 以防单边主义，而成霸王别姬，弄的官方钻子两头尖，湖主担子一头滑两头抹，更怕剃头挑子一头热，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不可怕，俺们是怕的不来，来了不惧，即使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但也有匹夫之勇，血溅三尺。 不要弄成窦娥之冤，血溅素练，朔雪三伏。也有困兽犹斗，兔子急了也咬人。 俺们可是百年老巢，根深蒂固，枝叶繁茂。龙兵蟹将也有三千，百条猎船，万亩芦荡，更有渔民护卫，众志成城，如青青芦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军师还在据理力争，也摆起了谱，自己亮出底数，不要说我无看家来领，也是有杀手锏的，以筹码来解困厄。 可是这边争论不休，那边鏖战不止。 一个是口水战，乃为纸上谈兵；一个是血腥战，穷兵黩武，都打的难解难分，成胶着状，一时无法解脱。 事实真相，都暗藏着更大的灾厄。战事瞬息万变，战机也稍纵即逝，谁的力气大，能的重拳出击，谁就可能占有优势，谁就有话语权。 可是这个假人骗子，严厚泰演技再好，可会露出马脚的，外强中干的他，心虚了。 虚就虚在，因为甄苗苗这个中心人物失踪了，拿什么向甄鸿儒交待？这是祸起萧墙的根结点。 下一步如何行骗？打着小九九。 而军师见状，更怕威胁引诱，落个人财两空。 因为在对答中，此等人藐视官兵，言行若匪徒，不像善良之辈，多有霸王条款，全无会商之意。 实乃迷离扑朔，迷途的羔羊，岂能坐以待毙？那个鸿门宴中刘邦能逃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樊哙瞋目护佑，沛公如厕逃脱，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存乎？ 如今身在险境，是祸躲不过，那么就要有对策。 军师道是老江湖，久经沙场，遇事沉稳，处事谨慎，道有大将之风，临危不乱，处事不惊，渐渐技压群雄。 于是心生缓兵之计，变被动为主动，喧宾夺主。老总！官爷！为表诚意，也为公平合理，条件对等。 俺们不妨建立互信机制，今天各做一事：军爷回去落实停火，草民回去落实筹款，明日午时在此续签履约合同。您看如何？ 军师试探着说，两只眼睛在变动着，或遐思，或睁眦，或眯目，一时难辨他的心迹，更多的是防人之心。 诺！尔虞我诈之事不可为！否则定斩不饶。那个官差心虚发作了，黔驴技穷似的，也就是李魁三把斧的本领。 还出一妖蛾：这样汝得让此女子亲笔写一封信给她的公爹，并拿出自己随身证物，以便甄总督大人辩认信服。 这个把手也心急如焚，这个甄苗苗不到位，是不是湖匪留有一手？ 现在下手，恐难寻得甄苗苗，而使计划前功尽弃，目标枉然。 首要是向严厚泰讨教下一步方案，不能殆误时机，而遭谴责，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作了鸟兽散，各自回去，到自己的隐匿点去了。 这个把总比野鸡溜的快，在巷子里，七拐八弯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把手们就是溜到安澜寺与严厚泰会面，急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尤其是没有见到甄苗苗，却见到了璞玉贞。 通过严厚泰等人研究分析，认为这个甄苗苗一定在混蛟龙手中，湖匪是捏着谈判的筹码，也是救命的稻草，没有甄苗苗，也就没有了一切，而璞玉贞的信物倒是有了派场，骗钱之物了。 这个年头人太狡猾了，也难说兔子都被打惊了，何况人呢？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兵贵神速，速战速决，以防夜长梦多。 而要将问题解决到位，那就要建立互信，首要的就是停战，这是矛盾的焦点，也是诚信的所在。 要停战就要找甄鸿儒，而要说服他，就要有可信筹码，让他相信人在湖匪处，拿钱去免灾，这个璞玉贞就是打开金库的钥匙。 而要军师之流信任，也是停战最好的说服力，立杆见影，谁说没有诚意，不打就是诚意，交钱还人，天经地义，无话可说。 心诚则灵，金石为开。而要带着璞玉贞去面见甄鸿儒，这个湖匪，不可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俺想分两步式作法，同步进行，双管齐下，以保万无一失。这个这般这样---，严厚泰又使出了奸计。 一条线由他亲自带队，一条线由把手负责，同时运作。 第56章 为情所困 严厚泰拿着璞玉贞的信物和随从一道，策马扬鞭，直奔清安城。 这个贼人兴高采烈地又去忽悠甄鸿儒了，虽无甄苗苗的证物，但有儿媳，因儿媳妇与儿子一起走失，见其一必有二。 因为诈骗几个钱，还没有得手，这次带着信物，虽有瑕疵，但也由不得甄鸿儒不相信，而且非得被牵着鼻子走，他再无选择的余地，停战给钱，样样必须答复，除非不要儿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甄鸿儒接到信物，老泪纵横，见物思亲，想儿子也想媳妇，我的乖乖，可把老子想死了！ 甄鸿儒确信无疑，一看这个笔迹就是儿媳的笔迹，柳体小楷，皆吾手把手所传。 尤其称谓改变，本应写作公亲大人，却写成俺爷公亲，这爷与爹意思不同，辈分不同，爷有老公、老公公，老老公公，三代之说，爹有父辈祖辈之称谓，不同地区不同叫法自有他的道理。 甄鸿儒就是叫儿称他为爷，叫儿媳称他为老公或俺公，这是他家祖传的规矩，不可偏废，视为大不孝。 也难说，曾经甄鸿儒给儿媳妇教习书法，那时儿媳被看添香，脂粉研墨，玉手丹青，更有眉情传神，引发了眉飞色舞，一颦一笑皆囧然，无不使甄鸿儒牵肠挂肚，激情萦怀。 但又持儒生之道，怕污辱圣贤，而大讲伦理道德，处于贼心和贼胆之间徘徊，不能自拔。 而那个实物也是他所赠，乃是玉佩，阴雕蝉露，蝉者惮也，露者水也，寓意清心寡欲，独善其身。 独具匠心，也是自己的扭曲的心态，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或者说自己精神超脱，做起圣人训导，盖乃正人君子。 这也许是特殊家庭中的产物，儿子无用所致。红楼梦中就扒灰一说，贾珍与秦可卿公媳关系不正，惹得焦大醉骂宁国府。 这是家事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各为所需而已。 也难说，古人成婚早，十三四岁就出阁了，其公也就在三十左右，正是青壮年，对那涉世未深的，能不出格，岂有坐怀不乱。 严厚泰泰然自若，又见甄鸿儒心态变化，有了火候，那是在对方受情感所左右的时候，也是决策茫然的时候，有时一切随从，不知好坏。 就如同酒后吐真言，酒后误事一样，都有了麻痹大意，丧失自控能力。 甄鸿儒一切想着儿子和儿媳，有了情麻醉，还在埋怨儿子不听话，说什么： 俺说汝等少出门，出门也不能靠水，今年乃是本命年，逢水灾，俺替尔等看了黄道吉日，我这个儿了啊！是既犯着金神七煞上路，又犯冲着太岁，必遭凶神恶煞，就怕有血光之灾。 果然不出所料，被贼引入水路，能不遭厄运。全怪老夫一语成谶，一语中的，没有关门风，恶惹来了煞星。 是不是停战给钱，就能放吾儿回家？汝可要保证，有一闪失，俺定断尔头！ 于是命拿纸墨写手谕： 马勒力听令：今贼人意欲悔过自新，已派使者说和。 吾意已决，上天有好生之德，贼寇也被打的落花流水，四处逃窜，死伤者不计其数，痛打了落水狗。 但想穷寇莫追，狗急跳墙，对吾儿不利。若同归于尽，撕了肉票，逃之夭夭，吾等有悖初衷，而使吾儿处于悬剑之下，乃有性命之忧。 故而命汝部暂停收兵，着手谈判，待命行事，即日停火，不得有误。 大清国漕运总督甄鸿儒亲笔！光绪年月日。 即命联络员十万加速，火速传递。 一边叫管家拿出五万两银票，且又备一份书信： 江上鲲头人：因各为其主，又事出有因，掳劫家小，丧吾颜面，变国仇为家恨。 看在多年交谊，不曾交战，只是隔山敲锣，亦无交恶之念。今念吾独子，放儿一马，不能有加害之心，定要保全，更无性命之忧。 今派中间人，带上赎金，望化干戈为玉帛，以诚信安天下，结同盟为交好。 否则，吾儿之忧即为尔等之末日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望三思而后行。 甄鸿儒拜托叩安！光绪年月日。 信件和银票即转交给严厚泰。 甄鸿儒叫情致迷乱，把这个坏人当好人了，一切听天由命，唯有精神憔悴、狂躁不安的等待。 这个严厚泰又得了手，比兔子跑的快，又策马扬鞭，火速赶到老山镇，与那个把手对面，实施下一步方案。 没想到甄大人好忽悠，而这个军师可不好蒙骗了。 本来严厚泰与把手密谋抢人劫物，明的不行，来暗的偷袭。 因为这个璞玉贞也是控制一切的关键，拥有璞玉贞就可控制甄鸿儒和璞正文，进而就可控制吴昊天，这是一个一着活皆活的好棋。 她既可做护身符，也可做索价器，集着权势、金钱、美人于一身，是一座取之不竭的宝藏。 其实这个严厚泰也早就垂涎三尺，欲壑难填。 他在甄家进进出出，也窥伺了璞玉贞的美色，也曾让他梦寐以求，但苦于年龄辈份，更重要的是长相，一副贼眉鼠眼，还是劣迹斑斑。 而他那个小姨子，也是争娇遨宠，专横跋扈，颐指气使，让璞玉贞难以忍受，时有恶言相加。 当然，严厚泰在甄家不敢放荡不羁，露出淫荡之态，因为有一圈子人在防患于未然，处在群众的监督之下，都在防贼，此厮到府中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物，令人发指，处于汪洋大海之中。 但他泰然处之，不把别人对他的冷淡当一回事，而是置若罔闻，无暇顾及，依然故我，好一个赖皮狗的心态。 但这次没有把握住时机，或许他是没有这个艳福，还是让璞玉贞逃脱了，未能得逞，落入他的魔爪。 这个军师却是个老江湖了，审时度势，看破了玄机，此不单纯是鸿门宴的问题，不光有杀人动机，也有劫财之意，全无诚信之本，为官之礼仪。 貌似贼人，来路不清，不知是哪路真神，必须防范，以查明真身。 第57章 狡兔三窟 军师到底是老江湖的，心思缜密，似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自有禅，各自有道。 现在是欲速则不达，唯有以防为主，保住金钱和美女，方为上上策。 刚才来时就有人跟踪，对方是有预谋的，做了手脚，种种迹象，内含玄机，让人警觉。 定不能走回头路，不学鼠道之规。更不能首鼠两端，而猫鼠同眠。 现在回去，定有可疑分子，那双贼眼，瞪的溜圆地转，不知隐藏在暗处，时刻窥视着我们，不得不多心眼。 现在唯有实施第二套方案，那就是守株待兔，不见兔子不撒鹰，死龟咬着活鳖，守着金元宝，抓住美娇娥，还怕鬼闹台。 那么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了，却以不变应万变，画皮总要被撕破的，我们要多个活路，以不变应万变。 首先就是要抓一个舌头，俺们不能坐以待毙，而要知己知彼，是真是假，俺们也好识别。 于是军师在狐疑中，有了多个问答，也有多个破解之法，并暗作了安排，首先去捉鬼破题。 派了两名武功较好的匪徒，乔装打扮，尾随军师之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了尾巴的尾巴，看军师周边有无跟踪。 果真发现两个小厮，东张张，西望望，鬼头鬼脑，行迹可疑，疑是贼人。于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被那两个湖匪给摸了盯哨，一死一伤。 那个活的被湖匪隐匿地带到军师住处，军师在那个伤者痛处施了刀绞之刑，欲逼出真相。 但因用力过猛，刺入了心肺，致使那厮翻了白眼，再想去捉一个活口，形势紧迫，稍有差错，就有可能赴其后尘，还是逃命要紧。 因为杀了对方的人，是官是贼是民不确定，还是离开是非之地。 于是他们不全走回头路，而部分反其道而行，似乎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一部分人去了来时船上，一部分人去陆地窝藏。 狡兔三窟，声东击西，瞒天过海，浑水摸鱼。这严厚泰的盯哨可苦了眼线，全镇多处发现了混蛟龙的人。 是不是混蛟龙的人上岸了，报给把手，把手也有一点害怕，不知湖匪多少，一但火拼，再被他们下了手？ 爷儿两个做皇帝，没有人敢保。汝等就盯住军师和美女，这个厮要看好了，否则，人走失了，就唯尔是问。 可是街面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街道四通八达，水路七弯八拐，一转眼，就不辨你我他，视线消失。 更要命的是明明上了船，可那个陆地上有军师，难道有分身术？ 把手也弄不清真假，又怕误事，只盯军师和他的船，盯哨要点为好，不能满天防控。 于是带领精兵强将，换了行头，着了贼装，直奔刚才上岸的船而去。 可摸了空，又奔陆上隐匿点，也是摸了空。这是盯哨有误，还是潜藏，难道真有地行术和潜水法，潜逃了。 鱼被惊散了，再下网难逮了。 其实军师一行还真借用暗道逃脱，他们船是特制的，船仓内有机关，船底有一水仓，内存活鱼，看似完整，实际船底上也有扣板，可抽动，人可从此下水隐蔽到船旁边，船上的和岸上的人在视线中是很难发现船下有人。 湖匪一上船，就从暗仓下了水。 而陆地军师隐藏点，也有地道，这是湖匪老巢了，一直被他们控制。 此房子就在湖堤坝背水坡上，而地道就是直通迎水的湖面，湖面上离岸边不远处有捕鱼船，平时看似捕鱼。 此船时刻着了望哨，看那贼窝房顶上有个烟囱，无烟报平安，有烟报紧急，一但见烟火，就要来船接应。 军师与璞玉贞真就从此道逃脱，因为知道璞玉贞不会水。军师来时也设计了替身，去时两个都是假的。 军师身在江湖，大风大浪，经历过多了，他一是不相信官府拿了钱和人就能放了他们。 二是这些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马勒力这个悍将，杀人不眨眼，更何况求功心切，欲置他们死地而后快，哪里有这等善心？ 关键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不能遭无妄之灾，设的金蝉脱壳之计，于是就安排了替身。 这几个人也是精挑细选，又是他的亲信，敢于为他赴汤蹈火。 尤其那个假军师，不光形态雷同，而且阅历相通，能掐会算，能言善辩，能文能武。 是军师的得力干将，也是混蛟龙能征惯战的宿将。 可就是怀才不遇，不受混蛟龙重用，主要是政见不合，又恃才傲物，也叫文人固直，往往不把混蛟龙放在眼中，多次冒犯大王。 尤其不认同他的淫荡生活，特别是共妻之说，更为深恶痛绝。 这个主要原因是他的相好的，曾被他霸占，说是女人大家玩，占有荆州后又不想交还东吴，还让曹操来插手，将别人的女人赏赐给他人。 使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拼死保护。 后得军师从中周全，才有了全身而退，终究争来了那个相好的。就是这次与他一起做假的璞玉贞替身，也算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 此女子也非同凡响，可与璞玉贞相媲美，也是惹火的蒲棒子，人见人爱，自己却是个红颜薄命，对于这个假军师的替身却是红颜祸水。 但女人命运在夫权制的情况下，也只能是男人的附庸，一块任人把玩的玉佩，无可挣脱的桎梏。 但她是有主见的，因其女来自不凡，是江南织造名人之女，因省亲坐船过湖时，被湖匪所掳，受尽凌辱，后得大王赏赐给了有功之臣假军师，假军师倒是识玉之人，此女子是一块和田玉，质地细腻、柔和，乃是玉中之珍品。 第58章 以假乱真 这个假璞玉贞不光是形体的曲线美，皮肤也细腻白皙，气质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出身。 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着实让男人惊鸿一瞥，涟漪起秋波，激荡起春潮狂澜，有了神智迷惘，勾魂吸魄。 更重要的是她内质清秀，有满脑子的文水和一身的才艺。 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诗词歌赋无所精。不比婉约派李清照，但比西湖名妓苏小小，常与公婿对吟诵唱。 万不打算这等才女，却与污秽之流共生，如王熙凤的人生结果，身陷狱神庙，死于血崩症，实乃皇天不公啊！ 然而，这个假军师受益匪浅，不光在智力上有了共鸣，更重要的在认知现实上超脱凡尘，有着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对时事剖析的深邃明晰，看破了红尘，看淡了世人，看清了地狱。这个世界没有打神鞭，就不能驱妖孽。 君应扶周伐商，不能助纣为虐，认贼作父，做出千古恨来。 而应放眼世界，去投明主，争得天下太平，落个清明世界，干干净净地换取人间的天堂。 尔等现在所做之事，既不能替天行道，取得正名，又不能力挽狂澜，成为救世主，却行为卑鄙，行径龌龊，污秽不堪了。 有何出路？皆为瓮坑之蛙，见不得天地，更见不得人性道义，有那高洁圣操，让人不耻了。 古言乱世出英豪，时势造英雄。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就应向大海，走出窘迫。 世界之大，怎能独善其身？而且兼济天下呢！皆为囹圄自囚，而落魄为走狗也。 圣人言：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君现何为狗苟蝇营，人格之沦丧。 何况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是念君为骏马，吾当马鞍相佩；故盼天马行空，乃为缰绳引领；愿作驰骋沙场，俺伴马革裹尸。 故而，今肺腑之言，实乃忠言逆耳，却成沦肌浃髓之话，望大人三思而行，切不可一跌脚成千古恨，成为马前走卒。 一席之话，说的两者心心相惜，心心相印，深感知遇之恩，也都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 即便互为依存，又互为敬慕，各识其才，各得其所。 实乃是： 高山流水觅知音， 敢问先贤志同歆。 琴瑟相通真意切， 双飞比翼共和吟。 只因为有这等关系，他们不离不弃，形影相随。 就这次性命堪忧之行，假军师节制她同行，可她坚要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誓死相伴，假军师也就遂她意。 但要学会自保，临时教她三拳两脚的技能。 后充当了璞玉贞，掌握了璞玉贞的家庭情况和个人背景。 假军师还要真的璞玉贞向自己公爹写一份家信，一来让其家人和敌对相信璞玉贞在他们的手中，如果对他们不测，就以撕票为遏制。 二来是让假的璞玉贞临摩她的笔迹，以防灵机处置，随机应变。 这个假璞玉贞真乃心有灵犀一点通，与真的璞玉贞生活起居不足二日，就对她的家境情况、个人喜好、行为装饰，了如指掌。 并且对她的字迹临摹的惟妙惟肖，笔锋神似雷同，无字画鉴赏能力的人，猛然一看，几乎乱真，真迹与赝品很难辨认。 这也是那个假璞玉贞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深得文房四宝的熏陶，有一定的文化素养。 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因为他们准备充分，身临其境，临危不惧，是有思想准备的。 而事实就是这个假的璞玉贞的手迹，就是那个把手所索的那封家信，化险为夷，蒙蔽了敌人，解脱了他们。 可苦煞了甄鸿儒这个先生，竟然手把手教会的学生字迹，都未看出破绽，还让那个严厚泰得计，骗走了五万银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谓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也。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未想到，这个把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处置不力，优柔寡断，自误失了时机。 反过来倒拔蛇，按严厚泰指令，去劫杀军师，抢得肉票和钱财，谈何容易，痴人说梦。 军师们成了惊弓之鸟，而逃之夭夭，只落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这个应说严厚泰失策，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鸭鸡溜了，后悔莫及，当之有愧。 但也难说，严厚泰应该是怕军师识破迷局，而走人，甄苗苗又未现眼，弄得手中无凭无证，一个大活人都没有，那个甄鸿儒反过来不向俺开炮。 可是严厚泰一棋不慎，满盘皆输。而给这伙人带来了生离死别，尤其是那个假军师和那个假璞玉贞绝处逢生，他们一伙人上了贼船，下了暗仓，逃过了把手追杀，带着银票，而转涉他乡，也无影无踪了。 而真军师可没有那么幸运，他不是从那个陆地暗道逃出了吗？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让假军师替死的，而他走上了不归之路。 原因也在宿命论上，天命遭灾，就是盖在水缸里也是死。 他们上了接应船，艄公拼命地划桨摇橹，在芦苇荡中潜行，不曾想遇到了马勒力的围剿船。 这个官船见船就开炮，一炮就击中船仓，船被爆成两截，军师等人在后甲板上帮助撑船。 这一炮打得准，把船板上的人全都爆飞，死的死，伤的伤，都下了水，没有了踪影。 而璞玉贞可幸运了，也叫她命不该绝有救星。 第59章 否极泰来 璞玉贞真是命不该绝，绝了也就改戏了，命大福大引出了后戏。 她被军师放在船的前舱，封严的紧紧实实，甚怕她投水请死或窜逃。无巧不成书，幸得船被炸成两截，她正好在一个形似木箱里。 这时仓上盖板哗哗进水，璞玉贞惊悸的拼命想逃生，可外面盖板被扣紧，无法打开。 人在逃命中，那是会做出不可想象的暴发力，这璞玉贞平时是个娇太太，无缚鸡之力。 但她此时困兽犹斗，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力举千斤，将仓里的一块石磨子，搬起石头砸脚下的那个扣板。 这个扣板本应在上面，怎么变船底了？因为船被爆成两截时，那个石磨子掼性，翻了身，重心下移，将前船仓打了滚，船盖子变成了船底。 这一砸，有了千斤之力，将扣板砸开，石磨沉入湖底。这个璞玉贞也滑入扣板下的湖水，她本能地一把抓住了扣板，死死的不放。 被水呛了鼻子，晕头转向，大口大口地喝着湖水，心胸沉闷，气血渐紫渐白，命在旦夕。 几乎晕厥中，这个扣板救了她的命。她是临危中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手。 因为这个扣板是木质的，一但脱了船舱，就会向水面漂浮，璞玉贞也因此浮力将她带出了水面。 一个被水呛的要死的弱女子，在遭遇死亡中有着求生的本能。那要说那石磨子救了她的命。 有道是石沉大海，但有否极泰来，物极必反。命里学中，璞玉贞与石有缘。 如木石姻缘一般，贾宝玉前世为神瑛侍者，衔通灵宝玉而诞；林黛玉是西方灵河岸绛珠仙草转世，两者绛珠还泪，自有他的的变故。 不作玄学之说了。要说的是古时船家，都有放置石磨习俗，磨者魔也，有镇水避邪之功效。 如同洪泽湖古堰，就有九牛二虎一只鸡的镇堤之说，还是刘基的杰作，使的法术。 其实真正实用价值是生活用品，石磨可碾碎稻谷，可做豆浆之类的浆液，更重要的是压船头。 风浪起时，逆水行舟，船头要压低，船稳固而不打转，反之顺水推舟，船尾也要压低，减少浮动。 当然这个是木船，压的是一叶轻舟了。那些巨轮豪舻，蒙冲斗舰，是不用的。 土匪的家当，也多是叫花的行头，能有什么宝贝，贼心一个，有也是抢来的。 话扯的远了，不切题了，还是言归正传。 这个璞玉贞一露头，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就大声喊：救命啦！救命！救---。 可是一个浪头打来，又被淹入水中，浪过又浮出水面，又呼救。那是生命不息，求救不止。 反复惊呼中，惊动了围歼的官船，有的官兵拔箭上弓欲射杀，忽听个官兵大喊：是个女的！是个女的？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抓活的！抓活的！ 惊动了舰长，舰长用望远镜一看，真是一个女人。也忙摆手，示意不要放箭猎杀。 随即又命水手，下船搭救。 水手听命，扑嗵扑嗵下去了四个。 他们在水中接下小船，解开绳索，两人爬上船，一前一后撑船，两人在船边扶着划水。 一般大船边上总是带着子船，如现在放鸭子的樯溜，又快又尖的小船，会撑船的，一篙子下去，船如飞箭，反之用力再大，也只是在水中旋转，甚至于会侧翻，人落水，底朝天。 所以下船撑篙，都是弄船老手。 看似落水的女人茫茫数遥，却几篙下去，就近在咫尺。 璞玉贞惊心动魄，见有人来，呼救却渐无气息。几个兵勇，急速下水游去，将其拖出水面，已是奄奄一息了。 这伙兵勇见是一个美人，个个怜惜，小心呵护着，将其从水中小心地托向小船舱，一人上船掌篙子，一人上船进行了人工呼吸抢救，其他在水中潜游拖引。 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口对口呼吸了一通，见这女人渐有气息，他们还不放，一个一个轮流对口呼吸。 有的干脆动手动脚，藐视露出淫秽猥琐之举，在压她的胸气。 璞玉贞模模糊糊，渐有知觉。 见有人亲她的嘴，摸她的胸，惊惶失措，大呼救命。 这个舰长听的真切，怎么人未救起？但用望远镜一看，这些厮在做这苟且之事，有辱纲纪，这还了得。 于是大声疾呼：尔等何为？速速驶来，不可污辱女性，否则，纲纪不饶。 这些兵勇听的真切，上司知情，不敢再造次，打道回府，上了军舰。 这个舰长是马勒力的得力干将，深受马勒力赏识。 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皆有才华，又多尊崇礼仪，表达信仰，祈求完美，达到德艺双馨。 在甄鸿儒帐前也算是伟丈夫，恪守清规戒律，道貌岸然。 救人的兵勇，上了船，就禀报上司所救情况，乃一美女。 舰长听说是美女，他也想饱一下眼福，为之一振，感觉真乃美人鱼，但又似曾相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七情六欲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初，性本善了。 这个舰长念起了《三字经》，转变思维，却念错了经。又定神一看，我的妈妈！这不是…不是…！ 当他第二眼可紧盯不放了，认清是璞玉贞，惊诧的张不开嘴，这不是少奶奶，甄少爷之妻，甄总督大人之儿媳吗？ 天呐，打了这么多天，死了那么多的人，不是就是为了找她们俩个活宝。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如花似玉美人儿，怎么变成了这样？满面憔悴，一脸蜡黄，蓬头垢面，弄成了阴沟里的鸭子。 本是凤冠霞帔，锦衣秀服，金钗玉佩，却变成落汤鸡，可怜兮兮了。 失去了昔日的可人的芬芳和那着雍容华贵。我们这等下士，哪能得见一眼，更那对嘴抚胸，如此亲近，不在眼前死，就在眼后亡，实是授受不亲，有伤风化了。 这无需陈说！一朵鲜花，如此蹂躏，枯萎的几乎零零凋落，让人能不痛心疾首。 问世间春花烂漫不常有，而人间秋月悲悯自短缺。 第60章 西天得月 这个上司看了璞玉贞，真心疼起来，她不光是甄大人儿媳，也是他的上司友人，非同凡响。 在他的亲友团里，是不争的事实，心知肚明。有时个亲信在一起，还拿此事作调侃呢？大人你是胆大摸虎屁，贼着呢！ 这次不是为你打了这么多天，杀了那么多人，马总长本有好生之德，这次却大开杀戒，为情生恶了。 于是细问璞玉贞来龙去脉？这个…这个…这个…。 璞玉贞见这个上司和善，又提到马勒力，气息未平就哭了，哽咽着倒出了一肚子苦水。 尤其受到玷污，让她蒙羞，对不起马勒力的话，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引得这个上司更痛恨起这帮贼人，咬牙切齿，太灭绝人性了。 但说的又是官兵绑架，又是湖匪劫持，又是被军师带走，又是逃跑，又是这又是那！ 本身受到惊吓，更是吐字不清，啰不啰嗦说了半天，是在罄竹难书，还是在哭诉，那是万喜娘娘哭长城了。 怨天怨地，这个舰长也被说的糊里糊涂了。 但主要的是，甄苗苗被湖匪放走，又由什么官兵带走？现在在哪！一问三不知。 这个重量级的人物与重要线索，全无音信，连个蛛丝马迹都渺无音讯，石沉大海，让人急不可耐了。 璞玉贞落到他手，是喜是悲，案情错综复杂，扑朔迷离，让人感觉一团乱麻，一时难理出个头绪来，快快上报马勒力大人。 因为，这个舰长也知道马勒力对璞玉贞的那种情愫，是马勒力此时此刻最想见的人，从心里也是最为邀功的东西。 果不出其然，这个马勒力一见璞玉贞落魄相，怜惜的掉下了眼泪，男人有泪不轻弹。 人性中使然，此时的他能不为情落泪，不然情何以堪，还谈何真情所在？ 更何况璞玉贞见到了马勒力，那是声泪俱下，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胸怀，责备他为什么这么迟才救他？诉说着自己被贼人掳劫，受到非人般的虐待。 但自始至终都未说出失身之事，她的信念，她的爱的法码，她的忠贞等等的一切都在她的愿望中，守口如瓶。 这个马勒力越听越气，看着自已心仪的女人，泣凄的丝雨声，如此的可怜兮兮，都未保护好，从心里觉到愧疚。 现在唯一的就是化悲痛为力量，宜将乘勇追穷寇，斩尽杀绝，绝不留活路。 于是把一切仇恨都放在对湖匪憎恶，用那无情的炮弹砸向敌人。 因为这一战与其说是为甄苗苗而战，不如说是为璞玉贞而战，马勒力是带着眷念，带着似同夺妻之恨而战的。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这种情结所产生的爆发力是难以评估，也难以平息。 于是命令全力出击，不管是贼船还是民船，又进行了新一轮毁灭战，那是见船就开炮，见人就射杀。 如成吉思汗的铁骑，一路攻城拔寨，杀戮屠城，一气侵略了欧亚板块，打到了多瑙河，杀了一亿多人。 又如洋鬼子英法联军，坚船利炮打开了国门，烧杀奸淫掳劫，无所不干之能事。杀人不眨眼了，杀红了眼。 满湖的炮火，像遍地绽放的烟花，在熊熊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满湖浮尸，血染了湖水，发出了腥臭味。 湖匪被追杀的象野鸭，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无处躲藏。 这个混蛟龙被打的更糊涂了，这个要和谈的，怎么又是狡诈之术？官兵历来无诚信，本王怎么就上当受骗呢，又是诈兵之术。 吾可赔了夫人又折兵！钱没了，美人也没了，看来军师遭劫了。 这如何是好？眼看着自己的虾兵蟹将，死伤已是无路可逃，即将全军覆灭。 混蛟龙的王巢红舻，也被炮弹击中，正在燃烧，那些王妃、大臣死了一大堆。 他也不得不改乘小船逃命去了。 在马勒力乘胜追击的时候，却有官兵快船来报。 马勒力折开信件一看，为时已晚，湖上已见不到船只了，未把湖匪剿灭了，却误伤了小少爷甄苗苗，这还了得，如若真炸死了小少爷，那俺官黄了，命休矣！这个甄鸿儒为儿子而战，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 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已经做了过急之事，怎么办？ 马勒力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自责，自己仗势欺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穷寇勿追，有了杀心过急过重之嫌，而招致不分青红皂白，好坏人一起杀。 还提出什么宁错杀一千，不许放过一个！这是什么口号，用心何在！大有截杀甄苗苗之嫌。 谁叫俺自衒自媒，失了街亭，诸葛亮能不挥泪斩马谡，而如今俺也欲赴后尘了，前车之鉴，后车之覆！天下有惊人相似。 但看看璞玉贞已得救，说不准还能有转机。 现在就是执行命令为第一要务，也要这般那般的善后事宜，甚至于亡羊补牢： 一是派人去招安，去与混蛟龙谈判，前提就是要交出甄苗苗； 二是自己派人去搜寻甄苗苗，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三是收兵结集备战整休，防范贼人袭击。 四是速向甄鸿儒总督报明情况，以求对策。 马勒力安排完事，带着璞玉贞，就调转船头，直奔清安府而来。 自有人报给甄鸿儒，甄鸿儒喜出望外，急忙带着手下到清安府的运河码头去接应马勒力，本以为儿子回来了，却是儿媳，不见了甄苗苗，自知不好，问明原委后，老泪纵横，怕的是儿子有闪失。 便叫人去追寻严厚泰来问话，这事怎么这样？他小子说是拿钱赎人的，怎么人在马勒力之手，而且只有儿媳，这个混球又在玩耍使奸，是不是儿子在他手中，又想诈钱？思前想后，总没有合理的解释，谜底定在严厚泰心里，贼喊捉贼，定有诡计。 于是派一班官兵去追拿严厚泰。 大海捞针，石沉大海。家人说严厚泰多日未归，如贾岛诗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渺无音信。这个龟孙子不照面了，一定有隐情？是否设的骗局，在骗俺了。 第61章 外生枝 马勒力撤兵还未喘息之时，甄鸿儒虽见儿媳，但不见儿子甄苗苗，他的心依然不见了，跌落的更重了。 思前想后，这个鬼到底出在哪？在否定之否定中，锁定是严厚泰这个厮，疑似犯奸作科，绝无仅有。 就在这个云里雾里，不明就里的时候，山东泰安府八百里加急来报，是曹仁政大人来函： 甄兄台鉴：急急如律令！泰安东平境内，大汶河下游南城子村北筑戴村坝出了重大命案。据查实，系汝处匪帮所为。 今已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堂审供认不讳，盖戳画押，收监在泰安府牢狱中，待秋后问斩。 据交代，此贼名叫张木匠，自恃武功，累案多起，流窜贵地，受汝处青龙帮胡万年和土匪向天雷指使，在此犯下弥天大罪，法不容情，定当处以极刑。 此事已惊动江北大营宣抚使司同知洪浑烈大人，正在追查案件，失职渎职，已上报朝廷。唯恐吾与汝累及此事，望兄速查贼人，将功赎罪，急办安抚之事，以观后效。 特函告，望妥善处理。叩拜！光绪年月日。 这个---这个---有这等事？天大的事了！甄鸿儒一看信件就发抖了，撼贼易，撼洪浑烈难了。 即命传令官员速查此事，不敢怠慢。 如此大事，事已过十多日，而不知情，实乃渎职了。 甄鸿儒甚感汗颜，胆战心惊，一时也乱了方寸。整个漕运系统都被调动起来，全员处于一级战备，随时待命。 能不急吗？他作为地方官，下情如此不知，自己却在公报私仇，一头劲地在剿匪救儿子，大动杀戒，以致湖民和湖匪死尸漂流，血染江湖。 这个还算是主动剿匪，在朝廷问责时还是有理由的，功大于过，乱世用重典，也是符合大清律法，贼人一天不除，也是一天不得安宁，祸国殃民。 可是甄鸿儒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公公驼媳妇，那是吃力不讨好。 这次是种了别人田，荒了自己的地，守土未尽职，属地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知情，你说是什么罪。 可叹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职责全乱了套，应履职的不尽责，不应管的闲事管了，职责不清，兴风作浪乱坤乾。 本是清安府的职责，但他为求自保，往往是隔靴搔痒，轻诺寡信，蜻蜓点水，糊弄一遭过个场，于是贼人越剿越多。 这个吴昊天倒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坐享其成，独利用这个平台，打压一切，搜刮钱财之能事。 甚至于与贼人勾结，官匪联盟，自己不好出面的东西，就由贼人帮助实施，双方互惠互利，而充当保护伞。 就拿青龙帮来说，可是吴昊天洗钱的工具，一个打伞，一个行窃，是不争的事实。 追根究底，亲家母是念错了经的害人精，哪里是寿诞，是鸿门宴，害苦了一干人，更害了俺一家人。 现在是人财两空，儿子是死是活，不知下落，却不知儿媳遭没遭到贼人玷污，没在俺给甄家戴了一顶绿帽子。 更可恨的还被这个所谓连襟骗了钱财，这个迷局定会解开，待云开日出，水落石出的时候再理这本账。 千事万事再急也得放下，儿子之事也得从长计议，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派人速办山东之事。 于是又命马勒力，带着干练之人，飞马奔赴案发点。 那个璞玉贞听说马勒力又出公差，可慌作一团，依恋不舍，叫侍女送去了一首诗和一块玉观音。 诗云： 此去瀛台深莫测， 暗流涌动沸霾尘。 大浪淘沙前身洗， 留着青山玉佛真。 不知何意？马勒力也带着牵挂马不停蹄地出发了。 这里还有小插曲。 洪浑烈针对山东泰安的坝口遭殃，暴跳如雷，大为光火。 即命令地方知县州府速来听令，又派三名传令兵，快马向清安城漕运总督府来报案，命甄鸿儒火速来人处理。 因为此事既是地方治安职责，又是漕运督办分内事。尔等乃是国贼禄蠹，皆有渎职之罪。 这三名来的人一个叫张木材，一个叫鲁朝莽，一个叫晁学究。这三个人家世还了得，都是梁山好汉的后裔。 就说张木材，他可是张木匠的远堂兄弟，武艺深得张木匠真传。 他俩既是兄弟，又是师徒，关系非同一般，有刎颈之交。 而张鲁晁三人皆是科举选武从军的，但都徒有一身好武功，不受重用。 此时清军既暴戾又腐败，一是起用八旗子弟，二是重用捐贡之人，三是裙带关系。 那些文不能口诛笔伐，武不能横刀立马的人，却颐指气使，骄奢淫逸，放荡不羁，过着花天酒地、奢侈豪华、荒淫无耻的生活。 活阎王洪浑烈总是排挤汉人，汉人深受鞑虏欺凌。三位从军十多年，到目前还是个传令官，就是送信的。 而满人发兵转眼就任把手之类，让他们确实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自己也对满目疮痍大清帝国和暗淡无光的前途都失去了信心，也都有着报国无门，投军无路，以致满腹牢骚，消极怠工，不问政事。 这也许是人不得志的时候所产生的负面因素，如果给他一官半职做做，也许又是一副嘴脸。 但在道义上还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传承着梁山好汉的忠义。 当在大汶河下游南城子村北筑戴村坝出事后，张木材随行清理战场。 当时就发现了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张木匠，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疑似师哥，但未敢当场辩认。 因张木匠身穿衙役制服，不辩龙蛇。 当时救人以衣取人，张木匠也在混淆黑白中有救生之机。在治疗中却被活着的坝口官兵认出，举报给曹仁政。 曹仁政听说有证人出现，忙叫人去收监，进行了严刑拷打。这个张木匠也深知罪孽深重，难逃其咎。 更重要的是上了胡万年这个贼船，深知上当受骗，心中也积怨着无限的屈辱。 于是也有先吐为快的感觉，来一个竹桶子倒豆子，毫无保留，也来一个恶人先告状，以混淆视听，来洗脱自己的罪责。 第62章 替天行道 张木匠也是作奸犯科的老手，他想给自己逃脱罪责，想当然有着异想天开，给自己开脱。 他也知道，如若前科暴露，那新旧老账一起算，死十回也不算多。 现在明哲保身唯有以受灾者的身份出现，说是自己不明就里，是个从犯，被贼人拉下水去干的。 自己也冤屈，是被迫无奈的，有贼人胁迫，才落的如此下场，痛定思痛，自己也是受害者。 即使严刑拷打，也是复制式口供，始终不离那几句供词，再上刑也无法撬开他的嘴。 即使打的皮开肉绽，也只说认得胡万年，胡万年是哪伙土匪，在哪做巢，他说也不说清楚。 和胡万年一起作案的还有一个叫什么响天雷的头目，已被炸死。 胡已逃逸，响已赴黄泉，云里雾里，是长是团，画蛇添足，也不知何许人也，似乎在画饼充饥，有形无影。 这件事太大了，目前唯有这个活口，在事情还未查清前，官兵也有忌讳，是绝对不敢对张木匠痛下杀手的。 假若证据毁了，这帮官人就无托词了，赖不得别人，更洗不了干净身子，也就无法推诿扯皮了。 唯有事不关己，才能高高挂起，上下方能蒙混过关，来推卸责任，这是为官者的制胜的绝招。 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反过来不知者不知罪，反之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那两张皮的功效。 网往渎职罪来源于官僚主义，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无需辩白，谁说这水是洗过脚的水，给你喝一口，也能感觉味道好极了，眼不看为净，你看见的吗？谁也不认账了。 我不在现场我怎么知道？你是主管的，你就得担责，端了奶奶碗，就要受奶奶管，为人不当差，当差不自在，这就是法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是一些推究责任的歪理。有道是法不容情，你的狡辩就能隐盖一切，逃脱不了法责。 老鼠都有隔壁算，法不轻传，道不溅卖，家兄被抓，这还了得， 这个张木材可紧张了，但又不动声色，怕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如何来救他？这是首要的任务，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在于付诸行动，这是义不容辞，刻不容缓的事。 这个洪浑烈可给他们的机会，让他们传令，就等于放马归山，变成脱缰的野马，信马由缰，天马行空了，有了营救的时间。 这个张木材对其他两人陈述了事由，讲出了张木匠前科，天不怕地不怕，敢于将皇帝拉下马。 大谈他的反潮流的逸闻趣事，敢与官府斗、与强盗斗、与豪绅斗，劫富济贫，包打不平，秉承着祖训。 以道义交世人，以刀枪闯江湖，以仁德走天下，谦谦之君子，深受官府交恶，深受朋党敬佩。 故而，吾若不救他则无道义，仁德之沦丧，让天下人不耻也。 今世道沦丧，官僚腐败，乱党四起，洋人叩关，以之挽狂澜于既倒，抚大厦之将倾，独木难支，国将不国了。 在此乱世之秋，时势造英雄。我等生不逢时，却又生在旋风中，何以安身立命。 且看历代历朝，改朝换代，无不是草莽易旗举事。 汉武帝刘邦、三国刘备、宋太祖赵匡胤、明太祖朱元璋，等等，谁不是桑陌街肆之徒？ 陈胜吴广亦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苟富贵勿相忘！尔等胸有韬略，文武济世之才，何必屈辱于异邦贼寇，而郁郁不得志。 不如做一个打家窃舍的江湖王，蓄势待发，若时势与俺们顺达，则举反旗，亦然风起云涌，跌宕山河，说不准皇帝轮流坐，明天到俺家呢。 这三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踌躇满志，越说越憧憬未来，越说越志同道合。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根桩。他们也举行了桃园三结义，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他们在激情奔放中，对月焚香，滴血盟约，饮酒砸碗，也做出结义仪式，认拜了老大老二老三，誓言不在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在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之交，一诺千金。 说干就干，先救出张木匠，再入江湖，招兵买马，干他一番，举义立世，取替天行道。怎么办？他们反复精心筹划了预案，可有了英雄有用武之地。 这三个生反骨的家伙，有了反水之意，即从半路调头，策马扬鞭，反其道而行，直奔泰安府而来，意在营救张木匠。 可他们行进中，晁学究可讲究了，他是梁山大头领晁盖之子后，祖传卦相之术，通晓玄观之学。 吾夜观天象，斗星月移，乾坤倒置，群魔乱舞，乃分崩离析之象，掐指一算，东方乌云蔽日，紫气晦暗，流有霓虹，乃为黑虎挡道，要择时近之。否则，遇之必遭血光之灾。 尔等需修身养性，接天地之灵气，纳圣贤之仁德，积帝王之韬略。 今乃有天意，助咱们成事。泰安之中有泰山，又在曲阜，何不也学一回古人，先拜天地，再拜圣贤，最后去救人。集天地人三者于一体，来一个自然造化。 这个泰山古名岱山，又称岱宗，其南麓始于泰安城，北麓止于济南市，矗立在鲁中群山间。 泰山主峰玉皇顶，海拔一千五百余米。自然和人文底蕴深厚，是天然的艺术长廊与历史博物馆，谓之“五岳之长”，“五岳独尊”的美誉，现存许多人文景观。 据历代历朝文献记载，此山经常是皇帝设坛祭祀祈求国泰民安和举行封禅大典之地。 第一个在此举行大规模封禅仪式的是秦始皇，在泰山封禅祭祀被人认为是天神必将赐予吉祥的“符瑞”，这便形成泰山大典的历代传统。 上有玉皇庙，下有岱王寺，上面是帝王祭坛，下面是皇帝行宫拜禅之所。 上有武则天的无字碑，下有历代帝王御碑。集天地之灵气，汇山川之精华，聚文人之题咏。是中华圣人之乡，龙脉之首。 孔子曾游历于此，孟子曰：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 第63章 暗渡陈仓 张木材斯文着，一路听他吟诵，念念有词：观水有术，必观其澜。…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 这三个人游过泰山，登峰造极，感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又谒拜了孔林孔庙孔府，洗礼心灵。解读了至圣先师，万世师表。 又策马扬鞭向泰安城进发，一路上马不停蹄，赶时赶路，又在马背上商议救人对策。 时间和空间，在他们的铁骥中划过，又在谋略中静止，那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运数中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鲁朝莽倒有救人一计，说是俺们身穿朝服，曹仁政亦知咱们是信使，假借戤牌去提人。 这个曹仁政一时不好对质，定能以势压人，以假乱真，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办成。 晁学究不以为然，说是太明显了，如果现象，暴露了身份，那就没有了退步了，恐被一锅烩。 为保万无一失，两者相害取其轻，不如偷梁换柱，来一个狸猫换太子。 就是与狱卒暗通，弄一个死囚做替身，将张木匠换出，既保证狱中有人，又让曹仁政好交代。 你我他可在隐蔽战线，不动声色地在施救，既保存了自己，又确保张木匠的安危，一取两得，何乐而不为。 尤其是保证张木匠能全身而退，让浑洪烈见到证人，一具死人，而无法追究责任。 这个要比鲁兄计策周全，但也有一难事，就是替身，替身有口，有口难说，岂能不辩。 那就看钱，有钱可买生，也可买死，有钱能使鬼推磨。 自古狱中着假很多，替罪替死者比比皆是，谓之宰白鸭，是拿穷人或恶人做替死鬼，草菅人命，是权富者的专利，不足为奇。 现在如是说，谁能与狱卒挂上关系？这是第一链条，谁能解锁。 这个倒不难，钱为马吗！现在有黄牛，官府狱警专门放的迷子，两头吃黑的大有人操作。 如妓院拉皮条的，商场做中介的，科举场上也有替考的，只是拿点中介费，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也是一种产业了，且不论之。 狱中之事，就是社会上二混混，他们吃过狱饭，黑白皆通，只要找到他们，万事可成了。 听说鲁南帮曹二爷，即曹仁慈，原名姓朝名仁慈，后结交曹仁政，改朝为曹。 这是过去小户人家为了得到大户庇护，就有改姓大富认其宗入其祠之说。也叫傍大富。 朝仁慈原是流动摊贩，流落到泰安城，身无立锥之地，被地方恶势力痛打掳劫后，不服，鸣冤于泰安府。 正值曹仁政当差，问明就里，听说名叫朝仁慈，同姓同辈，乃宗族之人，被外人欺侮，这还了得。 不问青红皂白，对地方恶势力一顿毒打，索赔补偿金，放了朝仁政。 并与朝仁慈认亲。可曹仁慈说出了实姓，曹仁政听到朝与曹的同音，未见真姓大名，有失斯文了，如食了小麦，芒刺在背。 这个朝仁慈道是看出了眉案，在市场里练就了机灵，就地跪拜，仁兄在上，小弟高攀了。 俺虽不敢有讳大人名姓，怕污秽了您的名节。但求此缘，意欲改姓于大人，使俺祖宗三生荣幸，得到曹家宗室庇佑。 曹仁政似乎是他乡遇知己，情怀难退辞，错把朝仁慈当作同族之辈，听音未见字，却见字如面，判断失误，让人汗颜了，儒子也有错别字。 曹仁政可是科班出身，与甄鸿儒在一条线，不是一般二般的文水了，只是音误而已。 皇帝一言九鼎，为官也要一口吐沫一颗钉，学一回金口玉言，错也是对。现在只有顺水推舟，做了一回仁而下士，以明豁达大度，给自己造个仁政之正名，沽名钓誉地假戏真做。 可成就了曹仁慈，蓬荜生辉，如得了风水，坟头冒青烟，那是西天得个月，三生有幸了。 有诗云： 倚官挟势敢嚣张， 宗族词堂问爹娘。 叠翠莲蓬风雨事， 茱萸遍插照扶桑。 曹仁慈自然形成了曹仁政的派系，同流合污，既成了官方的打手，又成了地方黑势力。 三教九流无所不通，红白黑道无所不能，成了地方名流，社会一霸，现成为鲁南帮帮主，可威震八方，权势造极。 俺倒与曹仁慈有一面之交，那是家兄张木匠在家乡微山湖地区，惹是生非的时候，被官兵追捕，无处躲藏，后隐姓埋名，改为曾乃奎，逃避到泰安城，入了鲁南帮，成了打手。 因会三拳二脚，得到曹仁慈器重，入了内卫，成了曹仁慈的儿子的师父。 有此机缘，俺曾拜会家兄，家兄不敢言明身份，俺也以曾乃星名号出现，被引进他家，见过曹仁慈的儿子曹觐朝。 这个小子生的精干，聪明一绝，习武通才，点拨一下就能领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尤其轻功练的上乘，飞檐走壁，弹跳如气球，奔跑似梭燕。 现时十六七岁，就学得了这么好的武功，全是他父亲广纳天下通武之人，这小子博采众长，技法大增。 目前，泰安府无人与之对垒，使他自恃武艺高强，而飞扬跋扈，嚣张的不可一世，整天找人挑战。 张木匠对他如此逞强好胜，缺少武德修为，孺子不可教也，有了防备心。 故而并非将生平所学，毫无保留地全部传授给他，怕的是教会了徒弟打师父，败坏了师风，更怕得是暴露了身份。 再说自家的真传，几百年了，怎么能全然外泄呢？家有祖训：只传长门长孙，或族门中关门弟子，其它所授也只能是旁门左道的杂学。 当然，这个张木材可是受到了真传，所以在武举中，他领得桂冠，弄个探花，也是得祖上的传承。 这天张木匠将张木材引进府中，张木材与这个曹觐朝一见如故，在一起就切磋武艺，张木材露了一手，轻轻就将对垒中的曹觐朝打翻在地。 曹觐朝可不服输了，整天缠着他要学这一套路，张木匠不许，张木材不敢教。 这个曹觐朝又撒泼耍赖，走火入魔，让父亲曹仁慈出面。 曹仁慈听说家内有藏龙卧虎之人，确有蹊跷，不知何方尊神？必有来路，不敢声张，怕引起哗变，而使狗急跳墙，招来血光之灾。 第64章 以武会友 曹仁慈不动声色，请了当地武举人璩纨来商议，制定了武术论证方案。 就是主持一场以武会友的擂台友谊比赛，来鉴别这个张木匠等人的武术套路，也好辨别他们是何许人也。 这个武举人，也是一个乡绅大户，他的武举红顶也是捐来的，自己好拳脚，更好交结习武之人。 虽技不如人，但武德公认，却似柴进、卢俊义，还结交了天下习武的好汉。 这次举行此活动，他是不知曹仁慈的真正用意。只知以武会友，不知以武识人。 璩纨老夫子从自身嗜好出发，而不遗余力地来举办这场声势浩大的擂台赛。 曹仁慈为了慎重，以防擂台赛变成英雄大会，出现聚众闹事起事，而影响地方政局，那就欲速不达，那就毋为权首，反受其咎。 于是请示了泰安府曹仁政，说明原委。府衙惊动起来，随即派出武官等若干衙役做监督，一怕闹事，二怕贼逃。 但有言在先，所有经费都于曹仁慈出，不得借机敛财，更不得转嫁黎庶，更不能势态扩大。 在这多事之秋，又何必多事集会，尤其召集武林大会，群雄出没，草莾英雄，正好借机动荡。 这一流恃武逞强，唯恐天下不乱，何况贼人当道，良莠不齐，鱼目混珠，是贼是匪，很难识别，更难控制。 曹仁慈可是胸有成竹，拍着心口向曹仁政保证，拟有三个万一，预防百分之百，确保万无一失。 他将场子做大，又将场子缩紧。特选在他的帮会议事厅。 厅可客纳千人，但有四门紧闭在巷道内，上有一层枪口，对大厅人员活动，了如指掌，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有效射杀。 更重要的设立重奖，凡擂台赛取得魁首的，就可获取千两白银，同时又签定生死文书，以武会友，挟着钱带关系，不得不为其一搏。 文书是这样写的：因比武枪刀剑器无眼，改为木质兵器。 在比武中若被误伤致死者，不得追究大清律法责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望公平竞争，不得营私舞弊，否则取消资质，罚金百两。 甲乙签名，丙丁鉴证。 这个甲乙就是对擂者，丙丁即为鲁南帮和泰安府。 张木匠和张木材两兄弟本不想参加，自知复杂，不辩龙蛇，怕引发事端，暴露身份。 但习武之人，激情难耐的张扬，宿命在武痴上，天天去看擂台赛，心动手痒地能不想展露头脚，立碗群雄。 尤其见识了天下英雄好汉云集于此，一为展示自己武艺，二为千金诱惑。那种为了争霸赛事，从骨骼中燃烧着凶悍。 而且前赴后继，一批批上台对擂者，都被打的两败俱伤，甚至死了人。 这个打死人的就是他的弟子曹觐朝，和一个瘦猴混名叫浪淘沙，这两个家伙真不知天高地厚，各自结对，分别打了一组，各自展示了武功。 但都是好勇斗狠，全然是以强凌弱，招招出手都是致人于死地，完全失去了武德。 可临到他两个对决赛时，这个曹觐朝先是招招得手，占了上风，可被对方一个连环腿，给踢倒在地，这个浪淘沙得势后，招招要夺曹觐朝的命，这个曹觐朝真的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命在旦夕。 曹仁慈惊恐万状，忙喊张木匠上场助阵，救儿小命。 张木匠看着徒弟被打成这样，自已失面子，又真怕这小子性命攸关，毕竟是师徒关系，也有几分感情。 急忙跳出，欲上场制止。张木材首先一个弹跳，窜上了擂台，施展了张家祖传真功，其势排山倒海，其力刚柔相济，其形天龙出洞。 看的人眼花缭乱，精妙绝伦，不知所云，唯有齐声喝彩。懂行看门道，不懂看热闹。 此时的那些官兵们，资深习武的，和璩纨皆知这是江湖失踪多年的迷踪拳，这是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中船火儿张横所创，已有几百年了。 能有此武艺，定是张横后人，听说前几年闹事的张木匠就有其技法，是不是就是他。 但看年龄，这小子还是个娃，与官府要缉拿的张木匠年龄特征不相符。官衙对照着，不知可否。 可这个张木材技艺超群，三拳两脚，真的就打败了浪淘沙，救了曹觐朝一命。 可是就在下擂台的时候，有个官兵大喊：快快捉拿贼人张木匠，不要让他再逃逸了！ 张木匠一听说要捉拿他，可慌了，毕竟有前科，多宗命案，负案在逃，已被官府立入黑名单，全国通缉，就是杳无踪影。 今露头，原来以为灯下黑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官兵可是多年追击，都未找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这厮却在灯火阑珊处! 张木匠可被目击者逮着了，那喊话的就是张木匠的死对头，几乎被这个贼官给抓着。 有一次被逮住，捆绑不严，张木匠幸有缩骨功，才得以逃脱。 这个贼官论武艺不比张木匠差，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深山潜藏猛虎跃，池渊翻涌蛟龙出。那些官兵一听说有贼人在此，便一拥而上，欲擒张木匠。 这个大活人，而且蕴藏着一身好武功，岂能束手就擒。 弟兄俩个可施展了真功夫，联手出击，只见刀光剑影，不见身体现形，身体完全被自己兵器护着，形成了外包，外来兵器难以攻破这个堡垒。 他们边打边退，杀了几名官兵，就不见了踪影，逃之夭夭。 后来张木匠在家乡实在生存不了，才外出谋生，拖家带口，一路潜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天当房，地当床，芦草御冰霜，随着雁声流北方。东一顿，西一顿，可怜虎落平阳。 后来张木匠又上了胡万年的贼船，落得如此下场，而且是为贼人做事，英雄也为二斗米折了腰。张木材倒是无瓜葛，当然，乱世用人，又不在一个系统，也就被洪浑烈选拔任用。 兄弟俩相安不得三年，又出现这等事，眼看哥哥张木匠临危受死，兄弟岂能见死不救，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要舍命相救。 第65章 罪孽深重 正因为有此渊源，张木材娓娓道来，说的神乎其神，让人惊心动魄，又荡气回肠，心动那刀枪箭器，侠肝义胆，风风火火下九洲。 前文是个引子了，惊人的相似，那是英雄杀，在那个无道的世界，怎么办？来一个借刀杀人，暗渡陈仓。 这样俺先去找曹觐朝，这厮对俺哥有师徒之情，对俺又有学武之愿，俺以传授武艺为条件，这厮定会不计后果地为俺救人。 你兄弟俩个人就在蓬莱客栈等着俺，暂不连累，待俺化装后即单独去，定能马到成功。 事情还真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这个张木材换了便衣，化装成江湖郎中，兜销祖传枪伤狗皮膏药，一路叫卖，直奔曹觐朝的大院。 此院落四合九进十八套，套有阁楼，勾角争雄，压压一大片，一派徽式砖瓦结构； 加之花园硕大，曲径通幽，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小桥流水，假山崆峒，亭台楼阁映落在霞光中，秀女霓虹般地穿梭在院堂，若仙葩阆苑，胜似瑶琳仙境。 张木材感叹中怕自己身临美景如梦，却是在悬崖峭壁中，不知命运如何？但待走一步看一步。 曹觐朝家内就设有武术教馆，而武馆之位置，张木材还记忆犹新，那是轻车熟路。 但要进入，必须过大门。大门有门卫，数名帮会持枪巡逻，没有信牌，外人一律不准进入。 何况象他这厮，当年潜逃之人，身负疑似犯，案件在身，怎敢光明正大地通报拜访，岂不找死。 于是他从院外绕道而行，寻求良机，待月黑风高的时候再翻墙入室。 翻墙入室后，一夜未寻得曹觐朝，又潜藏了一天，也未发现其身影。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发慌。饥肠辘辘的他，饿的眼花缭乱，不得已，也做了一回梁上君子，溜到厨房，偷了一回嘴。 厨房中那真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有煲汤的，有卤制的，整鸡整鸭，还有鹿鞭熊掌，海生鱼刺，等等，胜比御厨。 食材那是个珍馐美馔，要说凤髓龙肝是假，山肤水豢道是真，甘旨肥浓了，八珍玉食。 张木材顾不得细嚼慢咽，来了一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吃了一肚子带一愫子，还咂嘴舔唇。 何曾有过食鱼遇鲭，有那般雕蚶镂蛤，水陆陈杂。在大营中，那是几多清贫，一个下士，朝齑暮盐，能有一口饱饭裹腹，也就不错了。 他可饥不择食了，管它何物，能食用的，他都笑纳，已打了噎，还未嫌饱，回味无穷。 酒足饭饱后，他还不忘备餐。于是又席卷厨房，包举碗碟，囊括泔水。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他又去干啥？却又潜伏到曹觐朝卧室，像个影子，又似孙猴子穿墙入室，轻手轻脚地摸进下榻处。 第一感觉，就是有那诱鼻的檀香味，熏人心脾，舒筋柔骨一般，让人动了魂魄，撩起了春情。 再看那蜡光暗淡，纬帐垂闭。微风吹过，帐钩摆动，发出轻轻的撞击声，似那催眠曲，让人困顿。 再打开帐蓬，确见一睡美人，丝绵被褥，裘绒压封，玉枕上有一芳龄妙女，面如桃红，鼻息细声细气。 张木材从未与女人近距离接触过，自己也正值弱冠，青春骚动，蒙昧初开，异性垂爱，已是朝思暮想的事了。 但张木材是不可能做出越轨苟合之事，一是受圣贤束缚，武德所规；二是受仁义所制，朋友之妻。三是法不容情，循规蹈矩。 好一个正人君子，他从邪恶中战胜自我，似悟空终成斗战胜佛一般，心猿意马于是在克制中，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 翻墙外出后，却遇到了抬轿的，向院门急匆匆地走去，张木材有了警觉，定是曹府要员，一探究竟。 张木材尾随而去，听的门卫问话：少爷怎么未归？轿夫窃笑着回答：少年使性，又去逍遥境耍花去了。 这个耍花就是地方方言，意思是嫖娼去了。 张木材听的真切，也气的咬牙，这厮不走正道，有辱尚武之德，愧对师兄，也愧对我对他往昔的义重。 自己的如花似玉的娘儿们不睡，他却去寻花问柳，这世道太沦丧了，也太不公了，可怜的娘儿们。 张木材也是多情种，你干你的正事，他干他的正事，此事互不相干，又在狐疑中，按下葫芦起了瓢，顾了这头又顾那头，乱点鸳鸯乱扣帽子，不知好歹了。 妓院开就是给有钱有权消遣的，一个供给，一个需求，互惠互利，相得益彰。 你有钱，也去潇洒走一回，做一个正人君子，依然是孤灯清影，竖一个贞洁牌坊，也是活守寡。最多落个寡廉鲜耻罢了！ 刚才你已经得手了，你却做好人，现在思想复杂起来了，是不是后悔，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这个复杂心境人之常情，七情六欲是正常人的事了，否则就有病。张木材又想起正事来，那就是急着去见曹觐朝，管他个碗还是瓢的。 于是问清路在何处，便直奔逍遥境而去。 这个逍遥境夜市生活非常丰富，门外门内霓虹灯高高挂起，男女勾肩搭背，人流颤动，淫荡之声喧嚣尘拂，令人热血沸腾，激情高涨。 老鸨笑容可掬，来问：这位大爷要头牌二牌，俺们这里小姐任尔选。 小桃红、二妞子、三媚子、凉花菜，水仙草---这个这个，来接牌了。 老鸨一呼叫，下来一串妓女，都是清一色紫红旗袍，云鬓高悬，胭脂流红，香气扑鼻，满脸笑靥，淫荡之形于动手动脚，就要拉扯张木材，吓的张木材，直往后退。 这个老鸨可急了：您这个客官，来就是玩的，都一样，您就不要推三阻四，拣肥挑瘦了，是不是来揩油的，没钱玩不起，就不要充大款，误了小姐的营生，否则以闹事论处。 张木材也急了：俺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玩的，受曹仁慈帮主派遣，来找他家少爷曹觐朝的，汝敢拦差，不想活了！快闪开，快领路去找！ 第66章 旁门左道 老鸨不敢怠慢，曹觐朝这个厮可是财神爷，三天两头，隔三差五，来泡小姐，妓院成了他第二家。 哪个新进的小姐，入院第一次都是他花大钱中头彩，去破瓜，花钱如流水，一 掷千金浑是胆。 自己又有一身好武功，一不满意，他就拳打脚踢，砸罐摔盘，搅的满院不宁，家里银票动不动就有上万来支付。 当然他家有的是钱，又是独子，又有曹仁政的庇护，挟权倚势，老子作恶儿混蛋，更是肆无忌惮。 人之初，性本善。这个曹觐朝少时丧母，无人管教，又是独苗，香火与顽劣成了正比，既是族门瓜瓞之根，更是斗狠的祸根，此比小衙内。 那还了得，上天入地，他是无孔不入，也无事不入其穷极，搅的一方不得安宁，唯恐天下不乱。 一直处于温室里长大，曹府上下无人敢与之争较，溺爱宠惯，已是无人敢说服于他，天马行空，信马由缰。 最坏的是出了庇漏就由老子缝，现又练的一身好武功，恃强凌弱，活脱脱的是一个混世魔王。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这个曹觐朝唯一怕的就是他的武师张木匠，张木匠在教他武功中，也参入武德训诫，使他渐有守规立矩。 只可惜管束的时间太短，张木匠犯事后，逃之夭夭已有三年多，他失去了狠人管，现在更是有恃无恐，又回到了自由王国中去。 但对师父还是尊重的，因为师父的武德兼修，让他佩服，也想学到真才实学，他的心还没有泯灭，瓜于未烂到根，让人深感儒子不可教也。 这时老鸨在张木材的摄迫下，查清了曹觐朝狎妓是她院中头牌的叶萼红。 叶萼红是一个破落的官宦之女，被贼人所害，家父因文字狱而获牢狱之灾，致使家产充公，家人变奴，使她沦落娼门。 她前生长在富士康中，养尊处优，不光肤色诱人，白里透红，更主要的是文艺超群，是不可多得的才女。 时人比拟她为西湖苏小小，得一见者得百金，何况颠鸾倒凤，日使千金不足贵，可会招蜂引蝶了，惹来了四处送秋波。 您说这个小子鼻子比狗灵，能不作粉头，苍蝇专叮有缝的蛋，于是也卖弄俊俏，一掷千金地去享受艳福了。 张木材由老鸨带路，直奔厢房，这是一个内外两间连贯，里间与外间有一屏风，是一幅百鸟朝凤在挡着。 张木材行动蹑手蹑脚，行迹诡异，谨小慎微，那是如履薄冰，因为曹觐朝是一头猛兽，降不住，就有可能伤人。 这个厮三年前不是他的对手，可这三年后，不知学了什么旁门左道，天下怪才多的是，高手都在民间，歪门邪道大有人在。 你看小日本的忍者就是一个独特的武功，中国的南拳北腿，谁不是隐身在民间，往往那此少林武当都不在话下，称之为魔道者了。 张木材小心翼翼地尾随老鸨前行，就怕暗箭难防，使出个什么降龙十八掌来，或什么乾坤挪移大法来。 老鸨走到门外，轻轻地敲门，细声叫呼：曹公子，您的家人拜访您了！是否见一见？请开门！ 老鸨也是不敢大声喧嚣，怕惊动这小子，若恼了他又是要砸碎东西，也有将人脑打成狗脑。 院内内卫常有的事，他不顺眼，或手脚发痒，就要拿他们练练手，可害苦这帮人，不是管他，是他管他们。 曹觐朝听见是家人找来了，心里惊悸，可能是那个黄脸婆找来了，世间一物降一物，曹觐朝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老婆。 老婆是洪浑烈的女儿浑圆圆，她的父亲路人皆知，不光有功夫，还是强悍者，杀人不眨眼。 其女也精通武功，那个连环腿十分毒辣，炉火纯青，目前对决者，难有胜负。 尤其有一绝技，叫天女散花，就是银针，细如蚕丝，短似蚊蛰，快若流星，射入人体即变成痒辣。 中之者，心如刀绞，奇痒不止，撕心裂肺，抓心挠肝，痛苦之状，不用言表，再有武功的人，也惧怕三分。 此功夫完全靠内力迸发，没有深厚的内功修为，是难学成的。 曹觐朝曾受过其罪，对媳妇既惧怕，又尊重。不敢与她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此术，更怕其父权威。 能躲让则躲让，能乖巧则乖巧。常常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溜，去外面找点快乐，解压释负，以求心境平衡。 刚才张木材，到底是习武之人，摸入浑圆圆厢房，却未被发现，能全身而退，那是万幸了，若有非礼之举，可能现在正是跪地求饶的时候。好心有好报了。 当然张木材是不知此女子有如此本领，若知，他也不敢登堂入室，冒犯闺阁。 曹觐朝推开一萼红，随手着衣，跳起下榻之床，急速奔外，不贪温柔乡了。 到外面见了张木材，不熟悉，以为坏人搅他的好事，捏拳就要动手。 少爷慢动手！汝不认识俺了，吾可是汝的师兄。张木材忙说。 尔---尔与吾师兄弟？没有，骗子！遭打。曹觐朝还要动手。 吾实乃是张木匠之兄弟，在那个擂台赛上，救过汝命的那个，尔等记不清，贵人多忘事了。 张木材继续和声解释。 这个曹觐朝渐醒悟，对上了号。 尔等钦犯！岂敢露头？乖乖束手就擒，缉拿官府问罪。 说着就要摆出擒拿之势，来了一个猛虎下山，又来一个黑虎掏心，都被张木材轻轻躲过。 兄弟！吾今天实属不是来打架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汝不想学迷踪拳吗？今来与尔商榷的。 汝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以拳待客，不是行武之德了。张木材边接招边解释。 汝来教吾迷踪拳？哪有这等好事？可不能骗俺。曹觐朝放下拳头，语气也缓和了。 真是师兄！如此险境造访，必有隐情，从实道来一听。 咱师父逃出了没有？现安好？吾可惦记想他老人家了，要是他能教吾此绝技，什么迷踪拳的就好了，吾有降龙十八掌，就不怕那个黄脸婆了，省得被一个小女人欺负，就是他爹，吾好个浑丈人，也不怕他个球。 曹觐朝一半问话，一半自言自语。 第67章 一诺千金 曹觐朝与张木材对打中，各自施展着张木匠所传授的九牛十八拳，那是招招力千斤，拳猛如纲，脚蹬留印，遇物粉碎，那是个狠。 张木材又总是来招拆招，加入了迷踪拳，既避其于锋芒，又避其伤害，在传话中有收纵。 不懂看热闹，内行识门道。曹觐朝意识到两家拳法皆是师傅所传，尤其这个迷宗拳，更使他确信不疑。 大水冲到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门，真乃师出一家，同道兄弟，不打不成交，不打不知道。 也难说，怎么认不得人？都离别三年多了，那时都是毛头小子，现在又都改变了形体。曹觐朝由胖变瘦了，有竖没横；而张木材由瘦变胖，由横变竖。 曹觐朝身在江湖，失去了童真，沾惹了匪气，显的粗俗；而张木材身在军营，有一种稳重干练，内含着素养。 两人有了握手言欢的机会，皆是张木匠的宿缘。双方坐下，心平气和互问了一切，追朔到历史渊源。 曾经的习武对练，历历在目，仿佛有着似曾相识相更深，他乡遇故知，情感又回复到师兄弟上去了，那是百般亲切。 曹觐朝听说师父又被抓，而且有生命之忧。他慌了！师父怎么又犯事了，赶快救人要紧。 张木材跟话说：目前师父就关在州府大狱，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只剩一口幽幽气，气息尚存，就待营救。 否则，再过时日，恐怕就要见阎王，被官府开刀问斩，去西天极乐世界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要顶天立地。尤其在这乱世之秋，正邪难分的情况下，我们修武之人，讲的是武德，谈的是道义，坚守的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爱恨情仇是我们立身之本。 师父皆有恩于我们，树人处世皆为吾辈楷模，何况点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 如果汝师父得救，岂能不报救命之恩，汝提出什么要求，汝师父一定会满足汝的要求，就那个迷踪拳，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吾师父的话吾担保，不行咱来教。 不知还有什么条件？只要吾能解决的，就是杀头都来，关键看汝能耐，一切拜托，定当重谢，永志不忘。 曹觐朝听烦了：尔当直截了当地说，何必啰嗦，要咱怎么做？去劫狱也行，但必须给咱迷踪拳！否则，吾就拿师父问罪，拿尔开刀。 于是张木材向他传授营救办法。 这个不用尔教，咱自会处理，有的是办法。尔在此藏匿，欲狎妓温存自便，钱钞尽俺地主之谊。 这厮倒是讲义气，说干就干。 用了一天时间，就将张木匠隐匿带出，而未惊动官府。 原来这小子，利用曹仁慈的关系，买通了狱卒，从死囚犯中物色出一个貌视张木匠特征的，来了一个狸猫换太子，将人犯对调，神不知，鬼不觉地调了包。 被调死囚，被狱卒说活，得了银两，吃了哑药，又目不识丁，只能永远保持沉默，难开尊口。 张木材接到了张木匠，又惊又喜，怕是夜长梦多，官府迟早要发现，必定追查，此地不可久留。 于是对曹觐朝说：蒙师弟悉心营救，师父安危还系于一发，若在此地，耳目难避，又要医治，恐多不便，怕累及于弟，殃及池鱼。望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天。 一但被官府抓获，那就全盘皆输，再难逃脱，说不准，还能连带，泱及家人，恐大家皆要遭此无妄之灾。 咱可送出，但不知承诺如何兑现。是不是诈咱，只怕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俺是怕骗子，不如来现的。汝现在教俺一手，以求心平。否则，放虎归山，咱成羔羊。 曹觐朝也多了心眼，因为现实已让人难以信服诚信，仁义道德已经沦丧，心想本是与虎谋皮之事。 张木匠有自知之明，吾辈是有诈术，为人不地道了。徒儿虽居心叵测，武德欠缺。但毕竟救了咱的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习圣人之道，应施圣人之事，为人师表，应当表里如一，一诺千金。岂能让徒儿嗤之以鼻，有辱师门，而让天下人耻笑。 于是对张木材说：汝可教之一二，也算是回报。但要简明扼要，精华以悟为基调，留有一手。 一般的师父在人生未到尽头的时候，生平所学，是不会全部教给弟子的，总留一手，以防教会了徒弟打师父。 何况这个厮，平时逞强好胜，若学武精湛，那他真要打遍天下无敌手，既害己又害人了。 张木材根据师父所说，真是有分寸地，提纲挈领的传授了他家的上乘武功。 但就这个扣着，粗枝大叶，断断续续，不成篇章的知识，竟然让曹觐朝悟出了连贯，套路基本掌握了要领，进攻与防身打的也滴水不漏。 这是武术有功底的人，触类旁通了。 本是九节十八套，一套连着一套，一套更比一套难，环环相扣。那是武术的最高境界了，上乘的功夫，一时很难学成。 如果没有天赋，身具练武之材，又要时间锤炼，夏练三伏，冬练朔九，闻鸡起舞，勤学苦练，没十年八年的研习禅悟，是难渐进的。 而这个龟孙子，还真想一口吃出个胖子，此乃饿虎逢羊，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此乃练功不得法，走火入魔，那就有可能经络断绝，五脏崩裂，命将休也。 故而不可急功近利，以防不测。但现在他皆学的皮毛，若得真才实学，还得勤学苦练，何言危害。 这边还谈论着授武不惑之道，习武精益求精的时候，那个狱中传话，那个假替身，又被酷刑拷问，若露出破绽，那就要出大纰漏，望少爷好自为之。 这个信息一来，曹觐朝慌了爪子。是将功补过，投案自首，交出师父，做一个卸磨杀驴的勾当，来一个欺世灭祖，泯灭良心的营生。 还是恪守道义，诚实守信，一诺千金，做一个为人正派的武侠，当一个世人敬仰，社会赞颂的君子。 第68章 沦落天涯 曹觐朝意气用事，又有胆色，似乎滴水不漏，又似乎险象环生，在思想斗争中，权衡利弊。 若投案自首，必须承认调包钦犯，那就坐实了案底。法不容情，按律当诛，还是最好替罪羊。 即使有曹仁政和浑洪烈包庇，也作一次宰白鸭，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更重要的父亲和俺在曹、浑面前永远就抬不起头，仰人息鼻，矮人三分，人格上受到玷污，不得自由身。 更重要的那个黄脸婆娘，得理更不饶人，可怜被她欺凌的已经不成男子汉了，再把住小辫子，捏着大丸子，没法活了。 圣人怎么悟性出：女子无才便是德，事实证明，一但有才更作恶，蛇蝎妇人心。 做人难难做人，做个女人更难，怎么能以偏概全，慈母不好！游子吟中见真情，可怜天下父母心。 才女可多了，出了一个婉约派诗人李清照，还有女驸马，唐婉写的钗头凤也显得文水，巾帼英雄不是浪里虚名的，孟母三迁更显的大智慧了。 可叹这黄脸媳妇到底是马背上的女人，野性十足，完全没有圣人儒德，女儿经是对牛弹琴，三从四德苍白无力。 要不是她管着他，他还不是上了天，管住他是本事，女人管他男人也是美德，有道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 这个家庭，对于曹觐朝来说，既养尊处优又处处受制，尊宠与束缚都使他感觉不自由，毋宁死不屈，做一个伟丈夫。 这次义举，虽一弓搭两箭，但终究有了精神寄托，激情燃烧着他，能量的释放，心情愉悦。 有了突发奇想，何不与师父暂时逃避，浪迹江湖，云游四方，做一个闲鹤野鹤，笑傲江湖，寄生山林，岂不快哉。 更重要所学迷踪拳，才得悟皮毛，何不借机跟随，也能学的通透，有了真功，方可争霸天下。 这种思想像一种魔，蛊惑他的心，使他不能自拔。占据了他的一切，无法摆脱。 有了小九九，自己事自己拿了主，他选择了逃避之路。于是急忙找师父商议，让师父拿定主意。 张木材一听就喜笑颜开，抱拳道：欢迎！欢迎！师弟大切大悟的，何必绳索于己，作井底之蛙，要有雄心，鹰击长空，直挂云帆济沧海。 张木匠却有点伤痛，刚离开魔域，身心稍有宽松，却又悬心，深感对不起徒儿，让他下水，闯荡江湖，于心不忍，于情不合，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可张木材不以为然，急又对曹觐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汝父帮徒遍及，水旱路都有暗道，隐迹潜逃，也不是不可以的，关键是时速。 趁之未露骨之时，还有时机。现在就走，时不我待，说着就要背起张木匠，急步飞奔。 曹觐朝说：师兄稍安毋躁，等待片刻，待俺去去就来。 张木材疑心地对张木匠说：这个师弟会不会使坏，出卖咱们？ 张木匠说：不会的！因为要使坏，还用得着来报警，更不可能一人挡道，定是去找路子去了。稍安勿躁，必转危为安。 张木匠淡定，可张木材心有戒备，怕被瓮中捉鳖，被包了饺子，多了谨慎。 而曹觐朝可急了，找了管家，说是出城会武，要多带点银两和服装，置辆马车，管家说是要请示老爷曹仁慈。 可曹觐朝急了，发泼道：俺是少爷，俺说了算，尔等发难，吾即发飙，让汝鼻青脸肿不得好颜面。 这厮不讲理，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不足为奇。管家自知他是混世魔王，不好招惹。 况且，出外习武已是常态化，正常事，老爷都希冀于他海纳百川，结大成于一体，博采众长，成为多面手。 管家按照少爷的吩咐，麻利地给置办了所需，交给他，且叮咛，切勿乱作为，安全第一。 这小子由他亲驾，不带一个家丁护卫，径直向逍遥宫而去。他是一个情种，他要潜逃，也不忘带上相好的。 老鸨见他就叫一萼红，以为他又狎妓的。可他对老鸨说：俺今天高兴去看戏，让她陪俺玩耍去，出行费照算，记帐，速速快去，俺有一帮相好等着呢？ 这个老鸨自知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不敢与之对质，由他去，反正费用由他的家佣定期来结。 不怕这厮不认账。他见到了一萼红，不用她问明，就拉着她的手，急速出门。 出门上车就直奔他师父那里而去。到了师父隐藏点，让二张换上便衣，隐作家佣。 张木材换了佣人服，一萼红改换成奴婢的衣服，而他的师父换成了一萼红的衣服。急忙上车，直奔南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口，张木材要求下车，对曹觐朝说：吾下车有急事，汝与俺师父先走一步，明日上午在城外百里之地五墩汇合，不见不散。 曹觐朝责疑：尔等怕累及，欲自奔突，弃师父于不顾乎？ 张木材忙答道：枉自狐疑，岂能背信弃义？师弟不必多虑，吾偕同党也。 张木材边解释，边下车，在车行中他已闪入人群中。 张木匠也应声道：汝兄确是接洽朋党，不必猜想，按约速行！ 曹觐朝听师父所言，想师父在手，定不敢负俺。于是出了城门，如兔子逃身，一溜烟，大道如虹，策马奔驰，渐离城阙，步入山林。 其实是他们落荒而逃，官府到目前还未鉴别真假，也未设置查扣机关，倒是他作贼心虚，做出了唐突仓皇，而草木皆兵，成了惊弓之鸟。 这个倒是有人急了，那个江北大营洪浑烈等了十多天，不见传信官张木材等人回信，又不见甄鸿儒现身来，这厮暴跳如雷，急派了第二批传信官，快马急速而去。 这个甄鸿儒不是接到了曹仁政的密函了吗，也早派马勒力去处理闸坝之事，星夜趱行。 可他们走的是旱路，本是想抄近路的，不曾想是南辕北辙，若沿运河向北行进，早就到案发点，可听了旗令官领路，到了山东梁山水泊，不知去向。 第69章 惊人相似 马勒力一行，被旗令官领着，以为这厮识路，老马识途呢，却是个熊瞎子，自以为是，想当然，南辕北辙，带错了路。 本应过运河再向北，而他们顺路道却向南，说是绕湖路行进，却越走越远，不知去向。 其实四大发明，国人为之骄傲的指南针，他们应该带着，何况军旅之行，是必备品，可他们一急就乱，轻装上阵。 忘的一干二净，又急的昏头转向，欲速不达。可怜的是马，痛的是脚，老畜牲掉入泥塘，难出蹄了，艰难地行进在泥泞的羊肠小道上。 时值梅雨季节，雷雨如娃的脸，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随时倾盆大雨，变成落汤鸡。 自古谚语三月三倒锅屋，一到汛期，里下河地区，就是客水涌进，渚湿洼地积涝，洪水泛滥，一片汪洋。 尤其悬湖高堰，时常倒堤决口，洪流胜比银河倒挂，那是一泄千里，有道是倒了高家堰，淮扬看不见。 于是汛水四纵，桑陌道路多有淹没，马踏淤泥，难以自拔，一天行不了百里之遥，弄的人困马乏。 这此官兵平时皆是养尊处优，生活在风不打头，雨不浇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能吃得这般苦。 再加上一路蚊虫叮咬，水土不服，又是急行军，汗流浃背，毛发松开，周身燥热。 却时不时凉雨灌顶，使热人下冷水，在这种时冷时热中，邪气入腑，致使阴阳不调，寒气犯体，多有了感冒，几乎全部病倒。 就那个马勒力，铁打的身躯，也被染上疟疾，高烧不退，时而发抖，不思饮食，全身无力。 一时无药可治，痛苦不堪，病倒在役栈，不能动弹。我的妈！身负重任，使命必达，要出事了。 惊人的相似，陈胜吴广起义也是因雨误期，而要被杀头的情况下，做出的造反之事，虽未成功，却流芳百世。 他们也自知会延迟到指定，遭来遣罚，已成定局，就是甄鸿儒偏爱，去为他们逃避罪责，但洪浑烈不会善罢干休。 可是心有悸，却体不支，无可奈何，火烧眉毛顾眼前，只有全员停下疗养，休整待发。 马勒力无可奈何，天命何违，又天命难违，叹息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听天由命，由他去了！ 此时闸坝死尸高度腐化，十里之外都能闻到臭味，若再不入土，有可能引发瘟疫，殃及池鱼。 但入土又不见了证据，未得辩认，急需漕运督办来认尸法办，解决后事。 还要疏导成千上万滞留的过往船只，如若这些船员未安置好，滞留时间长，吃喝拉撒都存在问题了。 若引起哗变，聚众闹事，将是几万人，那还了得，天下更是大乱，难以平息，否则血流成河。 可是，鞭长莫及，洪浑烈打不过聋子欺哑巴，拿曹仁政出气，限令一周内破案，否则，军法从事。 又派快马上报朝廷，请求圣旨。这个可让曹仁政心悬于半空，怎么得了，送大财大大，要人大命了。 于是又加大对张木匠的严刑拷打，对已交代的向天雷胡万年之流，进一步侦缉法办。 本依赖甄鸿儒来收拾残局，顶缸认罪的，找个伏法下户，却这厮跚跚来迟，不见踪影。 这个洪浑烈定要向俺开刀，岂不冤屈。田鸡要命，蛇要饱，由不得别人，谁来做替罪羊。 由是分兵三路：一路派出百人，根据张木匠交待，直接到清安捉拿凶犯；一路是向洪浑烈禀报已掌握的线索，请求发兵讨逆。 三是向朝廷报案，陈述原委。 其上报奏章：泰安府曹仁政泣血奏本：兹有清安地区贼寇，流窜到泰安运河闸坝，残杀守役衙门，引发闸口瘫痪，万船停滞，怕引发民变。 今请求江北大营协助，千总洪浑烈大人，矫枉过正，不辩事理，陈兵淮扬，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剑拔弩张，欲行杀戮。 尤其清安府吴昊天，平日不理正事，养虎为患，助纣为虐。辖区滋生毛贼，祸乱朝纲，已经殃及池鱼。 虽派员侦缉贼人，却处警不力，是疑包庇贼逆，与贼为伍，实乃大逆不道，应当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而江淮漕运督办，未能守土有责，遇事优柔寡断，轻诺寡信，难堪重任。 以致贻误战机，让贼寇逃脱，混迹江湖，恐难追剿。叩首拜北，请求驰援，望吾皇明鉴。光绪年月日。 曹仁政欲给自己洗干净身子，想推究责任，其实他莫白沉怨，已经掉进污水河里了，再多的狡辩，无济于事。 也是言过其实，招惹是非，反让人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莫曾偷的感觉，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或是人微言轻，压不住铊，落个该找谁是替罪羊，谁也挣脱不了的的桎梏，难道你不错，是皇帝老子错？ 吴昊天也接到了案情，正欲执笔上诉。 却听说内探来报，说是李鸿章大人特使来到了清安城。 这个还得累赘一笔，李鸿章大人特使狗头军师郝望爵不是带着竹怀源一干人等，来清安府处理政务的吗。 那个竹怀源因年事已高，身心憔悴，一路劳顿，担惊受怕，不幸染疾。郝望爵怕误事，怕牵连，让其上岸就医。 自己一行公干继续乘风破浪，沿运河逆水行舟，直奔清安城。 由于汛期，风高浪大，水流湍急，所载官船，也是一叶漂浮，险象环生。 曾多次停泊避风，时进时停，怕得是溺水。 因为郝望爵等人皆是北方的旱鸭子，不习水性，不会游泳，入水即为鱼虾美味佳肴，所以全身心的是活命哲学，不敢立潮头，迎风浪，上船就是躲在船仓内，不敢露头，更不敢涉水。 从出发到停泊终结点，累时近满月，也是弄得憔悴不堪，一身怨气。 到了清安城，看到一路破落象，一路叫花子，全然失去当年来此繁华的盛景，那个东南第一州，已成历史，倍感酸楚。 为了辩明是非，取证伪真，避免嫌疑，以防政务干扰。 郝望爵不与当事人见面，却与甄鸿儒接洽。 第70章 洪峰聚集 郝望爵盛气凌人地叫手下递上帖，疾言厉色让甄鸿儒见字如面，速来接亲差大臣，有要事查办。 甄鸿儒看信云，甄督办：兹受懿旨，由李洪章首府派遣，到此查处清安府，扣罚豪绅一事。 望督办全力以赴，协助侦察，查清原委，以便秉公执法，慰藉吾皇，罚治腐败，整顿朝纲。 郝望爵致意，安康！光绪年月日。 甄鸿儒先是紧张的心提到嚷子，心虚的就怕鬼敲门，再看信件内容，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了。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有救了！有救了！西天得个月，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了贵人相扶，可以免灾洗干净身子了。 那是死龟咬着活鳖，吸纳着灵气，有了还魂丹，来了真气，他的失魂落魄又归位，恢复了精气神。 郝望爵也是借力打援，甚至于借力打力，用狗咬狗的方式，进行他的巡案之履，求得既定方案。 为了沽名钓誉，以求清明，采取挑动黎庶斗衙役的办法，让市民便于告状，专门召开了有关会议，张贴布告，设立公堂，进行了调查走访，取证材料。 甄鸿儒首先告了一状：大人明鉴，这个吴昊天，自以为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假借修茸城防为名，实行敲诈勒索之能事。 他私设公堂，强征缮款，引发叛逆四起，贼人当道，祸国殃民，实乃罪魁祸首，如不肃纪纲常，势必为虎作伥。 望大人明镜高悬，中天悬剑，明察秋毫，立纲执纪，肃清贼劣，让乾坤清朗，政通人和，有个安身立命的家园。 百姓听说上级来了巡案大人，是为民请愿的，都来了诉苦，不敢说吴昊天，就说老天爷，天下皆不公，天灾人祸，百姓没有了活路，没吃没喝，大人您看奈若何？ 一团乱麻，污七八糟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了，这就是官场现形记，这个郝望爵也是弄的头疼脑胀，一团乱麻，无所适从。 天下的事真难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关键清浊混流了，那是墨分五色，浓淡不清，染成了水墨画，鬼画符了。 就在这个黑白难辩，混淆视听的时候，有了几百人穿着丧服，打着帱幡，搭着纸人纸马，抬着偌大的棺材。 似游行，象闹事，如出殡。吹吹打打，哭哭啼啼，哀鸣喧嗔，嚎啕怨天，直奔清安府而去。 出殡不到原野山岗，却到官府必有原委，抬着死人来闹事，那还了得，快快问明事实真相。 吴昊天接到内线说是李鸿章大人派了钦差大臣已到清安城，现下榻在漕还衙门官邸，正在问案。 什么鸟官？岂不知官到地头小，强龙还斗不过地头蛇呢！何况你一个芝麻大丁小官，来此耀武扬威何甚。 区区个李洪章何足挂齿，俺还有姻亲李连英大人呢！孰大孰小，老佛爷身边的红人，怕个球。 不懂官场规矩了，也是一个糊涂官断糊涂案的主儿，不按套路出牌，浑蛋的屌鸡毛，不与理会。 吴昊天能不气恼，老恼成羞，亲差也太不长眼了，恼了这个吴二鬼，能有好果子吃。 也难说，他是地方长官，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行差，太不拿土地爷当神仙了，他也能通天，告御状。 这次不与俺对洽，反而请甄鸿儒坐堂问诊，把俺小瞧的太没有斤两了，主官放在一边，是何用意？定是收受了甄鸿儒的好处。 或者处事有偏袒倾向，俺要谨慎了，及时调整，不能麻痹大意，可能大有来头，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否则，俺可成了众矢之的，变成庖丁之牛，俎板之肉，支离破碎，任人宰割，那就万劫不复了。 吴昊天神经质地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却听来了报丧，说是竹怀源死了，他家纠集了几百口人来府衙闹事。 吴昊天胆颤中，命令衙役集结，也带上了二百多口役勇，将现有人手全调来了，维持秩序，以防暴动。 役勇们在府门前一字排开，右手握刀枪箭戟，左手执盾牌，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听说竹怀源死了，这个清朝举人，儒子圣贤，家有百金，房有百屋，田有百顷，铺有百间，人有百口，百年兴旺，却在百日之中化为乌有，您说是天命神授，还是天灾人祸。 都是这个吴昊天作的孽，让穷人不活了，也让富人活不了，这个世道正邪难辩了。 于是引起了共鸣，从家园劫毁，到生活窘迫，到积怨深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这个竹怀源却是个导火索，人们都想借此发泄一回心中的郁闷，把身心的痛苦，融入到这个丧葬的行列，在这个悲泣中，激浊扬清，洗涤尘埃，寻求精神支柱。 于是在游行队伍外又聚集了几千人，形成洪峰聚集，声势浩大，气焰嚣张，欲淹没清安，吞噬江淮，席卷天下。 若大道如虹，气势磅礴，势不可挡。 吴昊天区区二百多衙役，显得势单力薄，岂能淮水安澜，亦言杯水车薪，被困在一隅，如入了汪洋大海，不得动弹。 吴昊天如丧考妣，如堕烟海，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不知所措，急得只在衙内转悠，不敢见面，怕有过激行为而伤害于他。 此时法不责众，众怒难犯，不敢杀戮，不敢法办，疏导说服是唯一的方法。 师爷陆国邦成了跳梁小丑，他在外面一直主持布防，调兵遣将，控制局面。 而游行队伍在衙门前广场，停下棺柩，打出白色条幅：为民请愿，讨还公道。 棺材旁边也有祭联： 上联是：饱读诗书德高望重却遭无枉灾厄。 下联是：满腹经纶悲天悯人可恨有违纲常。 横批：老天爷不公 孝子贤孙，披麻戴孝，一片白，弄得衙门成了殡仪馆，变成了灵堂。 黑压压的人群，白花花的孝服，哗啦啦的纸钱，叽喳喳的喧嚣，泣愬愬的嚎啕，鸣啾啾的唢呐。 阴森森的场面，恶狠狠的兵役，光闪闪的刀剑，血淋淋的贼脸，厉声声的话语，气汹汹的衙役。 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尤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势不可挡，似欲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暴尸街头。 因为众怒难犯，如若不及时采取非常手段，引起大规模的冲突，再死一大批人，而衍生出官逼民反的借口。 地方知事何为？上派巡案何为？皆因不作为，而受到责难，岂不怨哉！ 第71章 皇帝召曰 郝望爵本是挑动黎庶斗官府的，却不知竹家来了这么一手，聚众闹事，引发事端，形成了群体性事件，压压几千人，声势浩大。 接到探听来的消息，他坐不住了，正是他出场的时候，要的是这种火候，恰到好处，不闹不能反应出他处理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于是主动出击，亲临现场。以钦差大臣自居，用天子之威来打压肇事者，显得自己尊贵与权势。 可叹的是，本来以毒攻毒，煽风点火，以邪治邪，欲来平息事端的，显出上官高明与权威。 不曾想，那是一堆干柴，遇到怨火，能不熊熊燃烧，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许流星一闪，但炽热的光明，炫耀了人世间。 这把火烧的赤天红，而且愈演愈烈，将清安城都沸腾起来，如洪水泛滥，引发民变，引发事变。 郝望爵心慌，那种沉稳干练亦无济于事，若处警不力，会产生严重后果，引起朝野震惊，那还了得。 那么引火烧身到李鸿章大人，被朝廷倒逼追责，引出贿赂案，首辅定会丢卒保车，似求自保，必然要斥责于他，让他引咎辞职，也是不幸中万幸。 老爷叫你去擦屁股的，你却成了搅屎棒，弄得臭气熏天，污秽了长官，能有好果子吃。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有多远请多远，滚滚滚！滚滚滚！ 吴昊天是没头的苍蝇，听说钦差大臣来到现场，既怕安全，又想甩锅，快快迎接，正急的一头汗。 他想转嫁矛盾，因为他想看郝望爵的笑话，更想看他栽跟头。让他吃苦头，记得我马王爷三只眼，离开俺是不行的，也是不好惹的。 说规说，做规坐，规矩礼还是懂的，必竟钦差见官大三级，他的安危直系他的顶戴花翎。 于是他一边派了大量的兵役保护钦差大臣，谨防钦差大臣被肇事者伤害了，那治罪一个失责渎职，必遭谴责。 又一边又派了大量的兵丁保护自己和家人，让自家人不得受到伤害，以防不测。 在系列保护措施中，他在衙门内室接待了郝望爵。 其实郝望爵在大清级别上只有从九品，又在候补上，实际是个无官无品的老百姓。 但他似天波府杨家将烧火丫头杨排风一样，也是个从七品官，因为他是首辅大人李鸿章的门客，又是师爷，这个师爷实属无大小，上能做国子监，下能做幕僚，智囊团中人，如作战谋士，是有文水的高人。 尤其今天是代表李鸿章的，甚至于是代表皇上的，钦差大臣可了得，与师爷同工异曲，如出一辙，不可小觑。 他带有上方宝剑，官不大，僚不小，汝的小命全系于他，先斩后奏，授予了临机处置权。 这个不论九品十品，在他面前就是皇上九五之尊，谁敢越过雷池半步，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于是吴昊天接到了郝望爵，倒头跪下就是叩拜了三个头。 这是大清的礼节，既是向皇帝行的大礼，又向上官行虚礼，否则叫失仪，大逆不道，不是对客不敬，而对皇上不忠，藐视王法，不懂礼数，岂有此理。 因而有违了三纲五常，谁敢不遵，那要引来灭顶之灾的。 大人请上坐！请用茶！请训诫！请…！ 这个吴昊天跪拜起身，低头垂手，立在钦差面前，如小学生犯了错，任由师塾先生责罚了。 他现在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但从内心不服，反骨藏匿，浑身起鸡毛疙瘩，恶向胆边，似欲反戈一击，一个小人物。 但又不敢僭越，只能按在心里。又听得郝望爵声嘶力竭着，好似森严，不可冒犯。 列位臣工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清安府因祸制祸，有假借圣谕，擅自主张公益之事，强取豪夺，敲诈勒索，有欺诈地方豪绅之嫌，而引发申诉。 地方豪绅乃是国之基石，尔等举事，是否有悖纲常，有违伦理？其君之危，犹累卵也。 今派首辅李鸿章大人监察处置，明辩事理。望好自为之！有则改之，无则加免，应守土有责，责无旁贷。 光绪年月日。 郝望爵读圣旨，吴昊天等人又纷纷下跪听旨。 谢主隆恩！臣等领旨叩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又向北叩了三个响头：吾皇、及太后圣明！臣泣血感恩，聆听教诲！永记难忘，不辱使命！ 顶礼膜拜，以示诚意。深味皇恩浩荡，让他有改过的机会，而不是想象中一剑穿心，无药可救的那个死有余辜。 因为从圣旨中对他的评价也是模棱两可，一分为二，带有劝诫而不责罚，训导而不斥责，挽救而不斩杀，生的希望大于死。 因为吴昊天自知，天子不知天下事，也只能任臣子文过饰非，不可能听进百姓片言只语，百姓之声对当权者来说，人微言轻了。 所言是一己之利，党派之争，不能代表国民，更不能代表国家，江山社稷与利益群体，孰轻孰重？作为天子自有一杆秤。 然臣者，国之栋梁，栋梁如毁，国之何存？安身立命唯有股肱之臣也。 尤其在这个贼人当道，国家纷乱，民怨载道的时候，更要仰仗臣工，扼守江塞，斩杀贼寇，严肃纲常，维护国体。 当前社会主要矛盾是百姓造反，革故鼎新，想篡夺吾大清帝国？岂能让这等逆贼得势呢？而伤肱臣干将。 皇帝自有皇帝的理了，也叫坏人自有坏人的理，乃说吴昊天他没有理吗？有理！理由真真的。 俺为治安保城，想为民做点事，没有钱？从哪些里出？从国家！国家赔款还不够呢？哪有钱扶助地方？ 自顾都不暇了，老佛爷的钱还不够用呢？岂有儿子花老子的钱。 唯有从臣子臣民中来，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辩驳，皇粮囯税，谁敢不交，不想活了。 您说没钱！不找有钱的出！找谁？这也是为国分忧，为民解难，您大夫出两个也不为过。 其实从社会收益分配角度来说，占有公益资源的户家，就应该多出两个钱，何况您那钱出处，和俺一样，有时也是来的不是正道。 第72章 正人君子 吴昊天心里辩白也是无济于事的，面对的是现实问题，黑压压几千人，抬着个死人来闹事。 现在又不敢动手，这是不是欺俺大清无人了，政权机关是不是太软弱无能了，让几个老百姓在胡作非为，您说是不是怪事一桩。 外面的人看到目前无人过问，不免又沸腾起来，有那些看闲的也瞎起哄，到处煽风点火，四下串联助威。 高呼：砸碎这个腐败无能的衙门！砸烂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老爷！ 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吴昊天听的胆战心惊，就怕这伙人暴动，如捻军一般，残杀官员，烧毁城池。 他现在最怕的是这群闹事的，再掺合着捻匪流寇，暗藏着刀枪剑器，那是要流血死人的，莫在将俺给抹了脖子。 他是躲在保安室内，不敢露头，堪忧暗箭伤人，不就赴竹老夫子后尘，怎能与他黄泉作伴呢，那太没有身价了。 势态如洪水一般，波涛汹涌，一浪更比一浪高，大有水漫金山。情急之中，陆国邦倒有了心计。 大人！何不让郝望爵来息事宁人，因为他是钦差大臣，来自高层，暂与百姓又无利害关系，号称为民请愿的，自是来解决问题的了。 这些闹事者，也是为了讨个说法，那就让钦差大人充充能，显显本事，去给一个说法，以缓和矛盾。 让郝望爵冲到一线有三样好处：一是做了挡箭牌，二是做个和事佬，三是做个替罪羊。 吴昊天是似乎有所悟，自言自语地跟着自己师爷捏起了手指，竖起了大拇指，与俺思路同出一辙。 是的！处理不好一切责任由他兜着，皇上责罚，他有嘴难辩，他来调停的，却方法不当，不是钝化矛盾，而是引发矛盾，弄出如此事端，太无能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大人您可解脱了，起码说有人给您顶缸，将直接矛盾转化成间接矛盾，有了质的飞跃，不担全责了。 吴昊天小眼得溜溜地转，大腿拍的更响，对了！对了！是个围魏救赵，李代桃僵，移花接木，金蝉脱壳的连环好计。 于是又跪拜郝望爵，曰：大人！小人知错了！也无能为力。头跟鸡子吃食，捣冲着，又可怜兮兮地奉承着。 事已至此，您老也看到局势，吾辈可是黔驴技穷，不胜克敌，还仰仗您老的天威，钦差权现，英明神武，口若悬河，来平息事端，在此有礼，望大人垂怜！ 吴昊天如此乞求，让郝望爵神乎其神，显得庄重，更显能耐，也是露一手的时候。 郝望爵在飘飘然中，请君入瓮，逼上了梁山。怎么办？怎么办！将一些干将请到议事厅，进行了合议，根据群体意见，集思广益，作了三步走。 一是放出竹子山，二是宣读圣旨，三是枪打出头鸟。 也分配三条工作线，各负其职，各司其事。吴昊天去放人，军师陆国邦去防暴动，郝望爵去读圣旨。 在乱中向好中，大家皆齐声称好！又皆齐声承诺！在郝望爵统一领导下，各就各位，皆进入了角色。 那个竹子山因读圣贤书，又受家教熏陶，不苟淫乱之失德，始终守着儒教，不入浊流，独善其身。 被吴昊天扣押，整天以书泄愤，享受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用诗抒情，以酒当歌。 似乎天子门生，谦谦君子，却被关押数日，也不成体统了，衣衫污秽不堪，蓬头垢面，饥黄黑瘦，若似乞丐。 一个文弱书生，怎能经的起打击。那种中庸之道，尽显眼前，又显得脆弱，弱不禁风，可怜兮兮的，经不起霜打雪夺。 如温室内的鲜花，放置自然，定会加速枯萎。这也是文人固执，缺乏随波逐流，随机应变，随遇而安的心境。 你再看那些随声附和，随心所欲的人伴着美女，喝着小酒，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享受在眼前，岂不美哉！ 有诗云： 任凭世外逐浪开， 唯俺风流落尘埃。 得意人生须尽享， 千金散尽复还来？ 这就是上乘的境界了，可竹子山没有，心境始终抑郁，有着沉重的包袱，人不安神不安，抹不掉，挥不去，勾魂摄魄，萦绕于心田，剪不断，理还乱。 人生的洒脱，来源于心境，心境决定着人生欢喜与悲哀，无论你是穷是富，你为官为民，只要你有一个好心情，那你一切皆美好，阳光普照，大地回春，万物生辉。 也就是那个释家谒语：日日是好日子了。 然而，竹子山家道一夜之间衰落，父亲枉死，人生多坎坷。在他的诗词中发泄，苍白无力。 如何面对这一切？麻木的书虫，吴昊天也是一时不敢正面告之，怕汝急火攻心，也走黄泉路。 而是拐个弯子，又是一副贼脸，用仁义道德来说，道貌岸然，好一个正人君子：汝父想汝，不幸染疾，病入膏肓，命系黄泉。 念汝孝子，又有节气，循规蹈矩，堪比楷模，表现尤佳，现准与省亲。 因事发突然，汝当好自为之。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也皆有始终，黄天厚土，自有定数，道法自然。 不管出现何事，汝当站稳脚跟，以天子门生为己任，以圣人之道为情怀，积极去平息事端，做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儒者。 现乱党贼子趁机聚众闹事，挟持竹庄主，欲行异举，祸国殃民，已泱及池鱼，危及家人，祸害国体。 一但性质变成叛逆，只能以贼寇剿杀，恐殃及汝等家人，望汝明辩事理，阻止逆贼行径。 又言：汝乃饱读圣贤，更知三纲五常，天下之道在一个义字，为君之道在一个德字，为臣民之道在一个忠字。 而今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有辱君子之礼仪，有悖纲常伦理，更让天下人之不耻。 汝父乃君子，地方贤达。应以汝父为标杆，顾全大局，不落窠臼，成就大业，光宗耀祖，不辱使命。 应知得失塞翁马，襟怀孺子牛的要意，过了此劫，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与之同流，恐万劫不复。 第73章 巧伪趋利 竹子山这个文弱书生，不谙世故，近来受此囚辱，几乎心灰意冷，神情有点麻木不仁，看上去痴痴呆呆。 对外界的事，他黯然暗淡，是进是退，是去是留，有一种难得糊涂，似乎在逃避现实，一时还真说不清他的内心世界。 却听他嘴里含糊其辞地说：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哈！死得好！一死干净了！ 弄的吴昊天以为他在说谒语，还是咒诅，还是臆言，让吴二鬼也摸不到头脑，这个…这个…汝不要吓人。 看来这小子一时急疯了，刚才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全当对驴弹琴了，儒子不可教也，糊涂！糊涂啊。 吴昊天是不敢糊涂的，他要这个正心主儿去平息事端，却装疯卖傻，不知好歹。 这个正要屁股玩的时候，他却蹭茅厕，也不知轻重缓急，我的大大，汝不是害人吗！活像汝老子，一根筋了。 这个势态如此窘迫，人头似蝗虫，可大可小，若不能及时举灯扑蛾，将引发蝗灾，丰稔绝收，果实难保。 现人群积压的黑乎乎，问题聚焦的乱糟糟，人人鼻孔都出了火，个个义愤填膺不得了，情绪激昂，星火燎原了。 将似八百里的火焰山，俺这孙猴子可没有避火法，也将会葬身火海，被之熊熊烈火所吞噬。 而这个火，来自于那些黑压压的窝火憋气，怒火中烧的闹事者；又来自于高高在上的隐君子，还有那个杀人如麻匪徒。 他们都在招风揽火，有的是风高放火，有的月黑杀人，伎俩用的穷其极致，让官方一手难捂几个窟。 俺们怎能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呢！现在所作所为，是不是冬寒抱冰，夏热握火，弄巧成拙。 现在看其情形，纸能包不住火，如果事态严重，造成大的群体性事件，发生血的惨案，危及到政权，那就洗不了干净身子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的是放掉人质，消除罪证，攻守同盟，涤垢洗瑕。以至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显出个低调，也好有个知错必改的托词。 怎么办？其实人质已经不多，共商国事的五十多豪绅大户，已将赎金送来的达百分之七十，还剩余十分之三，也就十六个人，人已不多，泛滥成灾不足取，起不了波澜。 而这十六个人现在就放了，实在可惜，不是放人，而是弃金。折算还得送来三十万两，那是花花的白银，够吾辈几代人享乐不尽的。 尤其可恼的，他们竟然喧宾夺主，变成了上大人，在此吃喝拉撒，乐不思蜀，还一毛不拔。 此乃铁公鸡，整天还玩着俺的女人，用着俺的钱物，不听俺的命令，您说俺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了一件傻事。 这个有无限诱惑力的役栈，其内有吴昊天设置的香格里拉，魔力是无穷的，也是恶毒的，敲骨吸髓，变成一张画皮。 所押人员能不沉浸于温柔乡里，汝看美女如云，享受着胭脂膏粉，如若出没在烟柳巷里。 更似吸食鸦片，那种舒筋活络，勾魂摄魄，如醉如梦一般的生活，天天吃大餐，日日换新娘，无与伦比地享受人间极品，美不胜收。 何况还是无所顾忌的，官方给予的，没有那个黄脸婆的管束，也不受钱财约束，比那神仙更逍遥。 尤其那个严厚安，倒是心安理得，除了独占花魁，还独辟蹊径，抽起了大烟，还要极品。 这是他被打的功劳，那是吴昊天硬打软赔礼的方法，更是策略，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却是一厢情愿。 这个主儿不是吃素的，能玩命的贼。吴昊天那是刀尖舔血。也只有打后给补偿，满足他的任何需求，就是不能出去。 于是这厮穷其之能事，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又怡然自得，弄得役栈内外污言秽语，乌烟瘴气，污浊不堪。 吴昊天自知是引狼入室，一群吞金兽，似乎愿望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吃自的，但他们到目前一直在白吃。 因为家人送来的钱不足以让他们花天酒地，连那个嫖娼钱都不够，俺可做了赔本的买卖。 但如今又要放他们走，怎么放？就这么放了，实在是功亏一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花了这么大的心血，却引来无妄之灾，自食着苦果。 您看外面那群人，箭在弦上，就要百箭齐发，我就成了杨七郎，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钱还是要命，命是唯一，其它皆是零，也只有放人，来平事端，是个问题核心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难道真的负金过河，吞金而死，死何足惜。 如今处于非常时期，没有明智之举，惹是生非到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对的。 放人！放就放！吴昊天优柔寡断，全在钱上，又全不在钱上，他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怕的是请虎容易撵虎难。 外面突然枪声四起，看来腥风血雨来了。他情急之中又生一计，大声对关押的人说。 各位兄弟：大事不好，外头来了几千流寇，此地不宜再留，赶快逃命为要。 现在不要现钱，只要签条，没人馀帐，赶快逃避。如若不然，小命自保。 这帮人听说要命的事，贼人来了，这还了得！ 不管什么了，抓住笔墨纸砚，一挥而就。 比兔子脱身还快，成了惊弓之鸟，一溜烟从后门，过运河，上马车，各奔前程，作鸟兽散，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严厚安本想再耍赖，被吴昊天斥责道：汝若不走，枉死囚牢，吾概不负责。 严厚安想想也对，与官斗没有讨价的本钱，因自己是吴昊天的人。 与流寇斗，只是一个帮会头子，死有余辜，谁能轻饶？杀无不赦！何况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命在旦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事让吴昊天松了一口气，销毁了人证，证据全无，无凭无据，凭空捏造，能抓住俺什么？ 现在可是俺要叫板的时候了。 老虎不发威，以为俺是病猫。俺堂堂州官，下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还得好好惦量惦量，来收复失地，还我河山，以解燃眉之急。利益相争是残酷的，尔虞我诈。 人家在前面欲冲锋陷阵，他却在后面想卸磨杀驴。 第74章 剑拔弩张 吴昊天销了赃，自鸣得意，又苦不堪言，去了罪证，却失了金银，满眼的铜绿，他在炫目中滴血，几乎要伤心掉泪。 可陆国邦正调兵遣将，已是刀剑出鞘，子弹上膛，剑拔弩张，那是一触即发，势不可挡，欲行大开杀戒。 此时有一个传令官出场，击鼓鸣示：村野三老，乡里乡亲，有圣旨在此，请跪拜听宣！ 聚众闹事者，不听传令官声言，更没有人下跪。还有人在胡搅蛮缠，哪来圣旨？这是无稽之谈，掩耳盗铃，假传圣旨，又在演的什么鬼把戏。 请拿来皇帝御文，请吴昊天出场，请给竹员外一个公道。公道自然成，百姓不可欺。 一时乱成掏塘的鸭子，叫嚣声不绝于耳。成千上万的集会者，围着那口棺材，又有白幡摆动，和那唢呐鸣叫，是凄凉，是悲恸，连着哀嚎，那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场景了。 请大家不要乱！钦差大臣在此为证，钦差大臣是受老佛爷及皇上恩准，来处理清安府之事，安抚百姓。 皇天在上，事情定会水落石出，为民请愿，主持正道，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宽恕一个坏人，请大家有冤报冤，有恨报恨。 但不可有过激行为，否则就当贼匪处罚，决不轻饶，也不姑息养奸，纵容坏人。 传令官依然故我，不管闹事的声音盖过了他，歇斯底里地在做宣传，他要把话说完，把程序走完。 在那个激愤中，他更显的人微言轻，无足轻重，谁能把他当人物看待，谁又能惧怕他什么。 下面请钦差大臣训话！大家肃静！肃静！切不可恣意妄为，否则法办，法办了！听没听到！听到没有！ 那个站在棺材上的人在干什么！危险下来！就你跳的最凶！不知道乱世用重典，先斩后奏，诛连九族。 这个站在棺材上就是竹员外的管家，他能不急斗吗！竹家没有，意味着他也没有家了，没有饭吃了，更没有狗杖人势的权力。 想想员外对他太好，几乎竹家的大小事务都是他解决，内外的交协也都是他做主，他是个不是主人的主人。 竹员外年事已高，就他的小婆子都是他在睡着，竹员外还笑着，你这个管家没大没小的，我的女人你一个下人也睡。 他却笑着对竹员外说：我是管家，我当然得管，老爷我给占着，您老人家息着，要用就还你！ 你看他们的关系多好！好的连妻妾都不问了！当然管家对员外一家是忠心的，自有他的情和爱。 这次告御状也是管家拿的主意，变卖家产也是他的办法，走的路径也是他的引导，几乎是竹员外的替身。 传令官说请钦差大臣训话，这不是郝望爵要在一群匪徒面前露脸，那是要有生命之忧的。 这些狂徒，不乏有匪徒，可没有王法制约，杀人越货，如同斩瓜切菜，常有的事，见怪不怪。 何况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在这黑压压一片中藏着贼人，那个都能要俺命也，如若果然，那太不值了。 死了一个百姓与死了一个大清官员，那是小巫见大巫，不能等价交换，同日而语。 但事到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来是为解决问题而来，平息暴动，也是俺立功扬名的时候。 在李鸿章大人面前可立首功，在老佛爷面前，也能讨个赏，说不准能官升一级，最好连升三级，六品七品也行，总比候补要强多了。 您看那个吴昊天和那个甄鸿儒，面子是服从，但内骨是卑视，那个眼神就不在正中，窥视一般。 叫人从骨子里透悉那种阿谀奉承的谄媚之态，真叫人恶心。 郝望爵一切心知肚明，也没有过多的表白，无济于事。现在就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也要身临其境，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辞，逼上梁山了。 进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退一步则万劫不复，与其等死，不如赌命一把，看谁命大福大。 何况俺有天子诏书，本身负有天命神授，自有神灵护佑，天日昭昭，还怕这此魑魅魍魉？ 在一场辩论中，站出来说话是明智之举，义无反顾。 但还是要有防范，于是又命陆国邦做好应急预案，加强护卫，进可有挡箭牌，退有保护伞，有一个兵勇围成的墙，水泄不通，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于是郝望爵在前呼后拥中出了场子。 传令官又鸣锣，声嘶力竭道：大人要求，望而却步，不得向前拥挤，不得大声喧哗，不得离乱朝纲。 对始作俑者，越过雷池，必处以极刑。 这时集会的人听说钦差大人到了现场，如观异物，一起向前拥挤，无力挤抗者，扑倒在地受到踩踏，伤痛狂嚣，一时场面骚动，无法控制，就连竹怀源的棺材上面都站满了人，眼看就要崩溃。 郝望爵举枪鸣警，连发三枪，其他护卫人员，也当场学着对天放枪，一时百枪齐鸣，划破了天空，电闪雷鸣般，让骚动人群嘎然而止，似乎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 郝望爵乘机向集会者挥手致意，宣读了刚才给吴昊天的那份圣旨。 并严令道：今乃皇恩浩荡，天日昭昭。 吾受天遣，来解黎庶之怨，若百姓恣事，祸乱朝纲，良民变逆贼，那就有违纲常，有辱圣德，反遭其害。 尔等行径乃旁门左道，困倚危楼，将欲殃及无辜，如饮鸩止渴，似缘木求鱼，更讳疾忌医。 应按图索骥，顺藤摸瓜，追根究底。 似乎冤有头，债有主，寻衅祸乱矢的，求援治乱知事。而不是以毒攻毒，以邪治邪，以恶犯恶，而要走衙门正道，官司之路，天下总有说理处。 今清安府专设告状厅，吾乃坐堂问诊，但凡有冤屈的，以诉讼来告，吾定秉公执法，决不徇私舞弊。 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凡退出现场者，既往不咎；凡滞留不散者，以祸乱者法办。先斩后奏，决不轻饶，以儆效尤。退场！ 第75章 勿予福适 郝望爵面对闹事者，不胆寒，不心颤，借着圣旨，字若千斤，句如盘珠，软硬兼施。 乃是口若悬河，临危不惧，似有大将风度，不愧为是李鸿章手下的干将，强将手下无弱兵了，就是有水平。 一时听者由喧嚣，到嘁嘁喳喳，渐是鸦雀无声，似乎是震慑了全场，也赢来了掌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齐刷刷地下跪，以示臣服，完全寄希望于钦差大臣这个青天大老爷了，能解黎庶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种心声完全取决于百姓能有安身立命之所，安居乐业之地，安全保障之境，是一种祉福之愿。 那种年年征战征兵，年年征赋征费，岂能如此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又在刀光剑影中离殇。 何时能给百姓有个喘息的机会，能够休生养息，食能裹腹，居能避寒，行能安躭，国泰民安？ 聚众闹事者，面对着皇帝召日，对着钦差大臣，面对着荷枪实弹，总有一部分人心悸的不敢对抗。 尤其那些没有直接受害者动摇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少惹官府，不吃眼前亏，做个看官好！ 于是集会人员在官兵兵器驱逐下，有的怕引火烧身，惹来血光之灾，也就渐渐溜之大吉，来个不遭面。 有胆大滞留者，虽立身棺前，但不敢造次，没有了先前随波逐流，人言亦言，骇浪惊涛，而声息渐已平静。 尤其那个管家，先前他是敢立浪头，站在棺材上叫嚣，现在也跪下三呼万岁了，似乎见风使舵，怕的枪打出头鸟。 但竹怀源的问题终究还未解决，依然有家人嚎啕哭泣，也有过激人员在诉苦。郝望爵见大局已定，小股残余不足为惧。 于是又派遣传令官传呼下列人等，即：吴昊天、竹子山，和竹家族长，乡邻三老、至亲理事，以及本地亭长、与州下知事一干人等，即日午时一并到告状厅议事，不得有误。 且代信言，诸位乡亲：事已至此，人死终不能复活，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望亲朋节哀顺变，一切听天由命，随其自然。 吾曾在京城与竹员外有过君子协定，不能说是有管鲍之交，但有怀才不遇的相似，夫子拟比屈正则，问天有过而离骚天下，流芳千古了。 如今本官巡案来此主持正义，亦是受员外生前所托，又有李中堂少荃指派，得到老佛懿旨。 而员外不幸染疾，驾鹤西游，使吾失之良友，悲恸欲绝、如丧考妣，似有割袍断义之举。 然生老病死，自然之规，如庄子曰：生生为大，死死为小，视之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人皆有此一劫，此乃天意也。 望诸君看清生死观，随其自然，应当入土为安，求得灵魂升迁，亦言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达到极乐世界，以求超脱。 这次似乎死不瞑目，有的冤屈，但亦死得其所，更是轰轰烈烈，金声玉振，不枉此生。 今皇天后土，朗朗乾坤，岂容贼人当道，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者，以身试法，定当绳之以法，严加惩办，勿稍姑息，以肃纲纪。 维持正义，不可寻衅恣事，矫枉过正，累及无辜。岂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希三思而后行，以求道义之规，慎之又慎，方保安宁。 郝望爵(印)托 年月日 此信何意？明知故问，既是抒情，又是说理，更是晓谕，有理有节，以情感人，以理教人，以法束人。 目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采取的就是思想麻痹，精神释怀。以仁而下士，来疏导关节，钝化矛盾，平息事端。 此乃先礼后兵的方法也，慰藉黎庶，谢辞皇恩。用勿负皇恩，勿失民望之宿愿，来慰籍和瓦解斯民。 郝望爵出言真乃大手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挥斥方遒，让竹家感激涕零，如此宽慰，谆谆善诱 ，晴天霹雳，醍醐灌顶，如雷贯耳，让尔等茅塞顿开了。 尤其那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是之孔融被抓，两个儿子一样遭劫。此乃出有典故，而岁事来辟，勿予祸适。 死了一个竹怀源，还在乎一个竹子山，官府历来是株连九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民与官斗，岂不是以卵击石。 现有青天大老爷做主，天下何事不得公平，天下何冤不得平反昭雪。 古话叫见粉就白，见台阶就下。吾等聚众闹事，本按大清律，斩立决。 现此钦差大臣有如些襟怀，既放出竹子山，又给俺们这些闹事的小老百姓写信，可谓苦口婆心，用心良苦。 这可是员外竹怀源三生有幸，结交了这等上流人物，有了义结金兰之义也。 还不退场，等待何时，那是吾等不仁不义了，就此罢休！于是他们偃旗息鼓，稍无声息地抬走了棺柩，清安府内外又恢复了宁静。 但吴昊天可慌了，诗云： 人辞空阁病根留， 暗涌淫流万事休。 可憾餮饕贪过胆， 惹来睚眦自悲囚。 关键是吃个鲢鱼腥个嘴，加个罪名无处伸，可叹可悲，可气可恨。 竹怀源家的钱财，流失到哪里去了？死无对证，天知、地知、汝知，谁敢说咱受贿？家破人亡，关乎谁事？皆因气数已定，富不过三代，此乃古训也，怨不得别人。 吴昊天对郝望爵如此处理是有看法的，因为他做了好人，而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这种喧宾夺主法，转嫁矛盾的手段，既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又让人痛心疾首，技不如人。 如此不怀好意，将问题最终转移到他的头上，他成了罪魁祸首，众矢之的。 那么，岂不知众口铄金，千夫所指，无病而死，都是俺的错。 照此下去，咱就成了替罪羊，画虎不成反类犬，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恨天恨地恨竹怀源，汝是个惹祸的根源。若将两个小钱给俺，也不至于枉死于外。 与吾之错，实乃小巫见大巫了！岂不知五十步笑一百步，都是钱的错。 第76章 抓心挠肝 吴昊天对自己的下场与竹怀源一样，气死了！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冤屈的要死！我的娘哎！ 他恨的是洗钱的工具没了，他的妓女失贞了，他的金元宝失落了，他的名节没有了，他的…他的…他的心不甘啦！ 在盘算几天，抓心挠肝的，撕破头皮，终于理清了账单，想出了主意，有了新的思维，来个贼喊捉贼。 于是找来了下属知县，总结了这次工作，谈到了得失塞翁失马，襟怀孺子牛的要义。 不要失一城一事而妄自菲薄，更不要毁一节一誉而无地自容，雄心要向外，激情要向内，精诚团结，定能战胜一切。 吴昊天可有心机了，用他的观点来反对什么，做对什么，分别灌输了自己的思想。 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家里的事家里了，驴屎撅子不可往外衔，谁吃里爬外，俺就责罚谁，谁砸了俺的锅，俺就捣了他的蛋，总体是团结一致对外，攻守同盟抗敌。 糊里糊涂搅水，轻轻松松放屁。要使某某孤陋寡闻，某某孤掌难鸣，某某孤立无援。 要猫屙屎猫打扫，各扫门前雪，不管某人霜，更要管好自家人，看好自家门。 吴昊天在说教训斥中，释放自己窝着的屁气，酣畅痛快，淋漓尽致，有了轻松感，好事多磨！ 尤其还找来了女婿，那个阳山县令璞正文，郎丈俩个在密室内谈了诸多话。 贤婿，这次郝望爵是带有圣旨，有李鸿章首辅指令，来俺府查案，以钦差大臣自居，来者不善，大有越俎代庖，喧宾夺主之势。 目前又死了一个告状的竹怀源，影响极坏，此事可大可小，关乎前途命运，那个李中堂不可小觑。 又听说流贼四起，盗匪猖獗，那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弄成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恐已受柄于人，而震怒朝堂，天子和老佛爷不解用心良苦，反治罪于息气宁人，那就日暮穷途，万劫不复。 可叹俺是佛头浇粪，沉冤莫白，无处申诉了。即使前期俺们剿匪有功，但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死了不少湖民，这些枉死者也在上告。 又有探子报，说是山东泰安运河闸口劫案是汝地贼寇所为，那个把总洪浑烈正在集结追剿贼人。 零零碎碎，汇集一块，都能牵强附会归罪于俺们。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唯恐天下不乱者，大有人在。 现欲盖弥彰也是枉然了。吾辈行事可谓殚心竭虑，用心良苦，皆为国事操劳，却不落好，汝说俺是不是可怜可悲。 故而事不立则废，没有远虑，必有近忧。翁婿唯有同舟共济，共赴汤火，才能渡过此劫，化险为夷。 现在也只有以毒攻毒，以邪制邪，办法一是腐化，行贿钱色；二是搅局，浑水摸鱼；三是呈报，大树庇荫。 望贤婿现在可派人进京打点，找找大姑父李莲英大人，让他跟老佛爷说说情就是了。 致于活动经费，打个公益用条子，俺批一下，拨十万给汝，不足先垫着后补批，意下如何？ 岳父大人在上：聆听教诲，感激垂爱涕零，没齿难忘，萦记于心。 璞正文先前仗着岳父大人，权势也在张扬，现在见太山息气，又有李连英官船失落，又引发死人，这不是儿戏了，心里也在惴惴不安。 您老做事是有不妥之处，大有瑕疵，确是惹鬼上门，动了土地神了，也冒犯了玉帝权威。 小婿亦感纠结，也怕沾惹风险。万事乱不怕，就怕乱事，有人理，总要有结论，最终要有替罪羊。 今俺自知变故，也知问题深度，浑水摸鱼是关键，定当共赴困厄，何况事情总有眉案的。 吾想竹怀源带着家资，死于告状，引来了郝望爵，这里定有迷局，若顺藤摸瓜，说不准能有一个牵扯。 璞正文破解者，也在理清事故，找出要点，抓住环节，有的放矢地加以突破，有着独特的思维方式。 岳父大人！此定有端倪，竹怀源家资当清，钱财不下十万，又未给俺赎金，哪里去了？值得注意，有必要侦查一下，以毒攻毒，抓住钦差的软肋，让这厮一样趟这浑水，洗不了干净身子。 此乃一盘妙棋，打蛇打在七寸上了，贤婿不愧当世小诸葛，岳父自愧不如。 吴昊天理清了思路，思想包袱放了下来，更有了轻松感。 这边心事重重在研究对策，那边大显身手在断案。 郝望爵也在着手了调查，询问了部分官员。 因吴昊天有言在先，所有官员都是一条声，要么不清楚，要么是为公款，保安修城有上旨。 责任全在于为公益事业，有钱人不掏腰包，谁掏腰包？老百姓、还是官老爷？郝望爵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因与闹事者相约，到了开会时间，郝望爵匆匆忙忙赶来开会。 在州衙大厅，厅内正襟危坐了与会者，厅外挤满了听证人。都来听之亘古未有的旷世奇谈审案会。 与会官员依次按主客宾席就坐。 当然了，郝望爵喧宾夺主依然想坐主席，但被吴昊天抢了先，一屁股占了位置，郝望爵只好坐了上宾席。 这在古代礼仪上是大不敬，郝望爵不谈级别，他毕竟是钦差大臣，有皇上圣旨，替天行道的，见字如见皇帝，见官大三级，谁敢怠慢？是有杀头之灾厄。 可吴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先前说什么诚惶诚恐，终日不得安宁，现在却做出这等忤逆不道之事，是在叫板。 难道有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熊心豹胆？其实他是不敢藐视皇权的，给他十个头，他也不敢。只不过是要回他的尊严，他的领事权。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怎么能让别人耕耘呢？那么岂不是硕果拱手让人，让外人来摘桃子，分食了羹肴，那么吾辛勤的汗水，岂不是付之东流。 要知俺的盘中餐，可谓粒粒皆辛苦了。 下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汝要越俎代庖，沽名钓誉；俺偏叫尔李代桃僵，望洋兴叹。 其实用的就是假道伐虢之计，前期借力打援，后来过河拆桥，最终消灭异己，保存自我。 俺身为地方官吏，不思高堂明镜，不取中天悬剑，亦可王道乐土，做个逍遥侯，岂不快哉。 第77章 民不畏死 吴昊天似乎据理力争，却显得的苍白无力，怨不得天，忧不得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他的分内事。 他自己也是这样认知的，又是那样的感叹，俺为保黎民，国事操劳，还遭来非议，做人难，难做人了。 这个吴昊天既是独白，又是发泄，更是不可一世。谬误生在他的骨子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岂不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他中了邪说，走进了漩涡，敢立潮头。 知府和钦差坐在正堂席上，知县们坐在左边，张国帮和其他官吏坐在右边，形成八字形； 而门内跪着有五六个老者及妇孺，是竹子山家人以及为打官司的族长和理事； 两旁还各有一排衙役，手握杀威棒，吆喝着：威…武…威…武…，也听成：恶无或无恶，似乎震慑嫌疑犯，显的公堂公平公正。 官老爷在威武中，整顿朝服，正襟危坐，啪…啪…两声，敲响惊堂木，就升堂问案了。 地下还放着刑具，有手铐脚镣，上老虎登，坐木驴，等等还有十指连心的挟子，十分森严肃穆，恐怖至极。 门外却有一群社会闲杂人员，不乏市井无赖，流寇盗匪之徒隐匿其间，更多的是那些关乎自身利益的人。 为了防止不测，吴昊天给外围也驻防了大量兵丁，刀枪剑器，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两位大人正打着心理战，各自在打自己腹稿，各在酝酿着自己的势态走向，一种精神较量。 与会者窥视着两个中心人物，他们表情时有涨红，时有涮白，时有阴暗，眼睛也时睨时睱，气息奄奄，沉闷的不敢言语。 不在沉默中惊醒，就在沉默中死亡，倒是听得了惊雷，竹子山的族长作了开场白，打破了僵局。 两位大人在上：皇天后土，明镜高悬，吾乃皆是大清臣子臣民，朗朗乾坤，日月昭昭。 族门叔伯竹怀源枉死他乡，其子竹子山又无故成囚犯。请问他们何罪之有？难道有钱也是罪？上诉也有罪？ 造成家破人亡的直接原因，请大人给小民作主，说个道理？让死者死的其所，生者落的心安。 问者何人？敢报姓氏名谁！请站起身子，抬起头来，让本大人瞧瞧。吴昊天问。 吾乃竹门族长，竹宗义也！苟活八秩有三，现尊为三老是也。族长答。 尔等可知今日借丧闹事，污秽府衙，干扰政务，恣意肇事，影响治安，该受责罚，衙门何罪？吴昊天反戈一击而责斥。 大人竹怀源上诉是真，逼死是真，家破人亡是真，声讨说法也是真，皆因此事申诉也是真，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今日之事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有道是好恶无节于内，应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才是正理。 族长言词委婉，含沙射影，颇切中要害。让郝吴两位大人都深入沉思，又都悟出什么。 而料理丧葬主事者，却大放厥词：杀人者偿命，勒索者法办，害人者天遣，为官者自咎，为民者自罚。 天下皆有一个公道，上不可欺天，下不可欺地，先贤圣人有三欺之规：民不能欺，民不忍欺，民不敢欺，道法自然。 尔等为天请命，为民作主，皆在于一个公允，请大人明鉴，还吾辈公道良心，让死者入土为安。 吴昊天如坐针毡，不是滋味，心知肚明，百姓绕口令，在剥他的画皮。 便拿起惊堂木对桌猛拍一下---啪，激怒道：尔等说词偏颇，不知何意？岂有此理，闹事者还闹出个正理，真无法无天，实乃唯恐天下不乱。 有诋毁中伤府衙之嫌疑，应当严肃惩戒。若再有矛头指向政府与官员者，以扰乱治安罪惩处。 那般衙役也威武击棒，落地有声，敲的衙门几乎崩塌，门窗都在波动，似那数级地震一般。 吴大人！不要戴高帽子吗！俺们怎敢藐视公堂，诋毁大人。有道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您来是断案子的，状告与被告乃诉讼上均等，有言论辩护权，不可行强权夺志了。 尔等有事说事，有冤报冤，大可直截了当，不可再含糊其辞，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俺给尔等做主，不要顾忌，大胆地指责事端，吾会明辨是非，给予仲裁。望尔等有怨诉怨，有事说事，说出真凭实据，拟有论证。 郝望爵也针锋相对发出安民告示，给陈诉者鼓气，更是壮胆，要的是举例说明，来辩驳一切。 这时竹子山发话了，语气低沉，一脸的苦相：今日家门不幸，贼人当道。乌云蔽日，阴霾笼罩，六月飞雪，乾坤怨载，沉冤莫白。 俺竹家世代宅心仁厚，奉为楷模，却遭此劫。上苍不公，天理难容？竹家罹难，岂有此理。幸慰吾皇万岁，派遣钦差，挽灾民于水火，上苍仁德也。 此事祸起萧墙，但清安府以防务为借口，强行摊派捐赠，巧取豪夺，勒索乡绅，大有借机敛财之嫌，欲壑难填，却又欲盖弥彰，一手遮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叩首望巡案大人明鉴，一是严惩不贷，二是纠乱反正，三是休养生息。 一派胡言！晴天白日，谁说一团漆黑。明镜高悬，中天悬剑，谁敢诋毁朝堂！防务安保，守土有责，皆是地方自治。 为保家卫国，守土有责，挽救黎庶免遭生灵涂炭，而加强城防，有何过失？何罪之有。 上官呕心沥血，惮精竭虑，为国分忧，为民解患，上有天子诏书，下有百姓请愿，中有乡绅支助，实乃大快人心的事，却遭如此污蔑，居心何在？ 今却不深刻反思，岂有此理！俺问尔必答，汝父携巨款入京何为？抗缴捐资，实行贿状，劳死他乡，与清安府何干？ 不交支助，反而聚众闹事，扰乱社会秩序，疑有贿赂官员罪，寻衅滋事罪，中伤上司罪，三罪并罚，判个贼寇，满门遭斩。 璞正文拍案而起，慷慨陈词，据理力争，直抒己见，酣汗淋漓，针砭时弊。 第78章 三者合一 璞正文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话中有话，破了题。 似乎是在转嫁过错，又似乎是在指桑骂槐，一下子将问题逆转，使主要矛盾转化成次要矛盾。 这个倒让郝望爵倒吸了一口凉气，竹怀源携款入京，行贿李大人，莫非此厮派人盯哨，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是否露出了蛛丝马迹？授人于柄了。 咱乃欲擒贼逆，反被蛇咬，弄巧成拙，好似请君入瓮。 深究此事，终会贻害首辅。然听语音，似乎未形之有患，乃为似是而非，且当莫须有，不可成了杯弓蛇影，自相惊扰。 但要未焚徙薪，有备无患，及时调整战略，未雨绸缪地以图自保，防患于未然。 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毛猴子也敢与本大人对锯，不称称几斤几两。 看来他一定是吴二鬼的亲信，待咱将此事平息后，再找这厮，秋后算账，见识一下何许人也。 我想只是推理之说，狐疑猜测而已，拉大旗作虎皮，鬼画符，吓人的，不足挂齿。 竹怀源即使携巨金，也无法证明就是行贿了李首辅，这个夫子倒是死得其所，他是及时雨宋江了，死无对证。 更何况送给俺那点小玩意，与汝相比，小巫见大巫，五十步笑一百步，实乃马尾巴穿豆腐，不值一提。 对于汝来说，却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毛毛细雨，太不显眼，也太没有数字概念，也太小瞧人了。 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制为准绳，这种做贼心虚的胡诌八扯，太没有影了，也太没大将风度。实乃惊弓之鸟，何必草木皆兵。 刚才调研，他是避退三舍，言不由衷表里，大有叶公好龙。 郝望爵调整了心态，消除了打草惊蛇，不去画蛇添足，而除了疑心暗鬼，做出疑人偷斧，而狗咬狗。 于是又恢复了原状，理了理朝服，正了正衣冠，露出了盛气凌人的贼脸，来一手下马威，字正腔圆地说道： 圣旨在此，谁敢藐视皇法？何方官吏？如此嚣张，信口雌黄，出言不逊，大有中伤好人，庇护坏人，目无纲纪，篡改事实，胡乱猜测，混淆视听，阻塞言路，强奸民意，祸国殃民之嫌。 手一指，脚一蹬，得…得…，惊堂木啪的一声，摘去顶戴花翎，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郝望爵也真拍起了惊堂木，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现出声嘶力竭，气急败坏的样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惊人的相似。吴昊天当初拿严厚安，用了一个苦肉计，震慑囚徒，逼良为娼。 此又是欲杀鸡给猴看，却不知捅了马蜂窝。 在堂衙役无一人敢动璞正文，不光是吴昊天未发表意见，都深知璞家后台老板，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汝一个外乡人，官到地方小，天高皇帝远，高高在上，怎问民间的事呢。 古人说近处怕鬼，远处怕水。眼不看不知深浅，耳不听不知好坏，汝是何方神圣，敢惹地方真神。 汝欲嬉水，定遇水鬼，成了猿猴，叫尔汤浇皮烂，魂魄尽散。 汝听说过水猿大圣，洪泽湖中水怪，翻江倒海，兴风作浪，还被大禹治淮锁住。孙悟空翻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不要以为汝是李首辅的钦差，可大不过阉臣李管家，皇帝销魂，全系于他了。 皇帝也离不开七情六欲，色情是权力附庸，是最大的官。 您说洋人打入了紫禁城，皇帝老儿不一样拥着美人在风流。那个慈禧老瘪三，掉了牙，还与李莲英眉来眼去，偷偷摸摸，捣捣戳戳，求一个精神快活。 历古以来，美色是权和钱的附属物。 巡察大人一发话，满堂的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过多的心里读白。但谁也不发言，谁也不敢去动璞正文。 郝望爵确实不知璞正文是何许人也？只看他是个七品官，如此冒犯上司，也实是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 然而，郝望爵才是不知天高地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裙带关系，贫贱富贵，怎能以貌取人。 深山出俊鸟，陋室有鸿儒。那个乞丐说不准与王侯将相有血缘，那个市侩说不定敢与天子争高下。 何况皇帝还轮流坐，明日到我家。 一夜变成暴发户，一夜也能变为穷死鬼；一夜红紫成首辅，一夜也能沦为阶下囚。 冥冥之中，谁也很难主宰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一手遮天，一手按地，乾坤未定，有它的定数。 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方能成就一切。 谁能合天意，谁能结地缘，谁能推己及人，反求诸己，成也缘，败也缘，缘缘相通，唯有万事圆，方能万事通。 古代铜钱就是内方外圆，内为刚正，外为通融。严谨自律，则是独善其身；心胸宽阔，则可包罗万象。 人若钻到钱眼里，则是个囚，必受牢狱之灾，贪赃枉法必自毙了。 但辩证地解释，人与人和自然本身就是一个调和的关系。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每一个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人际关系是必然的桥梁纽带，那就是国人的礼尚往来，国人的面子。 所以后来林则徐大人感联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个郝望爵在钱上也尽显贪欲，自囚那个方圆，深入泥潭，不能自拔。现在已难刚正，自然无法摆脱浊流的漩涡。 目前只有圆字当头，以解千丝万缕。在错综复杂的心境中，深感孤掌难鸣，必须做好全身而退。 郝望爵本是张胆，以势压人的，却压错了人，矛头指错了对手，也正中吴昊天的意。 他深知权力面前是有尺度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z不正难正人了，一但受柄于人，就是权力的枷锁。 会场正处于进退维谷的时候，郝望爵却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吴昊天却是得意忘形，以一个胜利者自居。 反问道：且慢！谁敢动吾大清忠臣？璞县令据实禀报，何罪之有？谁动斩谁的头！ 此时两个主事的刚要对峙，却有快马来报，说是江北大营把总洪浑烈亲笔信函。 信封面：清安府吴昊天启，江北大营洪缄。吴昊天见信发抖，不敢怠慢，速启封。 第79章 胆战心惊 吴昊天惊恐万状，他早就知道闸口出事，他的内线已经通风报信，只是他还在作聋子，不理事，也就不惹事！ 他也知道麻烦制造者是他地盘上的贼人，他的一亩三分地也不消停，接连发生了三十六起抢劫案。 犯事的是流窜的贼人勾当，种种迹象，有可能是针对他的，制造事端，就是为了浑水摸鱼，也想取俺一杯羹。 当然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俺还怕惯匪？可就怕洪浑烈之匹夫，更不讲礼，动不动就动刀子，逮着个理由，不管汝是皇亲国戚，还是天子门生，先斩后奏，叫尔无头伸冤！ 按他理由就是先抹脖子在理账，不睡汝母不称父，让尔怕俺就是保头。 在他歪理中，已经斩首了几位官员，还不准申冤诉说，否则杀他全家。这就是王法，这就是说理处。 也难说非常时期用重典，更是非常时期用亲信。这个狠人就是慈禧的内侄子，他的渊源更深，掌握皇家兵权，还了得，关系皇家命脉了。 所以吴昊天见信能不紧张发抖，怕狼来了，还是从怕字上来，我的妈妈！活阎王见小鬼了。 吴昊天抖了半天，拆封信函阅：清安府吴昊天听令！尔等治安无力，养虎为患，蟊贼四起，残害乡邻。 竟然流窜鲁北，抢劫官府，杀害衙役，猖獗到杀人越货，罪大恶极。 尔等不思悔改，还不听调遣，竟然无动于衷。 如此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实乃藐视王法，视为罪魁祸首，当似贼寇同党，即以包庇纵容罪论处。 因时值用人之际，阵前不斩大将。故而念其才干，暂留尔头。望尔聆听圣教，全力以赴，共戮匪徒。 现解决辎重五十万两，粮草万担，民夫一万，供近日剿匪用度。限十日内到位，否则斩立决。 江北大营洪浑烈亲笔。光绪年月日。 此乃惊涛骇浪，翻江倒海了。吴昊天见信如此数字，惊豗的大叫：我的妈妈！我的大大！胆战心惊的直抖。 他已深知洪浑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生性跋扈恣睢，桀贪骜诈，独断专行，手握大清精兵二十万，加上地方民团、衙役累计近百万。 说是位高震主，却是养虎为患，就连傀儡皇帝和那个垂帘听政的老佛爷，也让他三分。 不合意的，谁都不认！这个小子不比吴三桂差在哪儿，说反水就杀人。要不是慈禧是他的姑，他早就称王称帝了，哪能受制于人。 这次欲出营剿匪，是因为运河劫案，闸口死了那么多官吏兵丁，这还了得！可算是大案要案了。 所下文牒，无一路到达，这让洪浑烈暴跳如雷，欲行杀戮，以解愤怒。 也难说下两批传令官，均石沉大海，不得已又派了一批快马。 然甄鸿儒不是接到了曹仁政的密函了吗，也早派马勒力去了，可走错了路，又身上染疾，跚跚来迟。 洪浑烈派出的第一个传令官是张木材，张木材反水，调头去救张木匠去了。 第二批又巧遇了严厚泰潜伏逃避甄鸿儒缉拿，而半路撞上了传令官，被严厚泰包抄了。 收得了给吴昊天的信函。信文大意，就是要求侦查向天雷和胡万年这伙贼人来龙去脉，不日配合剿匪，以绝后患。 这下犯案败露了，严厚泰急命人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向龙文阁告急，所有人员收网进山，准备对敌。 又命人到青龙帮告急，要求帮会员席卷钱财，避难潜逃，作鸟兽散。 这个第三批传令官是经过化装成游猎，换成了普通马，混过贼眼，星夜趱行，好不容易才到了清安城。 吴昊天可急了，刚才还想与郝望爵顶牛，争个高下，不曾想来了这当惊骇的事，这回可息气了。 自知与兵斗必找死，更何况这个浑球洪浑烈，怎么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祸不单行了，狼未撵走，又来了一只猛虎，还是一只饿虎，狮子大开口，竟然说出那么多的数字，也不怕撑死，比吾还贪婪，既是狴犴，又是饕餮，这下更热闹了，一石击起千层浪，俺的奶奶叉！ 这个怎么办？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天要到位，岂不是要人命，吴昊天慌了手脚。 而郝望爵本来要断明竹家的冤案，现在绞进国事，难上加难。此事不关己，最好高高挂起，还是隐退的好。 也算天赐良机，本有危局，却出个台阶，天助我也，还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一想，临阵脱逃，灰溜溜而去，有失风采。此事只能输身不能输嘴，还得借坡下驴。 像个上司，摆个架子，放个姿态，留个重要讲话，也就是领导总结，作个最高指示。 于是说：军机大事不可怠慢，竹家之事事后再议，希望竹家以国事为重，认清大军即将压界剿匪，尔等不能以乱贼而被荡平，成了替死鬼，那真枉死。 应当审时度势，切不可趁时要挟，而走极端，再弄得家族玉石俱焚，就违背了竹老员外遗志。 吴大人更要殚心竭虑，同心戮力，共襄剿匪。此事利在当代，功垂千秋。 事不宜迟，由尔等决断。俺等就不干扰政务了。 说不干扰，就退出会场，上了运河船，直奔甄鸿儒的督办府而去。 而那次跪地竹家人，听了郝大人的话中有话，自知喊冤人再被认定成匪寇，那就万劫不复。 于是家人面议，还是避其锋芒，暂时退避三舍，再图上诉。 于是族长也发表辞退令： 小的不才，家仇国恨，孰重孰轻，俺们等皆有一杆秤。恳求青天大老爷，多为小民做主，还竹族人一个公道，慰藉在天之灵。俺等退堂，听候处罚。 竹家人也走了，外面人也作鸟兽散。 只留下了吴昊天等官府衙役和江北大营传令官。 这一帮人面面相觑，大军压境，生灵涂炭。这些人实为清军，亦为散兵游勇，所到之处，谁保不强赊硬抢，掳掠奸淫，无所不至。 他们无所不及之能事，不是土匪胜比土匪，还是一群官匪，怎么得了！ 明义剿匪，实行打家劫舍，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弄得鸡犬不宁，又要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了。 第80章 蝜蝂之怨 江北大营也算是八旗子弟，清军主力，扼守江淮。 但因年年争战，穷兵黩武，各路军伐匪徒都在强征兵员。 那时有权有钱的都是买兵充公，都是一些流冠饥民，无生存力的人，只为一口饭，去拼命的，作了卖身契。 官兵不足，怎么办？也一样的强征，但也收取自愿的！而的自愿的，又多是负罪负债，被官府缉拿的罪犯，不乏穷凶极恶的歹人。 好歹不分了，良莠不齐，鱼目混珠，三教九流，汇聚到一个大茅坑。坏事有过之而无不及，战事无能的弱不禁风。 对洋人不堪一击，对国人所向无敌。从洪浑烈中就看他的军队，他本人就是个恶人，也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反过来他不恶也难治的军队，不以毒攻毒，以邪治邪，他的军队更是一盘散沙，更是无可救药。 坏人有他的坏理，清兵也是清汤寡水，清水衙门。国力维艰，军费不足，富养不了官兵，他们不生外财才怪呢！ 于是有饿虎扑食，其实是一群痞子兵，下山比强盗还强盗，也算是生存之道，唯我事是。 如果你敢对抗，你就是贼寇匪徒，斩立决，被杀了叫误杀，也叫疑死，莫须有，与贼匪有瓜葛。 或是贼人眼线，妨碍公务，贼匪同党等等。谁敢争叫就是包庇，就是同流，就是坏人。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比官府扣高帽，立大棒还快还高明，更简洁，一刀下去，就是汝的结果。 地方土匪，还有江湖道义，行劫之事也有内部规定，大多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幌子，还有几分敬畏官府。 这使一帮官吏怕字当头，百姓倒是相对安宁。也难说，抢的是实物是钱财，行的是实事。 汝看官宅府第是多么宏伟气派，内藏着偌大的家产，和成群的婢妾美人，能不动心，有的放矢了。 更何况土匪一旦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早就逃之夭夭，隐迹到深山老林中去了，就是放火烧山，也难寻得。 他们也只有狡兔三窟，仅得免其死耳。因为他们行的就是劫富劫官，破了保护伞，苟活无开脱了。 今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者是吴昊天也。他本想逃脱罪责，偏有贼人盯着，他遭劫了，回天无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何解决这个兵灾，在吴昊天主持下，又进行了对策研究。 吴昊天盘出家底，州府只能拿出白银二十万两，还是这些大户捐献的，其它只有反摊派给各知县去筹粮筹款。 知县都哭了穷，一条声说无法完成。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小九九谁都算的嘀嘀嗒嗒，你吴昊天昧着良心账，不想吐出来，却叫吾辈包圆，岂有此理。 俺们都瘫下来，来一个驴不走磨不转，看法不责众的后果。 自有蝜蝂之怨： 蝜蝂负重坠尘殒， 鯸鲐凝鸠噬毒泯。 权柄欲纵贪自毙， 吞金悲慨自循遵。 你吴昊天就是蝜蝂负重的家伙，想吞金过河，溺水而亡，还将俺们带下水。知县们都瘫倒，任知府脚踢，由他去！ 反正天塌下来，由你吴大人顶着，祸是你惹的，钱是你收的，事得由你解决，不能锥子两头快，两头得好处。 猫屙屎猫打扫，吾辈只是从犯，完不成任务，追究责任，事出有因，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知县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表现极为不满。这个璞正文也生气，汝真乃二鬼，已经惹是生非，本身又收了捐献款，粗算也在几百万。 现在又不想掏钱免灾，还转嫁给下属，汝岂不是自欺欺人，现在想做缩头乌龟，可难了。 于是主动对吴昊天说：岳父大人，时间急，俺看要同舟共济，全力以赴，共赴时难，实行分级分摊负责制，以解燃眉之急。 