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快穿:养崽气运之子被团宠了》 第一章 皇夫,和本殿生个崽吧 被渣男杀妻证道的刹那,梵安意外穿了。 穿到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新世界。 这里以女人为尊,女人为官做宰,女人指点江山,甚至是女人带兵打仗。 一瞬之间,梵安便听到了战马嘶鸣的声音。 金戈铁马,刀枪相击,兵士们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梵安意识到自己在战场上,还是在战场的风暴中心。 不等她理清战况,远处一支羽箭正破空而来,直直对准了她的心口。 “滴滴滴!危险危险!请主人迅速躲避!” 梵安根本顾不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她猛地勒住马绳调转方向,俯身堪堪躲开利箭。 若是让这箭矢没入胸口,怕是渣男还没捅死她,她就先挂了。 “殿下!殿下小心啊!” 此时,一柄长剑替她挡住了背后偷袭而来的长枪。 梵安扭头,只见一名身着铜色铠甲的小将拼进全力挡住敌人的剑刃。 此刻他满身满脸的血,已经看不出本来容貌了。 看来战况不容乐观。 梵安跃下马,一剑砍倒背后意图放冷箭的小兵,对小将叮嘱道:“我没事,你注意安全。” 说完,她举起手中长刀,杀出重围。 回到城楼上,梵安看着下面的战况,死伤触目惊心。 她命令副将立刻鸣金收兵。 没必要再打下去了,这场仗显然是必败之仗。 敌方的布局每次都预判了他们的预判,这不得不让梵安怀疑,他们这边的阵营出了内鬼! “主人,敌人有我们的布阵图。”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人?” 梵安此刻已经回到了营帐,周围的小兵没她命令是不会乱闯。 “噔噔噔~我是可萌可盐的好孕系统,在主人濒死之际,灵魂与我绑定,所以我急中生智带主人穿到了这个世界。” “好孕系统?” 梵安蹙眉,她莫名奇妙到了这个地方,还莫名其妙多出个系统? 什么玩意啊? “因为主人无私奉献的牺牲精神感动了神明,神明决定赐予你新生,只要主人在各个世界孕育出新的气运之子,完成所有任务之后就可以获得重生哦~” 神他喵的牺牲精神,她明明是受害者好吗! 不过,能重生? 梵安想到将他捅了个对穿的渣男,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那我怎么孕育气运之子?” “当然是找男主生孩子啦~男主好感度达到百分之七十就能孕育子嗣了哦。” “而且男主好感度上升,还能获得积分换取道具,比如提高身体素质的强身药丸啦,跑得飞快的迅捷药丸啦,还有防暗算必备的百毒不侵药丸。 当然还有任务必备的生子药丸,系统出品,样样精品,还能支持单胞胎、多胞胎、龙凤胎个性化定制哦,主打全方面满足主人需求~” 生孩子的任务……这还挺奇葩的,但是完成任务能重生啊。 梵安点点头:“倒是明白了,开始。” “滴滴,现在传输记忆。 “我们现在在一个男女地位颠倒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你的原身是水云国的大皇女,深受皇帝器重,也是众臣看好的皇位继承人,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唯独一样,你最爱的人却不爱你。 你的夫郎洛云疏,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不仅生得娇柔,还才华横溢,自小就被不少官女子追捧,从洛云疏及笄就被人赞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 你的原身对洛云疏一见倾心,更为巧合的是,皇帝在朝堂上恰巧为你指婚,指婚的对象便是这名满京城的丞相府嫡长子! 可实际上洛云疏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而那人正巧是你的二皇妹梵津妍。 这位二皇妹可不是个善茬,她的生母是一名宫人,本在后宫地位低下,毫无家族势力相助。 但梵津妍将劣势化为优势,伪装成一副无心皇位的姿态外出游历,广结天下能人异士。 而她自认为最大的敌人就是名声传播极广的大皇姐,也就是你。 于是梵津妍时时关注着你,她安插在你府上的探子递出消息:梵安爱慕洛云疏。 这就让梵津妍找到了突破口,她对洛云疏施展出风趣幽默的一面,一来二去,便让洛云疏为了她神魂颠倒,对她死心塌地。 梵津妍的目的可不止简简单单的夺夫,而是想让你倒在她引以为傲的战场上,最好是直接死在战场上,就算没死也能搞臭你的名声。 梵津妍要洛云疏做的也很简单,平日在你的食物里下点慢性毒药,在你奉命出征前夕,为梵津妍盗出布阵图。 得到了布阵图的梵津妍,转手就交给了敌国。 与敌国勾结是大罪,梵津妍自然不傻,匿名将布阵图扔给了敌国边关守卫。 当然,你的原身也死在了这场仗里。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主人要在这场仗里活下来并回到皇城,找到男主进行攻略生崽崽哦。 这个位面的男主就是你的皇夫洛云疏。” “呼——” 梵安接收完记忆,忍不住吐槽,“任务嘛倒是不难,就是这个男主让人恶心。他害死了原身,我反过来还得攻略他?这任务能不能换个男主?” “主人,位面的男主都是拥有大气运之人,只有这样才能出孕育气运之子哦。” 梵安:“……”算了,还是先看看这个所谓的京城第一美男。 “报——”营帐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梵安的思绪。 梵安模仿原身的性子,掀开门帘,“何事?” “报告殿下,您的副手不愿意上药,军医实在想不到法子,只能向您禀报。”守卫硬着头皮说完。 “行,去看看。” 梵安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副手? 原身的记忆里对副手的印象很少,仅仅忠心一个词和一个名字梵云卷。 等到了营帐见到了人,她才想起来,她的副手就是在战场上给她挡剑的小将。 而此时,他正面色苍白的坐在案前,无论如何也不肯听从军医吩咐将衣衫褪下,也不肯让军医看看伤口。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话,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他就像是一个影子,永远忠诚而寡言,但却永远不会背叛。 第二章 皇夫,和本殿生个崽吧 梵安见帐子里的人没注意到她,便轻咳了两声。 梵云卷抬头看到来人,连忙起身下跪。 梵安大步过去扶起他,还不等她开口问询,梵云卷焦急出声:“主子,你受伤了?!快、军医,给主子包扎!” 梵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右臂的外衣已经被血浸湿。 应当是之前躲利箭的时候被擦伤了。 没发现受伤倒还不疼,现在看到了伤口,梵安才发现胳膊疼得厉害。 军医经验丰富,手下包扎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将梵安的伤口处覆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梵安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这才问他:“听说你不让军医看伤口,这是为何?” 良久,梵云卷才艰难回道:“属下……属下是男儿身,属下学过医术药理,自己包扎伤口就可以了……” 梵安这才后知后觉,这里无论是将军还是普通士兵乃至于军医,都是女子,只有梵云卷一个男子。 梵安还是头一次对女尊国有了真切体会。 “是我忽略了。” 这里男女地位是颠倒的,男子就如同大家闺秀一般不能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肌肤,难怪梵云卷这么抗拒。 “你等等,我来帮你上药。我来,你应该不会拒绝?” 梵安带了一丝不确定,试探性的开口。 “什么……?” 梵云卷愣了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梵安已经从外面将军医的药箱拿了进来。 “药箱拿来了,那个伤口,除了胳膊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梵安边说边捋起了他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深深的刀口,准备开始清理。 梵云卷偷偷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心中竟有一丝窃喜,殿下的眼里从来只有皇夫一人,他死都没想到自己也能偷得这片刻温存。 他垂下眼睑,呐呐开口:“殿下,这于理不合的……” “没什么合不合的。” 看着梵云卷手臂上翻起的皮肉,梵安眉间皱了起来,带着些不忍。 她完全不敢想象这么重的伤,梵云卷却一声不吭的忍着,她清理着肉里的碎屑都不敢太用力。 “再有下次,你别再逞强挡在我前面了。” “殿下!” 闻言,梵云卷惊骇,直接翻身跪倒在梵安面前,磕头哀求道:“殿下!属下失职让殿下受伤,求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日后定不会再失职,求殿下不要赶属下走!求殿下!” 梵安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她只是看着他身上的伤太严重,随口关心他一下。 就言语间功夫,梵云卷的额头已经出血了,可知梵云卷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梵安赶紧抓住他:“你这是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怪你了?!” 梵云卷一双眸子蓄满了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肯流下,仿佛要碎了一般:“殿下,属下自小生得貌丑,从下便被抛弃,孤苦伶仃,是殿下救了属下,还不嫌弃属下,若是殿下要将属下赶走,属下宁可死在这里!” “……”梵安第一次对“貌丑”这个词有些不理解了。 她仔细的打量了梵云卷一番,他的容貌五官略带一丝野性,线条流畅而犀利,古铜色的肌肤,身材健硕而匀称,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由于上药的关系露出了整条手臂,上面还未处理好的血迹顺着他肌肉的纹理缓慢流动,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梵安忍不住对系统吐槽:“他这样,也叫“生得貌丑”?要是这样的男子都叫貌丑,那什么样的能算的上是貌美?” 系统查了查这个世界的背景:“主人,女尊国男女地位颠倒,审美应该是也颠倒了。” 梵安:“审美颠倒?好家伙,那我对洛云疏这个京城第一美男算是有点兴趣了。” 梵云卷跪在地上良久,见梵安久久不曾回答,面带苦涩。 看来,殿下真的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梵云卷顿时失去了求生意识,抓起一旁案上的长剑就要抹脖子! 梵安还在思索貌丑貌美,结果一眨眼功夫就见梵云卷拿过剑要自杀,吓得她手上的药瓶一股脑的丢了出去。 此刻梵安脑中一片空白,周围没有其他兵器,只能直接扑过去握住了剑尖。 顿时鲜血四溅,她闷哼一声。 “殿下!” 梵云卷惊骇不已,见梵安满手的血,他连忙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着手不知如何是好,嘴唇也哆嗦着,连话都不会说了。 “好了,我没事。” 梵安伸手将他扶住,看他还在愣神,问:“还在那里愣着,不为我止血?” 一语惊醒梦中人,梵云卷这才如梦初醒,可他的手抖得不像样子,连药瓶都拿不稳。 梵安看着,叹了口气,扬声唤了兵士让军医进来。 这下可真是…… 原本梵安还以为这个任务完成应该不难,不就是打场仗、攻略个男人、然后生崽崽么。 没想到这才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难度。 可能是同病相怜。 这一刻,她竟然在梵云卷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那个为了白闫一恨不得挖心挖肝、掏心掏肺的自己,白闫一一句重话就会让她害怕自责许久的自己。 梵安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远离渣男,从我做起,远离渣男,从我做起…… 她这一刻才发现,眼前的梵云卷爱惨了原主。 可惜,她的任务对象不是梵云卷。 看着梵云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强忍泪水的样子,梵安忍不住有些心软。 待军医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后,她把梵云卷拉到身边,屏退左右,将他的外衣卸了下来。 梵云卷想要挣扎,可是看见梵安因他受伤、包的厚厚的手,到底也没敢动。 他在案前乖巧地坐着,心里只想,就算是殿下将自己杀了,也是他应得的。 为人臣者,非但没能保护好殿下,甚至还拖累殿下,害殿下受了伤,像他这样的废物,根本就没有资格留在殿下身边…… 想着想着,梵云卷内心一阵悲凉与绝望,可伤口上的清凉却让他大惊失色,“殿下……” “别动。”梵安手上包了厚厚的纱布,好不容易才将伤口清理干净敷上药,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第三章 皇夫,和本殿生个崽吧 梵云卷不敢乱动了,顺从的让梵安给他上好了药、敷上了纱布,又呆呆的听着梵安交代侍卫为他准备好清淡的饮食。 直到梵安已经离开好一会儿,梵云卷都没想清楚殿下今天怎么会对他这么温柔。 平日里的殿下威严肃穆,如此温柔的殿下,是他从未见过的。 即便是对着皇夫,殿下也只是眼神柔和,口头的言语上从未见过如此体贴。 这样的殿下,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可是,殿下喜欢的是皇夫那种天仙般的男子,他这种丑男怎么配得上…… 梵云卷狠狠地攥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疼痛提醒着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他耳边似乎又听到了以前在街边乞讨时,大家对他的咒骂。 “他可真丑。怎么会有这么丑的男人!” “太丑了太丑了,快给我滚,别在客栈门口影响我做生意!” “真是晦气,又是这个丑男!” 若说洛云疏有着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头衔的话,那他就是被人唾弃人人喊打的京城第一丑男。 像他这种低贱的下人,只要能守着殿下就好了,哪里还能奢求那么多呢? 梵安走到帐篷门口的脚停顿了下,想到京城那个背叛、害死了原身的人,回头对梵云卷道:“若是这场仗大获全胜,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 在这之前,你身为我的副手,要尽职尽责才行,以后不要再说些自刎谢罪的胡话了。” 说完,轻轻放下布幔,走了。 营帐里留下梵云卷一人坐在那里。 他书读的少,想了半晌都没想明白,什么叫他能得到他想得到的。 所有字拆开他能懂,可是连在一起他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什么? 梵云卷不怕大逆不道的胡思乱想。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就只有殿下一人。 哪怕不是殿下的宠幸,只要能一直陪着殿下他都心满意足…… 但是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梵云卷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狠狠摇头,不想了不想了,殿下说的对,他是殿下的侍卫,一定要尽职尽责,他必须保护殿下,为殿下付出自己的生命! 此时已是深夜,梵安回到自己的军帐后,一直谋划着新作战图。 现在仗是暂时收兵了,但是不代表就是结束了。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决计不能按照之前的布局打下去,否则面对的将是巨大的失败。 到时候梵津妍就有理由来谴责她了。 皇帝说不定也会有所不满,更不用想,从没败过的常胜将军突然败了,在整个京城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若是输了,回去之后,处境必当大变!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赢。 如今布阵图在敌军手中握着,她必须将整个布局计谋重新来过。 思及此,梵安狠狠地在心中唾弃起了洛云疏。 难道他不知道,盗走布阵图会为水云国带来多大的伤亡吗? 为了所谓的爱情就置国家大义于不顾,这种人居然是身负大气运之人,真是瞎了眼了。 难怪这方世界要重新孕育气运之子。 梵安彻夜未睡,在沙盘推演布局,还好她以前在师叔的书库里看过兵书。 用兵之法,讲究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一夜的时间,梵安勉强制定了策略。 第二日一早,敌军就递来了战书。 战场之上如此心急,八成是他们以为手握水云国的布阵图,就可高枕无忧了。 但所谓骄兵必败,接下来才是真正开始游戏。 之前一战,水云大军损伤惨重,人数几乎只有敌军的一半,正面作战非上策,为今之计只能智取。 趁着敌军现在大意之际,梵安决定诱敌深入。 在这之前,她以皇女的身份,带伤鼓动军心。 兵书上称,哀兵必胜。 而后她将仅剩的四万大军一分为四。 一队由她带领作为诱饵,并在敌军必经之路撒满火油。 另外两队波在山上进行埋伏,准备好火把、弓箭,在她将敌军诱入山谷之时,听令而动。 至于最后一队,则是守株待兔。他们分散蹲守在敌军逃走时必经的小道旁,准备好绊马绳和数十头壮牛、壮马。 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不怕敌军不降。 风险与机遇相伴,这个计策很妙,但也很危险。 尤其是梵安以皇女的身份亲自诱敌,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不测。但梵安是帅将,这里她说了算,在她一番劝说下,大家只能听令,而且眼下也的确别无他法。 所有人里只有梵云卷一直相信她,她说什么他便听,只是他要求自己得在梵安的那一小队里。 梵安自然也不会拒绝。 在开战前,梵安最后给各位副将讲了一遍计谋。 距他们水云大军的军营西面二十公里有一处回头坳。 回头坳,顾名思义,指绝境之处,无回头路可走的地方。 来到回头坳的人都必须原路返回才能脱困,那里地势偏险,易守难攻。 在二十公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但难的是,梵安必须将敌军全盘引入回头坳。 虽然梵安在沙盘上推演了不下十次,可推演再多终究是纸上谈兵,真正去打仗,梵安还是头一次,所以她心里也很是没底。 如今迫在眉睫,已经容不得她犹豫不决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敌方的将领可谓是原主的老对手了。 原身是水云国皇女,而对面是齐思国皇子。 齐思国与水云国正相反,以男子为尊,正因为治国理念不同,两国边境时常摩擦。 这位皇子也是少年成名,骁勇善战,但自从遇到原身带的兵,他就没赢过。 赢,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梵安决定利用这一点,但凡给他看到能全歼水云国大军,生擒敌方主帅的可能性,他定不会放过。 只不过,这一计谋实现最大的困难不是敌方主帅,而是他身边的军师,他这位军师最是心思缜密。 就算他一开始没看透梵安的计策,但一旦进入回头坳,他便能一眼识破。 第四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好在系统传来小道消息,主帅与军师素来不和,梵安赌赢的可能性能有七八成。 不出所料,敌军一进入回头坳,军师便谏言撤退。 主帅看着马上要在视线范围内消失的水云军,心有不甘。 他手握对方的布阵图,水云的皇女又被重伤,现在一路濒临逃亡至此,就算是回头坳,他们此时若不进去捡人头,岂不是放虎归山,那他回去怎么向皇帝交代? 他看了军师一眼,无视对方恳求的目光,扬声:“来人!传本帅号令!冲!若是能取梵安首级者!赏金万两!” 整整八万大军,尽数进了回头坳。 当主帅发觉自己中计的时候,退路早已被埋伏多时的水云军堵死,她们将无数火油从山头倾泻而下,随后扔下火把。 一瞬间,回头坳里燃起熊熊大火,火势燃得极快,呼吸之间回头坳的树木就被烧成了枯枝。 梵安站在山顶远远望着,在强势的火攻之下,敌军死伤无数。 主帅的马匹也被大火撩到了,在疯狂蔓延的火势中不停嘶鸣。 他抬头,狠狠盯着山顶上的梵安,挥鞭扬声:“众将士,往山上突出包围!给本帅往上冲!” 一时之间,被大火扰乱心神的士兵总算是有了主心骨,都叫喊着往山上冲。 梵安轻轻勾唇,对梵云卷扬了扬下巴。 梵云卷瞬间会意,安排军队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滚落,而后弓箭手上前,数以万计的箭雨朝山下袭去。 很快,上山的人一批批倒下。 主帅急忙勒马调转方向,边躲闪着流箭边指挥:“撤退,他们早有准备,快撤退!” 士兵被滚落的巨石和齐发的箭雨消灭大半,此时,敌方已损失了三分之二人马。 剩下的士兵被逼退回了火中。 但回头坳的火势已经完全烧了起来,根本就容不下这么多人马,不少人已经被火烧伤却退无可退。 前有巨石箭雨,后有火油烈焰。前后夹击,毫无退路。 此时,齐思军大势已去。 主帅也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大大小小的仗中,他是第一次这么直面死亡。 这次,他恐怕要栽到这里了。 “咳咳殿下,那边!”军师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但还是眼尖的发现了生路。 在半山腰上的一条羊肠小道。 二人不再耽搁,大手一挥率领残部奔逃。 梵安在山上远远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谁说有路走,就一定是生路呢。 士兵好不容易护着主帅和军师冲过箭雨的袭击,羊肠小道那头竟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只见数十头尾巴上点了炮仗的壮牛和壮马迎面袭来。 “大家快分散!分散!”军师瞳孔一震,紧紧拉住马绳控制马侧身,这才堪堪躲开飞奔的壮牛。 “不好!前面有绊马绳!众将士下马!” 主帅的马匹被绊倒,前腿狠狠跪到了地上,眼看袭来的壮牛就要冲向主帅。 刹那间,军师调转马头,横挡在了主帅前面,但他还没来得及下马,壮牛就冲了过来,他的腿也被牛角狠狠顶伤。 “殿下快走!”军师忍痛翻身下马,脚踝处鲜血淋漓。 窄窄的小道上尘土飞扬,惨叫声不绝于耳。 最后等喊叫声平息,只见齐思军几乎死伤殆尽,仅仅主帅和军师二人,及他们周围的少数士兵逃走,人数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来人。 来战时原本浩浩荡荡八万大军,现在却寥寥几人四处逃散。 这一仗可谓是全军覆没了。 从回头坳到羊肠小路,一路上都是敌军的尸体,白骨成山。 梵安险中求胜,好在是赌赢了。 水云军所有人在这一刻大声欢呼,这场胜利实属是来之不易。 梵安收兵回营后,命人八百里加急将捷报传回京城,当晚就在军中举行了庆功宴。 这一仗她们四万人马对战敌方八万人马,原本军中人人都做好了死战的准备,没想到最后竟然大败齐思军! 杀敌军近八万人马,己方却仅有数千伤亡,简直是个奇迹! 此刻,军中对大皇女的钦佩到达了顶峰,不愧是传闻中的战神,不仅用兵如神,还有着绝顶的谋略。 怪不得前一战,大皇女中途鸣金收兵,原来是为了麻痹对方,使对方大意,最后请君入瓮! 梵安在不远处听见大家在边喝酒边谈论战局,面无表情。 果然谣言被叫做谣言,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能说她一穿来就碰上一场注定要输的战役,她要是不赶紧收兵,岂不是要被对方当成萝卜一样剁碎了么?! 好好修整了一晚,梵安就带着大军回京了。 在返京的路上,军中人人都喜笑颜开,除了一个,梵云卷。 梵云卷他想着梵安之前的话,想问又不敢问,十分焦虑。 梵安知道他在想什么,尤其是他在一旁伺候的时候,虽然依旧周到恭敬,但却会时不时地会偷看,然后她抬头,他就会迅速别过头。 但现在这件事还太早了,梵安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水云大军虽浩浩荡荡、人数众多,但行军速度极快,一周时间就回到了京城。 进城的那天,百姓们夹道相迎,就连皇帝出城门迎接,在城门口便设了庆功宴,她高兴的拍着梵安的背,对她赞不绝口。 梵安第一次见皇帝,不自觉打量了一番。 虽是女尊王朝,但女皇气势威严,给众人一股深深的威压感。 她的目光挪到梵安身上时,凤眸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藏不住的高兴和宠爱。 可能是原身血脉的关系,梵安也对眼前的女人很有好感。 不过,梵安作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左看右看,急切的问:“母皇,我的夫郎,可有来接我?他身子骨一向娇弱,我怕让他等累了……” 皇帝闻言,调笑道:“你眼里净只有你的皇夫,连母皇都要排后头不成。可惜今日他说身体不适,不能前来。” 自然是不可能来的,洛云疏要是来了的话,就证实了他是梵安皇夫的事实。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两人完婚近一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做了,不过既然洛云疏不想承认,谁都没办法。 第五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但这不代表梵安会任由洛云疏折腾,深爱洛云疏的是原身,又不是她梵安,她可不会再惯着洛云疏了。 梵安敛了敛眼眸,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面上尽是落寞之色:“不能前来、好一个不能前来……罢了罢了,他终究、终究是……唉……” 终究是什么? 梵安故意留了个悬念,让听到这句话的人自己猜想。 站在一旁的梵津妍见梵安活着回来,眼底的惊恐一闪而过。 按理说,这下的药早就该发作了,可大皇姐不仅没死,竟然还活着回来了? 她甚至还在布阵图都泄露出去的情况下,将战局扭转,反败为胜! 这一刻,梵津妍心中生出了一丝怯意! 梵安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对手,她真的能赢了她吗?! 可转念一想,梵津妍又坚定了起来。 就算梵安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女人,一点都不懂男人心。 这不,她最爱的男人不仅心仪自己,昨晚还自动送上门来。 虽然她对洛云疏是逢场作戏,但不能否认,他的滋味当真是让人难忘。 而且,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 要不然人家怎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呢? 想到这里,梵津妍已经忍不住要通过洛云疏来狠狠打击和对付这位大皇姐了! 皇帝听到梵安自言自语的话,有些不解,以往梵安从来都是说洛云疏的好话,从没这样过,今日怎么会…… 还不等皇帝问询,梵安便将梵云卷拉上前,郑重的介绍道:“母皇,这次出征,若非副将梵云卷舍命相救,怕是儿臣这条命要葬送在边疆了!” 梵云卷第一次直面圣上,心中一跳,头都不敢抬,连忙就要跪下。 皇帝将他扶住,看出对面人的惊恐和紧张,这个强悍而又杀伐决断的女人难得柔声:“真是辛苦你了,为朕保护了皇儿。” “属下不敢,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皇帝点了点头,不经意间看见了梵安眼里的温柔,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知女莫过母,这孩子一向是喜爱容色美丽的男子,尤其是洛云疏,否则她也不会特意将洛云疏赐给她。 可这次出征回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安儿不仅对洛云疏支支吾吾,甚至还对这名长相颇有“特色”的男人有了情愫? 莫不成是……改了口味了? 与皇帝一番母女情深后,庆功宴才是正事,不过皇帝看出梵安的疲惫,特意批准她提前回府歇息。 梵安倒不是真累了,而是洛云疏近在咫尺,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是怎么个事。 梵安回到了皇女府,府里的人都尽数出来迎接。 等到她看见了府里的下人和小厮,以及传说中的第一美男后,梵安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梵云卷说自己是!丑!男!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男人都生得身子柔弱、面貌娇媚! 男人的眉毛比她原来世界里的女人的都要细,他们甚至还涂香料抹粉! 皮肤白的像是雪一样!唇上也抹着胭脂,看上去柔软而有光泽! 要是以这个为标准,自然梵云卷是丑人了。 “殿下。”洛云疏不冷不热的叫了一身,连礼都不行,只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梵安看着眼前,一张娇美的脸蛋甚至白得掉粉渣渣的男人。 一瞬间,她差点吐了。 虽然是女尊王朝,但是男人和女人的体型却是差不多的,洛云疏的个子比梵安还要高一点,体格上也比梵安大一圈。 这种算不上“小鸟依人”的壮汉,竟然涂脂抹粉,还一脸娇气柔弱的姿态…… 梵安只想早点完成任务早点跑路啊! 她要洗眼睛! 等等,女尊王朝,她任务要怎么完成啊! “系统!系统!”梵安在心底疯狂呼唤。 “主人,系统在哦~” “我忘了件大事,在女尊国我要怎么生崽啊!” “主人不用担心,这个王朝是男人生崽崽哦,主人需要刷男主好感值,然后给男主服下系统出品的生子丸~” 原来只要是男主的孩子就行,不管是自己生还是男主生。 “这个任务好,生孩子还不用自己生,系统你很优秀!”梵安只差给它鼓掌了。 “主人,第一个任务是最简单的哦,后面的任务会慢慢加难度的。” “别加,这个难度就很好。” 在梵安和系统沟通时,她身后的梵云卷见她直愣愣的盯着洛云疏许久,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不该的妄想也熄了火。 果然……殿下眼里,还是只看得到皇夫…… 之前在军中曾经得到的那一点点温情,大概也只是殿下善心大发,瞧他可怜,所以才恩赐于他…… 梵安得到了自己不用自己上阵生孩子这个好消息后,心情好了起来,但她对洛云疏还是提不起一点好感。 她不用看就知道洛云疏脑子里在想什么,无非是瞧不起自己身为武将整天舞刀弄枪。 今日她打了胜仗回来,不仅不愿去城门相迎,现在见了面,连礼都懒得行。 洛云疏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烂。 明明嫁给了最有望登基的大皇女,日后便是父仪天下的六宫之主,甚至大皇女还对他一见倾心,不管是从个人角度还是家族利益来说,都是天大的荣耀。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真的真的对大皇女毫无感情。 那么,在皇上赐婚时为何不说呢? 丞相府嫡子的地位可不低,若是真不愿意,女皇也没必要强逼错点鸳鸯谱。 就算真怕惹怒女皇,那已经完婚,两人相敬如宾总能做得到,可他却和心上人狼狈为奸,又是红杏出墙又是下毒害人性命! 下毒、私通、偷布阵图、谋害亲妻……桩桩件件,随便哪件事拿出来都足以证明洛云疏是个烂人了! 偏偏这种烂人竟然还有着大气运加身?! 就算他是男主,那也不能掩盖这人是个人渣! 从头到尾,洛云疏都是在仗着大皇女对他的爱任意妄为罢了。 第六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梵安就要看看,她对他毫无好脸色以后,这朵清高淡泊的毒花,能坚持多久才肯弯下腰来摇尾乞怜。 看他还要不要顾及自己的家族! “怎么,不过短短数月没见,皇夫竟连礼数都忘光了?洛家自诩书香门第,高门世家,就教出这么个东西?” 洛云疏一愣。 梵安向来对他是百依百顺,甚至没说过一句重话,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没想到,这个女人征战一回来,竟然就给他难堪! 洛云疏只能强忍着不耐,行了个礼:“殿下。” 不愿意行礼是吗? 那就好好屈膝。 梵安淡淡看着他,也不出声。 洛云疏半屈膝福着身,没听到声音也不敢抬头,生怕这个粗鲁的女人又找茬。 和温文儒雅的二皇女相比,梵安蛮横又不解风情,不仅仗着自己是武将的身份,在朝堂上对二皇女紧紧相逼,在朝堂外还总是打胜仗,害得二皇女一直得不到皇上垂青! 他真恨!恨自己生得如此美貌,恨自己被梵安这个表里不一的禽兽看上!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无比地恶心! 甚至还连累了本就步步维艰的二皇女,处处被这个恶毒的女人针对! 这次的仗他明明做了万全准备,可她不仅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甚至……还打了胜仗! 洛云疏心中愤怒至极,梵安处处都要争强好胜,便是输一回又如何?让一次机会给二皇女又如何? 二皇女是她的亲妹妹呀!她却总是逼迫温文儒雅的二皇女! 过了良久,洛云疏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一个体力不支,竟然一下子跪了下去。 梵安这才点点头:“如此这般,才算得上是洛家的嫡长子,也没给洛家抹黑。” 洛云疏咬牙切齿的跪在地上,心里屈辱无比,他厌恶极了这个极其虚伪、表里不一的女人! 为何天底下的女子不能都和二皇女一样,温文儒雅,光明磊落,令人敬佩? 为何他偏偏被指给了大皇女,而不是二皇女! 梵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清高的男人,突然咦了一声:“近日可是下人伺候不周,皇夫脖子这里怎么红了一块?” 洛云疏心中一紧,那是什么? 那是洛津妍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没想到他特意挑了件高领的衣衫竟然还能被梵安看到,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和二皇女有染……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他原以为这次梵安回不来了……可……他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但是他不想连累了二皇女和丞相府…… 一时之间,洛云疏指尖不住的发抖,嘴唇也哆嗦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他起身,忍住心里的厌恶和恨意,故作媚态地靠近梵安:“殿下,入夏后蚊虫多了起来,应当是被虫咬了……” 洛云疏强忍不甘,试图以柔弱的身姿转移梵安的注意力。 这一招屡试不爽。 以往只要他稍微靠近,她便魂不守舍。 可出乎洛云疏意料的是,梵安不仅面目毫无表情,甚至还在他靠近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 梵安不想跟他虚与委蛇,“本殿还有事要处理,今晚不去迎花苑了。梵云卷,我们走。” 此时梵安是真的要吐了! 这男人靠上来的一瞬间竟然飘来一股浓烈的花香味儿! 真的辣眼睛,不,还冲鼻子! 直到梵安走远,洛云疏才回过神,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如同逃走一般快步离去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虽然他的讨好并非真心,但是梵安的行为反差让他心中无比难受。 原本一个位高权重却不惜倾覆所有将他视若珍宝的人,突然之间不仅对他不假辞色、视若无睹,还对他的示弱都毫不理睬。 即使洛云疏心中对梵安并无好感,但那落差感却是巨大的。 尤其梵安的外表并不输给梵津妍,她沉静威严,与会体贴温柔的梵津妍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 洛云疏虽然更倾心温柔的类型,可有一个各方面都顶尖的女人爱慕他、宠着他,到底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哼!” 洛云疏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在一众小厮的簇拥下离去。 他才不稀罕呢!她不碰他,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梵安正证实着自己的猜想,“系统,监测结果怎么样?” “主人真是料事如神!洛云疏气运值下降,不过这个世界的男主人选还是他哦。” “梵云卷呢?” “梵云卷原本气运值很低,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大涨!” “那就对了。” “什么什么?主人知道原因?!” “我也是猜的,不过估计大差不差。洛云疏他的气运应该是原身的,所以他才能为非作歹也没事。” 系统:“……?还能这样?” “赌不赌?” “赌什么啊!主人你清醒点,我们是要找男主生孩子啊!应该哄着洛云疏给你生崽崽才对啊!” “我在做任务了,已经很努力刷好感值了。” “主人,洛云疏对你好感度从原本的负三十骤降到了负五十了啊!” 反向冲分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梵安正逗着系统,跟在梵安身后的梵云卷忍不住开口:“殿下……您、您这样,他、他更不会喜欢您的……” 闻言,梵安倒是笑了起来:“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啊?” “你忘了吗?”梵安微微一笑。“如今我们打了胜仗了。” 梵云卷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确自己听到的,“殿、殿下……” 他不知道梵安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他踌躇良久又不敢问询,万一……是他误会了呢?, 梵安看着他这副睁着大眼却不敢置信的模样,生起了逗弄之心,“你忘了?忘了就作罢。” 她摆摆手,兀自走了。 梵云卷还没反应过来,闻言,整个人都傻了。 片刻后,他才小跑着追上来,一副急得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连额上都覆上了一层薄汗。 梵安用余光瞄到他,唇角扬了扬。 直到两人走到了书房,梵安才出声:“又记起来了?” 第七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殿下的话,属下一直铭记,但是……”梵云卷欲言又止,“但是属下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梵安将他一把拉进怀里。 不得不说,掌握主动权的感觉还挺好的,“以为我只是空口说白话,在绝境前随意许你诺言?如果我不是真心,又何必特地将你介绍给母皇?”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就算给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绝不敢这样想!” “那你以为什么?”梵安挑起他的下巴,望进他幽深乌黑又干净忠诚的眼睛里。 这一刻,梵安能感觉到梵云卷对她深深的眷念与爱意,他喜爱她、尊重她、敬畏她,就如同她对白闫一一样。 她很喜欢和梵云卷相处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她完全不用考虑自己是否要伪装,也完全不用绞尽脑汁去讨好。 但更多的,是她对梵云卷的心疼。 在原身的记忆里,梵云卷本是孤儿,被她收留后便留在身边充当侍卫,虽然是男儿身,但武功身手却不输女子,平日里梵安的衣食住行也都是由他打点,既忠诚又忠心。 在原身必死的那场仗,梵云卷舍命相救,被乱箭穿心而亡,给原身拖延了逃亡时间。 虽然后面原身也死了,但至少保留了尊严,若不是梵云卷,原身只会死的更惨烈。 既然气运可以转移,说明男主人选是可以变动的,那她为什么不挑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男人呢? “属下,属下以为……”梵云卷目光黯淡下来,想到他们刚回府时,梵安盯着皇夫久久不挪开的目光,略显失落道:“以为是殿下后悔了……” “我何曾失信于人。”梵安抬手,手指他脸上轻柔摩挲,“以前都是我错将石头当成了宝贝,却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宝贝,我早就拥有了。” 闻言,梵云卷的脸火红一片,他不知道原来殿下能这么温柔……不管殿下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 哪怕今天过后殿下便要他死,他也决不会有片刻的迟疑。 “殿下……”梵云卷的声音都在发着颤。 “过几日,我便将你纳为侧皇夫,我知道侧皇夫之位有些委屈你,但请你相信我,从今往后,能名正言顺与我并肩的人,就只有你。” “殿下不可,属下出身低贱,又陋丑无德,万万没有资格做侧皇夫的……”梵云卷吓得跪下,却被梵安拉住。 他何尝不想答应,可他既无容貌又无家世,他何德何能去做这个侧皇夫! 梵安知道他的自卑,拉住他到桌边坐下,认真许诺:“梵云卷,你很好。在我心里,你比其他人都好。所谓的才情、容貌、家世不过是权衡利益的砝码。而你,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衡量,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真要说起来,他忠诚,勇敢,坚强,对她的感情没有丝毫杂质……而她却只是想对他好,然后完成任务。 配不上的,反而是她。 “可是、可是……皇夫他知道么……”梵云卷仍然很担心,“殿下,若是您这样做,皇夫他不会高兴的,说不定会更、更……” 他说不下去了,他知道梵安对洛云疏的感情,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是梵安一直去宠着哄着。 “更讨厌我?”梵安替他说出来了,“那又如何?” 她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我可不会喜欢一个妄想毒杀亲妻、与人私通,甚至不识大体,助纣为虐,通敌卖国的男人。” “……”梵云卷目瞪口呆。 他已经被后面这句一堆形容词的话给震撼的无话可说了。 梵安将事情给他简单解释了一番。 从婚前洛云疏对梵津妍的倾心,到婚后洛云疏为了心上人在自己妻主的膳食里暗下慢性毒药,还在出征前一夜盗走布阵图…… 梵安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梵云卷听得火冒三丈,额头青筋直冒,他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朝外走,被梵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你要干嘛?” “我要去杀了那贼人!” 好家伙,这下连“皇夫”都不叫了,直接叫贼人了。 “殿下,那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您身边!他竟然还敢下毒!属下要杀了他,以免再有人对您造成威胁!” 梵云卷咬牙切齿,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英明神武的殿下这次出征竟次次战术失策,还险些栽在边疆! 没想到居然是有贼人作祟盗走了布阵图! 若不是洛云疏,殿下如何会受伤?!如何会险些丧命?! 他甚至还在殿下的食物上动手脚?!若是殿下没有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梵安啼笑皆非,将梵云卷拉回来坐下:“你将他杀了,我如何跟洛丞相交代?” “更何况,他死了,难道梵津妍就不会再找一个人做内应吗?这些事情太复杂,你不用想太多。” “你只要知道我梵安,要娶你为侧皇夫。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成婚那日,你该怎样装扮!” 梵云卷被打趣,瞬间红透了脸,惹得梵安不禁发笑。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逐渐升温起来。 梵安说要娶梵云卷为侧皇夫,第二日就行动了起来。 顿时,皇女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迎花苑里洛云疏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冷哼一声,毫不在意。 他的心早就给了二皇女,现在梵安要娶夫正合他意。 就怕梵安是为了刺激他才纳的侧皇夫。 这招对他可没用,他是决不可能去见梵安的,最好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往来,可别这招到后面没效果,这女人又跑来烦他! 不过洛云疏不在意,不代表他身后的丞相府不在意。 尤其是他性格专横的母亲,一听闻皇女府传出的消息,还特意派人将他请回了府。 洛云疏一进丞相府就遭到了母亲的一通训斥! 他这才想起,洛家还是要受大皇女照拂的,即使他心中有数,大皇女倒了,他们洛家也不会有问题,可他爹娘不知道呀! 而且,现在二皇女未成气候,他的确需要仰仗大皇女。 第八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也就是说,不管他内心再讨厌大皇女,也不能与她撕破脸,甚至还要得到他的宠爱。 那边洛云疏在丞相府挨数落,这边梵云卷过得就快活多了。 从梵安承诺娶他开始,他就觉得像在梦中一样。 原以为所谓的纳夫仪式,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却没想到梵安办的十分隆重! 浩大的声势都不输当年迎娶正皇夫的阵势! 在府上,梵安不仅亲自为他挑选婚服、陪他一件件试穿,还特意让他搬进了府外的院子,说是要他从那里嫁给她! 京中不少人都奇怪,不就是纳个侧夫么,大皇女至于如此隆重? 一场纳夫仪式,不仅婚服的颜色用的是正红,轿门竟然还从正门迎进去。 这阵势,说是娶正皇夫也不为过! 梵安挑选的院子离皇女府不远,就隔了一条街。 而此时,翰林大街上挤满了人,但都被皇女府的侍卫安排的井井有条,大家激动的围观着这场浩大的仪式。 漫天的花瓣飞扬,精致而奢华的正红喜轿,敲锣打鼓震天响的欢乐,还有在轿旁撒着喜钱的小丫鬟。 百姓们都欢呼着,时不时还能抢到喜钱,他们衷心为这场婚礼祝福着。 这天,梵云卷成了京城无数男子欣羡的对象。 这天,洛家成了京城人人饭后闲谈的笑话。 自从洛家出了个皇夫后,向来是耀武扬威,在外借着皇家势力嚣张跋扈。 今日大皇女纳夫这一出,直接打了洛府的脸,真是大快人心! 而洛云疏被母亲痛骂一顿后,心中也气得不行,他气得自然不是自己母亲,而且生气梵安,竟然不顾及他的颜面! 甚至今天的纳夫仪式也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明摆着让旁人瞧不起他! 可要他拉下脸面去乞求她的宠幸,他宁可死了算了! 听到前院传来的欢声笑语,一派觥筹交错之声,再想到母亲那天叮嘱自己的话,洛云疏咬了咬牙,罢了! 梵安这一招真狠!他忍了!忍辱吞声也不过这一次! 算起来,大皇女也的确是许久没到他的院子来歇息了,别说是外人,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认为他已失宠。 尽管想要为二皇女守身,但洛云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早在他嫁给大皇女的那一天,他就注定了不能用干干净净的身子与爱人相守。 洛云疏命人梳洗更衣,换上了精美的华服,还仔细装扮了一番,往前院而去。 按照理法,他本应该等明天侧皇夫过来请安,但他已经等不到明天了,他都能想像出来那些官员是怎么贬低丞相府,他们都在看洛家的笑话! 他今晚必须让大家知道,大皇女虽然纳了侧皇夫,但她最心爱的还是他洛云疏! 让那些看笑话的人都老老实实闭上嘴! 怀着这样的心思,洛云疏打扮起来也更用心思了,朱红的口脂,涂抹在唇上,他望着铜镜里照出来的绝世美男,就连洛云疏自己都险些看得痴了。 前堂。 梵安还是第一次娶夫,这种感觉很新奇,好在热闹的氛围也冲缓了不少她紧张的心情。 此时,梵安平日里严肃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还透着一丝温柔。 这些改变看在那些皇妹及臣子们的眼里,无异于是天降红雨了! 他们的大殿下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正应了那句铁女柔情啊。 大家都好奇着旁边盖着红纱盖头的新夫郎,啧啧,这下面得是什么样的容貌,才能让大皇女如此痴迷,连家里那位京城第一美男都得排后头。 俗话说念什么来什么,这不,众人正好奇呢,另一位主人公就来了。 刚上前通报的小厮刚刚说完,皇夫就款款走来,随着他的脚步,华服上的小珠子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他眉目如画,让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下面的大臣们心中也不住暗叹:“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大皇女真是好运啊!” 一时间,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洛云疏身上,除了在堂厅上举着酒杯的梵安。 洛云疏一眼望过去,竟觉得这人群之中,唯有梵安最显眼。 哪怕是他最爱的二皇女,也不及她半分风采。 今日的她穿着精致华美的大红婚服,长发被金色簪子束在头顶,明明脸上没有很多情绪,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而此刻,她正握着身边新夫郎的手,不仅一个眼色都没给他,甚至还唇间带笑,低着头在新夫郎耳边不知说着些什么。 明明,被温柔对待的应该是他。 这些优待、这些不同,原本都是他洛云疏专属的。 洛云疏此时心中竟然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那股说不清道不明酸涩从何而来。 走到梵安跟前,洛云疏上前福过身,正要开口说话。 梵安面色冷漠,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缓缓摇头。 莫名的,那修长又纤细,还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指刚触及洛云疏,他那一瞬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还没等他张嘴,梵安就将他推到一旁,随后满怀柔情的扶着新夫郎转身离开。 从头到尾,梵安都没有理会他。 他被丢在一旁,无人问津。 梵安对他真的一丝情意都没了……么? 此时,梵安的举动也只是怕他出声,惹了新夫郎不快。 有言道,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洛云疏原本仗着自己的容貌和才情,对这句话十分不屑。可他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他不甘的看着前面梵安扶着新夫郎的背影,又想到这大堂里满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时间进退两难。 但他离去,岂不是就证实了那些谣言。 半响,他在门旁站了好一会儿,他能感觉到不少看向他的视线,此时,洛云疏竟成了最尴尬的那一个。 他从未如此丢人过! 洛云疏的耳垂都不自觉发红,心里又气愤又委屈。 他这反应倒不是喜欢上了梵安,而是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还好他还有二皇女。 第九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洛云疏转头在人群中寻找梵津妍,好不容易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对方竟然在和旁人谈笑风生,压根就不看他这边! 二皇女可能是没注意到他,洛云疏在心里安慰自己。 毕竟这是在皇女府,他又是大皇女正夫,今天的场合梵安也在场,二皇女自然是不能露出马脚的。 想到这里,他便又平衡了些,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的功夫,快步回去了。 洛云疏以为旁人没有注意到他,实际上在梵安和新夫郎拜完堂回房后,他就是众人的关注焦点。 大皇女那番耐人寻味的举动,更是做实了所有人心中的猜想。 洛家这位嫡长子,在大皇女这里完全失宠了! 京城的局势,风云涌动。 失去了大皇女这棵大树,丞相府的日子可就没以往那么舒服了。 始作俑者的梵安可不想管这些。 她看着紧张得大喘气的梵云卷,不禁觉得好笑。 梵云卷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即使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他的手心也不曾出过这么多的汗。 他好担心汗水把脸上的脂粉弄湿,本来自己就长得够难看的了,妆容若是也花了……他真就没脸见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冰凉的手抚上他的手背,安抚似的轻拍了他两下。 是殿下。 梵云卷的心神奇地定了下来,红纱盖头下的面孔露出笑容。 梵安拿起如意称挑开了盖头,一见盖头下那张画的面目全非的脸,她扑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梵云卷的脸立刻黑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梵安看见他眼底的受伤和难堪,连忙命人取来湿布巾,温柔地为他擦掉那些胭脂水粉,柔声道:“你不上妆最好看,这妆不伦不类的,一点都配不上你。” “殿下……”梵云卷没有真的生气,反倒是梵安的话让他难掩羞涩。 梵云卷从小跟着殿下混迹军中,虽然在女人堆里长大,可他还是会害羞,尤其是在今晚,他竟然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以往,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今夜还叫殿下?”