否则，一窝老鼠下汤锅，谁也救不了谁？那真吞金而死了。 此话不应是小辈和下属有意冒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谅解！ 吴昊天听了是有启发，问：小婿之言，言之不清，分级分摊是何意？ 这个分级分摊就是，知州与知县各负责一块，以保证任务能及时完成。 璞知县，正文一出，回答的轻松。 就尔等说个明细！吴昊天却还不解。 那俺就说了，大家可不要有意见，说俺充老大。 喏！就听璞大人分配。一问一答。 这个分级分摊就是钱由知州负责，粮草与民夫由各县负责。璞正文不紧不慢地说。 吴昊天又要急，钱由他出，不是要人命吗！ 但又一想，女婿之说，现实不无道理，也是权宜之计。毕竟手中掌握几百万的捐赠。 否则，怎么也摆不平，反而形成驴不走，磨不转，贻误了时机，那就更加复杂了。 于是找个台阶，借坡下驴：就依璞知县所说，大家意下如何！ 喏！喏！喏！各知县也表了态，愿意接受任务。 这个折中的办法，也是大家所期盼的，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任务完成。 任务分解了，下属也接手去筹办了，但问题还没结论。现在是郝望爵的沉疴未愈，洪浑烈又有病灶。 俺现在是不是这个症状，请贤婿赶快来下猛药，不然俺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这个吴昊天真有一点心神不定，神经过敏，他的病来源于他的贪赃枉法，对症下药就是一个清廉，手中没钱，就不怕贼了，只有舍财求命，方为上策，也是现实的必由之路。 他又留下了璞正文，开小会，研究对策说：现在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却来了十面埋伏，八方来贼，弄成四面楚歌，怎么办？ 璞正文说：岳父不要有心病，小婿自认为，此事要想过关，必须解决三个问题。 一是不能让郝望爵开口，二是不能让洪浑烈出兵，三是不能让匪徒被剿。 因为三股力量都会说明问题。如果三股势力都说不出话来，天下还有谁能说了算，那就您老大人说了算。 所以吾等就要解破这个题，就是要钱了，有钱自然能使鬼推磨。 第81章 超出三界 吴昊天洗钱方法虽然明火执仗，但理由真正，上有皇上御旨，下有官员商榷，也是征得大户同意，有契约为证。 谁敢说俺强权敲诈勒索，贪赃枉法，关键是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为防贼保安固汤池，也未将钱勒索到自己的口袋。 不信你们看看俺衙门账，除了几笔硬账要支出，你看近期请来的客商，生活用度，为客二斗来，他们的吃喝拉撒，在要供给。 他们可不是一般人，哪家不是养尊处优，养的白白胖胖，大腹便便，一摇三摆，似个企鹅，更胜熊猫，活宝宝了。 尤其在这特殊地方，更显特别贵重，享受着极品。诸如烟要大麻，酒要琼浆，睡要妓女，把我一些珍藏的极品全被他们占了。 我不是诉苦，钱来的真不易，那是用代价换来的，让我这个二百来斤的胖子，瘦成了一百多斤，就落个皮囊，一张躯壳，也算是为伊消的人憔悴，你们看我还有个人形，鬼都不如。 如果这个钱能消灾，那就按贤婿意见办，全权就由汝拿决策了。 吴昊天似乎无可奈何，已经弄得焦头烂额，六神无主了。精神颓废的有了癔症，说话也没高量低了。 唯有仰仗璞正文，其实关键是他的那个所谓的姑爷，李莲英这个后台老板。 也难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基层官员想护他也是枉然，因为谁能大过兵爷。 你看谁能杀人如麻，而不受指责，唯有天子心腹了，那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灵猴，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物。 吴昊天和洪浑烈都是时事造就的英雄，这个英雄虽带有引号，但也似曹操之流的枭雄了，有他们的历史地位。 今日长缨在手, 谁能缚住苍龙？ 吴昊天全横利弊，也只有按照璞正文三个问题的解决办法，进行了悉心策划，谋划出连环计，并付诸实施。 首要的是恶人先告状。唯有皇帝老子和老佛爷说了算，那就让他们替俺说一回，也叫投石问路，看一看风向。 于是叫来了师爷陆国邦，命其执笔言情，启奏天子，讫求罢兵息武，以求安宁。 奏折如下：清安府吴昊天启奏！上月请旨，得皇上及老佛爷恩准，清安城因贼劫毁，由地方集资修葺，为国分忧，为民解难，已募捐部分缮款，亟待上马。 却有江北大营洪浑烈大人想强取豪夺，假借地方贼寇恣事，帮助剿匪为托词，欲出兵五万。 而责令清安府贡献辎重钱两五十万，粮草十万担，民夫一万。引起地方骚动，贼民四处逃避，形成社会氓流，地方不稳，一片恐慌。 作为清安府，乃弹丸之地，东南一隅，穷乡僻壤，沼泽荒芜，十年九涝，兵匪危害，民不聊生。 民多穷困潦倒，无以为济，急需赈贫贷乏。真乃不堪盘剥，而穷兵黩武，贻害生灵。 叩旨拜北，吾皇万岁，万万岁！光绪年月日。 且派陆国邦等人快马直奔紫禁城投御状，又请璞正文执笔。 璞正文文墨很好，一挥而就。递给吴昊天修改，吴昊天可三易其稿，只动了三个字而已。 此信是向李莲英求救的，可要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了，谁还敢放肆！务必关照，以解涂炭危境。 信函内容如下：总管姑父大人！诚蒙您垂爱，今内侄正文偶得一宝，不敢独享，欲孝敬阁老，乞求笑纳，以表寸心。 且有一事，望您设防。 有李首辅派鹰犬，假借天子圣旨，来淮洗钱，妄自尊大，欲壑难填。 索贿不成，而责难俺为阉党而构陷清安知府吴昊天，俺的岳父。 此乃贼喊捉贼，与本土乡绅竹怀源暧昧，收受浮财应在十万不等。 实有虎狼之贪，鲸吞虎噬。 又索贿运河督办甄鸿儒，得贿不知其数。 此斯等与俺隔阂，皆因您差船遭劫，而追讨湖匪，却被告罪滥杀无辜，故而牵扯到姑父。 可您老韬光养晦，不问尘事，却有小人暗算，士可忍孰不可忍！俺等临河洗耳，以还青天，望姑父裁决。 内侄致意，叩头！光绪年月年。 璞正文与吴昊天联合邀请了璞正文的父亲出山，因为璞老爷子与璞枝花是一山两水的亲兄妹，小时璞枝花因庶出而备受歧视，幸得璞老爷子怜爱。 故而璞正文得此肥差，自有姑爷李莲英关照。前文已说，就不用累赘。而老爷子去京，除了十万两银票之外，又带了一块汉代仿制的和氏壁。 虽不能与真正和氏壁相媲美，但是汉高祖刘邦选材新疆和田玉所造，色感如羊脂，击之如罄韵，也美轮美奂，价值连城。 就那个汉高祖刘邦的遗物，一件破纳衣也好，就那个屠狗的刀，若存世于今，也是个宝，其价值不在其使用价值，而在它的文物价值，两千多年前的东西，一定是值钱的东西。 你看那个古董市场，古墓挖掘的贼人，盗出的东西，金银玉器，陶瓷器皿，碎铜料铁，破砖破瓦，凡是随葬品，能面世的，都是好东西。 因为可通过它，穿过时光隧道，再现那个时代的人文景观，历史斑斓。 这是研究历史的价值取向了，价值和使用价值等同的时候，那就是有用的东西。 但也有猎奇人，好尚古，显身份，摆尊贵，求风雅。一时也富可敌国，身贵朝野，有可能通达阴阳。 这是另一面的权势大款，他们家藏奇珍异宝，如同瓦砾，有的不惜钱财，倾其所有，使尽奸诈，甚至刀光剑影，也要掳获珍奇。 其实对于他们也是一个把玩而已，既不是古董商，又不是专家学者，纯属乌有。 你说就是真的和氏壁送给李莲英，他也只知有块老玉，他也许自知《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完璧归赵、渑池之会负荆请罪典故。 但可知当时七雄并峙，彼此攻城掠地，弱肉强食，战祸频繁，民不聊生。 苏秦审时度势，提出了连横合纵的谋略。 抗衡了强敌秦国兼并六国的图谋，使六国一失图存。 第82章 镇宅之宝 晚清的中国，也面临国人之乱，国外侵扰，若当时安抚太平军和捻军，招安流寇，一致对外。 如同《水浒传》中水泊梁山被朝廷招安，去攻打方腊，以两支农民起义军对垒，自相残杀，来消耗异己。 如此效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伎俩，实行连横合纵，也来一个让洪秀全和清军联合对抗列强联军，来消灭洋鬼子，而不是清朝以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借洋人之力来消灭国人，是国人最大的奇耻大辱。 也难说满族入主中原，统治汉族，也有异邦侵略之意，本来就未把汉人当兄弟民族了。 故而驱除鞑虏，还我中华，也是汉人的最强音。 这是政治家的头脑了，那个女流之辈的慈禧，享受着宫廷奢侈，又固守着祖宗之法，更控制着垂帘听政。 那能让皇帝小儿翻江倒海去折腾，更不谈新思维，接纳洋玩意了，真乃吾大清帝国无人了，即使国门被打开了，依然如故，还提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列强之欢心的方针，为其苟且偷安。 作为那个宫廷阉臣，哪管那么多事，把个小皇帝哄好，把个老佛爷逗乐，这就是真本领。 李莲英可竭尽之能事，玩的小皇帝怕他，老佛爷离不开他，你说是不是高手，玩的炉火纯青。 驾驭了全局，掌控了大清，那是不可能的，依然是个狗奴才，只是一个被使用的称心如意的工具。 对于宫廷阉人，有什么希望呢？过一天了一日，赤裸裸来又赤裸裸去，落一个干干净净来去。 但他们又生活在这个利欲熏心，利令智昏的环境中，不正常的人，又有了正常的七情六欲。 谁能看破红尘？能有自知之明。 不但不自惭形秽，反而自鸣得意，却是行尸走肉，活的也人模狗样。 但他们是时代的宠物，又是时代尤物，畸形的产物，更是人生的悲哀。 如泰国的人妖一样，是对人性的践踏，人格的污辱，亵渎了生灵。 这个命运的主宰者是上帝，还是帝王；是佛祖，还是神灵。 你就说这个妓女，是她自为的抉择，还是社会因素的桎梏，她们献出了皮肉，满足了嫖客，是否有人格的尊严？ 某些意义只能说是供求关系，产生了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求全责备于谁？ 李莲英可现实了，进天堂，下地狱，这是天意，七个罐子八个命，多一罐子会生病，争命是争不来的。 唯一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到什么环境享什么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即使享乐，也是人生走一遭的快事，谁能管得了生前生后的事，四大皆空， 一切随缘。 璞枝花看到哥哥风尘仆仆而来甚是高兴，走不出宫殿的她，能在深宫似海中见到哥哥，那真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了！ 这个舅老爷来京城也不是一次，轻车熟路，也算是老马识途。 这个途也是钱为马，只要进入城门，找到门岗把总，递上条子，挟上银票，说明找谁。 那个把总自是见钱眼开，笑逐颜开，大门敞开。还帮助找个内系，联系个专车，一路顺达，畅通无阻。 人拉不着僧面看佛面，这尊佛不是钱，而是阉人李莲英，他可权倾朝野，一句得生，一句得死。 谁不敢把他放在眼里，求还求不过来呢！正是巴结的时候，千金难买心头好。 这个李莲英听说璞枝花哥哥来了，心里也激动，笑嘻嘻地叫了一声舅老爷来了，满脸荡漾着春风。 其实他也不知廉耻，自己却是无性人了，如何繁殖子嗣，也是他的心病，最大的是对不起璞枝花，这枝花也太屈辱了！ 现在也只落一个称谓了，心灵的慰籍，一个心邪规正，一个规正心邪，挽回自己的面子。 给自已贴了一回金子，有一个空壳虚拟的身份，人格上自我找回的手段，也是涂脂抹粉照照镜子，好看一点罢了！ 其实称璞枝花哥哥为舅老爷，也是另有隐情的，因为这个舅老爷一见面，就给了一份大礼。 更让李莲英翘臀了，一股暖流从他的老手中伸向了心肺，是那导电的银子，和那沉重的玉壁。 这个李莲英拿到了十万银票却没有多大的心跳，倒是对那块和氏壁却来了兴趣。 此乃啥玩意？咱家未见过，还蛮精致的！舅老爷这是何物，稀罕稀罕，苟长甲子，识宝无数，却未见得此物！大有来头，可否一说？ 妹婿大人：此乃和氏壁，美玉！价值连城了，是祖上留存的无价之宝。敬献给您姑爷，把玩把玩。 璞老爷轻描淡写地回答，又眼睛盯着那玉，似乎有一万个不舍，那种纠心全然在他的眼神中。 这是一块老玉吗？咱家多的是，舅老爷拿回，咱就不要了。 李莲英以为璞老爷拿块普通的玉来糊弄他的，狗尾续貂，以次充好。 姑父大人，您可小视了，其可是汉高祖刘邦传世壁了。 有几千年历史，是俺璞家镇宅之宝，流传了几十代。 不因变节，恐难献出。 也不瞒说了：这次进京，就是找姑父大人，向皇帝和老佛爷那里讨个人情！请您看看信。 璞老爷子一五一十把将来的事由说个明白。 其实这个璞老爷子也是卖关子的，先礼而后说事，不作肯定，就是否定，以调口味，孰轻孰重，将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不置可否。 关键是儒生也会打妄语，说了假话。世间骗子太多，不识金镶玉，大有人在，不足为奇。 其实这个和氏壁原先流入了明朝，由民间献入了朝廷，被大土匪头子龙文阁祖上世代传存下来，一直到龙文阁。 可是龙文阁在一次清兵剿匪中，不幸中箭被捕。 后通过严厚安周旋，以这块无价之宝向吴昊天赎了人，故此和氏壁又流入了吴家。 吴昊天也想借此消灾，换回平安，而走之下策，为此吴昊天曾痛哭流涕，十万个不愿意。 后来想想，此乃不祥之物，又是不义之财，留着它总感觉是个祸害，时时担惊受怕，会被龙文阁抢回，而遭到血光之灾。 与其这样，不如以灾星免灾厄，岂不一举双得。于是忍痛割爱，求个舍得。 第83章 抱火厝薪 璞舅老爷将那块和氏璧的来龙去脉，前生今世，作了细仔解介，如说天书，是真是假，也无鉴定。 李莲英只听这个舅老爷侃侃而谈，娓娓道来，见的一张老脸，苦巴着；一张老嘴，翻动着。 狐疑的老脸由红到白，由白到红，呷呷个老嘴，发出了不关风的腥臭，嘿嘿！天方夜谭，嘿嘿！无稽之谈，笑话了！糊弄俺了！ 这边是璞李之交，从东方说到西方，从日出到日落，谈的那是个亲啊！亲乖乖！我的爹和娘哎！ 那边吴昊天也在马不停蹄地在运筹帷幄着，按照你璞正文的锦囊妙计，三个方案中，一步步地推进。 并且案中案地紧扣着，施的是连环计，总是在套中套中完成他的步骤，可谓用心良苦啊！ 话说严厚安自兔子脱身，就未照面，不知这厮忙啥去了？是对俺结仇，还是躲避风险，真的潜逃，不得而知。 吴昊天派了专线去接洽，总未找着，是有意不见，还是另有隐情，可急死人了。 火烧到眉毛了！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他们还在捉迷藏。兄弟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此事非你莫属，也唯兄弟成事。 事实也只有匪徒是他计谋中纽扣，是他的走卒，要用他们实现战略企图，那就是借刀杀人。 这个刀也只有严厚安能借，他是中间人，他是匪又是帮，可脚踩两只船，可串线搭桥，行他之能事。 可传令官找到了青龙帮，说严厚安正卧床不起，得了大病，听说他回来就吐了大口的血，是被儿子气的。 这个还得接着甄鸿儒的话茬，甄鸿儒给了严厚泰五万银票，去赎儿子甄苗苗的，结果至今也无下落。 再找这厮，人间蒸发了，渺无踪影。可怜俺四面网罩，八处橹钓，既未戳到，也未撩到。 这厮实在是骗子大王，竟然骗到连襟头上来，胆大舔虎屁，还有啥天下事不敢做的？俺现在可没有三只手，不然的话，非派兵剿灭，以解血海深仇。 就为此事，严厚泰的小姨子，可没有昔日的风花雪月了，被沦落为打杂，已无夫妻共枕眠。 再无香消一榻氍毹暖，却是月澹千门雾凇寒。 你说甄鸿儒怎么就攀上这门亲戚，深山结鸿儒，朱门有穷亲，可这厮却是有钱的骗子。 这笔账能不算吗？自然有人算。 这个急需算账的就是严厚安，严厚安一到家，儿子严灯照和管家楚怀信就来告状，说是他们带十万两银票去清安府赎他，结果半路被贼劫去。 这个作案的劫贼，从近来侦破，就是俺叔严厚泰勾结龙文阁以及湖匪干的。 您不在家，这个泰叔可专横跋扈，与龙文阁沆瀣一气，作恶多端，近期所发生的图财害命的事全是他们所为。 此事可闹大了，唯恐殃及青帮，您可要伸张正义，以防毁了一身清名。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俺早就提防他了，这一节骨眼，全是他妈的吴呆子不讲道义，让俺受困，倒是让这厮得了机会。 这本账俺迟早要算在吴昊天的头上，叫吃进去的，还得吐出来，哪怕俺被劫的十万块，也是吴府衙门出。 即命帮会速查缉拿严厚泰，严惩不贷。 可是查而无果，严厚泰已带着亲信逃之夭夭，不知去向，甄鸿儒也在派人追杀他。 几路人马都在追杀严厚泰，现在他是众矢之的，矛头的指向，这厮成了吴昊天的帮凶，推波助澜，把几路人马推向了巅峰。 清安府、漕运总督、济南府、江北大营，以及土匪、湖匪、帮会等等，全被他搅动起来了！ 严厚安正在暴跳如雷，却来了清安府师爷陆国邦。 笑眯眯问：严帮主！又有谁惹您怄气？借个胆了！说来听听。 哎呀！不知师爷驾到，有失远迎。您这个大忙人可有暇惠顾俺？俺可被困死了，现在是染疾一身，可要叫那个吴呆子出血给滋补！ 这个吴呆子六亲不认，窝的俺们一肚子火，正在烧着，您看看俺的家四分作五裂，家贼鬼气殇！ 这个家贼难防了！近期出了不少毛贼，四处点火，八面掠扰，已流窜到山东，杀人越货，声势浩大，已惊动朝野。 朝廷已派杀人魔头那个江北大营洪浑烈，领兵五万即将来淮剿匪，恐累及于青帮。 据查您的小弟勾结清凉山上的土匪龙文阁所为，让俺缉拿凶犯，速去报官，以免连坐。陆国邦说。 又卖关子说：俺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打开窗户说亮话！ 这次吴知府还不知能否躲过此劫呢？事情可大可小，关键就是那个从京城派来的钦差大臣郝望爵向朝廷告的状，就那天放尔等的时候，那厮正挑动民众斗官府呢？ 要不是放的早，就您也难过此劫。因为他明查暗访了，掌握了尔等罪状，皆系汝弟所为。 但尔等沉冤莫白，是您家人所为，亦是您青帮所为了，脱不了干系，罪责恐难逃。 可这个钦差也不是正人君子，却也是洗钱的主儿，吴大人出手就给他十万，他欣然笑纳，言保吴大人不出事。 可又不知甄鸿儒出手更阔，定也不下十万。 说是近日赴京交差，可对帮会大不利，因为所有罪责总要人顶缸，不是青帮就是土匪，尔等等着瞧。 这个---这个---，不是让俺们当炮灰吗？冤枉！只准吴昊天放火，不许俺严厚安点灯，实在不公，俺们决不坐以待毙，定要决一雌雄，还一个公道。 严厚安听了更急，怎么事情全归罪于他呢？想不通了。 想不通也得想，谁是替罪羊，是官府，还是百姓，唯一就是有污点的人，一日为盗终身是贼吗！汝还抵赖，无庸置辩。 师爷陆国邦是救火投薪，洞若观火，以致势欲成燎原之势。 而严厚安心神不安，愤气填膺，却是抱火厝薪，不知青帮危殆。 陆国邦完成了煽风点火的任务，也是吴昊天的计策的实施。 这个严厚安哪有那种逆向思维，还以为陆国邦是来通风报信关心他们的，还感激涕零呢？于是留陆国邦美食了一餐。 第84章 屈人之兵 吴昊天的师爷这次出行收获满满，不光说服了严厚安，更得好处，那是又吃粽子又占糖。 严厚安不是好糊弄的，不精明，也是干不出他的业绩，算是个枭雄可不为过，那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的帮会之所以能在江淮大地，生根发芽，立足于不败之地，是与他的狠和能是分不开的，既黑白皆通，又黑白通吃。 可这次吃了兔子屎，浑顿了双眼，还是被情所困，被假象所蒙蔽，深报落难时的陆国帮解围。 严厚安那是性情中人，人家敬他一尺，他还一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个好！ 将家里的美人和馐馔和盘托出，再三挽留陆国邦多住几日，也好尽地主之谊，报答被囚时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辞别又是十里相送： 送了一程又一程， 十里长亭情至真。 欲问君心自如意？ 报答救命渡超生。 大有李白赠汪伦诗那种情感，那是桃花潭水深千尺。还赠金一千，玉佩一双，骏马一匹。 可让陆国邦心满意足了，周身流着金光，溢着清香，春风得意马蹄疾，飘飘然地回清安府了。 因时不我待，陆国邦不敢缠绵悱恻地眷念那个温柔乡里，只享受了一夜，便朝辞白帝彩云间。 严厚安送走了陆国邦后，一刻也不敢怠慢，因为事关青龙帮的生存安危，危如累卵，也涉及到龙文阁的活路。 更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依附的关系，有一种唇亡齿寒之感。而真正的是官帮匪三者呈犄角之势，或者说是三权鼎立，相互制衡。 消灭谁，谁都有可能被吞并，最终有可能三国归于一晋，谁也落不到好处。 于是他冒着风险，亲自去找龙文阁，一是通风报信，二是合纵连横，桑确有关事宜。 其实龙文阁事先已接到严厚泰的密函，就是洪浑烈的传令官递给吴昊天的信笺，他们已经作了战时布置，进退都有了准备，万事俱备，就等敌进。 尔等也知道，龙文阁家从帝王到匪首已混了几百年，生存之道是绝对的秘密，那是有孙猴子头上的三根救命毛，神了。 严厚安不明就里，还在履行职责，因为官匪帮三方有过秘密通牒交好，约法三章，君子协定。 欲战也要宣战，欲偷也要偷得其所，另眼相看，有着礼尚往来的国人面子，这就是仁义道德，都有潜规则。 所以每次吴昊天剿匪，都是雷声大，雨声小，吴昊天的家及其关系户，一般都不会被无故侵害，多有其默契之处，虽然有时也交恶至深，但总是放之一马。 近日大军压界，来的可是凶神恶煞，动真格的了，没任何回旋余地，明刀真枪的干，那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且有可能：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如此双方上万人的对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岂不是血溅四野，横尸百里。 在这危厄中，大战将临，一触即发，生灵涂炭。可这个龙文阁笑比诸葛亮，手摇羽扇，倒也是谈笑风生，全无生命之忧。 倒让严厚安惊诧不已，此厮怎么又玩空城计，这么淡定？难道有隐身术，还是有必胜法宝。 俺看也就江湖术士，岂能笑傲江湖，危险了，岂不是拿生命当儿戏。 是不是想做牛鼻子老道，骑着青牛升天，去逍遥游中做神仙了。 要么就是集大将风度，临危不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看来是成竹在胸，挥斥方遒了。 尔等听一听，这厮情乱意迷了。却在高歌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假斯文了。 汝能自比于周瑜，俺看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无可奈何，死到临头，来一句断头歌。 鼠有鼠道，狗有狗道，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严厚安也有贼道，那是龙文阁给的特别通行道。 这是进入龙文阁老巢的一条暗道，一般不示人，当然了，示人涉密了，关了口子，神仙也难摸进出，那只有被活捉，甚至于死路一条。 严厚安进入匪道，就有传递兵传递了消息，龙文阁下令放行，但要监视和保护，不准进入要塞区。 可严厚安一路不见匪徒，锅不动，瓢不响，没有那个战前的设防，大兵力的调遣，那是要枕戈待旦的。 从这个地理环境，俺看这里放一个暗哨，那里要有一支伏兵，更要山顶架大炮，山底埋奇兵。 他在行云布阵，严严成了军事家，不比周瑜，却胜马谡，纸上谈兵，也有他的知识点，兵者鬼道也，奥妙无穷了！ 严厚安见了龙文阁，相互拱手拥抱后，就急了，兄弟！谈正事，不要再游戏人生，作咏叹调！ 俺看事在人为，汝等放弃博奕，恭手让人，不费一枪一炮，就和盘托出，不知何故，是怕了吗？ 俺看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看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 希望在谋略，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又言道：战国有连横合纵，今有三方文牒，吴大人现在与咱们可是穿着一条裤子，患难与共，三驾马车，并驾齐驱，明里暗里，凝心聚力，克敌制胜，打一场御敌于外的防御战争。 严厚安还想发表高见，只听一人在演讲，肚比诸葛亮悼孝东吴，口若悬河，却被龙文阁给打了茬。 兄弟所言极是，但以俺实力与之力敌，恐以卵击石，唯有利用地形，避实就虚，打击弱点，迂回包抄，分散瓦解，各个击破。 来声东击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叫敌人摸不着头脑。 实行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牵着老牛转大山，疲于奔命。 使之疲惫不堪，辎重难补，何言骄兵必败耳！ 龙文阁如数家珍，用兵之法侃侃道来。 孙子兵法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现能用一定手段，使之不战而退，双方都无损伤，岂不更好。严厚安又言。 第85章 乱中取胜 两个臭皮匠合成了诸葛亮，龙文阁和严厚安两个厮在纸上谈兵，比试才华了。 一个是秀才象，满腹经纶，胸韬百万兵，那是有思想有抱负的人，怀中深藏着明史，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 骨子里有祖辈的寄托和抗争，有此弹丸之地，也是他的祖祖辈辈的谋略是分不开的，有着励精图治，传承在他的基因中。 而严厚安只是个匹夫之勇，刀尖上的英雄，拼命三郎有过之，军事理论尚不足，小打小敲，做个帮凶还行，战略上可不能同日而语了，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人了。 他们的军事理论，可否行不行，事实雄于争辩。不要弄个失街亭，而变成诸葛亮挥泪斩马谡。 但也有英雄略见一斑，管中窥豹，就是洪浑烈是正规军，是有战斗力的，不可小觑，必须要有万全对策。 严厚安与龙文阁在调侃中，谈上了正题，就是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总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是如何阻止洪浑烈能不出兵。 严厚安说：现在能不让洪浑烈不出兵，掌令的唯有皇帝或老佛爷有那虎符，才能遵命。 现在据吴昊天透露，朝廷来个钦差大臣，就是来调解此事的，出兵和不出兵全系于他上表奏章。 又言：本来是针对吴昊天的，可是吴昊天花了十万银两收买了他，甄鸿儒也同样效仿，花了重金，怕转嫁于他。 于是他们为了洗干净身子，攻守同盟，结成了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就是找个替罪羊，把矛头直指向俺们了。 因此俺看效仿他们，也来一手，暗箱操作，与之疏通一下，花钱免灾，作个秦晋之好，以求战略图存，也是缓兵之计。 听说甄鸿儒与之关系亲密，甄鸿儒与俺有生死之交，俺曾虎口抢食，从流寇中救了他，使俺损失了十多名帮兄弟，而使他一直感恩戴德，欲图报答。 龙文阁听着听着有了神经质，这厮不是来商量军事同盟，恐来忽悠的，拉大旗作虎皮，吓唬人的。 没在蒙骗俺两个钱，想虎口拔牙，又想虎口脱险，一箭双雕，取个两头好！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似虎如狼，哪来的利益共同。 在这生死存亡之秋，是友是敌很难界定，何况俺是匪，他是帮，两条道上，不是一路人，莫在他是吴昊天的官探。 人心隔肚皮，画虎难画骨，知人难知心。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厮还是防着为好。 于是不露声色地进行察颜观色，多留着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 严兄甚好！您真是奇才，有着远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愧有战略图谋。 可弟苦于山林劳碌，以抢为主业，是生存的唯一出路。 可现在山林枯竭，草木不生，童山濯濯，流水潺潺，只能数着寒星见月亮，清辉照楼梁，穷的全是破窗，透着风凉。 这个吴二鬼子，人过地皮净，蛇毒妇人心。现大户又被之吸血鬼盘剥的干干净净，实乃缺乏衣食父母。 如今家计萧条，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穷的叮当响。 又僧多粥少，划粥断齑，又无以为济，大不比从前了。竭力求生是首要问题，迎战也是饥寒交迫中拼命，恐弱不禁风，难有胜算。 若兄悲悯苍生，怜惜咱辈草莽之流，能苟且偷生，有个栖身之所，也不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龙文阁诉起苦来，一脸穷酸相，那是悲怜凄惨啊！ 严厚安听的一脸懵逼：汝没钱？哭穷了！俺若有此造化，定乞求兄修福修寿，万事如意。 兄弟！俺羞于言耻，那个不孝子孙，说是给俺赎身的，带了十万银票，却被贼盯着了，兄弟您说是谁？家丑不可外扬，可您兄弟也不是外人，俺就不瞒你了。 就是俺那个不学好的七弟严厚泰，这个有辱祖宗的浑球所为，吃里扒外的东西，可让俺气的七孔冒烟，恨之入骨。 但一娘同胞，让俺下不手，又消不了气，左右为难，他却逃之夭夭。弄得俺家徒四壁，也是日不了生。 严厚安也在哭穷，却有暗示，俺的十万银票，也有汝参与。 龙文阁听出玄音，但正经自若地说：兄弟您就不要哭穷编故事，谁有此胆下您的手，不想活了。 您可是家资厚实，又有稳定收益，日进斗金，富可敌国，还在乎那点小钱，九牛一毛而已。 古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如《红楼梦》所比拟：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汝现在也似阿房宫，压压三百余里，还住不下您一个帮，其势是多大，胜比金鸾殿。 您可是大户人家，又是上九流，俺们可是臭名昭着，此事就托兄弟办了，您的滴水之恩，俺定当涌泉相报。 龙文阁在谄媚，未解破绽，也不好露出马脚。这次做贼实不应该，又失手，羞愧于人了。 此事俺回家再斟酌损益，兄弟就不要给俺高木屣穿了，抬高轿俺可头晕。 此事就这样定了，俺们一定联合抗衡，切不可各自为战，又各自保命，那就必死无疑。但要备战到位。 这个严厚安联想到自己的安危，也就联想到他人，本是好心，却种下了祸根。 龙文阁却是个周瑜投胎，有胆有识，文武双全。 尤其善于逆向思维，你这样想，他偏那么做，不按常规套路，所做事情，神出鬼没，无一定格。 往往清兵剿匪，来时兴师问罪，气焰嚣张；归时溃不成军，逃之夭夭，总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而使他们在战斗中不断壮大。 龙文阁已经摆下了龙门阵，就等破阵人。 对严厚安所言既感激，又淡薄，因为严是出于关心而来，但对他想法又狐疑。 道对他提出的贿赂钦差大臣的思路，有了兴趣，也有了可做文章。俺正愁辎重不足，钱粮短缺，正要在此作案筹备呢？却有送肉上案子的，这是天赐良机了，何不再撕一票。 于是作了布置，让人紧盯钦差大臣动向。 而甄鸿儒也在愁苦，儿子不见了，又不知闸口情况，就知洪浑烈又来了第二道信函，言词更为激烈，大有动刀屠龙之势。 强求征船千艘，献金十万。 后勤保障全由漕运督办府提供运输工具，出现问题，拿尔是问。 第86章 两袖清风 龙文阁与严厚安这两贼人在战略图存上，谋划对敌之策，军事布阵，强而避之，出其不意。 达成了对敌军事新盟约，就是乱而取之，利而诱之。军事上对垒，敢与来犯之敌作无情的打击；外交上联合，就是陷媚钦差大臣，以和为要。 这边甄鸿儒也是猴子上山，急的要死。那个洪浑烈的催粮催款，急急如勒令，胜比催命鬼，泰山压顶。 都是假借剿匪，来一个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地行他之能事，贪赃枉法，那是官吃官，胜比黑吃黑。 如此船与钱，从何而来。甄鸿儒也请来了儿子的大舅哥璞正文来商议。 如何解决？送财大大，要人大命了。来者不善，假借剿匪，实乃敲诈勒索。 此事如何摆平？针对洪浑烈这个魔头，璞正文也是不敢多言，怕引火烧身，弄个大不敬之杀头罪。 在这乱世之秋，掌握兵权，军阀行事，生杀大权全系于洪浑烈。不要说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那么轻描淡写了！ 关键他是为民除害，为国强权，何况他已抓住俺们把柄，欲想逃脱干系，唯有拿钱买路。 璞正文那是不得不说，也必无选择，汝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无制控这厮的法宝，否则是以命相搏。 命值个屌！哪来钱了？洪浑烈张口就要十万银两，又要船舶运输，全要钱来支付，这个老子的老子，可要人命了！ 可怜的是，俺雀子头上能有多少血？漕运国运，国库还填，上缴难补。 汝知经济如此萧条，商贸不景气，何以水运达三江，还被不住贼抢的。 汝看清安府，运河之都，商埠集散地，南船北马，舍船登舟，一时的繁荣昌盛，到如今凋零的一叶轻舟，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淮河天际流。 赋银都收不到了，漕运总督也是死水一潭。想钱呢！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只有瘫子掉下井，随他去！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甄鸿儒似乎无可奈何，失望的要钻到地下去掏鼠粮了。 莫愁前路无自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亲家老爷，这个可不能太悲观失望，路在脚下，还没有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谋莫难于缜密，听吴知府说，您与钦差大臣关系笃密，他可是一张王牌，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不利用一下？此人挖掘大有潜力，方能解燃眉之急。 璞正文也看出问题的核心，郝望爵可是个化解问题法宝，他成了几方解厄的一把金钥匙，可谓香饽饽了。 甄鸿儒却不以为然，此事未敢言明，因为钦差大臣是针对吴昊天案件而来，俺将闸口之事通报于斯，岂不是自报家门，自设枷锁，授柄于人吗？恐与虎谋皮，万万不可。 甄鸿儒也想过，但也摇头过，一直处于摆手状态，此事要慎之又慎，不可急来抱佛脚，也是不灵的，要出更大的问题。 璞正文坚持着说：这个事是纸包不住火的，如此大的动作，郝大人岂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早就有了盘算。 他可是李中堂的耳目，这事那事，凡是官事，岂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定会悉数言明。 何况这是洗钱最佳的时候，汝不给就是他给，好坏就他两张皮，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左右逢源，又左右发难，那是最佳期了。 俺看借他陈述辩白，推究责任，以保官禄爵位，乃为上上策，别无他选。 不就钱吗？十万银票，通达李中堂，军机大臣，就是管兵的。出一道令，就可退兵百万，何况洪浑烈区区把总，胆敢抗令。 这柱香俺看可烧，不妨一试。璞正文耐心分析的头头是道，就不知甄鸿儒是雪上加霜，钱担子更重。 此事可巧，青龙帮严厚安刚才造访，企求结拜钦差大臣，被俺拒绝了。 俺本想以德报怨，冰释前嫌。 可又怕这厮心存贼念，不思衔环结草，以恩报德，反而以怨报德，那俺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可避之三舍，也不堪与之为伍。此厮包藏祸心，作恶多端，屡见不鲜，屡教不改。 不能循规蹈矩，不守纲常道法，不尊仁义圣贤，意为清规戒律，实乃下九流也。 甄鸿儒依然显的道貌岸然，跟正人君子似的。 您多虑了，此人虽劣迹斑斑，但也久涉江湖豪爽，若是如此，不妨让其投桃报李一试，更重要的是能借力打援，何乐而不为。 不如这般---。 璞正文向甄鸿儒耳语道，又使出一计。 甄鸿儒听了，眉飞色舞，心悦诚服，大加赞赏。此计妙也！实在是高。 于是叫来亲信去实施其伎俩。 此计就是叫人通知严厚安，说是钦差大臣愿意一见，这个可把严厚安高兴的如西天得月，不加思索，就带来五万银票，密秘与钦差大臣见面，按着礼数，严厚安也作了跪拜叩安，陈述了原委，与己无关。 钦差大臣非常同情，表示据理力争，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作为钦差就是为民请愿的，请一百二个放心。 严厚安忐忐忑忑，颤颤巍巍，拿出五万银票，递给了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故作推辞，面似黑脸包公。 怎能行贿于本大人呢？如此分内之事，举手之劳，下不为例。 手已将银票接纳于内袖，不再言语。 严厚安可松了一口气，行贿大功告成，事情也就如同云开日出，如释重负，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得向龙文阁报喜，也得让他出分子，出点血，那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这个洪浑烈要出兵，兵慌马乱的，郝望爵知道不少，他也熟悉这厮不讲理，常在李中堂府走动，知性莫如俺了，有心欲问，则又怕越位擅权，惹是生非。 何况地方之事，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此地实乃是非之地，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走了之。 于是让甄鸿儒准备船马，打道回京交差了事。 看来也弄不出个子丑艮卯来，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还是两袖清风走！落一个来去干净，保证底气了。 第87章 嗟来之食 郝望爵心知肚明，他是个什么角色，懂得自己不是那个秤砣，几斤几两是压不住那个砝码的。 所谓的钦差大臣，也是被抬上轿子的，只不过是个鹰犬之才，扛旗打伞的，李鸿章的奴才而已。 没有中堂首肯，他不敢造次。军事可是大事，强人的地方，不可冒犯，更不能越权附势，何况在这洪浑烈的魔头面前，他能卖他账。 就连竹怀源这个死人都对付不了，弄的一鼻子灰，狗咬狗地一嘴毛，还是个软下梯子，作滚蛋。 还好！李鸿章的虎皮还穿着，总会被揭穿画皮的，且行且蒙混过关，还是趁早溜之大吉，离开是非之地。 甄鸿儒还是当作救命稻草，送别钦差大臣，依然是折柳相送，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那是含着泪花，连着不少请求关照的话。 可郝望爵没有那个真情，依然是副青天大老爷，只是哼了哼，爱搭理不搭理地过去了。 独享着十里相送，和那八抬大轿，扛旗打伞地鸣锣开道，着实威风的司仪，更有伏地跪倒的灾民。 但他的威风，却埋下了祸根，也太张扬了，招摇过市，能不招惹贼人，那个贼溜溜的眼睛在盯着。 临上船了，钦差大臣看到了几个大木箱子，问甄鸿儒何物？甄鸿儒笑了又笑。 诡秘地答道：不成敬意，恳请大人笑纳。祝愿大人一路顺风！一切事情拜托了！望大人美言！ 谦逊中，不知不觉的船已起锚，帆已张起，徐徐而远。那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郝望爵看着沉甸甸的箱子，似乎泛着金光，心中装着了无限的宝藏，那是一座座金山银山，美滋滋地带来了遐想。 这可买成群的牛羊，成群的妻妾，成栋的殿阁，成片的桑陌。更有那五品的捐官，最好通天的一品，权倾朝野。 还有那种山珍海味，玉液琼浆，过上奢侈豪华的，若神仙，似帝王，比李中堂，美仑美奂的生活。 俺也当一回逍遥王，摆脱那种阿谀奉承的奴颜媚骨象，焉能趋炎附势，蠖屈鼠伏，卑躬屈膝，苟且偷生，大丈夫不吃那嗟来之食了。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却又苦涩，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生自茫然，茫然不知，时世造英雄。郝望爵心境复杂起来了，不知苦哀什么？随波逐流罢了。 不觉吟唱起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 而这个龙文阁听来消息，这个钦差大鱼要进入笼子了，喜上眉梢，即命行事者按既定方案执行。 而吴昊天正忙着催粮筹草，分派了衙役到各知州督办。 各知州也全力以赴，官兵所到之处，吵吵嚷嚷，扒粮捆草，胜比强盗。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扰的四邻八乡，鸡犬不宁，人声鼎沸，一片狼藉。 有的雇佣户家，被强征的连锅都揭不开了，下季种子都断了绝。 也有交不起粮的，就以男丁作民夫征集，弄得妻离子散。大有杜甫“三吏三别”之写照。 这边是官逼征缴，哭声骂声不绝于耳，鸡飞狗跳随处可见，民不聊生，又怒不敢争，气不敢言，否则有皮肉之苦，牢狱之灾。 那边龙文阁已张开了口袋阵，布下了天锣地网，守株待兔地跟进着，在悄无声息中，暗藏着杀机。 他们奸同鬼蜮，行若狐鼠，正在静悄悄地尾随郝望爵的船只，伺机抢劫。 这个龙文阁胆识过人就在于此，不按套路出牌，往往都是险中取胜。越是不能靠的东西，他越要实现，有着异常。 严厚安也有通风报信的，他捕捉到敏感点，就是龙文阁的最近动态，又行什么抢劫之事。 大战在即，可军费吃紧，动枪动炮是要动钱的，哦吼已到了罗雀掘鼠之境地。 可上苍悲天悯人，同情俺之弱势群体，送来了财源，岂有送肉子上案，哪能有不吃之理？ 这个钦差大臣也是吸血鬼，来办个案，就搜刮民脂民膏二三十万，大有虎狼之贪。 此乃不义之财，取之于贪官，用之于贼事，抢来不为过，皆是赃款。 五十步笑一百步，小巫见大巫，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一物降一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了，都是为了争一口食。 如果按《天朝田亩制度》：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的理想社会。 俺们何必为匪呢？是社会不公，收益分配不均所致。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也是逼上梁山的事。 你说这厮实施抢劫，还有正理。见钱眼开了，如此巨款，让俺抢劫多少年？多少户？才能有此数额！ 这一票一定要干，俺也学一回吴用，来一个智取生辰纲。 郝望爵也是聪明之人，在这个贼人出没的地方，不能负金过河，那也死得不在其所。 他从竹怀源之死，也联想到自己，不能枉死他乡，跌落在这个钱的渊薮中，有生才有钱，身之本，物之外，没有性命，那是徒劳的钱物。 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也是不明智所为了，取到的钱财给谁花？俺图财害命，又吞金而死，何苦！ 在这贼人的世界内，也学得贼人勾当，狡兔三窟呢！就当泥鳅，最好是黄鳝，更好做个土行孙，有那隐身术。 于是他在夜幕下，又租用了一条民船，尾随官船之后，自己屈驾于此船上。 树大招风，那个官船实在是显眼，目标太大，招摇撞骗，必遭祸害。 果然不出所料。这天夜里风高月黑，官船上游相向来了几艘快艇，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贼人提刀窜上了官船，不用分说，杀了两个护船的官兵，控制了其他随船人等。 且大声叫道：吾乃青龙帮是也，今借此船财宝一用，若谁有异议？提头相见！ 剑光逼人，令人胆寒。不得不拱手让人，以求自保。 第88章 同日而语 贼人抢东西也是认钱不认人的，看到几箱东西，俺的乖乖，心肝宝贝，就认定是装着金银财宝。 却放掉了最值钱的郝望爵，眼都未对上，逃之夭夭。 他们迅速地将几大箱的东西，用绳系肩抬，飞快地转到自己的船上，弃大船而去，不见了踪影。 大船上活口，还在张口结舌，眼睁睁地看着贼人抬着东西上了快艇，还从郝望爵所躲藏的小船边上溜走。 郝望爵可在风吹草动中看的真切，但始终是捂着嘴喘着气，不敢声张，怕引来杀身之祸。 钱免灾了，还得感谢甄鸿儒赠给几箱钱财，否则俺小命丢也。 天算不如人算，俺这一算，还真灵验。要不是俺来一个金蝉脱壳，恐怕此时血溅运河，喂了鱼虾鳖。 人那多一个心眼，多一条活路，也算是命大福大了。 郝望爵深感此次出师不利，来时遇到了蛇挡道，去时听到乌鸦鸣，全是恶鬼煞星。 到了清安城就接手竹怀源的棺材抬着闹事，哭喊声一片，能不出霉字，倒大运了，紫微斗数中出了晦气星。 这些贼人实在可恶，入京必告一状，来一个斩立决，用尔的狗头血来化解俺的霉头，以求超生。 那边郝望爵气的流年不顺，暴跳如雷地骂着船和水。却没有听众，更没有贺词，听不到敬畏之词，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但又不清楚是哪路贼人，是官是匪，是帮是贼，总是混淆不清，是谁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不想活了。 这边贼人得了手，那是笑逐颜开，举杯邀明月，庆贺大胜之时，揭开箱子，都睁大了眼，惊讶不已。 箱中全是石头，沉甸甸的，可让这些贼喊捉贼人吃了亏，将石头搬上山了。 金银财宝哪里去了，遇到了高了，还是九锻呢！这个钦差也太狡猾，让他调了包，再追！已无踪影了。 谁能想象他在民船之中？过往千千万万，只要不露头，贼人哪敢个个穿插，再说陆上也可潜逃，谁能捏准哪一条线路。 如同盲人摸象，大海捞针，岂能刻舟求剑，那个教条主义是要害人的。 财宝未劫到，但沾了莫须有罪名，是谁想的调包之计？在这尾随之中，未离视线，难道钦差大臣有变幻术，会水遁。 龙文阁多年未失手，此次判断有误，难道天欲灭俺，此事不是好兆头。 强盗逻辑是抢劫遇空手，必失一斗。那是江湖话了。龙文阁也在跳，跳着骂：这个泥鳅！失算！失算！失算了！ 郝望爵兔子得了生，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吃喝拉撒全在船仓内，就怕兔起鹘落，遭来杀身之祸，再也不敢露头。 船小天热，这厮养尊处优惯了，却如今遭此罪过，如坐针毡，如入陶瓮，实乃非人般的生活，那是请君入瓮，自设囚牢。 无形中咬牙切齿痛恨起吴昊天，这厮如果不敲诈勒索，惹来竹怀源这个鬼上门，俺怎能被之勾魂摄魄，到这个杀人越货的鬼地方。 如果没有洪浑烈之厮要穷兵黩武，怎能不欢而散，成了落水狗，遭小人痛打。 如果没有甄鸿儒送来这几箱吸魂丹，变成惹祸的蒲棒子，来引火烧身，俺们怎能被贼盯上。 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 叹悟道： 天下乌鸦心底黑， 无为良莠乱情嗔。 清凉山上生毛贼， 金石不开无处申。 于是愤世嫉俗，秉笔直书，敢言不讳，一气呵成，痛快淋漓地写了状词，也难诉胸意。 状告吴昊天、甄鸿儒、以及那些为非作歹的贼人，罄竹难书了，判以斩立决，来报劫掠之仇。 其状词云：李首辅阁老：俺按诏奔波，奉命行事。据取证，今清安知州府衙政权癃废，恣意枉法，纲纪沦丧，官僚腐败，执政能力一败涂地，地方治理一塌糊涂。 衙门却极尽之能事，恣意敲诈勒索，横征暴敛，层层盘剥，民不聊生。而盗匪多如毛牛，肆无忌惮，草菅人命，杀人如麻，穷凶极恶。 衙役为求自保，息事宁人，又与贼寇妥协、纵容、包庇。 此乃官匪勾结，沆瀣一气，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出没无常，实为江湖大患，威胁朝野。 必须以非常之手段，起兵议事，兵戎相见，釜底抽薪，斩杀乱臣贼子，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还以朗朗乾坤，恢弘伦理纲常。 望大人明鉴。郝望爵叩首觐见！ 郝望爵隐迹中将信投向役栈，那是八百里加急，役栈快马加鞭，日行八百，夜行六百，三日就传到李鸿章府衙。 李鸿章见信如见面，和接洪浑烈请战书，几乎是同日而语，如出一辙。 对此流寇如此猖獗，也是深恶痛绝，竟然杀害闸口衙役几十人，地方官吏竟然不知，还是不闻不问。 中间必有隐情，定是故伎重演，作一问三不知，而行渎职之罪，必须面呈皇上和老佛爷，请求下旨讨逆，肃清朋党贼寇，以正纲纪。 此时的李莲英在璞老爷子说情下，也动了恻隐之心，也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他是得了膺品和氏璧，又得了十万银票，心里真是有了满足感，这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怎能为其消灾呢？如法炮制，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个鬼是皇帝小儿和老佛爷这个老妖。 你说身为一国之君，四海之内，皆是王土，天下都是皇帝的，家天下，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就是臣民都是皇帝的附属品。 何况金银财宝，什么不归皇帝所取所用。 泱泱大国，唯我中华，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否则没有这等家底，割地赔款也是枉然，怎能苟延残喘到了今天。 你说皇帝缺不缺钱花，还在乎你那一点贿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倒是对那个稀世珍宝，却情有独钟。 这个李莲英倒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心里猜测的透彻，皇帝一张嘴就知道他想吃想喝想说什么？ 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放什么屁。察颜观色，了如指掌，心理学之大家也。 第89章 诚惶诚恐 李莲英在皇帝与慈禧面前都是个主事的奴才，说话可有份量了。仅次于慈禧一言九鼎外，他可算是一口唾沫一根钉。 内宫外府他都能管事，违背了古训。明太祖就铸牌＂内臣不许干预政事＂，却又有东厂西厂之流，阉人乱政始终未绝。 当然人都是感情动物，生活在一起，他就有情感，不然怎么能流露出七情六欲，有那个爱恨情仇。 但身居高堂，忠君之事。李鸿章和李莲英都是一样，只不过表形式不同，走的越近越亲，越有话语权。 当然阎王也喜欢个勤利鬼，更欢喜那忠诚的奴仆，一定不喜欢文人的酸楚，武夫的强悍。 相比较李莲英是最好的，高处不胜寒中，他胜任了，一副娘娘腔，低头弯腰，恭恭敬敬，逆来顺受的，却讨后宫青睐。 但李莲英身在宫中，沾了粉脂，也沾了官气，在皇帝和老佛爷面前是一副奴颜婢膝，却在下属面前那是盛气凌人，有应变通达能力，处理事情是干练老道，不出差错。 也难说没有金刚钻，也揽不起这个瓷器活，没有两把刷子，也粉饰不了太平盛世。 应该说歌台舞榭，全是这些吹牛拍马抬的轿子，让皇帝做个跳梁小丑，演了花旦，还是涂脂抹粉，献出了鬼花样。 弄的个皇帝不成皇帝，傀儡不成傀儡，四不像，演变成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了。 一个帝国，如此不堪一击，积贫积弱，已是多年，如同鸦片，引发沉疴，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一个习武之邦，马背上的大清帝国，怎么就成了东亚病夫呢？瘦的跟大烟鬼子一样，不堪一击。 但是有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在乎你那个黄毛蓝眼刀螂腿的洋鬼子，区区毛贼，不足挂齿。 然而事后八国联军进入北京城，烧了世界名园圆明园，抢了故宫，劫了古董，实行了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时，才晓得这世界不是大清的了。 几千年文明历史的遗物，一扫而光，丰富了大英博物馆，成了世界文化遗产，有了强盗逻辑。 抢劫犯，还在狡辩，这就是落后挨打的真谛，毋庸置疑，一语成谶，带来了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五千年的文明古国，不是荡之虚名的。从三皇五帝到如今，金银玉器是多少？一万年的绹器，五千年的青铜器，从那奴隶陪葬到器皿，无处不在的宝藏。 就那个北京猿人头骨就价值连城，更何况楼兰女尸也是古董，鲜活的就差一口气，几千年了，能与古人对话。 然而历代历朝收集的金银玉器，古董宝物，都是皇帝掳掠、收藏、把玩的，收藏在故宫博物馆。 却一下子被贼人抢劫了，空荡荡的，失去了财富，才知道它的尊贵，能不痛定思痛，呜乎哀哉，自己的东西自己管不了，恨大清无能了。 今天拾人牙慧，得了这件膺品和氏壁，也是难得的珍品，再说是刘邦遗物，更是价值连城，眼睛一下子明亮了，更是拥有财富的满足，和精神怡然自得。 慈禧得了宝贝，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问：小李子！难得孝心，赏白银千两，绸缎五百匹。 李莲英忙说：谢老佛爷赏赐！此物可是清安府吴昊天供奉的。 俺本是内臣，不管外事。诚惶诚恐，不敢多言，又怕堵失言路，蒙避圣上及太后。 可听说江北大营洪浑烈，要出兵干扰地方政事，名为出兵剿匪，实有敲诈勒索之嫌。 要求清安府出银五十万两，粮草一万担，民夫一万人，及其它不计其数了。 如此征缴，搅的地方动荡不安，不堪负重，府衙捉襟见肘，百姓划粥为齑，如此挖肉补疮形境，怎能救民于水火，安国于泰山。 更何江北大营乃是国之磬石，中流砥柱，岂能用在江湖救急上，与毛贼厮杀，有损大清颜面，有损国之栋梁。 这种目无指令，擅自行动，有失纲常，将会形成地方割据，偏安一隅的豪强，难听调遣，更难管束了。 真正形成将在外军君令有所不受了。军队乃是国之城墙，若城防自立为王，不服上令，岂不兵连祸结，疆土难固了。 李莲英在为吴昊天开脱罪责，转移视线。 这个洪浑烈不请圣令，擅自动兵，这还了得。速命李鸿章觐见，此乃军机大臣所为乎？ 慈禧听了李莲英的话，心里是有些紧张了。因为军队没有圣旨，就动兵了，此乃帝王之大忌也。 政权机构稳固，主要是靠军队维护，兵弱则国之必衰。 洋人打开了国门，不就是凭借着坚船利炮，八旗弟子之所以不堪一击，主要还是使用冷兵器，技不如人了。 李鸿章拿到郝望爵的告状信，也在义愤填膺，对地方政令深感痛心疾首，官虎吏狼，尸位误国，如此国之重臣，如此官匪勾结，如此为非作歹，如此荼毒生灵，如此---。 李中堂确实对此有看法，在这大清危难之际，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力挽狂澜，为大清苟活，立下了汗马功劳，受到了慈禧的敬佩，也得到了殊荣。 官不威牙爪威，有时也威高震主，盛气凌人。 慈禧也领教过，但在此时有人能担当重任，临危受命，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毕竟在保俺家。 能人使一点性子，由他张扬，也脱不了俺的手掌了。 对于这个洪浑烈擅自出兵，若是李鸿章指令，那就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嫌了。 这可不行，那是原则，是底线，是维系江山之命根也。此权万不可易人，定要君临天下，握住兵权，方能万无一失。 老佛爷：李大人候旨觐见！小太监传话。 准奏！慈禧下旨。小太监回话。李鸿章垂手低头，蹀躞而行。 他来到慈禧面前跪拜：老佛爷千千岁！小的李鸿章候旨聆听。 有一事不明，中堂起身禀报，就是江北大营洪浑烈欲出兵，汝可知情乎？慈禧问。 谢老佛爷垂爱，叩谢！此事不知？但有军师查案来报，说是清安知府吴昊天枉自扣押地方豪绅，假借修葺城防，而使敲诈勒索之能事。 致使官逼民反，疑与匪寇勾结，谋害漕运役吏，残害乡邻，鱼肉百姓，弄的地方乌烟瘴气，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实乃地方豪吏。 李鸿章诚惶诚恐地说着。 第90章 掉以轻心 李鸿章坚持自己的观点，又列举典籍：乱世当用重典，刑罚时轻时重。 圣人日：政宽则民慢，…。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如此之说，实乃执政理念，治国方略，应当鉴之。 又作态度说：今亦然已故之，官不治变成猾官，民不治变成刁民，不妨猾官刁民一起打压，消除贼患，以还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李鸿章引经据典，言辞凿凿，咄咄逼人，一双阴鸷的小眼睛阴光四射，似乎大义凛然，透视着老奸巨猾。 老佛爷听的点头又摇头，见与李莲英政见不一，方枘圆凿，莫衷一是，龃龉不合，左右为难，人嘴两张皮，上下一动皆有理，不知如何是好？ 刚好皇后来请安。李莲英见是好机会，即时向慈禧太后禀报，老佛爷：皇后有事求见！ 慈禧正在盘算，冷落一下李中堂的强词夺理。便对李鸿章说：中堂暂着回避，哀家去去就来，再议！ 于是来到后堂，见皇后跪拜：老佛爷安好！儿媳拜上！ 说过是两眼红润，泪流满面，有了哀声道，阿爸做主，慈安太后欺负奴家，不准与皇上同房。 慈禧听了很生气，外面难处理，里面的事也烦人，太后叫汝不睡是太后的事，汝还是找太后。 这个慈禧与慈安最近为了垂帘听政也角力起来了，慈禧叫慈安多管内事，你是老太后你就得管正事。 可慈安不服慈禧指令，她是太后她是贵妃在前，现在她是太后，她是贵妃，两个人是争权夺利，暗扛着，就要动刀子。 慈安角力不过，就动后宫，将新皇后压在脚下，不得动弹。可这个皇后是慈禧安排的，自己身为皇后，却不能与皇上睡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烦死人了，乱了套了。慈禧最近在外忧内患中是伤了脑筋。听这等事，气打不一处出。 汝是太后，汝说了算，太没有能力了！还是汝不吸引皇帝，皇帝不急，还是太监急，叫小六子安排好了！ 小六子！后宫之事你落实好！传话慈安！叫他安顿一点，不要闹出问题，没有好果子吃！ 李莲英正苦巴着脸，没好腔地应接着！喏喏了！神人不敢保两个太后，两个皇帝！ 她们这一群娘们儿都不是省油的灯，谁大谁小也不按套路来，让我一个奴才怎么办了！俺要长的家伙，那什么都解决了，全是一群软蛋。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女人也样，闹心了就哭，不闹了就笑，不行了就死！可怜可恨，可哀可悲。 慈禧在后堂处理了半日，才想起了李鸿章在那等着办正事呢！于是又急匆匆地赶到前殿，垂帘听政起来！ 依中堂意见，这个剿匪之事，倒是国之大事，流寇不除，地方难安。 哀家以为，地方官吏与民争食，那是事出有因，皆为城防所需。城防之毁，汤池不固，必殃池鱼，这是真事，也是正事。 说是与匪勾结，俺们区别对待，不能以偏概全，而随波逐流，应看清主流，皆是为大清固守城池也，更是不易。 依哀家之见，官不治难伤国基，匪不戮则成蚁穴，尤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孰轻孰重，自有定论。 又言：清安府先前有本准奏，为修缮城防，巩固政权，虽有过失，亦事有可原，皆事出有因，也是为君分忧，为国解难，出发点和落脚点，皆以天下为公。 即使行为不当，有失偏彼，应加以训导，赐以纠察问责，定能循规蹈矩，坚守纲常。 若贼寇蜂拥成党，尤如太平天国洪潮、与义和团，那就危害深重，动摇根基，祸乱国本，定是贻害无穷。 必须防微杜渐，遏制在萌芽中，抬头即斩，决不可掉以轻心，做大做强，方为治国大略。 江淮捻贼甚多，与太平军勾联。卿等要竭力戮杀，不惜重兵，就地剿灭，以绝后患。 慈禧玉佩琼琚，大放厥词。既保着吴昊天，又恨着太平军，从言词有着玄外之音，深藏着诡秘。 李鸿章见慈禧对吴昊天似有恻隐之心，不便太露骨固执已见，而坏了心中之能事。 认知上说服老佛爷，主流上是不谋而合，有着共同心声，就是出兵剿匪，时不我待。 于是请旨道：老佛爷言之有理，小的遵命，一切听从。 洪浑烈已陈兵淮扬，但待旨意，请下谕旨，以便发给虎符，即时完成征剿任务，以防流寇逃窜，危害四邻，孤注一掷，作垂死挣扎。 甚好！如中堂所愿，小六子，下懿旨。 皇帝诏日，江北大营洪浑烈听旨：朗朗乾坤，天日昭昭。 竟然贼寇肆虐乡邻，残害百姓，伤吾官员，以到穷凶极恶，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境地。 为保江山社稷，安宁一方水土，必须剿灭这帮猖獗的匪徒，以显吾皇神武，锐不可当。 令尔等依靠地方衙役，联合治安民团，乡绅里事，以安民保役除匪为基准，以军事做后盾，不得滥杀无辜，侵扰乡邻，危害官府。 接令后，限月行事。若清匪顺达，则一鼓作气。否则，劳民疲兵，不可恋战，及早收兵归位，以求自保。 听旨！光绪年月日。慈禧说的一头劲。 李莲英听说只是剿匪，不再追究地方官吏，也就是不再加害吴昊天等人了，也算是老佛爷用心良苦。 倒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倒是俺的面子不薄，也倒是那个和氏璧显灵，有神灵护佑了。 冤有头，债有主，不杀贼人，去杀官僚，岂不是自相残杀，自毁长城。 俺倒是对这老女人另眼相看了，左右逢缘，切中要害。本是复杂的事，却一言以蔽之，化解的恰到好处，令人刮目相看，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按慈禧表述，不加修饰地，一字不漏地，工工整整，速记了一遍。请了慈禧御阅。 慈禧对自己措词不加修改。即命加盖慈禧懿谕印章，了事。 谁了事？可有血光之灾了。一句得生，一句得死，金口玉言。就那一张布帛，就要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千里失人烟。 第91章 水中捞月 不觉数日，郝望爵在三魂掉了二魂，受尽了苦难，几乎有了神经质，终于猫着回了北京城，那是一路艰辛一路颤抖。 刚到家就接到李中堂召唤，是那个与他争风吃醋的刁小二。他可是郝望爵的替身，行为举止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但比他更年轻，更有活力，也更有见风使舵的能力。目前在李中堂面前行走的特别勤快，门客中的门客，几乎取代了郝望爵。 自郝望爵出差赴淮，他跟班了李中堂。可让郝望爵留心一半在外一半在内，他不放心他的心在李中堂的心中地位。 他怕人走茶凉，更怕人去楼空，没有他的庙宇高堂，甚至于怕被扫地出门，弄的权力架空或被直接取替。 现在好了！李中堂还是重用他的，他一到家就安排他的事，而且急急如律令。 于是马不停蹄，一路小跑去了中堂府！见了李就下跪掉泪，诉起了苦来，差一点命摆江淮，无颜再见阁老。 李鸿章见得爱奴也心疼起来，下了座位寒暄关切地拉着他的手，让他起身：先生辛苦了！ 却闻得异味，那是郝望爵身上的臭气熏天。这厮几日暗藏船舱，不敢面世，一路颠簸，一路惊魂，不便洗漱，那个黄狗牙，更是恶心，臭不可闻。 要说山东的大姑娘真漂亮，可就是那嘴不敢吻，可是一朵臭玫瑰，大祘味让你避舍三尺，绕梁千日。 李中堂闻有所思，捂着鼻子调侃道：先生可从茅坑里出来，又硬又臭了！一路沾惹风尘，即令回去洗漱！立即到厅领令！ 郝望爵虽苦尤甜，一块石头落地，旋风似的简洗换衣，来到中堂厅。只听中堂发话： 懿旨意下，命军师赫望爵听令，即日起程传旨意，发兵符，作监军，再到江淮走一遭，不得有误！ 郝望爵接到圣物，心里激荡了！从那狼窝中来，又要去那虎穴，送大财大大，要人大命了！ 喏喏！不敢怠慢！又一路风尘一路小心，哪怕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他都得闯，不辱使命了！ 这个璞老爷子，得到李莲英报喜信，兴高采烈，辞了妹妹璞枝花，坐上马车，风尘仆仆，直奔回家的路。 赫望爵不敢直面行走，乔装打扮，绕道而来。 自然比璞老爷归位的迟。璞老爷将老佛爷的话一五一十地转给了吴昊天和璞正文，他们这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轻松了百倍，甚感老佛爷是位圣明之君，便面北磕了三个响头，以表救命之恩。 但剿匪之旨意依然如故，也就是说洪浑烈军需依然要完成。 这不是要人大命，花钱免灾了，由他去！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是百姓出的，大不了再征集一点。 百姓可是布袋和尚，满袋子金银财宝，只要瞄准目标，如探囊之物，志在必得耳。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舍得塞翁马，襟怀孺子牛。 咱们还是有出头之日，何必悬命抗衡呢？ 于是向百姓大敛财钱，征集钱粮，弄得天下真不太平了。 但他们都是理由真真，皆是为剿匪所集，怨声载道不得，有意转嫁矛盾，结冤于洪浑烈，让这兵痞顶黑锅。 百姓也认为穷兵黩武，搜刮民脂民膏。要说匪患，可官兵有过之而无不及，苛政猛于虎也。 于是有同情起帮会匪寇，小至通风报信，大至入俗同流，匪民形成了统一战线。 就如同甄鸿儒剿灭湖匪一样，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岂不是百姓不知好歹，与贼为伍了吗？这个在中国封建王朝中，官也谈三纲五常，仁义道德，匪也谈纲常伦理，仁义礼智信。 但在道法自然上，唯有江湖义气，包打不平，全无官场，尔虞我诈，营私舞弊，见利忘义。 首要的是匪敢与官抗衡，与权势作斗争，能杀富济贫，敢把皇帝拉下马。 那种无休止的苛捐杂税，无休止的横征暴敛，无休止的穷兵黩武，在那个时代就是百姓的怨怼，这也是对不义之财，不法权威，一种借力公允的心态。 企求无贵贱之分，无等级制度，一种穷途末路的穷则思变。 这边是衙役征粮征款，鸡犬不宁；那边是匪徒森严壁垒；还有清兵大军压界，磨刀霍霍。 可是不日洪浑烈收兵回营了。 这是什么原因？明明李连英通风报信，说是老佛爷也下旨，不日就到，坚决剿匪，却如此变卦，难道朝令夕改，政令不畅，还是抗旨不遵。 可是听来甄鸿儒说是光绪帝有旨，令洪浑烈即日退兵。 这不与慈禧懿旨唱对台戏了吗？这倒有玄机了。 话说曹仁政不是要被洪浑烈追究，心慌了，要是被这魔头盯着，可真没有活路了。 他一边递信给甄鸿儒，希望联手，共摊罪责，可到目前也未见到来领事的主儿，心中又气又恨，又怕又怨，总不能刀俎鱼肉，坐以待毙。 急中生智，自己的儿子不是在翰林院供职，参与了《海国图志》的制夷修订工作，对主张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以“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主张，既研究又撰稿，作为思想宣传员和解读人。 思想激进，文笔出众，深得光绪帝赏识。儿子对父亲的问题，一定能在光绪帝面前有开脱的机会，不妨一试。 但又怕儿子卷入政治风波，因为中央政权，光绪帝只是个摆设，实际控制权在慈禧，又是第二次垂帘听政了。一国二主，君臣难为。 娘儿俩个做皇帝，谁还敢保？这个曹仁政历来是有政治敏感性的，善于解脱，在政治漩涡中，见风使舵，把握潮头，立于不败之地。 确实是一个政治投机分子，一个地地道道的政客。 可儿子弃士大夫思想于不顾，出国留洋，接收新生事物，思想上理想与现实总是在世界风云中敢于认知，对国家内忧外患，有着独到的见解，就是平均地权，实业救国，打开国门，接纳世界。 他的主张就是用土地来平息国家内乱，让百姓安居乐业，生的其所。 用实业来增强国力，推进产业革命，与世界接轨，而不能再闭关锁国了，否则，落后只有被打。 第92章 两难境地 曹仁政心悸中，想到了儿子在翰林院任编修，那可是个人才，文章惊时势，下笔如有神。 时常在上海《时务报》上发表文章，文笔犀利，寓意深远，针砭时弊，不落窠臼，充满着灵性和知慧。 文宗学府般，却没有哗众取宠，没有沽名钓誉，没有繁文缛节，往往是评判时政，一针见血，立竿见影。 论述辩驳，标新立异，引经据典；抒情达意，诗情咏唱，清雅俊秀。 往往文不加点，一挥而就，不作咬文嚼字，大有雅俗共赏，脍炙人口之美誉。 因此光绪是惜才的，青年俊才，意气风发，视野正合襟怀，但又难堪委以重任。 因为朝中权力叠加，大权把揽的，皆是慈禧亲信，多为保守派，也多为老朽，朽木不可雕也。 固守祖宗之法，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不堪造就，不战不和，乱中取乐。 对外似个伪政府，对内是个秦始皇，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殉道者，纠结仁人志士，那种“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的心境，总有一个囧。 皇帝惜才，才尽其用，没有代沟的同年人。只有了这层关系，君臣大有患难之交。 也只因为有这层关系，父子在政见不一上，往往多有龃龉，一个保皇，一个维新，自是多在口舌之争中，面红耳赤，引发了家国失和。 尤其是曹栋梁对张明昞之女张婉嫒的情恋，依然耿耿于怀，恨那老子的腐朽与势利，抱残守缺，一个古董匠。 至今他对张婉嫒还处于情意绵绵之中，牵萦于心，不能忘怀，成了梦中情人，似那洛神赋。 因此至今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守着那梦，那情，那个伊甸园，春意盎然，何时能现。 他自然在苦苦等候：衣山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又在苦苦寻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自张婉嫒从吴家出走，至今渺无音信。只愿君心是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然而在他的发表文章中，也多有抨击三从四德，妇女解放，有着众醉独醒，呐喊着这个世界的人性。 诸如一篇：《妇权平诌》对圣人孔子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对这句话提出诌议，皆是夫权制下的产物，盛赞习西洋男女平等，实行一夫一妻制，大声疾呼女权制的之中国。 对国人留长辫缠小脚，也认为是一种陋习，对祖宗之法要维新，带有砭庸针俗，愤世嫉俗，抨击封建王朝。 这此评论文章，当然不是真名发表，否则，就为反清言论了，弄的不好，就能掉脑袋，动了统治者的文化根基。 儿子的言行，太激进，大逆不道，有辱宗庙，有悖纲常，是一个政治上的危险分子，怕遭天遣。 也多次写信训导，纠乱反正，维护帝制，遵守圣教。应当阿时趋俗，把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操节，用程朱理学，以求自保。 要读一读《增广贤文》，应知：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岂不知出头的椽子先烂乎！又因为鞭长莫及，有心管束竖子狂妄的大逆不道，而又无力顿开孽子茅塞。 感叹的直摇头，无可奈何地由他去！儿大不由父了，不成龙便成虫，此乃天意，造化弄人，就是不要坑爹。 但遇到这档子事，维系家族的兴旺，也为本人的不受冤狱，还是让儿子走一遭，动驾皇上，捞一个御旨，弄一张护身符，以挽兵谏危局。 臆想地方之事地方管，不受驻军管，免遭政权叠加，形成军阀割据，而拥兵自重，以致专横跋扈，不服从上级或者朝廷的管制，变养虎遗患，贻害无穷。 奇思妙想就是罢免洪浑烈的军官，而军政一把抓，自成独立山头，称霸一方的诸侯。 枪杆子中出政权，历来谁拥有兵权，谁就有可能控制权，谁就有话语权。 如安史之乱，杨贵妃这个唐明皇的心爱女人，都被兵谏人绞死，一代美人香消玉殒，成就了白居易的《长恨歌》。 诸如朱棣的清君侧，有了靖难之役；吴三桂的冲天一怒为红颜，山海关破了口子。 八旗弟子如洪流涌进，入主中原，可怜的崇桢帝吊死万寿山，万里江山一担丢，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这是多余的话了。话说曹仁政寄希望于儿子，写了一份奏折，叫儿转呈皇上，且说服皇上制止如上所说。 上阵父子兵，父亲面临危厄，自当挺身而出，在用兵剿匪上自有不同见解，赞同水浒招安，变不利为有利，以夷制夷，方为上策。 儿子可用其所长，写了《论招安之休息》，将安抚策略说的之美妙，之精辟。 自也斡旋多日。光绪帝接到奏章，阅后有所悟，穷兵黩武终不是个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耻。 又听曹栋梁善阵者不战的道理，否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言甚合朕意，拍案而起，即命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江北大营洪浑烈接旨：东洋倭寇近来侵扰海防，气焰十分嚣张，甲午一战势在必行。 故而防外重于治内，尔等应积极备战，待机御敌。地方治安交由地方处理，以大局为重，不能陷入窝斗泥潭！ 钦此！光绪年月日。 此旨下，甚嚣尘上，不胫而走。洪浑烈还未接到旨，曹仁政已发布消息，大快人心。 在未接到御旨的时候，洪浑烈所派军需督办，一直在督促吴昊天的筹粮筹款之事，也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军需所在地。 待征缴扫尾之时，洪浑烈却接到了光绪爷的圣旨，命其收兵，可左右为难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了，这可怎么办？两难境地。 狂言出口，在失言与圣言之间抉择，倒是面子和皇权的较量，得了钱粮，又不派兵，无成本地打道回府，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也。 此失信于民，皆是皇帝旨意，俺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了，怪不得俺。 第93章 政出两门 洪浑烈接到皇帝圣旨，似乎惊诧莫名，没道理，不应该，怎么会呢？不可能的，是不是假传圣旨。 洪浑烈本就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怎么朝堂也不按套路出牌了！皇上敢传圣旨，没有老佛爷首肯，那也是胆子跟屎窝了。 这个慈禧垂帘听政的可认真了，总是不放心那黄毛小儿，乳臭未干的，汝懂什么？去尿尿和泥做糖丸去！ 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让额娘操心，要不是哀家没有男人，哀家正躺在男人的怀抱，过那神仙的日子，哪管你这些俗事，恨铁不成钢。 最近娘儿俩政见不合，一个要祖宗之法，一个要维新运动，气的慈禧不让皇上理政，限制了他的言论自由。 然而政见不合归政见不合，那是皇家的事。现在怕的是政出多门，听那个的，出了事谁把责。 假使皇上说话管用了，却见旨不遵，那岂不是鸡蛋往石头上碰。我的姑奶奶！我的表叔啊！都是要人命的啊！ 怕个屌，肏奶奶的，咱还不陪卿家玩了，错不错是你的事，玩不玩是我的事，咱现在也鸡巴头上顶着刀，危险着呢？据报贼人也不是好惹的，万一咱打不过，那就丢死人了！刚好想吃甲鱼来个鳖，还不顺这条大船下篙子。 该有了台阶就下，借了皇帝这个驴下坡了。理由真正，无可厚非，谁敢不听命皇上。 即命收兵，义无反顾的拉着钱粮草料，一路凯旋归去。洪浑烈一路笑掉牙，数着金元宝，美不胜收。 可弄得吴昊天哭笑不得，弄得匪帮雀跃欢呼，弄得龙文阁大口喘气，又恢复了昔日宁静和生机。 他们从隐匿山野走出了大山，依然如故，从容不迫，抢劫了着。 吴昊天的外宅，所养的情妇，也未幸免。贼人抢了他的钱物，奸辱了他的女人，还留下字据：今借大人金银三千，美女一副。清凉山上匪四爷！ 如此气焰嚣张，面对情妇不整的衣冠，和那伤心的掉泪，可让吴昊天气急败坏，誓欲与之一决雌雄。 可洪浑烈人马刚到目的地，就大摆宴席，正在喝庆功酒的时候。 却有一队清兵直奔大营，还有皇帝行令旗，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即有传信兵向洪浑烈报：大人！老佛爷懿旨到，请速接旨！ 洪浑烈正在饮酒，冷不丁来个圣旨懿旨的？破了雅性，大不悦！ 心里更出言不逊了：这个老娘儿？又出什么狐狸骚？让俺不自在。 但嘴中不敢多言，还答：喏！喏！喏！即起身带着三军首席长官，出帐迎旨。 见到是李中堂师爷，不下跪只抱拳。兄弟！还是你小子，久违了？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真动了大驾。 洪浑烈见到这个老相识，常在总督衙门与之交会，与李中堂公私会唔，皆有郝望爵安排，他们也算是有了莫逆之交。 郝望爵这次来传懿旨，亦有李中堂指令，带着双重身份，显得尊贵，含金量太高了。 自然表情严肃，出言谨慎。江北大营把总洪浑烈下跪接旨！洪浑烈听之直呼其名，有点逆耳，感觉生疏了。 但不得不下跪了，因为老佛爷来的懿旨，要比光绪爷来的圣旨可多了份量，不可小视。这是礼接，不是跪郝望爵，而是跪的慈禧。 臣叩谢领旨！老佛爷千岁，千千岁！洪浑烈放弃了傲慢，男人膝下有黄金了，唯此金子皆是皇帝所赐。食君之俸禄，忠君之事。 三纲五常，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可接旨后，洪浑烈可惊怕了，说出了原委，郝望爵也惊悸了。 一个是皇帝圣旨叫不出兵，一个是垂帘听政懿旨叫要出兵，一个中央两个主张，下了两道圣旨，指令是南辕北辙，还真的政出两门。 这个---这个---！爷儿俩个做皇帝，谁还敢保？逼俺上梁山了。洪浑烈左右为难。 两个主事的绞尽脑汁，思量了一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情无计可消除。 是否再请旨意？可难坏了本大人。 若真复奏，恐引发帝后争议，而迁怒到奴才，那是要人大命的事了，皇帝的话没有用，还是老佛爷的话不顶用，都要是屁话，那么就不用闻屁了，人头落地不用你喘气了。 此事如何解决？这时吴昊天也来人告状，说是匪徒又猖獗，连续犯事多起，嚣张的直言官兵贪生怕死，不问是事，还贪赃枉法，敲诈勒索，大刮民脂民膏，比土匪还匪。 这话其实借使者之口，吐吴昊天之不快。声言若不出兵，就请将筹集的军需还给百姓。 这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说法，倒拔蛇有可能吗？自取其辱。 以吴昊天的逻辑，你既然退兵不战，却掳劫那么多的钱粮，就得返还，哪怕返还部份，也说明你是有德性的，算你是仁义之师。 吴昊天异想天开，欲通过这种方法，想捞回一点油水。也难说，好不容易从老百姓牙缝中掏出来一点残羹冷炙，却被兵匪给掳劫了，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实乃冤屈了。 现在就是想拾点牙慧，也好满足自己贪天之功。你说花了那么大力气，承受那么多压力，好不容易弄那点钱，反过来却被这厮贼喊捉贼，给虎狼之师所吞噬了。 说是为民除暴安良，全无半点却之不恭，何言受之有愧？却按兵不动，匪未除，钱照拿，盗亦盗。 实乃天道不公，天理难容。 但吴昊天失算了，他不知当权的太上皇那个垂帘听政的慈禧，也来了旨意，要求出兵，太上皇说话，谁敢不听？就连皇帝小儿，也得听她的，不然的话，就废君立储，来一个禅让。 岂不知： 江山一旦丢， 美人化罗雀。 皇冠易主后， 俎中作鱼肉。 故而宁在世上挨，不往土里埋，宁为傀儡，不作奴隶。 但吴昊天失算了，他不知当权的太上皇那个垂帘听政的慈禧，也来了旨意，要求出兵，太上皇说话谁敢不听？ 洪浑烈窝着一肚子气，正无处泄气呢？却来了一个受气桶子，你说不拿他杀气，去拿谁？ 将这鼠辈拿下，推出斩首。洪浑烈发了话，要求执刑者将吴昊天派遣的使者拿下。 那此执刑者五大三粗，如饿虎扑食，似痛打落水狗。 第94章 落井下石 来人胆子也太大了，敢来摸老虎屁股，太岁头上动土，真的找死。 几个刀夫手一哄而上，就将这干人等按地捆绑，拖出要斩。吓的有人尿裤子，有人惊喊。 郝望爵见状，大声叫停：且慢！洪大人，两军对垒，不斩来使，您暂时忍忍，让俺有话说！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李中堂的面子上，请兄弟说说看。刀夫手暂留这厮们狗头，且听钦差说话。 洪大人真赏面子了，谢谢！俺自有主张，因为两家问题关系到高层旨意，执行和不执行都是难逃鬼门关，有此一劫。 面对两难境地，两权相害取其轻，两权相利取其重。既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又有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 来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出兵而又未出兵，鱼目混珠，又是浑水摸鱼，更是移花接木，可要把两个皇帝指令办好，否则，谁也过不了堂。 于是郝望爵对洪浑烈有了一番耳语，说得洪浑烈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喜笑颜开，似乎如释重负。 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却有了进退维谷，一块石头落下了，却是落井下石。 于是与吴昊天联系，信函一封，快马传递。吴昊天接信阅后，七孔冒烟，肺都气炸了。 本是想讨回两子儿，不曾想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活活送了卿卿命，要人大命了。 你道郝望爵想的什么主意？原来是借刀杀人，公开由吴昊天州府出兵，暗里洪浑烈借兵，对外是官府剿匪，对内实为官兵剿匪，此乃一箭三雕，一石三鸟。 其一是解决了俩帝出兵和不出兵的两者的矛盾，避免了抗旨不尊的问题。 二是借州府剿灭了土匪，又重创吴昊天的府衙，以报劫辱之羞。 其三就是让自己和洪浑烈都能解脱，从中也能落点好处。 可此法第一受害者是吴昊天，吴昊天不光出人出力，又要出钱出粮，而且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血流成河。 而且是直面与龙文阁作战，破坏了他们暗中的君子协定，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逆转到对立面上去。 但这个洪浑烈意见，也是你找上门的要求，你吴昊天说是俺不出兵，俺这下出兵给你看一看，请君入瓮了，你敢出尔反尔，那是你不讲诚信，藐视王法，主要的是不听俺的调遣，是一样的斩立决。 你说这个推磨转圈，又回到了圆点，还是个矛盾的焦点，全部集中到俺的头上来，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却是一个引火烧身，若此下去，俺弄成万劫不复了！ 可怜俺千方百计从大户头上榨一把，本是贼了，却比贼还贼喊捉贼的人在后，一个比一个凶悍狡诈，一个比一个阴险毒辣，一个比一个贪赃枉法，贪婪的如饿狼争食一般。 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已经钻到了死胡同里了，也只有向前趟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现在有人给俺上绳套，让俺成了吊死鬼，俺也要勾引别人上绳索，弄一串子吊死鬼，伸长了舌头，睁圆了眼，披着散发，穿着素装。 发出：冤枉啊！冤枉！鬼哭狼嚎声，飘然地来了一个僵尸，阴森的叫人毛骨悚然，失魂落魄，不敢见黑，挑灯夜眠，还不得安宁。 这个吴昊天也下了毒誓，也朝着这个方向无可奈何地去趟这条浑水河，叫尔近怕鬼，远怕水。 但欲真剿匪，也不能以我之衙役来冲锋陷阵，挡箭牌的也是尔等清兵了，你能使阴招，我也出迷拳，叫尔死的不明不白。 于是这般这般，吴昊天也生了一计，就是借力打援，与清龙帮联合，利用他的力量来造势，多用帮会人，少用衙役的人，也就是让帮会做个替死鬼，衙役成了收尸夫。 派师爷陆国邦与严厚安对洽，研究作战意图，互通有无，攻守同盟不可变，既定方案不可违。 他们有了共守同盟新条约，化敌为友。本来衙帮井水不犯河水，关系素来亲如一家，一个打伞一个流金。 何况吴严还是歃血为盟，点过三炷香，吃过三碗酒，叩过三个头。更不分的是同枕共眠一女人。 亲如兄弟怎能动刀呢！严厚安见得陆帮国可掉了眼泪：吴二鬼啊我恨死你啦！我又爱死你啦！还记得汝兄弟，没有把俺和俺的帮会当外人。 俺的帮会可救了，这个龙文阁也真是个贼，我的兄弟严厚泰没有头脑，惹鬼上门，抢了我儿子十万元，似是而非，我已听到杂音。 你抢郝望爵箱子，是真！还大声叫清帮抢的，做赃害人，你居心叵测，害人吗！这个俺也不计较，只要不抢俺的，俺才不管他人瓦上霜。 黑吃黑了。严厚安想到龙文阁通风报信，但心里也窝着火，想了一夜，又摆了一夜的棋，却悟得了三权鼎力，唇亡齿寒，灭了匪，帮还有多远。 惊的一身汗，严厚安星夜奔驰，又去龙文阁那里通风报信。他的行动都在吴昊天的眼线中，正中下怀，那是蒋干盗书！好！好！好！ 其实吴昊天与龙文阁一直在互通有余，有一条秘密暗道，那是官匪勾结通天大道。 吴昊天一边是明修栈道，与洪浑烈和郝望爵讨价还价，共商剿匪方案，紧锣密鼓地实施着；一边又暗渡陈仓，与严厚安和龙文阁对起暗号。 剿匪大军一到，就以烽火为号，你们钻到山沟就跑；如果大军穷追猛打，你们就化整为零； 如果大军后撤，你们就分割包抄，小股歼灭，各个击破。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来一个游击战，麻雀战，群狼战。 同时只打清兵，不打衙役。 以兵勇之字为准线，打倒一个躲藏一个，不可恋战。要有钻山豹的本领，穿山甲之能耐。声东击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似乎全民皆兵，又似乎汪洋大海。使入侵之敌疲于奔命，又似进入了天罗地网，有个恐惧心理。一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形成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战略方针。 这个洪浑烈还真借兵两万，交由吴昊天统领，又派了监军。可郝望爵不放心，要求亲自督办，也随大军而来。 大军浩浩荡荡，旄幡飙风，号角声声，军马腾腾，尘土飞扬。 第95章 天下无贼 要动就动，洪浑烈按照郝望爵的良策，组织了两万人马，叫个副总领着，那是势压山岗，气上云霄，嘶马出门见尘嚣，百里惊飞鸟。 一路旌旗飘扬，龙幡猩红，剑光闪耀，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算是威武之师，大步流星地向清安府集结。 那个副马总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战袍，戴着胄甲，右手握着长矛，左手牵着缰绳，威风凛凛，一派不可冒犯像，震慑着队伍。 而郝望爵乘坐滑杆，被两个轿夫抬着，身穿长袍，头戴绒冠，脚套龙靴，飘散着花白长须，手摇蒲扇，既象道师，又像儒者，文气冲天着，比拟天师下界，威风堂堂。 一路上惊恐着流民，鸡飞狗跳地乱窜。大军过后是路道凸陷，庄稼踩踏出一条深深的印痕。 郝望爵看此阵势，情和欲涌上了心头，不经意想起了辛弃疾的词《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后三句道是让郝望爵有了伤怀，自是怀才不遇，不得志中有着建功立业的企求，成名成家，成为游戏人生的名角。 这厮道貌岸然，道能忧国忧民！心中装着是天是地，未知数？有得是见风使舵，巧令舌簧，谄媚阿谀。 《管子·法法》钓名之人，无贤士焉。实乃沽名钓誉。此番剿匪名为忠君报国，铲除毒瘤。 实为公报私仇，捞取政治经济双重好处，这也是士大夫们现实主义的精神之境界了。 生在乱世，更难循规蹈矩，岂能分庭抗礼不成，唯有息事宁人。去做个使者，看个风向，变成隐君子。 他又责问自己这次剿匪到底有没有意义。想想匪之所以是匪，他的来源，深处还是个民，最多是个反潮流的民。 太平天国最后剿灭，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石达开全军覆灭，大渡河水染红了山川。更有义和团刀枪不入，也是一刀三个窟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惜的事，是他监斩了小刀会头目周秀英，她可是个美女，又是一个武侠，手握百斤大刀，独步天下开四门绝技，打破天下无敌手。 可叹这个美人，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香消玉殒，还处以极刑凌刑处死，那个玉体是个白，眼睛是个亮，死的惨烈，令人扼腕叹息，一代巾帼英雄。 他至今还不寒而栗，心中有愧，时常会做噩梦，是那个带血的美人儿，支离破碎地在向他索命。 仁政之道，无为而治，道法自然，只是百姓的苦难，官兵的损伤。吾辈在为谁而战，为谁而生而死，死的其所！ 可笑的是这场战争的对立面的统帅就是一个窃国大盗，他是衙役与帮匪结盟，来对付挑起战争的洪浑烈的清兵了。 你说大清国还有救吗？他的政权机构，勾结异己，来对付他的专政的利益集团，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你说是不是家饭养野狗，反咬一口。 这个洪浑烈派兵两万，围剿一个偌大的清凉山区，就一个盱山，都合围不了。 清兵分兵包围，土匪分割穿插，清军缩小包围圈，匪帮就从一点，数点突破，如同网格间留有空穴，却是逃窜的漏洞。 加之匪帮长期隐匿山林，练就了一身爬山的攀援的本领，比猴子还要敏捷，来无影，去无踪，完全是适者生存。 又因此处崇山峻岭，沟壑纵横，森林茂密，道路崎岖。大有：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美不胜收。 誉为东南第一山，吴楚分水岭，尧帝故里。有诗云： 云端惮意容， 鸥鹤渺黄踪。 狼狈时幽没， 天然出肃雍。 当然了也是吴昊天的通风报信起了作用，什么地方可穿插，什么地方可回避，什么地方可交战。 若误入了白虎堂，进入口袋阵，无路可逃的时候，自有吴昊天以统领调度为借口，总是让出一条逃生的路。 可清军是盲人骑瞎马——乱闯乱碰，时刻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在消耗战中，天天损兵折将，清兵是越战越少，而匪帮是越战越多。 多就多在百姓被逼上梁山，连续围剿了一个多月，清兵本是去打匪的，却打鹰不成反被啄眼。蛇肉未吃到，却被蛇咬伤。 可这此残兵败将，散兵游勇，打不过聋子欺哑巴，不思攻敌，到处流窜，又到处为非作歹，不受军纪管束，专门危害老百姓。 这些失去龙头的清兵，进入村庄，如狼入羊圈，胜似匪徒打劫，强赊硬抢，掳掠奸淫，无所不至。 百姓为免遭涂炭，背井离乡，东躲西藏，十室九空，似那惊飞的野鸭，到处乱窜；又听雨问凫，成了草木皆兵。 有的因兵痞祸害，或无处可逃，而被逼无奈，入了胡子，与匪帮为伍，拿起了长矛大刀，也与清兵兵戎相见。 白刃进，红刀出，血洗沙场。 可叹的是这些官兵，常年被关在营中，如入天牢，皮肉的折磨和精神的颓废，长期的压抑，有的十年二十年，不知女人是啥滋味，对异性的青睐，久关的色狼，偶然看到了老母猪也是双眼睛皮。 一旦失控，便是脱缰的野马，狂妄而凶悍，如同洪水猛兽。更何况，这此兵自知是杀人的工具，随时赴死，亡命天涯，有此机会，能不发泄一气吗。 又因为辎重补给不足，粮饷又被洪浑烈收归大营，这些官兵养尊处优惯了，文恬武嬉，到此没了油水，那还了得，依靠吴昊天及时筹粮筹款，又推之民力难以维济，已经供奉了等理由，始终未能发给粮饷。 官兵仍流血而无军响，谁去卖命呢？皆是保命哲学，战场之上无心恋战。 这个可让郝望爵急坏了，皆因失陷于文不能附众，武不能威敌。 本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却养虎为患了。尤其是此役总指挥是吴昊天，郝望爵只是个督军，还是自己封的，自然说话有一种人微言轻。 更何况吴昊天从心里就对他讨嫌，不屑一顾，历史上有了隔阂，一时难冰释前嫌。 尤其这次兵变之策，也认定这厮出的馊主意，以洪浑烈那个一介武夫，是想不出这一招的。 第96章 斩首行动 吴昊天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更谈不上政治观，君王在他的眼中也有了齿牙为猾，说话不算话，拿他当猴耍。 他这次也需一回大刀，叫尔出血，让汝浑，浑水里也摸一回鱼，让尔这个蛟龙也露出水面，去喊救命。 看尔贪心，是要钱还是要命，俺吴二鬼不是浪子虚名，如假包换，是个实实在在的鬼闹台。 俺是狠人不怕，熊人更欺，早就想借匪帮之手，除掉汝这个龟儿子鳖三，置之死地而后快。 天作孽不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头上三尺有神灵，汝作孽了，遭天谴了！死有余辜，不足挂齿。 这不有了机会，在战略转移中，郝望爵随司令转移，他们行军路线，又被吴昊天暗中告密。使龙文阁有了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龙文阁不动声色，指挥着千军万马，亦言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却不忘，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在战争瞬息万变中，又悄无声息地设下了埋伏。 专门抽调了他的护卫队，一百多人，那都是隐士高手，个个身藏着绝技，百步穿杨，千米夺命。 他们在清凉山区的胡洼口处，是来犯必进之路上布下了口袋阵，来一个斩首行动。 郝望爵生性多疑，面对清军不利形势，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似乎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溃不成军，陷入了泥潭。 狡黠的他，也懂得孙子兵法，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是兵者鬼道也，那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龙文阁以猎人打狐狸的办法，来对付他了。 当然这也是吴昊天预约好的，叫只打中间不打头尾。因为郝望爵行军打仗都是拉大旗作虎皮，喜欢摇旗呐喊，擂鼓助威，显示指挥中心。 但又做缩头乌龟，自己始终处于队伍之中，保全自我，让别人做挡箭牌。 这往往在指挥，不能让兵士冲锋陷阵，而是瞻前顾后，首尾相连，是个手镣脚铐的链条战，只能抱团，打阵地堡垒战，却不能施展开来，突击歼灭战。 反而是一战就乱，一乱就逃，四处被突破，都有了活命哲学，自然而然地暴露了中间军旗目标。 这次司令部转移，吴昊天使的调虎离山计，也算是借刀杀人。 只听的快马急报，传令官声言：大帅不好！据侦探，前面不足十华里，有贼三千轻骑，直奔大本营而来，是欲包抄司令部，请吴大帅速撤转。 吴昊天设计的探报，郝望爵一听，反而认为是好事。近日四处追剿，却不见匪影，像个林中鸟惊飞，又似鼠入地洞，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神龙见首不见尾，逮不着，捞不着，活见鬼。 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肉案子送上门了，也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即督促吴昊天组织人马迎战。 兵已分散，一时难以集结。而敌人是有备而来，还是避其锋芒。大人说的轻易，将在外有所不受，怎么能靠拢？吴昊天面有难色说。 俺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戈一击，也是蓄势待发，定有机会。在主战主逃的争论中，遗误了战机。 又有探子报，敌行进不了一个时辰就达目的地。欲再不撤，就被包围了。 吴昊天一声令下：撤！全员比兔子还快，逃命了。 郝望爵眼见人走，也只有奋勇当先，挤入中间，义无反顾地逃奔。 一时鸟骇鼠窜，狼奔豕突，情状迭出，作鸟兽散。可是跟着吴昊天，忽悠进入了贼人伏击圈。 而在逃跑中，吴昊天在中途，带着小股人马，从小路隐匿山林中去了。 而郝望爵人生地不熟，又不敢擅离部队，唯有跟着大队人马，乱成一团而进。 你说他不落虎穴，还能是谁？按约扛着大旗的地方，就是郝望爵的行进人马。 果然不出所料，贼人只围中间人马，而有意放行前后，不加追拿，郝望爵被逮个正中。 五花大绑，被带到了龙文阁的隐藏巢穴。 见了龙文阁，内心空虚，外表藐然，有一种不屈之气节。 来者何人？见本大王为何不跪？龙文阁厉声问道。 郝望爵见是一个白面书生问话，眉清目秀，带有和善，难道此厮就是土匪头子？一个秀才，怎么入匪帮？并非凶神恶煞。 在狐疑中，有了胆识，慷慨陈词道：咱只跪天子，不跪毛贼！岂不知《礼记·儒行》：儒者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 可杀而不可辱也。视尔貌若儒冠，为何选入贼道？与官府作对，而伤及百姓，枉读圣贤书了。 身陷囹圄，还大义凛然，显得正人君子了。 吾乃大明皇室贵胄，汉室宗亲，炎黄子孙。 大清乃异邦反贼，窃取大明江山几百年，掳掠汉室宗庙，毁吾华夏伦理道德。应当驱除鞑虏，还吾中华。 尔等不思国羞蒙耻，反而认贼作父，助纣为虐，肆虐乡邻，压榨百姓，敲诈勒索，贪赃枉法。残害宗族同胞，消灭异己。 以致官逼民反，欲主持正义，而落草为寇，依然替天行道也。 俺们何罪之有？贿尔巨额，不思消灾，反而兴师动众，欲灭俺宗室，毁俺庙堂，使俺屡遭殃劫。而汝等该当何罪？ 龙文阁反唇相讥，言词激烈，大有辩驳之才。 此乃舌战，而无血雨腥风。 倒是比拼文宗学府，打起了口水仗来了，倒也是一件快事。 可清兵阵营乱了麻，吴昊天听说郝望爵被劫持，正中下怀，叫庆父不死，鲁难不已。 郝望爵不除，战事难休，这也是罢兵修武的最好的办法。 官兵不怪有这紧张情绪的，这也的确是洪浑烈临行时的交待，一定要保护好钦差大臣，若有闪失，拿尔是问。 洪浑烈也知道这厮的价值，因为直通掌权的李首辅和老佛爷，他可是他们的亲信，也是打狗看主家，是对主子的忠诚的具体表现。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尔等精忠保国何在？也就临阵赴死，而不是让君送死，那还何言忠孝节义？ 第97章 一举两得 好似两副铁嘴钢牙，他们在打口水仗，辩驳的山河狂澜，云霞流丹，胜比隆中对。 总结战事，一个清军太乱，一个土匪太滑；一个暴风骤雨，一个电闪雷鸣；一个蜻蜓点水，一个狡兔三窟，哪里是在打仗，更像娃娃过家家，儿戏了。 其实龙文阁和郝望爵自两人相见，有着似曾相识，相看两不厌，一个秀才相，一个儒冠，都很文乎，又都很清秀，惜文惜人了！ 龙文阁由恨到喜，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施礼待之：郝大人受惊了，快松绑，快上坐。 自己仁而下士地主动上前为其松绑，还拉着他的手，以表握手言和。 郝望爵虽然读懂周昙的诗：直臣诚合重颜仪的道理，但人在屋下，不得不低头，亦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汝想找死，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也是的，俺也老佛爷和李中堂收拾着支离破碎的旧河山，也算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没必要把命搭上，那是匪夫之勇，乘一时之快，是要提着头颅说话的。 这次能主动请缨，也算是直臣，能把老佛爷的事当一回事的人不多，不能不说忠心耿耿，为国担当，为民赴死了。 这边谈笑风生，相见恨晚；那边急火攻心，义愤填膺。出师未捷身先死，却使清军泪满襟。 清兵首领既惊诧，又蒙羞，岂止大辱，不共戴天，出了一身冷汗，跳起来骂吴二鬼子不是人，是个神，怎么未将自己丢了。 咱可怎么向浑大人交待，怎么向李中堂交待，更怎么向皇上及皇后交待，更怎么向天下交待，无能无能太无能，无能至极了！耻笑于人，耻笑天下。 于是向吴昊天逼宫了，罢免主帅，追责护卫把总。且要速派兵马，征剿匪巢，去营救郝望爵。 言称：此乃钦差大臣，如此失落，必遭洪浑烈发飚，而为其殉葬，吾辈必成败兵之将的殉道者，方能受懿旨，慰中堂。此乃将星陨落，痛失奎宿了。 但又死得其所，为国捐躯，何其荣耀？应当追谥封爵。而得到一个满意的盖棺定论，才能善罢罢休。可问题复杂化了。 怎么营救？本来吴昊天想的欲置郝望爵死地而后快，却听得洪浑烈又要增兵，还御驾亲征，来个大兵压界，以势击卵。 吴昊天颤抖了，灭鬼不灵，反招鬼上门，玩大了。 却听得师爷陆国邦破解：知府大人，此事虽然复杂，有道是塞翁失马，焉之非福。 常言道：否极泰来，乐极生悲。您的战役有转机了，而且由坏向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乱中取胜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不是死个把对立面的问题，而是化敌为友的大好时机。 您想啊！洪浑烈要追究责任，李中堂更要追究，以致老佛爷都要过问此事，这对咱们极大的不利。如若救了他，可名利双收，甚至于解决战事的一切问题，乃至于以后的问题。 郝望爵与咱们有前嫌，皆因与咱们没有深交，今若有救命之恩，定能结为生死之交，将来朝中多了一个替咱们说话的人，岂不知朝中有人好做官。 何况这厮在朝野之中也算是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风云人物，上能通天，与老佛爷无亲疏之别，更与李中堂情投意合，私交深厚，亲密无间。 经师爷一点拨，吴昊天也似乎有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却用什么手段来救人呢？大家又想了一通，集思广益了一晚，有人提议用退兵来作为筹码，换取郝望爵。 也有人说让洪浑烈派兵再次剿匪，人多势众地来逼匪交人。 也有人说以小股奇袭，深入虎穴，来一个赵子龙单骑救主。一群将帅帐前议事，争论不休。 倒让吴昊天理出了救人思路，解铃还需系铃人。 事出有因，还得因势利导，瞒天过海，以防暴露胸襟。就来一个迷魂阵，从中收取渔翁之利，而保全自我。 什么迷魂阵呢？按吴昊天排兵布阵，就是多头并举，双管齐下。 那是： 虚实无定数， 飘忽北南侵。 走马藏单骑， 疑兵满树林。 这个郝望爵云里雾里制造了一串运动兵马活动，关键的是解决了心头病，就是抓来的俘虏有处理的办法。 若是杀了几百号俘虏来的土匪，于心何忍，更不能交恶，何况清兵衙役也有被俘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就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真与匪帮誓不两立，结下了子孙仇了。也将仁义之师推向凶残之魔，有失会盟之约，君子设定。 何况入匪，总有原因，绝大多数是从犯，没什么罪大恶极，不至于死刑，斩立决。 目前关在牢中，也是人多为患，官府还要着守，供应物资，要养活这么多人，日进斗金谈何易。 若是轻易放掉，又恐放虎归山，重操旧业，与官府作对。何况此时两军对垒，正作胶作状，放人却是让匪帮如虎添翼，火中浇油了。 更何况洪浑烈指令未下，就杀就放，怕有责罚。 但此次借机交换人质，倒是一个权宜之计，于公于私都能解脱，一弓搭两箭。 既交换了人质，又救出郝望爵，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于是命带上俘虏，随大部队出发。命若逃跑者即毙，若错杀俘虏者同罚，号称以俘虏作挡箭牌。 官兵叫绝，俘虏转危为安。又暗放了鸽子，着了走单骑。 要说前面派兵进行围剿只是铺垫，虚晃一枪，放的是烟幕弹，为的是遮人耳目，目的是带出人质。 而后面那个走单骑的可是主角，此人就是师爷陆国邦，代表吴昊天，带着吴昊天的密函，秘密出使匪帮窝藏点，去会唔龙文阁。 龙文阁窝藏点，却是一个山洞。唯有吴昊天和陆国邦知道，其他外人一概不知。 其机关处处充满杀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难说，经过几百年的打造，如坠盘丝洞，又似榕树枝，洞洞相连，环环相扣，深不可测。 若无向导，或识不得标记，便坠入烟云，不知东南西北，如进孔明八卦阵了，晕头转向，被动挨打，不知所措。 第98章 啼笑皆非 吴昊天理清了救人计划，主体交换人质，达到目的是郝望爵能平安回归，俘虏不受刑惩，而弄个皆大欢喜。 这次吴二鬼子不鬼，但做了一件正事好事，在利益现上没有多大的恶毒，总体上以和为贵，心存着善念。 当然也有师爷点化，深谋远虑着未来，战争是流血牺牲的，更是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痕，更深的无休止的仇恨，带来的是满目疮痍，家园毁坏，百姓的苦难。 谁不渴望一切美好，这个世界不是为战争没制的，需要和平，需要休养生息。 虽然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在周平王东迁后，都在开疆拓土，以求天下一共主，但周礼并没废弃，还讲着礼仪之邦。 可是从文明古国走来，却越来越不文明了。难道非要去除鞑虏，恢复中华，汉人主天下才是正理。 其实大清入主中原，带来了中华民族的最大版图，民族融合空前高涨，只不过统治集团内部消弱，带来民族灾难。 陆国邦做一个使者说客，心情沉重的，与虎谋皮，他们虽有暗约，但见不得阳光，那种与匪共舞，不得不提防。 前面有实利，他们抢了郝望爵的金箱，抢了吴昊天的外妾，做事总不守君子之道。 现与此等人见面调和，得不得是送肉上案，轻者求索金，重者撒肉票，那俺完蛋了，翘辫子，死球球。 陆国邦思考了很多，对策了很多，更多胡思乱想的很多。 对于找匪巢，陆国邦可算是轻车熟路，如履平地，直上重霄九。 进入了龙文阁的老巢，核心机构，不知使的什么招？心里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害人却害已，麻烦制造者，作茧自缚，世间人性皆有两重性了，思维的二元化，顾左右而言他，人心叵测，隔着肚皮不知意。 看似汝对尔甜言蜜语，但心里暗藏杀机，有时尔还帮着汝数钱呢！汝已经把尔给卖了。 汝还能说啥，这是道义之规，那真是儒家弟子，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了；佛家弟子，舍己救人，普渡众生了。 但现时儒术成了灵魂的躯壳，变成了僵尸，作为道貌岸然的家伙的遮羞布。 而玄学又是西方精神领袖，驾驭了虚无缥缈的欲望，在祈求中有了心中安慰，那是使这个社会也在浮屠中飘忽，都失去了主体思想，价值观念，现实主导。 陆国邦进入了匪穴，却见龙文阁与郝望爵正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怡情怡景，好不快意。 两厮推樽饮酒，吟风咏月，把玩诗赋，谈笑自若，唱和着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呢！ 似乎无战场烽火硝烟，生死相决的敌人，而是莫逆之交的挚友相会，那么的情真意切，让人不可思议，令人窒息，匪夷所思。 敌人也能成为朋友？结为秦晋之好，也是天下美谈。 而和好的媒妁就在于，两者惜才，他们通过舌战，都有儒者的共识：谁是窃国大盗？谁是祸国殃民？谁主沉浮？当回乱世英雄。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西风压倒东风，两风对流，必风起云涌，大浪淘沙。 因为无论是黑云还是飓风，皆是人间灾厄。唯有风和日丽，才能使天下安宁。 这一行径，让陆国邦惊诧不已。 这厮怎么与贼为伍，成坐上宾，他们也在暗中勾结，秘密串联，对抗府衙。 也想借刀杀人，消灭俺们这个官府之流？虽有疑惑，但又不敢声张，当面对责。 也就隐匿外厢房，不敢露头，怕露了相，而又引起争议，带来信任危机感。 也是救人心切，反被告其害。当然陆国邦是经过化装成行的，有了易容术，没有暗号是识不了的真人，见不了庐山真面目。 叫来传令官，递给信函，让其悄悄与龙王爷耳语是事，见函如见面，就说俺在外等他回话。 传令官去去就来，回话说：稍等！即到！用茶！ 说来就来，就是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未见踪影。 过了晌午，也未有人送来饭食，真乃饥肠辘辘。如此怠慢，定有隐情，俺是否继续当隐士先生了？ 这里也的确有悬念，因为龙文阁与郝望爵在无话不谈的时候，龙文阁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的是： 上次劫您船时，见箱不见您，您可躲过一劫，却让俺们上当受骗，抬回的箱子全是石头，是您先见之明，预先掉了包？ 龙文阁也不怕罪加一等了，自报家门贼事，还谈的津津乐道，无所顾忌。 郝望爵笑着说：俺临行就有先知，感觉应毁财避祸，所以另换船只，只身单行。 那晚俺所换小船，也是尾随大船之后而行，只是民船太小，无人猜测。那贼行劫，俺亲耳听闻，亲眼所见。 但不知是哪个贼人？原来还是尔等所为，敢于抢劫官府大员钱财，尔等真不要命了！ 龙王爷说是箱子里全是石头，这是何为！俺可无机可乘，得不了手！不知何故？ 郝望爵对箱中之石，也是狐疑。 这倒让龙文阁联想翩翩，拍案叫绝，妙也！鬼也！无信义也！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让人摸不着头脑。 郝望爵问而不答，只是自言自语：妙啊！鬼啦！技不如人啦！ 因为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不能面世，这是生存之道，不可自断其路，有时谎言、骗局也是善意的，机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最好做一个白痴天才，或不问尘世。 因为此事联想一串，原来如此。 可怜的严厚安，你这个帮主怎么这么幼稚？与虎狼之交媾，还能义结金兰，你那个送礼，经过二手了？全被劫走了。 可恶的是你劫就劫，却又做赃害人，还骗了俺打家劫舍，未得实物，却得石头，掉下来砸了自己脚，替人做赃，成了一个冤死鬼。 与这官府吴昊天之流打交道，还得留一手，不然时不时被这厮套进了绳索，挂在绞刑架下了，晒鱼干，还有腥臊味，熏得别人不敢靠，弄得臭不可闻。 天下之事，防不胜防，还真要三思而后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真灵验了。 第99章 不斩来使 龙文阁与郝望爵对酒当歌，谈笑风生，尤其说出了心中暗藏着话，云里雾里，清明景和地暴露着胸襟。 是何等的开诚布公，亮出了心底，没有知音识趣，怎能自报家门，漏了底数，说出偷与贪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天大的秘密，不经意间就这样洞明天下，不应捣破的那扇窗，豁然开朗。 这不是无形中增加了矛盾，破坏了共守同盟，使之不人不鬼的，既当红娘又当妖精，无遗地显现出来。 那种既竖牌坊，又当婊子行经，让人不耻，更加生厌，甚至于防犯，以牙还牙，使天下无诚信了。 一言以蔽之是那贪嗔痴在作祟，其实真谛还在之鱼饵之贪念： 有诗云： 钓鱼规矩纠心哀， 丝竹垂钩标动抬。 两眼对窥一面镜， 一生九死三分开。 迷宫设置有牢惑， 饵食贪婪无防灾。 入地上天存一念， 各为所要命中该。 吃鱼的人，给你鱼吃，不要有贪饵之食，否则必遭厄运。要记住，天上不会掉下馅饼。 所以对吴昊天在这件事上耍花样，使奸弄滑，坑蒙拐骗，让龙文阁兴师动众，实施抢窃，却又水中捞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惹来不白之冤，让咱们走缺，实属大头。 冤的是在郝望爵面前叫一次偷盗，终身为贼，永远也洗不了干净身子，嫁祸到皇城，天子脚下。 所以对来的陆国邦是有意将他挂在那里的，晾晒晾晒，以示告诫，或有意责罚。 但陆国邦不知前嫌，还以为龙文阁与吴昊天在攻守同盟，互通情报的事，又向郝望爵检举揭发了，他们也在暗中勾结成统一战线，来对付吴昊天，岂不是成了三国鼎立之势。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心隔肚皮啊！彭祖活了八百八，有话不跟妻儿言。 彭祖名铿，道教之仙中最长寿，乃帝颛顼之玄孙，陆终之子。娶了五十个妻子，最后一妻貌若天仙，深受铿宠，而被套取寿诞，乃被地府索命于纸链中，可叹了！ 彭祖故事告诉我们关乎生命的事，一定不能告诉别人。事实如此，官匪军帮四方秘密昭然若揭，公告天下。 那么吴昊天就可能被朝廷定为吃里扒外，叛国投敌，成为逆贼，必以贼审判，斩立决。 所以对刚才信函直接给了传令官，也后悔莫及，岂不是授柄于人了，暴露无遗，罪上加罪。 另加一条罪，就是包庇纵容，私放匪徒。还怕此信落到郝望爵手中，那就铁证如山，再也无法抵赖，就等抹脖子上吊的事了。而祸及一帮子人，俺也在劫难逃，死路一条。 时间稍纵即逝，白云苍狗，且看天日不早，却又有快马来报：大王！军情紧急！吴昊天人马又入山林，大有包抄之势，是否迎战，还是退守，望速定夺！ 龙文阁笑而答道：知情！退下！再察！再报！ 报情员等候指令，就此八个字！一团迷雾，不知龙王卖的什么药？但又不敢多问？只有喏！就退出到帐外事事去了。 如此大的军情大事，龙文阁却无动于衷，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地谈笑风生，大有羽扇纶巾的气度。 然而郝望爵听的惊悸了，急躁的却是坐不住了，怕的是兵谏不得法，而激怒龙文阁来痛下杀心，俺的命可休矣。 这个吴呆子，就是不得章法，时不时逼人下手，来除俺性命。 想想被俘，来龙去脉也是奇巧，他本同行，却半路溜之大吉，让俺撞网，岂不怪哉，定又是这吴二鬼的鬼计。 人心不古，世事难料，他们都各怀鬼胎着。从龙的言谈中好像他们有着不解之缘，官匪历来是一家，相互依存也是真话。 龙文阁与郝望爵对酒成三人，也是酒过三巡，大家酣畅淋漓，谈的投机，不觉已到下午时分，喝了三个多钟头酒，皆有醉意。 龙文阁起身对郝望爵施礼道：匪帮之事皆仰仗兄弟，一切不言中，可惜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成敬意，后会有期，退席！送郝大人安全出洞府。 话落四座皆惊讶！尤其郝望爵难以急转弯。就这么不经意的放了俺，天下出奇事了。 其实龙文阁看了吴昊天的信，此乃天大的机密，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双簧戏了，局中局，唯有天下苍生得福音，感谢郝望爵，感谢吴大人，感谢上苍，天不灭俺也。 你道兵临城下，他却感慨万端，是有玄机。 看信函便知：龙王爷：安好！此战已成胶着状，汝虽占天时地利人和，但久拖不决，已变成消耗战，亦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役结果，甚合预定棋局。现唯有舍卒保车，以此交换人质，落得三保：一保退兵，二保人质，三保生息。 有道是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望不计前嫌，一切向前看。也是机遇难得，时不我待，从速从快，与来者对洽，不能贻误战机，切切！口天三日。 此信暗藏谒语，预定棋局、舍卒保车、口天三日，皆有说法，前已有情节，不必累赘，倒是口天三日乃拆字法，就是吴昊天三个字，表明身份。 又表示我围（口）你三天，三天内要解决问题，否则，就杀人灭口。 此乃太深奥了，也只有龙文阁与吴昊天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 于是与陆国邦商量下一步举措，陆国邦见之大为光火，但龙文阁说是策略，又作了美味佳肴，琼浆玉液，作陪赔礼，补尝刚才忤慢之失仪。 陆国邦考虑身在虎穴，与狼共舞，与虎谋皮，也不敢过分恣意妄为，怕事故变化，走向对立面。 还是以大局为重，将既定方针落实好，不辱使命。 又按计策，龙文阁也修书一封，由传信兵直达吴帅大营。 吴帅接信，声言：将此贼斩首示众，以壮军威！ 信使大呼：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望大帅刀下留人。 那些清兵首领，认为吴昊天轻薄无礼，不懂规矩，辱没军格。 于是也制止道，大帅应守节度，看信再作定夺。 第100章 夜郎自大 吴昊天声声嘶力竭地要斩信使，可谓惊天动地，态度是那样坚决果敢。反使洪浑烈的人惊诧，多方有异议，且喊刀下留人，见信在作定夺。 副把总眼疾手快地拆开了信件，大声宣读： 吴呆子听好！欲留钦差狗贼小命，得依本王三件事。 一是无条件释放俺方俘虏，不得损伤徒孙一根汗毛，完璧归赵； 二是无条件退兵罢武，不得再有惹是生非的行径，无中生有地兵戎相见； 三是无条件地赔偿损失，必须遵照清单予以交割，不得短缺。 限明日正午时刻，在南坪关兑付事宜。否则过时撕票，提头相见，定斩钦差狗头！龙王爷是也。即日。 这是龙文阁复函，语气可谓强悍，似霸王条款，毫无协商余地，令人窒息的很。 无形中激发了官兵斗气，士可忍，孰不可忍。谁愿低头向暗壁，那是在捅他的骨胳和脊梁。 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真是反了天，黑白不分，岂能讨价还价，欺俺蜀中无大将，胆子跟屎窝了，给脸不要脸的！ 当然，吴昊天心知肚明，他现在做的两面派的阴阳人，见字如面，一目了然地有他心领神会。 这封信既传递意见，又保全对立面，自有它的玄机。奥妙就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实现他的甩锅计划。 没有狠毒不知好歹，没有柔情不知勾陷，亦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总有那个物语连着心迹。 在不可表相中，藏着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莫曾偷，依然采取自欺欺人的手段，自有他的境地。 与贼讲和，轻诺寡信，若与虎谋皮，此乃缓兵之计。又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使什么阴招？玩什么花样了。 吴昊天似乎气上尘嚣，心里表露出极度的抗愤，从他的脸上是那样的深恶痛绝，以至于双眉锁剑，凝结着寒光，和那鬼诡的双眼，透着凶残，暴露无遗地是杀心，欲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声言道：俺们有几百名俘虏做挡箭牌，又有铁甲神勇的一万多名正规军，那是泰山压顶，势如破竹。 何患困兽犹斗一说，叫他死无葬身之地。永远的是东方不败。且看俺们已是铁桶连环，固若金汤，何所惧呢。 必定能瓮中捉鳖，取得战役最后冲刺，似那卒子过河，马后一炮，逼死老将，此帮贼寇死期将至也。 说的好似憎恨，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势不两立地让人不知庐山真面目了。 此话越说的越冠冕堂皇，越让清兵头领感觉越欲置钦差于死地，过激的让人更有疑心病，此厮不怀好意。 于是坚决反对，要反其道而行。清兵头领也知，俺们虽俘敌几百，但敌也俘获俺们兵勇几百人。 如果说能作交换，亦是互利互惠，两者自然减少损兵折将，多了有效生命力，不伤各方元气，而日方长。 毕竟人命关天，此乃无益争战，就此条件对换，也算是休养生息，是一件息事宁人的大好事。 更重要的是不伤一兵一卒，南无阿弥陀佛地就能救出郝大人，这是上苍悲天悯人，有着无量神，挽救着生灵，不遭涂炭。 于是力求和谈，成了共同的心愿，有着同心圆，旗帜鲜明地勇往直前。 而吴昊天在显得左右为难的情况下，好似不得已而为之，大有被逼无奈，才权衡利弊，做出了艰难抉择，随众。 于是命令：交换俘虏，确保钦差。休战待命，不作赔偿。 双方使者互交了信函，统一认识，达成协议。 看似剑拔弩张，但又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弄得皆大欢喜，使百日之战才告一段落。 这个郝望爵从死神手中，被解救出来，死里逃生，大有对吴昊天的英明决断，大褒赞赏，尤其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此次吴兄不计前嫌，能有宽宏大量，亦然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实乃君子也。 待俺赴京，必面奏天子，为吴大人请功受勋，以表谢意。 郝望爵在扑朔迷离中，表相看出吴昊天在大是大非中，还是看清实质，也给予答谢！抱拳于救命之恩，定当赠以玉帛。 刚好此事暂停，正在吃庆功酒的时候，却有洪浑烈传令官府快马来报。 函告日：剿匪前线总指挥：中日甲午开战，前方战事吃紧，北洋水师正力敌倭寇，请速回兵东迁驻防，以防倭寇上岸。 剿匪之事交于地方论处。贻误兵马到位，以军法治罪。洪浑烈令，即日。 吴昊天可高兴了，他可彻底解脱了。叫该干啥干啥去，扰的地方不宁，不务正业是也。 而郝望爵面有愧色，因剿匪无果，中途崩溃，又是一个无政绩的半途而废之事，亦然无褒奖晋级之功了。 感叹人生，事事皆不得善终。未写出一篇锦绣文章，未豪情泼墨地去写春秋，反而画虎不成反类犬，做个支那人。 恨匪是自家事，内部矛盾，在坏也是共饮一江水，血融于水，炎黄子孙，华夏子民。 可恨是外贼，自明清以来的水上倭寇，来自于东瀛小岛，那个罗筐腿的矮种，也敢与大清叫嚣，蚍蜉撼树，谈何容易，真不知天高地厚。 可这个矮种经过明治维新，有了改良，现在也成了大人，也敢与大清叫板，不知徐福是何许人也。 可叹的是人家强大了，海军在当时也是水上霸主，那还了得！坚船利炮，照样轰开国门。 这不担心起中日海战了，北洋水师恐难力敌，国人有那么不自信，又那么傲慢着帝国。 皆因老佛爷过生日釜底抽薪，克扣了军饷。现在是军备不足，仓促上阵，难克虎狼之师。 日本东海舰队，号称鲸鲨，不沉的航空母舰。从明治维新，就备战扩张，野心勃勃，似有鲸吞之心。 上次李中堂将竹怀源给的钱财和部份家资都充实了北洋水师，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可叹大清国太穷了。 吾乃大清帝国，何患东瀛倭寇？想想明清历朝诸帝，不是夜郎自大，小小岛国，弹丸之地，妄自尊大，也敢与吾泱泱大国抗衡。 不知《荀子·议兵》乎：经桀作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绕沸。 区区毛贼，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实乃漏洞百出，不堪一击，自找其辱。 第101章 东临碣石 话说甲午开战，国人大骂不孝子孙，背宗忘祖了，这得戏说倭寇出处，不知真伪，人言亦言调侃一回。 相传二千多年前，秦始皇登基前后，在那个既忠又奸的李斯时代，先灭魏后瓦解六国，完成吞并谋略，在改良中，内立法度，外连衡，成就千古一相。 使得秦国席卷天下，囊括四海，并吞八荒，成就了千古一帝。 七国归宗华夏入版图，是自周后分崩离析后，在久分必合的周期律中，又一统天下。 又言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振背一呼家天下，万岁万万岁，千秋万代。 秦始皇是人不是神，肉身凡胚，为求长生不老仙丹，派遣了鬼谷子先生的关门弟子，学有辟谷、气功、修仙，兼通武术的徐福，东渡日本。 徐福带去三千童男童女，出海采仙药，也许风高浪急，一去不返，是因为无功而返，是要问责杀头的。 东临碣石，西观沧海。秦皇岛外打鱼鞭，一片汪洋看不见。此去东瀛意何如，却洒下一路的种子，带去中华文化和先进技术。 诸如汉字、中草药和水稻种植等等，似乎集大成于后人收编的《齐民要术》一般，有了科普宣传的那个时代先进技术。 促进了日本变革，而习中华之长技，拜炎黄之文庙，使日本本是一个原始社会的渔村，促成了一代“弥生文化”的诞生，步入了有文字的国家。 有史记载，追本溯源日本传国重器中有三：曰剑、曰镜、曰玺，皆秦制也。 其实日本一直在学中国文化、体制、礼仪。也接纳了儒家思想，现在和服和跪拜礼，可能还遗存大唐的习俗。 那个受日本占领的琉球国，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以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着称，贸易发达，号称万国津梁。 自明太祖朱元璋起就是中国的藩属国，遭日本觊觎已久，在大清无还手之力时，十几年前就以血洗的方式，杀了二十多万土着人，以武力吞并。太残暴了，也太无礼了，太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了。 有道是打狗还看主家呢？尔以为虎不发威就是俺成病猫了？这回给点颜色看看，让尔等逆贼下东海喂鱼去。 中国受够了，且看那个时局图，北极熊来欺负俺，狮子老虎，牛头马面，就那日不落也来虾子碰罩，太欺负人了！着实积了一肚子怨气，不知如何释放。 这个郝望爵也是忧国忧民，国力如何？李鸿章知道，他是军师，更知道。 可是东方的雄狮，弄不过一个跳蚤，而搔痒得体无完肤，你说是不是咯吱人，寒碜人，笑话人。 李鸿章曾跟郝望爵谈及日本，汝不要小瞧这个倭寇，矮是矮，一都子怪，人小鬼大，害人精一个。 翻脸比翻书来，一脚下到，或者一不留神，就被他害了。他那个武士道精神，可是个忍者，不像西方申士决斗，而自裁，白布裹刀，直插心窝，死给你看看。 一个死都不怕的人，你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拼命真是小莱一碟，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了，可怜慈禧惹上鬼了，病的还不轻。 求个照妖镜，给点大国的面子，脸都瘦成骷髅像，想做个白骨精，可没有那个能耐。 还嘴硬着，你是东海龙王吗！俺们都怕孙悟空，可孙悟空，又被压到五指山下，那个东海神针也被女呙娘娘收走了，说是补天去了。 这般强盗，但知坐收渔利，不识睡醒雄狮，逞其鬼蜮之伎俩，则东夷之倭寇也，必坚壁清野而歼灭之。 这个慈禧也弄出个神经病来了，胡思乱想，不着边际，诉起苦来，万不打算，养出个白眼狼来。 因为军情紧急，剿匪清军如洪水退潮。 有诗云 长川豁中流， 千里泻吴会。 各自荡东西， 安然自此回。 目前又是朱洪武扫地各归原位，恢复到原生态，贼以贼行云，帮以帮布雨，官以官枉法，兵以兵对坑。 郝望爵亦然欲回京复命了，但有一事不明，就是那几箱石头，要弄个水落石出。 否则顶着黑锅，负债累累，落个索贿不成的冤死鬼。 古典名着《水浒传》第四十三回，有个人物李鬼，拉大旗作虎皮，冒用：江湖上有名目，提起好汉大名，神鬼也怕的黑旋风李逵名号，剪径劫单人。 他脸上搽墨，手持两把板斧打劫，一般客人扔了行李，望风而逃，李鬼劫点不义之财。 无巧不成书。这天，假李鬼遇到真李逵，李逵岂能眼中容沙子，一个睁眼，就将这厮打出了李鬼原形。 李鬼跪地求饶，哭唧唧地谎称：家中有九十几岁的老母，无人赡养，才做出这等苟且恶毒的营生，败坏了英雄的名头。 于是磕头捣祘，一把鼻涕一把泪，可伤心了！哭的李逵心也软了，想想他的母亲，被虎吃掉，那个惨啦！母亲大人啊！ 孝感动天，于是被李逵放走，并反赠十两银子，让他改过自新。 但李鬼不思悔改，又欲用麻药加害李逵，结果伤了自家性命。 郝望爵可不想做李鬼，本想以权谋私、徇私枉法、敲诈勒索，利用钦差大臣的名头，弄一点好处回家的。 可是李鬼与李逵见了面，揭了画皮，鬼可不是俺，应该是甄鸿儒。 你说龙文阁当面说是抢劫的是石，俺又未做手脚，这个掉包之计是谁？三对六面，再无说假话的人了。 所以请甄鸿儒见面，郝望爵暗问起此事来，可甄鸿儒一问三不知。 还狡赖说，大人：此乃欺上瞒下，贪赃枉法。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作假，冒犯皇威，实属戏弄欺诈大人了。 您给十个胆，小的也不敢。俺可就小命一条，您责罚俺以大不敬，那俺命之休也。 甄鸿儒说得哭天抹泪，打恭作揖，又言道：大人：此事谁能作证？您是不是被下人给蒙骗了？俺看还要从内部查一查。 俺可真心孝敬的，岂不是天大的冤枉了，俺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真伪莫辨，俺只是问一问，免得错怪好人，既往不咎，甄大人好自为之就是了。 郝望爵察言观色，似乎冤枉了甄鸿儒，善罢甘休。嘿嘿一笑！ 第102章 吉人天相 郝望爵这一笑，笑的诡异，笑的狰狞，笑的毛骨悚然，似乎暗藏着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甄鸿儒思前想后，鬼就是鬼，老鼠有着个壁算，何况这个鬼来精，似那个鬼谷子，终究逃不了送大财大大。 于是叫来亲信，暗递来五万银票，由甄鸿儒亲自暗递给郝望爵。那是在袖子与袖子对接中完成的。 同买卖人一样，手对手在双方袖子笼里讨价还价，一五一十，二一添作五，九九归一，打着哑语，用那心算，完成那个只能意会，不会能言传上的交割，是那的一团和气，谦逊在面子里。 大人：前嫌有误解，有人嚼舌头根子，拨弄是非，权当小的不当。此意望笑纳，以弥补俺的过错，望大人海涵。 郝望爵面有羞赧，假惺惺推辞再三。还辞令道：不是此意，曲解了。恭敬不如服从命令，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却之不恭，却之不恭了。 甄大人有什么事，就来找俺！本大人定当效犬马之劳，犬马之劳了！ 推让中郝望爵还谨慎而又快捷地将银票抽出袖子外，眯了一眼，才放心地将银票小心翼翼揣入了袖笼里的衣袋中。 抱拳道：甄大人就此别过，就此别过！诚谢了！ 瞬间挥手与同行的策马扬鞭，一溜烟地消失在尘埃中。 大人一路走好！甄鸿儒还在恭恭敬敬作着揖，口中念念有词。 到底是文人，禁不住连惊带吓的，是个作贼心虚的料子，成不了大器，独缺帅才，那种沉着应战，不露声色。 可叹的是，这么一恫吓，六神无主，全然慌了阵脚。 若是严刑逼供，这个家伙可是软骨头了，不交出是璞正文办的此事，才怪呢？ 与文人打交道，可得多留一手，说是文人固执呢？倒不如文人相轻，酸儒有过之，而刚毅不足。 本来是忠君之道，却被昏君之误，有失伦理纲常了。从本意上，甄鸿儒就不想送礼，以为有辱人格，有丧风雅，有违纲纪，哪是饱读圣贤之人所为，愧不敢当。 可现实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拿钱消灾，钱能通天，一切都在钱的左右下行事。 你就说本已索贿，贿金未到手，竟然索贿人上门问责，为什么做赃害人，没钱偏说有钱，钱在何处？本是暗地里的污秽事，却昭然若揭，公开的不知法度。 还理由诤谏地讨个说法，让贿赂者大为汗颜，虎狼之辈，吞金兽。 如同卖淫嫖娼一样，本是暗地的事，现在可有明码标价，大街心中揽生意，你说是不是世风日下，官僚腐败到肆无忌惮，知法犯法的程度。 如此之说，大清国能不完蛋吗？ 可郝望爵心安理得地策马回京报喜去了，那是一路扬尘，一路思绪，春风得意马蹄疾。 此次剿匪成败与否，如何自圆其说？报喜不报忧，还是报忧不报喜？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自己还能说自己不好，岂不知说不了假话，办不成大事。 何况流寇遍地开花，官府四处灭火。天下大乱到大治，无为而治，乃为上上策。 皇帝高高在上，也不知釜底抽薪，只听得来人来报，又是大事不好！烽火燎原了。 皇帝一双嫩手，再加慈禧一双老手，又不合拍，能捂几个窟窿，弹几个高调，似乎天下无贼。 弄的下僚打洞怕掉进洞中，鼓掌又怕不协调，噪音刺耳，以致琴断意绝，风起云涌，高山流水，唯有瀑布。 这个郝望爵一路风尘仆仆，一边是高歌吟唱，心境时好时坏，十分复杂。 自他踏上江淮大地，诸事不顺，大有虎落平阳被犬欺，那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更有痛打落水狗，成了落汤鸡。 钦差大臣成了虚拟人物，无人问津，也无所谓是何许人也，何方神圣，上天入地全无个尺度，没有了规矩礼。 人生在世，到底成为什么样的人，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留下的一笔红与黑，永垂不朽的是人还是物。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却是一掬黄土送清魂，可怜可悲！可俺已白发生。 这也符合文人多愁善感，文恬武嬉的士大夫的风范，也算是无病呻吟了。 在吟唱中对自己的回京复命，个人述职，也有了腹稿，那就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做一回灶王爷。 当然了，也要去拜一回赵公明，感谢财神爷给俺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还得虔诚拜一拜救苦救难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南无阿弥陀佛！为俺带来平安福，祈求大难不死，应该俺是大富大贵之人，必有后福。 这次能从虎口逃脱，全依仗佛祖和神灵护佑了，无量天尊！。 有道是人的一生，全在：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十一择人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十三逢苦要无怨，十四不固执善恶，十五荣光因缘来。 其实这次俺能留有活命，全是交了贵人相扶的运，诸如龙文阁就是贵人，吴昊天也算是贵人，甄鸿儒也算是贵人。洪浑烈其实也是贵人。 吉人自有天相，俺也算是贵人。一路走来风调雨顺，化险为夷，全在一个贵字上。 如若不是这些个厮，网开一面，还俺的真身，那真要命丧黄泉了。 最难得可贵的是不计前嫌，还鼎力相救，那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天下还是好人多，这都是俺平时积善行德，得来的因果报应。 此次上天定当言好事了，事实也不能穷兵黩武，让社会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那多好啊！ 于是在行程的间歇，撑起紫檀柄铜鎏金盘龙纹挑灯杆，研墨徽砚展绫罗绸缎，挥毫写战报。 将心中爱与恨，情与仇，提笔泼墨，直抒己见，一挥而就，一篇锦绣文章出炉了，那是经过血的焠火，煅烧出一颗白莲花，是心经，是悬剑，直插当权者。 有诗云： 字体游龙展锋毫， 胸襟百万战时韬。 天下无贼皆尘品， 剿匪官兵气焰高。 第103章 神鸦社鼓 郝望爵赴京复命，一路策马扬鞭，一路风尘仆仆，一路感慨万千，一时文思泉涌，山洪暴发，一泄千里。 可叹的是白首为功名，却是江淮战不休，不知归程路，欲将心思寄天都，籁音少，谁识谱。 不妨原文照录如下： 主子：奴才按旨行事，不觉已有百日，战事跌宕起伏，如白云苍狗，瞬息万变。 但有军民团结一致，军士、团练、衙役能精诚合作，同仇敌忾，突显威武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以区区两万兵力，就斩尽杀绝贼寇帮匪五万之众，打了一个又一个歼灭战。 使敌人溃不成军，狼奔豕突，四处逃散，直捣了匪巢。 现已鸣金收兵，凯旋归来，回撤固守江防要塞。 剿匪之事已尘埃落定，大有兵不血刃的战绩，将士勇猛杀敌，不怕流血牺牲，可歌可泣，让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说俺大清雄师不堪一击，那才是假话，战场相见，是骡子是马，刀枪证明，不愧为是钢铁长城。 此役应归功于天子、老佛爷以及李中堂的英明决策，也归功于洪浑烈、吴昊天、甄鸿儒等指挥若定，匠心独运，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此等胸怀韬略，拒敌千里之外的军事天才，亘古未有，实乃难得奇才也。 大清存亡之事可负重任，国之基石，中流砥柱。中华民族复兴指日可待了，他们是民之幸、国之磐的骄傲实力军。 乞望主上论功行赏，慰劳官兵，抚恤伤残，晋级衙役。微臣添之‘之力，不辱使命，以求国泰民安。 郝望爵复命叩谢！光绪年月日。 郝望爵一路上三易其稿，总没有写出如意文章。写好写坏都不能表达胸襟，那是一块石头，堵在心经上。 说战功卓着，他是俘虏，奇耻大辱，不敢面世；说是一败涂地，他是督察，有何颜面，功败垂成。 他的运数与国家的运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出一辙，那败数似江河日下，不可言传，只能意会。 他的撰文也只能公务文章，报喜不报忧，也只能灶老爷上西天，好好好！ 汝看维新派们，嘴里说出沫来，血染黄沙，一腔热血也染不红山河，何山依旧，几度夕阳红。 不觉数日，风雨兼程，却听来了噩耗，说是中日甲午战争已经结束。 他的文章还没有铺垫好，刚刚开幕，而甲午海战，就昙花一现了，连个一页也未翻就收场了！ 而且开宗明义地宣告中国惨败，向日本割地赔款而告终，签了丧权辱国《马关条约》，国人都在痛哭流涕呢？ 那个老佛爷哭得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直骂光绪小儿无能，叫尔无能，你偏逞能，哀家一个女流之辈都看出，俺们是斗不过别人的。 汝是少不更事，给尔一点权力，你就弄权，失责了！还是冲家的，赶快将他关紧闭，颐和园上有个小岛，就流放那里，琼崖、伊梨就不去了。 更让人伤心透顶的，俺的大清地啊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由它去！俺的皇权在就是壹，其它都是零，没有壹，其它存在都是空的。 想得开就行了！能谈上钱的事，都不是事，俺大清如此地大物博，拿去！九牛一毛，不足以坏我主体。 可怜的光绪爷真的不敢上朝听政，真的被送到岛上面壁思过了，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却有一群大臣只骂李鸿章是个卖国求荣的贼，崇洋媚外，不肖子孙，不得人心。 男子有泪不轻弹，男人膝下有黄金，与其跪着哭诉乞求，不如站着顶天立地，与之抗衡，国人之多，四万万同胞，死了几万人就怕了，不行再战。 这就是民族骨气，也是民族的脊梁，民族的气节是不会输掉的。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打东洋，灭倭寇，还看贼人再嚣张。 然而，国人也不能逞匹夫之勇，也不要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不能作无谓的牺牲。 要有思维，深刻反思，因何而败？为何技不如人，俺们有儒家仁义道德经，有道家道法自然观，有武穆遗书和孙子兵法等诸子百家，不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将帅之才。 修身持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士大夫修为的德才兼备的能力和品行。 但也只因为大国的思想在左右着国人的创新思维，闭关锁国，夜郎自大，已使国人坐井观天，井底之蛙，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而回过头来看日本，日本通过明治维新改革，增强了国力，不安于弹丸之地，就想对外扩张，侵略野心大大的膨胀。打朝鲜嫌胃口小，又想蚕食鲸吞中国。 从丰岛海战的爆发为开端，至次年四月十七日《马关条约》签字结束。这场战争以中国战败，北洋舰队全军覆没告终。 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马关条约》。 这个《马关条约》可丧权辱国了。 它的签署标志着甲午中日战争的结束。李鸿章在这危急存亡之秋，慈禧仰仗的肱股之臣，又干了卖国贼的勾当。 根据条约规定，主要是中国割让台湾岛及其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与辽东半岛给日本，赔偿日本两亿两白银。 《马关条约》使日本获得巨大利益，刺激其侵略野心；而使中国民族危机空前严重，半殖民地化程度大大加深。 倭寇在耻笑，国人在滴血，那个台湾宝岛骨肉分离，一片哭泣。 慈禧你为了残喘苟延，抛子喂狼，蛇毒妇人心，太歹毒了，全国民众义愤填膺，游行集会，一致声讨卖国贼。 这个李鸿章可做了替罪羊，成了众矢之的。 千夫所指，无病而死。弄的无颜再见江东夫老，一直躲藏在家中，不敢再现真身。 就郝望爵回京赴命，也不得一见。这厮本精神百倍来报喜的，却遇到了国殇。 一个北洋水师，不堪一击，落花流水，全军覆灭，弄个邓世昌壮烈殉国，捐躯于大海之中，还割地赔款，弄得身败名裂。 一个败军之将，不堪国之重任了，输的连将领都丢盔卸甲，耻笑于中外了。 第104章 坑龙有悔 国人悲悲切切，哭哭啼啼，天塌下来了，慈禧就哭红了眼，每天上朝都穿着素装，不涂胭脂膏粉了。 她要为邓世昌吊孝，她要为大清吊孝，她也为自己吊孝，没有男人的苦处，如若不然，怎能让她一个女人顶梁柱呢！ 家门不兴，总要找点理由！大前门失火就是前兆，乾陵遭窃动了根基，黄河抢占了淮河水道，大水冲到龙王庙，四渎不清。 赶快找个阴阳先生看看大清气数，整整风水，龙脉没有破！贴贴符，补元气，弄点鬼门道，避避邪，压压镇，尤其给那白日青天旗，画道符给烧了，洒向东海，喂鱼去！ 古来征战，都要占卜，请那道师放道场，焚青香，念咒语，祀天地，求的神量种，护佑诸事皆吉皆顺。 姜子牙打神鞭，能封神，太公在此，百无禁忌；鬼谷子也算一个，心术天下，前算八百年，后算八百春。 还有张良得天书，诸葛亮有锦囊妙计，刘伯温的飞沙走石等等玄学观，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通的。 其中易经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玄学鼻祖，文化精髓，那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 然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悲亦惨也！呜呼国力不济也！国人怎么不痛心疾首呢？一头熊瞎子被一只麝香鼠赶上岸，还穷追不舍，一路追讨，要钱要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怜慈禧发淫威了，摔盘子掼凳子，骂天骂娘，一群无用将帅，朝中实是无大将了。 早知北洋水师无济于事，还不如多釜底抽薪，将哀家六十大寿办的再热闹一点。也许能趋灾避祸，躲过此劫。 这下好了，两亿两银子打个水噼噼都不响，还引来倭寇，借着战争理由，要割地赔款，割地就割地！ 泱泱大国，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呢？要不是沙俄这个老毛子先下手为强，抢占了四十多万平方公里，那么疆土还大呢！ 想想老祖宗，成吉思汗，铁甲横跨欧亚，杀了一亿多人，一直打到多瑙河，就那个波斯人种，还传存着蒙古族的血统，不信用现代dna技术鉴定一下，基因一定相似。 再说台湾等这此小岛，也曾被倭寇占领过，不也在民族英雄戚继光率浙、闽、粤沿海诸地军民抗击来犯之敌，历经十余年，大小八十余战，终于扫平倭寇之患，世人称其带领的军队为戚家军。 不要得意的太早，迟早还要回归祖国怀抱，在此窘迫之际，也只有舍卒保车，壮士断腕，也是自保，怨声载道不得，怨天忧人更要不得。 要说强盗，大清国不是从明朝夺过来的，谁是谁非？俺们为中国也守了几百年的基业，曾一度为之大清帝国。 要说责任，俺从多尔衮开始，就已经呕心沥血了。到目前俺一个寡妇人家，能顶天立地，维持大清帝国，这个偌大的家业，更是不简单的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 你说这个光绪小儿，给个皇帝也当不好，整天异想天开，逞强好胜，哀家力劝不要打！这个乳臭未干的逆子，偏要与倭寇一决。 哀家早就说过东洋乃是小鬼，惹不得，这下好了，鬼付身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叫不到南山不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弄个头破血流，沉船溺死。 也好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痛定思痛，现在唯一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尤其让李鸿章尔等闭门思过，也好向国人交待。这厮就是好立功，善作善成！他却做了不动脑子的事。 如此大方的送国主义，国家主权在不在。真是儿卖爷田不心疼，反正不是你家的，拿人做人一贯的，迟早要找尔算账。 想想大清王朝曾经风光几百年，谁见过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蕃属国就有五十个，是何等的强大，东方巨龙，正处于飞龙在天，天下太平。 你看当时的国运是多么的强悍，如日中天，可到康乾盛世过后，坑龙有悔，不思进取，骄傲自满，固步自封，便开始步入没落。 逐渐走向闭关锁国，而脱离世界，尤其是丧失了工业产业革命和资产阶级的萌芽，依然守着祖宗之法，维系着游牧农耕社会业态，把持封建帝制的根基，从思想上还坚守着三教九流等级制。 自道光与咸丰十年间两次鸦片战争的惨败，让清政府迅速坠入腐败与衰朽的怪圈。 那就是积贫积弱地反映出，大刀长矛的冷兵器对着坚船利炮的热武器的对垒，于是打开了国门，不是那个城墙所能固守的，固若金汤那是有时代特征的。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浪滔滔，曾经的天险，挡住铁骥洪流，但现在挡不住枪炮子弹，血肉之躯怎能抗敌呢，那是要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大清帝国屡屡签约，割地赔款，国格无存，国力丧失。整个国家如同一个匍匐在地，任人宰割的病夫，那是防御能力的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可怜的是骄奢淫逸的清朝统治者，依然没有觉醒，不思富国强兵，变法维新，中兴华夏，反而陷于宫廷争夺，权利之斗。 给个虎视眈眈，素有狼子野心的恶邻东瀛，有了可乘之机，趁势扩军，备战侵华，而悍然发动甲午战争。 可悲的是清朝晚期最高统治集团内部的权力争斗更加激烈，戏作“帝后党争”。 光绪帝企图凭借“帝党”的势力，摆脱傀儡的影子，真正掌权；慈禧太后则是想依靠“后党”中的朝廷要员，将大权牢牢握在手中。 双方在内政、外交等诸多方面存在着严重的意见分歧，彼此争斗不已。 本来就已腐朽不堪的清政府，在“帝后党争”后变得更加脆弱无力、不堪一击。 生在深宫中，长在妇人手，这是除了开国之君外，中国帝王的一般成长轨迹。 光绪帝亦是如此。慈禧“精心培养”的光绪帝，从小就屈从她“不可侵犯”的权威，被人为地培养出懦弱的性格。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思想渐渐成熟，自主意识开始加强。 对自己不得志的境遇，起初感到迷茫，后来这种迷茫又转化为一种动力，促使他清醒思考周围的一切。 第105章 仰人鼻息 光绪帝可受够了慈禧专权，始终把他包裹在襁褓中，充当永远长不大的玩童，还动不动奖训他一顿，儿子汝去过家家罢。 他的自主权全被老娘把持着，不要说汝两句，汝就想翻嘴，不要不知好歹，俺是哄着玩的，汝是娘的心头肉，能不为汝好！乖乖听话。 光绪帝从小就养在深宫里，只知粉脂味，不知江湖气，精神禁锢在诗词歌赋中，却是个婉约派，凄凄惨惨戚戚！ 本该由自己做主的，在选定皇后和亲政问题上，可没有自主了，一锤定音，慈禧那是一言九鼎。 就说养宠物！慈禧不光喜欢养宠男，还喜欢宠狗，皇宫专设了御犬厩，请了牧犬师，训犬师，治犬师！那个狗满乾宁宫，吠嚣闹殿堂，无人敢问津，还有一群的溜狗族，搜狗族，捧狗族。 可叹的不是地哮天犬，却是一群洋狗狗，见怪不怪，梳理打扮的花姿招展，人模狗样，见人就吠。 可是有其母必有其儿，光绪帝却喜欢喜洋洋，独宠养羊，弄的皇宫成了羊圈，羊屎蛋子满儿地滚，臭不可闻了！ 慈禧太后施谣威，派了大内高手去逮羊，杀了一地死羊羊。弄个全羊宴了，却是烤全羊，腥味满乾坤了！ 只准太后养狗，不准光绪帝牧羊。弄的光绪帝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死羊哭爹喊娘，我的乖乖你死的好冤枉。 且不论之，无聊之极，却慈禧独享着马汉全席，一顿一桌一百零八样菜，她溜达一圈，品尝了几道菜，喜欢那抓炒里脊、虾仁、腰花等，对于鱼翅、燕窝、鹿便、熊掌之类，她吃的生火了，就赐给群臣分享，说是御膳。 传闻她上个厕所，洗个屁股都是宫女，衔着清水在冲涮，那可是恒温，烫不着那点嫩肉，似与宫女口香一样，让个宠男吻着不骚了。 太秽辱人了，奢侈糜费的让人惊愕，也太不会过日子了，败家娘们儿，不是省油的灯。 可对光绪帝颐指气使，专断制约，让这个爷深深感到仰人鼻息的苦涩，好似嗟来之食的耻辱，拾人牙慧了。 到了十八世纪九十年代初，大清在慈禧的“后党”的把持下，不管正事，只管歪事，愈发腐朽黑暗，使得光绪帝对现状愈加不满。 “帝后之争”，是清朝最高统治集团之间的内耗和权力角力。 这种斗争，表面上以权力为争夺目标，实际却是中国近代改良派与保守派的前哨之战。 大敌当前，位居中国权力顶峰的慈禧太后，不能积极备战，以御外辱，反而热衷宫廷争斗，追权逐利，打压光绪帝的抗战主张。 甚而在国家危难的关键之时，为己庆寿，忘形铺张。致使前线将士头颅枉掷，鲜血白流，也将整个朝廷的凝聚力与向心力内耗殆尽。 日本外务大臣陆奥宗光讥讽说：“在国家兴亡迫于眉睫之际，北京政府竟徒逞党争……可说是自杀政策”。 这种腐朽的宫廷政治角逐，于事无补，贻误战机。使中国在中日甲午战争中的关键之时，不能快速反应，屡处被动，最终以失败告终。 中国也自此深陷日寇铁蹄的万劫之中，可叹可悲不恨，大清不清啊。 李鸿章在涉外事务中，一味采取妥协、投降方针，崇洋媚外，取得了列强欢心。 慈禧看中了他与洋人“周旋”的手腕和对自己的一片忠心，委以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之大任，成为慈禧收拾残局得力助手。 这样，“后党”在以洋务派首领李鸿章为代表的地方实力派相勾结帮扶下，更加牢固地控制了清王朝的权力，并一步步把中国带入半殖民地的深渊。 成了利益集团的附庸，逐步变成傀儡政府，无政府的国家，既无君主立宪，又无民主共和，更无政教合一，成了权力割据，军阀滋生的温床，国将不国了。 李鸿章的权利并非占有压倒性优势，他不仅要按照列强时刻警惕地扞卫着的条约体系行事。 而且还要周旋在北京的和各省官员的复杂派系政治斗争中，更不要说还要观察那位善变而任性的慈禧太后的脸色了。 慈禧最宠信的汉人重臣，自然也离不开这个内外安抚的重臣。始终处于政治风口浪尖上，时褒时贬，终究成为风云人物。 光绪力主抗日，战败了，残局也难收拾，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也只有泣血宵吟，扼腕长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唯有隐入深宫，卿卿我我罢了。 道是清静地幽禁到颐和园的玉澜堂和瀛台，过起的神仙般的逍遥生活。 那是琼浆玉液，珍馐美馔；美女如云，声乐似潮。日去吟诵对诗，晚来风月赏花，飘飘然轻歌曼舞，盈盈醉欢声笑语，几曾识干戈，沈腰潘鬓消磨！哼唧了：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道是慈禧老佛爷，一时良心发现，为国操劳，战后亡羊补牢，要求地方，加强城防，练兵保疆。以防内外强盗再来割地赔款，那大清国真的完蛋了。 此上谕一下，各地纷纷响应。杜甫的《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这个吴昊天却没有这种胸襟，更是喜上眉梢，此事归根结蒂，又回到了他的修城保防的既定预案上来。 吴昊天自鸣得意的是，如果按照俺的决策布置，城防早就固若金汤了。 闹到现在，推磨转圈还是回到了原点，一切从头来。 把时间耽搁了，把钱也糟蹋了，弄得人财两空，都是为了一己之利的人干的坏事，实在是没政治觉悟了。 以天下为己任，虚怀若谷，坦诚相待，一切美好，反之又要兵戎相见，血肉横飞了。 吴昊天是有先见之明的，再一次征缴，真乃苛政猛于虎也。 如此苛捐杂税，百姓已经苦不堪言，逼的百姓，有的卖田卖房，甚至有的卖儿卖女，背井离乡大有人在。 也有挺身而出，投靠匪徒者有之，加入民团者有之，揭杆联防者有之，结成抗剿的组织，官逼民反了。 第106章 变通之法 学的好听，我姑奶奶，你这个老佛爷早不说晚不说，赶着俺们钱都成鬼票票了，汝才说。 俺的雀子头上能有多少血，丑不瞒人，富不背人。以前是弄两个小钱，却被几伙贼人给抢了。 洪浑烈可算大土匪，抢了俺五十万；郝望爵收了俺十万，李连英收了俺十万，战土匪十万，其它十万，还剩十万。 俺的祖宗啊！钱是戏法着来又戏法着去，一百万是数字，十万是个零。来的不易，去的容易，真出鬼了。 人那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六十年一甲子，富不过三代，也穷不过三代，俺现在算什么？只有存钱的大口袋，空空如也。 想想原先的土豪劣绅，在历次劫镖掳掠中，多有家道败落，成为贫民。 而那些入官入兵入贼的，经过敲诈勒索，杀人越货，可发了不义之财，现在也戴金戴银，富的流油。 他们又进行了土地兼并，行市垄断，帮会林立，官匪交结，又产生新的土豪劣绅，悍匪恶帮，鱼肉乡里，残害百姓。 这就是命，这就是运，总有那个无形巨手，在操纵着命运，也许是头上三尺有神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吴昊天收到慈禧太后的告全民书，亡羊补牢，且当固若金汤，要求坚守城池，巩固国防，守家护院，力求自保。 当然是地方自治，守土有责，怎么保？怎么治？衙门也不产钱。钱的出处还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是根本出路。 那就要有依据，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用战争话语权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吴昊天真是个用心人，在他的衙内就裱挂着郑板桥的诗： 州堂静听窗来雨， 疑是民间疾苦声。 感叹衙门清水客， 一钱一两总关情。 其实被这厮篡改了，又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据不完全统计，现在农民失地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多成了雇佣的佃户，而百分之八十的土地被百分之十的地主占有。 社会财富的占有量，两头大，中间小，严重贫富不均，叫富人越富越有钱，穷人越穷越没有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帮佣，出卖气力，来维持养家糊口。 有时还吃不饱睡不暖，有上顿没下顿。半夜鸡叫就下地干活，苦不堪言啊。 这是周扒皮的地主行径，为了让雇工能延长劳动时间，竟然自己钻入鸡窝学起了公鸡打鸣，被长工当着贼给打了，你说是不是可笑又可悲，实乃悲惨的世界。 洋人称国人为东亚病夫，甚至于华人如狗，不得入京。 还有无言可诉的血海深仇的，话说四川大地主刘文彩当年所干的种种坏事与罪恶，从小斗放贷、大斗收租、私设地牢、草菅人命，到喝人血、吃人奶---。 他们自制刑具：有铁链、铁枷、脚镣手铐、手枪、手棍刀加快枪、钢丝鞭等等。 残害穷人，那是触目惊心，深感恶毒与凄凉，胜比人间地狱。 那时人均寿命在三十岁左右，死人的事是经常的事，说是人命关天，其实人命如灯草，奄忽若飚尘。 一边是苦难的农民，依然坚守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千方百计地过着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 一边是工商业的产业兴起，资本萌芽的诞生，由手工业向机器发展，西方的工业的渗透、挤压、融合，带来新的产业革命，有了资本家。 由地主到资本家是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联系起来的，也是社会变革的必由之路。却是易经之理：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在鸦片战争前，买办必须经公行行商推荐、担保，并向广州地方政府及海关监督请领执照才能充当，买办从外商处领取少量薪金，主要收入来自佣金和小费。 鸦片战争后，行商制度被取消，外国商人自己物色并雇佣买办，买办资产阶级和外国资产阶级结成直接的人身雇佣关系或者直接的资本主义合作关系，成为外国资产阶级入侵的帮凶，同时也为自己积累资本。 在中国买办资产阶级形成过程中，一部分买办逐渐官僚化，与此同时，一部分封建官僚主要是洋务派官僚也日益买办化。 这有力地促进了买办势力的发展，并使得中国买办阶级一开始便同官僚结合起来，成为早期的官僚买办阶级。 这一阶级的产生，他们囤积居奇，垄断市场，破坏了农业生产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和原始作坊式工业。 促进了资产阶级萌芽状态，使新兴的资产阶级在中国有了新生，也必然推进了社会改良，促进改革发展。 也是世界政治经济潮流同中国封建制度的格局相撞击，一批革新派又在烽火连天中奋起，产生了耀眼的火花。 吴昊天既是地主，又是资本家，他是赶着浪潮踏浪前行，他在老家就有几种作坊，改进机器运转，尤其纺织到轧染到制衣，他家有一个很钱的企业，也赚了很多的线，那是个盆满钵满，富的流油。 可是甲午战败，宣告了洋务派的破产。吴昊天的企业也衰败了，几乎破产。那是日本在操纵着市场，打压一切。 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起，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清政府内部出现了以李鸿章、左宗棠、曾国藩等人为代表的洋务派，主张利用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来维护清朝统治，掀起了“师夷长技以自强”的洋务运动。 然而，甲午战争惨败，用事实证明了洋务运动并没有使中国走上富强之路，也宣告了标榜“自强”、“求富”的洋务运动的破产。 甲午战败，促使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觉醒。 甲午中日战争中国惨败引发的割地赔款和瓜分领土的危机，将中国推向半殖民地的深渊。深重的民族危机，激发了新的民族觉醒，中国人民掀起了爱国救亡运动的高潮。 站在救亡图存前列的是代表民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群体，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维新派进行了一场以救亡为目的的资产阶级改良运动。 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进行了一场旨在推翻清政府，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资产阶级民族革命。 与此同时，以农民为主体的人民群众进行了一场反帝爱国新的农民运动。 第107章 众口铄金 慈禧太后和光绪帝两个对捏着，权力角力的，让群臣也是娘儿俩做皇帝，没有人敢保，唯有躲躲闪闪，不敢正视。 其实这种角力是保皇派和维新派的较量，一个是祖宗之法不能丢，一个是洋务运动不能放。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曹刿论战了，拟比春秋战国，一边打着，一边涚着，亦言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弄的天下无道，百姓无理。 于是全国革命的浪潮风起云涌，各种流派在反封建、反殖民地的运动中诞生，产生了新的革新与保皇运动。 光绪可站在革新图治一边，慈禧又站在顽固派的保皇行列，还有以推翻封建帝制，建立民主共和的，形成了多流派阶级利益集团。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中国此时又在皇权与民主之间产生了殊死搏斗。 于是乎天下大乱，何以天下大治，不得而知。 却有乱中取胜，有人浑水摸鱼，大发国难财；有人借机升官，一路走红；也有人叛逆造反，占山为王，从hr甶王国走向独立王国。 民心向背，国将不国。那个掴桶匠，以经紧不了索子，老佛爷的紧箍咒已经不灵了，天下全成孙猴子，那是齐天大圣，欲与天公试比高。 吴昊天也是一个孙猴子，但他还被套着龙头，紧箍咒还在显灵，他不敢造次，因为他端着老佛爷的碗，实乃食君奉禄，忠君之事。 他想摆正身份，作为地方长官，也只能问一问辖区内的事了，皇帝小儿闹家家的事，他不能窥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也不敢介入，有可能飞黄腾达，也有可能万劫不复。 政治旋涡岂能乱趟，不怕一不留神就掉进了深渊！本身是一国不容二主，偏有一个要垂帘听政的，一个主持不敢做主。 乳臭未干的皇儿，实是不堪重任，这是定论，放之四海而皆准。一个小娃娃，你懂什么？ 光绪被搁置高阁，却有天性使然，喜欢啃手指甲，自作聪明，玩耍着小动作，着实让慈禧头疼，最好将他打入冷宫。 光绪却被软禁起来，有吃有喝有女人，就是没有人身自由权，岂不笑话，吾乃皇帝，一言九鼎，谁敢挮吾头。 谁敢管孤家寡人？不想活了，却是叔母，又是姨母，是她将他奉上位的，既然能扶上台，就能拉下马，光绪小辫子勒在这个太上皇手上呢？ 地方长官不知内情，只知圣旨下，也不知是谁下的，反正谢主隆恩，遵照执行就不错，要错也是上面的错，追究责任也是上行下效，还能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那是严重的无政府主义了。 但事实是照本宣科，照章办事，照猫画虎。事情总是在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上。 也总结出经验，自然是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让，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此次来旨固守城防，自然是好事了，也切题本大人执政理念，抓住硬核，真正为民办实事，这才是正事。 不光是洗清了前面的赃身子，还与老佛爷心照不宣，一片冰心在玉壶，异曲同工，如出一辙，大有先见之明。 俺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莫道前途无自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俺可是一个清道夫，专营赃款，洗钱可是俺的强项。 但就是如何再一次向百姓筹钱筹物，出师有名，但无实物，钱是硬门坎，问题可大了。 一般百姓怎能经的起多次拉网式、地毯式盘剥，老百姓确实再榨不出油来了，就连榨出的渣滓都下了肚，充了饥。 再谈大户新的不少，旧的已不多了，新的大户羽翼未丰，又是沾亲带故，不好下手。 那么有钱的就是官吏了，他们的钱来得也不容易，都是一些吃辛受苦捞取的钱，可谓含辛茹苦的钱了。 岂能革命革到自己头上，那是对不起生死与共的弟兄们了。 为俺们事业出力流汗，立下了汗马功劳，功不可没。 舍得塞翁马，襟怀孺子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不能以个人得失去衡量事业的成败，胸中始终装着咱们老百姓，何事有艰，何愿不成？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相信群众有钱，依靠群众出钱，钱从群众中来，又用到群众中去，岂不是一定能办成事，办好事，办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事实胜于雄辩，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现城防就是皮，而百姓安危就是毛，城防不永固，百姓必遭殃，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所以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羊毛出在羊身上，还是百姓的事百姓做，这才是正理。 故而现在还得从头抓起，从百姓抓起，从一家一户抓起，从一分一厘抓起。 有道是：积水成渊，积沙成塔，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那是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要知道我们在做善事，德馨自有圣心，是仁政。 亦言人心齐，泰山移。要形成九牛爬坡，人人出力的生动局面。 保家卫国这是天大的事，这天既是皇上，也是百姓，孰轻孰重，自有天意，天意不可违，那要遭天谴的。 引来了皇帝怨，百姓冤，那就要众口铄金，千夫所指，俺也要脱皮抽筋，无病而死。 吴昊天思想认识有了升华，于是又召开了衙役会议，层层布置落实，按照上次的要求，再掀起加固城防新的高潮，把未尽事宜再进一步的落实好。 于是全民发动，全员出动。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乡间又鸡飞狗跳，哭哭啼啼，都是为了钱。 但忙了一阵，百姓出力抵债不少，出钱买工的也不少，折算现银没有几分了。 光有劳力，却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上面又传来什么流寇，又闹事了。 城墙不修复，很难拒敌于门外。必须快马加鞭，刻不容缓，时不我待，一着不让，坚定不移。 不管百姓想什么办法？就是拆房子、毁堤防，也要加固城防。限定时间，不缴钱物就抓人。 第108章 沧海桑田 一石激起千层浪，浪浪打在悬湖高堰上。这个千古一堰，本就百孔千疮，十年九涝全系着它的安危。 有道是倒了高家堰，淮扬看不见。那是生命线，与堤倒人亡相关连，不是小孩过家家儿戏，是碰也碰不得的要人大命的事。 本是吴昊天急逗了的话，却引发拆东墙补西墙的恶劣行径，还有危及更大灾厄的事情。 一群逼红眼的百姓，带着工具，夜深人静，冲上了千年古堰，百里长堤，撬起一块块防洪坡石。 这还了得！唐·聂夷中《咏田家》诗：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岂不是挖肉补疮，饮鸩止渴，送大财大大，要人大命了，要了里下河八千万人口的命了，我的乖乖，这还了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谈涉悬湖，有词云《踏莎行》： 叩石悬湖， 堰堤坚壁， 采矶山三坡砌石。 九牛何赖巫支祁？ 五礼滚坝禹叹息。 天水苍茏， 鱼鸥潜击， 斗金日出扶桑益。 古今逐浪洗尘埃， 白帆漂过泗城寂。 这一湖厚积着历史底蕴，故事典籍，名人逸事，加之工程气势，浩瀚无垠，有说不完的稀奇古怪的事了。 话说悬湖洪泽湖，中国第四大淡水湖。 位于江苏省洪泽区西部，现在湖面分属淮安、宿迁两市的六个县区，发育在淮河中游的冲积平原上，原是泄水不畅的洼地，后蓄水成许多小湖。 在我国秦汉隋唐时代，它们被称为“富陵”诸湖，古称破釜塘。 公元六一六年，隋炀帝下江南，其时正值大旱，行舟十分困难。当龙舟经过破釜塘时，突然天降大雨，水涨船高，舟行顺畅。 炀帝大喜，自以为洪福齐天，恩泽浩荡，于是便把破釜塘改名为洪泽浦。唐代开始称名洪泽湖。 洪泽湖的主要水源是淮河，淮河是我国自古以来水患最多的河流之一，尤其黄河下海改道，夺路淮河达七百多年，而使淮水泛滥成灾，殃及洪泽湖地区，水满为患，四溢洪流，滚滚而下，淹没了里下河地区，一片泽囯。 因而洪泽湖的历史也是一部人类与洪水的抗争史，并因此留下诸多美丽的传说。 洪泽湖的千年古堤就是历代为治水而建成的，与都江堰齐名，堤宽五十米，全长六十七公里多，几乎全用玄武岩的条石砌成，蜿蜒曲折有一百零八弯之说。 沧海桑田，话说史前文明，大禹治水，驻足龟山，三过家门而不入。四渎之一的淮河，从桐柏山而来，绵绵几千里。 因山势阻挡，泄洪不畅，常常淹没中原大地。大禹为了百姓安危，受舜之命，从上游桐柏山一路疏浚过来，身藏三件宝物：即河图，开山斧，避水剑。那是逢山凿开，遇水接流，留下诸多传说，与历史交汇，与神化交融，与自然交流，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说话，有着无数的遐想。 话说远古龟山，处于东海湾的淮河入海口，中流砥柱。沧海桑田，随着地面径流，泥沙沉淀，逐渐衍化成里下河地区，与长江中下游地区融合一块，成为天下粮仓。 龟山史前居在入海口，现在却居在入湖口，亿万年来，送走了多少故事，又迎来多少新编日语，曾经接纳过帝王将相，诗贤词圣，留下了无数的美文，连接着无数的碑文、瓦铄、脚印，人和自然的积淀，让人心悦神怡，追寻历史的记忆。 远远望去，洪泽湖大堤宛如一座横亘在湖边的水上长城，她的历史底蕴已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湖的倩影酷似一只昂首展翅欲飞的天鹅。由于洪泽湖发育在冲积平原的洼地上，故湖底浅平，岸坡低缓，湖底高出东部苏中平原四至八米，成为一个“悬湖”。 在治淮以前，洪泽湖汪洋一片，既无固定湖岸，又无一定的形状，那是随客水变迁而改变形态，可大可小，可独立，也可连片，是一种动态的，有季节变化的自然景观，是粗旷的，更是凄美，让人在历史的长河领略那份神韵，好一个壮观世界。 古人参照对都江堰的治理，对洪泽湖大堤也进行了石工加固。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横亘在湖边的水上长城。 这条长堤不仅保护着下游地区的万顷良田和千百座村镇，而且拦蓄的丰富水源为航运、发电、灌溉提供了便利。 洪泽湖的形成，有三大因素。 其一，地壳断裂形成的凹陷，是洪泽湖形成的自然因素，胚胎始于唐宋以前的小湖群。主要有富陵湖、破釜涧、泥墩湖、万家湖等。 其二，黄河夺淮是形成洪泽湖雏形的客观因素。宋建炎二年宋绍熙五年，黄河决于阳武，至梁山泊分南北二支，南支与泗水合，南流入淮，此为黄河改道之始。 至清咸丰五年，黄河北徙，由利津入海，黄河夺淮长达近七百年之久。 由于黄河居高临下，倒灌入淮，黄淮合流，流量增加，水位抬高，将富陵湖、破釜塘等大小湖沼、洼地连成一片，汇聚成湖。 其三，为保运河水位航运，以及里下河地区农业生产和百姓安居乐业，而大筑高家堰即洪泽湖大堤是洪泽湖完全形成的人为因素，也是决定性因素。 因此，洪泽湖被称为人工湖。 洪泽湖水生资源丰富，湖内有鱼类近百种，以鲤、鲫、鳙、青、草、鲢等为主； 洪泽湖的螃蟹也是远近闻名的。 此外，洪泽湖的水生植物非常着名。 芦苇遍布全湖，繁茂处连船只也难以航行。莲藕、芡实、菱角在历史上即素享盛名，曾有“鸡头、菱角半年粮”的说法。 洪泽湖被誉有“日出斗金”，“鱼米之乡”。 那个影视《天下粮仓》就是指此地也，物产丰富，大自然恩赐，化洪涝为恩泽，变浊浪为鱼米，也是人定胜天，天设人造的结果，是人类认识自然，征服自然的结晶。 历史的沧海桑田，无不凝结着人类的智慧和汗水，孕育了这块土地，这方斯民。 第109章 水上长城 历史往往如烟尘，那个自然现象与人类认知有着美好想象力，催生出神化因子，传承到现实中去，演绎成洪泽湖诸多美丽传说。 这是造物弄人，也是人文素养集散地，培育出灿烂的文物遗址和文化篇章，也凝结成地域特色的风土人情，民俗风情。 诸如老子的《道德经》、吴承恩的《西游记》、刘鹗的《老游残记》等等。 文化元素无不来自于大湖文化底蕴，折射出时代和历史的光环与记忆，博大精深，无不令人想象与神思，仿佛进入天堂与人间的轮回大道，道法自然观与精神虚无论的撞击，不妨选说几个民间故事，以飨读者。 其一是“九牛二虎一只鸡”的传说：乾隆年间，洪泽湖水怪水母娘娘，也叫无支祁，又叫水猿大怪，就是吴承恩笔下《西游记》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原型。 常年兴风作浪，大施淫威，使湖堰被毁裂，里下河一千多万人口处于水深火热中。 乾隆怜惜苍生，听了道师玄术，借“九牛二虎一只鸡”之力，铸造了“九牛二虎一只鸡”生肖铁器，放在大堤水势要冲，以祈镇水。 据说所铸铁犀肚内皆有金心银胆，灵性十足，夜间常跑到农田偷食庄稼，而被农民打折了双角。 此后又被贼人偷摘了金心银胆，遂使铁牛动弹不得，失去了镇水灵气。 现存的铁牛大小如真牛，均作昂首屈膝状，似哞哞欲叫，憨态可掬，横卧在厚约十厘米的联体铁座上，铸工精细，造型生动，重约两千五百公斤。 铁牛肩胛上刻有楷书阳文：维金克木蛟龙藏，维土制水龟蛇降，铸犀着证奠淮扬，永除错垫报吾皇。乾隆辛酉午日铸。 沧海桑田，历史变迁。“九牛二虎一只鸡”也已鸡飞虎跑，只剩下五头铁犀零落在堤上，沐风淋雨了，成为文物而倍加青睐，是洪泽湖具有史料价值的看点，也是文人雅士的吟风咏月的话题，聆听历史的回音壁。 有诗咏铁犀： 铁犀翘首月西昏， 湖畔千年留迹痕。 赋予神灵避水祸， 辜望河匠沐皇恩。 探研历史授天意， 闲置游园成物尊。 人定胜天大禹传， 淮河修好立雄魂。 其二乾隆皇帝找父亲：乾隆母亲进宫后，其父到今洪泽县老子山镇龟山做和尚。 乾隆下江南经过龟山，赐每个和尚一件袈裟，和尚们感激，谢主隆恩。 唯有一个不下跪，自称“八乂和尚”不拜主，乾隆回京听太后解释后，方知“八乂即“父”字，父不拜儿。 乾隆二次到龟山时，其父已走了。无法，后来下旨在龟山大修庙宇，并将庙的正门叫“午朝门”，因为皇帝来过这里。 看官要问：笑话了！乾隆父亲不是雍正吗？其实有民间传说，戏文了！说乾隆是汉人姓陈，江淮人氏。 父亲在朝为官，阁老着称，与雍正私交深厚。雍正常去陈阁老家拜访做客。 是因为陈阁老有个奴婢，长的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之美，被雍正看中了，又不好直接夺人所爱。 眉目传情中被陈阁老看见，求之不得，也就成人之美，投其所好。借着雍正酒后休息，帮助温床护理，做了苟且之事。 不曾想云雨过之后，却来了正果，过了时日，挺着肚子向在来的雍正报喜。 雍正慌了，这不是好事，在外搞女人，那可将正统大清给抹黑了。 但父子连心，雍正时刻惦记着。不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了个大胖小子。 雍正看了一眼就记在心里，太像他小时候了。 刚巧雍正有一妃子生了一女，他喜欢自己的儿子，又喜欢这个妃子。便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也来一个狸猫换太子，将女儿和儿子暗地里交换了，那是美！取名乾隆，雍正可看看着，越看越喜欢，掌上明珠。 可是掉包的大手确是陈阁老，用尽心机，蓄谋已久。那个奴婢生的小孩在产房时，就迷糊眼给调了包，换成了陈阁老的儿子，天大秘密。 陈阁老在助力抚上乾隆登基后，他怕泄密，遭来杀人灭口，便称病而亡，真身出家，躲在龟山寺。 不曾想还是被乾隆解了密，知父为他为陈家那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于是借下江南而去寻父了。 真是不着边际的传说，戏说一回，信不信由你，龟山却有踪迹，可看看御码头了。 其三刘基造堤：刘基帮助朱元璋消灭元朝，建立了大明朝，国泰民安了。 但因黄河夺淮，淮河水泛滥成灾，洪泽湖老堆时常决堤，一泻千里，使得里下河地区一片汪洋，变成了水乡泽国。 十年九涝，淹没庄稼，甚至于人畜溺水，殍尸遍野，凄惨悲怆。 更重要的是淹没了明祖陵，将朱洪武的父母陵墓葬在水下，任由浊浪冲涮，冲毁了宗庙，冲塌了石人石马，那还了得。 于是朱皇帝下旨要刘基假借兴修水利，筑堤保墓，确保皇家陵园。 刘基接旨后，不敢怠慢，掐指一算，即日起程赶到洪泽湖，一路风尘一路盘算。 带着罗盘，从老子山到清江，一路勘察地形，听取河工提议，去苦苦寻找决堤的原因，有的放矢地开展着。 刘基经过实地勘察，结合他的玄学，特向老百姓收买了很多米糠，运到老子山上游处倒下水。 于是米糠随波逐浪，直奔下游，慢慢地吸附在滩涂露水的土边上，由是找到垒堤筑坝的根基。 并以九五之尊和天罡地煞一百零八玄卦阵，摆了香坛，念了七七四十九天，集纳了天地之灵气，驱除了牛龟蛇神。 感动上苍，民力合成，在高家堰的基础上，将捻土堆成了蜿蜒曲折，逶迤绵亘，气势磅礴，与都江堰并驾齐驱的人工堤防，泱泱大观！ 那是人定胜天，构建出水上长城，成为世界文物遗产，人造奇观。这个还是水利力学运用，产生出固若金汤，拟比之“钢堆”。 于是将刘基奉若神明，其实是道法自然，科学体现。 第110章 笔耕砚田 拾人牙慧了。甄鸿儒经过战争洗礼，伤了不轻，尤其儿子人不见人，尸不见尸，他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家面壁思过呢！ 他在深思熟虑中，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也不是！他只留有一个躯壳而已。 他想给自己竖碑立传，可他写不出那种盖棺定论的铭文，他没有死，他也没有可称颂的业绩，唯有的诗文罢了！ 想想这一路走来，真是不易，为了功名利禄，他付出了，拜过门客，走过场子，贪嗔痴也！贿赂也好！从良心发现都是假大空。 他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挚友、同僚，有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地苟活着。 可叹的是尔曹身与名但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想明白了，就干点自己的事，何必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历史是用文字表达的，历史能承记的也是文字，唯有文字流芳千古。诸如圣贤之人老子的《道德经》，孔子的《论语》，郦道元的《水经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等等，四大名着可谓光耀千古。 俺能写它一部，那怕一篇锦绣文章，一首经典诗词。似那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是那个推敲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更有那个至今念项羽，不肯过江东。 可叹的是，他是大儒，他的诗囊空空如也，他怕文字狱，更怕儒生不知意，写出语近词冗，琐碎的烦文缛礼，让天下人耻。尤其怕那吴二鬼，不懂装懂，咬文嚼字，从中勾陷，玷污圣教。 八股文不愿写，俪文不想写，就以洪泽湖为素材，学一回《聊斋》，还是编点小故事！让大湖传唱，让大湖挽歌。 于是甄鸿儒最近是笔耕砚田，从民间收来，经过他的加工，洗炼润色，一篇短小精干的微故事出炉了，以飱读者，不令赐教。 其四青牛蹄下话老子：传说老子是彭祖的后代，生于淮水之滨。 他的母亲因吃了水中漂来的一只李子而怀胎，孕育八十一年，生下一子白发苍苍，故取名李老子。 还因耳上有三个漏，又名老聃，道号犹龙。 周王朝为了开发西域，宣扬周礼，派老子到西方游说，漫游中他因吃了西王母的仙草而修炼成仙。 一天他骑着青牛从天廷飘落到海中一块礁石上，后海水退了，这礁石成了一座小山。 他在这里修道炼丹为渔民治病，人们尊称他为太上老君，并把这座山叫老子山。 今天看来，老子是中国道教创始人，其道法自然，体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正确认知事物和一般规律。 着有不朽篇章《道德经》，提出无为而治的治国理念，是世界的圣哲。 其五水母娘娘漫泗州：泗州城在四百多年前与运河畔淮扬苏杭四大城池一样，名闻遐迩，是泗水连接东西南北的水陆枢纽，泗水串城而过，商贸繁荣，人文积淀。 据史载有十大景观，一时成为吴楚交汇的繁华都市。三江漕运，四海通衢，八方来客。 可就这么好的城市，却来了一个水圣大猿，又称无支祁，也就是传说中的水母娘娘，就是孙猴子原型。 水母娘娘见到如此繁华的城市，就想祸害，于是不断的兴风作浪。 淹没了城乡。这回又到银河提来了一桶水，意欲制造洪涝。被天庭玉帝掐指一算，不好有妖作怪。 便使八仙之一的张果老下界擒妖，张果老倒骑毛驴，云游四海，不日见到东海之滨有一乌云隐现，自知妖魔在此祸害人间。 于是踏着祥云，一路尾随。见乌云下落，却是水妖无支祁，提着水桶，直奔泗州城。 变成一个垢面蓬头的老妪，虾腰陀背，面色枯槁。看来是要淹城了，百姓要遭殃了，这还了得。 于是也急下祥云，落到泗州城。变成骑驴的耄耋老人，鹤发童颜，道骨仙风，精神矍铄。 仙怪见面，心照不宣，正邪不立，斗智斗勇。 张果老下毛驴就缠住水母娘娘，颤声道：妇人！可否让俺驴借水一喝？ 水母娘娘见这厮太张狂，竟敢挡道，低吟道：此桶水不知够否？请用！ 其实水母娘娘一桶水，要比五湖四海的水还要多，是一个神奇宝桶，你一头毛驴能喝多少？ 可失算了，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毛驴也不是凡间之物，十分有灵性。 张嘴就喝，咕噜咕噜喝个不停，眼看就要见桶底。 这时水母娘娘可慌了神，一脚将水桶踢翻。 可好了，张果老再施法术已经迟了，就这桶底水，一时变成汹涌澎湃，滔滔不绝的洪水。 刹那间泗州城一片汪洋，百姓逃避不得，纷纷溺水而亡，一片狼藉。 张果老无天回力，情急中抛出锁毛驴的链子，紧紧锁住水母娘娘。 又用拐杖就地捣去，一口天井瞬间出现，那水便哗哗下流，直奔东海。 张果老拉住了链索将水母娘娘锁入井中，不得逃脱。水母娘娘有一龙子，每年二月二来探母，都要下雨，这是他们娘儿俩的泪水。 泗州城从此淹没在滔滔的湖水中。 传说每隔一百年泗州城会浮出水面，还有人说他曾经在泗州城买过东西。 这个也许是海市蜃楼，光线折射所形成的景象了。但四百年前确实有泗州城被洪水淹没的史实。 主要是黄河夺淮，夹带泥沙，在洪泽滞留沉淀，使湖床增高，湖水增高，挡水的湖堤也在增高，形成了悬湖奇观，而使泗州城淹入水中，淤入泥中。 其六小龙眼传说：在洪泽湖北岸边，离洪泽湖大约二里路远，有一个沙滩，名叫“三撮坟”。 这个沙滩，水长它也长，水落它也落，人都说这个地方是个宝滩，是风水地。 当时张、李、陈三大财主认为，只要把祖宗坟墓埋在风水地里就更能发大财，于是三家都把自家的祖墓搬到这个沙滩上来。 从那以后，就称此沙滩为“三撮坟”。 第111章 上干天谴 洪泽湖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文化宝藏，底蕴深厚地积淀着故事。 在人与自然中，有着美好的串连，编织着无限的想象，道法自然，又辩驳于神魔作道，自然崇拜。 在远古的时，人们就认知自然的异端邪学，将不清楚的，无法解释的，总认为有个超能量的，无形的巨手在操纵，这就是神魔。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人间的事，肉胚凡骨，一个弱小的生命，生于自然，必须适应于自然，自然法则就是适者生存。 在唯物观与唯心观中，又有了新世界观，那就是三维还是四维，黑洞是存在的，又是超力量，星球吸入的无影无踪，意味着看不见的东西，不一定就不存在。 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候，易经就是我们的自然观，能够洞察宏观微观世界，甚至于虚无缥缈的世界，能够认识与预测前世与后事，但又说不出的道理，这就是玄学观，有神论与无神论碰撞的结果。 请看这这神魔世界，让我们去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去领教自然的拟人化的东西，超越红尘，放飞精神世界。 话说洪泽湖中有个神奇鬼异的地方，斯民拟名三撮坟，口口相传，不知年和月，大湖故事。 这“三撮坟“确实是个好地方，它的中间有一个大砂缸那样大的水井，井的底下有一个水眼，在这个井的南面几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一样大的水井。 这两口水井里的水挑不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永远定格在那个尺度上，让人感觉的好一神奇。 据传说这是龙的两个眼睛，但不知是谁杜撰的。龙本虚拟，变化莫测，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惊愕的就当故且一说。 于是，地方人以讹传讹，充分发挥了想象力，把这两个水井叫做“小龙眼”。 提起“小龙眼”还有一段故事呢。在很久以前，南海赤安洪圣济王敖润有一子叫憨虺，因为他诚实厚道，憨状可掬，仙班水族人见人爱，与山魔王独生子尤愆，常结伴到天宫去玩。 这个尤愆可不是正道出身，是狐仙所生，平时娇生惯养，生性多疑，奸诈使坏之能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天，憨虺和尤愆结伴到王母娘娘后花园去玩，看到满树了仙桃，尤愆心里发痒，馋得口水直流。 他引诱怂恿憨虺上树摘仙桃。憨虺知道天规，对尤愆说：俺可不敢，如果偷食仙桃，若被王母若知道，必遭天谴，那还了得。 尤愆生气地对憨虺说：你这个木纳，胆小鬼一个，让俺独自享受，汝不要舔舌头嘴馋了。 尤愆真的偷食了禁果，吃的是一饱带一愫子，还贪几个装在口袋里才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王母娘娘带着仙女来到花园游玩，尤愆做贼心虚，贼溜着双眼，见到王母之后，转身就逃之夭夭。 待憨虺反应过来也想走时，可晚了，被王母娘娘给盯上了！小声呵呼道：那里走！一个手指就定在那里，不得动弹。 王母娘娘来到仙桃树下，发现树上仙桃少了，就问憨虺：这些仙桃是你偷的吗？ 憨虺一时红着大公鸡的脖子，害怕的结结巴巴说：我没有偷。 还狡辩！桃子怎么不翼而飞！王母娘娘气恼地说。补充道：做一个诚实的孩子就是好孩子。 王母…王母…娘娘！您可不能耐着…耐着我了…，俺…俺…俺和尤愆…。 憨虺就一五一十地，竹桶子倒豆子，把实话告诉了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听了，很生气，一个不老实的孩子，偷东西还躲身，太没有教养了，就告诉山魔王，要山魔王狠狠惩治尤愆。 山魔王也是要面子的神，更何况是王母旨意，自然责惩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汝怎么敢摸佛祖的头了。 于是将尤愆绑架起来，狠狠教训了一顿，打的尤愆皮开肉绽，可心疼人了。 尤愆受惩后，自知是憨虺告诉王母娘娘的，于是积怨于心，伺机报复。 又有一天，他们两人又来到天宫游玩。 尤愆知道今天是仙女到荷花池洗澡的时间，灵机一动，就逗憨虺到荷花池边树林里歇歇，去观赏那映日荷花别样红。 憨虺心知此处乃禁地，可是憨虺经不住尤愆花言巧语劝说，就同意了。 他们一齐来到树林里休息，树林很凉快，荷花香味扑鼻子，不多时，憨虺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这时，正是晌午，王母娘娘七个女儿，咭咭呱呱来到荷花池边，和往常一样，脱下衣服，挂在池边树丫上，一个接一个走下池塘里，向远处游去。 躲在树林里的尤愆，早就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偷偷摸摸地把七个仙女衣服偷走了。 他可做赃害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衣服都放在憨虺身边，而后自己又藏在树林里。 待七仙女们穿衣时，不翼而飞，没有衣服，可羞死人了！ 便神念心经，叫来护使。护使再四处寻得在憨虺边上，他还抱着衣裳，睡眼惺忪地却一问三不知。 七姐妹们即指令护使，急急如律令地去告诉王母娘娘要为她们做主。 王母娘娘听了之后，气得浑身发抖，一个个姑娘人家，光着身子，全被这个色狼看见了，要是说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天庭脸面何存，太胆大了，也太遭塌人了！ 于是乎立即召集天兵天将，带着神器，前来捉拿憨虺。 他们来到树林里，果真发现憨虺身边放着一堆仙女的衣服，再看憨虺还在呼呼睡觉呢。 王母娘娘那是人赃俱获，不问青红皂白，一锤定音，认定是憨虺所为，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就命令天兵天将，将憨虺押回天府。 这时王母娘娘又看到自己女儿在水里乱喊乱叫，心中火冒三丈。 回到天府，对憨虺也不审讯，就按天规处罚。 南海龙王听说儿子在天府犯法，就赶紧来到天府，向王母娘娘求情。 王母娘娘毫不留情，命令天兵天将憨虺带到人间活埋。头向西，身子向东，埋在洪泽湖北岸。 土地老爷知道憨虺受冤，暗使神法，把泥土撑起来不把憨虺压死，可是憨虺失去自由身，只能睡在那里眨巴眼淌眼泪。 传说“三撮坟”就是憨虺的头，那两个水眼就是憨虺的眼睛。 因此，小井里的水，就是憨虺天天淌的眼泪。一到湖水涨时，憨虺的头就往上翅，湖水下落时，憨虺的头就回到原来位置。 第112章 水能载舟 洪泽湖故事真多，从人文积淀中走来，一代又一代，那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小故事，都是民间编撰，却拜在甄鸿儒之手，全是他所赐，他从自然现象中由唯物论向唯心论，寻追一种精神寄托。 他想用这种神奇的力量，来勾勒他的精神王国，创造一个战无不胜魔道，打败曾经欺负他的人。 尤其那个吴昊天、洪浑烈，还有那假世道郝望爵，临行还敲他一杠子，贪去五万元，真不是个东西。 他更恨清龙帮的严厚泰、湖匪混蛟龙、土匪龙文阁，他们都在欺负他，洪桐县里没好人了。 就连那个掌权的老佛爷，和那个阉人李连英，都在给他使绊脚石，让他捅娄子，栽跟头。 他寄希望他的儿子就是憨虺，能有一天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只是被每种力量在捆绑着他，定会在二月二龙抬头。 这是一种超自然观，唯心论了。 但人能认识自然规则，改造自然，人定胜天，愚公移山，世界的奇观就有苏伊士运河，埃及金字塔，罗马皇宫。 中国的都江堰、长城、大运河等等都是人造奇观，创造了人类的灿烂文明。 这里还有一个甄鸿儒征集来的民间故事，那就是传说暴君隋炀帝，为了到苏州看琼花，征发民夫百万人，进行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河开凿连接。 每年隋炀帝带着上百艘的龙船，沿着运河，浩浩荡荡下扬州。 那是美女如云了，就那个龙船纤夫，都是成群的美人在作秀，一丝不挂，赤裸裸地拉着行船。 随炀帝可威风凛凛，一边观赏着两岸柳烟，一边饱览玉人身姿，在相看两不厌中，那种婀娜多姿的美，激情燃烧着青春，透着美，美仑美奂。 凸现声威大震，似白龙鱼服，那是落托刘郎作帝归，樽前感慨大风诗。如此的极度奢华，实乃穷凶极恶了。 其不仅劳民伤财，又弄的民不聊生，能不引发劳苦大众揭竿而起，敢把皇帝拉下马。 那是野史了，其实隋炀帝是一个勤政的暴君，有着多面的人生，他爱江山更爱美人，历史错与对，后人评说，自有定论。 他的功劳大于过，虽然劳民伤财，穷兵黩武，但他统一全囯，开凿大运河，创建科举制度，营建东都洛阳，军事征服保疆。 他为了大统，年年争战，为了吞并高句丽，补给军备，而不惜民力，开凿水运，连结四河，成就了世界伟大壮举的人工大运河。 运河伟岸不是河，而是运，水运承载着国家经济命脉，促进了南北文化交融与经济繁荣，成就了四大运河之都，即是淮安、扬州、苏州、杭州。 可叹的是隋炀帝太奢侈浪费，淫乱之极，又极度劳民伤财，引发全国造反，在江都祸害中，被宇文化及的兵变所杀，失去了江山社稷。 为使江山永固，而穷兵黩武，虽身先士卒，却不得民心，自然失民者失天下。 可怜龙椅还未做热，却换来了易主让位，落个客死他乡。 但歪打正着，大运河的开凿，为南北经济发展，起到了漕运作用，社会效益不可估量。 有词云：《石州慢游里运河》 九省通衢， 连结五湖， 人造清浦。 隋唐宋元明清， 承载千秋商贾。 运漕昌盛， 迎来送往无数， 船流滚滚波浪去。 多少泪纤夫？ 岁来春又几度！ 淮府： 南船北马， 物阜集散， 市都浇铸。 里运河边， 林立层楼依故。 闸西依旧， 古塔寺庙楼台， 流光溢彩仙庭遇。 龙艇逐粼波， 暇余闲情游处。 谈到现在只是一个铺垫。话说刘基是用稻壳子放了堤坝的地基，构筑了挡水坝。 但淮河不断夹带黄河的泥沙，沉积增高了湖床，水涨船高，使得堤坝也必须年年加固增高，形成了悬湖景观，人在船下走，船在人头过。堰堤大有建瓴之势，城郡更出釜底之形。 三年两头还要决堤，一泻千里到东海，里下河地区一片泽国，百姓年年几乎颗粒无收，年年有人流离失所，人民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几千万人口受灾，皇帝也听到灾厄，乾隆爷也多次下江南，顺道看灾情，又书写了御碑，但水患有增无减。 周桥大塘遗址就是见证。 道光年间的事，后就堵塞加固，就用条石达亿立方，酷似地下古城墙。 可想当年，以人力、船力、水力建成如此浩大工程，需要多大财力民力。 在加固洪泽湖高家堰中，历史功臣还真不少，首说大禹治水，从桐柏山的淮河源头，淮夷人高氏族聚居地，到老子山，三过家门而不入。 广陵郡太守陈登扞淮筑堰，从武家墩到西顺河加固堤防。明潘季驯为综合解决黄河、淮河、运河交汇的问题，创建了洪泽湖水库。 并在高家堰迎浪坡，逐步落实了排桩防浪工程和包砌石防浪墙，从武家墩到蒋坝镇，逶迤百里长堤，皆用金木打桩，青条石垒坡。 用糯米和石灰作粘合剂，用蝴蝶形铸铁扣勾连，石工与坝身之间镶嵌砖石与三合土心墙。 还有靳辅大人以“仁、义、礼、智、信”的儒家五常，和“金、木、水、火、土”道家五行相配，建成减水坝，又叫滚水坝，水高则外溢自流。 还建有十一座石头堡，以观察水势；花数万两白银，铸了九牛二虎一只鸡镇水生肖； 在大堤及周边建了十余处寺庙，镇水固防，祈祷神灵，伏望淮渎安澜，上苍护佐。 当然也派了巡汛兵几千，驻防大堤，保护堤防。然而在这十堡与十一堡之间却是常常溃堤。 其中还有故事是侯二用身躯堵决口，以身殉职；高氏家族用芦苇捆扎挡水，成了高氏芦苇坝的传说。 刘基在险工患段都叫工匠在石坡处刻上“慎防”二字，以注明重点防洪地段。 历史上治水，那是一篇波澜壮阔的史诗，是人定胜天的壮举，是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伟大的精神力量，凝结着无穷的智慧和汗水，积淀着历史的底蕴。 第113章 挖肉补疮 历史创造了灿烂的物质文明，又在历史变迁中消蚀、磨灭，诸如印度河流域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巴比伦文明，玛雅文明等等。 在历史长河中，唯有文化的记忆，不间断的独有中华民族。但也多有失去了电波，诸如良渚文化，古蜀文化，象雄文化，楼兰文化。 也只能展现出历史支离破碎的面貌，那是片言只语，也许故事新编，甚至于以讹传讹，人云亦云了。 但又是那样的巍然屹立，气势磅礴，如排山倒海，气吞山河，如那流星闪烁着辉煌，光耀千古。 文明总是在毁灭中产生，但又在推动中促进社会文明进步，那是加速度发展的。 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道是自然规律，适者生存了。这种存在自有它的必然性和偶然性，也必然走向成功与失败。 亦言在光阴似箭，岁月如梳中，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沧海桑田了。 其实洪泽湖大堤与都江堰一样齐名，一样发挥着水利作用，也都是陈家出的能臣。 四川都江堰是秦国蜀郡太守李冰及其子主建的，洪泽湖高家堰是东汉广陵太守陈登及其子营垒的，如此的惊人相似。 道出了水利万物而不争的美德，有它的实用性和自然性，它是水命的源泉，在动和静中有它的个性。 似动若脱兔，静如处子。水滴石穿，与水平如静，听的高山流水，更有那桃花潭水深千尺。 它有柔情蜜意，但也暴戾恣肆，那种多愁善感，是必须善待，敬尊它，它会恒敬你，反之亦然，会溺水三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谈水就得谈堰堤，两千多年了，横卧在苏北大地，似条巨龙，扼守在广袤而又富庶的里下河地区。 却是一条潜藏的蛟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有它的晴雨表，一不高兴，就决堤倒坝，翻江倒海，一泄千里。 历代帝王不惜仁而下士，都来拜河神，投祭品，祉苍桑，祈求淮水安澜，六畜兴旺，五谷丰登。 这是一条里下河地区的生命线，关乎几千万人的温饱与性命，更是动植物的血脉相连。 可就是有人胆大包天，竟然动了太岁头上的土，到这个动不得的大堤上，去拆堤石交公差的地步，也不怕蛟龙生气着怪，尸横遍野，何所惜。 但就是有人与虎谋皮，胆大妄为，不怕淹死，更不怕杀头，真是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水火无情，一但发生洪涝灾害，死人就不是小事了，上下都要追责，杀杀杀！杀无赦。 可这群是什么样的人呢？亡命之徒，却是被逼无奈的主儿。 是那些实在交不起捐税的穷困潦倒百姓，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了，干下杀头的勾当。 真是一群走极端的乡野村夫，不懂王法了，和抢钱庄一样，性质严重了。 万事总有头，这个胆大的出洞了，犯科作奸地对待迫在眉睫的事，那是不计后果，不问后事，火烧眉毛只顾眼前了。 这群贼人为首的，就是与官府一直有挂连的穷困户熊宝来。 此人人穷志短，时常与有钱人哭天抹泪，装着一副赖皮相，时常受人点滴恩惠，就摇尾乞怜。 有时还兴风作浪，无事生非，充当黑笔讼师，作个洋辣子，那是猪尿泡打人不疼气人。 实属泼皮无赖，白眼狼，子系中山狼，得势便猖狂，活脱脱一个竖子小人也。 但也是时代产物，生存之道所逼，穷不拘礼，礼不下庶人了。 这次官府逼急了，想出这么一招，怂恿了一大帮人，来一个挖堆打堆，围魏救赵了。 第二天，清安城来了一马车一马车、一大船一大船的大青石，源源不断，似长龙，如潮水。 吴昊天可乐坏了，天上下馅饼了，忙着指挥手下衙役，进行测量过数，着了妥善安置，那是一个的小山包，磥的整整齐齐，似那个金字塔，让人激情四射。 可有人急了，那就是甄鸿儒，这还了得，拆御防洪石，来修清安城，这可是杀头之罪。忙叫兵丁漕役去制止。 可是山洪爆发了，法不责众，百里长堤，全都有百姓在起石、运石。 水上陆地到处是人，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全是那些穷困的泥腿子的老百姓。 独轮车、三轮车、马车；大船、小船、枪溜子一齐上。 甚至于打着号子，唱着傩歌，那是肩挑人扛，无不穷其极能事。 甄鸿儒面对如此壮观的场面，又面对来势凶猛的人群，还带着激愤和凶气，可让他束手无策，一只手捂不住俩个窟窿，那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因为战事太多，兵丁漕役大量减员缩水，防洪保安人员几乎是零，漕运秩序都难维持了，现在一切都是形同虚设，都在做维持会会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往往又是得过且过，事不关已高挂起。 这不又快马快请求地方知事协助处理。 谁也不理，放任自流。 因为地方知事就是吴昊天治事，本身是为他做事的，他在坐收渔利。 各知县、里事都在拍手叫好，上面交办的任务，终于有了着落。 也有了喘息的机会，时日期限迫在眉睫，不得不采取不正当手段，也是脚面支锅不得不顾眼前了。 岂不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时过境迁，后人的事自有后人办，管那么远干什么呢？ 甄鸿儒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气急败坏，唯有采取极端手段，就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来一个杀鸡给猴看。 于是领着漕役，带着快枪，直奔大堤，下了命令：凡再有偷石者，格杀勿论。 此时堆上堆下，水上小径，如蚂蚁搬家，见到官兵也不避讳，依然如故，好像进入自由王国，全然不放在眼中。 甄鸿儒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大堤，心都碎了，也急逗了，于是鸣枪示警，还是无动于衷，依然故我，我行我素。 看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杀！杀！杀！一声令下：啪！啪！啪！ 快枪发出仇恨的火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向贼人开火。 那些生灵，在没躲避的情况下，如秋风扫落叶，纷纷坠下，水上水下，血染湖堤，横七竖八，转眼间被击毙击伤了十几个抢石的百姓。 第114章 投杼致惑 甄鸿儒在家忙着写洪泽湖的故事，满脑子的与水怪交游，精美的石头会唱歌，他学着蒲松龄，聊斋志异着。 不曾想神经错乱，有了癔病，狂妄症，将洪泽湖的演变都神化，出神弄鬼的，与那个《山海经》《封神榜》《西游记》等有了神智转移，灵魂出窍，将自已变成了不人不鬼。 他在运用他的心中神灵去战胜心灵的创伤。他要用鬼怪去征服他的心魔，创造他的桃花源。 不曾想他的精神心病又转到他的眼前心病，这个吴二鬼在兴风作浪，与水母娘娘结成了亲家。 将泗州城给淹没了，还想将堰堤毁灭，如此罪恶行径，怎么能袖手旁观，听之任之，无动于衷呢！ 杀杀杀！杀无赦！面对着窃石者，甄鸿儒满眼都是吴昊天的狰狞的狂笑，与恶毒贼脸，那是一张血口大开的玛平瓜里，胜此猛虎。 不得了啦！官府杀人啦！ 一声惊叫，整个圩堤上的盗者，不约而同地拿起了钎锤扁担，一起涌向出事点。 将官兵团团围住，径直刺杀官兵，一时官兵快枪不快了，在肉搏中死于非命不下五人，百姓也做出杀官兵的勾当。 甄鸿儒看不对劲，领着人马冲出包围圈，狼奔豕突，一时作鸟兽散，无影无踪，去回家搬救兵去了。 哪有兵可搬呢？心腹干将马勒力又带着一队人马，去处理闸口之事， 几个月都渺无音信，还叹诗云： 黄鹤渺无踪， 孤掌独难鸣。 今成刀斧手， 明朝顶戴悬。 甄鸿儒逃回衙门就吓倒了，从快马中弄个倒栽葱，伤的不轻，断了几条肋骨，疼得他气都难喘。 因为从未杀过人，也从未领教过百姓如此地敢与官府对搏，竟然反戈一击，杀了官府的人，这可怎么办！我的吗！儿子打老子，天上下小子，这还得了！ 与官府对决雌雄，以命抵命，竟然以死搏命，那个三纲五常全成空话了，不守礼制，不守法度，性质逆转了！造反了！造反了！。 有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官打民不羞，可现在是对着干，大逆不道，一群流寇，一群盗贼，一群悍匪。 甄鸿儒急的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叫吴昊天更是一推六二五，这是百姓的事，这是尔等职责分内的事，各为其主了。 田鸡要命蛇要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了，门面杯还喝不完，还能给人家带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吴昊天自有他的小九九，还理由真正的说明他的歪理，那就是，各为其主，各司其职。 甄鸿儒痛定思痛，以泪洗面，他的堤石与他的命息息相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的政治生命全系在他的挡浪石。 可他面对比士匪还有匪气的人，束手无策时，听他的幕僚出了金点子。 一是以毒攻毒，二是以旨制旨。只用两份纸墨，就能大功告成。不信！请拿笔砚来。 于是这个幕僚提笔凝思，含毫吮墨，构思了半个时辰，便一挥而就，两篇博文一气呵成。 且看字迹游龙，笔锋犀利，文炳雕龙，大有文宗学府之架势，大家了！ 这可让这个老夫子甄鸿儒大为赞赏，不妨一读。其一是一篇奏折，其二是一篇告民书。一个是对上，一个是对下。 奏折内容如下。吾皇及太后！漕运督办甄鸿儒本奏： 自明清以来，历代圣上，含蓼问疾，为淮渎安澜，一直兴修水利，尤其清帝河工功德胜比禹王，使得江淮蓄洪荒，变粮仓，出高堰，漕运昌，九省通衢，贸达三江。 真乃仓廪实，民富足，国泰民安，万事顺达。然千年高家堰，却被毁于一旦。 是因清安府为修城防，怂恿百姓，盗取护堤条石，挖肉补疮，以里下河千万之生灵，换取弹丸汤池之安危，焉能杀鸡取卵？拆堆打堆。 吾戮力挽救，但因人力不足，手无兵卒，请求地方治事，清安府又袖手旁观，实乃无力回天。 而此事愈演愈烈，不出重拳，恐难庇护，灾厄即将降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孰轻孰重！望圣上裁夺！光绪年月日。 此奏章写出了危害，推卸了责任，将一个包袱摔给了皇帝，这个不关俺事了，要错全是他人的错，俺可撒手不管了。 这事也的确没有办法，驻守与诸侯那完全是两股势力，在利益集团上是不可均衡的，总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往往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自己下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那么给百姓的告示是什么呢？ 《汛情告示》臣子臣民： 漕运汛情役栈，夜观星宿，日察风云，稽察史料，年逢双春雨水多；喜鹊搭窝高，当年雨水涝。 今明两年有百年一遇之洪峰，风起浪卷，将蛟龙惊醒，那要兴风作浪，洪魔翻滚，一片汪洋。 据测，水欲过警戒龙头，悬湖溢满，将有决堤隐患。使里下河城廓均要毁在洪峰，且水势淹没过树梢，斯前一片泽国，人畜皆成鱼虾鳖。 应知水火不容，大有天灾人祸，祸福相依，罹患在前。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且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望各河段堤坝加固工程，不可亵渎神灵，以防决堤之灾厄，而遭天灾人祸。 漕运督办府告示。光绪年月日。 甄鸿儒看此告示，心如明镜，那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正是点睛之笔，一言以蔽之，切中要害。 现在毁堤，将来决堤，汝等皆无生存之道。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就是投杼致惑，要求民众不能再毁堤防了，岂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拉起了警报器来，敲响了警钟。 对于决堤之事，人人应畏惧。 甄鸿儒拍案叫绝，言简意赅，切中时弊，棋高一筹！ 并命下人一是快马报奏折，祈求上苍祉福；二是誊抄告示，诏告天下。 以此来瞒天过海，挑拨煽惑，混淆视听，推卸责任，咎由自取之不法忠告，更有一层含沙射影，以明心志，那就是今明汛情严重，你们还敢毁堤防，拆堰墙，必遭报应。 第115章 厚积薄发 甄鸿儒看了两篇文稿，心中大悦，棋高一着，不愧为门客，一肚子文气鬼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甄鸿儒这次日子可能折腾了，似乎是剪不断，理更乱，是个愁。 他本以写神话故事来消愁的，在鬼神中驰骋，遨游臆想世界，也想来一回逍遥游。 却梦破撞见了大头鬼，是一群不值得与之对话的人，八竿子打不着。 他是管水运，他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可这事就摊上，而且是鬼上门。 再看看是那个烂石子，也不是女娲补天的五彩神石，通灵宝玉般，更不是三生石。 却是惹祸石，自有它的灵性。这个勾魂吸魄的就是吴昊天，唯有他有这个乾坤大挪移，指石为金的能耐。 甄鸿儒既不是开石行的，也不是交易所，卖官鬻爵他还有些路子，听说过刮地皮的，雁过拔毛的，没听说过脱皮卖身的。 这种挖肉补疮的的做法，亘古未有，闻所未闻，天下奇谈。 甄鸿儒气急败坏的，也就不闻不问了。听天由命，任水纵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 他放纵自己，其实在上紧箍咒，给皇上皇后披上袈裟，让百姓去念经，既是挑动群众斗群众，又是用皇权这座泰山石压邪恶。 现在不是组织人力去制止毁堤行为，而是劳累官兵上城入乡四处张贴《汛情告示》。 以引起社会视听，来一个以毒攻毒，以邪制邪，用群众对抗群众的办法，促成自相残杀，怨怼极左行为。 因为甄鸿儒已经与毁堤暴徒结下了梁子，开枪打死打伤若干农民，不冷静的犯下了以暴制暴的行径。 这儒生不可教也，一个秀才象，怎么能充当武夫呢！这种营生不是你能所为的。 这下能放法，却能不能收法。两篇文稿就能起到法度，着来悬的很。因为皇权是不可触摸的老虎屁股，而百姓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神。 要说官正在怄气，百姓也正在窝着火，也在找茬发泄呢？官府死了衙役，在搬救兵。百姓死了人，也在哭诉声讨呢！ 甄鸿儒也是苦于囊中羞涩，独缺人手，法不制众，都在酝酿新招数，集聚新能量。 君子厚积而薄发，都在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也不知因为百姓抢劫，自知理亏，作贼心虚。或还未完成自己的盗石任务而腾不出手来，反戈一击。 事情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两股激流翻卷着浪花，汹涌澎湃，势欲将堰堤冲毁，唱出一首咆哮的殇歌。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事物总是在量变到质变中向好，因为有一种力量，似无形的巨手，在扭转乾坤。 却是那一张张告示在显灵了。因为洪涝灾害胜于盗贼流寇，水火无情，这是历次水患带来的灾难。 想想没有几百年加固构造，怎能打造出铁桶古堰。那是任凭风浪起，他自岿然不动，坚守着牢不可破，担当悬湖高堰的基石。 然而即使固若金汤，但也有险工患段，时常管涌暗流迸发，一穴溃堤千里，让人防不胜防。 再加上人为破坏因素，多是大年决堤，小年破堤，年年出灾情，一到汛期家家出力出钱保自圩，年年都上河工。 百姓治水已成定势，习惯成自然了。一到汛期，家家齐上阵，地不分多少，人不分老少，出力出钱，自然而然是分内的事了。 既然如此，谈到治水，我们也得知道地形地貌的演变和人类生活迁徙。 还原历史水害本来面目，探讨人类的印迹，创造历史，征服自然的伟大的波澜壮阔的篇章。 那是历史的苦难，又是历史辉煌。炳若星辰，照耀千秋万代，成为水利功败垂成的参照系。 作为里下河地区的人，是有来历的，据考证：从青莲岗和三里墩遗址新石器时期石器考古，祖先泰伯居此繁衍延续有八千年之久，属淮楚之地，淮夷苗蛮族之后裔，史称东海郡，是中华民族一部分。 历史文化大融合了，与民族混杂同化，属吴属楚说不清了，是侉是蛮也无定论，都是炎黄子孙了。 里下河平原的形成历史是短暂的，又是繁荣昌盛的。得益于水资源丰富，水产品多如牦牛，物产丰富，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地方。 在距今约七千年前后，海平面上升至现在的位置并渐趋稳定，当时苏中的海岸线呈向西凹入的弧形，现今的里下河地区当时还是介于沿淮河与沿长江两个冲积平原之间的一个大海湾。 淮河、长江不断挟带泥沙入海，并在波浪、潮汐和沿岸流作用下，在这一海湾口堆积成沙堤，形成与外海隔开的泻湖。 最近三千多年以来，泻湖在江淮诸多支流注入的影响下，水质逐渐淡化成为淡水湖，因湖泊内泥沙淤积，又演变形成了今天四周高、中间低的“锅底洼”平原区。 里下河平原地势低平，水网稠密，湖荡相连，地下水位高，以湿生、沼生等水生植物居多。 早在距今六千年前后，里下河平原周边局部高地上，已有先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发展原始农业生产。 根据历史记载，公元前四八四年，“秋，吴成邗，沟通江淮，以通粮道”。 从此，邗沟与淮沂、沐、泗等天然河道相通，交通促进了各地农产品和其他物资的交换，经济技术的交流。 秦汉时代，江苏盐铁业相当发达，里下河平原沿海一带，利用海水煮盐为一大资源。 当时这里人口较多，使用铁制农具和牛耕技术比较普遍，加之灌溉便利，农业生产水平较高，物产丰饶，一派“鱼米之乡”景象。 虽历经隋、唐至北宋的沧桑变迁，这里仍然是人众物丰，经济文化比较发达的地区。 公元一一二八年，宋朝和金国的封建统治者，听任黄河南徙，侵泗夺淮入海，从而破坏了整个淮河下游的水道系统，使里下河地区成了“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有名地区。 第116章 积善成德 甄鸿儒真乃大儒，他对江淮历史可了解个透，也难说，他曾参与翰林编纂工作，完善《四库全书》和《海国图志》。 也曾参与地方志的修编工作。更难能可贵的是在他主持下，完成了大清水利志，要比《水经注》更详实了。 说他这个大儒是有真才实学的，可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来形容。他常说：治天下者，以史为鉴。治郡国者，以志为鉴。这是他的座右铭，也是他的史记感悟。 他认为修志就是传承文史载体，将优秀文化收编成册，薪火相传，不断章，不遗失，更泽被后世，资政和教化后人。 但更重要的是读史可以明智，方能鉴今。因而时局动荡，吾身经历，必须实录在案，以备修志鉴之。 甄鸿儒现在是满脑子《聊斋志异》，又是满脑子的《史记》。他想留下一笔精神食粮，告诫后人。 因而与之交游，谈史成了必谈，官僚百姓都愿意与他谈话，听他说，也来一个精神转移，那是与鬼神相交，与历史对话，既怡情，又增智。 他借那张水情告示，可切题了，更有谈资，绘声绘色，那是引人入胜，更激情高亢，发挥着启迪知性的作用。 且在历次水旱灾害中，一八七一年的旱灾和一八九五年的水灾的灾情最为惨重。 一八七一年大旱，里下河平原所有河港、湖荡大多见底，蝗虫害稼、卤水倒灌，位于“锅底洼”的高邮竟是“秋无禾，岁大饥，民多流亡”。 一八九五年七月大雨，淮河大涨，溃堤决口，里下河平原及其以东的滨海平原汪洋一片，当年秋季和来年夏季颗粒无收，三百多万民众流离失所，近八万人葬身鱼腹，广大灾区形成一片悲凉凄惨景象。 历史上水灾旱情不知其数，就高家堰筑起，几百年间，总是在决堤防洪中劫后余生，抗洪精神惊天地，泣鬼神。 那种锲而不舍，坚韧不拔，愚公移山，如蚂蚁啃骨头，似老鼠搬家，改造山河，保卫家园，可歌可泣。 围绕着课题，讲了很多关于水的故事，现摘录一二，以增文气。 这里还不妨谈谈民间治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有千秋，也各相得益彰。 话说有个地方叫“铁打的同心圩”，顾名思义，这个圩子防洪保安跟铁打似的，固若金汤。 谈起同心圩，可有故事了。 高家堰下游有一个叫同心圩的地方，原名柘塘镇，可是千年古镇了，河叉纵横交错，沟塘星罗棋布，水陆要冲，经济繁荣，小桥流水，河枕人家。 好比江南特色的小家碧玉，一朵奇葩，渔米之乡，孕育了下草湾的人群。 集镇区方圆五里，是一个不小的古镇。街道七纵八横，青砖蓝瓦，楼堂馆所，错落有致，飞檐走壁，勾角争雄，一派徽式建筑风格。 四面有庙宇，八方通经贸，十里有长亭，百里赶集会。店铺琳琅满目，商贾云集。 有诗点赞： 吴水楚山常聚会， 晨钟暮鼓落尘埃。 哪儿船舶徐徐下？ 不尽车轮滚滚来！ 千年石桥横跨南北两街，浔河穿越小城。若俯瞰街景，胜似清明上河图。风景独特，美不胜收。人称小南京，可谓东南神洲。 此地为商业集散地，又是文人荟萃的地方，留有名人诗篇，文化底蕴浓集，积淀了厚重的历史。 此处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有道光年间举人朴学大师丁晏及其七子皆无白丁，多有功名建树，其长子丁寿昌，进士，曾任严州知府；次子丁寿祺，进士，曾任云南迤西道。六子丁寿宝，同治十二年拔贡生。遗有柘塘故里。 近代中医大师吴鞠通，曾在此悬壶济世，造福黎庶。《温病条辩》可谓奇文奇方，治温病的大家。 建安七子之一的汉赋大家陈琳传说出生于此。 老街有个老石桥，可有了美丽的传说。柘塘镇街面十字穿河，一分四块，百姓赶集十分不便，叫一河隔千里。 没有桥就用船渡，送往迎来过客，渡船时有不济，一等半天，有时风高浪急，停船歇业，过往人员回家都成了问题。 也曾有发生船翻人亡的悲惨局面，苦于无桥通便，百姓祈求着何时能有一桥飞架，天堑变通途。 然而厚德载物，自强不息，民族美德在此发扬光大了。更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了。 有一个渡船的老人姓李，老夫妻膝下无子，孤苦伶仃，无田无房无资产，唯有以渡船谋生，惨淡经营，只能维持温饱，家徒四壁，穷的叮铛响。 但老俩口心地善良，多与人方便，多做益事，多做无报酬的劳役之事。 从不贪财，计较得失，始终如一地坚守着善良与奉献。 过船费随顾客出，不论多少，都能风雨无阻地将人渡上岸，哪怕无钱也帮过，被人尊称李修德，因为他本名叫李二狗，不太文雅。 人们以修德来赞颂他，是因为他们太可亲可爱了。 这也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诸如尊老爱幼，尊师重道，礼让三先，扶贫济困等等，而谓之铺路架桥乃积大德也。 这不好心有好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有一次，一个老翁过河，提了一篮子冬瓜，气喘吁吁，步履维艰，一身破蓝衫，像是又贫又弱的乡巴佬，上集市卖菜来了。 李二狗细心问候，诚心服务，不要他的渡河费。这个老翁很是感激，自言自语道：惜老爱贫！乃仁人也！ 说后便主动从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冬瓜，颤抖地说：以此充值，酬谢恩公。 艄公说：多谢了！老人家慢走。 答道：大恩不言谢，大德乃有报。德輶如羽，从善如流，此乃功德圆满也。似乎礼轻人意重，虽然轻于鸿毛，却重于泰山。 李二狗笑纳接受，不嫌太小，而专营他的渡船生意。 时值中午，老俩口正愁无米下锅，得了一个小冬瓜，如得美味佳肴，燕窝熊掌，山珍海味了。 第117章 明德止善 民以食为天，可这口食之事何处来，有道是不劳者不得食，现在却有不劳而获的，也有劳而无果的。 谈人权，生存权是最大的权利。在那个积贫积弱的时代，尤其洪泽湖地区是十年九涝，斯民生活在这个水深火热中，是那样灾难重重。 洪水一到，家家搬家逃命了。那时是一根扁担两只筐，一担挑的全家当，而且一条裤子补几样。因为裤子都破烂的衣不遮体，出门在外，才能换穿上。 说是家徒四壁，其实里除了人，就是人，而且这个人也是朝不保夕，饿死的是小事，病死的是常事，人似节节草，黄土里无大小。 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都会送命，那乱地里死的芦柴席子随便裹着，狗都发疯似狂吠，啃食的令人哭泣，令人恶心。 水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之恶。多能溺毙，少会枯槁。适者生存，首要高就是水的生存。 你看西部，干里戈壁，万里黄沙，那个楼兰，曾经的绿洲，江南胜景，到如今，却是风干的犬牙交错，狠籍一片，黄沙飞卷天涯黑。 因此土地是息境之地，也是水的再生身父母。希翼总是求它多产五谷，养六畜，风调雨顺，祈求上苍了。 然而命运主宰着一切，那就是钱和物的拥有者，更多的灵魂出窍，良心发现，明德止善。 有道是宁舍穷人一口，不舍富人一斗。 刚才老俩口子送了一个破烂不堪的老媪，颤抖抖的没有钱，可怜兮兮的对他俩说是没线。 老俩口齐声说不要线，这个老媪嫣怪异地一笑，那就送个瓜抵算！ 老俩口得瓜后，心里可高兴了，中午有饭吃了。于是小心奕奕带着瓜回家了，去忙午饭了。 老太婆小心翼翼地将瓜放在砧板上，拿起钝的没有口的菜刀，来宰破冬瓜。 是切成段子红绕，还是切成丝子煸炒，老俩口在商量着，噫想着那美味。 老太太一切下去，却大声惊叫：李二狗，你来看，我们发财了，发大财了。 发什么财？李二狗一看惊呆了，瓜中全是金元宝。 心想这是不是那刚才的给瓜的老人，藏匿在瓜中财宝。我说一个小瓜，拿在手沉甸甸的，一铊子重。不好！人家给错了！快去追还人家。 老俩口忙的气喘吁吁，急不可耐地速上岸寻找，不见踪影。闻人更是杳无音信，黄雀一去不复返。 又不敢声张，怕引来贼人。老俩口守着财宝，等待给瓜的人回来索要，可等了数日也未见来者。 老俩口看着瓜已腐烂，只剩下金光灿烂的金锭，足有百两。 拿起金锭一看，却有天机，铸有铭文曰 ：天命神授，造福于民。 老俩口遇到了仙缘，高兴之余，替天行道，欲做何善之举？则造福于民，唯有铺路架桥。 两岸百姓苦于通行，官府多次募捐，筹集资金，皆以资金不足，而遥遥无期推迟，历经了明清，送走了春夏，造桥在之轻诺寡信中搁置，黎民的祈盼在一代又一代梦境中破灭。 那个摇橹的渡船，却积来了善德，感动了上苍，得来了恩赐。 后李二狗子报了官，请了乡绅，组织了民力，拦河筑坝，抽水挖基。 还利用了水的浮力，水涨船高，从镇江吴山买来二十二条面石，二十块柱石，造了两孔石拱桥，神似芦沟桥。 桥柱衔有龙头，水接龙头洪灾到。栏杆上雕有惟妙惟肖的狮子，威风凛凛，带着灵气。 此用石皆是花岗岩中比较坚硬的麻石，每一块皆有数吨。 在几百年前，还以肩抬手拉的人力，却造出如此经历几百年而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的桥，实乃也是人类创造的奇迹。 那个埃及的金字塔不是上帝，不是神人，而是劳动人民所创造的，有了佐证的实物了。 有诗为证： 石砌桥横年世高， 风残雨浊辘轱槽。 护栏遗失龙头锈， 材质光磨石板牢。 几吨搬装谁举手？ 数船借水力浮濠。 千年传说过神赐， 李得金瓜造此桥。 此桥名柘塘桥，惠泽了几百年。后感恩说此桥来历，皆言李冬瓜，是以德报恩之人也。 此处物产丰饶，土地肥沃，百姓靠土地过着农林牧副渔的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是安居乐业。 如果没有兵灾洪灾，也算是天府之国，天下粮仓，真乃世外桃源。 然而，自黄河改道夺淮水路，高家堰不堪负重，常溃堤，三年两头淹没了里下河。 百姓哪能安居乐业，都变成了落汤鸡，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生产自救，往往自发的与天斗，与地斗，形成了水来土堰，水退种植，形成新的生产生活新模式，那就是农业的水利斗争史，百姓与洪捞抗争了几百年了，总体是人定胜天。 这不，同心圩的来历，就是在这种中背景下产生的，与高家堰一样经历了沧桑巨变，同日而语，亦是水长堤高。 就如同当年的泗州城一样，城外挡水的护堤高达二十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终究未斗过洪泽湖水，原因还是河床在长，现在再谈泗州城，已经深深埋在湖底下了。 那个过去的寺庙的旗杆也只露出一个尖。前面所说的泗州城百年一露，那是假话了，真正一现的，也是海市蜃楼，与现实相悖了，滑天下之大稽。 但听说日本人想来开发淘宝呢？俺看祖宗留下的财产，还是自己守着，请贼办事，尤如孙猴子管蟠桃园，监守自盗了。 同心圩也是如此形成的。有个圩子，几个圩子，十几个圩子，几百个圩子，不等。若从天上俯瞰，那是泡泡大发，圈圈套圈，一环扣一环。 其中有一个叫陈大发的大地主，家有良田万亩，宅第三十六处庄，店铺作坊几十间，家人及家奴百余口，另加雇佣长短工的近百人，佃农近千户。 在当时，虽然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但地主与佃户之间的关系也是相互依赖，对于社会的稳定也起到了相应的作用。 第118 有龙则灵 同心圩可是个宝地，这里富有传闻的不少，就那个石桥也是得了风水的地方。 是个龙窝，在石桥下，有个龙洞，深不见底。却时时翻泡，有一股水流在向上顶，似水柱。如果顶到石桥的龙头，那年一定要水淹同心圩，次次灵验的很。 每年汛期一到，地方官府就派人昼夜监测，每测数据就是防洪的控制器，在什么数字上就做什么事，一步一个动作。 而且民间有年年拜此水神的习俗，历经了几百年，往往与拜城隍一样，热闹非凡。 最大的是在那个宽不足三丈，长却在百米内放上百桌宴席，来祭拜河神，那天整个柘塘故里热闹非凡。 不论大户小户人家，在那日总是恭上供品，不论蔬菜、水果、水产品、甚至于肉食，还有水酒等等，穷人、富人，贫民、绅士，士农工商业者都能参加，讨一块菜，喝一杯酒，都是求得平安。 有时吴昊天也来凑热闹，他不敢换上官服。因为他怕百姓，更怕匪徒，那是要玩命的。 可他是玩不起的，因为土匪流氓，常常驻足柘塘故里，一不小心被他们逮着，那是有九个头，也被不住砍的。 混迹江湖，穿个破纳衣，不显山，不露水。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就坏了，没救了。 那种场面空前盛况，人山人海，那是和谐的，又是喜庆的，比那蟠桃盛宴更是热闹三分。 可有个好事的，敢与神灵对接，带了十斤细麻绳，索上五斤重的石头，径直向桥下水洞坠去。 先是有什么动物在顶石，如同垂钓的鱼钩，在上浮，推动着渔钩，一会儿又快速下沉，像那鱼ll咬住了钩，在拼命的挣脱。 可是十斤细线还不够，他叫边上看热闹的人，再找线索接着下。被边上一个老者制止了。 汝怎么敢与龙王斗，惊动了神灵，恐打一个喷嚏，将是翻江倒海，吾辈皆成鱼虾鳖了。 这厮惊悸了，快速收起绳索，是否有一条鱼在争劲，慢慢悠悠，好不容易绸起，那个石头被什么咬去一半，让人惊愕了，也害怕了。 只是个传说，是真是假，反正那桥下是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个陈大发家有传神史，按姓氏陈姓追本溯源是主要得姓于周朝初年的陈胡公满。相传，胡公满是三皇五帝之一的虞舜的后代。 大约在五千年前，陈部落随黄帝族东迁于中原地带肥沃的平原。陈丰氏部落开始由游牧生活转向农业定居生活，他们定居的地方，就在河南宛丘 。 颛顼国有“陈州之山”，这“陈州之山”便是宛丘，山海经中有此名。 宛丘名声虽大，其实不过是一座高不过四五十米的小土丘，因为凸立在茫茫无垠的平原上，所以才格外引人注目。 这个宛丘，经过数千年黄河与淮河的泛滥淤积，已被泥沙填埋了二三十米，现今残存的宛丘，仅只剩下略高于地面的小土堆而已。 陈氏南迁，入蛮夷，走南洋，定居全世界，五湖四海，遍布九洲，成为炎黄子孙的一支大家族，那是：黄帝神兵阵，舜后万世陈。 陈姓是当今中国姓氏排行第五位的大姓，人口众多，却是名门望族了。 也出现了王侯将相，圣杰人物，名人逸事也不少。 到秦始皇的时候，还有一个秦始皇赶山填海的故事。不妨一说：秦始皇筑长城，可累坏了百姓。 有一个孟姜女的丈夫名叫万喜良，也被征召，却因西风口城墙建了就倒，后被李斯掐指一算，要有一个姓万的人做肉打桩，才能定下固基。 于是就认为查得的万喜良是合适人选，便将万喜良活埋于西风口，而真使西风口城墙筑成。 可孟姜女夜思梦想，千里寻夫，听说丈夫尸骨砌在城墙里。 悲泣道： 阴霾正月乱云狰， 嚣叫豺狼七国兵。 暴敛横征抓劳役， 秦王永固筑长城。 哭到悲怆时，一声：我的夫！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长城崩塌了。 可把正在海边玩耍的龙虾公主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一副慈善的心，由然而生，便扮成民女来到人间看个究竟。 他看到的是美丽中华九州，却是一片凄风苦雨，哀鸿遍野，枯骨白森。原来人间又出了暴君，要修什么万里长城？ 只见千千万万的民工像牛一样弓着背拉石，磨破了的肩膀一滴滴淌着血，有得不堪负重，骨瘦如柴，气血不畅，咯血不止，仆地毙命，如秋风中落叶。 龙虾公主不觉大发慈悲之心，忙扯下一把头发，分给民工，要他们用发丝扣在扁担上，去挑石头，石头一时轻的似棉花一般，让人喜悦的奔走相告，有神人相助了。 民工们一试，真怪，好重好沉的石条，就像提灯草一般，轻如鸿毛。 担夫的扁担轻松脚步如飞，自己都没有了重量，似乎都变成飞天。 秦始皇游猎巡视，见得人人有轻功，步步若飘带，惊诧的合不拢嘴。 在明查暗访中窃得玄机，心想：一根发丝拉得动石条，集在一起不就可以赶山吗?若是把那些不中用的大山统统赶下大海，把海填平，孤大秦帝国的疆土不是天下无二了吗?于是下令收缴发丝，编成了一条金灿灿的神鞭。 当夜，他爬上峨嵋山，“啪啪”几鞭，峨嵋山霎时立壁万仞，半边不翼而飞。 秦始皇得了灵验，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路挥鞭。山石像受惊的野兽赶得飞跑！如飞沙走石，似宇宙流星雨。 一直赶到武陵郡的澧水边上。那种赶山塞海比精卫填海更神话。 这时，差人火急禀报：万岁爷！不好了，南海涨了齐天水，长江倒灌八千里！ 原来，龙王爷知道秦始皇要占他海疆，一怒之下，令虾兵蟹将，兴风作浪，推波助澜，倒涨洪水淹神州。 龙虾公主吓慌了，本为民解难的，却引来祸殃，于是就偷偷出海搭救凡间黎庶百姓。 第119章 赶山填海 龙虾公主虽然是个有灵气的水精，道法还没有上乘的功力，而能随心所欲地唤风使雨。 她父亲可是得道成仙，有玉皇册封为东海龙王，掌管东海，是四海龙王中龙王，既是水域大，又是宝贝多。 曾经的定海神针，也就是女娲补天遗落的神钉，重约一万三千余斤，却有着灵性，说大就大，能顶天立地；说小就小，能穿针引线。 那时被水怪乌支祁，亦言水圣猿母成道，使龙王比不过圣猿，而被窃取，追悔莫及，又无力夺回。 本是藐视圣猿，却失了宝贝丢了人，技不如人，也枉为一方真神。 曾上告天庭，玉皇笑而不答，此猴非彼猴，由她去！谁叫尔漏富，但也冒富，那颗夜明珠安好！ 玉皇其实也贼惦记着那颗夜明珠，它是天造地设的，比太阳温和，比月亮温和，而且昼夜恒温，光明永恒，照出的是流乳般的柔和，给人情调与安宁。 其实东海盛产水晶，那颗夜明珠就是水晶的灵根，凝结成精有那亿万年之久，与天地同源共生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就诞生了，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存，那是个无瑕又无价的水精灵，可让玉皇上了心，难以释怀。 曾经用天庭冥王星换它，龙王就是不放手。又封他位居仙班，掌握天河，依然故我，死守着那宝贝。 于是玉皇帝多给他穿小鞋了，时常给个天条，叫他施雨，又叫他唤风，唉来使去，让他没完没了，有个错。 因而龙虾公主的事，被龙王知道了，便责罚她不是，怕她惹祸上身，惊动玉帝，而门遭天谴。 但龙虾公主生性刚直不阿，见善若惊，疾恶如仇，把她天性和灵性淋漓尽致地表露出来，丝毫不让心屈。 面对父亲和难民，她义无反顾，又委屈求全，有了变通术。 因为秦始皇乃为天命神授，那是真龙天子，他是上苍的天地人三才的其一代表，自有神明自得。 而李斯也是有神灵护佑的，他是天上的奎星下凡，玉皇派他监管秦王的，可这李斯却贪念人间美色，苟合着国母，成了太上皇。 他是权势与惠根相融的人，但又真辅佐着秦朝，开疆拓土，制定法度，创新思维上有着独到的业绩。 后来龙虾公主再三思量，有了万全之策，变成一个美人，招摇过市，故意引诱好色李斯。 只见她：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水蛇腰，行如风摆柳，肤作胭脂色，真个是万般媚态，万种风情。 李斯一见动了真情，欲占为己有，但龙虾女要求一见神鞭，方能苟合。 李斯可急了，不就一鞭之事，举手之劳。因为李斯是权倾朝野，威慑三军，秦始皇也让他三分。 但要直接从秦始皇手中收取神鞭，难也！因为秦始皇自知神鞭，不会轻易让人。 以舞引诱秦始皇出来看戏。秦始皇自然欢天喜地，欣然接受。 观戏中，一个是横扫六国的盖世枭雄，千杯万盏不醉；一个是翻江倒海的绿波仙子，千跳万舞不累。秦始皇醉眼朦胧中，见一美女跳的如此婀娜多姿，美不胜收。 细看却似初露的菡萏，婧婷玉立，青翠欲滴，撩的秦始皇动了淫乱之心。 于是命手下人将此女送上龙床。秦始皇还是酩酊大醉，一塌糊涂，倒下就似一头公猪，呼噜噜扯起风箱来。 龙虾女伺机从始皇腰上解下了神鞭，逃遁的无影无踪。李斯本想作法，怕自己心爱的女人遭秦始皇践踏蹂躏，有了恻隐之心，故意放走了龙女，有违圣恩了。 待秦始皇醒来，已无处可寻。气的秦王要杀李斯，说他作戏设局，蒙骗孤尔！ 李斯有苦难言，羞赧地辩明道：此女乃东海龙女，不可冒犯天规，吾测得此卦象。 若再赶山填海，必遭天谴。 东海已经水淹陈塘，东海龙王也正在兴风作浪，那苍生又要罹难了。 应当道法自然，合天意造化万物。 秦始皇无可奈何，唯有就此休养生息，以还民生。 可大自然被此神鞭一驱赶，中华大地的山一部分被赶到西部，一部分赶到海边，一部分赶到东边去了。 那个云贵高原等和桂林山水皆是神鞭打出的形态，那真是鬼斧神工，天作地造。 所以里下河原来是个海湾，如精卫填海，赋予神灵，现在已填成了一马平川的良田，真是沧海桑田，造物弄人，万物的救世主。 这个自然观与唯物论又风趣起来了，不同时代的认知自然不同，科学与蒙昧，演释出科普与神幻，有了《山海经》《封神榜》《西游记》《聊斋志异》等百姓喜闻乐见的故事。 赶山填海，使秦始皇的疆域又大增，于是新增的东海边被秦始皇区划为东海郡。 但都是千里不毛之地，荒无人烟。谁来守土？谁来垦殖。秦始皇又进行了移民，将中原地区密集人口进行疏散，一部分到南蛮，一部分到西部，一部分到东海边，七国之民皆已打乱，四处交融，八处流放。 此处先民多为山西桐柏乡的三棵树的人，后又流到苏州阊门，又被驱遣到东海郡，开荒垦殖，也使一方皋泽之地变成如今粮仓，遗惠余泽子孙后代了。 但看今天里下河地区的人们，绝大多数是苏州阊门人，虽然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冯陈褚卫、蒋沈韩杨乃至百家姓，但有相近血源，共存子嗣，一方水土养活了一方人。 有据为证，阊门人皆六脚趾。民间有两种解释:一说是当时秦始皇为防止移民中途逃跑，就强行脱下他们的鞋子，在他们的小脚指甲上砍一刀作为记号，伤愈之后，移民们的小脚指甲就变成了复合型的了； 另一说为当时赢政规定家有两子以上的民户，除留下小儿子外，其余的儿子都必须迁出。 生离死别之际，母亲为将来寻找儿子方便，便将被迁徙儿子们的小脚指甲都咬成了两瓣作为标记。 这种生理特征，作为苏州移民的遗传基因，也遗传给了他们的后代 。 第120章 家规如磐 陈大发祖上亦然来自于苏州阊门。这是故事的穿插了，还是谈这个陈大发与同心圩的故事。 陈大发祖上真是得天运大发。话说这个陈大发家不知多少代前从湖东迁到湖西，来到白马湖边湿地垦殖。 以砍芦苇为生，又经历多少代？家境依然如故，柴门芦牖，家徒四壁，穷的叮铛响。 但陈家有仁厚遗风，虽为清贫，但心地善良，不贪财，不淫秽，坚守旧制，蹈常袭故，封建儒德。 这里还有悲天悯人，可歌可泣一事，就是陈大发的一个姑奶一个姨奶，皆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情窦初开，出落个芙蓉美，清纯如玉，洁白无瑕。 已定婆家，换了生辰八字，但待择日出阁。 事有凑巧，这日春节，大户人家摆戏台，热闹非凡。大人小孩皆凑热闹看戏，但未出阁的姑娘禁忌出行，这叫守门规。 古人规矩太多，三从四德了！必须坚守着。不然什么叫闺阁，顾名思义就是女孩子要生活在阁楼上，不与男人接触。 否则男女授受不亲，也是要有天大的职责，就这个礼也。亦言：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了。 甚至于男女三岁不同席，七岁不同榻，更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谓之孝始也。 因而姑娘皆要深居简出，绝不允许抛头露面，否则就有失门风，有辱家门，让外人之不耻，没有教养了。 如果有人不怀好意，捕风捉影乱说一通，这家姑娘可就难找婆家了，找也是不懂礼教的，下等人家了。 这个封建礼教可害死人了，男人能娶妾，逛窑子，都是正经事。女人就要守制守洁，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全是夫权制下的产物，欺人太甚。 因为多年一遇的热闹，大人全去了，小姑娘们也受不住诱惑，还是姑姨姐妹俩，躲着家里大人，也暗暗地去看热闹。 却被一个无聊之徒，人称泼皮无赖，在戏场中背后抓她们的辫子，有了轻薄调戏之举，惊的俩姐妹小鹿儿心头撞，却被嫂姐看到了。 于是领着她们回家，关起门来就进行了妇德训诫：如此不知廉耻，传出夫家，有何脸面对待耳？伤风败俗！ 嫂子身为大户人家小姐，可有发言权了，又似碎嘴婆婆，多次言训，没完没了，发聋振聩地让人羞耻。 这姐妹俩已羞的无地自容，心灰意冷，如此下作，一失脚成千古恨，将来到婆家也是被人小觑，与其苟活，不如了此贱身。 姐妹俩痛下决心，相互缠绕布索，关了闺房门，开了后窗户，窗口下就是庄园河，一起投河自尽。 到了早晨，家人才发现，一条白布索直通河心，自知不好，慌乱打捞，已经是命赴黄泉，两朵花蕾，就此夭折，呼天抢地，为时已晚，怨不得别人，只怨这吃人的封建礼教，害死人了。 就那么抓个辫子，又能怎样？不至于以死洗雪沉冤，而遭之无妄之灾，感到生命太脆弱了。 其实那个抓瓣子的，是璞正文的表爷，璞正文奶奶的娘家后人。在这一带也算是大户人家，在沾亲带故的权势下，也长成个小衙内，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路总不够他走的。 调戏良家妇女是常有的事，但也常被人家告到衙门，璞正文也多次惩罚他，打的皮开肉绽的。 但一出事都是他父亲去找璞姑奶奶说情，璞正文有气有情，只有一打了之，放他回家，或惩罚响银放归。 他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大事不出，小事不断，接二连三，总让人不放心又有防备心。 这次他混迹人群，已经摸过一位小妇道屁股了，已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他不收敛，又在猎色好欺负的女人。 认识他的女人都躲着他，防着他，可这两个涉世未深的，不知好歹，这个泼皮是何许人也。 危厄就降临到她们头上，一个无心对有心，碰到一起了。本是小事，却人为弄成大事，而且弄出人命，你说凄不凄惨啊！ 女方羞于启齿，不愿张扬，以悲收敛罢了，怕出丑事，败坏门风。然而已定婆家，却来索要人命： 一是上问责女家规不严，辱没婆家，要补偿经济损失。 二是讼案追查肇事者，山阳县断赔两付棺材为定案，痛打泼皮五十大板，而告谕天下。 更为了息气宁人，璞正文还给受害者家发了一面贞洁牌子，鎏金镶玉的，上有玉字＂贞洁烈女＂，以示褒奖。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有辱人伦纲常上，议论了多年。 但以生命的代价，总体是保全了家风，修得名声鹊起，惠泽家族后代，可怜可悲可叹，亦然瑕不掩瑜也。 这就是陈大发家前生今世，好一个家道，好一个家风，那面牌子还在收藏着，好不尊贵。 自然谈道三从四德，就谈道陈家，那个门风真的不是一天修来的。要笑不露齿，坐不张胯等等，有着一连串规矩礼！ 亦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那是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 陈大发家传说大发于神人相助，祖上有一个老老太太了，不知几代十几代前，因家贫而使家庭妇女也参与劳动，以保养家糊口。 这个老太太也不例外，在沼泽地收割芦苇，那是齐膝深的水，多日浸泡，溃烂了手脚，但她依然故我在劳作，很是艰苦。也许勤劳致富，感动了上苍，得到了神灵的赐福。 这天老太太依旧下水割柴，却见一对金冠银冠的大白鸭，带着一群鹅黄的小鸭，绕着老太太嬉水，老太不知圣物，怕割柴伤着小鸭，爱怜地左驱右撵，群鸭就是鸣叫不走，一连数日。 老太太思量，有了灵感，脱下了裙子，罩住了那群可爱的鸭子。 这一罩，鸭子全没了，掀开裙子，下面却是一窝黄灿烂的金蛋，一数两只大的，十只小的。 拿起一枚掂量，沉甸甸的，似乎是黄金。 老太太激动了，忙脱下内裤，将十二枚金蛋收入其中，又穿好裙子。 自知天赐宝物，于是向西跪拜，感谢财神爷。便暗暗地藏在怀中，带回了家。 第121章 心诚则灵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日积一善，终成大德。亦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富不过三代，也穷不过三代，曾经的祖上因那个老太太得宝而起富，也因富而子孙衰，逃不了那个穷富周期率，至陈大发父辈家境似乎是平平了。 陈家门风好就好在心底善良，那个老太太每天都在焚香敬天地神灵，老爷爷逢人都说好话。 这个老爷爷识字不多，但他尽收民间良方，不经意间的做起郎中，尤其通点鬼画符。 什么鱼卡符，浸诈腮，暗蛇箍疮，脓肿痈疽，白喉等等之类的疑难杂症，到他手上那是手到擒来，百治百好！ 那时人穷病多，死人的事是随时随地，上午挑草，下午睡倒，头朝北脚朝南，见了阎王，一辈子了了！ 一个头疼伤风，一个红肿，一口浓痰，甚至于一口水，都是送命鼓锤子，翘辫子的事是常有的事。 但这个民间郎中可有市场，可救人性命了。百里有中医坐堂就诊，也有药房，也不乏名医。 吴鞠通就是名医，温寒症之类病，那是药到病除，大有回天之术。 那个靳先生徐先生可本土郎中，在这个同心圩看病也是风生水起的，坐堂开诊，远近闻名。尤其小儿科不是小儿科了，真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这个陈老爷爷那是小巫见大巫，医不坐堂，却是个顺便瞧瞧的游医，有人喊他大先生，他可笑掉牙，忙谦逊道：没知没识的，不敢尊大，土的掉了渣，全是糊弄人的。 可他就好这一救死扶伤的事，逢请必去，没钱自付，时常将自己的二斗米带着，去药店换药，来帮取药。就怕别人不请他，有时还找上门。 就这个胡下方子，也治愈了不少怪病，少有的病绝症。 为之骄傲的，他曾给吴昊天的三姨太太治过痈肿，而且被他的草头方子给治愈了。 这件事使他逢人便炫耀着，又诋毁着，我的娘唉！这个吴府可气派了，可给俺就三块银钱，抠门了！ 要问他三姨太生的是什么病？也不知何时何地，这个土郎中，陈老太爷喝高了酒，胡言乱语了，说是三姨太太大屁股根上生个疽，找了多位不识，也不敢看，就胡乱地下药，却是越吃越疼痛，越吃越红肿。 找了多家名医，也未能对症下药，见有好转！那个如花似玉的，渐变成残花败柳，不成人形。 病急乱投医了。吴昊天不知何处得来信息，将信将疑，死马当着活马医，托派女婿璞正文去请他来医治了。 三姨太太病在私密处，也不好直接脱裤子看个究竟，只听下人描述，他却要瞧瞧，对症下药。 吴昊天听说要看这个三姨太屁股，大逆不道了！怎敢冒犯道德底线，乘人之危，处以大不敬，斩立决。 可这士郎中可有傲骨，俺不会答脉，更不会悬线，唯有眼见，眼见为实了，看是小事，不看是大事，看了不说无事。女人的屁股一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理由真正的，这个姨太太也受够了折磨，也坚持要看，便不顾羞耻，主动脱掉裤子，露出白白的下身，瑕不掩瑜了，美人如玉，真不假，也让这个乡巴佬看的惊呆了，是与家内人不同，黄黑的一把渣。 但他不敢有淫荡之色，一门心思就诊，鼻子闻闻一股恶臭，眼睛看看红肿烂成洞，手一按脓头欲出。 医疗方法即出，叫家人拿火烛点燃，他从包裹袋里，拿出小指粗的钻子，和大如碗的针灸木拔子。 只见他手拿钻子烧的通红，向那脓头刺去，随即串出血脓液，他乘势将木拔子缭那烛火，付在疮处，拔的三姨太，疼得哭出声，让吴昊天心疼了。 处理挤清脓后，便将草药捣烂，填补到脓洞，外面对贴上狗皮膏药完事。一连三次，渐愈。 可神了。吴昊天翘指点赞，打赏，给了三块银元，那真是天大的面子了。 那是陈家好事好事多如牛毛，口碑也不是一天树立的，积善之家啊！ 当然了，他一家子常念玄坛赵天君的警世哲言： 财帛府中我为尊，…。 尤其在那爆竹声中一岁除中，尤其逢年过节。恭祈财神爷是主要内容：灶王爷上西天，好好好！这是华夏子孙皆习俗， 但拜的财神不完全相同，有：比干、赵公明、柴荣、关公、五显神、财帛星君等。 赵公明和关公是武财神；其他的都是文财神。 比干是殷纣王的三叔，忠诚正直，敢于傥言，劝纣王不要沉溺酒色，治国安邦，遭宠妃妲己忌恨。 纣王听信谗言，挖去比干的心。后来，姜子牙送给他灵丹妙药，吃了没事。 于是，他到民间广散财宝，为民请命，率直无私，被老百姓奉为财神。 因为他是无心人，办事公道，无偏无向，深受人们的敬奉和爱戴。 赵公明是终南山人，秦始皇残暴无道，他隐居深山，得道升天，被玉皇大帝封为正一弦坛元帅。他能呼风唤雨，驱雷役电，除瘟禳灾。 生意人求他保佑：财源旺盛达三江，买卖兴隆通四海。姜子牙封赵公明统辖：招宝天尊、纳珍天尊、招财使者、利市仙官，进一步确立了他的财神地位。 广大农村供奉最多的是文财神——财帛星君。他儒雅潇洒，温良恭俭让，绘像常与“福”、“禄”、“寿”三星在一起；也有的绘成“福、禄、寿、喜、财”五星的。 财帛星君手上捧着一个宝盒---“招财进宝”。文财神还有绘成与招财童子、利市仙官在一起的。 文财神的供奉方位是坐东面西，背靠石墙，朝向太白金星---示金银财宝，滚滚而来。 武财神是坐西面东，背靠石墙，朝向紫微星---示财运亨通，紫气东来。如果商家店铺临街，武财神方位应当是背靠石墙，面朝大街。 如果财神爷是供在客厅里，武财神应当面向房门；文财神应当供在房门一侧墙的方位上。 农历正月初五，是财神爷的生日，也有的说叫五路财神日，七月二十二日是财神节。 每逢这两个日子，要摆供品祭祀，烧纸、上香、放鞭炮。这五路财神是：比干、财帛星君、关羽、范蠡和赵公明。 正月初五同时也是“送穷日”或“破五节”，也要放鞭炮“送穷”！把一切穷运和妖魔鬼怪统统“轰”走！ 陈大发家只因为得了外财，从此家业兴旺。以滚雪球式的，财富是集聚的越来越大，整个同心圩几乎皆是他家良田，有三十六座车水棚。 牛马成群、粮屯集山，作坊十项，从生产加工到销售，原始式生产方式，也形成了产业链、产业群，从单纯的农业，也逐步向民族资本的萌芽方向发展。 第122 撞月钟声 时运亨通，那是山水也挡不住的，陈家就是与五路财神结成亲家，财运滚滚来，不管做什么生意，它都兴隆发达。 民间传闻有个补锅匠，补尽天下锅，也生了天下子。因他生意好！人又好！那些穷家女都愿意跟他生儿育女！ 可是他是流动的，如蒙古流牧民族，听说男赶牧走四方，女人固定在蒙古包，养育子女全靠过路的男牧人，男人与她穹庐中的女人同住几日，留下种子和肉食，便又转徙她方。 这个补锅匠与之相似，属猴子扳苞谷，扳一个丢一个。他也是娶了多位女人，生了多位儿女，不计其数。 那日混到龟山，那个街肆繁华了，吃喝玩乐一条龙，应有尽有，若米巿诗云：龟山高耸接云楼，撞月钟声吼铁牛。 巧的是乾隆下江南，从龟山的御码头上船过淮河，入运河到扬州，那是泗水流，卞水流，流到瓜州古渡来。 乾隆高兴，如此繁华，赛比江南，便在龟山到处走走，却见补锅的，稀罕了，深藏宫阙，哪见的如此。 便搭仙了补锅匠，补祸匠见得世面，又很健谈，又看问话的人，那是眉清目秀，衣衫华贵，谈吐不凡，判断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后问起他如此辛苦，可否有儿女！笑答有儿有女，不知多少，也不知何方。 乾隆听的笑话，怎么不知儿女！闻所未闻，自己的儿女不知数，又不知去向，真是笑话。 可补锅匠反问乾隆，乾隆笑答也不知其数。乾隆真的不知，他除宫女，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外加三千，还有七次下江南，一路沾花惹草，不知其数，也是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的美女了。 可留下的子嗣一百多个！可补锅补也说一百多个！气的乾隆大叫，怎么敢与朕平起平坐，给我查。 金口玉言，真香有三十六个儿子，分别在三十六处，后传三十六郎庄，但是穷困潦倒的，都在维系着生存法则，那就是补锅。 陈大发家没有那么子女，却有三十六个车棚，一个车棚，就是一方踩水的水车，有人工的，也有骡马牛拉磨盘翻水。 一个车棚管三四顷水地，一顷一百亩。陈大发家水田旱地加芦草地有一万多亩，他说他家富不富有。 随着家业的发展，政治上也不断渗透，挤入政界，也花钱经璞正文找他的姑父李连英这个总管，也买了个七品红顶，作为候补贡生。 他可与璞正文一样平起平坐，只是虚职，有品无实位，在家是老爷大堂。有没有权，有时还胜比县太爷大，因为县官一样要傍大款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了，不然的话土豪劣绅，也有一定的政治地位，他们是清未的政治集团中一股中层力量，主宰一切，是不可小觑的。 为了家族的兴旺发达和抗拒外族的侵扰，他家一是开设了教书馆，教育子嗣，饱读圣贤，争取功名。致力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培育子孙能通过科考入士，入相入将。 二是增设练武馆，一边是让家人习武保身，一边是加强团练素质，增强御敌能力，保家卫族，使家人不受官府，不受匪徒侵害。 他们有跑马场，骑马射箭；有讲武堂，研习军事、兵器。一时成为东南第一家，威震权势。 这里还得谈点零星花絮小插曲：陈家在武教上可不惜重金，遍请名师，也出了高徒。 家中儿郎有个学子，处于而立之年，可马上猎射，平地拳脚，十八般武艺，无所不精，无所不能，这个七品红顶就是此人，地方言称武举人，真枪真刀，一般上百人也不得近身，可谓有真功夫也。 他所使一杆丈二铁三叉戟，与二郎神杨戬使用兵器一样，重一百二十斤。 骑在马上耍大刀，外人泼水，也沾不了身，就是箭如蝗虫，也伤不了他，完全是一个盾牌。 所以关公千里走单骑，如入无人之境地，这的确是武术达到了炉火纯青，有了超自然的现象，就象武侠小说一样，有的神乎其神，还真有说不清地方。 此武举人可谓力大无穷，立举千斤是假，但立举五六百斤不在话下，举手之劳。 有一次买来了一匹烈马，初上笼头，不让人骑。可这个武举人，一个轻身跃马提缰，可马就是上窜下跳，不服驱使。 马在使性，人在起劲，跨下两脚一较劲，挤破了烈马心肺，烈马长啸一声，立即倒地，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不久毙命。 这个武举人，腕力在千斤以上，平时喜欢手捏毛竹，一根毛竹，一节一节就被他手指捏扁，当作篾刀，削竹如泥了。年老时手拄拐杖，就是一个小石磙。 百年归天后，却因体内含着真气而咽不了气，儿孙们整天用捣衣砧在他身上捶打，帮助退功，生的轰烈，死的悲壮，成了谈资，地方的名人逸事了。 也有人传说陈家是得了人脉风水。 话说陈家庄台后是一条河，河北面住的是姓张的庄户人家，他们吃水皆取前面的那条河的水，于是设置了水码头，日日月月年年皆是淘米洗衣，都作跪拜像，似乎时刻在朝拜陈家，使得陈家家道兴隆，而张家越过越穷。 后来过路奎子也叫阴阳先生给破了风水。这日过路奎子云游四方，路过陈家村，看到陈家庄园紫气东来，青砖蓝瓦，房舍黑压压一片，自知是大户人家。 再看风水：配有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是个上乘的住宅，有着大富大贵之气象。 再看后面村庄，一片晦暗，枯槁之象，有了恻隐之心。 这日，过路奎子扮成讨饭的，来到陈家乞讨。陈家朱门高坎，有一恶狗挡门，门口有一狗碗，碗是青花瓷，内有肉食，狗都不食。 室内烟雾缭绕，噪音四起。 原来是抽大烟的抽大烟，推牌九的推牌九，掷猴子的掷猴子，看麻将的看麻将，男女齐上阵，热闹非凡。 第123章 相由心生 陈大发此时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从祖上走鸿运，由兴到败，又由败到兴，跟走马灯似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有惊人的相似。 如《红楼梦》中一般，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到头来好了歌，似那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家运与国运是连在一起的，国风不正，教化不严，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民风不纯，社风日下，自然出乱了。 在那个国将不国的时代，半殖民地半封建，将中华民族带来动荡不安，民不聊生，盗匪四起，官逼民反，无路可走了。 陈大发家可算是大富大贵了，但田产不少，说起来有三十六个车棚，算算几千亩，应该富的流油。 但水田多，多在广种薄收，甚至于是望天收，那个所谓的同心圩，也是陈大发连结区域内大富在保。 种收依靠雇佣户，管理依靠穷大农的。哪一年官府敲大锣，雇户就上门拿钱，因为是保你地主的圩。 不给钱就不给保圩，一但水淹同心圩，俺是一根扁担全家走，逃荒要饭一门心思，无牵无挂。 可受害的是你种田大户，有资有产的，你想飞，那是飞不动的，田你带不走，产你是带不起。 那份田产，一旦洪泽湖决堤，那真是叩头买，烧香卖，一种三亩地是个镣，三间房是个牢，那种舍财保命的心情，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 那个时代富人也是不易，尤其靠田收的，全是吃的劳力饭，干的气力活。面朝黄土背朝天。 耕耘一词包含着多少辛酸，亦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从耕田耙地，那个呜而嘿的，驾驾的，耕牛与耕牛人，那是一犁一片一细翻的，又一棵一仔点插育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越是庄稼长的不好的，越是杂草疯长，没有那个精工细作，必定春草生兮萋萋。 加之一刀一把，颗粒归仓，那真是气力活，全是人工，有道是工夫钱工夫了，就那个推磨转圈，桩米捣面，是何等的辛苦。 陈大发家看似富有，家大业大，也有它的难处，五谷不升，谓之大侵。稻、黍、稷、麦、菽何以安生立命，长太息！ 不光是水灾，也有人祸，天算不如人算，三十六根耙齿，总会耙倒一切。这也是时运不济的问题，来了霉头，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法由皆从相出。 这不来了讨饭的，主人叫下人给一个馒头，打发了事。下人又不情愿地拿了一个已有馊味的馒头给讨饭的。 讨饭人拿到了馒头，又要开水，那个下人不悦道：去去去！到水码头去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个过路奎子起了坏心，你们家发的就是水码头，现在叫你没码头。 于是到了张家庄，讨点食物，张家见一老者，颤颤巍巍十分同情，又给饭食，又给菜，还倒了一碗热水，叫他坐着吃。 使过路奎子感觉到人间世态炎凉，富人心歹毒，穷人慈悲悯，也叫越穷越大方。 于是对姓张的说：想得财吗？就改渠道，这般那般，姓张的恍然大悟，于是改变了现状，真的三年后张家逐渐发财，陈家逐渐衰弱，兴衰成败转头空了。 但也有另一说：这一年陈家大兴土木，翻新主屋，请的是河东木瓦工。平日里饭食管饱，亦然三餐有荤菜、酒水。但见主家每次购回的大鱼大肉，上桌皆是小鱼肉骨。 工匠们心中积怨沉疴，认为这家扣门，吝啬鬼，不把工匠放在眼里，有了使坏的念头。 古人使坏如同念咒语，用在风水上就叫施隐药，都是玄学了。这天上门头，几个使坏工匠，在门头上放了一个烟袋头子，一把剪子，一个骰子。 待房屋建成，已是春节，工匠忙着领工钱回家过年了。 陈家结了账之后，又提出了咸鱼咸肉，说：大家平时吃的一般，可家里大人小孩在盼望，所以这些平时大鱼和精肉给你们腌制好了，分好带回家过年！ 这下工匠们醒悟了，可不好取出隐物，否则破隐的人也会遭报应，于是带着悔疚的心，默不作声地走了。 可留给陈家却是无穷的灾厄，家道从此中落，沾染了吃喝嫖赌吹，五毒齐全。 抽鸦片，嫖娼妓，惹官司，得疾病。几经周折，到了卖田卖地，卖房卖铺，流落他乡的境地。 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家人自叹天命也，应该如此，必遭此劫。 后拆卖主堂屋时，才知隐情，可为时已晚，何以怨天尤人？已经是一贫如洗，如贾府一般，最终落个干干净净。 天下诸多惊人的相似，无论是大是小，往往一点，也能反映出社会缩影。 现在红二代和富二代的质疑，也许是警世钟了，一切随着时光的流逝，都赴烟云笑谈中。 其实陈大发家的衰微，也是历史的变迁，与大清帝国一样气数衰竭，而根子就是躺在祖宗的伟业上当啃老族，不思进取，不思创造，不思奋斗。 反而享受奢侈豪华的生活，甚至于不惜鱼肉百姓，把那个毒品鸦片，却当作奢侈品，穷凶极恶地贪食，以表示身子骨硬朗，却变成东亚病夫，可怜可悲。 陈大发也在这贼人多次抢窃和被吴昊天列于豪绅，榜中有名，也变得羸弱不堪，家道内忧外患，长门的当家的死于吸食鸦片而中途骑驴溺水，田产被门族分家而四分五裂，又在不善经营中，涉入五毒，便快速变卖，世风日下。 土地由三十六车棚渐渐易主，成就了新兴地主，主人的后人也变成了仆人。 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皇帝轮流做。但在同心圩建设上，陈家功不可没。 创造了历史辉煌，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勋。这里还得多累赘几句，介绍一下同心圩的演变过程和创业史。 那是谈水色变的历史，那是水深火热的历史，那是战天斗地历史。 也是高家堰形成的缩影，一个点子工程。 第124 苦不堪言 想想陈大发发家致富，那是经过多少年的土地兼并，他家的土地像离心力一样，由圆点向四周不断扩散，由零星向整体集结。 逐步形成了由点到面，发展的规模在开疆拓土中也由小到大，似滚雪球，越滚越大越远。 成块成方成片的土地，大有草原跑马圈地一般，那是十里之间，皆是陈家土地，百里之间零星花絮。成了地主庄园，土豪劣绅。 可是在这土地扩张上，也离不开洪涝灾害而被其蚕食鲸吞，一样的大发灾难财了。 因为洪水一来，遍地汪洋，一片泽国，小户人家抗不起水灾，在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不得不向大户人家求救。 往往不得已拿了高利贷，高价粮，甚至于金价种子。那是利滚利，那是黑价，亦言：地主的斗是吃人的口。 如果还不起债，就以土地抵押、典当、冲债，甚至于拿自己或儿女打点工，或长工，有了卖身契。 大户也以乘机最低价收购，那些种不起地，出不起抗洪费的，无可奈何只有三文不值两文地将田卖出。 于是小户成雇佣，大户成大地主，形成了积贫积弱，和越有钱人越有钱。 也有一般的能自给自足的中产阶级的农户，即使能维持生产生活，也必须依仗大户牵头，参与构筑防洪体系。 因为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是组织不起来防洪保安的，自身力量，一家一户是构筑不起来堰堤的。 有道是：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垒土之妙，九仞之积。万里长城不是一天一天修成的，历经了春秋战国，秦汉随唐宋元明清，却被吴三贵的冲天一怒为红颜，打开了山海关。 更有那个固若金汤的城池，一样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攻城夺池，没有拿不下的。 历次战乱，守城者终被攻城者毁占。墨家之派的军事家墨子，攻城之法却有十二种，虽然兼爱天下，节用尚贤，但有破城之法，破城就意味着伤害，就说成吉思汗，一路攻城掠地，破城后均以男的被杀，女的被奸，财宝一扫光，一直打到中东地区，铁骥横跨亚欧。 实践证证明，实事胜于雄辩，汤池是打不出铁统的，何况一个隔水的圩子，水来土掩，却是水满则溢，水滴石穿，堤溃蚁孔。 道理不言而喻，教训是年年有，次次有，水漫金山寺是水还是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是在玩水，溺水时有发生了！ 只因为危厄就在眼前，不是你参与与否，那是要送人大命，要没就不食人间烟火，要没就人定胜天。 人总要活着，那个二寸半时时在吞噬着，一顿不吃饿得慌了。于是也必须结成了在防洪抗洪上的统一战线。 梅雨季节一到，家家户户强劳力自觉上圩抗灾。那是锣鼓作号令，见雨水即行动，自觉性空前高涨。 不用扬鞭自奋蹄。于是经验于下水挖草筏子，即是淤泥土，遇水不散，成方成块，便于运输，又便于打堆，那是石杵挤压，淤泥融合的严丝合缝的，很难成管涌。 人们不怕苦不怕累，如同战场上，不是你想逃避的就能躲过一劫。群策群力，那是肩挑背驼，车推船运，那是尽心尽力地去加固堤防的险工患段，增高增宽圩坝，没有一点马虎。 还预备若干芦苇捆子，用于挡浪。 有一年，高家堰十三步大塘又决堤。 这个地方相传是龙窝，那个兴风作浪的无支祁就住在那里，那里深入不见。 有好事者，曾用细麻绳十多斤，索上铁坠子，向大塘深处放去，十多斤细麻绳，要有十多里路长，可谓此塘深不见底，实乃龙潭深渊了。后谓天井，直通东海。 但此处官府，年年加固，经过数年石工垒壁，依然洪峰冲击而溃堤。 这不，一到汛期，官府就要组织成千上万民工上堤护防加固，年年如此，实行里下河地区各州县里乡派工，自带工具，自备干粮，自带帐篷，食宿在堤防上。 到那时整个高家堰，百里之长又多了一道风景线。 那是防洪的民工如行军打仗的官兵，露地宿营，红黄黑白青蓝紫，七色风彩。 因为民工家境不同，帐篷也是质地不同了，有的是绫罗绸缎，有的粗布麻袋，浆染颜色不同，有的是染作坊制作的，有的是草木灰自家浸渍的。 当然是专业和非专业之分了，也是有钱和没钱的写照，一目了然。 这里为什么专谈帐篷呢？主要是湖区草木茂盛，动物丰富，自然馈赠。 对人类来说，是一分为二的，既有益，又有害，既是适者生存，又是相互排斥。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各有生存的空间。 作者亦对水有所感悟，有诗云： 潮来渍青禾， 水退干田螺。 生死一山间， 阴阳二条河。 生灵感脆弱， 韶华任蹉跎。 江水归东海， 清溟南梦柯。 水是生命的源泉，水是万物的根，有了水才有生命的诞生，地球才有灵气和朝气，世界变成了万花筒，生命之树长绿。 然而高家堰上有十大毒害之物，诸如：蚊虫、牛虻、黄蜂、洋辣子、蚂蝗（水蛭）、蜈蚣、毒蛇、血丝虫、鼠疫杆菌、伤寒病毒。 这些毒害，却也在侵袭着人类。尤其那些被逼无奈的民工，进入了它们的领土，能不与之抗争，也是一种人与动植物的争斗的过程。 有诗云： 堰堤十害致残骸， 人畜患难藏毒霾。 若似悲伤灾厄死， 可怜无望拖坡埋。 你看那巍峨的古堰下，却是连片的坟茔头，万人坑。 那是洪灾的溺水者和那些抗洪的殉道夫，他们大多都是马革裹尸人未还，死者都以芦柴裹尸入葬，如埋小猫小狗一般，死得其所，无人问津。 在那个时代，水火无情，一切为了防洪保安，死人的事是经常的事，也是正常的事，无需大惊小怪，官府象征性给点抚恤金，也就不了了之。 如同战争一样，两军交战，就是你死我活，死者长已矣，生者生存也。 为生者而死，死的光荣，为死者而生，生的安然。 第125章 对立统一 人死如灯灭，生死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的自然规律，坦然面对了。 如庄子曰：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生死者命也，虚实者，象也。不知死焉知生。 有个典故叫鼓盆而歌，就是说庄子夫人去世了，故交惠施吊唁，见他手拿厨盒在夫人旁敲击而歌，认人误识不知礼。 他笑答夫人安乐尔，岂有伤，应该喜，人生无常，生死轮回。 他的《逍遥游》是忘却物我界限，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实乃精神浪漫了！ 但要死的其所，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生死之间独白的是尊严，为谁而死，为谁而活，这是必须思考的问题。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从心里死的冤屈。这个从人世间走一遭，亦言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总知道他和它的存在。 人是有灵性的，那是高级动物。回到现实中，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气化于形，离开气，就什么也没有了。 自有人类似来，生生死死何其多，见过生，但未见过死而复生。似乎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一种念象，生死轮回，当回光返照的时候，就是永恒的记念，否则真的活见鬼。 可是在那吃人的社会，命如灯草，有时生不如死，恨的不死，一种流行语，就是早死早好早投胎，要投就投帝王家。 可叹是王侯将一个劳作，这就是命。 吴昊天、甄鸿儒、璞正文、洪浑烈、龙文阁、严厚安，甚至于慈禧太后和光绪爷等等，就是他们命好！ 他们作威作福，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住的琼楼玉宇，行的八抬大轿。你说威不威风，福也！ 而这个穷苦大众，来挑河工，防洪保安的，就送了命，让人可怜可悲了！ 而且是在官逼下，为己又为人，为那五斗米折腰了！却是一个黄雀一去不复返！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感念上苍，却也痛恨上苍，洪涝与干旱是两把双刃剑，如真有上苍，真有龙王，又怎能折腾了人世间。 就算玉帝高高在上，居庙堂之广则忧其民乎，处江湖之运则忧其君乎，却是二胡子的自顾自了，甚至于自顾不暇。 于是靠不了皇帝靠不了神仙，唯靠自已，那是以生命的代价，去抗争一切，去求生渡命。 可是谁又介意你那小命呢！官是草芥人命，天是吞噬灵魂，一可都是那样的无救，又是那样的拼命。 自然是民工处于劳务中，也无法抗拒大自然的天敌，唯有自救，保全自我。 那就是上文提到的帐篷问题了。帐篷是遮挡蚊蝇叮咬，尤其夜间休息，没有帐篷，那如何安睡？ 西部有一个毒刑，那里也是夏日里多生毒蚊子，官家或仇敌将活人捉来，剥掉衣服，裸体绑到深山老林中，让蚊蛑叮咬而死。 这里的人如果在此过夜，都是躲到水里小憩，或与水牛一样打泥汪塘了。如泥浴一般，脱掉衣裳，周身溥泥浆，就留一双眼睛，夜晚互不照面，但又双眼闪光，如狼眼，似灵火，亦怪吓人的。 听说泥溥身可治皮肤病等多种疾病，也是中医学上的治病良方了。 这十大危害，还得说一说病理：蚊子虽然叮咬人，叮咬处红肿，奇痒无比，但一时死不了人。 可蚊子能传染疟疾，疟原虫是寄生在人体血液中的传染病。疟疾可分为间日疟、三日疟和恶性疟。 病人大多数发冷发抖，继而出现高热、面色潮红、头痛、口渴、全身酸痛。 接着就是全身大汗、体温很快降至正常。如此症状可反复周期性发作。 间日疟隔天发一次，三日疟隔二天发一次；恶性疟发作不规则。 严重者可有剧烈头痛、精神错乱、抽搐、昏迷、大小便失禁等症状。 但易得伤寒、血丝虫病。得了都是死路一条，没得救了。 它们是微生物，病菌一类，肉眼凡胎是看不见的，要显微镜下看的真切。 那个河泥就有可能有伤寒菌，那个钉螺就是血丝虫的寄生源，喝了生水，吃被蚊蝇叮咬过食品，都有可能生病，叫防不胜防，在潜移默化中中了邪毒。 你说毒蛇、蜈蚣那也是防不胜防，可谓无孔不入，甚至于会悄无声息地钻到你帐篷中，与你共枕眠呢？ 来了一个美女蛇，似那《白蛇传》中，白娘子与许仙，成了人间情缘的佳话。 吕洞宾卖汤团，被西湖的白蛇吞食了一枚，而增了五百年的道行，有了仙气而变成了美女，与半路的许仙，修得千年同船渡，结下了良缘。 却被雷峰塔的和尚法海管了闲事，拆人姻缘，将白娘子压在了雷峰塔下，演释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又如《西游记》里的妖怪，又叫作多目怪，是一条蜈蚣精，住在黄花观，祸害百姓。 多目怪长了一千只眼睛，只只眼睛金光四射，使人向前不能靠近，往后不得后退，就像罩在无形的光网之中。即使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也是没有办法。 在第七十三回：情因旧恨施灾毒、 心主在魔性破光中出场。是盘丝洞的七个蜘蛛精的师兄。 善用毒，曾毒害唐僧师徒，最后被毗蓝婆菩萨收服，去紫云山千花洞看守门户。 动物成精都是拟人化的，用人的思维来神化它们，达到人的精神追求与向往，那是美好。 可是十害之中：黄蜂、蚂蝗（水蛭）、蜈蚣、毒蛇、皆可入药，以毒攻毒，倒是一味极品。 事物总有它的两面性，好与不好，就看他的价值体现，不同的场景就是不同的对立统一。 然而现时对民工可毒害无比，他们唯一办法就是用火烧之，用衣包裹之，用莆草熏之。 正常的年份，无灾无险，一般民工乌黄黑瘦脱一层皮，但有活命，大灾之年定有十以百计的民工死亡。 反正不管是好是坏，每个民工从来到散，都是烫焦皮烂，手脚溃烂，体无完肤，疮痍满目，不成人形了。 第126 守土有责 尊重自然，道法自然，谈的仁政，谈的无为而治，一切随其自然，按规律办事，何其之乱，又何其劳师动众，水淹陈塘。 如果淮河水顺势而下，一泄千里，直通东海，哪来的扞淮堤！如里没有运河，而蓄清涮黄济运，抬高了湖床，哪来的悬湖高堰。 也许地面径流，说不准黄海无海，里下河冲积出更大的平原，东海郡的版图更大了，无形的为帝皇开疆拓土了。 人类征服自然，往往又会改变自然，向好向坏发展。有时制造出天灾人祸，那是比比皆是。 在治淮工程中出现过多能臣名匠，有潘季驯、有靳辅、林则徐，还有个董讷，就是他提出蓄清涮黄济运的主张，可劳民伤财了，效果如何，却是一团糟。 这个不在名人录上的甄鸿儒，却是一个跟屁虫，坚守着前人祖制之法，弄的圩堤更是飘飘然，摇零忽落的，随时大堤将倾，在任十年，十年九涝，八年决堤。 一到汛梅季节，他就慌了爪子，大锣一敲，就召斯民上堤保圩，险工患段，那是突击加固，往往大堤集结万人以上。 这个不同于同心圩，一个是皇差，一个是民事，更何况弹丸之地，与黄淮海华北平原，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值得一提了。 这个保护高家堰是有皇令，有圣旨，有地方行政命令，谁也不敢不抗洪抢险，那在水急工忙中，是没有讨价还价，有准假，要钱没有要命就得来。 在这个上任上，吴昊天必须服从调剂，也必须组织落实。吴昊天在皇恩浩荡中他不敢掉以轻心，这是关系淮扬两地水运，命在旦夕，那一线之堤，倒了高家堰，淮扬看不见。 也在这个时候，一直是政见不合的吴甄，现在倒是精诚合作，他们难得在一个灶上吃饭了。 虽然有时也斗牙着，但很多是顺着来的，他们不敢各自为政，造成后是直达皇权监察。 说不准问责迁怒到他，轻则乌沙不保，重则杀尔狗头，甚至于连带责任，灭其衙役。 好就好在年决堤，年年是大水冲到龙王庙，淮扬总是难见面，又总是清安府与河运总督在狗咬狗，相互推责，相互诋毁，咬的是一嘴毛。 老佛爷与光绪帝又总是心知肚明，没钱又怕他们归结钱上短缺，治河水费克扣的无以为济，执法谁呢？真好诉状是推究责任的好朱批奏折：在水一方，守土有责！ 人类文明的创造，有着历史的苦难体现，人民是真正创造历史的英雄，历史的奇迹，人类的创造。 诸如长城、都江堰、大运河、秦皇陵、故宫、坎儿井、丝绸之路等等。 中国人民的伟大创造，似流星，若恒星，如烟云，灿烂的文明，屹立于世界东方，成为人类文明遗迹的瑰宝，光彩夺目。 在修造高家堰的过程中，那是愚公移山的精神，那是蚂蚁啃骨头的精神，那是自强不息的精神。 有着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水滴石穿的耐力，也是持之以恒的勇气和魄力，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几百年间，在不断的民力挖土挑堆，湖水涨了，堰堤升了，蜿蜒绵亘，逶迤百里，巍然屹立于东岸。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沧海桑田。曾经几何？官府组织了上百次的万人以上的挖河挑堆。 有一次竟然将里下河地区的四个州的民力组织起来，要有十万之众，百里高家堰是人山人海，惊天动地，蔚为壮观。 也是这次将高家堰的雏形打造成功，成为今天的任尔大浪淘沙，我自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 谈到人定胜天，战国七雄开始，各诸侯国为了御敌于外，先是建城池，后又建长城，以圈地作城防，有秦城墙，明城墙，汉挡北方匈奴掠扰。 可清兵得益于“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为了陈圆圆，而打开了山海关，做了卖国贼，偏安于西南一隅的，做个国中王，依然也被清剿。 依然是风起云涌，又烟消云散，留下的依然是长城。 福建永定土楼从古代到如今，是客家人自卫防御的坚固楼堡，土楼用土石夯筑，不用钢筋水泥，但牢固如石。 土楼的大门是用十厘米厚的杂木制成，外钉铁板，有的楼门上还装有防火水槽。 圆形土楼一、二层不开窗户，有双层的外层开窗，除用于通风纳光外，也便于狙击入侵之敌。 土楼最高层处设有了望台，以便了解敌情。 土楼除防范外，还有防火、防震、防兽和通风采光等作用。而且冬暖夏凉，是一种独特的建筑。 那么要说留下的印记，里下河地区各个村庄中土圩子。如若从空中俯瞰，亦然全是一些不规则的四方形。 如小娃娃画圆圈，如画家作的朦胧画，更似那种梯田，只是平坦。 若雨季一片泽国的时候，又如千百万的渔塘，但现一片片支离破碎的镜子，人如堤上的蚂蚁，在防洪治水。 若是水退俯视，却似一个城池，那个圩子就是一座座城墙，从平地到圩顶皆有十几米高，堆宽都是十几米，周长有几十几百几千几万米不等。 人们为了生存，就有适者生存之法，创造精神是值得一提的。 因为历史传承都在不知不觉中成形，循序渐进，祖祖辈辈，靠的是一双双肉手，筑起了汤池，却似锅釜之地。 其中陈大发住的同心圩就是那支离破碎的镜子中的一面，因为他也在他的领土中圈了地，打了圩子，祖祖辈辈就这样走来了。 他的圩也是他的仆役们的圩子，是他的团队的圩子。因为依靠他家单打独斗，那是创造不了奇迹的，水火无情，不是你有钱就可以买命，就可以有一切。 在那个年代，抗洪救灾，需得众志成城，互帮互助，才能共度难关。自然陈大发既是地主又是风险共担的主要者。 可陈大发要迁徙可难了： 压压百间见朱门， 滚滚车棚磨坊声。 万亩良田望丰稔， 百口之家享天伦。 你说拖家带眷怎么可能呢？往往寄希望于生产自救，打造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只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也难说，自顾不暇了。 第127章 老蚌生珠 自私是人的天性，往往贪嗔痴就是人性中的一大忌，不知小我，何知大我，更难无我。 唯有小我，方能大我。孔子登泰山而悟的：会当临绝顶，一揽众小山。这就是一种格局。 有道是一大二公，是那克己复礼为之仁，那是心胸的宽广，博爱领众，天下为公，自然构建社会和谐共生。 亦言：得失塞翁马，襟怀孺子牛。格局不大的人，总是小窟内出不了大蟹，因为家天下，而使自己走向了物我，使自已贪得天下财物，拥其天下美女，过上无他的世界。 不是独善其身，而是独占外，无穷无尽，贪得无压，是那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让道德所不耻，君子之道自是荡然无存了。 你说吴昊天贪不贪，竹子山家就被他算计到门下，敲诈勒索的钱，也被他蚕食鲸吞，就连严厚泰的小姨子，也被他假公济私收入腰包。 贪念之中他又有什么福报呢！他最近总是不顺，遭报应了！金屋藏娇，却被劫了，还被贼人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更可气的他的贱内不知得了什么病？肚子涨的老高，本以为孕珠见喜了，可自知末与她同枕共眠已是多年了，怎么会是无花果。 那副枯朽像，整天吃着斋饭，念着心经，一本假正经，却干起了偷人的勾当，这还了得，休休休！休纸一张；滚滚滚！滚回娘家。 大女人虽然年老色衰，但娘家是官宦之家，财大势力更大，也仗着皇亲国戚，权倾朝野，无人敢敌。 吴昊天再神气，也敌不过这个女人，心里在胡思乱想，猜测就是管家所为。他们俩平时就眉来眼去的，能逃过我法眼。 吴昊天也曾想换掉管家，棒打鸳鸯，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却被大女人给顶了回去，侬想出格。 有道是当教子，背后教妻，他却被妻子训诉了一顿，没鼻子灰，他不敢造次，也只听之任之，由她去！ 可夫人不是河东狮，母夜叉，更不是水粉。只是这个女人身份不一样，出身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命里有时终须有，可在富贵八字中。 只因为之，坚守着妇道人家，那个女儿经可学的好，也恪守的好，难得与他这个浑人计较，逆来顺受，由他去！ 后为洗干净身子，夫人找了名医，郎中一搭脉，不是喜脉，再看看脖子，老粗了，按按腹部是病灶，似乎是肝腹水，得了血丝虫病这个大肚子病，没救了。 疑难杂症，有人用偏头方子，治愈率可高了。听说陈大发家祖传的，可有鬼八道了，这个土郎中能有个用场。 可这一年发大水，陈大发可慌了。因为从汛期到来前二月二未下雨，六月六必倒锅屋，预示着要下大雨。 何况梅雨季节到来前十天： 天上燕鹊飞天涯， 地下蚁鼠忙搬家。 乌云闪电暗西南， 欲出东方龇血牙。 上观天象，此等天气迹象，必遭洪灾，此乃自然预兆也。 于是陈大发带着家奴，敲锣打鼓传唤四邻，发出了动员令。 凡生活在同心圩的乡民，听到锣鼓声，就知又要加固圩堤，防洪抗灾了，习以为常。 各家各户自带干粮，自带工具，自带帐篷，奔赴各自的保命圩。 因为老套头的事，大家轻车熟路，事情明了，就是挖土加堆。 然而今年汛期来得早，他们上工就下雨，雨却如注，下的不停。 如陈大发的即兴词： 风啸飙，电雷鸣。 大雨倾盆天地狞。 一夜水纵瀛泽国， 入梅节候农家惊。 填的是《捣练子－梅雨》。水急工忙的，哪有闲情逸致，水漫遍地流，家家排水难，唯有家家高筑堰。 可是流向何处！家家在堵，却没有一个疏，陈大发又感叹了： 水流东去无津路， 内涝洪灾缺制狂。 独顾小家愁自保， 疏通浚导泄江洋。 其实水满则溢，如同箍桶的原理，一板不齐以短济长，却要有滚水坝一样，让水放任自流。 又倒似：贪似火，无制则燎原 ；欲如水，不遏必滔天。却似：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水如此来的湍急，上，渐渐已是白茫茫一片，犹如大自然的交响乐，波澜壮阔，摄人心魄。 那种闷雷般的低沉，却又瞬间高涨，仿佛在宣泄着某种不可遏制的情感，在吞噬人间的一切。 确是客水而至，高家堰又在十三步大塘处决堤了，伤口总是在原发处重生。似那飞虎峡： 犹如走兔鹰飞掠， 铁骥奔驰千丈坡。 弓折弦张夭脱手， 闪光瞬间碎珠荷。 是那样的气势磅礴，惊天动地，一泻千里。转眼间，里下河地区又是一片泽国。 唯有同心圩还在水中冒着一圈黑土，苟延残喘。陈大发既急出黄汗，又看到一线希望。 唯有拼命的敲锣打鼓，一鼓作气。 然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几天几夜未合眼，昼夜在奋战，已经是疲惫不堪，还要快马加鞭去干，是铁打的也要喘息一气。 然而陈大发却说，人是捆起来禁住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就要有决死报国之心，否则俺老爷养尔等做什么？ 老爷也不讲理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老爷也露出马脚，那是极端的利己主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 此时水在涨，堤在升，由加圩变加檐子，取土已不是平地，而是人吃猛子下水底取土，可想而知，天下的奇迹就是这样子诞生的。 往往一块土，要几个猛子下去，一块土上来，还要几个人系着腰绳拖拉上来，否则也叫驼金而亡，岂不是抱土沉水而溺。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就是一个猛子下去未上来。 原因是绳索断了，水下抱土如水底摸葫芦，一不小心，却被水下的树枝缠绕着，呛了水，慌了神，听死无忧奔黄泉，你看可不可怜，最后还抓着一把蒲草，无力回天了。 抢灾人还不知，到了退水才发现有个死人。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当时的情境要说多紧张了，如战争没有了子弹一般，在没有土的情况下，就连圩堤边上的死人都不得安神，民工们挖出棺材板，就当木桩，一排排地打入圩边挡水。 各家各户的房屋就近的一拆光，门板、木料全打桩，就那个树木一扫光，全都用来打桩，做挡风浪。 真正家破人亡的又是老百姓了。其实是年年如此，习惯成自然，又无可奈何。 生于斯长于斯，在水一方，怨天尤人不得，更不能怨祖宗。 第128章 水火不容 陈大发和同心圩是一样的厄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总是摆脱不了洪涝灾害的周期率，而且周而复始。 这个是无穷，又是对等的，那一方土地，那一方斯民，与天斗，与地斗，有着宿命论，就是一个输。 人定胜天也算是一个吉祥词，内含着辛酸与苦难，闪耀着的光芒，是与大自然抗争英雄气概，伟岸于一种精神，气吞山河的壮举，永无止境。 可这种抗争，为了那张嘴，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水中挣扎着，溺毙是常有事，但更多的是洪涝过后的灾难。 洪涝一旦发生，那么就意味着疾病的到来，人们吃的是水产品，诸如水生物，几乎是生食了。 水火不容，五行相克相生，老祖宗就有经验之谈，那是周易八卦有注批，金克木，火克金，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因为水天相连，没有干柴草了，怎么维持一日三餐，看似平常，却是生命的真谛，人的生存法宝。 那种饥肠辘辘，一顿不吃就发慌。饿死人的事是常有的事，那什么叫荒年呢？又什么叫贫穷呢！ 贫穷就是没饭吃，当你住在金屋里，没饭吃，或者吞金而死的，你说他富有？他却是一个最大的穷光蛋。 陈大发可富有，但这次雨水不断，太阳总是藏着，何有那干柴烈火，唯一的就是拆那住房。 贫苦人家家徒四壁，没有一担挑，却蕴涵着宝藏，就房上的茅草。土墙草盖的，那草就不是草，此时是金，是火，是香喷喷的热米饭。 陈大发都是砖墙瓦盖，唯一可烧的就是房梁等木质的。 他家人多食量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却是无燃料之火。 家里能烧的都拿来烧了，先从衣裳在到家具。能烧则烧，毫不吝啬。可有个进处，就是抽房梁烧了。 但没有火烧火燎的必竟多。想活命的就得采食充饥。那是饥不择食，只要填饱肠肚子，都是拿来主义，什么野草，水生物，生食了鱼虾鳖，茹毛饮血，过起了原始人的生活。 在进化论上那是要适者生存的，远古也许就没有细菌病毒一说，也没有微生物存在，那个肠胃也许就适应那种吃法。 如猫吃老鼠，狗吃屎，更有日本人好食生鱼片，那种独特料理方式，自有他的新陈代谢的法则。 可是时过境迁，亿万年过去了，火让这个世界有了主人，就是那个燧氏取火的人，将人与动物分开，变成了智能人。 但现在不行了，那个肠胃疾病时有发生，烂肠瘟所谓霍乱，一时大面积地祸害人间。 每当发生，传染极快，依照当时郎中医疗水平和就医支付药费能力，十染九死。 这一年一个同心圩就死了几百人，有一个村子死的人都无人去填埋。几乎十室九空，绝户不计其数，惨不忍睹。 就陈大发那样的家庭，也因治疗不及时，全家接连死了六口人。 可想而知一个里河地区，要死多少人，再加上洪水溺死的，更是无法计算。 据官方统计，那也是隐晦曲折，十死九不报。 人们往往逃避灾厄，多是外逃。就这年十三堡大塘决堤，有的内圩子本就羸弱，不堪风浪一击，就溃决，再加上天空连绵不断的下暴雨，内涝瞬间到来，一片汪洋。 人们也只有弃家丢舍逃命去了。逃到那里，只有上游，那是高家堰，一时人们坐船的、趟水的，手携手，如蚂蚁搬家，全部上了圩。 可也有老弱病残，妇孺之辈、家无男丁的，皆有生命之忧。在那灾难面前，各家也只能顾各家了，官府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管不了百姓的死活。 吴昊天兔死狐悲地哭唧唧地走了一圈，但最使他心痛的，如哽咽喉的是他的大女人不行了，他整天以泪洗面。 水急匆忙地请陈大发就诊，挽为生活，可没有生命体征了，如同里下河一样，死于虰螺之手，那个富含血丝虫病的，不下千百万，大腹便便的，粗着个脖子死了。 无人可治，更无药可治，只要生食的，后果自负，鬼祟者上门，定死无疑。 水急工忙，再加决堤之事，一时官府全都挤到决堤处，望洋兴叹，束手无策，决口上百米，唯一的就是等水流平缓，才能堵口子。 但这次官府要力堵决口，这是何许人也，却是林则徐大人。 林则徐是中国近代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清朝后期政治家、思想家和诗人，是中华民族抵御外侮过程中伟大的民族英雄，其主要功绩是虎门销烟。 官至一品，曾任江苏巡抚、两广总督、湖广总督、陕甘总督和云贵总督，两次受命为钦差大臣。 因其主张严禁鸦片、抵抗西方的侵略、坚持维护中国主权和民族利益深受中国人民的敬仰。故史学界称他为近代中国的第一人臣。 林则徐七岁成联：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又联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还有：苟利国家生与死，岂因祸福避趋之。一身正气，可见其精神境界了。 塞马未堪论得失，相公且莫涕滂沱。又有：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世界观和人生观，看的平淡，做的刚正，不愧为有民族气节的爱国者和干练之才。 道光四年十月，黄河大涨，洪水注悬湖，苏北刮起龙卷风，高家堰十三堡决口百余丈，又决周桥，坏石工万余丈，山盱六堡大风掣坍万余丈，淮扬二郡皆为鱼鳖。 而湖尽注里下河，致使黄强淮弱，漕艘稽阻。官民物流停滞不前，震惊朝野。 时值守母孝未尽三年的林则徐，就被父亲林宾日明理训责：守孝定制不得官服，但皆因国之危厄，非官名利禄之图，避难趋附，为之不忠也。向圣上招唤，即以素服，求之忠孝节义。 尔亲之言，忠孝不能两全，于是带孝赴任，夺情赴高家堰督修堤工，精忠报国。 然而，林则徐在洪泽湖大堤上，所见所闻，感悟世风日下，河工弊端丛生，督理河工是贪赃枉法之徒众目窥伺的职位，且此工不独目前难办，抑且后患无穷。 有极多难言处。但凭他的执着和能力，一定要办好河防之事。 于是厉兵秣马，励精图治，打压贪官污吏，全身心地投入到河防之事上来，赢得后人的赞誉。 第129章 众志成城 林则徐在中封建士大夫中是个直臣能臣，爱国爱家的典范，那真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实属大儒。 他的历史功绩不用吾辈圈点，已经载入史册，炳辉千古。 但谈他的守孝，亦言百善孝为先，有道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是他忠孝难全，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在母亲病故后，他很痛心，本已辞官守孝三年，回归乡里固守礼乐，谓之＂丁忧”制度，而敬孝道。 不曾想国无宁日，内忧外患，外面是侵略者，蚕食鲸吞着中国，内有反贼四起，革命造反，中间却又出了洪流四溢，天灾人祸，无处不在地掠夺着中华膏腴，让有识之士堪忧了。 可怜慈禧老佛爷佛心不起来了，一双老手，而且是麻目颤抖的手，堵不着三个窟，弄的手忙脚乱，跟捂蜻蜓一样。 在这多事之秋，唯有“夺情＂，只有懿旨让之股弘之臣，忠义之士，去临危救火，突击队员了。 这个敢烧大不列颠的所谓日不落帝国，后又被构陷革职，遣戍伊犁，也算是三起三落，最后却死在赴任途中，这是他的后话了。 就在他全力以赴投身淮海防洪的时候，严厉查管河工事务的时候，却来了飓风，那是百年未遇的龙卷风。 有诗云： 怒云涛卷五洲来， 风飓狂飙万里灾。 涂炭生灵变泽国， 殍尸漂逐作棺材。 安能天下无庇厦， 不使黎民有怨埃。 力挽狂澜锁水怪， 挚撑天伞拯平台。 此时林则徐大人心情复杂了，察古堰百孔千疮，见黎庶哀鸿遍野，一片狼藉，怨不得天，忧不得人，心情一时无比沉重。 因为他看到了灾情，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逃荒要饭大有存在，哭爹喊娘，凄惨兮兮的让这铁骨铮铮的汉子，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拯灾济民已是迫在眉睫，责无旁贷，当仁不让，惟济天下苍生所莫属了。 在巡察中，他第一个工作要点，就是民生问题，首要的是民以食为天，解决饥荒，是压倒一切的大事，民心向背的国家大事。 但怎么救？他令来地方官吏，请来了有资质的老河工，并动员了上万的民工，集聚高家堰，一边组织民工加固堤防，一边急速组织堵塞决堤。 吴昊天和甄鸿儒也笑着来了，却进门就被林则徐罚跪了一通，叫他们跪着听圣旨懿旨，跪着述职报告，跪着听他训诉。 那是从管理混乱，职责不清，推诿扯皮，防备不足，而漏洞百出，贻误战机。却是工作抚皮搔痒，蜻蜓点水，得过且过坐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管涌不断，蚊穴随意，不思亡羊补牢，却在守株待兔，以至于发生灾情了，才想起来烧香，能管用吗！一塌糊涂。 却之能事在贪惏上，弄的那此鬼八遭，惹得怨声载道，官逼民反，盗贼四起，杀人越贺，却是贼喊捉贼，害人害己，何以治国，何以为民请命。 今受圣上蒙恩，食君奉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何惧哉！本大人脱掉孝服，来悼湖魂，何以缚往蛟龙，全仰诸位，希望前事不究，后事精诚，同心合力治水患，让清水畅流，百姓安康。 这个吴昊天和甄鸿儒可领教了杀威棒，那不是皮肉之苦，而是人格羞辱，心在痛，权柄荡然无存。 因为他们有愧于万人坑，万人集会的父老乡亲。更是他们遇到的硬茬，那个六亲不认，又不惜重金的人。 林则徐在他们面前是没亲没攀的，找不到有瓜葛的人，他不同于郝望爵虚伪谲诈，有着人生的两重性，可林则徐则是一身正气，才是真正手握上方宝剑的钦差大臣，杀尔狗头，易无反掌，人头落地还叫好！ 这一招可制服了官员，也激活了百姓，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地去防洪抗灾，创选安宁的生活。 人们备土的备土，扎筏子扎筏子，忙的不亦乐乎。 可就是那个十三堡决堤之处，依然是滚滚洪流如海啸，逐浪滔天望风号。 而抗洪之众看到那个开裂的口子太大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大，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老河工束手无策，官员们望而却步，百姓更是望洋兴叹，这个怎么办？ 没办法，惟有等待水流平缓了，叫上游水慢了，下游水淹了，水势缓了，才能复原决堤处。 此乃天意也，无力回天。若欲缚住蛟龙，就必须避实就虚，避其锋芒，才是明智之举。 如若不能及时堵截决口，那么下流洪水四溢，几千万里下河地区的人将变成了鱼虾鳖，灾难深重。 怎么办？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却有诗赞： 可叹大禹若神般， 四海名扬治水艰。 原始抗涝山劈涧， 传誉神斧力胜寰。 三过家宅无心入， 一直治洪有志还。 酋长本该君主位， 舜帝禅位改河山。 这个是神话了，其传闻大禹治淮，曾从桐柏乡起一路治来。 他还发现龙门山口过于狭窄，难以通过汛期洪水；还发现黄河淤积，流水不畅。 于是禹大刀阔斧，改“堵”为“疏”。就是疏通河道，拓宽峡口，让洪水能更快地通过。 禹采用了治水须顺水性，水性就下，导之入海。高处就凿通，低处就疏导的治水思想。 大禹决定集中治水的人力，在群山中开道。艰苦的劳动，损坏了一件件石器、木器、骨器工具。 人的损失就更大，有的被山石砍伤了，有的上山时摔死了，有的被洪水卷走了。 可是，他们仍然毫不动摇，坚持劈山不止。 在这艰辛的日日夜夜里，大禹的脸晒黑了，人累瘦了，甚至连小腿肚子上的汗毛都被磨光了，脚指甲也因长期泡在水里而脱落，但他还在操作着、指挥着。 治到淮河口，驻足龟山，改水北上，连接古称富陵湖，后称破釜塘，使盱眙以东蓄水，成就了洪泽湖。但又必须疏通泗水，通达长江，入东海。 大禹还镇锁水怪乌支祁于此处，南宋诗人张禧写诗道：…。神禹尚疑疏凿在，乌支祁空锁云腥。 这块弹丸之地，城池众多，寺庙林立、香火鼎盛。苏东坡《龟山》诗中就有过“木鱼呼客振林莽”的描述。 唐至清却一直是文人荟萃、僧侣膜拜之胜境。历史上，在这里筑城的有“魏武城”、“项王城”、“小儿城”等；寺庙有淮渎庙、安淮寺等等。 第130章 疏堵结合 传说，有一年治水总督麟庆率众考察淮水，登临龟山，举目远眺，发现水中若隐若现，似若怪物。 经人打捞，却是二十尊铁罗汉，众人认定水患源于此。便请法师开光，建成安淮寺，置奉铁罗汉，而淮渎安澜，祉福黎庶，国泰民安。 就在龟山西南脚，又有一口称之为“支祁井”，是锁蛟龙乌支祁的，也叫水母娘娘。 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曾来看过支祁井内水怪，当翻开井盖时，只见井水浪涛滚滚，雾气腾腾，却似渔夫的故事，所罗门王封锁魔鬼的瓶子。 吓得乾隆魂飞魄散，赶紧合拢井盖。这可惊动的圣驾，一个真龙天子，岂能受此妖孽所惊吓，是谁管的三界。 那日夜里，乾隆做了离奇古怪的梦。他梦游天庭告御状了，玉皇大帝听了一笑，爱卿怎么怕什么！ 你是天命神授，岂能受制于人，怕他什么！也弄不死你。你若驾崩，只是人间少一口气，那你得到仙班，与寡入伍，看卿道行，修得几级，上天入地由卿选了。 但入不了道，上不了三清世界，取不了天尊。因卿从清世祖，到如今易地为帝，皆因天数，是因明洪武杀心太重，积恶余殃那崇桢帝了，吊死万寿山，还鞭尸三天。 此乃天数，也是一报还一报，卿报了朱家，是因朱伤了元蒙，如今卿的子孙也将衰败，恐在女人身上祸乱，天机不可泄露了。 卿不可惹那个大猿圣母，它是天地灵气结晶，五千年前那妖猴可翻过天，大闹过天宫。被如来佛祖收管，压在五指山下面壁思过五百年，来收收野性，又派他去西天取径，以便归位真神。 可他人心不足蛇吞争，他要与寡齐天大圣，也不知他的道行，水漫泗洲城就想责罚他，锁在井里他怎么服气呢？ 正在与玉帝谈什么？被一只老鼠咬脚头子惊醒，乾隆急匆匆地下江南去了！ 随着时代的变迁，龟山上寺庙因年久失修和战火焚毁而荡然无存了。 如今尚存两块残碑、一棵枯白果树和一口枯井。悠悠淮水，不见当年的自然风貌和古刹烟尘。 但还有寻觅遗迹的旅游者，和那些文人雅士的吟咏惆怅，在烟波浩渺中，洗涤尘埃，勾勒神话般的世界。 然而决堤之事还未弥合，却谈古论今，在那个时代，生产力极其低下，谈什么人定胜天，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有能力治水，也只能是组织人力挖挖沟坝而已，就是“堵”“疏”之能事。你说大禹有神斧，劈山开沟，易如反掌，如秦始皇的赶山神鞭一般，传闻失实也。 但有李冰父子在四川都江堰治水的法子，用于今决堤堵口子，倒是有所借鉴，就是用竹子编桶子装碎石，增加重力，抗拒水流冲击力，保证投石加固。 对于高家堰的十三堡决堤处也只有此法管用。 林则徐大人与河工们研究了半天，就是以决口为圆点，以堰堤为轴心，两边画弧形，作为挡水坝子基地。 水势下降时弹性较大的，组织比弹性小的能保持较大的膨压，这是水工原理了。 于是组织民力、船只、竹器、块石等等，进行了分工，各司其责。 按照李冰堵坝子方案要求，在岷江上无坝引水，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宝瓶口进水，建了百丈堤，人字堤，科学地自动分流，自动排沙，控制进水流量，使两千多年不修，依然水利巴蜀，堪称水利鼻祖，还真起了效果。 但不同的地形地貌，有不同的运行规律，都江堰是分水，而洪泽湖是挡水，济运河的，水既不能多，又不能少，那就是一个控水能力。 经过集思广益，能人辈出，就那个吴二鬼子都出了不少点子，那就是滚水坝的高低与控制流量。 当然甄洪儒是学水利学的，曾经公派欧洲，学过水利的，他从科学原理上有着系统水利观，是林则徐的最有力的决策参谋，深受林器重。 此时甄鸿儒也将他的故事收编的更有典味，更深动丰富，成了他的收获，也在传播着他的故事新编。 经过二个多月的昼夜奋战，还真将蛟龙缚住，一个圆圈形堵水坝，就这样地将决堤的口子给合拢了。 但上流的客水依然集聚到洪泽湖，高家堰水已涨到堤顶，大有整个堤坝要崩溃。 危在旦夕，怎么办？堵了决口，却危及整体。林则徐大人可急坏了。 后沉思默想，剖析原因，水满则溢，想到了大禹治水的疏堵结合的原理。 主要是淮水来了必东流，没有下水河道，怎么能将客水收归一湖呢？ 于是想到吴昊天谈论滚水坝，时下五坝正好起作用，开起了滚水坝，下游即使受淹，也无法解决洪峰问题了，这就要开凿一条通海水道了。 但汛期过后林则徐大人从中吸取教训，深刻反思。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对淮河水系走向进行整体治理，提出海运与河运并举，治黄与治淮并行。 一时里下河地区治水，大兴动土，开沟开渠，畅通下水河道，成了治水的主旋律，敢叫山河换新天。 为了保高家堰河工质量，林则徐大人借鉴古治堤防之法，还采取了以石登梅花桩，石链铁锁扣，三合底基土和名记铁锁扣，来保河工工程质量和工程责任，衙门工程质量，签约施工业主终身负责制，谁建谁负责，出了问题就由谁承担一切责任。 实践证明，百年来固若金汤，皆得益于质量第一，事实胜于雄辩，那个豆腐渣工程，皆是人为的。 天不可欺，历次倒堤的多在原来的伤疤处，皆是抢险的时候多用木桩，挡浪法子，埋在圩堤下，经过一冬一春腐烂，汛期水压大，成了管涌，便又决堤了。 于是林则进行了事后处，大胆设想，有的放矢地进行深处改造，根据太极原理，以柔克刚，以刚化柔，让水的冲击力，也就是浪花滚滚来，浪头翻身去，没有了着力点。 其方法就是用石蹲梅花桩就是砌石的基础，将南山的金木，一式的大碗粗，十米长，按梅桩式打入迎水坡底水下，同一海平面增高点四米处。 