梵安温柔的抚着他的眉眼,望着怀里这双对她充满忠诚和信任的黑眸,柔柔地吻了下去。 “叫我梵安。” “这于理不合……”梵云卷犹豫了番,显得很坚持,“属下只能称呼您为殿下……” 虽然,他是真的很想叫她的名字,可这若是被外人得知,少不得又要被拿来做攻击她的工具。 “如此便也随你。” 这个世界赋予了女子天生胜过男子的体力,就算梵云卷自小习武,体力过人,也禁不起整夜的颠鸾倒凤。 天蒙蒙亮的时候,梵安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哄道:“睡。” “殿下不行……天快亮了,我还得去给那贼人请安……” 梵云卷挣扎着想起床穿衣。 之所以要去请安,甚至是给他无比唾弃的人低头,是因为他不想梵安的名誉因为他而被人诟病。 他无法给大皇女提供助力,只能努力不给她造成麻烦。 闻言,梵安顿时哭笑不得。 这世上换做任何一个男子,被大皇女宠幸后都会恃宠而骄? 惟独这个家伙…… 她心中不由得又升起怜惜之意,便低下头吻了他一下,道:“不用管他,你只管休息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梵安给他盖好被子,“好了,闭嘴,睡觉。” 梵云卷终究没忍住浓浓睡意,睡了过去。 这个世界女子的体质普遍强于男子,梵安很早便醒了。 “系统,现在检测结果怎么样了?” “主人,洛云疏气运再次大幅下降,反而是梵云卷气运值急剧上升,目前是新的男主人选哦~” “这么快?” “是的哦,气运变化瞬息万变,不同的抉择就是不同的路。根据好感值,梵云卷的好感值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可用积分九千九百分哦~” “现在就可以用了吗?”梵安看了看与自己面颊相贴,连呼吸都亲密交缠的男子。 “可以,但是梵云卷因为从小习武还受过不少伤,体内还有积累的慢性毒素。” “毒?”梵安想到每天给自己试菜的梵云卷,看来洛云疏下的毒全被他吃了,“能解决吗?” “可以的主人,系统推荐百毒不侵丸和解毒丸哦,一共只需花费五百积分,还可以搭配强身健体丸,每天服用坚持一个月就可以修复身体沉疴,身强体壮,充满活力哦,系统良心价一颗只需要一百积分哦。” “立即兑换。” 话音刚落,梵安手中就多了三个瓷瓶。 她看了眼,净白的瓷瓶上写着药丸名称,这下也不怕弄混了。 梵安小心起身梳洗,并未惊醒梵云卷。 但梵云卷翻身发现旁边位子的空荡后,即使眼皮很重,他也仍然努力撑开。 看到见梵安正在穿衣,立马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去伺候,可不动还好,这一动,浑身上下的骨头就都开始抗议了。 要不是梵安眼疾手快,这会儿梵云卷指定摔到地上。 他的俊脸一红,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无礼,但是自己要是在殿下身边毫无价值,他真的害怕有朝一日会失去一切。 “殿下,还是让属下来伺候您……” 他仍是改不了这习惯,称梵安为殿下,自称属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梵安也知道想突然就把梵云卷的称呼给改过来不大可能,但日后他总会跟她一起出入一些场合,虽曾经是属下,但现在已经是她的侧皇夫了,言谈间仍这样称呼,难免显得不伦不类。 “日后在我面前,你直呼自己的名字就好,你是我的皇夫,不再是下属。”边说着,梵安边将朝服穿戴妥当。 虽是纳夫第二日,但侧皇夫总归是侧,没有休沐的恩典,该上朝还是要上朝。 梵云卷痴痴地望着身着暗红金边朝服的梵安。 她生得好看,凤眸不怒自威,眉宇间更是器宇轩昂,从前不知道是多少高门世家眼里的乘龙快妻,数不清的人家想把嫡长子嫁过来,可殿下都一一拒绝了。 第十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最后陛下赐婚了洛云疏,也就是现在的皇夫。 但那人……根本就配不上殿下! 不,没人能配得上殿下! 既然梵云卷已经被她吵醒了,梵安便命人传了早膳。 还倒了一杯茶水,将解毒丸化在了水中。 解毒丸在十二个时辰内可对身体沉积毒素进行消除,等解毒丸效果结束后,她再投喂梵云卷另外两种药丸。 梵云卷确实口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因为他夹菜时,手都在发抖,近的菜他都夹不起来,更别提离得远的菜了。 可他素来好强,又不肯让殿下为自己操心,便夹了两筷子好夹的菜后只扒米饭吃。 梵安心细如发,立刻看出了他的窘境,二话没说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云卷看起来高大,没想到竟然这么轻,那以后我可得多喂点了。” 梵云卷既羞涩又激动,第一次被人抱着用膳,还是自己最最最敬畏和热爱的那个,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 明知道这样于理不合,可梵云卷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昨夜他才刚刚成为殿下的人,今天就让他任性这一回,日后他自会恪守礼数,决计不叫殿下为难。 氛围正好,突然下人通报,说是皇夫求见。 梵安听了,倒是想笑,原身对他爱如至宝,他却将原身害死在边疆,这次她对洛云疏没个好脸,这人反而自己贴上来了。 可惜,她不是原身,宠他爱他的那个梵安已经被他自己杀死了。 在她看来,洛云疏不过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烂人罢了。 现在,这个烂人选在她纳侧皇夫的第二天清早来求见,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 梵安随意挥了挥手,说:“不见。” 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梵云卷在一起,给他调理好身体然后生崽崽,她才懒得浪费时间去理会什么阿猫阿狗。 无法否认的,乍一听到皇夫求见的时候,梵云卷心一沉! 放在以往,他会害怕对自己这么好的殿下又被抢走! 可现在,梵云卷只想把洛云疏给碎尸万段! 背叛殿下,和对殿下有不轨之心的人,都该死! 听到小厮回报梵安不见,洛云疏也被梵安这两天的举动弄得脾气上头。 昨天他主动前来,梵安不理,甚至都没让他开口。 今天他再次主动求见,梵安竟然直接不见! 他也是有脾气的!她不见,他也不可能等的! 洛云疏本就心高气傲,从头到尾他也没将梵安当做回事,更是从未放在心上过,自然不会为了她去卑躬屈膝。 他回院子的路上,忍不住猜想,难道那个叫梵云卷的男子就有这么好吗?比自己还好? 梵云卷他虽不熟却也是见过的,是个极丑的丑男,凭什么大皇女对他会那么看重?! 难不成真被他一开始猜中了。 大皇女得不到自己,所以故意找人来刺激他,看他是否对她有情,然后等着他因为家族巴巴的赶上去讨好?! 不得不说,梵安这计策已经成功一半。 洛云疏觉得梵安绝情又狠心,难怪能把二皇女逼得在朝堂上都无站脚之地。 哼,那他绝对不要顺从她的心意!他绝对不要再去讨好! 虽然嘴上这样否定着,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洛云疏竟然松了一口气,心里也顺了不少。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洛云疏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想法了。 因为自从梵安纳了梵云卷后,就再也没到他的迎花苑来过! 即便她真的是拿梵云卷来刺激自己,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也该满足了? 可为什么…… 莫名的,洛云疏心头掠过一阵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只要一想到大皇女是真的厌弃了自己,他就感到了心慌。 他坚信自己心慌的原因是因为被厌弃的话,就没有办法帮助到洛家和二皇女了。 以前,他根本不需要去讨好梵安,因为只要他一个微笑,就能得到对方疯狂爱恋的眼神。 即时他在心里看不上大皇女,可是能得到这样一位出色的女子的爱,甚至是被整个京城男子羡慕,洛云疏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非常得意的。 可现在,以往宠他爱他的大皇女转头收回了所有的爱意,还将他曾经的专属都给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处处都不如他的无敌丑男。 这让洛云疏感到了巨大的失落与不甘。 以静制动的策略已经不奏效了,他若是还留在自己的迎花苑里等待大皇女宠幸,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府里的下人都说了,接连一个月,殿下连自己的院子都不住了,不是在书房,就是在侧皇夫那儿…… 不,这么说不够恰当,因为殿下早就搬到侧皇夫的院子里去了! 与其说她是在宠幸侧皇夫,倒不如说这是对恩爱的夫妻。 洛云疏要是想把梵安抢回来,就必须去侧皇夫的栖霞苑走一遭。 他不想这么做,可他必须这么做。 一是为了他的性命,二是为了他的家族,最后还为了他心仪的二皇女…… 洛云疏一遍又一遍地告诫和提醒自己,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讨好大皇女,是为了心上人和家人做出的勇敢牺牲,并不是对大皇女动心了! 可想到下人们偷偷谈论的,殿下会抱着侧皇夫用膳,还会喂他喝水,给他剥虾壳,夹菜…… 甚至是还让侧皇夫自由进出书房,做什么事都不避讳侧皇夫。 休沐时还会陪着侧皇夫上街游玩,带他出去游湖,带他去皇家园林打猎,空闲时还陪他练武…… 更甚者,殿下竟然恩准侧皇夫继续做她的侍卫,继续从军! 一向严肃待人的大皇女,原来也是会对一个人笑得那么温柔的吗? 这是洛云疏在看见梵安教梵云卷读书时的第一反应。 梵云卷自小流浪,被梵安收留后赐名梵云卷,而后随着府里的死士一起训练,所以也就没念过书,也识不得两个字。 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死士心生他念的手段。 可现在,梵云卷不需要再恪守以前的规矩,平时梵安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书识字。 第十一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梵安见他学得缓慢,便主动提出要教他,然后时不时地在两人的亲密行为里占点小便宜。 这次,洛云疏知道梵安是不会见他的,直接让小厮拉住了通报的人,自己闯进了栖霞苑。 此时,梵安正握着梵云卷的手教他写字。 梵云卷明明拿剑的时候潇洒威风,可一拿起笔杆子就手指僵硬,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下笔,只能照虎画猫,每个字都画得歪歪扭扭。 梵安便握住他的手,一点点教导。 梵云卷的手被握住,耳旁还能感觉到梵安呼吸的热气,他不自觉脸上发烫,心中却是甜蜜的冒泡。 突然,眼角余光瞟到门口站着的洛云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推了推梵安:“殿下、殿下!” 梵安“嗯”了一声,却是一点松手停笔的意思都没有。 梵云卷挣了挣,但是梵安握得紧,一时竟没能挣脱。 他只能敛下眸子,假装没有看见门口的人。 房中,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薄纸的声音。 从小到大,洛云疏也算是顺风顺水,不管他性情再高傲,他永远都是众人的视线中心,身边的人都是围着他捧着他,从未遭受过冷待! 偏偏这辈子被人拒绝、遭人冷遇都接连发生,而且那个冷落他的,还是曾经对他宠若至宝的妻主! 一个原本将他视作珍宝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她的眼神不再放在他身上,她的温柔也全部给了旁人。 这一刻,洛云疏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与酸涩,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堵得慌。 明明这个女人并非他所心仪的,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洛云疏将这归咎于自己害怕娘家失势,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最爱的是二皇女,他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大皇女背后的权势。 洛云疏很快平复了情绪,原本他打算在旁边等梵安理会,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看自己一眼。 反倒是那梵云卷,不住地往自己这边看,还低声说些什么,洛云疏猜测,大概是在讲自己的坏话? 又等了大概半柱香左右,洛云疏终于等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一个“殿”字刚出口,就被梵安嘘声阻止了。 纸上“梵云卷”的“卷”字还差最后一笔,也是最关键的时刻,万万容不得半点分心。 梵安握着梵云卷的手,带着他把字写完,这才抬头给了洛云疏一个眼神,“何事?” 她的声音很冷淡,洛云疏一下就听出来了,和以前那种冷淡却包含着温和轻柔的语气不一样,这一回是极致的冷漠,没有半点柔和。 可好不容易才见到梵安,他必须把握住机会:“殿下……您已经、已经有月余没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说着说着,洛云疏竟红了眼眶。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在卑躬屈膝、可怜兮兮乞求这个女人宠幸自己! 他明明是高雅清傲的京城贵公子,却被困在在后宅中,还被迫做出这样的事! 他觉得自己很卑贱,甚至在心底又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加了一层怨恨。 要不是梵安使手段,他也不会变成这幅连他自己都恶心的模样。 洛云疏的话音刚落,梵云卷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宣纸上。 毛笔的墨汁在纸上染出好大一块墨迹,原本纸上的字迹也被模糊了。 梵安轻轻抚上他的手背,捏了捏,似是安抚。 另一只手将倒在纸上的毛笔拿起搁到一旁,语气淡淡的“哦”了一声,说:“不止是这月余,日后恐怕都要皇夫你独守空闺了。” “殿下!这于理不合……”洛云疏这下是真急了。 倘若现在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皇女府与二皇女在一起,他必然不会如此焦急,但是现在他还挂着大皇夫的身份,丞相府还仰仗着大皇女的势力…… 他要是被冷落,暂不说旁人对他的嘲笑,恐怕最先急的是他母亲! 他知道母亲之前借势在京城布下了不少私产,还靠着大皇女私下和兵部有了联络,甚至偷偷揽下了军粮输送的活计! 就这些他知道的事,母亲就已经捞了不少,更不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一旦他失宠,他不敢想洛家的事暴露后会怎么样! 虽然他还有二皇女,但二皇女羽翼未丰,就算二皇女能替他摆平,可桩桩件件事加起来不少,他心里没底…… 而此刻,洛云疏第一次认真打量着梵安怀里的男人,不仅素面朝天,脸型线条也过硬、眉毛粗得吓人、五官拆开都是最丑的,更不用说这最丑的五官全长在了一张脸上,他多看一眼都想吐了! 洛云疏不明白,凭什么这种人能抢走他的东西! 他真的不能接受!明明他才是第一,是最绝美、最出色的,凭什么他会输给一个丑男! “你说于理不合?”梵安仔细琢磨了下这几个字,突然笑了,语气也缓和不少,“那依你的意思,什么是于理合?” 见气氛好了起来,梵安也没之前那么冷漠了,洛云疏不自觉松了口气,试探着开口:“按照礼法,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殿下应该来我的院子宿下,至于其他时候,都由殿下您自己做主。” 洛云疏保证只要大皇女到了他的院子,她就再也离不开他。 望着洛云疏眼底的期盼和渴求,梵安想笑。 这洛云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现在的举动,就像已经忘记了之前对原身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现在竟然还想心安理得地受着大皇夫的身份,被大皇女庇佑。 这样的人,也难怪会喜欢上梵津妍,两人可谓半斤八两,也算是绝配了。 只可惜了原身,她心心念念宠着哄着的至宝,到了自己这里,仅仅冷落了一段日子,就受不了了。 不仅放下身段求见,还眼巴巴的跑来争宠。 要是洛云疏知道真相,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但是后悔也没用,世上没有后悔药。 “皇夫言之有理,但是这礼法从现在起改了,初一十五我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你可以走了。” 洛云疏瞬间怔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觉得梵安还在用激将法,也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爱他爱的要死的大皇女是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出这样残忍的话的。 第十二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殿下、这……此事若是传出去,您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的!” 无视礼法,不按规矩,冷落正夫,这样的事情……怎会是素来严谨的大皇女所做?! “是被人笑话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梵安微微一笑,“本殿这条命啊,是好不容易才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这次没能马革裹尸,倒叫有些人遗憾了,谁知道会不会在自家府上被人毒害身亡,毕竟本殿这身份地位,的确叫人眼红。皇夫,你说是不是呢?” 她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洛云疏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了! 洛云疏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他惊恐的盯着梵安,想从她的话里弄清楚她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是下毒,还是布阵图,甚至是他和梵津妍厮混…… “是事情做得太多,皇夫一时反应不过来哪件事吗?还需要本殿提醒得彻底一点吗?”梵安挑了挑眉,“从半年前开始,你每天都会送上的羹汤,还有出征前那夜,你趁我熟睡进书房打开了暗格,难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 洛云疏大骇,如同五雷轰顶! 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洛云疏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望着正用嘲笑鄙夷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人。 从前她看他时,总是满含柔情爱意,而现在,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蝼蚁。 这时,梵云卷出声了:“你可知你盗走的布阵图落在了敌军手里,这一战害死我多少水云将士?” “不仅是水云将士,甚至是殿下,也差点死战在边疆!” “你在她的膳食里下毒,有没有想过她是我水云数十万大军的主帅?” “毒发战场,军中无帅,你觉得还能有将士活着回来吗?多少将士要葬身边疆,甚至是边疆百姓都会被屠戮殆尽!” “而你没想过,你在京城过着优越的生活,却不感恩给你带来这一切优越生活的殿下!” “像你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有什么脸面还活在这世上!” 洛云疏被指责的哑口无言,只剩下迷茫和恐惧。 明明二皇女跟他说的都很简单,那药粉也只是让人脾气暴躁,目的不过是让梵安在朝堂上出丑,现在怎么变成了毒药…… 布阵图也只是想让梵安找不到,让她在战场上气急败坏,让她这个常胜将军也吃吃苦头,若是她真死了,那也只能说明她根本就没实力统帅全军,可……布阵图怎么会落到敌军手里…… 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了,错了就错了,事情他确实做了。 他做的这些事,随便哪一件出来,就够要了他的命!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二皇妹么?等过了这阵,本殿便把你送给她。”梵安漫不经心的决定了洛云疏的去处。 “你以为本殿在外征战,就不知道府上的情况了么?你以为你和二皇妹暗通款曲,你侬我侬之事,还能瞒得过本殿不成?” 洛云疏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心中更是不住惊恐。 她都知道!他做的所有事她都了若指掌! “为人夫者,不曾守节,你根本就不配做殿下的夫郎!”梵云卷气愤无比。 洛云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靠着门沿,低着头。 “以后你就在你的迎花苑,日后没有本殿的命令,不许出来,听到了么?”梵安冷漠的看着他,“自然,本殿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你喜欢二皇妹,本殿也会成全你。现在,滚回去。” 她的语气冷漠,眼神也冷冰冰,洛云疏甚至不敢抬头对上那可怖的目光,只能灰溜溜的爬起来出去。 梵安彻底撕开了洛云疏的那层肮脏的面目,她就不信他还敢跑过来蹦跶。 接下来只要将梵津妍拉下马就可以了,到时候,她的皇夫突然“暴毙”,也是很正常的嘛。 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她可不做那棒打鸳鸯的第三人,渣男贱女就应该在一起锁死。 洛云疏离开后,梵云卷神色担忧:“殿下,这样好么?洛云疏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您非但不杀他,还不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他回去之后,难道就不会想办法报复您么?!” 说到后来,他都有些急了,因为梵安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放心,他不敢的。”梵安笑意深了深,“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丞相府,他要是轻举妄动,被我抓到洛家的把柄,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他如此喜爱我那二皇妹,我也不能让他这一片痴心付诸东流呀!” “殿下的意思是……” “好了,想太多伤脑子,”不等梵云卷再问,梵安已经重新将毛笔塞到了他手中,温声道:“这字都已经被染花了,咱们重新再写一遍。” 洛云疏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接连好几天噩梦缠身,他最引以为傲的皮肤也失去了光泽,甚至脸色毫无气色,还长出了黑眼圈。 他知道,他再美也没用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这样的夫郎! 没有臣服也就算了,还恃宠而骄,跋扈任性,更可怕的是想要谋杀妻主! 这妻主还不是旁人,是水云国的大皇女,掌管着数十万兵马的大将! 这样的人……要碾死他,难道不比碾死一只蚂蚁简单? 比起洛云疏的寝食难安,梵安可就过得逍遥快活多了。 除了必要以外,她花费了自己所有的时间来陪伴梵云卷,给足了他所有的宠爱。 可能,因为梵云卷就跟以前的她一样…… 一样的甘于奉献,不求回报,为了心中的人,甘愿粉身碎骨。 而现在,她已经从那迷局中走出,放过了自己,梵云卷却仍陷在里头。 梵安一开始冒险尝试改变气运之子的人选,虽然任性,却也是她的坚持。 她以往的生活只有白闫一,整日围着他打转,在被人厌恶嘲笑的时候,她开解着自己,用那些繁文缛节来压抑和逼迫自己。 可等她死了才发现,与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马。 她的人生已经过得够艰苦了,更没必要死后还要继续。 第十三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否则,她又有什么必要去重生开局呢? 经过梵安一个月的调理,梵云卷的身体现在状态极佳。 在这个王朝,男子想有孕会吃一种孕育果,吃了这个果子后同房才能怀上宝宝。 这也方便了梵安,直接将孕育果替换成了系统出品的神器生子丸。 自从梵云卷被诊出身孕后,梵安就不让他再去军营了。 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每天下午晒太阳。 梵安知道了他的习惯,都会早早回来陪他,她摸了摸梵云卷的小腹,“饿了没有,用不用再让人给你拿些点心来?” 梵云卷皱了皱眉,“不能再吃了,肚子还没显怀,我反倒先胖了一圈。” “不胖,这样刚刚好。”梵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今日上朝母皇还问起你了。” “陛下问起我了?说什么?” “自然是关心她的乖孙孙,她现在可比我们还急着等孩子出世呢。” 皇帝确实很关心,这么久以来,梵安本就一直在外征战,娶妻年岁已晚,娶妻后一年了,皇夫这个肚子也没个动静,这可没把皇帝急死,就算是比她年小的梵津妍都已经有过两个孩子,只不过出生便夭折了。 所以一开始梵安想要纳夫,皇帝并未说什么。 现如今侧皇夫争气,这才一月有余就怀上了!皇帝心里也高兴得很,那事情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一日,皇帝在金銮殿上便提出了要立储君一事。 平心而论,如今有资格和身份竞争储君的共有三名皇女,但在这三名皇女中,年龄合适的皇女也就大皇女梵安和二皇女梵津妍,三皇女现在年龄太小,还没成年呢。 但这两位中,品行有德、功绩优异、得臣子心的,还属梵安。 梵安自幼年便随军征战,多年来立下战功无数,为人刚正不阿,在群臣和民间的威望和呼声都很高。 她的父后虽然去的早,但嫡长女的身份却是毋庸置疑的。 而另一人选梵津妍,也算是一匹黑马。 即便她的生父是一名小小宫人,出身不高,也不得皇帝器重,但她却有着真材实料,仅仅靠着自己满腹才华而名满天下,而且为人和善,待人接物又十分的有礼谦逊,所以朝中大臣也有不少支持二皇女的。 不过储君人选最终还是要看皇帝。 皇帝对梵安的态度很复杂。这孩子是她此生最爱的男子所生,自小又聪明伶俐,为水云国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她为人冷淡严谨,但作为一名帝王,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三皇女呢,首先年纪还小,离成年还有几年,再加上那孩子性格跳脱的很,总是向往寻常百姓的生活,即使有世家的支持,却并不适合做皇帝。 至于二皇女……皇帝对她,虽然称不上讨厌,却也没几分喜欢。每每看见梵津妍,皇帝都会想到当初梵安的父后是如何离世的。 那时,她信誓旦旦对心爱的男人保证说,日后只宠爱他一人,再不会碰别的男人分毫。可没过多久,便醉酒宠幸了一名宫人——也就是二皇女的生父。 梵安的父后本就身体羸弱,遭此打击,更是一病不起,过不了多久,便没了。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皇帝始终不能忘怀。 即使她再也不见梵津妍的父亲,可是只要一看见梵津妍,她就会立刻想起多年前自己所做的错事。 那个男人早已逝去很久了,她也再没坚持住对他的承诺。 可皇位,她至少要传给他们的女儿。 因此,几乎是毫无疑问的,皇帝在召了几名重臣商议储君一事后,在第二日的早朝上便宣读了诏书,立大皇女梵安为储君。 下朝后,皇帝又将梵安召到御书房,“安儿,当了太女,那就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了,多学学朝政之事,这可比带兵打仗复杂多了。还有啊,要开枝散叶,多给母皇生几个孙儿。听闻你现在不喜欢洛家儿子,改日母皇再为你再指门亲事,保管比洛家的要好。” 梵安闻言,直接对着皇帝跪了下去,“母皇,儿臣不想当太女,不想要指婚,儿臣只想要母皇一个恩典。”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且说说你要什么恩典?”皇帝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梵安可从来是严以待己,更不谈这样直接拒绝,甚至还有所求。 可见梵安面色严肃,她也不由得认真起来,觉得能让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女儿这样正色的,必然是件大事。 “儿臣想求母皇,答应儿臣日后不再娶夫郎的要求。” 此言一出,皇帝直接拒绝道:“不可能!就是朕现在答应你了,日后你登基为帝,大臣们也不会答应的。为帝者三宫六院,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假如你真有喜欢的不得了的人,那么封他做贵妃也就是了。若是身份高贵,那便做皇后。可你现在只有一位正夫、一位侧夫,以后不再娶夫,如何开枝散叶?!如何壮大皇室?!” 先不谈梵安的皇室身份,就算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人,哪有不三夫四侍的? 再穷的人家,都想着多赚钱多娶几个夫郎回来。 可梵安一个皇女,还是储君,却说着不再娶夫郎? “好了,此事朕权当你胡言乱语,日后不许再提了。” “母皇。”梵安神情坚定,“儿臣不是胡言乱语。父后没有得到的东西,儿臣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得到。儿臣此生只守一人。若是父后还在,他一定会理解儿臣的。” 皇帝望着梵安的脸,,那神情多么相似,她似乎看到了早已逝去之人的影子。 良久,皇帝像老了一般,身边竟蔓延着一股凄凉的味道,“你是怪朕……怪朕给了你父后只有他一人的承诺,却没有做到么?所以,你要用这个来报复朕?” “母皇,儿臣从未如此想过。”梵安认真地说,“只怪造化弄人,母皇您曾经也想要做到的不是吗?可您是皇帝,遇到父后前就已经有了三宫六院,这也注定了您不会只有父后一人。可儿臣不同,儿臣不愿再娶夫郎,若儿臣为帝,后宫也不会再添新人。” 第十四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你……” “求母皇成全儿臣。”见皇帝神色松动,梵安突然磕了个头,“恳求母皇成全。” 皇帝连忙将她扶起,“你这孩子……当真就那么喜欢洛家儿子?之前还听闻你们闹得不愉快,朕也当真了,没想到都是谣言。” “不是他。”梵安打断了皇帝的话。 “……”皇帝傻眼了,“那是?” “儿臣回城那日给您介绍过的,梵云卷。” “……” 皇帝真是想不通,之前梵安纳夫,她没说什么,是因为她一直以为梵安是为了刺激洛云疏,甚至是将对洛云疏爱而不得的心情转移到了梵云卷的身上。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皇帝没想到梵安会对那个毫无家世背景的男人如此重视,她只能猜测原因,“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洛云疏么?还是说,因为梵云卷正怀着身孕,所以你才……想求恩典让他安心?” “母皇,儿臣自从娶了侧夫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爱。”梵安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也柔和下来。 “以前我以为我喜欢洛云疏,但相处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喜欢。 我喜欢的他,不过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那个人,对他只有容貌和才情的欣赏。 更何况他为人有祟,儿臣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而云卷不同,母皇知道的,他身为男人,却能用命护我周全,而且不论是战场上还是生活上,我也离不开他。现在他有孕在身,我想给我夫郎孩子一份安稳。” 梵安说了很多,皇帝却只注意到了那句为人有祟,问道:“这是何意?” “母皇,儿臣失言!请母皇恕罪!”梵安脸色一变,连忙跪下。 “到底是什么事?!”皇帝也发现不对劲了,看梵安的表情,恐怕是大事。 于是梵安只能支支吾吾将自己府上的丑事一一道来。 皇帝听完勃然大怒,一掌拍到了书桌之上,道:“岂有此理!” “母皇息怒。是儿臣没有提防,不怪旁人。”梵安懊恼的低下头,“此事儿臣恳请母皇不要声张,是儿臣治家不严,给皇家抹黑了。” “抹黑?是谁在抹黑?!”皇帝如何能忍住这口气。 她本身便不喜梵津妍的生父,如今一听,这梵津妍不仅抢了梵安的夫郎,竟然还想残害手足,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的安儿就被人害死在边疆!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如同被放在火堆上碳烤,煎熬且狂怒。 见皇帝气得厉害,梵安起身,扶住皇帝在龙椅上坐好,“母皇,儿臣虽被害,但回京后收集了不少证据,稍后便命人将其送来。 这次的事倒是有惊无险,可谁知道会不会第二次、第三次。儿臣现在只敢信母皇,那些证据都交由母皇处置。” 皇帝似是突然间老了许多,挥挥手道:“朕知道了,安儿你受苦了,今日你先回去,朕、朕要好好想想。” 想想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 梵安恭敬的行礼,转身离开了。 她这次进宫,一箭双雕,既让皇帝不再给她安排娶夫,又通过洛云疏揭开了梵津妍的狼子野心。 她利用了皇帝对她的疼爱,而后将梵津妍蛊惑洛云疏盗取布阵图的事情放在重点说。 皇帝这把龙椅都坐了几十年了,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整个国家。 而梵津妍是嚣张跋扈也好,与皇夫私通也罢,都赶不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大。 至于证据也是真的有,梵津妍派人去将布阵图扔给敌方守卫,从中可是经了不少侍卫的手,甚至还收买了她军中的将士。 梵安根据系统的指示,把军中的暗桩一个个都拔了出来。 这下,梵津妍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被皇帝一留,等梵安出皇宫的时候临近黄昏。 梵云卷在家里等得焦急,便独自出门在皇宫门口等着殿下。 梵安一出来就跟他碰了个正着,“你怎么来了?” 她说完,看了下天色,“确实晚了些,等急了没?” 说着,梵安将他拉到了怀里,手掌抚上了小腹,“今日份的摸摸,差点就漏了。” “殿下……”梵云卷红了红脸,“周围还有人呢……” “没有,我没看到。”梵安闭上了眼,转了转头,“我一个人都没看见。” “殿下别闹了,有人走过来了。”梵云卷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由远及近,急得他想挣脱梵安的怀抱,可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了殿下。 梵安顺着力放开梵云卷,只见一名身着雪白锦袍的女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她的发髻绾的高高的,乌黑的秀发仅用一根白玉钗固定,手中握着折扇,腰间系着一块美玉,风度翩翩,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俊俏风流。 但梵安很清楚,这个人的表面展现得有多么纯白无瑕,内在就藏了多少黑暗肮脏。 梵津妍露出温和的笑容:“大皇姐真是好兴致,看来姐姐这侍卫手段了得啊。” 真是开口就阴阳怪气,看来今早立储一事对她这位二皇妹打击很大啊。 梵安望着梵津妍脸上的笑,挑眉道:“哪有二皇妹兴致高,散步都能散到这皇宫门口来,难不成家里的口味满足不了才出门散心么?” 梵津妍笑容微敛:“大皇姐这是何意?” “随口一说罢了。”梵安笑容不变,“二皇妹钟情得很,并非那风流之辈,这点姐姐还是有数的。” 闻言,梵津妍眼底闪过一抹怪异。 以前大皇姐沉默寡言,从不拐弯抹角的说话,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 她将疑惑吞入腹中,双手抱拳作了个揖:“小妹是特意来恭喜大皇姐,得封储君。” “多谢二皇妹。” “大皇姐身边这位侍卫,便是那日新纳的侧皇夫么?” 梵津妍上下打量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位跟洛云疏比,简直差远了。 光这容貌身段,就已经让人难以下咽了,也真亏得梵安下的去口。 难道说,是在洛云疏那儿遭受的打击太大,以至于饥不择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梵津妍便忍不住想心底暗自发笑。 梵安她捧在手心的宝贝,早就臣服在了她梵津妍的身下,说不定现在肚子里都揣了她梵津妍的种了呢! 第十五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就算梵安现在得封储君,可又如何,说不定梵安以后的嫡女还是她梵津妍的,那皇位归属就未可知了。 “是啊。云卷,与二皇妹见礼。”梵安却像是没听到梵津妍话里的嘲讽一般,反而满是笑意的让梵云卷上前来。 梵云卷知道梵津妍对他的看不起,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拂了殿下的面子,于是他大步上前,对着梵津妍抱拳行礼:“云卷见过二皇女。” “……免礼。”梵津妍觉得这两人就是在故意恶心她。 梵津妍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甚至对她都没有一个多的眼神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有点意思的,要是没有过人之处,梵安怎么可能看得上? 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像引诱洛云疏一样,将其纳入帐中呢? 就算现在他怀了梵安的孩子,但梵安为人古板严肃,毫不温柔体贴,哪个男子受得了,尤其是在情绪多变敏感的孕期。 其实单论容貌,梵安甚至比梵津妍更为精致,但她周身气质冷硬而强悍,让不少柔弱的男人们下意识想退避。 而梵津妍则恰恰相反,她不仅容貌柔和,连性格上都让人觉得温和可亲,再加上她自身的才情,又懂得猜男人心思,自然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这不,连当年待字闺中的高岭之花洛云疏都被她给轻松折下。 连高岭之花都不是问题,像梵云卷这种小杂草,还不是一折一个准儿? 于是梵津妍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格外柔和起来。 她本想上前握住梵云卷的手将他扶起,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刚伸出去,还没来得及握上,梵云卷就迅速退回到了梵安身边。 梵津妍扑了个空,手还尴尬的伸着,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男人堆里一向是无往不胜,这次居然会被人拒绝! 她的脸色顿时就有点难看起来,玩味的打量着这个激起她征服欲的丑男。 这么丑,他凭什么? 梵安像是没看到梵津妍的窘态,依旧是那副笑容,道:“云卷怕生,胆小得很,还请二皇妹海涵。” 梵津妍只能干笑两声:“这是自然,是二妹唐突了。大皇姐此番远去边疆,大获全胜,皇妹还未恭贺过呢!” “都是自家人,二皇妹无需如此客气。毕竟我不在京城的时候,还要多谢二皇妹为我着想,替我照料皇夫呢。” 闻言,梵津妍正在笑着的脸瞬间有些扭曲。 梵安她……是知道了? 可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被梵津妍压下了。 不可能! 梵安的性格她了若指掌,面上看似冷酷严肃,其实内在比谁都温软。 那张冷淡的面具,不过是为了掩饰过于柔软的内心罢了。 要是真知道了,就凭以往她对洛云疏的深情,绝不可能表现得像这样风轻云淡,甚至还纳梵云卷做侧皇夫。 看着梵安脸上淡然的笑容,梵津妍眸中一闪而过阴狠。 她倒要看看,这位大皇姐发现事情的真相后,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 夺走洛云疏只是第一步。 既然梵安没能死在战场上,那她不介意再想办法送她一程。 当然,此事还是要交由洛云疏来做,这样一来,即便日后事情败露,她也能把罪责都推到洛云疏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与梵安告别后,梵津妍的视线在梵云卷的身影上盯了许久。 这男子……虽然乍一看有些丑陋,可是看久了,竟然有种令人心动的魔性啊! 她……实在是很想尝尝他的味道,然后问问她,到底是她的大皇姐厉害呢,还是她梵津妍更胜一筹? 回到自己的皇女府后,梵津妍很快就联系了洛云疏。 可令人奇怪的是,洛元疏不仅没有没有回复她,甚至没有依约前来老地方见她。 这倒是奇怪了,洛云疏一向是将她放第一位,从来对她是有求必应,这次居然会没有音信? 莫非是她的人有问题,欺上瞒下没把信送出去? 为这,梵津妍还将送信之人严刑拷打了一番! 和外冷内热的梵安相反,梵津妍是看似温和儒雅,其实最是心狠手辣,更是不把下人的命当命。 以往她在外头受了气,保持了形象回到府中,总是要葬送掉几个下人的性命。 然而这次,梵津妍确实是冤枉送信的人了。 信确实送到了。 洛云疏看了也的确想要出来见她,告诉她其实大皇女已经得知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不仅如此,大皇女甚至连他在她的指使下在日常膳食里下毒,甚至盗走布阵图一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是真的想告诉梵津妍的,可不知为什么,在出门的前一秒,他犹豫了。 他现在被梵安变相软禁在府中,万一,她派人看着他呢……岂不是又会被捉住? 梵安已经放过他一马,到现在也没将他怎么样,他现在根本不敢动作,要是连累了丞相府就更糟糕了…… 深思熟虑下,洛云疏退缩了。 而且……他不知道,他对梵津妍全盘托出后,对方还会不会爱自己。 他害怕了。 尤其他每天在院中听着外面小厮讨论梵安如何宠爱梵云卷之后,洛云疏不自觉开始怀疑梵津妍对自己的情意了。 当然,他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心上人。 但是……每次听到小厮说着梵安与梵云卷之间亲密无间的互动,他就忍不住心生酸楚,甚至还感到伤心和失落。 失落什么呢? 洛云疏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这是为什么。 明明大皇女宠爱谁那是她的自由,明明自己的心上人是二皇女,他们两人现在撕破脸后更是毫无关系了。 可他心里,就是难受。 非常、非常、非常的难受。 而二皇女走后,梵云卷无比恶心的擦着自己手,虽然他发现不对就及时收回来了,但还是蹭到了一点。 被那人就算碰到一点点他都反胃! 而且她打量自己的眼神也让人反胃得很! 明明开始还瞧不起他,后面居然深情款款,温柔都要溢出来一样,这变脸速度他真是自愧不如。 梵安好笑的牵过梵云卷的手,吹了吹又摸了摸,“这下就好了,都是我的味道了。” 第十六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殿下!”梵云卷很是气愤,“她刚刚居然还想扶我,还想勾我手心!” 梵津研仗着自己的魅力,动作也没怎么遮掩,虽然被梵云卷躲开了,但是也能让人联想到她接下来的动作。 “是她的惯用伎俩,还好我们云卷聪慧机智,一眼就看出来。”梵安扶着梵云卷走着,虽然还没显怀,但是梵安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殿下!”梵云卷嗔怪的斜了一眼,脸上也微微发红,“属下没那么聪慧,是她太过分了……” “知道了,既然她让我们云卷生气了,那就让她完蛋。”梵安神秘一笑,“恐怕她也蹦跶不过今天了。” 梵云卷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好似在问“什么意思”。 梵安只笑不言,“天都快黑了,该回府用膳了。可别饿到我们的孩儿。” 说蹦跶不过今天,还真没到第二天。 夜晚,京城翰林大街灯火通明,禁卫军倾巢而出,整个夜晚都回荡着铠甲铜铁相撞的声响。 还好翰林大街上住的都是朝廷大臣。 要是住的百姓,恐怕要被这阵势吓破胆了。 京城的局势,一夜的功夫就变了天。 二皇女府被包围,府中人尽数被抓。 从傍晚在皇宫外拦住梵安,到夜晚被抓,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然而梵津研的身份却已是天壤之别! 从高高在上的皇女,直接被押进大牢沦落成了通敌卖国,谋害太女的阶下囚! 事情发生的太快,梵津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她在牢房里没有吼叫也没有挣扎,只是冷静地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会致使自己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思来想去,她记起自己回府后给洛云疏写的那封书信,对方却没有如约而至。 极不寻常!但只有可能是他倒戈了! 他一个人尽可夫的男人,不仅敢给自己的妻主下毒,甚至胆大到盗走机密布阵图,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凭什么会维护自己。说不定梵安简单威逼利诱一下,他就将自己供出来了! 偏偏她当初为了讨洛云疏欢心,在他成婚后,还特意送了他许多贴身物品当做定情信物,那些东西和她是密不可分的,完全可以用做证据! 若不是他,皇帝没证据,怎么可能密而不发直接动手! 梵津研此刻对洛云疏的恨意冲到了极点,自己英明一世,暗中培养了那么多的势力,万万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都毁在一个男人手身上! 果然,男人就是蠢货! 她本指望靠着洛云疏去扳倒梵安,没想到反惹一身骚! 但梵安要是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她就太小看人了! 梵津研露出阴狠的冷笑,她手里的王牌还多的是,一个小小的天牢就想困住她?门都没有! 自从梵津研伏法后,皇帝瞬间老了很多,连鬓角都有了白发。 她没想到这个女儿不到双十年华,竟建立了民间最大的情报机构,还拉拢了不少江湖人,暗地里招兵买马! 毫无疑问,梵津研是想要谋权篡位! 如今这个龙椅是她在坐,她想要传给谁,那都是她的选择她的自由。 她的女儿们可以对这个位子充满渴望,也可以为之努力,可若是为了这个位子,弑母杀姐,通敌卖国,那是决计不行的! 梵津研此举相当于是触及了皇帝的底线。 不过皇帝也只是将她关进了牢中,也苦恼着怎么处置。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她不喜这个女儿,但直接杀了也太过不念亲情。 这一关押直接就关到了年底。 梵安这大半年也安心了,总算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跳出来了,她可以好好陪着梵云卷。 临近年底,梵云卷即将临盆。 可,就在这天深夜,被所有人忽略的水云国二皇女越狱了! 皇帝怒不可遏,砍了数十人的头,禁卫军将整个京城围得严严实实,百姓进出城门都需要核对画像,搜身放行。 要知道梵津研就算不受皇帝重视,可再怎么说也是皇女,自然也是身居高位,对水云国的朝政大事了若指掌,且此人心机深沉,此番竟能越狱成功,也说明了她背后还有隐藏势力! 这样危险的人物,放走了,必然是后患无穷。 皇帝命人张贴皇榜,通缉捉拿二皇女,并将她的罪名昭告天下。 这样的话,日后即便梵津研能卷土重来,也决不可能得到民心! 可天下之大,想找到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梵津研逃走后,皇帝迅速封锁,当即就包围了京城各个城门,可别说是把人捉回来,就是连消息都没有! 京兆尹派人挨家挨户的搜索,都毫无线索。 不少人猜测梵津研早就逃了出去。 人一旦离开京城,再想抓回来,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京城之中,人人自危。 紧张的氛围也烧到了皇女府。 梵云卷很不安,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料腹中突然传来异动。 他要生了! 梵安此刻正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来人,快请稳婆过来!” 稳婆是前几日就已经请来在府上住着了,所以来的很快。 “你、你、你,拿着床褥!热水!剪刀!快快快,东西先拿进去!还有参汤,你们几个去小厨房煮好温着……” 稳婆一到栖霞苑,就将原来乱得像无头苍蝇的小厮给安排得井井有条。 女子不能进产房,梵安只能在外面等,这还是她第一次生孩子,虽然不是她生,但是是她的崽崽啊。 “主人,您不用担心,男主身体调养得棒棒哒,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紧张啊,这可是我这两辈子加起来第一个孩子啊。” 梵安在院中来回踱着步,看着时不时小厮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会习惯的啦,以后主人可是多子多福哦~” “那也是以后的事。”梵安听着房内似乎没什么动静,正想问问系统什么情况。 没想到下一秒,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传来。 这么快? 梵安还没反应过来呢,紧接着稳婆激动地出来报喜,“恭喜殿下,喜得贵女啊!” 府上的小厮纷纷相视而笑,跪地贺喜。 第十七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这边的喜悦声也传到了相隔不远的迎花苑。 这边欢笑,那边冷清。 洛云疏再也没有往日的光彩,面目十分憔悴,他听着外面的动静,麻木的看着自己院中的枯树。 可能他以后的命运,就像这棵树一样,原先的繁茂辉煌不再,最后变成枯枝烂叶。 “皇夫,殿下传话,让您去栖霞苑。”一个小厮从外面进来通传道。 “什么……?”洛云疏闻言,脑子瞬间宕机,“你是说……殿下要见我?” “是,皇夫。殿下正在栖霞苑等您。” 突如其来的传唤,洛云疏心中慌乱了一瞬。 自从二皇女倒台后,他在府上安安分分,更是从未出府,连母亲递信想与他一见,他都全部拒绝。 如今侧皇夫临盆,殿下为何会召见他? 虽然疑惑,洛云疏却不敢耽误。 在迎花苑战战兢兢待了这么久,他早已没了当初的清高孤傲。 他很清楚,在梵安面前,他根本清高不起来——对方早已撕开自己的画皮,清高给谁看呢? 越靠近栖霞苑,忙碌的人影和欢乐的气息就越明显。 到了门口,他远远就见着梵安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哄着。 洛云疏眼眶一酸,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觉。 梵安看着怀里的孩子,觉得她哪哪都可爱的紧,就是嗓门大,哭起来怕是嚎得府外行人都能听见。 她好不容易才将孩子哄睡着,看到门口的人,不动声色的将孩子交给下人抱进屋去。 “今日找你来,是有件好事要与你说。”梵安收起情绪,面对洛云疏,她可摆不出好脸。 洛云疏愣了一下。 梵安没工夫跟他废话,几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没必要拖泥带水的,而且她瞧见洛云疏就恶心:“你现在是否还喜欢梵津妍?” 虽然不明白梵安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不屑设陷阱的,洛云疏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头点的有多么犹豫和敷衍。 “那你可还记得之前本殿说过,会成全你的话?” 洛云疏又点了点头。 “好。”梵安看了看天色,勾唇道:“再过两个时辰,你去皇女府后门。不出意外,你的心上人会在那里等着你,不过,这就要看你敢不敢去了。” 说完,梵安便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这副模样如同对待府里任意一个下人,哪里还有从前半分柔情? 可洛云疏能怪谁?这都是他自找的。 回到自己院子,洛疏疏犹豫了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但潜意识里,他知道,他不该走。 可是一想到梵安看向他那淡淡嘲讽和鄙夷的眼神,他心头便一阵疼痛。 不蒸馒头争口气,即便知道不该去,他也不能留下来! 在大皇女心中,早已没了他的地位,曾经的劣迹更是被她全部摸透,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倒不如离开…… 若是真能等到二皇女,和她一起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这京城早已容不下他们。 打定主意后,洛云疏收拾了些随身衣物。 两个时辰,时间很紧,根本来不及仔细收拾,他只能捡了些值钱好拿的物什打包好。 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听着夜猫子偶尔的哭啼,冷风刮过树梢的悉悉索索声,洛云疏顿时害怕起来。 他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到哪儿都是有一堆下人簇拥的,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正想着,夜色中,一群黑衣人悄悄奔来,见后门处站了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都为之一愣。 