条石登在上面不下沉，而金木在水下千年不朽，两者相得益彰，使条石更有稳固性，不致于下蹋受陷，而使条石变形脱落，功亏一篑。 第131章 口诛笔伐 林则徐也是治贪能臣，他告诫河工们：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 也是身教重于言教，平时与河工同吃同住同劳动，事必躬亲，安排工作都能亲力亲为，从来不含糊。 在抓工程质量那是个严，大到整体，小到撮土，总结的就是一个实字，不实就是不稳，不实就是不牢固。 他对石头确有独到的见解，有芙蓉石、氟石、英石、木化石、砂岩、花岗岩、泰山石、千层石、太湖石等等。 概算有二三十个品种，但要算可用建材在砂岩、花岗岩等，坚硬无比。其它石头有的把玩成艺术品，更多的造景，诸如盆景之类。 那灵壁石可做罄器，入音律；而太湖石，黑云母片石等是造盆景的最佳石材，那是天然雕塑，风情万种，惟肖惟妙，自古受文人雅士青睐，留下匠心独具的诗篇，美不胜收了。 看石头硬密度，就用水浸吸水性，敲碎硬脆度等等土方法。直观便捷，一试便知，无须多问。 当然了洗石规格也是关键，大小尺寸必须在一个指数上，合规，又能拼合，便于垒磥堆砌。 更重要的是平整度，或正方形，或长方形，棱角多边的力少，否则就难美仑美奂，达到精细化程度。 吾辈独是加固堤防，不需那奇丑无比的美，而要的是岗石，是硬度，不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看不中用。 甚至于以次充好，顽石当玉璞，就不识货了，那就要出豆腐渣工程了，质量问题一旦发生，就会塌方，严重决堤。 前面出现的种种问题，林林总总，都是质量问题，而且查而无果，尾打不掉，都是那个贪腐在作怪。 不杀头不足以警醒，不杀头不足以平愤，不杀头不足以安澜。 上次推向断头台的，叫不叫怨！那种草率工程，敷衍了事，给里下河几千万人带来多大的伤害，死有余辜，决不故息养奸，而使一腐变堤瘫。 那个杀头的，就是汛期冲开的堤段，倒查追责的人，秋后算账，也是林则徐的铁腕硬刀出血的良策。 不杀尔头，如何救人？如何平民愤？又如何治水怪，保平安。 那真是大快人心，治河的浪涛，席卷着民心，这个狗头就是平浪的符咒，如那万喜良筑入长城一般，如出一辙。 林则徐不是做给人看的，他自己敢立责任状，自定自己的河段，实行湖长制，负全责，且追责。 且谈铺这挡浪石，就知一二，他的工艺流程，亘古未有，甚称一绝。 其石链铁锁扣就是用铸铁铸成铁扣，两条石之间凿槽，将铁扣衔接，使零碎的条石链接成整块， 如同战袍胄甲一般，却似王侯玉衣，使条石形成整体一块，又能刚柔并举，相克相生。 有诗云： 任凭风浪洗， 无谓溅花台。 本是汤池物， 固岸落尘埃。 其三合底基土，就是对护坡石工底下基土进行了处理，那就是古人所谓的“水泥”了，但古人对凝固硅酸盐不懂。 但也摸索出了由石灰石、粘土、铁矿粉按比例磨细混合，却似水泥的混合物的生料。 然则不知再以火煅烧成熟料，却知用糯米熬汤，与三合土对拌，却也使之凝成坚固的基石，钎凿镐敲，一时也难粉身碎骨，俨然若花岗岩。 其姓名记上铁锁扣就是将河工的负责人，将姓名铸在石链铁锁扣上，每段工地，一目了然就知是谁负责建造的，硬性载入史册。 谁敢作弊，谁就要遭责罚，铁证如山，谁也抵赖不掉，如今走到石堤上，亦应如此看到了河工段负责人，却有林记、徐记等等，考古鉴定，史迹如故，清规戒律。 踏青古堰，瞻望四面：晨曦初露，日出扶桑；村廓炊烟，纤陌春茵；郁郁葱葱，葳蕤一片。 日薄西山，霞光际染；水天浩渺，映日荷花；帆船隐现，鸥鸟盘旋。南山层叠，长堤逶迤；红枫翠柏，鹭鸟争鸣；稻香蟹肥，渔米丰稔。 运河北折，通达三江；一路京都，一路东洋；漕运盛行，日夜繁忙。 此情此景，无不令人感慨。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却是人定胜天。 真诚护堤，不着虚假，以实计实，诚实守信，必将感动上苍，悲天悯人，求得正果，造福于民，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根本宗旨。 如若贪婪，不善待工程，偷工减料，牟取暴利，必成豆腐渣工程，也必将危及江山社稷，贻害百姓。 时间流逝，世事变迁；物是人非，造化弄人，还是回正题上来。那就是甄鸿儒那个汛情告示有了功效，显了灵。 社会有识之士，正视问题。用群众斗群众的办法，来回天有力，确保高家堰安宁。 人民是真正创造历史的英雄，力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而保护堰堤不被破坏的有三派人：一派是来自于里下河地区，波及到东海郡，因为决了高家堰，受灾面积是一个流域了。 历史已不止一次的教训，也不止一次因洪涝而无家可归，庄稼颗粒无收，水深火热，司空见惯，熟视无睹了。 但见恒河浮尸，饿殍遍野，瘟疫人畜共患。 一派是破坏高家堰的一部份人，他们又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就是自发收兵，不再盗窃条石。 因为他们也是洪水受害者，历史的苦难，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深感洪水胜于苛政猛虎。 完成了衙差，却引发了洪灾，孰轻孰重，自然当量。本是打死老鼠喂猫，却引狼入室，祸害自己。 一派自然是漕运总督和漕运船主们，他们以河为生，却断其衣食父母，毁其饭碗。一旦决堤，河道要断流，船运要搁置，物流受阻。 那是要危及商贸，断其财源，生活无助。此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蚂蚱吃大腿。 如今既无水，即断炊，能没有后顾之忧。 三派皆是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了。事关切身利益的事，能不高度重视。 于是各流派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义无反顾地作斗争，为拯救自己而卷入了利益共同体，结成了广泛的统一战线。 那就是矛头直指破坏者，可怜吴昊天成了活靶子，众矢之的。 第132章 海市蜃楼 事物总在成与败中走向极端，林则徐大人在狠也狠不过心恶，那种正气能压住邪气，也是管一时，管不了一世。 在他和他的后任带领下，前赴后继，经过多少年的，多少能工巧匠的悉心苦干下，将历史和现在勾连起来，那是一种伟岸，一种精神，始之不逾地，愚公移山。 您看六十多华里的挡浪石，六千万块的条石，一万万根金木桩，可围地球一周之多了，是多大的浩大工程，亦言水上长城了，无可比拟。 有词云：踏莎行·悬湖 叩石悬湖， 堰堤坚壁， 采矶山尽垒石。 九牛何奈镇猿母， 五渠滚水蛟叹息。 天水苍茏， 鱼鸥潜击， 斗金日出扶桑益。 古今逐浪洗尘埃， 白帆漂过泗城寂。 在中国古代人定胜天的工程有大运河，坎l儿井，万里长城，而第四大工程应该属于洪泽湖大堤，应该比都江堰工程浩大。 因为洪泽湖是属于国家级工程，被历代帝王所重视，他涉及到京杭运河的水系，保障其功能发挥。 那是水连天下安危，水连国富民殷，水连五湖四海九省通衢。其功能发挥那是日出斗金，天下粮仓。 可是这么重要的战略地位，却有那个无知无识的，又胆大包天的，敢于逆天改命的家伙，竞然做出毁堤之事，实在胆大枉为。 可就是有麻木不仁者大有人在，而且是为了一己之愿，满足个人贪心，做出了千夫所指的勾当。 无异于自毁长城，自取灭亡，而引发了更大的灾厄，必遭天谴。 祸起萧墙的却是吴昊天作的崇，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与虎谋皮，不悯惜苍生安危冷暖，而挖肉补疮，毁桑梓，固汤池，逼良为娼地寻出路。 那似令烦则民诈，政扰则民不定，不治其本而务其末。不是空想的吗，为求自保，他的政令就是歪门邪道，而百姓走极端了。 又譬如拯溺锤之以石，救火投之以薪。甄鸿儒哭天喊地的无济于事，他的那点能耐，在这个强人世界，不守法度中，是那样苍白无力，亦然投鼠忌器。 此事难为了，因吴昊天拆东墙补西墙，有恃无恐，肆无忌惮，敢于大张旗鼓，全然有上方宝剑，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 它连结中日甲午战争失败的恐惧，那种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大清帝的闭关锁国，全仰仗长城，那是祖宗的军事堡垒，固若金汤，何所惧。 守着祖制，既有文圣人，也有武人，孙子兵法中就说兵者鬼道也，却有墨家的守城攻城之法，诸子百家皆有名篇典籍，锦囊妙计多的是。 孙膑、孔明、曹操、范蠡等等，不胜枚举，三千越甲可吞吴。 当然是冷兵器时代产物，当中国火药发明后，带来了枪炮等热兵器，可惜是洋鬼子以夷治夷了，用我们发明的火药，来打开我们的国门，可怜可悲了。 应了古人以其之矛，攻其之盾，还要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大清帝国什么都是好的！可叹的是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是西方的太阳比东方圆，不是东方雄狮打不过北极熊，有那蚂蚁缘槐夸大国了，谈何容易。 全乃精神境界错乱，夜郎自大，坐井观天罢了。 一分为二地看待事物，尤其新生事物总有他的曲折和复杂性，总是辩驳中有着螺旋式上。 新的不去，旧的不来，伟大的构想，往往就在坚定的追求，哪怕刀山火海，万丈深渊，都能义无反顾，无坚不摧，改无不克，所向披靡。 吴昊天做到了，那是多大的勇气，多大魄力，克服艰难险阻，打破了精神枷锁，他是打破了神坛，上了神坛。 一个海市蜃楼般的城市，终于出炉，天方夜谭，荒诞无稽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政绩所在，轰轰烈烈的。 有形象工程，难道还有错，真理只一个，不在左就在右，俺又创造了人间奇迹，不比尔等什么都江堰、旱淮堰逊色了，其功能更有现实义意。 东扯葫芦西扯瓢，说了半天，却不知清安城如今是除旧布新，焕然一新，旧貌变新颜，一改昔日的狼藉。 城墙巍峨矗立，楼堂馆所超然，气势恢弘壮观，无不体现在一个扮靓出新，更体现了人定胜天，真正英雄是劳动者，用他们的汗水，铸就辉煌，创造人间又一奇迹。 你看条条的石块砌成的城墙，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真乃固若金汤。不光是城墙是条石铺就，就是府衙、官宅、街面等等，都是那一式的条石建成。 人们走在街肆中，似乎感觉有了舒心温馨，领略到古城的风韵；而又似乎感觉到安逸宁静，那种美感油然而发，由衷之言。 吴昊天走在青石板上，激情四溢，脱口诗云： 古城风貌展新姿， 骚客温馨惊出奇。 巍峨城墙迎客外， 恢弘衙宅条石基。 却被一个穷秀才听到了，亦然和韵道： 贫民潦倒寒鸦饥， 市井尘埃巷路歧。 一样世情两待遇， 平安幸得慰汤池。 两厮文诌诌，以诗对抒胸怀。 吴昊天从美感中看到希望，见到了成就，心境有一种自豪和宽慰，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这艰难险阻中，在这风云变幻中，在这血和泪中，终于实现了伟大梦想。 这梦想来自于灵魂的出窍，挟持着狼子野心，有着不可告人秘密。 这一梦想是一将成名万骨枯的典型，是以危害他人的代价而提炼出的假大空的精华，那就是损人利己，不顾一切地成就自己意念，烘托出伟大的构想。 也是历古以来，官员为了个人的政绩，带着政治野心，不顾社会财力和人力，用百姓血肉和汗水，来构筑自己城防堡垒，使自己得到名和利，取得仕途飞黄腾达。 亦然不知足，还没有达到美轮美奂，尽善尽美。那就是要驱逐贫贱者，改善市容现状。 何况官吏怎能与叫花子同居一城，那太大煞官仪之风尚，有损官吏士大夫之气象，有辱皇恩浩荡。 于是吴昊天与众衙役商量对策，就是一致要求驱逐穷光蛋出城，实行开发置换，让有钱人有权力来占有城市一席之地。 第133章 优胜劣汰 清安城可谓旧貌变新颜，曾经的残垣断壁，瓦砾一片，在拆旧建新中，又初步改建，那是大手笔的，雄伟的气魄超前。 且看那一周的城墙就是立壁千仞，高不可攀，似那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那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好一个壮观景象，胜比紫金城的城墙。 全城城墙概算一周有二十华里，五米宽，十米高，一式的块石结构，全是用糯米粥加石灰等混合焊接挤压而成，坚固的牢不可破，固若金汤。 尤其那个城门楼子，五十米乘五十来见方，总高度在二十余米，比那岳阳楼。 登高望远，亦言衔盱山，吞淮河，揽洪泽湖，那个湖光山色，似天鹅展翅，氤氲着气息，尽收眼底，一片美不胜收。 城墙还内设着瓮城，约有五十米开外。如若似开门接客，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是攻防战略城池。 当然外城还有护城河，宽约三十米，深约九米。引运河之水，穿城而过，彰显水城突出。 有道是水主财运，引运河之水，也就引五湖四海的财运，商货天下，富集清安城，保一方水土能够安居乐业。 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个被烧被毁的商铺居民楼，依然是一片狼藉，破烂的不堪，与城墙截然是两重天。 让观者胆寒又苦涩，依然住着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斯民。他们在无商无地无产业中生存，全靠的拾掇与乞讨中得来。 似那平民窟，一群要饭花子，胜此乞丐帮，是那破衲大王，穷饥饥，赃唏唏，让有钱人嗤之以鼻，实煞风景。 这不是天昊天的初衷，如此耗资耗力地建城防，怎么能会为这群叫花子安保呢！ 他们资格都谈不上，贱民一个，下九流了。怎能与豪门绅士住在一处，共在一路，太不相衬，鱼龙混杂。 城区应是富集区，富人区，商贸区。如果让这些贫民占着公共资源，谈何繁荣，优胜劣汰是根本所在。 这不是嫌贫爱富，进门杀和尚，而是要创造一个有钱人的花花世界，街肆酒旗风，商贸五州同，妓院烟馆随处见，老爷威风中。 于是在吴昊天游说中，力排众议，有了更伟大的构想，创造有钱人的新业态，产业聚集区。 于是官府大张旗鼓地出了文告，即街肆民众： 为了恢复生产，振兴市场繁荣，凡住城中市民，必须在两月内，按照规划要求，一律青砖灰瓦，徽派建筑模式，重建家园，修葺好房屋和店铺。 否则，对无力为济者，逾期强收强征地基，置换于易主，不得无理取闹，否则治罪王法。 为表人性化，亦可提倡自愿结盟有钱人，合伙开发现有基地，也可自愿出让宅第。 但必交纳出让金，诸如地契、房契、商契，城基费、防安费、商贸费等等，按大清商律条例处办。 也希望城外有识之士，有钱大户，配合条规，硬性摊派入城购置房产，创办实业，且交割上述费用。 对于政府规划重点区域，由政府收购开发，各区域见附则。希望市民遵照执行。 清安府光绪年月日（印章）。 布告一出，社会一片哗然，尤其居住城内的那些贫民可慌了神，掉了魂，祖祖辈辈居住地，却因贫困而要驱逐出境，将要天作房，地作床，浪迹天涯，露宿风餐，成了氓流。 可怜将致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真乃破屋偏遭连天雨，寡夫家里死儿子，霜打雪夺，何以安身立命？ 一边是磨刀霍霍向猪羊，一边凄婉悲怜作离殇。官府借机又向市民痛下杀心，来一个叫花子剥布枕，穷要命。 然而官府一旦出了告示，那是言而有信的，没有半点含糊，板凳钉钉子，稳扎稳打，不遗余力了。 汝等不按章办事，必遭驱逐，这是布告的核心，毋庸置疑，必须遵照执行，天理难容。 乃看官府，已经行动，衙役对各家各户现状进行了统计核对，下发告知书，府衙征缴文书。 满街叫嚣尘上，亦然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那是鸡犬不宁，其实穷的无鸡亦无犬，唯有的是眼泪。 面对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强劲的权柄高压，贫困者不得不随势就范。有的与权势抗争，唯有找钱自建或合建，实行股份制，自已提供地基，富者出资投入，上缴费。 也有拱手让人，收取几个出让金，交了规费，拍屁股走人，去寻求新的栖身之地。 合建者谓之睿智者，利用自己存量资产，进行优化资源配置，也是明智之举，更是棋高一着。 然而，那些主动放弃，乃是弱势群体，无援可救，实属无可奈何，唯有听天由命，随波逐流。 亦然随遇而安，大有儒子谦谦之风范，更是中庸之道退让，他们是抗争不起的一族了。 然而，亦有强势一族，借势上高家堰继续盗取物资。 诸如十三堡的房屋砖瓦，五坝挡水的木料，高家堰的石块木材，滩涂的芦苇柴草，凡是缺少的建筑物资，全然到高家堰中猎取。 似乎高家堰是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完的宝藏，让盗窃大有收获，何怕竭泽而渔呢？ 于是乎一人行动，家家效仿。 高家堰盗窃未止，一波未折，又起一波，更是汹涌澎湃，一浪更比一浪高。 洗劫空前高涨，亦无人制止。 此乃官盗又参入了私窃，公私不分了。 若说为城防之盗，情理说得通的话，那么盗取私用，那真是盗窃国资财产，破坏防洪保安，危害公共安全，此是罪大恶极之徒，杀无不赦，更应就地正法，乃至满门抄斩。 此时甄鸿儒更急了，里下河地区的部分有识之士的乡绅佃农们也急了，就连波及到山东泰安府曹仁政都急了。 因为洪涝最终波及他们，洪涝灾害安危冷暖全系于高家堰，这是生命之堤，是财富之堤，是社会稳定之堤。 如此破坏，这还了得？要城不要人命了。 第134章 允执厥中 吴昊天之策独具匠心，他的眼睛盯在铜绿上，因为洗钱方法有多样性，多面性，多层次，自有他的取钱之道。 他是慧眼识金星，看出了商机，这个商机要比上次建城筹款还要高明的多，棋高一着，更有合法性和隐秘性。 一个是用皇权逼着掏腰包的，太直观地强取豪夺，在明目张胆中，做了一回土匪，进行了撕票的勾当。 也有那个要钱不要命的，敢于立马横刀，却不知民不与官斗，斗的只有忘川弥留，拒孟婆汤而已，死翘翘了。 虽然激起民愤，但还是借洪浑烈之个江北大营给镇压了，即使是杀的匪徒，亦言杀鸡给猴看，尤其杀一儆百，在主流上还是俺占了上风，有老佛爷和皇上撑腰，俺可取得名利双丰收。 吴昊天自鸣得意的时候，总结自我那是功过参半，总体是功大于过。 而甄鸿儒也在反思，自己监管不力，又无能为力，正在闭门思过，也是得过且过，在水一方，由他去呢！ 一种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正在衡情酌理已经多日，消停的憋了一肚子气，发泄向谁诉。 又传来了噩耗，令人振聋发聩，让人气上尘嚣。说是盗石之事未出现自生自灭，却变本加厉，更加令人发指。 岂有此理，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小秃子盖猪圈，一心门朝南。提着箩筐拾粪，找屎。 这个那个真是义愤填膺，事不过三，怎么又死灰复燃，难道真有不怕死的。 吴昊天就是一个催化剂，是他威逼利诱，或者助纣为虐，催迫着市民，男盗女娼，丧心病狂，让贼人来的更凶猛！ 似那决堤的海，无法控制的局面，不尽长江滚滚来。百日多病又登台，吴昊天坦然面对，甄鸿儒跳骂着吴三桂，哀哭着崇祯帝，可怜的要上万寿山。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流派都涌上了神坛，是英雄是狗熊，是人是鬼，一时都现身平台，弄出个人物来。 形成了三股势力。一股告状，一股兵谏，一股勾陷。不得不进行反攻倒算了，以挽危局。 告状的是以竹枝山为首的，挟杂着官员，一支政客加文痞，都是秀才加盟，以口诛笔伐为武器，上奏天子，下檄黎庶，用文字游戏，来明辨是非，诉诸公论，唤醒良知，达到帝王重视，知道社情民意。 也激愤百姓舆论，让斯民知情致善，懂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水火不容，岂能贪婪，以理服人，来赢得众口铄金。 使造孽深重者，在人民的千夫所指下，无病而死，淹没在唾液中溺死，来一个人言可畏。 其第一篇檄文《告全民书》，里下河地区役民： 天下罹难莫过于天灾，自然灾害乃无法抗拒。然而天下悲哀莫过于人祸，祸起萧墙于人为破坏也。 今洪泽湖水高于里下河地面数丈，里下河安危全系于高家堰，高家堰一旦决堤，将似水淹泗州城，万物尽毁，人畜皆成鱼虾鳖。 以史为鉴，历来溃堤将是哀鸿遍野，浮尸漂流，瘟疫肆虐，里下河数千万人流离失所，几百万人死于灾厄。 其惨境无不使人心酸痛楚，无不令人胆战心惊，洪水猛于虎也。 然而滑天下之大稽，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毁坏古堰挡水之一生命线，公然组织盗窃高家堰挡水石，用于修葺城池，以微微蝇头小利，保区区弹丸之地，用数千万人的头颅，构筑固若金汤，实乃杀鸡取卵，挖肉补疮，不足与谋。 此举竟然是愚民助纣为虐，自套绳索，作茧自缚。 现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应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天下之利莫过于一己之利。 利害攸关，全系于百姓安危冷暖，百姓安则社稷稳。 似乎为政者应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民贵君轻，方为政局稳固。 防洪胜于防流寇，而流寇不足为惧，则是人与人的关系，凡人性皆可训导教化。 刨根问底，究其原因，是社会利益不均所致，调和是治本良药：而洪灾则是人与自然关系，无性之融洽，唯有抗洪抢险，方保安宁。 谁是谁非？天下苍生自为裁断，天子门生悲天悯人。 希黎庶知其要意，自律其行，悬河泻火，力挽狂澜。 以不负有识之士杜鹃啼血，则天下安矣！ 光绪年月日。清安府民众代表：签竹枝山等。 此稿杜撰一出，如雪花飘散在里下河地区的乡间城廓，各个角落。那是六月飞雪，冬天的一把火，继降温又升温。 四面八方誉抄传阅，一时洛阳纸贵，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司马昭之心，路人都在揭发检举。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激发了仁人志士的豪情满怀，在思想认识上上升了高度，有了拆圩防卫之不适做法，将贻害无穷无尽，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当然了这是夸张说法，但所有里下河人，一旦知道高家堰被破坏，有危决堤，都会紧张的，因为受其水患已经多年，的确心有余悸，谁愿意过这水深火热生活呢？ 大家自然对其行为横加干涉，都是切身利益的事了，有了共识共为效果，跃然于纸上谈兵。 有识之士尽显风流，那种文诛笔伐跃然纸上，是那样的点不加墨，口浅深晕诚，一针见血，切中要害，无需辩驳地揭开画皮。 人心不古，又人心向背，这种狼窝里掏孩子的做法，让人点赞，又让人惶恐不安，含沙射影地逼宫了。 有道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种不偏不倚的说辞，才能针砭时势，切中要害。 不是吗！决策者不是百姓，而是高层。因为百姓人微言轻，不足以改变官意。 那个吴昊天之所以倒行逆施，敢于执法犯法，关键是有上方宝剑，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迎合帝王之意，固守城池，拒敌于外的战略方针。 才使这般光景的出现，怨不得别人，天命神授，谁敢有悖圣旨？ 第135章 前车之鉴 文人傲骨，文人相轻，文人墨客，文人骚客，谓之文德，而不能怀其藻，那就有文人画士之祸了。 褒贬不一，各有一说。但文人是薪火相传的主宰者，是历史根脉，是精神食粮，它将人和自然勾勒出，一种和美，一种悲怆，更是启迪心智，开蒙世界。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甄鸿儒可谓是读书人，曾参与《四库全书》编纂，那是大手笔了，文化匠人。 但他那个典型的文人酸腐气，让同僚们近不得离不德，总叫人一种自负与自傲，迂腐与固执，酸涩与矫情的感觉。 时不时的自我吹嘘，自我鸣号；又时不时自命不凡，又时不时自哀自怜。那是迂夫子，腐儒了，终成了书虫，书呆子。 那个竹枝山也活脱脱传他的死老子代，其父竹怀源是个文秀才，一辈子捧着个书，但久试不中举人，在屈辱中更有傲骨。 进京不是赶考的，而是告御状，却客死他乡，弄个聪明反被聪明误，家破人亡，得到一个郝望爵这个贾世道。 儿子竹枝山秉承老子，不撞南山不回头，也走向告御状行头，而且激情来的更猛烈些，反响更大些。 关键是他的策略在变，他的策划取决于大家指点，有山东泰安府曹仁政，河运总督甄鸿儒等等衙门内的人在赐教。 堡垒往往都在内部攻破，革命中就怕出叛徒，出卖同僚，出卖朋党，拿其矛攻其盾，来一个后院失火。 当然竹枝山是正义之师，是为民请命的，他不同于他老子，老子是为自家讨个说法，保卫万贯家财免遭其害，却死鳖孙，没得好果子吃。 他却相反，光着脚不怕穿鞋的，有一群人拥立着，摇旗呐喊着，似乎是他成领袖人物，大有一呼百应。 那种振背一呼，百里响应，他扬眉吐气地飘飘然，那种自满与自信，为黎庶而告，告的其所，信心自满。 亦然必须向皇帝，最好要向老佛爷请懿旨，还要以万人言面貌出现。 时值康有为偕弟子再度入京会试，遇到甲午战败，无能政府与日本签订了不平等的《马关条约》，激起了会试千名举人爱国热情。 由康有为领导，联合千名举人上书光绪皇帝，反对并提出系统的变法方案，史称“公车上书”。 维新派由此登上政治舞台，光绪帝也增加帝派力量，有了新的支持者，决意革故鼎新，而推进了戊戌变法。 其戊戌变法即为：以康有为为首的改良主义者，通过光绪皇帝所进行的资产阶级政治改革，是中国清朝光绪年间的一项政治改革运动。 主要内容是：学习西方，提倡科学文化，改革政治、教育制度，发展农、工、商业等。这次运动遭到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守旧派的强烈反对。 这年九月慈禧太后等发动政变，光绪被囚，维新派康有为梁启超分别逃往法国和日本。 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杀害，历时仅一百零三天的变法终于失败。因此戊戌变法也叫百日维新。 这是紫禁城内的事了，那是后话。 话说借鉴公车上书之法，老佛爷是反对的。因而，还是以百姓联名请愿为好。 有事说事，就不要文乎哀哉了，参与什么政事，谈及政治，那是要卷入政治风波的。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是在政治流血中，血雨腥风。 你看历史上，诸多变革者都没有好下场。商鞅变法，即战国时期秦国的秦孝公即位以后，决心图强改革，便下令招贤。 商鞅自魏国入秦，并提出了废井田、重农桑、奖军功、实行统一度量和建立县制等一整套变法求新的发展策略，深得秦孝公的信任，任他为左庶长，开始变法。 经过商鞅变法，秦国的经济得到发展，军队战斗力不断加强，发展成为战国后期最富强的封建国家。 商鞅后被秦惠王处“车裂之刑”于彤，灭商君之族，请君入瓮了。 王安石变法即北宋当时“积贫积弱”的社会现实，以富国强兵为目的的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 王安石以“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为原则，从理财入手。 颁布了“农田水利法”、均输法、青苗法、免役法或募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税法。 并推行保甲法和将兵法以强兵。 变法取得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但它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王安石变法因缺陷和弊端而失败。 这个曹仁政可有政治敏感性了，就那张明昞之死，也不正说明了原因吗？ 为民请命，为国操劳，更要明哲保身，不能作无谓的牺牲，那就得不偿失了，将自己推向险境，太不明智了。 此次与秀才为伍，也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政治需要，更是民心向背的问题。 但不能拿老佛爷这个老女人有误解，划归到公书上车上，是否这等人在助威，在帮凶，在添乱，在…在…那就万劫不复了，死有余辜。 皇帝都被闭门思过了，何况这一介书生，能弄出个什么来，扣一项帽子，树一下大棒，还能比宫廷政变还难，还惊心动魄。 洋人火器都不怕，还怕你的穷鬼大刀闹事，不行就镇压，吾八旗子弟不是吃干饭的，杀几个毛贼，还是卓卓有余。 这个曹大人也是多思维，多善变，政治上他怕，有前车之鉴啊！ 魏征有言“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身为地方知事，能不以苍生为念？ 何况此等毁堤之事，人人得而诛之，是打击异己，提高声望，迎合民意，恰到好处的机会，也是地方危机转嫁的最好方法。 但这万人上书，可要慎之又慎，本是为民请愿，若变成带头闹事，出发点和落脚点截然不同，授柄于人，成了治罪的口籍。 那真是出风头却招了风，弄个大头瘟，被人剃光了头，还不解恨，来个枪打出头鸟，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以此平息事端，成了替罪羊，那真是万劫不复了。 第136章 联名上诉 曹仁政是有政敏感性的，洞察一切，自知人言可畏，但不能人言亦言，无原则地大放厥词，逞一时之快，着匹夫之勇。 天下岂不大乱，其实已经大乱，若是在添乱，恐难全身而退了。 何况为谁呼号，为谁呐喊，于己何益，又于己何干，他在平衡着，平衡着他的天平，那个砝码的偏重。 对于告全民书是一把煽风点火，放火烧山地火烧连营三百里，激起了群众燎原火，似那众人拾柴火焰高，烧的吴二鬼成了黑熊精。 吴昊天没有那个火遁忍术，几乎被激愤的群众秉畀炎火，不敢出头，不敢对话，不敢面试。 一群有正义的群众，小到家庭内部制止，大到门族宗亲强管，更广泛的就是自主成立自愿者队伍，结成抗体，去城上巡防，劝戒，监管。 要说狠人严厚安的儿子严灯塔和他的帮会成员，他们组织了短枪队，长矛大刀一起上，成了敢死队，冲杀在一线。 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与甄鸿儒合流并股，那是气吞山河，势压群雄，让他们有了神武之力，允当了门神。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人民的支持，何事秋风悲画扇，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于是不断地发生流血事件，吴昊天的五姨太小舅子，在有恃无恐中，更是明火执仗，趁火打劫，却是玩火自焚。 去偷堰石时，被好事者逮个正着，当场不经衙门对责，就被起哄的帮会短枪队给击毙了。 天大的事出来了，杀人者偿命，吴昊天心急如焚，但也只能隔岸观火，否则厝火积薪，如抱薪救火，而引火烧身。 也算这小子雁头低，枪打出头鸟了，要的就这个效果，杀一儆百。 吴昊天可有罪受了，那个五姨太哭的以头戗地而，闹了三天。吴昊天抱着她的大腿也哄了三天，无力回天。 这个五姨可吃了暗苦，她哭诉着，想吃天鹅肉，被雁咳瞎了眼，哭蒲赖瓢的全是吴呆子做的鬼。 是他逼着穷家地基给了富家，就是这个小舅子冒名顶替，充当了物主，而想自建豪宅，不曾想，万不打算成了掘墓人，将自已给埋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吴昊天也自圆其说，他的胆也太大了。前天他去拆了寺庙，抽了主梁，今天又去拆了堤防。 触犯了天地神灵，能不找死，却是人神共愤之徒，死有余辜，不足惜。 但他对造事者，有了反戈一击，恨那竹枝山，恨这批文疪，更恨幕后黑手。 曹政仁在复杂的环境中，思量三分，万人上书还是要搞的，民意不可违。 那么在地方就没有威信了，言不由衷，缺少政府诚信，有丧官德，有违良心，有悖圣贤，有失谦谦君子之道也。 于是由他执笔，但无他签名，那此秀才们征集万人签名，一篇短文连着一幅长名贴，粲然出炉，气势磅礴，超凡脱俗。 其正文如下。陛下隆恩： 江北里下河千百万草民叩首，祈求圣上为臣民做主，阻止清安府怂恿贼民，盗窃高家堰挡水坝上的条石。 致使千年古堰，百孔千疮，危如累卵，如蚁穴溃堤，一触即发，决堤之洪灾将累及里下河一片生灵，溺水者变成鱼虾鳖，而使百姓惶恐不可终日。 诌议一城之汤固与一隅之安危，孰轻孰重？皆系于国之安危，帝王安危。 可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亦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逼上梁山，也是逼良为娼为所致也。故一统天下，皆是臣民，有道是：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全民安危，则是国之大安。 因此，恳望圣帝以天下苍生为重，拯救危殆，肃清贼患，重整山河，还里下河之生命之圩堤。 里下河千百万民众呼声！特上万人联名书，以求圣上明鉴。附联名册。光绪年月日。 此联名万人书，可谓声势浩大。 有诗云：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万人签名求圣上。 言词据理争鸣世， 石沉大海叹汪洋。 光绪帝因中日甲午战争失败，中国一边由李鸿章大人发挥特长去讲和，割地赔款，忙做卖国贼。 一边是慈禧反攻倒算，追究主战的光绪爷，让他靠边站。 慈禧正在打压一切呢？无处找出气，尔等却上这个烧心的折子，还是万人联名书。 又是指责的正是她主张要固城防的懿旨，让不可一世的慈禧说错话。 那尔等太不了解她了，小肚鸡肠的就连唯一的亲儿子同治爷都被挤兑死了。 还有天下不敢做的事，真正的一言九鼎，六亲不认，杀无不赦。 一国无安危了，还在乎汝那一隅，台湾以及澎湖列岛都割让给日本了，汝那点事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何况还有几十亿白银赔款的出处，还未来得及转嫁到你们头上呢？喊什么喊？先安外后攘内，也不知国之困厄！君主难为。 要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分忧。 慈禧正在痛定思痛，垂帘听政刚松手，想过两天舒心的日子，让整天闹着主政的光绪小儿管几天事，就出这么大的岔子。 事到如今，如何缝补？这个要人大命了，无所适从，苦煞了老娘。 尔等也不知家底？北洋水师不堪一击就沉没？早知道釜底抽薪一点建颐和园呢！打了水噼噼。 那个万人联名书自然搁置在尚书房，谁敢将此书捧给慈禧，送训斥，骂狗头。 此时的局势，也难说慈禧自顾不暇，内忧外患，着实弄得焦头烂额。虽然每日依然山珍海味，谁能吃得下？ 最近愁肠百结，绯红的老脸，也感到人老珠黄，增添了一丝白发，几道皱纹。 无人问津，唯有李莲英看的可怜，说得苦情，关照的更是无微不至，使慈禧生活上有了一点的温暖。 但时局更倚仗李鸿章，处理善后事宜。 此时的两李又成了红顶人物，忙前忙后，忙的不可开交，就是丧权辱国，再一次加深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泥潭， 真正让大清帝国变成瘦死的骆驼，被外国佬蚕食鲸吞，四分五裂，国将不国。 第137章 潜龙勿用 能不叫慈禧老佛爷光火吗，内忧外患，叫人一刻也不能稍停，烦死人了，汝等皆不是好东西，惟恐天下又乱。 小六子那个万人书拿来瞧瞧，还蛮有文水的，这个笔法不错，象中国字，要是文笔用在国家大事上，这倒是个正经事，啰不啰嗦的，跟俺穿的鞋一样，又臭又长，定是个酸腐的人写的。 还诌议一城之汤固与一隅之安危，皆系于国之安危，帝互安危，这不是含沙射影在指责俺这个老佛爷吗！大胆！不知天高地厚的河下人。 如果不是俺的深谋远虑，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话，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这次总体将倭寇拒之门外。 那高建墙，广收粮，备战备荒有了硬核力量，才将虎狼之辈的日本拖入东海，交给东海龙王敖广。 敖广可是龙的传人，他可变化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天入海可是一条真龙天子，比俺厉害的多了！ 最近慈禧干了一件大事，利国利民的大事，在什刹海的东方青龙位上建了一个龙王庙，她带着小六子和管遭运的大臣去拜龙王。 噢！俺是女流之辈，好男不跟女斗。俺打不过，还能躲不过。乌龟王八蛋的还不是一样过千年。 要知道龙是炎黄子孙的图腾，中国的龙，是盘庚之子，与女娲所生的，一脉相承的我们都流淌着那样的血。 赋予了龙的传人多样性：有青龙、应龙、虬、螭、鱼化、蜃龙、行龙、蛟、角龙、蟠龙、云龙等等，那是呼风唤雨，驱邪降妖，代表着权力尊贵，勇敢智慧，有着力量有着吉祥，好运就在东方。 老佛爷不光在拜龙，在心里也在祷告着龙，中国到底是什么龙？潜龙勿用，阳气潜藏，亢龙有悔，难以显贵，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飞龙在天，为之上治了。 说的不知何意，慈禧找来个瞎子，给她算算命，命里无龙运，真龙潜藏着，三十年后见真龙。 慈禧不高兴了，本是兴龙来作浪的，蛊惑人心的，却被龙之困局，说她不是真龙天子，她能心甘放下权柄，而是杖毙命去了，随手一棒，打的算命先生归了西， 万不打算不是爷在母先死，就是母在爷先死，没有算好自己这一卦了，命里就有此劫，死在老佛爷之手，死的其所，何言枉死罗城。 俺说的灵！慈禧太后最近是有精神臆想症，谲诳着不知心智了。 可另一支又热闹起来了，那是一支亡命之徒。 这个还得理一下旧账。 那个马勒力不是到闸口去处理公务，不巧遇到大雨，又时值炎夏，本走旱路快捷，不曾想欲速则不达，全员又生疟疾，且每人周身溃烂，皆是阴天驮稻草，越驮越重。 唯有整修治病，停滞不前，住在了水泊梁山湖边的一家小酒馆，名日“凌波驿”。 这家却是水泊梁山的贼人眼线，是个杀人越货的黑店。店老板也是一个女的，生得眉清目秀，高鼻梁，丹凤眼，云鬓高旋，绣服鲜艳，行如翩蝶，声似喃燕，三十挂零，正是熟透的瓜果，秀色可餐，人称吴三娘子。 有几分姿色，妩媚的让过往的男人吸魂摄魄，驻足不前，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此女子可有历史渊源，也是水泊梁山好汉菜园子张青之后人。 张青是梁山第一百零二位好汉。 原是孟州道光明寺种菜的。因为一点小事杀了光明寺的僧人，烧了寺庙，在大树坡作劫匪，被孙二娘的父亲打败，收为女婿。 他和妻子母夜叉孙二娘在十字坡开酒店，常用蒙汗药麻醉过往行人。 他们将行人杀死后，大块好肉当作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包馒头。 江湖有传言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丢去填河。 武松杀了西门庆、潘金莲，路过菜园子张青的十字坡，见酒肉有问题，假装喝醉酒，捉了孙二娘，与张青夫妇相识，拜张青为兄。 后张青夫妇投奔了梁山，开西山酒店。张青在征讨方腊时战死。 吴三娘子可是其嫡系正传，张青和孙二娘的武艺，也唯有正门得到世袭传存，到了吴三娘子这辈分，因无兄弟姐妹，独女一个，父亲也只有将此独门刀功夫传授给她了。 您可不要小瞧这个刀夫功，不是那个砍瓜切菜之手艺，而是那个快如闪电，准似秃鹰，狠若饿虎。 几分钟内，杀敌如戮猪，游刃有余，皮、骨、肉分离，筋骨不伤。 若杀一敌人，敌酋还未对峙，就不知不觉，卸了胳膊掉了脚，口中还在呼之欲出，杀杀杀！ 可自己已被杀，骨肉分离，唯留一头颅，还在叫唤。 如今大厨红烧活鲤鱼，出锅时鱼嘴还在张口，鱼眼还在翻转，可鱼身已被熟食，鲜嫩无比，美味佳肴，天下一绝。 这就是速度之快，而无直觉得来的效果。 现在可有时达光速了，诸如激光技术，用于军事，那是瞬间毙敌，谈笑间灰飞烟灭。 用于医疗手术，可谓神刀，内外手术弹指之间，已经切除，手到病除。 尤其肿瘤之类，病原体随着血液扩散，而激光手术可比血液流速快的多，未有触觉就已戛然而止，手术结束了。 有诗云： 痼疾沉疴何惧有？ 兵贵神速除病魔。 高新发展科先导， 时光隧道古今牵。 这个吴三娘子当然姓张了，但嫁给了姓吴的，男人排行老三，她自然也就有此称谓，或叫吴张氏。 男人也矮小，如武大郎，但也练就了一身好武功。 在山东谓之好汉，不是以身材来定格的，而是以身手来体现，汉子在于豪侠也，彪形大汉，也许是狗熊一个，不以大小论英雄。 这个男人叫吴杲，也是承袭于祖上武功，但不是水泊梁山好汉，也无从考查。 在一次吴三娘子的父亲以武招婿中，一举夺魁，中了绣球，脱了吴三娘子的绣花鞋。 虽其貌不扬，但在比武中脱了吴三娘子的鞋，看了女人的脚，见了肤色，男女授受不清了。按封建思想，一个必娶，一个必嫁，否则门风有问题，有失礼仪之规。 第138章 比武招亲 水泊梁山历史与现在，追溯渊源，乃梁汉文帝次子梁孝王围猎于此而得名。早在远古就有先民在稼穑、渔猎，繁衍生息了。 历史遗存有忠义堂，号令台，石碣文台等。最大的遗存是那历史故事，有那历史星空。黯淡了刀光剑影，留去了鼓角铮鸣。 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及时雨宋江，黑旋风李逵，豹子头林冲，智多星吴用，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等等人物。 一百零八将都是有名有姓有绰号，都有故事新编，那个活灵活现的，美化了人物。 那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下九洲。要说作者施耐庵真神了，人物个性化突出，而且张扬的看官激动的拍岸而起，提刀就出。 也许他就是爱憎分明的人物，也是武侠大腕人物，写的惟肖惟妙，出神入化，现实与理想并举，让人心旷神怡，遐想连翩了。 从历史走来，在水一方，生于斯长于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即使几百年后，那此英雄人物豪情壮志，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英气，自有它的衣钵传存着，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龙文阁算一个，严厚泰算一个，等等，在那个无论正反，敢于动刀子，都是有血性的人。 就这个比武招亲的两个人物都有他的人物形象。一个民族没有血性的民族，乃至于一个国家，都会被强权侵吞了。 话说历史五胡乱华，几乎将汉人杀尽，只剩下几百万人。两只羊就是那个时候说的，将汉人当作羊给杀吃，记载曾将五万妇孺溺水后分宰作为侵略的军粮。 那北宋靖康耻，被金军虏去宋徽宗、宋钦宗及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几千人，一路将妃嫔公主作为淫乐发泄物，死伤不计其数。 可叹的是宋理宗的头被蒙古大元给做成酒杯，那个玉液琼浆在那个怨魂深处，构思出与尔同消万古愁。 更有那个南唐李煜是千古词帝，亡国之君，却有违命侯的感叹：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而明未崇祯帝却是个英明的昏君，直接吊死万寿山，来一个一了百了，管他生前生后事，而去垂泪对宫娥。 环境因素左右着自我，在什么山唱什么戏，还是回到正题说剧本的戏。 话说一个天鹅般的美女，却以比武招来个女婿，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上不了台面。 奇丑无比，身形如个癞蛤蟆，自惭形秽，与貌若神仙的吴三娘子比，可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武招亲，一诺千金，岂能毁誉，有背武德之家，女儿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门规。 古时女人低贱，在夫权制社会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要饭的拿棒走。 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不然哪有三从四德，贞节烈女。否则公堂对簿，毁婚在官府中也是不支持的。 如果说按现在的婚姻法话，早就自由了，还能受此束缚。女人早就上房揭瓦，清规戒律谈何容易。 于是两个鸳鸯比翼连理成了冤家，几乎男人上不了床，整天被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个受气桶子。 男人既爱她，又恨她，不得已也自寻欢乐，与水泊湖匪打家劫舍，干着鸡鸣狗盗的营生，成了女人外线接头人。 一个杀猪，一个卖肉，这个道是默契的如铜墙铁壁。 为了共同目标，而求大同，存小异，各做各的营生，井水不犯河水，生活方式各自为政。 但不管哪个时代的产物，男尊女卑也罢，还是夫唱妇随也行，就是那个独门技艺，还是传承了女人。 因为香火在此已经断炊，后继无人，也只有破了壶里，做出权宜之事。 吴三娘子生为女人可叹又可幸，女子无用武之地，您说封建社会哪有女状元、武举人。 唯有戏剧中杨家将，大宋无人了，唯有小女子上阵，还是一群寡妇，帼国不让须眉。 但毕竟使人心寒，亦然有怜香惜玉，怎么出征都是女儿呢？那是故事了，杞人忧天，为古人担忧，多情寡义。 当然也有木兰替夫从军，也有女驸马、女状元，戏文了。 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德从何来，一旦无才，便是奴才，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谓之附庸一个。 但吴三娘子可是有本领的女人，才气却是桀骜不驯，能笑傲江湖，一但有一点能耐，就敢争霸天下，决一雌雄。 虽有祖训，不可恃才傲物，应谨小慎微，才不外露，方能驱邪避祸。 然而，有着基因传承，血液中与生俱来就有那种反潮流的因子，敢把皇帝拉下马。 始终与水泊梁山贼人有瓜葛，亦匪亦盗亦良民，伯仲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弃舍不掉，割舍不开。 过往的俊男靓女、商贾豪绅、公子王孙、官役旅客，行落于此，多有遭劫，但又杳无凭据，实是蹊跷。 吴三娘子是个美女蛇，看似貌若天仙，心却有虎狼之性，凶悍的狠，浑名叫独角蛇。 比她的祖师母母夜叉还要强势，主要是她有内向性，善于假装，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 既有一介武夫的个性，随时拔刀相向，敢于打抱不平，又工于心计，在谋略上胜比师爷，不落窠臼，可谓变色龙。 所犯之事皆难侦缉，人事杳如黄鹤，扑朔迷离，如大家运子，下的一手盲棋，没有九段十段的高手，很难搏杀破题。 不知是移魂大法，还是劈剑神功，却有降龙十八掌，又有太极刚柔，似有武侠小说中的超自然的功力，令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以为真。 当然了一个看似清秀柔弱的女子，自然有她的保护式。天下有三种习武之人不可小觑，最好不要招惹。 一是能贪杯中之物，那是喝酒千杯不倒，胜比刘伶。二是矮小黄毛丫头，那是武功了得，深藏不露。三是瘦骨嶙峋。这是练功之人。无论哪一类人，是必有奇门遁甲，各有千秋了。 这些人都有一种特异功能，独门暗器就在于他们内功，身如铁，形如绵，劲似金刚之躯，行似轻絮鸿雁，大有四两拔千斤，马踏飞燕。 第139章 桃运神眼 话说南拳北脚，又言南武当，北少林，皆是行武圣地，遍布着武林高手，确多有高手在民间，深藏不露。 但那种超自然的力量，能飞沙走石，踏浪而行，穿墙而过，隔山打牛，只是书上之传说，似乎无稽之谈。 张三丰说有其人，但没有那么神乎，创意在太极拳，道是养生之道，要比华佗创编的五行戏更有内涵了。 这是易经的延伸，从易行经中走来，以意引气，以气引力，有了阴阳指，周天之术，点那穴位，可使人筋骨全断，一指封喉了。 于是为追求上乘功夫，有人闭关修炼，有玉女心经，阴阳剑谱，双修大法，寒玉功等等。 那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练的有人用功不得法，而走火入魔，乱了乾坤。 这个吴三娘子就是一个采阳滋阴大道。过往的男人，被她色引的没有一个不被采艳的人。 她的玉女心经可谓练就了上乘，有那个逃过一命的幸存者，被采了三天三夜，精血被吸的干干净净，只剩皮包骨头，面如纸惜，在装死中，被抛尸而苟活。 于是在民间传的神乎其神，如聊斋志异中的画皮了。所以吴三娘更有了传奇色彩，让男人谈色失色，不敢照面。 然而吴三娘子的男人脸色却似桃花，白里透红，生的齿牙裂嘴，没有十八权高，但很有精气神。 这是练武采阴所得，听说他是个采花大盗，百里之外的女人，被他占惹了不少，被欺负过的女人不敢说罢了！ 这是虚妄之词，调侃而已。天下谁能随心所欲，有此超自然能力，那么世间无清静了，都是强人的世界。 吴三娘子的功底，也只能是花拳绣腿，能有多大的能耐？要有也是柔情似水，以柔克刚，水滴石穿。 让那些臭男人们掉进温柔乡里，也是好色之徒，不能自拔，也唯此之能事也。 有人贪金而死，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亦然有人贪色而亡，叫做能在花下死，做鬼亦风流。都是所需，也都是殊途同归，贪财好色终究个死。 却似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如出一辙，只是精神境界不同，追求目标不同，得到效果不同，都是生存之法，欲望实现在于个性化，萝卜咸菜各人喜爱。 这个吴三娘子本领到底有多大，象磁铁一般吸引人，象杨柳一般抚慰人，象溪水一般缠绵人。 使的过往客人为此蛊惑不已，难以自拔。这是个旅馆，带有黑社会性质，藏污纳垢，有着魔妖镜，万花桶，既是消魂的地方，又是变节的地方，更有送命的地方。 充当了妓院特色，陪吃陪喝陪睡，又能烧杀掳劫，仍是匪徒卧底暗哨。 悬牛头，卖马脯，这个吴三娘子充当水泊梁山的暗线。 她借湖匪之力，杀人劫财都不用她出面，只要与湖匪通风报信，将人诱到指定地点，水上也行，陆地也行，就大功告成，使她刀不血刃，就能五步仆地。 按照现在人的话就是敌人的一个交通联络站，吴三娘子就是个特务头子，以色相迷惑着过路客。 可这次也该她露馅了，遇上强敌。这主要是两个强手火拼，牵连了第三者，何以为堪，为情所困，而引发出新的纠葛。 最终殊途同归，欲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这个马勒力一行因病巧住到了凌波驿，他们身份一看便知，是官差，每人骑着一匹骏马，身穿官服。 一袭式的华服锦绣，柔美的颜质在日光中闪耀着金色光芒。玉带镶嵌上明月，系在腰间，更显得雍容华贵。 神情泰然自若，一副昌不可犯的仪表，是那般的威武雄壮，气宇轩昂，透着风骨刚毅。 尤其那个马勒力，虽然身体有恙，但仪态超然，瑕不掩瑜，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感觉，风流倜傥。 深藏着一种诱惑力，那种雄气英魂，是逃不过吴三娘子的淘金的慧眼，有着特殊的青睐。 而马勒力见到有个女人如此注视他，是那样的直勾勾的，仿佛有着魔力，吸魂夺魄的，让他几乎倾倒。 无情未必真豪杰，他是个真男人，移情别恋似的，又想起了甄鸿儒的儿媳璞玉贞，她平时对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这个女人如法炮制，勾魂眼反让他勾起了他的旧人，那是刻骨铭心的思念。 马勒力对璞玉贞是有感情的，这个感情闸门始终被道德伦理所桎梏着，自己在克制中保持着清心寡欲，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因为有一个道义之规阻碍着他的邪念，他不敢面对现实中的她。 那种风姿卓妁，风情万种，妩媚的身躯，柔弱的体态，动情的音簌，天仙般的娇羞，鹿眸般的清纯，紫荆般的缠绵。 似那双蒸盘飞，鹭鸶缠绕，时时激发他的精气神，令他悱恻不已，萦际绕怀。 他是多么的想见到她，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看着雁南飞，啾鸣的把心儿都揉碎了，他着她的情愫的丝帕，眼中似乎有一面镜子，映出她的脸。 可惜的是虚幻，昙花一现，还是那首情意绵绵的诗，苦涩的让他几乎掉了眼泪。 可叹的是到如今，也只是一个愁字，误道而逾期，不能到岗到位，还成了一个病恙子。 男子有泪不轻弹，弹的是他误入歧途，不知路在何方。 人到极端时，也会找点慰藉的港湾，那就是视线转移了。 这是这个有血性的男人的刚骨，又反恨起璞玉贞来，她太柔了，柔情似水，让男有了挑斗性。 对于吴三娘子来说，马勒力又感受了强势的美，这种美在于一种刚毅，一种反潮流，一种不被人所左右的强健之美。 尤其在之弱肉强食的时候，更不能有一种屈尊于奴颜婢膝，任人宰割，受人欺凌之中。 而这种精气神，还真在自身修为的内家功底和祖宗传承的气节延续上，显的英姿飒爽，风度翩跹，使他血液也有一种澎湃共振，有着合拍的韵律。 那就是： 高山流水有知音， 心怡情悦对蜻蜓。 倚剑长笑问太极， 肝胆纵横马蹄印。 男人的心，是黄狗的心，说是一片冰心在玉壶，那只是水中月，镜中花，总有那个水性杨花，不知可否！ 第140章 知遇之恩 这一行人，不知怎么马踏淤泥，一直在牛汪塘里行走，一路鞍马劳顿，苦不堪言。 最主要的是气候炎热，正值汛期，天似娃娃脸，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那个无晴是暴风骤雨，那个晴就是炽热太阳。 他们始终处在热人遭凉雨，衣裳时干时湿，全靠那身体调控。湿时被晒干，干时又淋湿。 沾染了寒湿之气，有了热燥之虚，得了寒热症。按照中医理论气血运行受阻，脾胃不和，不思饮食，精气不足了。 各种病魔都窥视着他们，那个微生物，有生物都来赶热闹，蚊毛蠕虫最是个积极分子，不光做个吸血鬼，还成了细菌传播者。 马勒力他们几乎都感染上疟疾病，那个症状是六月盖被子，周身抖擞着没精神了，出了一场汗，似个好人。 明天又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寄生虫在那血液新陈代谢，复制出无数的菌虫，将人体掏空。 却挤占了五脏六腑，肝脾增大了胃子缩小了。不思饭食，还有的好！那是削皮刮骨的不成人型了。 马勒力到此地，已是精疲力竭，那样的身骨，被不住疟疾的那个小虫虫了，有气无力，如张飞扔鸡毛有劲难使，英雄也有落难的时候，似曹操败走华容道，更似关羽败走麦城。 前者是有惊无险，后者是有险无命，这个就着马勒力的运数了，他身心交瘁的急需调治，无需考虑，也无力考虑。 因为他遇到的是独角蛇，又是个采精玉女，他能好果子吃，就怕他性不起来，那个疟疾可是送命的鼓锤子。 但他命好，有女人缘。这个吴三娘子，可用心呵护了，食物药物调整到位，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的慈心，做的善事。 以至用心过度，可让伙计们都有了疑惑，吴三娘子是在放烟幕弹，还是在设计着美人计，蛇毒妇人心，看来下的是老鼠药。 按以往惯例，吴三娘子所施阴情，必使对方人财遭劫，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失踪之人无不与之惊人的相似，只可怜又是一个刀下鬼，魂落天涯何处？ 冥冥之中还真有说不清的时候，总是防范风险大于心存侥幸，平安无事来至于横刀立马，纵横捭阖中，与世无争，那是不可能得到的安宁。 因为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吃人的社会，就存在着吃人和被人吃，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更是强人世界。 要说马勒力感慨万端，还有几分思想，他是官府的人，又在官府中冲锋陷阵，为他人作嫁衣，自己零落在鞍前马后，也算成是个弼马温大人。 今天又是虎落平川，似乎成了陈胜吴广，遭雨逾期，不能到位，而要遭洪浑烈责罚，甚至于做个替罪羊，有可能在洪浑烈怒火中烧，拿他开刀。 这个洪浑烈就是杀人魔头，他就是王法，大有军阀坐镇于东南，枪杆子出政权，辖区内不服官者、有异端邪说者、敢于逆耳者，杀！ 马勒力听说了，也领教了。那翻脸比风还翻的快，人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鸡鸭鹅鸟，眼睁睁地就没命了。 何况这次是带着使命，带着公干，与虎谋皮，是承担罪责，而且是生命攸关之责。 他来的之前就有： 慷慨赴死义， 从容负重难。 为报知遇恩， 不比情何堪。 有着知遇之恩，去报效主子甄鸿儒的情结，大有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当然也有逃避现实于璞玉贞的那份矫情，和他的节操，思想复杂了。 但他忧心忡忡，既见君子之心，却时过境迁，似那烂柯一梦，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 马勒力也算是不幸中万幸，他逃过剿匪一劫。如若不然，他定是冲锋陷阵，领兵打仗，也许成英雄，也许成狗熊，就看他的造化。 死不足惜，名声是大，在这正义非正义的绞杀中，他成了众矢之的，好坏都是他剿灭湖匪惹下的祸端。 杀心太重，惹怒了龙王，伤了鱼虾鳖。这是为情所困，还是为国所忠，谁也说不清楚。 但今天吴三娘子那份情结，又使他的情愫在潜移默化中，作了莫须有，是情是怨是苦恼，都在心无宁静中升华，说是甘心情愿，一往情深，那还要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因为社会太复杂了，让他这个文武双全的人，也感觉到无所适从，对人生，对社会，迷茫困惑，不知所措，何去何从难解其奥。 尤其在病榻中，听来了洪浑烈诈取剿匪之经费，而又不行剿匪之事，又祸害黎民百姓，弄得天下一团糟，更是气噎喉堵，激愤填膺。 又听来甲午战败后割地赔款，将台湾及澎湖列岛割让给日本，实在是令国人耻于羞辱，难以割舍。 凡有血性的中华儿女，无不为之动容，痛骂卖国贼。这是他们的血性的喷张，却是直观的，无法用政治观去看待一切。 尤其是那吴三娘子，也多日里叫骂不绝，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化为碧血丹心，欲治罪于官府之人，以示对无能之政府的不满，矛头直接指向了马勒力。 那种好感化为了失落感，一落千丈，由爱到恨，迁怒到他的头上，向假洋鬼子开刀。 且说干就干，从言行中喷薄欲出熊熊烈火，涨红了脸。 在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情况下，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他采取不正当手段，那就是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说出手时就出手，翻脸不认人，以武比高下。这两个厮不欢而散就动了拳脚。 一个使得罗汉拳，一个用来绣脚功，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不可开交，还真露一手，都有一身好本领。 如果说稳打稳扎，在气力上马勒力还是占了上风，立地生根，出招遒劲，狂风暴雨般的。 而在技巧上，吴三娘子轻功胜他一筹，进如蛇头，退似轻燕，以柔克刚。 双方既相缠又相离，缠住了脱不了身，离开了近不得身。高手出招，其架势与凡夫俗子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第141章 鼻青脸肿 吴三娘子与马勒力翻脸无情，不光是甲午战败，是个由头。一个乡野女子，哪来的国仇家恨，有那爱国情结。 本是个强盗，却以强盗逻辑，就是一脚不到，就拔刀向项，武力威胁是他们习武之人的通病，拳脚说话了。 最大的是女人之气，那男追女一座山，女追男一层纱。这个无论吴三娘子如何施好，马勒力是风雨不动如山立。 吃她的喝她的，给一个媚娘都没有，脸上还布满了一层霜，一点疼心的话都没有，让吴三娘子始终以热脸焐着马勒力的冷屁股。 士可忍，孰不可忍，那种爱到恨时方始休，全然在她的心中爆发，转化成肢体的力量，那就是以暴疏怨，来一个以武解恶，战他个三百回合，让他知道老娘不是个等闲之辈。 本就窝着一肚子气的她，满脸涨红，杏眼睁开，借题发挥，上前就给马勒力一拳，马勒力眼疾手快，本能一个弹跳，避让开来。 惊诧莫名中，汝怎么了？开口责问。她也不言语，依然拳脚相加。激起了马勒力的雄性大发，相向而行，拆招接招，打到一处。 但处处避让着，怕伤了她。可吴三娘子是个拼命三郎，招招狠毒，招招要命，打的马勒力唯有缠绕，不得脱身。 马勒力也是经过大家指点，曾与天津大师韩慕侠同出一门，拜过北腿顾汝章、苗卓峰等大师。 那个戳脚潭腿，又快又狠，力辟石柱，一脚下来，遇到点力，那真轻者拆断，重者粉碎。 若腿扫石地，真是飞沙走石，将地面石块弹击，一子击两子，两子击四子，形成了振荡碰撞，弹飞出一片，如冰瀑，似流星，擦出了火花，那是尘埃与火光融合成热浪，一片杀伤力。 但马勒力不敢用，怕的伤了吴三娘子，他虽冷若冰霜，但他的心是肉做的，对她近期知疼知热的，无微不至的关怀，能无动于衷吗！ 他是心知肚明的，也有恻隐之心，只是放在心上。因为使命召唤着他，他不敢越雷池半步，这个女人的复杂性，能不让他谨慎，而且又是正人君子。 可是吴三娘子等不及了，从一个极端走向呢一个极端，她要的就是快刀，立竿见影，说好就上床的主儿。 可恨可恶之处，惹出她的熊胆，显出了泼妇形态：手爪脸，嘴咬肘，一撮头发，两记耳光，哭哭啼啼戗地耳。 而高手接招：气运丹田，出招如风，置人死地而后快；退避三舍，保全自我，留得青山不老松。 有道是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就两败俱伤，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们在格斗中，各自出奇招，各自又自封，想进退自如，左右逢源，但又处于进退维谷，作了胶着状。 如对博弈技，高手在放中收，处处有险棋，但处处设陷阱，自有它的奥妙处，一时难分胜负。 只见杀的天昏地暗，眼花缭乱。时而跳跃到房顶，时而穿过树杈，时而步履轻盈在构物件上。 大有腾空揽月，潜水捉鳖之态势。所经之处物体多有破损，不是瓦砾一片，就是树木折断，那是一片狼藉。 此时的马勒力同来的官兵也主动参战，吴三娘子的帮手也出拳相助。 本是两虎相争，转眼是变成群狼逐鹿，血腥厮杀的震天动地，光影交错。 鹿死谁手？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是真似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那个剑气袭人的，闪耀着光芒，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的境地，时风时雨，化着疾风劲草，有着生机。 却似： 怒云涛海暗天明， 厮杀群龙腾半空。 两败俱伤怜楚汉， 大风垓下沉浮情。 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这两家出手皆未用兵器，而是肉搏战，虽一时无大伤害，胜负亦然见分晓。 因为官兵养精蓄锐已是多时，皆是习武之人，正当壮年，又有困兽之斗，用尽了气力，一时的爆发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而旅馆之人却是老少参半，男女齐上阵。 临战协调欠差，气力明显逊人一筹，又是匆忙上阵，打的是无备而战，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又处于劣势，被打得一盘散沙，大有落花流水，势不力敌了。 就在这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却来了一路人马。 您可知是谁？就是张木匠一行，他们逃到了水泊贼人避风港，暗哨交通站。 这可是张木匠老巢，张木匠和吴三娘子皆是水泊梁山衣钵，又是老相识的。张木匠前期在此做湖匪，就得到吴三娘子眼线帮衬，曾多次作案得手，又多次逃避官府追剿，兴风作浪得益于旧人妹子也。 他们一行六人，即为张木匠、张木材、鲁朝莽、晁学究以及跟来的曹觐朝和他的相好的叶萼红。 这六人中除了叶萼红不懂武术之外，其他五个皆是武林高手了。 张木匠见旧人妹子被人打，那还了得！手一指，脚一踩，一个天步跃起，就直奔马勒力而来。 古人说双拳难敌四手，本来马勒力对付吴三娘子，就感觉力不从心，主要是吴三娘子似泥鳅一般，滑的很，有劲使不出，抓不着，揪不住，无法搏撠，总是蹩手蹩脚。 还时不时地受她挑衅，变成斗牛士的牛。 在打的过程中就窝了一肚子气，气堵眼涨，急红了眼。 现在冒出一个帮凶，还是个高手。对了拳脚，就几个回合，心悸了，心急了，自知是个狠角色。 怎么打？难打赢，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两败俱伤，找个死路，值不当。还是找出路，唯有主动认输，才能保全。 于是马勒力不出手，抱拳恭礼，示意甘拜下风，任由对方出击，也不避让也不还手。一时未躲开，被张木匠打的遍体鳞伤，鼻青脸肿面出血。 本是一个风流倜傥美男子，变成了落汤鸡，痛打了落水狗。 其手下也在张木材等人出招下，也都打倒在地，不能动弹。 全员衣衫不整，头发零乱，手脸流血，伤痕累累，一副狼狈象。 这时可把吴三娘子急坏了，大叫：停！停！停！，不要再打了！谁叫你们帮忙的？ 第142章 绝处逢生 张木匠真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出手，下手还重，要不是马勒力练过金刚不坏之身，有那以柔克刚的功法，硬碰硬，那还不打成西瓜烂。 这个功法就是借力拆力，化解在无形影中，伤了皮但伤不了骨，更伤不了内脏，是一种保护功法。 但张木匠是一等级功夫的人，也知道对手是有功力的，只不过不愿与他对力较劲，有意躲让，怕两败俱伤。 在敌方避让中，上他悟得对手的用意，不是一个玩命者，也不是个弱者，自有了惜缘。也就手下留情，没有暴风骤雨般的出拳。 如若不然，再有金刚罩也罩不住那金刚拳，必竟肉体凡胎，自有武术精妙。 张木匠打马勒力，可打在心疼肉疼上，就是那个吴三娘子，她可急了！谁叫你打的，你可把我的心肝宝贝打坏了。 于是对张木匠竟然也给了两拳，打的张木匠齿牙咧嘴地嗷嗷嗷地叫，我的娘也，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吴三娘子心是五味杂陈，一是心里看到了旧相识的回来，她是高兴地打，以示欢迎。 二是看到他来了就帮手，帮她解了围，有了体面地收场，否则败北而耻笑于人中，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是将对方打成这样，心疼了，她的爱不是伤害，是较量，是逼气，更是一种哂武，实力上唤醒情愫，唤醒良知，是那江湖恩仇录了。 心里五味迸发，是喜悦是激动还是怜悯对方，一时难以表述。 但从被打的马勒力对眼中，流露出更多的爱恨情仇，这也许就是情愫使然，留着春景，却是落花流水。 毕竟他们有过暗恋的情结，留下美好的印象，和美好的时光。有着刻骨铭心的好感，是永恒的记念。 但又有穷则思变，爱屋及乌，乐极生悲，红得发紫，爱到恨处，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如哲学原理中否定之否定的事物发展规律，都在矛盾变化发展中。 当然了他们却是为情所困，为情所惑，那是敢爱敢恨又敢较真的神仙眷侣，将美好化在武艺上，有那高山流水觅知音，让心在飞，飞越之鸿尘。 吴三娘子心仪之人，却是一个官府之人，她倒是江湖儿女，绿林好汉。但两者都是革命的对象，本是势不两立，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大有拔刀相向，似有你死我活的架势。 有诗云： 正邪无定数， 水火难相融。 势不两立面， 替天行道同。 仁义凭肝胆， 经纬任时空。 我欲重抖擞， 雄狮惟向东。 刚才与马勒力过招也是一时的兴起，听得甲午国难，引起她江湖义气。 其实国人都在心痛，爱国主义精神历来都有，排外思想，大汉族主义根深蒂固，历来是不屈服于外来侵略，民族仇视亦然传承，前赴后继，子子孙孙，从来流淌在血液中，就反清复明的几百年的账，还耿耿于怀。 又是对心怡之人，着试武之念，到底这位秀才象，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还是绣花枕头一个，或是脓包而已，那么就枉费俺一片痴情，情迷意乱了。 再者也是展示自我的风采，俺吴三娘子可是比武招亲之人，是有能耐的。 只因为艺高胆大，又有复杂情境，自然出手较劲了。 但事与愿违，本是借题试探武功，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痛打了落水狗，使马勒力瘫地不起，由一头雄狮变成一只母羊，任人宰杀了。 处于劣势，也只能以此策略来逃避现实，俺举手投降了，汝等武德总得讲，否则大有乘人之危了，难以臣服。 于是乎真的不再受到搏击，张木匠还真的手下留情，拳脚由疾如闪电，也变的轻如鸿毛。 真正让张木匠停手的，是马勒力的一身行头，那是官服。今从官府中逃脱，避官还来不及呢！何况官就在此。 如果再杀官吏，一事未了，又惹一事，岂不是乱中加乱，更是天大的乱，万劫不复。 更何况又有吴三娘子庇护，那声声叫停，就是那个春雷，惊醒了马勒力和张木匠的心经。 但吴三娘子在表象上倒没有显出那种伤心落泪情怀，那种先前抚慰的柔情似水，那种怜爱。 似乎是恶狠狠地叫停，有那敌前鸣锣收兵，不得再战军令，是一种战略，还是退让，堰旌息鼓。 也算是及时雨宋江，救了马勒力这帮官兵，是在吴三娘子的多情中得到了生的希望。 这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有多少说不清的事。大难不死，自有他的运数，人命由天，富贵在天。 要是正常的做法，吴三娘子想借刀杀人，却正是绝佳期，有了帮手，也不用劫匪杀之，而是程序上乱了套路。 其实乱就乱在吴三娘子情乱，欲置马勒力于死地，早就使了诱骗，或是蒙汗药，或是比霜，或是诱入水路、旱路伏击了。 哪有在此治病吃饭，享受着清福，胜那掉进了温柔乡里，宾至如归。 一天三餐鸡鱼肉蛋，应有尽有，好生招待，一细不敢怠慢，生怕将马勒力饿坏，那个眉清目秀给吃坏了。 当然每天吃的香而流油的包子，是不是人肉包子，他们反正没有吃到手指头之内的东西。 否则，马勒力等人早已命丧黄泉，人财两空，也成了下酒菜，变成了人肉馅子了。 那还谈什么前途命运，与世争雄呢？一了百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且当食人者总被人食了，也成美谈。 这个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就是马勒力的魅力所在，是他的气质儒雅，含明隐迹，不落俗套，引人入胜。 此时马勒力疼痛的龇牙咧嘴，抱着大腿盘坐着，显得痛苦。让吴三娘子心痛的又不露声色地叫她的同伙快去拿接骨撒的药，帮他溥上。 也叫帮看看其他人受伤情况，一并救治，显得大度，更有江湖义气，好人一个，好女人一个。 也许是他们还真有渊源呢？以武会友，一种爱好，兴趣相投，亦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就是缘分，以武抛红线。 第143章 殊途同归 张木匠原先在此做强人的时候，对吴三娘子就有情愫，暗恋着，不敢超越。 因为自渐形秽，长的鼠目獐头，似歪瓜裂枣般，灰容土貌，初见得吓人，奇丑无比，让人鄙于不屑。 这是爹娘给的胚子，与生俱来，来不得半点冤屈。有道是儿不嫌娘丑，更何况狐狸生的狐狸香，刺猬生的刺猬光，父母生的儿子在四不像，也是舐犊之心不可忘。 但人丑心俊，张木匠平时还就欢喜扮靓自已，那个二分头，留着个短辫子，蜷曲着虬髯，不伦不类的也有几分风度。 却常常惹的吴三娘子讥笑为：秋鸣的公鸡，猴子的屁股，妖美人精，不成体统，恶心人了。 她总是拿自己的男人相比，孪生兄弟，一个癞蛤蟆，一个长臂猿，天下谁人不识君，都是一个丑。 但她男人古怪狡诈，矮是矮，一肚子坏，生性多疑，不与人交心交肺，总是个算计人的狠角色。 而张木匠是有气量的人，讲武德，与人能交心，那种感恩戴德，受人点惠，当涌泉相报，是个君子所欲。 对吴三娘子是有那份占有欲，但也能得手，凭他的武力，完全有可能。 好多次机会，鸭子到嘴边了，他却放弃了，不能强人所难，乘人之危。 有一次吴三娘子喝醉了酒，不省人事，酒癔中，裤子都脱了，露出了玉体，那是一个美啊！ 一时撩的张木匠都激情四射，翘起了二郎腿。他是多么想承欢那美妙的一刻。但他还是克制了。 这不是他的爱，他的爱是纯真的，是要心心相印的，唯有两情相悦，才能达到那个神仙眷侣。 事后被酒醒的吴三娘子痛骂了一顿，骂他不怀好意，骂他假仁假义，骂他贼心不死，骂他屌用不得，骂他…骂他…。 让她丢丑了，丢的没有人靠。于是她又转骂自己男人，是个无用的人，是个没有情感的畜牲。 自此后，张木匠就隐迹江湖，多年没有见面，这次却突然出现，能不使两者激动。 尤其张木匠见吴三娘子被人欺负，他能袖手旁观，自是拔刀相助了，那是为情而战了。 可就在大家收拳之时，晁学究大叫起来了：这不是子泽兄吗？老同窗了！ 这个子泽就是马勒力的字号，古人尊姓大名可有花样了，如苏东坡，姓苏名轼，字子瞻，和仲，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死后追谥文忠。 有诗云： 文人墨客多雅好， 繁文缛节作风骚。 存世精品几人读？ 拼贴剽窃成文豪。 张木材、晁学究、鲁朝莽和马勒力皆是同年科举武举人，曾在官办讲武堂一起就读，研习兵法，切磋武艺，同食一桌，共眠一榻。 虽然短暂休学三个月，但兵勇交谊深厚。那时正值豆蔻年华，亦言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习武意气，豪情壮志。 大有畅想未来，立志报国，企求腾达，成为领军百万的从一品将军、督统、提督，最好升入领侍卫内大臣。 历古以来都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之说，他们的憧憬是美好的。 但现实是张木材、晁学究、鲁朝莽从九品额外都不是，也叫未入流。 倒是马勒力混了个从八品的委署骁骑尉，还是沾的甄鸿儒的光。 他乡遇故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不知有多高兴了，一解前嫌，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情深意切，有着特别情景。 对酒当歌，把酒言欢，人生几何，莫道前路无自己，会须一饮三百杯，斗酒十千恣欢谑，与尔同销万与愁。 晁学究还以《念奴娇》词牌填了一首词： 问津何年？ 向长风， 明月正圆碧空。 愧举樽酒， 愁敬君、此际又逢兵友。 三载徒然， 往事蹉跎， 骚来千头绪。 凄风苦雨， 堪得雪侵霜袭。 回首征旅时刻， 长风追日月， 浩淼凌云， 雄心勃勃。 意欲间、振翼惊鸿殿。 事无常态， 同朋羞愧我， 应知量力。 江南夜雨， 明日高阳普照。 几个同学聚到一起，排除了敌友之恨，无所顾忌地向对方表述了各自的状况，感慨万端，何去何从？ 大家都有了愁眉不展、愁肠百结、愁眉苦脸，前途黯然渺茫，惨淡一片，见不到一丝阳光。空有一腔热血，却是报国无门，落个犯案潜逃或怠工误差的罪人。 他们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都是为了闸口犯事，一个行通知之责，一个履处事之职，为了一个共同目标，殊途同归在一起。 本就不是万里天涯路窄，何处月长盈。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却走到一起，似乎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偏要从此道，乃天意也。 对于官府来说，如此误期误时，又反潮流对抗，都逃不了大清戒律一个死。 张木材他们一行已构成死罪，而马勒力他们误期多日，却又是洪浑烈命令张木材他们传令的第二道令牌了，催促漕运督办甄鸿儒的料理之人到位问题。 这个洪浑烈派出两道人马，黄鹤渺无踪，不见赴任人，石沉大海，急死人了。 如同南宋民族英雄岳飞在抗金节节胜利之际，宋高宗于绍兴十一年，在秦桧的挑唆下，一日内连发十二道金牌，将在前线作战的岳飞招回临安。 岳飞见金牌，悲愤交加，痛心疾首地仰天长叹：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诸郡，一朝全休！同年十一月，宋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岳云父子绞死于风波亭上。 今天尔等与之相似，后路将至，迫在眉睫，还能以此赴死。现世道与暴秦无一二，天下群雄风起云涌，我等岂能做个湖匪，苟且偷安，偏安一隅，落个贼名罢了。 几个同学相见恨晚，三个臭皮匠合成了诸葛亮，谈天说地，厚古薄今，针砭时势，渐趋志同道合。 将个吴三娘子冷落在一边了，急得要插话，但又无从出口，他们所谈之事，如听天籁之音，若瞎子看戏人笑亦笑了，实乃不知所云。 这也难说，她不识字，也只有忙招待之能事了，由他们去。 第144章 激浊扬清 逆境中方显英雄本色，也是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困境让他们有了共同语言，何况是同窗。 但说到反朝流，马勒力是没有态度的，他在甄鸿儒手下，混的还是顺风顺水，也有官位。 对于前途命运，与他们不同，一个是反戈一击，一个是误入歧途，两者性质截然不同，正反一目了然。 一个情不枉法，一个法不容情，应该是革命与反革命家的聚会，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了。 何况张木匠就是肇事在案，负罪逃逸，首要的是要捉拿到位，处己极刑。 但现状马勒力一伙人，是有心而无力，他们已被打的落花流水，不得动弹。 如果不是马勒力灵机处置，予以施软，那他们不死也残了。更重要的是对方不明就里，又见官服，才放一马，才落的败北之身。 晁如究、张木材、鲁朝莽反水，是因洪浑烈打压下，没有前途命运，才下此策。更重要是受张木材蛊惑，救张木匠才上这条贼船。 但已做实，无法更改，没有回头路，唯有一条道走黑。 现在借此遭遇，也想将马勒力切底拉下水，同频共振地去反潮，用他们所思所想，与当时张木材劝他们几人一样，如法炮制，如出一辙。 马勒力见他们似乎在劝降，意在同流合污地去革命，自是有了敏感性，是正降还是诈降，权宜之计，就是在降中找出路，身在曹营心在汉，共渡时艰。 面对话题，他们把酒话桑麻，以期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也就是马勒力向他的同事递出信号，也算是同流合污看眼前了。 想想刘备失徐州，也不一样投靠曹操。一样是卧薪尝胆，终于三千越甲可吞吴。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退为进，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那就到理想的彼岸。 马勒力怕同僚们都是血性汉，一脚不到，就能拔刀相向而行，而增加危局。 他是头他自然得撑舵，带好同来的人到达安全港湾，无需枉死相许这帮贼人。 得过且过，将道理一一地暗诉给下属，不至于做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来。 好就好在大家对时事都有一种反潮流的精神，都在对时局不满，有着共同的心声，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是缘是恨，亦官亦盗，一时又难分敌友。 也算是共同语言，共同的爱好！同窗加武道，无话不说的情结，天方夜谭地扯淡一回，牛气冲天。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到国家大事，小到鸡毛蒜皮，触及到各个层面，无话不谈，谈天说地，就是一个侃大山。 繁杂的社会，纷乱的世道，无能的政府，吸鸦片的国民，病入膏肓，内忧外患，积重难返，国将不国。 如同改朝换代，各种流派都在风起云涌，争霸天下了。 春秋战国、楚河汉界、逐鹿中原、五代十国、靖难之役、清军入关等等历史相似之处，就是战火不断，狼烟四起，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引起仁人志士奔走呼号，广大民众揭杆而起，农民起义军前赴后继，反压迫、图生存、争天下，在乱世之中逞英豪。 您看刘邦之一屠狗的，得了大汉天下；朱洪武这个要饭花子，得大明天下；李自成要是不让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哪有清朝？ 打到了紫禁城，却未坐下了江山，反被异邦给剿灭了，可悲可叹，可读一读明史了，以史为鉴，可知兴替。 就李自成崇祯十六年在武昌建立政权，改西安为西京，定国号为大顺，年号为永昌。 在中国历史上，国号是重要的政治象征符号之一。班固云：王者受命，必立天下之美号以表功---必改号者，所以明天命已着，欲显扬己于天下也。 因此，每逢改朝换代，首要的大事就是选择一个新国号，以示德运更新，天命有归。 大体说来，元代以前各朝，或从初起之地名，或因所封之爵邑，所取国号基本上与其兴起的地域有关，如秦、汉、魏、晋、唐、宋等的由来莫不皆然。 当然，这些因地而取的国号，往往也被附会一些美好含义，如刘邦之取国号为汉，被认为有维天有汉之意；王莽取国号为新，被认为有应天作新王之意等。 到忽必烈建国号为大元，就明确宣布是以义而制称了。 此后的大明与大清显然也是以义取的。 从字面上看，顺含有顺应、顺从之意，古代举兵者常以顺天、顺民为号召，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中也有自称为顺天、顺义王的。 李自成、张献忠分别以大顺为国号或年号，可能也含有顺天应民之意。 而洪秀全这个太平天国领袖，也是一步之遥，定都南京，通过这一方案，以《天朝田亩制度》为革命纲领，欲建立：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的理想社会。 突出反映了农民阶级要求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强烈愿望，是几千年来农民反封建斗争的思想结晶。 但是，它并没有真正实行过。原因是：一客观上说，由于太平天国常年征战，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保证实施分田方案。 二主观上说，土地是农民私有，然而平均分配土地与生产、生活资料统归圣库的规定却实施的是公有方案，因此这是矛盾的，空想的，因而根本无法实施。 因而被中外的反动势力联合绞杀，又内部发生了内讧，而以失败告终，现在还听说有余部残存。 他们一伙人，东扯葫芦西扯瓢，胡扯一通，瞎嚼二十一世纪了。却扯的心更大了，心更野了。 有诗云： 胸韬百万兵， 驰骋立纵横。 踏破山河碎， 醍醐济世铮。 大家磨拳擦掌，激浊扬清，意气风发，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喷薄欲出。 欲将这个混沌的世界化为灰烬，诞生出清纯的世界，那个东方巨龙，炎黄子孙，复兴的伟大民族。 第145章 重作冯妇 吴三娘子只知杀杀杀，不知天下事，那个士大夫事更不是她的事，更何况帝王将相的事，更与她无关了。 说了她也听不懂，插不上话题。要是谈点男女的事，她还插科打诨，说她个偷人故事来，那真叫男人想走都走不开。 她是直观，不含蓄，生怕别人听不懂，还来一个上一把下一把着个会意。可让好色之徒目不转睛了，惹的直叫，不注意还能上前摸她一把隐密处。 气的吴三娘子一蹦三跳就来打，嘴里还骂不是人的东西，回去摸你老娘的，俺这个是你瞎摸的，抄你的蛋。 这个动手动脚的家伙就是曹觐朝，他也是斗字不识几个的武痴，文的瘪三，武的乱德，打打杀杀正是他的长处。 马勒力的几个同僚刚才已领教过了，那是真打，不遗余力，和盘托出他的艺行门，有个被他打的骨折。 和他谈天说地吴三娘子一样，一路货色，就是目不识丁。听他们没完没了的胡吹，他听的急了。 胡乱地敬酒，三杯两盏把自己喝多了，耍起酒疯，当作众人面，将叶萼红抱在怀里吻嘴摸裆，弄的叶萼红跟着掏鸟窝，斗的一场人在笑。 可是这厮混球的不成人形，趁吴三娘子不注意，他快手摸了一把，还大叫是个馍头心的，好肉肉啊！ 张木匠自知这徒儿是混球，莫在做出出阁的事下来，让吴三娘子顶流，那就要拔刀相向了。 急止道：觐朝不闹，三娘可是你姐，不能不尊重，何况你是客，她是主，你敬一杯你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师父偏心，也好色！她是你旧情人，不让俺摸，让你摸，摸的真快活。 看来不能喝了，三娘我替徒弟赔礼！于是一个抱拳恭敬地弯腰，还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三娘不要再挑斗。 还请到给俺徒儿安排房间休息！萼红小妹请陪他去！ 这个曹觐朝那是酒在肚，事在心，近日与师父们逃避，也没有好好地与叶萼红温承了，他随性惯了，岂能忍得住，那是个猴急。 也不顾仁义道德，羞耻二字，拉着叶萼红飞快地去找房间去了。 这个吴三娘子还气恼着，脸似猩红，那双杏眼直勾勾地望着马勒力，似乎在求救，又似乎在给他出丑，心境多元化了。 面对搞草骡子，有人嬉，有人厌，那个藐视真人君子的可要算是马勒力的人了，一直不本正经地不苟言笑。 闹剧过后依然是高谈阔论，言归正传。这个可高看他们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在士大夫的中国。 亦然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但儒家追求的是士大夫与皇权共治天下。 求将拜相是他们的本性。若有不顺意者，如孔子说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隐居山林。 享糜鹿之性，自乐闲旷，爵禄非所愿也。却是避祸远害，独善其身。 但如何走出第一，他们舍不得现有功名，但又无可奈何，已经走向反潮流的一面，现在是没有回头路，也只有自创一条路了。 何去何从，也无定数，只能趟着过河，摸到彼岸。要学反王，必须能举起大旗，揭杆而起，一呼百应，席卷而来。 但以太平天国的失败，依然是流寇，不足成事。 现在还是以水泊梁山的替天行道为宗旨，只反贪官不反皇帝。 将来取得功名，落个招安，亦是英名流芳百世。 现在捐官出身的汉裔旗人毓贤出任山东巡抚，提出民可用，团应抚，匪必剿的主张，对现时闹的义和拳采用抚的政策，将其招安纳入民团。 使其义和拳变成了义和团，而口号亦由反清复明改成扶清灭洋。 这支队伍，俺们可否暂时入流，以图生存和发展。 但现在不知老佛爷和光绪爷是什么态度？如若当作太平军和捻军给剿灭了，那就落井下石，死无葬身之地，不得不又投鼠忌器，还是试探着行动。 当前最要紧的是壮大实力，人财物的集聚，必须招降纳叛，招贤纳士，招财进宝，招兵买马。 欲成事，必须钱为马。钱从何来？捧着金饭碗，还能没饭吃，笑话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徒有一身武艺，还能在这强人出没的地方没饭吃，生不了根，做不了窝，岂无一席之地？ 生为贼人亦然于贼事了，靠俺横刀立马走天下。从何处下手？几个好汉可作了研究。 有人说是到地方豪绅家中抢劫，来得快。但有人责疑，说是不妥，坏了初出道的名声。 还是拦路抢劫，也不妥，五十步笑一百步，一样变强盗，何况守株待兔，猴年马月实属误时，不能立杆见影，欲速则不达。 何况首劫，要来的快，有道义；民拥护，官称赞；得实惠，壮实力；声威大震，誉满国人。 凡有贼念拉杆子的，最终遭歼灭。 因为还是正气压倒邪气，凶残暴戾，只能逞强一时，但不能永久，总要遭天遣的。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关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坏人总是没好下场的。 若上了贼船，还要想做个好人，难了。鸡子不鸟尿，各有各的道，鼠有鼠道，猫有猫道，各有生存之道，一切都在于道法自然。 正邪难辨，谁对谁错，就看时间推移，历史会给予公正的评价。 几个武举人比那个三个女人一台戏还谈的欢，从头到尾就是个纸上谈兵。 有诗云： 欲望比翼高， 内容结罗网。 梦里捣黄龙， 云中黑将军。 他们似那蜘蛛，自织着一张大网，欲逮住心中的美食。只不过一种自我满足，好高骛远地梦想着前景。 张木匠因为是一介武夫，听不懂他们高谈阔论，之乎者也。 性格截然不同，不像秀才们遇事前怕狼后怕虎，倒是十打九掼，说动手就动手，全无什么战略和谋术。 这个吴三娘子自然也听的急，听说劫掠之事，由烦到急到快，轻描淡写地说是好办，不知天高地厚了。 然而她说的有板有眼：方圆千里皆俺眼线下，谁处有豪绅商贾官宦一目了然，掐指即来，心中就是一张活地图。 现在需要劫哪家？立即派人去踩点。 第146章 锁定目标 马勒力对于高谈阔论，任凭自由说，说上天也是关起门来纸上谈兵，没有社会影响，谈不上正反。 可谈到实质问题上，是要行贼人之能事，那就质变，参与与不参与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参加就意味着背叛朝廷，那是一条邪恶之路，必经一条黑走到底。如若不参与，就有可能被他们灭了，死无葬身之地。 与虎谋皮，必成猛兽；与凤同行，必出俊鸟。现在是身在曹营，不事曹事，岂能善罢甘休，保命苟活，还是守节赴义。 马勒力经过思想斗争后，还是力求图存，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亦言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分清性质，保持操守，不着同流合污。 那就是府衙与黎庶反对的，就合力共歼，如果危害的人和事，就避而远之，出工不出力，或间极保护，不做直接伤害。 变被动为主动或变主动为被动，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是沧澜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在逆境中求生存，保全自我是关键，现在就要学会隐忍，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和联合策略性。 势位之宜人，一切随缘，方能保全。亦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想做个好人就能做好！ 好是变相的，是动态的，随意志转移的。杀人不好！可杀坏人就好！但坏人又有二元性，站在不同的场合，正反不同的角度，就是行为与表象体现。 三观不同的人，在生活中他的行为意志是相对的，甚至于相反的。 马勒力想的是正确的吗！他只是站在他的个人角度看事物，站在官本位的立场，用官态来衡量一切。 而张木材反之亦然了，他用反潮流精神看待一切，可以革命，革自己对立面。 这一伙人不单纯，还不如吴三娘子，说干就干，一门心思，管它个前因后果，得手就是本领，姑奶奶为大。 对于这次行贼人之事，她可上心，提出了多种方案，不惜亮出了家底，透出了营生。 俺的夫婿路子比俺还广大，路子野的狠，这个人对梁山水泊可算了如指掌，自己又通水性，不比梁山头人水上漂能耐小。 如果说水上漂被取而代之，策略上应胜他一筹，果敢上要比他强势的多了。 这不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是自诩，论武功与俺伯仲之间，不在汝等话下；论人品武德兼修，虽然是匪徒，亦然遵循祖训，以道义着天下。 可这个水上漂只是凶神恶煞，惜财如命，杀人如麻，不知进退维谷，笼络人心，安抚随从。 而是一根恶肠子通到天，与之共事，与虎谋皮，悬崖峭壁，悬心吊胆。 下属常被责难，多被狐疑，卷得钱财，总是吃饱喝足，不问底层死活。 若不是时代造物弄人，将人逼上梁山，也不至于落草为寇，干这个伤天害理的营生。 在这里没有俺这个小妇人多嘴多舌，说不上台面，看不准世道，刚才诸位英雄，谈论国事，小女人如雾里看花，花溅迷人眼；水中望月，月挂柳梢头。 不知所云，闻言如天籁之声，天书之意。实乃瞎子看戏了，人笑亦笑，让人贻笑大方，不可见笑。 其实俺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 真正水中蛟龙，陆上猛虎，实属张木匠大哥了，喧宾夺主，夸夸其谈，不足挂齿，多请赐教，小妹放肆了。 要说对此地熟悉之人，还有张大哥行走江湖多年，谙知其道。江湖传闻，亦然大哥风靡一时，俺应马首是瞻，谁敢与大哥争高下。 现在也可水陆并进，水上在湖中打桩，抢劫南来北往的船客；陆上可在要塞设卡，断绝东进西出的商贾，中间也可绑票过往旅客。 行匪徒之能事，有何不妨。现俺为湖老大水上漂宋如九在做暗线，也不止一两次，俺的夫婿就是这个行头，是湖老大的左膀右臂，不妨与他们结盟。 张木匠说这个结盟可就不要了，以前俺就是他的手下一个马前卒，干过不少贼人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日子也不好过。 最终与官府结下梁子，无处逃生，而又得不到湖老大庇护。 说是贼人，张木匠想到一个人，他这次也受坏人蒙蔽，上了胡万年的当，去闸口滋事，惹来了官司。 若不是诸位兄弟生死相救，恐已成刀下鬼了，死的也太冤屈。 这个胡万年实在可恶，害得俺家小不知如何？妻离子散，皆无音信，甚是牵挂。 这个胡万年太鬼头了，先前我帮他从严厚泰那里抢了五万两银票，还自鸣得意，后又被忽悠来闸口行事，让俺死无辩驳处，造成案件太大。俺皆被戏弄，成了胡万年的走卒，这厮着实坏透了，若得必斩杀之。 这个胡万年在这次抢劫闸口中可得了不少官府物资钱财，加上俺上次帮他劫得的严灯照的五万两白银，再加上他平日里偷梁换柱，偷机营巧，打家劫舍等蝇营狗苟之事，得不少黑钱，不下十万之多。 关键是还有不少从闸口官府中和李鸿章从南方调运来被劫的船只中的枪支弹药。 如果有了这些军事物资，就能组建一支队伍，几百上千足以与地方官匪抗御。 要钱有钱，要枪有枪，就是要人也有钱招兵买马，天下之事何惧难办，宏伟目标一定实现。 这个胡万年闸口的制造者，罪魁祸首，不正是俺们一行去闸处理要提拿的要犯。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早借力逮住这个孽障，那我们就有救了，性质逆转，将功补过，不光性命无忧，还能领赏。 马勒力一行人思想突变，由被动为主动，积极参与了行云布阵，用心地去抓贼人了。 从分析研究，胡万年此次携家带口，坐的是船，出没无常，本身就有不可告人秘密。 来时按约定，他翩翩来迟，本走旱路，他中途改船。 行踪鬼鬼祟祟，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又始终高度警惕，总是躲躲闪闪，明哲保身，又暗中使坏，把别人推上一线，自己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第147章 顺藤摸瓜 张木匠秉承江湖义气，遵守忠诚，一味讲求朋友之情，多是仗义疏财，慷慨大方，不吝惜金钱。 但他缺失着江湖道义，虽然反对恃强凌弱，仗势欺人，能够全身心地帮助他人，拔刀相助，有那兄弟情义。 但他只有义气，缺失正义，那个道德原则。人家给点阳光，他就烂灿；给朵玖瑰，他就芳芳，就不知之光的黑暗面，这香的对立面就是臭。 缺少的辩证地看待问题，从现象中去找到本质，看到给予与索取的内在联系，而有所为和有所不为，那是甜蜜的陷阱。 张木匠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他被胡万年引诱，而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参与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致使积重难返，死无葬身之地。 现潜逃江湖，躲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也是逼上梁山，唯有以贼事是了，再无庙堂容身之席了，浪迹天涯以成死局。 现在靠着徒儿朋党，流窜四海，居无定所，妻离子散，生活在浮萍中，一叶飘零，何去何从，不知可否。 庄子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自己何时能有个安全的家，膝下承欢，抱着女人热炕头，那是多么美好的境地。 恐难回头是岸了，路在何方？他的心境也许在天不怕地不怕中，有了现实的危厄，而沉重起来，复杂起来，心悸起来。 可恨又屈辱的事，于心不甘那胡万年之厮，闸口行事他只是个幕后指挥，俺们冲锋陷阵，他却躲藏在安全处。 如此不讲江湖道义的小人，太没有人性了，怎能放过他，必以江湖救急而片告英雄豪杰，仁人志士，追杀之。 这次洪浑烈未捉到他，曹仁政也未捕获住，青龙帮也未追剿了他。到目前各方皆无信息，尤其官方信息更会昭告天下。 这厮定是漏网之鱼，而且席卷一空的赃物，蝜蝂负重地逃之夭夭，隐匿江湖。 如此算来，这厮定在梁山湖泊之中，或者相连沟壑之间，躲避风高月黑，官府追剿。 这厮倒是个劫掠的好对象，能给百姓免去沉疴痼疾，帮官府清除痈疽疔疮，得自家招财进宝。 能一取多得，给多方交待，让俺沉冤得雪，可减少俺的罪恶沉重的行径，以求灵魂超度，求个心安。 还修来名声鹊起，威震四海，迎来天下赞誉，幡然醒悟，那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岂不是一箭四雕。 此事实乃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家都很赞同，燃起了希望之火，充满了光明的前途，解脱了后顾之忧，保存了士大夫的名节。 对打劫胡万年，只是盘算在心中，未敢直面与马勒力道明他与这厮有瓜葛。 其实张木匠小看了马勒力，他们临来时就指名道姓有他这个贼在作案，而且在收监，那个胡万年也是伏案在逃。 只是他们没有对上号，现在却是一目了然，你和胡是一样重刑犯，只不过现在借力打援，自有俺的高招，不与揭穿，而引火烧身。 你不要说是梁山贼冦后人，就了不起，俺可算是高俅后人，当然没有恃宠营私，玩弄于蹴鞠之艺技，而是以武德取信于甄鸿儒，才有一席之地。 那个假借招安之名，将梁山贼人与方腊对绝，用汝之矛攻汝之盾，两败俱伤，而成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马勒力等官兵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张木材等心知杜明暗勾联，怕露行踪，而遭责难，引发事端。 谈论了半天，统一了意志，就是实干问题。 这个一山容不得二虎，一水藏不了双蛟。爷儿两个做皇帝，没有人敢保。 现在朝廷就出了两个主子，而且垂帘听政的幕后指挥者，可比龙椅上皇上还说了算。 国家无主了，也就是家不和被洋人欺了，竟然东瀛倭寇这个侏儒也敢骑到东方雄狮头上拉屎！ 君主立宪家天下，皇帝说了算，国家有主儿。俺们也要有个主儿。 就说梁山好汉，宋江接晁盖遗言，窃得当之无愧的老大，对组织结构进行调整。 从初进四十人扩充到了一百零八人。必须确定座次、排位，以便建立上下级关系。 否则，都是强人，一个不服从一个，都成了老大，那就成了无组织无纪律的队伍，一盘散沙，缺少核心力，也就没有了凝聚力和号召力。 宋江独创的组织形式，统一了利益集团的领导者和被领导者的关系，形成了战斗集体。 虽然没帝王将相等九五之尊和九品之级差，也没有工资级别之说。 但有凭本事吃饭和凭先后入道资格说话，都有了服从和服务于这个组织，那就是心中有了一杆大旗，替天行道这个宗旨，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也是搞的风风火火下九州。 大宋江山又有方腊之农民起义，幸得宋江招安，以起义军剿起义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本是革皇帝命的，现在却坐山观虎斗，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最后打的两败俱伤，水泊梁山立了剿灭方腊战功，功成名就，得到了宋江升官，赐了毒酒，黑旋风李逵不愿死，宋江临死还讲个忠义，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落个膏烛以明自煎。 但现实也只能如此，可现在俺们何去何从？也唯有借鉴，试之一用，以图来日建树。 那么就以论资排辈，暂行办法，就是以排位来落实组织机制。 论资格四个同窗要才有才，要武功有武功，谁排在先，都难定论，说功劳，谁都无寸功之有，也都是反水而来。 然而先前张木材、晁如究、鲁朝莽已经在孔子圣地歃血为盟，作了香拜，愿不在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天作主，地作证，头上三尺有神灵，赌咒发誓，结为桃园之义。 当时按岁数排序，张木材为大哥，晁如究次之，鲁朝莽为三。 现在又有了马勒力，不然也以岁数入位。马勒力态度服从，位排于晁如究之后。 可就是张木匠怎么办？论资格他是江湖反贼，又是一介武夫，在官府中劣迹斑斑，在民间也有过杀人越货的勾当。 关键是难负重任，挑不起大梁。您说论年龄他是老大，论武功，又是张木材的师父。 如果将其屈就于四人之后，定有情绪，不利于举事。 第148章 天罡地煞 不知道当年梁山贼寇是怎么排位的，什么第一把交椅，第二把，一直排到一百零八位，也就是一百零八将了。 可他们是天罡地煞星，三十六位天罡星，七十二位地煞星，各占着神位，主凶杀，在道士斋醮作法中召请下界降魔除妖，有着无量神力了。 可这群神乱了天条，违背了无量天尊的法度，而被祖天师收封在江西鹰潭龙虎山五斗米道观，被当时太守拜山，无意中揭了符，便放出一百零八的天罡地煞星神，聚义山泊梁山，闹事了！ 有个天条就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自有那个天运神道，玄学之暗物质了。亦言能放法就能收法，天命神授，生死一局，通天教主一说。 张木匠他们也习古人一回，排起位，也想的做那神位，是不是有命压，就看天遣转运了。 可他没有自知之明的，在排位上也流露出老大自居，一点谦虚都没有。 四举人商议半天，还是决定让张木匠坐第一把交椅。 理由有三：一是举反旗，让他顶缸；二是在此处于贼窝，他有号召力；三是四个举人都作帮衬，心安理得。这倒符合文人相轻的一面。 可这个吴三娘子和曹觐朝可急了，吴三娘子是女流之辈，不应入位。 女人是统领不了三军，打打杀杀是不行的，也是有风险事。在家做个主妇倒是材料。 吴三娘子急了，杨家将全是女寡妇挂帅出征，梁红玉擂鼓抗金，木兰不也替父从军，巾帼不让须眉。 俺的祖上孙二娘不一样列在一百零三位呢？虽然以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为诨名，名声不雅，但也算是历史认可，盖棺定论，不枉功劳徒然。 历来争战，无女人出场，名人逸事多有同辈，岂离半边天。此次举事，言之凿凿，苟富贵勿相忘？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汝等大男子主义，小看俺这女流之辈，俺可是女儿身男儿心，打打杀杀不比汝等欠功夫，不然以武定老大。 汝等还讲的义和团中，红灯照还不全是女汉子，什么巾帼不让须眉，枭雄的比比皆是。女儿国不都是女将，一样的征服男人。 今天汝等未进门就杀和尚，不团结一切团结的力量，蔑视俺们，汝想成功，俺看难了。 如今还未立世呢？五更头下扬州，大天亮还在锅门口，瞎子做梦全是好事，只是个关门说黑话，谈的就让俺寒心。 尤其你马勒力，良心让狗给吃了，俺可一心待汝，饮食起居，无微不至。 身染疟疾，全系俺悉心调理。若是他人，汝早就成了屠夫之菜肴，还有今日立足于此，作指挥官耶？骨头打鼓去见罗城了。 这次若俺无位，俺必无情？这等歧视女人？藐视江湖之规，俺定要拔刀相向，以武争高下，让汝等皆成瞎子找不着北。 马勒力见吴三娘子争个名份，要个地位，也就多一把交椅，何必嫌酒桌人多，添一双筷子！ 解和却说反话：这事只是个组织形式，八字未见一撇，就已经邀功请赏，谋取一席之地，俺看难成大事。 这个李自成进入北京城，从上到下抢钱财，掳女人，杀官吏，占民宅，全无纪律，更无收敛，亦无进取。 却分钱分女人，抢了陈圆圆，激怒了吴三桂，放进了清军，使汉人受异族奴役了几百年，现在还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你说是不是找历史记传。 是的了！多年前闹的太平天国，洪秀全定都金陵，就想大功告成，却发生了内乱，大家都来抢果实，极度奢侈淫乱。 自诩正是万国来朝之候、大兴土木之时。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大搞天上神权，地上皇权，拜上帝教，大神权统治。 洪秀全假托自己是上帝的次子下凡，而杨秀清为了压制天王，就假托上帝附身在人间，洪秀全是君主，与杨秀清是君臣关系。 但在宗教上洪秀全与杨秀清却又是子与父的关系，于是宗教与政权的权力交叉，形成太平天国政教合一的体制中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天京事变抢班夺权，内讧起来了。看来是能同甘不能共苦，当没有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时候，就不知它的无量神位。 洪秀全借韦昌辉之手将杨秀清诛杀，而石达开又责备韦昌辉杀人太多，逼洪秀全处决了韦昌辉，同时由于洪秀全对石达开的猜忌，石达开被迫率十万部众出走，最终被曾国藩大军所灭。 历史上相似的太多，俺一直在沉思，不解其因果，但内讧是事业之大忌。晁如究也文诌诌了，接了话茬。 张木匠说：如此说来，俺看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入伙，一视同仁，不要性别歧视了。 张木材也插话：师父！俺看也让吴三娘子入榜进位，就排在吾辈之后！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何况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尤其下一步全靠她们引路，有句叫近怕鬼，远怕水，湖泊举事，岂无向导？ 大家皆无异议，就让吴三娘子排在第十位，当然要比她的八竿子打不着的祖上孙二娘要提前进位的多。 吴三娘子有了定心丸，笑开了花，俺说！没有俺就不行，也行不了事。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舒心。 但又翻眼马勒力，声言道：就是尔缺心眼，没良心，汝是解和的还是浇油的，下回有尔好果子吃，吃鳖一个！ 马勒力笑而不答，只看她的明眸，还真有点秀气，羞恼中带着娇悯，惹人心怜了。 晁学究只听吴三娘子狠话，便说和道：马大人可为三娘好啊！他是怜香惜玉，汝怎么打不过聋子骂哑巴呢！ 然而，也有不入流的，亦言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曹觐朝急了，俺可不作匪，但可为汝等做事。 家父也有一帮人，营生尔等知之？今乃俺为学武逃出，已是反叛，大逆不道了。可折腾如今，回不得家乡，见不得爹娘，如何是好。 汝等举事，俺全当儿戏，也与老大耍耍刀箭，图个热闹，就是不要拉俺下水，上了贼船。 否则，那俺就做逆贼，去报告俺岳父洪浑烈大人，清剿尔等。 第149章 浪花飞溅 曹觐朝此厮膏粱纨绔，不成体统，天马行空，任由性子来，就他的老子都管束不了的，其他人更难驾驭了。 活脱脱的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驰骋在他的疆场，为所欲为，无所顾忌。 要不是他的老婆会那拂散软绵针功，能控制他，他早就上天了！ 当然了他也怕他的师父张木匠，不光教他武功，也用武德训导他，还无微不至的关心他，用心换他的良知，自是使敬重他几分，能听他几分。 但这个浑球在大事大非问题中不足与谋，全当小把戏，哄着玩了。 马勒力知其身世，不敢苟同，最好避之三尺，少搭理，不招惹，怕其告密而使一干人等有性命之忧。 但他们行贼之事又如此这般，全作纸上谈兵，说的头头是道，有板有眼，有的放矢，但无目标锁定，大海捞针似的，亦无良策。 权宜之计，就让曹觐朝和他的相好的叶萼红暂留此处，着个留守，应急后序。 亦言内松外紧，无关人等须戒备森严，口惠而实不至，当其局外人，以防家贼，而出卖朋党。 现在人事问题解决了，排座了十位，张木匠居首，马勒力居中，吴三娘子垫底，吴三娘子男人排在第五，现有的除曹觐朝不愿居位，其他的有功夫的都在名在册。 当然了无功不受位，论武说话，以武服人。现就是分工负责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干各人的事情。 也约法三章，明确规定，诸如组织形式、奋斗目标、行动大纲，都起草文字备案录，晁学究就充当着吴用角色了。 实行议会制，有事大家商量，充分体现民主，但又最终听由第一把交椅的张木匠的仲裁，一锤定音，明确了决策机构和决策人。 现在张木匠就是大头领，大家必须服从。晁学究在起抄章程中，列举了诸多事例，来说服大家。 历史上有个叫共和说法，就是西周周厉王暴虐专横，宠信虢公长父，荣夷公等佞臣。 后怕国人谤王， 命卫国之巫监视国人，国人愤而起义，攻袭厉王，厉王逃离镐京奔到彘。 由大臣召穆公、周公共同行政，号为共和。俺们也效仿古之法，大家都来管事情，实现一回共和。 当然了建制不落俗套，基本是按清兵体制和机制，一时还未完善，要在实践中作补充规定。 现在就是行动，抢劫从何处着手？明确了胡万年是攻击的目标，但胡万年渺无踪影，不知去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查找，四面放鸽子，八处下滚钩，十面作埋伏，布下天罗地网，来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老鼠窟窿里都将掏他出来。 他们还研究了周密的计划，分成两组。 一组由马勒力带着曹觐朝和马勒力同来的个别人，到闸口去察看官府动态，隐迹行事，不得暴露身份。 一组由张木材带着吴三娘子和晁如究及鲁潮莽等人，到湖面上搜寻信息，与吴三娘子男人对接，秘密行事。 张木匠等其它人员在旅馆做好应急准备，备好船马干粮，随时做好迎接和撤退工作，建立新的巢穴窝点，也来一个狡兔三窟，神龙见首不见尾。 两拨人马慎之又慎，高度机密，大有避嫌之疑，而错位栈行，以防暴露身份。 这是晁如究的精明之处，与张木匠密商的计谋，怕的马勒力一行似那黄雀一去不复回，留着人质了而不动声色。 马勒力心知肚明，在这敏感时期，还是不做不明智之举，更要避嫌，要学一回韩信胯下之辱。 临行对留守人员做了特别交待，大丈夫能屈能伸，图存是根本，要服从大局，保护自己。 亦言成大事者，必须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何事！切记！切记！ 马勒力着装便服，带足钱粮，不敢骑大马，带钢刀。而是徒步尾蛇运河向北而行，寻路觅径，行进多日，才潜伏到了闸口一窥端倪。 闸口狼藉依旧，上面已有官兵把守，闸口闸门崩溃塌陷打开着，水流湍急，似黄河跳虎峡，浪花飞溅，又如山洪暴发，百里轰鸣。 只见过往船只黑压压十里之遥，河面挤的水泄不通。船上炊烟缭绕，人声鼎沸。 既有商船又有官船、还有渔船，亦有红舻舫舟，幡旗风招，映接着霞光，似吉尼斯水上都城。 马勒力不敢冒险去闸口，要有一个周全谋划，而上了河面那个红舻舫舟，到那里避避风口，看看风向。 一来歇脚吃住。几天来未吃好，也未睡好，日夜兼程，那是一个疲惫不堪，一副狼狈相，着实不成体统，要休整一下。 二来打探消息。这是不能冒然上前打探消息的，官府的人也正在把着闸口，边上也驻扎着大量江北大营的清兵。 而且此闸又是他的下属单位，他是甄鸿儒的得力干将，基层巡察几乎均有他着保标，也算是系统谁人不识君了。 他初看了情境，他心是痛的，曾经的那个闸口是多么雄伟又多么繁忙。如今塌陷瘫痪，给国家和船民带来多大的损失。 无形中他厌恶那个张木匠一行贼人，厌恶自己做了反叛之人，悔愧一切了！ 于是带着情绪上了这艘豪华大船，却看到另一景象，那是气派超凡。 问得是江南织造吴玉璋的小舅子的王良和彩船，这个小舅子可有钱了，是中国第一个洋人买办，与欧洲列强经贸来往甚密，仅次李鸿章与洋人的关系。 今大船本不想招摇过市的，但其气派超然，已经引人注目。 从江陵到扬州、到清江，一路顺着运河逍遥北上，到紫禁城，代表姐夫吴玉璋向老佛爷贺寿的。 除了带去厚重礼品，还给光绪爷等王公大臣带来几位江南美女，以及极品绸缎制服和珍珠玛瑙，鹿茸、海马、蛇鞭、燕窝等馐馈滋补品。 也带来了若干佣人和江南名妓，也有半路购得的秀女。 一路为掩人耳目，却以红船出现，是一个水上逍遥宫，大有秦淮河上秦淮粉黛船之遗风，吃喝玩乐一条龙。似那：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 可是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候，亦言有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其实此船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妓船，而是豪富们玩乐的专属船。 第150章 使命必达 马勒力着便装径直上这红舻舫舟，被船上把手挡了驾。于是，俏声问明原委，言明是对内不对外，对外也是对官府。 这是一艘流动的役栈，沿途接访地方官吏，水上往往邀请各类要员上船玩乐的。 那是特制的船，内含着官商勾联，是特殊的会馆，有权有钱人的l聚乐部。 一路官员可乐不思蜀了，美不胜收，也是人生最大的快事，胜比王母娘娘的蟠桃会。 船上既有山珍海味，又有云山巫雨，还有麻将牌九，更有诗画声乐，那是俗中有雅趣，丑中见真情，承载着无限风光。 不经意想起了《陋室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多有共同之悟，来的多是有头有脸有文水的，远离官场繁文缛节，有一种心境就是怡情，就是及时行乐。 还是相形见绌，应是情致所怡，追求的境界不同，需求应是迥异，都是一种满足。 感同身受的就是对需求认知，一种心境的和谐，融入到五味中。如那敬亭山，还相看两不厌。 好者为乐，生活如此，人生如此，只是一种追求的心态，时位之宜人，空灵幽静的好，人间有味是清欢。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不一样的身心快乐，那是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了，有着无尚的精神境界。 而这个红船满足来至于全方位，多层面的，可刺激了敏感神经，让身心得到怡悦，让空灵得到释放，也让大家得到认同，却是金兰之交的好地方。 既然如此，有好客之道，不妨一试，也以官家面貌出现，上门拜访，身临其境，明白就里。 马勒力一行改头换面，将随身携带的官服，在背人处换上了，那真有几分官相，神采奕奕，光鲜亮丽。 曹觐朝没有官服，他说给他半小时就有了！因为他见有穿官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从不远处嘀哒嘀哒走来。 这厮真胆大，在这众目睽睽下，他敢作案，笑脸相迎。那官服者以为红船使者接客，主动下马拜礼。 此一拜仆地而亡，不见了气血。这是曹觐朝跟张木材学的百步夺命的移魂大法，可叹这官为一朝服丧命，死的轻易了。 曹觐朝得手，快速置换了衣服，将马头一拍，马跟疯了似的狂奔，带着死人，一溜烟跑没了。 他人模狗样的穿上那套官服，与他瘦猴也太不配衬了，似那个弼马温大人了。他却满不在乎，嘴里还大喊：不得了了！马受惊了！ 他笑盈盈地来到马勒力面前，是个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有辱斯文，有辱官礼了！ 更气恼的在官兵森严壁垒中杀了官员，犯下天大的罪孽，纸怎么能包住火，一但追剿，认定犯事者，必遭杀无赦。 可殃及吾等，万劫不复。但又在案场，不能张扬训诉于曹，又不能逃之夭夭，使命必达，乃为责职所在。 且作灯下黑，蒙混过关！事已至此，唯有听天由命，任其发展，愿个吉人天相，求个平安福。 与他们会合一处，大摇大摆地上了红船。因为着了官服，还是个把总，相当于正八品。 几个人亦然摆出了盛气凌人之态，透露出几分凶悍与霸道，若似刀剑寒光，对迎宾的管家，不屑一顾。 还拿出官腔：差人听话，且请您家老爷接客，不可怠慢！ 管家见有来头，不知何许人也，但见有派头，不敢造次，而鲁莽行事，怕得罪了官人，惹来了麻烦，于是急速禀报船主王良和。 其实这几个厮，以现在行头怎么能震住这个管家呢？一个小小八品官，见多如牛毛，马尾巴不值得一提，实属弼马温大人，七品还是个芝麻官呢？ 您可知晓江南织造是多大的官？正四品。正四品又有多大？与一品首辅大人相比，那也是小菜一碟，微不足道。 但他掌握着经济实权，是大清库银的积聚金银盆，胜比天上财神爷了。 听说康熙、乾隆下江南，都是住在吴玉璋家。吴家与皇帝沾亲带故，有着不可割舍的姻缘亲，血浓于水。 更重要的是把持大内供品，皇家及王公大臣的穿戴。 按现在的话就是政府采购的定点单位，赚取府银不用计量，公款支配，一路吃回扣，就连皇帝老子也在从中掏空饷，挖佣金。 红楼梦中就有，曹雪芹家史就是前身，这可历史渊源太深了，追根究底，已是到了无稽之谈，那是官场的内幕话了，皇帝以及王公大臣叫谁发财？谁还不发的青头脸紫。 尤其工部：便是脑满肠肥，尚难消受此荒烟落照。 但这次王良和对下人发话了，凡来造访之人，不以貌取人，不看顶戴花瓴，皆以独眼龙看人，若唐·韩愈《原人》：是故圣人一视同仁，笃近而举远。 岂可厚薄亲疏。因为有此教训，受到不速之客斧正，还带着枪，指着脑袋说得话，就是这个闸口新来代理的把总。 这个年头也叫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尤其是江北镇守总兵洪浑烈，拥兵百万，坐镇东南，虎视天下，皇上都拿他没办法，只听老佛爷慈禧的。 但又不竟然，时有微词，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却又不得不看李鸿章脸色行事，拥兵自重，霸权主义，不可一世，大有地方割据，做个山大王，也全有李鸿章在后撑腰。 亦然强将手下无弱兵，新来闸口代理人就霸气十足。 那日见有如此豪船，即带一批官兵，上船以查公事为由，未经船主同意就直入主船厅，叫呼主人出。 这个主人当然受到轻谩，从来还未见过，哪来的莽夫野汉？即刻打发不见。 这可激怒了闸口代理，随即鸣枪，以妨碍公务罪叫嚣不已。 王良和当然也不相让，一挥手来了八名彪形大汉，皆是练武之人，也拔枪相向，一时对峙不已，大有动武之势。 闸口代理见势难力敌，于是叫一传令官上岸，招之即来，一时拥上此船近百口，都是明刀明枪，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势不可挡，一场血腥屠杀就要到来，怪吓人的。 第151章 目中无人 强将手下无弱兵，亦言悍将更有悍将强。闸口代理是洪浑烈的亲信，合着个脾气，那是对等，要动刀就出血。 上次带兵到江淮剿匪就有这厮，可凶悍了，他亲手杀了五十多位匪徒，名噪一时，惹恨的龙文阁肝胆欲裂，要饥餐这厮肉，喝其血。 但就是找不着这厮，一直对不上号，见不着人，却叫贼人贴记着，一直采点着找这厮，杀无赦。 可这厮摇身一变，又成了闸口代理，宣宾夺主，凌驾于甄鸿儒，意欲隔枝操纵地方事宜，来一个圈地管控。 也难说无能的衙门，唯靠强悍的兵勇管制，也谈非常时期用重典，军事管控也是必然之道了。 只因为如此，养出了骄兵悍将，目空一切，皇帝老儿还看他三分，拥兵自重的奈若何！不服玩刀子。 他们杀惯了猪，卖惯了羊，秉性难移，到那都是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胜比土匪的土匪，那是官匪，有着金光罩，当权者的勾当，谁敢以身试法，来一个妨碍公务罪。 即使敲诈勒索，干一些不法勾当，那是王法，俺们执法就是王法，谁敢藐视王法，就是违法，获罪于天，扣领牢一狱之灾，还得逞强好胜。 这次上船，当然是一副不可小觑的角色，趾高气昂的径直闯进，目中无人，登船入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这个船主王良和，哪是善茬之辈，怎能受些捏着王妈喝骚酒，受些打压，真是和尚戴帽子，无法无天了。 上文说道他的来历，上达天子，下达群臣，交游五湖四海的豪门大贾。乃为一走卒而己，也敢在些狂吠。 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恃强凌弱，无所顾忌，小子有本事，放马过来。 他的八位保镖，可不是一般角色，有南拳北腿的关门弟子，有南武当，北少林的僧武，皆是顶级高手，谁敢力敌，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个就可在万之众取得上将人头，何况八大金刚联手，攻守同盟，一个无形罩，旋着劈雷器，俄而一片仆地，血流成河，沾着亡，靠着死。 何这船上配有火器，似个坚船利炮，长短枪皆备，一船百十号人，都能武枪动棒，可形成强大火力点，杀伤力。 当然事不到万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还是以和为贵，不必搞得两败俱伤，而落个冲家的下场。 何况他的身价是千金之躯，是多么的金贵，与这小人玩命，太不值得了，以良驹对土狗，笑话了！ 但这狗龇牙咧嘴的，不以打狗棒杀杀喊，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可是形势严严峻了。 满河船工见此情形，都站到船板上看形势。一是疾呼官兵不能欺强凌弱，残害百姓。 以平息事端，挽救危机；一是高叫杀之豪绅，火烧贼船，劫得不义之财。 却是挑逗事态，唯恐天下不乱。一时山河澎湃，天公抖擞，百里呼啸，弄得人人自危，个个激情盈怀，丑态百出，不可一一言表。 看其情景，人多势众，不可力敌，惟有缓和。 王良和有了怯意，胆寒中带着刺骨道：兵爷误会了！安敢兵戎相见！吾乃受江南织造府之命，赴京公干，觐见圣上。 尔等不知有何公差？可否将要事代呈天子乎？若遣于吾辈？定当效力！义不容辞。 但望矜持，不可恣意，引起事端，免伤和气，而遭责罚。 闸口代理听来人话中棉里藏针，重若千斤，亦然言词透着剑气，看来有来头，不可莽撞，引发灾厄。 因为这厮是去见皇帝的，可想而知是多大的来头。 于是也放下狰狞的一面，露出了阴阳脸，笑着说：大水冲倒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今皆为皇差，不知大驾，有损方家，乱礼失仪，望见谅。但求告诫，以表欠罚。 于是两者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欢，把酒话桑麻。 虽然官兵有所服软，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命掌握在虎狼之手，随时被蚕食吞噬。 官兵虽然受到宴请礼遇，但军阀作风依然，匪气十足。一副敲诈勒索的嘴脸，时时流言蜚语，譬如杀富济贫之能事，大有耸人听闻。 知汝是江南首富，才如此财大气粗，还有天子衙门支撑，实乃权势通天，经贸三江。 就此豪舫恐不下百万两打造，可想家族财富积聚，富可敌国了。 俺等冒死守疆保国，虽吃皇粮，但年俸禄不足千金，不及尔今一餐宴糜之鬻，实乃可怜之至。 今上得船来，就是向大富讨点残羹冷炙，以抚恤师老兵疲，慰藉勇士，巩固城防。安见天下：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 俺们当兵吃饷，实乃穷的叮铛响，羞于启齿，让有钱人话来寒酸，亦然潜悲辛。 如此弱势群体，乞求汝等大户支助，不知可否？让汝嗤之以鼻，贻笑大方。 今遇国之城墙，民之城防，实乃三生有幸，相交恨晚，义结金兰。 但因时局不稳，内忧外患，国力羸弱，民济颓废，洋人侵略，民族危机。 要说俺等富有，亦是瘦弱不经风吹雨打，外贸由洋人把持，内营由官僚控制，现在经贸也是日薄西山了，大不如前。王良和也在诉苦。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能积财吝赏。 那个红楼梦的贾府，你说与你家史有渊源了，林黛玉家就是前任织造府官，那个曹雪芹笔下的大观园，是不是汝家的写照，汝可就不要隐瞒了，就现坐的此舫，见证实力。 汝有钱，俺也不敢行劫，只是说说而已，决无匪心，请正视俺们乃正义之师也。闸口代理辩白。 其实心照不宣，各怀鬼胎，就是一个想钱，一个不想给钱。一个是既想做婊子，又欲树贞洁牌坊。 一个是既当莫里哀的《吝啬鬼》，却又装出一副穷酸像。 这是强盗与守财奴的较量，全然归咎到现实的不公，而说出来一些似乎符合逻辑道理，又是变态心境的话。 但最后还是化纸钱送鬼神，一个是花钱消灾，一个是收钱免灾，弄个平安无事，各就各位。 闸口代理收受了钱财，心安理得，带着官兵，一路谈笑风生而去。 王良和依然斗酒千杯笑春风，满船高歌浪花涟漪送。万里江山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第152章 高谈阔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摇荡那红船摆动，触激起万层波浪，浪花飞溅，卷起了千堆雪，萧杀的寒气，让人抖擞着，乎似鸟云压顶船欲倾，山雨欲来风满舱。 王良和深感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居浅水遭虾戏了。那种骨子里的刚强，不可冒犯的底线，全破了。 破就破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这里全然是一片狼藉，又片序乱，将他的红船一并纳入了贫民窟。 他与那个小渔船上的小渔民为伍了，共食一河水，共居一片天。那种贫富极致尽收眼底，是恨是爱，都显现那个衣食住行上。 汝穿闪光鲜，绫罗绸缎，风度翩翩；他穿的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相形见绌的是两重天，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然是朗朗乾坤，但不在同一世界，爱恨情仇在那等级制中，三教九流，显的太不公允，更多的是有了人格的障碍，人性的扭曲。 你看那红船如鹤立鸡群，太招人眼目，与那平民小船，可小巫见大巫了，超前的气派，那是神话中的诺亚方舟，自有他的神奇的一面。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就是一个道理，你太突出了，必定会招惹嫉妒。 如此招摇过市，必遭斯民仇富，是匪抢劫，是官敲诈，总会带来诸多麻烦，轻者吐口水，重者人财两空。 可这次又来了官兵，马勒力一行的派头十足，更是不可一世，傲慢而骄横，气势逼人。 何许人也？如此清秀，俊杰的气度非凡，让船员为之惊鸿一瞥，还是直叫船主接驾的大老大了。 可想其气派谁敢怠慢？王良和听说运河督察来人，以为又是上次来敲诈勒索的闸口代理。 嘴里嘀咕：此厮没完没了，实在可恶！待俺赴京，定告他个敲诈官差之罪，杀无不赦，定要尔头。 心中积瘕着恶气，却又无可奈何，无力拒人于千里之外，唯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是屋漏突遭连夜雨，船迟偏遇顶头风。人家地盘，遇到了兵匪，在无道的法度里，争权不过，也只有听人指令，受人奴役，不是秀才遇到兵的问题，而是兵者诡道也。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别有用心，无外乎舍财免灾罢了。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没有领教来者是何许人也，不识庐山真面目，是真李魁，还是假李鬼，就被自己的影子吓倒，岂不笑掉大牙。 我也当一回钟馗，捉一次妖了。心里惶恐的忐忑不安，似乎有了神经质了，也是上次百名清兵围攻留下的阴影。 不妨还是正面一会，知其何人？ 但见来者确实俊逸，一行人都是气宇轩昂，全无上次那些官兵一副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 似有圣人之教，儒将之风。与上次来的大相径庭，卓尔不群，不可等闲视之。 果不其然，马勒力见到王良和，便抱拳躬身，口喊：王施主好！小的不才，讨扰贵船，解一杯渴！可否！ 马勒力见王良和也是清秀俊美，似乎谦谦君子，几分儒冠相。也就放下来时的官威，有了变容术，显出了低姿态。 那是对上了眼，相看两不厌。在共同的气场中，握手言和，以表青睐。 有了第一好印象，亦然盛情款待，又是灯红酒绿，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此乃投缘，相见甚欢，亦言谈古论今，畅惬怡然，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把酒言欢。 有道是闲不论国事，偏偏是高谈阔论，王良和更是知之甚多，有着谈资。尤其谈到了中国之现状，却同感于积重难返。 那是内患于闭关锁国，帝后两党相争，地方割据，中央集权一盘散沙。官宦裘马声色，贪赃枉法。 百姓麻木不仁，民不聊生。国家积贫积弱，社会动荡不安，各种流寇又风起云涌。 而外患于列强殖民，对中国主权国家进行分崩离析，蚕食鲸吞。 政治上以推翻帝制，渗入君主立宪，现在持光绪爷搞维新变法，要老佛爷不管国事呢？ 结果维新变法与王安石变法一样，革了王公大臣的命，这种不守祖制，习西洋之术，岂不背祖忘宗，大逆不道。 还有个不怕死的谭嗣同，叫嚣中国要强盛，惟有发展民族工商业，学习西方资产阶级的政治制度。 公开提出废科举、兴学校、开矿藏、修铁路、办工厂、改官制等变法维新的主张。 竟然写文章抨击俺大清政府的卖国投降政策，岂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些王公大臣能不气恼，革命岂能革到当权者身上。关键是不叫老佛爷管事，老佛爷能不气吗？ 刚放一点小权给小皇儿，他却折腾起来，不听家里人的话，却听了那些别有用心汉家儒生的话，搞什么维新？将大清引向何处？ 老百姓闹起来，也就罢了，做官的也闹起来了，这还了得，革命革到老子头上了。 听说将光绪爷给软禁起来了，还追捕那些闹事的。 据说领头康有为、梁启超等逃到外国领事总管避难去了，大鱼溜了，逮捕了几条小鱼，在宣武门外的菜市口刑场砍了头，听说有谭嗣同，林旭、杨深秀、刘光第、杨锐、康广仁。 谭嗣同临刑前，还在监狱墙壁上杜撰一首绝命诗： 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也想青史留名，永垂不朽呢？ 却有人为其写挽联： 壮矣，维新欲杀贼而未回天，终成国恨；快哉！喋血屹昆仑以昭肝胆，长醒吾民。 现在国无君主，一个老女人在把持，进退维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王良和感叹说：俺们也是对政局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虽做洋人买办，但也饱受洋人欺凌。汝听说的在上海法租界公园门口，侵略者竟然竖起‘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肆无忌惮地侮辱中国人的人格。 第153章 破财免灾 王良和到底是走上层路线的，他的信息源，要比马勒力知之甚多，有此国事境况，王良和谈资颇丰的让马大人不知所云。 因为他距庙堂之远，身在乡野，又是个低级衙差，怎能知道上层风云变幻，勾心斗角呢！ 但马勒力是有思想的人，他善于巧言令色，辩才无碍，对答如流，谈古论今，博古通今，有一定的文化底蕴。 能借古讽今，借题发挥，谈论的针砭时势，切中要题，那是不落窠臼地扣人心弦，让听者拍案叫好！ 王良和也是一个高谈阔论的人，两者谈话，有着思想撞击，产生炽热的火花，点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似那拨开云雾见天日，豁然开朗，见得庐山真面目了。 而最让两者相悦的是有那个正义感，民族气节，爱国情怀。亦言有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王良和是商人，在民族图存上秉承实业救国，但他的经贸多受外国打压，尤其是日本，自甲午战败，中国人在他们面前就是低等民族。 竟然称中国人为支那人，生为国人，羞愧于耻这般，还不是一个国力虚，积贫积弱，落后遭打的结局吗。 实是狼子野心，就日本的纺织业挤兑着中国，全面打着贸易战。他们以工业革命带来的机械化大生产，冲击着市民的手工作坊。 让我们绫罗绸缎市场大不如从前，就算在民族企业中独领风骚的，也被挤出市场主份额，成了亏本企业。 如此民族危机四伏，国家政权不能再叠加了，内讧带来内乱，而家不和被人欺，外国列强乘虚而入，送来了鸦片、送来枪炮，却带走了财富、国权、民心。 他们谈天说地，谈了人生苦短，谈了壮怀激烈，谈到激情处以快击碗，吟唱起岳飞的《满江红》。 他们相聚似乎是投缘，好像推心置腹，在无话不谈，亦言全无戒备，毫无禁忌。 王良和对马勒力言辞多有溢美，有时拍案叫绝：汝鞭辟入里尔，能上安下顺，弊绝风清就好了。 瑕瑜互见，拾人牙慧，略见一斑，不着边际，实属沽名钓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积重难返了。作为臣民，民族危机，责无旁贷。 马勒力谈谈不经意将自己行踪给泄密了，主要是为追剿胡万年等这些重刑犯，使他处于复杂境地。 吾入歧途并非本意，四面楚歌，将俺们推向了江湖，但依然身在草莾，心在衙事，以事图存，中天悬剑，明镜高悬，上不愧天子，下不愧黎庶，吾将上下而求索，虽九死其犹未悔。 而王良和听之倒是淡定，认为有英雄气慨，国之兴亡，匹夫之责，自有尔等的襟怀，人各有志，但殊途同归，就在于良知，心术正道了。 爱国情结就在于此，炎黄子孙历来不惧怕外敌，中国民族伟大复兴一定会到来。愿尔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山东山西太守都支持一个叫什么的义和拳的组织，刀枪不入，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号，杀了不少外国的传教士，壮吾国威。 又言道：听说老佛爷也很支持，各地风起云涌，揭杆响应，席卷全国搞的轰轰烈烈。 建议尔等入伙结党，英雄亦有了用武之地，总比做流寇要好的多，名正言顺。 汝等经纬万端，胸韬百万，实乃将军之材。若做个草头王，也只能混个草莽英雄，岂不辱没了圣人之道，毁灭了一世英名，而耻笑于人中，让人唾骂。 真知灼见，甚好！感谢教诲，诚意接受。俺亦有此意，岂能作贼人也，不是士子所为，愧对先祖，有丧儒德之教化。为人所不耻了。 但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亦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俺们半路出家，苦于囊中羞涩，欲向孔明借箭，只欠东风。 今若得贵人相济，必成大事。马勒力转了弯子，露出了马脚。 本是行使侦探的，却见风使舵，有了敛财之道。他听到弦外之音，这个王良和是支持革命党人的，他想培植自己的力量，他的心更大着，潜藏着深层次。 王良和对马勒力的孔明借箭，笑笑应答：此乃未雨绸缪，远见卓识！尔等未尝非礼，以示君子所为，安能不慷慨解囊，以周济勇士之举呢？吾辈定当尽一份绵薄之力，为壮士饯行。 于是命管家拿一万两银票赠于马勒力，且大声地说道：愿勇士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将来有出头之日，求得苟富贵勿相忘！ 这个王良和不知抽了什么风？出手阔绰，让马勒力瞠目结舌，由衷感谢。以酒致谢，连喝了三大杯，抱拳辞别。 马勒力飘然于天方夜谭中，进入了童话世界。 虚诞离奇，荒诞不经，兵不血刃就得了一万金，岂不是西天得个月，白来的财气，让一行人合不拢嘴，马到成功，不费吹灰之力，实遇贵人相扶了，这吴侬娇语的鸟人。 大家一路笑嘻嘻地往吴三娘子的店铺凌波驿报喜去了。 其实王良和心有余悸，是那个闸口代理留下的阴影，也叫破财免灾。 因为马勒力暴露了他们是贼人在行事，而且有一大帮子贼人在为钱起事，他们在盯上了他的船，那就有更大的灾厄了。 如果出手不大方，让他们狮子大开口，将俺的红舻给吞了，那俺更是吞金而死了。 前文已透露过，这艘船的使命，承载着官商，通达帝王的经贸，富集着金银玉器，价值连城，那是一座宝藏。 亦然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非常时期，就得拿钱消灾，求得平安福，自是千金散尽还复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遇到的是一帮绿林好汉，皆通武术，又充当正人君子，两相和了。 带着这么多的银两，可让曹觐朝着了迷，一路上要吃要喝要赌还要嫖。说是白来的财气，还不做一回阔少爷。 有犯公子哥们浪荡奢侈的生活。因为他在家是挥金如土，弄惯了，几乎日子都是在酒馆、妓院、赌场度过的，要么使枪弄棒，打架斗殴，是个十足的混世魔王。 第154章 作鸟兽散 曹觐朝可是个玩物，他全然不理政事，对于王马之说那是春风吹驴耳，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云里雾里，他什么也不知道，人笑一笑了。 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吃喝玩乐。耳聪目明地看到了红船上女人，那是一个个俊秀，惹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穿梭在厅堂中。 有个秀女来为他们沏茶，可让这厮抓耳挠腮的就想摸人家手，使这个秀女脸一红的避让了。 王良和看在眼中，面有难色，但不好发着，还强装着问道：客官贵庚，如此瘦小，怎么入官道之早，还是个从七品的，小小年纪，可谓英雄出少年。 曹觐朝实似沐猴而冠相，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他是站没有站像，坐没有坐像，摇头晃脑，不知在想什么！干什么！一言不发！ 与马勒力相比，那真是大相径庭，迥然不同，既无沉稳，又无谈资，白丁一个，像个没有驯化的猿猴。 尤其马勒力自报家门，流露出胸襟，自知黑道中人，良莠不齐，不敢正视招惹，以求过往。 还真不能招惹，他可是这里的大爷，洪浑烈的乘龙快婿，山东知府曹仁政贤侄，鲁南帮会曹帮主公子，混世魔王，那还了得！ 如果暴露了了身份，或他自报家门，那还真的不好接待了！如若使性子更难收汤，那层皮就不要揭开了！ 这是马勒力最担心的事，也好言好语地叫他曹老爷有话好说，有话可说，您就多喝水，多吃水果，始终压着他的性子。 当然也不希望他说话，怕他说出乱子来。也致使马勒力会客时间的短平快，切入主题便收场。 这也正合王良和的意，他也怕言多必失，惹出事端，用他的精明之道，也是商场之奇巧淫技，他也想速战速决。 客走主人安了，王良和笑送着他们出船，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怕他们，区区三人，何足挂齿。 但他们有一伙贼人，狮子怕群狼了！江湖险恶，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更难防控了。 马勒力虽得万金，但是个烧心的钱，一路上曹觐朝惦记着，上妓院，下旅馆，全然不顾马勒力制止，花销开支全由马勒力包办。 被马勒力多次训导，但他不以为然，依然是图享受。而使一行人对他有所戒备，以防他能做出更出格的事。 如果他使坏，图财害命，又懂得武功，控制不了他，将钱偷了那可做冤死鬼了。 于是马勒力和亲信暗地里商议，防范于未然，还是最好与他分道扬镳，不然要出大事。 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用了蒙汗药，将其迷昏后，在他身边放点钱粮，其他三个人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而张木材和吴三娘子一行，在湖上找到了吴三娘子的男人，说明了来意，吴三娘子的男人说这个胡万年已经投靠湖匪，坐上了第二把交椅，湖老大水上漂晁如九对他十分信任，成了座上宾。 此人奸诈，足智多谋，很有心机，湖老大迟早会被他给吞并了。 他们了解了情况，不敢贸然行动，急匆匆回到凌波驿，与大家商议。 按照预约时间，马勒行迟了一周才到。曹觐朝迟了两天也到，见了马勒行就要动武，被张木匠制止了。 后大家商议，以凌波驿为根据地，暂做个独立王国。因为有了一万两银子，可作基业，招兵买马，再作他图。 至于对胡万年动手，得从长计议，摸准了情况再下手。这个就让吴三娘子男人做好内应准备。 经过大家商议，现在要做的事有三件： 一件是拿钱购买枪支弹药，打造刀枪箭器，要有战略火器。 二是到外面与义和拳接洽一下，看看是个什么组织？有无前途，还在不再起事。 三是解决各家的后顾之忧，需要回去的，近期可回去料理一下。 曹觐朝第一个要回家，就是没有路费，张木匠说可付帐，就是回家要从你父亲那里弄部分枪支。另外叶萼红不能随行！ 马勒力及同来的都说回家一次，经议只许马勒力一人回去，且联系落实几条船。 张木匠也要去接家小，顺便了解一下枪支购买情况。 只有张木材、晁学究，鲁朝莽三个人无家可归，那就打探情况，留守此处。 各人都有了事，都各怀鬼胎，作鸟兽散。 他们也算是乌合之众，因为成分不同，来自于三教九流，即匪寇、官兵、纨绔子弟。 有的是负案在逃的，有的是叛逆反水的，有的是渎职误事的，有的是游戏人生的。 有的杀人越祸做过了匪窃之事，有过命案，那是死罪；有的入牢劫人，与官府作对，罪大恶极，杀无不赦；那个误事者罪不容诛，但又参与敲诈勒索皇亲国戚，亦然死罪。 官府出身的几位皆因少不更世，年少气傲，往往不计后果，但成了大事者多是他们也，自古英雄出少年。 周瑜二十一岁起随孙策奔赴战场平定江东，不足三十岁就拜为东吴大都督，掌管兵权，率江东孙氏集团军队与刘备军队联合，赤壁之战大败曹军，由此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基础。 历史上还有那个甘罗十二岁任秦相吕不韦的侍从，朝野鲜为人知，一次秦欲派使赴燕，吕不韦请老臣张唐应命，屡劝无效。 甘罗去见张唐，分析天下大势。数列出使利弊，说得张唐叹服，遂欣然应命使燕，吕不韦大加赞赏甘罗之才。 此事不久，经吕不韦荐举，甘罗作为秦王特使，奉命赴赵，以雄辩说服赵王发兵攻燕，秦不费一兵一卒，得城五座。 甘罗立下奇功，满朝为之震动，被秦昭王封为上卿，并把甘茂充公的田宅赐还给他。 然而这几伙人所谓的思想抱负，也只有随遇而安，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戏，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打一棒子跳一步，世风日下，前途黯然灰暗，何去何从？还得看时运。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心愿回了家，心情也是复杂，有的无比沉重，怎么去面见江东父老？ 第155章 青砖鎏瓦 推磨转圈，两拨人马终于又汇合一处，听的各自情况，基本达到目的，弄的初战告捷。 那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马勒力一行半路拾得金元宝，碰上了财神爷，巧得一万金。 对于目前一二十人的队伍，花销开支富足的无忧无虑了，吃喝不愁，如果居家过日子，那真是大富大贵了。 马勒力在这一点上，就看出他的人品，他是不占分毫，和盘托出，没有截留一分钱，可让人敬重，也让人放心。 对于闸口现状，他们不敢深入，因为巧合听得有了闸口代理，是洪浑烈的亲信，把控着一切。 即使马勒力自报家门，也正中下怀是个替罪羊，何况他们姗姗来迟，一个要动刀，一个避之不及。 马勒力一行是有事说事，闸口依然瘫痪着，过往船只滞留着，官兵严控着，人船固定着。 似那个雪花寒溅，凝结成球，滚动着越来越大，即将碾压一切，将致天地的破碎。 耸人听闻了，现象是如此，总要解问题。症灶归根结底还是要修好闸口，让过往船只顺畅，漂流五湖达三江。 使命担当，马勒力心急如焚，因为要有内行人去管理闸口，更要专业人士去恢复修建，才有根本出路。 他急着要回运河总督向甄鸿儒报告一切，以便缓消故障，最终达到根治，求得天下平安。 可这个晁如究又使了留人计，意欲扣着人质一般，只让部份人回去，惹急了曹觐朝，也惹怒了马勒力。 马勒力辩驳道，俺们既然有信仰，那就是志同道合，没有了信任度，还谈什么君子之交。 俺一分不留地将钱允公，还有什么私心。吾等回撤，只因良心使然，亦言于俺们起事，皆以天下为公，为民请命。否则与流冦一般，有何意义。 水泊梁山也举的替天行道的大旗，俺们也有个主义，宗旨为救苦难的中国，大家如斯说否。 张木材认可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各有志，捆绑的夫妻不到老，还是自愿！ 既然这个组织大家认可，凡是要走的人，请留个告白！以示严谨，求日后通好凭证。 留就留！折中的办法！大家心知肚明，无外乎留个把柄而已。 马勒力一行欣然接受，弄个皆大欢喜，也就各自飞去。 那个曹觐朝携着叶萼红转眼不见了！似那林中鸟，还留下了声音，师父好自为之，俺去去就来，您的那套迷魂大法还未教完呢！ 其中马勒力更为焦虑，因为他是头，又是甄鸿儒的亲信，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怎么面对大人？ 后与几个同去的人商议，统一口径，一致对外，来一个攻守同盟，瞒天过海。 就以迷途知返，走错了道为口藉，蒙混过关。切不可将诈取钱财，与贼人为伍之事给透露出去。 为了保证语言的统一性，还是由俺扎口表述，以防不实之词，而乱了方寸。 如实禀报路上行程一事，只谈路上困难重重，不幸染疾，耽误时辰。 而洪浑烈凶残暴戾，没有人性。独把闸口，越权占位，干涉地方政事，肆意吞噬国资，变成了假李逵，霸道地搜刮盘剥过往船舶，已经是民怨沸腾。 马勒力一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直奔运河总督府而去。 未进入清安城，就听得外面车轮咕咕，马蹄声声，人叫马嘶，尘土飞扬，一片喧嚣。 一路上都是南来北往的送建筑材料的人群，最多是一车车条石，从高家堰方向运来。 马勒力一问方知是那些民众为了完成催缴任务，以及为了建设私房而盗窃护坡石。 俺的妈妈！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太岁头上动土，有几个狗头，不要命了，这还了得。 护堤乃本职之事，兄弟们给俺上！拘押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于是抽刀就要行凶杀人。 被下属制止道：大人不可鲁莽行事，俺们已离多日，不知情由，贸然行事，若又给甄大人惹事，那就罪上加罪，死有余辜。 还是到府衙禀明情况，让甄大人定夺，再行起事，也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同僚皆知马勒力素有正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本职工作呢，更是一点不含糊。 当他们来到了清安城，却以为走错了门，耳目一新。护城河波光粼粼，护城墙巍峨矗立，街道青石铺就，房舍修葺整齐。 一座新城拔地而起，如海市蜃楼，气派超然，一改那时出走时的苦风凄雨，一片狼藉的景象。 街肆人声鼎沸，接踵而至，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尤其见到南北两条大街，井字型一式排开，占地千余亩，正在用条石铺路，而两边建筑物正在零星启建。 那些破烂不堪的房舍不知去向，取而代之是青砖鎏瓦，一式的徽派建筑拔地而起，带来了气魄超然的靓丽，如雨后春笋，欣欣向荣，一片繁忙的建设景象。 人类的文明在于创造，几千年的历史，总是在风吹雨打中留下记忆的印迹，那就是人定胜天。 人类是万物智灵之物，有着超自然的能力，那就能创造奇迹，也能毁灭奇迹，只是举手之劳，投足之间。 人间天堂在人类这支智慧的魔笔中，泼墨挥毫写春秋，绘画出五彩缤纷，灿若星辰，化作永恒。 尤其见到了清安府和吴昊天的府宅，更是超凡脱俗，修缮的更比以前气派，尤其那门楼更是闪亮，鎏金大字，魏碑字体，更显得庄重肃穆。 衙门可热闹了，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一改昔日门前冷落鞍马稀。何许人也，却是抢购地皮房产商也。 一问便知。原来城墙建好后，吴昊天可又有了商业眼光，将城内土地进行规划开发，将穷大龙撵出，将富裕户购进，增强城市景观建设和商业容集量，促进市场繁荣。 按照吴昊天说词，也叫盘活存量资产，优化资源配置，吸纳民资搞基建，达到建设城市，改善环境。 衙门得土地租金，百姓得到安居乐业。 