片刻后,黑衣人朝两边让开,从中走出一个身姿窈窕修长的人,她拉下面罩,一双黑眸沉了沉:“……洛云疏?” “二殿下!”洛云疏惊喜地扑了过去,“您是来接我的么?!” 梵津妍眸光闪了闪,道:“是啊。”说着,将他推到身后黑衣人跟前,“你先将他带出去,其他人随我杀入皇女府!” 洛云疏大惊:“二殿下!您、您这是……” 梵津妍回头冷冷望了他一眼,洛云疏也说不出她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让他遍体生寒。 “梵安她害我至此,在我离开水云国之前,自然要送她一份大礼。” 说完一挥手,洛云疏都来不及开口,就被黑衣人一掌拍晕,直接被人扛走。 随着梵津妍的一声令下,黑衣人尽数飞身进入大皇女府。 哭嚎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血腥味铺天盖地…… 等禁卫军赶到时,大皇女府早已被血洗一空,不仅如此,贼人还一把火将皇女府烧了个干干净净,现场留下焦尸无数。 而当年轰动京城,举世无双的京城第一美男洛云疏,也惨遭毒手。 贼人此举令皇帝龙颜大怒! 此时,梵云卷正在府外的别院。 他听见了侍卫的汇报,不禁感叹道:“还是殿下您神机妙算,料到那贼人会杀个回马枪,及时用那些罪大恶极的死囚顶替了府里的人,否则……” 梵安端过温好的参汤,吹了吹,边喂给梵云卷边道:“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梵津妍这人心思狭隘。 既已想尽办法逃脱升天,自然会前来暗算我一番。 但她向来行事小心,就算来了,也不会进府,她的那些手下只管杀人,难道还要一个个认一下不成? 不过她此举也并非想杀我,而是借此给我下个战书。” 从此以后,彻底没了二皇女的身份与温文儒雅的光环,梵津妍便成了一条苟延残喘凶狠的狼,再也不会为了表面上的东西伪装了。 她只会更加丧心病狂,也更加危险。 “……难道我们不能把她捉住吗?” 梵云卷有些急了,他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不仅有心爱的殿下,甚至是还有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有这么个危险人物在暗处对殿下虎视眈眈,保不齐那些人会对他们孩子出手! 一想到此,梵云卷就觉得心慌意乱,恨不得能马上把人给杀了。 梵安瞧他这焦急的模样,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她还没那个能耐。现在,碍人眼的洛云疏已经走了,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夫郎。” 第十八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话题一转移,原本还杀气腾腾的,此时却红晕密布,梵云卷难掩羞涩:“殿下,你、你……你不要老是在这种严肃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啦!不然我不要喝参汤了!” “好好好,为妻都听你的。我们云卷说什么就是什么。”梵安一脸严肃的说着,这反差感又逗得梵云卷一阵害羞。 禁卫军封锁了京城,不仅贼人没抓到,反而还让贼人血洗了太女的府邸,甚至是动乱之时,还被贼人逃出了城! 直到这时,皇帝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念及旧情的举动有多么愚蠢。 还好当夜,梵安就偷偷给她递折子报了平安,不然她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过多久,齐思国发起了战书。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领军主帅不是旁人,正是她们水云国的二皇女梵津妍!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梵将军了。 因为,她已经娶了齐思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为夫,做了齐思国的皇妃。 本来齐思国男尊女卑,不允许女子从军。 可梵津妍身份特殊,更是在齐思国皇帝面前许下诺言——她梵津妍必会拿下水云国国土,将其双手供上。 接到署名为梵津妍的战书后,皇帝气得险些背过去,她立刻命梵安为主帅,率精兵十万奔赴边疆,与梵津妍一战。 这一战,极其凶险,梵津妍此举相当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梵安也深知其中危险,本来不想带梵云卷,他身体还在恢复期,应该卧床休息。 然而对方却硬是要跟着一起,甚至说出不带上他,他就偷偷跟着这种话,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将他带着。 孩子都来不及办宴席,父母就要双双上战场了。 梵安将孩子托付给了皇帝照顾,就算战败,京城也是最后沦陷,或有逃脱的机会。 而梵云卷连孩子都不顾,一定要待在梵安身边的理由很简单——保护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生死相随。 他也的确做到了。 来到军营之后,梵云卷顾不上休息,换上了以往的盔甲,整日跟随在梵安身边。 偶然一日,他在营中瞧见有个士兵逃了训练,神色鬼祟的不知道要去哪,他便悄悄跟了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谁知那小兵竟然武艺非凡,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梵云卷一时之间竟然制他不住! 反倒最后被对方打晕带走,醒来时,他已在敌方军营之中。 梵云卷看着自己双手被捆在绞刑架上,面前站的,竟然是梵津妍! 她轻慢的挑起他的下巴,玩味道:“我那皇姐的品味可真独特,仔细一瞧,你倒也算得上耐看。怎么样,若是你诚心跟了本将军,将梵安的消息尽数告知,本将军便饶你一命,如何?” 说着,她轻轻舔了下唇瓣,露出猎手看见猎物后所特有的兴奋眼神,“当然,本将军也会给你梵安许你的荣耀,将你捧在手心,好好疼爱你。” 梵云卷抿着唇,冷冷地盯着她,一语不发。 他这反应梵津妍也预料到了,本来她也没打算能一下就让梵云卷开口,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有的时间来跟他耗。 而且……她是真的很想看到那位冷静严肃的大皇姐也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呀! 上一次没有借洛云疏杀了她。 这一回,她倒要看看,这位梵云卷能不能让梵安心碎而死! 她现在心情非常好,所以都没打算折磨梵云卷,只是对着身侧的士兵道:“赏给你们了,给本将军留口气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色的营帐帘子被放下,里面传来一阵阵不堪入耳的笑声和撕心裂肺的喊叫,整整持续了一夜才渐渐转歇。 梵云卷此时衣衫褴褛,浑身伤痕无数,早已是心死如灰。 一整夜他受尽凌辱,本想自尽,却想起那双温柔严肃的眼睛和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可……他此番即使得以生还,他也绝不会再留在殿下身边了…… 他这残枝败叶之身,如何配得上天空的朗月呢? 就在这时,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纤细的身影溜了进来。 那人身上穿着兵服,梵云卷已经麻木,木讷的望着地上,这里能来的人,除了来辱他的兵士也不做他想。 可那人一开口,他便浑身一震。 竟是洛云疏! 此刻他正望着梵云卷身上的伤,半晌,喃喃道:“她……当真对谁都是如此狠心……当真是……” 梵云卷抬起头,望见洛云疏领口处露出来的肌肤,也是青紫遍布,便知道对方与自己有着相同遭遇。 殿下说得对,梵津妍自负,自会为此前的失败寻找原因。 她定是认为洛云疏出卖了她,加上她那刚愎自用的性格,就算洛云疏长了一百张嘴也没用。 因为她根本听都不听就给他定了罪。 “你……来……做……什……么……”梵云卷的嗓子已经喊不出声了,只能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我……我来是……我来……”洛云疏的唇瓣抖了抖,“其实……我本想救你出去的,可你伤的这么重,我、我没法……对不住……” 谁能想象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大皇夫,也会有如此一天? 梵云卷想着,笑了。 他并不怕死,他在死之前,便已经得到了毕生所求。 “无……妨,你、你可否……帮我、帮我、给殿下……说几句……话?” “你要我帮你转达什么?” 梵云卷勉强扯出了个笑容,他其实在出征前就有不好的预感,因此早就准备了信笺,就藏在梵安教他读的那本书里。 书还没读完,殿下一定会去翻看的。 但,大限将至之前,他仍有几句话想让洛云疏转告给殿下。 要说的话,早在信里说完了,如今口称请人转达,也不过是想给洛云疏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殿下曾经深爱着洛云疏,自己死后,但愿还能有人陪在殿下身边,陪她度过悲伤,陪她抚养孩子…… 从此后,伴她度过这漆黑长夜。 想到这里,梵云卷微微一笑。 第十九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第二日清晨,梵津妍发现梵云卷竟然已经咬舌自尽! 她怒不可遏,发落了看守营帐的士兵,心头还是怨气不退。 半晌后,她阴森森地盯着梵云卷的尸体,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就能不为梵安带去打击?不可能!” 有梵云卷的尸体在,她自然有办法让梵安失控! 自打梵云卷失踪后,梵安险些要把整个军营翻过来。 梵云卷决不会主动离开她,可如今却是一夜未归,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了! 就在梵安心焦的时候,敌国驻扎的营地门口,竟然悬挂了一个人的首级示众。 梵安曾经想过,当初自己弱小,可如今她已经走出往事,也不再如同以前弱小,应该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梵云卷他很好,真的很好,是个好侍卫也是个好夫郎,又乖巧又忠诚,一颗心晶莹剔透,干净的要命。 他总是会羞涩的笑,一方面想要自控,一方面却又无法不受她蛊惑,那种可爱又可怜的表情,那种明明冷静却又害羞的反差,让梵安爱不释手。 可一夜之间,她捧在手心里宠的人,没了。 不仅没了,还被割了头颅,高悬于对方旗帜之上! 他伤痕累累残破不堪的身子,还被敌国士兵绑在车上来回拖行! 梵安目睹这一幕瞬间,一口鲜血由喉头喷涌而出,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梵津妍在城楼上远远望见梵安大受打击后昏厥过去,嘴角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一刻,她总算感受到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回到营帐后,看见缩在一团的洛云疏,顿时嗤笑一声,真不知她以前怎会觉得这男子天下无双,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怕死的胆小鬼。 他这幅模样也让她倒进了胃口,也好,待到此番凯旋回京,就当着夫君的面把洛云疏给丢了,最后还能博夫君一笑。 她在想什么,洛云疏不知道,但她眼底的恶意和面上的嫌弃,他还是能看清楚的。但他现在毫无办法,除了像梵云卷那样壮烈的自尽…… 齐思国的军营中都是庆祝的呼喊声,而水云国这边则显得死气沉沉。 因为他们的主帅昏迷了! 可还没等副将将军情快马加鞭传回京城,梵安竟然出乎意料的醒了。 而支撑梵安睁开双眼的,是她胸腔里澎湃咆哮的愤怒与恨意! 她要梵津妍不得好死! 倘若早知道梵云卷会经历痛苦如此惨死,还不如当初她不将大气运换到他身上,还不如让他平凡一生。 就算是他替原身拖延时间被万箭穿心,好歹马革裹尸,被赞一声忠烈。 可如今……如今这种死法!!! 梵安咬牙,她要把梵云卷带回来!她一定要带他回京!还有他们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想好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 梵安这次醒来后,严肃的面孔更加冷峻,她将计就计,将自己苏醒的消息封锁,让梵津妍以为她已经悲伤过度昏死过去。 此时,水云军中无人坐镇,骚乱肆起,也让梵津妍更加相信这个事实。 随后,梵安开始在暗中部署,甚至把自己的死讯都散播了出去,为了保证真实性,她还真命人将自己的死讯送入京城。 她做所得一切,就是为了让梵津妍轻敌,亲自挂帅上阵! 每过去一天,梵安便觉得煎熬一天。 她远远看着对方旗帜上悬挂的头颅,只想大开杀戒。 云卷,你等等我,很快我便会带你回家! 梵安如今心头对梵津妍充满愤怒,自然下手不会轻,更别提是去顾及对方十万大军的性命了! 两国交战,向来是赢者为王,败者为寇。 若是今日手下留情,难保来日不被铁骑踏破她水云国的河山! 而梵云卷现在的下场,就是她当时心软放过梵津妍的所致,她下手还是太软了! 现在,他们!必须!全部!都!得!死!! 即便梵津妍再天资聪颖,再有多么令人惊叹的过目不忘之能,可惜她所会的,都是纸上谈兵,她从未上过战场,甚至自己的谋略更多的也是施展在皇宫争斗之上。 如今战争可不是宫斗那般打法。 若她的对手是旁人也还罢了,说不准有几分胜算,可对上梵安,真可谓是阎王桌上抓供果——死路一条了。 梵安活着的时候就上过战场,虽然他们是抓妖除魔,但妖魔这种玩意儿可比人狡猾多了,虽然不曾指挥行动,却也算得上是心思缜密之人。 更何况,她刚到这个世界,就积攒了以寥寥数万精兵歼灭敌军十数万的经验,梵津妍哪里是她的对手。 上次用火,这次用水,引水倒灌洼地,使得梵津妍全军覆没。 她带领几百亲卫四处逃窜,谁知梵安早就把住了唯一的小路守株待兔,最后将人五花大绑捉了回去。 将人关押后,梵安没有再理会梵津妍,甚至梵津妍叫嚣着求见,梵安也没有搭理。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梵安第一时间去到了敌方驻扎的军营,拆下军旗,将那早已被刺穿、暴晒后已经腐烂的头颅轻柔地抱在了怀中。 此刻她的表情冷静而又透着诡异,她周围的士兵都被她此时的威压吓住了,没人敢说话。 见到梵安抱着梵云卷的头颅来到牢房,梵津妍冲到了铁栏前哈哈大笑,眼里淬满了阴毒之意:“梵安你赢了我又怎么样?这个小贱人,我的兵将可喜欢得紧呢,虽说长得丑陋了点,皮肤粗糙了点,可帘子一拉,尝起来滋味还真是不错!” 原以为这番话能将梵安激怒,岂料梵安竟勾起嘴角,落座。 她修长的手指,爱怜地抚摸着已经腐烂的头颅,动作轻柔的像是怕伤到了他。 可他,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她在自己世界死了后,白闫一会不会后悔。 但是她会后悔,后悔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保护好这个世界最爱自己的人。 即便梵云卷的躯体已经化为尘土,但她永远记得他的心,有多么干净纯洁,多么忠贞忠诚。 像梵津妍这样的货色,根本不配和梵云卷相提并论! 第二十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是么,你的兵将?你哪来的兵将?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 梵津妍面色一沉,她如今是败军之将,根本无法与梵安相提并论。 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拿梵云卷来刺激梵安了。 “呵!那又怎么样?!不管大皇姐你,再怎么英明神武,再受尽百姓爱戴,可你最爱的两个男人,全都折在我的手上!洛云疏背叛了你,想要害死你,而梵云卷因你受尽屈辱,惨死我手,皇姐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是吗?”梵安头都没抬,而是低着头,闻着的看着怀里的面孔。 随后,在梵津妍惊恐的注视下,在梵云卷腐烂的唇瓣上轻轻亲了一下,“无妨,我的云卷即便死了,他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夫郎。倒是你……即使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呢。” 说着,她放下云卷的头,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门口士兵牵了二三十条猛犬进来。 梵安神情淡淡,道:“二皇妹与我,到底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 “我本想让你与畜生交合至死,来祭奠我的夫郎,可转念一想,这些猛犬忠诚而温驯,此举实在是侮辱了它们。” “我素知二皇妹只喜文墨,不爱舞刀弄枪,然而身为女子,如何能不习武?日后,便让这些猛犬同你一起在这守着我水云疆土。” 那群猛犬一个个咧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犬牙以及涎水,实在是看不出梵安口中所谓的“忠诚温驯”。 梵津妍闻言,登时惊惧不已。 她天不怕地不怕,惟独怕狗! 她幼时在皇宫,虽有皇女身份,可人人都冷待她和父亲。那时她饿极了,想去膳房偷点吃食,却被膳房看管的獒犬追赶啃咬,从此留下了阴影,多年来对狗的恐惧也未曾克服。 只见牢门打开,猛犬也被关了进来。 梵津妍抖如筛糠,牙齿咔咔的响,不住地尖叫:“啊!!去去去!去去!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母皇来信,此番回京便会将皇位传与我,而你,我也不会杀你,我要你往后数十年与这些猛犬相伴,就这在一片荒野的边疆领土之上,为你建造猛犬殿,好好为皇姐看着这片疆土。” “你说,好不好?” 梵安的声音十分温柔,面上也看不出神情,可梵津妍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这是梵津妍的第一个想法。 可听得梵安马上就要登基为帝,又要她一辈子与猛犬为伴,梵津妍心中一跳,她又惊又怕,“你!你!我的夫君他不会放过你!” “哦?夫君?连自己原来的皇夫都不要了?”梵安轻笑。 “看来你是真把自己当齐思国人了。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对我而言……可是个特别好的诱饵呀!” 梵安从未当过皇帝,但她想,自己既然要当,那倒不如好好当。 当今天下有四大国,在养大崽崽的未来几十年,她都要留在这个世界,倒不如将其统一,送她的崽崽一片盛世。 只可惜,梵云卷看不到了。 梵安见完梵津妍后,便到了军车那里。 梵云卷的尸身早已被拖烂,甚至都分不清哪里是他散落的骨肉,哪里是尘土。 可谓是真正的尸骨无存。 可梵安蹲在地上,没让任何人帮忙,一点一点拾起梵云卷残存的衣裳与皮肉。 洛云疏站在旁边看着,颤抖着嘴唇:“殿下……侧皇夫他……他有话要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梵安淡淡地回道。 梵云卷好恶分明,假如他真的有话要转达,根本不可能会交给他深深厌恶的洛云疏。 “还有,他是我的皇夫,唯一的皇夫,可没那个侧字。” 闻言,洛云疏心底一疼,眼泪也不自觉淌了下来。 只可惜,他落到这般地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根本没人理会他。 一点一点将骨肉捡完,梵安便在原地徒手挖土。 指尖渗出了血,她都感觉不到疼痛,如今她是主帅,根本无人敢来阻拦。 就这样,众人眼睁睁望着梵安徒手挖了个墓穴,然后珍而重之地用紫檀木盒将碎片装进去,埋好,再重新掩上。 万千的爱,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碑上写着爱夫梵云卷之墓,落款是梵安。 梵云卷活着的时候,一心念着的是陪伴在她身边。 现在,她会将他的头颅带走,永远陪着自己,而未来,当她一统天下的时候,会再来此,将他残缺不全的身躯带回去,未来与她葬在一起,永不分离。 洛云疏在一旁看着,就算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也一刻都不想错过,现在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梵安了…… 他后悔,他现在才发现,他根本就被梵安困住了。 以前他的任性、他的嚣张,都是自己想炫耀梵安对他的宠爱,就连离开也是想证明梵安是爱他的,可到最后失去,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深爱着梵安而不自知。 看着梵安的举动,这样惊心动魄的爱……明明是属于他的……明明他本来是他拥有的!可如今、如今…… 梵安一言九鼎,在边塞城外的荒原上修建了一座猛犬殿,这座殿虽起名为殿,可实际却是一间没有屋顶四面铁笼的牢房。 日后除了要经受边疆的沙尘和风吹雨打,梵津妍还要接受边塞城中百姓的围观和唾骂。 好在边塞城中的守卫每日会来投喂恶犬,但,吃食只有恶犬的分量,要是梵津妍饿了,那就要与犬抢食。 边塞百姓几乎没有娱乐活动,每天的两场抢食大战,几乎是人满为患。 当地守城还想出个招——收观赏费。 为了有幸一观,当地百姓干活都更卖力了,顺便还带动了边塞的发展。 在梵安登基为帝后,共用了十五年时间统一天下,而后又用了十年养民生息,直至百姓尽皆安居乐业,再无战乱。 她这一生再也未娶,殚精竭虑,励精图治,临死前,将皇位传与了女儿梵念卷。 她将女儿教的很好,无论是上朝议政还是出兵征战,都会将梵念卷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当年她犯过一次错,决不会再犯第二次。 第二十一章 皇夫,给本殿生个崽吧 她是一名极其出色的皇帝,百姓们将她称为明帝。 “滴滴,梵安卷好感度百分之一百,气运之子孕育进度百分之一百,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积分可累计到下一个世界哦,主人可选择直接脱离,也可等到寿终正寝脱离。” “直接脱离。” 经历了这一世,梵安心态已经不复从前,她很平静,平静的压抑,她只想早点离开。 第二天清晨,皇宫敲响了丧钟。 明帝驾崩了。 这一日,太上皇悲痛万分,她没想到安儿竟先她一步西去。 民间百姓也都哀痛至极,家家茹素三月,不沾荤腥,不着艳色,为明帝守孝。 这个伟大的女人用她的一生,为百姓们带来了她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太平盛世,她们会永远铭记在心。 至于梵津妍……她一生与犬为伍,成了猛犬的磨牙棒,与犬争食。 然而没过几年,她被雨淋病了,染上了严重的病症,再没力气抢食了,竟活活被饿死。 临死前,已是骨瘦如柴,再无人样。 至于洛云疏,梵安没有杀他,只将洛家的事情揭发,丞相府除了当事人斩首,其余人一概流放。 没了洛家这棵大树,他也没了去处。 据说他后来一生未嫁,以刺绣为生,直到老死。 明帝的一生功绩被百姓大为赞颂,尤其是对皇夫的爱,在民间广为流传。 但在皇宫中的梵念卷却从未听自己母皇提起过,甚至和父后相关的物件都被母皇烧了个一干二净。 梵安死后,梵念卷将自己锁在梵安的寝殿一个月。 所有人都羡慕她,觉得她好运,可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幸运。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生在平凡人家,至少平凡人家的儿女有着父母相伴。 她从出生起没见过自己的父后,现在她的母后也离她而去…… 梵念卷疯了一般的想找到自己父母留下的气息。 无意一本书中一封信笺掉落。 泛黄的信纸表明了这信的年代感。 梵念卷随手翻了下这本书,是一本很普通的兵书。 可她不知,梵安曾和梵云卷共习书上的战略。 自从梵云卷不在了,这本书在也没被翻开过。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如同幼儿稚子书写,但梵念卷知道,那不是,那是她父后留下的。 这是一封梵安从未看过的信,而信上写了什么,梵安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妻主梵安: 见信如晤。 云卷二十有二,三生有幸,得主怜惜。 主子是主,妻主亦是主,云卷忠主之心,日月可鉴,然侍于前主乃忠,侍于后主方为爱。 云卷愿为主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愿孩似主,念念平安,愿主康健,岁岁长安。 梵念卷一遍又一遍的抚着信笺,含着泪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好。 她将两人合葬皇陵,闭棺的最后一刻,她将信笺仔细的放在了母皇的尸身手中。 从此往后,就是她梵念卷一个人生活了。 父后说,愿孩似主。 那她也要像母皇一样,当个明君,寻个父后一般的男子,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 燃烧着的龙凤喜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坐在喜床上的少女似乎有些眩晕,红色的盖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 梵安脱离上个世界后直接接替了这具身体,她用力的揉着额头,意识渐渐回笼,还没等她彻底缓过神来,“砰”的一声,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一脚踹开了门。 男人虽五官俊秀,但眉间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疤,给他添了一分粗犷的味道,与长相不符的是,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阴沉,眼神更是如同深井,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大步的走近,梵安打量着男人,明显他的状态有问题。 神态非常的不对劲,像醉酒,又不像是醉酒。 现在不是接收记忆的时机,她只能先想办法应付过去。 “怎么?看我看愣了?”男人的声音略带喑哑,表情冷漠,话里的内容又像调情又似嘲讽。 “是啊,没见过你这么丑的人。”梵安纯洁的脸上露出邪气的笑容,抬手将头上的头饰一件件拆下来扔在地上。 “你是不是找死!”男人愣神后瞬间暴怒,他直接将外袍脱掉,随手一扔,眼里泛着凶光,大步朝梵安走去。 一瞬间,梵安就被男人笼罩住了。 不正常的呼吸频率,以及他眼底燃烧的火焰,梵安暗道了句“该死”。 这男人不是喝醉了,而是中了药! “滴滴,主人!紧急情况!传送时间发生错误,请主人安全度过剧情点!由于是系统失误,提供剧情关键词为“口是心非”,请主人自行发挥。” 梵安来不及思考,捕捉到关键词“口是心非”。 “你就这么喜欢我?已经到急不可耐的地步了?人家害怕怕,不要嘛~” 梵安一反常态,油腻的抬手捂着嘴倒下躺在了床上,下一秒还欲拒还迎的摆出了大字型,还好被子下面没有花生红枣搁着慌。 不过这也说明,这男人并不是娶妻,而是纳妾。 她,梵安,妾室?他配么他。 “我会喜欢你?真是恶心至极!” 男人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甚至想作呕,他怒极反笑,“你以为我跟安以和一样是个瞎子吗?” “难道不是你求娶的我?” 一瞬间,男人梗住了,浑身的嚣张气焰顿时没了,连脸上的怒气都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眼里甚至还流露出一丝不甘和委屈。 梵安惊讶,她原本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还真是这男人求娶的。 可这男人眼里对她的厌恶根本藏不住,为何非要娶她不可? 要么她这次的身份极为尊贵,狗男人为利益趋使,要么背后必有阴谋,他极可能是个棋子。 无论哪种,今晚的洞房花烛都是不可能的。 趁着男人愣神,梵安一脚踹向男人的脆弱处,起身反手将桌上的花瓶砸了过去。 “啪!” 男人甚至都来不及尖叫就被打晕,倒在了地上。 她看着满头是血的男人和地上的花瓶碎片,长呼了口气,边揉自己的手腕,边坐到桌边,还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系统,现在我们来谈谈,什么是传送时间错误。” 第二十二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由于主人上个世界脱离过早,传送时出现了时空乱流,好在主人英勇神武,躲过了剧情点。” 还会这样?那以后看来还是得寿终正寝脱离,“那关键词是什么意思?” “关键词啊,这个是避开剧情点的窍门,不过这次是由于系统失误才提供哦,主人不要想投机取巧~” “行,谈完了,传输记忆。” “好嘞主人,开始传输,三、二、一。” 随着“一”话音落,梵安脑中一阵钝痛,属于原主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脑中自己流转了起来。 梵安没有猜错,原身的确身份显赫,是当今皇上的唯一血脉,但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原身自出生后就被狸猫换太子,在雨夜中被遗弃在乱葬岗。 幸运的是碰到了守墓人夫妇,他们收养了原身。 原身便跟着他们在村子里长到八岁,后来老夫妇双双病逝。原身的一副绝色容颜,被村里的男人们觊觎,她一个人在村子里根本无力自保。 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卖进了天下最有威望的嵩阳书院,成了书院的书童。 原身天生聪慧,很快就被院长发掘了天资,他爱才不分男女,表面原身是书童,干着打杂的活,实际上她也是书院的学生,院长时不时还会提点她一番。 直到有一天,院长重病去世,书院来了新院长,新院长见原身美貌,便用她的卖身契威胁她,假如她不从,就给她卖进青楼。 原身走投无路,本想投河自尽。 这时,昌平候世子言念温出现了,他英雄救美,把原身接到了自己的府里,还帮她解决了卖身契问题。 原身对他一见钟情,想报恩给他当丫鬟,言念温没同意没拒绝,言语上只说让她安心住着。 直到有一天,言念温回来告诉她,想纳她为妾,问她答不答应。 原身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的身份,犹豫许久拒绝了。 但言念温并没有放弃,他说她的身份太过于低微,成不了正妻,但他只会有她一个人,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身被感动,点头同意了。言念温给了她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婚礼,也就是梵安现在穿来的时刻。 后面几天便会有一道圣旨到原身的小院。 原身被宣进了宫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什么孤女,而是当今皇帝的亲生女儿,皇帝那时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也正是因为需要亲生血脉做药引,她的身份才被调查出来。 而她已然成了妾室,她的性格本就温顺,命运也很难再有什么大的改变。 皇帝并不喜欢这个女儿,言念温表示要把她扶为正妻,皇上也就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所以,即便她成了公主,依旧跟言念温一起住,除了公主的封号,还有一大批物质的赏赐,其他的都没有。 而那个被换掉的假公主梵明钰,她的生活竟是一分都没受影响。 皇后早逝,皇帝空置后宫,一人将她抚养大,对她感情极深。 梵明钰与京城里的王侯子弟们一起长大,不少少年郎都暗恋着她,情愿为她赴汤蹈火。所以哪怕真假公主的身份被别人知道,大家依然维护着她。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皇帝的剧毒没让他撑多久,在原身回来的第三个月,他就去世了。 他去世之后,言念温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梵安这才知道一开始嵩阳书院新院长是言念温安排的,英雄救美也是言念温策划的,为的就是让她爱上他。 他们洞房的那一天,正是老皇帝需要亲生血脉的血做药引的日子,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梵明钰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当时错过解毒的最佳时机,老皇帝就活不了多久了。 跟梵安圆房,言念温也是吃了药才做到的,因为他从头到尾喜欢的人是梵明钰。 言念温甚至告诉原身,他早就给原身灌了药,原身这辈子都不会怀孕。 至于他为什么会策划英雄救美,是因为他们先一步得知了梵明钰的身份。 除了他,还有卫国公的世子卫冥,原身的表哥游安津,以及当时的状元郎顾朗知道这件事。 他们为了防止原身破坏梵明钰平静的生活,经历了一番比拼,决定由最后的输家来接手原身。 言念温就是那个输了的人。 对他们来说,也许把原身杀了,才是他们最想做的。可他们又怕梵明钰觉得他们可怕,这才没有动手。 当然,原身没活多久,在得知一切后,言念温毫不犹豫地一剑把她刺死了。 “主人,原本传送时间应该在原身被收养后,但是时空出现问题,现在剧情已经进展了大半。” “而且这个世界原身死的太早,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后面梵明钰抛弃了爱慕自己的男人,爱上了邻国太子,为了争宠,她将燕国的排兵布阵等隐秘都告诉了他,导致南赢国的铁骑只逼皇宫,铁骑经过之处,百姓被屠戮殆尽,鲜血成河,怨气四起。” “所以现在任务难度大大提升了。主人,你需要在爱慕梵明钰的男人们手中活下来,找到这个世界已经气运衰退的男主,孕育新的气运之子,最后还需要消除这个世界因战争纷乱产生的怨气。” “所以,爱慕梵明钰的男人们,有几个?” 梵安思索良久,发现了重点,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们”是个什么情况,公主养的一群面首么? 这怎么比女尊国还要乱…… “主人,数据显示有四个。倒在地上的是昌平候世子言念温,还有没见过面的卫国公的世子卫冥、原身的表哥游安津,以及今年的状元郎顾朗。” “好家伙,四面楚歌啊……那个气运衰退的男主是什么情况?” “主人,由于传送时间错误,这个时间点的世界已经衰退,气运值过低,系统目前无法监测到人选。” “男主都没有?!那我去找谁刷好感?” 总不能让她再造一个男主出来。 “主人放心!有男主的!只要男主出现在主人身边,系统就能识别出来~” “……系统,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传送失误的苦我一个人咽不下去。” 第二十三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主人放心,主人你有我!这次真的是意外啦!虽然难度是高了一丢丢,但是人家会好好帮忙的,我就是主人的随身情报小帮手,为主人两肋插刀!” “这难度是难了一丢丢么?你怎么两肋插刀,你怕是要插我两刀……” “嘤嘤嘤……” “……算了。” 梵安接收了记忆,她随手捡起一片花瓶碎片,对着倒地不醒的男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昌平候世子,有意思。 她看着从男人身上缓慢流出的血液,勾了勾唇,她按照剧情算了算时间,眼底涌出弄弄的算计…… 按照时间线,圣旨会在三天后到。 那个时候皇帝已毒入心脉,就算有了她的血为引,实际也就活了三个月,但现在皇帝刚刚病发,她现在过去解毒,皇帝至少能比上一世活得久。 目前她的靠山也只有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了。 她推开门,外面空无一人,连个小侍都没有。 这个小院被言念温视为耻辱,他没有安排任何的人手,就连昌平侯府的下人都不知道这处地方,正好也就方便她了。 梵安按照原身的记忆,一路上畅通无阻赶到了皇宫。 皇宫岂能这么好进? 看到有人靠近,门口侍卫立马将她拦下,眼神带着戒备,“你是何人?敢闯皇宫。” 梵安瞥了一眼横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只淡然的笑着开口:“烦请通报范公公,就说真正的公主来了。” 侍卫摸不着头脑,“你……” “还不快去?”梵安不紧不慢的打断,“我就等一刻钟,时辰到了我就走。” 侍卫感觉到了一种逼人的压迫感,犹豫片刻:“你等着,要是你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我去找范公公,你盯紧她,可别让她跑了。” …… 范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当红的太监,在皇上登基前就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很受器重。 此时,范公公看了眼气若游丝的皇帝,又看了眼愁眉不展跪了一地的太医,只感觉大难临头。 皇帝以前征战时伤了根骨,就只有一个公主,南赢国这么多年也是虎视眈眈,外患内忧,要是皇帝这次病发撑不住,燕国真就要乱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领着侍卫走了过来,两人言语一番。 范公公惊愕,明钰公主不是皇上亲生血脉的事,就连他也是刚刚得知,皇室血脉竟流落在外,现在已经将全部暗卫出动找人了。 但谁都清楚,这么多年公主被换都没被发现,现在要去找皇上的亲生女儿,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刚出动,人就到了吗? 消息究竟是如何传出去的? 莫非暗桩的手已经伸到了御书房? 范公公想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范公公真怕陛下挺不过去,还是决定去看看。 当他走到宫门前,看到梵安的脸时,腿差点软了。 太像了,这女子跟已逝的景瑞皇后,竟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范公公还是少说废话,我要见父皇,我是专程为他而来的,时间不等人。” 梵安淡笑着,看了眼周围的侍卫,话语说的含糊。 范公公心中笃定,这女子肯定知道皇上毒发之事,万一这女子要是刺客,后果…… 见他还在犹豫,梵安也不催,脸上挂着淡笑。 范公公眼底挣扎,咬了咬牙,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陛下没有药引最多也就几日光景了。 倒是陛下死了,他肯定是要陪葬的,那还不如赌一把。 现在陛下还有清醒的意识,到底用不用这女子的血,由他自己说了算。 两人一路到了御书房,范公公忍着心中的恐惧,将他刚才所经历的事一一道出。 皇上听了之后,忍着浑身如同万千火烧般的灼痛,摆手命令道:“先让她进来见我。” 此时,御书房的殿前跪了一堆大臣,是皇帝把他们叫来的,若是他过了不这关驾崩了,这些重臣是一定要到场的。 于是,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范公公领着一个女子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尤其是看到那女子的长相之后,大家更是瞳孔睁大,难以置信。 他们虽是跪在外殿,但殿里的消息都是通的,自然知道了明钰公主并不是皇帝亲生血脉的事。 可这么短的功夫,真公主就找到了? 可若不是真公主,为何她那张脸跟景瑞皇后长得如此之像。 跪在大臣堆里的卫冥和游安津,看到梵安出现后,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有黑雾浮动。 与此同时,皇帝自然也看到了梵安的那张脸。 殿内一时无声。 半晌,皇帝才将思绪拉回,“你为何会来这里?” 梵安重重跪下,磕了一个头,哽咽开口:“为救父亲性命。” 梵安特意强调了父亲二字,而非父皇,这既代表了亲情又排除了利益。 毕竟血浓于水,即便皇帝从未见过这个女儿,但他的心底还是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之感。 “朕是天子,有什么需要你救?”皇帝虽面色苍白,但眼神却依然闪着凌厉的光。 梵安又重重磕了一个头,似是沉重的开口:“皇上敢不敢屏退旁人?” “皇上不可!此女身份不明!” “是啊皇上,此女可能是刺客啊!” “皇上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啊!” “……” 皇帝还没开口,下面的大臣就开始躁动起来,你一句我一嘴,大殿之中好不热闹。 范公公也忍不住劝道:“陛下三思啊!” 皇帝看了一圈大臣,直到下面的人一一闭嘴,他才挥袖,“都退下。” “好了,现在没人了,你可以交代了。” 梵安依旧是跪着,低着头,似乎压抑着情绪,“我本以为我是孤女,从小被一对老夫妇收养,在京城郊外的牧秀村长大。 前几年,他们相继离世后我无依无靠,不得不卖身进嵩阳书院当书童。 谁成想,后来会被书院新上任院长强娶,走投无路时,我原想一死了之,却被昌平候世子言念温所救。为报恩,我应世子所求为他妾室,原本就是今日进门。” 第二十四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梵安抬起头,眼中泛出晶莹的泪花,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下来,“可他今日醉倒,竟说胡话,说他纳我为妾非他自愿,她说我是当今公主,只有将我藏起来才能让皇上无药引可用,待后面再将我献上,还能谋取家族利益……” “我本来不相信,可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书信,这才赶来,让他的阴谋破灭。” “他将我囚禁在他的私产别苑,今天是纳妾的日子才没人看守,我这才跑了出来。” 皇帝的目光一直盯着梵安的表情,半晌都没有开口。 微微敛眸后,又重新睁开。 他冷笑了一声,眼里杀意浮现:“来人,把这个刺客给朕拿下!” 瞬间外面的侍卫都冲了进来,冰冷的刀刃架在梵安的脖子上! 她跪着被侍卫围在中间,只要她稍一偏头,锋利的刃片就会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在这片寒光下,梵安的表情似乎没有变化,只是恳切的开口:“我知道我们素未谋面,您并不相信我。但我是否是您的亲生女儿,太医一试便知。我只想救我的父亲,结束之后您不想见我,我也愿意自行离开。” 看她临危不乱的模样,皇帝反而眯起了眼睛盯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好,那如你所愿”,他喊了一声:“叫太医进来。” 太医战战兢兢取了梵安的血,配好药后滴入毒汤中,大概过了一炷香功夫,毒汤被梵安以血为引化解,变的清澈透明,太医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陛下!可解了!您的毒可以解了!” 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大臣相互对视了几眼,有的高兴,有的吃瓜,有的脸黑。 梵安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她拿起一旁的空碗,划破了她的手腕,接了满满的一碗血,对太医说道:“还不快去给陛下解毒。” 太医看了眼陛下,踌躇着不敢接。 直到龙床上的人点了点头,他脸上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立马就把碗接了过来开始配药。 在服下药后,皇帝连支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睡了过去,所有大臣和宫人都乌压压的跪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一个时辰后他醒了过来,肉眼可见皇帝的精神大好,眼底锐意尽显,恢复了龙威虎震的姿态。 殿前的人都高呼连声喊着:“陛下万福!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长呼了一口气,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轻松,头脑如此清明。 他看着那个一直跪在地上,因为放血而脸色苍白的亲生女儿,眼睛闪了一下,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转眼间殿上只有他们两人。 “你想要什么?”皇帝没问言念温和她的纠葛,而是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得想清楚,哪怕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明钰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就算论血脉也算是你的表姐妹,罪不及婴儿,我还是会好好待她,你明白吗?” 当年皇帝是草根出身,揭竿而起推翻了当时的统治者,他的胞弟后来生出了小心思。 不甘心他哥哥一个不能生育的废人能当皇帝,后宫也空荡荡宛如摆设,而他却只能当一个闲散王爷。 于是冒险在皇后生产当天动手想一尸两命,没想到当天他的王妃竟然一同生产,他就来了招狸猫换太子。 后面皇后难产而亡,他直接被拉出来泄了愤,褫夺爵位全家流放。 所以梵明钰就算不是公主,也是郡主,论血缘,她们更是直系表姐妹关系。 若是寻常的父母,肯定会将亲生孩子当宝。 但皇帝却不一样,那时景瑞皇后逝世,他身边唯一的慰藉只有他们的女儿。 皇帝跟明钰的感情在一定意义上是相依为命的,比一般的父女更为亲厚。 虽然明钰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他把明钰教的很好,这个女儿为了他的病,甚至想要割心头肉做药引,足见赤诚。 而梵安,这个一出现就满怀算计的亲生女儿,皇帝除了对她有那么几丝亲切感外,说不上有什么喜欢或好感的情绪。 甚至如果可能,皇帝一辈子都不想知道明钰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梵安一叩首,低声说道:“儿臣自知身份,不求与明钰公主相较,只求您能给我一片立足之地就好。” 皇帝有些不耐,抬手按了按眉心:“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明朗,就不必虚与委蛇,朕没空也不想去猜你的想法。” 梵安抬起了头,眼眸深邃,看着他:“父皇,儿臣自幼在村野长大,见多了这世间诸多的不公不正,虽我愤懑但为草芥之身,也只能退步忍让。可现在峰回路转,原来儿臣竟是您的女儿。那儿臣就请父皇恩典,儿臣想当官。” 皇帝眉心一跳,揉得力度加大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梵安目光透亮,不卑不亢,极为胆大的重复道:“父皇,儿臣想当官。” “你要知道,自古没有女子当官的例子。” “当年您与我母后揭竿起义时,母后给您出谋划策都使得,为何现在您要强调女子身份,若是我的母后未曾离开,她说想做官,您难道会不同意吗?” 皇帝沉默了,当年他虽武艺高强,可头脑这一方面却是仰仗着妻子,若非妻子离世早,她说要当官,他定会让妻子好好过过瘾。 他沉吟了一会儿,目光看向梵安:“那你想做什么官?” “我想做比您低一级,却能管到天下事的百姓官。” “百姓官,好一个百姓官,那你知不知道,这种官只有太子能做。难不成你想做的是太子?” “那我做不得吗?父皇,这天下是您和我的母后耗费心血花费多年才艰难打下来的,从普通百姓到天下至尊,这其中的艰辛苦楚又有谁知?难道您就舍得将这江山拱手让给他人的后代吗?” 梵安的话直接戳中了皇帝的心事,前朝皇帝昏庸无道,暴虐成性,他跟妻子从草寇做起,一路杀到了京城,这里面的艰难苦险,哪是几句话能说清的? 第二十五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可就因为他在起义中被其他势力下了毒,失去了生育能力,至今没有儿子,大臣这几年也在朝堂上明里暗里让他在王公伯候中挑选个适合的孩子过继,他迟迟没有行动,就是因为他不甘心! 现在他的亲生女儿在这里,有谁说女子不能为官呢? “你得想清楚,哪怕朕答应你,给你这个位置,也没有人会服你。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个突然行了大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谨遵父皇教诲,儿臣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只求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机会。” 皇帝脸上严肃,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满意,最后他嘴角微微勾起,竟然露出了一分笑意。 “好,朕允了你!” 梵安依旧是不卑不亢,叩首道:“多谢父皇。” 皇帝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语气也轻快起来:“作为公主,其他的赏赐也不能少,你去选一处住址,朕会为你造公主府。你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梵安默了默,沉声叩首:“若是父皇肯再给我恩典,那就求父皇抹去我与言念温有关的痕迹。他骗我辱我,我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纠葛。” “这你可放心,以后你的身份,只会是朕的亲生女儿,我朝尊贵的公主。”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梵安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那样折辱你,你竟然不求朕将言念温凌迟处死。”皇帝调笑了句。 梵安闻言笑了起来,“儿臣有自知之明。” 要说言念温做过的混账事可不止一桩,光民间的谣传就不少。 真真假假总归有真,但皇帝一直没有动过昌平候府,只能说明——昌平侯府要么不能动,要么动不了。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梵安的分量可以撼动的。 “你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幸事,”皇帝盯着她缓慢地说,“昌平候府掌兵权,即便他真怎么样你了,朕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梵安倒是平淡地点头表示理解:“那在不危及他性命的情况下,儿臣可以用自己的手段报复吗?” 皇帝愣怔,随即哈哈大笑:“可!” 该聊的已经聊完了,他就让范公公进来,“未央殿是极好的,在你的公主府未建成前,你先住在那。一会让范欣带你过去,后面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提。” 一看到皇帝这番反应,范公公顿时喜上眉梢,真公主受到了承认,他又是第一个跟公主交好的,心里高兴得很。 梵安适时准备告辞,可她刚行完礼转身,迎头跟一个身着华服的美貌少女撞上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梵安微微挑眉,这人应该就是梵明钰了。 真假公主,就这么迎面相遇了。 看到梵安的脸,梵明钰急急刹车,愣怔后下一秒眼圈就红了,显然她已经知道了殿内发生的事。 面对着真正的公主,梵明钰绞着指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皇帝看到了她红着的眼眶,放柔了语气:“你都知道了?” 梵明钰低头擦了一下眼泪,站到了皇帝的面前,忐忑的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这一对女儿,皇帝的眼神让人看不透,最后叹了口气。 梵明钰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父皇您下旨把我杀了,或者把我流放了,我不是您的女儿,不能够占了您女儿的位置和荣光。” 皇帝皱眉,显然是不高兴了:“你胡说什么,朕从小把你养大,你生病时,我守在你床头一夜未睡,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事事都依着你,现在你反倒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梵明钰掩面痛哭:“可是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鸠占鹊巢占了这公主位置。” 皇帝不忍她哭泣的样子,朝着梵明钰招了招手,梵明钰立马扑进了他的怀里。 皇帝揉着她的头,安抚道:“别乱想,在父皇眼里,你永远都是朕的宝贝女儿。” 梵明钰愣了一下,哭得更急了。 范公公偷偷抬头看了眼皇帝安慰梵明钰的温馨场景,又侧头看了看孤零零站在一旁的梵安,一时之间竟对这个真公主产生了一丝同情。 明明是亲生女儿,却受到冷遇,但凡换个人都会心里不平衡,但是在场所有人中,梵安反而是最淡然的一个,她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变过,依旧是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微低头站立着。 皇帝安抚了许久,梵明钰才抽咽着慢慢将情绪平复下来,皇帝这才抽空看向梵安,眼神带着一丝警告:“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切记要好好相处。” 梵安似乎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踌躇问道:“那……我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皇帝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梗住了。 梵明钰顶着一双哭肿的眼,抽噎着:“你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都是比我尊贵的,如果公主不嫌弃,我可以喊公主一声姐姐吗?” 梵明钰说完,还不安的看了梵安一眼,一副害怕被拒绝的模样。 “你想喊自然是能喊,可……”梵安眉间露出挣扎的神色。 “可什么?你有话直说。”皇帝不耐的目光投向梵安,“吞吞吐吐,也不知是像谁。” “父皇,论时间,当年母后生产,孩子在产房被换,替换的孩子定会先运进来,这样一算,明钰应当是出生在我前头的。所以……” 梵明钰脸色微微发白,当年的狸猫换太子就这么被平淡的陈述出来,而她还是那个狸猫,一瞬间,梵明钰感受到了害怕和羞辱。 “好了,”皇帝自然发现了梵明钰的苍白脸色,梵安提及这件事无疑也是对他的一番嘲讽和威胁,“那就依你,你就当妹妹,以后多体贴体贴姐姐,姐妹之间好好相处。” “父皇说的是。”梵安面色不改,依旧是那副淡笑挂在嘴角。 皇帝被梵安的态度语气刺得一阵难受,尤其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更是让他倍感不快,“现在明钰的情绪还没平复,你的公主封号以后再说。” “公主封号我不在意的,”梵安态度随意,笑眯眯的:“我能及时赶上救了父皇,甚至是重新拥有了家人,已经是很满足的了,甚至父皇还应允了我做官,我更是甚为感激,更不会再奢求其他。” 第二十六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皇帝的表情变得有点冷,这个女儿虽然是他亲生的,但是这性子着实让他喜欢不起来。 梵安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他,是她救了他的命,如果没有她,他今日可能就驾崩了,这是没法否认的事实。 他也听出了梵安的言外之意,别的对她都无所谓,她就是只想当官。 虽然确实救了他一条命,但这充满攻击意味的话语让皇帝很不高兴。 如果梵安是他亲手养大的,他还有立场说教一番,但现在他未养过她一分,甚至出现后还先救了他的性命。 皇帝做不出来对她进行言语上的训斥。 哪怕他再偏心,梵安也是他与发妻唯一的女儿。 理应是他的珍宝。 皇帝沉吟了一会才开口:“答应你的事,朕自然不会食言,这段时日你先在宫里住着,好好学学公主的礼仪。作为公主,朕不愿意再看到你小家子气和这刺猬一般的性子。” 顿了顿,他皱眉:“会让人不喜。” 梵安没什么表情,依旧笑眯眯的:“多谢父皇。” 梵明钰在听到梵安说当官的时候,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但她不敢开口,只能在一旁咬着唇,敛下了眼中的情绪。 梵安道过谢就离开了,她对梵明钰的敌意并不在意,直到跟着范公公到了未央殿,她都是满脸笑意。 “多谢范公公,今日要是没有公公的引荐,我跟父皇也不可能相见,甚至父皇的毒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解了。” “公主谬赞了。”范公公露出一脸惶恐,面上奉承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无论有没有老奴,公主都会回来的。” “范公公真是深藏功和名啊,今日要不是您愿意相信我,这事哪能这么快就皆大欢喜,您也是我在这宫中第一个认识的长辈,以后有不懂的,小辈还要请教您呢。” “公主说笑了,老奴不过一个太监,哪敢与公主论长小。” “……” 两人一路上打着太极,言语来往间,范公公不得不高看了梵安两眼,这一串糖衣炮弹下来,他自是高兴的,甚至对这位真公主也不由得顺眼了几分。 再加上梵安不管现在如何不被陛下欢喜,也都是暂时的。 他们总归是亲生血脉,现在小事上,皇帝会偏袒于明钰公主,但一旦到触碰到真正的利益,皇帝不管再怎么不喜眼前这位真公主,也会将大头划给她。 抱大腿自然得抱最大的,范公公在深宫这么多年,这个道理比谁都清楚。 而梵安的目的就简单多了,她单纯需要一个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这位范公公非常适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拿捏得很好。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范公公就回去了。 未央殿里面也被范公公布置的精致,宫人已经被挑选好了,看上去都是老实本分的,个个都在做着自己的活。 这群人自然清楚这个公主的到来会对皇宫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每个都卯足了劲要好好伺候她。 梵安就这么顺顺利利地住下了。 她这边倒是舒坦了,梵明钰可不舒坦。 尤其未央殿跟梵明钰的锦绣殿是挨在一起的,相当于两人成了邻居,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想到此,梵明钰心中就跟堵住了似的,怎么都难受。 皇宫的动静很快就被大臣们带到了坊间,街上百姓也津津乐道,一个劲的猜测真公主的长相和风度,梵安的人气一下子登上了顶峰。 原来的话题中心梵明钰已经无人问津,连王侯贵族小姐的帖子递到宫里的,近来都少了不少。 梵明钰干脆闭门不出,免得被人笑话。 这可急坏了她的爱慕者们。 在梵安住下的第三天,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 夜色深重,未央殿寝殿朱窗半开,仲春的风舒适不燥,四处弥散着微弱的花香,寝殿的纱帘随着微风飘动着。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从屋檐一跃而下,见窗开着,便直接点燃了毒烟搁置在窗边。 毒烟顺着风在殿内四处弥散,没一会外殿就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应当是守夜丫鬟被毒晕了。 黑影靠着墙边隐匿处,警惕的多等了一炷香,随后准备翻窗而入。 他今夜接到的命令——毁了梵安。 不管是身子还是容貌,甚至是下毒下蛊,只要能毁了她! 手刚撑在窗沿上,没想到整个人一软,黑影直接倒在了草丛里。 “怎么不爬了?”梵安从树上跳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你放毒烟之前没磕解药吗?” “你是谁,你不是梵安!” 黑影惊疑的看着女人轻松从树上一跃而下的身手,“你竟会武?!” “你猜我会不会?”梵安唇角一挑,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略带戏谑和恶意。 黑影心中惊慌,冷汗不住的流。 他从业刺杀行业多年,第一次遇到滑铁卢,直接就打算咬舌自尽。 梵安迅速把他的下巴给捏脱臼了,“我不是让你猜吗?你为什么不猜?” “啊啊啊啊——”黑影出声只能发出哑叫,他这一刻开始,是真的害怕这位公主了。 “你放烟时,不知道我偷偷给你下药了吗?从你进入我府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这殿里殿外的花香,你觉得好闻吗?我在这树上等了你两天了,言五。” 听到这个名字,地上男人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他看着梵安,目光冷厉,似乎想鱼死网破。 “言五,你是不是记不得我是谁了,”梵安点了点脑袋,“还是说,你忘记了我曾经见过你?” 不理会他的震惊,梵安直接了当地扯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摸索着。 言五屈辱的闭上眼睛,他此刻根本动弹不了。 他是言家培养的死士,孤身闯入皇宫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的,完不成任务本就要自刎。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没栽在皇宫侍卫身上,反而栽到了他最瞧不起的公主身上,甚至死之前还要受不可言说的羞辱。 混合的花香让他的动作短时间迟钝,好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就算公主想指认,那也拿不出证据。 直到梵安摸到了某个地方,她微眯双眸:“找到了。” 第二十七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言五惊悚得瞪着眼! 梵安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一刀插向了他的腹部右侧偏下的位置,随后刀一斜,用力往上一挑,“不对,没插准。” 梵安又迅速重复几次,直到流出的鲜血中流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 那是言家的特有物件。 言五已经疼的喊不出任何声音,握拳的手指甲已经将手心掐破了皮。 这下就算花香的药效过了,他也疼得动不了了。 梵安用匕首戳了戳离体之后在地上濒死挣扎的东西。 “这蛊虫,只有你们言家死士才有,有了它,我完全可以去找皇上,相信言念温也没办法抵赖。” 梵安微微抬头,笑眯眯地看了眼快要崩溃的言五,用匕首柄部给他彻底拍晕了。 他的价值已经用完了,现在才是对峙的开始。 她拍了拍手,未央殿的灯火瞬间被点亮,原本退出去的侍卫也都重新回来了。 梵安将那蛊虫切成了两半,取了其中的一半,放在木盒中:“小新,你把这东西送到言念温府上,顺便替我传句话:‘不想死,就立刻来见我’。” 叫小新的侍卫一秒不敢耽搁,他是这群侍卫里轻功最好的,转身就融进了黑夜。 平日内在内殿伺候梵安的宫女小竹,忍不住赞叹:“公主,您是怎么知道今夜会有歹人来袭的?” 梵安笑了笑,“总有人忍不住,不是吗?” 时间到了,他们肯定要行动。 看梵明钰的这两天的反应,她就猜到这几个男的绝对坐不住,而她跟言念温恩怨最深,必定是他先出手。 一盏茶的功夫,宫女们就通传言念温到了。 能留在内殿的人都是梵安的心腹,他们不会对公主夜会其他男人有任何的想法。 言念温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正殿,看到端坐在那里,悠闲饮茶,甚至还笑盈盈望着他的梵安,男人心里的怒火瞬间燎原。 “该死的,你找我来是想干什么?” 梵安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看着死死盯着她的言念温,只淡淡开口:“怎么?你是什么身份?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莫非言家是想倒反天罡?那我可得好好找父皇说道说道。” 言念温的脸色瞬间铁青,原本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他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梵安一直都听他的,从不敢违逆他。 可前不久那个晚上,一下了变了天。 他头被打出血,身上还被插了好几块瓷片,被侍卫找到时已经气息虚弱,现在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甚至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 可,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原本可以任由他拿捏的妾室,突然飞上了枝头变成了真正的公主,入住了皇宫! 尤其这几天还要应付卫冥和游安津的责备,真是心力交瘁。 越想他心头的怒火就越盛。 昨日皇帝竟然还专门派皇家暗卫告诉他,梵安只能是最尊贵的公主,这无疑是在敲打他! 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就是要把梵安困到别院里,圣旨一下来,他的算盘一下子就空了。 所有的筹划都变成了竹篮打水。 言念温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 今夜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派死士过来,还被她给抓住了,甚至发现了那死士的身份。 尤其是听到梵安说的话,言念温的杀意直接燃烧到了顶峰! “就算你现在变成了公主,可你难道忘了以前对我卑躬屈膝,一副可怜虫模样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重重的耳光直接落到他脸上。 言念温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右边脸颊火辣辣的泛着刺痛,狰狞的看向梵安:“你竟会武?!” “你猜猜看?”梵安唇角微勾。 下一秒,言念温又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他眼中的杀意已经快要凝聚成实质,杀心已起,可他抬手才发现身上软绵绵,根本就用不上力。 “你还下了毒?!”言念温难以置信的看向梵安,“你这毒妇,你、” 梵安重重踹向他,将他踢倒,抬脚狠狠碾这他的脸,“想想这里是谁的的地盘,你可得注意你的言辞,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善良。” “被你从前最瞧不起的人踩脸,是什么感觉?” 梵安一边问着,一边用力。 不得不说,系统出品的大力丸确实好用。 言念温就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根本逃不出梵安的掣肘。 不知道过了多久,梵安总算松开了脚。 言念温重重的咳嗽起来,半边铁青的脸在泛着血痕,上面有个非常明显的鞋印。 “这样,你不愿暴露身份,我可以把另外一半蛊虫还给你。”梵安活动着脚腕,提出条件:“你只需要给一百万两封口费。” 言念温呛了口水,还以为听错了,重复道:“多少?一百万两,你觉得你自己配吗?” 梵安活动完筋骨,重新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口,满脸笑意:“这可不是我配不配,还是你愿不愿意拿这些银子,换你心上人的颜面。” “你知道了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哦,我不做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自然是要把今晚未央殿出现刺客一事跟父皇好好倾诉。” 梵安,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怕怕的姿态,“我生性胆小,这未央殿怕是住不得了。不过——我说不定能有幸和你的心上人同住一处。” “而且你要不要赌一赌,若是父皇查出来刺客之事与你相关,明钰公主知道了,会不会亲自来我跟前,替你磕头道歉呢?” 听到这里,言念温已经快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了,他的脸控制不住的扭曲,想到一切事情扯到皇帝面前,自己的心上人要对这个女人低三下四地道歉,他的手猛地攥紧! “所以嘛,我说这些银子为的是买你心上人的颜面钱,你说这一百万值不值?” 言念温死死地盯着梵安,眼神快要把她千刀万剐了。 梵安脸色如常,仿佛看不懂他的眼神,只伸出了一只嫩生生的手:“银票拿来,你走,还有你的小死士,也一起带走。” 言念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仿佛从后牙根艰难挤出声音:“好。” 他僵硬着手从怀里掏出来银票,一共十张十万两,全部递给了梵安。 第二十八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之前两人短暂的交锋,他就已经知道,在这里击杀她的可能性几乎是渺茫的。 更不用说他现在浑身绵软,就像屠夫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梵安见到银票,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真是多谢世子慷慨解囊。 这东西和人,我一并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言念温极力压抑着恨意,声线气息都不稳:“梵安,你的命,你最好守好。” “那是自然。” 梵安将银票揣进怀中,抬手放在桌上撑着脸颊,轻蔑的朝他勾了勾唇:“小新,送客。” 一旁的侍卫刚有动作,言念温一把抓住桌上的盒子,带着言五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解决了一个大瘟神,梵安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 静谧无声,未央殿的灯火彻底灭了后,树上的黑影才一跃而下,不知在院中取了什么,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殿中,梵安突然睁眼,随后又闭上,仿佛刚刚的动作是错觉。 寒意散尽,阳和方起。 梵安悠闲的在未央殿种花逗鸟的日子还没过两天,范公公就带着圣旨来了。 皇帝是个守诺之人,答应了给梵安一官半职,他还真舌战群臣,强压了不少大臣,总算是把旨意下下来了。 皇帝,大臣们不敢惹,但一个初来乍到得公主,他们还怕了不成。 在这群大臣眼里,就是这公主在搞事情。 朝堂上,从没有过女子当官。 甚至是,正七品的右正言,这官职虽然是谏官,但也掌管了监察之职,是有实权的! 大臣们甚至觉得找回了真公主还是麻烦事了。 不管是认识梵安的,还是不认识梵安的,这一刻大家对她的怨言简直到了顶峰! 但是梵安可不管,她笑着接了圣旨,整个未央殿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她倒是意外得很,这皇帝还挺大方,直接给了她正七品官职? 莫不是怕官职低了拿不出手? 别说,梵安还真猜对了。 皇帝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应该选个什么官,官高了怕群臣激愤,官低了好歹是个公主,说出去他都觉得没面子。 想来想去就定了个不高不低的虚职——谏官。 谏官主监察六部,右正言算是监察六部下面的小喽啰,能动的权利不多,但是却有在朝堂上论述的资格。 皇帝想来想去,觉得这个最适合梵安了。 之所以旨意拖了一周之久,也是群臣太激动,就算现在皇帝强行颁发了圣旨,大臣们还是一早就在朝堂上提这件事。 不止在朝堂,甚至是民间也传开了。 百姓对真假公主内幕知晓不多,再加上最近从各大臣府里传出来对梵安的谩骂讨伐,大家逐渐形成了一种认知——这从乡野来的真公主,不仅粗鄙不堪、嚣张跋扈,甚至貌丑无盐且十分善妒。 明钰公主已经多日闭门未出就是真公主害的,但皇帝十分宠这位真公主,甚至真公主任性想当官,皇帝也宠着。 不得不说谣言就是谣言,跟事实不说完全不符,而是正正好完全相反了。 梵安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谣言,她反倒还希望谣言更凶一点,到时候打脸才能更爽一点啊。 既然她当官了,那就得干活。不然她也不好意思拿俸禄不是。 浮云缥缈,天朗气清。 这天大臣们刚刚下朝,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将案件交接完,大理寺卿正要将归属大理寺管辖的案子拿回去进行审理,远远就看见大理寺门口停着一辆极为奢华低调的马车。 马车旁站着一位绝色女子,她眼眸深邃得似漩涡让人沉沦,唇边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大理寺卿顿觉这女子十分眼熟,走近了才惊觉这就是那位。 “拜见公主。” 来往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顺着声音看向了梵安,即便梵安穿的是便装,但这种天姿容颜,也让周围的人都一眼惊艳。 他们看愣神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真公主! 根本不似谣言那般上不得台面,正相反,是一个长着神仙般容颜的女子。 面对着百姓们的夸赞,梵安只微微颔首,随即在百姓们诧异的目光下,被大理寺卿迎进了大理寺的门。 “拜见公主。” 大理寺里面的官员听见动静,都迎上前行礼。 “各位不必多礼。我今日可不是什么公主,只是父皇封的一个言官罢了。 本官今日来此,是想看看诸位审的案子,可否有什么不妥。 这天下百姓想要安定,冤假错案可是不能有的。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公主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就烧到了他们这里。 大理寺一阵静默,没人敢接公主的话头。 再怎么说,这位的身份跟他们可不一样,即便他们心中之前对梵安有再多的偏见,他们也不敢表露,面上还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 大理寺卿打破了沉默,亲自把今日的案子放在了梵安的面前,“这是刚从刑部交接过来的。” 梵安直接摆了摆手,“不必如此,你们各自忙各自的,我来此不过先熟悉一下环境,这案件你们该怎么审理还是怎么来。” 听到梵安如是说,大家心里才缓了口气,开始忙手头上的任务,但是大家又不敢真的不管梵安,于是梵安每有一个动作,他们都会停下手头上的活看向她。 梵安随手翻起桌上已经处理好的案卷,面上一副漫不经心。 她翻动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有的人在一旁小声不屑:“装模作样。” “你小点声,别被听到了。” “本来就是,让这样的女子当官有什么用,她能造福百姓吗?不影响我们工作就不错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 一旁的骚动,梵安置若未闻,手上不停的拿起案卷翻动。 但是假如有心人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看似随机抽取的案件,几乎都是大理寺少卿处理过的。 而这位大理寺少卿,就是当今钦点状元顾朗。 按理来说状元应该入翰林院,但顾朗由于能力出众,又有家族助力,皇帝急需新鲜的血液注入朝堂,于是直接将他安排进了大理寺担任要职。 第二十九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这位状元新官上任,定是需要做出点成绩的。 就像这桌上的案卷,一大半都是他一个人审理、批阅,还结案十分迅速。 追求结案速度,这就会导致一个问题——案卷细节被忽略。 就在大家以为梵安真只来看看,一会儿看完就回去之时,梵安突然将手上的案卷放了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叩击了两声,整个大理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宗案卷是何人审阅?” 大理寺卿连忙上前,接过案卷翻到最后,看到批阅处的落笔:“公主,是顾少卿审理批阅。” 其他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吐槽归吐槽,但是这把火真烧到自己身上,那他们比谁都怕。 “顾少卿?”梵安故作思考了一番,“是?” “公主有所不知,顾少卿乃当今新科状元,近日刚走马上任这大理寺少卿之位。” 旁边一名笔官出言解释道,“可惜今日正巧顾少卿请假,所以未能迎接公主。” “他不在也无妨,诸位来看看这件案子。” 顺着话音,大理寺卿将手中的案卷摊开在桌上,方便大家查看。 “诸位看看这审理如何?可有不妥?” 大家都围上前,这案子就算他们没有审,实际也有所耳闻。 京城第一大米行谭家米行的家主谭明元之妻王氏,在家中被人残忍杀害。 当天刑部查遍府里所有人,却找不出凶器和真凶来。 这事一出,轰动京城。 谁能想在天子脚下还能出现这么恶劣的事件。 案件没破之时,百姓们夜夜早早闭门不迎客,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可梵安现在是什么意思?是这案件有问题? 年近五旬的大理寺卿率着他身后的官员都围着卷宗一遍遍的看。 谭氏之妻王氏在在经商上颇有头脑,谭家米行能变成天下第一米行,王氏功不可没。 谭明元与他的妻子感情甚笃,两人被称为神仙眷侣,得知妻子被残害,谭明元更是连吐几口鲜血,直接大病一场,现在都卧床不起。 大理寺卿接连看了好几遍,还是摸不着头脑,只得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和梵安整个讲述了一遍查案过程与结果。 梵安笑着看了大理寺卿一眼,问:“你们有调查过谭姓商人的私人关系么?” 其他官员脸上露出了不解,“这谭明元与妻子王氏伉俪情深,在王氏被害后更是放出话表示今后不会再娶,许多知情百姓都在感叹他的情真意切。” “公主是怀疑谭明元?” 大理寺卿试探的问了句,“公主有所不知,在案件发生后,刑部在池塘边的淤泥里找到了凶器,最终确定了真凶,是谭明元身边的贴身丫鬟。 她嫉妒王氏七年无所出还受敬重,甚至谭明元为了王氏连个通房都没有,于是便起了杀心。 当时顾少卿将案件复核了一遍,发现人证物证俱在,这案子也就结了。” 梵安也没多说,看了看日头,突然笑了起来,“现在差不多也中午了,诸位应该不着急回家吃饭?” “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我看到了这桩案子,那就是缘分。诸位随我一同去谭府走一趟?” 大家犹疑的相互看了眼,最后不得不跟着大理寺卿行礼:“是。” 一群官员心中叫苦不迭,表面却不敢露出半分犹疑之色,于是只能跟着梵安,去往谭府的方向。 他们真不知道这位公主是怎么想的,即便如今民风开放,实际也鲜少有女子敢不戴面纱、不坐马车、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行走的。 甚至是她还走在了最前面,一路上引来了无数观瞻的目光。 她长得的确是太美,无数人为她驻足,并且口口相传,围观她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进了谭府,大家才渐渐散去,不过还是有好事者在门口围观。 在凶案发生后,谭府闹腾了好几日,也就这两天才平静下来,没想到又来了群大理寺官员,甚至还有公主。 围观的百姓都在猜测谭府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原来的案件出了什么岔子。 一群人进去没多久,一炷香功夫就都出来了。 原本官员们木着一张脸走进去,然而出来时,脸色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模样。 这次出来的不仅仅是他们,在最后面竟然还绑着谭明元。 他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不复当时儒雅商人的模样。 百姓们纷纷吃惊,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而梵安已经一声令下,直接要押着谭明元去往刑场。 如此干脆利落地行事,实属罕见。 百姓们都在纳闷,不明所以自发的跟在后面,朝着刑场方向走去。 梵安这次上了马车,大理寺这群官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都低着头随行在马车后面。 而与此同时,正请了假在丞相府与相府大公子游安津相谈的顾朗,终于得知了消息。 “游公子,如今顾某身陷囹圄,此次可否搭救一把,日后顾某定会不再肖想并倾力相帮。” 顾朗已经慌了神,几日前言念温的事他们都知道了,甚至言念温还给了他们警告——远离梵安,她有问题。 顾朗这次正准备和游安津商量对策,没想到梵安竟然直接偷了他的家,杀到了大理寺。 他在外人眼里虽然是才华横溢的状元郎,但实际上的丞相府的幕僚之子,背后的实力都紧紧依靠着游安津。 可前些时日,明钰公主闭门不见客,他一时心急漏了马脚,竟被游安津察觉他对明钰公主的爱慕之情…… 此次危机,只能断臂自保,若是他不放下妄念,游安津必不可能帮他。 游安津挑了挑眉,抬手拍向他的肩膀:“你我是兄弟,何故要如此生分。有人踢你场子,那就是跟我做对,我随你去看看。” 得到了游安津的保障,顾朗才松了口气。 两人火急火燎的往刑场赶去,要是晚一步,说不定一口大锅就落顾朗头上了。 而且他们两人现在还记得言念温给出的警告:她是个疯子。 这个她,除了梵安,不作他想。 顾朗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当年意外得知梵安的真实身份后,撺掇大家将梵安弄走藏起来的人,就是他。 第三十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他不知道梵安知不知道这件事,但做贼心虚无外乎是有道理的。 两人连马车都没来得及坐,直接骑马赶赴刑场。 等到了刑场,他们才得知,梵安只是走了近路! 她虚晃一招,直接将谭明元押回了大理寺。 跑空了一趟,顾朗的脸色越加的阴沉。 他本来长得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现在整张脸一绷起来,反而吓人得很,一旁的侍从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触了霉头。 游安津倒是觉得这个表妹有意思,很有意思。 两人又调转方向,马不停蹄赶往大理寺。 直到进入大理寺,顾朗悬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 对于案子,他倒是不慌。 前几日,他就理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将罪魁祸首缉拿归案了,凭借着这案子办得漂亮,还赢得了其他官员的不少赞许。 但对于梵安,他只觉得她是找到了他办案的什么纰漏,又或者给他挖了什么陷阱。 顾朗和游安津一踏进大理寺的门,大家就注意到了。 顾少卿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又有皇帝的器重,现在更是背靠着丞相府,他将来的前途如何,大家都悉数在心。 而游安津会到访,倒是让不少人意外。 难不成是给顾少卿撑腰的? 官员们迎上游安津,行礼:“游公子何故来此。” “无事无事,本公子今日约了顾少卿喝酒,没想到半路他就要走,这不,也就跟着过来瞧瞧热闹。” 游安津在外的形象一向是温文尔雅,面上还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是是是,公主在里面审理谭氏,此刻应该出结果了……” “结果?出什么结果?”顾朗眼神沉了下去,“已经结案了,怎么还审。”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没人站出来,只有大理寺卿走了出来拍了拍顾朗的肩膀,叹了口气。 顾朗心中一紧,都顾不上跟游安津打招呼,抬脚连忙往里走。 他刚到审问犯人的地方,好巧不巧,那姓谭的刚刚签字画押,整个人狼狈不堪,抖如筛糠,隐隐约约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子尿骚味。 顾朗目光一冷,他朝着梵安简单行了个礼:“拜见公主。” “哦?状元郎来这里是干什么?”梵安明知故问。 即便他已在大理寺当官,但他也确实是当今状元,这称呼细究起来倒是没什么失礼的地方。 不过顾朗总觉得这女人是在故意嘲讽他,论官职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比起正七品的右言官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可偏偏,梵安只提他是毫无职权的状元郎身份。 顾朗面色冰冷,目光沉沉对着她说道:“谭家这个案子是由微臣一手经办的,听说公主将谭明元不知缘由的绑了过来,微臣听闻便赶紧过来了。公主若是对这案子有任何不解之处,微臣愿为公主答疑解惑。” 梵安摆摆手,随后伸了个懒腰,努嘴示意一旁已经签字画押的诉状:“不必了,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那丫鬟并非凶手,是这姓谭的栽赃嫁祸。 他贪图王氏的财产,又无法从她那里哄骗到账本,而且王氏多年无所出,还不许他有妾室通房,就挺而走险,哄骗了丫鬟,利用她,杀了发妻。” 顾朗听得眉头一跳,还不等他开口,刚进来的游安津正好听到了此番推理,笑了出声。 “论血缘关系,你我算表兄妹,我就称呼一声表妹。” 游安津打开了扇子,“我这个表妹倒是天赋异禀,前脚刚抓了人,后脚就断出了案,不知表妹究竟是明察秋毫,还是屈打成招?” 此话一出,旁边的官员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屈打成招”的帽子要是一扣下来,他们这些在场的官员都说不清了。 “表哥未了解事情就能下如此结论,”梵安似笑非笑,“莫非丞相府作风就是如此?看来的家风使然啊。还好咱们只是表的,不是亲的。” 游安津面色一黑,顾朗赶紧上前打圆场,“公主不知,微臣调查此案时,游公子也助了微臣一臂之力,这案子不说所有细节都知晓,但基本的来龙去脉都是了解的,公主误会游公子了。 而且微臣调查此案时,核对了案发时间,当时谭明元外出未归,不存在任何作案嫌疑,可公主今日去了一趟谭府,就将他屈打认罪了,臣不解。” 旁边的官员闻言,恨不得吐顾朗一口唾沫。 今天顾朗怎么回事? 游安津说屈打成招,他们也就忍了,但顾朗可是自己人,他非要认定公主是将犯人屈打成招,那置他们这些在场官员于何地? 梵安笑意更深了,看向走进来的大理寺卿,“您的属下看上去固执非凡,要不您老说说今日的场景?” 潜台词,顾朗总归是大理寺的人,他一介卿长却御下不严,作为公主并不想逾越。不过也不介意逾越。 大理寺卿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也明白梵安的意思,话语里点了点顾朗:“少卿此番未去,不知谭府的情形。” “谭明元之所以大病一场卧床不起,是因为他将凶器藏在了床褥之下,他为了遮掩所致。” “我们今日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根据端倪,加上原来发现的凶器位置和王氏尸体位置推测,第一现场并非池塘边,我们在顺着池塘的小路石浦上找到了干涸的血迹。” “后面,我们根据线索复原了作案路线,假如丫鬟是凶手,她不可能在院口杀人后穿过小路,还拐了条无意义的弯才将凶器埋在池塘边。” “那王氏与丫鬟应当是在池塘边发生过争执,丫鬟刺了她一刀,见王氏流血倒下,丫鬟吓得跑了,路上将凶器埋了池塘边。” “但那时,王氏并未死亡,只是吓晕了,伤口应当不算深,她醒来后顺着小路想回房叫人,谁知道刚到院门口,就被谭明元拦住,他用相同的匕首、相似的角度刺进她的胸口,这才让她命丧黄泉。” “当时推算的作案时间是丫鬟行凶的时刻,还算上了她藏匿凶器的时间,如此想来,自然是把凶手给排除了。” 第三十一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大理寺卿就事论事,将整个案情叙述了出来。 话里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这话里话外顾朗听着就是在批判他的失职。 顾朗最后带着一丝期盼的看向谭明元,发现他只低着头,失魂落魄的缩在一旁,未曾否认一句。 顾朗心口猛的一跳,脸色逐渐黯淡。 下一秒,他掀起长袍,直直跪了下去:“卿长,是属下失职。” “啧啧啧,本公主一来就撞上了一桩冤假错案,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案件,看来大理寺卿可真是任重道远啊。” 梵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活动了下手脚,“看来,这所谓的状元郎,能力也不过尔尔啊。” “好似表哥还从中帮忙了,表哥这么厉害的人也没能扶起状元郎。真是让人堪忧啊。” 梵安这一说,大理寺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她将在场所有人都羞辱了一遍,尤其是顾朗和游安津。 甚至大家确实觉得,这状元郎能力还真一般,不仅自负不听劝说,还给他们同僚扣帽子,业务能力也就那样,靠着丞相府的力量查个案子都査不明白。 顾朗心中彻底凉了,从今日起,他在大理寺恐怕不会那么好待了…… 而游安津,此刻他总算是明白了言念温为什么会被梵安整得那么惨了,她就像换了个芯子一样,无论是谋略还是口舌方面,他都不得不佩服。 虽然梵安没有明着说游安津的坏话,但是也给他披了层糊涂蛋的外衣,一是识人不清,扶了个阿斗,二是嚣张跋扈,让门生借力胡乱攀咬。 在场的官员对这位丞相之子的印象也大打折扣了,游安津多年来维护的形象被梵安一搅,瞬间碎了一半。 大理寺外此时蹲守了不少百姓,门口知情的侍卫将事情传播开来,一下子就将梵安得人气推到了顶峰。 原来那些貌丑无颜、粗鄙不堪的谣言变成了明察秋毫、断事如神。 原先民间一直在传着谭明元的美名,如此好的丈夫,天底下都难找,现在就是大骂他是畜生,连发妻都能下此狠手! 这场风波平息,梵安一箭四雕。 一是用实力堵住了群臣的嘴,让他们看看女子究竟是不是没能力当官。 二是在顾朗成长起来前,先毁了他的助力,最好他能从此一蹶不振! 原剧情中,顾朗利用大理寺的职务之便,给梵明钰压下了不少人命关天的案卷,这次,她要先将梵明钰的左膀右臂给斩了。 三是顺便洗清自己在民间的谣言,还收获了一波民心。 四嘛,是意外的雕,谁也没想到游安津会上赶过来让她羞辱一番,这下还顺便削了层他在大臣中的威信。 而这谭明元被抓,也是为民除害了,在原剧情里,他的米行早就出问题了,看上去是第一大行,实际上银钱亏空得厉害。 为了补上亏空得漏洞,他后面又娶了妻子,并用同样的法子侵吞了不少嫁妆。 那个帮他数次行凶的丫鬟,实际上一开始就是他的通房,甚至还怀了他的骨肉。 谭明元忽悠丫鬟说,他给不了她身份是因为妻子不让,并蹿腾着让丫鬟动手行凶。 那把匕首也是谭明元给的。 后面丫鬟被抓后,他用了钱财疏通,将人换了出来,送到了城外的宅子里生产。 甚至是这两人一回生两回熟,共杀害了三任妻子,等到有人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们早就卷了银钱跑路了。 这次,谭明元直接被抓,丫鬟也就死路一条了,两个杀人恶魔终于伏法了。 一场风波落幕,梵安的公主府也建的差不多了。 在皇城脚下,住满重臣的朱雀大街上最繁华的一处,但梵安虽为公主却无封号,府邸的牌匾上仅仅公主府三个字,简单明了。 等到梵明钰总算是不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前脚出来,梵安已经搬出宫了。 梵明钰听闻近期发生的事后,更是宛如雷劈。 她不过就是半个月没有出门,现在不仅宫内宫外对梵安一致好评,甚至连父皇这段时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就连她身边围着的那群爱慕者也没了影。 一夕之间,竟变了天。 这落差总算是让梵明钰真切的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她害怕了。 她后悔之前自己任性闭门不出的举动,可现在的情形,她不过是个小丑,没有人再围着她转了。 梵明钰这一瞬间似乎成长了,她的目光深沉的复杂,无数种情绪搅动,最后全部湮灭,只剩下她要尊贵一世的信念。 棋盘,该换她主动出击了,不然、这宫里怕是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另一边,梵安风风火火的搬着家。 她在院里给自己安排了个软塌,铺上了绵密毛质的软垫,院角立着一个粗大枝干的桃树,树下还绑了一架秋千。 现在正是桃花纷飞的季节,风一吹,枝丫乱颤,桃花瓣荡在风中,缓缓飘落。 梵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布置,人间美好不过如此。 但是安宁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她新鲜出炉的公主府就被人围了。 梵安跟着前来汇报的侍女走到门口,只见在她府前跪了一片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甚至有些还拖家带口,小孩子才一两岁大小,竟是饿得颧骨高突。 在皇城脚下,他们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一个个脸上尽透着苦难的痕迹。 见公主府里有人出来了,他们都自发的不停磕着头,磕头声中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 “诸位有何苦楚、冤屈,可尽管述说。” 梵安一开口,跪在地上的人眼里才出现一丝希望的亮光。 跪在最前面的老人艰难的站起身,颤抖着声音开口:“求求公主为草民们做主……求公主做主啊……” 刚说完一句,老人就直直往一旁栽倒下去,周围人群一阵惊呼声。 “小新,快!”梵安瞪大了眼。 在老人即将倒地的前一秒,黑衣侍卫一手给他拉了起来。 老人半睁半眯着眼睛,似乎有意识,就是看上去很恍惚。 “主子,应当是跪久了,体力不支加上突然站立,才会眩晕。” 第三十二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闻言,梵安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人命,她提高音量招呼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跪了,先进来歇歇脚。” 得亏她这府占地够大,不然门口这几十号人还真不一定都能进来。 “小新,你先把老人家扶进去,小翠,你让人多准备些吃食和水,先让大家休息休息。” “这……”地上跪着的人闻言都站了起来,但是看了眼自己身上满身破洞的衣服,又抬头看了眼恢弘的公主府,“公主……我们太脏了……我们……” “脏?就不是百姓了吗?”梵安反问:“我食民之俸禄,自然要服务于民,你们不是燕国的百姓吗?” “……”大家都沉默了,眼里闪着挣扎与向往。 “好了,进去,公主说进就是真让你们进。”小翠招呼着,还小声补充了句,“公主人很好的。” 人群中有人站了出来,感激的对着梵安鞠了一躬,随后走了进去。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人都动了起来,原本堵在门口的人总算是慢慢减少了。 此时,公主府的大堂已经满是人头。 椅子不够坐,他们直接席地而坐。 小翠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小丫鬟给每人分发着粥,大堂中央还放着一沓沓的饼和包子,粥不够吃也可以随时加。 梵安就在大堂门口看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 “系统,你说朝代更替了,就一定会变好么?” “主人,你怎么会有这种感慨?朝代更替不过是换了管理理念和管理方式,变好变坏不是绝对的,需要根据时代背景来定义。” “你说得对,变好变坏不是绝对的。” 梵安也当过皇帝,算得上有点经验,在她看来,虽然前任皇帝贪图美色、荒废于政,但揭竿起义的新帝上位后,百姓他们的生活实际并没有多少提高。 新帝是山匪出身,并不擅政,再加上他需要通过放权去表彰和安抚当初支持他的那群拥护者,导致自己能动的实权不多,原来对百姓不好的律条多数还没废除。 但税收,倒是低了不少。 百姓如果是勤勤恳恳生活,也是能居家乐业,至少不可能像这般难民一样。 他们这副模样定是受了极大冤屈! 时间不自觉过去,梵安已经喝了一盏茶,这群人才陆陆续续放下碗筷,梵安不解问:“你们想让我做主?是做什么主?” 一个被推举出来的老人,缓缓起身,恳切开口:“草民想让公主为我们做主。草民们都是在城外绣家庄里生活的人,生活虽不富足,但也本本分分,可……可……” 那老人太过悲愤,在原地哽咽许久。 身边的人都在暗暗催促他。 “有什么话,说了便是。”梵安放下茶杯,她一开口,给予了那老人勇气。 老人家声音颤抖,满是悲凉:“可一月前,我们全部都被官差驱逐出来了,说我们整座绣家庄被皇家征收了,我们的屋子当场被官兵推平拆了,屋里的物品也全部被扔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待着庄子附近,那群官兵说这里要被全部翻修,建成戏园子,供明钰公主避暑听戏。” “老人家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明钰公主看上了我们这地界,自然是我们的荣幸。” “可我们绣家庄住了近百人,实在无处可去啊!” “我们找官府,官老爷连府衙都不让我们进,让手下跟我们说,皇家征收他们也没办法。” “这一个月来,我们只能乞讨过活,可我们人太多了,每日风餐露宿,不少人都病倒了,老人小孩也死了不少。” “我们别无所求,只求公主给我们一个恩典,让我们能有个地方安家。求公主恩典啊……” 谁都想不到,繁华的京城之中竟会藏着这么一档子骇人听闻的事。 这事还牵扯到了民间口碑不错的明钰公主身上,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梵安听闻,抬手叩了叩桌面,还不等她开口,门外传来一道慌乱的脚步声 一道穿着官服的人影出现,他朝着梵安行了一个大礼:“下官参见公主。” 梵安瞥了一眼他的官服,工部的服饰。 冤有头债有主,看来是债主来了。 她沉声问:“你是何人,为何不请自来?” 那个人连额头上的汗都不敢擦,他在得知绣家庄的人朝着公主府邸去之后,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推开了小妾穿着鞋就往这边跑。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他们告了状。 “下官是负责绣家庄搬迁事宜的官员,今日之事皆是下官疏忽。” “实际上,在绣家庄改建前,工部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但是官场嘛,这个、这个转交流程啊、手续啊太过繁琐,才导致他们现在这场景。” “不过公主不用担心,现在这手续已经差不多了,他们马上就可以搬迁新居了。” 这小官上来什么都不说,先为自己开脱,后面又说已经解决问题了,相当于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可惜,梵安不想下。 工部里面大部分是卫国公的势力,而这绣家庄之所以被什么皇家征用,要么是卫冥偷偷干的想借此讨好梵明钰,要么是工部里面有人想借花献佛攀上卫家公子。 不管什么情况,对梵安来说都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她可正愁没什么事情能借机发挥呢。 现在这件事,她说真相就是卫冥草菅人命、梵明钰吃人血馒头。 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 梵安笑了起来,看了眼大堂里那群衣不蔽体的可怜人,对一旁的官员说道:“那既然已经都安排好了,正巧我今日无事,就跟大家一起去看看。” “总归他们进了我公主府,那也算半个公主府的人,我自然要把他们安排好才放心,你说是不是?” 那官员听了,顿时两眼发黑,额头上的汗直往下落。 什么意思? 什么叫半个公主府的人? 还得看着安排好? 他们不过是一群贱民,他怎么可能去安排地方?绣家庄没就没了! 他们为了讨好明钰公主,要赶在热暑来临前将这避暑之地的戏台子建造好,工期赶得紧,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群胡搅蛮缠的刁民?! 第三十三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他们在哪里住又怎么样?就算是死了都跟他没关系! 之前这种事,他们干得不少,谁知道这些人就学精了,竟然直接告到了梵安面前。 “怎么,你看上去好像很紧张?难不成是安排的位置不好?” 梵安笑了起来,宽慰道:“你放心,百姓求的并不多,只要有一处能容身的地方就好,哪怕是一间草屋,也能让他们不至于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日日风吹雨打。” 旁边的人一听,眼底一酸。 是啊,他们还能求什么? 在世上活着就是一件幸事。 那官员额上的汗流得更多了,硬着头皮扯了一丝笑容,低头回道:“公主,这地方已经安排好了,下官引他们去就好,您是千金之躯,要不……要不还是……” “算了”两个字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这官员重复好几遍,才小声说了出来。 “算了?”梵安重复着,目光顿时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你是否是忘了,本宫既是公主,也是官员。这京城里的事我还是管得了的。废话少说,赶紧带路。” 官员被吓了一下,心中也有些恼怒了,台阶他都给了,为什么不能皆大欢喜,他真不懂公主为什么偏偏要管这些贱民的事,惹得他也不痛快。 不过想到他来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那位,他的靠山应该在路上了。 想到此,官员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分笑容,拖延时间道:“公主,这地方……” 官员话还没说完。 梵安反手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让你带路,没让你说废话?你听不懂人话?到底是真安排了还是假安排了?” 官员被冰凉刺骨的感觉吓得一哆嗦,剑刃直直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跳深深的血线。 不只是官员,在场的其他人也被梵安胆大的举动吓了一跳。 官员被吓得脸色惨白,但他的眸光看到远处某个正快步走进大堂的身影时,浅浅松了口气。 连脖子上的剑他也不怕了,语气更是强硬了起来:“公主,实不相瞒,下官近来事务实在繁多,还没抽出空来给这些人做安排,您要不先把这剑拿下去,下官这就给他们安排去处。” “那你刚才是在欺骗本宫?”梵安语气不变,却提高音量地问了一句。 那官员看着已经走进大堂的人,眼里再也没有了半分畏惧,他语气轻狂:“下官不过是想从长计议,还请公主放心,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定能安排好住处。” 大堂里的百姓闻言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人反反正正,简直是鬼话连篇!还想忽悠、欺瞒公主,实在可恨! “呵呵,欺骗本宫,不知悔改,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梵安气极反笑。 那官员根本就不理会横在他脖子上的剑,想抬手唤道:“卫——” 可他剩下的“大人”两个还未开口,梵安一步手起刀落。 一瞬之间,这官员已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公主府里一片哗然,看着那落在地上的人头,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梵安将剑扔在了一旁,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此人欺骗皇室,还巧言令色,不顾百姓生死,一味拉党结派,草菅人命去讨好贵人,实在罪该万死。本宫就替天行道,先送他一程了。” 周围的人看着她的表情已经飞速的变化,谁能想到,这公主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当众杀人! 但这人不该杀吗? 看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百姓们恨得咬牙切齿。 已经有人跪地喊出声了:“公主千岁!”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去,他们恨那官员恨到日夜难眠,谁能想到,今日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就给他们报仇了! 众人都跪下了,站着的那个就成了异类。 梵安仿佛才发现他的存在,看着他有些惊讶:“你是、卫国公家卫大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卫冥来的时候,一袭白衣翩翩,看上去风度凛然。 他特意未通报进了公主府,刚准备上前救人,就见梵安手起刀落。 那官员被斩杀时所流的血,正巧大半都飞溅到了他的身上! 此刻他的样子极为狼狈,不管是脸,还是头发,以至于衣服,鞋子,全被溅上了血。 众所周知,这卫国公家,尽出文臣巧匠,他们颇为爱洁,连一丝灰尘都不能忍受。 更何况是卫家嫡系大公子。 可现在,他身上染上了大片的污浊。 但他此时却一反常态,既无气恼也无嫌弃。 更多的,是被梵安斩人的手段震惊到呆滞!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识到生死之差。 就连梵安跟他说话,他都恍恍惚惚,一言不发的带着人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卫公子难不成是来救人的?早就有耳闻工部是卫家的,看来这话不假啊。” 梵安喃喃道,“也不知道明钰公主和这卫公子什么关系,竟还皇家征收大兴土木。真是劳民伤财。” 虽然梵安是小声的呢喃,但是现在整个大堂安静的连头发掉到地方都恨不得能听见。 在场的人听到了内幕,吓得赶紧低下了头,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卫公子来这里,肯定是跟今天这事有关。 公主来京不久,不知卫公子和明钰公主的关系,但他们这些人都是听到过传言的。 这卫公子和明钰公主私交甚好,甚至卫公子前段日子为了明钰公主造了一片池塘和水楼。 卫公子爱慕明钰公主早就不是秘密,他可是当下最热门的驸马人选。 可现在,他们发现,不管是造的水楼还是戏园子,这讨好的手段都是用百姓的牺牲和付出换来的。 此时,这群百姓心里只觉不公与悲凉,他们在当权者手中就跟蝼蚁一样,根本寻觅不到活路。 还好,他们的真公主回来了。 梵安将人斩完了,但这事还没完,她带着这群百姓直接去了工部。 工部的人一听到消息,吓得赶紧划了一块地给百姓置业。 临时分配的地是以前废弃的一处装木材的庄子,不过没废弃多久,里面的屋子都是好的,就是飘了一层灰尘。 那群百姓们看到终于有家了,都热泪盈眶。 第三十四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梵安趁着他们打扫的功夫,安排人去医馆请了两名大夫过来给他们看病,又给每人发了一笔银两作为补偿。 头几天,还在庄子里设了粥铺,他们现在没了田地,只能出去找活干,在没找到前,庄子里的粥铺都是开着的,先保障了大家的基本生活。 后面,梵安也时不时派人过去问问情况,有什么难处随时跟她通报,绝对不允许有人再做小动作。 这样几番动作下来,这事才算完毕。 这些事百姓们亲眼所见,他们感觉到了公主的仁慈,更是纷纷歌颂她。 没过多久,梵安的种种事迹就传遍了京城,成为了各大酒楼说书人的主要素材。 而与此同时,梵安也被皇帝叫进了宫。 闹出这么大的事,还直接杀了一个官,即便是工部一个小官员,那也是正经的朝廷官员,皇帝不可能视而不见。 而梵安刚进御书房,就看到了皇帝,还有在他身边的梵明钰。 “父皇唤儿臣前来,是有何事,难不成是想儿臣了?” 梵安撒娇似的开口,故作不知何事。 皇帝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而他旁边的梵明钰,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她不说话,眼里藏着眼泪,就在一边站着。 皇帝拍了拍桌子,十分生气的说着:“你知道你最近闹了多少事出来吗?!堂堂公主却当众杀人,还杀的是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啊?!” 就算这人按照律法该判处死刑,但作为公主作为皇室如此行事,就是遭人诟病留人话柄。 