第156章 处境尴尬 马勒力在外一晃好多月，仿佛与世隔绝，他的视野开阔了，精神得到了洗涤，净化了心灵。 似乎心更野了，不是那个狭隘的官本位思想，道是置身度外地有了大格局，就是心中有堤有民的安危。 时间毁灭一切，时间创造一切，沧海桑田般，有那海市蜃楼般的异想天开，有那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的梦厄。 直观的让他更是上火的是，街上高楼大厦的不少，平民的不多；圩堤上平民的盗石的不少，衙役的管事的不多，让这个世界混乱了。 从前街面上多少民市在忙着生计，小商小贩满街叫呼，卖馒头点心的，卖水果蔬菜的，卖小鱼小虾的，卖各类生活用品。 还有那个匠铺，打铁声声，铿铿锵锵，远近听得一种精神，还有小酒馆的香气，连着店小二应答，见得那酒旗风，诱馋着味道。 可现在变了，变的是一种琼楼玉宇是清凉，虽然大街小巷的整洁而又气派，仿佛置身事外，多了卖笑的妓院，多了乌黑的烟馆，多了粉脂的戏台，多了达官贵人那个风流潇洒。 还有那个洋店洋铺，卖着高档的产品，让马勒力望而却步，心中不知可否的一种境界，是不是就是王良和所说资本买办在此体现。 更让他气恼的是他曾经的相好的哥们不见了，他们虽然处在底层，是个手工业者，但他们有技能，有本领，掌握着精巧，能制糖人，能镶金缕，能雕器物，制品惟肖惟妙，巧夺天工，为之惊绝。 他们很惜缘，也很关照。马勒力身在异乡为异客，需要他们的纯朴的心，那种真诚，敬重。 而他们也需要呵护，能在官场有个照应，不被不法分子所侵扰，得到安全感。 可现在他看不到他们了，他们被吴昊天清除出城了。因为他们破烂不堪给城市带来丑陋，因为他们贫穷建不起房而被置换，因为他们没有外援关系而被强行拆迁。 他们的所属地现在可是几个大户人家，那是有钱人，有势人，有头有脑的人。 其中最让马勒力气愤的是竟然是他对立面，那个仗势欺人的吴昊天师爷，强占了那块街面。 那房子建的更气派超前，高出周边一层多，几进几出，有一个特大的商店，是卖绫罗绸缎，还有洋布洋烟洋油等等。 等等一切都在马勒力眼中是个变，变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了，变的都是吴昊天所赐，找不着北。 吴昊天智慧超前近百年，可谓投机营巧是个大家，洗钱是个行家，沽名钓誉是个方家。 应该说是个下棋高手，已入九段，还是下得盲棋，打破天下无敌手，出落个不倒翁，万金油，万花筒子，变化的深不可测。颠倒乾坤，福星高照。 马勒行一路看着、听着、询问着，带来一肚子怨气和一膆子羞愤，不觉来到了运河督办处。 总督甄鸿儒抱病在家，对毁堤现象无能为力，可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跌倒身任人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 前面不是说到甄鸿儒也开枪镇压过窃匪，但法不制众，又众怒难犯，何况上奏朝廷的折子又石沉大海，而吴昊天自诩有天子诏书，要求固城备战。 岂不知清帝江山社稷岌岌可危，还怜惜你一隅之安危，朝廷都乱了套，政令怎么畅通无阻！ 现在可是上行下效，一路货色，各自为战，一窝老鼠下汤锅。 现在是反对势力日夜猖獗，主政力量疯狂反扑，两者处于胶着状态，一时难分胜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有乱云飞渡中。 马勒力不知时势走向，只有一腔热血，对时势的针砭抨击，以泄自己的不平心态，和无可奈何的暗伤和凄楚。 但他竟然又不得已来向甄鸿儒报告来，而且带着羞愤来的。运河总督府面貌依旧，灰暗破旧，鹿走苏台。 红肥绿瘦，一别秋风又一年。几只乌鸦还在那棵槐树上凄鸣，弄的几个如丧考妣，伤心之事油然而生，甜酸苦辣一时迸发到鼻端，那种难以言表的沮丧流到了心头，让人充满了恨和愧。 尤其马勒力心境更难表述，因为他是甄鸿儒亲信，对他视如己出，关怀的无微不至，府衙大小事务均以他为马首是瞻，竟然将自己的儿媳都交与他来传宗接代，您说这层关系已经发展到何等境地。 将心比心，的确是用心良苦。也是人之常情，他的儿子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 这也是马勒力在良心上受到谴责的具体体现，不得不来赴命受死，以给大人一个交待。 何况他的臆念之人璞玉贞不知情况如何？心中依然有着那份情愫，因为璞玉贞对他太重情了，他又对弱势的她富有同情和歉疚，因为他在拯救他们时没将她的男人救出，生死未卜，他们的现状如何？也是一种感情和责任牵挂。 这次回来抱着复杂的心情，就是要有一个对各种社会关系的一种亲情交待。 也是一个人的道德修养，遵守道义的儒家之教规。做人讲的诚实守信，失信于人，不是大丈夫所为。士可为知己者死，女可为悦己者容。 国人道德自律，才构建法治国家的文明。 从天子到布衣都要守规，亦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法不施于尊者，世间哪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马勒力可谓谦谦君子，儒家之真人也。 他能回来，就是讲的道德伦理，士大夫心理心态依然在作祟，使他不能自拔。 可他回来了，回来的是那样不爽，那样处境尴尬，尴尬的让甄鸿儒难了，几乎加重了病。 前面洪浑烈来了十二道金牌，催促来人。这边都说马勒力已去，但都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运河两头不见人，黄鹤一去渺无踪。一个是急躁的要杀人，一个是急盼的出黄汗，但都鞭长莫及，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第157章 丹心可鉴 甄鸿儒近日里一直提心吊胆，他是看着吴昊天作孽，不敢动弹，深怕灾厄降临到自已头上。 因为他的精神世界在变，变的虚幻，变的空虚，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如行尸走肉般地在生活。 他睁眼见的石块，是那个恶魔驱动，成千上万的，似欲吞噬他。又见的是一个个小宝宝，哀啼着求救，让他心里惊悸颤抖，又怜悯懊悔。 面对着强势的吴二鬼和可怜的百姓，他动刀子，对于吴昊天，又不忍对百姓，心里一直愰忽的不知的措。 更揪心的是他的儿子，刻骨铭心地一直未见，可让他伤透了心。 这种内忧外患，家破国损的日子，着实不是他这个官所能为的，也只能无所为。 唯一的就是写他的虚拟小说，随心所欲地与鬼孤魔怪去交游，去找一点心灵的慰籍，以期成为他的意中人。 他现在可有成就感了，编纂了七十二篇洪泽湖故事，将洪泽湖的神魔一并写入书中，以期载入史册。 最近写的一篇水猿大圣巫支祁，可有神奇力量了，成了淮读神灵。这圣从桐柏山走来，一路呼风唤雨，本领还了得，打遍天下无敌手。 败军之将纷纷窜入天庭告状，添油加醋的说他不服天条，弄的玉皇大帝心神不安了，怕大闹天宫。 就他派河神总管工臣，下界镇压，却被猿圣打的落花流水，失了兵法之器，遍体鳞伤地逃回天庭。 这还了得，玉帝管不了，就随它兴风作浪，弄的江湖告急，水界大乱。 更苦难的是生灵，洪涝灾害时时发生。这圩倒了，那个堤毁了，总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死的死，亡的亡。 甄鸿儒编纂的拟人化，既是魔鬼妖怪，又似吴昊天之流，将他们的行径划归到一类，变的凶神恶煞的，让社会有识之士有了新看点。 可是他的故事正要收官，却来了马勒力一行，他的心血喷张起来了，五味杂陈，让人无法理喻，也无法更改。 算来算去，以为他们多遭到不测，以为是国捐躯赴战场，而今丹心可并日争光。 应该是壮烈殉国，或已经罹难，而遭遇灾厄，半途而废，已经申报抚恤金，各五十两。 但府衙资金短缺，批示待补，时日到位，等盈满拨付，且所在衙门做好慰籍。 那个运河总督能不穷吗！山东闸口塌陷多月，无法运转，也无法筹款，也无法完成赋银，衙门几乎瘫痪，无钱发放俸禄，衙役穷的叮当响，日不复出，无以为计。 就那个衙宅，依旧破烂不堪，与清安府相形见拙的是个平民窟，让人寒心的不明就里，以为水运总智倒闭了。 倒霉的衙门，倒霉的衙役，却来了倒霉的公干，活见鬼了，让人惊诧莫名，何许人也。 在人们淡忘的时候，却如溺水者沉入水底久日，突然浮出，如鬼作祟，诈尸显灵了。 怪吓人的，以为来了阴兵，却是实实在的人，是一群败军之将，溃逃之兵，狼狈地回归营房。 心境一个是气不打一处出，一个是小鹿儿心突突跳；一个惊诧莫名其妙，一个惊慌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叠加了。 虽九死一生，但法该当诛，这可是为君之仁，为臣之义，应知虽死犹荣。 因为败军之将，必须责罚，更何况尔等是渎职之罪，给俺带来灾害。 唯拿尔是问，舍兵保车，只有请汝当替罪羊了，尔等还有什么质疑？认罪服法就是了，免遭皮肉之苦。 亦然俺与尔等交情甚笃，亦会网开一面，为尔等开脱，就怕上头在追诉。 但现收监，待秋后问斩，有何异议？甄鸿儒一副苦脸相，无可奈何？息气宁人。 大人责罚，理所应当，俺愿服法受惩。但时局为大人堪忧，不光是闸口之事，就高家堰毁堤，覆车危卵，殃及无辜，乃是天大灾厄，一触即发。 若毁堤，唯恐您替罪，万劫不复，非您人头而累及漕运一干人手。 势必亡羊补牢，尤为未晚，应当铁腕处置，切不可鹿死不择荫。 马勒行亦叫身临囚狱，忧国忧民，丹心可鉴。 汝等伏法，其言亦善，忠心可嘉。俺等定当力挽狂澜，望君宽慰。 若尔思君报国，首当以仁义之师而拒患于千里之外，似乎为君之道，忙于新的不立旧的不破，而变成一潭死水。 是故有人在陷害忠良之辈，求得荣华富贵，有人为之争论不休。 甄鸿儒还在宽慰他们，请君入瓮，是故神经错乱，自欺欺人。 于是叫执行衙役，摘去他们顶戴花翎，脱去锦衣绣服，换上了囚装，戴上了手铐脚镣和枷锁，鎯铛入狱。 也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东吴的计策，为火烧赤壁作铺垫，骗曹操的。 而甄鸿儒是不得已而为之，形势所逼，责任所担，危局破解。 但事情又有了感情纠葛，这个马勒力回来，璞玉贞听来了消息，从心中到神态都激动不已，进行了精心打扮。 她现在可是身怀六甲，挺着个大肚子，去见马勒力，似乎有点罗曼蒂克，又有些寡廉鲜耻，感觉到进退两难。 见和不见？日思夜梦的臆念情人已到眼前，是乎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可叹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亦然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人有千千网，心有千千结。一时情结难解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也去。 本是一个未破的瓜，现在是男人生死未卜，却被贼人弄来了货，货真价实，那无用的男人忙了多年，也未种出个果来，却是无花果，种是谁的？ 可遂了甄鸿儒的心愿，杂种不杂姓，毕竟还是甄苗苗留下的血脉，谁敢说不是？ 甄鸿儒至今还在找着甄苗苗，但都是杳无音信，不见踪影，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移情别恋，唯一宽慰的就是璞玉贞已有身孕，带来了希望，使他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 亦然飘飘有寄托，那就是将所有的爱转嫁到璞玉贞身上，就儿媳要个月亮，他都千方百计去水中捞月。 第158章 与众不同 要谈感情，马勒力是一个多情种，还是个惹女人缘，他自己都有说不清的道道，似那香饽饽，让红颜为之倾负。 从那凌波驿要回的时候，吴三娘子哭成了泪人，也是第一个反对他回衙的人。 她是江湖儿女，没有过多的表白，过多的诗情画意般的去缠绵悱恻，有的就是敢那爱恨情仇，举刀架着脖子说我爱你。 那日她在为马勒力送饯行酒的时候，她喝的酩酊大醉，抱着马勒力的头，就是不放，还吻着他的嘴，舔着他的手，耳鬓厮磨地不让他走。 还大骂马勒力是个阉人，是个木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吴三娘子是真爱着马勒力，其实就是爱他美貌。在她面前就是红颜，就是心仪之人，就是潘安、卫玠、嵇康。 可这个马勒力，似那柳下惠坐怀不乱，显的正仁君子。 有道是无情未必真豪杰，这个马勒力道是个谦谦君子，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有那个定性。 吴三娘子不是不受马勒力待见，而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人性使然地他对她有着好感，而且藏在骨子里。 近几个月，吴三娘子帮他治病吃药，调理的无微不至，使他们从鬼门关走出来，充满了精气神。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送人玫瑰，手留余香。这个吴三娘子不是送这个水这个香，而是投情送抱，是要送人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其俊美而又富修养的女人更是如此。 吴三娘子的男人太不出相了，她拿马勒力相比，一个官差，一个贼盗，一个士大夫，一个下九流。 天壤之别，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能同日而语了！ 男女之爱首先的是美色之爱，美占着大头，色占着小头。心灵呼唤更比那美色之重，心灵是一扇窗，呼唤是一扇门，卿卿我我，就在那呢喃中。 似那莺歌燕舞般，有着眉目传情。吴三娘子小鸟依人般，总在马勒力前后转悠，时不时的递茶倒水，他能不心动。 临别赠言道：三娘好自为之，待机回归，定当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将心留给了吴三娘子，让她抱在怀中，时刻惦记着，望着南飞雁，啾鸣在相思里，苦等着。 那边的情未了，这边的情复燃，而且是带着孕珠，妙不可言的情结，一片冰心在玉壶，希望的田野。 璞玉贞现在可是甄府第一大红人，老爷的待遇都逊色于她。 生活起居，吃喝玩乐全然悉心照料，下人有十多个婆子丫鬟围着她转，寸步不离，俨然像大观园中的贾宝玉，一大群人在护佑着，捧在手里怕掉了 含在嘴中怕化了 心肝宝贝，宠爱的连公婆都能给脸色。 至于这个杂种来源，甄鸿儒臆念中定是马勒行的，因为璞玉贞和他早有眉来眼去，情意绵绵，又在此次遭劫中，来去多日，与他缠绵在一起，一定是他播下的种，笃信不疑，就是他的。 但也不能点破，岂敢问儿媳？心照不宣罢了。 但儿媳是知道的，却是那些贼人的杂种，至于贼人之多，亦难鉴定，若亲子鉴定，还须父母滴血相融验证。 其母定性，其父未知数，总不能将那些与之有过关系的人，作一一验查，那是自找其辱，不明就里，其欲何为？权当是马勒力的，于情于面皆可接受，似乎合情合理。 就在见与不见的煎熬中，情舍难割，刻骨铭心的思念，她几乎要哭。 哭的听说老爷将情人关入了大牢，还要在秋后问斩，那还了得！俺可顾不得情面了。 于是带着酒菜，挺着肚子，由两个婆子领着轿子，直奔总督府内监而来。 到了内监，死囚犯按规不得随便约见，狱警可把紧门坎了。 声称：没有甄大人手谕，不敢放行，否则要掉脑袋。 璞玉贞柳眉高挑，杏口一开：大胆！杀尔狗头。 俺乃甄鸿儒之媳，来拜会马大人，忘年之交，有何不妥？何故阻碍？俺即为手谕，汝等速速开门，否则，以大不敬处之。 狱警自知他俩过密，素有渊源，今天若如此，难以进退维谷，还得两全其美，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还是多请示多汇报，取得大人指示，解铃人还是要请系铃人，方为万妥之策，矛盾上交才是英明决策。 于是两手作准备：一是夫人已有孕在身，安胎为要，不可伤了胎气。 现请入雅间喝茶待休，并声言：即刻安排，稍安毋躁。 二是叫下人速去禀报甄大人，请旨领意，解脱俺等罪责。并强调：不可怠慢，速去速回。 璞玉贞真地被忽悠着，挺着肚子喝茶去了。 甄鸿儒听来人禀明，气红了脸，自惭形秽，岂不是自找羞辱，辱没门庭。 不知廉耻的东西，有丧风化，还没有自知之明，儒子不可教也，实乃妇道人家，犹如孔子：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甄鸿儒是有顾虑的，因为他已听得闲言碎语，有人指指戳戳，他已蒙冤受屈，沉冤莫白。 但现状是纸包不住火的，逼着王妈妈喝骚酒，不得不让她出去，否则，要就闹翻天，那就更是臭名远扬，声名狼藉。 不得已而为之，由她去！这个马勒力可做了屈死鬼，冤大头，人家偷牛，他拔桩，充当了贼。 其实马勒力是地道的正人君子，儒子门生，守身如玉，未越雷池半步，节操乃为谦谦君子，自律意识似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直道事人。 他对她的情怀放置心中，更多的是同情，是怜香惜玉，是对旧制度下的女人怜悯，是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处在阴影下生活的抗争。 要说马勒力对璞玉贞的好感，还真不是他的心怡之人，因为她有丽质，而乏内秀，缺少那种淑女般的仪态。 现实她有一点轻狂，更多点是风骚，有股泼辣劲，让人欲近之，又怕之。 但与吴三娘子比更要有气质，那种柔弱的美，使他在同情弱者中占了上风，更何况她识字断文，有着才女。 因为她是大家闺秀，气质总体超脱凡尘，与众不同，大有仙女出世一般。 第159章 唯尔是问 情爱之事谁也说不清，对上眼了就是有缘，对不上眼就是无份，有缘无份那是天下最大的情恨。 贾宝玉林黛玉是一对木石姻缘，天注定的，只能以泪相报，最终一个相思的抑郁而死，一个遁入空门作游僧。 远的不说，近的可说，当然也在人间，天子脚下，璞玉贞姑姑与阉人李连英什么关系，不知月老在作什么缘。 又说马勒力与璞玉贞是什么关系，与生俱来就是个无花果，让他们心始终如一的合二为一着。 马勒力看着那对哀怨的明眸和那张哀叹的红桃小口，还是让异性亲近的，心中总有那个爱怜，又有那个忌讳。 但是惹祸的莆棒子，却是总督之儿媳，有夫之妇，娘家又是名门望族，上达朝廷，谁敢招惹？狗头不要了。 可甄鸿儒的求子观是独特的，又是根深蒂固的，让夫子颜面荡然无存，那就是借种一说。 马勒力心领神会，自知大人之意，更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使命担当着什么，用那贞操来换取名利。 可马勒力不是大公鸡，更不是狮王，依然不敢乱了方寸，他怕引发天下大乱，引火烧身，如刘姥姥进入大观园。 性乃本能，柳下惠却是正人君子，亦然与真心和尚一般，天下有绯闻，但不是斯人，无道德之人。 在这伦理道德中空谈了一气，又有什么用，男人和女人的事，就那么一点，何必大惊小怪的，谈色失色。 郎有情，卿有意，两相情愿，公爹算什么东西，你能棒打鸳鸯，还是让璞玉贞与马勒力见了面。 甄鸿儒充当着双面人，有着双重道德观。他祈求着他的梦想，哪怕无道德规范的，都能放下君子面纱，去不择手段地实现，只要既定的，就一定实现。 可他依要有个遮羞布，在罩着他的脸，让自己有头有脸，人前人后的依然是个鸿儒大雅，道德楷模。 说人的人总被人说，牢狱之灾是马勒力作蚕自缚，自作自受，甘拜甄鸿儒所赐，也是个替罪羊了。 洪浑烈磨刀霍霍向猪羊，古堰又如此的毁坏，他的前途命运在系于此，他得有个进退维谷的办法。 最起码说，他想洗个干净身子，用他的心气，对外不行，对内还行，大刀向自己人砍去，他现在才体现他的权威，他的生杀大权。 如同老佛爷一样的手段，洋人是斗不过，那个杀洋人的总能斗的过！ 义和团闹的正欢，也是慈禧放的水，下的药，还是下的迷昏药，她这坐山观虎斗，笑掉了大牙。 可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又在洋人面前给面子，找替罪羊，用清军去杀义和团，那是左右逢缘了，有了尊严。 如法炮制，如出一辙。甄鸿儒就是从中悟得精髓，在追风着，在明哲保身的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来。 可事与愿违，他的法治对象错位了，应该说是治错了人，太岁头上他的未出生的孙子头上动土，不是要他大命。 他是作茧自缚，将他和他的孙子，直接一点就是他的儿媳被他捏着鼻子了，抓着命根子在玩火自焚。 不是吗！璞玉贞泪流满面，盈盈哭泣，马勒力也两眼红肿，感慨万分，大有生离死别的痛楚。 大人安好！小女子日夜思念，不曾想狱中相见，所犯何事？不至于死罪乎！俺决死当倾力营救，望大人宽慰，定能否极泰来。 谢夫人垂怜！人生如梦，白驹过隙；万念俱灰，百无聊赖。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马勒行咏的是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若其序日：泰和五年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日获一雁，杀之矣。 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 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而识，号曰雁丘。---。比翼双飞难了！俺可要杀身成仁了，汝岂能殉情尔？ 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难来时各自飞 。 汝休多情，一个末路之人，不足牵挂，死不足惜。倒是毁卿名节，不可恣肆，念卿之情，慰藉于心。 道贺喜汝得孕珠，天赐之福。不知君夫归乡？多有欠疚，未能完璧归赵，辱没夫人器重。 本当负荆请罪，可今身陷囹圄，桎梏人生，死得其所，怨不得他人。 就此别过，各归前程，相得安宁。马勒力越说得情真意切，璞玉贞越是哭成泪人。 马勒力所问，璞玉贞不知何言对答，一直就是哭泣。 两人缠绵绯恻多时，那些下人可急了，狱警更急，怕璞玉贞伤了身体，动了胎气，那是要有一群人做垫背。 扼杀了甄鸿儒的精神寄托，断送了他的香火，要人命来定要索命。 于是大家好话哄了一箩筐，才劝璞玉贞上路。 璞玉贞一到家就抱病卧床不起，是身病还是心病，一时无人能解。 可把甄鸿儒急的半死，吓的半死。命人跟走马灯似的请来地方名医就诊，皆说胎位正常，但气血不正，有抑郁症状，影响食欲。 现在就是要怡情，打开心结，让其负担释放，唤起精神力量。 璞玉贞的家人也来了，亲家璞老爷子上门就给了甄鸿儒一个脸色。 小女在此遭屈，是否虐待？恐欺璞家无人，全无亲情。她已痛失夫君，万念俱灰，还不让她有活路。 若有什么闪失，唯尔是问？就是官司打到紫禁城，告御状，俺也等着接招！奉陪到底，绝不含糊。 这个璞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横加指责，数落一通，护犊之情油然而生。 弄得甄鸿儒哭笑不得，又辩解不得，说了事实都是污辱门庭，亦然越描越黑，家丑不可外扬，辩白在于自找羞，由他去。 薄了亲家面子，就等于薄了自己的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160章 自解眉锁 亲家上门指责，为女儿抱不平，态度那是个生硬，让甄鸿儒放不下脸面，也只有红着脸，打恭作揖地给一个赔礼。 真是个笑话，女儿在人家不守妇道人家，竟然异地开花，还是个移花截木给马勒力，让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尔等敢说个不，不行公堂对薄，告到御状也要争个高下，汝等不怕俺姑爷作证，叫尔死球球。 尔等未听说过杨乃武与小白菜故事，世上冤假错案可多了，话说同治年间，小白菜的男人葛品连死了，族人告到衙门，非说与佣人家杨乃武这个举人通奸谋杀。 在糊涂官断糊涂案中，屈打成招，定为死罪。后告御状，滚钉板，惊动了老佛爷，才有案结。 纯纯属诬告，另有企图，虽然案情大白于天下。但也给施主留下了阴影，杨乃武举人不举，落个不检点，终身难入士大夫。 在夫权制下，小白菜心灰意冷，有了莫须有的罪名，是个不守贞洁的人，自被族门挤兑出家门，而厌世入僧尼。 汝等也想欺负俺们，那就看错了门楣，弄错了人，就是老佛爷也要看俺女儿的身份，是位之宜人呢！ 不说那么多了，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做事要公平，要正道，要变通，不能吃死猪肉的玩死屁的。 争争吵吵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我说的路子，汝等叫这样那样的办着，一群人都围绕着意见行始着。 甄鸿儒有苦说不出，弄不过这个亲家，几乎是一言堂，敲着堂木威武着，泰山压顶全是他的错，没办法！ 亲家息怒，看俺薄面，全是家人服侍不周，让玉贞受委屈了，以观后效，定当改错。 不知玉贞害得啥病？还须诊疗，知女莫如父了，还请亲家多帮言宽慰，问明原委，解开结郁，也好满足所求，对症下药，以防动了胎气。 璞玉贞得的什么病？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不愿意点破题，撕破脸，让两家子出丑呢？两家都是官宦之家，又标榜儒家圣人，孔孟之道。 岂能将女儿之事公布于众，哪两家能立足于世人？但这事既出了，面子和里子都得要，那就是既要顾面子，又要解心结。 怎么办？两家和事解心结，理出头绪，矛盾中的主要矛盾，焦点就是放出马勒力。 现在声势浩大关了马勒力，又因为璞玉贞相思就放人，出尔反尔，说出去，这个官怎么做？上司责备迁怒于俺，没有了替罪羊，叫老爷顶缸，那还了得。 不得不想个万全之策，大家抓耳挠腮的时候，师爷出了主意：老爷俺看，现时贼人当道，堤石遭窃，制止无力。 何况俺们漕运总督衙门与清安府第是两重天了，没有个破解之法，那是耻笑于人中，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骑俺马，耍俺刀，食俺们膏腴，还作恶俺们，欺负到极顶了，不给点颜色看看，那是俺们衙役公干太无能了。 也要借力打力，将俺们衙宅修葺一缮，来一个耳目一新，改变一下格局，改换一下门面，藏风聚气增个运气。 要不然也太不大相衬了，而落城防失责之大不敬，视谓不敬上令，有违城防。上纲上线就是不服政令，不服国安大局。 皇上话可不听，老佛爷的话要听，防贼更要防洋，这是国策，战略图存，是为政之要，城防重于洪防，此乃国之磬，民之幸也。 吴昊天可有先见之明，敢于逆天改命，那是有神力护佑的，即使千夫所指，亦言青松耸立。 现处纷繁复杂的事情里，跳出矛盾看矛盾，将左中右化解成一个焦点，就是不破不立，成大事者的必有不俱一格的雄心胆色，那就是英杰的出现。 马勒力乃一员猛将，如擎天白玉柱，驾海紫金梁，战事平定素有功勋，堤坡之危，事端平息，莫属他人，定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何不也让他戴罪立功，定能马到成功，又可解您妇仁之疾也。 此计甚好，一石二鸟，一弓搭两箭。甄鸿儒有人画龙点睛，云消雾散，得破题之法，自解锁眉。 即命师爷出手谕，云曰警把总：因流寇毁堤，逾演逾烈，灾厄近临，命系悬湖。 为挽狂澜，拯救黎庶，保一方安危。故借力打援，放出马勒力等一干拘押之人，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以图东山再起，肃清贼寇。 望见谕遵照执行！甄鸿儒（府印），年月日。 又命师爷拿着手谕去狱中提人，狱警自然心领神会，不敢怠慢。 即命狱中警役，解除他们锁具，脱去囚服，梳洗一番，穿上了原官兵之服，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官复原职。 马勒力即带着一干人等，感激涕零，前来府衙给甄鸿儒叩头，感谢不杀之恩。 并誓言道，大人：下属奉职无效，久窃禄位，令功臣怀愠，诚惶诚恐。 定当不辱使命，以死效忠。不成功，便成仁。 甄鸿儒自然欢悦，出郭相扶将。 本是爱将，又当义子，只因为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只有舍卒保车，才出此下策。 何况对其与儿媳有那点情愫，合情不合法，但毕竟给甄家留有血脉，一息尚存，还得感谢他。 将来也能招个倒插门，补个塘，也算有了完整的家。 当然这是甄鸿儒一厢情愿的念头，其实马勒行什么也不是，由来清白。 当然璞玉贞此时，也只有寄希望于马勒力，他是她能解脱污名的救星，即使有了流言蜚语，纵然归罪于马勒力所为，总比遭匪所劫辱之名好，儿女来源于将军之后，不至于是匪子匪孙。 小子身份确好，依然根正苗红。 马勒行见到璞玉贞大腹便便，既喜亦忧，此事难圆其说，脱不了干系，不能毁辱璞玉贞，辜负她的一片情。 尤其现在，她以死救他，心中能没有恻隐之情？此肚子不是他的也是他的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但好在还未归宗认祖，事情都在莫须有中，让人猜测，总体上有丈夫甄苗苗这个挡箭牌。 谁敢说不是甄苗苗的，诋毁人格之罪，定有牢狱之灾。 第161章 以邪治邪 事物总是在通变中行进，人生无常亦有常，生在天地之间，既有美妙的时光，亦有黑色流云。 正反着就是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因为马勒力苟活着是有条件的，条件让他置身事外，有那一点一竖一弯勾。 他要忠于情，忠于石，就是将璞玉贞情进行到底，有那借种一说，形成不是真的真的，隐藏一切秘密的秘密。 那个石头似那个女娲补天石，要赋予灵性，与马勒力磁性相吸，形成了赶石神鞭，呼风唤雨般，那是飞沙走石。 马勒力思想斗争是激烈的，自从狱中出来后，那是闭门谢客，一直猫在衙邸里，一日三省吾身了。 思绪人生，是浪迹天涯，去找张木匠一伙，做个逍遥游，成为山寨大王，笑傲江湖。 还是循规蹈矩，守着官本位，从事衙役之差，仰人鼻息，寄人篱下，去摧眉折腰侍权贵，身不由己地不得开心颜。 马勒力苦思冥想中，他想到了那个吴三娘子，虽然野蛮，但豪侠，不做着。爱恨情仇，她是拔刀相见，火着性子就来。 他喜欢她的刚，那是六月的石榴，他愿在这石榴裙下，因为炽热的红，从心里，不隐瞒一点，让激情四射。 但他又不喜欢她的火辣的性格，拉拉扯扯，偷偷摸摸，让他这儒心很重的人守旧，有着不检点，更似乎是藐视他的品行，那种男女受授不亲。 璞玉贞不是，她是以目传情，以诗书勾魂，情感交流或者碰撞出火花，那是深入到骨髓，有着心灵感应。 这些情感纠葛，是缠不清的话题，马勒力有点疲惫了，也叫情难断，理更乱，是个愁，愁肠百结了。 还是谈点正事，谈大事，谈灾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又岂在儿女情长上，说个没完没了，不是君子所为。 这次领命去制止毁圩之事，从前回归就见识过了，也领教过，那是一群没有血肉的人，似乎是僵尸，凶神恶魔般，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如些其前景已经看到了，这是一个受魔头控制的无魂鬼，他们是克隆的机器人，一唯地格式化的运作。 但又有政治背景，是受吴二鬼子等一群铜绿的富宅们控制，钱为马的在驮着那石宝宝，是一种生济营生。 更重要的是法不制众，有法可依，违法难究，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或小做大做。 吴昊天有皇令，城防不是鸡毛，必须做大做强，这就是正理，也是令牌，事出有因，言必行，行必果，这就是政令。 而甄鸿儒有法度，此一时彼一时的，没有强硬度，在这个国家战略上，尔等只是一隅之中，丢卒保车，才是大的事。 因而更要师出有名，更要有师，马勒力在家进行演推法，盘算了一天，得出了纸上谈兵，就是合力攻坚。 现要制止，毁堤凭几个人手，势单力薄，万万扭转不了乾坤的，需要的是敢于冲锋陷阵的人，那些敢于力敌的勇士们。 现在万全之策就是用洋人以夷制夷之法，以毒攻毒，来平息事端。 几个出狱之人，抱着感恩心，都来积极商讨事宜，寻求破解之法，绞尽脑汁，大费周章了。 大家分析，此事难就难在，之所以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因为上面护佑，罪魁祸首是吴昊天，握有固城保安这一天子诏，挟天子以令诸侯，才使问题出现。 如果以官府出面，镇压毁圩之民，无疑是对抗朝廷，那更是万劫不复。 唯有流民对盗民，上纲上线，只是贼人内讧，黑吃黑了，无人问津，亦是官府拍手称快的好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岂不是坐山观虎斗。 故事 举一纲而万目张，解一卷而众篇明，现在就是扼住主要矛盾的脉络，打蛇打在七寸上。 鉴于此，力量对抗还得借助外力，不是官兵，而是匪帮之力，来压制不法民众。 这个思路也是前日他们从匪之体会，不讲理的对不讲理，邪恶对邪恶，也不枉是个好办法。 推磨转圈回到圆点，马勒力心野起来，唯有以邪制邪，以恶制恶，不讲理的对不讲理的，也许就是治堤良药，起死回春，万物正道。 成事还得请张木匠这个江湖老大出面办事，才能有万妥之策，因为他是江湖人物，绿林好汉了。 话说张木匠来到清安辖区，找到了妻儿老小，免不了一场离别之痛楚。 妻子儿女缺少护佑，失去了经济接济，破衣烂衫，羸弱枯槁，家徒四壁，已到了乞讨境地。 看到如此境况，张木匠这个铁打的男子，也潸然泪下，妻子更是哭断肝肠，免不了痛打痛骂起男人来了。 在哭泣中诉说了一通离情别苦，人世间凄凉悲苍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当然了，这个张木匠是没有情感交融中，那份抑郁柔肠的诗情画意，文人骚客的多愁善感，来抒情寄志。 有的就是： 立马横刀向恶邪， 于无声处护斋衙。 江湖闯荡悬天剑， 驱虎除罴斩蛟蛇。 现在痛恨的是胡万年，将他引入贼寇，差一点一命呜呼，万劫不复。 此等仇恨定当铭记在心，修行报德，慨从我志，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必寻此仇，取其狗头作球踢。 他发无穷大狠，也是看到妻儿境况，有感而发。 但现在怎么办？胡万年是可恨，然时机还未成熟，鞭长莫及，以现有力量，难以剿灭，还得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但购置枪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即使天下大乱，但政权依然掌控在大清帝手中。 枪械管制依然是重点，几十年中，民间起事，无不是流寇掌握了一定的枪杆，四处擦枪走火，遍地狼烟四起，烽火飘荡。 这个枪自然是禁品了，谁敢明目张胆做交易？有也是冒着杀头之罪，做地下交易，暗箱操作。 来源渠道一是洋人买办，二是官僚资本，三是黑道商队。这次交易没有中间黄牛，也难接洽。 必须有内幕之人引见。张木匠有上万两银子，但无处消受，双眼一团黑，大头摸不着细辫子。 还得找离散的一干人等再议。应该说他们是有路子的。 第162章 改换门庭 张木匠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他懂得情和爱，尤其儿女情长那是真情实感，无不牵挂着。 他尊惜糟糠之妻不能忘，那个结发之妻，即使岁月洗去了她粉姿，留下的一脸枯槁相。 如那三月的波菜，老桶子一样，黄脸婆娘，他依然深爱着她，尊重着她。 因为他们有着四个可爱的儿女，即使吃糠咽菜，风餐露宿，穿的破旧不堪，他们依然是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是那样的幸福又幸运。 张木匠被胡万年骗去闸口，去干杀人的勾当，还将他的妻子儿女做人质，藏匿起来，汝实可恨。 张木匠隐迹来到清龙帮，找到帮会老巢，那个严厚安正在找严灯塔问话，听的帮会馆外有人在争噪。 严厚安气不打一处出，叫唤着问传令官，汝外何为？速报来！俄而即来招告：帮主！是一个乡野之人，在找妻儿！ 怎么找到帮会？是被帮会把舵胡万年收藏，现不知何处！让咱们交人，否则不然要砸馆。 严厚安听的暴跳，一个狗头，胆敢呲牙咧嘴，给收拾了！却被严灯塔听的，急忙制止道：父亲大人待会儿发怒！俺儿知此事来龙去脉，细听分说。 这是俺严厚泰的叔叔杰作，此人与他有瓜葛，顺藤摸瓜定能找到我叔，他的去向，他们定知道。 那将他擒来，说的迟那得快，不用擒，已经送肉上案，张木匠凭着武功，像个泥鳅，径直来到殿堂，直指严厚安。 汝等贼人所为，不讲江湖道义，怎能用马又杀马，将俺送入万劫不复之地，太没有人性了！ 严厚安听其声音很有穿透力，定是练家子，有深不可测的内功，那定是江湖高手，不可小觑！ 严灯塔也感觉到一种气场，那是练武人对练武人的磁场相排斥的力，是一种迸裂心血的张力。 越是对抗越是缠绕，唯此无力反弹，才能化解。可严家人父子没有那功底，更没有张木匠移魂大法那种的内家功力，自然不会化解了。 只有跳出圈子，解除气血，空灵虚劲，气沉丹田，保住奇经八脉，以虚制实，来个无为对有为。 解压后，严灯塔忙抱拳，大师不可以仗势欺人，和为贵，请报上姓名事由，本帮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事，给予解忧。 还着个好人！汝给俺妻儿交出！否则以命相搏，决不饶恕。 大师消气，上坐，道明原委，定当效力。 后经张木匠说清，有了眉案。这个二弟孽障、畜牲，钱骗是小，马蜂窝捅的太大了！ 上次帮会差点有了灭顶之灾，求得老天护佑，才免遭此劫，现在官府还在追剿此事，不可惹祸上门了！ 严家父子统一了思想，虽气霄云汉，但还是化解送瘟神，在全面挖掘中，终于找到了张木匠妻儿！ 为了息气宁人，给了封口费一万，快叫张木匠隐迹江湖，不得照面。弄的张木匠皆大欢喜，也就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可张木匠是个讲道义的人，他又后悔自己拿着这么多的钱，却无从下手。当前要与马勒力会合，到清安府找他们去。 于是租用了一部马车，携带着家小，一路走来。沿途也是听闻到了车轮滚滚，驴马啸啸，人声噪噪，若数万百姓在跑反，皆是运着石料等建筑材料，十分繁忙。 张木匠可不知情况，问客皆是缄言不语，或吞吞吐吐，似乎有不可告人行为，像盗窃犯一般。 再到清安城一看，那雄伟景象，将张木匠惊呆了，是不是误入仙境，进入了紫禁城。 但清安城门上鎏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映照的眼花缭乱。 再入城内，那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建设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蓝墙灰瓦，一派徽式建筑风格，规划井然有序，气派超脱，出类拔萃，让人眩惑多变，人声鼎沸，目不暇接，怡然自得，流连往返。 此情此景，全无战乱之毁损残败之象，亦然似太平盛世，安居乐业了。 勾勒出张木匠的蓝图，有了安逸的畅想，假如俺在此有那么一席之地，只砖片瓦，有田有地有房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家享受天伦之乐，不再刀尖舔血，闯荡江湖，四处飘零，而无家可归的日子，是该多好啊！ 妻儿也在羡慕道：夫君能否给俺一个像这样的安稳的家，该多好啊！儿女们也说：爹妈何时也有这个家？ 张木匠是个血性男儿，家的观念还是有的，不然这次怎么能寻机来找他们呢？ 他对于妻儿老少在外飘荡，没能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家，让他们风餐露宿，天当房地作床，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整天还处在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心中着实愧疚不已，自己的一切为了谁？ 愧对先人，不能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羞于后人，不能安居乐业，大富大贵。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思前想后，突发奇思妙想，俺们一时难以成事，倒不如流落于此，利用手中银两，购置房产，开设店铺，建立基地。 如古人侠客义士，建立山庄洞府，学一回梁山好汉玉麒麟卢俊义，仗义疏财，武艺高强，爱结识天下豪杰的。 再如孙二娘开个黑店，做些人肉包子卖卖，也可学青龙帮严厚安与吴昊天合伙开赌馆、办妓院、设烟枪。 此事虽为下策，有损江湖道义，图谋不轨，愧对兄弟。但心计不愧为有谋略，乃作举事之基业也，良心终未泯灭，一息尚存，只是求变图存，东山再起。 也是为兄弟们后路着想，于公于私皆有交待。贸然就在马勒力的地盘上生根发芽，还是借的马勒力募捐得来的钱财，给自己置产业，不知情的话，这叫盗用集体资产，属于贪污公款了，要受到利益集团制裁的。 尤其马勒力与张木匠本不是一路人，一官一贼，一正一邪，殊途同归，也是特定环境下的产物，叫随遇而安，逼上梁山的事。 马勒力要是知道张木匠就在他们的眼睛皮子底下，用他们得来的钱去为个人谋福利，势必会产生道义对抗，甚至反目成仇，引来血光之灾。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何况是别人的不义之财，无异于吞金溺水，没有好下场。 自己之榻旁岂容他人酣睡，他人钱财怎能俺在使用。 张木匠是有自知之明的，也不敢将事情做的无退路。还是主动与他们商议，可否一起合办，由他操作，也有一个栖身之所。 关键体现在他的主导地位，统领一切，有着老大的身份。于是将妻子儿女安排到客栈，一切安排停顿，自己便风风火火主动去漕运总督府，来找马勒力。 第163章 冷热相激 张木匠有心建房，无心侵占匪款，讲个江湖规矩。这个钱的来处是马勒力所得，怎能占为己有。 何况他现在也是个头，晁如究就已经约法三章，对公款管理有了严格鉴省，占用公款者死！ 当时是他议事定规的，不可改篡，若犯规，轻则杖责，重在杖毙，那是令行禁止，唯诺侍从，决不姑息养奸。 张木匠是个匪，但是个讲义气的人。这次他受妻儿效祉，又受眼前花花世界，那个市容市貌吸引，海市蜃楼般的灵光在招唤着他，使他有安家的愿望。 漂泊不定，让他和他的妻儿的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实在于心不忍，于情难负。 想想梁山贼人，那柴大官人，卢仪义等等，皆是豪门大侠，仗义疏财，无不是家财万贯，才做个好人。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逼死英雄汉，这是钱为马的要义了。亦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唐张说钱木草：乃味甘，大热，有毒，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善疗饥，解困厄，利邦国，污贤达，畏清廉，冷热相激，令人霍乱。 张木匠不懂，但知道钱的功能，有钱要用在刀口处，没钱万万不能，饥荒必然，甚至于饥寒而死。却贪如洪水，会淹死人的。 张木匠知道他的钱的来处，也知道钱的用处，他必须将自己的想法与马勒力商议，有个明处。 此时的马勒力也正在想找张木匠商议毁堤之事，急不可耐。却心有灵犀，似有信息感应一般，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在灵冥之中见面了，不言有多高兴了，几乎有生离死别的感受，多了几分宽慰和亲情，各抒短长，把酒话桑麻。 张木匠问：进入府衙安好！大人未责罚汝等渎职？叫老大担忧，为汝等捏了一把汗。 马勒力答：一言难尽！九死一生，进入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获牢狱之灾，差点秋后问斩。 幸得贵人相救，苟活于世，不曾想世事难料，正邪难辩，俺们走的路是歧多途，能否济沧海，吾等难以推算。 老大此来相约定有要事否？俺们也正想找老大帮忙，以解危局，此乃天意作合了。 于是双方打开了话匣子，道出了各自苦衷和设想。 张木匠说：兄弟所言俺看这样行不行？鉴于现状是要人没人，要力量没能力，就凭俺们及衙役不足五十人，怎么能对抗这个上万的盗民。 再加上吴昊天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没有独柱擎天之力，恐难挡洪水猛兽。 何况虽盗亦民，官兵屠戮百姓，于心亦不忍，始作俑者不是民而是官。 老大您看如何办？俺被放出就是以平乱为筹码的，如果无功而返，亦然成刀下之鬼，救堤危也是救自危，全无退路了。 俺也深思熟虑，谋略此事，万全之策独有一计，借力打援，您看意如何。 那就是以匪贼治盗贼，请绿林好汉出面调停，打压盗窃犯。也叫以毒攻毒，保全自我名节，不能成为屠杀百姓的刽子手。 马勒力心思缜密地说，这个借力打力，也只有老大想出的办法，上上策了。 但我有顾虑，怎么能上贼鱼上钩，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用什么法子来煽风点火，让贼人唯汝是事呢？ 张木匠狐疑，因为事出皆有因，贼人事是更贼，尤其龙文阁更是个精明鬼，他能听俺们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这个倒有一策，不知可否！姑且一说，那个胡万年可能算个导火索。 青龙帮严厚安和清凉山土匪龙文阁应该都对胡万年恨之入骨，欲食之肉，喝之血，粉之骨。 他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不光骗线，还引发战争，差点将帮匪切底弄个底朝天，受死领罚着了无妄之灾。 何不将其行踪密告于他们，作为平盗筹码，不知有无份量如何？但以诚相待，视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且亦是提高龙文阁和青龙帮的政治声誉，他们在为政府办事，为黎庶解忧，洗刷自己贼名污垢，应当能使之随行。 马勒力依然臆想，病急乱投医了，且当万全之策，死马当活马医，来一个歪门邪道的救世主。 但此事谁去蛊惑当说客？亦然与匪打交道，也是与虎谋皮，恃胜失备，反受其害。 但又有天授弗用，反受其咎。天授弗取，反受其害。 他们又进行了分析研究，统一了思想，认为此计甚好，别无择路。 张木匠对谁去作了当仁不让的表态，他是贼又是民，但是个武夫，能入虎穴，又能转身为安，自受马勒力尊重而作揖致谢！ 但就张木匠在清安城置产业，作为举义基地，马勒力认可赞同，他也听说了，许多官员衙役，地方豪绅大户、甚至于那些流寇匪盗，也在城区求得一席之地。 一是借机持家兴业，能够福报几代。 二是借机躲避战乱，大树底下好乘凉。 三是借机取材，乱中取胜。 俺看此决策可行，没有基地，若浮萍飘荡，定无居所，四海为家，浪迹江湖，总难凝心聚力。 老大您看那个帮那个派总都有一个会馆之类的，青龙帮有帮馆，龙文阁有巢穴，湖上混蛟龙也有个诺亚方舟。 俺们也应有个定点了，也是灯下黑，做个窝点好！也好收容天下同道之人。 他们谈了很多很晚很投机，喝了不少酒。马勒力临时动议，还是与张木匠结伴而行，欲与老大共赴危厄。 张木匠说：汝即官，官匪本势不两立，怕惹是生非，节外生枝，不利事情开展。 马勒力不以为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何况俺可以作甄大人特使，借严厚泰小姨子，也就是甄大人小妾名义，去省亲，定能奏效，毋庸置疑。 他们踌躇满志，跃跃欲试。于是马勒力将所策划之事，如实禀报甄鸿儒，甄鸿儒权衡利弊，认为乃是高妙一着棋，可行！ 并让小妾随行，以示真实性和说服力。马勒力得到甄鸿儒的认同和大力支持，更坚定了信心，筹备行程事宜，不日就与张木匠起程，直奔青龙帮老巢阳山城。 第164章 信马由缰 马勒力欲借力打力的设想，向甄鸿儒汇报。甄鸿儒听后有点惊悸，怎么惹鬼上门，自找霉气。 上次与之势不两立，现在好不容易平波无澜，却又去勾魂吸魄，一处火未扑灭，又起一处。 汝等这不是小儿过家家，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草率鲁莾，这种与虎谋皮的事，让俺斟酌斟酌，盘算个万全之策。 大人不可议而不断，断而不决，优柔寡断，必受其乱。这等借力打援，可是上上策，也是一弓搭两箭。 堰堤石头有人保，您的仇家，您的裢襟严厚泰有人逮，岂不是一取两得，弄个三面光，梨是梨，瓜是瓜，天下无敌手了。 甄鸿儒听到严厚泰三个字，气上尘嚣，从心里滴血，他害了儿子，又害了儿媳，更害了俺的钱财，弄俺人财两空。 这个孽障，我恨他不死，让我逮着，定要抽筋剥皮，让他五马分尸，还剁成肉泥去喂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厮着实太坏了，专拿亲情作对，因他而祸起萧墙有多少起，害死了多少人，可他现在逍遥法外。 激怒的四路人马，即吴昊天、龙文阁、严厚安、甄鸿儒等几家都在追剿他，八处下撩勾，却似人间蒸发，无处寻他不得。 这次能借他的亲信胡万年这个贼人，幸许知道他的窝藏一处，来一个一网打尽，消灭这一群害人精。 甄鸿儒在气急败坏中，蒙了本就糊涂的心智，一切随由马勒力信马由缰，任他行了。 可马勒力提出了，以甄鸿儒的小妾，就是严厚泰小姨子为诱饵，来钓严厚泰这条泥鳅。 甄鸿儒面有难色了，这是他的最爱，把玩的不离手。虽然因严厚泰作恶，使他对她有了怨恨，打入了冷宫。 但甄鸿儒对那个凝脂玉体，和那哀柔之气始终放不下，难以释怀。她现在还为他被看添香，耳鬓厮磨地缠绵在一起。 他是万万舍不得的，目前能慰籍于心的就是她了。虽然儿媳有孕，带来了孙子，那是假的，他内心是酸楚的，也是清醒的。 只不过面子上他支撑着尊严，有那个孝子贤孙在为他提红灯笼，照他的阳关道。 马勒力那是知道大人的心病，也在治他的心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亦言红颜祸水，自此女来大人家，家中出多起是非，她可是个扫帚星，不吉之人。 俺们带去也冲严厚泰的霉头，让他们也要倒倒霉，做个送瘟神之举，将她洗涤一下不洁之身，驱驱妖魔。 当然了您也放心，俺们会力保她平安，完璧归赵，让她脱胎换骨地回到您的身边，您看意下如何！ 后又征得小妾同意，那是一万个想出去！因为她这个金丝鸟，关在笼中太久了，是多么的渴望自由，她义无反顾地随行，充当了和氏璧。 马勒力带着与之出生入死，一起结义的兄弟们，作为护卫队，马勒力和张木匠骑着高头马，其他人步行。 那个小妾也是由甄鸿儒家丁抬着双人轿，跟着一侍女。一行十几个人，尾随而进，似大户人家的出门，又如大老爷出山，不同的是没有人扛旗打伞和鸣锣开道。 但在乱世之秋，往往有身份的人出行，都有护卫，以防遭贼劫。 但就这种情况，往往又起到了招摇过市的作用。似乎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莫曾偷，掩耳盗铃了。 但总体是有隔山敲锣震虎，对小蟊贼起到威慑力。那此散兵游勇是不敢造次冒犯，自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吃烂泥，弱肉强食，那是强人的世界了。 就这支队伍，恐难有强人侵犯，马勒力和张木匠虽无万夫不当之勇，但百敌之中亦能取上将头颅，何况那些毛贼，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终究不是绿林好汉，行侠义士，练就一身武功，不耻于盗劫为生，而羞失武德。 但现实也不排外，那里隐藏山林，逃避乱世，享受了桃源，能人异士也不少，出没无常。 所以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好。 事物总是一分为二，难说一个正邪之分，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今天他们行挟仗义，亦然有歪门邪道，手段是不能以君子而论的，看似道貌岸然，却是尔虞我诈，主动消灭毁堤之患，引来正义之师。 但客观是明哲保身，借刀杀人之伎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时值盛夏，炎炎烈日，熔金烁石。他们一路风尘仆仆，汗如雨下，一身黏臭。 那是一路颠簸一路尘，数日才到阳山县城。 这个阳山县城可没有高矗的城墙，宽深的护城河，只是一个古老集市，明清建筑风格，处于运河边上。 也是水陆集散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物产丰富，经贸流通达三江。 古城因水得运，应时得利，因人物流而兴集兴镇，带来商贾繁荣，事业发达，丰谷丰登，各业隆昌。 在那个交通不发达，多靠水运，那是连接五湖四海达三江，白帆点点天际出，直挂云帆济沧海了。 您可不要小看这个地方，可是名人辈出，西汉辞赋家枚乘，就出生在此地。 其文采细腻，观涛极其精彩，为汉赋鼻祖。 丰富的语言，华艳的辞藻，渲染的烘托，无可比拟。字字珠玑，读之如品琼浆，如食膏腴。 吴承恩也出生于斯，着书于斯。借唐代玄奘和尚赴天竺取经为蓝本，奇思妙想，构勒出一部离奇古怪的西游神话，将儒道释融会贯通于一体，中西合璧的引向西方世界。 又走题了。历史人物似那流星，闪耀着曾经的光芒，留下了五彩斑斓的陨石，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他们一行按照既定方略，先到了严府，拜会一下严厚泰的小妾。 这个甄鸿儒的爱妾见到了她姐，亲情不用言表，他乡遇故友，两眼还泪汪汪呢，何况她们姐妹见面呢？将她们请到客房用茶，旁若无人，有说不完话题。 第165章 抱薪救火 这个严厚泰的家，可是深不见底的徽派宅院，内外三进三出，园林假山，雕梁画栋，勾心斗角，好不气派。 在那个驸马巷，镇淮搂西。其附马乃是明惠帝来允炆为他女婿都尉黄琛建造一座附马祠而得名，至前为望仙巷。 时过境迁，这个房产就是那个附马前身，只不过几易其人，总是在拆旧建新中有了拓展，那是恢弘壮丽，与无伦比的。 此处人杰地灵，藏龙卧虎，钟灵毓秀，几千年的古镇，依然是古色古香，流露着历史沧桑巨变，积攒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甚多的留下了明清的构建物。 这个严厚泰的家有着古典园苑，房子隐荫在松柏槐柳下，奇花异木，随处可见，透着清静雅气。 运河码头近在咫尺，似那河枕人家。家宅临水旁停靠着一条彩式舫舟，竖着帆杆，严严似整装待发。 马勒力一行威风凛凛地来严府门口，下马恭手向门卫说：六个找严帮主，请速禀报，清安城来客，请速来接待。 门卫见他们高头大马，锦衣绣服，气派非凡，还有盛气凌人，不敢怠慢，急速拿着递来的帖子，向主家汇报去了。 不一会儿就来人接待，但不是严厚亲，却是管家，一身的绸缎，戴着瓜皮帽，飞速地过来。 不知姨太太驾到，有失远迎，请谅解，多多包涵，小门小道的，未见过这等大客，有气质了。 那个马勒力可是鹤立鸡群，一套便装，便显的风流倜傥，一派超凡脱俗，让人感觉不一般。 尤其到了内间，一般不抛头露面的女眷们，异性相吸，可看到了天外来人，目不转睛地盯上了马勒力。 看的他两眼不敢正视，总在看那花木景致，一点的女人味都不闻，似那个得道僧人一般，径直尾随。 这是甄鸿儒的大姨子来接待他们了，这是管家看到拜访的帖子，告诉她的，让她高兴的不得！ 多年不见妹妹，那是个想啊！人之常情嘛！亲姊妹，有那种真情所在，尤其是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 没有那自便的能回娘家，除非门当户对，有那娘家之势压倒一切。 如《红楼梦》中四大家族，王家还了得！那个王熙凤、王夫人等等王家人都是另眼相看，高人一等。 可叹的是这个姐妹花都是个妾，也都是个男人的花瓶，玩物而已，也是那种以貌取人了。 她们家是清安府的一个平民之家的小女子，只因生的丽质，被那个抽大烟的老子给卖出去的。 或者说被严厚泰逼去的，她们老子在严厚泰的烟馆抽的没钱，拿女儿抵的债，三文不值二文，就这样霸占了。 幸得有几分姿色，讨得男人欢心，才有了几分话语权。更幸运的是姐姐，为严厚泰生了一个独子，有了母为子贵，在家中能有自由身，也有几分权力。 这个只是个引子，人物介绍了。其实亲戚来了，尤其至亲，能不热情相待。 可小姨子进门喊大嫂，没话找话说。问起了大姐夫来，还说了不爱听的话，似乎是上门问责。 姐！俺姐夫呢？这个人太不地道了，头上生疮，脚下流脓，坏透顶了！骗人竟然骗到他连襟头上了。 活灵活现地骗了俺家五万两银子，说是救甄苗苗的，骗子鬼话多，一骗乌嘟嘟，不见踪影。 俺家可是人财两空，甄苗苗至今下落不明。俺也受其害，大人至今对俺冷若冰霜，怀恨在心。 妹妹遭罪，俺亦心疼。可怜俺也见不着他了。 他不光骗了汝家，亦骗其亲哥，大逆不道，窃贼到家。现在是仇敌较多，也不知藏到哪里？还是被仇家劫杀了。 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将他侄子严灯照十万救命款子都使坏给劫了，弄的他哥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严厚泰小妾说。 又言道：可他是偷牛拔桩的人，安排胡万年去的，胡万年中饱私囊，暗中将湖匪的合伙钱给独吞了。 严厚安取得人证物证，就是胡万年受死鬼严厚泰指使干的，不然严厚泰跑什么？ 胡万年也是隐姓埋名，藏匿起来，杳如黄鹤。严厚安那么大的帮会，都查不出他们的下落。 若是被逮着，定叫他烫焦皮烂，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姐妹俩光顾谈话，妹妹把正事给忘了，可急坏了马勒力和张木匠，自己不是来走亲访友的，更不是赴宴品茶，而是带有工作目的。 于是叫严府佣人去催促，佣人不敢怠慢，快速传了话，姐妹俩便将马勒力和张木匠招进内室，密谈有关事宜。 马勒力说明来意后，姐姐可有难处了，颤声道：严厚安恐难出面，要他们去劫杀百姓，岂不是错中加错，犯了王法，那是要杀人偿命的。 人命关天，不是儿戏。 说的不中听，是将死人拖回家哭，不妥不妥。 若是龙文阁那此匪徒行凶，还能不受律法所控，匪寇对盗贼，说是黑吃黑，还能推究责任。 这个小妇人倒有精明处，谈的有板有眼，理由摆得上桌面，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这也是马勒力所顾虑的问题，谁也不呆，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借刀杀人伎俩，玩的空手道。 没有一定好处，谁也不可能提着脑袋去干疯疯傻傻的事。 有道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没有钱是干不成事的。 不要猜想了，还是看一看严厚安的心迹。 于是姐妹俩领着马勒力和张木匠去拜会她的大伯子严厚安。 严厚安了如指掌，外面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何况有一群人来府中，早有探子来报。 听说是找严厚泰的小妾，气不打一处出。人说爱屋及乌，可恨入骨髓。因为兄弟反目成仇，迁怒到弟媳头上了。 心情可以理解，但够不着弟弟，打不过聋子欺哑巴，却拿弟媳煞气，也是小肚鸡肠。 弟媳现在也是受害者之一，年纪轻轻活守寡，苦不堪言呢？算是弱势群体，依然行尸走肉。 然而，严厚安本不是正人君子，帮会都是一些下三滥的人物，坑蒙拐骗，奸诈使坏，全是些行为猥琐行径卑鄙的奸佞小人。 但他对甄鸿儒还是另眼相看的，因为他的帮会主体是水运，运河之航道都要受他管理，过闸船费都由运河总督府收取。 但甄鸿儒又以他们洗钱，收取好处费，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蚂蚱吃大腿，自然他们也是利益共同体，往往是求大同存小异，既摩擦，又合谋，在矛盾中形成锁链。 第166章 添油加醋 想想严厚安发大财，也是离不开运河总督的，他的青龙帮可是水上营生的一支生力军，靠着船运、码头度日子。 运河上的大小船的起运装载全靠码头工人，过往船只上货下物全靠青龙帮的人，青龙帮垄断着一切，又依靠着一切，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拆，那是矛盾的两个对立面，对立统一。 官有官道，鼠有鼠道，鸡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都为了一个生存之道，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各种事情都有它的生存法则，也都是适者生存。 运河总督的运转需要一支辅助力量，帮助他们吐纳运行，既有良性的一方面，也有隐性的一面。 既能上得了台面，又能暗箱操作，使那个水运始终处于管而不死，活而不乱，围绕着天时地利人和中进展。 要说天时，那是天下大乱，乱中取胜，总督衙门和青龙帮那深有体会的。有道是水之清则无鱼，人之察则无徒。 他们在那乱中用重典，乱中发国难财，形成了优势互补，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是一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孪生兄弟。 这个孪生兄弟是个提供磨刀石，一个提供刀剑，那是磨刀霍霍向猪羊，是那个水上漂的，南船北马，舍船登舟的人和物。 此河是我开，此水是我排，要想从此过，放下买路钱，严严是一伙山大王，只是一个蛟龙，不可触碰的吞金兽，龙生九子中貔貅。 可怜的受害者是那船民，贸易商，过往的商贾路人，以及为其服务的斯民，没有不被盘剥的人。 亦然要想从此过，必须留下买路钱。如同那龙个渡，早上脱棉袄，晚上扒棉裤，有那个匪徒一般的行径，只不过是带有衙门内涵，权力附庸，官商一家亲。 因为一个是利用个私经营路子，大发横财；一个是利用行政审批权力，不法敛财。 在尔虞我诈、互惠互利中，巧取豪夺，使他们双方都有了经济来源的支撑，使他们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滚滚达三江。 可谓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变成了灯下之黑。 因而严厚安与甄鸿儒关系也是铁的很，相对运河总督是青龙帮的衣食父母，他的饭碗就在来人手中。 孰轻孰重，自有一杆秤。这些是甄鸿儒派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万不可怠慢，何况也知道，那个马勒力是甄鸿儒亲信，那个小妾还是俺保的媒，也是甄鸿儒宠爱的红粉。 他们一行到来，而且来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这个马勒力可是甄鸿儒的亲信，严厚安是知底细，又知道他的能力，那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水运总督的权力控制在三个人中，一个是甄鸿儒，一个是马勒力，一个是师爷，三权鼎立，三者依存，配合的十分默契，让权力发挥到极致。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甄鸿儒捏在手心的就一文一武，要说师爷可是口若悬河，能说山河狂澜，又能平波万里。 而马勒力可独步天下，力挽狂澜，打打杀杀正是个好男儿，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马勒力争高下。 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有要事商量，不能有半点怠慢。于是叫下人备好上等茶水、小吃。 还敬重地说道：悉听尊便，洗耳恭听，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望大人宽恕！ 严厚安这个大字不识一萝筐的主儿，竟然也斯文起来了，礼节客套，十分恭维，使来人宾至如归，掉进了温柔乡里，有了亲近感，也就无拘无束，纵情畅言。 马勒力便将所来之事，一股脑儿地和盘托出，没有半点设防，以示诚恳。尤其将吴昊天与他兄弟严厚泰的密谋加害于他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严厚安只顾骂人泄私愤了：这个挨千刀的吴二鬼子吴昊天，不得好死，竟然敲诈勒索到俺的头上，使俺损失了十多万两，还未清算呢？ 又找官兵来剿灭俺，弄得俺损兵折将，无处躲藏。 百年基业差一点葬送在俺的手中，愧对祖师爷了。 您还不知道？这吴昊天更恶毒了，为保城防，竟然怂恿百姓去破坏高家堰之生命线，不管里下河千百万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现在这个坚固的高家堰坡石，几乎被盗的消弭殆尽，大有毁堤决圩之势。 然危机四伏，灾厄将临，不但不收敛，却愈演愈烈，变本加厉。马勒力具述。 严厚安无动于衷，如春风吹驴耳，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全然不作一回事。 又招呼大家用餐喝酒，下午五点钟就叫人入席了。 客厅灯盏霓虹，宾主觥筹交错，馐肴丰列，樽榼横陈，钟鸣鼎食，奢侈豪华。 张木匠冲锋陷阵，一马当先，大有万夫不当之勇，气吞山河之势，酩酊大醉之态。 马勒力意在樽俎折冲，而醉意顿生，如遁入仙境。而那两妾也小酌几杯，面色红润，美色撩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严厚安什么躲躲闪闪不答题，有难言之隐，他与吴昊天合伙，以他名义，也在清安城购得一块上百亩的地块，正在大兴土木，投资上百万，打造淮扬美食、休闲、娱乐一条街。 集聚餐饮、妓院、大烟馆、赌赙屋于一处，吃喝嫖赌一条龙，可方便有钱有权人享受人间天伦之乐的好地方，受到吴昊天的赞同，提升了城市品味。 那些从高家堰盗石者当中，有其家人，真能贼喊捉贼，要革命首先革到自己头上，这是堵塞自己的财路，那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建筑材料总得需要！ 拿钱购得须多少钱？你们能补给？当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盗石者并非全是百姓，而是鱼龙混杂，官匪民齐上阵了。 就连吴昊天也在暗箱操作，筹建自己的后花园，参照摄政园之风格，进行营构。 如假山堆集，石桥流水，亭阁勾雄，墨竹海棠，柳绿花红。那些小溪皆是条石砌坡，亭台楼阁皆是石基构筑，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千年不倒。 其豪华气派，不逊色于苏州园林，拟比贾府大观园。 第167章 揆情度理 如此发财的机会，严厚安怎么能放弃这大好的时光，他在铜钱上，头磨尖了也要钻进去。 那个清安城折旧换新，大兴土木，能不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头打破了也要他的伊甸园，安得广厦千万间。 他的妓院、烟馆、赌场，全在他的清安城里逍遥宫，那是东南第一洲的第一规模，胜比铜雀台了！ 只可惜他的三大财神爷，被流冦入城时抢劫一空，他的大烟，他的妓女，都被抢走，他的三馆被贼人一炬，可怜焦土，使他失去了经济台柱。 后恢复重修，依然是老和尚破衲衣，补丁上补丁，那是从皇宫走向了贫民窟，娱乐的心境是煞煞风情的。 就吴昊天去玩，也感觉不舒服，有那种萧刹荒凉，即使抱着美人儿，也似那个寒窑洞般的，提不起精气神。 常常抱怨严厚安，是个破烂大王，吴二鬼子下幽界，让人仿佛置身于白骨精的骷髅洞，惊悸的很。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严厚安也是吴昊天的衣食父母，洗钱的工具。那个三馆之主也有吴昊天的份额，占着百分之五十一的干股红利。 自是逮鱼的不急，背娄子的急了。吴昊天找严厚安亲自密谋，将他的原三馆，与清安府的役栈合并一处，由严厚安主建，建成超豪华的楼堂馆所，以阿房宫作名门，更显气派与特色。 严厚安心动了，为之一振，他要抓住机会，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去创造更大的奇迹，引领天下。 严厚安那是不辱使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充当了急先锋，他是盗石者中最大的破坏分子，无恐不及之穷凶。 他和他的帮会可是一支攻坚克难的劲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将古堰的寺庙，工营宅，古堰石，应拆尽拆，那是飞蝗扑堤，一扫光。 让天下感觉什么叫贼盗，可不是鸡鸣狗盗，更不是梁上君子，而是明火执仗的土匪中土匪。 起到了城建的领头雁，中流砥柱，是个切头切尾的执行者，无可比拟，得到吴昊天的嘉奖。 为鼓励先进，激发斗志，让城建速度更快，力度更大，精美度，美誉度，使世人为之一振，那个一夜城，不是天方夜谭。 那日张灯结彩，横幅高悬，锣鼓喧天，在那个城楼落下帷幕中有现场剪彩，万众瞩目，万众欢腾，空前高涨了。 严厚安那日穿上了彩带，露了脸，扬眉吐气，使他释怀那日被吴昊天收容时的苦逼、屈辱，吃了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的世界更大更野了！ 严厚安在他们面前不敢暴露自己行径，怕引火烧身，惹来事端。 但又不能将来人拒之于千里之外，那是要断人财路的事情，所经营的水货和税赋。 如果甄鸿儒眼睛翻起来，依法行政，恐怕你一个木塞也不能运走，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反过来稽查罚没，尔等可要倾家荡产，两个钱跟别人姓了。 现在应对之策，就是嫁祸于人，那还是找龙文阁这个匪徒。 马大人抬举俺们了，俺们哪有那个能耐去平息贼寇，再说俺们帮会也是有官府批文的社团组织，正派营生，可不能与民为敌，落个刽子手，那俺青龙帮就在此没有了群众基础，也就没有立身之地，请谅解了！ 俺看向清凉山上的土匪求援，倒能名正言顺。严厚安试探着说。 严帮主过谦了，俺还不知尔等帮会成员不下万人，今天怎能推卸责任起来呢？ 有道是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甄大人素与严帮主深交，今大人有难，朋友岂有束手旁观之理，应该拔刀相助，却见死不救，有悖道义纲常，而能遭之责难，本大人亦难交差。 马勒力揆情度理，绵里藏刀，有着尚慎旃哉地说。 大人！有道是：政如冰霜，奸宄消亡；威如雷霆，寇贼不胜。 近观天下，林林总总，似故贼人布满天下，皆因政纪废弛，纲常紊乱，国之栋梁皆成阎王，致使社会动乱不堪。 应念苍生困厄，皆为官逼民反也，百姓自毁命根之堤防，因果报应了。 俺可不能当韩信，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严厚安也充当好人了。 大家在酒杯中寻求了酣畅，淋漓尽致地抒说着自己情怀，酒壮英雄胆了。 但就是始终未切入正题，谈出个子丑寅卯来，严厚安谈笑风生，就是不就范，可把马勒力急坏了。 因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截然不同，交不了差，还存有性命之忧，尔等难以将功补过了，说不准要继续收监问斩。 张木匠因酒喝多了，守不住火，见严厚安说话转弯，与他这个山东武汉可不是一个道上的性情中人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严帮主没有诚意，胡万年与尔等一路货色，奸猾狡诈，俺忍无可忍，还是把话挑明，就是让尔等出人，帮助俺们制止毁堤民众，行还是不行？给一个话！ 严厚安对他发飙倒没在意，而听到“胡万年”三个字，面色突变，呼吸急促地问：胡万年！汝知其人下落？现在哪里？俺可想他了！可否明示？俺急需拜会他！ 张木匠咬牙切齿地说：此奸人，烧成骨头磨成灰，俺都认得。现在水泊梁山加入湖匪，当了二当家的。 怎么！您有什么冤屈，骗了帮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提到他俺可七窍生烟，气不打一处来。 俺那不学好的兄弟严厚泰，在俺被吴昊天请去议事期间，他在家与胡万年合谋，兴风作浪，勾结匪帮龙文阁，四处煽风点火，八处着狼烟，十处惹祸，竟然骗取了家人钱财，还逃之夭夭。 招来了官兵剿匪，差一点青龙帮遭灭顶之灾。据龙文阁查证，胡万年骗取严厚泰与龙文阁结盟分赃款的五万劫银。 又在闸口劫取官银不下十万，这厮竟然躲藏当了湖匪，以为不冒泡呢！现在浮尸了，俺要与龙文阁合力剿灭这个贼人。 严厚安露出了心迹，那是个恨，人情淡薄，唯势是瞻了。 第168章 画饼充饥 这胡万年可是真正的江湖老手，但敢虎口拔牙，没有胆大包天，蛇吞象的色胆，油锅里的钱，他都敢摸，找死了。 其实是灯下黑，没有两把涮子，是做不了这个营生的，完全是胆子跟屎屙掉了，臭不可闻。 骗人骗到自己家人了，竟然还装腔作势地窃取闸口，义不容辞地做了财经官，且不知与狼为舞了，真的心机缜密，坏的头上生疮，脚下流血，让人防不胜防，啼笑皆非，莫衷一是。 你说严厚泰可坏了，搅起了巨浪，弄的天下大乱，还在乱中，智取生辰纲，骗取了他的连襟五万金，你说是不是贼胆。 可这个胡万年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本是严厚泰的亲信，一个亲信，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他骗了上司骗了下属，将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说他更是如此，棋高一着。 尤其是他的携金潜逃，还是带着任务，有着使命，在服从中遵照执行，在执行中他顺手牵羊，窃取果实，不废一枪一弹，别人冲锋陷阵，他却安全隐退，你说他的谋略是多么的大，多么的妙！ 如此的狡诈，但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他被几方侦破着，矛盾引发了多方位，多层次的群狼追杀，引起了江湖告急。 与虎谋皮，或者说胆大肉虎屁，动了谁的奶捞，不看看对象，那真是刀口舔血，麻目人胆大。 你说他惹了什么样的人，龙文阁、混蛟龙、严厚泰、严厚安，甚至于洪浑烈、甄鸿儒等，正邪两不立，却是同道中人。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木匠张木材吴三娘子等等，也想吃胡万年的肉，他们更进一层，也更便捷。 马勒力是拿事说事，是把胡万年当绣球抛出，引起狮子大战，那是一种诱惑，更是一个迷子。 几十万的金元宝，能不压舱进水，引来掠夺者，大浪淘沙，卷起狂暴，逐鹿中原了。 捉胡万年俺们可作内应，只要合力，定能捉住他，指日可待，亦可从长计议。 但就俺的事情还望帮主鼎力相助，以解燃眉之急。此事关系甄大人安危，亦关系帮会经贸昌盛，有道是树倒猢狲散，甄大人出了问题，可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孰轻孰重，还望帮主掂量。马勒力不失时机说，有板有眼，引人入胜，画饼充饥地充当挖坑人。 这样可好，此事万不能以帮会出面，可否让匪帮出面，俺派志愿军，与之合力，但不可泄密，否则，俺青龙帮真的无法立足这块地了。 严厚安一直是明哲保身，不敢出头露面，他也是个受益者，在这种利益面前，他更要洗干净身子。 也难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愿意将死人拖回家哭呢？严厚安虽粗鲁，但他不糊涂。 他处于两难境地，懂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也懂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之要义，唯有白加黑地去浑水摸鱼，来一个一窝老鼠下汤锅。 那么什么时候去请龙文阁呢？时不我待，多一天时光，多一分危险，急急如律令，还望帮主送佛送到西天，请神请到位，不然俺心神不定，三魂七魄不安。 马勒力见严厚安转移包袱，将难题转嫁给土匪，心中又惊又喜，岂不是送肉上案子，好象与狼共舞，有点苦涩，情何以堪地面对着一切。 他渴望着他的既定方略能够实现，但又怕滑向泥潭，弄成个贼人，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心在颤抖，他的情在撕裂，他的愿在埋藏，一切光明又走向灰暗，心旗摇曳，恍惚中走向理想彼岸。 那么俺酒饭后稍息，俺亲自带尔等去清凉山，会一会龙文阁。 严厚安见马勒力急噪了，为防走极端，就应付说。 这个匪帮中有个向天雷俺认识，俺们可一起共过事，可就是那次共事而亡故，死得可壮烈了，被炸的五骨粉尸，不见形骸，血溅疆场。 张木匠插话，但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张木匠差一点将自己的行迹，暴露出来，那个血溅闸口一词差点要他的命，还算他反应快，以“疆场”隐含了“闸口”，也算蒙混过关，听起来含糊，严厚安还真未在意。 是故就是一直隐瞒着那段闸口的劫案，马勒力更不知向天雷是谁，更不知他就是直接参与者。否则，马勒力定与他拔刀相向，反目成仇。 反攻倒算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了，也是嫉恶如仇的秉性。能不与他拼命，因为动摇了他的根基，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就是机缘巧合，此案明晰，官兵都剿了匪，就是马勒力受令于外，音信全无，又不识贼人，他还蒙在鼓内。 而凌波阁结盟，也是只知事件，不知作案人物的来龙去脉，何许人也，张木材救张木匠就是一个迷局。 要知张木匠就是他要捉拿的对象，反而义结金兰，乃是天大的笑话。 各有各的隐情，不知不遭罪，难得糊涂好，太精明了，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活活送了卿卿的性命。 这有血的教训，可叹王熙凤是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她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玩弄着大小权柄，却最终还是死于精明之中。 女人还是上不得台面的，这两个妾就是一个玩物罢了。 甄鸿儒的小妾依然是严厚安和严厚泰的和亲纽带，带有商业价值，更多的美色贿赂，一种使用价值的体现。 今天她来的价值体现就在于充当交际花一般角色，而真正的利益还是掌握在那些刀口舔血的主事爷们手中，那些柔情似水的女人们，是很难改变男人的世界观的。 有的也只是冲天一怒为红颜，带来的也只是红颜祸水了，引来了清军入关，弄得明末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有了失国之痛。 一个女人改变了一个王朝，可惊可叹可悲，使得汉人受鞑虏欺凌几百年，如今带来了民族灾难。 马勒力因为严厚安的态度，而迁怒到这两个小妇人头上了，认为她们也就是一个花瓶，成不了大事。 其实尔等又叫她们怎么办？在那个夫权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一张休书，她就被扫地出门了，还谈什么妇权呢？也是被欺凌的对象。 第169章 委曲从俗 匪就是匪，马勒力怎么不知道呢？这个土匪行事，就是杀人越祸的勾当，若是将两个女人，还是美女带去，还有好果子吃。 岂不是羊投狼窝，那吃的只剩下骨头，还要被敲骨吸精呢， 当然土匪也要谈三六九等，也有义匪之说，杀富济贫有之，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有之，逼上梁山，落草为寇了。 话说梁山贼寇，多数是不服管，多数是身负命案的，他们无处可逃，才上了水泊梁山，做了聚众闹事的勾当。 但不管是什么匪，总体是违背了三皇五帝到如今，那个国中国的说法，违背了家天下，违背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拿龙文阁这个明朝余孽，与大清抗衡了几百年。相互之间你死我活，斗争不断，总在存在和不存在之中，独占着一隅，洞天福地生存着，自有他的玄妙之处，引人入胜了。 谈这两个小妾引出一段话，她就是她们与俺们是否一起入匪窝？这也对事对人的大事。 俺还是要怜香惜玉的，美人如玉，美人如水，但也有红颜祸水，带着她们不便行事，恐成累赘。 听说龙文阁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他的妻妾成群，拟比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好不宠信了。 如果让甄大人宠妾出了岔子，更不好交待了，出发前是打保票的，领了军令状，必须完璧归赵，否则罪加一等。 还是让俺爷们上刀山下油锅，走一遭，趟一趟风浪。 马勒力身临险境，却置之度外，倒关心起那两个妾了。甄大人将小妾托付于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毁堤的责任，涉及责任主体，甄鸿儒是当仁不让的，如果因石堤管理不到位而引起决口，第一个杀头的就是他莫属。 而连带的责任，马某人也脱不了干系，一窝老鼠下汤锅，烫焦皮烂，烩了煲羹，可是治疟良药了。 他们都在困厄中挣扎着，思想感情是复杂的，现在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唯有寄希望于贼人之手，来阻止盗窃犯。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大格局的棋。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万劫不复，名和利，荣与辱，皆悬一线。 在这个男人与女人的世界内，除去了衣服和思想，那就是动物，本能地有了牡和牝的特征，那是自然属性了。 这人酒过三巡，都有了酣意，醉眼朦胧中，那些性感男人们，看到两个小妾，美若天仙，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欲火中烧。 那个严厚安就显得躁动不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弟媳，还声言兄弟不在家已是多日，可寂寞了弟媳了。 弄的弟媳红晕当头，嫣然一笑，那是惑阳城，迷下蔡了，妩媚之极，惹的一圈子男人露出了色相。 倒是马勒力坐怀不乱，对严厚安说：帮主！天时不早，酒已尽兴，俺们还是起程，要到清凉山去拜会龙王爷呢！ 若再饮酒，恐不胜酒力，定会误事，甚至于出丑，闹出笑话来，都是自家人，防止有辱名节，有失心智。 严厚安自知失态道：还说了一通斯文话，冥中星云，星雨耀天。众生芸芸？乃佛我心？泯然一笑，苍狗百年。万物始终，黄土一撮。原本尘埃，何处逍遥！ 马大人可谓正人君子了，委重接艰又何故，何必听天委命，俺看及时行乐，游戏人生，才不枉来到人世间走一回。 而不是为世俗所困，花开花落终有时，一叶孤舟飘自零，哀怨谁人省。一切随遇而安，更要随心所欲，张扬自我。 奇谈怪论，这厮说到现在是骂天骂地骂爹娘，乡间俚语，一嘴的屁大胡话，现在倒是文乎起来了，说出一段让人理解不透的话。 真乃贼人也，道不同不相为谋，实难苟同。严厚安性格一时风一时雨，说话总是跳动式，委决不下，捉不住铊，让人沉不下底。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无需死头脑上捉乌鸦，那是猴子不上山，多敲几番锣，委曲从俗的还是劝参军的好！ 于是附和道：严帮主圣哲之人也，谙知人生苦和短，看破了红尘了，是知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及时行乐，对酒当歌，把握生命线。 俺等就是走不出这个囧字，听来想想，如斯所说，那是如拔雾霾，真知灼见，是之一梦，南柯而已，徒有虚名了。 他们在斗嘴角，通过不断辩论，有了共识，或者是逼着王妈妈喝骚酒，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终于出发了。 严厚安被逼无赖亲自出马，一群人尾随着而进，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一支快速便捷的小分队出发了！ 临出发前也作了安排，请严厚安的家佣用车将那两个妾送回严厚泰家，千叮咛，万嘱托，万无一损保平安。 马勒力等一路策马扬鞭，一路风尘仆仆，一路奇谈怪论。 山在隐约处， 水自向东流， 满目青翠黄花砌。 唯有寒鸦啾。 枫叶迎夕照， 悬崖阻归路。 暮霭叠嶂里， 嶙峋乱墓坡。 马勒力还填词一首，显得风雅。但不知是何词牌，只是个顺口溜罢了！ 大家马不停蹄，从下午三点出发，到夜间十点多，才赶到清凉山下。 清凉山是大别山的尾脉，南接长江，北引淮河，西入山腹，东垂悬湖，乃是土匪盘旋的根据地，四面有屏障，入水变蛟龙，入林成猛虎，入岩穿山甲。 山地崎岖，沟壑纵横，森林茂盛，是一块藏匪之地也，退可隐藏，进可锋芒，杀人越货，自由裁量，进退维谷，出没无常。 这个龙文阁虽为祟祯帝之后，但要比祟祯帝过的洒脱，他的一亩三分地倒比一统江山耕耘的好，稼穑丰稔，丰衣足食，胜比世外桃园。 山大王的待遇不逊色于帝王，最大自由权就是不受王法制裁，没有那个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然了这是相对的，匪有匪道，江湖规矩。 否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令如山，一切行动听指挥，号令三军，且听辛弃疾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第170章 出没无常 严厚泰的小妾与小姨子被严厚安家丁护拥着，每人坐着一顶双人轿，前后左右跟着男女佣人，也是浩浩荡荡，有着排场前行。 这个严厚安与严厚泰之间的住房距离不是三华里，住在一城，不在一巷。 古时街面道路很窄直，又是拐弯抹角，房子挤房子，门挨着门，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阔太太，那更是一个人生地不熟，三个弯子一转就不懂向了。 即使严厚泰小妾，在自家门前都能摸错了门，门坎上翻跟头不知谁家人。 何况她们姊妹俩从小也缠过足，三寸金莲，男人一推就倒在床上了，若无缚鸡之力，任男人摆弄了。 这天也不知怎么了！两个轿子被抬到一个院落，抬轿子的人不见了，严厚安的护送家丁也没了！ 两妾滞留了好一会，见有动静，便撩开轿帘，対外看个就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的心乱跳了。 活见大头鬼了！你道是谁，却是胡万年这厮，不知从哪露头的，诈尸了。 依然是手摇羽扇，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严厚泰小妾，就抱拳施礼道：嫂子在上！受弟一厢有礼了！ 严厚泰小妾是认识胡万年的，他是他的夫君亲信，那是孪生兄弟，一个拿盆，一个动刀，一个扒人棉袄，一个脱人裤子，气味相投，割头不落。 常到严厚泰家吃喝玩乐，使坏出馊主意，让严厚泰接招，做他的枪使，全是笑话连篇，干出了出奇出格的事来。 这次弄出这么大的风波，平波万里浪，全拜赐于他，出的金点子银点子，差一点送了严厚泰的命。 可就是这种关系，严厚泰反被这个亲信给骗了，而且骗了五万金，还将他当个好人，去闸口领事，却给他有了转移赃物的机会，天下高手太多了。 且不论之，这个厮怎么这么胆大，有多少怨怼者在追剿他。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茫茫人海找人，那是大海捞针，何况这厮又通武术，又精心机，滑成泥鳅，狡兔三窟，更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他是以贼人之心事之贼人，一有风吹草动，他就逃之夭夭，神龙摆尾，那是见首不见尾，我他的神来之笔，来无影，去无踪了。 他没有这个金蟾脱窍的本领，那他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还有活路，早就成了死球球。 那个吴三娘子一拔人，就是个鱼鹰，早就逮鱼逮虾地逮到他这个旱鸭子了。 今天他怎么又还魂的？是那日见到马勒力和张木匠，骑着高头马，引着彩凤轿，一路招摇过市，引起他的警觉。 后一路跟踪，见得甄鸿儒小妾，惹的他心猿意马了，他是个多情的种。 当年和严厚泰在一起的时候，是他在清安城发现了姊妹花，也是他使的坏，经常到这姊妹花家去吃早餐。 那时姊妹花家开的是烧饼油条早餐店，他总是显的阔绰，常常是多给钱，一来二往，与店主姊妹花父亲打的火热。 逐渐形成好朋友，有了互通有余，常常互相请吃喝茶抽烟。时不时请姊妹父亲到烟馆妓院赌馆走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友不慎，有了使坏而未感觉，且当个好人。其实店家已走向危险的境地。 胡万年提供的全是黄赌毒，就是让他沾惹而不能自拔。有道是冲家的牌九，输家的猴子，吃喝嫖赌抽五毒，谁不是倾家荡产，难以自拔了！ 店主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他被他拉下水了。胡万年是狐狸给鸡拜年，未安好心，那是醉之意不在酒，在那姊妹花也。 胡万年这厮平时给他的吃喝拉撒都掺和着鸦片，让这个店主渐渐上瘾，成了切头切尾的大烟鬼子。 本是一个能自给自足的小店家，被烟枪给葬送了！债台高筑，人瘦的皮包骨头，倾家荡产。 逼着他打起了女儿主意，也是胡万年的主意。当年胡万年为哄骗严厚安，他带着严厚安上门看人，严厚安一眼相中十六岁的大女儿，以十块大洋就将人带走。 本来胡万年想那个十四岁的妹，若是娶了小女儿，自是与严厚泰连襟。可是这个妹妹被严厚安上门逼债又看中。 是因为那日甄鸿儒在他面前提说想娶个小妾，没有合适的人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正是天赐良缘，就花了十元，将这个小妹，直接送给了甄鸿儒。甄鸿儒见其美色，西天得个月，把玩的得心应手，不离左右。 那是吃不到想到好，念念不忘，胡万年耿耿于怀，一看到严厚泰的小妾就想她的妹妹。 机缘巧合，这次被他逮着了，能放过吗？于是又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可马勒力不知胡万年就在眼皮底下，又在他的眼皮底下犯事呢。他现一心门朝南在他的那条线上前进。 其实这个山大王，复辟心由来都有，心系天下，只是力不从心，只能盘踞东南一隅，能有今天一席之地，也算是苟且偷生了。 清康隆盛世，南收复了台湾，归降了郑氏家族；北收复新疆，消灭盘踞北疆的葛尔丹； 西削藩吴三桂，统一了中央集权；中清除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打击了神坛组织。 但龙文阁这一脉未入其流，独创一派，赢得生前身后名。 因为他的存在，一是没有萌动复辟明王朝之野心。二是没有危害大清之根本。三是隐匿在民间的绿林好汉。 历来匪徒都是有滋生的土壤，是因为各种流派的存在，也是各种流派对立面。 矛盾的对立面的两个方面，也就是对立统一，自有他的适者生存的道理，社会不协调的异型裂变体了。 马勒力一路走着想着斯文着，不觉到了深夜，见到前面有一个客栈，灯火通明，再看店牌是“莱芜客栈”，店家依然在迎接宾客。 客官是否是郝大人和严帮主，在此恭候多时了，请到后堂入餐就寝。 一行人很是惊愕，怎么俺们行踪外泄？便问：店家怎知俺们底细，是黑店？ 店家忙解答：此乃龙大王叫人来分付小的，说尔等今晚定来，让俺接待，不敢怠慢客官了。 其实是龙文阁眼线来报的，他们走的是捷径暗道，比他们走官道要快的多。 龙文阁听眼线描述来人模样，认定是严厚安。因为严厚安长相特别，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脸上有一刀疤，尤其坐骑是一匹黑色汗血宝马，马踏飞燕，此地独一无二。 龙文阁与严厚安素有交往，就上次官兵剿匪，他们可结成了统一战线，同仇敌忾，沆瀣一气，拒敌于千里之外， 第171章 如获至宝 严厚安一生就好打打杀杀，尤其骑射一绝，十几岁就跟马戏团跑腿，也练就了马背上的功夫。 有诗云： 疾驰千里斗风尘， 掠闪如鸿伏藏身。 快马加鞭燕踏起， 挽弓箭气抖精神。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长项，他因爱好马术，对马那是情有独钟，那是他的最爱，比他的小妾还要受宠。 人各有一好，有人喜欢养狗，有人喜欢养猫，有人喜欢养鸟，还有人养毒物蛇、蜘蛛等等。 其它狗猫通人心，使人从善；鸟儿婉啭，让人宁静致远，那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使人心境大不相同。 这个严厚安可不是从善之人，他汗血宝马，是他巧取豪夺得来的，那是个可恶至极的坏人。 他曾少时闯荡，马戏团里学得马术！不满足于自己的本地马，那个普通的小马个子，让他骑的一点也不狂野。 每每发飚，那马鞭抽出血，也未见疾驰如风，依然滴哒滴哒地悠哉悠哉着，全无爆发力，而为之一振。 却听说西域大宛有汗血宝马，他念念不忘。当时他穷的丁当响，怎能购得此宝，此乃国宝。 但他有血性也有胆色，听说青龙帮可走南闯北，有一支贩马的船队。 于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青龙帮，因他卖力，又敢横刀立马，不怕事，不怕死，深受帮主喜欢。 听说他喜爱马术，于是就让他负责那个贩马船队，当了个把舵子。 这小子可与天南地北的马贩子混熟了，有了对马的各种品种的认识，东洋的马也匹高大，新疆的马儿善跑。 土库曼斯坦盛产一种毛发会出血的马，又奇大又善跑，那真是夜行八百，日行千里，是天下最好的良驹。 他可中了邪！那一年他与马贩子到了新疆，看见一匹高头俊马，为之一振，问贩马客官，这是什么马？ 这就是汗血宝马，他慌了魂，惊了魄，一路尾随那个骑马的。 骑这个马，岂是等闲之辈，乃是一个蒙古王爷，一身贵族的蒙藏服，看上去就是个有钱有势的人。 他们住在客栈，被严厚安盯着不放也住在此店。那日风高月黑，他着了愉马贼，将那汗血宝马置换了。 严厚安通马术，自通马语，说了一通，这马还真的悄无声无息的，轻手轻脚地与他溜达出来，一夜狂奔。 到第二天，已经过了几百里路，入了关。他小心地将马改了装，换了马鞍，染了马毛，由黑变白。 又购得数匹马，混在一起，形成贩马的假象，一路奔驰，到了他们的贩马船队，上了船，一路潜行到家。 如虎添翼了，严厚安自得了汗血宝马，那还了得，整天打倒三个，碰到两个，将脸都杀成刀疤脸，终于夺得青龙帮宝座，成了人上人。 这是严厚安的历史回放，也有他的座骑之功，无量神了。 又话说吴昊天、甄鸿儒、严厚安等等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关系微妙，既有对立面，又有统一性。 所以不管官方还是民间，只要往来，都能以礼相待。 今天严厚安来了，只带十几个人，是敌是友一目了然。 但有规矩，无论谁上山，进入第一关口，都要将其随身携带的武器，全部搜身查缴，确定无疑后，才能进入第二关、第三关，二三关也一样检查，人数也只能进二三个人。 还要有龙文阁亲发的召见牌令，安全保险系数高。 这次上得顶峰，最终也只有严厚安、马勒力、张木匠三人。 这三个人要说武艺皆是强者，练武之人空手也是刀剑，拳脚能退上将之敌。 但身临巢穴，龙文阁自有保镖，当然 也是有上乘的功夫，又有暗道机关，想伤害他，个人是难敌过的，况且龙文阁也是习武高手。 他的独门暗器，更是了得。就是那把铁扇子，骨子是风火铁所铸，削铁如泥。 扇中还藏绵芒刺骨散，就是那个细如针尖的金丝，用气功弹出，快似流星，人体沾上，随血液流动，周身奇痒无比，从五脏六腑到周身皮肤，搔心的痛，不治而死。 此兵器要说来历，还是皇家宝贝。 三国时蜀汉人蒲元，就是一位杰出的造刀技术能手，不仅在于他对百炼钢技术的掌握和使用，还在于他对淬火剂的识别和淬火技术的掌握。 诸葛亮平时喜欢手握羽扇，一副儒雅之态。但有智囊，却无武装，自保能力极差。 为了安全，就请蒲元打造一把铁扇。蒲元用了他毕生技艺，经过十个月的精心冶炼和淬火，才打成这把铁扇。 后流落民间，又复被地方官吏所得，献给了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皇帝，年号“永乐”，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四子，原来被封为燕王，后通过“靖难之役”从侄儿建文帝手中夺取了皇位。得了皇家宝藏，其中就有这把铁扇，后迁都燕京，建了紫禁城，将宝物一并收入于故宫。 在明末乱世之秋，祟祯皇帝作为自保兵器。李自成打到紫禁城后，崇祯帝吊死前托孤于太监，将其铁扇和儿子从密道混入市井，而隐匿民间，流传到龙文阁这一代。 此扇大有来头，龙文阁也是如获至宝，更是如虎添翼，扇不离身，又在此扇中自制了暗器，更是一把出神入化的兵器了。 凡与之交过手的，只要亮出此扇，必遭伤害，不死也要折剑残身。 尤其中了绵芒刺骨散，那真是要活不得，要死不得，周身被千百万蜂蛰一般，那真难受死了。 这三个人来到了华阴池，这个地方就是山的泉眼处，水流潺潺，叮叮咚咚，汩汩流淌到积水池中，池水清澈碧透，清冽寒彻。 群山翠柏隐现，白云飘带，秋色似锦，无限风光在险峰。池边建了一处了望阁，既可观光，又作观察哨，平时来客接待处。 在那阁的山边是一个大的溶洞，就是土匪的巢穴。由于光照折射，洞若瑶琳仙境，扑朔迷离，景象万千。 高高居上的“广寒舞台”，仿佛有天簌悠扬，仙女舞袖。似蓬莱宫阙，烟岚缭绕，影影绰绰，变幻莫测，让人遐想联翩。 如同银河飞瀑，冰山雪融，虽无声响，却仿佛有雷鸣之声，萦回于耳，堪称天下奇观。此处是奇诡无比的洞天福地。 第172章 樽俎折冲 龙文阁老巢不是谁能进就能进的，不光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重要的机关重，暗道深深。 所行进的道路，明暗相接，穿洞过河十八弯道，那就是个迷魂阵，暗井死头路随时发生。 那是山峰叠障，道路崎岖，更有雾腾迷乱，让行者如坠烟云，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处处隐藏着杀机。 但看一路风景，水墨画彩，怡然自得，美不胜收。那是古树参天，溪水澶溪，锦鸡鸣叫咕咕咯咯，杜鹃啼血布谷布谷，猿猴惊窜呼哧呼哧。 有时脱耳动听，有时惊悸心肺，有时让人赏心悦目，有时叫人毛骨悚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淮阴乃为运河之南阴北阳而得名，一马平川，水乡泽国，冲积成里下河平原。 说是当年被秦始皇超山塞海，将东海郡夷为平地，有了无山想山，无水想水的心境，缺失什么总有那个憾事。 马勒力等一群从平原走进大山，自是心旷神怡，是那样的新鲜又新奇，总是目不转睛，把那山水都走进他的心底中，引发出那个诗情画意来，有着无限风光在险峰了。 人有那个这山望到那山高，往往看见了那山，很近很近，几乎山影都照来了，可是走了半天也未到。 又深悟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更有那山登绝顶我为峰，似那不废江河万古流。 可这个大别山在造山运动中有多少亿年前了，人从猿走来又有多少年，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 人与山那是太渺小了，沧海一粒，微不足道了，就那溪边的鹅卵石说不准都有几亿年，还有什么值得傲娇的。 想想人生，过眼云烟了，白云苍狗，一晃几十年，肉体凡身，一口仙气而已，一但吹灯拔蜡，一撮黄土埋青骨了。 谁是谁的，赤裸裸来，又裸裸去。汝见山前墓碑，不朽的依然的是那块石头，是人名不朽，还是石头不朽，尘埃落定，风雨过后，洗净印迹，也唯有那个存在的石，磨灭了一切。 有道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就这树那个枯根，又吐出了新芽，就这路走过了多少人，又见了谁走过。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们在干什么！谁在争命运，还是在争山水，过去了就过去了，新的又来又去，这就是新陈代谢，这就是吐布纳新。 马勒力一路在移步换景，又在移景换心境，他是有思想的人，也敢于斗争的人，他的使命就是一诺千金。 完成他的既定方案，哪怕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他是勇往直前的。 龙文阁虽为山大王，却是凌霄洞主，神仙般的逍遥境，别有洞天了。 如此境地，却被一股贼寇占据着，风景美煞着人了。 若光绪爷到此一游，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武力劫取。 此处正是精神洒脱的地方，无须受老佛爷的颐指气使，当那个活受罪的傀儡皇帝，不如做个活神仙，岂不快哉！ 但读《红楼梦》中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 虽有感叹！世人谁能看破红尘，四大皆空，若反清复明，龙文阁一朝坐上龙椅子，可又是另一番光景，俨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依然作威作福，家天下也。其实从光绪现实写照，莫若做个草头王，就那个百日维新，惹来了杀身之祸，差点被老佛爷罢黜帝位，削职为民了。 但现在被软禁起来了，成了囚笼天子，连个女人珍妃都不能见，你说这个皇帝谁要当。 但光绪帝就此困厄，依然没有放弃皇权，慈禧下诏，还是光绪年号。 人人都在争名夺利，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趋。世道纷乱，皆因利欲熏心，利令智昏，见利忘义。 你说这个圩堤之石，乃系命根，于人于已皆是切身利益的事，但就是有人杀鸡取卵，干覆巢之事，为图蝇头小利，竟然不顾天下苍生死活，小巫见大巫了，何足挂齿。 三人看了惊叹观景，浮想联翩，既羡慕又审视。就是严厚安与龙文阁素有交往，也从未进入他的老巢。 今天如此礼遇，应说格外开恩，心想必有由头，另有企图。 此卦必验证，但求客随主便，一切随机应变，不可枉加猜测，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看得清。 龙文阁热情款待，一阵寒喧后，以宾主司礼入席就坐，龙文阁坐北朝南，以示帝王之九五至尊。 乃八仙之桌，分上下席，门朝南，桌缝东西，对席北为主席，南为宾席，东西为随从。龙文阁邀严厚安坐对席，严厚安谦让，请马勒力坐对席。 龙文阁嗤之以鼻地坚持着，意在一个赐座，一言九鼎，不容谦让。 在他眼里严厚安就是他贵客，马勒力只是衙役而已，他是王，他是臣，怎能对坐呢！大逆不道了。 龙文阁始终将自己看作明朝遗帝，与大清帝不能相提并论，他有皇脉的，有天命的！尔等凡夫俗子，怎能平起平坐。 严厚安是他的旧友，他们在关系上更进一层，能够生死与共，而与清官相对是敌，岂能敌友不分。 弄得马勒力一鼻子灰，尴尬不已。 严厚安忙解围：客随主便，乡下人没礼矩，礼不下庶人了。 来者不外，坐在桌上都是客，皆为酒中趣，不以酒食征逐，何必论位次。 于是大家都按龙文阁指定位置而坐，不再计较了。 方桌四面，四个人刚好每人独当一面。 桌上是酒池肉林，山珍海味，琼浆玉液，美味佳肴，筵款丰馐。 那个菜肴，色香味俱佳，胜比皇宫大餐，惹得张木匠两眼欲出，口涎津流，大有失态之相。 也难说，他何曾享受过这等大餐？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从感叹人生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龙文阁先问：今幸会严帮主，有何贵干？不吝赐教！置于水酒薄菜，不知合乎口味？洞府荒芜，乃穷山恶水，物质匮乏，实无膏腴。 独与飞禽走兽为伍，又言乞食百家饭，羞于嗟来之食，栖身山林，寄情于天地之间，与世隔绝了。 第173章 呼风唤雨 这边谈的正欢，那边却在惊悸。话说胡万年发现严厚泰和甄鸿儒的妄，垂涎三尺了，胆大摸虎屁了。 他转身隐到严厚安府宅，见了他的密友翟三。这个翟三是严厚泰的亲信，又是他的暗探，被安插在严厚安身边，专门传递帮主行动轨迹，暗中秘密。 那日严灯塔携款救父五万钱，就是这厮透露出的秘密，让胡万年做了黄雀，成了盗二把子，得了济。 胡万年得了手，也给这个告密者一千金，让他更感恩戴德了。 当然了也是封口费，如果说出去自是死罪，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誓死扞卫自已的诺言。 当然了这是江湖规矩，也是义气之举，否则必遭封杀！ 这个告密者在暗道中见的胡万年，那是惊吓出一身冷汗，活见鬼了！怎么又遇此厮，江湖仇杀已惊起多路追剿。 告密者身负孽债，有着神经质，整日提心吊胆，就怕狼来了。怕从怕中来，这头危险的狼还真来了。 胡哥您真胡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俺是前世惊魂未定，今又让俺作孽，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您就放过小的，给您烧高香，叩响头，饶恕饶恕俺了，有个活路，救俺一命，胜造七节浮屠了。 孰不知一次为贼终身是贼，你上了贼船，岂能洗干净身子，杀一人也是死，杀多人也是死，死耳何所俱又何所惜。 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俺事事，定有奉禄，看汝心意，又知俺意，恐难太平。 此乃千金，成事增千两，意如何！却见得银票，闪着铜绿，可让告密者心花怒放，满眼的金光。 于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在胡万年的授意下，有了前文所说。 这个告密者自在家丁中，成了送两妾的护花使者，却送肉子上案了。 这伙家丁皆是胆小鬼，见了有贼人抢劫，被这个错引着路又惊呼道，杀人魔王混蛟龙来了，不得了那，快跑啊！ 混蛟龙可是湖匪的恶魔，传闻是吃小孩子的水母大圣，能呼风唤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传的神乎其神，让人惊吓的要死，能不要命吗。逃逃逃，逃命去了。就怕爹妈少给一条腿，家丁佣人一哄而散，不见踪影。 可是丢了轿子，丢了人，将两个妾放下，却被胡万年劫持到了后院边上，上了运河上的船，有了天际流。 这两个妾失惊了，成了一团肉蛋，不知天地日月向何方了。 一惊一喜的，两重天了，那是祸福相依了，不知可否。 且说严厚安对答：龙王爷谦逊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早就有欲于神交君王了。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 终于见得庐山真面目，乃是洞天福府，瑶琳仙境，唯有仙骨真人才能独享此地也。 让俺们这些凡夫俗子大开了眼界了，更享受了美食。宁吃天上飞一两，不食地上走半斤，一鸽胜九鸡。真乃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古人客套太多，就吃个饭有那么多的礼节，繁文缛礼，繁琐哲学，制约人性张扬了。 张木匠是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全无吃相，有失儒教。他本是草莽人物，又不识多字，在他生活中，讲道义，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士为知己者死，对那吃喝仪表，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饱食终日。 龙文阁乃是帝王之后，皇家礼仪更是严谨，机构设置中有专门的礼宾司，到他这一辈，依然坚守旧制。 对张木匠的行态认为失仪了，但面对客人，又不好表示，说出不适言词，让人下不了台。 乃儒家的面子，中庸之道。反过来说的大人不计小人过，礼不下庶人吗！ 但马勒力看出眉眼，看人看脸，听话听音，自然心领神会，心有灵犀。然而现场也不好有过头示意，他又是他的大哥，也只有用语言来递话了。 借着龙文阁的话题：大王盛情款待，乃为上大人，却似宾至如归，感激涕零。 今到贵府拜会，是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听闻大王乃风雅骚客，大儒之人，礼贤下士，人中龙风。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此乃圣人哲语，温故知新。 马勒力本想提示张木匠失仪之举，却变成哗众取宠，大有恭维之词，似乎有卖弄风骚之嫌疑。 但龙文阁却好诤辩之词，大谈《礼记曲礼》：华夏是礼仪之邦，道德伦理---。 严厚安听不懂啥意思，但听出低落的情绪：大王今天怎么有慈悲为怀，大有看破红尘。 身居这般仙人居，乃世外桃源，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俺等自叹弗如。 天下纷乱与俺们何干？乱中取胜，是俺们吃绿林饭的大好时光，时不我待，只争朝夕，与时俱进了。 张木匠却是春风吹驴耳，牛前弄笛吹杨柳，哨声悠悠，牛自低头看水悠，还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吗？ 不管天外事，一门心思吃大餐，管他礼节什么样的？将肚子弄饱才是当务之急的事。 吃象涛声依旧，完全未减雄风，大有风卷残云之势，满桌子好菜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如此品行，儒子不可教也，龙文阁等人也就由他去了。 但在客套和斯文过后，来了正题：三位老道，到敝处寒舍之地，有何赐教？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自天子达于庶人，必须师友以成其德业。 早闻大王乃儒者风范，仁德之师，今一见如故，聆听了教诲，受益匪浅，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说尽向来无限事，相看摩捋白髭须。 誉曰儒生，愧不敢当。 若谈交恶之情谊，是故‘以财交者，财尽则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古人云：一死一生，乃知交情。 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郑板桥诗高适君有奇才我不贫。 但是落难之人，有何羡慕耳？龙文阁越说越文乎了。 第174章 唇焦舌敝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当今纷乱，正是大王举义之时。 俺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有难事一件，也是正义之事。今有贼人，竟然盗取古堰石垒，破坏河防，改建城墙，而不管千百万百姓之安危。 是故以挖肉补疮，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已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危机四伏，覆卵在即。 严厚安一脸的苦涩像，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透着凶光，又似乎是有几分哀求，感叹着诉说着。 这厮为了完成使命，也装个好人，说的天花乱坠，总是别人的错，自已是个真人君子了。 岂不知他是盗石的强盗，胜比那些偷盗的，因为他的帮会有船有车又有人，你说他的破坏力多大。 但现在是一边叩头烧烟，求神拜佛，来制裁造孽者，以求起渡心病，做个好人。 却一边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纯属是个阴阳人，总体是个邪恶之人，满脑子是利益观，围绕他的狼子野心，行使他的心术。 故且把他当个好人，强人与强人对决，那是一种艺术，或者是画饼充饥，或者是纸上谈兵，或者是包藏祸心，都有了那个擎天柱。 严厚安察言观色又言道：此堤一旦毁决，可殃及里下河地区千百万民众，那将是尸横遍野，饿殍枕藉，人畜皆成鱼虾鳖。 当然了您处高处，高处不胜寒，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免遭祸及了。 但俺们皆吃百家饭，管百家事，百姓乃是衣食父母，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您大王一定听闻了，可要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了啊。 此乃风牛马不相及了，本王早就听闻，亦然义愤填膺，但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因为是欲罚治贼逆，但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有如公公驮儿媳，吃力不讨好了，那是狗拿耗子，干卿何事了。 三国看过，杨修可谓大才子了，他做曹操谋士，多管闲事，参与了夺嫡之争，倾心曹植，而忌惮了曹操。 平时恃才傲物，耍小聪明也！多有猜测圣意，诸如曹操想改花园，写了＂阔＂字，他知道圣意，不经请示就动工！ 又有曹操在桌上的食物写了“一合酥＂，他直接将那纸盒中食物分给大家食用了，虽然懂得其意是一人一口酥，但有枉猜圣意之嫌，而走向恶厌，引发曹操的杀心。 有籍口之词，那是平汉不顺，连吃败仗，又处胶着状，曹兵撤与不撤，处于两难境地，攻难突破，撤遭羞败。 一愁莫展中，见有一碗汤内全是鸡骨头等，便若有所思地道出一词＂鸡肋＂，可让随行记录官杨修听着。 他便暗传士兵收拾行装待撤，曹操巡岗见士兵迹象，大骇，问明原委，一下将多日的窝气发到杨修身上。 一直对他心怀不爽的，欲置之死地，今日难以复生了，以妄测圣意，扰乱军心之名，将杨修推出斩杀了。 可怜可悲，一代巧捷万端，却又不懂难得糊涂的人没了，都是那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错，活活送了卿卿命！你说值不值得。 比比皆是的可多了，不可言表。此乃官府之事，应由官府担当责任。可祸起萧墙，却是官府逼良为娼，又来自于天子之诏。 若本王冒犯，定引来事端。如果出了问题，再弄个一问三不知，俺们又要遭连横合纵的攻击了，死无葬身之地，枉死罗城罢了。 他们说的故事总叫人费解，如同小孩子过家家，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摸不着边际了，让人感觉就是天方夜谭，没影子的事，子乌乌有了。 龙文阁是江湖中人，又领着偌大的反贼，他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草木皆兵。 天下之事，没有他不知的，上至高堂，下至荒野，无孔不入，了如指掌，更有那个知己知彼，措置裕如，自是难以危卵，有覆巢之灾。 龙文阁所说典故自有他的道理，说的也再明白不过了，他对事态有着捏指的神机妙算了，心里自然很复杂，又很明镜似水。 大家是知道的，吴昊天是罪魁祸首，吴昊天又与他暗中有盟，他们是对立统一体，就上次洪浑烈剿匪，就有和约，攻守同盟，有着千丝万缕，叫剪不断，理更乱，如何能破题，说白了，他也在深思熟虑，一切境况处于两难之地。 俺们自知大王两难，但大王杀富济贫，一直是怜爱百姓，可百姓将欲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是故剑悬中门，危在旦夕，此系苍生安危，您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就谈京城刚被砍头的谭嗣同还说了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留取肝胆两昆仑，大有豪情。 但救不了光绪爷，解不了百姓苦。可大王掌有兵权，治理天下，应该手到病除。马勒力刻意在说。 俺帮会您是知道的，只是个形式，这帮人利益大于公益，又没有真实意义上的武装力量，与大王相比，不能同日而语，一盘散沙了。 可大王兵强马壮：兵精将勇帅不凡，气吞山河猛牛般。敢于横刀立骏马，却是卧龙清凉山。 您不出山谁出山？大王您是飞龙在天。 正是旗帜鲜明之际，感召黎庶之时，标榜自我之刻。时不我待，机不可失。严厚安也在鼓劲。 大王您是知道的，当今世道，政治昏庸，民力凋敝，官兵羸弱，甲午一战，中国割地赔款。 洋务运动多年，一个北洋水师，大清的坚船利炮，却是不堪一击，全军覆没，邓世昌大人与全体官兵葬身东海，魂落天涯，可悲可叹。 现在听说台湾及其附属岛屿割让给日本，还开放口岸，赔了多少亿银两？还有列强，蚕食鲸吞，窥视中国这块肥肉，已是国将不国了。 前有洪秀全，今又有义和拳，内忧外患，不知可否？但作为地方知事，应有守土之责。 但手中握有兵权的，却是拥兵自重，欲揽乾坤的，却无兵力而回天无力，望大王能力挽狂澜，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马勒力极力附和。 第175章 道法自然 他们在舌战群儒中，也不忘以酒当歌，推那三杯五樽，有那个劝酒词，也是为客之道，见在一个礼字上。 有道是劝酒无恶意，可是劝酒自有他的道道。在这酒文化源远流长中，有他规矩礼，可上到君子与小人。 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短人稀。在这礼仪之邦的国度里，形成酒席一词，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成次。 有那刘伶醉酒不醒，李白是斗酒诗百篇，武松醉酒打虎，更有那个鸿门宴传奇，还有杯酒失兵权等等。 更有那贵妃醉酒，酥身娇体，春风吹杨柳，那妩媚动人的是月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叶露华浓。 更有《将进酒》，那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那种豪迈与潇洒，感叹人生苦短，而要把握当下，珍视友情，去追求自由，那种超脱自我，向往心中的美好。 他们也是会须一饮三百杯，莫使金樽空对月，在酒喝英雄胆中，时而合拍击掌筷敲碗，畅叙幽情了。 那是仰现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游目骋怀，放浪形骸，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了。 感慨万千中，往往又是借酒销愁愁更愁。是那一山那一水的意志独白，只是寄居其间了，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似那花开花落终有时。 也不知他们借酒消愁什么！他们有吃有喝的，亦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也许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了。他们各怀心事，各自都在为着生存而战，有那个错位时空，在奇思妙想着。 当今世道，本王乃为异族，亦然匪类，而清廷乃为主公，正邪两者难说清明，有道是邪不压正，反之亦然。 本王若出山，恐负贼名，扰乱朝纲了，是必遭天遣。 再者这般流寇亦非贼人，皆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之众，亦然是黎民百姓。 若以流寇剿灭，岂不是梁山招安，而去剿杀同党方腊之义军乎，万万不可，作当局鹰犬尔？乃同胞骨肉，余心不忍相残。 孰重孰轻，还是另着作他图！龙文阁依然不首肯。 又言道：吴昊天却有上方宝剑，本王公然与之对抗，怕又要引来血光之灾，遭无枉之杀戮，得不偿失，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围城保防也是时势要务，列强都在虎视眈眈，没有坚强的堡垒，恐难抵御外敌入侵，汤池不保，天下休矣，国之亡也。 城防与堤防虽不能同日而语，但道理同出一辙，皆是保家卫国。 今朝时势，夫救亡图存，非仅恃一二才士所能为也；必使爱国思想，普及于最大多数之国民而后可。 民族振兴，必以实业救国。今天下纷纭，主要是上无明君，下无能臣，中无经纬，守有中庸之道，却无放眼世界，总是夜郎自大，唯有大清帝国。 空有《海国图志》之师夷长技以制夷精髓，徒有洋务运动之主张。 闭关锁国，弄的朝廷是帝后两党相争，官宦结党营私，中央不能集权，地方诸侯割据自重，百姓失去民权民生民主，既无君主立宪，又无民主共和，确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了。 龙文阁忌讳的要不谈政事，却又更多的是畅谈国事，是有那个家国情怀的，时时萦记于心，不能自拔。 他的家和他的国，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 因为明史让他激情，也让他愤慨，帝王将相在治国理政上，也是有欠缺的，甚至于是一塌糊涂的，从根子似腐烂国度。 而取而代之的大清也是由强到弱，似乎魏征：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就已经有了教戒，有那犯颜直谏。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荣辱之责，在乎己而不在乎人了。提倡节俭，反对奢侈浪费，更要以德治国，德治与法治并重，才能管好家，治好国。 其实儒家治政乃为仁政，亦言是民贵君轻，人性本善，是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了。 而道家一说乃为无为而治，道法自然。以德以法并重，以乃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治政的包容性与自由裁量权。 谈的深奥而明德在理，大王可谓是不出门的秀才，乃知天下事，对时势分析的透彻了，实乃经纬之才，灼见真知。 若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您可是独辟蹊径，实乃忧国忧民了，如此襟怀，心存天下，俺们自叹弗如了。 但有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求木之长，必固其本。基础乃是根本。应当防微杜渐了。马勒力接话说。 这个打口水仗，比吃饭的时间还长，从“礼子”到“面子”到时局，谈的是口若悬河，连篇累牍。 破析深透，但无半点实用价值，全乃文字游戏，纸上谈兵，大有卖弄风骚，只是半瓶醋，卖弄斯文了。 严厚安本是山间的竹笋腹中空，黔驴技穷；马勒力亦是江郎才尽，唯有张木匠是个木头。 这个木头可是木匠，能刀砍斧斫，对他们斯文如听天籁之声，高山流水，但不是知音，不懂韵味是啥意思，对驴弹琴了。 然而他也有不适之词，听不懂，变成了噪声，如苍蝇嗡嗡于耳边，没完没了，是故太烦人了，令人生厌，惹人生气，一时情不守身，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泄千里。 尔等皆是壶打了留个嘴，西湖的鸭子，全是乱弹琴，着高调，不切实际。 不就是个制止贼人偷盗堰堤石料，兵来将挡水来土堰。俺们来的就是想借龙王爷的兵一用，以邪治邪罢了！ 何必绕着弯子空谈主义，如此谈天说地，五更头下扬州，大天亮还在锅门口。 张木匠酒足饭饱，不知天高地厚，信口雌黄了。 又言道：龙王爷，俺们就冲您来的，说个痛快话，出不出兵，讲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两家商议个价，要钱给钱，要物给物，绝对不含糊。 说个价折中折中，看行就成，不行就拉倒。俺们还要回信呢？ 有道是生意不成仁义在，有什么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俺看给个准信价！ 第176章 有言在先 张木匠本是个大字不识几箩筐的人，又身在江湖，有那个狂野，无那个斯文，只懂得能杀人就杀人，能放火的就放火。 那是风风火火闯九洲，率性所为，管那德与法，天王老子都不怕，何况这此毛贼恣多事。 也难说他是杀惯了猪，卖惯了羊，自己的几斤几两他全知，全无那个政治格局，有那么大的气场，去胸襟天下，博爱社稷了。 有得的只为他的二斗米和妻儿，最多的是他的哥们兄弟，那种江湖道义，侠肝义胆，那种侠心交友，素心做人。 这也许就是练家修为，恃持武学，习得真功，周身有那个魔张力，心惊中脱缰马，总要以势压人。 三句不离刀枪剑棒，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的路，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鳖老三。 见他们斯文着，光溜马尥蹶子不知何年何月有何作为，无形中有气势，马撩后腿逞强起来了。 比起了内力来，场内凝聚着一种力量，让人闷息，心率陡然过缓，血液喷张，没有那个对抗力，那是要玉石俱焚。 瞬间张木匠手中酒杯捏成了齑粉，轻轻一吹，一阵烟尘似星云，化为乌有，不知去向，让人周身的痛。 这张木匠最厉害的功夫，那个曹觐朝就是恋着这套功夫，不离不弃的追随，又惧怕这个师父。 而龙文阁也不示弱，手中酒杯拍的一下，已经入陷那张槐树木桌下，那酒杯安然无恙，那桌子也只是个窝窝塘。 这两人功力真了得，虽然是玩的内家功，但套路不同，一个是千斤鼎，一个千斤坠，都是意气力完美结合。 一个移魂大法，一个隔山打牛，都是上乘功夫，在斗狠中，不是那浪子虚名，似那不打不成交，有了共鸣。 在内力的较量中，马勒力和严厚安不敢掺和用力，他们的气场太小了，如果他们施力对抗，就有可能伤了他的心肺，甚至于的血管破裂，筋络崩断。 他们凭武是技不如人的，其马说马勒力要比严厚安略高一筹。但严厚安在这场舌战群儒中占了上风。 这是人与人间的话语权，自有他的奥妙处，乃为严龙之间的有着深厚的交谊，隐藏着秘密，话中投缘，也无顾忌了。 当然他不敢妄加评论武功谁占优势，那是外行人说不出内行话的，怕引发新的武力抗衡，而失了和气。 那是两头决斗的公牛，眼红气粗的，若是不知好歹，煽风点火似的，树起一块红布，那还不急斗起他的雄风，更有那个顶牛了。 于是严厚安依然放那文屁，称赞道：张兄弟快人快语，甚是！龙王爷不管什么事，这个理那个理的，现在是救火，望您能解燃眉之急，挽救百姓之灾难了，也是行善积德的事。 俺想这样可否？一是您出人力，俺和官府筹钱粮。二是俺派人员参与，提供刀枪剑器。三是伤害人头抚恤金由俺和官府出，凡伤害一盗石贼者给十块大洋。 此乃双赢，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此意实乃高，多事之秋，应当出力，还请龙王爷三思。 官府之危局，破解之法全系于您了，也是怜悯苍生之德馨，必昭告于天下，青史留名了。 在此俺替甄鸿儒大人拜谢了！将来凡用得着的地方，一定是效犬马之劳，以报救危之急，定当涌泉相报，决不食言。马勒力也表了态。 如此说来，当仁不让，一定不辱使命。就是有个君子协定，有言在先。 一是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定金到位，方能出兵。 二是以运河总督的名义作为雇佣军，合法合理。 三是严帮主作担保人，事情不成由他负责。 先君子后小人的事不做了，三点意见三方落笔黑字为效，但要保密，若以绿林出面，恐引非议，进而遭劫，不可辩白。龙王爷也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三方就此君子协定又作了细说，明确了时间地点任务，不一一言表。 但有一问，就是龙文阁问严厚安之弟在何处？本王多次派人寻他不得，现在可好！能否叫他来与本王一会，有话咨询。 却未挑明细枝末节，严厚安略知一二。而张木匠更知情了，向天雷之死全然知晓，闸口之事记忆犹新。 然而两个知情者，皆不便言明去向，严厚安羞于家丑，不可外扬，兄弟之事皆是鸡鸣狗盗，说了也不光彩，何况不知这个大逆不道的兄弟，死活不见影了。 而张木匠更是不敢暴露身份，因为马勒力知情后，也不会轻饶他的，那就成了在坐的众矢之的，人前人后他都是一个贼。 然而严厚安知道了胡万年的出处，而胡万年就是严厚泰的帮凶，也一定能知道严厚泰的出处。 此事是否告知于龙文阁，由他出山剿灭，揪出元凶胡万年，就能刨出严厚泰的下落，毕竟他们是一路，山头和水上的匪徒，应该是一丘之貉，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 但又怕眼前事情给搅黄了，又怕马勒力了解情况后，认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目前关键自己无人作保护，成了其他三位的敌人，而遭不测。 还是留有余地的好。想了又想道：俺兄弟去处正在查找，已有蛛丝马迹，但未确认。 若一旦有音信，定第一时间告知，请大王放心。 不知情不遭罪，三方未明，也就无法争论一个理，似是而非，留着悬念。 几家一抱拳，就此别过。马勒力带着使命，不敢逗留，当日又策马扬鞭，直奔清安城而去。 钱粮等出资之事宜，自然是马勒力去完成了。 马勒力也只有去请示甄鸿儒大人。这个张木匠自然要忙自己的事。 入了清安城，一路走来依然是车轮滚滚，人声鼎沸，城市建设更是日新月异，如火如荼，那是热火朝天。 街面房屋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节节高，一夜新城展现于世人，那样气派超然，胜比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惹得张木匠心慌了，自己的心愿还没着落呢？赶紧去做正事了。 第177章 如意算盘 马勒力一行带着胜利者的喜悦，一路高歌猛进地下的山来，那是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精神倍增。 多日的愁苦，多日的压抑，在这次中有了释放，似那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舒展了身心，紧锁的双眉，有了笑逐颜开。 一路顺风，让他们怡然自得，激情四射。于是寄情于山水间，远看那层峦叠嶂，万山起伏，心境豁然开朗。 近看那翠竹风箫，松柏滴翠，咬定青山不改色，在那晨雾晚照中，雾霭卷狂澜，山壑动龟蛇，一片生机盎然。 移步换景，心随景动，有说不出的快感，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重山水两重心境，喜忧参半了。 可他们进入古堰，那种美景换成了破烂不堪，昔日的悬石铺就的大堤，是那样的气势恢弘。 似那天路般，一条弯弯曲曲，延伸到远处。任凭着风浪洗涤，那条大圩是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 那条卧伏的巨龙，逶迤百里，一百零八个弯，似那扭动的身躯，透着灵性，抖擞着精神，潜藏着巨大的能量，坚守在里下河地区。 保护着千百万生命和无穷无尽的生物，生生息息，永无止境，有那磅砖的力量，积聚着生命力。 可是那条卧龙，在颤抖着，那块块条石，似他的鳞片，被片片剥离，仿佛流着猩红的血，痛不欲生在呐喊，呼唤着生命的底线，不可触碰的泪眼。 马勒力心碎了，这是他的宠儿，是他的宝贝，是他在呵护着他的亲娘！可他面对着凶魔，他有心保护，却无力实施，眼睁睁地被伤害，一片狼藉，他的心能不万箭穿心。 再看看城建，那是雨后的春笋，节节高升，一片热闹非凡。 他的心骤然加快了，气急脸红的，不知可否的还是去报告甄鸿儒大人，实施他的计划步骤，以求尽快扼杀这一梦厄。 甄鸿儒心急如焚的，盼星星盼月亮，他的心境也是双重，有着麻竿打狼两头怕，心里始终留有阴影。 前车之鉴，马勒力前期授命领衔到闸口，却是人不见人，死不见尸，在等待无望中，他们的才露头。 这次没再有后车之覆，让人望眼欲穿，尤其在这熊熊烈火燃烧中，他是那样渴求救火队，带来银河之水，冲去那个灵火，来个清清朗朗的乾坤。 可在多日的煎熬中，终于盼来了救星，却失去了几人，又少了夫人，不知怎么了，又出哪家幺蛾子了。 马勒力马不停蹄忙着正事，可张木匠是私字当头，他在算他的小九九，九九归一，他依然是个匪。 张木匠是知道的，一旦匪兵来了，断然没了后石料，基地就难坚固。必须抢占先机，把握时机，时不我待。 于是他将看中的地段，急速到清安府的专办厅，一次交了购地款、入城费、治保费、户籍费、皇粮税、地方赋等等，共十六项规费，占购置费总的百分之四十。 花了一万多两白银，购了十多亩商业用地。当然了面向大街的店铺就占二十多间。 手续一办到手，就请了瓦木工，还有一群就在清安城等候招工的苏州泥瓦工。 他们谈定了用工价格，廉价的很，只图一口饭，其它主家看，给点劳务费，以便养家糊口了。 要说苏州泥瓦工可是出了名的，他们擅长鲁班技能，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青瓦蓝瓦，勾角争雄，一派徽色建筑风格。 做工精细，格调园林，巧夺天工。 房屋布局错落有致，既能体现水乡特色，小桥流水人家。又能显现皇家气派，琼楼玉宇。 但又见着于风水，门前有石狮，房上有神兽，前门有回廊壁，却是建筑和风水的和谐统一。 按地理先生说：住宅风水是中国历史悠久的一门玄术。也称青鸟、青囊，较为学术性的说法叫做堪舆。 就是研究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微观物质(空气、水和土)和宏观环境(天地)的学说。 其包括住宅选址、外部风水环境、庭院风水、门、主、灶风水，婚姻风水等方面。 住宅重精、气、神。首要功能：阻隔外界，包容自我，静默养气，安身立命，使个人的私密生活与精神气质有所依托。 由装修格局、颜色搭配、家具摆放、字画照片、植物饰品等构成。 风水学的根本基础和核心思想依据来源于《易经》。最早见于晋代郭璞所着的《葬书》：气，乘风则散，接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风、水本自然之物，其源于朴素的唯物主义。 选择适合人类生存发展的环境即：通风，采光，舒适，安全，有益健康，专门研究居住环境与营建布局之间关系的学科谓之风水学了。 这个张木匠笃信不疑，不惜重金，请了地方风水先生，作了一番勘究，开工定日，上梁定日。 竖起了照妖镜，贴出了太公在此，百无禁忌。梁上写上了福禄祷禧财，柱上写上对联：青龙顶玉柱；白虎架金梁。 又联：风月无边晴空北望三千里 ；江山如来爽气西来第一楼。见横批紫气东来、吉星高照。 最是忌讳的是，不准女人入建筑工地，又怕工匠使隐下咒。张木匠可谓用心良苦，整天跟防贼似的。 但他又最怕的是清凉山上土匪来下山，因为上次说好半月为限，钱粮一到，马上起兵就到。 算算时辰已到。可他的基础石料还未备足，焦虑之态由然而生。 还得去打探一下马勒力，也好有所准备。汝等可知，这厮回到清安城，一门心思搞建设，全力以赴抓突击，就是筹建自己的安乐窝，温室金屋。 因为时不我待，那些石料都由他组织社会流民，以廉价资金，从高家堰上取来的。 当然了这都是他背着马勒力干的，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在他身上灵验了。 马勒力当然不知了，要是知道了，定会割袍断义，与他翻眼。 是什么义结金兰的兄弟呢？实乃趁火打劫，背后插刀了，挖了马勒力的墙角。 当然按盗石总量，他所占份额，微不足道，一惊一乍的，小巫见大巫，何足挂齿。 一个方圆二十华里的清安城，其改扩建材料，需求量是何等之大。 第178章 听天由命 甄鸿儒见到马勒力，如见到了太阳，他的心中的那块疑问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也舒展了娥眉。 可又紧锁起双眉，怎么不见他的心肝宝贝，他的小妾。 临行时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完璧归赵的，现在怎么了？不见我的肉乖乖了！ 怎么不见了呢！甄鸿儒那是个急啊！他不问他们借救兵的如何，倒是第一句话是问他的小妄如何？ 马勒力也正要问此事，大人！俺们在严厚安帮主家分散走的，当时不让她们入匪窝，与狼共舞，就怕遭不幸的！就派严帮主家丁送夫人回家的！ 怎么到现在还未回来！这就奇了怪，也许能在他姐姐家小憩几日再回来！ 俺们在她安全上可与严厚安商量了多时，排除了可能发生的事情，风险评估的万无一失。 送她们的人也是精挑细选的，那是严帮主的亲信，又是得力干将，武功也是一流的，带去的十位保镖，都是使得刀枪剑器的，一流的水平！ 严厚安平时侍卫也是这帮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自是时日等待，您就一百二十个放宽心！ 现在唯一着急的，就是那个借兵一说，您可要审时度势，即刻裁定，以解燃眉之急。 马勒力于是将一路行程如实禀报，尤其是龙文阁的三项要求的契约，递给甄鸿儒看。 我的妈妈！甄鸿儒吓的一跳，这下惹鬼上门了！如此霸王条款，胜比《马关条约》，俺们拿什么钱作赔偿。 汝等是儿卖爷田不心疼，条约一点均有病。第一以雇佣军名义，那就是师出有名，更是籍口，受人于柄了。 吴昊天正在抓俺们把柄呢！罪名坐实了是勾结土匪，来残杀民众，这还了得！上告皇权，定个斩立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初衷是请他们来杀人的不假，但由匪徒自己来，而不是请来的，避在一个他要为，而不是我要为。 出了问题，说上天是自为，也不是我为，自有个推诿扯波，洗干净身子，有个金蝉脱壳的良策。 汝可好！白纸黑字，刀扛在肩上去杀人，那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其二更是大财大发，杀人多少论，汝知道他几人？杀少了不够他们的出场费，杀多了，那是命案，以暴制暴的行为，越大越是罪孽深重，越是赔付款更多。 俺们运河总督是自收自支的单位，闸口瘫痪己有半年之多，息业至今无收益，怎么办！ 再加上洪浑烈以剿匪名义，敲诈勒索了五万。那个郝望爵逼给五万，严厚泰这个厛又骗走五万，还有战事，人头经费，工作费用等等，已经捉襟见肘，日不复出，穷的已经揭不开锅，开不了行！ 其三是由青龙帮担保，只是个名，而且是个两头吃好处的名，出了事那是一推六二五，更是一问三不知。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契约在人手，昭告天下，更是个罪。何况那龙文阁岂能善罢甘休，不闹个锅朝天才怪呢！ 现在就当活马当作死马医了，汝是系铃人，又作解铃人！运沄总督的一切使用权就全权交与汝，汝就看势而着！ 马勒力领命，也是自作自受，又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听天由命，去实现他的构想。 以至一回运河总督府，就整日里与甄鸿儒商议筹钱粮之事，忙的不可开交，也无暇顾及张木匠琐事。 近日里甄鸿儒可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媳璞玉贞顺产，给他梦寐以求的心愿实现了，生了个大胖孙子。 甄鸿儒放下所有的事情，全身心地操办生日满月，将公干那个缠人的忧事，全都交给马勒力去操办，他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去了。 可把马勒力忙的焦头烂额，愁的两鬓泛白了。 最大的问题是钱的出处，一个与狼共舞的事，恐令人担忧。 尤其雇佣军，顾名思义就是佣金。 漕运总督收费，大不比从前了，现在是乱世之秋，弱肉强食，全不按套路，逃避税赋各有绝招，权钱交易各得其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衙门各个环节皆有作奸犯科，层层盘剥，偷机取巧，腐化堕落，政府机构全为腐蚀架屋搭床，上梁不正下梁歪，衙役皆成寄生虫，大清帝国头上长瘤，脚下生疮，已经是病入膏肓。 就像妓女得了梅毒，活的肌体，却在细菌病毒等微生物作用下，进行分解，从五脏六腑，到骼胳肌肤，到免疫力丧失，无药可救了。 一头瘦骨嶙峋的东方睡狮，摇摇欲坠，成了东亚病夫。 这个马勒x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头病狮，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奈如何呢？叫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空有一腔热血，深感回天无力。 但又有生死之状，逼着他上刀山，下油锅，义无反顾。 找钱的出路，甄鸿儒说尔等不管采取什么办法？就是挖窟窿，掷骰子，都由汝等负责。他倒做起了甩手掌柜，来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独善其身，尽兴享受天伦之乐，去抱孙子去了。 而马勒行已被授权，任务交代下去，汝不接收也是尔等之事，不服命令，就是以下犯上，就是为官不为，罪加一等，岂不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马勒力不得不就范，到处下勾子找钱，苦思冥想到了璞正文，他是知道他家底子厚，而他又知道妹妹与他关系非同小可。 冥冥之中就是一扇窗，没有点破他俩的关系，是因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名节是大事，一个女人不守妇道人家，还红杏出墙，那还了得，族规门风之辱，不死即休。 但红楼梦中却有爬灰之说：贾府的焦大乘醉大骂贾家那些纨绔子弟：哪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偷鸡戏狗，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 曹雪芹巧用俗语把焦大刻画的栩栩如生。却成了名垂青史的人物，主要是说出了“爬灰”二字，引发了红学对贾珍和秦可卿的关系解说! 其实爬灰一词有典故：翁私其媳，俗称扒灰，鲜知其义。按昔有神庙，香火特盛。 锡箔焚炉中，灰积日多，淘出其锡，市得厚利。 庙邻知之，扒取其灰，盗淘其锡以为常。 扒灰，偷锡也。锡，媳同音，以为隐语。亦言：王荆公子王雱，早逝，其妻另筑小楼以居，荆公时往窥焉。 媳错会公意，题诗于壁，有风流不落别人家句。 公见之，以指爪爬去壁粉。外间爬灰之语，盖仿于是。实乃爬灰是污媳的隐语也。 第179章 不拘于形 但这爬灰与马勒力风马牛不相接了，扯不上正题了。 甄鸿儒心态于扒灰了，岂容风流不落别人家，只是羞于儒家，而无机缘。 然而有道是男女之事做得的，却说不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交底，何况马勒力与璞玉贞关系说明不了问题。 有道是抓贼要抓赃，捉奸要捉双。 尔等岂能弄嘴搔舌，羞辱人么？那是要吃诬告罪的，法庭上见。 然而，甄璞两家皆认定，女儿的孩子出处就是他，马勒力现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尤其璞老太太更是喜欢马勒力，这个神秘的女婿，可是一表人才，与那个名义上的女婿，有天壤之别，不能同日而语，实在是狗肉上不了桌面，属实一个大烟鬼子。 这个话题倒说到了甄鸿儒的隐痛处，这个儿子不生不育，还真有他的过错。 小儿小时多病，请了多方名医，皆无对症之药，在十几岁时，却与一个游方道士，结下了不解之缘。 乃是徐福后人，得到玄学真传，炼得灵丹妙药，专治百病，妙手回春。 曾给同治爷治过病，医术胜比扁鹊。 给了甄鸿儒数粒黑药丸，自称黑仙丹。若小儿吃了必滋阴壮阳，雄性意发，必成正果。 可真灵验，服了多粒，小儿便遗精了，十三四岁就与小奴婢们鬼混，有了云雨之事。 这可让甄鸿儒大为欢喜，便张罗了儿媳，十五岁就给这小子完了婚。 可就雷声大，雨声小，不见儿媳肚皮有动静。 您道是什么丸子？却是宫廷春药加鸦片，骗了若干钱财，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后来甄苗苗有鸦片的依赖，动不动抽袋烟，过把瘾。偷食了禁烟，却又戒不掉。 家人也无法控制，唯有限量。有人说此小子没有生育能力，皆因此药造成恶果。 但未有后悔药，也得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叹也！ 其实马勒力陪同甄鸿儒也常去璞家走动，璞老太太是相中这个英俊威武的小伙子的，两耳垂肩，虎背熊腰，四方大圆脸，大有刘备之相。 可惜女儿没有这福份，不然真托媒婆结秦晋之好。但女儿璞玉贞嫁了一个阉人。 今天又不知死活，大有不见天日，黄鹤西去无踪影了，倒是马勒力能入赘，做个倒插门的女婿，填个房，那可是三生有幸，天赐良缘了。 虽然有男尊女卑，但大户人家，有其做法，当然入赘者必须男改女姓，为女方家继承香火。 可璞玉贞又未被休，疑似上的寡妇，若入赘，也只能到甄家，改姓甄才对，如果如此这般，可让甄鸿儒失而复得个儿子，本身甄鸿儒就将马勒力视为已出，作义子而寄希望于他。 两家心态应该同病相怜，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就是马勒力的意见。 甄璞两家一厢情愿，正姓主儿不急，外姓人干着急了。而最急的是璞玉贞，孩子都有了，总要给孩子有个父亲名分，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好归宿，圆了与马勒力的春闺梦，才是正果。 这个女人总不能跳出三从四德的圈子，尤其甄璞两家是何等的名门望族，如贾府一般，对外那是门风森严的。 以她的能耐，上次为救马勒力的命，已经撕破脸皮了，那也是恃有家势，给了甄家一个红脸。 但外人觉察，必是桃色新闻，而臭名远扬。有道是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 管它好话坏话，门风也不当饭吃。平头姓入赘的多呢，上门女婿半个儿，一样的撑门立户，传宗接代。 可是璞玉贞不是黄花大闺女，也不是死了男人，找个倒插门子的，填补着什么，又承继什么！ 当然了在三从四德的国度中，女人应该是从一而终，没有改嫁一词，否则是失名节，辱门楣。 这个甄璞两家都是从孩子角度思考，一个是为了孙子，一个是为了女儿，更是为了有个完整的家。 道是两家大儒，放下封建礼教，有了几分开明，将错综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的加以处理，弄成天大的喜事。 这个要说璞老太太最有胆色，还讲了慈禧太后的故事，她是没有男的女人，深宠在后宫，一天也未闲着。 他的姑爷就是拉皮条的主儿，没有男人的时候，俺姑爷也能顶顶用，捣捣戳戳也常有的事。 听说武则天最厉害了，多个男宠，薛怀义，沈南璆，张易之，张昌宗等，过足了瘾，竞然同时宠幸弟兄两个，还养个和尚，插科打诨的，求个刺激了！ 太平公主更邪乎了！不知养了多少男宠，不比皇帝差，曾经一夜睡过四个男人，四个男人又都被玩死了。 听说她有特异功能，有以阳滋阴术，如同画皮一样能吸人精血了，更似那白骨精了，奇谈怪论了。 但易经上就有索经一说，男女采阴壮阳有那细说，以致练武中的阴阳互补大法的内家功夫。 是那个武当门派的最爱，不知增的是什么功法了，这可是武侠中神仙眷侣的最厉害的一作。 孔子说：食色性也！性乃自然属性，本能固有的，只不过有着道德外衣，禁锢着人性使然。 那是传宗接代的本能，没有他和她，就没有子嗣传承，瓜瓞绵绵。 如果都守着道德经，有那块遮羞布隔着，那么民族生存何以承续，发扬光大。 还是学一学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卓文君前夫乃为王孙贵胃，婚后不久便撒手人寰，道成就一对才子佳人的婚配，恩爱无比了！ 璞老太太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她是识文断字的，信的是来生佛，娘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家，曾经家中出过榜眼，也与皇家结亲过。 但现在大不如从前，娘家渐渐衰败。就璞家也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这个老太生在附马巷，自有她的精神世界，在文化多元中有了敏于行，纳于言，慧于心，勤于思！ 她主动找了马勒力谈了话，说的马勒力也打开了精神枷锁，有了新的认知，不拘于形，不役于心，自我他的门和窗。 第180章 以身相许 这件成人之美的好事，自然两家都在撮合。 璞老太太的话更有说服力，因为她既不谈两情相悦的事，也不琴瑟和鸣的事，只谈历史名人逸事，以史为鉴，来动人心，实现《凤求凰》的效果。 马勒力的神经在多次触发下，有了电流，脉冲在情感上，产生了更大磁力，那就是以身相许。 近阶段他神经质地在办衙差，又多在难事上受助，他的负荷量太重了，以到压弯了腰，迈不出步。 他与匪的契约在即，要那个白花花银了去兑现承诺，这是硬货，核心问题，而且要脚底板子下刨钱，屁股抵到南山墙了，没有避让的地方。 可是一分线逼死英雄汉，虽然是甄鸿儒受权于他，让他能施展出精力去抓大事，但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真如上文所说，运河总督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无处刨钱了。