皇帝每天看着下面大臣们因为这件事吵来吵去的,心中更加烦闷,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儿带来的。 “父皇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个人要是不杀,如何平众怒?当时的情形想必您也了解到了,他为了讨好贵人竟然草菅人命!绣家庄原本一百一十二人,他们强行驱赶的一个月中死了二十一个老人,三个孩童,病了五十七人,儿臣杀他,也是替天行道。” 皇帝当然了解清楚了,但这都不是梵安可能当众杀人的理由。 “好好好,朕不想与你争辩,但你行事之前先想想,你知道你这次给明钰带来了多少麻烦吗?那戏园子是别人讨好她修建的,她根本不知情,也从未插手,可现在百姓却议论纷纷,说之前人家讨好她修建的那些地方,说不定也藏着人命官司!” 梵安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表现出比皇帝还要着急的架势:“这些人怎么敢胡说!” 随即,她懊恼的跺了下脚,“父皇,这次是我太冲动了,顾虑不周,我也没想到他们竟会这样胡编乱造……” 皇帝见梵安这模样,心里的气勉强出了一口。 可梵安接下来一段话,把他刚熄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父皇,这群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到底是谁在传这些谣言,您可一定要抓住罪魁祸首来啊。不能平白让姐姐受了委屈。要不然儿臣替您去查,儿臣顺道把这些年所修建的地方通通查一遍,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要是真有人在故意作祟,儿臣一定给你找出来,绝对不让姐姐受到任何委屈。” 皇帝的表情这下子是真的难看了。 梵安这到底是在为梵明钰洗脱清白,还是雪上加霜,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女儿明显就是在故意装糊涂!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皇帝压着火气,对着梵明钰说道:“明钰,你先下去,我有事跟梵安聊聊。” 梵明钰一下子情绪爆发,哭出来了:“梵安,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知道我在皇宫里,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你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但我在父皇的身边长大,我只有一个父亲,只想在他的身边尽孝,为什么这样你都不愿意!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对我!” 梵明钰情绪十分激动,她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受到的苦楚都哭出来。 皇帝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梵明钰爆发的如此突然,甚至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安抚了,只能先等她发泄完。 于是,御书房里得情景就变成了:一人站着哭,一人站着不说话,一人坐着不说话。 场面略微诡异。 梵明钰的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仿佛流不尽,皇帝眼神暗示梵安开口道歉,梵安眨了眨仿佛读不懂他的神情,还适时的歪了下头,表示:你说啥? 梵安装傻的样子让皇帝心里无端积蓄起怒火。 “好了,别哭了,她不是针对你,这事都是碰巧撞上的。”皇帝只能自己开口相劝。 梵明钰根本不听,还是一直哭。 她本来就被娇宠着长大,心眼没多少,发泄的方式也简单。 而且近来她实在是太过憋屈,原本以为不给梵安公主封号,让她从皇宫搬出去了,自己的生活就会恢复原样,父皇还是会像往常那样疼爱她,她想要什么东西都会立马送到她面前。 可是父皇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梵安身上,梵安做了官之后,百姓也各种夸奖她喜爱她。 反观自己,就像个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挂念的小可怜,梵明钰难受得不得了。 现在她又被人无端连累,生怕皇帝因为误会她,再也不宠爱她了,心头本就惊惧,可皇帝现在还让她出去不让她听谈话,皇帝还为梵安开解。 在梵明钰的眼里,这一切事情梵安就是幕后的主使者,她为的就是毁坏她的名声,让别人厌恶她这个假公主! 梵安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最后竟然笑出声来。 看她笑了,皇帝表情更冷了:“你在笑什么?” “儿臣只是觉得姐姐说话说反了。儿臣不想让姐姐受委屈,才提出去查谣言。姐姐却倒打一耙说我针对,实打实我与姐姐总共就见了两面,还算上了这次,我不知我到底如何针对了,甚至姐姐还如此委屈,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梵安说到这里还不算结束,瞬间她的眼圈一红,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出现并不对,父皇不喜欢我,在这宫里我一个熟悉的人都没人,除了父皇,我无依无靠,可是凭什么我的好意也要被人曲解,甚至还要被指责?” 第三十五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我身上流的血不是父皇的吗?我就不是您的女儿吗?如果父皇真的讨厌我,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就不需要惹您心烦了!” 梵明钰顿时停了声,现在换成梵安哭了。 皇帝没想到梵安会突然发难,他原本以为梵安性子刚烈,像个闷葫芦一样,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胡搅蛮缠。 “好了好了,你们都消停下来。” 皇帝揉着眉心,已经没耐心再耗下去了,“梵安,你这次当众杀害朝廷官员,至少要给朝堂一个交代,就先禁足一年,罚三年俸禄。” 宣判完惩罚,他抬头看了眼一旁眼泪哒哒的梵明钰,轻叹了口气:“明钰,这次的事虽然与你无关,但总归名声还是受了影响,后面你有空多去宫外走动走动,施粥、行医都可,挽回点名声。” “是、父皇。”梵明钰嗓子已经哭的有些哑了,说话也糯糯软软的,边应还边吸了吸鼻子。 “你呢?”皇帝目光沉沉的看向梵安,里面已经满是不耐烦。 “是,父皇。儿臣遵旨。”梵安抬手擦了擦泪,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皇帝一看,心里更烦了。 原本他还在想着,让明钰发泄一通,这事过去算了,谁能想到梵安也跟着哭了起来。 所有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梵安确实没有针对,甚至是两人都毫无什么交集,非要说起来,梵明钰是处于胡搅蛮缠那一方。 实际上他能理解明钰的心理,突然有一个外来者来抢夺宠爱,她敏感不安是正常的,这也是他默许纵容的。 可谁能想到梵安不按套路出牌,每下试探都正正好卡在他暴怒的边缘,示弱也正正好直击他心软的地方。 这一碗水,还真是难得端啊。 从皇宫出来,梵安也懒得再装,她笑盈盈的,路过街上每个摊位都要热情的打个招呼。 虽然这次表面上是被禁足受了罚,但实际上却是她赢了。 皇帝多年来受制于权贵势力,要说不想动,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师出有名之由。 从这禁足的责罚就能看出来,真要是想罚她,能就这样轻易了结么? 梵安斩杀朝廷官员后,当天就被皇帝勒令在府里反思,从宫里出来后,梵安就足不出户了。 而梵明钰打算把握这次机会挽回民心。 在梵安禁足期间,她亲自带着人去了绣家庄,叫停了工部修建的戏园子,勒令他们恢复绣家庄原貌,还地于民。 还在京城各大主街道开设粥铺,行医,甚至是出资开设学堂,供与贫寒学子。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民间对梵明钰的风评也好了不少。 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梵安,虽然梵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不代表她的人不能走动。 有了百姓来公主府诉苦的前例后,百姓们走投无路之时会在禁闭的公主府门口碰碰运气。 梵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命令手下尽力帮助百姓,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总算也有了给他们伸张正义的人了。 同样短短三个月,梵安解决了不少冤假错案,很多百姓多年未得伸展的冤屈,都被她一一化解。 梵安虽然没有公主封号,却在民间有了独一无二的称号——活青天。 京城乃至天下人,几乎没人不知这位公主的盛名。 和活青天梵安一比,梵明钰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她不甘却毫无办法。 与梵明钰同样气恼的,还有她的爱慕者们。 言念温在梵安手上吃了暗亏,早就怀恨在心,他好不容易才养好伤,既然梵安想出风头,那他就再给她添把火! 四个男人联结了自家的势力,每天都上奏折弹劾梵安公主。 就算梵安是公主,他们没有办法奈何于她。 但这天下终归还是皇帝的! 他们管不了,总有人能管! 这三个月时间里,弹劾梵安的奏折越来越多,朝堂上每日必备项目就是劝诫皇帝,让他把梵安的权柄给收回去。 梵安表面上是为百姓伸张正义,实际上已经切切实实触碰到了新贵和老牌势力的利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原本在朝堂上不合的权贵们,已经放下往日仇怨,隐隐结成了绊倒梵安的一股绳。 就算皇帝想通过梵安削减权贵们的势力,但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了皇帝的预期。 再下去,梵安恐怕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这日一下朝,皇帝就将禁足中的梵安召进了宫。 “梵安,朕让你禁足,而你呢?你在做什么?” “朕答应你让你当这个官,是让你历练,让你去看去学整个官场的运作,而你呢!给朕当众斩杀朝廷官员,禁足也不安生,直接当起了活青天!” 皇帝这么多天的愤怒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瞬间全部倾泻而出,劈头盖脸朝着梵安乱骂一通。 梵安连忙跪下,似是不解:“儿臣只想为父皇排忧解难啊,您也看到了,现在朝堂之上多是贪腐之人,真正的有用之才被打压流放,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繁华的京城下暗藏着各种肮脏和黑暗!”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让它变成什么样子,你凭什么去管?” 皇帝自然知道,梵安所谓的肮脏黑暗,但天下之大,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他虽是皇帝,也有着难处! 即便梵安做的对,可朝堂上哪有对错,只有权势和利益的交易,要是再让梵安继续下去,动了那些人的根基,这天下恐怕又要乱一乱了。 他已经老了,只想把还算是安稳的位置传给下一代的皇帝,而不是在他有生之年又看到战乱四起。 “父皇,儿臣明白了。以后儿臣不会再惹您生气了,我可是您的乖女儿,自然最听您的话了。” 梵安一句话没争辩,直接认错了。 这反应可把皇帝吓了一跳,“你说的真的?” 莫不是憋着什么坏招? 梵安笑了起来:“父皇,我怎么会骗您?本来我就已经禁足了,怎么敢欺君。之前我想得太天真了,以为官场肃清是为父皇排忧解难,但是经过父皇提点后发现,官场需要的不是肃清,而是制衡,所以儿臣不会再让父皇为难了。” 第三十六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梵安的反应让皇帝有些进退两难,他只能连说几声“好”。 不过,皇帝还是有些不信,梵安的性子哪能这么容易就服软。 可明面上,他也不好再说,只能私下去安排暗卫多盯着点了。 近日,南赢国的使臣来访,他绝不允许再出事端了! 不过使臣来访这事,他不打算告诉梵安。 她这性子,皇帝只希望她老老实实待在公主府,不要闹出乱子来,让邻国看了笑话就好。 解决了让人闹心的梵安,皇帝总算勉强安心了,大手一挥让她回去。 梵安从御书房出来,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正从御花园赏花回来的梵明钰,以及她的一群爱慕者们。 梵安抬眼看了看,哦豁,还挺齐,四个人竟然都在。 梵明钰宛如被众星捧月般,被四个男人围在中间,不知道他们几人聊着什么,梵明钰笑得十分开心。 两个人早在皇帝面前撕破脸了,梵安也懒得应付他们,扭头准备绕道走。 梵明钰却出声笑了起来:“这位不是我们的活青天么?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怎么没替人伸张正义呢?” 梵安挑了挑眉,梵明钰不会天真的以为有四位骑士在,她就会怕了? 居然主动贴脸开大嘲讽,梵安要是不回应下,岂不是对不起梵明钰的第一次主动? “哦,今日忙里抽闲回来抢你位置的,免得我禁足后让你觉得日子无趣了。” 梵安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在这公众场合,两位公主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这架势怕是当场就要互掐起来了。 梵明钰的脸瞬间就黑了! 好不容易让梵安禁了足,她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正轨,今天她也是难得有了点好心情,和朋友们约着逛一逛御花园的,谁能想到正好就碰到了梵安。 看着梵安近来状态不佳的模样,她就想借机嘲讽一下。 没想到梵安一开口,直接让她来之不易的好心情,又消失殆尽了。 “还有事么?没事让让,毕竟我搬出去了,宫里没住的地方,你拦下我会让我误会,是不是你想邀请我去锦绣殿做客小住几日呢。” “你、你、”梵明钰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 梵安见她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个不停,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直接带着宫女和她擦肩而过。 几个男人在后面没行礼,梵安也不在乎,他们的下场,她早就写好了。 而站在梵明钰身后的几个男人,眼里满是怒色,他们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里迸发出相同的杀意!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真想将梵安当场杀了。 可惜这里是皇宫,他们做不到,而且梵安,她极可能会武! 梵明钰看向梵安走远的背影,眼泪嗒嗒掉了下来,几个男人见此,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表妹,可别为这种粗俗的人伤心,表哥有办法好好治治她。” 游安津怜惜的给梵明钰擦了擦眼泪,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他们几个人相约,只会带上心腹,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不允许靠近,说话也不怕被人听去。 梵明钰的哭声立马就停了,转头期待的看向游安津:“表哥有什么好办法么?” 其他人也看着他。 游安津打开折扇微微扇动,轻笑两声:“马上就有个好机会了,表妹不妨耐心等上一等?” 梵明钰想了一下,突然眼睛大亮,“表哥是指南赢国使臣来访?” 游安津笑意深了些,“聪明。” “这算是什么机会?”言念温不解。 “言世子想想,使臣来访,为加强两国关系,最好的方式是什么,联姻。”游安津耐心解释着。 “而且,听闻南赢国国风彪悍,国家以部落划分居住,生活更是贫苦,南赢国的鬼面皇子听闻容貌丑脾气差,和梵安可谓是天生一对。” 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要是梵安真被拉出去联姻了,那梵明钰的生活就真的可以恢复到以前一样,父皇只是她一个人的,百姓们也会重新称赞她这个公主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梵安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卫冥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两国联姻是大事,南赢国每年来访都是为了换取物资,用他们的良马换取我们的粮食,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联姻,谁说一定要先提出来才能联呢?如果是发生了意外,不得不联姻呢。”游安津温柔而深情的看着梵明钰,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刺骨。 什么意外不用说,大家都懂的,这样一来,这法子的确是可行的。 他们言语间,仿佛已经决定了梵安的命运。 接下来,就是等着使臣到访了。 而走远的梵安,已经通过系统的转播,得知了几人的计划。 “主人,怎么办,这次剧情点我们一定要去,到现在我们还没监测到男主,这次要是错过了就更难找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皇帝目前的态度。” “主人,什么意思?皇帝的态度怎么了?” “你没发现大家都知道使臣来访这件事么,而邻国派使臣前来,必定会提前递上拜帖,至少这件事大家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但是由于我还在禁足期,没人告知我这件事,这情有可原。可今日皇帝也没提,还让我回去继续禁足,很明显他不想让我知道。” “主人,那我们怎么办,禁足期还有七个月,根据剧情,这次南赢国使臣是他们的鬼面太子拓跋狄,宴会上拓跋狄的面具滑落,梵明钰对他一见钟情,后面更是为了他,将燕国的事知无不尽的告诉了他,酿成了南赢国宣战直取京城的后果。再等下去,怕是都要灭国了。” “只能想想办法了,怎么才能提前解除禁足期呢。头疼啊头疼。”梵安表示她想摆烂了,好难。 根据系统的情报,南赢使臣预计一周后就会抵达京城,在这七天内,梵安需要解除禁足期。 换句话说,她需要让皇帝开口让她参加使臣招待宴会。 第三十七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离使臣抵达还剩两天时,梵安总算是有了主意,她派侍卫出去召集了京城有名的说书先生。 共计一百来人。 第一次被隆重的邀请到公主府,大家都受宠若惊,好在大堂足够宽敞,能容下所有人,人多些,大家也没那么紧张了。 见大家坐下了,梵安叹了口气,诚恳道,“其实,叫诸位前来,是本宫有一事相求。” “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草民们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家本来就对梵安的印象很好,现在见到了真人,恨不得为她当牛做马。 跟不用说公主现在主动开口相求,他们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为公主完成任务。 梵安似是羞涩的笑了笑,让人呈上了一个话本子,“虽说有些难为情,但是希望在座各位能看一看这话本子……” 一个时辰后,公主府的说书先生才陆续离开。 梵安的公主府本来就是百姓们时常仰慕的地方,今天一早,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去,又浩浩荡荡地出来,早就引起了城内百姓的注意。 很多人都等在公主府门口,就等着出来问问,他们今天这阵势是要做什么。 一看到有人出来了,很多人就迎了上去。 “三哥,公主请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啊?跟我讲讲,我也想帮帮忙。” “我也是,加我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 被叫三哥的男人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公主不愧是公主啊,这次还真有大家伙帮忙的地方。” “三哥你就跟大伙说说,别拐弯抹角的了。” “其实不用我说,要不了多久你们也能知道的。既然大伙都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先透露一点。今日公主找我们这些说书的,不为别的,而是请我们看公主自己写的话本子。” “话本子?公主也写话本子?” “公主她啊,感念皇上的仁德之举,又苦于不知如何表达心意,便特意为皇上写了个本子,将皇上多年的功绩全数罗列在内,话本子足足有这么厚哩。” 说着,男人还抬手比划了下厚度,都快赶上两根手指头的宽度了。 “公主说她是第一次写话本子,没什么经验,想让我们帮忙改改,改成朗朗上口又吸引人的版本,让百姓们都赞扬皇帝的功德!” 众人一听,愣神之后,感动不已。 他们的公主真是哪哪都好,就算现在被禁了足,也心系着皇帝,孝道不过于此! 而这些说书先生受到了梵安的“委托”,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当天下午,这话本子就改出来了。 原本梵安写的内容就很跌宕起伏,再经过专业人士改动,里面的情节更加的一波三折,看得人酣畅淋漓。 她在里面塑造的皇帝形象,不仅英明神武,更是心系百姓,有苦同当。 这天,不少百姓都在茶楼听着说书先生讲着话本子里的故事,他们对皇帝的爱戴之意直接到达了顶峰,甚至还有不少文人雅士自发的组织了诗会,歌颂皇帝的伟大。 梵安这一套动作下来,皇帝自然也知道了消息。 他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 就像之前梵安答应过他的,她不会再添乱,她会当好乖女儿身份。 可这些事,若是梵明钰做,他会相信,会感动。 但这个当事人换成了梵安,他却不敢相信,甚至还有种违和感。 这作风,根本不像她。 他没感觉到这女儿对他有多少崇敬爱戴,但现在,天下百姓都在传扬他的美名,好处又是实打实的。 不仅如此,现在正值领国使臣来访之际,百姓对他的呼声越高,更能在他国面前证明自己的统治力与实力。 这次梵安做的事,就连他也不得不夸一句“极好”。 当晚,梵安的公主府就迎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梵安乃朕之女,秉性温顺,恪守孝道,朕之欣慰,特赐封号安和,赐黄金万两,绸缎千匹,钦此。” “安和接旨。”梵安福身接过封号的圣旨,顺手给宣旨的范公公塞了个鼓鼓的钱袋子。 范公公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恭喜着梵安。 说完了场面话,范公公小声凑了上前,“安和公主,陛下还有道口谕,两日后南赢国使臣来访,届时宫中会摆宴,陛下会隆重介绍您的身份,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开席前会有入宫的轿子来接您。” “自然自然,辛苦公公连传两道旨意了。”说着,梵安又给他塞了个鼓鼓银钱的囊袋。 今天,范公公可谓是收获颇丰了,这趟他可来对了,果然他的眼光就是好,抱大腿一抱一个准。 走之前,范公公还提醒了句:南赢国好武斗,宴会上必有争锋。 这句忠告对于梵安来说,十分重要。 原身压根就没有活到这个时候,后面的记忆基本上只能依靠系统的上帝视角。 这种上帝视角是没有具体细节内容的,只有个大概剧情和走势。 而这场宴会,对梵安来说,简直是危机重重。 狼子野心的南赢国,虎视眈眈的梵明钰…… “系统,快快快,我要兑换之前那个大力丸和轻身如燕丸,直接来一整瓶!” “主人,由于这个世界还没有碰到男主,好感度无法检测,兑换积分用上个世界的保存积分,兑换成功。” 有系统出品的药丸,南赢国再好武斗,她也不慌了。 两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两国多年来签订了停战协议,每年,两国都会相互派使臣进行物资互换。 这日,皇帝亲自设宴接待,十分隆重。 梵安早早就梳妆好了等在府里,宴会快开始时,一辆马车从皇宫的方向缓缓驶了出来。 梵安坐上马车,跟着引路的宫女到了宴席的前排,皇帝下方的第一排位置,她和梵明钰正好一左一右。 等宴席上人差不多了,梵安也在心底开始滴滴系统,“系统,发现男主了吗?” “主人,好像找到了!但是距离过远,需要拉近距离后才能确定。” 距离远? 第三十八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梵安好奇的朝着坐在下排的朝中大臣看了眼,仅一眼,她就赶紧转回了头。 下面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不是白头发就是长胡须的…… 不会不会……这次的男主居然是这种形象…… “系统,你老实说,这个疑似男主的人,年纪多大了?” “主人,根据数据显示,已有三十。” “……三十了啊……” 梵安心如死灰的转头又看了眼下排的一群老头们,挺好,至少是三十,不是五十…… 这次任务难度系数大,梵安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这也太大了。 她这具身体不过十六啊! 这个朝代,三十岁的男人,怕不是孙子都有了,这任务怎么做…… 明明这个世界的任务刚开始,梵安已经想结束了。 心如死灰,生无可恋啊。 强制爱老头,攻略老头三十六计,如何让老头爱上我…… 梵安脑子里满是各种小众词语,有的人看似活着,其实心已经死了。 就连宴席开始,皇帝隆重介绍梵安的身份时,梵安也是毫无表情。 她的低落情绪过于明显,就连皇帝都察觉到了,侧目看了她好几眼。 这次宴席,南赢国的使臣有三人,南赢国的鬼面皇子,以及他的两位幕僚。 其中一位幕僚长相凶煞,眼神阴鸷。 宴席一开始,梵安就感觉这人的眼神不断地在她身上扫过。 “系统,这人是怎么回事,盯上我了?” “主人,盯上了真盯上了,剧情显示丞相府游家此时已经跟南赢国皇子结成联盟,宴会结束后就会提出联姻,以此为交换,游家会提供边塞的防守布局情报。” “……好家伙,为了让我联姻,用防守布局来交换啊,我这仇恨值已经这么满了么……” 果然,歌舞才开始一会儿,这个五官粗犷还扎着满头小辫的使臣,完颜拓十就站了起来, 但是开口的内容却是让人意外。 “早就听闻大燕的安皇子,哦不对,是安质子智勇双全,但经当年那战之后一直未能切磋,不知今日有没有机会能请安质子指点一二?” 此话一出,大殿上鸦雀无声。 梵安也愣住了,燕国竟然还有个皇子?! “主人,根据剧情,这位安质子是前朝皇子,原本驻守边塞多年,在京城动荡期间也从未回过京城,直到新皇上任,将他从边塞捉拿回来,在皇宫中就是个质子身份,用于牵制前朝余孽。” “这么重要的剧情,你怎么现在才讲。” “因为在现在的剧情中,安质子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而且他在南赢国直取京城之际,联结了前朝剩下的势力拼死相搏,为皇帝争取了逃走的时间,自己死守京城悲惨而亡。所以他的剧情点还在后面阶段呢。” 宴席中的氛围十分诡异,没有人敢出声回答。 安质子安以和以往就算有着战神之称,可现在也废了。 不仅成了个瞎子,还是个瘸子。 最上首位置,皇帝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没人知道这完颜拓十是真想问安以和的情况,还是故意提出来让燕国众人难堪,他见场上无人回应,再次开口询问:“怎么,莫非这次宴席,安质子没来参加么?” “泱泱大国,难不成还怕了我们小国之人,还是以前在边塞交手时留下了阴影,听闻我们南赢国来访,吓得躲起来了不成?” 就在所有燕国官员都坐立不安,全场安静如鸡的时候,一声轻笑响起。 “真是可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梵安身上。 梵安勾了勾唇,笑道:“果然是蛮夷之人,论文采,我们大燕出类拔萃的明明是我表哥游安津,他才是学富五车当之无愧的才子,而论武术,我们昌平候世子言念温乃天纵奇才,谋略武功更是天下一绝!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乱七八糟传言,什么安质子,听都没听过,在我们大燕更是都排不上名号。” 全场更安静了。 而被点到名的游安津和言念温更是气得想当场拔剑! 虽然他们平时是喜欢出风头,但这风头谁特么想要! 宴席上,不少人都憋红了脸,暗中偷笑着,就连上头的皇帝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不过,让梵安这样一搅合,气氛确实缓和了不少。 鬼面皇子拓跋狄将完颜拓十拉了回来,对着皇帝拱了拱手:“陛下,往日小王就听闻燕国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这次一路行来,的确是人才辈出,让小王开了眼界了。” 皇帝笑着回应:“那南赢皇子便多留些时日,好好体会一番我燕国的风土人情。” 然而,皇帝友好的回应刚说完,完颜拓十又站了出来:“贵国确实广袤富饶,人杰地灵,就连公主都比我们南赢的神女苏达尔还要美丽千万倍。 “可是,贵国的男人们,究竟配不配得上拥有这一切,这广阔的土地,和天仙的女人。” 一席话,皇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席间一众大臣也面色难看起来。 一名谏官忍不住开口:“南赢使臣的口气倒是不小,我燕国乃是泱泱大国,自然合该拥有这一切,你们南赢不过区区蛮夷……” “是吗?” 完颜拓十狞笑了声,拍了拍掌,下一瞬,一道小山般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我南赢最勇猛的勇士乌达,不知,贵国可有人敢应战?” 霎时间,席间陷入短暂的死寂。 “难道堂堂燕国竟然无人敢应?” 完颜拓十得意的笑道:“我等可是跋涉千里远道而来,贵国却这般失礼,无人应战那就算了,毕竟大国一向是重文轻武,既然如此,就让贵国的公主殿下替我们南赢的皇子倒杯酒,算作赔罪好了。” 完颜拓十话音落下,伸手指向了席间的梵安。 朝臣顿时哗然。 梵安挑了挑眉,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目标还是她。 “放肆!”梵安娇呵一声,“你还真以为我燕国无人了不成?尔等现在收回话语还来得及,否则我们燕国第一武将言世子上场了,你们求饶都求不成了!” 第三十九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言念温:“……”好个捧杀之术,这架势非要拉他下水了是。 席间不少武将都将希翼的目光投向了言念温。 言念温此时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真论身手,他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对上台中像头熊一样的壮士,他根本毫无胜算。 “不过,也用不着我们燕国的武将出手,场上这人就连我都能轻松拿下!” “呵呵,”完颜拓十被冷笑,“好好好,没想到贵国真是卧虎藏龙,就连公主也英勇不凡,那还请公主赐教一二。” “好说好说,”梵安起身活动了下手脚,“不过若是本公主赢了,你们要向游公子和言世子承认,他们才是文武双全、出类拔萃的天纵奇才。” “既然要加彩头,只有一方加多没意思,正巧小王此趟出门想寻个王妃回去,若是公主输了,不如我们两国联姻,岂不美哉。” 拓跋狄向着皇帝提议道,虽他带着恶鬼面具,传闻也是貌丑无比,可无论是他的气质还是作风,都像一位极为雅致的公子哥。 但梵安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表象,拓跋狄在战场上可谓是烧杀掠夺,所经之处皆屠杀殆尽! 皇帝皱了皱眉,他不赞同的看向梵安,“安和公主性情顽劣……” “父皇,”梵安打断了皇帝的话,“儿臣定不负众望,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高地厚’。” 皇帝:“……”真是胡闹极了,他就不该放梵安出来,还不如让她回去继续禁足,省得惹出事端。 得了皇帝允诺,梵安和乌达各自领了佩剑。 两人在台上相互对望,都没有率先出手。 梵安眼带笑意,轻轻说了句,“开始了哦。” 只见红衣少女抡起长剑,毫无章法劈向乌达,剑锋凛冽,出手又快又狠。 乌达本来还不以为意,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力气? 可短短片刻间,乌达就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他抬手挡住梵安的剑锋时,竟然差点被她的力气将剑给震掉! 乌达整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闪躲。 但这女人的速度快得他根本看不见对方出剑的动作,无论怎么躲闪,身上都会出现深深的伤口。 就在两剑撞击的瞬间,他看到对方眨了下眼睛,张口道:“最后一击。” 下一秒,他只感觉胸口骤然一痛,整个人轰然倒飞出去砸在地上,他刚想动作,一道凌厉的剑尖就朝他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拓跋狄一跃上台将乌达拉了起来向后退去。 梵安没打算伤人,她及时泄力,锋利的剑尖停在拓跋狄的鼻尖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他的面具挑了下来。 众人哗然。 原来这传言中的南赢国的鬼面皇子竟长得如此秀美! 细致的五官勾勒出他柔和的脸庞,苍白的肌肤仿佛从没见过阳光,给人一种柔弱又无助的病态感,更是让人想欺负他。 “我赢了。”梵安也愣了愣,不过她在女尊王朝待的久了,这种男生女相她倒是习惯得很快。 “好!”席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接着就是掌声欢笑。 虽然朝中大家都不喜欢梵安,但是这种场合,大家都还是拎得清的,自然是要一致对外敌。 最上首,皇帝也露出满意的眼神,同时也有些惊诧。 倒是没想过,他这个女儿竟然有着这般身手,若是生为男儿身……那该有多好。 在席间,言念温整个人都有些怔松。 他早前已经领教过了梵安的拳脚功夫,却没想过,她竟会这么厉害,厉害到让人移不开眼线。 梵安收起剑,扭头看向完颜拓十:“不知,刚刚的彩头,你们还记不记得。” 完颜拓十面颊肌肉抽了抽,咬牙看向自家皇子。 梵安唇角翘起,再度开口:“若是南赢国皇子记性不好,那便将之前说的话收回即可,放心,本宫绝不会笑话你们,毕竟我燕国不仅地大,气量也大,不是其他什么小国能相较的。” 拓跋狄面色冰沉,“愿赌服输,我们南赢自然不会食言。” 他对着完颜拓十抬了抬下巴。 完颜拓十自然领会了意思,灰头土脸的领着乌达去给传言中能文能武的言世子和游公子敬酒赔礼了。 言念温和游安津哪里敢出这个风头,都只是客套两句,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尤其是游安津,更是不敢和拓跋狄目光相触。 他私下和南赢使臣做了交易,偏偏他提供的情报完全不对,招致了现在这局面! 可就在这时,拓跋狄站起来走向了梵安。 “公主,今日小王虽输了,但却和公主不打不相识,小王敬公主一杯。” 拓跋狄让人给梵安倒了杯酒,递过去,补充了句:“小王之前的话是真的。” 梵安:“……”真的?找王妃那句吗? 梵安接过酒杯,系统突然“滴滴”报警,“主人别喝,这酒里被他下了烈性春、药!拓跋狄向来眦睚必报,主人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他就是故意报复你,顺便完成和游家的交易。” 其实哪怕系统不说话,梵安看到拓跋狄那算计的眼神也能猜到什么。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她没有合理的借口拒绝邻国皇子敬酒。 梵安举着酒杯,看着拓跋狄已经先饮为尽。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看来,这次换她骑虎难下了。 “系统,这药效解毒丹能解吗?” “主人,可解,但是需要时间,根据计算,服下解毒丹后,主人会先难受半个时辰左右。” 梵安思量了一会,眼也不眨,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看到梵安喝了,拓跋狄笑意深了深,“公主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这人当她是傻子吗,她出去才是傻了。 不过这烈药却是烈,她才刚下肚,就已经有些头晕了。 现在这席上人太多,她没法兑换解毒丸,还真得想办法出去透透风。 不过自然不会和拓跋狄一起。 “拓跋皇子,我妹妹不胜酒力,我让人扶她先下去休息会儿。”梵明钰过来截胡了。 第四十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拓跋狄看了梵明钰一眼,目光闪了闪,“自然,都听明钰公主的。” “要是拓跋皇子觉得宴席上烦闷,本宫可以带带路出去透口气,夜晚的御花园可是美不胜收。”梵明钰主动邀请着拓跋狄。 游安津见状,也端着酒杯走上前,“还是公主这边热闹啊,今日安和公主大放异彩,游某也来敬公主一杯。” “好……好……啊” 梵安吐词不清,直接栽倒在桌上。 当然,她是装的。 “如意,扶妹妹下去醒醒酒,”梵明钰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上前,将人带了下去。 “表哥,妹妹已经醉倒了,不能再饮了。”她看着身影远去的梵安,暗下松了口气。 游安津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强扯出一丝笑容,“表妹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表哥放心,没什么把戏,我们陪着拓跋皇子出去透透气。” 拓跋狄意味不明的看着这两人,面色的温柔要溢出来般应道:“好啊,能得公主作陪,小王倍感荣幸。” 果然,梵安被宫女带着没走两步,头晕得更厉害了。 “系统快点,兑换解毒丸。” “主人,兑换成功。” “真是搞不懂……他们还真会玩。看来梵明钰反水了,那他们今晚给我安排的鸿门宴岂不是没有了?既然不是拓跋狄,那还能是谁?” 不过也不用系统回答了,因为这个宫女已经将她带到了一座偏殿,偏殿这里乌漆嘛黑,连盏灯都没点。 不会是传说中的冷宫? 梵安趁着天黑,迅速将解毒丸咽了下去。 宫女拖着梵安,将她放到了寝殿的床上,随后还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溜了。 梵安睁开眼,侧头看了眼,借着微弱的月光,床上还有一道人影。 那道欣长清瘦的身影躺着,一动不动,大概率也失去了意识。 脑袋还是一阵阵晕沉,不知道梵明钰从哪里搞到了这么凶狠的药效,晕沉之后身上竟然泛起莫名的酥软。 梵安早已不是不知世事的那般模样,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眼神沉了沉,不自觉目光看向床上的人,明显他的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脸颊更是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主人!是男主!总算是找到了!!”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三十来岁的男主?!” “是啊是啊,论年纪确实三十岁了。” 梵安仔细端详着身侧的人,还好不是个胡子拉碴的老头。 她看过剧情,自然是知道那人是谁,前朝皇帝的遗孤,安以和。 他这层身份,按理来说朝代变更之际就应该被砍了头,但当时情况混乱,安以和的母亲安嫔为护住当初刚出生的儿子,主动当了暗桩,不仅冒死传递情报,更是在后宫关系上各种挑拨离间,间接搅乱朝堂。 当时的安嫔家世并不出彩,她的爹爹只是边塞守城将军,她当年做暗桩的唯一条件,就是恳求新皇上位后能绕她儿子一命。 而这个条件,皇帝确实是做到了,但是却是把安以和如同质子一样困在了皇宫,更是用他的身份制衡着远在边塞的安家和掌管西北军的昌平候。 西北军是除禁军外最强大的一只军队,原是厢军起义时集结而成,被当时颇有练兵手段的言家收编,现在一半驻扎在北边关口,一半在京城外军营,名义上是归于皇帝,实际上虎符却是言家和皇帝一人一半,这也是言家的护身符。 朝堂一向是风起云涌,但制衡的关键在于一个人,安以和。 梵安其实是很欣赏他的,在剧情中他的结局其实并不好,眼瞎身残,却在南赢国侵略燕国时,假死出宫回到边塞的母家,更是借着燕国送上珍宝求和的名头,带着边塞军队最后的人手混在队伍中,在边境与敌国军队汇合时,出其不意发起奇袭。 他虽不良于行、于视,但他的手段并不少,毒烟、暗器甚至火药齐番上阵,杀死了敌国的带兵将领,但也被敌国的军队围剿。 而后一直从边塞退守到京城,被围困在京城后,安以和带着所有的人马拼尽全力周旋,直到最后,弹尽粮绝…… 他的头颅甚至被砍了下来挂在京城的城墙上,数日暴晒…… 就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精忠爱国的人,此刻却甘心被折断了翅膀困在皇宫之中蹉跎,甚至被毒瞎了眼、被打断了腿。 梵安正感慨着,只见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动,下一秒睁开了眼睛。 一双毫无波澜的黑眸,但是梵安却能感觉到那眼中的绝望和杀意。 似乎是发现旁边有人,安以和无神的眸子转向梵安的方向,他的一双腿断了多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微弱的转头。 不得不说,安以和才是当之无愧的燕国第一美男,要不是他身份尴尬和身体上的缺陷,恐怕都没法龟缩在这小小的皇宫偏殿。 安以和此时面色苍白,就算少了眸子的神采,整张脸依旧是俊美非凡,再加上现在毫无血色的虚弱无力,更是给他添了一份破碎感滤镜,让人平白生了同情。 但这并不包括梵安。 “啧,安皇子是对本公主爱而不得,所以用上了这手段?”梵安受不得他这白莲花的模样,开口就栽赃。 床上,听到梵安的话,安以和差点被气笑了,声音虚弱而嘶哑:“我是眼瞎身残,不是心盲脑残。” 梵安顿时一噎。 这家伙,还挺毒舌。 果然都说美人是带刺的,越美的美人越扎手。 梵安也不再打趣安以和了,深吸了口气,忍着身体异样起身,想找找离开的法子,现在药效已经完全生效。 明明床边到门口不过十几步距离,她只觉得脚下软绵绵,差点摔倒,只得狼狈的半靠着床沿,带着喘息问:“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法子吗?” 安以和转回头,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并不想夹在你们的争斗中间,不出意外,下半夜会有人过来开门,在这个时间你想办法离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第四十一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那是开门吗?”梵安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且就算我溜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说不定会找其他理由栽赃。” 屋内一阵静默,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 许久,安以和轻叹了口气,“那我又能如何,我不过是个废人。” “那我们、要不要做个交易?”梵安被药物已经影响得乱了心神,甚至声音都带了一丝娇气。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梵安倒吸了口气,还刻意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可咳的声音却更像轻喘。 安以和虽然也中了药,但他不愧是美强惨中的战斗机,他躺在床上除了脸上泛红和额头出了层汗,竟然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 梵安对比了一下自己,好气。 随即,她抬手直接掀开了被子。 一刹那,安以和抬手想阻止,可惜慢了一步,他的难堪直接暴露了出来,他身下甚至都被汗液打湿,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 “我不做交易,你走。”安以和不装了,他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直跳,粗声喘息着,将头撇在另一边,声线嘶哑不稳:“你走、你走、” “我不走,你又能奈我何?”梵安笑了。 下一瞬,她慢慢靠近安以和,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说了,我们做个交易?” 另一边,宴席已进行了一大半,游安津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脸色黑成了碳色。 他万万没想到,原先计划好让梵安和南赢联姻的计划,竟然会发生这么多变故。 最可恨的是,梵明钰竟然对拓跋狄一见钟情,甚至不惜破坏计划! 他跟在拓跋狄和梵明钰身后走着,听着两人谈笑风生,他真想上前将两人分开! 难不成,梵明钰准备自己去和亲吗? 想到有这种可能,游安津的脸色愈发难看。 梵明钰等到逛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回去,原本梵安和亲之事她是相信这几个男人能办好的,但是拓跋狄的出现,她的心乱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美这么让人动心的男人。 要是拓跋狄真如谣言一般面貌丑陋,那她也无所谓,偏偏这男人容貌惊为天人,甚至她看了一眼就被深深吸引。 这种极品男人,凭什么要给梵安?! 她哪里配得上! 只有她梵明钰才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包括男人! 总归要下药,于是她将对象换成了安以和,一个瘸子和瞎子,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梵安这辈子也就再没资格和她竞争了。 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等他们回席的时候,宴席已经散了,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离开。 “宴席怎么会散得这么早,陛下呢?”游安津心中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随手拦下了一名官员。 “游公子啊,陛下有急事匆匆离开了,宴席也就提前散了。”那名官员官职不高,知道的有限。 游安津也没再拦,让对方离开了。 “表哥,怎么回事?”梵明钰和拓跋狄走了过来。 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往宴席从没这么早散席过,到底有什么事,比接待使臣还严重。 莫非是梵安…… 他们三人心照不宣的相互对视了眼。 梵明钰心中止不住的发慌,“表哥、拓跋皇子,我还有事,今日就先离开了。” 要是今日事情被揭发,倒霉的只会是她! 是她的宫女将人带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分夺秒,她要回去抹除证据。 他们的猜测确实是对的。 因为梵安已经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告到了皇帝面前。 “父皇,之前是我胆大妄为杀害朝廷官员,也是我不知好歹想为百姓伸张正义,更是我不识人心想在宫中拥有亲情……父皇,求您废了我的官位,京城再无我容身之地,求您将我流放到边塞,让我为您守护边塞,为您、为燕国尽我的最后一份心力……求您了父皇……” 皇帝看着梵安脸上斑驳的泪痕和脖颈间的红痕,心中竟然十分难受,脸上也流露出说不出来的苍老。 他甚至不想回忆起之前听到暗卫描述的一切。 梵安竟然会被梵明钰下药算计,与一个他最不愿提及的人有了联系,甚至后面还有其他侍卫络绎不绝的进入房间。 明明只过去一个时辰,房里发生的事,多么煎熬,皇帝根本不敢想,更不敢相信。 第一次见到梵安的时候,她狡黠活泼,还跟他力理据争说想当官,想为百姓谋福祉。 现在,梵安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希望,黯然无光,却还是想去边塞为他做那件事。 是血脉相承的缘故吗?这就是亲生女儿吗? 不得不说,这一次,皇帝对梵明钰失望透顶了。 “好,朕答应你。”皇帝闭上了眼。 梵安笑着谢恩,却还提出了一个要求:“父皇,女儿想带安以和一起走。” 皇帝心疼又疑惑的凝视着她:“为何?你心悦于他?” “事已发生,总归要有个结果。无论女儿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只求父皇能给女儿恩典。” 皇帝再度疲惫闭上眼,沉思片刻,最后才开口,“你去问他,若是他乐意与你同去,那你们便一起去。” “多谢父皇。”梵安行了个大礼,对着皇帝重重的磕了个头,哽咽颤抖开口,“父皇,经此一别,再难相见,望父皇保重。” 看着梵安的举动,皇帝更是心中沉闷又苦涩。 不过临走时,梵安还是插了梵明钰一刀。 “父皇,您只认为从小未曾教养过我,我才会成了这副脾气。但您从小教起来的明钰公主,她也并非良善。之前我听到他们要设计让我联姻,我一直提防,可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幅局面……” 不顾皇帝骤变的脸色,梵安还补充了一句,“我很庆幸,我在乡野长大,您亲自培养出来的,才是心思恶毒之人。” 第二日,皇帝就在朝堂上宣布了他对梵安“赞扬”,分配了她的封地——金革城。 金革城是边塞最大的城池。 虽然如今朝臣们对于梵安十分不满,但梵安在宴席上的表现也挽回了不少人心。 第四十二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谁也没料到,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帝竟然给公主分发了封地,还封地到边塞,还让她即刻启程,这不就是将公主发配到了边疆么。 边疆的环境那般的恶劣,公主千金玉体,说不定撑不上两三年就走了。 他们仰头看着这位皇帝,更加认清了他的难测的心思和铁血的手腕,一时间他们心中忐忑不安,很多想法自然而然被压下去了。 公主要被发配去边塞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百姓们的耳朵里。 他们有的怒,有的悲,有的叹息,但不明白这么好的公主,为什么皇帝会不喜,还要将她赶走。 就在大家纷纷慨叹时,梵安已经将安以和接到了宫外的宅子。 安以和坐在轮椅上,仿佛在那里等候多时,听到动静,朝着来人的方向喊了一声“公主”。 梵安走上前,蹲下捏了捏他的大腿:“今天吃了药,感觉如何,腿有知觉了么?” 系统出品的续经接骨丸,据说既可以治愈腿伤也可以恢复视力,伤势轻则一日,重则一月,就是不知道安以和这伤需要多久,所以梵安每次碰到就会问问。 安以和容色清绝,表情恬淡:“草民的腿疾已伤了多年,早已不抱希望。” “可别啊,我答应你要替你治好腿伤和眼疾,就不会食言,莫不是,你要毁约?” 梵安中药当晚和安以和做了交易,她苦于没有人手,他被困皇宫没有自由,两人一拍即合。 安以和能以质子身份在皇宫安全的活下去,他身边没有人是不可能的。 在之前她下毒抓言五那晚,出现的黑衣人就是安以和的人。 可以说,安以和被打断腿是他自愿,被毒瞎了眼也是他自愿,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人手,不过是为了让皇帝安心。 实际上皇宫的异动他全部知晓。 难怪他明明看上去可怜兮兮却是气运之子,说明外表都是他的伪装。 而梵安要做的事,没有人手根本无法完成,正巧她也需要攻略男主,给他治个伤就是顺手的事,所以用治伤换取人手这个交易,梵安稳赚不赔。 当然,那晚两人自然是服了解毒丸,什么都没发生,侍卫也是安以和的人手装的。 两人联合演了场戏给皇帝看。 安以和的眼神里莫名闪过了一丝情绪,原本毫无神色的眸中似乎泛起一波波澜:“草民没有。” “……你别动不动就草民,咱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了,能不能别这么客套了?” “是,公主。” “……” “明天就要启程去金革城了,今晚我担心有人会最后报复我一波,我能在你这宅子挤一晚么?” “本就是公主的宅子,公主请自便。” 梵安挑了挑眉,似有思索般的拖长了声音“自便啊……” “系统,安以和好感度多少?” “主人,监测数据显示有八十五,已超过七十,主人需要兑换生子丸吗?” “这么高,”梵安有些惊讶,看安以和那副冷淡的样子,还以为好感度顶多二三十呢,“果然人不可貌相,闷骚不能看表象。” 第二天要启程,两人白天收拾了不少东西。 这天晚上,梵安邀请安以和到小院里听风赏月。 邀请一个瞎子赏月,安以和十分无语,但她非要拉着,最后他也只能作陪。 “安公子,你别那么严肃嘛,今天恰是良辰美景,我们一起赏赏月,看看景,多好啊。明日启程去了边疆,可就没这么好的景色了。” 安以和:“……”他是个瞎子,赏什么月,看什么美景,不管是哪里的美景他都看不到的,有什么区别呢? “……公主还是莫要喝太多酒,明日上路会头痛。” “我好像喝多了,头已经开始痛了。要不然这杯公子替我喝了? 安以和没有说话,他的酒量并不好。 谁知道梵安借着酒劲直接将这杯强硬的给他灌了下去。 本就不胜酒力,安以和喝完直接就面色发红,快要不省人事了。 梵安将他搀进了屋里,放到了床上。 他的面色如玉,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 梵安缓步上前,伸手欲碰他的衣衫。 可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反扣住手腕,压在了榻上。 安以和睁开眼,按理应该无神的眼中此刻却闪着火焰般的光芒。 “梵安,你想做什么?”他隐忍着,哑声道。 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着。 安以和此时的脑子并不清明。 可梵安却笑了起来,娇靥如花般的笑容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想做什么啊,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呢?” 安以和根本不听她的鬼话,明显那杯酒有问题,“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哦,你不是吃过的吗?就是梵明钰给你下过的,我弄到了差不多药效的,你放心,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损害的。” “该死!”安以和使劲甩了甩头,他动作僵硬直起了身子,竟然站了起来,踉跄着要往外走。 “你恢复了竟然还骗我?”梵安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他还真恢复了。 梵安一把扯住了安以和的衣袖,“你骗了我就想走?” “公主请自重。” “自什么重,我又不让你负责。” “公主!” 梵安松开他的衣袖,语气轻飘飘:“好好,那你走,反正那东西我也吃了,你不愿意嘛我就去找旁人,那么多侍卫,肯定有一个愿意的。” 安以和猛地回过头! 他的眼底赤红:“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啊,我就是喜欢你。” 梵安说这话的时候,极为流畅,脸都没红一下。 下一秒,她就摆了摆手,“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懂的,你不愿意就算了,总归会有人愿意的。” “梵安!”安以和青筋暴起,回过头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这是你自找的!” 月亮低垂,皎洁的月光照映在屋檐上,此刻万物寂静,已是半夜了,早早关门闭户的百姓们睡得正熟。 而京城某一处宅子的房间,却似有声音传来。 “安以和、你停下……我不要了,不要了……” 第四十三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这是你自己讨来的,那你就给我受着!” 还好这个宅子没留守夜的人,侍卫也离得远。 直到快天亮,屋里的动静才渐渐停下。 天色已泛着微白,安以和抱着梵安,亲自为她洗完了澡,又换了床铺,才把她放下。 看着床上躺着的玉人儿,安以和心里缠成了一团乱麻,他正要离开,梵安却醒了。 “今天要启程去往金革城,公子别忘了。”梵安的声音哑得很厉害,她的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就提醒着安以和。 安以和不敢用正眼瞧她,只“嗯”了一声,告知她,他已经在早些时候派人给皇帝传话了,说是公主忽染风寒,延迟一日,明日再走,皇帝允许了。 梵安仿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努力睁开眼,用一双潋滟的眼眸瞧着他。 安以和还是那副冷冷的面色,却抬手重新给她把被子盖好。 “睡,我们明日再走。” 可能是累极了,就这么一句话,梵安就又睡过去了。 看着她的睡颜,安以和有些出神。 实际上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梵安有那样的关注。 以前新皇登基前,不管多少女人想和他攀上关系,但他除了厌烦,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而如今,明明梵安没跟他有过多往来,可他却一直关注她,她的算计,她的表演,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想知道。 就算她对自己做了过分之事,时时在挑战他的底线,他不仅无法生出烦闷之感,甚至还想着配合她让她开心。 哪怕表面不耐烦,实际上心里他知道,他不讨厌,甚至还很欢喜。 直到梵安说要找其他人的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那一刻,他要嫉妒爆了! 梵安只能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梵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她真的太低估安以和了。 要知道安以和就算表面再像一个温润的谦谦公子,实际上却是一头在十几岁就血战沙场的猛虎。 这种误判,让梵安……差点累死了。 糟糕的回忆,没必要再提起。 梵安梳妆打扮好,就去找安以和了。 安以和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轮椅上,但他不敢直视,看向她的目光甚至有点躲闪。 “安公子,昨日你情我愿,我也不需要人负责,安公子放心,不必躲着我。” 安以和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闷,有些莫名的不开心,“你,我没有躲着你,我想知道公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过了啊,我就是喜欢你。” 安以和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他的性子实在做不到将喜欢挂在嘴上。 深吸了一口气,安以和才开口,“公主,我们不管在哪个方面都不甚相配,可现在……我会对你负责。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定然会尽力去做。若是……若是公主以后腻了,想找别人,我也不会阻拦。” 说到最后,他话里竟还带上了几分委屈。 梵安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行啊,那你就先伺候着我,什么时候你不合我心意了,我就找别人代替你。” 安以和错愕地抬起了眼。 他本来是耍了个小心思的,想要以退为进,至少要在梵安这里求一个名分,可梵安的这一番回答,着实让他黑了脸。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安以和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默默咽了这苦果,毕竟是他提出来的话题。 不过他确实有些担忧,他已年过三十,就算容貌现在还在,可万一…… 就算他如今已经恢复了实力,但他根本就没十足的把握能拴住公主的心。 他只能祈祷公主不会那么快就厌烦他。 两个人说够了闲话,就讨论起了关于边疆的准备,他们去可不是乖乖受刑的,边疆对于别人来说,是一处险地,对他们两人来说,却是鱼入了水。 在那个极度危险的去处,他们可以施展的地方太多了。 聊到深夜,看到梵安眼底一片青,甚至还在打哈欠,安以和有点不忍心了。 昨夜她劳累成那副模样,今日还要为正事操劳。 安以和放下了笔:“你睡,你要做的我都明白了,我会替你完成的。” “嗯?”梵安抬头看着他,有点不放心:“你确定?” “公主看看结果便是。” “那我要睡在书房,要是你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我也好早起帮你改一改。” 安以和看出了她的固执,就默认了。 他仔细为她盖好了被子,才重新回到了书桌旁。 整整一夜,那灯就没熄过。 早起的梵安发现他做的很好,心情不错,一直到城门口,她脸上还挂着笑容。 今日就是他们要启程的日子了,他们俩人都不想声张,因为意外,他们还推迟了一日,他们自认为行动非常隐蔽。 可是等到城门口,梵安就发现,这里竟然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百姓们早就在城门口候着了,等了一天,没发现公主的行踪,他们就又抱着希望,第二天依旧在这里等,这次终于等到了。 在百姓眼里,梵安简直是他们的救世主,虽然梵安没当多久公主,但解决的冤假错案,为百姓们办的实事却多得数不过来。 哪怕她是女子,就算她不被皇帝喜爱,要发配边疆,他们的眼中,她也永远是他们最崇敬的人。 阶级社会,百姓们自然清楚,如果这公主不趟这趟浑水,她可以衣食无忧过一辈子的。 可她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梵安骑着马走过去,不少老百姓拼了命往她的马上塞东西,各种各样的吃食糕点,甚至还有老人省了几天没舍得吃的鸡蛋……他们把最看重的东西全都送过来了。 梵安眼眶微微有点湿润,她一直在推拒说不要了,可百姓比她的态度更坚定,如果她不要,那她就别走。 面对这样朴实的感情,梵安略微有点哭笑不得了。 在她进退两难时,安以和递给了手下们一个眼色。 手下们立马行动起来,他们将那些百姓送的东西都收下了,又在百姓还没发觉时,将那些足够买十倍东西的银票塞到了他们的口袋里。 第四十四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看到了安以和的所作所为,梵安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不愧是她崽崽的爹。 “乡亲们你们回去回去,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生活,要是以后你们遇到了冤枉的案子,就寄信到金革城,我一定尽我所力去解决。” 她这个承诺一说出来,百姓们的眼神立马就亮了。 梵安的名字就是一个活招牌,有了她这个承诺,他们心里对冤案的害怕,最少去除了一半。 在梵安和百姓们告别的时候,安以和一直默默地跟在梵安的身后。 他这么多年被困皇宫,人们早就忘记他的长相了。 更何况他当年锐气难挡,一身杀气让人不敢直视,很多百姓都不敢看他的脸,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姿态亲密,有人大胆问了一句:“公主,这是你养的面首吗?” 这话一出来,立马冲淡了离别的悲伤,百姓们都用揶揄的眼神打量他们两个人。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容貌可真是太相配了,绝顶美貌的两人站在一起,光看看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而且这位公子一看就气质不俗,仙气飘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从哪里来的仙人呢,他来配公主,显然是可以的,很多人在默默点头。 梵安笑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安以和,替他解围道:“他可是一位将军,愿意护送我去往边疆,你们可不要打趣他了。” 百姓们立马就带上了敬意,将军这两个字对于百姓来说,就像守护神一样伟大。 安以和目光紧紧盯着梵安的后背,对于她刚刚的回答,他的心中多少是有点失望的。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与热情的百姓们告别后。 队伍总算是出发了,走出城门后,路途人迹少了许多。 赶路不便多说,他们一路都没开口。 但刚行了十里地,一辆马车就停在了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路。 那马车上走出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女子打开帷帽,一看,竟然是梵明钰。 梵安挑了挑眉,“怎的,明钰公主也分了封地在边疆?要跟我一起同去不成?” “梵安!是不是你做的?!你走了也不让我安生?!”梵明钰实际上已经被皇帝禁足了,今日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偷跑出来。 她想起皇帝对她失望的眼神,甚至是闭门不见得态度,她就恨急了梵安,现在梵安竟然还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她真是恨得牙痒痒! “你说啊,是不是你!你到底在父皇面前说什么了?!” 激荡的情绪让梵明钰情绪崩溃,甚至想对梵安进行攻击。 没想到被一旁的男人给拦了下来。 “你是谁?敢拦本公主!你是、安以和?!” 梵明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站着好好的,甚至眼睛也不瞎的男人,她的目光在梵安和安以和身上扫过,“你们、你们、这都是你们算计好的!是不是!” 梵明钰几近崩溃,明明她以为梵安去往封地后,她就大获全胜了,她甚至没把父皇对她的禁足放在眼里。 以后她还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她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殿下。 可谁能想到,所有的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父皇已经厌弃她了,勒令让她不要出现他面前…… 明明梵安应该被迫嫁给安以和这个废物,偏偏安以和的腿瘸和眼瞎都是假的?! 凭什么现在梵安都要走了,所有的一切好的都还是她的?! 不服!她梵明钰不服! 梵安看着梵明钰大受打击的模样,没有理会,命令侍卫继续前行。 说实话,这样一个跳梁小丑,不值得她费多少心思。 她的几个舔狗都已经翻不出什么浪了,梵明钰更加成不了气候。 梵明钰被无视,她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叫嚷着:“梵安!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臣服在我脚下!你一定会后悔的!” 梵安:“……不用管,继续走。” 金革城路途遥远,即便他们前进速度很快,也花费了几个月才抵达。 那边已经有官员在等着了,这里变成了公主的封地,他们自然要以公主唯命是从。 其中有好几个官员在看向梵安时,眼神里面还有着说不出来的热切和崇拜。 “金革城以往如何运作,如今照旧,城主府也照旧,有事可另寻本宫汇报。” 梵安有着自己的打算,不过在事成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公主不住城主府吗?”一名官员为难的开口。 “再说,本宫这段时间会先住府外。” “公主,府外不安全呐,这边塞不像京城那般……” “本宫知晓,既然要这金革城是我的封地了,我至少要了解了解。” 虽然梵安如是说,但官员们还是担心她的安危,试探着问用不用给她安排几个士兵贴身保护。 梵安自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好不容易打发走官员,安以和问道,“公主打算住在何处?”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两人的关系不远不近,他现在就跟梵安的管家没什么两样,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要过问,接着全权安排,晚上甚至都要……但他甘之如饴。 但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安以和是不敢,梵安是不想。 “让我想想,那边,去那边村里找个地方住下来。” 梵安仿佛是信手一指。 看到那个村子,安以和的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就让他的手下去安排了。 安排也需要些时间,两个人便在河边慢慢的走。 安以和欲言又止,最后开始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会挑那个村子,那地方很危险,你应该知道的。” 这村子是金革城最边的位置,紧邻与南赢国的分界线。 只要发生冲突,这个村落必定是最先受到影响的。 所以,这边的村民长期以往下也摸到了规律,只要是春秋季,村民都会搬走,躲避灾祸。 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秋末,冲突时间已经过了,村民们都回来为冬季做准备。 梵安住在这里,要是说没其他的目的,他是不信的。 第四十五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你觉得今年天气如何?”梵安止住了脚步,眺望着边塞风光,这一望无际的荒地。 今年的秋天好像走的格外的快,一阵阵寒风吹过,竟然刮得人的脸有点疼。 不过在边塞,气候严寒点倒是正常的。 安以和思考了一番,说道:“今年的冬天,恐怕要比以往的更冷了。” “是啊,你看,不过是秋末,这边的护城河,已经有了结冰之势,若是再冷下去,靠着游牧为生的南赢国人没有粮食,你猜他们会不会试探着过来?结冰之后的护城河还能不能拦住这群蛮人?” 安以和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了。 “金革城以前是你母家的势力,这边的兵力你比我更清楚,你觉得我们敌得过吗?” 安以和自然知道梵安的意思。 自从和男赢国签订和平协议后,金革城的守军大部分都撤回了京城,收编成了禁卫军。 如果南赢国出动大批兵马,仅凭现在金革城的兵力,必定防守不住。 突破了这道防线,那些人长驱直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你应该告知皇上,皇上虽然与你的亲缘不深,他在这方面还是很用心的。” “用心是一方面,无兵可用也是一方面。父皇为了安抚那些人,大半的权利都分了出去,他自认为这样做可以让那些朝臣安稳,让天下不再动乱,但实际上,你觉得是这样吗?” “他们眼里只有权势利益,能窃取几分利益就窃取几分,他们现在不敢动,只是怕。” “如果真能用得上他们,我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你觉得,如果不是父皇的授意,你真的能回来这里吗?” 梵安话里面的意味越来越深远。 安以和之前也大概猜出来了,只不过现在才确认了心中的猜测,他问道:“兵力不足,那要怎么办?” “这里生活着那么多的平民。他们难道不害怕南赢国的侵袭吗?所以我把你带过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让你做老本行——带兵。” 安以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想带出好兵,没有足够的财力,你是练不起兵来的。” 梵安这个半路出家的公主,就算收了不少赏赐,对练兵这个无底洞一般的消耗来说,还真是不够看。 “怎么,瞧不起人?你放心,我自然是有钱的。”梵安笑着回答他。 “你哪来的钱?”安以和拧着眉头问她。 “你这话问的,像是我的管钱管家似的。”梵安挑眉。 “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不帮你。” “嘿你这人,行行,我从言念温那里坑来的。你知道的,我父皇为什么优待他,他犯了律法,他都假装看不见,你应该明白原因?” 提起这个人,安以和眼神里有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深意。 “你是怎么从他那里拿出钱来的?”他倒是有些好奇,言念温这人虽说不小气,却也没那么大方,让他拿大笔的钱出来,怕是非常难。 “打蛇打七寸,我想坑他,自然要找他弱点咯。他喜欢梵明钰,我离京之前告诉他,我给梵明钰下了了一种慢性毒,需要每个月服用解药才能活命,所以他现在每个月在我这里花一百万两银子购买解药。” 安以和明显质疑的看着梵安,似乎是在说“你在逗我,这理由能骗到人?”。 “他起初确实不信,不过我还真在梵明钰房里的布局动了手脚,她的宫女会每周点一次紫蝉花的安神香,这个香和她房间的初芸花相冲,轻则头晕脑胀,重则呕吐腹泻。后面梵明钰一直不舒服,言念温急得请了无数名医都没办法解决,这才信了。” “我给他的那解药不过是缓冲剂,缓解两种花香的相冲属性,就算他拿去给太医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的,他更是不得不花钱买心上人平安。” “而且,我来之前,他就给了我一大批银子,足够一座城好几年的开销了。” 这番话,让安以和想起来,梵安第一次坑言念温的银子,用的好像也是类似的理由。 果然是打蛇打七寸,言念温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他自己何尝不是呢……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带兵?” 怎么可能不要。 安以和干脆的点了点头。 “算我没有看错你。”梵安朝着他笑。 两个人随即聊了很多关于练兵的事,光目前的兵力储备肯定是不够的。 他们要招新兵。 这里的百姓普遍没有地方赚钱,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活得非常的苦,有了银两就可以找他们入伍,既能充盈兵力储备,又能帮百姓们改善生活。 简直是一箭双雕。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感激言念温,他是背后最大的金主。 两个人把招兵谈妥了,现如今当务之急变成了,他们怎么安顿下来。 既然要住在这个村子里一段时间,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好。 这村子里人口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年轻人早就跑的差不多了,谁都清楚外敌先打他们,谁乐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生活。 两个人长得一个比一个俊,要是进去肯定要受到不少人围观。 梵安并不想在这里暴露她的身份,安以和也不想,两人商量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往脸上抹了黑粉,怎么丑怎么来。 等他们走进了村子,大家眼神里面有好奇,却没有惊艳。 梵安和村里人打着招呼,顺便解释了下来这的目的:他们两人都是其他城的商人,赶路时被土匪把财产抢光了,路费极贵,他们只能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到开春去山上找一些野兽的皮子卖了,赚点钱再回去。 村里基本都是老人,他们穷苦了一辈子,一听梵安的说辞,立马感同身受,都是苦命人啊。 “那你们就在这里住着,这里有很多旧屋,早就没人住了,你们随便挑一间,留下点值钱的东西,然后找村长要钥匙就行。” 他们还善意告诉梵安村长家的位置。 梵安感激地点点头,安以和在一旁一句话不说,但高高大大的,存在感并不弱。 第四十六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那个老婆婆看着两人,对梵安问道:“这是你的男人不?” 本来还面无表情的安以和,瞬间满脸涨红,还偷偷看了眼梵安。 梵安笑着答道:“是啊,大娘,我们俩人一起出来做买卖的。” “你男人看样子有一把子力气,赶明儿去城里找点散工,也好挣点钱给你花。” 梵安侧头看着安以和,笑道:“哎,我明天就赶他去。” 安以和僵硬着脸,不敢看她。 两人在村子里找了一处,换来了村里最好的一间房子。 虽然房子从外面看上去很一般,但里面倒是五脏俱全,家具算是完好,也很干净明堂。 梵安对这个落脚点还是很满意的。 安以和则分配了下人手,他们的人只有一部分跟了过来,另一部分都被安排住在了城里。 等安以和回来,就看到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却难掩出众容貌的少女…… 看到她的发髻,安以和愣住了,这种发髻只有成了婚的夫人才会用,也是表明已经是有夫之妇。 “你、那个发型……” “哦,这个啊,没听大娘说的么,我们现在是夫妻身份,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的做我的丈夫,没问题的?” 安以和头一次这么的慌乱,他胡乱答应了一声就进了屋。 紧接着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屋子里那大通铺炕上。 现在已是秋末,很多冬天就要来临,外面的冷风呼啸阵阵的吹,而屋子里只有这一处炕,他们要在这里一起生活。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他却隐隐有些开心。 而他抬头,正好看到在一旁收拾着的梵安。 一瞬间,他的心头仿佛有一股暖流流淌过去。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时,梵安先开口了:“安以和,你会烧炕吗?” 安以和:“……会。” 他以前在边塞跟着外祖家生活,这边的生活比不了其他地方,就算是他这种有家世背景的公子哥,来了这里也要吃苦头。 不仅是烧炕,其他必备的生活技能他都会。 安以和自然是不想让梵安辛苦劳累的,于是主动将所有的家务活揽到自己身上。 就这样安排下去,两个人就像普通夫妻一般过起了日子。 没想到,他们才来这边两个月,梵安就病了,吃不下饭,还经常呕吐。 安以和担心她水土不服,连忙带着她去看了郎中。 可,郎中竟然说是喜脉。 他,居然有孩子了! 安以和惊喜后又开始焦虑,生怕梵安吃不好睡不好,好担心每天军事过多让梵安太过操劳。 于是安以和又揽下了征兵计划,每天起早贪黑去城里进行安排实施。 这里的人还是很朴实的,一听说征兵有银子,他们穷的都快吃不饱饭了,自然踊跃参加。 短短一个月时间,他们已经征到了十万的兵,但是梵安根据系统提供的情报,南赢国攻打边疆的士兵足足有五十万! 这个数据惊人的庞大! 她们现在征的兵加上这里所有的的驻兵,充其量也就二十万人! 不仅是数据远远追不上,而且南赢国那些人从小在草原上长大,骁勇善战,这边的人没经过训练,还是一群花架子,怎么都也不看。 可是,能参加的青壮年都已经参加了,他们这边无人可用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梵安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征女兵呢?” 她这话一说,大家都愣住了。 他们的意识里,就没有征女兵的事。 行军打仗本应该是男人要做的,为什么要让女人牵扯进来?她们相夫教子不就行了吗? 梵安经历了上一世的女尊王朝,她知道女人的能力不仅如此。 而不管是以男为尊和以女为尊,实际上都是存在问题的。不管是男女,总有优缺点,完全去打压一方都是不会的。 梵安思索了下,换了个大家更能接受的原因,道:“其实女子比起男子来并不差什么,在这边塞,大家都要努力生存,个个都勤劳能干,女的也要出去挣钱养家。” “既然如此,那男子能当兵,为何女子不能?要是将她们排除在外,那何尝不是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兵力呢?” 安以和静静的看着梵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理解了梵安所说的意思。 他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先不管其他人的意见,我们去征女兵试试。” 下面有的人想说点什么,但一看到话事人梵安都点头了,他们也就闭了嘴。 毕竟现在金革城是公主的封地,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没必要去因为这种小事得罪公主。 于是他们就闭上了嘴巴,按照命令开始征起了女兵。 一说要征女兵,就连这里的百姓都惊呆了。 他们还没想过有一天女子也能去当兵。 梵安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将征女兵的条件开得很优越。 女子要是当兵,不仅获得的银两和男子一样,她们的孩子也可以到兵营里面吃饭,管三顿,兵营里还建了家属区,平时小孩还能在这里一起玩。 只要她们跟着训练就行。 这让很多快要吃不饱饭的女子们心动了。 既能管饭管孩子,又能够领到银子,不就是去兵营里面训练吗?她们平日里受的苦也不少啊。 于是就有人慢慢开始报名了。 没过多久,女子们的报名人数跟男子们持平了。 新兵又多了十万人。 而梵安也没闲着,她算了人数,就算征了女兵,满打满算也没有办法和南赢国的五十万大军抗衡。 要是找援军的话,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甚至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赶来。 三十万对上五十万,听上去胜算就不大。 不过,带兵打仗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战略战法,她要是能在短期内将这些人人训练好了,战法训练好了,谁赢谁输那就不好说了。 她写了好几个排兵布阵的法子给安以和看,安以和越看越是惊诧于梵安的才华。 她仿佛无所不能,每一次他都能发现她的闪光点。 于是两人马不停蹄开始了日夜不停的练兵生活。 第四十七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从深秋转眼就到了寒冬。 一日大雪降临,梵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低头都看不见脚尖了。 安以和想了想,就给这些士兵们放了个假。 这段日子累的不仅是他们,这些士兵也从来没休息过。 除了日常的拉练,这些士兵还被分成了男兵跟女兵两个阵营,每隔一段时间,安以和就会安排两个阵营进行对决。 若是女兵赢了,女兵的那一方就会受到赏赐,若是男兵赢了,男兵的那一方同样会得到奖赏。 两方谁都不服谁,女子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后面慢慢知道她们并不比谁差,越加自信。 这几次比武大家都有赢有输,基调是往前进的。 这就是两人的目的。 现在大家训练如此刻苦,那些阵法也掌握了,看着梵安累得力不从心的模样,安以和自然得安排些休息时间缓和缓和。 安以和吩咐手下给兵营的每个人发了银钱,让他们回家休整一周,等再次回来就是新一轮的训练了。 大家伙都高兴的不行,这恐怕是他们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富裕的一个冬天了。 他们激动的拿着银钱回了村子,路上看到梵安和安以和两人,还试图推荐他们去当兵,说当兵钱多,多赚点钱以后也好养孩子。 梵安和安以和住村子时,容貌都遮掩了一番,所以他们俩呆村里快半年了,也没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梵安摸着隆起的肚子,笑眯眯的回解释,他们现在孩子快要出世了,等开春就准备回家乡了,没有时间当兵。 而且外地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兵的话,真当了兵,就走不了了,要走就很容易被扣上逃兵的帽子。 大家知道他们终归是外来户,哪有他们这些本土人忠心耿耿,说了两句就算了。 看出了大家的暗戳戳炫耀,梵安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没说两句就回去了。 下大雪什么都干不了,他们再怎么高贵,也没有办法改变气候。 一回去,梵安就让安以和去烧热水煮饭。 不得不说,安以和有着一绝的煮饭的手艺! 原本梵安还在想着,如果安以和做不了,那她就亲自上。 等两人真的开始一起生活后,安以和显露出了各种生活技能,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自从被他各种投喂后,梵安已经被宠得什么活也不想干了,更不用说她还有着身孕,更是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阶段。 只因安以和太“贤惠”。 梵安忍不住感慨,对他说道:“安以和,你真的太贤惠了,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有太享福了。” 安以和正劈柴呢,听到梵安说的话,抬头看着她,沉默不语。 明明他们两人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也生活在一起了,孩子也有了,可这女人还是不肯承认他,给他个身份,现在竟然还提出让他娶别人。 他盯着梵安看了好长时间,心里的酸楚泛滥着。 但他深知梵安吃软不吃硬,要是真跟她杠上,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他委屈开口:“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敢有这种心思,能在公主身边伺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了。公主,你如果真的心疼我,就别说这种话了。” “……” 梵安发现,男人绿茶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抬脚回屋去了。 冬天已经来临,寒风越加的凛冽,还是烧炕的屋子里温暖。 看梵安不再提这一茬了,安以和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开心了不少,很快就把柴劈完了。 那么一大堆柴一烧起来,那炕自然就暖呼呼的。 自从被诊出身孕后,安以和每天都会为梵安单独做汤。 两个人吃完饭洗漱完,外面已经月亮高悬了。 寒风依旧是拍打着窗户,但屋子里温暖如春。 “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如果不是会发生战乱,这边可真是天高皇帝远,逍遥又自在。” “公主可以居住在这边,草民愿意服侍公主,把您伺候的好好的。” “……” 梵安不想理他,这男人明明一开始还是一副闷骚高冷隐忍的样子,现在竟然能热情成这样。 这么大的反差,她表示还没适应。 两个人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此刻没什么事干,梵安就拿起了她还没看完的话本子看起来。 安以和陪着她,还在一旁专门给她剥瓜子,怕她看书没有零嘴。 梵安一边看一边吃瓜子儿,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梵安吃了一会儿瓜子,有点儿口渴,刚咂嘴,安以和便倒好了水递了过来。 梵安头也没抬的接过水,继续看着话本子,时不时还会发出笑声,拉着安以和吐槽里面的人物和情节。 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安以和却感觉到他的心是火热的,尤其是每次看到梵安的时候,心中都热得发烫。 他此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到了第二天,他就没那么高兴了。 因为梵安连续以来的劳累,让她早产了。 安以和真是万幸他们今日回了城主府,不然要是在村里,恐怕都来不及叫人帮忙了。 “稳婆,稳婆在哪?公主要生了!” “床褥!热水!剪刀!这些东西再检查一遍!” 整个城主度上下数人忙而不乱,各司其职,为梵安的生产准备着。 安以和急急忙忙的跟着想进产房陪着梵安,却被稳婆给拦在了外面。 “安公子,您再急也没用啊,您进去也帮不上忙,还是在外头等等。” 进不去,就只能在屋外等着,他眉头紧皱,紧张地来回踱步。 这是他万万不敢奢想的孩子。 更是他深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 他内心的迫切和激动,紧张和害怕,旁人根本理解不了。 屋内。 东西都准备就绪,稳婆拿了个干净帕子让梵安咬住,跟她讲道:“公主,待会若是疼,便咬住这帕子,听我的节奏身下用力,莫要把力气都花在叫喊上面了。” 梵安活了几世,这还是头一遭生孩子,心中也有些紧张,她咬住帕子,示意稳婆可以开始了。 第四十八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其实她在发动前在系统那兑换了之前给过梵云卷吃过的强身健体丸,痛倒不痛,只是觉得肚子有股沉重下坠的感觉。 伴随着稳婆的引导,一点一点用力,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觉得身下一松。 一番道婴儿的啼哭响起。 稳婆有些愣住了,怎么这么快? 不过她也没怀疑什么,只觉得公主是有着大福气的人。 “恭喜安公子啊!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儿呢!” 稳婆激动地出来报喜,城主府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贺喜着。 “男孩好啊男孩,现在陛下正愁没有子嗣继承皇位呢……” “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恭喜安公子!恭喜公主了!” 而当事人安以和高兴得几乎有些难以自持了,他眼眶有些湿热,看着襁褓里安静的小皇子,嘴唇微微发颤。 “我居然有孩子了……我竟然也能有孩子……” 他抬头看着依旧禁闭的房门,仿佛想从门外看到里面为他繁育子嗣的梵安。 表情似笑又似哭,语气既激动又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他的人生已是定局,在皇帝的监视下度过一生。 可梵安的出现,不仅为他灰白无趣的世界染上了颜色,甚至还让他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就算梵安不愿承认他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离开她。 她是他这一世最珍贵的宝贝,他的一切…… 安以和的手下也抹了抹眼泪,欣慰道:“是啊,公子,您有孩子了。” 他们公子,总算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总算日子不像以前那样痛苦难熬了。 看了两眼孩子,安以和关切问:“公主如何了?” 稳婆笑着答道:“公子放心,咱们公主的身子好着呢,老婆我接生过那么多孩子,就数公主生得最顺利了。现在公主累了,已经睡着了。” 安以和这才放下心来。 “公子,这喜讯要不要……”安以和的一位手下问道。 没说完的话,安以和明白,是问他要不要告知当今那位。 现在朝中大臣还不知道梵安封地边疆的原因,那位将消息瞒的很好,当初他还为此折损了不少侍卫。 若是梵安诞子的消息传到京城,大家联系前后,自然就会发现真相…… “先等等,等公主醒了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 梵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看孩子。 她看着小小一只的粉团子,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柔软。 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孩子的笑脸,襁褓中的崽崽似乎有了感应,咯咯的笑了起来,挥着小粉拳要抱抱。 安以和动容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温情,“公主,孩子还没有名字呢。” “是哦,”梵安逗着孩子,侧目看了眼安以和,“那你有什么想法么。” 安以和眼中微亮,伸手抚上了梵安的脸,“公主,草民生在皇家,经历了朝代更迭,握过兵掌过权,也当过质子沦落过囚犯,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草民从未想过能寻得一人倾心相守,甚至是有了后代延续,现在我们所谋之事庞大而危险,我只求公主和孩子平平安安。孩子取‘宁’字,既为国家安宁之意,也为顺遂平安之意,公主意下如何?” 安宁。 梵安自然是赞同的,她亲了口崽崽肉乎乎的小脸蛋,“小安宁,小安宁,阿爹给你起名字了,你喜不喜欢啊,小安宁……” 这一刻,安以和的心都要化了,尤其是那句“阿爹”,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烛火摇曳,梵安将小安宁哄睡着后,这才有心思和安以和制定下面的计划。 此时已是深冬,外面寒风呼啸,可屋内烧着银丝炭火,整个屋子都暖和的不行,梵安便只穿着薄薄一层绸、衣,丝滑顺垂的绸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殆尽。 安以和眸色暗沉,目光控制不住的往梵安身上瞟。 尤其是梵安生产过后,那片ao然的山、峦、更、圆、满、更、坚、挺了些,将薄薄的绸、衣顶、起了一片虚空,虚空之下更是若、隐、若、现…… 绸衣上有些地方还有着星星点点打、湿、未、干的痕迹,散发着娇甜的ru、香味道。 安以和渐渐失神,他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就像禽、兽,竟然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梵安听着他越发不稳的呼吸,觉得好笑,看来是她怀孕这段时间,这男人忍太久了,随便一、撩、拨,他就有反、应了。 “安以和,”梵安将他的名字拖出了长音,在他失神的时刻、吻、了上去。 安以和反应过来,连忙分开,两人唇、间还带出一根银、丝,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下来,声音暗、哑不已,“你才生产完,不行……” “你在想什么呢?”梵安笑得狡黠,语气强势道:“我先给你戳个章,安以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甘之如饴。” 安以和最怕的就是被抛弃,两人一直以来名不正言不顺,梵安这句话也相当于给他吃了定心丸。 可一辈子,太短了,他安以和永永世世都要当她的人。 …… 梵安快马加鞭,将诞下子嗣的消息传入了京城。 燕国公主诞下皇嗣,皇帝大喜,不仅下令除了逆贼叛党、大奸大恶之人外,天下大赦。 百姓们也为公主高兴不已,虽然没有公布驸马是谁,但大家都猜测驸马是当时站在公主身后那将军模样的人,就连去往边疆这种苦寒之地他都义无反顾陪着,除了他,就没别的可能了。 梵明钰冷笑听着传来的消息,梵安真是不要脸,未成婚先生子这种事竟然弄得天下皆知,那她就看看,在她虚弱的时候怎么应对拓跋狄的报复呢。 在梵安离京之后,梵明钰自告奋勇想去南赢国和亲,但皇帝不仅将他狠狠骂了一顿,还将她关了起来。 凭什么梵安深陷丑事,皇帝不仅替她隐瞒还对她那么好,反观自己这边就是动辄痛骂禁足。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狄离京回南赢,走之前,她偷偷去驿馆与拓跋狄表明情意定下终生。 第四十八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其实她在发动前在系统那兑换了之前给过梵云卷吃过的强身健体丸,痛倒不痛,只是觉得肚子有股沉重下坠的感觉。 伴随着稳婆的引导,一点一点用力,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觉得身下一松。 一番道婴儿的啼哭响起。 稳婆有些愣住了,怎么这么快? 不过她也没怀疑什么,只觉得公主是有着大福气的人。 “恭喜安公子啊!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儿呢!” 稳婆激动地出来报喜,城主府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贺喜着。 “男孩好啊男孩,现在陛下正愁没有子嗣继承皇位呢……” “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恭喜安公子!恭喜公主了!” 而当事人安以和高兴得几乎有些难以自持了,他眼眶有些湿热,看着襁褓里安静的小皇子,嘴唇微微发颤。 “我居然有孩子了……我竟然也能有孩子……” 他抬头看着依旧禁闭的房门,仿佛想从门外看到里面为他繁育子嗣的梵安。 表情似笑又似哭,语气既激动又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他的人生已是定局,在皇帝的监视下度过一生。 可梵安的出现,不仅为他灰白无趣的世界染上了颜色,甚至还让他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就算梵安不愿承认他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离开她。 她是他这一世最珍贵的宝贝,他的一切…… 安以和的手下也抹了抹眼泪,欣慰道:“是啊,公子,您有孩子了。” 他们公子,总算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总算日子不像以前那样痛苦难熬了。 看了两眼孩子,安以和关切问:“公主如何了?” 稳婆笑着答道:“公子放心,咱们公主的身子好着呢,老婆我接生过那么多孩子,就数公主生得最顺利了。现在公主累了,已经睡着了。” 安以和这才放下心来。 “公子,这喜讯要不要……”安以和的一位手下问道。 没说完的话,安以和明白,是问他要不要告知当今那位。 现在朝中大臣还不知道梵安封地边疆的原因,那位将消息瞒的很好,当初他还为此折损了不少侍卫。 若是梵安诞子的消息传到京城,大家联系前后,自然就会发现真相…… “先等等,等公主醒了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 梵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看孩子。 她看着小小一只的粉团子,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柔软。 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孩子的笑脸,襁褓中的崽崽似乎有了感应,咯咯的笑了起来,挥着小粉拳要抱抱。 安以和动容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温情,“公主,孩子还没有名字呢。” “是哦,”梵安逗着孩子,侧目看了眼安以和,“那你有什么想法么。” 安以和眼中微亮,伸手抚上了梵安的脸,“公主,草民生在皇家,经历了朝代更迭,握过兵掌过权,也当过质子沦落过囚犯,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草民从未想过能寻得一人倾心相守,甚至是有了后代延续,现在我们所谋之事庞大而危险,我只求公主和孩子平平安安。孩子取‘宁’字,既为国家安宁之意,也为顺遂平安之意,公主意下如何?” 安宁。 梵安自然是赞同的,她亲了口崽崽肉乎乎的小脸蛋,“小安宁,小安宁,阿爹给你起名字了,你喜不喜欢啊,小安宁……” 这一刻,安以和的心都要化了,尤其是那句“阿爹”,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烛火摇曳,梵安将小安宁哄睡着后,这才有心思和安以和制定下面的计划。 此时已是深冬,外面寒风呼啸,可屋内烧着银丝炭火,整个屋子都暖和的不行,梵安便只穿着薄薄一层绸、衣。 绸衣上有些地方还有着星星点点打、湿、未、干的痕迹,散发着娇甜奶香的味道。 安以和眸色暗沉,目光控制不住的往梵安身上瞟。 尤其是梵安生产过后,更是迷人…… 安以和渐渐失神,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梵安听着他越发不稳的呼吸,觉得好笑。 “安以和,”梵安将他的名字拖出了长音,在他失神的时刻、吻、了上去。 安以和反应过来,连忙分开,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下来,声音暗、哑不已,“你才生产完,不行……” “你在想什么呢?”梵安笑得狡黠,语气强势道:“我先给你戳个章,安以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甘之如饴。” 安以和最怕的就是被抛弃,两人一直以来名不正言不顺,梵安这句话也相当于给他吃了定心丸。 可一辈子,太短了,他安以和永永世世都要当她的人。 …… 诞下子嗣这个消息,要不要送回去告知皇帝,安以和在梵安坐月子的日子里都没敢问。 他想又不想。 不传消息告知,怕梵安多想,觉得自己不重视。 可传去了消息,又怕皇帝多想,觉得自己利用梵安脱身京城,甚至是打他皇位的主要。 世事难两全。 但实际上,梵安觉得安以和想太多,她早就快马加鞭,将诞下子嗣的消息传入了京城。 燕国公主诞下皇嗣,皇帝大喜,不仅下令除了逆贼叛党、大奸大恶之人外,天下大赦。 百姓们也为公主高兴不已,虽然没有公布驸马是谁,但大家都猜测驸马是当时站在公主身后那将军模样的人,就连去往边疆这种苦寒之地他都义无反顾陪着,除了他,就没别的可能了。 梵明钰冷笑听着传来的消息,梵安真是不要脸,未成婚先生子这种事竟然弄得天下皆知,那她就看看,在她虚弱的时候怎么应对拓跋狄的报复呢。 在梵安离京之后,梵明钰自告奋勇想去南赢国和亲,但皇帝不仅将他狠狠骂了一顿,还将她关了起来。 凭什么梵安深陷丑事,皇帝不仅替她隐瞒还对她那么好,反观自己这边就是动辄痛骂禁足。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狄离京回南赢,走之前,她偷偷去驿馆与拓跋狄表明情意定下终生。 第四十九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她本想跟着拓跋狄一起走,可拓跋狄不许,他说要以天下为聘,以天下王者的身份来迎娶她,让她先好好待在燕国,好在他走之前留下了黑鹰用于联系,这只黑鹰是她所有的期盼。 而拓跋狄在来信里说,他已经集结了人马,准备攻打金革城,问她金革城的人手防护。 这些东西,她基本不用耗费力气就从言念温那边打听到了,当即就传信给了拓跋狄。 她讨厌梵安,不,她恨梵安,她要梵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金革城。 天气越来越冷了,南赢的人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他们派在这边的探子,早就发觉了金革城征民兵的事。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更为凶猛,暴雪打坏了很多的房屋,很多牛羊也被硬生生砸死了,南赢国的人以游牧为生,本来冬季就寻不到食物了,偏偏圈养起来的口粮也被雪掩埋,他们快着急死了。 可是他们能获得的口粮实在是有限。 多方权宜下,南赢国难得的高度统一,他们要攻打燕国边境。 他们南赢国的男儿有勇有谋,身材健硕,绝对会把对面打得落花流水! 一有了这个想法,他们的行动迅速得很,没多久就在想办法渡河了。 天气严寒,河面结冰,渡河的危险性很高,这是他们的最大阻碍。 河面宽广,但不至于不知道对面在做什么。 安以和早起,一看到护城河那边的异常,就知道事情往他们猜测的方向发展了。 不仅仅是他发觉了,没过多长时间,金革城的老百姓都发觉了这种异常。 “公主,他们南赢人本就是水里长大的,用不了多久,定然会找到法子过河来,那时我们只能迎战。” 官员们得到消息,纷纷来找梵安商议。 “可您也知道,这驻地的士兵数量虽然看起来不少,但南赢国要是全力以赴,我们肯定比他们少。” 梵安只看着那个开口的人:“那你的意思是?” 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那官员的额头几乎立时出现了细密的冷汗。 “下官……下官是怕公主和皇嗣在此地有损伤……” “不必,想当逃兵你们就当,我不拦你们,但要是把我扯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梵安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她直接看向自己面前的大官小官:“我定然会与此地的百姓共进退,你们这些当官的,若是舍不得自己的身家性命,忘记了当时做官的初衷,那就在今夜之前带着你们的妻儿走。但这路途上要是遇见了什么意外,土匪或者心怀不轨的其他人,我不管,我只庇佑在我封地的人。” 她这话说起来声音并不高,可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以往冬天,南赢都会发生暴动冲突,他们只要离开避开就能平安度过。 这次也一样,他们本来是打定主意要走的,可偏偏面对如此笃定的梵安,他们又想是不是皇上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派遣了援兵过来。 他们现在若是一走了之,那就是大大的逃兵了。 可留下来却又是九死一生,谁都不知道这援兵什么时候来。 “明天我会命令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要走就今天收拾东西离开。” 丢下这句话,梵安径直离开,不再理会剩下的还想说点什么的人。 原来的剧情里,金革城被攻,这里的官员基本都提前逃窜离开了,而这一世,梵安提前提了出来,至于是否离开,全凭他们自己选择了。 当天,梵安直接张贴出了告示,告知了百姓实情,让他们不要出城。 和那些官员的待遇一样,百姓们若是选择留在城里,作为公主,她会跟大家共进退。 若是选择出城离开,不管路途遇到什么艰难或危险,她都不会管。 自从梵安征女兵,改善了百姓们的生活后,他们对梵安的信服度已经到达了顶峰,几乎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更何况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参了军,学了武艺,经过了训练。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并不是老百姓,而是战士,为了自己的家乡而战的战士! 金革城就是燕国的一道防线,如果让南赢国简单的跨过了这一关,那整个国家沦陷也不过早晚。 现在逃了,以后能逃到什么地方? 如果所有人都在逃,总有一天他们没有退路可言。 认清了这个现实,除了一小部分离开的官员,老百姓一个都没走,他们都打算留下来战斗。 安抚住了百姓,梵安还是按部就班,让安以和继续安排那些士兵们每日训练。 其中稍微不同的是,他们训练得更加刻苦了。 这一次他们是要真刀真枪上战场的,作战就不是小打小闹,学艺不精就可能丢了性命,他们谁都不想轻易被可恨的蛮子给打败。 大家在紧锣密鼓的训练,而南赢国那些人也制定好了计划,在一天夜里,浩浩荡荡地过河来了。 他们原以为挑最严寒的一日过河,不会让对面的人有防备。 可刚行到一半,他们就中了梵安早就设好的陷阱,一下子折损了不少人。 拓跋狄本想着挑梵安生产后这段身体虚弱的时间进攻,而且在他得到的情报里,这金革城的官员跑了大半,留下的除了公主,就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官员了,他这才有恃无恐,带着他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了。 没想到梵安这边的人竟然会有所防备! 可光是凭借这些贱民,就能设置出如此精巧的陷阱吗? 拓跋狄眼里染上了一抹嗜血的杀意,他倒要看看梵安能坚持多久。 很快,拓跋狄就找到了冰上陷阱的弱点,把它们一一破除了。 但这些陷阱却留下了不少人的命,血把这河水表面都给染红了。 “往前走,让他们血债血偿!” 拓跋狄眼里有着血丝,高声命令。 其他人一听,更是杀气大增,他们是最勇猛的勇士,怎么会被这小小的陷阱给吓到! 他们敢进攻中原,要的就是最肥沃的土地,最美丽的珍宝,最美丽的女人,还有吃不完的粮食! 第五十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黑压压的大军下了船,站在了边境的土地上,他们一个个志得意满,誓要建立一番功勋! 