事实是老鼠窟里的粮食都掏出来了。 怎么办？他们不同于吴昊天的清安府，有那个一方臣民去抢收摊派，也不同于青龙帮去人走地皮干地敲诈勒索，更不同于土匪，出没无常地去抢窃撕票的勾当。 有道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吃烂泥，一物降一物，以大欺小，总有那以强凌弱。 这是官匪帮一贯的伎俩，往往是恃强凌弱，残害弱势群体，总是将压力转嫁给他们，有着喝民血的勾当。 你说城防建设与百姓何干，尤其是与大户有什么瓜葛，井水不犯河水的事，风牛马不相及，你说责任主体是谁。 这个盗窃堰堤条石来建城防，这不是犯了王法，侵占公物是小，毁坏堤防是大，危及里下河地区千百万人的生命，这个罪过孰轻孰重，恐难以责任追究来洗清一切，平息事端。 往往是政出多门，相互推诿扯皮，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让，甚至于相互拆台，制造事端，唯恐天下不乱。 这盗石之事应该是谁管，看官可作评说，弄的笔者也难诤言，用赤子之心予以忠告。 各执一词，也各藏着鬼胎，对与错在事件的发展中，有着需求，那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其实在利益观上，最终的赢家还是组织者和实施者，他们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富集了资本，首先是那有权有钱有势的。 格局已经形成，破解难题，那还是个未知数，有可能愈演愈烈，变本加厉。也有可能转危为安，风平浪静。 现在就是平息事端的关键时候，要人有人，但要钱无钱，钱为马了，钱乃万事圆，一切通达。 这不马勒力听了璞老太太的话，大有启发，戏文中有董永卖身葬父，他鉴之以明智之举，就是以倒插门子作条件，创新一个卖情换取契约钱。 于是借题发挥，到了璞家出口欲借五万银票，璞正文有难处，怕是惊人的相似于孙权与周瑜被人嘲笑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同出一辙，而耻笑于天下。 那就感时嗟事变，所得不偿失，惹事生非。 但璞老爷爷和璞老太太说这事是好事，上门求援，是打开秦晋之好的一扇门，一把开锁的钥匙，送上门了，岂不正中下怀。 何况是漕运总督府借资，还有高额利息，如同民间借贷，正愁钱的出路呢？一弓搭两箭了。 有道是父在堂前子不立，璞正文自然遵守孝道家规了。 未曾想马勒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借来了五万剿贼雇佣军费。 急忙向甄大人汇报，并速与清凉山上的龙文阁对接。当然依然请青龙帮严厚安出任证人，三者如前言议定，各就各位。 龙文阁自然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集结了一千多土匪，武装整齐，蜂拥下山，直奔高家堰。 有快马来报清安府：吴大人，大事不好！据可靠消息，清凉山上下来了几千土匪，倾巢出动，直奔清安城而来，有可能来城抢劫，不日就到，望大人明察，早作对策。 吴昊天一听可急了：怎么！怎么会呢？俺们可有君子协定，龙王爷与俺可是有言在先，若来犯，必先通报，不抢府宅的。 尔等谎报军情，再作打探。 吴昊天还真不信，清凉山的土匪，上次被剿，已伤元气，哪能这么快，羽毛丰满了。 若不是俺等暗通，放龙王爷一马，清凉山恐怕已夷为平地，草木不生，匪巢鸡犬不留，匪徒无一幸免。 今怎么破坏连横会盟，必有隐情？但贼者贼也，匪徒岂能守节义，重情义，讲诚信。 吴昊天想想本不是一路人，都是革命的对象，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看清安城，如海市蜃楼，一夜城阙，有了鬼斧神工。 城市建设焕然一新，吸引了眼球。 是不是土匪听了俺们收缴了大量的土地出让金，还是那些有钱大户入城，还是？在诸多假想中，不得定论。 最好有备无患，做好迎敌准备，才是上策。 然而官兵有限，能将清安府及所辖知州衙役全都集中来，也不足千号。 何况都是此文弱之人，还要自保县衙。 实打实能到位保清安城的人手不足四百人，而能出征迎敌的不足二百人。如此抵御防暴能力实在太弱了。 但现时去借洪浑烈的兵一用，又鞭长莫及。 吴昊天与师爷陆国邦研究了若干个对策，均无把握。 陆国邦思考了半晌，小眼灵机一动，如此这般：大人！不妨斡旋走两步棋。 一步是请地方民团参战，二是请青龙帮相助，两方武装力量，再加上咱们自身的力量，应该说势均力敌。 至于斡旋，就是调停，不战之屈人之兵为上策。 俺们本与龙王爷素有结盟，此次大兵贸然来犯，事出蹊跷，必有隐情。 让人去讲和，定有回旋余地。 这事交俺去办，上次出兵，俺曾与之谋面，感觉此山大王，还有儒雅之风，亦懂仁德谦让。 若是为钱财而来，舍财免灾，不妨一试。 若是用兵之道，已然兵来将挡，水来土堰了。俺清安城今非昔比，应是固若金汤，防守攻势，乃百万之士一时难以破城。 吴昊天听了师爷之策，思量了几遍，认为是个万全的破敌之策。 并命有关官员，按令行事，各就各位。 又令各县衙力求自保，以防敌人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第181章 喜忧参半 马勒力以身相许，不是璞老太太的话感动他，而是璞玉贞的真情和她哀怜感动他，一个七尺男儿，自是有泪不轻弹。 因为太感动人了，也太怜爱人了。那日璞玉贞，抱着襁褓婴儿，由那贴身丫鬟陪伴着，一大清早就在衙门口等待，等了小半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她的意中人马勒力。 那是周身颤抖地燥热，一种电击般的暖流涌上心头，窜上天庭，满脸的涨红，似之红晕当头，美不胜收。 自狱中一别，她就在家待产，有着希望之果，这一果来自马勒力，是他给了她的脸面，让她有了生存的价值和生存的希翼，名正言顺，有了人格尊严。 总比土匪下的种要好听的多，不至于唾沫星子淹死人，那种桃色新闻，街谈巷议，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一种流言蜚语，蜚短流长，以讹传讹的，是那老太太们专利的话语权，非说的山河狂澜，五洲声响，誉满全球，来一个乌云蔽日，阴霾四野。 似那众楚群咻，蜩螗沸羹，沸反盈天的让人哭笑不得，又让人洗耳恭听，天下奇闻异事了，成了故事新篇。 这个儒圣之家竞然奇耻大辱，有失儒教，有失门风，更是不洁之人，辱没了圣贤，太没有规矩了。 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胜比一场战役，那个让人情由衷的是那风花雪月，那个万花丛中一点红。 好个事者更似江南秋冬的夜雨，绵绵不绝于耳，凉透了情意，又滋润了心田，总叫人心旷神怡，有着情绪化了。 现在是璞玉贞越是靠紧马勒力，马勒力越是难洗干净身子，那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来也是屎了！ 近日璞玉贞回娘家补塘，与璞老太太诉起苦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是妈妈身上的肉，能不心疼肉疼。 其实妈妈也听来了风言风语，也知道闲言碎语，女儿这从出嫁，就没有过上有妇之夫的正常人的生活，嫁了个无性人，生个莲花无人采，自成凌波仙子踏清波了！ 有道是莲花高洁，出污泥而不染，却陷入污泥，不得不染，那个采莲人臆念就是马勒力，不二人送，两家看好！ 这次可有救驾了，而是双重的。两情相悦，各得其所，都解决当前的困厄。一个是名正言顺地找儿子的爸爸，一个以身相许的筹借那契约钱，弄个皆大欢喜。 那日璞玉贞抱着儿子，亲昵地替儿子问马勒力叫一声爸爸，让马勒力不由自主地看看襁褓里婴儿。 不看不要紧，一看有磁性，那个小眼是那样的纯真，向他满脸的笑，还笑出声来。 似那心灵的呼唤，一下子扣住了马勒力的心，突显了人之初，性本善。他的舐犊之情，让他浑身散发着爱的花朵，一起飞向了婴儿。 可是他的爱是化着那五万金，却引来了杀人魔头，引狼入室，混乱了世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那就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一时清安城全员发动，守卫城防，御敌于外。官兵们在城墙上城门外构筑工事，作临战准备。 城内百姓听说来了几千名土匪欲来攻城劫物，那还了得。一时人心浮动，街面一片混乱。 逃命的出城而去，保财的藏匿起来，一时难逃的，又被官兵捕获，作了民力，做好兵运备战工作。 城区内结成了防护墙，军民团结一家亲，试看天下谁能敌？形成了利益共同体，一致对外。 竟然是: 叉耙扫帚作刀枪， 锅碗瓢盆击鼓响。 建筑材料构工事， 挖河堵门一起上。 这种保家卫国的精气神，一时凝聚力量，可嘉之至。 因为百姓皆知兵匪流寇都是杀人越货的主儿，掳掠奸淫，无所不为。 亦知官府兵力有限，完全依赖不了他们作为守护神、护身符，自救才是根本出路。 就如同上次捻军余党流窜，府衙官役自保而弃百姓于不顾，各自逃命，以致群龙无首，百姓任贼践踏，如羊圈进入饿狼，可遭了殃。 弄得城池尽毁为灰烬，市民遭劫一空。 痛定思痛，记忆犹新。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百姓深受其害，每谈及此事，可对官兵深恶痛绝。 这边城防是闻风而动，草木皆兵，严阵以待；那边匪劫是猎猎战旗，人喧马嘶，气势如虹。 可城外偷盗者和路经者，若丢盔弃甲，狼突豕奔，闻风而逃。 一路条石建材等等物资抛弃一地，狼藉一片。尤其老病妇幼更是哭爹喊娘，如山洪瀑发，似社会动荡，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高家堰堤上的盗民，不知土匪出洞是针对他们的，而依然如故，按部就班地拆装卸石材，以为远离清安城，就无后顾之忧。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将大难临头，却做着发财的梦，至死不悟。 堤上盗石者依然不下三千人，湖边船舶约有百艘，在夕阳的余晖下，彰显出劳动者的精神。 当夜土匪就兵临堤边数里许的武墩处，安营扎寨，搭灶架锅。此处离漂母墓不远。 龙文阁未亲自下山，领兵的却是一个大胡子，乃淮楚人氏，但有孝心，独拜韩信，如川人尊关羽一样，将韩信视为护佐神。 而漂母饭信乃千古绝唱。 淮楚大地以漂母为慈母典范，历来受世人尊敬。 然而有所不知，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漂母慈爱，但不溺爱，古来书传有一句，：信喜，谓漂母吾必有以重报母。 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这里的一喜一怒，淋漓尽致地表达了漂母深明大义的千古高风，施恩不图报的情怀。 这里的大丈夫、王孙，唤回了韩信久违的自尊，表达了漂母对韩信的希冀！ 漂母之怒，是在关爱上恨铁不成钢，是鞭策、规劝和激励，与南昌亭长的患信于拒食，屠中少年的侮信于跨下桥有着截然不同的内涵与效果。 患信和侮信，表达的是一种轻蔑和侮辱，只能使韩信愤怒、仇恨和绝望，绝不会使韩信的灵魂得到净化和升华。 而漂母却是通过对韩信的深切同情与关注，通过自己位卑而自尊，贫寒而自重，年迈而能自食的人格力量的感染，以及适时的进言讽劝。 促使韩信反躬内省，与过去决裂，树立远大志向，振奋搏击人生的雄心，有了自省、自警、自立、自强。 第182章 约法3章 马勒力从璞正文家借了二万钱，有了底气，当日就与严厚安对接，那是马不停蹄的走，一路风驰电掣。 大街小巷，桑陌原野，山间溪边，总听的马蹄声声，掠影浮光，那是急先锋，有着快节奏。 严厚安道是大甲鳖卖屁死等，坐家摊饼，那是等球打了。 其实这厮也在打着如意算盘，他不是省油的灯，有着无限的想象力，在这乱世之秋，他是一只饿虎，靠着运转吃的！ 可现运河不运了，街肆的门店也在改建中化为乌有，他的妓院、烟馆、赌场在拆旧换新中停了业。 使他大不如从前，钱来的如流水，一身的铜臭，而变的门前冷落鞍马稀，无人问津空对月了。 这次正好搭车上路，与匪结盟，也能浑水摸鱼，借机发财，趁乱洗钱，也能弄个盆满钵满的，有个好营生。 因为他是个中间商，可以拿差价，取个佣金，那真是商业规矩，名正言顺地可以拿回扣，吃空饷了。 这几天他等待的可苦了，怕的是钱的失约，无钱而使事难成，契约失效，那么他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盼星星盼月亮，他望眼欲穿的一眼从千米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脸庞，是多么的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让他激情四射了。 他看到的不是马勒力，而是看到的是财神爷，带着光环，闪耀着金光，从远处熠熠生辉，让严厚安满眼生出了铜绿。 事实是马勒力带来了一万银票，他从璞家借得二万，河运总督自筹了二万，其中高利从内部衙役中集资一万。 因璞正文思考再三，并与马勒力这个姑爷开诚布公地说了忧思，五万改成两万，这是与匪谋皮，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一定要有防范意识。 左叮咛右嘱咐，不见兔子不不撒鹰，做事稳当一点了。不要将钱一次性送出，事前给定金，以示诚实守信，事后再总一余额，相互有个掣肘作用。 马勒力想想也对，所筹的钱，是没有全带去的，他怕严厚安，更怕龙文阁，那种倒拨蛇的可就难了。 当然了马勒力也怕路上的强盗，中途遭抢劫，这个世道真叫人防不胜防，说不准就在旁边，那个贼眼在盯着。 按照你契约，十五天不管钱到位不到位，皆集结出发，到指定位置，付定金一万来起事。 这马勒力是吃一堑长一智，吸取外面的教训，也有了主意，怕出鬼气了。 严厚安见钱如此少，那是不高兴的，与他的期望值太低那是心里跟猫抓的一样，但又不好发作。 暂且收着，待时日加码套取，即从暗道放了篝火，有了信号传输，那是军事化的一种，与古代烽火一样。 俺说匪徒来的如此快捷，这个严厚安也是神出鬼没！不可小觑，更要有防备心了！ 来者不善，却这个来者是匪，但有正气，他是龙文阁的调教出来的亲信，自有他的行为准则，戏剧化地看待。 正因为如此，这个大胡子选的落脚点，是有预谋的。他想借此洗礼一下身心，净化灵魂，求个生前生后名。 此行乃义举，为百姓而战，除弊兴利，应是扬名立腕时刻。 而是好是坏，还得信仰的神来庇护，这个信仰中的神就是韩信。 而漂母更是神中之神了。 因为韩信祠还在清安城中，也不是夺城拔寨，去抢劫的，不便造成声势，而毁了官匪盟约。 龙王爷在他们出发前，早就有了交代。此次下山规定三不准： 一是不准与官斗，二是不准抢浮财，三是不准奸掳妇女。 对盗窃石头的百姓，先礼而后兵，屡教不改，格杀匆论。 龙王爷说过了话，属匪谁也不敢造次，越雷池半步。 否则，严惩不贷，定斩不饶。龙王爷在纪律上是认真的，治军严明，赏罚分明，决不姑息迁就。 他认为没有坚守铁的纪律的军队，必然是一盘散沙的散兵游勇，更不可能战无不胜。 谈得上精兵强将，必须令行禁止，政令畅通。 想想清凉山上土匪，能历经几百年，经久不衰，未被剿灭，这与他们历代龙王爷所坚守治匪理念所分不开的，这也是大明皇权易主的血的教训中得来的真知灼见。 就康乾盛世，拥兵自重的多尔衮、藩镇割据的吴三桂、割台的郑氏集团、天地神坛的陈近南等，都被一一清剿，独龙王爷逍遥依旧，非因占有天时地利，而是人和。 大胡子自然遵守，手下也遵照执行。 他安营扎寨后，布置好警戒防范一切，领着几名亲信护卫，带着纸烛祭祀品，悄悄地来到了漂母墓前，点上蜡烛，放好祭品，焚起纸币，双腿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圣母大人：在此禀报，此行俺等改邪归正，立志报国，成就大业，保里下河千百万生灵安危，以求人间太平盛世。 此心可昭日月，上报龙王，下慰黎庶，天地明鉴。恳请护佑俺的队伍，一帆风顺，马到成功。圣金龙拜叩！ 他们在此点烛燃纸，风起火花满天翻着星辰，扎营士兵不知就里，只看的远处星星点点，象似灵火，随风飘散。 鬼怪作祟了，不是好兆头，明天必有血光之灾，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恐逃不脱这番灾厄。 那些迷信的士兵就地跪求饶恕，其它不知意的士兵也在鬼使神差中，纷纷下跪，众口齐发，神鬼保佑，一时成天子礼了，声传百里之遥。 清安城也离武墩不足十五华里，守卫在城墙上的士兵，看到火光 当然也有灶饭炊火，又听得人声呼啸，以为匪徒起兵攻城。 立即向吴昊天汇报：大人，大事不好，贼人已兵临城下，正发起攻城。 听令！速各就各位，拒敌于外，发起攻击。吴昊天急忙发布命令。 一时城内向有火光的地方开炮、弓箭齐发，一时城楼上火光冲天，杀声阵阵，惊的大胡子，不知何为？ 以为有敌来犯，立即到营防动员迎敌，发射土炮，以壮声威。 但因离城较远，弓箭炮火双方均在射程之外。虽惊无忧，但响声震天动地。 弄了半个时辰，倒是让大胡子醒悟过来，官兵误解了。 第183章 杞人忧天 土匪来势汹汹，不直接到古堰去驱逐道石者，却悠然见南山地去攻清安城，引狼入室，让甄鸿儒惊的蒙蔽了。 更让吴昊天惊恐万状，他是组织一切力量，坚守着紧闲城门，吊起了护城河桥，城门楼上架起了火炮，城墙的枪眼上都安排了火枪队。 还有民团的刀枪剑戟，那是远程火炮，近程火枪，更有滚木雷石，甚至于那个人粪尿也被熬成浓汤，泼的尔头也是也是汤焦皮烂，流浆大泡，一切算是草木皆兵了！ 雷声大雨点小，这些匪徒那是雄赳赳，气昂昂，走出大山，来到平原，那是战马嘶嘶旷野茫，金甲宝剑耀寒光。 似乎是威武之师，雄壮之师，仁义之师，一路虽浩浩荡荡，但是秋毫不犯，一种纪律两种规矩，全然在他们的行中展现。 那就是纪律严明不掠夺，两种规矩不扰民不破坏。他们大军过后，那是风吹地皮干，无尘无言，全无恣睢之别。 可是直奔清安城，却让吴昊天成了惊弓之鸟，杯弓蛇影地全民皆兵了，那是一级战备。 更有那隔山敲锣镇虎，那是晨钟惊飞鸟，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有了警戒，似那虎啸山林，震惊一切。 这一招式是什么计策呢！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有着兵者鬼道也。 这是龙文阁的思路，是那鬼才小诸葛亮，他没有来，也不应该来，这点打鬼旳事，是来赶鸭子的，无需御驾亲征。 在他的天地里，他就是王，如那个猴王、狮子王等，他有他的一席地，有他的精神世界。如马蚊，似蜜蜂，在时间空的纬度里，自有他的生存法则。 这次出敌制胜的法宝，就是要以仁义之师，切不可变成穷凶极恶，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匪徒。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俺们之杆大旗，终有一天为号令之旗，万里响应，似那个替天行道的标杆。 旗帜鲜明，俺们是反清复明的，有着历史使命，唯有心中有目标，行动有纲常，才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存活了几百年，与大清同生共死，是与百姓相濡以沫，有着精神食粮，物质基础，那是生存法宝，有那鱼水之情。 那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斯民总是在为俺们补给生计，滋养生机，有了衣食父母，有就有了生存空间。 龙文阁是感恩的，也在保护着一方安宁，充当着一方的保护神，使那方黎庶生活在桃花源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 可让甄鸿儒急了，即询问马勒力何故，贼人怎么不击盗石之贼，而转枪攻城，违背议定，失信了，看来土匪是顺手牵羊，不怪清安府备战的。 现在到底情况如何？须出城与贼人见面，方知意图。但现在是城门紧闭，出不了城。 若贸然出城，被吴昊天的人暗中觉察是与贼相会，那是弄巧成拙，定一个勾结土匪，引狼入室，上报朝廷，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臭名远扬，永世不得翻身。 但此事不能就此罢休 ，听之任之，必须制止龙王爷入城为非作歹，按照既定方案行事。 否则必须毁约，与官兵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方能洗清罪名。此事唯有第三者，非官方人员去调解议和，化干戈为玉帛。 这个第三者就是张木匠莫属了，因为他是事情直接参与者，又是武功顶级的人，能从城防逃得出的人，即使发现，也可逃脱。 于是马勒力便起身去找张木匠，可张木匠不在建筑工地，但见他的建筑房产，已成规模，一个东大街，几乎皆是他的建筑物，恢宏一片。 房基地面皆是清一式的条石，全是高家堰的护石坡上石块，上有石刻标记，曰：徐记、余记等等。这个老大做大不正，暗中挖兄弟墙角，不仁也。 再听张夫人一说，张木匠出城采购建材去了。 马勒力听得更是心寒，想想兄弟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他却置兄弟义结金兰于不顾，只顾一已之利，而做贼喊捉贼之事，使出了掏心拳，打了兄弟的脸，毁辱了大家的名节，若是真心所为，定与之割袍断义，反目成仇。 就在他气恼之时，冷不丁地冒出了张木匠，张木匠见到马勒力格外亲切。 笑问：兄弟怎么在炮火声中到俺这里？是否为了这个匪事，此事不急，由他去！ 汝看俺们的基地建设可是神速，再过百日，就可完工了，到时兄弟们就可安居乐业，成就事业。 怎么不急？龙王爷已是兵临城下，在放炮攻城呢？大哥您可好！ 偷着石料建着安乐窝，置兄弟于死活于不顾，您叫兄弟怎么尊重您！ 待事后，俺定与你弄个明白，要给俺一个正面的交待，否则俺就不认您老大了！ 马勒力带着气，带着质问的话语，带着刺质问着张木匠。 张木匠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也有苦衷了，为了建大家基业，自己担当一切，本身就麻大烦的事，近日里操劳的废寝忘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汝还不知做老大的良苦用心，乃一江春水向东流了。但做老大的不计较这些，还是以大局为重。 忙解心病说：兄弟是否听得了炮火声，俺已越城墙，偷偷去了一趟龙王爷的大营，察看了情况。 离城约有十几华里，都在扎营造饭，有了火光，引来了城防官兵惊疑出击，龙王爷其实按兵不动，倒是城防兵惊惶失措，不知就里乱放炮。 岂不杞人忧天，兄弟放宽心，若真有风吹草动，不遵初衷，来犯城池，俺定取匪首。 马勒力知情一二，看在张木匠主动探险，气也消了一半，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而急的是回去向甄鸿儒报信。 一夜虽骚扰无忧患，相安无事，但城内城外都是无眠的一夜，依然是草木皆兵，成了黩武之众易动，惊弓之鸟难安。 双方都处于一级战备，随时出击来犯之敌。 其实是庸人自扰，自欺欺人。 第184章 莫衷一是 吴昊天面对着敌情，有点懵逼了。怎么会这样呢？听得侦察来报，说明清凉山上的土匪下山。 土匪下山就下山，亦言亦是例行公事，不抢不偷，何以生存，也合事谊为之匪也，那是在正常不过了。 可是如此大规模集结，似乎是有失常理，大有攻城拔寨之势，有那举旗造反的嫌疑，怎么反戈一击，来报上次血洗之仇呢！ 这帮贼人真胆大包天，明火执仗地攻城掠地，是不是暗藏着与洪秀全和捻军死灰复燃到一处，公开地革故鼎新，改朝换代要做新主人。 吴昊天有一万个不理解，更有千千结。因为他们与龙文阁有盟约，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规模行动。 一直是互通有无，怎么冒然举旗反叛，公然竖敌，定有隐情，太不合君子协定了，有失江湖道义。 在这猜想狐疑中，他启动了暗香操作，走那鼠道了，即派人快马直奔匪巢，作调和事谊。 可这边甄鸿儒也在纳闷，叫尔消灭盗石贼徒，尔却攻城，南辕北辙，是不是马勒力将事办错，指代不明，张冠李戴了。 真是嘴上没毛，做事不牢。年轻人太不沉稳了，不堪重用，难堪大任。 如果是匪借机攻城，而且是俺引狼入室，这可怎么好！又可怎么得了，一但罪名成立，结匪闹事，杀人越祸，那是朝延死敌了，还能苟活。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是个事，越想越要去平息事端，以减少罪孽，求个及时悔改，且拨乱反正，而得宽大处理。 于是急命马勒力议事，马勒力快马加鞭随即到位，进门就被甄鸿儒训诉一番：汝乃臭手，总下的输棋，何堪大任，怎敌于千里之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推波助澜，已致洪水滔天，灭顶之灾。 汝等如此不明就里，办事不切要点，打蛇不打在七寸上，下药过错，怎能消灭毒瘤，而引的病症严重，以入骨髓，病入膏肓，那么回天无力，何以解忧。 汝等皆等引颈就戮！俺们怎么诸事不顺，快快与俺浴沐焚香祈祷一回，以求超身！俺真被尔等害苦了！ 马勒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甄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一脑子批评，也有点急噪了，而且言词大不如从前，那种顺眼低眉，洗耳恭听的神态。 却有逆耳之言，大人不必惊恐，知道何事，俺们自有底数，还能有苟且之事，让您受累，而枉加指责，需知鞭辟入里了。 这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计，隔山打牛了。总不能以刀向贼，进行杀戮，是之屠城之说。 人命关天，法不责众，何况面对手无寸铁之流寇，不能以血相搏，道义何存，皆为蝇头小利，就活活送了卿卿命，天理难容。 何况生计所为，也是被逼无奈，总有个一息尚存，来个一线希望，此乃天意，也是造物弄人，求个万全之策了！ 甄鸿儒似乎是茅塞顿开，有那个心境释怀，而在不放心中，有了静观其变，祈求平安，道出个无量天尊。 那真是： 夜色沉沉曙未开， 东方启晓爀曦来。 云翻鳞甲吹不断， 血雨腥风暗瀛台。 东方拂晓，云雾渐开，曙光霞照，万里晨烟。 清安城是城门紧闭，城上兵勇虽有困意，但依然警惕野外，严阵以待。 可城外依然听到车轮滚滚，有一股送建材的人流，不知死活，胆大包天。 他们到了护城河边，在叫嚣开门，但城门吊桥已起，门卫听之任之，无动于衷，莫衷一是。 报告领兵的，皆言土匪装扮的鬼把戏，不可上当受骗。若有人强渡护城河，不管真假，一律击毙，义无反顾。 那些兵勇一夜未眠，心中纠结着仇恨，有着难以抑制火花。即将怒火喷发，遍燃城郭。 这个匪徒可也是莫名其妙，俺不犯人，人却犯俺，城上直对着他们打了若干箭炮，不就是针对他们，矛头指向，就是树敌，破坏盟誓。 若是这样，愿接吴呆头挑战，决一雌雄，不战不还，誓不罢休。 这个匪首大胡子也有气，想着俺救危的，却遭不公正的礼遇，士可杀，不可辱了。 两边都剑拔弩张，但用望镜看一看高家堰，隐隐约约见到如成群的蚂蚁在搬家，而且直奔清安城而去，看得匪首大胡子七窍生烟，如此逆贼，胆大枉为，太不把马王爷看在眼里了，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杀！杀！杀！一声令下，即便勒兵列阵，一马当先，驰奔而去。 匪徒们手执快刀，呼啸而至，犹如天崩地塌，却似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那些盗石者们，望而生畏，寒光逼人，大事不好，见得千军万马，犹如天兵天将，黑压压地直奔高家堰而来。 路上那些盗石的推车者，躲闪不及，就身首异处，血溅五步。 见有杀人之举，一声惊鸿哀鸣，响彻云霄，惊天动地，波及远处，人人惊悸寒颤，个个魂飞魄散。 官兵杀人哪！一时盗石者，醒悟过来时，已见刀光剑气，他们丢掉一切，四处逃命，着鸟兽散。 圩堤空旷一片，只是狼籍。 似那个： 堤上光秃草木哀， 坡下条石作建材。 逶迤古堰千百疮， 大湖滔涌泛黄来。 那些逃窜的盗石者们，拼命直奔清安城来，想入城藏身躲命，可是城门依然紧闭，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可是那些欲将成为刀下鬼的人们，哭天抢地，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唯有奔突，向四处逃跑了。 而追兵却是逼近城下，如洪流滚滚，朝天阙。 有盗石者慌不择路，跳入了护城河、运河，皆痛打落水狗，成了贼人的众矢之的，箭射的活靶子，堕水者无一生还。 可城防以为匪徒夺城了，不管水下百姓，也是万箭齐发，炮弹如蟥，已经打到匪徒的射击圈中，匪徒也是炸了营，纷纷后撤，一时有了两军对峙，都在安全线外。 因为匪徒没有天然屏障，又以为龙王爷与吴官人暗商好，在完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就冒然挺进，弄个遭遇战，损兵折将了，死了不少土匪，大胡子可气恼了。 这个吴昊天太不讲诚信，汝乃无仁，俺必无义，以牙还牙，加倍偿还。 让这吴人不识越境的家伙，睁开狗眼，看看是谁？ 第185章 满天要价 孩子过家家，看的小把戏，全是一群戏台上的老人，假胡须一个，没有那个正式戏文，让人着的精彩。 甄鸿儒听的马勒力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是这个计那个计的，也是迷魂阵了，晕乎的昏昏然了！ 到底怎么样？还是眼见为实。他站在高楼，运河总督最高层，镇淮楼也的悬观塔，登临九层最高处，用了望镜，聚焦匪营，如蚂蚁搬家，黑压压一片。 是在挪动着，旌旗翻动，多龙潜伏，似乎合围清安城，大有攻城掠地之势，让甄鸿儒心里七上八下，狐疑地这是真的围魏救赵，能起作用。 奶奶的只能说是断人财路，挡人财道，让盗石者失去了销赃点，使石头变成无用价，而成了死石烂石。 任何的价值体现，就在于他的使用价值，失去使用，就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虚无缥缈的世界。 这一招可算是克敌制胜，但匪土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有他的两重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既成盗匪又成仁师，似之我本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谁能控制得了它的天马行空，除非有弼马温大人。 如他们真来攻城拔寨，那怎么办？就凭吴昊天那区区几人，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添个牙缝还嫌少呢！ 那日捻贼入城可是烧杀抢劫，奸淫掳掠，那是百年末有的大洗劫，生灵涂炭，一片狼藉，弄的千年古城不古了，化为灰烬。 赶快派人去侦探，去调和，按照你既定合约，行使在规定圈内，请不要跳出孙猴子的金箍棒所画的圈。 马勒力听从召唤，即使有他的定海神针，也得去西天取经一回，翻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他这次又请了张木匠一起过往，如入无人之境，在张木匠的大挪移中，易如探囊取物，他们一溜烟地到了帐前大营，入了总统府。 那个大胡子头，惊出了双眼，声色俱厉地大声道，何许人也，军事要地，怎么能擅自闯入，不怕杀尔狗头。 马勒力抱拳自报家门：俺可是龙文阁龙王爷的对确的信使，有失大不敬，擅闯军营，乃为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见谅。 皆因一事不明，有言在先，只反盗石之徒，不犯衙门之城，今却反其道而行，不知意如何！且听辩白，悉闻高见。 那个胡子头人一笑而过，神秘地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乃为锦囊妙计，拜赐龙文阁的鬼才，高明策略。 马勒力接过锦囊，抽出密文，曰：围城不打，断其销路。杀一儆百，毁灭船车。索取浮财，摇旗呐喊。不可交锋，见收即归。 区区数语，尽表行动意图，有策略，有退路，那是山外高人在指点，既不树敌，又不杀生，更有标榜，求个天下太平。 可是事与愿违，那是战场瞬息万变，是可忍孰不可忍，亦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了，也是气上尘嚣，有那个血性。 大胡子布置了围城攻势，坚决打一次阵地战，以牙还牙，讨还血债。 于是在城外挖战壕，置屏障，设哨卡，断路断水，构筑工事，围困的清安城水泄不通，与世隔绝。城内也是紧闭城门，严阵以待，防守森严。 真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森严壁垒，望而生畏。 两军对峙了五天，箭炮时发对垒，处于胶着状态。 有快马来报，是龙文阁撤军令：乌宁山头人见信如令！据多方来报，洪浑烈已派官兵入淮，不日将至。 为保安全，接信即撤，不可恋战，务必在今晚前撤回三河南，入盱山，进林原，打好埋伏。 若官兵进剿，以伏击战，出奇不意，速战速决后，遁入山林，折回保山寨，望遵令！龙文阁。 乌宁山头人就是大胡子，他是乌宁山上土匪，接受龙王爷管理。 此次下山，就是就近调的土匪。大胡子接信即传令，收队南撤，一溜烟，围城匪徒赢得仓皇北顾。 守城士兵及百姓雀跃欢呼，土匪撤走了！大家在狐疑中，从城墙上看着远去的贼人，悬着的心，终于有了喘息。俺的妈妈！怪吓人的！ 为什么土匪一枪未放，就仓皇南撤呢？这里是有原因的。 吴昊天虽称吴呆子，他并非呆，而是听从师爷陆国邦的退兵之计，走出两条路：一是派人向洪浑烈求援，二是派人向龙王爷讲和。 而讲和之一路，由陆国邦亲自去。他可是轻车熟路，多次代表吴昊天与清凉山上龙文阁斡旋。 此次他带着银票五万，吴昊天叫他看势而作，自由裁量权由他定，和谈标的就在五万以内。 若龙王爷不念旧盟，一意孤行，情生交恶，要价太高，则立马走人，不得加码，定当以武力仲裁，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若价出小于底线，将剩余差价奖给个人所得。 这个差价可让陆国邦卖力了。 对来时的风险评估，漫天要价，全部化为与龙文阁讨价还价的思虑中来了。 真乃身临险境，意在回扣，大有吞金之气慨，老虎嘴中去拔牙了。 这个陆国邦却是有两把刷子的，没有金刚钻岂揽瓷器活，他却是和稀泥的能工巧匠，泥墙的本领胜比李鸿章。 多次在官匪间化干戈为玉帛，出色的外交辞令家，大有蔺相如完璧归赵之千古绝唱。 这个龙王爷有了锥子两头尖，两边得好处，自然鸣金收兵。他本来就是为钱而战的雇佣军，现在是两家送钱上门，一个要出兵，一个要撤兵，出也出了，收兵是必然的，还能等着清兵来清剿。 已有探报，洪浑烈派兵来也，正是见粉就白，见好就收的绝佳时期。 于是快马告急，而陆国邦落得回扣，也笑嘻嘻地急回家了。 而洪浑烈派下的队伍，已入淮扬，吴昊天见得土匪已收兵，而洪浑烈所派部队，若似上次一般，乃饿虎扑食，那真有请虎容易，撵虎难了。 还是快马告急退兵。洪浑烈派兵首领也听得前锋探报，贼人已撤，自知再去也无益。来时听得洪浑烈交待，不可恋战，速战速决，急归大营守备。 第186章 鸣金收兵 大胡子接到龙文阁收兵令，于心不甘。他死了人，被吴昊天乱放炮炸死的，这个血债唯有以牙还牙，杀尔狗头。 于是也一气放了若干火炮，将那新建的，坚不可摧的城门楼子，炸的面目全非，不成精品，那是破烂不堪了。 可让吴昊天气急败坏，打人不打脸，这匪徒憎恶的狠，这可是俺的杰作，就毁汝之贼人。 汝可多杀几个盗石者，俺道心安理得，汝却下死手，重拳出击俺的脸面，让人破了相，这还了得。 于是又万箭齐发，杀死这个王八蛋。吴昊天躲在角落里，声嘶力竭地让官兵开炮，开炮！ 一时城内处下起了流星雨，飞箭如蝗，闪着金光，炮弹炸出了火花，箭头飞出音响，人声鼎沸，有了啊啊的喊叫声。 因都不在有效射程内，自是无效果的杀伤力，徒废了枪炮子弹，和那箭头，如同过节的放烟花炮竹，散发着火药味，是一种实战一演练罢了。 可这个响天雷般的，让盗石者惊悸了，有传闻来报，土匪杀人如麻，凡是运石入城过往者无一幸免，全都成了刀下亡魂。 听说城门不保，即将攻破，要屠城血洗，劫得钱财，再剿灭盗石者。 据内部消息，是运河总督花钱雇佣军，几十万银票买来的兵，杀人不眨眼，听说那个大胡子领头的，是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认钱不认人，可是活阎王。 要钱还是要命，看来撞着是人财两空，赶快逃命要紧。于是那个盗石者闻风而逃了，可怜的堰堤在百孔千疮中又恢复了宁静。 只是那个湖水，拍岸不是卷起的千堆雪，而是那个堰堤的尘土，似那个浊浪排空，在消蚀着古堰饥体，失去保护层。 堰堤呜咽着，淮水冲击着，烟波浩渺的洪泽湖，散发着粼光，似那蜡光的折射，祈祷着淮水安澜。 本是人定胜天，却又人为破坏，是那道法自然，还是人为刀俎，让这个世界乱了乾坤，坏了人性。 大胡战了一气，解了怒火，又不敢不听调令，鸣金收兵，还不忘找严厚安要钱，兑现承诺。 严厚安只收了一万定金，还缺四万，便使人从暗道与马勒力索取。马勒力很爽气，又给一万。说明杀人不多，也未见数，且作此数。 大胡子坚持要五万，一分不少！如若以杀人定数，那好现在就去。 可动了马勒力恻隐之心，不可草菅人命，给钱就是了，但又没有那么多钱？后经严厚安调和承包，现兑三万，日后再补二万。 他们在讨价还价中，吴昊天也在与洪浑烈讨价还价。吴昊天派密使快马去了江北大营，请求洪浑烈出兵。 洪浑烈见钱眼开，又怕军令。最近日本依然有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有对华开战。李鸿章传令备战，一切调兵遣将皆有他手谕，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军法处置。 因甲午战败，东洋贪食，依然虎视眈眈，大有出兵之势。李鸿章议和后，一直在整肃军纪，要求所有清兵坚守营地，严阵以待。 而这次出兵是鉴于气愤，匪徒实在猖獗，刚被剿灭，却又死灰复燃，尾大不掉，公然冒犯，竟然冒出千名匪徒，哪里来的贼人？岂不是在嘲笑俺等。 但这个不是匹夫逞一时之勇，莽夫抒一时之气，要以大局为重，以国事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个人荣辱又何必计较呢？ 这个都是李大人的教诲，大家务必聆听，保持忧国忧民的一颗赤子之心。 这个洪浑烈竟然也有大局意识，孰轻孰重，自有分寸，粗中有细了。 有诗云： 风云变幻一阵风， 战马嘶叫过匆匆。 看似雷人刀光影， 却是过客掠玉龙。 一切恢复平静，一切又重操旧业，毁堤之事更加穷凶极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城建事业如火如荼，方兴未艾，世界总是在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中加速发展，又在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中不辩正邪。 甄鸿儒弄得哭笑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五万饷银打了水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马勒力的主意不但不灵验，还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负了一屁股的债，怎么还？公借私贷，上纲上线，负有严重的渎职罪。 而且是不良资产，去向不明，犯有官匪勾结，残害百姓，肆意杀戮，以致行贿受赂，贪赃枉法，制造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罪，等等罪大恶极，杀无不赦。 马勒力主动到甄鸿儒家负荆请罪，要求前后之事一并责罚，甄鸿儒看着他又恼又气又怜惜，又一想此事效果堪微，但也给自己有了不作为的开脱，又有明哲保身的后路，此效果还是好的。 因为若官兵来剿，土匪告密，洪浑烈究事，查出事与甄某有干系，更不可交差了，一锅端了一勺烩，成了别人下酒菜，那就真得不偿失。 老子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应说是：得失塞翁马，襟怀孺子牛。 回溪失东隅，渑池得桑榆。虽没有功成名就，但留给后人一杯羹，自有评说，俺已尽力了。 就是对马勒力也有谅解之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此乃天意，亦是国运不济所致，何必怨天忧人呢？好自为之！ 甄鸿儒对得失塞翁马，襟怀孺子牛。解读的可谓透彻了。 马勒力由阴转阳，春光满面。想想一路走来，还是情结于女人缘，那就是璞玉贞是他的大救星。 前有暗恋，欲以身相许；后又不顾名节，舍己救人；往日又得璞家厚待，义无反顾地借资；今又得甄大人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真乃有贵人相扶，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洪福齐天了。 这个马勒力与吴昊天一样自鸣得意，可高家堰依然处在高危之中，如何力挽狂澜于危厄，有识之士，皆有心悸。 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孟子曰：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谁是明辨是非的人呢？现已危若累卵，摇摇欲坠；但有人铤而走险，火中取栗。 似乎温水煮青蛙，在麻木不仁中，不知不觉中死亡。 有诗云： 世间人人皆为利， 世外灵冥有救应。 因果报应终有结， 后来自有主持人。 甄鸿儒思想又有了超脱凡尘之臆念，借神护佑，临时抱佛脚。 不是前文提到高家堰堤上有九牛二虎一只鸡的生肖神物，还有堤防工程十三堡，仁义礼智信五个滚水坝； 堤外远近还有镇淮楼、淮渎寺、安淮寺、大吉祥寺等十余座灵塔寺庙，千百年来日渐香火兴盛。 第187章 涅盘重生 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从历史走来，总是风吹雨打去，留下的是尘埃，是故事罢了！ 甄鸿儒心境是多么的沉重，土匪过后，他难以释怀的就是那五万元的债务，和那古堰的破损。 更涤荡于心的是那个不断冲击的湖浪，一浪更比一浪高，那个浪击着堤岸，卷走了泥沙，消蚀着堤坝。 让他揪心的怕，有着恶梦缠身，时时刻刻在脑海中，在切他的肌肤，割他的筋骨，渐成了骷髅，有着无限的痛。 时值汛梅时节，大雨滂沱，白浪一片的洪泽湖，卷着狂澜，是历年最担心受怕的时刻，堤防压倒一切。 可是即使险象环生，依然有胆大包天的盗石者，更是增加了险工患段，百孔千疮般，不可救药了。 今来诸事不顺，是何触及了霉头，还真要整整，找个道士，放个天坛；或者求求佛祖，临时抱个佛脚，祈祷神灵。 尤其要去拜龙王，因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神灵护佑一方生灵。有道是头上三尺有神灵，自是神明自得，圣心备焉。 甄鸿儒不知他的情他的爱，似乎是神经错乱，也许是他的大湖神奇故事写的多了，臆想症发作，还是他的生活压力让他精神崩溃。 他在他的王国里，有他的精神世界，他是多么的想超脱自己，超脱这个苦难的人生，哪怕是飞越红尘，似那涅盘重生，破茧而出，也在所不惜。 那日他神情沮丧的时候，怨天恨地的要找龙王说理去，它的水域是怎么管的，让他这个逢水心的人，增加无穷无尽的灾难，几乎是要与水共殇。 心中有结，他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有那许下的愿，他要还愿，而且是带着他的人和祭品去还愿。 这日，他叫马勒力及其下属五十余人，带着高香，带着短枪剑器，到那洪泽湖上的龙王庙去做佛事，浩浩荡荡。 那是要焚香烧纸钱，叩头拜求龙王显灵的，愿求除恶施舍保平安，更要忏悔着自己的过错，没有管好他的水界。 没有看好自家门，做好自家事，却让家里搞成一锅粥。怎么得了！闸口之事最终未了，湖堤也着乱麻。 更纠心的儿子渺无音讯，石沉大海，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六神无主，满脑壳子的黄花堆积了。 甄鸿儒老相渐出，一夜愁成伍子胥，白发垂千丈，心里焦虑不安，不得不找个释怀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心中的神。 他管水运，自然与水有缘，水中有灵，自是水龙王，不找龙王去找谁，汝可是水大头，有着天命神授，也职责所在。 可是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如送丧的游行队伍，缺失的是精气神，漫步在古堰上，可使零星的盗石者，望风而逃。 歪打正着了，还有个别的胆大包天的，还在躲躲闪闪，藏藏掖掖，被马勒力等人看着，就要举枪猎杀。 却被甄鸿儒给挡住了，声言刀下留人，苦笑着乃应有好生之德，不可嗜杀成性，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才为本性。 今来求愿的，不是杀生的，否则人面兽心，草菅人命，与匪徒，与吴昊天，与洪浑烈等无异乎一类。 求的什么愿？是保一方黎庶平安，如果没有一宗旨，以怨报德，以恨报仇，怨怨相报何时了！ 可是他们心中龙王庙已经不见了，唯存的是一片瓦砾。那个庙堂皆被一群盗石者给拆走变现了。 这个最大敢动神灵的，不是别人，还就是张木匠，他是一个信邪的主儿，进门就杀和尚了。 曾几何时，这个龙王庙那是僧侣集结，经咒喃呢，香客云集，檀香熏天。 到如今唯见的存在是那大吉祥寺，还在兴隆着香火盛旺。甄鸿儒也只能到此还愿了。 这座古刹千年，是典型的禅宗寺院建筑，主殿采用了唐代汉式梁架、斗拱、藻井等建筑形式，梁、枋、柱及门框则布满飞天、人物等具有浓郁唐风的浮雕。 金顶和斗拱亦是典型的汉式构造。 由门厅和前廊围成的天井、经堂、佛殿组成一个整体建筑。 大吉祥寺，庄严肃穆，庙堂林立，光影琉璃，宏伟壮观。飞檐流角，红柱绿瓦，金碧辉煌。 甄鸿儒兴诗云： 晨曦颂佛吟，晚照映堤林。 曲径通幽深，禅房花木霖。 山光悦鸟性，湖影空人心。 万籁享尘寂，闻天钟謦音。 佛法无边，普渡众生。信男信女，阿弥陀佛。 马勒力也填词一首，《水调歌头·吉祥寺怀古》： 浩浩吉祥寺，赫赫渡千年。 四渎天下同流，封禅是普贤。 宫阙碑碣栉比，御道朱门望断，古柏剑光寒。 北海吐珠玉，绿水绕勾栏。 出王屋，润齐鲁，沃中原。 流清普惠，三伏三起勇无前。 横贯黄河不染，直下山东无滥，弱水化甘泉。 德美耀华夏，志壮越云天。 不妨读一读玄奘译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有和尚神秀和慧能有一段对话，此谒语读来，谁能感悟？ 神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慧能对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犹如数他宝，自无半分钱。一切空明禅心，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既有欲者拂尘，保持清纯；无欲者空明，心无杂念。 佛教谓之四谛真理，包括苦谛、集谛、灭谛、道谛。苦谛宣扬所谓八苦：即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五受阴苦。 集谛说明苦自于性爱欲、欢娱欲、长生欲、权力欲，而产生因果轮回。 灭谛说明佛乃灭苦、在于灭欲，以达不生不灭的绝对宁静的“涅盘”境地。 道谛说教于修道的主张和途径，包括信仰、决心、行为、生活、努力、思念、精神、禅定等八正道。众生皆平等。 佛即佛陀，乃觉者。觉有四：本觉、不觉、始觉、究竟觉。 本觉是人自初觉性，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不觉是迷惑颠倒不知向；始觉是醒悟而寻求正道； 究竟觉又称如来果地，即诸佛菩萨倒驾慈航，普渡众生，让人生能迷途知返。 有道是头上三尺有神明，谓之因果报应，如出儒家之敬畏。 第188章 立地成佛 要说神灵，洪泽湖可有故事了，那淮渎安澜就有它的内涵。 从河南南阳桐柏山一路走来，淮水发源地就立有淮渎庙，祭祀淮河神，至洪泽湖也建有淮渎庙，遥呼相应千里一线穿。 所供奉的神一说是乌支祁，一说是工臣，但就是那个人心的所崇拜的又敬畏的超自然力量，谓之神灵了。 这个与大吉祥寺内的供奉的佛自有不同的臆念，佛在西天，西方的尊神，普渡众生，是在超度亡灵，求个来生。 而淮渎的神是本土的神，有那道家学说，是我们身边的精灵，如那个《聊斋志异》中鬼狐妖魔，都是中国的。 长江、黄河、淮河、济水为之四渎，各有河神，也各有翻江倒海的本领，虽为水界，也是它们的洞府，有它们的生存法则。 自大禹治淮以来，有那个史前文化，从桐柏山走来，带着当年治理黄河的河图、开山斧、避水剑等三件宝物，一路疏浚畅流，取得生灵安保。 曾驻足龟山，而功勋卓着，有了三过家门而不入，树碑立传了始前文明，有了始之不渝，甘之如饴的伟大精神。 中国的妖魔鬼怪与西方神那更真实，又更有本领，这是一个大问题，又是一个神圣的话题，否则就涉及到亵渎神灵的事了。 其实都是从自然观走来的，未知数就有那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个力量者就是那神灵。 只因为不解，就有那通往神灵的人，有了那个傩戏的存在，跳大神的了，谓之巫术，应运而生了巫师、道士，有那玄学概念，也是出神入化地充当一切了。 吴承恩老先生道是中间人，将儒道释串连一块，写出了中西方人都能接受的神奇故事，让《西游记》走出了国门，也是一位超神力量的结晶了。 其实核心人物孙悟空还是个猿母大圣，乌支祁这个淮读神。 只不过在吴老先生笔端改邪归正了，一个反面人物变成了正义之师，圣战斗士，树立了英雄人物。 甄鸿儒自从写洪泽湖故事，对这个儒道释研究的透切，查询资料，从《三阳志》到《盱眙志》，那是看了又看，刨根问底又着情由衷的，一个专注。 也是他的思想性的多维化，精神性的唯心化，在那个不可解又非要解的难题中，寻找答案，有那强迫症。 从他的理解中，读者文摘于他的篇纂故事新编，也有他的独道见解，一种精神的分裂症，臆想天开了，且看他的魔道之言，让人有所悟，又有所为。 佛乃道义玄奥，博大精深，那能是俺们所悟，否则立地成佛了。 这个佛教道义宣扬者，甄鸿儒的正房夫人是其中之一，她对佛祖笃信不疑，常是吃斋念佛，是个虔诚的俗家弟子。 家中设有经堂，供奉观音菩萨，高香不断，诵经文，敲木鱼，穿比丘尼缁衣，着大红袈裟，僧尼是也。 这个高家堰之事搅的甄鸿儒人不安神不安，夫人认为此事乃相公大人未干好事，惹来了天怒人怨。 如凤仙郡地方倌因做恶触怒天威，上天惩罚此地三年无雨，最终师徒四人帮地方倌改过自新才又天降甘霖。 俺看老爷确实要行善积德，多做点好事，多烧香，一定要去求神拜佛，忏悔才是。 甄鸿儒在六神无主的时候，也想临时抱佛脚，求得佛祖的仁慈之心，以普渡众生，赐得安宁。 甄鸿儒这次烧香拜佛，也是在妇人劝说下，有了灵感，真的去烧香拜佛去了。 这个拜佛却是有讲究的，拜佛时香客要送上香火钱、香油钱，既是敬拜佛祖，更是尊敬佛家弟子，保障僧尼生活和寺庙运行。 这与靠行吃饭一样了，施舍越多，求神越灵验。 听说西藏信教徒将钱财大多捐给活佛，求得金银铜盆，家中占有量越多，越是显的敬佛诚意。 有的从内地一步三个头，跪拜到天山圣地，换取来世超生，不做奴隶，做奴隶主贵族。 然而这是政教一体了，且不谈。相公有此诚心，方能解脱困厄。 当然去拜佛要真心向佛，不可三心二意，这里为妇女提示一下为好。 首先说选门进，寺庙建筑都有许多道门，从哪一道门进入都有讲究的。 据说只有开了光的寺庙才有资格修十三道门。 正中间的三道门，普通香客，进门只能走右边的那道门，中间那道门叫空门，只有得道之人和皇帝才可以出入的。 进门时，女客先迈右脚，男客先迈左脚，不能踩在门槛上，且步子跨得越大越好。 烧三炷香即为自己祈福，六炷香乃为两辈人祈福，九炷香是为三代人祈福。 而十三是一个极致，十三炷香就是功德圆满的高香。 烧香时，先点燃香，要越旺越好，人们就常说香火旺盛嘛。 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香，高举过头顶作揖。作揖后，把香插在香灰里，就可进门叩头了。 叩头的话，要认准佛祖菩萨或罗汉。比如，你不能向地藏菩萨一阵猛叩头，那是找死。 跪拜要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掌合什于手心处呈空心状，高举过头顶，向下至嘴边停顿，可许愿，再向下至心口，默念，再摊开双掌，掌心向上，上身拜倒。 老爷！俺们不光祈福开光，花钱请个得道高僧来主持，求个圣物请在家中，初一十五净手焚香，或随身携带，以求敬重灵验。 开光只有象牙、金或玉制品，所以老爷要多捐香火钱了。 开光的物品要写上祈福人的姓名和生庚八字，用红纸或红锦囊包好，随递上三六九数字喜钱，言语恭敬，请大师开光。 开光时，大师是要金盆洗手的，将开光物件置于托盘，敬于佛前，大师念经数篇，接纳佛光普照。就赋予此物件灵气与法力，保佑人生幸福 。 这些过程老爷定要诚心，不可以摆凡间权贵显出架子。 耶稣说：亵渎人子还可以被赦免，亵渎神灵不可能被赦免。 所以佛旨纶音，老爷在佛祖面前，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求得神佛护佑。 第189章 佛口圣心 甄鸿儒的大女人看破红尘，是因为这儒子不可救药，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口是心非，满嘴的仁义道德，却干着鸡鸣狗盗的事。 他虽然之乎者也，但有四个女人，一个正房三个妾，还与丫鬟苟合，不成体统，冷落了大女人。 就那个严厚安也不安好心，所办的妓院，第一个破瓜之能事，非他莫属，常常与吴昊天争风吃醋，屌本事还不小，自有那个床底功夫。 还专好那个雏妓，说能采阴壮阳大补呢！那些穷人家的小孩子常被他蹂躏了，既是色鬼，又是失德。 可是他道貌岸然，常跟他的妻妾们训诫三从四德，大谈贞洁牌坊，当面阳光，背后阴暗，假世道一个。 就那个与严厚泰送给的小姨子，十四岁他就弄到手，玩的跟老虎扑羊似的，小孩子疼的哭爹喊娘，他还变态地使劲使他的老枪。 不知从哪里听看来的，说是有个天婆罗门，就盛行圣女制度，十一二岁的女童送给僧人玩弄，说是洗涤圣灵，求得超生。 这个甄鸿儒可了蛊了毒，也有那个邪恶之心，试一试，以求他的超越，他的腐烂的心。 那日玩那小妾，听的大女人心惊肉跳，念着心经更快，敲着木鱼更响，可越想排除杂念，越是难了！ 她也是人，没有脱胎换骨，遁入空门，成了四大皆空。七情六欲也时在她心中燥热着激动。 可是这个甄鸿儒总是想着老牛啃嫩草，又心力不济，往往越是不行，越要显示雄风，似那无性的骡子。 他是个人吗！官场的的道貌岸然，精神上腐烂不堪，何来的修身，谈那程朱理学，一派的胡言乱语。 其实更不是话的，儿子无能，他想给儿子生子，想弄个爹爹儿奶奶孙的，怎能肥水流到外人田呢！ 他怎能想到借精生子呢，尤其借外不如借内了，宗族血脉相连着，无那个杂种之说了！ 可儿媳璞玉贞坚决不重，看不起这个大烟鬼子的一根筋，几滴黄瓜水，那副瘦骨嶙峋的糟老头子。 因璞家权势，他是不敢造次的，强行不得，又转嫁马勒力了，全是成人之好，乱了套了！ 这也许就是官场现形记了，道德标杆到底是什么？所谓的正人君子，全在那个遮羞布中。 其实一个的腐烂，自有他的腐烂温床。腐烂的国度，自然滋生着腐败的暗物质，是那蚊蝇去叮有逢的蛋。 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知与之为取，政之宝也。在这个积贫积弱的大清王朝，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有一个良序公俗，道德情操。 却又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境地里，黎庶何以生存，又何以致使穷困潦倒，无以为济。 这是休息养生的根本症结，天灾人祸那不作为又乱作为中，那个物产不出，发展序乱，没有经济基础，自无安居乐业了。 可是人们在无助又无力中，从思想上寻求解脱，妄然于那个虚无缥缈的神了，一切归就于神魔。 甄鸿儒说白了，不是个伟丈夫，是个懦弱无能的不堪重用的书虫，空有一腔斯文，而是阉人一个。 而他的老夫人可是一个佛口圣心，佛性禅心，以极大的耐心，苦口婆心，希望妇唱夫随。 当然为妇在佛的教义上，也只有那慈悲为怀，行善积德，应与儒家的厚德载物如出一辙，异曲同工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以。幼不学，老何为？其性本善如何解释要义呢。 曾闻有苏东坡与佛印和尚在林中打坐，日移竹影，一片寂然，很久了。 佛印对苏东坡说：观君坐姿，酷似佛祖。苏东坡心中欢喜，看到佛印的褐色袈裟透迄在地，对佛印说：上人坐姿，活像一堆牛粪。 佛印和尚微笑而已。 苏东坡心想这回让佛印和尚吃了一记闷亏，暗暗得意，禁不住悄悄告诉苏小妹。 想不到苏小妹却说：哥你又输了，试想佛印以佛心看你似佛，而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佛印呢？ 若心善看别人也是善的，若心恶看别人也是恶的。所以，决定人性的善恶在于自己。 其实恶念皆因自我作祟，而放下自我自显性本善了。 思已于地狱时，他人就是地狱；思已于天堂时，人间就是天堂。所以，天堂不在别处，它在你的心里。 你在外面是找不到天堂的，恰恰相反，天堂在你心里出现了。 如果是真，自是善。如果是善，自是美的。善良者，见人亦善良，美者自生活于天堂。 若人性本善，世界自无好坏正邪之人，唯有不辩就里的好人。 当你认知世界是对的，世界一切就对了。 就如同一般盗石者，说是流寇、贼人，从另一方面是不得已而为之，自有官民之因果关系。 甄鸿儒就听着夫人训教，听出什么玄黄？心想俺们就是圣地亚哥的老渔夫，做蠢事的老好人。 耶稣说得对，那些贼是一群迷途的羔羊，需要爱的拯救。人与自然是存在还是虚无？人生是悲剧还是喜剧？像花儿绽放一样开的鲜艳，枯的消亡。 你活得越真实，你就越欢喜，以至于你忘记了所有的痛苦与仇恨。 甄鸿儒又念起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夫人道：真是一个大儒，俺们去做佛事，也未叫老爷念《千字文》，遵从三纲五常。 但也要遵循天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是西天佛祖在开天辟地，拯救人类，创造天地人的世界，天地万物的创造者和主宰者，普渡众生，有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我佛慈悲为怀了。 甄鸿儒说：一切殊途同归了。俺也在反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过必改，得过莫忘。 人鬼神自然要敬畏，俺也的确要求神问卜，以求超脱。这个大吉祥寺既然有神灵护佑，何不一试？夫人请多带点香火钱，一切由夫人支使。 近三天全府与夫人一样吃斋饭，听鼓乐，念佛经。 第190章 石沉大海 夫人听来甚喜，老爷总算皈依三宝归佛门，走正道。似乎有了皈依佛，两足尊；皈依法，离欲尊；皈依僧，众中尊。 成了她的弟子，让这个从古代母系氏族社会，到父系氏族社会，从女阴崇拜过渡为男根崇拜。 到东周以后，贵族阶级实行多妻的妾媵制，严格分别嫡庶，以至春秋以儒家的礼教对女子的行为作了种种的规定和限制，有男尊女卑意识，和女子三从四德的规定。 使她在家庭儒教压抑中有了生息，还真乃佛法无边，无量神，更是得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解脱了她的苦难。 想想自嫁给甄鸿儒就没有一定的自由空间，即使生了儿子甄苗苗，也未享受到母因子贵的待遇。 还是足不出户，紧闭后门，不得登上大雅之堂，清规戒律守的苦了，一些做人的尊严都被老爷剥夺了，时不时怕的休书一封，而扫地出门。 尤其这个大儒，假正经，却是个虚伪君子，自己好色，还云淡风轻，自标清高。却把个匪帮严厚泰送来的小妾捧在手上，欺凌俺们。 赖其前世，福德营护。 今世为恶，福德尽灭。如净空法师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果报应现世报了。 这不家门不幸，灾厄连年不断，儿子没了，公差出差，时时被贼等奸诈小人算计，现在又遭堤防毁窃，即将遭天怒民怨，一旦发生决堤，恐有问责于杀头渎职之罪。 俺多教导，平日里，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行善积德，以求平安福。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能宽恕吗？ 这个夫人对老爷在宠爱上失去平衡，是耿耿于怀，如有隐忧，时时嫉妒于怀。 但又不敢直面对簿公堂，闹一个天翻地覆，一直念经诅咒那个狐狸精。 当然她是不会咒老爷什么的？只是心恨于他不学好，又自叹命里该，门衰户冷哭仃伶，自叹祈求不灵。 却似黛玉葬花——自叹命薄，皆应有此姻缘，前世注定的，有此一劫，也是因果关系了。 且听故事：林黛玉前身是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后修成绛珠仙子。 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 贾宝玉前生是女娲补天炼就的顽石之一，结果独遗一石未用，而弃之于大荒山无稽崖的青梗峰下。 此石结晶于天地之灵气，而被仙人点化成仙，即为神瑛侍者。 贾宝玉还是仙人时候，见绛珠仙草缺润泽，每天去浇水，而使绛珠仙草有了灵魂，成了绛珠仙子。 后造物弄人，神瑛侍者投生贾府。仙草为报答甘霖之恩，也随着投胎到林府，并发愿三生以泪报浇水之恩。 此三生即是佛教观念中前世、今生，来世、过去，现在、将来。他们之间就是“木石姻缘”。 贾宝玉和林黛玉在人世间终未得正果，但情意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当然，那是书中的话，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但俺此经念的好，也算功德圆满，老爷有悔改，那个狐狸精也失去了昔日的风光，已被老爷打入冷宫多日，谁叫她勾来严厚泰骗老爷五万饷银呢？ 这也是现世报，老爷活该。人搀不走，鬼牵乱转，大意失荆州了。 甄鸿儒女人的世界就那么小，那个既不识字，又不出门，房前屋后的，就是个清安城，能知晓什么天上人间，只能求个心静罢了。 可甄鸿儒思想复杂化了，一肚子文水，加上一头脑的心思，错综复杂的人和事，让他从明事理中走向糊涂官断糊涂案。 因为他越是清醒越是知多情，事与愿违地在干他的事，想他的事，出了诸多麻烦事。 他想利用坚船利炮攻湖匪，结果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损兵折将，枉死了很多渔民，以势压人地，却将儿子给丢了，不见踪影，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他聪明地借匪兵剿盗石者，以毒攻毒，却将佣金打了个水飘飘，空留下的是五万债务，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已的小妾不知去向。 这几天甄鸿儒焚香拜佛，求神护佑，以期化解一切，梦想着儿子回来了，小妾回来了，甚至于他的堰堤恢复了昔日的完好！ 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有那个危险在出现，而且预感在他的眉头，有着昏暗的一片，笼罩在他的身影，让他有着抹不去的厄运。 他派人去严厚泰家接他的小妾，可派去的人安然而回，独小妾未归，告之严厚泰家也未见的严小妾和甄小妾。 我的妈妈！姊妹俩人间蒸发，黄鹤一去无踪影。自那日与马大人出去已有一月有余，不知什么时候安归。 严厚泰不知去向，严厚泰大女人也不惊诧，归与不归她当作空气。因为她在夺他的爱，也恨她的爱。 多日在寻找她的唯一就是她的儿子，儿子是她和严厚泰的命根子，更是母以子贵，让她在严家有了生存权，更有话语权。 颐指气使地让家人佣人大不悦，又大为嫉恨，总要找个平衡，那就是眼不见耳不烦，刚好是去无踪。 严厚泰不知去向，让家里乱了，他的小妾去了，反而家和万事清，减少的是敌对面，风平浪静的。 可可甄家来找人，激起了千层浪，人没了，这还了得，老爷知晓，不要人命才怪呢！第一个就要拿大女人作对质。 平时就是她在后宫作怪，让严厚泰的妻妾们都在争风吃醋，搞的六缸水不浑，可让严厚泰难缠的成了大公鸡。 却是再下的种也长不出个瓜来，好不容易与个小妾歪打正着地有了结子桃红，破瓜得子，能不成了掌上明珠。 既然知晓小妾不见，大女人怕有责罚，明知而不为，是为错也！知道何害一切，便差人去大伯严厚安家问信。 两头差意了，严厚安不在家，说是去剿匪去了，这是严厚安临行留下借口，不知去向。 在问小妾去向，大门接待的一问三不知，送的人跟严帮助办事去了。来人只有无功而返，唯一的是等待，那是雁南飞，雁叫声声。 第191章 鸣锣开道 吴昊天这天去迎视城建，带着若干人，从清安府出发，亦言是鸣锣开道，坐着马车，缓缓而行。 还时不时地下车，那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指手画脚地一路说着，训呵着，总是那盛气凌人，目空一切。 那个师爷陆国邦就被他使前呵后，不着边际在说着什么。这个路怎么破损了？这个房怎么建成半拉子？这个房形怎么这样！ 总是这样那样的批评一通，总觉得城建太慢，太不出形出彩，让他这个形象大师有了过多不满意。 也难说他心中城市建设安盛此紫金城，最低也要超过京陵，尤其是城墙要牢不可破。 实践是这次能挡过匪徒，说明所建的城墙，是经受住炮火攻击，打不垮，攻不破，是那坚固的堡垒。 事实胜于雄辩，取悬湖之石建城墙是正确的，也是及时的。否则这次匪徒入城，还有个城和城人，那不一样地生灵涂炭，断垣残壁，一片狼藉了。 这也是伟大的构想，在实践中得到了验证，那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道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那个未雨绸缪，才能万无一失。 一方臣工要负责一方安危，这是责职所在。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不是口头说说，而是要付诸行动，更要付出代价。 何况更要有政治意识，紧跟着王命，才有生存空间，才能处于不败之地，有了与皇权同生息，共命运，有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责任担当。 在政治大局中，不破不立，只要王权有旨意，管它什么东西，一切服务于是最大的政治，也是最好态度。 在这个多事之秋，战略图存，巩固城防，拒敌于千里之外，就是幸事胜事，完成帝王旨令。 中国积贫羸弱在哪里？还不就是坚强的堡垒，被那洋枪洋炮一攻就破，说明我们的城防基础太薄弱了。 吴昊天一路训着人，又一路教着人，他的一切都是对的，包括他的话，在他的三观中，他就是救世主。 只可惜他们建造城门楼子，被匪徒炮火炸的破损不堪。这是他的门面，更是他的骄傲，他的命运所在。 他叫师爷昼夜修缮如初，这是他的最大政绩，是要示予上司，哪怕是皇帝，也要显能一下，求得青睐。 人那不同的心境有着不同认知，也就有着不同的需求。吴求存在感，甄求虚无世界，他们都在为着私利而忙碌着。 要说甄鸿儒自上次去了求神路，一发不可收拾了，似乎是有了神灵护佑，无形中又受大女人左右。 且说他的神和他的女人，就是一本难念的经，而且是个歪嘴和尚，有那个天灵灵，地灵灵了。 女人嫉妒心是有的，在夫权社会里，女人受到男人的宠爱，就是有了人格的尊严。 今天老爷相约去，说明佛祖保佑他，却有灵性慧根，阿弥陀佛！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什么时候去拜佛敬香呢？得选个黄道吉日。 此时老爷要去寺庙求神，甄府及运河总督府和大吉祥寺都热闹起来了。 因甄府人忙着香火钱物，准备佛事用度；而总督府忙着安全保障，做好探路联络；而大吉祥寺和尚们打扫卫生，精工细作斋饭。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运作。但甄鸿儒依然有此担心，叫三方人不要张扬，守口如瓶，保密工作要到位，以防贼人借机下手，半路打劫，那就万劫不复了。 这个还得说一回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那一年也是夫人去寺院敬香的，带着吾儿甄苗苗同去，虽有家丁和官兵几十人护佑，但还是被流窜上岸的湖匪混蛟龙所劫，绑了票，不光绑了儿子，还绑了夫人。 后经过周折，花了二万两赎金，才将母子赎回。 可怜的是俺那个心爱小丫头，听说被劫持后做了湖匪小妾。 夫人也从此信佛，不与俺亲近了。 痛定思痛，吃一堑，长一智。事不立则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次一定要小心翼翼做好每一个环节，细节决定成败了。 于是甄鸿儒也作了精心布置，按一级战备来处理一切安全事项。 有了一整套的防范预案，确保万无一失。 在运作中，也要借鉴儿子被匪劫的教训，来一个立体式、全方位的深思熟虑，作好应急准备。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万事具备，只欠行日了。经过占卜、测算，还真有了黄道吉日。 时日已定，各家翘首以待。府中家小丁佣皆寄希望于这日，能出头露面，见一见外面的世界，换一换沉闷污浊的空气，也想让佛祖能为他们关闭这扇门，打开那扇窗。 而官兵却是度日如年，皆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怕的是八字中太岁冲克日主神，惹来血光之灾。 因为有太多的血的教训，只要官兵小股出门，都会招惹上鬼。在这兵荒马乱中，安全就是躲藏，与世隔绝，有个地下暗堡才是。 然而，人乃八字命里改，就是躲在仙缸里，也逃不过一劫。这不中国老寿星彭祖，却被自己的老婆给害死了。 有一次最后一个老婆，问他到底有多大年岁？因为宠妾，又多喝了几杯，一经意说出自己诞辰，算来已活了八百八岁。 小妾不信，命乃天赐，阎王就不找您。 彭祖一笑说，说自己的生死簿子被阎王搓成纸练了，看不到。 后来这个爱妾不久就死了。 因为她遇到了引魂之花-彼岸花，被阴间的捕快黑白无常捉了魂魄，走向了黄泉路，把她带到阴曹地府，去接受了阴间大法官阎罗王的审判，是升天做神仙，还是再次投胎做人，还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不得而知。 但要经过生死簿、奈河桥、三生石、望乡台、忘川河、阴司街、鬼门关、考罪石、还阳道这些过程呢！ 喝了忘川河的水和孟婆的汤，看到了三生石上自己前世今生，不禁一声叹息于奈河桥上，那留恋的望乡台已渐远去，却是进入了噩梦般的十八层地狱。 这个彭祖最后小妾死了后，一路走去，对人世间有更多的感悟，那就是留念。 其实这个小妾可害了丈夫，她在阎王殿大哭大闹，说阎王办事不公，她这么小就被索了命，而彭祖活了八百八还在阳间。 第192章 万全之策 阎王听了惊诧，怎么会呢？人间哪有这么大的寿？天方夜谭了，胡说八道。 再问明原委，叫主簿判官一查，这个彭祖之幽名真的被穿在纸链中。 阎王大叫渎职，即命黑白无常将其锁来。 彭祖一路走来，思前想后，魂落天涯，定是小妾到阎王那里告的密，悔叹之有话不该跟妻儿言了。 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是否存在？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积善行德，乃是人间美好的愿望。 要说有妖魔鬼怪，那么就是人在作祟，也是人们对那些兴风作浪的丑陋奸诈之事的诅咒。 从心理上，物质战胜不了，就来一个精神上战胜，也就有那精神胜利法了。 你在人间做坏事，那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也是甄鸿儒夫人多次对他的劝导，这次真的有了敬畏，是敬畏那个下地狱的遭罪。 死后还被开膛剖肚，油炸火烤，肉体变成了粉末，灵魂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你说此罪与人世间的那个风花雪月相比，真乃天壤之别了。 看看前世，想想来生，还是修生今世缘了，不管有无神鬼之说，行善积德，乃是儒家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根本所在。 尤其现在更要做了，因为民众之口碑与天子法度有着两把利剑，悬在头顶，随时被斩杀，这也是自救了，当然求神也是种方法。 甄鸿儒忧心忡忡，人不安，神不安，提心吊胆，既怕鬼，又怕贼，又欲解脱。 不觉吟咏起李清照的《一剪梅》：…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但最终想出了一个妙计，来一个瞒天过海、声东击西、金蝉脱壳。 自小妾不知到何方，甄鸿儒心里在猜想着多个答案，有可能出走做尼姑去了，也有可能被匪徒掳掠去了。 更有可能被严厚泰带走，去了一个秘密地方，隐藏起来了，做那个大姐夫跟小姨子的事了。 每次来的时候，这个小姨子跟大姐夫就有眉来眼去的，似乎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话，曾让甄鸿儒狐疑着，心中多出个结。 如果她不与这个厮有瓜葛，怎么能让这厮骗俺五万银票，全是她在当红线，做媒子，充当个中介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人小鬼点子多。是有疑问的，那日喜孜孜鸾颠凤倒，美津津露湿花娇，如鱼得水，她却娇态喊着疼，也未见红，是有旧伤痕，俺的一眼就看穿了，只是正在性头上。 历史渊源，从来的闲言碎语中，听说这个姊妹俩就是严厚泰金屋藏娇养入他的金丝笼中的，是他在调教，让他家家破失业，沾惹上福寿膏，来个冲家荡产。 这个姐妹花能有好果子吃，吃也只能以身相许，求个温饱依赖罢了。 也可能与严厚安有关系，这个妾是严厚安保的媒，说不准也与他有关系，否则他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送给他的。 甄鸿儒似乎感觉是拾了二水，有着沮丧，更有着怨恨，这个女人没了就没了，也好有个清静！ 但这个女人虽然小，小的可爱，一颦一笑皆怡情，似那小鸟依人，让他心境舒展，独钓着他的命根子。 让他有了久违燥热，雄风依旧如初地过上幸福生活，他与她就有了那个激情四射，那个握雨携云。 所以甄鸿儒对她是念好的，也是点滴之间有那云雨巫山的最爱，可让一群的妻妾失去宠幸，而有了憎恨。 人那有个迂怪不径，那就是得到的不金贵，失去了当至尊，总想着后悔药，有时自食其果，有那相思病。 这次大女要拜山敬香，甄鸿儒有自省自悟，对不起她了，一直冷淡着她，似她皈依佛门，做那优婆夷，色色皆空了。 可他不知女人的苦，她是在祈祷赎罪，为自己也为他，有一种不可言语的罪孽深重。 因为那日她和儿子带着丫鬟去寺院敬香，被混蛟龙的湖匪给劫持了，绑架到匪窝多日。 那个混蛟龙可是个色鬼，能放过这个如花似玉的阔太太，否则真是龙喊了，谢天谢地，神灵护佑了。 虽然大费周折，甄鸿儒花了二万真金白银，才将他们娘儿俩赎回，那是九死一生，也是九牛之力。 自大女回来后就不与甄鸿儒温承了，遁入闺房，吃斋念佛起来了，木鱼声声敲得甄鸿儒烦死了，又怨不得！ 甄鸿儒自然找他的乐了，与妾缠绵悱恻，那是个放情的种，家花野花皆采花，以致他他真是花魁王子，却是个无花果。 这次大女人不知是还愿还是另有所图，请求入庙拜香。却一改昔日的胆量，要求甄鸿儒保护。 甄鸿儒也是高度重视，因为儿子，妻1妾们都是惊人相似，走出就意味着不安全，他可做万全之策。 这天正是黄道吉日，一队人马，荷枪实弹，扛旗打伞，鸣锣开道。 老爷、夫人、小姐皆出行。 而真身甄鸿儒与夫人，只带一个奴婢，装扮成农家夫妇，若一只麻雀钻进树林里---悄无声息地出了城，在城外租了一辆牛车，一路悠然地直奔大吉祥寺而去。 可这个大摇大摆的队伍就是马勒力带队的，他做了一回老爷，上了轿子，有了大老爷出山的派头。 可是这个老爷是个挡箭牌，充满了危机，险象环生，有了血腥味。 这个血腥味来自于湖匪混蛟龙江上鲲，前面甄鸿儒为救儿子甄苗苗，而派马勒力全力剿了湖匪，捣了湖匪老巢，打得湖匪四处逃散，溃不成军，几乎全军覆没。 而结下了生死梁子，于是湖匪就一直盯着他们，伺机而动要复仇。 这次终于逮着了机会，能不痛下杀心，以报前仇。于是也派若干湖匪，潜伏在必经之路，要打一个埋伏。 马勒力隐隐感觉这次出行有险情，也作了人员精挑细选，同行的队伍成员几乎都能三拳两脚，有一定的功夫。 特别是他还请了张木匠同行，使他队伍更具战斗力。 这不，仇人相见，两眼滴血的红，都是拼命的接杀，双方死伤一片。因匪徒人多势众，马勒力和张木匠虽然有好武功，但一拳难敌众手。 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突然遭伏击，被打蒙了，在敌方箭如飞蟥，枪弹如流星，一时被击毙者不下一半。 在躲避中还击，已是力不从心了。 第193章 上苍犹怜 甄鸿儒还真有那个神灵护佑，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躲过一劫。 那日大女人又要去大吉祥寺去烧香拜佛，他心中念念不忘那个小妾，殊途同归似的，也想去求个平安福。 但临行前夜，夜不能寐，心中总有一个心思，前半夜睁眼瞎，后半夜眯眼醒，还着了一个梦。 活灵活现地梦见小妾被土匪蹂躏糟蹋，哭的是撕心裂肺的，他想救她动不了身，他想喊她却喊不出声。 眼睁睁地看着，急的是要心碎，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呼吸困难的似乎是被人强行捏着脖子，内心暴发着，外体僵硬着，似有那个鬼附身。 似乎有那个预兆，神灵在传递信息，让他慎言慎行了。 于是他找来了马勒力商量有关事宜，马勒力对了甄大人的行动安全，可有了思想包袱。 他深深地感觉到与甄在一起，诸事不顺，没有一件能办的完美的，都是缺角掉尾的让人心碎。 在他身上总有什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有那个妖狐在作祟，缺失着阳刚朝气，给人信心和力量。 是他的能力有限，还是他的道德受阻，还是他的身体不好，总是低沉而又孤傲，使他缺少了与人为善，多了憎恨。 他是用不放心的眼光去看待一切，叫下属不敢担当，又怕担当，扭曲了人生，扭曲了世界。 还是找那神灵互通的人，请那个玄学大师，巫婆也行，算命更好！求个黄道吉日，看看宜合不宜。 甄鸿儒还真的去拜了算命先生，那是个瞎子，虽然看不到世界，但能看到的是色色即为空了。 这个瞎先生可有灵性，与神魔通灵，在当地打的时，放个卦，报的四梁八柱的什么，可算出了生前生后的事。 这瞎子打了一卦，卦象曰：诸事皆宜，宜在佛门外。 看了一通，不知好坏！只是说遁入空门方为上，天机不可泄露了！再也咸言不语，一问三个好！ 这个好！让甄鸿儒放下心来，但又不放心，思想的多面性，挑动着他的行径，那就是他的金蟾脱窍之计。 可让马勒力害苦了，他的目标就是替死的，但甄大人信任他，才使他担当此重担，而且是必须的。 于是找来张木匠商议，讨来良策，并请他一同前往，以求万无一失。 张木匠建议是要有人手，叫马勒力扮演替身，他当护行官，备足火器枪械，以防不测。 那日全然按照预谋，也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吗，而且是前呼后拥，鸣锣开道，严严是大老爷出山。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个行动依然被攻破，而且是在防患于未然中，有了灭顶之灾。 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伏击圈，送肉子上案，在那个突然袭击中，有了危险境地，死伤在不知不觉中。 两番冲杀，更是所剩无几，尤其张木匠也中了箭，本是依赖者，却变成了累赘人。 马勒力再无恋战之心，只有背着张木匠拼命突围逃窜了。一副狼狈像，可丢人了。 亏的他脚力快，冲出重围，躲入湖堤林中。而甄鸿儒躲过一劫，到了大吉祥寺，烧香拜佛，行了佛事，未敢张扬。 就是秘密拜了主持方丈，谈论此行目的，如何解脱？即心即佛，非心非佛，此乃天意，造物弄人，自有定数。 主持方丈说了一通谒语，但未指明方向，怎么办？只听得方丈要求，每天念金刚经百遍。 此是一个未知数，乃是一团乱麻。夫人却说上苍安排，自有定数，老爷鸿愿已许了，佛音也听了，自然会来福音。 甄鸿儒在言犹未尽中，一片狐疑，又悄悄回了家，等待天赐鸿运，免灾免害。 但等待他的却是天大的灾害，一队五十余人，回来的也只有十几个人，他们可是运河总督的精英，却为这次去拜佛送了命。 此乃天意乎？害死人了，万幸是自己逃过一劫，又幸运的是自己的肱股干将马勒行能完璧归赵，也算上天垂怜了。 这次虽然造成了重大的流血事件，但在那个动乱年头，中央政府也是自顾不暇了，因为中日甲午战败，日本得到甜头，引起了各国列强的贪婪野心，要改变在华利益的新秩序。势欲重新瓜分中国。 种种迹象，各国借义和拳杀了洋牧师，烧了教堂，正在向清廷逼宫呢？ 虽也有上诉，但清廷回复：地方之事地方处理。踢出去的皮球，又被踢回来了，还遭了批评。 当然甄鸿儒是不敢直面相告是拜佛所致，而是说出勤防务被劫的。 甄鸿儒之所以上报，是为了在人命关天中洗干净身子的，一切都归咎于贼人，天下匪徒多于牛毛，也就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有了托词。 可去拜佛之事传的很远，都说甄大人求神若渴。游方道士、巫术能人皆纷至沓来，请神求鬼，欲献高招。 来了什么半仙、大仙、三仙姑附体、玉皇使者、佛祖替身，占前卜后，能测前缘今生，能算后世来缘。 甄鸿儒每天接待神坛人物，每人奉送了一锭银子。 帮助甄鸿儒试了很多神伎，画了多道咒符，念了多遍佛经，府第衙门成了做法的道场，讲经念佛，点香燃蜡，跳大神、做祷告，摆牺牲品，神与鬼若隐若现。 使人在神与鬼的臆念中，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真的被神鬼笼罩，阴森恐怖，甄鸿儒自感鬼神附体，魂不守身了。 常听得道士上坛舞桃木剑，剑上焚的符咒纸，纸上念念有词：今某求六甲坛列位祖师、吕山法王、六甲六丁神将大显神威保佑。 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看者如入神坛境界，惊心动魄。 这天甄鸿儒接待了一位真人，还是一位白翁老道，自诩是崂山道士传人，后得了刘基玄学。 此老道身背劈邪剑，头扎长发髻，着装白布服，手执法拂尘。目光炯炯，精神健旺，老而强健。 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大有仙风道骨，实乃神游八极之表象。 让甄鸿儒为之一惊，如入瑶池仙境一般。 第194章 如获至尊 那个神乎其神的白翁老道，就是那日算命打卦的瞎子，他可有易容术，能变脸，能改装，招摇撞骗也不是一天一次了，害人不浅呢！ 不光骗钱，还骗女人，是个神出鬼没的采花大盗，有多少女人被他祸害过了，而不敢报案。 那日算命打卦是他易容术装扮的瞎先生，此瞎先生非彼瞎先生，他是装眼瞎，神似瞎先生。 甄鸿儒是求贤若渴，不问青红皂白，也不问是何方神圣，他是见了算命的就打卦，弄个好时辰，却害死了马勒力一行人。 要不是他临机处置，那他和他的夫人定要遭灭顶之灾，死无全尸了！ 这个装扮白翁老道是湖匪混蛟龙新近拜为师爷的，江湖大骗季行太，此人可有通天本领了！ 他是白莲教余党，又是小刀会骨干，义和团中也是激进分子，是捞山道士，学得多门玄学，最厉害的就是易容本。 坑蒙拐骗是最拿手的活，实属江湖大骗子。因义和团被剿灭，他无处可逃，才遁入湖匪，而骗的混蛟龙那是座上宾。 混蛟龙因为马勒力穷追猛打，他是大不如从前了，他的虾兵蟹将几乎死伤大半，自己的老巢也被炸的稀瓜烂，自己也受了重伤，成了独眼龙。 尤其是他的妻妾也被打散，死了不少爱妃，他现在是痛不欲生，却又于心不甘，一门心思地要报仇。 怎么报？他采纳他的二掌柜的，依据现在的气势，切不可上岸报仇，难以力敌，更难正面对垒。 现在唯一招贤纳士，壮大队伍，来休息养生，蓄势待发，而厚积薄发，以求战略共存。 说的轻，来的巧，想什么来什么！还正有一个世外高人慕名而来，那个易容术将混蛟龙的独眼化成了双眼，使混蛟龙有了自信，更有信任，如获至宝。 混蛟尤可与他交心交肺了，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就是要找河运总督报那独眼之恨，害死他的虾兵蟹将。 这个季行太可是胸有成竹，大王不难，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老鼠还有个壁算呢！贫道不是浪得虚名的。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妨让贫道走一遭，定给大王报个心头之恨，让那厮定无葬身之地。 这个白翁义老道也真用心，用尽其穷的易容术，游走清安城，摸清了运河总督人人事事，捕捉信息。 这不巧了，听得甄鸿儒要上大吉祥寺烧香拜佛。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邪恶的一面。 前期扮了瞎先生，着了算命打卦，来个伏笔，让甄鸿儒按照他的指挥棒在行进，设置了一个一个的局。 在此同时又通知混蛟龙，如此这般的让他们设埋伏，要让马勒力一干人等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死无对证。 这真是个大手笔，马勒力真的上当受骗了，损失惨重，终以血的代价而收场。 这个甄鸿儒吃了哑巴亏，打掉牙往肚里咽，却上书执法遇贼而因公殉职，不敢示人于求佛所致了！ 甄鸿儒今又遇见这个白翁老道，惊诧又反思这个道士啊！多有江湖术士之臭名，大有骗钱骗色之疑态了，可恨！可恨啦！ 但此老道只与甄鸿儒聊表数语，口念无量天尊！左手持五雷号令令牌，右手剑诀叉腰踏八卦罡。 罡咒：巽步令下召万灵，禹步交乾登阳明。吾领众神下坤宫，循震与离雷火风，坎宫捕捉邪魔精，兑宫锋芒八卦封。赦向艮宫封鬼路，中请诸将护坛宗。 即起身告辞，未取分文，便不见了踪影。 道教咒符很多，诸如清静法、清静咒、净天地咒、净身咒、净心咒、净口咒、净香咒等净化祭坛的咒语，具体有没有用呢？天地人知了。 大家以为是被甄大人识破了伎俩，羞愧而去。但甄鸿儒却说，此乃真道士，与俺所语，乃天机，不可现在吐露，否则不灵验了，而功亏一匮，招致天遣。 若干天后，从堰堤上传来了神奇的新闻。有一个盗石者，在一块刻有天地玄黄四个字的条石下，得了一个密闭的铁函，立体正方，一米见长，铁函中有暗锁，一时打不开。 移动不出，周身是泥土，是否埋葬于地下尘封了多年，无人启封。锈迹斑斑，还有铜绿，用石头磨一磨铜绿处，还发金黄，是否得了宝贝。 而天地玄黄是《易经》五经之首，讲的就是天地之道和阴阳之变的道理，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四书》和诸子百家等都是从《易经》这个根上发展出来的。 《易经》说：清清者上升为天，阴浊者下降为地。天道高远，地道深邃，黄乃地色，也代表地道的深邃。 若人死了又叫黄泉路，深邃不明之处。 《易经》上说：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 天地宇宙未生之前，是混沌状态的，现代物理学称为大爆炸以前的那个超密度无限塌缩的粒子，这个宇宙洪荒谓之中国文化的太极。 形而上的天道高深莫测，所以叫天玄。在色谱分析上，玄色是冷色，黄色是暖色。 《淮南子》里说:上下四方叫作宇,古往今来叫作宙。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 《易经》是物质和非物质之间的问题，存在与非存在是中华文化起源，与传承的结晶了。 但乃是博大精深，是俺们一般人难以解读的，需要大智慧人去禅悟。 像孔子、庄子、老子、墨子、诸葛亮、东方朔、刘基等等，能知晓天地玄黄之奥妙，宇宙洪荒之太极。 当然了庄子说：六合之外存而不论。 这是哲学中唯物论和唯心论了，《周易》应是经验论。 话说对铁函移动时，一个人挪不动。得宝人又怕被外人发现，抢了宝贝。 发现者又偷偷将条石盖上，不动声色地回家取工具，找家人帮助。 可在这个发现者前脚走，后脚却跟来了另一个盗石者，因见那块石头已启封，又是一块叠角见方的纯青石，如获至珍，便开始挖掘起来了。 也发现了地下宝贝，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怕被别人发现，再抢去，但一个人也力不从心，无能为力独自弄出。 不得已又将条石盖上，一屁股坐在上面想对策，不敢声张，不敢离开半步。 看着别人在抢掘石头在搬运，有时有人路过挡道，他都不愿起身让路，生怕别人识破天机。 第195章 石破天惊 话说有一天，一个盗石者，在盗石中，精选着精美的石头，是要那个正方形或长方形的有规则的立体石块。 而且还要选那个纯青色的石头，最好是磨的精光雪平，比那砚石还要脆硬，手感光滑，敲击脆响。 最好是那个灵璧石，质地细腻温润，滑如凝脂，石纹褶皱缠结、肌理缜密。 便于雕刻塑型，更大的是美观，是天然的美玉之石了，深受文人骚客青睐，是得天独厚的建材。 这是严厚安与吴昊天合建他们的逍遥宫中门楼石，可下了大价钱了，一石比价十石，那是要打造精美而又高贵门眉了。 严厚安明码标价，还放风地去收集，引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争先恐后，有了采石大王。 前文说到一个发现奇石者，下了死命力气，将那精美的石头撬起，却发现底下有铁箱子什么的！ 他想独吞，不敢示人，又无力深取，没有合手工具，而又将上盖的石头，恢复到原位，不动声色地回家取工具。 可又有盗二把子，也在石堤游荡，寻找他的命根子，他的魂魄，他的财神爷。 也是慧眼识得那个金镶玉，用那铁钎子撬开那块美石，也同样发现了地下异物，触感了神经。 神经质地让他不能自拔，颤抖着身心，惊喜的让他直唤着妈妈呀！小乖了！我的宝贝啊！ 他想施力，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无称手工具，他又不敢叫唤，也是怕人知道，而遭贼人哄抢。 于是也似前车之覆，后车之鉴。用吃奶的力气将那上盖的石头移回原处，那是气喘吁吁。 却有意识地一屁股坐到那块石头上，从上午等到下午，寸步不离，似那个千斤坠，稳坐在石块上。 如若僧侣禅坐，静默着金刚金，是那样的虔诚，又是那样的执着。 当然了念的经是不同的，一个念的四大皆空，一个念的招财进宝，心境在他们的心经中的真善美与贪嗔痴，有着无限想象力。 当然了这两个怀鬼胎的家伙，都在做发财的梦，设想着里面定有什么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玉器古董，无价之宝之类，那就发大财了。 也难说一天偷得的一块石头，累死累活，送到清安城，也值不了十文钱，如果得了一根金条，俺可就有了美妾、良田、豪宅，那是骡马成群，房屋百间。 想想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财运总在误得中，前文中那个陈大发的老太太就得过金蛋而发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在看看清安城的大户们，哪个不是官就是商，为富不仁总在他们身上找到，而且贪嗔痴的让心肺都烂了。 说是城建为了谁，查查他们的房产，查查他们的资产来源，都有着不良资产来源，隐藏着权力附庸和商业奸诈。 乱中取胜，往往越是灾难深重，越是为富不仁，而且越是有钱，越是忘本，缺失在回报那份恩赐！ 俺的家乡就有一个八驼子传说，让人激动，又让人伤心，更多的是憎恶。 有一个小圆媳妇，因家里穷，在六岁时就被父母送给一户富裕人家做童养媳，落两个彩礼钱，补贴家里生活。 可这个富裕家里人，却对娶来的未来儿媳十分厌恶，给吃的是猪狗不如的饭，给穿的是破衣烂衫，给睡的是稻草铺，整天还要为婆家放羊打猪草，弄得饥黄黑瘦，乌面鹄形；衣衫褴褛，鹑衣百结；蓬头垢面。 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实在不是人的活法，几乎是个奴隶。这家人性显得歹毒了，本是未来的儿媳，已成了一家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呢？ 何言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太无情了。 又言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在夫权制下的，女人间的弱肉强食，可悲可怜可叹了。 但在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里，穷的卖儿卖女也是常有的事，不然那些大富大贵的老爷们家的奴婢都是买来的，就如同《红楼梦》中那些家奴的写照了，一本苦难的历史。 说古罗马就有奴隶市场，人与动物一样当牲畜卖。法国油画家让·莱昂·热罗姆就画了一张《拍卖奴隶》，直观地反映了奴隶们的凄惨。 被剥去衣衫的女奴，裸体站在台上被拍卖，台下是争相竞价的商人，他们伸出手指，暗喻买奴隶的价格，女奴们茫然地望着这一切，听凭命运摆布。 如美国的历史一般，两百多年前，殖民者为了开垦美洲，而从非洲购来大量的黑奴，也有不是奴隶的平民，有时也被人贩子绑架，当奴隶给卖了。 这个婆婆就是她的丧门星，给她的吃喝如猪狗，还让一个小女娃出门在外放羊。 但这个童养媳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冰天雪地，只要到了南山岗处有一簇大有半垅的沙辣树下，就如进入了天堂世界。 春天繁花似锦，娇白灿烂；夏天针形的叶子苍翠欲滴，葳蕤蓊郁；秋果满枝，像金黄的玛瑙，点缀的妩媚之极；冬天白雪素裹，冰凌结晶透明，突显北国风光。 要说沙拉果的营养是十分丰富的，被医学界称为“果蔬之皇冠”，“维生素之宝库”。 沙辣制成的药剂，是老少妇幼最佳营养保健食品，它还能够治疗烧伤、放射病、心脏病、青光眼等疾病，比拟人参，却似冬虫夏草，滋补万佳。 其生食时内质黑黄，浆液酸苦，回味甘甜。 一到冬果成熟时，这个童养媳以此果腹，即使婆家不给餐饮，亦能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大比以前气色好。 更有不可思议的，无论风霜雨露，还是寒来暑往，即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她衣服是干的，她的脚是净的，她所放的羊也是干干净净的。 原因是什么呢？那个可恶的婆婆，可是个有心计的人了。 她不关心小孩子遭雨淋，遭霜冻，而是注意到小孩子怎么未被淋冻，思前想后，不可思议，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紧张起来了，以为小孩子定是躲在人家房舍中，或寺庙里，有什么好心人在收留庇护她，才有这等好结果了。 第196章 自有天相 每个人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都有他的必然性和偶然性，能来到人世间走一遭，自有他的定数。 按照命理学来说自有人生命运规律，在自然中有它的玄学观。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未知生，焉知死；向死而生，反求诸己，是我们对生命存在的深刻思考，来源于多元化的意识形态。 张说张好，李说李好，就是自己说的好与不好，是关键，也是哲理，运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但失去自由人生，运命就被别人主宰了，他的生与死就处于机缘巧合了，有着未知数，自在冥冥之中的幸运数。 甄鸿儒也学起了易经，与那个白翁老道谈的透切，讨教的更深。 也是经过多日的上坛求法，他也开蒙了心经，学得了玄观术，也能摆坛焚香求真神！ 这个甄鸿儒从那个写鬼神的人，到了实战去捉妖魔鬼怪，似乎有了钟馗之术，那是能日断阳，夜断阴，将他的人生推向高潮。 这这也是从诸事不顺，到求神拜佛，再到傩戏中走向了神魔，似乎是能前算八百春，后算八百年。 他主功拜了白翁老道为太上老君，成了他的祖师爷，学得奇门遁甲，有了相师之术，也能走街串巷，忽悠着父在母先死的深刻内涵。 最又白翁老道那里又学得咒语，能用相形物来咒人生死，那是灵验的八九不离十，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天他请了画师画了吴昊天的像，并按照画像，又请了民间匠师用藤条编织了神似吴昊天的物偶。 那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地将那冬瓜似的身材，呆头呆脑地憨憨态，淋漓尽致地展现出。 就这个物偶，也被甄鸿儒虐待的不成人型，给他上了枷锁，戴上脚镣，用那钢针刺进他的门心、喉咙、心窝、阴门，来一个万箭穿心。 再用那个白布写上咒语，即为：大圣敕令！天灵灵！地灵灵！吾神显灵，即拿狗头吴昊天去阎殿！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无量天尊急命！ 就用那个写咒语白布包裹吴昊天的物偶，再用草床将其打包，用那个麻线捆绑了七七四十九道，用朱砂写上死字。 最终让人偷偷地投入清安府衙的茅厕，让他腐烂发臭，死无葬身之地，来一个鬼神煞。 这可是白翁老道手把手教他的阴术，他是笃信不疑，可解恨了，从他的骨子里都着神怡来。 他也试着给那敌对，曾经害他的人每人都做了那个相似物，要让洪浑烈、严厚泰、混蛟龙等等之流都不得好死。 这是他的心术，也是他的心得，他在传扬着他的玄学，并也在杜撰他的故事，也正在绘声绘色地讲他的八驼的故事。 前文讲到这个恶婆婆发现了什么？于是向童养媳责问，小孩子死活拒不说明原委，而使这个恶婆更加狐疑，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在一次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天空电闪雷鸣，乌云翻滚，风雨将至。 人们都往家里躲避，可这个恶婆却顶风迎雨，向童养媳往日去放羊的南山而去，想看一看童养媳有谁庇护，探个究竟。 此去真的识破了天机，逮了个正着，看个真实，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原来啊可是个人间仙境出现，像魔幻大师一般，有着神奇的境界，如《西游记》中的孙猴子，有着七二般的变化，更是那个隐身术了。 却似珍珠姑娘，寻得龙宫，救出蚌仙，而同为一体，相互依存了。 原来天要下雨了，这个童养媳赶着羊，轻车熟路，直奔沙拉树而来。 到了沙辣树下，沙辣树瞬即开了一朵洁白的花，却似穹庐，大如毡包，人和羊都躲入其中，不管风吹浪打，亦能遮风挡雨。 待雨过天晴，自然又花开花落，回复到原态，人和羊都在这神奇境界中，有了栖身之所，风不打头，雨不淋面，仙气还是鬼气？ 这个恶婆婆看的真切，眼直睛白，张嘴拙舌，惊的魂不守身，鼻息中不敢喘气，又不敢踏入这离奇的地方，只有悄悄地隐退，回了家就卧床不起，得了臆病。 请了多个郎中，也未治愈，依然神智不清。后又请了地方香头，画了符，喝了仙水，也未见好。 又请道士，在问明病灶后，使了伎俩。 这恶婆婆深信不疑，臆病转为窃喜，疾恙全无，一轱辘爬起来，上街购得了菜肴及小女孩子新的衣裤鞋帽。 又亲自下厨，精工细作，做出满桌美食，大鱼大肉，香喷喷，诱色可餐，惹的小孩子口水直流，大人那馋嘴都抵制不住的诱惑，何况小孩子的眼馋呢？ 婆婆轻声慢语地叫来童养媳，给她洗漱梳理，换上了新装，有了慈母般的爱心，却将小女孩扮靓出一个菡萏，出落个芙蓉美。 包装好后，轻声慢语地请童养媳上桌一起就餐，还是上席呢！童养媳可受宠若惊了，不敢上得台面，怕的是婆婆使坏，而遭打骂。 当然这是心理疾病，能动地反应，因为过去受到的虐待，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念念不忘，没有掉了伤疤忘了痛，处处小心谨慎。 曾经几何有过这样的待遇？从未有此梦寐以求的奢望，今天怎么待俺这么好？定未安好心了。 小孩子也在生活的磨难中，有了过早的成熟，对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有了老道和洗礼，磨砺中失去童真、单纯，而是一个复杂的心境，世态炎凉，阴暗的太多，使她过早地承受一切。 在心里留下了阴影，那就是逆反和失信。而更着重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那神奇般仙境。 在那个花朵里享受到了人间的温馨和真爱，在那里她成了白雪公主，能与神灵交游了，在虚幻中使她有了依赖，有了自由，有了心灵的慰藉，有了属于自已的空间。 在她神经质中，第一个敏感的事，就是怕被人发现她的秘密，她的天堂，她的伊甸园，她的三国迦。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从怕中来，今天的婆婆还真设的是鸿门宴，对她的恩爱有加，目的显然就是要套取她的秘密。 女儿！妈妈今天不打你，也不骂你，今天妈妈对你可好否？ 第197章 天命神授 恶婆婆自窥视了仙葩，破了天机，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那是要遭天谴的，受到上苍的惩罚。 这个恶婆婆心术不正，见得童养媳白白胖胖的，又不着天气，是有什么隐情，让她有了心病，要一探究竟。 于是时刻悄悄地尾随着童养媳，不动声色，在那晴天丽日里，并非见得什么，唯一捕捉到的是那童养媳在取食那个沙拉果子，咀嚼的有滋有味。 让她也嘴馋起来了，不妨从藏身处寻得，以似一试，可让她张不开嘴，苦涩的让她掉泪。 于是她大骂童养媳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是那的饿死鬼投的胎，蒙俺上当受骗没有个正行。 于是怨恨起她，变本加厉地给童养媳施以虐待，让她食猪狗不如的食物，穿那衣不蔽身的裤褂，赤脚巴地的，零乱着头发，似那粪坑里的狮子狗，实在可怜兮兮！ 每天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总是赶着一群羊，鸣嘿驾地奔向山野草地上去觅食。 那群羊似乎被她训练有素，走起道人，列队整齐划一，从来不散乱，一只一个向，让她忙着归大堆。 而是有人畜无害的有那个通灵，她懂的羊语，羊懂得人言。一切行动听指挥，是那样的听话。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公羊，那是一只行令官，始终听令于童养媳，叫东决不上西，忠诚地履职领头羊的作用。 其实是花有花香，鸟有鸟语，人畜共生，自有他和它的信息通灵感应，而这个感应就是以慈善为怀。 人待它好，它也待你好，如是凶神恶煞的，残杀生灵，更有那个弱肉强食，它的亡灵是不安的，是会在冥冥之中自有它的索命咒。 如同家字的形意一样，房下是猪，人畜共生，情结一家了，自有仓颉造字的内涵，给人有更多想象力。 这个童养媳自有她的天命，她受制于人，但释放于天地人间，她的宿命在天，在她的慧根之中。 她有此劫，自是天数，也有天救。在那个苦难中，她能被花仙庇荫护佑，能食天地间最有营养的沙拉果，这是她的宿缘了。 可这个恶婆婆不知意，也履行着天意，让她从极恶走向罪孽，这也是她的运数，她的在劫难逃。 你说封神榜上那个苏妲己本是美丽而又是善良姑娘。却在朝歌的路上被九尾狐狸精所害，魂魄被夺，只留下一具空壳的肉体。 冥冥之中是上苍派她来祸乱商朝，改换周朝。她是改朝换代的祸端，大有建鹿苑，取胎儿，制炮烙之刑，乱了朝歌纲常，惹怒了天下，有了周武王伐纣，而成就了姜子牙的打神鞭。 那还是个天意如此，造物弄人。说上天说到地，它有它的玄幻一说。童养媳就是这个命了。 话说童养媳在怕中，对这个不怀好心的恶婆婆更是胆颤心惊，越发不敢言语，抖擞着嘟嘟地说：好-好--好！就闭口缄言不语。 好！好！好！妈问你一件事，你可老实回答，不可隐瞒，那妈就不高兴了。这个婆婆在钓口话。 什么事？俺可不知道！童养媳颤抖着回答。 你知道的！就是你躲在沙拉树下的事，你不知道吗？说谎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了！恶婆继续追问。 这个俺…俺…俺可不知道！俺不知道的。你就是打死俺俺也不会说的！ 童养媳到底是小孩子，本想隐瞒的，可是此话已经暴露出她的隐私。 就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莫曾偷一样，不能自圆其说了，却是自报家门。 像驼鸟一样，遇到了危险，逃窜不了，就将头藏在暗处，屁股露在外面一样。 当然了，这是小孩子在思想上是承受不了那种淫威，可没有那个特工的心理素质，怕的是再与往日一般非打即骂，招来皮肉之苦。 在那人之初，性本善中，依然童真未泯，单纯的流露出，就等于已经说出有此事，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就差一步之遥，就达到了婆婆的期望值。 这个恶婆婆得了底，有了数，又想此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感情必须是用温火慢慢熬出来的。 首要的是解决她的信任度，可信度，去除戒备心里，要冰释前嫌，忘掉过去，让温暖和希望充实她的心田，使小童养媳有个家的概念，才能有同心合力破解迷津。 这个恶婆婆却是有心机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就使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一心一意地被她操纵。 她的绝招是什么呢？不光是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怀，倾注了心血，在外围上也使尽了伎俩。 先是让那个儿子，就是童养媳的未婚夫，整天缠着她，似乎有了花前月下；又派媒婆去娘家提亲，下了聘礼，意欲给她们完婚，做出了一家人的样子。 给了童养媳家人一个欢喜团子，再上门见见姑娘，可是花枝招展，生活掉进蜜罐里去了，这个小孩子真有福气，两家见面可是一家亲。 小孩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簇拥繁花似锦中，有了温室效应，也像青蛙放在冷水锅中煮的一般，不知不觉中走向消亡。 见到了火候，这个恶婆婆不失时机地与童养媳交了心：小乖乖，我的心，妈给你们完婚，可没有意见！ 没有！小女孩子羞赧地说。 可你知道吗？俺们家可有一个天赐的发财机会，你想得到吗？恶婆婆说。 当然想了！小孩子自然知道钱是好！有那个渴望。 那好！你能听妈话！这个财发了，全是你们的！但你要去做了。 怎么做？童养媳也是急不可耐地问道。她的天真蒙蔽了的心机。让她渐渐地走向了圈套。 财就在那个沙拉树底下，上天赐给你的，你可要得到它才是福呢？ 那怎么办？小孩子也面对诱惑，在无形中有了钱财的欲望。 如果俺家有钱了，俺也不会给人家做童养媳，受这么多罪。 如果真有此财，那么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象地主老财们一样，生活无忧，不愁吃穿住，还能住在朱门大厦，飞檐琉瓦；穿上绫罗绸缎，锦衣绣服；喝上玉液琼浆，吃上美味佳肴。 第198章 葬身火海 这个恶婆婆卧床不起，吃了多符药，看了多处香头，最后不请自到了个白胡子的老道，自报着家门。 这个老道看上去有那个仙风道骨，瘦骨嶙峋的，却精神抖擞，说话如洪钟，行步如流星，一身的素袍，几分的神秘，让人感觉到似那天外来客。 吾乃云游道士，见得西南霞光，如若仙境。又见此门昏暗，雾气腾腾，似有煞星坠落，有那天赐神物降临。 贫道苦修鬼谷子玄学，幸得神机妙算，掐指一算吓一跳，贵妇人有此财运，可遇上五路财神。 可得财不可贪财，更不可图财害命，见财起歹，而生事端，触犯了缘结，惹怒了财神，必遭大劫。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老道胡言乱语，不可听信。就此别过，望好自为之，见财就收。 道师留步，救人一命，如造七级佛屠，您有好生之得，定有化解之法，让俺能苟活人世间，以表深深地感谢！ 这个道士说走就走，还丢下暗语。 有诗云： 沙拉开花问天象， 机缘巧合梦中藏。 浮财运中九天外， 难负情缘心自殇。 临走了还用他的拂尘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还直指这个恶婆婆，还飞出了一张黄纸，黄纸上有鬼画符！ 弄得恶婆婆莫名其妙的，一紧张，那是百病全无，一碌碡起床，神气活现开口说话。 这是这个恶婆婆的七魂六魄的规位，还了真身，那个妖奇古怪的东西全都清除出去，有着神奇之说。 恶婆婆恢复了心机，对于老道之说不假思索地依然故我，有那个铜臭，满眼的全是银金银玉器，看的心花怒放，无量天尊！ 恶婆婆那是贼心不死，她依然攻于心计，按照她的盘算，在打着如意算盘，有那执着的心。 事实是人人都爱那个孔方兄，为富不仁者比皆是，大有人在，尽显那贪婪洞窟。 可是恶婆婆改变了策略，用柔情来打动童养媳，使她一步步得逞，有了开端与结尾，心随愿动，来一个大结局。 在小孩子心里可憧憬了美好的未来，天性是无心的蕃蓠，言听计从地服从婆婆的策划，实施了淘宝行动。 这天天欲下雨，童养媳与往日苦难时一样放羊去，她和羊又向那个沙辣树而去，果然与往日一样，花开花拢隐去了她的身影。 这时童养媳在花朵里，脱掉了内红绫和内裤，将婆婆给她的咒符，一并贴盖在花蕊上，小女孩子身子扑抱在花蕊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光闪过，花没有了，而是刺人的沙荆树，小孩子覆地处是一个硕大的树根。 此乃灵根，是一棵摇钱树。那个恶婆婆见如那个老道所说一样，心中窃喜，忙叫已经准备的家人，带着钗把扫帚一起上，挖根的挖根，摇树的摇树，扫地的扫地。 只见的树上纷坠的是金银钱币，地下是挖出的是各种玉器元宝，一时金光灿烂，祥光一片，耀的人眼花缭乱，从心里往外都是贪婪的如同盗墓贼。 不觉取得了八大驼车金银财宝，还不满足，可就够八驼车，再挖再敲也没有金银财宝出现了。 这个贪婪的婆婆，也听得算命先生说过，此女娃就是八驼财宝命。 于是在依依不舍中，没有满足的情况下，又悄悄牵着八驼车的财宝，偷偷地回到了家，就地埋藏在家中地窖里。 得了财气，可没有闲着，那是得陇望蜀，有她的精明之处。却是大量购置田产，为富不仁地做起庄园外。 大富大贵，引来外界的猜疑，怎么一夜暴富，是不是有那窃国大盗的本领，偷得了六国财富。 此事定有蹊跷，也必有隐情，有那个民间热狗，捜孤于天下，多方打听，有着不同的版本的信息源。 却惊动了做贼心虚者，这个恶婆婆可慌了爪子，就怕泄露天机。招来报应，而引发谋财害命，这可怎么得了。 她第一个要防范的就是那个童养媳，看她如看到飞去的金银财宝，有那个幻境，在时刻敲打着她的神经。 童养媳自得了财宝后，又回复到往日凄惨的生活，又成了恶婆婆的肉中刺，眼中钉，依然如故地被打被骂被饥饿。 因为恶婆婆认定她能成事，也能坏事，心里有一百一十一个不放心，有了最毒妇人心了。 那就能保住秘密的，唯一就要堵住这个女孩子的嘴。而活人是堵不住嘴的，只有死人才能安全，死无对证。 于是恶婆婆更加心狠手辣，以德报怨，来一个绝招。 就是千方百计地欲置她于死地而后快，变本加厉地虐待她，让她能早点蒸发人间，以求自保。 这天终于痛下杀心，给那个可怜童养媳，已折磨成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的时候，却下了砒霜，又将毒死的童养媳，用芦苇席子裹着，连夜就抛向了黄泥岗。 在出葬时，家前屋后全是青蛙、蟾蜍、蛇虫、鸟雀，萦绕着乌云，在死寂中，一切随着丧葬，而烟消云散。 可怜的童养媳泯没了，而那些金银财宝也不翼而飞，留下的是一把天火，将童养媳的婆家烧成灰烬，地塌土平，就连那个恶婆婆 也葬身火海，找不着形骸。 此故事流传至今，谓之财富八驼，与才高八斗，异曲同工，乃八字未写一撇，就起黑心，这就是命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可叹枉死者，逝者如斯夫！可叹贪欲者，欲壑难填。 古语云：七个管子八个命，多一管子会生病。是你的不用争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拿命争也争不来。 就像这次高家堰上得到的那个铁函，也不知是祸还是福呢？ 两家见了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见财起歹心，争吵的你死我活，死龟咬着活鳖，各不相让。 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因争论而争斗，引来群斗，形成多派，搏击一战，都想占为己有。 一时间高家堰上，腥风血雨，打得是落花流水，头破血流，伤残一片，几乎要出人命了。 有的家人看形势不对，火速直奔清安府，鸣锣击鼓告状。 执勤人员不以为然，还训斥一番，欲以妨碍公务罪而收监。 第199章 占为己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为是个异形体，有那个神秘性，定是个藏宝箱，引人入胜了。 过去大户人家，怕土匪抢劫，往往会将家里金银财宝收藏于地下，来一个入土为安。 也有盗窃者，窃取人家的钱财，怕官府追赃，而采取的逃避的下策，暂时埋入地下无觅处。 或者改朝换代的遗臣旧官，为防新朝算旧账，将财产转移的一种方式。 当然也有贪官污吏，他们的不良资产在风险评估的时候，怕抄家而预先收藏了，有了狡兔三窟。 林林总总不得而知，定有财宝的户主，也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有了更多的遐想。 可是谁将财宝遗失，他或的后代，乃至子子孙孙，无穷无尽的不去追寻，这也是迷了，有着更多的憾事了！ 海盗这种行为也是常有的事，诸如日本倭寇，在东南沿海就是一伙强人，他们是海上陆上都能抢劫，杀戮掠夺，无所不及之能事，成为明清一大跨国公害了。 世界上最大财富，有那个海盗藏宝图，阿门！芝麻开开！一声咒语，那门神奇的开了，自动的关上。 门内藏着金银财宝，堆积如山，金灿灿的金币，闪着金光，那才是真正的金壁辉煌，远远超过窃国大盗，世界各国财富尽收洞底。 三百年间，可让世界为之动容，为之探求。前赴后继地有那个寻宝者，在那个刀光剑影中，见得了贪婪与血腥。 听说这个财富，是海盗沿海抢窃的，来自五湖四海，谁能得到，谁就有可能富可敌国，那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完。 这个财富可引起了世界动荡不安，为了得到那张图，有的杀人放火，有的穷凶极恶，有的唯富不仁。 这个是不是湖匪所为呢？不得而知！但定是资产转移，可让得宝者心动了，那是心率跳出一百带拐弯了。 怎能善罢甘休，两个得宝者，见面就打架，他说是他的，他也说是他的，谁又都想独吞，占为己有，认钱不认人地发生冲突，那是你死我活地掐死敌对面。 争噪惊动了猎石者们，又似那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贪嗔痴慢疑全都来了，似那个集结号。 对决中，两人及两人家人，与得与未得者，发生了群体性事件，现场抢夺争斗的狗咬狗似的。 那两个被缠着上诉清安府，鸣鼓击怨，衙役听的惊恐，宝贝！真是宝贝！急忙将俩人乃同来的若干人等，收容一处，以便续处理。 且立即上报吴昊天，吴昊天要其问明原委，执勤官复审禀报：大人可是好事，听滋事者称，盗石者得了地下宝藏，因权属不清而争吵，发生群殴事件。 宝藏？此乃国家财富，应交公，岂有争夺之理。速命兵丁征讨，收缴国库。 吴昊天听得是有人得了地下宝贝，眼睛一亮，即有贪占之意。 一群兵丁即手执刀枪，火速赶往事发点，鸣枪警示。那些盗石者，见有官兵来，不知为啥事，做贼心虚。 有的怕事而远遁，逃之夭夭；有的举手投降，放下凶器；有胆大看热闹，听从发配；却有的就是那两个得宝者家人，双方屁股对屁股地坐在那块青石上，岿然不动。 官兵惊跑了一批人，又惊吓一批人，余下就是那些不怕死的主儿。 但在官兵荷枪实弹中，还真有胆大妄妄的人，如果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恣意妄行，那是要吃枪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这些官兵来的就是以剿灭暴徒，维护社会稳定。大刀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夺宝者和看宝者开了枪，一时仆地者不知其数，血染了青石板上，红成朱宝石。 因盗石者绝大多数见有血腥味而隐遁的无影无踪，余者不足以与官兵抗衡。 尤其是那几个争宝者，已在强大的官兵包围中，只能束手就擒，连同那个藏于青石下的铁函，一起被带到了清安府。 吴昊天见到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铁家伙，露出了贪婪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它，似豺狼见到了牛羊。 似乎冒出了金光灿灿，臆念中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元宝，红赫赫的珍珠玛瑙，黄绿绿的翡翠，以及那价值连城的古玩。 与那两个，甚至与那些意欲占有者一样，都在美好愿望中，有了财富的占有欲望，飞黄腾达，生活在人间天堂。 但吴昊天即使有着急不可耐的心境，但毕竟是公堂之上，又有避嫌之说，更要封锁外人，独享其成，占为己有。 因为他也曾听得八驼之说，也要吸取教训，温故而知新，前车之覆，而后车之鉴，定要弄个人财两得的效果出来，以宽慰他人，告慰天灵。 于是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对当事人作了为国献宝贡献奖，让那几个始发现铁函人，都有了小额奖励，每人十金，不得滞留再闹事。 这些人因宝贝上交国库，谁都未得到，也就心安理得，公平了。 又得十金，还是有所收获，也就溜之大吉，不问后事了。 而那个铁函放到何处？自然放到吴昊天家中。按吴昊天的理由是：因为国宝，不能流失，必须看管好！ 俺是头就要负总责，那么就要放在俺放心的地方，待国家稳定了，自然俺如数上交。 现在是乱世之秋，为避贼盗，更怕的是监守自盗，故而放在俺家，那才能万无一失。 既然老爷说了，那么就按老爷吩咐的去做。 下面的衙役，小心谨慎地将那铁函送到了吴府，收入到他秘室中。 吴昊天不上班了，一个人在家绕着铁函转，怎么打开？那个铜锁没有随带钥匙，这可要专业人员开锁。 可专业开锁的，都是一些贼，能引狼入室？可不能惹燕盗门的人。 他又不敢用铁锤砸锁，怕砸碎了里面的宝贝，但其它办法也无法可施。 后听得师爷张邦国说，前门有个修锁的锁匠，定能有办法打开。 吴昊天即派家佣，悄悄地去将那个锁匠接来，锁匠不知犯了什么法？说到吴府，以为官兵来抓他的，惊吓的一溜想逃窜，却被吴昊天的家佣一把抓住，强行带来。 第200章 鸡毛疙瘩 吴昊天见到了那个铁函，就魂不守舍了，连续三昼三夜，那是不吃不喝地绕着它转，如那个巫师在作法。 他似乎是有了空灵，在他的心灵深处有了灵光，穿越了时空，穿入了锁眼，打开了魔镜般的万花桐中，有着惊鸿一瞥。 在他那个火眼金睛似瞳孔里，放着铜绿、金光、玉翠、朱宝等等人间最珍贵的东西，比那八驼子还多的多。 吴昊天精神在那臆想症中癫狂了，惹的家人佣人官人都紧张起来了！老爷蛊毒了，似乎感觉有一魔道在左右着人的神智，让人不能自拔。 张帮国师爷与老爷相濡以沫的多年，知性知情地知道老爷的秉性，酷爱个钱，尤其是那个铜绣臭。 每一次出场，他都是以吃饱喝足了为己任，那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人，有他的掠夺狂。 与他在一起的经验之说，就是钱的好处，可得天下一切的一切；美女的好处，是那神经的快感的动感。 他是淘宝专家型的，走路他是眼睛紧盯着地面，几乎是入地三尺，能发现他的奇葩异琳，就是一块卞瓦石，一颗沙粒，他也要把玩的半天，就想通过他的肉手，磨出个和田玉来。 他的心永远在路上，用那个点石成金般的心态，谋求凤与凰似的，给人有着执着的爱，澎湃的心。 八驼子的故事让他兴奋，也让他梦想，这是甄鸿儒的新编，也是吴昊天的畅想的易行经。 他听了故事后，他也身穿着破纳衣，到那故事的发源地，也就是那个同心圩上的传说中去寻根。 他看到满地长着的沙拉树，也看见了红红小果子，和那古苍的槐树，以及那满地杂草。 甚至于那个杂草下的一座痤的土堆堆，是那长年积累出的坟头，让他不寒而栗，而又要身临其境。 他的心在跳动着，天上见到乌云，乌云蔽日，在昏暗中，始终未能下雨，他多么希望下雨，下的雨淋狗头。 他也想在雨中能感动上苍，有那神灵护佑，那个沙拉树神，或是花神，也能开出避风雨的瑶琳仙境。 他也想脱下他特意穿着的红裤头，去盖那个花花世界，变成他的八驼的金银财富，甚至是十驼二十驼子，以至于源源不断地转入他的吴府、吴地、吴国。 要用钱买下列国，哪怕是老佛爷没钱借给她，或者是皇帝卖给他，他有的是钱，钱可买他的一切。 可是他一屁股坐在那个草堆上，一枕黄粱梦，梦醒他失落了，怎么一遍荒凉，那个农田是杂草丛生，那稻子全是摇零棵子，地下干涸成裂子，没有着雨水和河水。 在这洪泽湖地区竟然无水种地岂不笑话，可是上游水被洪泽湖大堤给挡着，闸口不敢放，流水坝在湘水上，一切在断流在天灾人祸中。 吴昊天歪打正着地求雨之情，变成了黎庶久旱逢甘霖的相似之处，他的心境又与百姓相连接了殊途同归似的。 可他碌碡地从草堆上跳起，他们做的地方正是那个传说中的张流水的地方，有那个暗洞，深不见底。 传说中的石人石马相陪着，还有不尽的碗碟筷勺，盛世可借可还，现在是无借无还了，贫穷让斯民占为已有，让那个故事断流了，延续不起来了！ 而那个深洞是否有妖气，升着雾霾，迷惑着人，让人惊诧莫名地起了鸡毛疙瘩。 吴昊天眼睛对去，有那个灵光闪耀，直逼他的心经，他慌了爪子，再看边上的字是地府通道。 他跳起来飞奔，我的妈妈！见鬼了！没命了！回家就病了。 可这次依然如故，他发病了，病就病在他的贪婪，是一个魔洞，让他又进入了玄幻世界。 这个锁匠在胆颤心惊中，带着开锁工具，来到吴府，看见人就下跪，一路到藏宝秘室，不知下跪了多少次，佣人多次叫不要乱跪，他才有所收敛。 进室却见一个胖老头，他却未下跪，因为他听了佣人话。 可是这个锁匠叫应该跪的他不跪，不应该跪的他却乱跪一通，失了礼数。 可让老爷气急败坏，可让佣人心惊肉跳。 佣人急中生智，提示道：这是吴老爷，见到真佛，你怎么不下跪？还不快请礼下跪！ 这个锁匠在惊慌失措中，扑通就下跪给吴昊天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吉祥！小民不知真人，礼数不周，请见谅宽恕！ 吴昊天有了心满意足，也抑郁地说：礼不下庶人！请起！请起！忙上前将锁匠拉起，以示亲近。 因为今天是为他开锁求财的，他才显得仁而下士。否则，早就以大不敬，给他一个杖责。 此乃遵守天子纲常之规，对俺们这些大清官员不敬，就是对上大不敬，那就失之礼仪之邦国了。 此等繁文缛节，在吴昊天的心态中变的宽容了，他现时全身心都集中在那个铁函上，关注的是财宝。 而这个锁匠，更是小心翼翼，知道是个烫手的山芋，更有可能有血光之灾，因为发现老爷的秘密，或者弄坏了宝贝，为了缄口保密，都有可能杀人灭口。 因此顾虑的越多，精神越难高度集中，那个手指越不听使唤，颤抖的更厉害，以至于无法使用工具，开了半天也没上簧。 其实这个开锁的就是燕子门的传人，但他未入江湖行窃为生，主要是个孝子，家中有高寿父母，又有儿孙，怕犯事，一直退隐江湖。 按技法，只要是锁具，无所不开，这是燕子门的独门绝活。 但这次怎么了？还是一个职业习惯，他们所行使手段，都是独来独往，无所顾忌的情况下，能心无旁骛地全身心地投入，唯在吴府中意境不同了，手巧灵活性也不同了。 为什么说，心静无为是成事的根本，陈思杂念是欲速则不达的表现。 就说在现有情况下，如同在刽子手手下干活，随时有性命之忧，怎能怡然自得。 几个钟头，吴昊天眼直直地看，目不转睛，若用心于工作，那么在他的管辖区内，怎么会出现如此的动乱不堪呢？ 亦然天下为公者，皆有此心，国之何能外辱内腐呢？皆因用心不良也！ 在无计可施时，感觉失望，佣人看出了老爷的疲惫不堪，也看出了锁匠忧心忡忡，这是心理战了。 最好都免去双方戒备心理，留有双方空间，才能缓和身心疲惫，免除焦虑。 这个佣人不愧在老爷身边做佣人，猜透了各人的心态，也算是心理学大家了。 请老爷喝茶稍息，静候佳音；请匠工悉心对眼，凝心聚力。此事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 有道是水滴石穿，水到渠成。终究马坐在屁股底下呢？定能拨开乌云见天日，见得庐山真面目。 这个佣人说话可暖人心了，正中两者心怀，乃及时雨宋江了。 第201章 监守自盗 吴昊天怎能放心，到嘴的肥肉，那是死龟咬着活鳖，让他的心都融化到那个锁中去了。 他不放心这个燕子门的徒儿，从他的不精湛的技术中，显现是个大路货，没有那个真才实学，空老瘪一个。 要说开锁偷盗，吴昊天是领教那个真人，让他藏在他心中最秘密的东西，被他这个老精也作了败笔。 谈到这一点，他无形中又恨起这个燕子门的开锁匠，是他使他失了他的多年宝藏，那金银财宝。 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提到它，他的心在颤抖，他的牙咬的咯咯响，他的情和爱都在笑谈中。 那些年好不容易积赚的钱财，从百姓口袋里掏的腰包，这种倒拔蛇的行径，让他有了切肤之痛。 是从赋税之外加收的人头费，用于防流寇的保安费，那是跟挑刺一样的，从千家万户中征来的，可让衙役瘦了一层皮。 似那掠夺般地取得了价值十万金，但永不止十万金。因为那时庶民刚遇到天灾，洪泽湖决堤，一片汪洋。 他是赶着荒儿说流冦，天灾与人祸是一对孪生子，不在十五就在十六，是自然的事了。 这个责任只有你斯民承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的对。这舟是谁是你自己，还能是俺。 若俺是那条船，那水就是汝等，不兴风作浪，将俺掀翻才怪呢！那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现在就是要筹钱，就是防尔等，这征缴的是保安费听清楚了没有？ 吴昊天理论了多次，也按照你他的歪门邪道实施着。 他这一征收，可让百姓雪上加霜，无以为继。可吴昊天想出了主意，就是可用的硬通货抵值。 什么家里收藏的宝物，金银玉器等，都可以值价抵扣了。 一时百姓无以付费，就将家里的收藏品三文不值二文变通兑现了！ 吴昊天看着堆积如山的宝物，眼睛闪着金光，喜洋洋地作出安排，充公。 他在清安府内设置的密室，将这些物品转入。但为防监守自盗，他派了人局夜值守，又上了两副铜锁，来一个铁将军把门，钥匙由他把握，三方监督。 可是那日吴昊天想取东西，打开门一看惊呆了，东西不翼而飞了，只剩下缸坛瓦罐了，全无值钱的东西。 吴昊天的梦破了，他的财没有了，他虽然以研究研究为名，拿走了不少，占为己有，但还有若干他看不见了！ 于是以监守自盗查处值守人员，严刑拷打的皮开肉绽，依然不知所去。 实质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他将钥匙交给了锁匠做一把万能的，从便备用。 可是这个锁匠就是个江湖大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得了手，不动声色地将密室金银财宝偷个空。 但此事吴昊天又不敢声张，他是钥匙的保管员，他就是监守自盗的第一嫌疑人，吃了哑巴苦，有苦说不清。 世上奇怪的事可多了，尤其是骗术，那是防不胜防，自己是贼，别人也有这个心态，天下大同了。 这次吴昊天到客厅润津品茗去，自然而然地对锁匠独自留下开锁，有着万般的不放心。 虽然口干舌噪，但是全神贯注，两根细铁丝，在锁心中，千变万化，游刃有余，凝结成一把钥匙，叫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这个锁扣就是锁的机关，这个机关的解密，就是那个应变的细铁丝了，这个燕子门的解锁技法，就是具有解铃和系铃的双重身份。 要具备懂的技法，心灵手巧，眼见识别，听清声音，锁心合一，无锁不开了。 当然了心得体会，也只有开锁人了，外行人谈内行事，只是异想天开，缘木求鱼，盲人摸象，自以为是。 这不，在锁匠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有了收获，见了分晓，锁开了。 老爷锁开了！那个锁匠带着成分激动的心情，急着禀报喝茶人。 那个喝茶人，屁股一捧，旋即而来，大叫：不准动！不准动！ 其实吴昊天是不准外人揭开盖子看到里面的宝贝，慌不择言。 那个锁匠为了苟活，自然不会冒犯的，不见不遭罪，于是在未开箱前，就向吴昊天告辞，也正中吴意，就那个佣人，也以送锁匠为名，回避了。 吴昊天又紧锁了密室门，密室内窗牖帘遮，四面紧闭，光线极其幽暗。吴昊天不得已，大白天点起了烛灯。 为取宝圣洁，也进行金盆洗手，以示求财若渴。又点燃了檀香，向西面有堂柜的山墙上拜了一拜，将香插入香炉。 那墙面上挂有财神像，下有“招财进宝”四个连体字。 吴昊天做过法事后，就迫不急待去打开铁函的门，铁函沾着污泥和铁诱，吴昊天全然未顾，恭恭敬敬而又小心翼翼地扒开了门，心动的如小鹿心跳，一直息鼻摒气。 打开门，终于喘了口气，见里边又有一个破烂不堪的木箱，箱面上有暗淡的红漆字，细细辨认，好像是“敕令”两个字。 再用手一扒，都腐朽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上盖木头掀去，里面又露出了一个漆黑的瓦罐，罐上有盖子，盖上有锡纸，锡纸是符字，象甲骨文、蝌蚪文、钟鼎文等等。 反正不是现在的文字写法，有着久远，定是古董了，可能是皇家更替遗漏的物品，或者是富家战乱收藏的财富。 因为吴昊天是捐来的官，本身大字识的不多，更谈不上文字的演变。 中华五千年的历史知识，在那个大清文字狱中多篡改，就那个康熙大词典。 也有历史典故失真，中原文化中过多地融入满族文化，形成了多民族的文化融合，形成了今天的中华民族的文化。 当然现在也过多舶来词，世界大同，地球都是一个村了。 有人说征服一个民族，就必须改变他的文字，文字同语，民俗同归，信仰同主。 但汉文化太根深蒂固了，从秦始皇统一文字起，对春秋百家争鸣，来了一个统一。 又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在政治思想上有了统一，有了文化是为阶级服务了，偏离了大众，有了皇权，却失去了民权。 而在文字写法上也渐渐改变，从甲骨文→金文→小篆→大篆→隶书→楷书→行书。 其字的构成由象形、指示、会意、形声、转注、假借等。 第202章 心惊肉跳 吴昊天自幼是养尊处优，那是温室内长大的，有那纨绔子弟少伟男，这句话对也不对。 官宦之后，富豪之子，不一定都是顽劣，也不一定翘楚，那是一种教育方式么！小孩子成长环境。 你说贾宝玉是个无知的蠢物，其实他是天赋异禀，而是离经叛道，他不念正统，所谓八股文，对四书五经如草芥。 却钟情于浓词艳曲，与贾府对敌的忠顺王戏子蒋玉菡勾连，轻薄母婢钏儿致死，如此大逆不道，能不被贾政之父恨打。 事实是贾宝玉是贾家正子正孙，与那庶出多出了优势，显那个封国礼教毁了他，让他处在襁褓中生活，似掌上明珠，宠惯的让贾家无人能敌。 吴昊天就是有那个贾宝玉影子，混世魔王，有那惊人的相似。 他的祖上一直为官，在老家是有偌大的产业，亦言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那是极度显赫的了。 吴昊天可比贾宝玉幸运了，他家即使受到吴三桂的影响，但他的祖上在荡平吴三桂时是个急转弯的人，他背叛了吴三桂，却得到清廷重用。 他是学的吴三桂打开山海关如出一辙，可让清军直入吴蕃之地，直捣黄龙，灭了吴三桂的独霸一隅，自称王国。 吴昊天可得了荫庇护佑，他是胸无点墨的，却有个好家境，好人脉，取个捐官，也是囊中探物，不费吹灰之力了。 从九品到他现在的五品，一路走来，那芝麻开花节节高，顺风顺水的，也是朝中有人好坐官。 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爱钱，是因知钱的好处，来去过往，他应酬的得心应手，全是他的钱为马。 钱能通天，就慈禧老佛爷都喜欢他！吴卿家给奴家拿一千金，给了两万两，谁能与钱作对，那是不正常人了。 可是钱也能入地，就看他的造化了。你看经过这么多天的风云变幻，死伤了多少人，应该说是枉死了多少！ 这个命值不值钱，就听吴昊天所说。乃是死如鸿毛，而俺活的重于泰山，价估就是不在一个度量衡上。 他的心始终如一地将相宁有种乎。他想攀的更高，走的更远，天堂人间是他的精神的伊甸园，他的独尊。 可是他这个龙蛇都不识的混混，处在江湖，自有他的生存法则，心境在那个与常人不相为谋的三观世界。 说到现在，就是吴昊天生平简介，不识那个文墨，焚书坑儒地让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吴昊天因为认不得小篆大篆这些龙蛇不辨的字体，就见认不识的字乃定是古董的死理，充满了希望。 可那个罐口也是封闭的，用什么封的呢？因为防水，古人多是用石腊，这不就是石腊封顶。 这个好办，用火烤即溶化，用锥挖即碎裂。用哪种方法安全呢？ 吴昊天在审时度势中，用火怕引爆了内面的瘴气，还是用锥子挖。 为了钱财，吴昊天可用心了，一边战战兢兢，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左顾右盼，行为极其诡秘，如同小偷在作案。 此时的心境胜比锁匠，凝鼻息，明眼眸，轻手动，身似虾米，头汗津溢，那种虔诚与贪婪，在那姿态中显现。 然而，当盖子起开后，见得里面的真佛，心慌了，不知所措。 真佛请出一看，只见是一位光头顶，胖乎乎，腆着个大肚子，眯缝着一双眼，笑哈哈的尊神——弥勒佛。 身上是鎏金，在烛光下，金光灿灿。 在弥勒佛莲座下，又有一个小妆奁，上有封条，却是黄纸，有符字，认不清。 吴昊天以为宝贝看来就藏在这里，于是不管那个符咒了，当然他也认识不清何为谒语，何为咒语。 急忙启封，打开了妆奁。见得一小包裹，外面一层是黑色油蜡纸，二层是白色麻布，三层是红色绸缎，又见得内面是一个一公尺见方的黄色丝巾。 再打开丝巾，上面有朱丹红写成的篆文，字体刚劲有力，笔锋圆润飘逸，蕴涵大家风骨。 吴昊天自己独自辨解其字，不识其意，但有“吴棠”两字，与他曾刻的章印相似。 因为自己的章印是他的一宝，须臾不离身，每有公私函，皆用其印，而验明正身，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代有官印和身价。 因为他只要坐在那个位置，就能将公章和私章混为一谈，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应。 当权大于法的时候，它显得更加重要。 如果说公函中盖上公章，与公函中盖上私章，在接收中，定认大人了。 因为公章是别人盖的，而私章又是大人亲为的，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是敬畏活的，还是敬畏死的。死活皆由大人定夺了，当然是认人了。 这是国法与人治的问题了，尤其在封建社会里，国乃家天下，权乃吏之所。何谓民主共和？何谓民权民生呢？ 怎么吴昊天的章印又怎么变成吴棠呢？古人名字和字与号且有笔名的问题了。 前文也表述过，如姓孔名丘字仲尼。古人取名是在婴儿落地三月后由父命名，寄托着前辈对后辈的希冀。 先名而后字，字由名而孳生，遵循“名字相应”，即名与字之间一定有联系。 正如《白虎通义·姓名》所说：旁其名为之字者，闻其名即知其字，闻其字即知其名。 就吴昊天来说 “昊天”是字，而“棠”才是他的正名。因为他的私章与他的现在发现的“字”一样名字。 按他照葫芦画瓢相形字了。怎么这么蹊跷？古人怎么知道俺的名讳？再翻翻罐下已无圣物了，那个金银财富，却是海市蜃楼，美梦没有成真，昙花一现，希翼成泡沫，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送来一尊佛，一条巾，不知啥意？是好是坏，惊的吴昊天在大失所望中，一屁股坐到地上来了，大有野夫撒泼耍赖后，失去精气神，死猪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个佣人一直在外等候，见密室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是进是出令人担忧，处于进退两难境地。 第203章 惊魂未定 吴昊天精神世界随着铁函的变化而变化，先是听得有宝贝，他惊诧了，有那个占有欲，心里跳动着的喜悦！ 在那个锁匠开锁的瞬间，他从小心小心又小心的角度，他的臆想中宝贝安全，那是高度的紧张。 又在那个锁眼对不上的情况下，他又急不可耐，他是多么的希望能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可他在一层层剥离中，他的心一下子提到自己喉咙上，气逼的涨红了脸，让他凝神静气地有了天地默然。 此时他的心完全在无声的世界里，静的能听到他的心跳，嘭嘭的，无声无息的让他专注在魔域中。 人也许就是个魔，当他与那个心魔对应起来，就形成了相吸的磁场，产生了通灵世界，魂魄离身了，进入了贪婪洞窟，让他六神无主。 此时的他已不是彼时的他，他已进入休眠状，留下的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七窍已闭，灵魂却已去锁孔飞入。 如那时光隧道，穿越在三国迦，似那金銮殿，紫金城，向那金山银山飞跃，一片金光灿烂。 可是他的游梦又似乎是惊醒了，梦破了，似那面魔镜，坠入到泰山角下，一道粉碎的光一闪而过。 因为他所看到的不是金，也不是银，而是一个木偶船笑脸胖和尚，那个笑是在笑天下可笑之人。 吴昊天感觉在笑他这个落魄之人，他显的多可怜又多悲怜，让他容天下难容之事。 你这个秃头和尚，笑俺什么？俺心里的什么，你知否？可憎可恨的你，你也不睁眼瞧瞧，那个笑是似笑非笑，是那种卑微的笑，笑的俺毛骨悚然了！ 你可好！笑应笑你自己，不坐人间，却坐在阴暗里，见不得天日，是不是你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吴昊天看着佛陀啼笑皆非，心里酸楚又窝气，那种前所未有的骗子骗到他的头上，他是那样的无助而又羞涩。 在你心境无限升华中，静静的等待，等待着宝物，似有那个阿门！芝麻开开！ 其实内外一样，外面的佣人也在紧张，也在激动，也在望眼欲穿，能一饱眼福，或也能得赐一金，哪怕一铜也行。 这个老爷在吃独食，在收那宝藏，在干什么？有了时日，一点到十点都未见开门，心慌了！ 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叫！怕惊扰了老爷。不叫！又怕老爷出事，没有了生命迹象。 于是不得已，试着还是以声开道！老爷！老爷！老爷！佣人轻声呼唤着！ 老爷：需要下人帮助吗？不见回声，连叫了三遍，才听得回音。 似乎听得：快-快--快叫师爷陆国邦来！外面的人终于听到了回话。 但不知叫陆国邦何事？又不敢问明，只有按吩咐小跑，去请陆国邦来。 那个陆国邦也在心急如焚，听说大人得了宝，不知是啥？也在候信。 现在叫他来，定是让他赏宝或者是识宝。 因过去吴昊天洗钱的事，都是他完成的。 当然吴昊天的家事和公事，也有他当的半边家，大小事他们都是在商量着做，一切鸡鸣狗盗的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都没有避讳过他。 当然了在利益分配上，吴昊天就是吃个跳蚤，都少不了他的一条腿。 今天老爷一定得了宝贝，俺得去一睹为快，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岂不知看逮鱼的人比逮到鱼的人黄板敲的更响。 陆国邦笑嘻嘻地直奔密室而来，敲了门，进了门，只见吴昊天还瘫在地上，神情麻木，似乎受了惊吓，失了魂落了魄，七魂八魄已离身，呆若木鸡，麻木不仁，着了魔似的。 陆国邦见状，也是惊吓不轻。 老爷怎么了！连喊了数声，老爷才有了意识。 师爷来了！这个---这个不知是什么？请先生辨认！ 吴昊天将手中的那块黄巾，气喘吁吁地递给了陆国邦。 陆国邦进门见有铁函，又见一尊佛，在幽暗的灯光中，就感觉扑朔迷离，如入地狱一般。 身临其境，陆国邦也着了魔似的，心中顿生疑惧。用颤抖的手打开那个黄巾，见是符体字。 因为他看过道士画过符，“敇令”就是这样写的，又识别两个字“吴棠”，这是老爷印章字，是他常用来盖的，这个是“基”，是陆国邦的号“基石”中“基”字。其它无法辩认了。 老爷：这个上面俺可认得五个字，前两个是‘敇令’，后面有大人的名字，下面还有俺的一个‘基’字，其它皆不识了。 但从现状看，俺猜想可能是一个符咒什么的？此乃天意玄学，蛊惑人呢？ 老爷您怎么惹上神坛上的事呢？是好是坏俺不敢妄言，还是听天由命！陆国邦说。 您曾听说过‘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又有‘泥马渡康王。’还有‘朱洪武断桥飞马过浃谷’。 有诗为证： 断桥边上友谅骁， 蹄印神灵恨迩遥。 浃谷架虹重八渡， 穷途飞马建明朝。 但也有不好的一面，有玄学之人会施伎俩。 但听说过渔夫与所罗门的故事，遇到了魔鬼，那也不得了。 但您有天心，总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此不在有天意召唤，若天命神授，老爷可有天子之命了，那可要飞黄腾达！ 这些谒语，可不是俺们凡夫俗子所能识别的，还是要请世外高人指点迷津，方能道破天机，也好让大人成就事业。陆国邦神气活现地说。 吴昊天听陆国邦说有天命神授，能飞黄腾达，尤其在动荡时期，改朝换代，说不准，俺被天命神授，做新主了，那是洪福齐天了。 于是来了精神，又做起了黄粱美梦，皇帝要比宝贝更强了。 请不要张扬！快快寻得江湖玄学高士，来破解谜底好了。声音中充满了激情。 陆国邦听命，立即出门，他是想逃脱这蛊惑之地，急需要换一口新鲜空气，以解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自己在街面上四处游荡，寻找那玄学之士。 寻得半日也不见得算命打卦的先生，直到夕阳西下，在南城外迎面遇到了一个和尚，手拿禅杖，身穿袈裟，胸挂佛珠，后背行囊。 第204章 何方神圣 怎么又遇到了天外来客，是神是仙，是道是佛，是魔是妖，都是半路上所得，不知何方神圣，还是何方妖孽。 陆国邦看到了那个神龛，也似乎是蛊惑了心，也入了魔道，不能自拔，他从那尊佛陀中他看到了神气，看到了玄学 有一种魔力在控制着神智，尤其是惊诧莫名的，怎么吴棠与老爷联系上了，而且是刘基，明初与清已经四五百年了。 难道真是刘伯温施的施的法！真有鬼谷子的玄学，真有那个前算八百春，后算八百年，他真是神不是人了。 有道是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他们的故事，可是脍炙人口了，让那些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更有吸引力。 要说诸葛亮，死的时候都要拉一个垫背的。诸葛亮七星灯续命，被魏延无意冲撞一盏而功亏一篑，死乃天意。 但临死叫抬棺者棺柴南抬，绳断便葬。还真应充了断绳处，葬在定军山上了！ 曹魏四代辅臣司马懿，听说诸葛亮有遗书随葬，那是得此书必得神助了！便千方百计寻找。 后有人告密，说是有处那个断绳便葬处，便偷偷挖坟开棺，真得奇书一本，但不见诸葛亮尸骨。 多疑让他更坚定是这本奇书。因为他在七出祁山中可吃了孔明的苦人，空城计可害苦了！ 诸葛亮算出了他多疑但又多贪，更知道他看书喜欢手点口水，便在他所着神书上浸泡了毒药，是慢性的，一本书看完定要他的命，还真中了计，司马懿也死了。 只是野史，民间传说。更神的是刘伯温在朱洪武设置炮打功臣楼时，徐达看有端倪，寻得刘伯温给一计，叫他那日紧跟朱皇，若问必答：岂能不留一达。洪武笑而留有活命了！ 但朱洪武对刘伯温泄露天机，埋下了杀心。亦言是鸟飞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也许就是忠臣卫士的宿命论。 这个陆国邦可也算是吴昊天的谋臣，在鞍前马后中为吴大人做了诸多伤天害理的事，但也未得大好！ 就这个铁函也是与他躲躲闪闪，藏藏掖掖，让他在外面煎熬的心都碎了，心肺都急炸了！ 我也在外算着，你会遇上鬼的，哪来的这么好事，全被你得的。 有道是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你有那德，你唯有的是得到，贪得无厌，让俺不耻。 现在好了！这个鬼蜮伎俩占你身了！活该！现在出事，来找俺了，若是得了元宝。你给俺分不分。 不可触碰的东西，你触碰了！而是惹鬼上门，必有祸事，说报应就报应！ 但冥冥之中，也许有天命神授，俺不能亵渎神灵，也不知天命何为，也许吴昊天就有那个命，说不准俺还能沾光呢。 这个师爷也一样得了臆想症，他也想揭开面纱看究竟，是涅盘重生，还是死无葬生，有那个玄学观了，他是笃信不疑的。 思绪万千中这个和尚却一步三摇，悠闲地前进，身体胖如弥勒佛，开口常笑。 如联日：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口中还念念有词，很有韵律。 细细听来，谓之六字真言，又称六字大明咒，即：嗡嘛呢呗咪吽。 乃佛教之教义，坚持诵咏六字大明咒，可以消除病苦、刑罚、非时死之恐惧，寿命增加，财富充盈。 当然这些都是佛教上的道义了，凡人不入其途，不知迷返，亦然断章取义了。这个陆国邦也听不出什么意义？ 但看到了有一个和尚，正是要找的人，也不管此和尚能否除妖降魔有真本领，也不怕真假和尚走江湖。但与之接触，便听得弦外之音。 施主是解迷底！陆国邦惊讶了。 此和尚一语道破，看来是高僧。于是陆国邦低头顺耳，以示诚心相邀。可和尚掐指一算，面有愧色。 阿弥陀佛！此乃天机，贫僧不敢窥视天庭，藐视法道，而遭天谴。 佛祖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人间有难，岂无渡人上岸之理，望大师垂怜天下苍生了。陆国邦可急了。 在他们多番对答中，那个和尚终于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欣然命，跟着陆国邦来到吴府密室。 和尚没有急着看黄巾，而是将那尊弥勒佛请到神坛，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和尚点燃三炷香，向弥勒佛拜了三拜，又跪地顶礼膜拜，虔诚信服得五体投地。 跪拜后，又盘坐在蹑席上念了一通经，敲了一通木鱼，最后又进行礼拜。连续了三次，才上正题。 请人端来清水，又沐浴了一次，才接过吴昊天手中的那个黄巾。 和尚接过黄巾，看过就不言语。吴张多次询问，就是缄口。 陆国邦对吴昊天密语道：先生是否要说法，就是钱了！ 明白！要多少给多少！就是请速破译此意！吴昊天想的当然急了，这个是否与他有无天子命的关系，他要谜底。 和尚也听的真切，半天才出口：施主！此有天意，贫僧若道破，恐难苟活。 钱乃身外之物，贫僧向来视钱金如粪土，得一口亦然，少一口亦然，四海云游，寄天地之情怀，借松竹之苍穹，食山川之雨露。 乃为四大皆空，何须金银满堂！ 吴昊天听来有愧：大师乃天外高人，自能超越凡尘。 现人间有难，大师怎么明哲保身，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呢？不合乎佛祖之宗义了。 还望大师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切听天由命可好！陆国邦也插了话。 唉！唯有贫僧领此一劫了！但为保拯救一切，愿施主依照贫僧破解之法行事，否则，遭来血光之灾，贫僧也无能为力，只能与之共殇，万劫不复。 定与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张也下了决心。但又下回分解什么？那些悬念，心中自然更是紧张不已。 此黄巾乃咒符，其为‘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急急如律令。 第205章 神乎其神 这个老道不知何方神圣，究由介是地是那样的虔诚，似乎是诚惶诚恐的，表现的极度尊神，尊道。 你看他的动作所有的都是一片真心，表现的是信教徒的忠诚、笃信，没有丝毫的不敬不爱怜。 从净手焚香来说，他是多么的想与神沟通，使他的神智能与佛缘接连在功德圆满中升华，有着仙骨凡圣。 那大肚弥勒佛，可是未来佛，将在娑婆世界降生修道，成为释迦牟尼佛继任者，是一位无量寿佛和光佛，包容慈悲地创造极乐世界和一片净土。 这个铁函中正是他，不管大如乐山大佛，小不如指尖佛，那尊佛不在形，而在意，内含的是慈悲为怀的精神，是有那个觉悟来引领人们走向西方极乐世界。 从人世间走一遭，多流派的性命学说，人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冥冥之中始终不得而知，又苦苦的追寻。 有人说做个好人上天堂，做个坏人下地狱。请问天堂在哪里？地狱在哪里？又不得而知，又苦苦的追寻。 于是有人从物质决定意识中找答案，也有人从意识决定物中找答案，形成了唯物论与唯心论，总是在辩证中前行。 这个前行，就是地球离开谁它都能一样运转着，存在着。也就是人在世界中多么的渺小，小的几乎为零。 似那个尘埃飘忽不计，当微风吹过，又清明景和，万物生辉，那个春夏秋冬又一春，四季轮回月盈亏。 似那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干边恨不消。这种心境也许是有大切大悟，末得的总是想得到，甚至于千方百计的，如同吴昊天的不择手段地猎取。 却得到了什么？空空如也，但他有着贪嗔痴，沾满着欲，有那个心魔，自然作了魔道，让他无法摆脱末得无法恨不消了。 这也许就是欲望的支柱，吴昊天与这个老僧一样，殊途同归于那个圣魔，那个臆念，那个情结。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就是一个想着的金银财宝，一个想着的是慈悲为怀。 吴昊天因贪失落深渊，老和尚因尊虔诚净心。在生活中都有那个怪异之说，增加了烦恼，增加了知多情。 吴昊天此时精神空白一片，心智因七魂六魄出窍，他就是一个木偶了，只听的老和尚的指意，随他而转着。 也许这就是洗脑的功效，他已经没有自主的思维世界了，有的就是相信相信再相信，一个骗魔在作祟。 现在就听着忽悠了，越是虔诚越有迷惑力，越是玄乎越是真实，这个能不真吗？他是从这里走来的。 且听得老和尚那般低调的解释，带着压抑，带着神秘，带着不可告人的东西，那是越玄弄的怪异越有那个神。 这个黄巾上字为谒语：上为：敇令，下为：刘基建，吴棠拆，拆到此处命不得！乃是咒符。 与淮渎安澜有关，依贫僧推算，字体象米芾手迹，应是乾隆在高家堰上设置九牛二虎一只鸡的时候，由法老下的符咒，埋在高家堰下的，要有一百多年了。 此咒面世，就是破堤之时，关连之人必有性命之忧。和尚神秘而慌张地说。 吴昊天听得惊呼道：按此咒语，一百多年前怎么知道有人拆呢？玄乎了！ 大人听说过有玛雅预言，世界共有五次毁灭和重生周期，前四次已经证实；希腊咒语更为厉害，要死不得活。 当然古书有很多说法，都是天方夜谭，鬼蜮魑魅，还是要信的。 那个蒲松龄所写的《聊斋志异》中鬼狐，俺看就有，那个画皮怪吓人的。陆国邦也信了。 师父您说关联之人必有性命之忧，怎么讲？吴昊天关心的是自己。 这个当然是那个吴棠了！和尚肯定地答。 什么！吴昊天紧张了，弄到半天是要自己的命，那还得了：俺的妈啊！快快将此妖孽弄走，俺可不想再见到它！吴昊天歇歇斯里，精神分裂有臆病了。 阿弥陀佛！这个不可，施主已惹蛊惑，遭了咒语，躲是躲不掉，就是躲到仙缸里也逃不过此劫，唯有终身供奉祀拜！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因果报应了。 和尚双手合十，向吴昊天一拜说。那么怎么办？请方丈指点迷津！若能躲此一劫，定给您修庙塑金身。陆国邦探问。 这个玄机谁破谁遭天谴，唯有将功补过，行善积德。和尚答。 佛祖慈悲！请求救难了！超渡一切费用皆由俺们付。陆国邦继续说。和尚不图钱财，但求平安。 欲救已必自救，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施主真心悔改，回头是岸，立地成佛，方能保一家老小平安，一方百姓安宁。 和尚说了一通话，抬腿就走了，什么钱字未题。 这个和尚不要钱，又未破之蛊惑，隐隐约约有着鬼气缠身，不能自拔。尤其看着那些东西，说是丢不下的，又见不了的，心中积着恐惧和无奈。 因吴昊天奶奶妈妈夫人都信佛，也讲过诸多佛家之能耐，佛法无边了。 也听得大吉祥寺那些老道的本领，确实有求必应，超度灵魂了。 吴昊天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回头是岸，立地成佛的要意，与陆国邦一道，理清原委，此事祸起萧墙，根源在那个高家堰的拆石上。 那个咒符明白地写着，俺得从那里修身养性，回头是岸，立地成佛。 大人应是，此次拆堤建城，积怨深厚，造孽深重。幸得城已建成，无须再破堤了。陆国邦说。 俺也深思熟虑，此事是有不妥，如挖肉补疮，拆堆打堆，功过相抵了，应该反省。 现在分工去做，俺在家供此佛咒，弄个道场，请大吉祥寺的和尚们来做个法事，以保免害。 尔等组织兵役，一是拦劫扣查进城的盗石者，张榜公告，不得再有盗石和购石者，一经发现收监，或就地法办。 二是派员上高家堰，逐盗石者，明令再有盗石者，就地斩首。 一定要在非常时期用重典，来一个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吴昊天想得超渡，魂魄渐收，恢复了真身。 第206章 放下屠刀 极左极右引起不同凡响，超尘拔俗，是那个大师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人不知可否，以至于又抗尘走俗。 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身上，而这个少数人就是当权者，而当权者中一锤定音的自然是吴昊天了。 这个吴二鬼子又使的什么阴招，一个反面人物，画皮一个，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战圣猴了。 一种让人发财的五路财神爷，变成了断人财路的五通独角山魈，这种反差，怎么认识，以一个愁字了得。 清安城建是基本大头落，却是胆大的行动快于胆小的，手快打手慢的，也许是有钱胜于少钱的。 实力体现了进度，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实力派将淌在手上，自然出的钱多越是提速增效了。 谁不想取的大赢家，那是商场如战场，拿捏的准，出手的快，取材的狠，他的房子虽然成本高了，但他抢占了先机，有了成功的一页。 可那个害苦了半拉子工程，用什么来续建呢？唯有高价收购砖块了，以砖抵石，何其金贵，成本一样要翻几番。 吴昊天严厚安等之流，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建的是金璧辉煌，气派超然，有着不可比拟的神似，海市蜃楼般的天方夜谭，他的清安府，他的逍遥宫，他的商居楼，那是层层拔起，压压一片，似那阿房宫了。 看着那个瑶琳仙境般的阆苑仙葩，他在笑在哭在怨在恨。但一切尽收眼底的是不敢再跃雷池半步。 因为有那符咒，蛊惑着他，桎梏着他，不能自拔，那是有性命之忧的。 如同满则覆，中则正，虚则攲的道理一样，该收手时就收手，否则必被捉。 吴昊天说白了还是怕死的，当那吹灯拔蜡的时候，即使人死为鬼，鬼死为魙，也希望存活在人世间。 成鬼成魙他是见不着的，是一灵魂的虚无缥缈世界，谁说的活见鬼，那真成鬼了。 自有灵掌类人猿来，亿万年过去了，儒道释皆谈到人死后的世界，前世、今生、来世都有那个神来之笔。 但都没有物化现象，一个藏相学说而已，是在拯救灵魂，是在教化斯民，是劝导人世间的一切行为规范。 不管有神论和无神论，公序良俗是不能变的，良心是能丢的，否则人何以为人，虽撑不了天，但要立地的，要那个入土为安的。 吴昊天他能理解什么？唯有的是活命哲学，是那个坏事干尽的一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生死观。 他的这一举动一出，赢来了一片哗然，贫嘴贱舌者有之，高谈阔论者有之，褒贬不一。 因为城区正在建设中，诸如张木匠就是第一个反对者，他的房子正是半拉子工程，急需大量的石材，现在断了供给，而且是廉价的，岂能袖手旁观。 又暗买了石材而纠集了一批不知死的狂徒，但终寡不敌众，而遭歼灭。 张木匠欲走极端，却被马勒力阻止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未敢明目张胆，公开对抗。不得已花重金购砖材了。 经过一阶段的肃清，堤防和城防都相安无事，一切又恢复到平静。 吴昊天在家上了道场，和尚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盗石者也无一人了，自己感觉了一身轻，全无顾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真有灵气。 吴昊天似乎吃了老君的仙丹，恢复了精气神，又重操旧业了。 这天甄鸿儒家来了上次来的那个鹤发童颜的道士，只与甄鸿儒一人见了面，甄鸿儒付了若干金子，连夸高士！ 道士笑而不答，领着金子走了人。 此计皆由此道士作的祟，在腥风血雨中，不战而屈人之兵，无量天尊，佛法无边了。 甄鸿儒也信起佛来，每日与夫人一起坐禅念经。 可是清安城刚平安，大清国不安了。 甲午战败，日本得了割地和赔款，侵扰了列强在华利益，各国都有了红眼病，要对华瓜分有一个新秩序，一起来蚕食鲸吞这头病重的睡狮。 北极熊、花旗国、英吉利等等八国，正挑事，寻找与中国开战理由，这不，那个义和拳与红灯照惹事了。 甲午战败，老佛爷全怪罪于光绪帝，将他软禁到颐和园的一个小岛上。自己对洋人又憎恨又妥协。 国家发不起威，就扶植那些民间义士，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号，在放纵纵容利用中。 义和拳和红灯照与列强正规军打不起，就来烧杀那些来华传教的洋牧师，向洋教堂开火。 全国性烧洋教堂，杀洋牧师，甚至于杀中国的新教徒。一时三十晚上着狼烟，家家杀鞑子。 本来列强要找茬，却送来了导火索，正好有了借口，侵犯了在华利益，中国人欺负了洋人。 八国驻华大使，都与中方交谈，通牒底线，必须惩办义和拳和红灯照。 否则，又要启用坚船利炮，打尔的紫禁城，灭掉汝的大清国，既而彻底将大清版图划归到各国名下。 是战是和是剿灭义和拳和红灯照，一群大臣，在老佛爷主持下，每日到武英殿议事，每日都是主战主和两派争论不休。 而久议不决，最后决定两手办法： 一是义和拳和红灯照交于地方处理，朝廷不加干涉，这是民众爱国之举，保持国威不受制于人的体现。 二是清兵保证在华使馆人身安全，不准再烧教堂，杀传教师，使其自由发展，不得外加干涉。 此决议留了两手，进可战，退可和，留有余地。尤其那条保护驻华使馆，可是及时雨了。 当时义和团和红灯照已经闹到北京了，那些教堂和牧师都烧杀怠尽，现在正围困列强驻华使馆。 那些洋鬼子，哭爹喊娘，紧闲馆门，荷枪实弹，严阵以待，注视着外面的义和拳。 那个被困的洋人，如欲遭屠宰的圈羊，时刻胆颤心惊于性命之忧。 就是吃喝都存在问题了，在华洋人，失去主权国的保护，也一样成为落水狗。 可就在无救之时，大清官兵已照会，大发慈悲，多次将食物用品，偷偷地运给那些在华使馆，供给需求，落实一杯羹，保证其安全。 第207章 有悖常理 中华民族是有血性的，历来不怕外侮，自有他的生存力和抗击力，亦言东方不败。 从那《三海经》出发到那三皇五帝，历经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五代十国、隋、唐、宋、元、明、清等等。 哪个朝代不是在腥风血雨中成长起来的，又在血流漂杵中革旧鼎新走向改朝换代，自有那个周期率。 大清朝气数已尽，也是否走向亡国立新的大革命时代，种种迹象表明，那种摧枯拉朽，山河动魄的显现。 时势造英雄，亡国之恨，自有义士辈出，你官府无力回天，黎庶有为俊杰，在这动荡不安中挺身而出。那是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于是出现了各种流派，各种力量，各种维新派。有口诛笔伐的，也有穷兵黩武的，也有独善其身的。中国之大，无奇不有。 但在改朝换代中，没有血腥味，是助燃不了那个号令天下的。杀那贪官污吏，杀那列强洋鬼，杀那保皇走狗，荡平那腐烂国度，以求国度超生，国门清净。 然而谁是组织者，谁是操纵者，能够顶天立地，力挽狂澜的，依是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 血性与中庸在碰撞，让国人妈妈的，欺软怕硬，一种精神胜利法，在妄自尊大，自轻自贱，自欺欺人。 面对的屈辱和失败，朝廷麻木不仁，列强不义，却来了义和团，敢于横刀立马，向那侵略者开炮。 可依然的是欺弱怕强，向那个传教的洋教徒动刀，杀尔狗头，胜比三十晚上着狼烟，家家杀挞子。 这回洋教徒做了替罪羊，上帝做了羔羊，任人宰割了。 这也许就是思想碰撞，产生火花，点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这就是蜡烛的精神，亦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是歪嘴和尚念错了经，他不是上帝派来的耶和华，确是一群反华分华充当间牒的敌对分子。 他们为传道，拯救人类的，却控制麻木的中国人的精神，洗脑后成为精神奴仆，去干有损中华民族的事，成为真正的假洋鬼子，残害自己，残害国人。 有多少女人献了身了洋教徒，有多少祖宗之法被歪曲的没有尊严，在民族认同与大清政权上都在否定之否定中有了敌视。 一个国家毁灭，主要的是精神消亡，没有了自己文字，语言，历史，精神空白，那就没有精神力量。 洋人传的什么经就是洗去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历史，用西方的神教武装头脑，教化人性。 与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如出一辙了。这个义和团杀的好！也是时代造就的英雄儿女，有那民族血性。 但腐败的清政府，尤其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慈禧，没有那审时度势，借力打援，前怕狼后怕虎，终究屈服于坚船利炮，削弱了有生力量，干出了有悖常理的事情来。 在面对战事，李鸿章可忧心忡忡，对于讲和是他的强项，至于战事，可他实无信心。 一个小日本都打不过，还能与列强诸国作战，岂不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何况甲午战争还有一个北洋水师抵挡一阵，现在连一个烧火棒都没了，岂能用国人来肉搏战乎？ 但主和未谈过主战的，尤其他现在就是一个卖国贼，将台湾及澎湖列岛让给了日本，还偿还了几十亿两白银。责任他不担谁担？一个软骨头。 但李鸿章是有远见卓识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怕蒙冤受屈，愿做丑旦。 依然扮演着国之肱股之臣，忧国忧民，殚精竭虑，大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精神。 在一片唾骂声中，忍辱负重，不辱使命。 这不，又安排了全国性的军事战略预警动员，实行了全国备战，对各地城防进行了一次督促查办。 这一行动得到了老佛爷的认可，并以光绪帝名义下了圣旨。 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为防御内外之敌，提高战事预警机制，固守城汤，坚守一方水土。 现责令以一级战备，做好防务，接受校检。 各地方知事把总守土有责，演练兵役，组建团练，操练乡勇，整合军事力量，以实战能力，来抵御强敌。 否则，依法惩治。光绪年月日。 李鸿章得到圣旨，更有了底气，要以全民备战，来洗刷自己的污点，换取民众认可。 于是他亲自指挥全国性的防务工作，得到老佛爷首肯，成立了临时军机处，封他为临时代理军机大臣，组建全国统一军事指挥机构，以慈禧为首的全国军备作战总指挥。 并将圣旨昭告于天下，传达到督、抚、司、道、府、州、厅、县及地方学校、漕运、盐务、河道、关税等衙门机构。 又从中央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及六部之外和六部并立的中央行政机构中诸如：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国子监、钦天监、翰林院、太医院等等各衙司，抽调了若干人员，组织了防务督查小组，分赴各总督衙门和巡抚衙门。 这里有必要对大清机构设置理清一下。 大清地方机构设置有总督与巡抚掌管地方行政与司法大权，统称为封疆大吏。 全国共设八个总督，即直隶总督、两江总督、闽浙总督、湖南湖北总督、陕甘总督、四川总督、两广总督、云贵总督。 山西、山东、河南三省不置总督，只设巡抚。到清末光绪年间，又增设东三省总督。 各省设承宣布政使司。全国共设布政使二十人，计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安徽、江西、福建、浙江、湖北、湖南、陕西、甘肃、新疆、四川、广东、广西、云南、贵州、江苏布政使司(藩司)和按察使司(臬司)派出工作的辅佐官员，有“守道”与“巡道”之分。 府是介于省、县之间的一级行政区，它作为承上启下的行政机构，上归司、道领导，下辖所属州县。全国共设了一百八十八个府。下还有州和厅。 县是地方行政管理机构的基层单位，隶属于府、直隶州。清朝县的设置，时有增减。 第208章 终成眷属 李鸿章借防御之机，动用了所有的组织力量，将自已权力拓展到所有行业，使他更加威高权重，成了在老佛爷之下。 光绪爷之上的重量级人物，不光统领三军，更重要的是指挥全国军政，由一个“卖国贼”到统帅，也是在特殊背景下的产物，有了八面威风。 这次到山东、江浙巡视组的组长就是郝望爵。 同行的还有一人是曹仁政的儿子曹栋梁，享授正七品，现在是瀚林学士。 一人是吴昊天的儿子吴岫灿，现在大理寺供职文书，享受从八品。 两个人中一个出过东洋，一个出过西洋。均享受清政府公费就读，个个都是六部推荐的高材生，学业有成，都待候补重用。 这里还得谈一谈两人同时爱恋的女人张婉嫒的归宿，张婉嫒在捻军入城时，恰巧出府购置婚前用品。 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张婉媛被吴岫灿接回吴府，不敢示人。是因他俩前有婚约，后因其父张明灿跟错了队，亲近了皇上而疏远了老佛爷，引起了风波。 其实是动摇了大清根基，乃为政治问题，一个保皇，一个维新，皇帝小儿要维新，老佛爷能放手，不杀张狗头还杀谁！ 张明灿遭斩，死无葬身之地，满门发配流放。爱女被张明灿好友遭仁政暗中收留，才有苛活。 不曾想，曹仁政儿子曹栋梁可是个多情的种，见得张婉媛那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万分的怡情。 更重要的，不是此女的色打动他，而是她的才打动了他，自有那个心心相惜，不光有被看添香，更有才气相若，似那个凤和凰，胜过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了。 两鬓相磨中有割舍不断的感情，男欢女爱的让他们无法自拔了，形影不离。 可让曹仁政紧张了，本是在心惊胆战中的收留张女，是讲的情义、道规，有那个政治风险，与张同流那还了得。 曹收张是以买来的丫鬟为借口的，现在充当儿媳，不光是门不当，户不对，必会有泄露天机的。 何况人家有媒约之定，与吴昊天公子婚约在前，岂能有夺婚之事，而毁吴曹之情宣，情何以堪。 曹仁政是坚决捧打鸳鸯，曹栋梁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恨情仇似的父子反目，曹栋梁负气回京赴任。 曹仁政与吴昊天也有江湖恩仇录，是因为吴曹原先皆与张明灿有私交，吴昊天的儿子吴岫灿也常和父亲去拜门子，两家曾结为亲家，张婉嫒定媒于吴岫灿，可得秦晋之好，吴岫灿从小两小无猜地就喜欢上张婉媛。 后听的未来老太山出事了，吴昊天不在堤乃此事，可吴岫灿念念不忘，后听有人传话，这个情种也是不论政治，独自去了曹府，偷偷将张婉嫒接回吴府。 这可拜赐曹仁政的用心良苦，使的一箭双雕，送去的是情，烫手山芋，是嫁祸于人，有失儒教。 可吴岫灿及世未深，只知喜欢，不知险恶，他将其偷偷接回，暗藏在他家后勤，做个特殊的佣人，他自己赴任京师做他的翰林去了。 还是被色眼吴昊天瞄上，那是死龟咬着活鳖不放松。这可难坏了张婉嫒，一个弱女子，如羊入狼，岂不是吓的半死，坚决不从。 但吴昊天是入了痴魔，坚决要娶，不知廉耻，儿子要玩的东西，他也坚决要沾沾腥浑。 张婉媛心系曹栋梁，又被吴岫灿所折服，更难敞怀吴昊天，怎能做他的九姨太，死活就是不愿意了。 后得后勤的女佣同情，想出了逃婚的法子，由佣人禀报吴昊天，说张婉嫒同意，就是要让她上街自己购用品。 吴昊天喜出望外，自然同意，无外乎多用钱，想想那花容月貌的美人，就要拥入怀中，心中荡漾着无限的思欲。 就让佣人和管家陪同，没曾想，吴昊天突然听报捻军来犯，说是有上万人，大事不好，现有守兵区区几百人，虽有城墙阻挡，但也难敌众人，在与陆国邦商议中，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急忙组织家人及衙役，带着细软，不管百姓死活了，率先逃之夭夭。 却遗憾的是将即日就要圆房做新娘的，那个如花似玉的仙女被张婉嫒给遗弃了。 有道是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未成夫妻呢！太没有人情味了，这个多情种，也是耍耍而已。 在那兵慌马乱的时候，全城跑反，谁都要命的逃窜。吴昊天只有忍痛割爱，痛心疾首地逃去。 后回城见得城中涂塌成灰烬，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凄惨一片。张婉嫒杳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诗云： 黄鹤一去渺无踪， 斯人见此泪横流。 可叹艳福从此尽， 留着相思誓不休。 张婉嫒在捻军入城时，她躲到一家贫民户，这家人特别好心，将她换上了破衣衫，散乱了头发，用锅底灰涂脸和身子，象个痴子。 一家人都像讨饭花子，家徒四壁，穷的叮铛响，连锅都揭不开了。 有几个捻军入室，见这家人绻缩在墙旮旯颤抖，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一句话未说就走了。 这让她们躲过此劫，待捻军奸淫掳掠后，再出门，见得街肆一片火海，到处死人，惨不忍睹。 那个张婉嫒带着慌张，一路小跑出了城，装个要钣花子，沿途乞讨，直奔京城。 因为她知道曹栋梁就在京城，唯有他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 因为他不光有才，更有德，与他父亲有相似之处，刚直不阿，正气凛然，秉承有她父亲的革新图治的思想。 在那知遇之恩中，他给了她有了自尊自爱自强自立的勇气，在逆境中充满希望和信心。 有诗云： 历尽坎坷终有结， 情愫未了誓未灭。 满面春风皇都柳， 报来伊人燕归急。 曹栋梁见到张婉嫒，同情和思念一起涌上了心头，两人不管世间的偏俗，拥抱在一起，久久未能松手。 曹栋梁不管张婉嫒的污浊的衣衫，张婉嫒也不顾曹栋梁的锦衣锈服，此时的他们都沉浸在离别重逢的激情中。 第209章 相拥而泣 张婉媛曾在京城长大，父亲在位时是翰林院大学士，修撰清史，兼任内阁学士，太仆寺卿，户部左信郎等职。 与翁同龢搭档，关系湛密，是对光绪人生启迪最深的一个人，有着激进的思绪，是一个放看世界的人。 只因为他在维新变法中是个领军人物，曾被光绪派出多国考察学习国外经验的特别大使，有着眼界。 也在维新中提出了诸多改良的革新家。但他有全盘否定儒家经典，照搬照抄西方文明的，大谈共和。 可让慈禧太后慌了爪子，于是以她枯朽的老手，从萌芽中掐死他的温柔，不问青红皂白，一列死光光。 张婉媛父亲死后，她流放神曹仁政秘密接回，养入阁楼当作丫鬟使。 本来曹仁政与其父张明灿是同时及第，一个榜眼，一个探花，是个被赏识的人才。 因为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自然有着相惜，尤其张明灿飞黄腾达要比曹仁政快的多，是因张在皇帝面前走动的多，自然是皇帝身边的人。 可张不善见风使舵，宁折不弯；而曹仁政能随机应变，在戊戌变法的时候，他看到政治风标，慈禧磨刀霍霍了！ 曹以最快的速度，密告慈禧，自受慈禧青睐，当作心腹，有了另眼相看，而使曹避了嫌，有了洗清干净身子的表象，躲过了一劫。 人心不怙，是敌是友，不能从表面中待，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两重性是常有的事，亦言同林儿各自飞。 可苦了张婉嫒，政治上是有问题的人，不带连坐的连坐，成了臭仙丹，带刺的玫瑰了。 可这个吴昊天更不是个人，他是混球球，见到美女就吐色，管他伦理与道德，儿子玩的他要玩，而且是慑服。 可让张婉嫒处于极度恐慌中，但天公有眼，来了捻军流寇，使她在险境中有了重生，亦言天意如此。 她平民救了后，一脸的黑灰，满身破旧衣，蓬头垢面的，借机出逃。 走出清安城向何方？她思量再三，举目无亲，唯有回京找曹栋梁，因为从女人的第六感观，曹是真心的爱她。 也告诉她他在京城何处衙门当差，如遇不顺，父母遣返汝，汝就出走找俺。 一诺千金，也是坚信不疑。尤其是京城她是知晓的，父亲曾带她走动过，她有那个记忆，那个方位。 一个女人，一路逃窜，千山万水，千辛万苦，那是乞讨过去的。路上也遇到好人，也遇到坏人，但总体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她走过来了，如同唐僧取经，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 曹栋梁见到她和她见到他是多么的激动，又多么的苦涩。一个是泪眼凝绝，一个是哀嚎丧心。相拥而泣地一扑打着对方。 后来曹栋梁将张婉嫒悄悄地安置在租房中，由他供养。 即为恋人，却非情人，虽处伊甸园，但未偷食禁果，清规戒律还恪守的，没有父母包办，三媒六证，是不可能进入洞房的。 尤其是个儒生，实乃谦谦君子了。 伦理道德是绝对不会越过雷池半步。更何况家庭教育，门风之规呢？ 但有金屋藏娇之嫌疑，又不是久留之地，欲被人告发，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刚好这次机会，能到山东和江浙地方随察，抽暇回家禀报父母，顺便完婚，以图完满。 果不出其然，幸得到山东和江浙组，行程路过山东泰安府，却能见上父母一面。 当然了这全是曹栋梁个人隐私，自己盘算打的小九九，不知天遂人愿否？郝望爵一行鸣锣开道，大老爷出山，以钦差大臣面貌出现，招摇过市，十分显眼。 出了济南府到了泰安府，登了泰山，烧香祀天，学了一回天子登坛；又到曲阜祀拜了三孔。接了天气，得了圣气，领略了大好河山。 此时的曹栋梁的父亲，借机厚待了郝望爵，司仪礼数空前倍加。除了优厚的接待外，还有丰厚的礼金。 弄得郝望爵乐开了花，对曹栋梁有了另眼相看。当然了也对两府防务大为嘉奖，兵丁训练有素，城池固若金汤，民团众志成城，御敌能力胜比海防。 当然了曹栋梁见到了爹娘，表达了私心，父母亲大为惊讶。 一是继续怕惹政治错误，其父乃戊戌变法的同党，已认罪伏法，而其女自然是贼臣余孽，若儿与此女有染，也能被定性为同党，那就万劫不复了。 二是惹来同僚憎恨，尤其那个吴昊天，一但有知，怎能善罢干休，定要上本弹劾，中伤曹家，而遭灾厄。 儿子曹栋梁态度不变，声言虽父命难违，但情俩还未了，又是时代发展，要学西洋，婚姻自主，提倡一夫一妻制。 那个妻妾成群的现象，是一种不公平的社会体系，没有了人权、民权，却是夫权。要以西洋之术，来拯救中华之恙，废除一切陋习，争取自由之中国。 这个话语，更让曹仁政心不安了。 逆子！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一派胡言，大有贼臣逆子之心，外传必斩狗头。 竖子是欺君罔上，敢出忤逆之言，要遭天谴的。 要知道，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外加三千秀女。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奴婢一堆。 更有狎娼淫妓者，多如牛毛。 汝是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其实儿子的话，根本是刺痛了老子的心，坏了老子的好事。 目前这个曹仁政已有六房姨太太了，现在又看中了夫人的婢女，夫人正与他怄气呢。 对于儿子与老子的藩蓠，母亲虽处于三从四德，从内心拍手称快，也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但为了家风和夫君纲常，从现实中也规劝儿子随流入俗走大道，不能另辟蹊径，唱独角戏，而误入歧途，遭千夫所指。 儿子与父母政见不一，谁也说服不了谁。老子坚决维护正统，儿子效仿维新西洋。 在较量中已过时限，父子打了一个平手。按郝望爵批假时间，即时出发。 曹栋梁因时间到了，也忘了下跪，给父母辞别，转身就急匆匆地直奔出发点。父母也茫然，世道变了，儿大不由娘。 第210章 朝野侧目 曹栋梁拂袖而去，心中有着气恼。因为父亲所做的事情让他情何以堪，太没有人性了！ 林林总总，他看到了什么叫假世道，那种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那个脸谱而已。 这次曹栋梁已不是昔日的曹栋梁，已经在政治风云中历练中成长，淬火出金刚，有那个棱角了。 能用自己的思维去看待一切，让他成熟而自信，将人生和人性定位在自己的三观中，有着精神超越。 更何况这次省亲是带钦差大臣的光环，谁也不可藐视他，有着皇权的严威，不可冒犯。 如同《红楼梦》中皇妃贾元春省亲时，无论辈分，皆下跪，以示尊严，那是君臣之礼了。 虽然曹栋梁没有此等仪式，但也有那种气势，家里人总有那份尊重，语气的低沉亲切。 尤其是他领着张婉媛又回到父母面前，父母惊诧间，见得此女非彼女，有那种高贵的气质和典雅的着装，也有一种不可侵犯的严威。 可他俩见得了父母时，却都齐地下跪，也都请诡地叫声高堂在上儿子…儿媳有礼了。 曹仁政见之忙叫起身，看坐说话。因为曹仁政还是知道礼节的。 但他惊诧莫名的是张婉媛怎么又进门的，又怎么被儿子带回家中？一片狐疑中，被儿子声音打断了。 父亲母亲大人在上，这是您们的儿媳张婉媛，俺们在京已经生活了一年之久，现借巡视防务，回家省亲，来补办完婚事谊。 因时间紧，请不要张罗，便捷为好！时不我待，三日内庆典结束，俺还有公干，请父母谅解！ 父亲听的就要急，要与儿子争辩什么，被母亲打茬道：父母自然高兴，请与商量抄办事宜。 曹仁政被夫人按住了话头，自是大不悦，但在儿与儿媳面前不好发着，闷气道：待定！待定！便一屁股走了。 儿子见母亲一人，便上前耳语了几句，母亲先是锁眉，再听开眉，加喜逐颜开，一路小跑，去追赶官人曹仁政。 这次母亲听了曹栋梁说了什么，让这个老太太高兴合不拢嘴了，一路笑喜地的自语道：这个好！这个好！ 到底是什么？曹仁政先听的叫骂道：有失圣贤！有失门风！有失人礼！有失纲常！说了一通，但不敢大声。 只听得母亲怨言道，这是个正人君子，汝做出榜样乎！儿子可衷情衷意的，不要再节外生枝，抱个大头孙子才是正事！ 曹仁政依然不苟同，但又不敢大声，自该自叹地自下台阶，他看着办！有失礼仪！有失儒教！有失…。似那碎嘴婆子。 但看巡视组又是鸣锣开道，扛旗打伞，车马咕辘，尘烟飞腾，一路向南而来，直奔江北大营。 这是李鸿章大人，特意交办郝望爵，作为个人特使，带白银万两，古玩十件，修书一封，去拜望洪浑烈。 因为洪浑烈拥兵自重，朝廷上下谁也不放在眼里，慈禧是他直系亲属，也是慈禧培植出来的。 但他因时而观风吹草动，墙头的芦苇。现又见时局不稳，谁也不想做靠山，自己正酝酿着野心，想地方割据，占地成王成侯。 就慈禧现在也难驾驭他，恨得自己咬牙，但打掉牙往肚里咽，这个孽是自己造成的，本来培植亲信的，壮大自己垂帘听政的底气，不曾想养虎为患，羽丰飞天了。 而在帝后争权中，光绪想利用甲午抗日不力而欲治罪于他，调洪浑烈进京任职不来，去查处的钦差大人半路被杀，现在目空一切，成了出笼的雄狮，随时危害国与家。 如何降服他，在这个多事之秋，中央集权似形紧而神散。 中央政权涣散不堪到政令不畅的地步，叫天不灵了，失去了凝聚力、号召力、战斗力，完全丧失了向心力。 国家整体力量极大的削弱，御敌于外，防范内患，政权机构已失去了功能，就如同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毛病百出，随时爆停、出轨、招灾。 国家政权行使，都依赖于武力作后盾，谁拥有兵权，谁就有话语权，就能维持本阶级利益。 大清靠的是八旗子弟，历代王朝打江山、建立皇权、家天下，靠的都是那些拥立者的兵将。 当然了也有半路反水的，自立为王的，在皇权斗争中就是你死我活，弱肉强食。 李鸿章是深有体会的，管兵权的要比管政权的还要强势，尤其现在凸显，如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革新新派，若《梁书·元帝纪》：叱咤则风云兴起，鼓动则嵩华倒拔。 在当时也算是国之栋梁之才，朝廷股肱之臣，得力干将，在光绪爷面前可算是红顶人物。 可惜在建北洋水师时，慈禧挪用部分军款用于建造颐和园，打造皇家苑圃，成为世界独一无二的园林瑰宝。 结果图钱买老牛，从德国进口的舰艇全是次品，战时全打哑炮，几条主战舰，未开炮，已被敌方命中淹没。 怎么与日对敌呢？不输才怪。 可怜主帅与项羽一样沉船自刎，命丧黄泉。 而这个新主子袁世凯，投机分子，积极推动近代化改革，又当上了北洋提督，成为新军，又在戊戌变法中反水，脑筋急转弯了。 若上光绪爷的船，那可趟浑水了，说不准成了戊戌六君子中第七君子。 跟人未错，在告密后，更成了老佛爷的顶梁柱，大红人。让这个老牌人物李鸿章有了嫉妒心，似乎失宠。 所谓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风云变幻，时有腥风血雨，伴君如伴虎。 而虎边有虎，才能有拿云手，缚住苍龙万事休，甚于牵着牛鼻子走。而这个拿云手就是拥兵自重，枪杆子中出强权。 李鸿章这次能有此机遇，也算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 因为他握有兵权，但是全国所有的兵权，却没嫡系部队，自己能掌控的能为我所用的一支队伍。 今天和将来只听命于俺且为俺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忠诚地效忠于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而经内探所报，这个洪浑烈存有二心，也正是俺笼络的对象。 第211章 礼尚往来 在这多事之秋，中央集权本来就是一盘散沙，爷儿俩个坐皇帝，谁能敢保，左右都能引来杀身之祸。 不要说是舍身取义，杀身成仁，那个仁义者的价值体现在何方？为谁而死，死得其所，值不值。 现在的大清在这风雨飘摇中，明哲保身是大部份，尸位素餐，沐猴而冠，滥竽充数，表现出的是缺乏自信和自尊。 多有奴颜婢膝，见风使舵。甚至于讨好、巴结，投其所好，从俗贿金银财宝，到雅贿，送色送画送古董。 更有走那个耍大棒子，装腔作势，不懂装懂，油嘴滑舌，大话连篇，口若悬河的鬼把戏。却遇事无思路，处理一团糟。 更有那个借机敛财，大发国难财的主儿，他们是强人强势的一种，官匪的勾当，或是杀人越货，或是权力附庸，自有它的洗钱法则。 当然官与匪一家亲的现象更为厉害了，他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说官似匪，说匪似官，往往是绑架了权力，绑架了法度，绑架了人性，是人是鬼不得而知。 你看吴昊天之流，洗钱可用权力，明目张胆，又钱力通天，就连老佛那里他都能走动走动。 通过李连英这个阉人，那是钱为马的天马行空任我行了，使他有恃无恐，胡作非为的无人敢挮他的头，自有那个庇荫，那个保护伞。 每到重大节逢年过节，或者老爷生日，或者王公贵戚，甚至于上司，或上上司等等，他是逢节必送礼，逢事必送份子。 一年中忙于送礼的每家不下于三次，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单纯依靠那点奉绿，还不够塞牙缝的。 能不搞点浮财，这个吴昊天是最有体会的。如那个贾宝玉家一样，真王熙凤说寸：家大有家大的难处。 贾府写的人物就是曹雪芹的家，亏空的连皇帝都知道，江南织造都就亏了几十万两，让人担心了。 吴昊天是一边是巧取豪夺，一边是贿赂关系，让他总是从这个口袋进，又到那个口出，他的钱囊鼓了又瘪了。 似那个钱庄，过水笼子，那是在得与失中排回，周而复始，让他有苦难言，也无处申诉，谁敢争叫。 中国是礼仪之邦，讲的就是礼尚往来，有道是官不打送礼的。如果礼节不周，就是失仪，让人不耻了！ 这是儒家的经典，中庸之道，谁能越过雷池，那是要唾弃的，一但是礼崩乐坏了，那么就有可能，一是门前冷落鞍马稀，一是骨肉之亲不上门。 吴昊天干的再出格，总有罩着他，是有那个金色光环，那他所打造人脉关系在护佑着他。 他路子走的更宽，不管是土匪，还是官商，他都是一视同仁，给上司的什么好，给那个保护伞的黑恶势力也有小恩小惠，让他结成广泛的统一战线。 上能通天，下能入地，有着不可磨灭的金刚圈，那真是个不倒翁了。 从吴昊天说过，官场现形记都是那样了，李鸿章和洪浑烈也是同流的，自有他们的处事哲学，有着千丝万缕，割舍不清。 俺素与之深交，提携有加，应该心存感恩之念，何况在这各路诸侯都有异端，凭他一时之力，羽毛未丰，剑锋须磨砺，想雄霸一方，军阀割据，还势单力薄，难以坐镇东南。 还须投亲靠友，借力打拼。所以洪浑烈举棋不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万劫不复。 他曾主动写信试探李鸿章对政局看法，李鸿章从字里行间窥视出他的政治抱负和狼子野心。 但一直未作答复，披露自己的观点，怕与当局者政见不一，而遭打击。 更何况秀才与兵之间本身就不是那个文武之道 一张一弛的是了，一介武夫，与狼共舞，那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目前，就爱新觉罗·奕?这个洋务派首领，道光帝第六子，被咸丰封为恭亲王。 被任命为全权大臣，受命主持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留京议和，与英、法、俄分别签订《北京条约》。 咸丰帝死后，与慈禧太后共谋发动祺祥政变，清除肃顺集团，任议政王，掌军机处及总理衙门，总揽朝政，主持洋务活动。 他曾是一言九鼎，集军、政、外交大权于一身的辅政亲王；他也曾经是慈禧最倚仗最宠信的男人。 然而，他却始终被慈禧玩弄于股掌之中。 几经罢黜，革职、复职，几经沉浮，心力交瘁，最终选择了京郊的千年古刹---戒台寺，做了居士，逃避人间俗事，还是在戊戌年象老狗一样病死。 何况俺们这个根基，又在风口浪尖中，时刻都有性命之忧，说不准随时成了替罪羊。 但此时初露端倪，老佛爷现在是无人可用了，唯一又信任俺来。 这个拟似军机大臣一般，却正是权力顶峰时期。这是俺培植亲信的大好时机，千载难逢，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现在大清如《三国志》所述：宗庙乏祀，社稷无位；群雄觊觎，分裂诸夏。 一般，李鸿章派郝望爵来山东也正是觊觎之事，欲与洪浑烈结盟，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为我所用，也是图谋不轨。 因为手中无米，唤鸡都不灵。在这政治舞台上要有说话的本钱，就得有兵权。 郝望爵带着钱和信物，风尘仆仆地向江北大营而去，那个洪浑烈也早就知情。 因为进入他的领地，早有探子用鸽子飞信而至，说有一队人马，直奔大营而来。 是何公干？不得而知，但有锦衣秀服，官兵同行，最大官衔见着装应是四品，阵容较大，有夺三军之帅气势，来头不小。 洪浑烈命探子一路尾行，不可惊动，若见其行迹诡异，露有蛛丝马迹，定速来禀报。 因为上次光绪爷欲撤他兵权，软调京城，而他采取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且秘密杀掉了查办钦差。 现在是杯弓蛇影，成了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对朝廷的政令，不抵抗胜似抵抗，已经到了杀人越货的境地，大有藩王之意。 李鸿章知情一二，素有往来，又有上下级关系，郝望爵又是他的亲信，这个掉脑袋的事，是在绝对秘密中进行，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旦泄露天机，对于李鸿章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洪浑烈还有兵力自保，风险有，但有武力抗衡，在目前的情况下，朝廷是不可能抽调重兵来剿逆的。 第212章 拥兵自重 乱世中，枪杆子里出政权，谁掌握住兵权，谁就有话话权，谁就有身价，腰板子就直了。 如果拥兵自重，皇帝老儿都要低三下四的，一脚不到，就有可能颠覆政权，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 历史上比比皆是，秦未赵高勾结李斯，篡改遣诏，逼扶苏自而立胡亥，结果又逼死胡亥，独揽大权。 又如东汉末年，吕布反复无常地自恃武功勇猛，私欲成王，随意跟班祸乱，而致汉室动荡。 又有唐朝安禄山引发安史之乱，使大唐由盛到衰，五千万斯民，锐减一半，可怜的杨贵妃成了红颜祸水，而逼死在马嵬坡，香消玉殒，以到形成了藩镇割据。 宋朝也有，但好在未威胁朝堂，是因为重文抑武，武将杯酒释兵权。但也埋下了苦果，致使宋金辽三国鼎立，又在成吉思汗之孙的铁骑下，踏破了贺南山阙。 有那陈桥涯海须臾事，天淡云闲今古同。林林总总，历史上武将是最易出问题。 无外乎有个人野心，政治斗争，在政权虚弱，权力失衡失控中，他们借乱长势，助推了穷兵黩武了。 当然了大清还没有发生武将祸乱，改朝换代，但有鳌拜专横跋扈，把控朝政，康熙为亲政而采取欲擒故纵，使鳌拜更是有恃无恐，嚣张气焰不可一世，视皇帝为无物，竞然与康熙分庭抗礼，致使皇权立威而捕狱了鳌拜。 可现在的皇帝没有那个本领了，他动不了慈禧太后，因为他是摆设的木偶而已，大权在握的是垂帘听政。 最终的教训是手中无兵权，真是一个孤家寡人，实际操纵的是老佛爷，这个老娘们，太后把持政权了。 可是一个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又在正统，中央集权还是零乱的，再加洋鬼子的祸乱，真是国将不国了。 最大的八旗子弟，心里不服，爱新觉罗家族家族不服，当然满州、蒙古、汉在其中也不服。 名不正言不顺，慈禧太后是不行的。中央集权把控的还是不牢的，武装力量多元化了，不知谁是忠诚，有那忠臣死节之气，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敌友难分。 国家的武装力量，岂能一盘散沙，没有那个控制器，那可怎么得了，全乱了套，而且是危及政权，危及皇家性命了。 而这个控制器就是兵权的分片与钳制，总控在头人，臣僚不得有用兵权力，同时兵运，轮值，调岗，对换，以保证做不了大，又操纵不了整体。 慈禧哪来的智慧，学得女儿经还可以，经纬国家难了，孙子兵法那是读的不精不深，更不会实用了。 其实是不乱，又怎么能推翻帝制呢！先大乱在大治了，有着可乘之机，自有宅的奥妙处。 李鸿章做事向来缜密，借此次巡视之机，冠冕堂皇地与洪浑烈接洽，神鬼难料。 郝望爵按照李鸿章要求，以慰劳兵勇之名去拜访洪大人，顺带一封李鸿章的私人信。 此信由香囊封闭，内容之话，不得而知。此信就郝望爵也不敢私自打开，窥探军事秘密，也一样要法办。 就在郝望爵耀武扬威进入洪浑烈营地时，本以钦差大臣自居的，却被一群凶暴忤逆的官兵，强行给武装拘押，控制了人身自由。 任凭郝望爵辩解，拿出巡视官文，也无济于事，说以妨碍军事罪，暂扣押待查，待到帐营再说清也不迟。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只有随他们而去。 洪浑烈已经有所闻，李首辅派有一支人马来地方巡视军事防务。 这洪大人就是要给钦差一个下马威，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中央大员，到俺的地盘，就要受俺摆布，听命于俺。 他的霸道是一贯作风，地方官史常被欺凌，有苦难言，无处声讨，总在阴影下，做个纳贡的小绵羊。 郝望爵等人被解押到江北大营，关在一个笼子般的房子里，半日无人问津。连个茶水都没有，似乎软禁进来。 郝望爵慌了，忙叫下人叫呼外人，向洪大人传口信，表明自己身份。 外面站岗兵勇，气势汹汹地说，大人正在验明尔等身份，请稍安勿躁，屈驾于此，定有说法。 郝望爵可气恼了，俺堂堂钦差，对俺如此礼节，也是对太后皇上大不敬，按大清律法是要斩立决的。 这个贼臣逆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公然对抗朝廷，不想活了。 待机上奏朝廷，定斩尔头。整整待了一天，一干人茶水未进，饭食全无，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 这群人哪里受过这样罪，本来就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现在不光在人格上受辱，还在肌体上受饿。 那种养尊处优的时光，荡然无存，全无半点泰安府式的接待。 想想曹栋梁的父亲曹仁政，却是一个儒教圣德之官，待人接物那是正统的礼仪，是一个忠君报国的士子。 就在大家心中集聚着满腹牢骚的时候，外面来了一队官兵，那个顶戴花翎的官，一看是个正七品的。 体态丰腴，言词木讷，精神萎靡，行为猥琐，衣冠不整。 有气无力地叫来守门的卫士说：怎么锁着门？速速打开，恭请钦差大臣！一声令下，那些看门的即速开了锁。 这个军官随即进门说：郝大人！不知大驾光临，有失礼仪。 因防务军情，不得不慎重对待营外来人，现已查明尔等的身份，怠慢之处，望多谅解！洪大人有请，为您接风洗尘，请到清华殿用餐。 现在的钦差大人们，听的不在乎那个客套之词了，要的就是吃饭充饥的那句话。 这个江北大营，建设规模是宏伟的，胜比一座皇宫，尤其那个清华殿，不比太和殿逊色，内部装潢更是豪华无比。 此处也是洪浑烈的行署和官邸，办公和生活在一处，与紫禁城的皇帝办公一样了，前有议事厅，后有行宫院。 前面是帐前听令，后面骄奢淫逸，过着藩王般的生活。 第213章 盛名难副 郝望爵带着钦差大臣的头衔，有着光环炫耀着他，那是步履轻盈地直奔江北大营，有着几分贵气和盛气。 可是他的皇帝在洪浑烈面前还要看心情，老孒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怎么得小皇儿！就你那个老娘们，也不在俺的话下。 洪浑烈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个浑球，拿捏他的不是皇权，而是一种买卖，汝给钱，俺做事，否则天王老子都不理，怕你一个屌，屌丝一个。 这个也怪赫望爵，在他面前摆谱，着声威，如大老爷下山，鸣罗开道，护卫打伞，彩幡飘然，可让洪浑烈生气。 一个小不点，也配如此招摇过市，弄得天下天人，就是这个厮一般，也不知前面有俺这个老虎，汝这个猴子也敢轻狂。 洪浑烈不喜欢这种摆场子，尤其是拉大旗作虎皮，一个芝麻大似个官，在俺面算什么。 赫望爵没有一点的面子可为，叫手下直接关入大牢，叫这反省反省，来一个杀威棒，叫厮吃狗屎，饿他三顿。 洪浑烈拿他做恶作剧了，不动声色地叫手下去演一出好戏，是一部耍猴戏了，让人哭笑不得。 洪浑烈的父亲就是个耍猴的，那一年在皇宫为慈禧玩耍一回，被慈禧看中，说是他通灵牲畜，定是一个异人，放入京机护卫队，去养马去。 这厮真不是凡人，本领通天了，有舞台就有了市场，混的风生水起，人模狗样的，常在老佛爷行宫走动。 他的儿也在他的内部，大内高手中，从小摸爬滚打，也练就了一身好武功，又被慈禧相中。 尤其是在八囯联军侵主北京，慈禧带着群臣西撤，这个小子护驾左右，表现的特别勇敢和机灵。 一次遇到山匪，几百人围剿慈禧，在前无救兵，后无屏障情况下，他似个赵子龙，飞马冲入匪部，直取敌酋首级，惊的匪徒四处逃散。 这还了得，成了慈禧心腹爱将，回到北京就派他到江北大营任了这个把总，成了从四品。 可这厮野心太大，他想留京任御前侍卫，最好是任鸾仪卫总管大臣，却被送到地方任职，太小看俺了。 本来是慈禧的心腹，不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变成了刺猬，有时还耍小儿脾气，弄的慈禧都感觉似乎是养虎为患了。 但又用谁呢？不行就找他老子，这多年了，老关系还能不认，那就太不是人了，真是个畜牲。猴精猴精的，那就多敲几遍锣！ 这个洪浑烈在京与李鸿章关系一直是有那个师生情，在人际关系上，李是有所钻研的，分清彼此，切中要害，慈禧的人他是贴近的人。 这回他依然盘算着一切，有他亲近的玄妙之笔。可这厮不按套路出牌，又使的什么妙招！ 郝望爵见了真面目，无限感慨，如此豪华，钱的出处？问那个领路的官。 此官先不敢正面回答，只是说了：钱财自然由上面及地方支助了，粮饷有人进贡，不愁钱财出处，大不了克扣士兵粮饷。 增收地方税赋，控管专项经营，哪个官员没有经营路子，都有经营项目，叫越乱越发财。 他神经兮兮地看了周围人一眼，见无别人，又言道：就那个运河闸口自接管以来，日进斗金。 尤其军火商，更是发财的路子，俺们洪大人生意可做到外国佬那里去了。 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军队不吃军火去吃谁？ 这个军官，从言谈中，虽有顾虑，但又想曝光军营中之事。 似乎对洪浑烈也有不满之处，对于面前的钦差，正是告状出处。 他的寥寥数语，已经暴露无遗地反映了军营之弊端，与地方是一样子的营私舞弊。 贪污腐化，权钱交易，搜括民脂民膏，形成了军阀和官僚资本，军队的腐败，要比地方腐败更为猖獗，更为厉害。 但郝望爵此行，不是检查腐败问题，而是检查军备情况，更带有特殊使命。就是那封信和一万两白银事情。 大家饥不择食，风卷残云，唯一地有了光盘行动，吃了一肚子带一嗉子，有人吃的已经打嗝，实在是饥不择食，成了食客。 可让那此服务的官兵，嗤之以鼻，感觉京城的人也无斯文。 酒足饭饱后，他们进行了洗漱，安排到驿栈休息。而郝望爵被洪浑烈请去面谈。 本应该洪浑烈来接钦差大人才是，可是洪浑烈不买这个账，傲慢的倒行逆施，让客人去拜主人，完全违背了清廷的规矩，目无王法，上下级不分了，全无尊长。 然而，郝望爵已领教下马威，再耍权威也是戏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遇一阎王，但愿能将李大人事交结了，最好离他远点。 进入洪浑烈的办事处，那与金銮殿差不多。 这个厮身坐太师椅上，上有饕餮符，雕有麒麟图，边有青龙偃月刀，寒光森森，两边侍卫，手执杖木，威武一声。 惊的郝望爵胆颤，一个江湖老手，饱见世面的主儿，也有胆小的时候。 再看看那个洪浑烈，生的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再加上脸大眼大鼻子大，嘴更大，满脸胡须，形似癞蛤蟆，又如阎罗王，目如闪电，声似洪钟，初见情境，能不惊心动魄。 郝望爵见之凶神恶煞象，完全被他震住了，一声大气也不敢出，心惊肉跳地呆坐在那里，象做了坏事的孩子，等待大人处罚。 倒是洪浑烈主动问话，钦差大人可好！请上坐！怎么见俺不高兴？有何吩咐？请训示！ 不要见外，俺可与李首辅私交甚密，此次前来有何公干？请讲来听听，本大人定遵照执行！ 郝望爵听得洪浑烈说话，震耳发聩，一时惊醒道：洪大人在上，小的是由李鸿章大人指令，来拜望大人的。 郝望爵机械地说。 这个俺已知晓，例行公事吗！俺定当服从。就是李首辅有何赐教？但待洗耳恭听，请禀明无妨。 洪浑烈心平气和地问道。 这让郝望爵回过神来，说道：大人且听得甲午战败，国家割地赔款，让东洋小鬼中了头彩，却惹来列强垂涎三尺，势欲蚕食鲸吞俺大清版图。 为解危局，首辅受命于危难之秋，经老佛爷首肯，对全国防务进行督察，以提高防御能力，确保吾中华河山永固。 第214章 绘声绘色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往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是当事人，那是隔行如隔山了。是之不经沧桑苦，不知其中味。 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高堂之事，不在一个层面，格局定是不同了，表象与抽象，是有它的本质所在。 我们控制不了他的，但他能控制得了，一物降一物，是那易经之阴阳，五行之规律，相克相生了。 吾等凡夫俗子，不在混沌之列，也就见不得风云变幻，那种云里雾里的事，自然是脑中一片空白，物质与意识的断层。 那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一种精神高远，亦言仁人志士，自有那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们的梦想与追求是宁静，是激昂，是慷慨的。 有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更有那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那是青山处处埋忠骨。 历史的背景下说奸说忠，最终的是为谁而战，为谁而死。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历史是人民创造，但历史离不开英雄人物。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那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李鸿章是历史人物，洪浑烈也是，就那龙文阁也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似流星，一闪而过，照亮着时空，有那耀眼的一片。 能够留下什么！也许那枚陨石，更多的是化为星辰，在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走向了永恒。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不得而知，就是一个故事，一个历史的影子，走向人心中的梦想。 无论真伪，从历史中走来，正邪虚拟都是一种思想，一种心愿，一种教诲，一种为人类生存发展去洗涤净化，充当一回过滤心器。 说的是，他们都在为自己活着，为人类活着，为那江山社稷活着，就是为那二斗米活着。 如今的备战，是当务之急的事，有国才有家。这吴昊天还是有着个壁算，似那个鬼谷子，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建了城房，骂在当下，利在千秋。 吴二鬼啊吴二鬼，这次还真的是掉了裤子露了脸，他抓住了牛鼻子，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既是大手笔，又是大合圣意，让他站在时代前沿，有那个伟岸了。 此一时彼一时的，及左及右，就看他成就，民间口碑不如帝王口碑，说我不行，反对我的人，都是有政治思想的人。 这个洪浑烈真乃及时雨宋江，正在一套一套地绘声绘色去汇报，不如说是为了自家门。 能够锦上添花，未雨绸缪地殚精竭虑，去力保江山社稷，正在积极做好防务工作。 就是军备困难，辎重严重欠缺，粮饷短缺，已无以为计，就看俺的士兵衣冠，都不能见人。 现缺衣少食，不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否则，兵无粮草自散。洪浑烈诉苦哭穷了。 又言道：朝廷此次有决战之心，定有军费保障，兵强马壮。这次钦差大人可带来了银票物资，让俺见识一下，也好厉兵秣马 ，备战迎敌。 这个朝廷经费，已经自顾不暇了，地方之事，应由地方负责，本钦差来时未得指令，又无实物。 但有李首辅私人资助大人一万两白银，还有书信一封，请大收纳，且复信函为盼。 至于现在防务之事，请拟奏章于俺代呈。郝望爵答复。 请呈上来！洪浑烈见钱眼开，当然喜上眉梢。 请大人上坐！请用茶！郝望爵将随身的信囊，交与下人，下人又将此信物交与洪浑烈。 洪浑烈见信笺，小心打开，见信上字迹清秀，大有古风。本以为信中绝密，但见是一个平常书信，内容却是家长里短，互相问候而已，不妨直录如下，一睹为快。 洪弟：见字如面！一别数月，今日安好？兄甚牵挂。吾辈身处庙堂，时局动荡，不知底数。 弟为大清股肱之臣，乃栋梁之长城，应固守东隅，系为关内外屏障，危及国安。望弟以国事为重，不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责任，厉兵秣马，巩固城防，扶清灭洋，匡复社稷，担当守土之责。 至于个人荣辱得失，忠诚奸佞，自有定论。但时势造英雄，难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尔？定要当量！人生百春，英名应垂千秋！回头是岸，立地成佛，依然正果。 望弟好自为之。兄弟一如既往，助弟成就大业。祝顺安！兄子黻敬。光绪年月日。 此信洪浑烈看了多遍，未见内容有什么出格？字里行间皆无要义，平信一封，还有警示俺的意思，此兄假仁义，不相为谋。 但咬文嚼字，细读似乎有言外之意，其中：固守东隅、厉兵秣马、扶清灭洋、立地成佛，皆突加引号，岂不是就是俺上次写给他的信的答复吗？ 这个一介武夫，也能看懂玄机，也算是他们在特殊背景下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洪浑烈是知道的，凭一己之力，欲成事是难的，必须有上面暗助着。 现在的李鸿章可是个多型人生了，又是多面手，在老佛爷面前是国之重臣，在外国人面前又是主和派，当然在百姓面前却是卖国贼。 现在用一个主和派，去组织主战派的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是时势造英雄，特殊背景下的产物，怪胎一个。 历史就是这样从笑话中走来的，非常时期非常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能前算八百春，后算八百年，决策者决策都是正确的，那么就不可有世纪风云，朝代更替的周期率。 诸葛亮可是一个治国理政的良臣了，可是刘备托孤未成，宏图未展，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终究未功成名就。 是因扶不起来的刘阿斗，还是蜀中无大将，却是蜀灭气数已定，三国归于一晋的必然，是潮流。 这个潮流是历史的必然，不就是一将成名万骨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第215章 不见圭角 清军备战到底有多少胜算，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因为他用的冷兵器，那个刀箭棒戟，那个十八般武艺，来对付洋枪洋炮，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叹的是中国四大发明中火药，是中国从炼丹中，炼那个长生不老药偶然发现，本质不是火药，是仙丹。 这一偶然发现，确被西方运用到杀人武器中去，这下成了夺命狂魔，似流星，绽放出火花，那是香消玉殒，涅盘重生，到那极乐世界了。 物质总是从左到右，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有它的两重性，好与不好不是自然体，而是运用体。 他能救人，也能杀人，如那武术一般，可以防身，可以强身健体。但也可以进攻杀人，甚至于走火入魔，变成危害物。 当然了随着文明进步，又在利益集团中，战争催化出更多更厉害的武器，就是要致敌对方死的快，死的悄无声息。 你看从鸦片战争以来，区两万八国联军，面对的八十多万八旗子弟，四万万同胞，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将紫禁城奸淫掳掠的一片狼藉，让世界最恢弘的皇家林园烧成瓦砾一片。就连珍妃都怕落入洋鬼子祸害，而遭慈禧强行投井致死，保住了大清贞洁，不受奸辱的颜面。可叹可恨了。 当然珍妃之死因素多变，但有一点，国力羸弱，不堪一击。既是无力自保，又是不善自保。 那个三元里的民众，用着更原始的武器，也打的洋鬼逃窜，不敢入侵。事实是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也是敢于玩命。 反之洋鬼子也是纸老虎，亦言人怕狠，鬼怕恶，如似那：憾山易，憾岳家军难。 中华民族是有血性的，外来的敌人最终都会被完全切底的消灭掉，决不会被奴役成无族无国的境地。 但落后挨打，是在积贫积弱中产生，又在痛打中觉醒，是那劣境中造就人，强大自我。 自然是韬光养晦，不见圭角，待机而发，一击命中。是不是洪浑烈有之，李鸿章有之，等待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是洪浑烈能有那个厉兵秣马迎鏖战，枕戈待旦再前行。这可是一种深藏若虚，自有他的军事秘密。 时势在逼人，从甲午战败，国人以及皇权能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那个大清社稷安危着想。 时势造英雄，但也有生不逢时，这让当权者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斗志，失去了信心。 也难说，年年争战，年年动乱，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期盼安居乐业，那该为谁而战？为谁谋福祉？有着思想复杂性。 那些三纲五常与三从四德概念，在封建王朝中与世界格局中，封建帝制与民主共和产生了碰撞，成为大清国衰败另一个主原因。 就这个洪浑烈是大清国的重臣，也对大清国失去了信心，想另起炉灶，自立为王。 人心向背，或人心不齐，难说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去杀乱。而是祸乱朝纲，内耗有余，精诚不足。 但李鸿章不主张他做个叛逆者，为我所用，历史渊源待商榷，也许规劝他要悬崖勒马，以国事为重，做一个忠君报国的保皇派。 但历史发展就是后来形成了诸多军阀，各自拥有地盘。如《三国》中一样，各诸侯都有一支武装力量。 李鸿章作为时代风云人物，他应该看出很多问题，先知先觉的是有的，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这些用于领导者的溢美之词，李鸿章更是具备。 而这个洪浑烈自然没有李首辅之心计了。看了信，在猜度中认知是李大人的暗语，更助长了他的狼子野心。 他也学李鸿章手法，给李大人回了信：李首辅万福：接信知意，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定当效命中枢，御敌于外。 个人荣辱置之度外，请首辅宽心。有朝一日能举事，吾辈立马当先，燕赵之地安危应在咱手。 现江北大营正韬光养晦，蓄势待发。若能得到更多辎重补给，将来定能飞黄腾达。 此乃忠心明鉴，昭日可见。时不我待，望明示！朝觐叩北！愚弟亲笔敬祝！光绪年月日。 此信也作了香囊封闭，交与郝望爵，并嘱咐再三，叮咛定要谨慎保密，万无一失。 又交给郝望爵一份江北大营的备战述职报告。内容多为诉苦和多要钱粮。 郝望爵也走马观花地勘察了江北大营备战情况，总是提不起精气神来，如那营中的士兵缺少着骨骼。 土炮有之，汉阳造的快枪也配有多支，但操练不起来，准心不准，射程不远，常常脱靶、瞎火，甚至于炸了枪管。 听了使人生气，赫望爵是堵着一块石头，又不敢说什么，一路跟着感觉走了。 只是到了洪浑烈象征性地回赠礼品时，使郝望爵心境才有了平静。 就在他们一路察看到江北大营的时候，江浙道府一系列大小官员，已全部动员起来，他们经过遴选，重点打造了几个看点，其中首选的是清安城。 因为清安城经过近年来的打造，可谓城墙坚固，大气磅礴，固若金汤。 具备守城和备战的条件，即使有火炮攻击，也一时难破城。 江浙道府官员们在组织落实的情况下，也兵分三路：一路派大员到江浙与山东接壤的必经之道口，去接钦差大人；一路派员到各地去布防，进行自查自纠：一路是由道府亲自到清安城扮靓看景。 把个吴昊天喜的合不拢嘴，一边精心打造盆景，锦上还要添花，一边悉心准备接待，食宿礼金预备。 郝望爵刚欲辞别了洪浑烈，而洪浑烈听探子来报，说是水泊梁山贼人多有滋事，近来已行贼事多起，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嚣张的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洪浑烈早就对这些毛贼要痛下杀手，就是苦于无上方宝剑，而又是地方治事。不敢擅自动兵，又怕吃力不讨好。 但为安全起见，尤其保住那封信，钦差和信都不能落到贼人之手。 何况在自己的辖区内，出了事就是渎职罪，或被讥讽为无能。那就能带来责任事故，更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为保起见，还是暗派了一支队伍，远远尾随着，护送钦差大人们过境，若过了山东，就由江浙人负责接应了。 第216章 束手就擒 赫望爵依然没有吸取以前的教训，一路依然摆着声威，扛旗打伞地鸣锣开道着，似乎是要让天下皆自是钦差大臣。 天下谁人不识君？难了！可有人想识得，如此的招摇过市，来到济南府被贼人盯着了，苦于不便下手。 因为江北大营就在周边，如若动了他们，一定惊动了营兵，那是如入狼窝，就是狮子老虎也会被吃掉。 还是不动声色地择机而动，在麻痹大意中让其失荆州。看他还不还张扬，有可能死球球一个了。 一个正在找食，一个却要打食，还是将自己送去。人心不怙，事事难料，小心驶得万年船。 湍流险滩谁能见，触礁是常有的事了，你再后悔已经迟了，船毁人亡，一江春水向东流，改变不了什么，改变的是自己，没了，完蛋了，喂了鱼虾鳖。 人没有先知先觉，那个神算子，有的是防备心，有道是预则立，不预则废。 可是赫望爵只知其一就显摆，不知其二是招贼，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那是闻声而动，招之即来。一群贼人在暗处采点贼的牵引下，尾蛇行进，伺机下手，来到新沂与郯城交界处。 似那个撒豆成兵，变昼为夜。在那两山之间，突然冒出了几十人来，个个戴着黑头套，穿着黑裤褂，拿着刀枪剑戟，将赫望爵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赫望爵第一个被包围，四五个抢夺他的包裹，将那最沉甸的箱子，以及身上的衣物，甚至于他的马匹，他的官服，顶戴花翎，那个马靴等等，扒的一抹光。 就差将小裤衩给脱去，弄得赫望爵成了没毛的驼鸟，头收到丸子根处，露出了屁股，还是蛮白的。 其他人虽恃武功，但难施展，因为都在无防备斗中，被突如其来的伏击，打击的措手不及，纷纷束手就擒。 那真是赤裸裸来，又要赤裸裸的去。这伙贼人，真是胆大包天，虎口拔牙，竟然在洪浑烈门户面前作案，真是不想活了！ 赫望爵还想说两句，我是…我是钦差大臣，尔等如此胆大包天，没有…王…法了！ 却被贼人举剑刺来，嘴里还大嚷道：就杀你这个狗头，还听你这厮狂吠。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洪浑烈所派的暗地的护卫队赶上来了，真是及时雨宋江，一群人得救了，却是落汤鸡，没毛了。 洪浑烈这次正是神算子，让赫望爵从鬼门关外又捡回了一条命，无量天尊，真乃命大福大。 往往出事都是从怕中来的，这不怕鬼来鬼。 本想绕过水泊梁山的，但中途临近江浙时，青天白日，从水上突然冒出一支贼人，将郝望爵一行人马给团团围住。 大喊：交钱不杀！哪来贼人！胆敢劫持钦差？不想活了！郝望爵临阵施威说。但贼人却说：就冲尔等来的！快快放下买路钱！ 贼人才不管汝等是谁呢？说时慢，抢时快。钦差队伍中也有几个武功上乘的，但贼人们人多势众，也就未敢造次，争得高下。 郝望爵见情况，只有舍财救命，将自己的差银和一路搜括来的礼金，一并拱手让人，心中虽然有怨屈，但此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贼人得了钱财，又得陇望蜀，来抢他们的马轿行囊，甚至来扒他们的官服。 正在遭抢时，贼人中有一个喽啰匆匆来报：胡爷！大事不好！官兵到了！快跑！ 那胡爷就是贼人的头，一听说官兵来了，即命：小的们带上钱财，快撤！于是贼人们拿着钱财，就拼命奔窜了。 这个郝望爵的官袍上衣已被贼人剥去，那个顶戴花翎上的珍珠也被贼人摘去，帽子当球踢在地上了，失去了钦差大人颜面。 钦差队伍丢盔弃甲，弄得个狼狈不堪，生死一线之间，失魂落魄，肉颤心惊，哭笑不得。 见有官兵来救，才醒悟过来，摸摸信函这个重要物件还在内衣口袋中，才松了一口气：俺的老祖宗! 这些官兵穷追不舍，一气追了十多里，那些贼人，舍不得弃财，负重奋进，却跑了慢拍，被官兵逮着就刀刃了，落个人为财死的下场。 其中也留有活口，所追回的银两多被那些官兵占为己有。 郝望爵留有小命，也不敢再追讨钱物。官兵只将那个活捉的贼人，交给了郝望爵处罚。 郝望爵将所有的气，全撒在这个贼人身上，被郝望爵杖责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被逼问出这伙贼人来路，却是水泊梁山的湖匪，那个领头的就是胡万年。 这个胡万年的名字让郝望爵刻骨铭心，也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要将这伙贼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为保行程安全，郝望爵又请前来护送的官兵，再送他们一程，与江浙派来迎接的官兵对接为止。 这此官兵本身就来护驾的，又看他们这副狼狈相，钦差们连衣衫都不整了，既好笑又担忧，这可是朝廷命官。 如果因为护卫不力，让这次钦差大人有个闪失，上纲上线，那是要法办的。 就这样一群官兵，拥着一群叫花子般的钦差们，一路狼狈走来。 郝望爵度日如年了，养尊处优的他，颐指气使的他，现在想想《增广贤文》：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势狸猫凶似虎，失时凤凰不如鸡。 遇到这类事，唯一的就舍财救命，不要发那无穷狠，说那无用话，火烧眉毛顾眼前，做一个东郭先生罢了。 英雄谁无落难日，得饶人处且饶人。待我风云再起时，我命由我不由天。 只因为有此警示之言，也让他有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志气，自唉自叹了。 到了山东与江浙交界的驿站，是个穷陬僻壤，不毛之地了。 有道是：穷乡僻壤出刁民。郝望爵一路上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忐忑不安，小心得是怕再遇上贼人。 当然了现在即使遇上贼，也是清皮光蛋一个，唯一的就是一身的臭皮囊，不会遇到孙二娘那种货色，将俺们做成人肉包子给卖了。 听说甘肃一带，有穷的食腐尸的人。 第217章 怡然自得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这个疾苦是这个老爷的所解决的事，能解决吗！ 天灾人祸，总有那么多说不清的事。光绪元宝时间，甘肃大旱无雨，三年绝收，百姓流离失所，吃尽天下能吃的东西，走尽天下不能走的路。 那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那个榆树叶子、苦菜花、铜钱草，甚至于锅烟灰，都被残食的尽。 大饥荒连着大瘟疫，那是饿殍枕藉，哀鸿遍野，死人的事是经常的事，形成了十宝九室，凄惨一片。 清朝统治者，地方长官也无能为力，出现了死尸无人埋，野狗吃死尸，活人吃死尸的现象。 古有易子而食现象，那是一个怎样的悲惨世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前有两只羊之说，也有帝王殉葬。 种种现象，在人类长河中，由动物走向智能，由无情走向有情，是那个畜牲与人伦的变化。 食人族有之，畜牲时是吃的同类而已，人伦是食不同类而为罢了！人的属性于自然性和社会性。 那个食尸者是区于动物与人之间的一类于，无可奈何，不吃人就得被人吃，这是那特殊时期的极贫极弱的自然观。 衙门为不赈济救灾，无人问津，也是自顾不暇。有道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贫不择妻。 其实江淮大地也好不了哪里，说是走千走万，不如走淮河两岸。历史上是富庶一时，号称鱼米之乡，天下粮仓。 但壮丽东方第一洲，却在十年九涝中，已将美好富裕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泽国，死水一潭。 甘肃的旱与江淮的涝都是个物极必反的事，殊途同归于那个灾厄，是那个干死了，淹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不知理定有祸。赫望爵的钦差巡察什么？图有备战于高墙之固，亦然墙外何安！ 墙内是府衙，墙外是斯民，民之不安，何以安国。保住的帝王，却不保黎庶，没有了臣子臣民，哪有皇权富贵。 亦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在这个多事之秋，不是一城一墙的所能安一巢之卵，必然是要众志成城，抱团取暖，有那一只筷子易折，十只筷子成钢。 老百姓就是天，就是地，那个尤大离开了地，就什么力量都没有，这是为政之道，也是仁政之基。 赫望爵只是个帝王的走狗而已，他的三观在帝王之中，不是在为民请愿，而是在画地为牢，做那个避世之乱。 社稷安危，是江山稳固的基础，臣民就是基石。就如同古堰挡浪石就是圩堤的安全石，清安城的城墙石也是安全石，是一个道理，治国理政安天下，还是依靠俺们老百姓。 这些逃生一劫，是洪浑烈、匪徒、赫望爵等等的责任。一言以蔽之是那个社稷不稳，乱臣贼子在无道的昏君中，自有那个罪孽深重，致使国将不国。 且不论之，乱中就从乱来，赫望爵从九死一生中，又走向了他的幸运彼岸。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到了徐州新沂，与江浙道府所派的接应人会合，百感交集，激动的要掉下了泪。 那个曹栋梁感叹江湖险恶，人世间的凄凉，默默无闻。而吴岫灿对将要见到父母，在困境中有生的希望，喜形于色。 派来的官兵们，一见这帮钦差大人们，如见了一批逃荒的乞丐，威风扫地了。 但不管是啥模样，不能以貌取人，就是一只病猫，也是享有老虎的威严，毕竟是钦差大人吗。他们不敢小觑，更不敢鄙视，依然尊敬有加。 那个派来最大官员是五品官，郝望爵享受的是正六品，没办法，总不能让钦差大人没一个行头官服去见地方官员，就将自己的官服脱给郝望爵穿上，无形中从服饰上进官加爵一级，使郝望爵有了体面。 大家到了江浙，对流寇依然是重防，吸取山东教训，到了江浙，采取了地域区治间派兵丁接送，以保人员安全。 他们有人身安全，又解决了补给，一路上不用愁吃喝，住宿地点行到哪里，哪里的官员皆安排妥当，这一来郝望爵等人有了宽心，怡然自得，有了闲情逸致，一路风光走来。 从新沂到徐州，只不过几天。但见古彭城，帝尧时建大彭氏国，夏禹治水分九州之一徐州。 城墙巍峨，楼台高筑。进入城门，但见依山傍水，青石青砖，梁硕材大，雕梁画栋，既有北方居民的四合院格调，又有南方民居的曲折秀美。 尤其鸳鸯楼的建筑形式更具特色。官宦之家和富贾豪门多在户部山，以避黄河夺泗入淮流经徐州，有道是：穷北关，富南关，有钱人住户部山。 徐州处苏鲁豫皖四省接壤，位于中原、齐鲁、江淮之交，水陆四通八达，山峻以踞，水奔以驰，近可攻，退可守，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乃朝贡于浮于淮泗，达于运河，入京师之转运节点。春秋末年，吴王夫差开凿邗沟和荷水运河。 荷水运河使黄河、济水与淮河相通，邗沟使淮河与长江相通，徐州城雄峙水路交通干线之上。 战国时，魏国开挖鸿沟，连通汴水。汴水自开封分流后经商丘一支古称获水，东汉王景治河后通称汴渠。 汴渠在徐州城东北注入泗水，使江淮赴洛阳、大梁的路线更加便捷，给徐州城带来了繁荣昌盛。 隋唐运河通济渠虽不经徐州城，但位于徐州境内的运河要害埇桥仍由徐州管辖控制，事关朝廷安危。 夏商时期，大彭氏国很强盛，曾为五霸之一。 传说大彭氏国的创始人彭祖活了八百岁，是中国烹饪和气功的创始人。 春秋战国时期，彭城为宋邑，徐国国都、楚国国都。秦汉之际，西楚霸王项羽建都彭城。 彭城还是西汉、东汉、三国时曹魏和西晋等三朝封国的国都，长达五百多年。 从布衣走出的皇帝汉高祖刘邦一统天下，有了大风起兮云飞扬 ,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的《大风歌》，开创了历史上辉煌的汉王朝。 楚汉相争四年，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逼得项羽乌江自刎，有了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的《垓下歌》。 第218章 百步笑谈 赫望爵是好了份疤忘了痛，他现在又嘚瑟了，神气活现地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他可高傲着，迈着方步，一摇三摆地徐徐向前，是那样自信，又是那样滑稽。 因为他穿上五品官服，让他有硬气，使他等人一等似的。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了。 何况他是钦差大臣，见官大三级。现在的他就李鸿章大人小一级，拟似那个从二品了，能不自信。 目前除了京官就是他最大，使他也有那个一夜观尽长安花的得意，在他的臆念中，不要说我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也能上墙。 曾经的被贼龌龊之事，何足去想呢？胯下之辱已经多次了，也经受住风浪，也经得住考验，有着久经沙场，亦言是那个胜败乃兵家常事。 何况人在河边走，没有不失脚的，只要没有被淹死了，爬起来再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什么叫尊言，如同俺训诉他们一样，给点颜色，他们不也一样颤抖。 洪浑烈是那样飞扬跋扈，不可一势，最终还不样的失落在我的石榴裙下，送俺的礼品，请俺传信，跟个小乖乖一样，给俺低头认怂，一副奴颜媚骨像。 他想想权势还真是个好东西，有那个万般威力的魔咒，能让为官为民者怕字当头，气压群雄了。 可就是遇到不讲理，那一群贼人，从五行之外出的异端邪恶，不讲人性，让俺清皮光蛋地走一遭。 走就走！财乃身外之物，去了又会来。就是让俺失去了官服，那身画皮，着实使俺失色失态了。 今天这个送官服的是要奖励的，他不是送的官服，而是送的颜面，胜比金银玉器，让俺有了大老爷的神气，成了弼马温大人。 可就是俺亦似那瘦猴，官服太大，帽子盖住了眼睛，袖子长过了手指，裤子拖到了地面，那个玉带如那个金刚圈，挂在腰间，不成体统，大失大清颜面。 不怨天，不怨地，就怨那给衣服的官。你怎么这么胖，看来多食了民间膏腴，也是个贪赃枉法的，不是个好官。 有道是马不食夜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这个官是谁家官，得查一查，也许能弄个贪官出来，以标榜出俺这个清史。 无急怪了，打不过聋子气哑巴，吃了黄莲却给送蜜的一耳光，谁叫你揭人伤痕破了秘密，教俺怎么做人。 一行人在路上蛇行了，总是躲躲闪闪，有着见不得人又见不得光，似乞丐，似落水狗，真的不成大清的官像。 人哪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满就要亏，亏就要满，月亮照着影子，影子就有那个人生哲学。 轰轰烈烈去入大狱，轰轰烈烈出遭贼劫，真是多变的生活，多变的人生，多变的人世间，一路走来。 徐州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出了十一位开国皇帝，有千年龙飞地、一代帝王乡之誉。 尧封彭祖于大彭氏国始，春秋战国属宋，后归楚，秦统一后设彭城县。 楚汉时，西楚霸王建都彭城。西汉设彭城郡，东汉设彭城国、建都彭城。东汉时为州，辖郡、国五，县六十二。 治所郯县，在今山东都城县。汉末移治下邳，在今江苏邳县东。 三国曹魏移治彭城，即今江苏徐州。三国时，曹操迁徐州刺史部于彭城，彭城自始称徐州。 魏晋南北朝各代曾设彭城国或徐州，都城或治所多在彭城。隋时设徐州，后改彭城郡，治彭城。 唐初，徐州与彭城郡名称多次互易，中后期徐州为节度使驻地。五代时各朝置有徐州，治彭城，领七个县。宋元两朝都置徐州，隶属和辖领变化较频。 明初徐州曾直隶京师，后属南京。清初，徐州先后为江南省和江苏省所属直隶州，雍正末年升为徐州府，辖领一州七县。 徐州籍的王侯将相层出不穷，单就随刘邦征战功成丶裂土分封的异姓侯就有二十多人。 如五里三诸侯的安国侯王陵、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萧何、曹参、周昌、樊哙、夏侯婴等。东汉末年，有被誉为江东第一谋士的彭城人张昭。 东晋骁将刘牢之，清初状元李蟠，清雍正宰相李卫，清乾隆名相刘墉---都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徐州籍人物。 徐州还哺育出一代代文人骚客、艺术大家。汉初彭城讽谏诗人韦孟，主持编写《淮南子》的淮南王刘安。 中国目录学鼻祖刘向，和刘向的儿子刘歆，写出了我国第一部分类目录《七略》。 东汉道教创始人张道陵，西晋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编着中国第一部笔记体小说《世说新语》的南朝刘义庆，写出中国第一部史学评论专着《史通》的盛唐刘知几，及刘知几的儿子刘秩，编着了我国第一部政书《政典》。 在徐州度过了二三个春秋，自称是其故园的大诗人白居易，同是唐朝最重要的诗人之一的刘禹锡，堪称一代词宗南唐后主李煜。 中国楹联第一人的刘孝绰，世称刘三娘的南朝才女刘令娴，苏门六君子之一陈师道，清初文学评论家张竹坡等也是徐籍人。 徐州历史可让吴岫灿和曹栋梁两秀才，发了一回感慨，他们争着将徐州历史典籍，名人逸事，向郝望爵作了介绍，展示各自才华。 徐州乃吴楚文化发源地，他们又生于斯长于斯之近邻，从小到大都在大人讲故事中，求得历史传闻，又在国子监和太府院学得，知识自然丰富了。 徐州府衙接待的更是无微不至，山珍海味，无不倾其秽糜。郝望爵独钟情于沛县狗肉，称之为天下美食一绝。 尔等说是狗肉上不得桌面呢？俺认为胜比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狗多机灵，忠心报主；狗肉乃味甘、性温、咸，归脾、胃、肾经；有温补脾胃、补肾助阳、壮力气、补血脉的功效。 想当年，开辟大汉四百多年基业的刘邦，大功告成，光宗耀祖，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乡亲无以馐肴接待，家家穷困，便将家家看门护院的狗，给宰杀了，作为下酒菜。 因家乡民俗狗肉不上桌面，今却上桌，岂不怠慢皇上，有大不敬嫌疑。那些地方官员怕了问罪。 第219章 虹霓吐颖 郝望爵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路走来，也将淮楚大地由史以来的人文积淀，娓娓道来。 那是绘声绘色，虹霓吐颖，出口成章，一路那是谈天说地，让一群人听的入神又叫好，提起了精气神。 要说郝望爵还真是一个有才气的人，他家是个说大书的世家，从祖上，也许是从曾祖父开始，就开了个故事会馆。 那是说尽天下没有不会说的故事，从帝到如今，从聊斋到四大名着，尤其是随编隋唐演义，那是听者无虚席，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一件快事。 有时也能走街串巷，与那些江湖耍杂的、唱小曲的、跑堂会的混迹江湖，尤其是兵荒马乱的，浪迹天涯谋生路了！ 到他父亲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了系统性，那是有了岳飞传、隋唐英雄传、吴汉杀妻、窦娥冤、杨家将等等。 那个由点到面，由干到枝，那是丰富多彩地加入了血和肉，串联了诸多元素，有了发扬光大，成了民间艺术的又一奇皅，深受人们喜爱。 那些不同层次的人，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或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或侠肝义胆，嚣张跋扈等等，有那个舒展胸襟的台面。 郝望爵本来是要承继父业的，可他父亲从讲故事中，还是悟得了，玩嘴皮的，永远是个下九流的营生，与戏子同类。 只能是别人的玩物，在人格尊严上皆是服务别人，是一个为他们解闷的话匣子，没有自己的话语权。 为些父亲不愿传此衣钵，而是请了教书先生，拜孔圣人，苦读圣贤书了，去走入士拜相之途。 可他似个蒲松龄，有才但是偏才，久试不中，后拜门客，入李鸿章府衙，做了幕僚，后成了师爷。 在李鸿章的操办下，由捐官到官位从七品，近二年又深得李鸿章信赖，忠于职守，业绩斐然，变成了李的拳脚。 但他在父辈们熏陶下，耳濡目染，有了基因传承，更有了说服力，有那个张力的磁性，吸引着李鸿章，也从中得到了悟性，在治国理政上有着借鉴的经要。 悟出了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颗丹心为黎庶。成了李的座右铭，自然重用赫望爵了，从中吸取营养，成了第一个为我所用的人，开阔了视野，有了智慧的源泉。 当然郝望爵的嘴皮子是当饭吃的，他说在政事上，说在江山社稷上，说在李鸿章后心坎上，是有良药的成份，可治天下病。 他是有用武之地，却似高山流水，有那个知音，如果春风吹驴耳，对牛弹琴，那只能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了。 话说刘邦自知乡亲年年征战之苦，又明白自己乃一布衣出身，即兴食之曰：狗肉乃美食也！ 一言推出了沛县狗肉，名扬天下，经久不衰。 历史颇为相似，后来乾隆下江南，路过淮安时，地方官员别出心裁，弄了一道蒲菜。 乾隆吃多了山珍海味，换了素食，甚感爽口，于是说：好菜！于是蒲菜上了桌，谓之无蒲不成宴。 成了淮扬菜系的压轴菜，名扬天下。吴岫灿也大显身手，作为淮安美食家，也捧出一道菜来，却是个水货。 其实都是故事，蒲菜，俗称草芽，为香蒲的嫩茎，蒲菜入宴在我国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周礼》上即有“蒲菹”的记载。 明朝顾过诗曰：一箸脆思蒲菜嫩，满盘鲜忆鲤鱼香。蒲菜佳肴甲天下，古今中外独一家。 又民谣始传于南宋建炎五年，南宋抗金名将梁红玉镇守淮安，被十万金兵围困，断粮时偶见马食蒲茎，而取蒲茎作粮充饥，故淮安民间又称蒲菜为抗金菜。 郝望爵听得吴岫灿的解说，也馋得流口水，说不虚此行，乃与帝王共美食了，下站到清安府，定要品尝为快，以满足俺的口福。天下美食无限，地方特色称赞。 北京烤鸭香脆滴，天津包子狗不理，四川麻辣油黑乎，闽粤菜肴多海鲜。 闽菜、鲁菜、川菜、粤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八大系，不及满汉全席。郝望爵哼起了小调。 这个郝望爵一行人，不光享受尽人间美食，又不忘察看防务这一正事，又看了历史文化遗迹，一行人心情大为洒脱，有着乾隆下江南的诗情画意。 他们观看了彭祖故里、徐国遗迹、楚风汉韵、亭台楼阁的古徐州： 又察看了古黄河、大运河、微山湖、泉山、户部山等风景名胜古迹。 游玩了彭城遗址，观看了刘氏宫阙，谒拜了项王庙。唯独感叹司马迁对韩信的评说：--- 韩信虽为布衣时，其志与众异。 其母死，贫无以葬，然乃行营高敞地，令其旁可置万家。余视其母冢，良然。 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於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後世血食矣。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叛逆，夷灭宗族，不亦宜乎！ 想想自己此行，与历史的回眸，会不会是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成为历史上第二个韩信，让李鸿章成为第二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主犯。 此行的阴暗面，是做马前卒，替死鬼，自己成为自己的掘墓人。其实历史上假如没有韩信，或韩信跟了项王，或者自立为王，那么就很有可能不是汉家宫阙了。 而俺何去何从？未知数。郝望爵心态是复杂的，有阴气。 这个郝望爵途经徐州，似有目的，既然徐州是帝王之都，兵家必争之地，必然有它的奥妙之处。 李鸿章要求一定要弄清战略要冲之概况，以备军事之图谋。有道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于是特意安排从山东到徐州，再到清安，几乎由燕京沿运河一路南下，既要掌握水路，又要掌握旱路。 于是对徐州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当然徐州的府衙，尽心尽职，也是竹筒里倒豆子---干脆利索，不藏不掖，一个不留，一干二净，全抖出来。 就行政区划图，军事布防图，徐州史志等等，能提供的，一股脑儿地，毫无保留地，全方位地，都给了郝望爵。 第220章 诗兴大发 徐州府比清安府高半级，吴昊天是从五品，而徐州是正五品。 因为徐州是淮楚文化的发源地，历史底蕴深厚，是南进北辙的战略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楚河汉界，元宋划淮而治，史称江南即以淮河以南，在这个生养繁息之地，有着走千走万不如走淮河两岸。 历史上淮河古战场很多，淝水之战就是那个代表作，一战定乾坤。 还有那个传说的故事，甄鸿儒可是个大家，编纂了故事大全。挖掘出了设鞭断流，围棋赌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等等故事新传，津津有味的让人拍案而起。 亦言彭城一战，是刘邦自起兵最大被惨败，被项羽以三万之师，半日击溃汉军五十六万之众，歼灭刘邦主力，成为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 当然徐州史前为大彭氏国，黄帝八世孙篯铿所封之地，又称彭祖，长生寿星，养生鼻祖，烹饪始祖，凿井取水，垒墙建城，教化斯民，五谷丰登，人畜兴旺，成为人间伊甸园。 徐州府尹是袁世凯的堂叔叔，但比袁世凯小三岁，早年随袁世凯混迹朝鲜半岛，后回国发迹，被袁举荐入徐州府尹。 袁世凯是李鸿章提携的的人，亦师亦友的关系。这次来巡的赫望爵就有特殊关系，两者之间皆有那上司情谊。 互为投其所好，互为关心有嘉，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两人也建立了莫逆之交，情同手足。 走马观花般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也。他们借巡防为旅游，在徐吃喝玩乐了三天，享受了人间极品。 徐尹还得意开放了虞姬馆，用那个官妓招待了他们，使他们这群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了！ 那是虞美人了，谈虞姬乃为容貌倾城，才艺并重。可怜虞姬奈若何，死于垓下歌，让惜美者为之动魂，为之落魄。 虞姬家乡历来盛产美女，历来是干公大臣选美的圣地。南来北往有多少美人儿异地开花，香消玉殒。 赫望爵是换着口味尝着鲜，美不胜收了！可有一人似那出污泥而不染，自洁清高，始终不恳敞怀，那就是曹栋梁。 他与张婉媛新婚燕尔，记得那份真情真爱，路也的野花他不能采，这是的誓言，一诺千金。 在那个夫权制下，女人就是个玩物。赫望爵玩中向他示意，不要做个正人君子，破坏了整体利益。 他只能说身体有恙，力不从心。可让一群人笑话，一个无心无脑的家伙，不相为谋，呆大头一个。 尽兴过后，徐州府尹还饯行百里相送，送了人，又送了礼金。 郝望爵美嗞嗞了，现在才感觉是个钦差大人的模样，有了满足感，一路更加颐指气使。 将那个来接他们的道府派的官员，弄的一路鞍前马后劳顿，可怜自己是五品官，却被拟定六品官驱使。 谁叫俺们是地方官呢？中央来的钦差，本身到地方就见官大三级，天子脚下的人吗！得生得死，谁叫人家有尚方宝剑。 就如同如来佛祖身边的耗子，都是有灵根的。 如来慈悲为怀，对灵山脚下得道的黄毛貂鼠精就网开一面，尽管貂鼠精偷了灵山琉璃盏的灯油，后来又在下界为妖作恶，但还是被他赦免了。 对陷空山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如来也是大发善心，虽然老鼠精偷了他的香花宝烛，但他还是以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为由，饶了妖精的性命。 郝望爵兴致之余，诗兴大发，撰《踏莎行·感时愤》： 天子门生， 皇城府尹， 君临一统威风震。 河山万里破零支， 王家谁保追韩信！ 宝岛台湾， 海关血衅， 殖民宅第庐山镇。 大清帝国病狮身， 中华复兴堪难愤。 那个派来的大员也填了一首词，大有时势之感悟，正人君子了，有了《论语·卫灵公》：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之心。 曹栋梁见此词大为赞颂，大有推翻历史三千载，自铸雄奇瑰丽词之感。 也贺韵一首； 何几人生， 秦歌汉韵， 大风兮起威名震。 江山四百晋收归， 春秋战国非诚信！ 内外危邦， 战刀肇衅， 国民堪忧谁安镇。 疮痍满目病缠身， 炎黄子嗣皆嗔愤。 也以《踏莎行》词牌填词一首嗔愤，以表时事之堪忧。 徐州到清安近在咫尺，此次他们改乘官船，沿运河一路扬帆破浪，直奔清涧。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河风习习，沁人心脾，风景怡人悦目。但见两岸垂柳婆娑，槐花粉黛，芦草葳蕤；鸥鸟盘旋，鱼翔潜底，蝉声清鸣。 天时地利人和，风光旖旎，日照滟滟，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一群人忘却了国事，忘却了旧痛，忘却了险境。却流连于此时的风花雪月，在这人如在画内，风景丽人的情和景中，自是那些文人骚客的诗词大发的时刻。 从登运河之舟，过洪泽湖，到清浦，一路上以诗词和唱吟咏，寄山水，明心志，抒真情，涂鸦了不少诗词，不妨选录几首，以飨读者。 其七律诗一： 野外春光展暮晖， 花团锦簇悦芳菲。 静安松柏结情侣， 锦绣黄花织帐帏。 柳细垂青下碧翠， 桃红点彩落春辉。 一年最是好和韵， 弄笛何须鸣鸟飞。 此诗乃吴岫灿所写，平铺直叙，意境表象。 又以《柳梢青·春湖》填词一首： 天接琼浆， 晴虹垂饮， 百里堤廊。 万顷清波， 悬湖彩绚， 浸渍斜阳。 酒舻持盏酣亢， 凝液镜， 春晖滟光。 醉挽吴天， 鲸吞淮水， 独钓莲塘。 此词填得可有豪情奔放，大有杜苏文风。 其七律诗二： 春风过后满山葱， 李绽桃开妍紫红。 妮燕筑巢惊梦影， 鲤鱼孕卵泛波冲。 水台映日三重镜， 游舫腾浪七彩虹。 误入鸟栖幽静处， 翩跹蝴蝶乱飞空。 此诗乃是一名随员所写，用词浪漫了，意境大开。 又以《闻鹊喜·观洪泽湖》填词一首： 天水接， 染就一湖嫩色。 逶迤古堰缚蛟龙， 兴浪洗壁石。 几缕凤云铺水， 万顷荷田叠碧。 鸥翩点点帆影渺， 听来渔鼓击。 一群儒生，大展才艺，表情达意，不知何为？让天下何为！ 第221章 放浪形骸 这一群人在那个时代也是风流人物，几乎皆为科举出身，或为国子临学员，有一定的水平。 尤其是曹栋梁，吴岫灿等之流，皆是科考入士的，又入皇家最高学府深造，且公派留洋，东渡日本，西进欧美，中西结合，有着一肚子墨水。 这个郝望爵文字功底更深了，不出蒲松龄，但比吴昊天，那是他的几个帽头还要多，但比读书量，要和甄鸿儒比仲伯之间了。 对于诗词歌赋那是个蒙学，小儿科了，童子功。拈手就来，出口成诗，不就那个平仄对仗押韵而已。 有道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何他们就在那个语言环境中，潜移默化的，自然是有个之乎者也。 不言怎么叫吟酒作诗做对是那个斯文快事，李白斗酒诗百篇，曹植能成七步诗。 更有那个飞花令，猜迷诗，接对联，行酒令等等，在文字游戏中有那个万花筒，精彩纷呈了。 你看那个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那王勃的庆宴随笔挥就，千古奇文，天下绝才。 当然这几个人，没有那个锦绣文章，但斯文着，即兴发挥而已，游目骋怀，视听之娱，放浪形骸了。 不妨随其信可乐也，再转呈几首，以惠赠读者，畅叙幽情！ 其七律诗三： 野池芦草日高标， 绿叶青竿风向摇。 代谢新陈老朽去， 优胜劣汰嫩枝昭。 枯荣只有随天意， 衰盛须知应色娆。 一切由缘因果事， 自然法则物华调。 此诗乃是曹栋梁所写，意境富有哲理，寓意何在？小小年纪，有着老气横秋，感情复杂了。 郝望爵以《扬州慢·渔夫》填词一首： 一湖烟雨， 满目黄昏， 春色连波暗渡。 晚来思归舟， 帆去愁行路。 影无踪， 居无定所， 篷帆高举， 浪里樯橹。 问苍茫： 水天浩淼， 一叶孤旅。 人生行船， 飘荡在、万里风雨。 浪淘逐逝波， 风流竟得， 零星花絮。 水载舟覆恒古， 有道是： 谁主沉浮？ 生来做渔夫， 扁舟散发何需？ 夫子更有情致那怀才不遇了。那个派来的随员以《酹江月》词牌： 韩信悲悯， 谁赋汉宫阙？ 遗存残缺。 平王未齐削作侯， 韩祠记得旧事？ 胯辱桥损， 馐母池浅， 劣境凝将台。 胸韬百万， 谋略力转乾坤。 楚河汉界壁垒， 张萧识英才， 追来封将帅。 挥剑逼得垓下歌， 赢来云兮飞扬。 位高震主， 疑反构陷， 不见天地戮。 乱世剑雄， 何必血溅长虹！ 他们的诗词太平铺直叙，有的粗俗平庸，有的无病呻吟了。 总没有宋词大家之笔力，气象宏大，意境高远；引经据典，博古通今；遣词造句，辞藻华丽。 没有大家苏轼那首《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潋滟晴方好，…。把西湖与美人联到一块了。 感叹文字之美的，如咏春似劳飞燕，花团锦簇色一片，烟柳粉黛绘绿屏。 如咏夏似绿水满池塘，蜻蜓点水惊鱼鹰。如吟秋似桃李三春虽可羡，莺来燕去乱芳心。如吟冬似千树万树梨花开。 笔下自有万物复苏的春天，花开满园的夏季，香飘大地的秋时，瑞雪纷飞的冬日。 然而，几个臭皮匠，也难凑成诸葛亮。主要的是对区域文化的不了解，自己的认知又狭隘，没触及灵魂，感悟不深刻，有了切肤之痛，才能情景交融。 更何况他们身居高堂，处江湖之远，谁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呢？养尊处优，哪有含荼茹毒，何谈含菁咀华尔？ 此乃拼凑文字了，话说他们过洪泽湖时，听说有湖匪出没，心情大为紧张。 往日被劫，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因前有徐州快马传信到清安府，江浙道府听得吴昊天的意见，说过洪泽湖匪事，最好派官兵战舰接应，以防湖匪偷袭。 上次李莲英大人派来的船，都被劫了，就连漕运总督大人甄鸿儒之子甄苗苗都被劫杀了。 江浙道府一听就批评道：汝等应早作安排，速派官船迎接，确保钦差大人万无一失。 要知道，钦差来是察看防务的，却地方流寇四起，盗匪横行，尔等守土之责何在？大有渎职之嫌，不作为了，应严加惩办。 若钦差有个闪失，定拿尔等是问，先斩后奏，决不轻饶。 诺！诺！现就派人去，马上到位，定保大人平安无事！ 吴昊天本是提醒的话，却引来训斥，唾沫往自己肚里咽，内外不是人了，叫不说也招罪，说了更招罪。 听送信官来报，钦差们在山东已遭过不测，被水泊梁山湖匪劫过，大为光火，若在洪泽湖再遭一劫，尔等乌纱帽可要易主了。 不得已，吴昊天釜底抽薪，将官兵分成两拨人马，一队派官船去迎接郝望爵。 那是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员，坐上快艇有三十条，从水路去迎接，一条龙似的，有着声势。 一队继续组织市民对清安城进行市景整肃，防范警务，精心打造，设置看点，扮靓城市。 又在清浦码头，搭起了迎接钦差大人的彩门，高九丈，上有道府在锡纸上亲书的魏碑字体，“热烈欢迎钦差大人莅临指导”几个鎏金大字。 边上插上上百面五彩旗，也准备了吹鼓手、秧歌队、狮子舞、市民欢迎牌。届时夹路相迎，以表盛情。 经过数日的打造，清安城街道干净整洁有序，商贸繁华喧嚣，城墙粉刷一新。 时值春夏之交，万物生辉，气象万千，生机盎然。 再加上氛围营造，城墙上彩旗飘飘，护城河上芙蓉映日，穿城而过南来北往的船只，汽笛声声，有了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安居乐业的景象。 这支迎接钦差的队伍，大有十艘战船，沿运河北上，过洪泽湖时，湖光潋滟，山色尽美。 在那水天相连的西边，渺渺见一支船队，白帆从天际出，但不知何许人也？ 接人官兵，为造声势，将火炮火枪对天鸣示，目的是既能引起钦差大人的注意，又能起到隔山敲锣震虎的作用。 第222章 钟磬齐鸣 为保钦差大臣们安全渡过洪泽湖，吴昊天不敢怠慢，急派警员，荷枪实弹，乘快艇去接。 却是一招妙棋，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了。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有侥幸心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匪徒之事，不能以意志为转移，也是各行其事，你做你的官，我做我贼，不贪不抢，天下太平了。 只因为汝官有钱，俺流冦没有钱，没钱不找尔有钱的，去找谁，不行就找皇帝老儿，他是天，俺是地。 可不是谁想干啥就干啥，政权强权也！造反试试看，不杀尔头杀谁头。 这一招是起了作用，那个湖匪混蛟龙江上鲲一伙，经过上次被马勒行军事重创后，大伤元气。现在正纠集残部，招兵买马，壮大实力。 也叫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他们现在每干一票，都是在谨小慎微中进行，来不得半点马虎。 但对甄鸿儒和马勒行痛恨在心，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一举一动无不在视线里，随时伺机要置他们于死地而后快。 上次甄鸿儒拜庙就逃过一劫，让马勒行顶了灾厄。这次又听眼线来报，说是从京都来了大员，已从徐州坐船而来，正中下怀，有了用武之地，雁过拔毛了。 湖匪们也紧锣密鼓地筹划了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在湖上必经之路的芦苇荡中隐匿，打他们一个伏击战。 可守候了数日，匪徒们也看到了远处出现了帆船，船上飘扬着大清国旗，是官船，定是钦差船了，这伙贼人可喜上眉梢，正要出击围捕逮鱼，却听到了震天的枪炮声。 一看远处来了十多条战舰，炮火阵阵，气势汹汹。心惊如鹜，一个猛子扎下水，潜遁逃窜了。 这伙贼人遇到了硬茬，不是好惹的，吸取上次教训，不能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作无谓牺牲。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贼人也找出一些理由，无功而返。 可谓及时雨宋江来也，那个迎接的官船，却救了钦差大人们，使他们又逃过一劫。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依然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之感慨了，定是船翻人亡，万劫不复。 那还了得，钦差大人们没了，还案发在洪泽湖上，天下大乱。从道府到州府到县府，一抹光，严加责罚！ 千呼万唤始出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钦差大人们接上了岸。 这天全城沸腾起来了，胜比过年喜庆，又如大老爷纳妾，锣鼓喧天，钟磬齐鸣，彩旗招展，人声鼎沸，喧闹非凡。 街上人山人海，如过节看猴戏、逛庙会、观花灯、听淮腔、送河灯、吐心愿，祈苍生。 人们沉浸在节庆的海洋里，精神洒脱，意气风发，美不胜收。 情和景交融到祥和的日子里，忘却了苦难，忘却了悲哀，忘却了奴役，心静于天地之间，有了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的意境，回味那天地之间与人心融合的美妙乐章，韵味胜比天簌之音，与民同乐也。 如此隆重，把个郝望爵大人乐开了花，若坠瑶琳仙境，如进琼楼玉宇。 似蔡襄《上元应制》诗云：高列千峰宝炬森，端门方喜翠华临。…宸游不为三元夜，乐事还同万众心。那样的感受，气派超然了。 郝望爵一行人在如坠春风中，如痴如醉，如歌如梦的岁月。 全无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接触到忍受苦难人民的灵魂深处。而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 他们乘兴观看城区全貌，感受了城墙的雄伟，市建的繁华，道路的宽阔，护城河的深澈。 记忆中的清安城是那样破烂不堪，那样的污浊零乱，那样的萧条冷落，那样的不堪一击。 如今是旧貌变新颜，城墙巍峨雄峙，气势磅礴：层楼鳞次栉比，勾心斗角；商贸琳琅满目，应接不暇；人流接踵而至，纷至沓来。 再加上鼓乐喧天，人声鼎沸，一片康乾盛世之气象。 游兴过后，就是举行盛宴，满汉全席，放置在吴昊天的避暑山庄怡凤阁，原先为清江浦楼，建于清雍正七年，楼两层，青砖灰瓦，方形。 后毁于战火，本属于河运总督府的产权，甄鸿儒不愿修葺，却被吴昊天霸占，说是帮助修复，以提高城市品位，成为清安城的标志性的建筑物。 可是吴昊天如借荆州，一借不还，几乎成了他的私人后花园了。将过去的楼型，复制成岳阳楼，楼高九层，层层六角，风铃争鸣，四处流韵。处运河之渚，分运河南北，一水向南奔扬州，一水向北奔黄河。 此处揽胜眺景，胜比岳阳楼，成了吴昊天结交文人雅士的集会点，吟诗诵词，一展风骚。 钦差大人登楼采风，见有文房四宝，亦当骚客，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各提笔赋诗填词，以示文采。但因字迹零乱，草书多难自成一家，难以辨认。 又因好奇，不妨顺其字意，又得方家篡改，不妨摘录几首，供诗词大家一睹为快，有可能用词不准，韵角对仗有失古风。 其一《苏幕遮·秋絮》： 啸秋风， 飞叶絮。 孤雁啾啾， 忧忧归南翥。 意失天河孤梦误。 满目愁云， 庭院凄凉雨。 意徘徊， 风景疏。 霜白尘蒙， 可问知何处！ 凄暗仿徨谁可诉？ 西照霞光， 斜日催人悟。 其二《苏幕遮·秋雨》： 雨零秋， 山空疏。 溪水清波， 残荷萎枝露。 声色斑斓新景布。 独白风情， 煞乱人心绪。 物枯荣， 斯缘故。 花落花开， 百度和春许。 兴替轮回皆定数。 逆转乾坤， 谁保风流驻？ 其三《沁园春·构沉》： 帝位龙庭， 扼腕长叹， 忧患问津。 看吴勾马厩， 卧薪尝胆， 胸韬剑气， 蓄势回春。 范蠡虽谋， 功成身退， 赢得江山堪享分。 谁主位？ 二百秦又汉， 潮叠频垠。 弓藏狗烹封尘， 将帅难酬凄泪哭魂。 六国言归一， 指鹿为马， 鲸吞犬日， 独寡奸臣。 收括膏腴， 欺愚百姓， 公允沦丧乱世遵。 观明镜， 剑悬求中正， 构和施均。 第223章 春秋无度 那个耸入云端城墙就能挡着那个火器的进攻？那个鳞次栉比的商住楼就能显示地方的繁华？ 也不尽然，固若金汤一词不是他的固，而是他的严密，所谓的民心所向，众志成城。 亦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打不垮的是万众一心。天下之大，不是一汤一城之固防，而是全民众之利益保护。 天下的安危是黎庶，百姓不安，何以安天下。却有那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故事。 话说周朝有个王叫周厉王，在内忧外患中，国力空虚，他却骄奢淫逸，增设专利税，供他玩乐。 却有防民说他坏话，见有民众对话就抓，有人举报就杀，弄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揭竿而起的民众冲入王宫，杀了厉王。 如此之说现在也是只许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一切顺安于皇权官道，没有人民的心声和幸福。 这种情况，百姓是一种什么的感觉，穷困潦倒，依然占据着绝大多数，饥民与安民不是等同的概念。 与民同乐何所有？在这亡国之象中，认识了他的内在的必然性，就是失去大众利益，让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郝望爵代表的是皇权，吴昊天代表是官僚，严厚安代表的是奸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渔肉着百姓。 这是谁家的皇帝，这是谁家的官，在为谁谋福利，天知地知，同流合污的知道了。 有那个联意：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那是因为：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谁又能解其中味呢！有那曹雪芹的感慨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却有人在这歌功颂德，堆词叠句中，为赋新词强说愁，写的也是之乎也者，读来有品味，不愧为一帮儒生。 尤其道府对钦差大人郝望爵的那首词更是赞不绝口。称他为天下第一填词高手，词非华藻，但意境高远，精神绝佳，大有苏欧遗风。清风徐来，水波必兴也。 郝望爵谦虚道：从战国末年的楚韩遗民，汉初中原南下，武帝闽越徙淮；到东汉董卓之祸、洛阳人大举迁淮；西晋永嘉之乱，北方士族纷纷南下避淮泗。 再到明洪武年间，朱元璋迁苏松杭嘉湖诸府十四万多户来淮。 清安渐渐成为中国南北汇聚的典型城市，江淮文化的杰出代表。 两千多年来，群星璀璨，屈指可数的名流不下二十余人。 于是点将来，如：汉初三杰韩信、西游神笔吴承恩、汉赋大家枚乘枚皋父子、建安七子陈琳、苏门学士张耒、抗金巾帼梁红玉、扬州八怪边寿民、倚楼诗人赵嘏、经学大师阎若璩、瘦马画家龚开、现代名医吴鞠通、历算学家卫朴、现代小说刘鹗、甲午英烈关天培等等。 郝望爵如数家珍，不胜枚举，对清安府史志可了解了。 当然了这个关天培能否算是英烈，俺也是苟且一说，还得由老佛爷和皇上追赐谥号呢？不敢妄言。 当然那个赵翼诗云：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俺对其有同感。 前浪推后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何必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呢？ 大家斯文一番，进入宴会阶段。可谓盛大舞宴，浦楼外是水榭，水榭上集聚了歌妓乐师。 大老爷们一边是把酒临风，一边对眼观戏，如王母蟠桃盛会，却似李隆基看醉酒贵妃舞。 舞转回被看，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醉眼朦胧中，身处瑶琳仙境，天上人间比宫阙。 一群文人雅士，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也想留下不朽诗词篇章，在隐隐约约的刀光剑影中，能有这等雅兴共享，大有南宋赵构之遗风，苟且偷安，胜比乐不思蜀的刘阿斗了。 感叹：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但与南唐后主李煜相比，大有所逊色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有多几何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乃为血泪之歌，一字一珠，可叹的是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 作为一个好声色，不恤政事的亡国之君，李煜无疑是失败的。 作为词人，他给后人留下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泪文字，千古传诵不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首《虞美人》突破了晚唐五代词的传统，将词由花前月下娱乐遣兴的工具，发展为歌咏人生的抒情文体了。 今天的歌咏，类似李煜的这首词，唱的哀婉凄切，听的人由兴到哀，由哀到兴，悲喜交融，正如郝望爵一路走来的情景录，官匪之间两重天了，喜忧参半，春秋无度。 如唐·王勃《滕王阁饯别序》：时运不齐，命途多舛。有时也让郝望爵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其泪为谁流？为什么流！心境复杂了。是想大清江山岌岌可危，还是想想自己风雨飘零，感叹诗云： 人生何泰开？ 确有空悲哀。 荏苒虚年华， 盛衰辞岁来。 楚王无国运？ 剑劈万山哀。 我欲重抖擞， 昆仑任取裁。 平生多好事， 踌躇难成志。 人为少争媚， 心违多行恣。 世间求真谛？ 浮沉相遥寄。 后土皇天意， 这边风景异。 道府听得也昏糊了，以为不胜酒力，有了情不达意，言不由衷的感觉。 大家尽兴，已尽酣樽。闭幕词以李白《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作为谢幕。 宴会过后，只留几个重要人物，在吴昊天的私宅客房，又进行了茶话会，喝茶聊天暂作小憩。只有道府、郝望爵、吴昊天、吴岫灿、曹栋梁、陆国邦。 此时吴昊天才将吴岫灿向诸位介绍：此乃犬子吴岫灿，呈蒙圣上及大人垂爱，今幸得与大人同行，家门蓬荜生辉，三生有幸。还望阁老们一如既往关照。老朽在此拜托了！ 第224章 加官晋爵 吴昊天这次如此卖力，是有两重意愿，一是展示自己的政绩，将今年来的所作所为让上司来评说。 他是对的，合乎圣意，是系天下安危的真正的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更是有先见之明的人，那真是高屋建瓴，高瞻远瞩，是有将帅之才的能人。 事实胜于雄辩，你着这个金汤之固，能不让人心动，那是一座丰碑，我吴昊天就是那个基石，阴刻着永垂不朽。 俺的功劳大不大，尔等自见分晓，俺不借此升官发财，还要什么更比如此业绩。 当然了这也是给儿子铺就坦途的，有个升迁的台阶，那是九层之塔，可登云天。是之有其父，必有其子了，老子英雄儿好汉，将门出虎子吗！ 吴昊天给大家道了万福，道府不知钦差大人有其儿，惊讶中又对吴昊天说。 此次不知公子为钦差，多有唐突不周，望海涵！但为皇差，定念苍生为重了。 此次钦差前来，一路鞍马劳顿，时势所逼，吾辈定当全力以赴，共襄国事，不辱使命。 谦和而又堂皇，大有软硬兼施之腔调。 此话有话，郝望爵听得弦外之音，接茬道：俺等受命皇差，皆为国事，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这是本份。 地方安危全系诸位，君臣团结，众志成城，一定能打造铁桶江山。 这次一路看来，清安城首屈一指，固若金汤。清安府官员城防意识浓，劳苦功高。 比俺上次来查看，旧貌变新颜，一夜新城。其决策者大有先见之明，决策英明正确。虽曾波澜起伏，针砭不一。 但与国事安危，可谓小巫见大巫，最终符合主流，合乎圣意。此一城之说明江浙官员识时务，取重心，干实事，成绩斐然。 俺定向老佛爷及李首辅为尔等请功受赏，加官晋爵。此言一出，道府及吴昊天如释重负。 因自钦差欲来，道府亲自督办，要求完美，发现问题就对吴昊天横加指责，训呵一通。 弄得吴昊天没鼻子灰，窝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发泄，官大一级压死人。 想想自己为创此伟业，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从来都是颐指气使别人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清安地盘俺就是老大，坐地王，一方侯，谁敢与俺争高下，老子天子一号。 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土匪龙文阁。刚才听得道府施软，又听得钦差赞许，心中积淤的一口浓痰，终于吐了出来，百病全无，看着儿子，又有了底气。 但在接待上依然高规格，丝毫不敢懈怠，无微不至了。 此次既要为自己铺就飞黄腾达的路子，更要为儿子仕途通达倾其所有。请上座，请品茶，请训导。 大有鞭挞贪官的十字令的写照:一副奴才相，两手往下垂，三角眼奸诈，四楞脸谄媚，五官不周正，六神透阴气，七寸长脖子，八两小脑袋，九根黄胡子，十分不像人！ 然而他们标榜自己始终是另一副道貌岸然的：一心为民，两袖清风，三思而行，四方太平，五谷丰登，六欲有节，七表有度，八方兼顾，久居德政，十分廉明。 其实是：十年寒窗，九载苦熬，八进科场，七品到手，六亲不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三饱酒肉，二流子货，一心捞钱。 却似清人梁章矩《归田琐记》中的“宝塔”十字令：红，圆通，路路通，认识古董，不怕大亏空，围棋马钓中中，梨园子弟殷勤奉，衣服整齐语言从容，主恩宠德满口好称颂，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 恰似照妖镜；为官贪不贪，照照原形现！ 此令意思是：提拔高升、飞黄腾达，见风使舵、趋炎附势，拉帮结派、八面玲珑，故弄风雅、受贿成风，横征暴敛、鱼肉人民，消遣娱乐、麻将嗜赌，包养名伶、寻欢作乐，穿戴名牌、道貌岸然，曲意奉承、吹牛拍马，公款吃喝、醉生梦死。 吴昊天自有他的处事哲学，本身是捐科出身，士大夫的那儒子清高，当然不会读懂谦谦君子之道了，且不探究。 因为在此纲纪废驰，国之堪乱中，礼义廉耻，已经是寡廉鲜耻了，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的高尚的道德准则、完整的礼仪规范和优秀的传统美德，难以苟存，已无尊严之道，国格民权何在乎？ 但闻他们对国事的破解。道府问：京城近况如何？ 郝望爵心情沉重地说：兄台莫谈国事，自甲午战败以来，国事令人堪忧，算是内忧外患了。 日本获利，得割地赔款，又让侵华诸国红了眼，都在叫嚣在华利益重新分配，大有蚕食鲸吞俺大清帝国。 此事皆是义和拳所致，打着扶清灭洋的口号，触怒了八国列强。 现在多有照会，提出抗议，虎视眈眈，以武威胁，火拼中华。幸得首辅李大人有先见之明，落实防战要务，以抗来犯之敌。 吴昊天接话说：俺可备战已久，城防坚壁，敌敢来犯，定拒之千里，城池固守。 先不知皇都安然？光绪爷和老佛爷二位爷可好？听说与日主战，是光绪爷力排众议，寡行独断，独揽乾坤。 战败后被老佛爷软禁了，可否是真？听说他又不思已过，又策动什么变法？又被策反新派袁世凯大人给告发了。 一国之君，怎么这么不惜国计民生呢？应该为老佛爷分忧才是。 尔等只是道听途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老佛爷遵徇皇制，太守旧了；光绪爷接纳西洋，太激进了。 母子俩政见不一，自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这可是皇家内部的事，不是臣子所能明辨是非的，唯有臣服，忠君是事。 光绪爷欲以《海国图志》师夷之长技以制夷革新变旧，以振兴中华。启用了一批秀才来变法，视若儿戏了。 然而老佛爷坚守旧制，务实时势，本以义和拳之民贼，来以毒攻毒，不曾想放纵了贼逆，而裂变之危局，熊皮未除惊猛虎，把个贼人得了势。 今是骑虎难下了。郝望爵当了时事评论家。 第225章 不足挂齿 闲不论国事，皇家之事难为，爷儿俩个做皇帝，谁还敢保，这个为臣之子让人难为了。 他们政见不一，道不同不相为谋，让俺们苦的不知天子所为，臣民应该所为，尤其是内忧外患中，加乱了人心。 一国一君之中，天命神授了什么？不作为，乱作为，更祸乱了天下，使内外强敌有了可乘之机。 这个有识之士自有他的新思维，维新派变法图强好不好，可触犯了保守派，守旧与革新自然产生了生死局。 不同的利益关系，自然产生了阵地，有它自然法则。道是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几个夫子说是不谈政事，其实也谈政事。他们生活在这个圈内，自然不当局外人，自有他的利益观。 当然了不同的阶级和不同的层次，自然是认知度不同，境界不同了，格局不同了，有那个见底。 纵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历朝历代，革新图治乃是穷则思变，墨守成规，于国无益。 当今世潮，席卷中华，何谈列强已烧宗庙，毁宫阙，涂炭生灵，岂能按部就班，当务之急是振兴国力，拒外安内，力保帝都不受外辱，清除内腐不能自乱。 曹栋梁插话说。引来了视听，也引来了非议。 吴岫灿接话说：有道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振兴中华，唯有立志报国，吾辈应改革旧制，革新图治，接纳西洋之技艺，改变国人之陋习，求清帝之威仪。 现在仍是神鸦社鼓，需要斫去桂婆娑，月光更清影，依然纸上谈兵。外略于御，备战于制，防危于患，皆应全民构筑，合力共为。 今主义流派若定位于君主立宪，则国之基，民之兴，固本清源，方能保家卫国。 道府道：莫谈国事，乃由光绪爷及老佛爷运筹金銮殿，定能力挽狂澜，定使乾坤大挪移，而保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使得紫禁城中太和殿，正气浩然。红墙内外天坛祭，天命神受国安宁。 一切皆有道法自然的由头，一切又在否极泰来中变幻，因果是世间万物始终，有它的定数，依然人与自然的和谐，则风调雨顺，万物生辉，昭日天下，否则晦暗不明，必遭天谴。 郝望爵等人听得大家的言词，心照不宣，但都说的是谒语，皆对时势有独到见解。 但又不明就里，因为祸从口出，若诋毁帝国，晦蒙圣上，大逆不道，谗言纳谏，定有失敬罪，缄默是金，明哲保身，方能平安无事。 岂不知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取东家种树书。吴昊天说：贻笑大方，各有主谋，小儿信口雌黄，不足挂齿，皆为安澜之志。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谈论国事的时候，外后执勤官来报，说：报告钦差大人、首府大人、吴府大人！外面有运河总督甄鸿儒求见？ 怎么甄大人现在来见？俺来多日未见河神了！道府答。 快快有请！这个大儒，上次幸会，倒有才学，但酸腐的很！怎么俺来未见接俺？级别不等乎！郝望爵说。 大人有所不知，此夫子愚腐，可不好相处，以皇差驻派，乃有夜郎自大，不与地方入流，诸事独端专行，又无限上纲，实乃苟不同，不相为谋了，难以胡越同舟。 今此老朽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有矫枉过正，胡云海嗙，中伤之事，务请甄别。吴昊天听说甄鸿儒来，心中有鬼，怕见真人面。 其实，甄鸿儒听说道府和钦差来巡视，早就精心准备告状之事，但皆被吴昊天蓄意挡驾，所来官员，皆被吴昊天的衙役封锁，以保安为名，着了禁区，不在圈内人员，一律拒之于千里之外，无形地划了一道红线，如王母娘娘的簪子，划了一条银河，让牛郎织女不得相见了。 不曾想，这个老夫子却上门讨教，万不打算送肉案子，叩头上门，做出有悖士大夫的行径，失了身份。 因为按大清级别，甄鸿儒皆比他们高，他是中央直属机构派员，正四品大员，道府只是从四品，吴昊天只有六品，郝望爵应说还未入流，但有李首辅指令，参照七品，外挂六品。 如天波府里的烧火丫头杨排风，亦享受七品芝麻官待遇。 但钦差大人不在三界之诸神中，是皇帝的使节，行使皇帝权力，见钦差如见皇帝，见官大三级，握有上方宝剑，先斩后奏，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因为清官难到头，何况三年清知府，还十万白花银呢！为官者共病于贪，天下乌鸦一般黑，多是利欲熏天，贪赃枉法。清廉之吏，古今咏叹。 接还是不接，吴昊天难了。若见则暴露所犯斑斑劣迹，毁誉参半名就；若欲盖弥彰，则无理由拒人之外。可谓处于两难境地。 然而道府又催促道：怎么未见甄大人进来？请速来觐见，叩拜钦差。俺亦致礼，以示尊重，尽地主之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请！吴昊天最终发了话。 郝望爵也想见一见甄鸿儒，因为上次甄鸿儒送给郝望爵几箱钱物，虽然中途遭劫，幸得舍财救命，苟活于今，亦然甄鸿儒是救命恩人了。 何况运河总督府也在清安城，城防之事，运河总督也是当仁不让，功不可没。又作为一方官吏，也应是守土有责，同舟共济，逃脱不了干系。 甄鸿儒听得传唤，理顺衣冠，方步而行。见得钦差拱手道：钦差大人万福！河运总督甄鸿儒听候差遣。 道府同仁安好，兄弟有礼了！对其他人员都恭顺抱拳，唯独对吴昊天藐视无礼。吴昊天是有气恼，但心知肚明，亦装聋作哑，心态坦然，全无怪罪。 郝望爵命赐上座，甄鸿儒不卑不亢，怡然自得，坐在郝望爵左侧。按位序仅次于道府大人。 吴昊天从心里是不服的，但按大清级别，清规戒律，应当如此。 可是在这乱世之秋，犯上作乱者不乏其人，何况吴昊天从来就没有把甄鸿儒当为上司看待，多有争利而失和，以致处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之中。 第226章 龇牙咧嘴 甄鸿儒是个书呆子，他在官场，却不熟官道，更难谈讲政治了，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弄个狗吃屎才怪呢。 也许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各自为阵，显出了不同立场。可他没有投其所好，而是逆天改命，能有他的狗龇牙。 先前一群为官者，见他的顶戴花翎皆高于他们，按大清律，都要遵礼敬重，有那个礼仪之尊。 可他需不需要自尊，郝望爵心里有在打锣鼓，有着多心思，官不打笑脸的。也许甄大人如上次一样送礼的，有点意思意思，那俺更有面子了。 可见实物，视之两袖清风，也许是袖中有乾坤，孔方兄可能藏在银票中了。使的郝望爵上一眼下一眼地，碌碡着在转。 他的心似那小鹿，在咚咚地跳动，一时老脸绯红起来，有着畅想曲，那个送大财的大大。 可今天来者不善，果然不出所料是来告状的。以这个大儒之文臭，固直之偏见，越是危险的时候，他越要捅马蜂窝，非要蜇的人人都是大肿脸。 但这次是不怕他胡言乱语的，因为此次是正义之事，是战略固本之需，是时代最强音，主旋律，乱世用重典，愤慨于需求，乃是国之根本，加强城防亦然基石也。 两者虽然难堪，但维护大儒之面子，为官之谦逊。 还是甄鸿儒先开了口：觐见各位大人！运河总督甄某叩拜诸位，这厢有礼了！听得钦差大人视察，荣幸之至，石蕴玉而山晖了，百姓祉福。 不知大人过湖而进，见得清安城墙巍峨雄壮，街肆磬石逶迤，楼堂石基坚壁，气派超然。 可是叩石问路，石料何来？皆是悬湖之护坡石也！可怜古堰被毁的百孔千疮，风吹浪打，悬湖危危欲崩裂。 乃挖堆补城，似故杀鸡取卵，挖肉补疮，俺等惶恐不可终日，怕得是悬湖一旦溃堤，将贻害里下河数千万民众，皆成水族之食。 国之泰，民之安，水火无情，一统天下，赖于一城池之安危！而毁一隅之安危？是故因小失大，今天不得见解？请大人见此万人书，以明事理，昭告天下乎！ 甄鸿儒带着愤慨，出示万人书，诉讼状告清安府来。道府和钦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曾接得数状，但已批示下属部门查办。 今议题与主题不相谋，堤防与城防乃风牛马不相及，怎么牵强付会缠织到一起来呢？如此相提并论，一悲一喜，不能同日而语，是故有瓜葛。道府说：请细说！ 郝望爵首先看了万人书，心中明白了一二，这不是上次悬案未结的事延续吗？弄得风声鹤唳，怨声载道。 怎么吴昊天又行不义之事？惹怒万人之义愤填膺，岂能毁堤建城？依然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然而虽有欠妥处，但情有可原谅，皆为国事安危，孰轻孰重，自然当务之急是城防了。 一城之固，则拒敌于千里之外，国之政权依然稳固；而一水之溺，则淹民于须臾之间，民可重整家园。 是故以舍民保国，亦是忠君之事，国之不存，民之何存？国之如磬，民之所安，牺牲一方子民，但保一隅疆土，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亦然顾全大局即为国事了，且不论流言蜚语，独察城防。 道府听了甄鸿儒细说，倒是气塞胸脯，欲言又止。郝望爵递来了万人书，又见得气杀钟馗，即欲发怒。 却听得吴昊天发作：假世道，伪政客！气焰嚣张个鬼，俺可不羞汝辈之无能，不尽守土之责，却恶言中伤俺们，辱陷好人。 毁堤与俺何干？亦非俺等衙役驱使，皆因流寇所为，请大人明鉴！ 郝望爵对上次甄鸿儒送礼又被劫，一直耿耿于怀，疑案重重。又听得吴昊天辩辞，若有所思，前有纷乱纠葛，今又分庭抗争，地方之事实属难缠，何况官官之争鸣，孰是孰非，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依然是剪不断，理更乱，各执一词，本官使命是巡察防务，防务到位就是合乎帝王之需，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切归功于城防，乃是政绩之要务。 于是开口道：甄大人，此乃各为所需，时令之政要，应让道于国基之强固，国泰民则安，国之重器于城防，守土乃是时势之所需，固防则取之于民也，民为邦本，国人有责。 何况取堰堤之石，并非决堤并发，立竿见影乎？何必杞人忧天呢！本区区小事，却杯弓蛇影，弄的国乱民慌，自乱阵脚，唯恐天下不乱乎！作为一方官吏，乃分内事，应自省自谨，守土有责，不得怨天忧人，好自为之！ 道府听得钦差表态，多有指责，又因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出了问题，有了家丑不可外扬，双方争个高低，都是打断胳膊还连着筋，谁错都是他的错，管理不到位，上纲上线都是渎职罪。 现在唯一就是压制，不要事态扩大化，只能欺上瞒下，关在自家门内处理，作窝内斗。 于是冠冕堂皇，一手托两家地批评道：今钦差大人在此，不得造次，孰是孰非，乃是本家的事，兄弟同处清安城，共饮运河水， 一脉峥嵘并蒂莲， 血浓于水一家亲。 万物皆有因和果， 何必较真戏台前？ 真亦假，假亦真，谁对谁错，自有公论，望大家继往开来，一切向前看，不要自找烦恼。 道府也未说出谁对谁错，反而遭到钦差的训斥。看来世道真要变了，黑白不清，昏天暗地，乾坤混沌。 此处亦是狐狼共室之处，清天难照灯笼，非得决堤百里，溺水三千，淹没清安城，如水母娘娘淹了泗州城一般，人畜共患下洪流，变成白茫茫一片，成了泽国，悲乎哀哉！ 甄鸿儒本有万人书，欲错刀杀人，却弄个一鼻子灰，差点成了众矢之的，看来不是告状的地方，于是带着羞愤，断然告退，忧心忡忡而怏怏不悦地出了门。 一个辞别礼都没有，也弄的大人们都有了藐视王法的感觉，都从心里不悦。然而，反过来换位思考，却是他们无礼，按级别应是他们行礼才对。 第227章 宾至如归 本来钦差正谈论国事，在信口雌黄，不明就里地想当然，欲成社评家，又不能畅所欲言，都在打着谒语。 尤其那个道府更是陈腐老道，不敢涉政治泥潭半步，怕那文字狱，病从口出。 光绪变革有了血洗的教训，现在真是爷儿俩个做皇帝，谁还敢保谁？否则就是谭嗣同式的下场。 这下好了，半路杀出了程咬金，搅了局。 但甄鸿儒给他们也带来更深的沉思，是左是右，还得是糊一站是一站，火烧眉毛顾眼前，满足皇帝的所需，就是个人的政绩，也就是飞黄腾达的时机，这就是忠君之事。 有道是： 一将成名万骨枯， 大浪淘沙留英才。 随波逐流作萍浮， 道亦有道自古来。 于是对吴昊天说：吴大人，钦差大人一路鞍马劳顿，是否在驿站官邸安排好，要派专人侍候好，宾至如归了。 请大人放心，此乃温馨阁，与大人一样，一应俱全，床枕被铺皆新，茶水洗沐齐备，奴婢们已温床，包大人们满意。 吴昊天回答，道府心领神会，嫣然一笑。 自道府来到清安城，可调进了温柔乡里，日日吃大餐，夜夜做新郎，美滋滋的如三月的蜂蝶，尽情采取花蜜，享受着人间的奢侈淫逸，眷念着万花丛中一点红。 在权柄中得到肉欲的满足，得到了人生的快感，舒展了眉眼，丢掉了儒者身份，洗涤了尘埃，过上了如歌如梦，如醉如痴的新生活。 这不钦差走马上任，驾轻就熟，如嫖妓宿娼一般，也享受了同治爷的待遇，入了烟花巷。 郝望爵上次就来享受过此处人间烟火，领教过淮扬出美女的艳遇。 难怪隋杨帝开凿运河呢？不是看琼花，倒是看美女；乾隆下江南亦然是选的美女了。古代四大美女之说，但与吴女蹁跹袅娜之美应堪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应验于淮扬了，那真是美不胜收。 可有两人对送来美女不感受用，那就是吴岫灿和曹栋梁，因为他们还是处男。 男欢女爱不知云雨，有欲望而处蒙昧，似乎是盲人摸象，画饼充饥，但如《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 有联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又联日：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吴岫灿和曹栋梁皆是童男子，面对这个诱惑，意欲捅破这层面纱。但曹栋梁己是待婚之人，心里还是有那个男女渴望，生出了荷尔蒙，裤子时常漕湿了，急不可耐地等待着洞房花烛夜。 因为求学求官，虽然金榜题名，但与儒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途径节拍慢了，成家立业作了背道，皆老大不小。 与清朝婚龄期十五六岁相比，大相径庭，与那个年代的婚姻，是个老大的剩男。自然是父母急了，而儿子不急。 这些儒子秀才，身为翰林学士，却学愚了，尤其在修身上高于一切，对鸡鸣狗盗、寻花问柳、阿谀奉承之事，文人固直于自洁清高，以《孟子·尽心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为修身立志之本。 这不曹栋梁是坐怀不乱，当了柳下惠，将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放在卧室，他却独寝于书房之榻，数日而不轻佻，把持着贞操，绝不苟且欢娱，逢场作戏。 因为他有自己意中人在那里苦等着他，他不光保持节操，更重要的是他要守住初夜，为了感情的纯真，有着无穷的精神力量。 每夜里临风神驰，对月遣怀，来度时光，思念张婉嫒，以表贞洁。纯贞是什么？那是一种相思，一种承诺，一种仁义道德。 那日曹栋梁与母亲耳语，母亲惊喜，暗告诉其父，其父回过头来，重新审视这个准儿媳，似乎见的孙子在那儿媳中打着哈哈呢！ 再瞧瞧儿媳还真是个美人坯子，那是个东方的美女儿的娴熟娇美，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亭亭玉立，更有那白的要比他的女人更出奇的多了！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秀处慧中等等，一时让曹仁政冒出了一串子美人词。 也许是爱屋及乌，有那个孙子的法码，一下子他转变了对张婉媛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三生三不孝，无后最为大。儿孙满堂，这才是福的表现，宗族血源流传，儒子更堪欢了，他的后继有人，他能不高兴。 于是义无反顾的叫夫人操办儿子与张婉媛的婚事，并嘱咐夫人派两个丫鬟专门服侍张婉媛，成了大熊猫级的人物，胜比老太太待遇。 家里在操办，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儿子是黄雀一去不返，一觉已是个月有余，家里在等信。 然曹栋梁是浮萍一叶，随流逐波着，在那个风月场上煎熬呢！ 吴岫灿可没有把持住，第一晚他苦熬过来了，可是他第二晚失了童贞。 因为他遇到了红粉知己，那个女人不光相貌婉容，而且气质典雅娴淑，诗琴书画，无所不通，百家论坛，博古通今，大有北宋名妓李师师婉约派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当时妓家传出几句口号：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此柳七即为柳永，有《雨霖铃》词云：…，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难堪，…，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两人本有戒心，但奈不住抚音操弄，听出了高山流水，又吟得了柳永之《雨霖铃》，更那堪，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 正可谓：被看添香夜读书，卿正欣喜吾欲狂。携手相看徘徊处，知音鸳侣共徜徉。 弄个耳鬓厮磨，情景交融，渐近通灵，有了鸾凤和鸣，举案齐眉，愿结秦晋之好。 这个应该说是两情相悦，吴岫灿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劣迹斑斑，而有其父必有其子之说，倒是一个正派大儒，修身养性自然没有话说，毕竟是科班出身，系统化受过教育，乃是天子门生。 入学于太府院，留过西洋学，文明的程度应该很高，不光恪守伦理道德，还有西方绅士之风。 第228章 同频共振 冥冥之中，真是巧合的事很多，遇事皆有缘，这个缘是天定的。 这个张婉媛与吴岫灿有媒约，却无姻缘，却被他的同僚给夺去了，但他不知情也不知她的去处，想了再想，也就过去了。 为此事，他与父亲几乎断绝父子关系，说他父亲是一个好色的狼，儿媳他都不放过，死活未见，恐被那次捻军入城祸害死了。 当然了曹栋梁将张婉媛一直收藏着，不敢示人，更不敢示给情敌了。这次回归也是未敢结伴同行，只是到点到站汇合而已。 吴岫灿在久思中，他是多么想找个想似物，来解他的饥渴感，他想那个气质，那个才气，那个美色，有那个同磁性，共磁场，三观相近的人。 他对上眼了，先是不屑一顾，再深入与众不同，是那个风景，渐入佳境，无限风光在险峰。 与他相交的侍女，乃是清安府一歌妓，名叫竹雯婷。此女有渊源，就是前文儿子被软禁，父亲竹怀源赴京上访，惊动朝廷，派郝望爵来调处。 又因竹怀源半路归西，引发竹门聚众闹事，弄的吴昊天身败名裂，差点丢掉乌纱帽，一直怀恨在心，有了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这不寻得了机会，土匪侵袭，惹来了洪浑烈剿匪，吴昊天为推究责任，找了竹子山做替罪羊，密告剿匪把总，说他是贼人的探子，引来了匪患。 那个把总不问青红皂白，就将竹家三十余口人抓来，当众斩首示众。但此事惊动乡绅及竹家族人，极力挽救，求得吴昊天网开一面。 吴昊天见得竹雯婷彼有姿色，又有怜香惜玉，欲占为己有。于是来一个地方官吏，保民安家之理，向把总求情，提出男丁服法，妇孺充妓变卖。 把总见得哭泣，又听得乡绅求情，众怒难犯，就卖了个顺水人情，给了吴昊天及乡绅面子，也是缓和社会矛盾，当然得了保释金，也就按吴昊天意见办。 吴昊天可谓翻手为云，覆手雨，意欲除去怨怼，保全自己，一箭双雕之计得逞了，终究是诬陷好人，伤害无辜，作了更大孽。 其实竹家历来是儒生之门，恪守圣贤之道，开明乡绅，谓之员外之家。哪能与贼人勾结呢？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一个冤假错案，人权何在？ 前思后想，引咎其罪，朔源于竹怀源不识时务，捅了马蜂窝，惹来了事端，弄的个家破人亡，还被吴昊天再踢一脚。 说竹子山勾结贼人，引狼入室，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扣上了与贼为伍，谁敢证明，与之同罪，杀无不赦。 可怜竹子山就这样没了，娘子也伤心过度而共赴黄泉，留下一女就是竹雯婷，被吴昊天强征入清安府当歌妓。 一个弱女子，大家闺秀，不出阁门，哪能知道世道如此险恶，也不知道吴昊天是人面兽心，还以为他救了她家妇孺，当个好人看待。 但吴昊天多次强逼她顺从，都未得逞，只卖艺不卖身。因为是官妓，对外出现的头衔是乐府，供官员闲逸赏阅之用，如三陪小姐一般。 竹雯婷却不陪睡，守洁如玉，曾经被逼的上吊自杀，被同是天涯沦落人给救了，才苟活于今。 吴昊天自知此女子是贞洁烈女，不可造次强欢，若出人命，引发社会动荡，有好事者上诉朝廷，有失正统，那乌纱帽不保。 因为官员行为也有明令禁止，不准嫖娼狎妓，那是要惩罚的。轻者处罚奉银，重者革职查办。 但竹雯婷确实惹人怜爱，体态娇艳，性情娴淑，行为雅致，言谈脱俗，实有雅人韵士之举，才气满腹。 与之交游者，无不倾情于石榴裙下，仰慕不已，尤其男人都有那种神不守身的癫狂，皆有割弃不舍的占有欲。 在她的身上就有那种香妃的诱人之美，贵妃体腴的视觉之美，昭君才气的飘逸之美。 这一切皆出自于大家闺秀，书香门第。 竹家世代儒生，扬州八怪竹枝山即为世祖，后代承袭文风，家门出过榜眼、探花，举人秀才不计其数，历代为官者也不乏其人，也算是名门旺族。 到竹子山这一代，他家在族中居于掌门，亦是富裕之家，堪称员外，可无权柄，势力日渐败北，家道中落，江河日下。 然而竹子山唯有一女，如林如海唯有林黛玉一般，又不同于林黛玉，在教育上竹怀源和竹子山在这个唯一孙女上花了心血，将才气一股脑儿灌输给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是竹家全部希望所在。 这个竹雯婷倒是个可塑之材，琴棋书画一点就通，一目十行，博闻强记，十分聪慧，大有李清照之才气了。 其实上面已经比拟李师师了，反正有才，不然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吴岫灿，怎么能对这一歌妓情有独钟呢？定有过人之处，不然不合儒生之道，也有悖于士大夫形象。 吴岫灿知其身世，也知父亲罪孽，又不敢中伤竹雯婷，而怕失去红颜知己。 在交游中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份，皆以钦差随员自居。谈论国内外的事情，描述了西方的文明的世界，那种男女平等，自由恋爱，民主生活等等理想主义。 让竹雯婷开阔了视野，增强了命运的抗衡欲，也期盼着新生活的曙光。 其实，从吴岫灿的角度，不光是惜才恋色，更多的是怜悯同情弱者，从良心上意欲拯救，因为他对父亲行为，有所耳闻，与已吸纳的精神境界，现实多有偏失，政见不一。 但又不敢违背纲常，信笺中多有含沙射影，王顾左右而言他，似有指桑骂槐，而意在劝导。 子不教父之过了，现在反过来父不贤，子训导。知识改变人生，环境熏陶人格，历练磨砺意志。 吴岫灿精神世界自然远大于吴昊天了，尤其高处不胜寒，帝后之争，风起云涌，政治斗争实在残酷，为了权力，母子动刀动枪，水火不相容，争的你死我活。 使他处在高处，心境忐忑不安，对时局风云变幻，有着难以判断的审时度势，思绪杂乱无章。 第229章 吴楚合韵 人生一得一知己者足也，这吴岫灿可是一个多情的种，他是死龟咬着活鳖了，就是不放松。 这个祝雯婷让他作了迷，也是不是怨家不聚头，父亲作了孽，要让儿子来还了，这个情这个爱到底能不能结缘有善果。 吴岫灿在这个乱世之秋中，也多有人生的感悟，这个世界的的感悟，他在打着问号而在求索着，高处不胜寒。 在高危的精神压力下，也希望有一个身心的抚慰，把所有的烦恼都转嫁到这个认为红粉知己的女人身上，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处清纯的港湾。 使自己能够有一个超脱，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寄予空明，钟鼎山林，洒脱在心底的伊甸园，静谧的桃花源，有着人性的回归。 他的心态自然向他的父母流露，父母断然反对，如此家庭，怎能对一歌妓钟情，然而儿子也誓言非她莫娶。 在多次的争执中，吴昊天也有所动心，他对此女子也是早就垂涎已久，也怕鸽子飞了。 儿子与之相悦，岂不是留有希冀，那个贾珍和秦可卿爬灰不也成了《红楼梦》的戏谑之语。 但身份如何更改？要保门户名声，就不能明媒正娶，只能作为家中侍女，暂时收养吴府，待吴岫灿取了正房，作为补房的奴婢了。 母亲慈善，也知竹家境地是因官人造孽所为，也想为此赎罪，做点补救，不想让他来世做牛做马，更为拯救苦难的孩子，有了佛心。 父母底线，吴岫灿也认可此为权宜通达之变，屈从了令尊令堂大人。 竹雯婷听得吴岫灿的解说，欢天喜地，不枉此情，终有人呵护，脱离苦海，心境自然全身心地倾情于吴岫灿了。 对从清安乐府到吴府只是一步之遥，但是侯门深似海，人生多凄凉。 地狱与人间，阴阳相隔。即日吴昊天以家佣不够，就将竹雯婷收归家中，自不用说，也叫怨情孽债了。 道府和钦差们几天来是日上观光看景，享受美食，晚上听戏看唱，云山雾雨，好不自在。 且说地方小剧种淮戏，吴昊天极力推介道：淮戏有二百余年的老历史，由农民号子和田歌雷雷腔、栽秧调发展而成的说唱形式的咏叹词，形式为一人单唱或二人对唱，仅以竹板击节，后与苏北民间酬神的香火戏结合而成。 唱腔音乐属板腔体，以淮调、拉调、自由调为三大主调。 淮调高亢激越，诉说性强，大多用于叙事。拉调委婉细腻，线条清新，适用于抒情性的场景；自由调旋律流畅，可塑性大，具有综合性的表现性能。 围绕三大主调而派生出来的一些曲调，如一字腔、叶字调、穿十字、南昌调、下河调、淮悲调、大悲调等。 淮剧的伴奏乐器、管弦乐有二胡、三弦、扬琴、笛、唢呐等，打击乐器有扁鼓、苏锣、铙钹、堂鼓等。打击乐在香火戏锣鼓基础上吸收麒麟锣、盐阜花鼓锣等民间锣鼓演变而成。 吴昊天可是个戏迷，整日里与清安府戏班子们混在一起，吹拉弹奏，研究开发，又身体力行，唱得一首好淮调，常自己登台演唱，赢来满堂彩。 这个剧种的发扬光大，吴昊天还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推陈出新，功不可没。整日里乐府高朋满座，新剧层出不穷，方兴未艾。看的人乐不思蜀，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创造了淮剧的经典剧目：《秦香莲》和九莲十三英、《蓝玉莲》等九本带莲字的戏和《王二英》、《顾凤英》（牙痕记）《苏迪英》等十三本带英字的戏； 其中传统戏《孟丽君》、《牙痕记》（又名《安寿保卖身》）、《玉杯缘》、《嫁衣血案》（又名《九件衣》）、《打碗记》、《哑女告状》、《恩仇记》、《柜中缘》、《白蛇传》、《岳飞》、《千里送京娘》、《状元袍》、《官禁民灯》等颇有影响。 那个吴汉杀妻听的人泪流满面。剧情不妨一说：汉室之胄刘秀，在南阳招兵买马，志在复国。 一日，欲潜入潼关，于店中遇险，幸被秦忠与店婆巧计相救，遂偕同秦忠潜往马府。 马成父女闻刘秀到来，喜出望外，欲将传国玉玺交与刘秀，利他号令四方，共讨王莽。 不料马成之子马家驹行为不端，先盗走玉玺，欲献与王莽，其妹家凤见状，策马追赶，苦劝不成，兄妹相搏，家驹被杀，玉玺被家凤夺回。 不料吴汉闻讯赶来，逼家凤交出玉玺，相持间，秦忠赶到，拼力救走家凤，自身再度被擒。 吴汉追家凤至自己府内，绑住马成，并欲夺玉玺，一齐献与王莽。吴母悲愤难言，遂与马成、秦忠一起向吴汉惨诉家世，痛说吴父被王莽冤杀经过，使吴汉辨恩仇，决心投向汉室。 吴母为使吴汉决意与王莽割裂，令吴汉持剑斩杀王莽女儿王兰英。 但夫妻恩爱，使吴汉对此难以听从，吴母以死相胁，吴汉只得听令而行。 经堂中，王兰英正为一家祈福。吴汉虽来，屡难下手，兰英虽亦难舍深恩旧爱，但为成全丈夫之志，遂夺剑自刎。吴母见状，也自缢而死。 吴汉愤激万端，奋然效命刘秀，共带群雄，讨伐暴君，一举剿灭王莽，恢复汉室。 激情过于《吴汉杀妻》，莫过于杨柳曲子十二月调情，男女对唱。 那种打情骂俏，插诨打科，似乎是个黄色的段子，正宗的地方特产，民间小调，吴楚合韵，节拍单调，随口轻唱，按时髦话就是民歌中的流行曲，还蛮有艺术感染力的呢！ 却让这一班老爷人笑掉了齿，管不住嘴，以致津液直流了。这里也不妨享受一下。 男：正月里来正月正，我看到二小妹子俊俏又年轻，皮白肉又嫩呐，我的妹子呀，玩耍没关门，乖乖，你爱坏多少人。 女：二小妹子听此言慌忙开言道，叫一声情郎哥哥听奴细根苗，大街上走一趟啊，我的哥哥，小郎子长的标，哎呀，爱坏奴家了。…。 第230章 俊彩星驰 壮丽东南第一洲，不是浪子虚名，历史底蕴深厚着，有史前文明，有人文史迹。 名人逸事，留下的典故十分动人，留下的印迹成看点，那秦砖汉瓦，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在人世界有那一笔。 人类就是在大浪淘沙中前行，灿烂辉煌，无不惊现在那伟岸的壮举，衷情传唱，一种物质，一种精神。 大运河、洪泽湖古堰、藏兵洞、西游记、淮剧、傩戏等等，甚至于美食那个茶馓、挂面、大头菜、鱼圆等等。 占据了着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有着无限的内涵，厚德载物，自强不息。 郝望爵等等在淮可享受人间极品，那是比天堂的美，集大成于一体了，他是金字招牌，美誉在戏客间，好不显尊。 他们看完了戏，又观光了景。可谓鸣钟鼓，食珍馐，骄奢淫逸，生活极其奢华。 得益于清安府物产丰稔，长江中下游平原第一洲，被誉为鱼米之乡了。 历史底蕴源远流长，清安府与运河孕育出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样历代文人骚客，俊彩星驰。 