拓跋狄一边命令着大家小心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以往他们在边境掠夺时,偶尔还能看到逃窜的平民。 但这一次,却截然不同,这周边好像没有人,到处都静悄悄的。 他记得这周围是有一个小村落的,偶尔还会有一些老人被遗落在这里,被他们当成战利品斩杀。 但这一次,整个村落仿佛陷入了死寂,一个人影也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拓跋狄眼神一定,精神紧绷起来,下令不让他们继续往前。 可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就在他们停下的下一瞬,远远的就看到火光四起,拓跋狄猛地一惊! “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对着探子喊道。 等探子带回来消息后,他才后知后觉进了圈套! 他们渡河来的那些船只和破冰的器具,竟然被人带着一把火给烧了,没有这些船只,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而梵安既然有恃无恐将他们全部困在这里,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拓跋狄阴柔的面孔越发狰狞,他兴奋得眼底都弥漫出了血色,好久,没碰到让他这么兴奋的对手了! 他这次可是带了南赢大半的人马,总共有五十七万人。 他倒要看看,这次梵安引狼入室后能不能招架得住他们这么庞大的阵势呢。 人数之大巨大,就算他们不用战术阵法,光人海优势就能碾压。 梵安打算怎么接招呢。 拓跋狄的眼里露出了凶光,对着手下面喊着:“给我杀,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既然不给我们留后路,那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手下们一听,纷纷朝着那纵火的方向打过去了。 可是,他们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自信过头,很快他们就进入了梵安设置的另外一个陷阱里,等他们出来,正好碰到了已经列好了阵法的士兵们。 双方开始了大战,这一战就是一天一夜。 拓跋狄本以为凭借他们将士的勇猛,和人数的碾压,他们是战无不胜的。 可事实并非他所预料的那样,那些阵法他一个都破不了,只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下陷入了那些阵法中,出也出不来,最后被屠戮干净。 他见状不好,想撤,可背后同样被人围住了。 三十二万人马包围了五十七万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事情,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就算双方各有损伤,但拓跋狄清楚,这一战是他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他果断的放弃了眼前的那些士兵,带着亲信找出一个缺口逃了。 看到他所逃走的方向,梵安想着剧情还真是强大。 据系统跟她说的,拓跋狄会从这里逃出去,再次与梵明钰相逢。 这次很多事情都变了,偏偏这人真的从这个方向逃走,可梵明钰远在京城,会跟他相逢么。 若是真相逢,那梵明钰还会不会跟上一世一样将边疆所有的排兵布阵告知她的情郎呢。 这一仗打的痛快,五十七万人马被他们绞杀大半,还捉了近八万人的俘虏,跟着拓跋狄突破重围逃脱的人仅不到十万。 梵安道穷寇莫追,士兵们虽然民兵居多,但却是十分听从命令,鸣笛收兵,毫不拖泥带水。 没想到梵安刚到城主府,安以和就绑了个人带了上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明钰公主么,怎么灰头土脸的。”梵安不得不感慨剧情的力量真的强大,梵明钰竟真的来了。 “梵安,你还不让人给我松绑!”梵明钰挣扎着,她死死盯住眼前意气风发的女人,恨得牙痒痒。 安以和闻言,皱了皱眉,一脚就踹向了梵明钰的双腿,后者膝盖被踹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安以和你竟然敢!!”梵明钰狼狈的跪倒在地上,像疯了一般朝身侧的男人咬去。 “好了梵明钰,你如何过来的,从实招来,要不然、” 梵安顿了下,语气透着一股凶狠的萧杀之意,“两军交战期间你来边疆,如果不是探子,那就是叛徒!叛徒,当斩!” 充满杀意的话让梵明钰清醒了不少,也顾不得自身的狼狈了,她目光闪躲了下,连忙解释:“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燕国的公主,怎么可能是探子叛徒之流。” 梵明钰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是逃婚才跑出来的。” 在梵安到边疆了没多久,梵明钰就因为吵着要去南赢和亲被皇帝骂了一顿然后关了禁闭。 后来皇帝为了打消梵明钰和亲的想法,就给她指了个驸马,这位驸马虽然出身寒门,但为人极佳,性格样貌都算上乘。 但这人的官职不高,比起京城里有名的子弟,他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更不用谈和南赢国太子相比较了。 梵明钰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样一个人去羞辱她。 是的,梵明钰觉得皇帝是在羞辱她。 她从小被皇帝捧在手心,好东西见识多了,性格也骄傲了一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遇到梵安,现在她已经成功暗算了梵安,让梵安有了污点,不仅在宴席上和耻辱质子苟合,还未婚生子,诞下前朝皇子的儿子。 眼看着她就要赢过梵安了,偏偏皇帝给她指了个处处都不出彩的驸马,她根本不能接受! 所以在婚期逼近时,她逃了。 想了想,她就来到了边疆。 除了想逃婚,她还想去找拓跋狄,顺便看看梵安被拓跋狄打得有多惨。 她不辞幸亏的赶了好几个月的路,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 可是一路上除了听到别人对梵安的赞美,和他们战斗胜利的快乐,梵明钰什么都没听到。 等她被安以和抓起来当成奸细送到梵安面前时,梵明钰才发现,梵安比之前在京城时更加的耀眼了,身上也多了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而她,却灰头土脸的。 不过梵明钰在道出此前经历的时候,却悄悄隐瞒了一件事。 她在金革城外遇到过拓跋狄。 第五十一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她没想到和梵安一战,拓跋狄不仅战败,还受了重伤。 拓跋狄也没想到在这危机关头,能遇到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拓跋狄是真心喜欢梵明钰的。 利用是真,爱意也是真,权欲交织,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但是突然见到梵明钰,他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拓跋狄将不多的人马分散驻扎,梵明钰则主动担当起了给他们购买物资的人。 两人相处生活了数日,感情也日渐加深。 拓跋狄的重伤也在梵明钰的精心照料下快速恢复。 那夜,拓跋狄临走前,他对梵明钰说,等他建功立业,拿下金革城,直取京城后,他便以天下为聘,娶她为后。 也是那夜,安以和带着大批人手追查到了在城中大量购买药材食物的人,将梵明钰五花大绑捉进了城主府。 梵安听了梵明钰的诉说,没有说话,只是让人将她带下去好吃好喝供着,想走也随时可以离开。 梵明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屋里人空了,安以和才疑惑问道:“这梵明钰明显有问题,公主为何不将她遣返回京,还让她在府中自由活动?” “该来的总要来,她在府里,你的人手盯住她,就算她要传递什么消息,我们也能控制局面,不是吗?” “你是说……” “好了,别老提这些事情了,今日宁宁会喊爹爹了么?” 安以和:“……快了。” 后面的事情果然如梵安所料,梵明钰天天在城主府晃悠,摸清楚了梵安接下来的作战线路和阵法布局。 在一个夜晚,她拿出哨子,这个哨子是拓跋狄临走前留给她的,可以召来黑鹰传递信息。 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写了下来,绑在了黑鹰的脚上。 看着黑鹰飞走消失不见,梵明钰如释重负的笑了。 而此时,梵安也笑了。 等到拓跋狄东躲西藏千辛万苦回到了南赢,重新组织了一大批的将士卷土重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又中计了! 而这一次,梵安这一次没有给他们一点活路。 拓跋狄带来的三十万的大军一个都没留下,全都死的死,俘的俘。 最后将拓跋狄活捉起来后,梵安笑眯眯的告诉他—— 这次能赢真要多亏了梵明钰,要不是梵明钰牺牲色相,忍辱负重,给他们提供了错误情报,这一战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拿下。 拓跋狄听到是梵明钰骗了他,瞬间表情快要崩溃了,他摇着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梵明钰和他,从燕国皇宫相识相恋,到在边塞战场的相知相爱,她怎么能那样对待自己? 可是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办法让他不信。 亲眼看着拓跋狄对梵明钰由爱转恨,梵安唇角微微上扬。 今年的边境可以说是热热闹闹,南赢集全国之力攻打燕国,竟然全军覆没,他们的太子竟然也折损了。 这一战之后,南赢国偃旗息鼓,直接举了白旗投降,毕竟没人再愿意来送死了。 金革城原本年年都要遭受南赢蛮人的侵袭,这一次他们投降了,对于边塞的百姓来说,他们终于能安生过日子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他们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村子里的那些百姓们也知道了梵安的真实身份,在得知公主为了第一时间探查到敌情,竟然以身犯险,百姓们感动的痛哭流涕。 至于跟安以和装成夫妻生活,在他们的眼里,公主跟安公子本来就是一对儿啊。 一切都被解决了,一切都在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圣旨来了。 皇帝收到南赢的降书那天,他呆在御书房里,一天没出去。 他赌输了。 在将梵安派去金革城前,梵安与他打了赌,赌她能守卫边疆、攻下南赢。 南赢国向来民风彪悍,崇尚武力,更是狼子野心,多年来对大燕虎视眈眈,皇帝只觉得梵安说的话打的赌是天方夜谭。 不过他看着梵安笃定的眼神,还是相信了。 梵安的赌注是自己的命,而他的赌注自然是人人垂涎的皇位。 而梵安也提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带走安以和。 自从安家倒台后,边疆的守卫军就被他打散收编了,安以和也被他安排人打断了腿,毒瞎了眼,这辈子都成了残疾,早已不足为惧。 皇帝允诺了。 可他从没想到他的这个女儿,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他手中的降书却又不可能作假……让他不信都不行。 南赢投降的消息就像是长了尾巴一样,没过多久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大臣们不相信梵安竟然能有这样的能耐,可不是他们的功劳,他们抢不走,是人家的功劳,百姓们也忘不了。 确定是真的以后,皇帝再次沉默了。 可第二日,他就病倒了。 梵安早就算好时间了,上一世原身出现的太晚,就算有了血做药引,皇帝也没撑几个月就死了。 而这一世,梵安一开始就出现,让药引的作用发挥最大,但人的寿命总归有限,一年多时间已是药效最好的结果了。 加上皇帝心力交瘁,情绪波动过大,本来就该病倒了。 圣旨的内容,便是让梵安尽快回京。 动身前一夜,梵安叫来了安以和。 “我要当皇帝,你知道的?” 安以和自然知道,他来帮她,也是要为她达到这个目的。 “公主一定会心想事成。”他这样回答着她。 “那我们和宁宁一起回去。”梵安笑着对他说。 安以和点点头,他没想别的,只是在这一夜,房内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天亮才渐渐转歇。 安以和他心中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前路是什么。 如果梵安当上了皇帝,会不会把他一脚踢开? 他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在这片战场上发挥完了。 安以和对这一切都不确定。 但他不想和梵安分开,他愿意为梵安付出一切。 得知梵安要回京,官员们心里都忐忑不安,尤其是跑了的那些,更是悔之晚矣。 但这些对梵安来说,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她的目标是皇位。 第五十二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抵达了京城。 那时候已经到了皇帝的弥留之际。 梵安直接进宫,一路上不断有人朝着她下跪,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她。 等她赶到病榻前,看到因为无法进食,瘦得不成样子的皇帝,她依旧没什么表情。 看出了女儿的冷漠,皇帝心里一片凄凉。 梵安前不久给他送的信,他看到了。 如果不是梵安反应的快,梵明钰告知拓跋狄的那些情报,定然会让他们功亏一篑。 皇帝没想过,自己精心教导出来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大义于不顾。 皇帝在前不久把梵明钰给流放了。 一个南赢的叛徒,皇帝没要她的命,就算很好了。 可梵明钰向来是娇生惯养,失去了高位的权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只能去求助自己的爱慕者们。 面对着一个为南赢太子打探情报、还给敌国提供便利的人,梵明钰的爱慕者们竟然一致都没出手。 国和家的概念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尤其是言念温,此前有多爱慕梵明钰,此时就有多后怕。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燕国存在的基础上,而梵明钰竟然想覆灭王朝! 要是没了燕国,他这身份地位也就毫无用处了! 不得不说,人一旦涉及到自身的事,就会变得自私自利。 不过梵安并不好奇梵明钰的事,她只是对皇帝说:“我赢了,您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他问着唯一的女儿:“是啊,朕老了。但这个皇位你真的想要吗?要了就再无退路了……” 梵安干脆地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要。” 皇帝笑了:“那朕就给你。” 梵安再度点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皇帝本就是强撑着,总算见到梵安,完成最后的心愿后,皇帝缓缓闭上了眼,他气息飘忽不定,艰难开口:“梵安……这个国家,就交在你的手里了。” 一旁的范公公擦了擦眼泪,将文武百官全都叫进来,宣布了皇帝早就交给他的圣旨。 由梵安继承皇位。 大臣们的眼神里有着不满,但谁都没说话,反正皇帝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死人了,接下来天下会是谁的,得由胜利者书写。 梵安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帝最后艰难的看了她一眼,发现梵安面色平平,丝毫没有对他即将死去的伤心,他心中发痛。 是他的错,是他不好,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孩子推开了。 可有再多的不甘,遗憾,也没有办法去弥补了。 皇帝最终闭上了眼。 梵安这一刻成了新的皇帝。 文武百官表面上拥护她,实际上整个皇宫都被他们的兵马包围了。 既然敢来,梵安就不会做不好准备。 她表面接到圣旨,加急赶来,实际上她和安以和手底下最精锐的一批士兵,早他们半个月到了京城。 面对着这些人的围攻,梵安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些人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死不瞑目了。 在京城里养的兵,哪里有真正经过战场磨练的士兵们强,他们溃败就是一刹那。 紫禁城前倒下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从中午杀到了晚上,梵安总算把那些人给杀服了。 他们纷纷跪地投降,祈求新皇不要继续下去。 但梵安早就书写了某些人的命运。 她下令,将造反的全杀了,不服不敬的全抓了,里面包括曾经害死原主的男人们。 他们的家族全都参与到了这一场造反中。 梵安只淡淡地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第二天,所有的乱臣贼子,在百姓们的见证下全都推到了午门,凌迟处死。 没过多久,梵安就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即位。 对老百姓来说,谁给他们带来了好日子,谁就是他们要拥护的好皇帝。 梵安刚刚即位,就废除了一堆不合理的条例,又重新颁布了一系列惠民的措施。 减免税租,大赦天下,百姓们高兴的很。 朝堂上的人被杀的差不多,剩下的官员战战兢兢,都觉得梵安会乱成一团,没想到她竟然早就物色了新的一批人,还把他们带去了边疆历练。 这次回来上朝堂正好。 这些人全都是梵安一手提拔来的,恨不得为梵安上刀山下火海,干活也是卯足了劲儿,朝堂焕然一新,百姓们发现他们拿到手的银子也多了。 在梵安登基后,就入住了皇宫,原本的公主府只剩下安以和和小安宁住着。 此时,将小安宁哄睡着后,他正坐在书房,一身月白银边锦袍,俊美逼人的脸上一片冰寒。 手下递上一份名单,压低声音:“公子,这是属下查到的名单。” 安以和冷着脸接过来一看,竟然有二十多人,顿时面色更加难看。 这些人都是出身优渥的权贵之子。 自从梵安登基礼后,不少官员蠢蠢欲动,甚至是让新皇重新立皇夫。 随后便是各路大臣将自家的后辈举荐,并且重金请人画像,要将画像统一送入宫中请新皇挑选。 看着名单上那二十多人,安以和浑身冒着寒气:“真是……不知羞耻的东西。” 即便梵安与他没有世俗上的名分,可他们两人连孩子都生了,小安宁都已经一岁,会喊人了。 而这些权欲冲心的官员们,竟然拿他的身份说事,还否认了安宁的出生与存在,这些人是当他死了吗? 难道是他当年卸下兵权被困皇宫后,让人以为他是软柿子了? 下一瞬,安以和交代手下人:“交代宫中这几日当值的侍卫……” 等听到自家公子的话,那人满眼惊叹,居然还可以这样? 接着,他抱拳:“公子请放心,属下一定办好这差事。” 不过黑衣手下刚准备离开,又转身走了进来,犹豫问道:“公子,需不需要属下也为您找位画师?” 言外之意,是问他需不需要也送画像进宫去。 安以和思索了番,突然笑了起来:“多寻几位,一位画师怕是不够,记住,一定要技艺精湛的……” 第五十三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梵安作为当事人,总算是最后一个知道了自己要选皇夫的事。 那些大臣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皇帝最基础且要紧的要求,就是开枝散叶…… 一个不够,两个也不够,一定要多多益善。 好不容易处理完积累的奏折,还没等她喘口气,范公公嘿嘿笑着进来禀报:“陛下,诸家公子的画像送来了。” 梵安:“……”好家伙,太快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就算这些画像都是大臣家的嫡子嫡孙,她还是准备直接退回去。 话还没说出口,系统赶紧拦住了,“主人,美男不看白不看啊,你先看看再退。” 嗯? 梵安顿了顿,系统向来不会这样跳出来。 她抬手让范公公将那些画像送上来:“你来,一个个打开。” 范公公恭敬应了声,随手拿起一个,展开……随即便愣了一瞬。 小心翼翼看了眼梵安,低声说:“陛下,这第一幅画像,乃是安以和。” 梵安闻言笑了:“拿上来,我看看。” 接过画像,她就看到,的确是安以和,一身银铠骑在马背上,恣意潇洒的模样。 梵安勾唇将画像放到一旁,靠坐回去:“继续。” 范公公又拿起另一幅,打开……然后顿了顿。 梵安原本正闭目养神,见没声了,睁眼:“怎么?” 他犹豫着开口:“陛下,这第二幅,还、还是安以和……” 梵安:“……”难怪系统说不看白不看,不过这画像,确实将人物刻画得精致好看。 她接过第二幅画像,这时,就听到系统的欢快声音:“主人,这里的画像全都是我们的男主哦。” 梵安随手拿起一个,打开……再拿起一个,然后就见到了各种衣着、各种姿势的安以和,甚至还有一副,里衣衣襟松散,隐约露出胸口肌肉轮廓的限制级画像。 她直接被逗笑了,随后就听系统说道:“安以和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劫了那些大臣送进宫的画像,全换成了自己的。不仅这些,他现在还照着名单一路过去,正将那些公子哥挨个锤呢! “哈哈哈,还有这种事。”梵安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倒没想到这一脸正经冷淡怪,私底下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太有趣了。 安以和冷着脸连着揍了十几个人,还没回府,就被宫里的人拦住:“安公子,陛下召见。” 安以和神情一顿,梵安这么快就知道了? 在安以和提心吊胆的时候,梵安正在看桌子上各种姿势的画像。 这时,梵公公禀报道:“陛下,安公子到了。” 梵安挑了挑眉,将那堆画像推到一旁,靠坐到龙椅上:“让他进来。” 片刻后,安以和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他头也不抬,垂下眼角,冷着脸:“安以和见过陛下。” 梵安不紧不慢拿了颗葡萄放进嘴里,看着他不说话。 安以和也不愿低头,抿着唇,站在那里。 叫他来却不说话,怎么,想跟他算账,坏了她建立后宫的打算么? 过了许久,安以和忍不住了,酸酸的开口:“陛下想听草民主动认错吗?” 他一开口就飘来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梵安强忍着笑意,抬手:“你过来。” 安以和向前踏出了几步,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 梵安好笑的又招了招手:“到我的身边来。” 安以和脸上的表情紧绷,他以为自己可能要受到惩罚,没想到,却看到她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拿着已经剥好的葡萄送到了他的嘴边。 “尝一尝,很甜……” 安以和一瞬间愣住了,他那在千军万马中勇往直前的凶猛神色,在与她四目相对时瞬间消散,眼圈甚至微微泛红,然后别过脸去:“草民不敢!” 虽然口中说着“不敢”,他的表情却没有畏惧,而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话音未落,安以和便被她拉住衣领,一把拉近。 柔软的唇瓣覆上他的,安以和先是一惊,随即便以吻回应,将她紧紧抵在龙椅之上。 从“不敢”到无所畏惧,安以和的改变只在一瞬间。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分开,梵安才笑着问:“气消了吗?” 安以和沉默了一瞬,声音带着些许闷闷不平:“……草民哪敢生气,你是皇帝,有后宫自是理所当然,草民又不是你什么人,生气也轮不上草民。” 梵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口一个草民,还说没生气,你不是我什么人,那你不是宁宁的阿爹么?再说了,你不信我么?我什么时候有过后宫?” 安以和转头愤愤辩解道:“我是信你,可若不是我暗中替换了那些画像,你恐怕早就选上他们了。” 梵安逗他,装作困扰地说:“我也不想啊……” 看到安以和冷淡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她连忙笑着解释:“还好我已经在上朝时说过了,不立皇夫,以后好好培养安宁,等他再大些就册封为太子。” 安以和愣住了,仿佛没想到梵安会做这种决定。 梵安说完,话锋一转:“那些王公贵族的儿子,你就这么把他们挨个打了?” 安以和此时已经消气了,听到梵安事后算账的话,逐渐露出了心虚的神色:“……我没有下死手。” 梵安装作生气地说:“难道我还要夸你有分寸?” 自知理亏,安以和不敢反驳,讪讪解释道:“我……我那时气昏了头,没忍住,大不了,我明日挨家挨户上门赔罪,让他们打回来便是。” 梵安又气又笑,拉着他又亲了亲:“我怎么舍得让你被人打。” 这样的话让安以和耳朵都红了,被亲了几下便忍不住倾身过去,一边亲吻一边哑声问:“那你不立皇夫,我怎么办?” 梵安知道没有给他任何身份,也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他心中很没有安全感。 但是经过上一世的惨痛教训后,梵安觉得,珍贵的东西并非一定要拥有。 梵安避重就轻,装作没听出来他话中的含义,反问道:“你难道愿意跟以前一样每日都被困在宫中吗?” 第五十四章 被遗弃的真公主,回来了 安以和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他又舍不得:“我想每日都能见到你。” 梵安将一枚令牌塞进他的衣襟:“今后你拿着这令牌,便可随时来见我,我有空了,也会回去公主府看看你们,等宁宁再大点了,就将他接到皇宫来教习。” 虽说梵安到最后都没有定下两人的关系,可她的每一步计划中却都有他的身影。 后来,安宁四岁了,被梵安接回宫中。 那天,安以和也入了宫。 他向梵安讨了个官职,至少有了官职,他能有机会时常见到梵安和安宁。 不过梵安可不会放过机会,她直接给他封了一个最高的官,让他总领全局。 她简直用尽全力压榨他! 毕竟新皇登基不过几年时间,梵安之前颁布实施的惠民措施可不是一条两条,这些东西要真的一一安排实行下去,需要耗费的精力是巨大的。 原本梵安每天忙这些就已经够焦头烂额了,现在安以和自告奋勇,她简直高兴坏了。 这也导致安以和担任首辅之后,每天忙得两个时辰都睡不到。 好在一切实物总算在两年后步上正轨。 安以和也终于获得了自己的空闲时间。 但在他人眼中,他依然是前朝皇子身份,加上现朝的首辅大人,这个身份依旧是不少人心中的芥蒂,时不时还会有些老臣上奏折让皇帝多多留意这位首辅。 不过梵安都是没受影响,对安以和一如既往。 受影响的反而是安以和自己,他怕因为自己的身份给梵安带来不好的传言,多年来,他每次来寻梵安都是趁夜里私下相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安以和也常常想着,尽管梵安身边只有他一人,为什么他却成为了最尴尬的存在? 甚至他必须避人耳目,才能与皇帝亲近。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问他,为什么梵安住皇宫,他却住宫外? 梵安也知道安以和的委屈,所以在安宁七岁那年就直接传位给他了。 而她则跟安以和隐藏身份,一同出发,游览着燕国的壮丽山河。 安宁本就成熟的早,知道他父母亲的过往后,也是努力汲取着知识,很快他就做得有模有样了。 不过那也是处理小事上,大事的时候他依旧会飞鹰传书问梵安和安以和的见解。 梵安后来游历到金革城的时候,无意得知了梵明钰的结局,她被老皇帝赶出京城,流放边疆后,直接被南赢国人捉了回去。 就是因为她的传信,他们南赢才失去了最勇猛的王子,他们要求她血债血偿。 其实,梵明钰如果足够聪明,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有手有脚,从小更是精英教习,虽说不是什么都精通,可却是什么都学过,什么都算擅长。 在她流放到边疆后,她完全可以隐姓埋名,将所学的应用出来作为谋生手段,至少不会被敌国的人狼狈捉走。 但她习惯了依靠公主身份作威作福,得到这个结局,也是她自作自受。 而梵安在这个世界没有提前脱离,她一直陪着安以和走到了最后。 “滴滴,安以和好感度百分之一百,气运之子孕育进度百分之一百,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积分可累计到下一个世界哦,主人,我们现在脱离吗?” “脱离。” 梵安握住安以和的手,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皇帝安宁知道消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两人最后还是回到了公主府中,同眠而去。 虽然安以和到最后都没有和梵安成婚,但安宁依旧将两人合葬皇陵,让他的父母亲能彼此相伴。 …… 一阵眩晕后,梵安缓缓醒来,这次她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位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女,肢体显得稚嫩,脸庞还带着些许婴儿肥。 “主人,这次传送时间我特意提前了,再也不会出现上个世界的情况。” “……会不会提前太多了,我现在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孩子啊。” “不会不会,为了弥补上个世界的失误,这次任务很简单的,属于日久生情型,只要待在男主身边就好。” “这次的男主,能监测到的。” “能能能,这次的男主是西南侯府的世子江澜越。西南侯府功高震主被皇帝忌惮,在被皇帝逼的走投无路时,原身的爷爷救济了他们,于是两家就此定下亲事。” “但在原剧情中,原身听了哥哥的话,知道西南侯府的危险后,想尽办法合离,西南侯府也同意了,可惜原身才刚搬出去,就被皇帝给毒杀了。” “后面的剧情里,西南侯府也没逃过被皇帝杀害的下场,在至亲都死后,江澜越造反了,可是他自己也身中奇毒,夺下了皇位却也死了,导致后面国家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 “主人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和江澜越成亲后孕育气运之子,最后助他夺下皇位,稳定江山社稷。” 梵安听完,难得点了点头,“听上去,倒是还行,就是那个皇帝有点危险……” 不过也不要紧,皇帝喜欢下毒,正好她能兑换解毒丸,正正好克制。 原身的家庭虽是普通百姓,但却是十分温馨美满。 她的父亲梵羡文是一个秀才,在京城城郊开设了一所私塾,每天教授邻近的孩子们读书写字。 她的母亲曾是大家族中的大丫鬟,性情温婉。 此外,她还有一个哥哥梵沐青,比她大几岁,今年十六了,他这位哥哥读书很是厉害,去年高中了解元,现在在京城的嵩阳书院深造。 这天,梵安被娘亲早早就叫了起来,今日家里来了不一般的人。 小院中,爷爷正与一位贵气的绸缎身着的老人谈着话,老人旁边还有两名护卫肃立在一旁。 爷爷看到梵安过来了,便笑着招呼道:“安儿,快过来。” “爷爷。” “这位是刘总管。”爷爷在一旁介绍着,“快些给刘总管施礼。” “刘总管。”梵安老老实实的行了个礼。 被叫刘总管的人正打量着梵安,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梵安虽然年纪还小,但她的相貌和举止却是不俗,和其他世家出来的大小姐也不差。 第五十五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难怪他们老侯爷当年怎么都要订下这门娃娃亲。 他扶起梵安,反而对着梵安行了个礼。 “梵小姐已与我家世子爷订了婚,她日后便是侯爷府的主子,也就是我的主子。老奴第一次见小主子,这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 订婚? 梵安一听,转头望向爷爷:“我什么时候跟什么世子爷订了婚?你们把我卖了不成?” 爷爷尴尬住了,但还是心虚的理直气壮,“别胡说八道,什么卖不卖的。” 这下刘总管也惊讶了,“梵大夫是否还未将婚事告知……?” 爷爷也知道瞒不住了,只能解释说当年是喝醉了才答应,后面酒醒后发现那位是西南候,实际并未将婚约当真。 他们梵家虽然只是普通人家,但是对子女后代都很是爱护,并不舍得自己的小女娃跟清苦人家的闺女一般,早早就出嫁。 刘总管闻言,内心对梵大夫更是尊重。 “梵大夫您请放心,我们知道梵小姐年岁还小,王妃的意思,是先迎娶世子妃过门,她亲自来教养,等世子妃及笄了,再跟世子爷圆房,绵延子嗣。” 爷爷歉意扯开笑容,道:“这么大的事,老夫还得跟儿子和儿媳妇商议一番。” 刘总管拱手应是,微笑道:“这是应该的。吾等暂时住在驿站中,等候梵大夫佳音,先告辞了。” 看着那低调奢华的马车离开自家门口,梵安才问出声,“爷爷,你在外面欠人钱了吗?把孙女我给卖了?” 爷爷一愣,没好气道:“别瞎说,老夫一大把年纪了,从来不欠人钱财。” 话音落下,他又叹了口气,“安儿,往后恐怕你要嫁入西南侯府做世子妃了。” 客人走后,原身的父母也都出来了,他们自然是听到了院中的对话。 原身的母亲梵夫人问道:“西南侯府,是不是离京城似乎得好多天路程?” 梵先生点了点头,“西南侯府在南方,从京城过去,恐怕得有一个月路程。” 西南侯,是先皇幼弟,与当今皇上年纪相仿。 他的封地远在南边,成年后在那里建府。 现在自家女儿竟然跟侯府的世子订了婚,这位世子爷,那可是未来的侯爷。 梵夫人担忧的看了眼梵安,低声表达忧虑:“他们权位太高了,我们实在是配不上他们。” “我这心里啊,甚至感觉很不安。再说了,我们安儿还很小……官人,我曾经历过流离失所的生活,如今能与你共同生活,一家团圆幸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梵先生点头,皱眉叹了口气:“夫人言之有理,这正是我所担忧的。但婚事已定,婚书为证,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哪有拒绝的资格。” 他们只是普通人家,家中仅有的骄傲是儿子中了一个解元,生活略好于普通人家。 对方却是高高在上的侯府,背后还有皇室的支持。 梵太太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沐青见多识广,做事稳妥。等他回来,我们再仔细商量一番。” 傍晚时分,梵沐青乘坐马车回家,刚一进门便看见父母匆忙迎出来。 听完父母的话,他眉头紧锁:“那个江澜越是出了名的纨绔世子爷,在西南地区的名声非常糟糕!” 接着,梵沐青将门窗关好,压低嗓音开口:“我前一阵子,无意听到书院的院长和朝中的袁尚书在下棋说话。袁尚书话语中透露,其实皇上对西南侯很是忌惮。” 梵安忍不住问:“那西南候的势力是不是很厉害?” 后期男主有实力造反,西南候肯定是有点东西的,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整个侯府都被毒杀,最后仅剩了个独苗苗? 有实力,但不多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能就得改变策略了。 她可没忘自己的目的。 梵沐青点头,答:“有句俗语不知你们听过没,北有皇家,西南有侯。也就是说,西南候的势力在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跟皇室媲美。光这一点,就足以让皇帝忌惮了。” 梵先生和梵夫人闻言,对视了下,眼中的意味都是不愿让梵安出嫁。 爷爷也在那边后悔不已,“都是我当年喝了酒误了事,轻易下许下了承诺。安儿,都是爷爷不好……” “爷爷,您别这样说,是他们先盯上了我们家,躲也躲不过去的。” 梵沐青安慰着梵爷爷,说完又想了想,语重心长的对梵安道:“妹妹,你要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我们家跟西南候府连在一起了,西南侯府若是出事,我们家也难逃劫难。”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也都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你要记住保护好自己,独善其身,若是有机会,记得尽早脱身。” “嗯嗯,我明白的。”梵安点点头。 她这个哥哥确实不错,有脑子,也知进退。 三天后,西南侯府的婚娶车队喧嚣着隆隆而至。 二十辆装满聘礼的马车,连同一支百人规模的护送队伍和侍女,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行列。 队伍蜿蜒行进,犹如一条长龙,所过之处,吸引了无数旁观者的目光。 消息宛如春风,迅速传播开来。 西南侯家的纨绔世子竟然要迎娶一个普通百姓的女儿?! 这一消息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不少人怀疑着其中的猫腻,是梵家的女儿有手段,还是这位世子爷好这口? 众说纷纭,就连京城里的茶馆,都将这件事当话本子讲着。 而梵家原本就是普通小门户,和这门令人艳羡的亲事联系在一起后,也在京城里出了名。 往年为没怎么来往的亲朋好友也到纷纷上门道贺,就连梵沐青不怎么熟的同学也一一上门攀关系。 这门亲事的热闹持续了十余日,终于,迎亲的队伍盛大而隆重地到来了。 周围的百姓们对这阵仗仪式都赞不绝口,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架势。 但梵沐青反而紧锁眉头,他心中明白,现在的阵仗不过是普通世子迎娶的规模,甚至西南侯府已经尽可能地保持了低调。 第五十六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这也印证了皇帝的确对他们十分忌惮,连自家长孙的婚事都仅仅低调按照普通规模来,丝毫不敢张扬。 梵安在一片喜乐和祝福声中,被搀扶着坐上了婚轿。 梵沐青不舍的看着梵安的身形被轿子遮挡,心里只能祈祷,希望妹妹能记住昨晚他说的话。 随着梵安的离去,梵家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梵沐青在安慰了家人之后,便返回书院继续学业。从这之后,他变得更加低调,避开了同学们的交往,埋头苦读,对外界的纷扰不闻不问。 梵安乘坐着马车,随着迎亲队伍一路向南,踏上了通往西南侯府的旅程。 她的心情十分放松,这个世界就目前看来还是挺轻松的。 昨晚梵沐青特意跟她说,让她寻个机会合离,就算后面她嫁不出去了,待在家一辈子也好,兄长愿意养她一辈子。 原身这个哥哥是真的好,可惜他们都是平凡白衣,无权无势,原身上一世合离后,死在了梵家,最后甚至连累了梵家,让皇帝寻到了借口将梵家所有人全部关进了牢中。 梵沐青那句话说得很好,他们和西南侯府已经连在一起了,不是合离就能免除皇帝的猜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她绝不会让原身这么好的家人遭到上一世的苦楚。 走走停停,大约二十几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西南侯府的封地——齐南城。 一路上,梵安受到了十几个嬷嬷和侍女的精心照料。 她们对她丝毫没有瞧不起,反而极为恭敬。 所以这段路下来,梵安一点儿也不疲惫,甚至还觉得很舒服。 毕竟没人不喜欢被人好好伺候,要不是路上吃食条件一般,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顶级享受了。 “世子妃,前面就是齐南城了,我们侯府在城东。” 梵安点点头,她偷偷地从车帘缝隙中窥视,外面街道的繁华程度甚至不亚于京城。 旁边的王嬷嬷拿出了红盖头,笑道:“世子妃,我们到了,老奴先给您盖上红盖头,待会儿啊,世子爷会背您进入侯府,然后举行拜堂仪式。” 随后,王嬷嬷靠近梵安,小声解释道:“世子爷会在晚些时候过来揭红盖头,之后才会回到他的住处清风阁。王妃的意思是,等过几年世子妃及笄之后,您和世子爷再行圆房之事。” 梵安点点头,红盖头盖上,她也看不见路了,只能随着其他人的指示动作。 踢轿、拜堂事宜梵安都跟着身旁男人的节奏走着,直到后面送入洞房,她才松了口气。 梵安戴着红盖头坐在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肚子响了起来。 王嬷嬷笑了一声,“是老奴疏忽,忘了世子妃今日还未进食,一会世子就要过来了,您看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红盖头还没揭开,梵安无法自己进食,只能依靠王嬷嬷的喂食。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嬉闹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很快便到了屋外。 “世子爷!今天我们是非闹洞房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以?小爷洞房,就是要热闹!” “世子爷说得对极了!” “不愧是我们的越世子!” 梵安听着屋外这些轻佻的话语,挑了挑眉。 这位赫赫有名的纨绔世子爷,确实名不虚传! 随着嬉闹声与脚步声逐渐接近内室,王嬷嬷带着几名侍女纷纷行礼,一旁的喜娘则连忙说出一串吉祥话。 “世子爷,快揭起红盖头!” “就是啊!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位世子妃究竟有何等国色天香,能将我们的越世子牵绊了整整六年!” “没错!之前那婚书我也看了,真的已经六年了啊!” 江澜越厌烦的摆摆手:“还不是我那糟老头子爷爷搞的鬼!说是什么人家对他有救命之恩,然后就找个村姑嫁给我!现在想起来真是冤枉得很!” 其他人只是偷偷笑了笑,不敢说什么,现场气氛略显尴尬。 “越世子……她正在听呢!”一个年轻的少年提醒道。 江澜越粗声粗气,还特意加大了音量:“我就是要她听个清楚!她难道不是一个村姑吗?!” 现场再度陷入尴尬,许多人的目光在你我之间流转。 一旁的喜娘也尴尬地笑了笑,王嬷嬷给了她个眼神,她赶紧将手里挂着大红花的秤,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 “世子爷,吉时已到,该揭起红盖头了。从此以后,愿你们称心如意,白头偕老。” 江澜越接过秤,摸了摸下巴,露出恶劣的笑容。 只见他迈前一步,猛地一把掀开了红盖头—— 那一刻,许多人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注视着。 洁白细腻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以及紧闭的柔嫩双唇。 小姑娘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场或害羞,她那灵活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转动,别人看她,她也回望过去。 他的几个好朋友不断上下打量着梵安,在一旁窃窃私语着,笑声不断,态度颇为轻浮。 江澜越的态度则是轻浮又不满,看着周围兄弟都在嘲笑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世子妃,他心中更是不耐烦。 梵安反而是全场最淡定的,她低垂眼帘静静地坐着,任旁人打量,也十分从容。 王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喜娘献上喜酒,打破了僵局:“请新郎和新娘喝交杯酒,祝愿你们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江澜越接过两杯喜酒,转过身,看着梵安那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咧嘴邪魅的笑了起来。 “小胖子,你会喝酒吗?”他戏谑的口吻引起了一众朋友的哄堂大笑。 王嬷嬷的表情略显尴尬,紧张地看着梵安。 梵安依旧淡然,摇头回答:“世子爷,我不会喝酒,可以不喝吗?” 江澜越眼神带着笑意地看着她。 “交杯酒可是婚礼的重要环节,怎么能不喝呢?一口都要喝完!” 他的朋友们大声笑着,起哄道:“没错!交杯酒一定要喝!小嫂子,你要给我们越世子争光啊!他可是喝酒的高手,你可不能落后太多!” 第五十七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这时,江澜越伸出手,将一杯酒强塞到梵安手中,随即又将她细细的胳膊,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胳膊上,动作虽然迅速,却十分温柔。 两人的胳膊紧紧缠绕着,距离也离得很近,梵安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梵安被他极大的力道制挈着,一时挣脱不出,反倒是自己挣扎得小脸微微泛红,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让人挪不开视线。 “世子妃,咱们一起喝。” 他的好友起哄道:“夫妻之间怎能如此见外?越世子,快用你的的手段来!” 梵安忍不住向外张望,只见几位嬷嬷和侍女簇拥着一位贵妇人急步走来。 王嬷嬷轻声提醒道:“世子、世子妃,王妃过来了。” 江澜越放开梵安,遗憾的将酒杯放到桌上。 梵安则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王妃。” 王妃微笑着,美眸打量着梵安,亲切地将她扶起,不住的点头:“好孩子,你应叫‘母妃’。” 一旁看热闹的公子哥们也纷纷行礼。 梵安望着慈爱的王妃,她的眼眶不禁泛起泪花。 “母妃……“ 王妃听到她那幼嫩又柔软的声音,锐利地捕捉到她眼中闪烁的泪花,立刻推测她可能受了委屈。 她的目光掠过那散漫的儿子,又冷冷地瞪了一眼他的那些“损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江澜越见势不妙,连忙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母妃。“ 在他站起的瞬间,他还偷偷的对梵安眨了眨右眼,举动极为轻佻。 他的那些“损友“中有几人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梵安翻了个白眼,向着自己的大腿——王妃那边靠了靠。 王妃伸手将她护在怀里,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人,沉声开口:“现在仪式已成,世子爷和世子妃现在已经成了正式的夫妻。越儿,外面宾客众多,你快去帮忙接待。几位公子,也都出去,继续饮酒作乐。“ “是,王妃。“ 面对着王妃,他们这些公子哥还是知道分寸的,都恭恭敬敬地回应。 反正洞房也闹过了,笑话也看完了,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公子哥们都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江澜越。 他轻轻扬了扬眉头,目光紧盯着梵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佻。 梵安感受到他的目光,再次向王妃身边躲了躲,像是小鸟寻求依靠。 江澜越看着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仿佛对她的害羞和紧张感到愉悦。 王妃轻咳一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安安现在年岁还小,还未及笄,你们过几年后再圆房。今天你不能在这里过夜,晚上回去你的清风阁, 说完,王妃又转向梵安,语气放轻柔了些,安抚道:“安安,这几年你就跟在我身边,多学一些,将来才能成为世子的贤内助。” 梵安面上恭敬地回答,“是,母妃。” 王妃笑了,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关爱。 “王嬷嬷是我身边的嬷嬷,我将她赐给你。此外,我身边的两个一等丫头春香和冬香,也划归你使用。” 梵安十分乖巧地答应了,行礼道谢。 王妃十分满意梵安可爱乖巧的模样,微笑着扬了扬手,说道:“京城到这边路途遥远,奔波劳累了许多日子,你一定也很疲倦了,你们服侍世子妃早些休息。” “是,王妃。”梵安心中暖流涌动,她是真切感受到了王妃的关心和体谅。 这一天下来,梵安也确实很累了。 完成洗漱更衣后,她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王嬷嬷在室外轻声唤她。 “世子妃,今日需与世子爷一同前往向老侯爷、王爷及王妃那边敬茶。” 梵安朦胧中起身,望着渐亮的天色,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在侍女和嬷嬷的忙碌服侍下,她那张稚嫩的小脸都透出一股诱人的貌美,又甜又娇。 等她梳妆打扮完,春香轻声告知:“世子爷已在大门外等候世子妃。” 梵安也不急,她脚步缓慢的步出屋外,经过一段回廊,穿过一个院子,才见到等他等得快不耐烦的江澜越。 江澜越虽有些纨绔,但他不说话的时候反而是两种气质。 他越身着青袍,静静地站在那里,手负在背后,长袍随风轻舞,黑发随风轻扬。 这时的江澜越就像是画中的美景,让人不由自主地驻足欣赏。 梵安目光在他身上沉了沉,纨绔?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假如这男主是虚架子,怎么可能在最后招兵买马甚至直接覆灭了王朝。 人手、钱财、指挥都是需要去长期布局的,哪会前脚至亲被杀,后脚我揭竿而起。 所以说,西南侯府隐藏了秘密。 而这个秘密,她目前还没资格碰触。 江澜越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又成了一副纨绔模样。 “小胖子,你每天都起这么晚?难怪你这么胖。” 梵安白了他一眼,“我年纪还小,显胖是因为脸上的婴儿肥,我身上不胖好吗。” “你还小?都成亲了还小?婴儿肥?你怎么不说你现在还需要奶娘喂奶,所以才格外胖?” 梵安气愤地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好女子不与男子争斗,不能和这种毒舌的男人一般见识,否则只会让自己生气。 王嬷嬷焦虑地叫住了她,指向另一边,低声解释:“世子妃,您应该往这边走。” 梵安一愣,立刻调转方向,尴尬不已。 江澜越大笑起来,得意的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梵安跟在后面,刻意拉出了一段距离。 江澜越察觉到身后的人越离越远,他回过头,瞥了一眼她裙下精致的小鞋。 “大胖脚丫子累了?去那个亭子休息一会儿。”他的话虽然带着嘲笑,但却也透露出一丝关心。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进亭子,提起衣摆坐在石凳上。 梵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梵安特意选了个离江澜越最远的石凳,凝望着亭子下碧绿的湖水,心中不由得生出赞叹:“果然是西南侯府,如此广阔,仿佛几天都走不到尽头。” 第五十八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她不禁想起了梵沐青说过的话。 西南候原本是先皇的小儿子,最初被封为西南王,地位尊贵无比。 然而,随着西南地区的迅速发展,势力壮大,有人甚至认为王府的宽大奢华堪比皇宫。 后来,西南王亲自到京城请罪,承认自己犯了大错,请求皇帝将他降为侯爷。 皇帝顺势将他贬为侯爷,并下旨规定江王爷依然保持王爷的身份,其子孙后代继承候位,而非王位。 因此,江澜越只是世子爷,而非小王爷。 现在她所看到的侯府,便是曾经的西南王府。 实际上,梵安发现这里四处确实都是精美的雕栏玉砌,极为精致。 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是她居住的朗月居,还是江澜越住的清风阁,屋里的装饰都只体现了雅致与低调,并没有传说中的奢华。 下人们端上了几盘点心和水果,又奉上了清茶。 江澜越优雅地端起茶杯,慢慢品尝,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尊贵气质。 梵安低头喝茶,不时用眼角扫向他。 或许是因为今日要去给侯爷和王爷王妃敬茶,他不敢有任何越矩之举,不敢像昨日那样轻浮。 这个人虽然有些纨绔,但还懂得分寸,没有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他轻放下茶杯,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斜睨地凝视着她。 “世子妃,你我已经是正式拜过堂的夫妻,将来的日子里,你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我,不必急于一时。” “哼。”梵安收回眼神,懒得搭理他。 王嬷嬷靠近梵安,恭敬地讲述了一番西南侯府的现状。 “世子妃,在世子爷之前,府里还有两位郡主,长郡主是最年长的,五年前就已经出嫁了,次郡主比世子爷年长一岁,去年也离开了府邸。” 这就解释了为何在宽敞的侯府里,却是冷冷清清,总是让人感觉到一种空旷和寂寞。 梵安思索片刻,好奇地问:“那两位郡主嫁到了哪里?距离齐南城远吗?” 王嬷嬷回道:“长郡主嫁到了汝阳城,位置比较偏远,郡马爷是那里的一名四品文官,次郡主则嫁到了咸阳城,同样也是距离我们这里相当远,她那位郡马爷也是一个四品文官。” 竟然是四品文官! 像西南侯府这样的尊贵身份,就算配一品大官之子都不为过,偏偏郡主们的夫家……十分普通。 梵安想了想,又问:“那府上还有其他女眷吗?世子爷……应该有不少侍妾?” 王嬷嬷稍微一愣,立刻否认道:“没有。” 梵安轻笑一声,故意说道:“世子爷身份如此尊贵,三妻四妾也是常理之事。” 王嬷嬷再次摇头,恭敬地回答:“回世子妃,真的没有。老侯爷曾立下家规,只有当世子爷年过三十有五而且无所出时,才能考虑纳妾。” 梵安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从这个家规可以看出,老侯爷对后代的教养是相当的用心和严格。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老侯爷注视江澜越时的眼神时,那份深情和亲切。 照理说,侯府家教严格,王爷和王妃都出身尊贵且平易近人,怎么可能容忍甚至溺爱到江澜越变成一个声名狼藉的绔绔子弟?甚至还让他的恶名传到了遥远的京城? 侯府本来就人丁单薄,仅有的后代江澜越更是被视为家族未来的希望,现在竟然会让他堕落成这样? 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在向老侯爷和王爷王妃敬茶之后,两人分道扬镳,梵安回了朗月居,而江澜越照旧出府。 