但看历史遗迹，彼是丰厚，远在五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在这里辛勤劳动，繁衍生息，并形成了江淮流域最早的原始文化---青莲岗文化。 它是新石器时代的一个分支，属于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的阶段，分布极广，距今约五千三百六十年。 随着运河开凿，南北交汇，中华文化的交融，使清安地区文化根脉，扎根到吴楚土壤，且根深叶茂。更重要的是外延拓展，内涵丰富，丰富多彩。 从出现的几个大文豪来看，可积淀了文化底蕴，博大精深，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人才辈出，培育了江淮优秀儿女，那个《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可算是一朵奇葩了，成就了地标名着。 他将中国的道教与佛教结合起来了，将神奇的世界写得更加出神入化。 唐僧师徒四人，可是绝配，也是中国官僚机构的写照，来自五湖四海，人生志向不一，本领大小不一，性格趣味不一，但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向西天取经，功成名就，取得正果。应该说吴老先生是光照千古的文坛巨擘。 不妨去拜访吴承恩故居，吴岫灿钟情于《西游记》了，对吴承恩皆以家门自耀，了如指掌，当然一路解说胜过向导。 《山阳志》述吴承恩字汝忠，号射阳山人，生于一五零四年，卒于一五八二年，享年七十八岁，明代杰出的文学家。吴承恩故居座落在淮安楚州区河下古镇的打铜巷巷尾。 河下镇地处淮城西北部，背靠里运河。这里历史上，特别是明清时期，商贸发达，文化昌盛，可谓人杰地灵。 晚唐诗人赵嘏，明代抗倭状元沈坤，清代瘟病学家吴鞠通等都是河下人。 淮扬菜中淮安特产文楼汤包的正宗产地就是河下百年老店文楼。当然，河下最着名的代表人物还是写作神话小说《西游记》的吴承恩了。 吴承恩生活的年代，正是明王朝由盛转衰、日趋腐败的时期，宦官刘瑾及严嵩父子先后擅权。 吴承恩虽满腹经纶，才华过人，却饱受挫折与埋没，终其一生，报国无门。 由于妻儿早逝，他的晚景凄凉。且看厅前廊柱上的楹联：搜百代阙文，采千秋遗韵，艺苑久推北斗。 姑假托神魔，敢直抒胸臆，奇篇演出西游，就对他人生高度评述了。 吴承恩早年性敏而多慧，博览群书，精通儒家经典，诗文备受官员、名流喝彩。 因而，使他迷恋科举，却又命运多舛，每逢乡试，他总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究其原因，是他的文风求真洒脱，不拘泥于八股文。嘉靖十三年秋考，又应试落第，归舟途径镇江金山寺。 题诗扇面云：十年尘梦绕中冷，今日携壶试一登。醉把花枝歌水调，戏书蕉叶乞山僧。…。 从这首诗中看不出吴承恩由于落第失意而悲观或愤懑的情绪，倒是自己给自己勾画出一幅乐观者的形象。 也是的，他没有乐观的心态，也写不出这神奇的不朽文章，若吴承恩成了禄蠹国贼，这不朽的《西游记》怎么能名扬天下，喜闻乐见呢？依然是舍得塞翁马，襟怀孺子牛。 屈原写成的《离骚》，司马迁写成《史记》，曹雪芹写成《红楼梦》，蒲松龄写成《聊斋志异》等等，名人逸事，皆有他们的苦难砺志的背景。 可以说，中国可以没有万里长城，但不能没有四大名着。因为长城是禁锢的，文化是包容的。 就谈《儒林外史》作者吴敬梓，可谓讽刺幽默，拿当时士子作笑料，竟然写成《范进中举》，太夸张了，范进这个儒生，经不起仕途考验，喜极而疯，灵魂丑陋了。 但又反过来说明世态炎凉，人性市侩，官绅浅薄，也同时讽刺了一有点成就就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人。 这一行人看了风景，又一路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百年后，弹指一挥间，留下了什么？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名是树碑立传，还是那不朽的文章？ 历史的记忆，不就是那一座坟，一篇文章，在时空里渺然一逝，只似那流星的光环，照耀的瞬间，烟消云散。 郝望爵也在勾画自己的锦绣文章，欲出一篇鸿图大作，那个眼前的纷乱世界，不正是素材，青史留名，就在于此了。 且看不朽篇章，皆出于动乱时期，那些好多文章都是在社会动荡中产生，有话可说，亦有事例。诸如帝后相争，就是一个很好的题材。 当然此文成书，有待时空穿越，否则是禁书了，留给子孙，一样铭刻千秋。 但此次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防务是大纲，郝望爵谨记于心，时时提醒自己，告诫别人。 有诗云： 身心玩乐中， 国事雾霾东。 问鼎何安泰？ 羞于腹字空。 刀光面对影， 碧血恐难忠。 支离江山碎， 几人抱负同。 这个厮身在玩乐中，心中有国事，也算是有良知的人了。 第231章 曲终人散 这次巡视成了歌舞场，吃喝玩乐变成了主题歌，尽兴中也不忘谈论着家事、国事、天下事，那是风花雪月中斗春风。 就说清安城，能否抵抗敌贼坚船利炮？也是一个未知数，若敌军破城怎么办，一直悬记于心。有了十万个为什么！大有超前思维。 吴昊天却成竹在胸，俺可有土遁之术，不知大人看过《山阳县志》，志中可藏着玄机，俺已暗中窥探，已解迷津，石破天惊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山阳县志》记载：藏兵洞，在新城东门外，乃创城时所建，从地下直通柳浦湾，去城三十里。 藏兵洞筑成的时间大概在一三七六年—一四二三年间，距今有五百余年的历史；其位置自今淮安城东门外，穿下关、城东乡达季桥潘伟大湾一带。 一说为宋代韩世忠、梁红玉所造，一说为元末张士诚部将史文炳建造。吴岫灿解说。 小子倒有博才，确实有藏兵洞，俺已寻得，且正在悄悄清理，不能外传，怕百姓知晓。 一但战事发生，可将官兵藏于此洞，以保安全，不受侵害。不妨请钦差大人实地勘察指导。 吴昊天拿出了看家本领，实属杀手锏，让道府大人都蒙在鼓里，这个藏兵洞藏的够深的了。 这个地道让郝望爵为之一振，聊以自慰，称赞吴昊天乃是神鼠，会打洞，如此狡兔三窟，自为潜身之计。 然而吴昊天又有忧感：此洞虽好，但有缺憾，因上游水势太高，悬湖于头顶，使地下径流严重，藏兵洞却藏于水中。 唯有涸水期才能受用，否则，汛期恐溺水而不可及。若敌军冬季来犯，正是最佳时机。 这都是洪泽湖闹的，筑什么高家堰，来什么早淮堤，将客流寄存于此，不能外溢，是个囚蛟之祸了，能不水漫四州城。 有道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是不是这个道理，如那五行相克相生了。 都会说道法自然，不尊重自然规律，人定胜天地去做违背自然的事，它不给点额色看看才怪呢！ 你说这洞可多好！躲在地下，出奇不异，神出鬼没似的，如下天兵天将，能不决胜于千里之外。 现在可好，人对人还行，偏要人对天，对那个自然水，那个水火无情，去相向而对。 有道是玩火自焚，玩水自溺，说柔情似水，那是水缓慢，如喘急甚至于悬河倒挂，那是千钧一发，石破天惊，毁坏一切。 可怕的藏兵洞啊！沉于水，败于水了！失去了战略企图，可惜可恨了，惜者失去功能，恨者人为破坏。 这个说的大家又有了冷汗，本寄希望于此，却是一个龙宫，谁是蛟龙之身？有戏了，但待时运。 洋鬼子犯与不犯，岂能有时间定数，公开宣战时刻，那是痴人说梦，想当然了，听天由命。 狼来了，是狼的事，老佛爷都没法去算，何况这次朝臣呢？唯有决死一役，以图存身。 经过数日巡查，郝望爵深感使命已经完成，规定动作已经到位，自主动作也创了新。 享受了极乐世界，吃喝玩乐自不用说，尤其直观城防工作，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做的无可挑剔，天下无双，固若金汤了。 现在应是临别之赠言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是作总结的时候。 吴昊天经过多日操劳，实乃精疲力尽，那个伺候人的角色，苦不堪言，小心谨慎，卑躬屈膝，一副奴颜媚骨相，卑鄙无耻地奉承着钦差大人们。 自己深感鞠躬尽瘁，黔驴技穷 ，无以为继。 道府也厌烦了这等以繁文缛节为粉饰太平。自然期盼着早点收场，大家是不谋而合。 吴昊天按照钦差大人指令，精心准备了盛大的结束宴会，清安府全员出动，又请了地方官宦名流，乡绅贤达人士，共聚一堂。 也敬请了道府和郝望爵作了答谢辞和闭幕词。 道府答谢辞很简单： 在此防御之机，借清安府宝地，得钦差大人垂爱，让吴大人费力，圆满完成既定任务。 所见所闻，城防如磐，功到自然成，乃为国之幸，民之福。此成就皆归功于帝后圣明，皆归功于臣子之忠贞，皆归功于钦差大人英明指导。 让俺们以酒启运求福祉，祝帝后万寿无疆！祝钦差大人万事如意！干杯！ 郝望爵致了总结性的闭幕词： 在这国运不济，内忧外患之时，能有如此坚如磐石之铁壁，实乃众志成城，何叹无支祁作乱。 此乃韩信故里，文忠武义，人杰地灵，马上文，胯下武，枚里韩亭，彪炳经纶事业；石边孝，海底忠，徐庐陆墓，维持名教纲常。 吴大人却有锦上添花之功业，不辱使命了。如此事业，应该是功成名就，彪炳千秋。 定当奏明老佛爷，请旨嘉奖，以示惠泽！望同僚仍须努力，再接再厉，共度难关！ 吴昊天听得大人如此评价，虽寥寥数语，但字字珠玑，醍醐灌顶，比拟韩信之忠义死节，又如徐积、陆秀夫之孝子忠臣。 迷乱之心茅塞顿开，情怀之志怡然自得，多日的心惊肉跳，胆颤心惊，顾虑重重，今天是拨开云雾见天日，阳光明媚，一切美好，世界如此宽广。 宴会是盛大空前的，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那种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那种贞观之治、康乾盛世。 在他们的心境中，都再现于当世，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正酣。 似那：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那此乐府妓师们又吹拉弹奏起来，令人不由想起： 李白描写杨贵妃舞姿：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大人们是那样的： 三方酒色多， 官婢舞婆娑。 共为霓裳曲， 双重妖绿蛾。 台前惊鸿舞， 幕后大风歌。 瑶落听天籁， 缠绵吴韵和。 全员互动了，产生了共鸣，激情飞扬。尤其郝望爵唱的那首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把宴会推向了高潮，全员是一声呼唤，好！掌声不绝于耳。 第231章 曲终人散 这次巡视成了歌舞场，吃喝玩乐变成了主题歌，尽兴中也不忘谈论着家事、国事、天下事，那是风花雪月中斗春风。 就说清安城，能否抵抗敌贼坚船利炮？也是一个未知数，若敌军破城怎么办，一直悬记于心。有了十万个为什么！大有超前思维。 吴昊天却成竹在胸，俺可有土遁之术，不知大人看过《山阳县志》，志中可藏着玄机，俺已暗中窥探，已解迷津，石破天惊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山阳县志》记载：藏兵洞，在新城东门外，乃创城时所建，从地下直通柳浦湾，去城三十里。 藏兵洞筑成的时间大概在一三七六年—一四二三年间，距今有五百余年的历史；其位置自今淮安城东门外，穿下关、城东乡达季桥潘伟大湾一带。 一说为宋代韩世忠、梁红玉所造，一说为元末张士诚部将史文炳建造。吴岫灿解说。 小子倒有博才，确实有藏兵洞，俺已寻得，且正在悄悄清理，不能外传，怕百姓知晓。 一但战事发生，可将官兵藏于此洞，以保安全，不受侵害。不妨请钦差大人实地勘察指导。 吴昊天拿出了看家本领，实属杀手锏，让道府大人都蒙在鼓里，这个藏兵洞藏的够深的了。 这个地道让郝望爵为之一振，聊以自慰，称赞吴昊天乃是神鼠，会打洞，如此狡兔三窟，自为潜身之计。 然而吴昊天又有忧感：此洞虽好，但有缺憾，因上游水势太高，悬湖于头顶，使地下径流严重，藏兵洞却藏于水中。 唯有涸水期才能受用，否则，汛期恐溺水而不可及。若敌军冬季来犯，正是最佳时机。 这都是洪泽湖闹的，筑什么高家堰，来什么早淮堤，将客流寄存于此，不能外溢，是个囚蛟之祸了，能不水漫四州城。 有道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是不是这个道理，如那五行相克相生了。 都会说道法自然，不尊重自然规律，人定胜天地去做违背自然的事，它不给点额色看看才怪呢！ 你说这洞可多好！躲在地下，出奇不异，神出鬼没似的，如下天兵天将，能不决胜于千里之外。 现在可好，人对人还行，偏要人对天，对那个自然水，那个水火无情，去相向而对。 有道是玩火自焚，玩水自溺，说柔情似水，那是水缓慢，如喘急甚至于悬河倒挂，那是千钧一发，石破天惊，毁坏一切。 可怕的藏兵洞啊！沉于水，败于水了！失去了战略企图，可惜可恨了，惜者失去功能，恨者人为破坏。 这个说的大家又有了冷汗，本寄希望于此，却是一个龙宫，谁是蛟龙之身？有戏了，但待时运。 洋鬼子犯与不犯，岂能有时间定数，公开宣战时刻，那是痴人说梦，想当然了，听天由命。 狼来了，是狼的事，老佛爷都没法去算，何况这次朝臣呢？唯有决死一役，以图存身。 经过数日巡查，郝望爵深感使命已经完成，规定动作已经到位，自主动作也创了新。 享受了极乐世界，吃喝玩乐自不用说，尤其直观城防工作，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做的无可挑剔，天下无双，固若金汤了。 现在应是临别之赠言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是作总结的时候。 吴昊天经过多日操劳，实乃精疲力尽，那个伺候人的角色，苦不堪言，小心谨慎，卑躬屈膝，一副奴颜媚骨相，卑鄙无耻地奉承着钦差大人们。 自己深感鞠躬尽瘁，黔驴技穷 ，无以为继。 道府也厌烦了这等以繁文缛节为粉饰太平。自然期盼着早点收场，大家是不谋而合。 吴昊天按照钦差大人指令，精心准备了盛大的结束宴会，清安府全员出动，又请了地方官宦名流，乡绅贤达人士，共聚一堂。 也敬请了道府和郝望爵作了答谢辞和闭幕词。 道府答谢辞很简单： 在此防御之机，借清安府宝地，得钦差大人垂爱，让吴大人费力，圆满完成既定任务。 所见所闻，城防如磐，功到自然成，乃为国之幸，民之福。此成就皆归功于帝后圣明，皆归功于臣子之忠贞，皆归功于钦差大人英明指导。 让俺们以酒启运求福祉，祝帝后万寿无疆！祝钦差大人万事如意！干杯！ 郝望爵致了总结性的闭幕词： 在这国运不济，内忧外患之时，能有如此坚如磐石之铁壁，实乃众志成城，何叹无支祁作乱。 此乃韩信故里，文忠武义，人杰地灵，马上文，胯下武，枚里韩亭，彪炳经纶事业；石边孝，海底忠，徐庐陆墓，维持名教纲常。 吴大人却有锦上添花之功业，不辱使命了。如此事业，应该是功成名就，彪炳千秋。 定当奏明老佛爷，请旨嘉奖，以示惠泽！望同僚仍须努力，再接再厉，共度难关！ 吴昊天听得大人如此评价，虽寥寥数语，但字字珠玑，醍醐灌顶，比拟韩信之忠义死节，又如徐积、陆秀夫之孝子忠臣。 迷乱之心茅塞顿开，情怀之志怡然自得，多日的心惊肉跳，胆颤心惊，顾虑重重，今天是拨开云雾见天日，阳光明媚，一切美好，世界如此宽广。 宴会是盛大空前的，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那种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那种贞观之治、康乾盛世。 在他们的心境中，都再现于当世，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正酣。 似那：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那此乐府妓师们又吹拉弹奏起来，令人不由想起： 李白描写杨贵妃舞姿：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大人们是那样的： 三方酒色多， 官婢舞婆娑。 共为霓裳曲， 双重妖绿蛾。 台前惊鸿舞， 幕后大风歌。 瑶落听天籁， 缠绵吴韵和。 全员互动了，产生了共鸣，激情飞扬。尤其郝望爵唱的那首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把宴会推向了高潮，全员是一声呼唤，好！掌声不绝于耳。 第232章 欣然笑纳 自钦差大臣一行来巡视以来，不觉也有数日，数日接待所支花费，从人力物力上折算可达5万两以上。 那是全体官员享受了一次公款消费，美不胜收，胜比帝王登基大典，举城同庆了。 街上是彩旗飘飘，店铺人山人海，酒肆香味扑鼻而来，市民都沉浸在幸福的海洋，有着美好生活。 尤其是那个钦差们更是掉入了温柔乡里，除了山珍海味，还有那个消魂的大烟，消魂的美人儿。 更有那火树银花不夜天，歌舞升平，在那个万人空巷中，有那个万花丛中一点红，郝望爵沉醉在众星捧月中。 他这才找回他的面子，他的人格，他的价值所在，是无量天尊了，尊严从他周身散发出，是激情是豪迈，独享着权力的妩媚。 行使的程序全部到位，就是礼别。送点什么礼呢？这是接待的正式要义，无功不受禄，无礼不为诚，上次行贿起到了效果，官不打送礼之人。 如今功过是非全凭钦差大人们一句话，是仕途通达绝佳时期，政绩已打造，但政绩还得有人请功邀赏，钦差可是一句使人飞黄腾达，一句也能置人于死地。 也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何况清安府也不缺钱花，就城建规费，库存有百万之多，公款不用，也是过期作废。 取之于民，用之于官，也是正道之举，为了地方事业发展，需要上级支持，个人政绩体现，更需要高层认可。 否则做个无名英雄，那是得不偿失，枉费了一片心机，苦其筋骨了。 吴昊天思前想后，有点不舍，自己吃辛受苦，好不容易从百姓那儿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岂能就此拱手让人？ 于心不忍，于情不合，但于事无益，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能随波逐流，定有翻船溺水。忍痛割爱也要挤兑出这个贿银了，义无反顾，不得不拿，就像上次和氏璧一样了。 于是吴昊天命陆国邦从府库取十万银票，悄悄地送给郝望爵，郝望爵故作姿态：无德不受宠，无功不受禄。吴大人太破费了，有话好说！ 欣然笑纳，偷偷地装入袖囊中，心安理得，春风满面，大有小狗掉进了粪坑，美滋滋的。道府得了五万银票，心里也是吃了定心丸，不枉此行了。 其它随员也得了小红包，自然也是心满意足，不再言语。 大家在有所收获的情况下，兴趣盎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路谈笑风生，出了清安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他们沿着运河南下，履职行使下一站巡防任务去了。 这次安全问题，吴昊天在区域内运河一线加强了防务，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又通知了扬州府做好接待，且派了方舟战舰，护送了钦差大人，确保万无一失。 吴岫灿留下更多的牵挂，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热恋中的情人竹雯婷，等到战事结束，定速回家完婚，父母也认可。临别赠言就是防范令尊，保护自我。 吴昊天自钦差大人走后，心里总是惦记着天子诏书，他志在必得，就在于创造如此宏伟业绩，去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这名就在于晋级，做更大的官，更能作威作福，也是应得嘉奖。老佛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定会功成名就，也许能官升三级，就是个等待！ 盼星星，盼月亮，还真等来了上谕。奉天呈运，皇帝诏曰：清安府吴昊天治城有方，功勋卓着，彪炳史册，堪称楷模。为弘扬精神，激励斗志，创造更大辉煌。 现奖白银万两，绫罗绸缎百匹（从上缴税赋中扣除），官从六品晋升为正五品，年俸禄增银万两。继任知府，候补知州。钦此！光绪年月日。 吴昊天手捧圣旨，感激涕零，大有成功的喜悦，笑的合不拢嘴。 感喟人生，总是在敢为人先中，做出精彩一笔，成功总是垂青那些良苦用心的人。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是他奋笔疾书，写给儿子吴岫灿的勉励信的开头几句。 又一晃数月，这年梅雨期来得晚，里下河地区乌云密布，阴霾笼罩，遮天蔽日，汛水来得凶猛，悬湖浊浪排空，滔天巨浪，冲击着堰堤，使得堰堤局部塌方，大有险象环生，险工患段自不言说。 吴昊天和甄鸿儒，都在心惊肉跳中，有了担忧，也如历年一样，水急火忙，落实了防洪保安。 天算还不如人算，话依然从头说起：一八九八年，光绪帝任用康有为、梁启超等推行戊戌变法，因与保守派对立而失败。 慈禧镇压维新运动，软禁光绪帝于瀛台。各国同情维新派，协助康有为、梁启超逃离中国，而慈禧欲废黜光绪帝，但因遭各国反对而不敢付诸行动，令她怀恨在心。 再加上甲午战败，被迫签署《马关条约》，日本获了个头彩，取得一杯羹，打破了列强在中国的利益分享，都得了红眼病，欲蚕食鲸吞中国。 于是又产生了新一轮列强瓜分中国的企图，纷纷租借港湾和划分势力范围，无理要求准许修建铁路和采矿。“曹州教案”，德国乘机出兵占据了胶州湾和胶澳。 俄军进驻了辽阳南方的旅顺，英国和法国之后分别派兵占领威海和广州湾。更增加慈禧仇外的情绪。 捐官出身的汉裔旗人毓贤出任山东巡抚，前文提到民可用，团应抚，匪必剿。 对义和拳采用抚的办法，将其招安纳入民团。于是义和拳成了义和团，而口号亦由反清复明改成扶清灭洋。 义和团四处烧教会、杀教士；抵制所有外国事物和之前失败的洋务运动。 在义和团的积极排外下，外国人被称为大毛子，一律杀无赦。慈禧借民力打外，以解心头之恨。 一九00年一月，慈禧不顾西方外交人员的抗议，发布维护义和团的诏令。直隶总督裕禄于是由本来剿灭义和团，转变成扶助义和团。 除了向团民发放饷银外，裕禄还邀请义和团的首领大师兄到天津开坛聚众。 第232章 欣然笑纳 自钦差大臣一行来巡视以来，不觉也有数日，数日接待所支花费，从人力物力上折算可达5万两以上。 那是全体官员享受了一次公款消费，美不胜收，胜比帝王登基大典，举城同庆了。 街上是彩旗飘飘，店铺人山人海，酒肆香味扑鼻而来，市民都沉浸在幸福的海洋，有着美好生活。 尤其是那个钦差们更是掉入了温柔乡里，除了山珍海味，还有那个消魂的大烟，消魂的美人儿。 更有那火树银花不夜天，歌舞升平，在那个万人空巷中，有那个万花丛中一点红，郝望爵沉醉在众星捧月中。 他这才找回他的面子，他的人格，他的价值所在，是无量天尊了，尊严从他周身散发出，是激情是豪迈，独享着权力的妩媚。 行使的程序全部到位，就是礼别。送点什么礼呢？这是接待的正式要义，无功不受禄，无礼不为诚，上次行贿起到了效果，官不打送礼之人。 如今功过是非全凭钦差大人们一句话，是仕途通达绝佳时期，政绩已打造，但政绩还得有人请功邀赏，钦差可是一句使人飞黄腾达，一句也能置人于死地。 也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何况清安府也不缺钱花，就城建规费，库存有百万之多，公款不用，也是过期作废。 取之于民，用之于官，也是正道之举，为了地方事业发展，需要上级支持，个人政绩体现，更需要高层认可。 否则做个无名英雄，那是得不偿失，枉费了一片心机，苦其筋骨了。 吴昊天思前想后，有点不舍，自己吃辛受苦，好不容易从百姓那儿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岂能就此拱手让人？ 于心不忍，于情不合，但于事无益，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能随波逐流，定有翻船溺水。忍痛割爱也要挤兑出这个贿银了，义无反顾，不得不拿，就像上次和氏璧一样了。 于是吴昊天命陆国邦从府库取十万银票，悄悄地送给郝望爵，郝望爵故作姿态：无德不受宠，无功不受禄。吴大人太破费了，有话好说！ 欣然笑纳，偷偷地装入袖囊中，心安理得，春风满面，大有小狗掉进了粪坑，美滋滋的。道府得了五万银票，心里也是吃了定心丸，不枉此行了。 其它随员也得了小红包，自然也是心满意足，不再言语。 大家在有所收获的情况下，兴趣盎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路谈笑风生，出了清安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他们沿着运河南下，履职行使下一站巡防任务去了。 这次安全问题，吴昊天在区域内运河一线加强了防务，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又通知了扬州府做好接待，且派了方舟战舰，护送了钦差大人，确保万无一失。 吴岫灿留下更多的牵挂，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热恋中的情人竹雯婷，等到战事结束，定速回家完婚，父母也认可。临别赠言就是防范令尊，保护自我。 吴昊天自钦差大人走后，心里总是惦记着天子诏书，他志在必得，就在于创造如此宏伟业绩，去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这名就在于晋级，做更大的官，更能作威作福，也是应得嘉奖。老佛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定会功成名就，也许能官升三级，就是个等待！ 盼星星，盼月亮，还真等来了上谕。奉天呈运，皇帝诏曰：清安府吴昊天治城有方，功勋卓着，彪炳史册，堪称楷模。为弘扬精神，激励斗志，创造更大辉煌。 现奖白银万两，绫罗绸缎百匹（从上缴税赋中扣除），官从六品晋升为正五品，年俸禄增银万两。继任知府，候补知州。钦此！光绪年月日。 吴昊天手捧圣旨，感激涕零，大有成功的喜悦，笑的合不拢嘴。 感喟人生，总是在敢为人先中，做出精彩一笔，成功总是垂青那些良苦用心的人。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是他奋笔疾书，写给儿子吴岫灿的勉励信的开头几句。 又一晃数月，这年梅雨期来得晚，里下河地区乌云密布，阴霾笼罩，遮天蔽日，汛水来得凶猛，悬湖浊浪排空，滔天巨浪，冲击着堰堤，使得堰堤局部塌方，大有险象环生，险工患段自不言说。 吴昊天和甄鸿儒，都在心惊肉跳中，有了担忧，也如历年一样，水急火忙，落实了防洪保安。 天算还不如人算，话依然从头说起：一八九八年，光绪帝任用康有为、梁启超等推行戊戌变法，因与保守派对立而失败。 慈禧镇压维新运动，软禁光绪帝于瀛台。各国同情维新派，协助康有为、梁启超逃离中国，而慈禧欲废黜光绪帝，但因遭各国反对而不敢付诸行动，令她怀恨在心。 再加上甲午战败，被迫签署《马关条约》，日本获了个头彩，取得一杯羹，打破了列强在中国的利益分享，都得了红眼病，欲蚕食鲸吞中国。 于是又产生了新一轮列强瓜分中国的企图，纷纷租借港湾和划分势力范围，无理要求准许修建铁路和采矿。“曹州教案”，德国乘机出兵占据了胶州湾和胶澳。 俄军进驻了辽阳南方的旅顺，英国和法国之后分别派兵占领威海和广州湾。更增加慈禧仇外的情绪。 捐官出身的汉裔旗人毓贤出任山东巡抚，前文提到民可用，团应抚，匪必剿。 对义和拳采用抚的办法，将其招安纳入民团。于是义和拳成了义和团，而口号亦由反清复明改成扶清灭洋。 义和团四处烧教会、杀教士；抵制所有外国事物和之前失败的洋务运动。 在义和团的积极排外下，外国人被称为大毛子，一律杀无赦。慈禧借民力打外，以解心头之恨。 一九00年一月，慈禧不顾西方外交人员的抗议，发布维护义和团的诏令。直隶总督裕禄于是由本来剿灭义和团，转变成扶助义和团。 除了向团民发放饷银外，裕禄还邀请义和团的首领大师兄到天津开坛聚众。 第233章 一泄千里 天灾人祸，祸不单行，大清真的要完蛋了，气数已尽，占惹着水火，无情地总在夺命，霜打雪夺着。 洪水胜过猛虎，流冦推波助澜，洋人更是火上浇油，全国沸着，在燃烧，在浪卷，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有识之士，奔走呼号，各种流派，揭竿而起，闹的天翻地覆，似那一锅的麻糊粥，全乱了套了。 这个吴昊天在风云再起中，永处于不败之地，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他还在完善他的城房，他的逍遥宫，他的楼堂馆所，他的万花世界。 尤其是他晋升，让他沉醉在权力中，候补就在眼前，控制权范围更大了，能不让他激情四射，有着美好遐想。 于是山东的拳民涌入直隶。由天津至涿州、保定都有拳民起坛请神、烧教堂、杀洋人，并到处毁坏铁路及电线杆等洋物。涿州知府衙门更被三万名拳民占据。 慈禧派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刚毅和顺天府尹赵舒翘到涿州调查。 结果刚毅回京后，向慈禧报告：全民忠贞，神术可用。朝中庄亲王载勋、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亦主抚义和团，向洋人开战。 洋人也不甘示弱，英、法、德、奥、意、日、俄、美八个帝国主义国家借口清政府排外，联合进兵中国。 以清兵伏击克林德为借口，镇压义和团运动，扩大对华侵略，同年六月，八国联军攻占大沽炮台。 此乃京畿门户，位于天津东南的海河与渤海湾交汇处的海门古塞，是入京咽喉，津门屏障，军事要塞，一但失守，直捣黄龙府之燕京，紫禁城不保了。 这不传来了噩耗，八国联军一路烧杀奸淫掳掠，践踏中国主权。七月攻陷天津，八月占领北京。 清廷本以义和拳作挡箭牌，以肉体刀枪不入之神力，却纷纷堕毙。京畿护卫，也是不堪一击。 慈禧又迁怒于珍妃，说是这个骚狐狸蒙蔽光绪坏的事，于是命人将珍妃推到颐和轩后边井里去了。 慈禧带着光绪等人逃往西安，又派李鸿章等人乞和。十月侵略军增至十万分别入侵山海关、保定、正定等地，并进兵山西。沙俄独出兵十七万分六路入侵东北。 一九o一年九月，清政府和帝国主义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国人泣麟悲凤，一路哭泣，而真正哭泣的是里下河地区的百姓。黄河依然夺淮，那黄河又溃堤了，若刘禹锡《浪淘沙》词云：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词改为： 痛恨黄水浊泥沙， 滚滚洪滔无际涯。 可怜两淮遭天灾， 黎庶皆成鱼鳖虾。 又有诗云： 人性美好能团圆， 天灾人祸赴黄泉。 妻离子散悲国运， 直捣龙宫问青天。 客水积聚，直下洪泽湖，洪泽湖排洪不畅，水满缸溢，加之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停泊在堰堤边的船只，都被风吹雨打去。湖面频发灾难，哀鸿遍野了。 那些没有来得及逃的及停泊到港湾的船民，象一叶浮萍，时隐时现在湖面。 而悬湖高堰，失去了坚固的挡浪坡石，被巨浪冲击，大片塌陷，由瘦弱变薄屑，由一线天到犬牙交错，象被剥皮的狗，龇牙咧嘴。 虎踞龙盘的堰堤，巍伟壮观的悬湖，浩渺无垠的湖面，现在是黑云压城城欲摧，象有巨型的手，翻转着云浪，撕破了堤岸，毁坏一切。 那汹涌澎湃的浪涛，似万马腾跃，势如破竹，终于冲破了牢笼。 堰堤撕开了千百丈的口子，洪水卷起了巨浪，一泄千里，将里下河地区一夜间变成了泽国，人畜又成了鱼虾鳖。 那个清安城高矗的护城墙，在烟波浩淼的水中央，若海市蜃楼，又如瑶琳仙境，却似水淹陈塘关，成了威尼斯水城。 因为城墙高大，清安城的衙役和乡绅都纷纷上了城墙，吴昊天一家住进了城门上的楼阁，指挥着市民在城墙角下打土堰，来挡洪水进城。 甄鸿如在叫骂声中，急急忙忙带着衙役，乘船上了堰堤去抢险，就此时堰堤已破，水漫则溢，谁有拿云手？能缚住如此蛟龙！ 甄鸿儒望洋兴叹，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湍急洪水，滔滔地从决堤处咆哮而下，疑似银河落九天。 再看一看下游被淹的地方，一片白茫，远处点点小船，飘荡在风雨中，挣扎在洪波中。 时时听到呼救声，但都听天由命，无能为力。而有经验的民众，在梅雨季节到来前，就如同老鼠搬家一般，已经逃到高墩处。 未来得及逃走的人们，只有爬树梢、上房顶、登小船、搭水台子。越是穷人越是故土难离，舍弃不了那个钉头房子，几分薄田。 依靠它养家糊口，承继香火呢！当然了那些大户人家也不好过，洪涝来了，也是拆房子，将房产深深地埋到地下，以防洪水冲走，又防贼人盗窃，总是要留守。 这里还有个传说，孝道感动苍天的故事。有个孝子姓朱，母亲长年卧床不起，动弹不得。 汛期到来，苦煞了儿子，为让母亲平安度汛，自己不怕性命之忧，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始终不离不弃，坚守在母亲身边，以尽儿子的孝道，一如既往地递茶倒水，无微不至地服侍着。 母亲也希望自己早死，也好让儿子解脱。但上吊不得，投河无法，想绝食。 但儿子跪地苦求，又于心不忍。儿子为劝解告慰母亲，自己就在家前的几棵大柳树上，用竹木绳索，象远古之人抬建了一个巢穴，如鹊窝一般，也采取防风雨的措施。 此鸟巢一般的小屋，只能够母亲置身其中。 也备用食物，欲与天地争高低，似小羊跪哺，感念母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夜洪水从天而降，十分危急。 儿子急忙抱起了母亲，直奔柳树下，用绳索将母亲牵引到那个巢穴中，去躲洪灾。 不曾想风高浪急，转眼水到巢穴边，那几棵大柳树，在强大的水流中，也是冲弯了腰，巢穴几乎没入水中，欲被风浪冲走。 第233章 一泄千里 天灾人祸，祸不单行，大清真的要完蛋了，气数已尽，占惹着水火，无情地总在夺命，霜打雪夺着。 洪水胜过猛虎，流冦推波助澜，洋人更是火上浇油，全国沸着，在燃烧，在浪卷，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有识之士，奔走呼号，各种流派，揭竿而起，闹的天翻地覆，似那一锅的麻糊粥，全乱了套了。 这个吴昊天在风云再起中，永处于不败之地，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他还在完善他的城房，他的逍遥宫，他的楼堂馆所，他的万花世界。 尤其是他晋升，让他沉醉在权力中，候补就在眼前，控制权范围更大了，能不让他激情四射，有着美好遐想。 于是山东的拳民涌入直隶。由天津至涿州、保定都有拳民起坛请神、烧教堂、杀洋人，并到处毁坏铁路及电线杆等洋物。涿州知府衙门更被三万名拳民占据。 慈禧派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刚毅和顺天府尹赵舒翘到涿州调查。 结果刚毅回京后，向慈禧报告：全民忠贞，神术可用。朝中庄亲王载勋、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亦主抚义和团，向洋人开战。 洋人也不甘示弱，英、法、德、奥、意、日、俄、美八个帝国主义国家借口清政府排外，联合进兵中国。 以清兵伏击克林德为借口，镇压义和团运动，扩大对华侵略，同年六月，八国联军攻占大沽炮台。 此乃京畿门户，位于天津东南的海河与渤海湾交汇处的海门古塞，是入京咽喉，津门屏障，军事要塞，一但失守，直捣黄龙府之燕京，紫禁城不保了。 这不传来了噩耗，八国联军一路烧杀奸淫掳掠，践踏中国主权。七月攻陷天津，八月占领北京。 清廷本以义和拳作挡箭牌，以肉体刀枪不入之神力，却纷纷堕毙。京畿护卫，也是不堪一击。 慈禧又迁怒于珍妃，说是这个骚狐狸蒙蔽光绪坏的事，于是命人将珍妃推到颐和轩后边井里去了。 慈禧带着光绪等人逃往西安，又派李鸿章等人乞和。十月侵略军增至十万分别入侵山海关、保定、正定等地，并进兵山西。沙俄独出兵十七万分六路入侵东北。 一九o一年九月，清政府和帝国主义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国人泣麟悲凤，一路哭泣，而真正哭泣的是里下河地区的百姓。黄河依然夺淮，那黄河又溃堤了，若刘禹锡《浪淘沙》词云：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词改为： 痛恨黄水浊泥沙， 滚滚洪滔无际涯。 可怜两淮遭天灾， 黎庶皆成鱼鳖虾。 又有诗云： 人性美好能团圆， 天灾人祸赴黄泉。 妻离子散悲国运， 直捣龙宫问青天。 客水积聚，直下洪泽湖，洪泽湖排洪不畅，水满缸溢，加之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停泊在堰堤边的船只，都被风吹雨打去。湖面频发灾难，哀鸿遍野了。 那些没有来得及逃的及停泊到港湾的船民，象一叶浮萍，时隐时现在湖面。 而悬湖高堰，失去了坚固的挡浪坡石，被巨浪冲击，大片塌陷，由瘦弱变薄屑，由一线天到犬牙交错，象被剥皮的狗，龇牙咧嘴。 虎踞龙盘的堰堤，巍伟壮观的悬湖，浩渺无垠的湖面，现在是黑云压城城欲摧，象有巨型的手，翻转着云浪，撕破了堤岸，毁坏一切。 那汹涌澎湃的浪涛，似万马腾跃，势如破竹，终于冲破了牢笼。 堰堤撕开了千百丈的口子，洪水卷起了巨浪，一泄千里，将里下河地区一夜间变成了泽国，人畜又成了鱼虾鳖。 那个清安城高矗的护城墙，在烟波浩淼的水中央，若海市蜃楼，又如瑶琳仙境，却似水淹陈塘关，成了威尼斯水城。 因为城墙高大，清安城的衙役和乡绅都纷纷上了城墙，吴昊天一家住进了城门上的楼阁，指挥着市民在城墙角下打土堰，来挡洪水进城。 甄鸿如在叫骂声中，急急忙忙带着衙役，乘船上了堰堤去抢险，就此时堰堤已破，水漫则溢，谁有拿云手？能缚住如此蛟龙！ 甄鸿儒望洋兴叹，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湍急洪水，滔滔地从决堤处咆哮而下，疑似银河落九天。 再看一看下游被淹的地方，一片白茫，远处点点小船，飘荡在风雨中，挣扎在洪波中。 时时听到呼救声，但都听天由命，无能为力。而有经验的民众，在梅雨季节到来前，就如同老鼠搬家一般，已经逃到高墩处。 未来得及逃走的人们，只有爬树梢、上房顶、登小船、搭水台子。越是穷人越是故土难离，舍弃不了那个钉头房子，几分薄田。 依靠它养家糊口，承继香火呢！当然了那些大户人家也不好过，洪涝来了，也是拆房子，将房产深深地埋到地下，以防洪水冲走，又防贼人盗窃，总是要留守。 这里还有个传说，孝道感动苍天的故事。有个孝子姓朱，母亲长年卧床不起，动弹不得。 汛期到来，苦煞了儿子，为让母亲平安度汛，自己不怕性命之忧，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始终不离不弃，坚守在母亲身边，以尽儿子的孝道，一如既往地递茶倒水，无微不至地服侍着。 母亲也希望自己早死，也好让儿子解脱。但上吊不得，投河无法，想绝食。 但儿子跪地苦求，又于心不忍。儿子为劝解告慰母亲，自己就在家前的几棵大柳树上，用竹木绳索，象远古之人抬建了一个巢穴，如鹊窝一般，也采取防风雨的措施。 此鸟巢一般的小屋，只能够母亲置身其中。 也备用食物，欲与天地争高低，似小羊跪哺，感念母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夜洪水从天而降，十分危急。 儿子急忙抱起了母亲，直奔柳树下，用绳索将母亲牵引到那个巢穴中，去躲洪灾。 不曾想风高浪急，转眼水到巢穴边，那几棵大柳树，在强大的水流中，也是冲弯了腰，巢穴几乎没入水中，欲被风浪冲走。 第234章 啮指痛心 有一个媳妇问女婿，如果俺与汝母同时掉入水中，汝是先救哪一个？儿子闭嘴不答。 若是大儒，定先救乃之母。因为肤发受之于母，孝在先了！若是情痴，定先救其妻，妻乃终身伴侣，白头偕老。 更有那个孔孟之道，妻子可再娶，萱堂唯一个，如此疏亲，应当是割不断的血脉相连。 那种舍身取义，杀生成仁者，是一种义字当头。是一种伟大的精神，一种博爱的胸襟，不是常人所能奉献的。 今天的故事又是一种什么情怀，在这个生命攸关的时候，那应是人性的使然，必然的抉择，唯如此，才是人。 儿子急了，急忙上树，将母亲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又将绳索紧紧扣牢在柳树上，誓与母亲共存亡。 风更大，雨更急，天地黯然，阴霾缥缈。只听得到处是凄惨的救命声，牲畜的哀鸣声，哗啦啦的流水声，悲惨世界了。 这个母亲是不幸中的万幸，有多少的媪翁妇孺都溺水而亡故了。 可是在生的希望中，又来了更大的风暴，一浪更比一浪高，冲走了巢穴，连根冲走了几棵大柳树，他们所系的那棵树，也在强力水流中摆动，力拔山兮气盖世。 此树一但飘起，那么娘儿俩必死无疑了，就在儿子抱必定死之心时，天空飘来了一朵祥云，象一把雨伞，为他们遮风挡雨。 云下是一片祥光，罩住了四周，里面温暖如春。水面风平浪静，柳树稳如泰山，坚挺如松柏。 娘儿俩如孙悟空趟在云层里一般，轻飘飘地站在树杈上，如轻功的侠客，踏草飞燕一般。 出了神奇，一连数日，待洪水过后，他们安然而归，重建家园。母亲却在此一劫中，康复了身体。 儿子就精心服侍老母到百年归后，还在老母入土归安上又尽孝道，将母亲埋葬于洪泽堤边，还加了无大不大的坟墓，自己却在此建了一间草房，终身为母守灵。 这次甄鸿儒巡视堤防，见有一老人在堤边的高堆上加土，便问知情者。 知情者是一群逃命上堤的人，讲述了孝子姓朱的事。甄鸿儒感动了，自己是那样的求神护佑，也未感召神灵，却不如一个百姓。 但神气之事就出在自己的管辖的土地上，自然占有神灵护佑，寄希望于护佑一方水土安危了。 此事后来被快报到圣上及老佛爷，媚言天下还是有上苍庇阴的，大清依存祥瑞之兆。 慈禧大喜，似乎有了紫气东来，问其孝子可否任官，却是一个剃头匠，下九流，又不识字，年事已高，不能入堂主薄。 众臣皆认为用之有失祖制。慈禧否定？天下有此孝子，是吾中华之幸事。 祖制应合时宜，卑贱无定格，废黩陋习，用人不论阶层，对剃头等下九流的人，皆可科考入仕。 慈禧想以此感召天下。甄鸿儒得此音信，胜比救灾圣旨。 天下奇闻，纯属故事新编。然而中华五千年文化传承，还得谈一谈孝道文化。百善孝为先。 《易经》曰：先祖者，类之本也，无先祖，恶出？人生三不孝，无后最为大。 孟子日：于礼有不孝者三也，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 德性于孝悌，而推祟 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 推已及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人都会老，谁来敬老爱老养老？这即是社会道德伦理问题了。 夫孝，始于事亲，终于事君，终于立身，立德、立言、立功。立身然后方可言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对立身的追求。 而敬亲、奉养、侍疾、立身、谏诤、善终，才是孝道完美的要义。 立身之孝如岳飞的母亲刺字精忠报国，还我河山之志，忠君抗金而死于风波亭。 杨家将一门忠烈，佘老太君领着一门寡妇亲自挂帅抗大辽。 汉代的司马迁蒙受阉刑之辱，隐忍苟活，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撰写了中华史诗般《史记》，完成其父尚未完成的事业。 修身养性于德，融合家庭于美，报国敬业于忠，凝聚社会于能，塑造文化于精。 当然 三纲五常等，有君臣、父子的等级尊卑礼制，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愚民也！思想禁锢，成了封建统治阶级的工具，有着阶级压迫的倾向。 然而，进步和消极，一言难蔽之。养儿防老，尊祖敬宗，传宗接代，是社会和谐基础，孝道是人性的根本，也是美德的具体体现，是一个人修身的前提了。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马无欺母之心。 何况有理性思维的人呢？可现在孝道与德性在立德、立言、立功中，又怎么见诸于天下呢？ 古有二十四孝故事，即为：孝感动天 、戏彩娱亲、鹿乳奉亲 、百里负米、啮指痛心、芦衣顺母、亲尝汤药、拾葚异器、埋儿奉母、卖身葬父、刻木事亲、涌泉跃鲤、怀橘遗亲、扇枕温衾、行佣供母、闻雷泣墓、哭竹生笋、卧冰求鲤、扼虎救父、恣蚊饱血、尝粪忧心、乳姑不怠、涤亲溺器、弃官寻母。 每一个故事都是孝感天地，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结晶，也是人性本善的典范，如同虎毒不食儿的自然属性和人伦使然的同出一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养育之恩谁不敬重？血浓于水。 孝敬父母也是让自己子女孝敬自己，传承于一代一代，后浪推前浪，一代做给一代看。 不是有一个故事，有一个不孝儿子，在父亲病重期间，有了弃父之恶念。一日月黑风高，儿用一个柳筐，将父亲背到乱坟岗，作遗弃。 被自己的儿子看到了，待不孝之子回家，他的儿问父道：筐怎未带回？父亲问：要它何为？儿答：待父老，亦然用此也！父沉思痛改，即背回被弃父亲，当上大人养老送终。 第234章 啮指痛心 有一个媳妇问女婿，如果俺与汝母同时掉入水中，汝是先救哪一个？儿子闭嘴不答。 若是大儒，定先救乃之母。因为肤发受之于母，孝在先了！若是情痴，定先救其妻，妻乃终身伴侣，白头偕老。 更有那个孔孟之道，妻子可再娶，萱堂唯一个，如此疏亲，应当是割不断的血脉相连。 那种舍身取义，杀生成仁者，是一种义字当头。是一种伟大的精神，一种博爱的胸襟，不是常人所能奉献的。 今天的故事又是一种什么情怀，在这个生命攸关的时候，那应是人性的使然，必然的抉择，唯如此，才是人。 儿子急了，急忙上树，将母亲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又将绳索紧紧扣牢在柳树上，誓与母亲共存亡。 风更大，雨更急，天地黯然，阴霾缥缈。只听得到处是凄惨的救命声，牲畜的哀鸣声，哗啦啦的流水声，悲惨世界了。 这个母亲是不幸中的万幸，有多少的媪翁妇孺都溺水而亡故了。 可是在生的希望中，又来了更大的风暴，一浪更比一浪高，冲走了巢穴，连根冲走了几棵大柳树，他们所系的那棵树，也在强力水流中摆动，力拔山兮气盖世。 此树一但飘起，那么娘儿俩必死无疑了，就在儿子抱必定死之心时，天空飘来了一朵祥云，象一把雨伞，为他们遮风挡雨。 云下是一片祥光，罩住了四周，里面温暖如春。水面风平浪静，柳树稳如泰山，坚挺如松柏。 娘儿俩如孙悟空趟在云层里一般，轻飘飘地站在树杈上，如轻功的侠客，踏草飞燕一般。 出了神奇，一连数日，待洪水过后，他们安然而归，重建家园。母亲却在此一劫中，康复了身体。 儿子就精心服侍老母到百年归后，还在老母入土归安上又尽孝道，将母亲埋葬于洪泽堤边，还加了无大不大的坟墓，自己却在此建了一间草房，终身为母守灵。 这次甄鸿儒巡视堤防，见有一老人在堤边的高堆上加土，便问知情者。 知情者是一群逃命上堤的人，讲述了孝子姓朱的事。甄鸿儒感动了，自己是那样的求神护佑，也未感召神灵，却不如一个百姓。 但神气之事就出在自己的管辖的土地上，自然占有神灵护佑，寄希望于护佑一方水土安危了。 此事后来被快报到圣上及老佛爷，媚言天下还是有上苍庇阴的，大清依存祥瑞之兆。 慈禧大喜，似乎有了紫气东来，问其孝子可否任官，却是一个剃头匠，下九流，又不识字，年事已高，不能入堂主薄。 众臣皆认为用之有失祖制。慈禧否定？天下有此孝子，是吾中华之幸事。 祖制应合时宜，卑贱无定格，废黩陋习，用人不论阶层，对剃头等下九流的人，皆可科考入仕。 慈禧想以此感召天下。甄鸿儒得此音信，胜比救灾圣旨。 天下奇闻，纯属故事新编。然而中华五千年文化传承，还得谈一谈孝道文化。百善孝为先。 《易经》曰：先祖者，类之本也，无先祖，恶出？人生三不孝，无后最为大。 孟子日：于礼有不孝者三也，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 德性于孝悌，而推祟 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 推已及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人都会老，谁来敬老爱老养老？这即是社会道德伦理问题了。 夫孝，始于事亲，终于事君，终于立身，立德、立言、立功。立身然后方可言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对立身的追求。 而敬亲、奉养、侍疾、立身、谏诤、善终，才是孝道完美的要义。 立身之孝如岳飞的母亲刺字精忠报国，还我河山之志，忠君抗金而死于风波亭。 杨家将一门忠烈，佘老太君领着一门寡妇亲自挂帅抗大辽。 汉代的司马迁蒙受阉刑之辱，隐忍苟活，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撰写了中华史诗般《史记》，完成其父尚未完成的事业。 修身养性于德，融合家庭于美，报国敬业于忠，凝聚社会于能，塑造文化于精。 当然 三纲五常等，有君臣、父子的等级尊卑礼制，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愚民也！思想禁锢，成了封建统治阶级的工具，有着阶级压迫的倾向。 然而，进步和消极，一言难蔽之。养儿防老，尊祖敬宗，传宗接代，是社会和谐基础，孝道是人性的根本，也是美德的具体体现，是一个人修身的前提了。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马无欺母之心。 何况有理性思维的人呢？可现在孝道与德性在立德、立言、立功中，又怎么见诸于天下呢？ 古有二十四孝故事，即为：孝感动天 、戏彩娱亲、鹿乳奉亲 、百里负米、啮指痛心、芦衣顺母、亲尝汤药、拾葚异器、埋儿奉母、卖身葬父、刻木事亲、涌泉跃鲤、怀橘遗亲、扇枕温衾、行佣供母、闻雷泣墓、哭竹生笋、卧冰求鲤、扼虎救父、恣蚊饱血、尝粪忧心、乳姑不怠、涤亲溺器、弃官寻母。 每一个故事都是孝感天地，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结晶，也是人性本善的典范，如同虎毒不食儿的自然属性和人伦使然的同出一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养育之恩谁不敬重？血浓于水。 孝敬父母也是让自己子女孝敬自己，传承于一代一代，后浪推前浪，一代做给一代看。 不是有一个故事，有一个不孝儿子，在父亲病重期间，有了弃父之恶念。一日月黑风高，儿用一个柳筐，将父亲背到乱坟岗，作遗弃。 被自己的儿子看到了，待不孝之子回家，他的儿问父道：筐怎未带回？父亲问：要它何为？儿答：待父老，亦然用此也！父沉思痛改，即背回被弃父亲，当上大人养老送终。 第235章 祝染梦榜 故事会编扯的太远了，现在忧愁的是洪涝，有溺水者，人命关天，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甄鸿儒看着决堤处的滚滚洪流，看着满堤的哀天叫地的灾民，看着同来的狼狈不堪的官员，心中惆怅，潸然泪下。 那是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可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甄鸿儒力不从心，也无所适从，只能望洪兴叹，苦诌出： 白浪滔天啮心头， 祈求龙王淫威休。 谁作孽债遭天谴！ 可怜无奈枉自何？ 六神无主了，现在正是洪水下泄的强势，一落千丈，其势有多大，见证决堤处，后人叫十三步大塘，用了十斤麻绳，系石下坠，也未达底，传闻直通东海龙宫了。 现在在洪泽湖边的决堤处，就有了九龙湾传说。 多年黄河决口倒灌洪泽湖，黄河夺淮，水高堤决，本是羸弱的洪泽湖大堤，有一年被冲出九条大涧，一泄千里，直奔东海。 皇上降下御旨，命河督派员堵塞决口，并要求在秋汛前完工，延误工期者必咎。 限期临近时，九条大涧已有八条合拢，仅剩一条无法堵塞。 就在河督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时候，却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遇到一位相士，神乎其神。 相士指点他说：您要合拢的地方是龙脉之地，若想堵此决口非得有一个叫九龙的童子祭奠，方能合得拢，否则难以有所为。 为圆此梦，河督一面广颁告示，一面又派人暗中寻找名叫九龙的男孩，却久寻不得。 一日午后，一个老者带着一男童，找到河督大人，老者对河督大人说：俺生九子，前八个孩子都已得道，独第九子在人间修身。 此乃有些一劫，愿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似那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以挽救苍生于水火中，来修正果。 但有条件是在此处建九龙湾庙宇，供奉九龙牌位，超度亡灵，早出破茧而出，到极乐世界，入道仙班。 河督欣然答复，在决堤处升坛焚香，临时搭起龙王庙，让灾民临时抱佛龙脚，烧高香，祈求九龙。 九龙真的跳入水中，在众人合力抛下泥石，还真的一点一点的收扰，数日后终于合拢，堵住了决口，成了神话！ 如那万喜良一样打了肉桩，将那西风口的城墙给堵住了，建成了万里长城，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 其实史实是明末清初，战乱频仍，河道年久失修，黄淮流域频发水灾。 到康熙初年，黄河下游到处决口，灾害连年，据清末着名水利专家武同举的着作《淮系年表》记载，清初顺治元年至康熙十六年，黄河夺淮之灾的次数多达九十起。 自徐州砀山至涟水海口，黄河决堤七、八十处，洪泽湖高家堰决口三十多处，翟家坝决口成河九道。 又据《洪泽湖志—大事记》中记载：清圣祖康熙元年，黄河水倒灌入清口，冲决高家堰、翟家坝，形成大涧九条。 康熙下旨，派员修补决口，九道大涧的修补，衍生出了动人的九龙湾的传说。 沧海桑田，现在九龙湾可是旅游的景点，有词《水调歌头·湖湾》云： 秋雨留虹霁， 湖水滟崆蒙。 沙滩情结寻景， 亭阁吹凉风。 古柳逢春垂钓， 荷碧依偎朱棹， 望眼见鸥冲。 醉卧红楼馆， 梦落白瑶宫。 古堰悬， 接天水， 楚淮融。 涧塘拾遗， 陈迹条石垒坡雄。 不见当年蛟穴， 只现龙湾碑刻， 造苑除洪盅。 浪遏飞舟涌， 霞染湖西红。 甄鸿儒也异想天开，能否也求得九龙舍身堵决口。但九龙一去不复返，也许是得道成仙了，进入仙界，不图人间香火了。 但现实已让这个大儒纠结的痛不欲生，然痛定思痛还是回复到现实，那就是事实来不得梦幻，堤上难民已出现饥荒，不少人有了上吐下泄。 俺的妈呀！这是瘟疫，是由于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当然是现代医疗诊断了，古人不知微生物论。 此乃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按照中医五运六气的理论，在五运六气特殊之年份，或因某运不及刚好与司天之气相矛盾时，会爆发瘟疫。 如某年为火运不及，司天之气为太阴湿土，所以有九宫灾，九即对应于人体的肺。 而某年为土运不及，司天之气也为太阴湿土，故而有五宫灾，其对应于人体的脾胃。 所以某年会爆发类似霍乱型的传染病，这个需要每一个人都要注意的事情。 曹植《说疫气》记载，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 夫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 此乃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而愚民悬符厌之，亦可笑也。 描绘了当时疫病流行的惨状，并明确指出：疠气流行，并非鬼神所作，而是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所致。甄鸿儒思绪万千，引经据典，书本上就有记载。 于是掐指一算，天意于今年有‘五宫灾’了，有心拯救，无力回天，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谁能力挽狂澜？ 甄鸿儒想想有了天意的慰籍，心灵的纠结也有所舒展，理由是天子受命于天，与臣无关。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不是俺甄某所为，要受天谴遭报应应该是吴昊天。是他动了根基，毁了龙脉。天怒人怨，追究责任，吴昊天要承担一切后果，他是罪魁祸首，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无能者自有无能的理由，在这灾害面前，不思抗灾救民，他却依然在推卸责任追究别人。 此时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水急火忙，水火无火无情，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灾厄，就多死多少人。洪水高涨，瘟疫扩散，堰堤上死人出现了无人埋葬。 有一户人家，七口都死在临时搭建的帐棚里，无人问津。 第235章 祝染梦榜 故事会编扯的太远了，现在忧愁的是洪涝，有溺水者，人命关天，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甄鸿儒看着决堤处的滚滚洪流，看着满堤的哀天叫地的灾民，看着同来的狼狈不堪的官员，心中惆怅，潸然泪下。 那是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可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甄鸿儒力不从心，也无所适从，只能望洪兴叹，苦诌出： 白浪滔天啮心头， 祈求龙王淫威休。 谁作孽债遭天谴！ 可怜无奈枉自何？ 六神无主了，现在正是洪水下泄的强势，一落千丈，其势有多大，见证决堤处，后人叫十三步大塘，用了十斤麻绳，系石下坠，也未达底，传闻直通东海龙宫了。 现在在洪泽湖边的决堤处，就有了九龙湾传说。 多年黄河决口倒灌洪泽湖，黄河夺淮，水高堤决，本是羸弱的洪泽湖大堤，有一年被冲出九条大涧，一泄千里，直奔东海。 皇上降下御旨，命河督派员堵塞决口，并要求在秋汛前完工，延误工期者必咎。 限期临近时，九条大涧已有八条合拢，仅剩一条无法堵塞。 就在河督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时候，却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遇到一位相士，神乎其神。 相士指点他说：您要合拢的地方是龙脉之地，若想堵此决口非得有一个叫九龙的童子祭奠，方能合得拢，否则难以有所为。 为圆此梦，河督一面广颁告示，一面又派人暗中寻找名叫九龙的男孩，却久寻不得。 一日午后，一个老者带着一男童，找到河督大人，老者对河督大人说：俺生九子，前八个孩子都已得道，独第九子在人间修身。 此乃有些一劫，愿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似那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以挽救苍生于水火中，来修正果。 但有条件是在此处建九龙湾庙宇，供奉九龙牌位，超度亡灵，早出破茧而出，到极乐世界，入道仙班。 河督欣然答复，在决堤处升坛焚香，临时搭起龙王庙，让灾民临时抱佛龙脚，烧高香，祈求九龙。 九龙真的跳入水中，在众人合力抛下泥石，还真的一点一点的收扰，数日后终于合拢，堵住了决口，成了神话！ 如那万喜良一样打了肉桩，将那西风口的城墙给堵住了，建成了万里长城，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 其实史实是明末清初，战乱频仍，河道年久失修，黄淮流域频发水灾。 到康熙初年，黄河下游到处决口，灾害连年，据清末着名水利专家武同举的着作《淮系年表》记载，清初顺治元年至康熙十六年，黄河夺淮之灾的次数多达九十起。 自徐州砀山至涟水海口，黄河决堤七、八十处，洪泽湖高家堰决口三十多处，翟家坝决口成河九道。 又据《洪泽湖志—大事记》中记载：清圣祖康熙元年，黄河水倒灌入清口，冲决高家堰、翟家坝，形成大涧九条。 康熙下旨，派员修补决口，九道大涧的修补，衍生出了动人的九龙湾的传说。 沧海桑田，现在九龙湾可是旅游的景点，有词《水调歌头·湖湾》云： 秋雨留虹霁， 湖水滟崆蒙。 沙滩情结寻景， 亭阁吹凉风。 古柳逢春垂钓， 荷碧依偎朱棹， 望眼见鸥冲。 醉卧红楼馆， 梦落白瑶宫。 古堰悬， 接天水， 楚淮融。 涧塘拾遗， 陈迹条石垒坡雄。 不见当年蛟穴， 只现龙湾碑刻， 造苑除洪盅。 浪遏飞舟涌， 霞染湖西红。 甄鸿儒也异想天开，能否也求得九龙舍身堵决口。但九龙一去不复返，也许是得道成仙了，进入仙界，不图人间香火了。 但现实已让这个大儒纠结的痛不欲生，然痛定思痛还是回复到现实，那就是事实来不得梦幻，堤上难民已出现饥荒，不少人有了上吐下泄。 俺的妈呀！这是瘟疫，是由于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当然是现代医疗诊断了，古人不知微生物论。 此乃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按照中医五运六气的理论，在五运六气特殊之年份，或因某运不及刚好与司天之气相矛盾时，会爆发瘟疫。 如某年为火运不及，司天之气为太阴湿土，所以有九宫灾，九即对应于人体的肺。 而某年为土运不及，司天之气也为太阴湿土，故而有五宫灾，其对应于人体的脾胃。 所以某年会爆发类似霍乱型的传染病，这个需要每一个人都要注意的事情。 曹植《说疫气》记载，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 夫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 此乃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而愚民悬符厌之，亦可笑也。 描绘了当时疫病流行的惨状，并明确指出：疠气流行，并非鬼神所作，而是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所致。甄鸿儒思绪万千，引经据典，书本上就有记载。 于是掐指一算，天意于今年有‘五宫灾’了，有心拯救，无力回天，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谁能力挽狂澜？ 甄鸿儒想想有了天意的慰籍，心灵的纠结也有所舒展，理由是天子受命于天，与臣无关。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不是俺甄某所为，要受天谴遭报应应该是吴昊天。是他动了根基，毁了龙脉。天怒人怨，追究责任，吴昊天要承担一切后果，他是罪魁祸首，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无能者自有无能的理由，在这灾害面前，不思抗灾救民，他却依然在推卸责任追究别人。 此时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水急火忙，水火无火无情，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灾厄，就多死多少人。洪水高涨，瘟疫扩散，堰堤上死人出现了无人埋葬。 有一户人家，七口都死在临时搭建的帐棚里，无人问津。 第236章 不奈之何 水灾还能逃死，可是瘟疫那是不见天，不见地，就在无影无形中感染上了，不及时治疗，那就死翘翘了。 那是沾作就死，靠着就亡，一家子，一个村庄，一个城市，乃至一个流域，相互传染着，空前绝后，吓人害怕的。 就那个施救者，埋尸者等等都是给自己的挖墓人。很多地方为了逃避，而无人问律，谈疫失色地避之三舍。 人性的不是不救命，救命要将自己搭进去，陪死相许又何为，那个舍身取义，也是枉费心机。 听天由命啦！保护好自己，更是保护好他人，此一时彼一时，面对着瘟疫，唯有的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官员亦如此，何况百姓，更何况无所适从，又无可救药，自是无可奈何，也只能望船沉了。 一时堰堤又成了坟场，惨不忍睹，真是尸横遍野，饿殍枕藉，号恸崩摧，泣不成声。 那些能动的难民，相继逃离了现场，往高处撤走，将瘟疫带到更远的地方，当作了撒播的种子。 向盱山，溯淮上，走北陈集，渡运河，凄凄惶惶，东逃西窜，亡命天涯。 而那此官员，弃百姓于不顾，怕自己传染上，皆退避三舍，任其发展，以至发腐的尸味，臭气熏天。 可叹这些官员，尸位素餐，尤其甄鸿儒带着一群官船，停泊在避风港湾，全家依然是生活无忧，独那孙子更是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吓了，含在嘴中怕化了，是他的全部生命。 甄鸿儒更多的是躲在船上哄孙子，事情又交给了马勒行去办理。 马勒力倒在灾害面前，责无旁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体现了职责所在。 他根据历来抗灾经验，有效开展了补救措施，积极投身在防洪抢险中，试图减灾赈民，图个好口碑。 他在能力所及范围里，使其最大化地发挥效能，一是群策群力，派兵丁组织已在堤岸的民众，生产自救，抗洪抢险，发挥难民救难的自治组织。 二是互助友爱，帮助困难群众度过难关，建立互助组。 三是组织维护社会治安，保证到岸群众生产生活秩序，以防穷凶极恶的歹徒，趁火打劫。 最紧要的是以运河总督名义，修书一封，派快马信使告急皇城，以求天子下诏。 其文曰 ： 吾皇万岁及老佛爷：两淮告急，黄河夺淮，悬湖又决堤百丈，直下东洋，以至千里泽国无人烟，人畜皆成鱼虾鳖。又闻瘟疫并发，祸不单行。 其状尸横遍野，饿殍枕藉，号恸崩摧，已成人间地狱。十万火急。泣血叩首，祈求圣上救民于水火！ 运河总督甄鸿儒谨呈！光绪年月日。 上岸的民众和官兵自顾不暇，才松一口气，苟延残喘，却来拯救他人，已是十二万分不情愿，何况能上得岸来的，多为强人，目的是为求自保，哪能有那种舍小家顾大家的风格？只做良民不做贼人，已是自律。 人们都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谁不保命？尤其在瘟疫到来，自然作鸟兽散。 马勒力再强悍，也难控制田鸡要命蛇要饱的局势，他的能力也只能在防灾民内乱上做一点文章，就是想办法埋掉那些死人，不让疫情扩散开。 也求得民间治疫的草头方子，就地取材，人人喝汤药。 凡有多发性肠胃病和异变性肺感染，可用二三十粒黄豆嚼碎，温黄酒送服。 老中医开的草头方药有：防风、胡麻仁、青黛、青蒿、蓖麻子、白豆蔻、陈皮、缩砂仁、茯苓、泽泻、薏苡仁、 汉防己、独活、络石藤、瓦楞子、怀牛膝、棉花子、桔梗、苦楝根皮、血竭、昆布、海藻---等等几十味。 但医师又从哪里来抓药呢？药费谁来出，可不是公费医疗。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罢了！ 在古方记载中，避瘟疫，尤以香药熏治最为盛行。香者，天地之正气也，故能辟恶而杀毒。 疫症源于秽气，预防疫症需扶正祛邪、芳香辟秽。现在就地取材，有的是香蒲和艾草。 那么就是发动瘟民，组织自救，大量的收割此两项救命草，进行熏治消毒。一条百里长堤，又变成了烟雾缭绕的云带。 这些草头方子，都是甄鸿儒从《黄帝内经》中找出来的，他是个全才，知识广博。 又是个大儒，对于此瘟，也只有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弄个草头方子，糊弄糊弄一下黎民罢了，也算是官府有了抗灾行动，寄希望于手到病除。 马勒力是坚决的执行者，带领官兵，组织民众，干的热火朝天。 可是那个盼望朝廷赈灾救济，不经意间已有数日，可叹那决堤之水依然是汩汩而下，川流不息，奔腾到海，一泄千里，将里下河地区淹的一片白茫茫。 滚滚洪流，带走多少房产？多少人畜？多少财富？然而，紫禁城更是一片狼藉。八国联军奸杀掳掠，无所不用其极，整个皇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遭灾的是那些宫女们，成了联军发泄兽性的工具，民族耻辱，国家耻辱，妇女耻辱。 如同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铁骑横扫欧亚，一直打到多瑙河，杀人如麻，一路杀男人，奸女人，掠财宝，传了一路蒙古种，使这个欧亚人种都混杂了，推进了世界大融合。当然这是传说。 可是这个八国联军却是痛下了杀心、淫心、贼心。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将世界名园瑰宝颐和园给烧毁了。 这个颐和园可凝结了老佛爷慈禧的心血，不惜挪用了北洋水师的部分军费，来打造这一人间琼楼玉宇，瑶琳仙境，是皇家公园的极品。 堪与世界顶级皇家园林媲美，一朵绝世无双的奇葩，就这样没了，如阿房宫一般，洋人一炬，可怜焦土。 就那个十二个生肖的头，一个狗头就价值连城，按现时价要值几个亿，依然买不回头，还在当年列强的大不列颠洋人博物馆里收藏呢，成了世界艺术瑰宝，华人羞耻标志物。 黄金有价艺术无价，如同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塑像，艺术神画。又如中国飞天是敦煌艺术的标志。 第236章 不奈之何 水灾还能逃死，可是瘟疫那是不见天，不见地，就在无影无形中感染上了，不及时治疗，那就死翘翘了。 那是沾作就死，靠着就亡，一家子，一个村庄，一个城市，乃至一个流域，相互传染着，空前绝后，吓人害怕的。 就那个施救者，埋尸者等等都是给自己的挖墓人。很多地方为了逃避，而无人问律，谈疫失色地避之三舍。 人性的不是不救命，救命要将自己搭进去，陪死相许又何为，那个舍身取义，也是枉费心机。 听天由命啦！保护好自己，更是保护好他人，此一时彼一时，面对着瘟疫，唯有的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官员亦如此，何况百姓，更何况无所适从，又无可救药，自是无可奈何，也只能望船沉了。 一时堰堤又成了坟场，惨不忍睹，真是尸横遍野，饿殍枕藉，号恸崩摧，泣不成声。 那些能动的难民，相继逃离了现场，往高处撤走，将瘟疫带到更远的地方，当作了撒播的种子。 向盱山，溯淮上，走北陈集，渡运河，凄凄惶惶，东逃西窜，亡命天涯。 而那此官员，弃百姓于不顾，怕自己传染上，皆退避三舍，任其发展，以至发腐的尸味，臭气熏天。 可叹这些官员，尸位素餐，尤其甄鸿儒带着一群官船，停泊在避风港湾，全家依然是生活无忧，独那孙子更是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吓了，含在嘴中怕化了，是他的全部生命。 甄鸿儒更多的是躲在船上哄孙子，事情又交给了马勒行去办理。 马勒力倒在灾害面前，责无旁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体现了职责所在。 他根据历来抗灾经验，有效开展了补救措施，积极投身在防洪抢险中，试图减灾赈民，图个好口碑。 他在能力所及范围里，使其最大化地发挥效能，一是群策群力，派兵丁组织已在堤岸的民众，生产自救，抗洪抢险，发挥难民救难的自治组织。 二是互助友爱，帮助困难群众度过难关，建立互助组。 三是组织维护社会治安，保证到岸群众生产生活秩序，以防穷凶极恶的歹徒，趁火打劫。 最紧要的是以运河总督名义，修书一封，派快马信使告急皇城，以求天子下诏。 其文曰 ： 吾皇万岁及老佛爷：两淮告急，黄河夺淮，悬湖又决堤百丈，直下东洋，以至千里泽国无人烟，人畜皆成鱼虾鳖。又闻瘟疫并发，祸不单行。 其状尸横遍野，饿殍枕藉，号恸崩摧，已成人间地狱。十万火急。泣血叩首，祈求圣上救民于水火！ 运河总督甄鸿儒谨呈！光绪年月日。 上岸的民众和官兵自顾不暇，才松一口气，苟延残喘，却来拯救他人，已是十二万分不情愿，何况能上得岸来的，多为强人，目的是为求自保，哪能有那种舍小家顾大家的风格？只做良民不做贼人，已是自律。 人们都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谁不保命？尤其在瘟疫到来，自然作鸟兽散。 马勒力再强悍，也难控制田鸡要命蛇要饱的局势，他的能力也只能在防灾民内乱上做一点文章，就是想办法埋掉那些死人，不让疫情扩散开。 也求得民间治疫的草头方子，就地取材，人人喝汤药。 凡有多发性肠胃病和异变性肺感染，可用二三十粒黄豆嚼碎，温黄酒送服。 老中医开的草头方药有：防风、胡麻仁、青黛、青蒿、蓖麻子、白豆蔻、陈皮、缩砂仁、茯苓、泽泻、薏苡仁、 汉防己、独活、络石藤、瓦楞子、怀牛膝、棉花子、桔梗、苦楝根皮、血竭、昆布、海藻---等等几十味。 但医师又从哪里来抓药呢？药费谁来出，可不是公费医疗。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罢了！ 在古方记载中，避瘟疫，尤以香药熏治最为盛行。香者，天地之正气也，故能辟恶而杀毒。 疫症源于秽气，预防疫症需扶正祛邪、芳香辟秽。现在就地取材，有的是香蒲和艾草。 那么就是发动瘟民，组织自救，大量的收割此两项救命草，进行熏治消毒。一条百里长堤，又变成了烟雾缭绕的云带。 这些草头方子，都是甄鸿儒从《黄帝内经》中找出来的，他是个全才，知识广博。 又是个大儒，对于此瘟，也只有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弄个草头方子，糊弄糊弄一下黎民罢了，也算是官府有了抗灾行动，寄希望于手到病除。 马勒力是坚决的执行者，带领官兵，组织民众，干的热火朝天。 可是那个盼望朝廷赈灾救济，不经意间已有数日，可叹那决堤之水依然是汩汩而下，川流不息，奔腾到海，一泄千里，将里下河地区淹的一片白茫茫。 滚滚洪流，带走多少房产？多少人畜？多少财富？然而，紫禁城更是一片狼藉。八国联军奸杀掳掠，无所不用其极，整个皇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遭灾的是那些宫女们，成了联军发泄兽性的工具，民族耻辱，国家耻辱，妇女耻辱。 如同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铁骑横扫欧亚，一直打到多瑙河，杀人如麻，一路杀男人，奸女人，掠财宝，传了一路蒙古种，使这个欧亚人种都混杂了，推进了世界大融合。当然这是传说。 可是这个八国联军却是痛下了杀心、淫心、贼心。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将世界名园瑰宝颐和园给烧毁了。 这个颐和园可凝结了老佛爷慈禧的心血，不惜挪用了北洋水师的部分军费，来打造这一人间琼楼玉宇，瑶琳仙境，是皇家公园的极品。 堪与世界顶级皇家园林媲美，一朵绝世无双的奇葩，就这样没了，如阿房宫一般，洋人一炬，可怜焦土。 就那个十二个生肖的头，一个狗头就价值连城，按现时价要值几个亿，依然买不回头，还在当年列强的大不列颠洋人博物馆里收藏呢，成了世界艺术瑰宝，华人羞耻标志物。 黄金有价艺术无价，如同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塑像，艺术神画。又如中国飞天是敦煌艺术的标志。 第237章 裹足不前 地大物博的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自然世遗与人文世遗，那是占据世界之最，典藏着无可比拟的人间瑰宝，灿烂辉煌。 我们有着优秀的文脉，即为儒家思想，有着朴素动唯物论《易经》，有着象形文字，有着道教文化，成为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的精神力量，召唤着我们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当然也包容一切，无论中国还是外国的，诸如儒道释三者合一，成为综合性的而又博大精深的人性真谛。 谈及飞天，是佛教中乾闼婆和紧那罗的化身。乾闼婆意译为天歌神、紧那罗，意译为天乐神。 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娱乐神和歌舞神，是一对夫妻，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一。 乾闼婆的任务是在佛国里散发香气，为佛献花、供宝，栖身于花丛，飞翔于天宫。 紧那罗的任务是在佛国里奏乐、歌舞，但不能飞翔于云霄。后来，乾闼婆和紧那罗相混合，男女不分，职能不分，合为一体，变为飞天。 现在，把早期在天宫奏乐的叫天宫伎乐，把后来持乐器歌舞的称飞天伎乐。国画大师，无不在此临摹修为，取得真经。 又似摩崖石刻，利用天然的石壁刻文记事，成为中国古代的一种石刻艺术，在山崖石壁上所刻的书法、造像或者岩画，将远古时代的记事传承于今。 此乃盛行于北朝，直至隋唐以及宋元以后连绵不断。它有着丰富的历史内涵和史料价值，更是大家印迹留存，文字的传承，事件的记述。 许多摩崖石刻为政治或文化名人所题，书法精美，具有珍贵的艺术价值。 同时，这些不同年代、不同民族文字的摩崖石刻，或富于天然之意趣，或体量巨大、气势恢弘，或为名家手笔，为秀美的自然风景增加了深厚的人文内涵。史料价值无法比拟，有一笔一划金不换。 颐和园在贼人面前，那是一文不值，毁我宗庙，奸我妇孺，大清帝国！何国之有？ 可怜的慈禧，挟天子以令诸侯，抱头鼠窜。放下了紫禁城，任贼人蹂躏了，自己只顾逃命去了。 可怜的是皇城成了贼窝、淫窝，成了帝国主义强盗的冒险乐园。 此时的大清帝国的一国之君，遭慈禧挟持，逃往山西，忧患靖康耻，却无处深雪？只能是赢来仓皇北顾。 皇帝逃命了，自顾不暇；臣民怎么办？遇兵遭杀，遇水溺死，遇瘟疫死一片，听天由命。 但此时能使乾坤逆转，力挽狂澜者，自然又是股肱大臣李鸿章了。 在这危急存亡之秋，他倒是卖国求荣的一把好手，又有了用武之地。 事情还是一桩一桩来说，国事是第一要务，水灾当然是地方之事了，守土有责。 闲莫谈国事，今天国事乃是存亡之大事，没有国哪有家呢？孰轻孰重，自不明辩。 慈禧等皇亲国戚在外做了一年多的流亡政府，也是精疲力竭，一群上大人，变成了叫花子，一路靠地方施舍，苟且偷生。 也难说，曾经几何，慈禧那等养尊处优，每日里满汉全席吃个够，还有几个小男人服侍着，滋养的如少妇一般。 却如今也是面黄肌瘦，可怜的是光绪爷更是皮包骨头，不足百斤，尖嘴猴腮，象个渣鸭。 也难说，光绪爷一直处于两头受罪的行列中，既痛国，又痛已，连个话语权都没有，皇帝是个空架子，自己的爱妃都保护不了。 可他们一路潜逃，也弄的无家可归了。一个主权国家，一个一国之君，一个几百万的清军，一个有四万万的同胞，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域。 却被区区两万多的联军，打的落荒而逃，连个老巢都丢了，还将自己妻妾奴仆拱手让给了贼人去肆意践踏。 去看一看那个往日的旧照片，洋人是如何奸淫那些三寸金莲的中国女人？ 三寸金莲，听起来很美，很神秘，有尺寸，有形状，既然比作莲花，自然还有一种香艳的意思在里面，简直像色香味俱全的一盘猪蹄。 然而，你见过真的三寸金莲没有？那简直不能叫作脚，十个趾头都扭曲并拢，形状模糊，蜷起如拳。裹脚布一层层放开，满目疮痍，不忍卒睹。 而且听说，以前小姐的裹脚布懒得打开，所以会有脚气，臭得很。 俗语说：小脚一双，眼泪一缸，是夫权制下残害妇女的形式，也是千年的中国一大恶习。 女人连走路都歪歪斜斜，还不是男人下酒的菜，任男人摆布了，受尽凌辱，也无力反抗。 因为她们有了自贱的残身，也就丧失了劳动的能力，不能自食其力，也就不得不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慈禧也一样受到了小脚的累赘，在逃亡中深感行走不便，害人害已，赌咒发誓，下回投胎，不再做女人了，也不再缠脚了，自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誓与强敌争高下。 可怜是至今念项羽，不肯过江东。已是白发苍苍，徒有一腔热血，一个老妖精，还在作怪。 但好有希望寄托于李鸿章大人，在八国侵略者中斡旋的如何？哪怕乞求下跪，只要不让俺放弃垂帘听政，一切主权问题都好出让，谈什么条件都行？ 慈禧可痛下了决心，不能再受这个逃亡的罪。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李鸿章等大臣们努力，终于有了结案。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将半殖民半封建的中国，弄得国将不国。 《辛丑条约》是列强加给中国的空前严重的不平等条约。 列强勒索了巨额赔款，加剧了中国的贫困和经济衰败。 外国军队长期驻扎在中国的战略要地，严重破坏了中国的主权完整和国防安全。 设置特殊性质的使馆区，以武力为后盾的公使团，开始凌驾于清政府之上。 改变清政府外交机构的地位，更加强了列强向中国勒索、发号施令的权利。 严厉惩凶以及为德公使建立牌坊等，极大地损害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禁止中国人民的反帝斗争，企图永远奴役中国人民。 第237章 裹足不前 地大物博的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自然世遗与人文世遗，那是占据世界之最，典藏着无可比拟的人间瑰宝，灿烂辉煌。 我们有着优秀的文脉，即为儒家思想，有着朴素动唯物论《易经》，有着象形文字，有着道教文化，成为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的精神力量，召唤着我们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当然也包容一切，无论中国还是外国的，诸如儒道释三者合一，成为综合性的而又博大精深的人性真谛。 谈及飞天，是佛教中乾闼婆和紧那罗的化身。乾闼婆意译为天歌神、紧那罗，意译为天乐神。 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娱乐神和歌舞神，是一对夫妻，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一。 乾闼婆的任务是在佛国里散发香气，为佛献花、供宝，栖身于花丛，飞翔于天宫。 紧那罗的任务是在佛国里奏乐、歌舞，但不能飞翔于云霄。后来，乾闼婆和紧那罗相混合，男女不分，职能不分，合为一体，变为飞天。 现在，把早期在天宫奏乐的叫天宫伎乐，把后来持乐器歌舞的称飞天伎乐。国画大师，无不在此临摹修为，取得真经。 又似摩崖石刻，利用天然的石壁刻文记事，成为中国古代的一种石刻艺术，在山崖石壁上所刻的书法、造像或者岩画，将远古时代的记事传承于今。 此乃盛行于北朝，直至隋唐以及宋元以后连绵不断。它有着丰富的历史内涵和史料价值，更是大家印迹留存，文字的传承，事件的记述。 许多摩崖石刻为政治或文化名人所题，书法精美，具有珍贵的艺术价值。 同时，这些不同年代、不同民族文字的摩崖石刻，或富于天然之意趣，或体量巨大、气势恢弘，或为名家手笔，为秀美的自然风景增加了深厚的人文内涵。史料价值无法比拟，有一笔一划金不换。 颐和园在贼人面前，那是一文不值，毁我宗庙，奸我妇孺，大清帝国！何国之有？ 可怜的慈禧，挟天子以令诸侯，抱头鼠窜。放下了紫禁城，任贼人蹂躏了，自己只顾逃命去了。 可怜的是皇城成了贼窝、淫窝，成了帝国主义强盗的冒险乐园。 此时的大清帝国的一国之君，遭慈禧挟持，逃往山西，忧患靖康耻，却无处深雪？只能是赢来仓皇北顾。 皇帝逃命了，自顾不暇；臣民怎么办？遇兵遭杀，遇水溺死，遇瘟疫死一片，听天由命。 但此时能使乾坤逆转，力挽狂澜者，自然又是股肱大臣李鸿章了。 在这危急存亡之秋，他倒是卖国求荣的一把好手，又有了用武之地。 事情还是一桩一桩来说，国事是第一要务，水灾当然是地方之事了，守土有责。 闲莫谈国事，今天国事乃是存亡之大事，没有国哪有家呢？孰轻孰重，自不明辩。 慈禧等皇亲国戚在外做了一年多的流亡政府，也是精疲力竭，一群上大人，变成了叫花子，一路靠地方施舍，苟且偷生。 也难说，曾经几何，慈禧那等养尊处优，每日里满汉全席吃个够，还有几个小男人服侍着，滋养的如少妇一般。 却如今也是面黄肌瘦，可怜的是光绪爷更是皮包骨头，不足百斤，尖嘴猴腮，象个渣鸭。 也难说，光绪爷一直处于两头受罪的行列中，既痛国，又痛已，连个话语权都没有，皇帝是个空架子，自己的爱妃都保护不了。 可他们一路潜逃，也弄的无家可归了。一个主权国家，一个一国之君，一个几百万的清军，一个有四万万的同胞，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域。 却被区区两万多的联军，打的落荒而逃，连个老巢都丢了，还将自己妻妾奴仆拱手让给了贼人去肆意践踏。 去看一看那个往日的旧照片，洋人是如何奸淫那些三寸金莲的中国女人？ 三寸金莲，听起来很美，很神秘，有尺寸，有形状，既然比作莲花，自然还有一种香艳的意思在里面，简直像色香味俱全的一盘猪蹄。 然而，你见过真的三寸金莲没有？那简直不能叫作脚，十个趾头都扭曲并拢，形状模糊，蜷起如拳。裹脚布一层层放开，满目疮痍，不忍卒睹。 而且听说，以前小姐的裹脚布懒得打开，所以会有脚气，臭得很。 俗语说：小脚一双，眼泪一缸，是夫权制下残害妇女的形式，也是千年的中国一大恶习。 女人连走路都歪歪斜斜，还不是男人下酒的菜，任男人摆布了，受尽凌辱，也无力反抗。 因为她们有了自贱的残身，也就丧失了劳动的能力，不能自食其力，也就不得不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慈禧也一样受到了小脚的累赘，在逃亡中深感行走不便，害人害已，赌咒发誓，下回投胎，不再做女人了，也不再缠脚了，自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誓与强敌争高下。 可怜是至今念项羽，不肯过江东。已是白发苍苍，徒有一腔热血，一个老妖精，还在作怪。 但好有希望寄托于李鸿章大人，在八国侵略者中斡旋的如何？哪怕乞求下跪，只要不让俺放弃垂帘听政，一切主权问题都好出让，谈什么条件都行？ 慈禧可痛下了决心，不能再受这个逃亡的罪。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李鸿章等大臣们努力，终于有了结案。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将半殖民半封建的中国，弄得国将不国。 《辛丑条约》是列强加给中国的空前严重的不平等条约。 列强勒索了巨额赔款，加剧了中国的贫困和经济衰败。 外国军队长期驻扎在中国的战略要地，严重破坏了中国的主权完整和国防安全。 设置特殊性质的使馆区，以武力为后盾的公使团，开始凌驾于清政府之上。 改变清政府外交机构的地位，更加强了列强向中国勒索、发号施令的权利。 严厉惩凶以及为德公使建立牌坊等，极大地损害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禁止中国人民的反帝斗争，企图永远奴役中国人民。 第238章 龟厌不告 《辛丑条约》给中国带来了无限的恶果，一个主权国没有了主权，疆域版权也支离破碎。 这个条约的订立，标志着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完全形成也标志着清政府完全成为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的代理人。 同时中国的先进分子也开始放弃对清政府所抱有的幻想，以驱除鞑虏，为目标的资产阶级革命开始在全国如火如荼的展开。 但慈禧在庚子事变后，策应联军的要求，极力惩办挑起战争的人士，对爱国人士进行秋后算账，使清廷四十多个大臣命丧黄泉，其中包括山西巡抚毓贤。 这个家伙可怜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慈禧裹挟着光绪皇帝仓惶西逃，途中就发布了镇压义和团的上谕。 慈禧逃到太原，毓贤率领文武官员带着仪仗銮舆出城二十里迎接，受到慈禧称赞为抵御洋人的第一功臣。 可与洋人握手言和后，杀的第一人就是毓贤，毓贤先被发配新疆，行抵兰州又被旨意就地正法，随行小妾也被迫令自尽。 谕曰：毓贤前在山东巡抚任内，妄信拳匪邪术，至京为之揄扬，以致诸王大臣受其煽惑。及在山西巡抚任内，复戕害教士、教民多人，尤属错谬凶残，着传旨即行正法。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佛爷不可怠慢，更不可小觑，生性多疑，又无主见，常常是卸磨杀驴，弄得人不安，鬼不安，成了变色龙。 怨天尤人，恨错了人，这就要看看自己的能耐。有道是一将无谋，累死三军；一帅无谋，挫丧万师。 慈禧回朝归位了，国家之事易可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 可是这个里下河又浮入水患。上年水灾，经过一年的百姓自救，各自打了土圩子，才有栖身之所，生存之地。那个决堤百丈的口子，在冬季来临时，有了涸水期，才有了堵口子的机会。 因为逃荒、躲瘟疫，或在家生产自救，强劳力征集抽调难上加难，就是花钱也难雇工。 甄鸿儒不得已，还是自力更生的好。靠人都是假，跌倒自己爬。于是动用了自己衙役做苦力，真是赶鸭子上架。 那些衙役做事如蜗牛，出工不出力，惰性与享乐一时并发，养尊处优中，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 他们就如同八旗弟子一般，徒有虚名，却无实战能力，不然怎能打不过八国联军呢？就是人数也是泰山压顶，占了绝对优势，可怜不堪一击。 因此经过半年堵口，好不容易才将那百丈之口复原。又到来年汛期，洪水又是蜂涌而至，比上年来的更猛，水位一下子增高到极限。 又因决口松土，管涌并发，豆腐渣的工程，被风吹浪打，不足一日，又毁到零点，与上年一样，洪水直下，淹没了里下河，又是一片汪洋。 可怜的百姓，又在水深火热之中，年年遭劫，死人的事又发生了，瘟疫比洪灾来的更猛烈，霜打雪夺，百姓已是走投无路了，进入了绝境，没救了。 吴昊天依然自保，地方官员又在忙着为朝廷还债，而大刀阔斧地向百姓加大税赋征缴，百姓在天灾人祸面前，那是一日皮死麻木不仁，二日肉死针刺不痛。 麻木不仁了，不是！在苦难挣扎中，有了奋起的觉悟，那就是呐喊、呼唤！几何能择？铤而走险。 向贼道进军，向朝廷进发，向洪灾进逼。形成了三股洪流，一拨投身到流寇中，成了龙文阁的虾兵蟹将，做了土匪；一拨乞讨进京告御状，联络万人书、万人行，打着灯笼，一路哭泣； 一拨自力更生，抗灾图存，建设家园，拼命加固自己的同心圩。 此三支队伍，结出了不同的硕果，也演绎成不同的人生，诠译出人间的真谛，那就是穷则思变。 此时清安境内宗教会道门、土匪帮派、地痞流氓，横行乡里、祸害百姓，清安官绅惶惶不可终日，提心吊胆、民不聊生。 如果遇上了兵灾和天灾，那真是卖儿卖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犯白刃，蹈煨炭，断死于前者，比是也。一片悲惨世界。 每逢大灾大难年，就有很多清安人，扶老携幼，推车挑担，成群结队的离乡背井，到外地去谋求生路。 千百年以来，清安的穷苦大众为避灾躲难求生存，撇家舍业、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要饭逃生，倍受人间痛苦。 他们险走江湖、苦跑单帮，做短工、打长工、学徒工、当佣工，学会了一些炸油条、烙烧饼、打炊饼，蒸饭饸子、做豆腐的求生手艺，做起了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这可是三支队伍之外的另一支了，那个与匪为伍，自然是为非作歹，残害乡邻，从一个良民到一个恶棍，胜比洪水猛兽，逼良为娼了。 而自救图存者，依然是苦不堪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始终是故土难离，挑起了高高的宅基，垒起高高的圩堤，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守望着自己家园。 告御状古称叩阍，阍即宫门。 清代之前州衙无司法官，掌握司法审判官员，又是科举和捐纳两途入仕，多对司法一窍不通，断案依仗师爷，常糊涂官判糊涂案。 加之吏治腐败，贪赃枉法，依然吃了原告吃被告，州县诉讼的巨额花费，甚至超过上京城打官司。 花了钱，也未必能有公正。小民百姓想要申冤，宁可选择漫长艰辛的京控之路。 然而京控也难胜算，京控者无疑挑战地方官权威，质疑清白，而官官相护，多判为“无理取闹”，反诬告罪而收监责罚。但也偶有胜诉的。 诸如杨乃武小白菜蒙受不白之冤，最后其姐和发妻上京告御状，二人之冤终得昭雪，就是一例。 现在里下河地区的灾民也有人学着古人，去告御状了。他们受到了非人般的待遇。 擂鼓告状，御门理司自不愿受理，唯有赤膊滚钉板拦轿告状，受此酷刑，才有官员理会。因为名声在外了，不得不接状处理。 第238章 龟厌不告 《辛丑条约》给中国带来了无限的恶果，一个主权国没有了主权，疆域版权也支离破碎。 这个条约的订立，标志着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完全形成也标志着清政府完全成为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的代理人。 同时中国的先进分子也开始放弃对清政府所抱有的幻想，以驱除鞑虏，为目标的资产阶级革命开始在全国如火如荼的展开。 但慈禧在庚子事变后，策应联军的要求，极力惩办挑起战争的人士，对爱国人士进行秋后算账，使清廷四十多个大臣命丧黄泉，其中包括山西巡抚毓贤。 这个家伙可怜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慈禧裹挟着光绪皇帝仓惶西逃，途中就发布了镇压义和团的上谕。 慈禧逃到太原，毓贤率领文武官员带着仪仗銮舆出城二十里迎接，受到慈禧称赞为抵御洋人的第一功臣。 可与洋人握手言和后，杀的第一人就是毓贤，毓贤先被发配新疆，行抵兰州又被旨意就地正法，随行小妾也被迫令自尽。 谕曰：毓贤前在山东巡抚任内，妄信拳匪邪术，至京为之揄扬，以致诸王大臣受其煽惑。及在山西巡抚任内，复戕害教士、教民多人，尤属错谬凶残，着传旨即行正法。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佛爷不可怠慢，更不可小觑，生性多疑，又无主见，常常是卸磨杀驴，弄得人不安，鬼不安，成了变色龙。 怨天尤人，恨错了人，这就要看看自己的能耐。有道是一将无谋，累死三军；一帅无谋，挫丧万师。 慈禧回朝归位了，国家之事易可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 可是这个里下河又浮入水患。上年水灾，经过一年的百姓自救，各自打了土圩子，才有栖身之所，生存之地。那个决堤百丈的口子，在冬季来临时，有了涸水期，才有了堵口子的机会。 因为逃荒、躲瘟疫，或在家生产自救，强劳力征集抽调难上加难，就是花钱也难雇工。 甄鸿儒不得已，还是自力更生的好。靠人都是假，跌倒自己爬。于是动用了自己衙役做苦力，真是赶鸭子上架。 那些衙役做事如蜗牛，出工不出力，惰性与享乐一时并发，养尊处优中，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 他们就如同八旗弟子一般，徒有虚名，却无实战能力，不然怎能打不过八国联军呢？就是人数也是泰山压顶，占了绝对优势，可怜不堪一击。 因此经过半年堵口，好不容易才将那百丈之口复原。又到来年汛期，洪水又是蜂涌而至，比上年来的更猛，水位一下子增高到极限。 又因决口松土，管涌并发，豆腐渣的工程，被风吹浪打，不足一日，又毁到零点，与上年一样，洪水直下，淹没了里下河，又是一片汪洋。 可怜的百姓，又在水深火热之中，年年遭劫，死人的事又发生了，瘟疫比洪灾来的更猛烈，霜打雪夺，百姓已是走投无路了，进入了绝境，没救了。 吴昊天依然自保，地方官员又在忙着为朝廷还债，而大刀阔斧地向百姓加大税赋征缴，百姓在天灾人祸面前，那是一日皮死麻木不仁，二日肉死针刺不痛。 麻木不仁了，不是！在苦难挣扎中，有了奋起的觉悟，那就是呐喊、呼唤！几何能择？铤而走险。 向贼道进军，向朝廷进发，向洪灾进逼。形成了三股洪流，一拨投身到流寇中，成了龙文阁的虾兵蟹将，做了土匪；一拨乞讨进京告御状，联络万人书、万人行，打着灯笼，一路哭泣； 一拨自力更生，抗灾图存，建设家园，拼命加固自己的同心圩。 此三支队伍，结出了不同的硕果，也演绎成不同的人生，诠译出人间的真谛，那就是穷则思变。 此时清安境内宗教会道门、土匪帮派、地痞流氓，横行乡里、祸害百姓，清安官绅惶惶不可终日，提心吊胆、民不聊生。 如果遇上了兵灾和天灾，那真是卖儿卖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犯白刃，蹈煨炭，断死于前者，比是也。一片悲惨世界。 每逢大灾大难年，就有很多清安人，扶老携幼，推车挑担，成群结队的离乡背井，到外地去谋求生路。 千百年以来，清安的穷苦大众为避灾躲难求生存，撇家舍业、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要饭逃生，倍受人间痛苦。 他们险走江湖、苦跑单帮，做短工、打长工、学徒工、当佣工，学会了一些炸油条、烙烧饼、打炊饼，蒸饭饸子、做豆腐的求生手艺，做起了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这可是三支队伍之外的另一支了，那个与匪为伍，自然是为非作歹，残害乡邻，从一个良民到一个恶棍，胜比洪水猛兽，逼良为娼了。 而自救图存者，依然是苦不堪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始终是故土难离，挑起了高高的宅基，垒起高高的圩堤，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守望着自己家园。 告御状古称叩阍，阍即宫门。 清代之前州衙无司法官，掌握司法审判官员，又是科举和捐纳两途入仕，多对司法一窍不通，断案依仗师爷，常糊涂官判糊涂案。 加之吏治腐败，贪赃枉法，依然吃了原告吃被告，州县诉讼的巨额花费，甚至超过上京城打官司。 花了钱，也未必能有公正。小民百姓想要申冤，宁可选择漫长艰辛的京控之路。 然而京控也难胜算，京控者无疑挑战地方官权威，质疑清白，而官官相护，多判为“无理取闹”，反诬告罪而收监责罚。但也偶有胜诉的。 诸如杨乃武小白菜蒙受不白之冤，最后其姐和发妻上京告御状，二人之冤终得昭雪，就是一例。 现在里下河地区的灾民也有人学着古人，去告御状了。他们受到了非人般的待遇。 擂鼓告状，御门理司自不愿受理，唯有赤膊滚钉板拦轿告状，受此酷刑，才有官员理会。因为名声在外了，不得不接状处理。 第239章 打街骂巷 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天雨，天下大乱连着乱，没有一处是净土，乱了套。 人这个高级动物，还真不是容易管的事，他是个活物，要吃饭，要生存，这是他的最基本的权力。 他有自然属性，更有社会属性。当无所求的时候，他就显性在社会属性，有那个公序良俗，上升到法制和道德观。 当有所欲的时候，他就显性自然属性，那贪婪之心，在心底蕴藏着，爆发着，走向毁灭。 他的人格，他的道义在他欲火焚身中消失，或者是一种浴火重生，他的精神世界都在燃烧着岁月。 慈禧等回到紫禁城，结束了流亡政府，刚到金銮殿，本想歇歇脚，喘口气，吃点营养补补身子的，又被洋人逼着《辛丑条约》兑现。 又组织刀斧手斩杀大臣和惹事的义和拳，断送子民十万头颅，祈求洋人罢兵，以平事端。 可大清子民就是不让人省心，去了一拨，又来一拨，还是一群数以万计的叫花子，进京诉冤，赶什么热闹？也不是时候，俺还无处诉冤呢？肚中窝着火。 紫禁城一片儿狼藉，断壁残垣，惨不忍睹。慈禧在废墟中走进了颐和园，没有狗头等生肖了，自己的养心殿，也是瓦砾一片。 可怜光绪还绕着那口珍妃溺死的井在呜咽，列强还在皇城外磨刀霍霍，想尝更大的甜头。 这个赴京告状主谋者还是马勒力，他看到灾民在灾难中挣扎着一个个死去，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而吴昊天等地方官员，不思拯救。 却在加大赋税，完成《辛丑条约》中的赔款，致使百姓真的卖儿卖女，逼良为娼。他在一线，看在眼中，急在心中，良知已使他不得不想出孤注一掷的法子。 他又与他义结金兰的兄弟们商议，如何减灾济民，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分析道：现状是依靠自救难组织，依靠地方无财力，依靠主管力不从心，唯有寄希望于朝廷拯救，拨款赈灾，方能解决燃眉之急。 这帮人倒是义愤填膺，正义的愤懑充满胸中，忧国忧民了。 去朝廷求援者，如诗云： 去年已派令旗手， 快马加鞭找大酋。 龙椅九尊洋主政， 洪魔千里浪打头。 江淮历历尸横野， 堤堰凄凄幡白帱。 国破家亡殇社稷， 一路哭泣使人愁。 但采取什么办法引起朝廷重视呢？应该说朝廷现在是傀儡，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无暇顾及民间之事。 但一国之君依然存在，虽成洋人买办，臣子臣民之事还是要管的。 但如何引起朝廷重视呢？唯有告御状，而且要声势浩大，惊动京城，惊动社会，引起视听。 可这个御状是要滚钉板的，是要有胆识的，有可能成诬告而逆变成阶下囚，甚至成了刀下鬼。 在职人员也不好带头闹事，唯有张木匠了，非他莫属，不二人选。张木匠也深感重任在肩，誓言不辱使命。 因为他在刀尖上度日，摸爬滚打也不是一两年了，尤其狱中之事，他是很能适应的。 再打再骂，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春风过驴耳，屡教不改，厚脸皮、硬骨头，贼心不死。 有道是：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芛，嘴尖皮厚腹中空。他既是胸无点墨，又是飘忽不定，常无影无踪，藏踪蹑迹。 要说大侠，身上既劣迹斑斑，又行侠仗义，成了多面人生。仁义道德与豺狼虎豹成性，混杂在一起，伯仲之间了。 张木匠倒想铁肩担道义，铁担在肩，道义所存，也让马勒行欣慰，危难时刻显真情，亦显身手。 于是大家又研究策略，要想惊动朝野，还得惊动中间人，就是现在的大红人，天下第一和谈高手和天下第一功臣李鸿章，此时唯有他在慈禧面前有说话的份量，也只有他敢去说话。 当然了去告状，也不是空手道，打官司是要钱的，不放下一路衙门的买路钱，就是皇帝老子说了，也得听办案人，现官不如现管，冤假错案就从这里来的。 虽然此行是为黎民诉状的，但有诋毁国泰民安，影响安定团结，扰乱社会治安之嫌，还不在办案的一句话，黑白还在两张皮的辨白。 马勒力身在衙门，谙熟衙门事，自然也要为张木匠告状埋下伏笔，打点路子。 这个天灾人祸夹杂的大清国，外有人逼债，内有水灾，流寇又图财害命，百姓真的到了山穷水尽。 没指望羊毛出在羊身上，那只能是釜底抽薪，逼百姓卖棺材本了，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非马革裹尸，却是芦草裹葬了。 这个钱还得找户家，排来排去，有钱的官、绅不可能动他的奶酪，他们不盘剥百姓已是万幸，平相无事。 现在能有侠义心肠的道有一人，就是龙文阁龙王爷，他在清凉山上过着神仙的日子，听说有大批的灾民投入他的帐下，他现在可是兵强马壮，粮草宽裕。 上次与俺们交结，还应有情愫，也有道义情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他会出手相救的。 通过分析，一是由他出人作为灾民告状，二是他出钱让这些人有钱告状。 这个办法可是有一弓搭两箭，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既成就了龙王爷的德行，又解决了百姓之患。 于是请了张木匠带着马勒力准备好的官方书信，前往当了说客。 龙文阁心知肚明，自知圈套，但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善心，此乃拯救百姓，自有守土之责。 因为他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中，此处百姓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生他养他的宝地。 尤其当今乱世，图个百姓认可，虽然平时骚扰多侵犯了官绅豪门，但他们收括了民脂民膏，俺们只是盗二把子，抢了他们钱财，对百姓来说危害不是直接的了。 世上财富均衡，如《天朝田亩制度》：天下一家，同享太平。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总要有一个调节器，俺们充当了。 第239章 打街骂巷 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天雨，天下大乱连着乱，没有一处是净土，乱了套。 人这个高级动物，还真不是容易管的事，他是个活物，要吃饭，要生存，这是他的最基本的权力。 他有自然属性，更有社会属性。当无所求的时候，他就显性在社会属性，有那个公序良俗，上升到法制和道德观。 当有所欲的时候，他就显性自然属性，那贪婪之心，在心底蕴藏着，爆发着，走向毁灭。 他的人格，他的道义在他欲火焚身中消失，或者是一种浴火重生，他的精神世界都在燃烧着岁月。 慈禧等回到紫禁城，结束了流亡政府，刚到金銮殿，本想歇歇脚，喘口气，吃点营养补补身子的，又被洋人逼着《辛丑条约》兑现。 又组织刀斧手斩杀大臣和惹事的义和拳，断送子民十万头颅，祈求洋人罢兵，以平事端。 可大清子民就是不让人省心，去了一拨，又来一拨，还是一群数以万计的叫花子，进京诉冤，赶什么热闹？也不是时候，俺还无处诉冤呢？肚中窝着火。 紫禁城一片儿狼藉，断壁残垣，惨不忍睹。慈禧在废墟中走进了颐和园，没有狗头等生肖了，自己的养心殿，也是瓦砾一片。 可怜光绪还绕着那口珍妃溺死的井在呜咽，列强还在皇城外磨刀霍霍，想尝更大的甜头。 这个赴京告状主谋者还是马勒力，他看到灾民在灾难中挣扎着一个个死去，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而吴昊天等地方官员，不思拯救。 却在加大赋税，完成《辛丑条约》中的赔款，致使百姓真的卖儿卖女，逼良为娼。他在一线，看在眼中，急在心中，良知已使他不得不想出孤注一掷的法子。 他又与他义结金兰的兄弟们商议，如何减灾济民，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分析道：现状是依靠自救难组织，依靠地方无财力，依靠主管力不从心，唯有寄希望于朝廷拯救，拨款赈灾，方能解决燃眉之急。 这帮人倒是义愤填膺，正义的愤懑充满胸中，忧国忧民了。 去朝廷求援者，如诗云： 去年已派令旗手， 快马加鞭找大酋。 龙椅九尊洋主政， 洪魔千里浪打头。 江淮历历尸横野， 堤堰凄凄幡白帱。 国破家亡殇社稷， 一路哭泣使人愁。 但采取什么办法引起朝廷重视呢？应该说朝廷现在是傀儡，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无暇顾及民间之事。 但一国之君依然存在，虽成洋人买办，臣子臣民之事还是要管的。 但如何引起朝廷重视呢？唯有告御状，而且要声势浩大，惊动京城，惊动社会，引起视听。 可这个御状是要滚钉板的，是要有胆识的，有可能成诬告而逆变成阶下囚，甚至成了刀下鬼。 在职人员也不好带头闹事，唯有张木匠了，非他莫属，不二人选。张木匠也深感重任在肩，誓言不辱使命。 因为他在刀尖上度日，摸爬滚打也不是一两年了，尤其狱中之事，他是很能适应的。 再打再骂，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春风过驴耳，屡教不改，厚脸皮、硬骨头，贼心不死。 有道是：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芛，嘴尖皮厚腹中空。他既是胸无点墨，又是飘忽不定，常无影无踪，藏踪蹑迹。 要说大侠，身上既劣迹斑斑，又行侠仗义，成了多面人生。仁义道德与豺狼虎豹成性，混杂在一起，伯仲之间了。 张木匠倒想铁肩担道义，铁担在肩，道义所存，也让马勒行欣慰，危难时刻显真情，亦显身手。 于是大家又研究策略，要想惊动朝野，还得惊动中间人，就是现在的大红人，天下第一和谈高手和天下第一功臣李鸿章，此时唯有他在慈禧面前有说话的份量，也只有他敢去说话。 当然了去告状，也不是空手道，打官司是要钱的，不放下一路衙门的买路钱，就是皇帝老子说了，也得听办案人，现官不如现管，冤假错案就从这里来的。 虽然此行是为黎民诉状的，但有诋毁国泰民安，影响安定团结，扰乱社会治安之嫌，还不在办案的一句话，黑白还在两张皮的辨白。 马勒力身在衙门，谙熟衙门事，自然也要为张木匠告状埋下伏笔，打点路子。 这个天灾人祸夹杂的大清国，外有人逼债，内有水灾，流寇又图财害命，百姓真的到了山穷水尽。 没指望羊毛出在羊身上，那只能是釜底抽薪，逼百姓卖棺材本了，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非马革裹尸，却是芦草裹葬了。 这个钱还得找户家，排来排去，有钱的官、绅不可能动他的奶酪，他们不盘剥百姓已是万幸，平相无事。 现在能有侠义心肠的道有一人，就是龙文阁龙王爷，他在清凉山上过着神仙的日子，听说有大批的灾民投入他的帐下，他现在可是兵强马壮，粮草宽裕。 上次与俺们交结，还应有情愫，也有道义情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他会出手相救的。 通过分析，一是由他出人作为灾民告状，二是他出钱让这些人有钱告状。 这个办法可是有一弓搭两箭，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既成就了龙王爷的德行，又解决了百姓之患。 于是请了张木匠带着马勒力准备好的官方书信，前往当了说客。 龙文阁心知肚明，自知圈套，但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善心，此乃拯救百姓，自有守土之责。 因为他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中，此处百姓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生他养他的宝地。 尤其当今乱世，图个百姓认可，虽然平时骚扰多侵犯了官绅豪门，但他们收括了民脂民膏，俺们只是盗二把子，抢了他们钱财，对百姓来说危害不是直接的了。 世上财富均衡，如《天朝田亩制度》：天下一家，同享太平。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总要有一个调节器，俺们充当了。 第240章 飞短流长 龙文阁始终不把自己当作匪、贼，而自诩为地方百姓的守护神。 因为他有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他有着传承的反清复明的祖训，有一个明确的使命担当。 他把的人马看成的义军，是正义之师，有他信仰和他的主旨，不是为了生存而斗争，而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姓氏在争夺天下。 自大清以来，同生敌死地在争霸着，却是争的弹丸的一席之地，与大清版图相比，只是一个渺小的不值一提的沙粒。 但他心系着家国，心系着黎庶，有他后情，有他的爱，有他伟岸的一面。 此次水灾旷日持久，灾厄连年，百姓实在是走投无路，就连官府都出此下策，可叹境况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现在时机成熟，正是用武之地，时势造英雄了。 俺龙家也有出头之日，说不准俺此行，行善积德，能感动上苍，天命神授，皇帝轮流做，明日到俺家，大明江山又复兴了。 出于种种原因，龙王爷报天恩，按照马勒行的信笺之意，精心准备。又面授挑选进京告状人的机宜，最大的是明哲保身。 此事大功告成，说动了龙文阁，着实让这个一介武夫的张木匠有了马到成功的感觉，更坚定了赴京必胜的信心。 当然了他也作了深思熟虑，刻意安排，也动员了若干乞讨的灾民一同进京。 自然也采取了传闻，来个谣言惑众，说是京城开粮仓，在四个城门口都开了拯灾救济的午餐，一日三餐，管个温饱，能活命。 这下好了，不用动员就有数万灾民直奔京城找活命去了。 张木匠大字不识一箩筐，文字上的事，自然都是马勒力撰写的，告御状及投衙门，尤其向李鸿章大人投的专稿，都分门别类地作了准备。 张木匠自然也扮演了乞丐形象，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领着龙王爷派给的贼人一道，混入逃荒的流民，不断地传递小道消息。 说：皇帝开恩放粮呐！京城大户开善食了！老佛爷下旨赈灾了！李大人带着银两出城了！等等，都是令人振奋的消息。 谣言不断传出，以讹传讹，可让饥民树起了信心，有了生的希望，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变成了强大动力，西天掉下了馅饼。 这个倒让张木匠有顺水推舟的机会，不赶鸭子上架了，这次阴沟里的鸭子，也是到了顾嘴不顾身的时候了，饥饿好下饭，谈到食物都是两眼冒绿光。 张木匠自知有一股强大的声援之势，都在为他摇旗呐喊，这呼声震天动地，气壮山河，如悬湖决堤一般，气势磅礴，万马奔腾，也必将汇成江海，涤荡尘世，吞噬京都。 张木匠身临其境，大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那样流畅，那样轻松，那样惬意，马到成功之感。 自己想想，在这乱世之秋，若俺能揭竿而起，阻止这些想活命的亡命之徒，说不准能一呼百应，组织成千军万马，一支农民起义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形成。 俺就可能成为盖世英雄，农民领袖，也能打下一片江山，成王成侯，说不准紫禁城，还是俺的家呢？ 历代历朝，开国皇帝，谁不是造反起家？明朝开国皇帝朱洪武，一个要饭花子，不也做上了皇帝，得大明江山几百年。 俺亦有一身好武艺，刀斧功夫还是有的，不就杀个人吗？剑指闪烁，一推一划，一位神武者，便被斩成两截，轻松的如斩瓜切菜一般，弹指一挥间。 这个张木匠一路也是一枕梦黄梁，想入非非了，亦有胆量，敢把皇帝拉下马，是有雄心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但美梦何以成真，八字未见一撇呢？就想说个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又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 天下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么人人都有机会做皇帝。 有道是僵而不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国佬八联军都在动手，还未将清朝给灭了。 太平天国几十万义军也被剿灭了，就义和拳也有一二十万人，不一定土崩瓦解。 就现有区区几万饥民，乌合之众，有奶就是娘的主儿，能成气候，异想天开了，买椟还珠，得不偿失。 一路上张木匠都构画自己蓝图，把自己的使命又融到自己野心中，有了自己的利益观。 但就自己的使命，这壶酒怎么喝，还胸无成竹，却想着摸不着边际的东西，还是现实一点好，务实才是。 欲使天翻地覆，山崩地裂乾坤乱，扰动山河社稷川，就凭这个一介武夫，难以堪当重任。 历来是文治武功，刚柔并济，软硬兼施。《汉书·武帝纪赞》：如武帝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 张木匠是个什么才？是个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人，有勇而无谋，胸无点墨，他不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儒生之道，当然不占天时地利人和了。 现在的张木匠是个什么身份？一个流寇，逃窜犯，亡命之徒，负有血债，虽然是有官逼民反之意，但还是少了笼头，信马由缰了，在这乱世之秋，大有梁山好汉之遗风，风风火火闯九洲。 全无三纲五常之敬畏，由着性子来，没有规矩礼，天下出了反贼，还不是他们，动了大清国根基，无法无天。 运河此时水位高涨，水势顺流，急流涌进，一片白帆，一叶轻舟，顺势而去，不觉一路乘风破浪到了燕京。 此时紫禁城不禁了，让洋人占去官府衙门不少，大清官员成了洋人代办。 洋人的车马，在十里长安大街上，天马行空，如进无人之境地。 街上中国的行人常被撞倒，而无人问津。那个肇事者，拂袖而去，怡然自得。 可怜的中国人，在洋人面前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辗压死了也无处申诉。 有一个小姑娘被一个老婆婆携着手，颤抖的极度恐怖那个洋人车，却在过马路时，还是被洋人车给撞个正着，老婆婆当场毙命，一命呜呼。 而小姑娘血流满面，瘫倒在地，抱头痛哭，凄惨之景可让这个张木匠迎面见着了。 第240章 飞短流长 龙文阁始终不把自己当作匪、贼，而自诩为地方百姓的守护神。 因为他有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他有着传承的反清复明的祖训，有一个明确的使命担当。 他把的人马看成的义军，是正义之师，有他信仰和他的主旨，不是为了生存而斗争，而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姓氏在争夺天下。 自大清以来，同生敌死地在争霸着，却是争的弹丸的一席之地，与大清版图相比，只是一个渺小的不值一提的沙粒。 但他心系着家国，心系着黎庶，有他后情，有他的爱，有他伟岸的一面。 此次水灾旷日持久，灾厄连年，百姓实在是走投无路，就连官府都出此下策，可叹境况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现在时机成熟，正是用武之地，时势造英雄了。 俺龙家也有出头之日，说不准俺此行，行善积德，能感动上苍，天命神授，皇帝轮流做，明日到俺家，大明江山又复兴了。 出于种种原因，龙王爷报天恩，按照马勒行的信笺之意，精心准备。又面授挑选进京告状人的机宜，最大的是明哲保身。 此事大功告成，说动了龙文阁，着实让这个一介武夫的张木匠有了马到成功的感觉，更坚定了赴京必胜的信心。 当然了他也作了深思熟虑，刻意安排，也动员了若干乞讨的灾民一同进京。 自然也采取了传闻，来个谣言惑众，说是京城开粮仓，在四个城门口都开了拯灾救济的午餐，一日三餐，管个温饱，能活命。 这下好了，不用动员就有数万灾民直奔京城找活命去了。 张木匠大字不识一箩筐，文字上的事，自然都是马勒力撰写的，告御状及投衙门，尤其向李鸿章大人投的专稿，都分门别类地作了准备。 张木匠自然也扮演了乞丐形象，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领着龙王爷派给的贼人一道，混入逃荒的流民，不断地传递小道消息。 说：皇帝开恩放粮呐！京城大户开善食了！老佛爷下旨赈灾了！李大人带着银两出城了！等等，都是令人振奋的消息。 谣言不断传出，以讹传讹，可让饥民树起了信心，有了生的希望，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变成了强大动力，西天掉下了馅饼。 这个倒让张木匠有顺水推舟的机会，不赶鸭子上架了，这次阴沟里的鸭子，也是到了顾嘴不顾身的时候了，饥饿好下饭，谈到食物都是两眼冒绿光。 张木匠自知有一股强大的声援之势，都在为他摇旗呐喊，这呼声震天动地，气壮山河，如悬湖决堤一般，气势磅礴，万马奔腾，也必将汇成江海，涤荡尘世，吞噬京都。 张木匠身临其境，大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那样流畅，那样轻松，那样惬意，马到成功之感。 自己想想，在这乱世之秋，若俺能揭竿而起，阻止这些想活命的亡命之徒，说不准能一呼百应，组织成千军万马，一支农民起义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形成。 俺就可能成为盖世英雄，农民领袖，也能打下一片江山，成王成侯，说不准紫禁城，还是俺的家呢？ 历代历朝，开国皇帝，谁不是造反起家？明朝开国皇帝朱洪武，一个要饭花子，不也做上了皇帝，得大明江山几百年。 俺亦有一身好武艺，刀斧功夫还是有的，不就杀个人吗？剑指闪烁，一推一划，一位神武者，便被斩成两截，轻松的如斩瓜切菜一般，弹指一挥间。 这个张木匠一路也是一枕梦黄梁，想入非非了，亦有胆量，敢把皇帝拉下马，是有雄心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但美梦何以成真，八字未见一撇呢？就想说个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又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 天下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么人人都有机会做皇帝。 有道是僵而不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国佬八联军都在动手，还未将清朝给灭了。 太平天国几十万义军也被剿灭了，就义和拳也有一二十万人，不一定土崩瓦解。 就现有区区几万饥民，乌合之众，有奶就是娘的主儿，能成气候，异想天开了，买椟还珠，得不偿失。 一路上张木匠都构画自己蓝图，把自己的使命又融到自己野心中，有了自己的利益观。 但就自己的使命，这壶酒怎么喝，还胸无成竹，却想着摸不着边际的东西，还是现实一点好，务实才是。 欲使天翻地覆，山崩地裂乾坤乱，扰动山河社稷川，就凭这个一介武夫，难以堪当重任。 历来是文治武功，刚柔并济，软硬兼施。《汉书·武帝纪赞》：如武帝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 张木匠是个什么才？是个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人，有勇而无谋，胸无点墨，他不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儒生之道，当然不占天时地利人和了。 现在的张木匠是个什么身份？一个流寇，逃窜犯，亡命之徒，负有血债，虽然是有官逼民反之意，但还是少了笼头，信马由缰了，在这乱世之秋，大有梁山好汉之遗风，风风火火闯九洲。 全无三纲五常之敬畏，由着性子来，没有规矩礼，天下出了反贼，还不是他们，动了大清国根基，无法无天。 运河此时水位高涨，水势顺流，急流涌进，一片白帆，一叶轻舟，顺势而去，不觉一路乘风破浪到了燕京。 此时紫禁城不禁了，让洋人占去官府衙门不少，大清官员成了洋人代办。 洋人的车马，在十里长安大街上，天马行空，如进无人之境地。 街上中国的行人常被撞倒，而无人问津。那个肇事者，拂袖而去，怡然自得。 可怜的中国人，在洋人面前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辗压死了也无处申诉。 有一个小姑娘被一个老婆婆携着手，颤抖的极度恐怖那个洋人车，却在过马路时，还是被洋人车给撞个正着，老婆婆当场毙命，一命呜呼。 而小姑娘血流满面，瘫倒在地，抱头痛哭，凄惨之景可让这个张木匠迎面见着了。 第241章 积羽沉舟 洋鬼子太不把国人命当一回事了，说是草菅人命，那是一个个地道的恶魔。 竟然将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悬挂在?上海外滩公园上，如此的恶毒，真是条恶狗，狂吠的很。 中华民族历来是有血性的，怎能如此受辱，让这条洋狗来乱咬人呢！ 这不在义愤填膺中，一个飞奔，直窜到那个肇事者的车上，一拳就将那个开车的家伙打晕过去，这个家伙，瞬间像气球吸了气，一下扑倒车上不省人事。 那个车子失控，无了方向而撞上街边房舍，把个张木匠弹出八丈之远，若不是他的轻功好，也是头破血流要死的。 这还了得，打了洋人，毁了洋人车，消息不胫而走，传报到各洋人使馆，传到大清衙门，山河又要动荡起来了。 在这惊险的一幕中，过路街民，一片欢声雀跃，打得好！不绝于耳，被洋人欺负已久的压抑心情，终于有了舒展，解了恶气，有了扬眉吐气，拍手称快了。 张木匠逞一时之勇，赢来了赞誉声，却给朝廷带来大麻烦，捅了马蜂窝，又有可能引起国际争端，作为导火索，再叫慈禧割让国土，赔偿白银，丧失主权。 此事后果是什么？张木匠一个箭步，将那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救起，沿街过街，遇房飞檐走壁，转眼消失在出事点的视线外。 他是兔子逃了生，一溜烟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不知踪影。可是那个被击晕的洋人，车子撞翻了，待苏醒过来，已是动弹不得，周身好像散了架子，骨胳似乎断了。 救生的欲望就是本能地嗷嗷叫，因为语言的不通，谁也听不懂他在撕心裂肺地嚎叫什么？但痛苦中依然流露出强悍和傲慢。 路人见状，可有了看点，凑着热闹，都在指手划脚，嗤之以鼻，甚至谩骂不已，以致唾液相向，欲以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之心态，欲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洋人亦是纸老虎，不可怕，怕就怕在国人无骨气，无绝死之抗衡，要有精神之觉悟，民族之气节。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耻辱了国人心灵，撕开了国人的面子，礼仪之邦，大清帝国形象荡然无存，从主子到奴才都是以奴颜婢膝面对洋人。 可怜慈禧打不过外国人，却为虎作伥杀中国人，以图生存一隅耳，苟延残喘，用子民的生命与中华的疆土，换得自己的安息之所。 这个主子谁要？完全失去民贵君轻的仁政理念了，自然是不得民心，也自然如唐太宗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了，自然要遭历史所唾弃。 若魏征在《谏太宗十思疏》曰：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一切政治家的高屋建瓴，高瞻远瞩，都在于对百姓的仁政，修生养息，民富则国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才能御敌于外。 而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在于民族的凝聚力，就在于人心向背的问题。帝王若施仁政，民众必然爱国，一切都在韬光养晦中。 谈古论道，自然今人如何？张木匠肇事逃逸了，可让慈禧为难了。这个外国佬可是英国大使馆成员，动了头号列强，可胜比曹州教案。 这个斩头拳是张木匠的绝活，一拳下来就能将对方的颈椎打断，轻者头身动弹不得，重者致人于死地。若活命就得不动头，这哪能呢？十有九死。 这英国佬本还有生还的希望，就是车翻后造成第二次伤害，头又着地，再加上英人救他时，又用力过猛，从车下将伤者拖出，拉断了颈脖处的神经，一命呜呼。 英国人自然找到慈禧问罪了，此乃军事挑衅，限时日捉拿到凶犯，斩首示众，并赔偿百万银两，否则，动武制裁。 英国可强悍了，大清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叫国人惹祸呢？要驯化好子民，怎么能打洋人呢？ 无法无天。慈禧即责令衙司捉拿凶手，并又派李鸿章去英使馆协调。 这个捉人的事难了，偌大的燕京，再加上数以万计的氓流，人海茫茫，大海捞针，水底下摸葫芦了。 衙役询问了现场当事人，国人无一描述行凶者形象，大家在拍手称快中，也想保护英雄。 侦破多日无案结，这个英国佬不让了，逼宫来，乃无果真动武，若无办案经费给赏钱，从赔偿中列支，不惜一切代价要羁拿到凶犯，还大英威严。 这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乃是吾国之请君入瓮之法了。 龙文阁派来的一个贼人，见钱眼开，有了贼心，做了告密者。 到了衙门一五一十地说了前因后果，并作了画像描述，为官府侦缉，有了破案的线索，着实让慈禧和李首辅及破案的有司们有了定心丸，守株待兔了。 因为这个张木匠是带有使命出行的，他必会来衙门告状，即可当场捕获了。 李首辅已与英使馆通报，求得首肯与配合，写了谅解备忘录。又命办案人欲擒故纵，对外张贴案犯已收监，待秋后问斩，来个瞒天过海，放了烟幕弹。 张木匠也是一天未停留，东躲西藏，出没无常，但见闻先是满城风雨，风声鹤唳，成了惊弓之鸟；后是悄无声息，蒙混过关，不了了之。 又见闻有人收监，认为官府在糊弄洋人了，弄个冒名顶替，草草了事。这个狸猫换太子的鬼把戏，是官府惯弄的伎俩，就是死囚，只要给钱，官府还能换了真身。 殖民地说洋人看中国人都是黄种人，小个子，黑眼白睛，鸭蛋型的东方窈窕淑女和国字型的谦谦君子。 但比日本和印度支那人种要美感了一点，就那个金发蓝眼虾脚的白种人要靓丽的多。 日本自诩大和民族为优等人种，但那个箩筐腿和短小个，即使着和服，遗唐风，多恭礼，总的是没有华夏子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有了鹦鹉学舌， 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味道。 本是朝岁之邦，以汉字偏旁部首为文字的岛国，有了强大的国力就欺师灭祖了。 第241章 积羽沉舟 洋鬼子太不把国人命当一回事了，说是草菅人命，那是一个个地道的恶魔。 竟然将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悬挂在?上海外滩公园上，如此的恶毒，真是条恶狗，狂吠的很。 中华民族历来是有血性的，怎能如此受辱，让这条洋狗来乱咬人呢！ 这不在义愤填膺中，一个飞奔，直窜到那个肇事者的车上，一拳就将那个开车的家伙打晕过去，这个家伙，瞬间像气球吸了气，一下扑倒车上不省人事。 那个车子失控，无了方向而撞上街边房舍，把个张木匠弹出八丈之远，若不是他的轻功好，也是头破血流要死的。 这还了得，打了洋人，毁了洋人车，消息不胫而走，传报到各洋人使馆，传到大清衙门，山河又要动荡起来了。 在这惊险的一幕中，过路街民，一片欢声雀跃，打得好！不绝于耳，被洋人欺负已久的压抑心情，终于有了舒展，解了恶气，有了扬眉吐气，拍手称快了。 张木匠逞一时之勇，赢来了赞誉声，却给朝廷带来大麻烦，捅了马蜂窝，又有可能引起国际争端，作为导火索，再叫慈禧割让国土，赔偿白银，丧失主权。 此事后果是什么？张木匠一个箭步，将那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救起，沿街过街，遇房飞檐走壁，转眼消失在出事点的视线外。 他是兔子逃了生，一溜烟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不知踪影。可是那个被击晕的洋人，车子撞翻了，待苏醒过来，已是动弹不得，周身好像散了架子，骨胳似乎断了。 救生的欲望就是本能地嗷嗷叫，因为语言的不通，谁也听不懂他在撕心裂肺地嚎叫什么？但痛苦中依然流露出强悍和傲慢。 路人见状，可有了看点，凑着热闹，都在指手划脚，嗤之以鼻，甚至谩骂不已，以致唾液相向，欲以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之心态，欲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洋人亦是纸老虎，不可怕，怕就怕在国人无骨气，无绝死之抗衡，要有精神之觉悟，民族之气节。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耻辱了国人心灵，撕开了国人的面子，礼仪之邦，大清帝国形象荡然无存，从主子到奴才都是以奴颜婢膝面对洋人。 可怜慈禧打不过外国人，却为虎作伥杀中国人，以图生存一隅耳，苟延残喘，用子民的生命与中华的疆土，换得自己的安息之所。 这个主子谁要？完全失去民贵君轻的仁政理念了，自然是不得民心，也自然如唐太宗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了，自然要遭历史所唾弃。 若魏征在《谏太宗十思疏》曰：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一切政治家的高屋建瓴，高瞻远瞩，都在于对百姓的仁政，修生养息，民富则国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才能御敌于外。 而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在于民族的凝聚力，就在于人心向背的问题。帝王若施仁政，民众必然爱国，一切都在韬光养晦中。 谈古论道，自然今人如何？张木匠肇事逃逸了，可让慈禧为难了。这个外国佬可是英国大使馆成员，动了头号列强，可胜比曹州教案。 这个斩头拳是张木匠的绝活，一拳下来就能将对方的颈椎打断，轻者头身动弹不得，重者致人于死地。若活命就得不动头，这哪能呢？十有九死。 这英国佬本还有生还的希望，就是车翻后造成第二次伤害，头又着地，再加上英人救他时，又用力过猛，从车下将伤者拖出，拉断了颈脖处的神经，一命呜呼。 英国人自然找到慈禧问罪了，此乃军事挑衅，限时日捉拿到凶犯，斩首示众，并赔偿百万银两，否则，动武制裁。 英国可强悍了，大清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叫国人惹祸呢？要驯化好子民，怎么能打洋人呢？ 无法无天。慈禧即责令衙司捉拿凶手，并又派李鸿章去英使馆协调。 这个捉人的事难了，偌大的燕京，再加上数以万计的氓流，人海茫茫，大海捞针，水底下摸葫芦了。 衙役询问了现场当事人，国人无一描述行凶者形象，大家在拍手称快中，也想保护英雄。 侦破多日无案结，这个英国佬不让了，逼宫来，乃无果真动武，若无办案经费给赏钱，从赔偿中列支，不惜一切代价要羁拿到凶犯，还大英威严。 这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乃是吾国之请君入瓮之法了。 龙文阁派来的一个贼人，见钱眼开，有了贼心，做了告密者。 到了衙门一五一十地说了前因后果，并作了画像描述，为官府侦缉，有了破案的线索，着实让慈禧和李首辅及破案的有司们有了定心丸，守株待兔了。 因为这个张木匠是带有使命出行的，他必会来衙门告状，即可当场捕获了。 李首辅已与英使馆通报，求得首肯与配合，写了谅解备忘录。又命办案人欲擒故纵，对外张贴案犯已收监，待秋后问斩，来个瞒天过海，放了烟幕弹。 张木匠也是一天未停留，东躲西藏，出没无常，但见闻先是满城风雨，风声鹤唳，成了惊弓之鸟；后是悄无声息，蒙混过关，不了了之。 又见闻有人收监，认为官府在糊弄洋人了，弄个冒名顶替，草草了事。这个狸猫换太子的鬼把戏，是官府惯弄的伎俩，就是死囚，只要给钱，官府还能换了真身。 殖民地说洋人看中国人都是黄种人，小个子，黑眼白睛，鸭蛋型的东方窈窕淑女和国字型的谦谦君子。 但比日本和印度支那人种要美感了一点，就那个金发蓝眼虾脚的白种人要靓丽的多。 日本自诩大和民族为优等人种，但那个箩筐腿和短小个，即使着和服，遗唐风，多恭礼，总的是没有华夏子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有了鹦鹉学舌， 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味道。 本是朝岁之邦，以汉字偏旁部首为文字的岛国，有了强大的国力就欺师灭祖了。 第242章 诣阙上诉 四大文明古国，唯中国没有断代史，历史的链条是清楚的，炎黄子孙，中华民族，根脉相连着，有着民族大融合，血浓于水。 可是外国入侵者，想拆我们的宗庙，想动我们的根脉，国人在这个民族气节上有那个刚，有那个柔。 这就是礼仪之邦，中庸之道，儒家典藏，使国人道德文明，自律意识，比哪个国家都有先进性，正气性。 谁如此胆大妄为！不把中国当主权国，不把人民当优秀民族，不把皇帝当人看。 且看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创造了灿烂的文化，丰富多彩的物质文明，历史从中原走出。 四大发明，进一步推进了世界文明，而发明的火药，本是炼丹炉中炼丹药的配方，造福人类长生不老的，可让这些强盗转化为杀人武器。 世界由冷兵器时代进化到热兵器时代了，世界的文明是进步了，还是落后了呢？ 这个还看转化生产力的问题了，价值体现于使用价值，人类在探索真理中，求真知，破解自然和人类规律，揭开宇宙面纱，洞察微生物，科学探索于人类的智慧的源泉。 有了《周易八卦之说》《黄帝内经》《梦溪笔谈》《朱子历算》等自然学说和《四书》《五经》等理性学说。 更有那个四库全书，那是博大精深。丝绸之路，开辟了人类的政治、经济、文化先河，似那星河浩瀚无垠，灿烂辉煌。 人类的文明史，不就是这样加速度的走来，大清与世界列强相比，走慢了一拍，落后挨打了。 当然了科学与伪科学还是并存的，就有地心说和太阳中心说之争，哥白尼死的冤了。自然玄学中也有不少害死人的东西。 中国天文、历算、地理在人类历史上还是起到推进作用，使人类有了划时代发展。 东汉科学家张衡发明了地动仪，传世杰作，地动山摇，先觉先知了，为拯灾减灾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勾股定理是几何中的一个重要定理，在我国古算书《周髀算经》中就有若勾三，股四，则弦五的记载。 华夏子民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创造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造就了灿烂文明，就连那个书法也进入了艺术殿堂，周游列国，诗琴书画透视着国人的儒雅。 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中占有一席之地，东方龙的传人了。 辉煌的历史若天空里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光莹亮洁里也有不可消逝的瑕疵，那就是国耻！ 勿忘国耻！张木匠可是个多面性的人物，在国耻面前，看不出是为国争光，有着民族气节的问题了，没有那么高的境界。 也只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莽汉，纯属义气用事。躲了数日，自己认为风平浪静了，于是尽早落实告状事宜，不折不扣地完成使命，此事是他的职责所在。 皇宫森严，现在是禁卫军把守的特别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日夜把守，全是大内高手，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想告御状难了。 当然张木匠也不想滚钉板，受那皮肉之苦。至今他打听到李鸿章的官邸，去找李首辅，也一样能告上状。 这也是马勒力临行交待，并带有状纸和银票。他面对森严壁垒的皇宫，面对狰狞的凶神恶煞的洋鬼子，面对难以挺过的滚钉，和那的软弱无力的宦官。 万全之策还是避开直接，走那简接的途径，用那重臣做铺垫，有个缓解的余地。 于是他天天守候在李府门前，一连等候三天，终于等到了李首辅的八抬大轿，前有鸣锣开道，后有旗幡铺垫，在轿后又有刀箭短枪手，可谓是风光威严。 张木匠窥视着机会下手，就在那个子午桥上挡驾，说时迟，那时快，果然是张木匠跪在桥头，手捧状纸，高呼：冤！冤！冤！ 也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些刀箭短枪手，箭步上前将张木匠团团围住，张木匠方知不好，意欲逃窜已无出路，刀枪闪着寒光，咄咄逼人。 又看这班人的身手，那么敏捷，飘飘然，若从天而降，踏雪无痕，却似马踏飞燕，轻功还了得，定是大内一等高手，从他们的气息就觉的内家功底深厚了。 张木匠不敢动弹，束手就擒，因他作贼心虚，又有使命，如果一战，既不能保护自己，又会失去上告的机会，真成了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再说是不是犯事，还说不清，他们还以为俺来刺杀李首辅的呢？不管怎么说，不能反抗，否则真当乱臣贼子，死于乱刀之下了，成了怨魂野鬼。 这个张木匠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若反抗即被乱枪打死，这也是预案之一。 于是被一伙护卫上前五花大绑，戴上了手铐脚镣，动弹不得。但嘴中大喊，俺有冤状上告，请大人明察。 来为民请愿的！大人不能诬陷好人。里下河洪水告急，俺是受官方派遣的，请大人看状纸！ 李鸿章坐在轿中，稳如泰山，也听的真切，又听传令官报告：大人！贼人已被捕获，是否收监？ 请将状纸呈来，人员收监待审，做好监管，且保密，不得节外生枝，听令！李鸿章慎言道。 于是传令官将李首辅指令传达下去，下人不敢怠慢，一切遵照执行。可李鸿章接了状纸，眉头紧皱起来。 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证实了那个告密的贼人所说，江淮地区连续闹水灾，数千万的里下河灾民，正在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 溺水和瘟疫已夺去数万人的生命中，还有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又有数万灾民流浪到京城，成了张木匠的追随者，是一股暗流，随时会由灾民逆变成流寇。 物极必反，本来他们进京是由张木匠等人，通过散布谣言，蛊惑操纵的，带着求生的希望，来到京城，若希望突然破灭，那将会是流民变成贼徒，又是一股起义军，胜比太平军捻军更加穷凶极恶。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一贫如洗的叫花子，没吃就没法生存。 第242章 诣阙上诉 四大文明古国，唯中国没有断代史，历史的链条是清楚的，炎黄子孙，中华民族，根脉相连着，有着民族大融合，血浓于水。 可是外国入侵者，想拆我们的宗庙，想动我们的根脉，国人在这个民族气节上有那个刚，有那个柔。 这就是礼仪之邦，中庸之道，儒家典藏，使国人道德文明，自律意识，比哪个国家都有先进性，正气性。 谁如此胆大妄为！不把中国当主权国，不把人民当优秀民族，不把皇帝当人看。 且看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创造了灿烂的文化，丰富多彩的物质文明，历史从中原走出。 四大发明，进一步推进了世界文明，而发明的火药，本是炼丹炉中炼丹药的配方，造福人类长生不老的，可让这些强盗转化为杀人武器。 世界由冷兵器时代进化到热兵器时代了，世界的文明是进步了，还是落后了呢？ 这个还看转化生产力的问题了，价值体现于使用价值，人类在探索真理中，求真知，破解自然和人类规律，揭开宇宙面纱，洞察微生物，科学探索于人类的智慧的源泉。 有了《周易八卦之说》《黄帝内经》《梦溪笔谈》《朱子历算》等自然学说和《四书》《五经》等理性学说。 更有那个四库全书，那是博大精深。丝绸之路，开辟了人类的政治、经济、文化先河，似那星河浩瀚无垠，灿烂辉煌。 人类的文明史，不就是这样加速度的走来，大清与世界列强相比，走慢了一拍，落后挨打了。 当然了科学与伪科学还是并存的，就有地心说和太阳中心说之争，哥白尼死的冤了。自然玄学中也有不少害死人的东西。 中国天文、历算、地理在人类历史上还是起到推进作用，使人类有了划时代发展。 东汉科学家张衡发明了地动仪，传世杰作，地动山摇，先觉先知了，为拯灾减灾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勾股定理是几何中的一个重要定理，在我国古算书《周髀算经》中就有若勾三，股四，则弦五的记载。 华夏子民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创造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造就了灿烂文明，就连那个书法也进入了艺术殿堂，周游列国，诗琴书画透视着国人的儒雅。 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中占有一席之地，东方龙的传人了。 辉煌的历史若天空里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光莹亮洁里也有不可消逝的瑕疵，那就是国耻！ 勿忘国耻！张木匠可是个多面性的人物，在国耻面前，看不出是为国争光，有着民族气节的问题了，没有那么高的境界。 也只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莽汉，纯属义气用事。躲了数日，自己认为风平浪静了，于是尽早落实告状事宜，不折不扣地完成使命，此事是他的职责所在。 皇宫森严，现在是禁卫军把守的特别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日夜把守，全是大内高手，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想告御状难了。 当然张木匠也不想滚钉板，受那皮肉之苦。至今他打听到李鸿章的官邸，去找李首辅，也一样能告上状。 这也是马勒力临行交待，并带有状纸和银票。他面对森严壁垒的皇宫，面对狰狞的凶神恶煞的洋鬼子，面对难以挺过的滚钉，和那的软弱无力的宦官。 万全之策还是避开直接，走那简接的途径，用那重臣做铺垫，有个缓解的余地。 于是他天天守候在李府门前，一连等候三天，终于等到了李首辅的八抬大轿，前有鸣锣开道，后有旗幡铺垫，在轿后又有刀箭短枪手，可谓是风光威严。 张木匠窥视着机会下手，就在那个子午桥上挡驾，说时迟，那时快，果然是张木匠跪在桥头，手捧状纸，高呼：冤！冤！冤！ 也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些刀箭短枪手，箭步上前将张木匠团团围住，张木匠方知不好，意欲逃窜已无出路，刀枪闪着寒光，咄咄逼人。 又看这班人的身手，那么敏捷，飘飘然，若从天而降，踏雪无痕，却似马踏飞燕，轻功还了得，定是大内一等高手，从他们的气息就觉的内家功底深厚了。 张木匠不敢动弹，束手就擒，因他作贼心虚，又有使命，如果一战，既不能保护自己，又会失去上告的机会，真成了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再说是不是犯事，还说不清，他们还以为俺来刺杀李首辅的呢？不管怎么说，不能反抗，否则真当乱臣贼子，死于乱刀之下了，成了怨魂野鬼。 这个张木匠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若反抗即被乱枪打死，这也是预案之一。 于是被一伙护卫上前五花大绑，戴上了手铐脚镣，动弹不得。但嘴中大喊，俺有冤状上告，请大人明察。 来为民请愿的！大人不能诬陷好人。里下河洪水告急，俺是受官方派遣的，请大人看状纸！ 李鸿章坐在轿中，稳如泰山，也听的真切，又听传令官报告：大人！贼人已被捕获，是否收监？ 请将状纸呈来，人员收监待审，做好监管，且保密，不得节外生枝，听令！李鸿章慎言道。 于是传令官将李首辅指令传达下去，下人不敢怠慢，一切遵照执行。可李鸿章接了状纸，眉头紧皱起来。 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证实了那个告密的贼人所说，江淮地区连续闹水灾，数千万的里下河灾民，正在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 溺水和瘟疫已夺去数万人的生命中，还有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又有数万灾民流浪到京城，成了张木匠的追随者，是一股暗流，随时会由灾民逆变成流寇。 物极必反，本来他们进京是由张木匠等人，通过散布谣言，蛊惑操纵的，带着求生的希望，来到京城，若希望突然破灭，那将会是流民变成贼徒，又是一股起义军，胜比太平军捻军更加穷凶极恶。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一贫如洗的叫花子，没吃就没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