梵安问王嬷嬷:“世子爷每日外出都去了哪里?” 王嬷嬷尴尬地摇头,解释道:“世子妃,老奴只是下人,下人的本分是侍奉主子,不敢妄自探听主子的行踪。侯爷治家严谨,最不喜欢嚼舌根的奴才。” 没得到答案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也让梵安更加肯定里面有问题。 哪有主子出门在外,府里都没人知道踪迹的? 梵安又偷偷问了春香和冬香,但她们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 梵安心中越发确信,江澜越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般来说,像江澜越这样的绔绔子弟,应该是夜夜笙歌,深夜才归家,这样的行为倒也符合常理。 可事实上,他无论多晚回来,每天都坚持在天亮前出门。 按理来说,正常人通常熬夜之后,早上根本就起不来。 梵安自己也是这样,就算她头一天早睡,也经常晚起。 可江澜越能每天坚持早起,从未间断,至少说明,他这个人有着很强的意志力。 那么,他每天都去了哪里,都在做些什么呢? 梵安对此非常好奇。 同时,她还注意到王爷和王妃每天都留在府中,悉心照料老侯爷。 侯府几乎不见客人,整日大门紧闭。 整个侯府都很不对劲,哪有位高权重却无人拜访的?连个攀关系的人都没有? 就算无人拜访,也不至于从不出门啊,就连祈福、庙会这种活动,侯府也是置之不理,常年紧闭着大门,除了日常采购食材、用品的下人,其他人都从无外出过。 梵安虽然是想来这个世界舒服一下,但是这情况,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十几天后,梵安在向王妃请安时,总算趁机在闲聊时提起了江澜越。 “母妃,世子爷每天似乎都很忙碌。” 王妃稍作惊讶,随即语气温柔地安抚道:“他……他自从交了些狐朋狗友后,总是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平日里也不在府中。安安若是感到孤单,便来多陪陪母妃。” 话落,她话题一转:“你的礼仪学得很好,既会识字也懂得书画,前些日子女先生还夸你,说她收了一个基础扎实的好学生呢。” 梵安眼神闪烁,似是失落的坚持问道:“母妃,你知道他……每天在外面忙些什么吗?” 王妃脸色略显尴尬,回答:“他啊……总归是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玩罢。孩子长大了,事情不由娘做主。等他过会来请安时,母妃好好跟他说说,让他多花些时间陪你。” 第五十九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母妃,还是算了……。”梵安装出失望的样子,语气中流露出的哀怨十分明显:“那天他跟我说,他喜欢待在花楼……” 王妃一听,尴尬地笑了起来。 刹那间,梵安眸中晶莹的光芒一闪而过。 王妃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能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情绪缓一缓。 中午,江澜越总算是回来了。 王妃松了口气,拉着王爷说今日他们要去和老侯爷一起用餐,正好让这两人单独处处培养感情。 等王妃走了后,梵安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开始今日份的用餐时间,只见她筷子上下翻飞,虽然吃的很快但是却一点也不粗鲁。 江澜越本来没什么胃口,但见旁边的梵安食欲这么好,连带着他食欲也好了起来,吃下了满满一碗饭,比平日里吃的都多了不少。 他望着梵安那圆润可爱的面庞,不禁失笑。 “世子妃,若将来有人见你如此丰腴,定会以为我是个宠妻无度之人。” “呵呵,是是是,你说得对,你要是真想做实宠妻之事,不如将你的美人赎回,接入侯府。这样你就不用频繁外出,在家中也能尽情欣赏。” 江澜越眼角微微抽动,笑容虽在,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世子妃果然宽厚仁慈,为夫深感荣幸,能娶得你这般心宽体胖之佳人。” 梵安微微点头,微笑道:“那是自然。无需过于感激,只需心存感激即可。去,若你喜欢,无论是谁,均可赎回,一同带回府中。” 江澜越闻言,反而收起了笑容,摇头道:“这个想法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家中规矩严格,年至三十有五而无所出,方可纳妾。如今世子妃如此,未来定能为我生育众多子嗣。那些美人侍妾,对我而言,不过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梵安面带微笑,表面上仍是一片和气。 “是吗?那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既然家规不能纳妾,那就不要纳,养在家里不给名分,做个侍婢什么的,世子爷说呢?” 江澜越强颜欢笑,勉强扯出了一道笑容:“为妻此法甚妙,为夫会好好考虑的。” “不用考虑了。”梵安说:“我决定要做个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好妻子。明天我帮你去花楼赎几个——” “不行!”江澜越立刻打断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梵安故意反着他的话说:“放心,我会和母妃商量好,然后去花楼帮你赎。你先把你中意姑娘们的名字告诉我,我记下来。” 江澜越凝视着她,双眼半眯,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除非找个和你一样胖的,否则我一个也不要。” 梵安拍开他的手,笑道:“世子爷这要求简单,要多胖都行,明天我把花楼所有胖姑娘都给你找来!” 江澜越深深看着梵安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似乎是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少管我的事,你只需要安心在府里,多吃少言,多睡少思,这就足够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离开。 梵安挑了挑眉,起身。 回朗月居的路上,梵安似状无意的问王嬷嬷齐南城是什么样的,想出去逛逛。 下人们自然不敢阻拦,赶紧备好了马匹。 不过王嬷嬷是内宅的仆妇,对城里的道路并不熟悉。 因此,她请了一位年长一些的护卫同行,帮忙向世子妃介绍着齐南城的景观。 马车行进得很慢,护卫在马车外走着,边走边指着街景,介绍着:“这就是齐南城最繁华的街道。光这街上就有八座大酒楼,十几家客栈和茶楼,街道尽头是齐南城最大的花楼雨烟楼。” 梵安听后,眉毛微微一动,暗自记下了这些信息。 马车慢慢驶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另一条繁华的大街,两边的商铺琳琅满目,品类繁多。 护卫逐一介绍了周围的店铺,随后,他指着一栋圆塔般的建筑:“这是齐南城最大的交易市场,每天都熙熙攘攘,每一层楼都是不同的交易,像这第一层啊,就有八家当铺呢,其中最着名的还要属……” 梵安抬头看了眼圆塔状的楼,大概有五层的样子,每层楼应该是一样的大小,她默默地记下了这些信息。 逛了好一会儿,王嬷嬷递给梵安一杯茶,说:“世子妃,喝点茶润润嗓子。” 梵安接过茶杯,尝了一小口,皱起眉头:“茶凉了,不好喝。” 王嬷嬷解释道:“出门时间长了,所以茶水凉了。” 梵安指向远处:“那边好像有个茶馆,我们过去坐坐,休息一下再回府。” 王嬷嬷吃了一惊,急忙劝阻:“世子妃,您的身份尊贵,可不能随意外出。万一被那些无知百姓冲撞,惊吓到了,我们这些人可承担不起责任啊!” 梵安轻松地笑着说:“没关系。让他们安排一个隐秘些的包厢,我带着面纱进去。” 过了一会儿,梵安在王嬷嬷和丫鬟春香、秋香的陪伴下,坐在了茶馆二楼的包厢里,一边品茶,一边愉快地欣赏着楼下的街景。 她们这个包厢在二楼,大厅内的谈话隐隐约约传上来,仔细听也能听见。 只听下面有人正好在谈论着西南侯府:“想当年西南王府何等辉煌,被誉为北有皇宫,南有王府。但如今却变成了侯府,还摊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子孙,使得现在府前门可罗雀,衰败不堪啊……”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 梵安仿佛没听到楼下的谈论一般,依旧悠然自得地品茶,偶尔抬眸掠过王嬷嬷和两位侍女。 她们依旧如常,恭谨地站立,目光内敛,仿佛周围的动静与己无关。 梵安轻轻摇晃着茶杯,眸中多了一丝深意,有意思。 茶水渐渐见了底,王嬷嬷适时迈出一步,谦恭而低声地提醒:“王妃,时候不早了。” 梵安这次倒是很配合,缓缓起身,回应道:“走,我们回去。” 王嬷嬷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第六十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回到府中,梵安先洗漱更衣,随后前往启明殿探望老侯爷。 她向王妃说明,自己在菩萨面前立下誓言,需要每日前往祈福。 王妃见她如此尽孝,心中感动,自然欣喜的应允了。 第二天,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梵安就起床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前往庙宇。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前往明光寺,直到傍晚才回到侯府。 为什么会这么晚回,自然是梵安每到下午就会在外面闲逛。 王嬷嬷见梵安四处走动,一直劝她早点回府,虽说她的劝说无效,但王嬷嬷也不敢告知王妃。 终于,庙会结束,梵安不再外出,安静地待在朗月居,王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巧合,或确实是祈福起到了作用,两天后,常年神志不清的老侯爷竟然清醒了过来,而且精神状况良好,甚至能够缓慢地说话,简直就是奇迹。 梵安前去探望,并和王妃一同照料着。 她拿出从庙里带来的佛经,有空便抄写,然后祈祷并烧毁。 老侯爷看到她认真书写的模样,满意地点头:“这孩子,真有孝心。” 王爷和王妃也对她的行为表示赞赏。 梵安写下一行字,拿到老侯爷面前:“您能看清楚吗?” 老侯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稍作惊讶,然后恢复正常,微微点头。 梵安挑眉,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几天,梵安外出时听到了许多关于江澜越的传言,都是关于他游荡青楼,挥霍享乐的事情,并没有像哥哥所说的那么恶名昭着。 显然,京城的传言对西南侯府的势力进行了夸大。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梵安也确定江澜越是在故意装作纨绔。 哥哥曾说过,皇上对西南侯府的势力早已心生忌惮。 因此,侯府每天都在警惕中度过,就连下人都要谨言慎行。 那么,朝廷的探子会是谁,又潜藏在哪里呢? 梵安突然想起,江澜越总是独来独往,身边从没出现过侍从。 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梵安皱起眉头,最终决定再次拿起笔,再次写下一行字:老侯爷,我想和阿越多接触。我相信,我能帮上这个家。 梵安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走向老侯爷,将纸张递给他。 老侯爷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微微点头,轻轻笑了笑。 “好孩子。” 梵安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将纸张烧毁。 她继续抄写着佛经,然后全部烧掉。 两天后,老侯爷对王妃说,希望小夫妻早日圆房,为江家开枝散叶,不要拖延。 王妃的笑容有些僵硬,问道:“您之前不是也同意他们过几年再圆房吗?安安年纪还小。” 老侯爷摇了摇头,回答:“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想临终前抱抱重孙子……” 王妃见他如此执着,不敢再劝,点头答应。 “儿媳立刻去安排。” 王妃心神不宁地走向朗月居,还没想出如何启齿,便见梵安从房中走出。 梵安面带微笑道:“母妃,我今天想搬到清风阁。” 王妃稍显惊讶,好奇地问:“朗月居不是住得很好吗?为何忽然要搬到清风阁?” 梵安显得有些愤怒,愤怒之后又有些后怕,“母妃,朗月居现在已经不能住人了,世子爷他说他送了只小宠物到我的房间,我问他是什么,他竟然说是竹叶青!” 王妃听后愣了一会儿,对江澜越的行为表示了严厉的谴责,随后便答应了梵安的请求。 她本来在为如何开口而烦恼,现在好了,可以顺理成章地解决难题,之后再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 然而,所谓的竹叶青,不过是梵安随口编造的谎言。 王妃性格纯真,内心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她只能找个合理的借口,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当物品全部收拾好搬到清风阁后,天色已暗。 梵安对春香等人说:“你们都下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们。” 说着,梵安打了哈欠,爬上床,睡在里侧。 江澜越的房内摆设和他这个人一样,十分整洁干净。 他的被子,也带着和他一样的淡淡龙涎香味。 梵安轻轻撩开被子,让气味散去一些,然后才闭眼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子轻轻一动,有人躺下,沉重的体重让宽敞的床榻微微摇晃。 梵安从沉睡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自觉地向外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看到一团轮廓模糊的黑影,而在那阴影之中,一双黑眸在暗淡中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啊!”毫无准备的梵安被吓得脸色苍白。 江澜越却只是轻轻一笑,声音温和而明快。 “小胖子,我不在的时候,你竟敢爬上我的床,还睡得这么沉,现在才惊慌失措,是不是有点晚了?” 梵安白了他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少废话,我来是帮你忙的。” 黑暗中,他沉默了一瞬,目光紧紧地盯着她那白皙柔嫩的面庞,却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我已经问过老侯爷,他也同意了我暂时跟你同住,这样我们以后也能有机会多接触,我也好找机会助你一臂之力。” 她停顿了一下,但他却像是已经决定了什么,自行将被子拉好,闭上眼睛,仿佛睡了过去。 梵安一愣,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结实的胳膊。 “喂,我是真的想帮你……” 他没有回应,依旧沉沉地睡着。 梵安不禁凑近了一些,又一次低声重复:“我真的……” 突然间,黑暗中他的手一伸,迅速将她拉向自己,紧跟着一股力量将她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知道了,睡觉。” 第二天,两人都意外地起晚了,自然也就迟到了请安的时间。 王妃对此却毫不介意,反而显得非常高兴。 她轻轻拍了拍梵安的手,笑容满面地说:“无需担心,我们都是家人,不必每天准时来请安。” 随后,王妃赏赐了所有的嬷嬷和侍女,朗月居和清风阁的众人都得到了赏赐。 梵安一如既往地陪伴老侯爷,下午则去向女先生学习下棋,傍晚才回到清风阁。 第六十一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明明才傍晚十分,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清风阁应该没人。 可她一进门,就看到江澜越坐在外厅,仍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花哨衣袍,悠闲地抖着腿喝茶。 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世子妃,我们回房!” 看到他那充满“戏谑暧昧”的眼神,梵安立刻明白了,脸颊顿时泛红。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直接打横抱起梵安就往卧房走去,同时还大声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打扰!” 然后,他一路y、笑不断。 走进卧房,他直奔大床,略带粗鲁地将她扔到被褥上,随后扯下纱帐。 梵安立刻爬起身,瞪大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可江澜越优雅地转身,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对上她的目光,戏谑地调侃:“小胖子,你该减肥了,再重下去,小爷可要扛不动你了!” 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梵安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这只是婴儿肥,哪里胖了?再说了,我又没让你扛我!” 江澜越轻笑一声,将自己的花哨饰品扯下,扔到角落,鞋子也踢掉,然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再理她。 梵安戳了戳他的肩膀,他不理。 于是梵安倾身靠近,低声询问:“刚才那些人中,谁是内奸?” 江澜越紧闭双眼,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梵安耐心耗尽,不禁又扯了扯了他的衣袖。 “江澜越,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他依旧不动如山,仿佛沉睡之人,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 梵安不禁怒目而视,冷哼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突然,尽管江澜越双眼未睁,却能准确地伸手,轻巧地勾住她的腰带,轻轻一拽,将她重新拉回到床上。 “不许走。毕竟我也是日日流连风花场所之人,年轻力壮的,怎么说,也得一两个时辰来云雨缠绵。” 梵安无语至极。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江澜越半睁一只眼,戏谑地观察着她因羞涩而染红的脸庞。 “小胖妞,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你想走的话,再等等。” 梵安翻了个白眼,也学着他,躺在了大床上。 床铺很大,就算两人并排躺着也挨不着。 过了一会,江澜越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忘记你说过的话了?” 梵安:“……什么?” 江澜越欲言又止,“就是几年前,爷爷带着我去京城,爷爷被贬为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那个冬天,很冷……” “爷爷受了鞭刑,倒在雪地里冷得发抖,那时我只是个孩子,根本拉不起来他,只能在路上一直哭一直哭……” “然后你和你爷爷出现了,你爷爷是个好人,救了我爷爷后,还送我们去了驿站。你那时还给了我个宝贝,还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梵安:“……” 江澜越翻身而起,死死盯着梵安:“你是不是都忘了?!” “果然你就是都忘了!” “确实,你那时才多大,我竟然还当真了!” “梵安,小爷讨厌你!” 梵安实际有点懵圈,不过看他这样子,倒是忍不住调笑道:“好了好了,讨厌我,你现在也不能走。年轻力壮的,忍忍。” “梵安!” “好了我不说了,不过我当时给了你什么宝贝?让你能记到现在?” 江澜越重新躺下,没好气道:“忘了!早就不记得了!” 梵安低问:“真忘了?你刚刚还问我记不记得来着,你肯定记得,说说嘛,我究竟给你什么了?” 江澜越翻过身去,不再搭理她。 她有些生气,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可就出去了。” 他后背一僵,转过来睨着她看。 “当时你说,你很喜欢我,把你自己整个人都送给我。” “……” 梵安小脸微红,辩驳道:“不可能!” 江澜越翻过身来,展开双臂,带着戏谑的笑容:“小胖妞,来!我并不介意你的体重,你现在就成为我的人!” 她无语地甩开他的手。 “是我爷爷救了你爷爷,如果要这样论,那也应该是你成为我的人才对!” 他耸了耸肩,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我出力。” 梵安忍无可忍,低声说道:“江澜越你严肃一点!我已经嫁给了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和你、和西南侯府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我想了解这个家的具体情况,也愿意帮助你。” 他看着她,眼神淡淡,没有说话。 但梵安能感觉到,他是在怀疑,在质疑。 梵安坚定地与他四目相对,挺直腰杆说:“你不必不信任我。多年前那个雪夜,我爷爷当时其实喝醉了,回去后就把订婚的事情忘了。直到之前刘总管上门,他才想起来。我们家才知道你们竟然是西南侯府的人。” 江澜越轻轻摇头,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什么都不操心,就像这样迷迷糊糊地生活,像一只可爱的小胖猪一样,在府里快乐地度过每一天,这就足够了。” 他没有直接回应,但拒绝的态度十分明显。 梵安深思熟虑后,再次开口:“那么,等到形势明朗化,你能同意和我和离吗?”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她就换条路走走看。 然而,室内气温仿佛随着这一句话话落,不断降低。 江澜越双眸眯起,身体前倾,低声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语调明明是轻飘飘的,却充满了不怒自威的气息,其中还深藏着让人胆寒的危险味道。 梵安依旧一脸平静,似乎并未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警告。 “你之所以娶我……不也是为了演场戏吗?你的身份可以选择与权贵联姻,可偏偏选择了一个普通百姓的女儿,还装作勉为其难的接受,不就是为了打消那位的戒心吗……” 江澜越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梵安的额头,语句中满是斥责:“你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你怎么就不想想,天下女子那么多,我为何偏偏选了你?” 梵安闪躲开他的指尖,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不就是我爷爷恰好救了老侯爷吗?” 第六十二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你可真是……真是!”江澜越沉声责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骂什么好。 他语气冷冽:“世间郎中救人无数,难道你爷爷每救了一个人,就要跟那个人家结亲吗?若是如此,我岂不是要为了每个曾受我爷爷救治的人,都得一纸婚约?那我后院岂不是早就填满妻妾了?” 梵安哑口无言,目光中带着不解,紧紧地盯着江澜越。 “那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江澜越冷哼一声,转身背对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恼怒:“因为你蠢!” “你看你又不告诉我。” 梵安无语极了。 “那你不说我现在就出去了。” 江澜越似乎已经重新调整好了情绪,挂上了那熟悉的纨绔笑容:“你出去啊,你要是出去了,以后别说是这侯府了,就这清风阁,你都别想再踏出一步。” “……你!你无耻!”梵安第一次碰到这么无赖的人。 “无耻?这个词好,小爷就喜欢这个调调。” 梵安此时有些无力了,气不过,扭不过,硬碰硬也不行。 那要不来点儿软的? 下一秒,梵安就抿直了唇,委屈巴巴的红了眼圈:“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江澜越微愣,想不到她突然来这一茬,撇过头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可爱模样,心头无端一软。 她还没及笄,算上今年虚岁也才十三岁…… 他这样,确实很过分…… 不过江澜越长这么大,安慰人还是头一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见梵安眼里的泪花就要滴下来了,他无措又无力开口,甚至带了一丝恳求的口吻:“小胖了,你,你别哭。” 梵安紧握拳头,不停地轻捶在他的胳膊上。 “天下女子众多,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我在家里,就算没那么富裕,过得也是自由自在,每天开开心心。” “可是来到这里,我每天被困在府里,日日对着四堵墙,说话做事还必须小心翼翼,甚至还有着未知的危险,不知道哪天,我可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不许你说这些胡言乱语。”江澜越皱起眉头,试图躲避她轻拍的小拳头,但却无法摆脱她坚持不懈的攻击。 他感到很无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于是说:“好了!你的这两只小猪蹄子,打上几年也威胁不了我,还是省点力气。” 梵安差点被气得吐血,她使出全力,狠狠地打着他。 “今天你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江澜越有些哭笑不得,担心她一会儿会伤到自己的手,于是迅速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再让她继续胡闹。 “小胖子,别闹了。我们当年订婚纯粹是爷爷的意思,他说你长得胖,以后长大肯定是一个有福气的姑娘。” 出乎意料的是,她眼角一抽,好奇地看着他问:“所以呢?” 他耸了耸肩,回答:“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胖,继续有福气,为侯府带来好运,所以才让你我成婚,就是这样。” 实际上,爷爷是看她有凤女的面相,一生会福禄双全,福泽绵绵。 甚至是……如果时机恰当,能母仪天下。 多年前的那天,他们相遇,小梵安对他们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梵大夫迅速抱起她,开心地介绍:“这是我的小孙女,快六岁了。我还有一个大孙子,今年十岁。” 爷爷惊讶地看着小女孩,向她招手。 小梵安毫不犹豫地过去,和爷爷愉快地交谈。 后面,她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温暖的大鸡蛋,扑棱着大眼睛,伸手将那热乎乎的东西递给他:“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这个给你吃。” 那时,他已经饿得不行,吃着那热腾腾、软嫩嫩的鸡蛋,心中充满了感慨。 平日里山珍海味已习以为常,却从未觉得如此美味。 吃着这香喷喷的鸡蛋,江澜越第一次意识到,普通的煮熟鸡蛋竟能如此美味! 雪渐渐停了,梵大夫与随从们喝起了酒,还拿出药材熬煮。 小梵安很可爱,一点也不怕生,像个小糯米团子一样,黏着他,靠在他身上。 明明这个小团子是在糯糯地和爷爷聊天,可他忍不住一直注意着她。 她那双圆溜溜、充满活力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是十分的吸引他。 小团子发现后,笑嘻嘻的跟他说,“漂亮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安安,要是喜欢安安,你跟安安回家好不好?长大了安安就嫁给你!”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不知怎么了,明明周围有着其他人,可他眼里只有小梵安笑起来甜甜的模样。 而她的那句话,他也记了多年,每次想起来都能感到心头热热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爷爷也十分喜爱她,跟他说,这个小女孩不一般,将来福气很大,还强调回齐南城后要低调,包括他们家中孙辈三人,无论是行事还是以后的婚事,都要尽量保持低调。 爷爷后来问他:“越儿,时机往往转瞬即逝,倘若犹豫不决,恐怕一生难再遇。梵大夫为人豁达,擅长医术,救死扶伤,负有大功德,他的孙女更是有着凤女之相,将来定会福祉连连。不如让爷爷为你作主,结下这段姻缘,你可愿意?” 他看着那天真可爱、胖嘟嘟的小脸和扑棱圆溜溜的眼睛,心头一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 “老侯爷还懂给人看相?”梵安有些啼笑皆非。 他恍然撇过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前的圆润小脸和记忆中的小胖脸重叠。 “可能……懂一点。” 梵安又笑了,满是嘲笑意味。 “那你们家订婚事,未免也太轻率了?” 江澜越睨了她一眼,解释道:“一半是这个,另一半原因你也猜到了。” “我不过是听到了外面的传言,胡乱猜的,而且外面都说你有一个好兄弟何钰,何家不仅是这齐南城最大的商户,当今陛下更是在几年前钦点为皇商。” “可自从那时起,西南侯府就跟何家断了往来,何钰也直接弃文从商,你们这小时候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反目成仇,不过我总觉得,里面有问题,所以说,你们是在忙着筹备力量吗?” 第六十三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江澜越惊讶扬了扬眉头,转而笑了。 “小胖子挺聪明的。何钰一直是我的兄弟,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那位警觉,惹祸上身,所以只能表面上样子做到位,实际上我们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他也帮了我不少忙。” 梵安笑了起来,压低嗓音问:“那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在偷偷准备什么吗?” 江澜越嘴角一扯,弹了她的脑袋一下。 “别问了,不会让你知道的。” 梵安忍不住道:“我可以帮你啊!我可以帮你掩饰,也可以帮揪出内奸……” 江澜越摇了摇头:“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不能打草惊蛇。” “那你偷偷在做什么?我肯定能帮上你的。” “你就这么自信?”江澜越睨了梵安一眼,问道:“那你说说能帮我什么?” 梵安笑了起来:“不管是什么,我肯定都能帮上。你先跟我说说。” 江澜越看着梵安片刻,最后轻轻摇头:“这件事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只要稍微一败露,便可能前功尽弃,我不能冒这个险。” 梵安垂了垂眼睑,没放弃,道:“那我能不能找一些事情做?” 江澜越想了想,缓缓说道:“在这侯府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会打扰你。但是尽量不要外出,外出次数多了,难免会引人注意,目前来说,不可取。” 梵安垂头丧气,小嘴抿直,显得十分难过。 看到她如此,江澜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忍,立刻转移了话题。 “你去洗漱更衣,早些休息。” 两人各自忙完后,梵安看到天色尚早,又没有睡意,便拿起书卷翻阅。 江澜越同样没有睡意,拿起一本书,坐在另一边,静静地看着。 屋内,只有书翻过的声响,但是,这声响各外快速。 梵安侧头望向江澜越,只见他阅读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不一会儿便翻阅了好多页。 “江澜越,你真的在看书吗?还是只是在翻书?” 他头也不抬,目光在文字间快速穿梭,解释道:“我时间有限,无法深入阅读,只能尽量提高自己的阅读效率。” 原来如此。 确实有传闻,西南侯世子爷幼年时聪慧非凡,小小年纪就能吟诗作赋,可现在偏偏露不得任何锋芒,民间才传出才子陨落的言论。 而他这一目十行的能力,确实是厉害的。 不愧是以后能将皇帝赶下皇位的男人。 梵安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你有没有替身?” 江澜越一愣,转过头来看着她,“什么是替身?” “你每日早出晚归,既要维持纨绔的形象,又要忙着积攒实力,一定非常忙碌?” “为什么不培养几个与你相貌相似或者身形相似的男子,让他们来帮你分担一些纨绔的行为,这样你就能抽出身来,去做更多重要的事情了。” 江澜越轻轻点头,赞许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透露着自己的应对之策:“其实,在花楼应对那些烟花女子时,我会让隐卫代我周旋,我则找寻机会抽身离去。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悄悄返回。” 梵安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可这样,时间不够长啊。” 江澜越的耳根微微一红,不禁瞪了她一眼,“小胖子你不懂就不要胡说,什么时间不够长,我几个时辰不在话下。” 梵安闻言一脸,随即脸上也泛起红晕,“你才胡说,我关心的是你这个时间长短吗?” “我的意思是,偶尔你不需要那些公子哥作陪,可以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找一位身材与你相似的男子,让他穿上与你一样的衣裳,假扮成你四处走动,这样你就可以长时间离开了。” 江澜越听后眼睛一亮,手中的书卷轻敲她的额头。 “这办法不错,可以采纳。” 梵安扬起下巴:“那还用说,我的聪明才智还有很多呢!可惜啊,有的人眼瞎,就是看不到。” 江澜越装作没有听见,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书。 王嬷嬷听见房内没什么动静了,照例端着两碗鸡汤敲门进来。 梵安看到鸡汤,心情阴转晴天,她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江澜越斜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好笑,自己也开始端起鸡汤,优雅地一口一口喝下。 一个多时辰后,他将书最后一页合上,说:“小胖子,夜深了,休息。” 屋里静悄悄的,他这才发现梵安早就已经睡了。 灯光昏暗。 江澜越小心翼翼地换衣服洗漱,然后拿了一个大枕头,爬上了大床。 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一个人睡觉总能很快入睡的他,偏偏闻着鼻尖的馨香,毫无睡意。 江澜越嗔怪地瞪了梵安一眼。 但梵安毫无察觉,用那副憨厚不算优雅的睡容回应他。 江澜越只能叹了口气,重新拿了个大枕头放在自己和梵安之间,强行让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江澜越醒来,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缠住,胸口位置冒出了个脑袋,他正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腿被压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两个人的腿交叠在一起,而他的大腿是中间被夹住的那个。 江澜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顶在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脸色涨红,气息瞬间就不稳了。 本来一大早就容易气血旺盛,现在他更是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不可言说的不好想法。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那些不断往外冒的不好念头,伸手想要推开她,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了挪,可他忘了他已经睡在了床沿边边上,一半的身体都是悬空的,这么一动,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跌了下床! 而他被抱住的手被迫抽离,向上扬了起来,手掌的大动作将梵安的脖颈处弄得通红。 “啊!”梵安被弄醒了,本能尖叫出声,捂着脖子一脸吃痛:“江澜越,大早上的你干嘛!你弄疼我了!” 而江澜越已经跌下床,摔得狼狈不已,床榻砰砰作响。 “你还有脸说我!今晚你睡地上!” 江澜越眼神有些慌乱,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大声说:“好了!我要出门了!” 第六十四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看着他踉踉跄跄地离开:“……” 这男人真的是有病,一大早就开始发癫。 梵安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哈欠,决定不理会他,倒头继续睡觉。 侍奉在外头的人,一见世子爷出来,急忙跪地行礼。 观察到他步伐略显怪异,且世子妃还未起身,众人皆羞得面红耳赤,低下头来。 王嬷嬷对春香吩咐道:“快去告诉小厨房,赶紧炖上乌鸡人参汤,动作要快。” “是,嬷嬷。”春香脸上带着羞色,转身离去。 江澜越凝视着渐渐泛白的天际,正朝着大门走去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调转了方向,转身朝着启明殿行去。 虽说爷爷已经同意他们提前圆房,希望他能多教她一些,看是否有她能助一臂之力之处,同时也希望他在外不会感到孤独和无助。 然而,小胖猪年纪尚小,对房事更是知之甚少,她睡在他的身旁,她是没什么影响,可对他自己来说,无疑是种巨大的折磨。 江澜越觉得,还是得跟爷爷谈谈,让梵安回到朗月居去。 但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江澜越向来是个心思细腻且同理心很强的人。 他站在梵安的角度看来,新婚燕尔期间却被夫君赶到其他地方睡觉,以后她肯定会受到别人的嘲笑。 甚至府里的丫鬟和嬷嬷也会暗地里看不起她,严重的可能会被丫鬟阴奉阳违,在府里遭到冷待。 一想到这些,江澜越心中极其不舒服。 她是他的妻子,他的人,他怎么忍心让她受到别人的欺负。 除此之外,他发现梵安的头脑相当聪明,或许哪天真的能帮到他。 而且,他想起她那憨态可掬的睡颜,甜美的胖乎乎的小脸,还有那柔软的身躯,以及刚刚膝盖顶住的触感…… 江澜越身形一僵,呼吸都不自觉加快起来,耳根微微泛红,急忙将最后的理由摒弃。 算了,就让她在清风阁。 尽管折磨,但他在内心……似乎有点欢喜。 如此想着,江澜越今日心情难得的好,转身朝大门走去,长袍飘逸,背影挺拔如松。 梵安一起来,王嬷嬷照旧端来了鸡汤。 “厨房熬的鸡汤很美味,我可喜欢喝了!” 她一手拿着手帕,一手捧起鸡汤,昂头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有些喝不下了,不喝了,去给母妃请安。” 接着,她将手帕塞进袖口,淡定站了起来。 她缓慢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发现有个小厮又扭头往桌上的鸡汤瞧了一眼,迅速回过头。 下午,她仍跟往常一般,读书写字。 傍晚的时候,又有一碗一模一样的鸡汤递了上来。 王嬷嬷见她仍只喝了一点儿,以为她这几日喝得甚多,难免会腻味,也不劝她,让侍女撤下去。 …… 那天晚上,她洗澡后换了睡衣,坐在软榻上看书,一直等到江澜越回来。 他有些意外,调侃问:“小胖子,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想爷了?” 她抬头看他,正色道:“我今天一直在等你,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江澜越微微意外挑眉,问:“怎么了?” 她从袖子中抽出两条手帕,递给他。 他修长白皙的手一捏,带着厌恶问:“沾上油水了?” 梵安摇了摇头,“不是,是我闻着今日的鸡汤味道有些奇怪,便特意没喝,沾染了些在这帕子上。” 当时系统鉴毒大师警告,说鸡汤里有毒药。 梵安不动声色,边拿着手帕,看上去像是喝了口,实际上全沾到手帕子上了。 江澜越接过手帕凑近闻了闻,随后眉头紧锁,道:“真是无法无天了!他们竟敢对你下这样阴险的药!清风阁的人,我每隔几个月就找借口换一批人,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混进来!” 梵安惊讶:“你认得这药?” 江澜越沉着脸,点头:“不是什么剧毒,但是长期服用却会让人绝育!” 梵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声音低沉地问:“所以说,是潜藏在府中的敌人,害怕我生下你的孩子吗?” 江澜越轻轻点头,压低声音回答:“没错。若非我始终保持警惕,我这唯一的血脉早就消失了。如果你不与我同房,他们或许不会对你下手。但自从你迫不及待的搬到我这清风阁,他们便急不可耐了。” 梵安脸颊微微泛红:“谁迫不及待了,我是来帮你的!这不,我一下就发现了那个名叫高来的仆人有问题!” 江澜越斜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丝帕扔到一边,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关切地问:“你喝的时候有没有漱口?” 梵安回答:“没有,但我后来都吐掉了。” 江澜越紧张地提了口气:“你确定都吐干净了吗?这药非常厉害,如果你不小心吞下了一些,而又恰好怀孕,很可能会导致流产。” 梵安一阵无语,“不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们只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有孕?” 江澜越瞪了她一眼,坐在床边,静静地思考着,没有再理会她。 梵安轻步向前,瞥了一眼外头,低声说道:“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惊动了对方。但同时也不能过于消极被动,适当的时候给对方一点警示,或许能让他们有所忌惮,你说呢?” 江澜越微微抬眼,目光询问:“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设法引出那个名叫高来的人,不必深究背后主使,只需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离开侯府。” 江澜越那敏锐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点头应道:“这个办法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那是自然,我聪慧机敏好吗。这件事让我来办,我来更合适。”梵安扬了扬眉,看上去信心满满。 江澜越好笑睨她一眼:“注意分寸,别闹太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自然。”她眯了眯眼睛,似乎计划已经酝酿出来了。 …… 两天后,梵安巧妙地摔倒在地,借此机会问责未能打扫干净的高来。 “玩忽职守,工作不力,将其交予刘管家处理,处以二十大板,并驱逐出府!” 第六十五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高来试图辩解,但最终还是被人拖走。 刘管家听闻此事后,按照梵安的指示实施了惩罚,并将高来逐出了侯府。 那天晚上,江澜越回得比平常早了些,身上和往常一样散发着酒气,脚步踉跄。 梵安命人准备醒酒汤,并亲自照顾他洗漱。 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江澜越的双眼立刻恢复了清明,他夸奖道:“小胖子,干得很好。那家伙出了城,躲在破庙里,应该是在等人去接应他。” 梵安听后问道:“你是想趁此机会确定府中的其他内奸吗?” 江澜越微微一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没有回答。 梵安也笑了起来,有种不一般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江澜越看着垂落在枕边的乌黑发丝,忍不住伸手拈起一小撮,放在掌心中把玩。 她的发丝与他的截然不同。 他的发质偏硬,而她的发丝既柔软又细腻,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芳香,令人愉悦。 屋内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两人各自躺在床上。 梵安还没什么睡意,小声开口道:“江澜越,你睡着了么? 江澜越:“……快了。” “你也睡不着,那我们聊聊天。”梵安侧过身子,从黑暗中想看清身旁那人的轮廓。 “江澜越,你对你的未来,应该是计划得很好的?” 他一愣,也侧头看她:“……只有个大概方向。暂时只想保住性命,护住家里的每一个人。” 江澜越顿了顿,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放心,小爷的计划必定包括你,你是我的世子妃,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江澜越想了想,“是不是呆府里太闷了?小爷带你明天出去玩,怎么样?” 梵安惊讶,忍不住问:“是出去做什么啊?难不成是需要我掩护?” “……”他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别什么都忘掩护上面想,我是单纯怕你闷,带你出去透透气,你要不愿意去就算了。” “你话都说出口了,哪还能收回去?去,明天出去玩!不过,我们去哪儿玩?玩什么?” 江澜越平日里虽然总打着吃喝玩乐的名头,可实际上他还真没怎么玩过,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答道:“看你,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梵安摇了摇头:“算了,你每天都有事要忙,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江澜越盯着她的侧脸轮廓看着,沉默了好半晌。 “那……你陪我出府,帮忙替我打掩护?” “……嗯?不是说不需要我掩护的吗?” “本来是不需要,可是小爷又不知道带你去哪散心,你不是想知道我平日里都去哪了吗?明儿就带你去。” 梵安惊讶:“你不怕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江澜越鼻尖轻哼,伸手弹了弹她嫩白的额头。 “我倒是不想让你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可你偏偏就想要探究,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事先说明啊,我只是带你去看看,你只能帮忙掩护,其他的都别乱掺和。” 梵安扬起笑容,“嗯嗯,我知道的。” …… 次日清晨,江澜越缓缓睁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到他怀里的小人儿,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小懒猪,快点起来了!” 梵安还没睁眼,翻了个身,喃喃回答:“天还没亮……让我……再再……多睡会儿……” 江澜越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一字一句道:“再不起来洗漱更衣,那我可就走了,你今天就留在清风阁独自享用早膳!” 梵安一惊,立刻清醒,快速自床上一跃而下,急忙忙地开始忙碌。 等她洗漱完毕,冬香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梵安照旧端起鸡汤,目光闪烁,而后又拿起手帕遮挡着抿了口。 江澜越注意到了她表情的微妙变化,似状无意的跟一旁的丫鬟开口:“世子妃已经够圆润了,别再整天给她弄这些油腻的汤水。从今往后,日常饮食以清淡为主,减少肉类摄入,汤品亦以清淡滋补为宜。” 梵安在一旁听着,连忙放下了鸡汤让人端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却也乖乖地点了点头。 早膳过后,江澜越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同出了府门。 “准备马车,今天小爷要带世子妃出去游玩。” “遵命,世子爷。” 王嬷嬷等人想要跟随服侍,江澜越却淡淡地说:“小爷最不喜欢你们围在身边,只需来个侍女陪着世子妃即可。” 梵安想了想,挑了王嬷嬷跟随,她对春香说:“你一会儿去跟母妃说声,等我们回府后再去给她请安。” “是,世子妃。” 江澜越看了看天空,命令道:“刘总管,派人去告诉陈家表少爷,我今天不和他们一起玩,我要陪太子妃去听戏。” 刘总管立刻答应了。 他温柔地引导她登上马车,随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走,我们去绕梁院听戏。” 两辆马车,缓缓驶出了侯爷府。 梵安掀起车帘,兴奋地看着外面,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府。 她边看着街边的景色,边小声说道:“我们去听戏应该能听到中午。下午我们再去逛街,你也可以趁机离开。” 江澜越扬眉,笑着说:“你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给爷安排好了。” 梵安转头问:“那你今天准备做什么?” 他回答:“高来还在城郊的破庙,我得处理后续事务。” 得知了后面的安排后,梵安也懒得操心,反正江澜越肯定能妥善处理好的。 厌倦了沿途的街景,梵安便将注意力转向马车内部。 她轻轻抚摸着前方的小桌,不久便在底部发现了一个略微凸起的按钮。按下之后,一个小巧的暗格缓缓弹出。 里面躺着一本书和一条翠绿透明的玉笛。 看到这一幕,江澜越不禁感到惊讶,随即眼中流露出赞许。 “小胖子,除了这里不要碰,其他位置你都可以随意触碰。” 江澜越指着最左边的角落里藏着的一根细绳。 第六十六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拿着玉笛把玩着,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拉呢?会有危险吗?” 他点头回答:“是的,角落里隐藏着机关,一旦拉动,暗器会立即喷射出来,不仅会向车内中心飞射,还会射向车壁四周。这个机关是留着弃车前让敌人出其不意设置的。” 梵安点点头,认真记了下来,“知道了。” 抵达绕梁院后,里面的小厮立刻热心地安排了厢房。 在众人面前,江澜显得格外张扬,言语轻佻,脸上挂着明显的轻浮表情。 他熟练地引领着梵安入座,并指令仆人准备戏曲和点心。 木桌并不大,江澜越坐在桌子的一边,梵安则坐在对面的另一边。 轻纱隔板的另一侧,一位年轻女子开始轻轻地唱起曲子,头埋得很低。 梵安向他示意,他便把耳朵凑了过来。 “你的替身在哪里?让他出来,你就可以离开了。” 江澜越警惕的扫了一遍房间,看到在角落里低头的王嬷嬷,皱了皱眉:“你先找个理由,让她离开。” 梵安有些惊讶:王嬷嬷在侯府待了大半辈子了,也是王妃的心腹,她竟然也不可信吗? 江澜越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贴在她耳边轻声解释:“她当然是可信的,但难保她不会被别人用药或其他手段诱骗说话。” 梵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梵安对王嬷嬷说:“我听说有条街上有种很好吃的鲜花饼。嬷嬷,你能不能去买一些来?” 王嬷嬷忍不住四下张望,显得有些不放心,今日只有她一人伺候世子妃,她根本放心不下。 梵安猜出了王嬷嬷的想法,笑道:“世子爷也在的,门外还有很多人可以差遣,而且那街也离这儿不远,你就去。” 王嬷嬷点头答应,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屋内没其他人后,江澜越往里侧走去。 片刻后,一个与他身材相仿、穿着打扮一致,甚至面部特征都一样的男子走了出来,坐到了江澜越之前的位置上。 梵安稍显惊讶,心中不由得赞叹,他在短短几日内竟能找到外貌几乎能以假乱真的替身! 突然,她注意到那男子脸颊边细微的皱纹。 原来他是戴着人皮面具。 那男子模仿着江澜越纨绔的样子,懒洋洋地斜靠在座椅上,一边悠然自得地听着戏曲,一边轻松地摇晃着双腿。 而她则优雅地品着茶,时不时地剥着瓜子。 一段时间后,王嬷嬷满头大汗地返回。 “世子爷,世子妃,这是新鲜出炉的鲜花饼,请慢用。” 王嬷嬷低头,默默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梵安取出一块饼,递给了对面的男子。 “世子爷,尝尝这个。” 梵安虽然在家里都是“江澜越江澜越”的叫,但是出了门,她还是很注意称呼,都是尊敬的喊他“世子爷”。 男子“嗯”了一声,接过饼,斯条慢理地品尝。 梵安心中赞叹,这人连嗓音和神态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看来江澜越身边的能人真是不少。 戏曲一场接一场,梵安听得如痴如醉,而男子已经开始打哈欠了,不过还是陪她看完最后一场。 梵安瞥了一眼窗外,说:“快到中午了。世子爷,我们去大酒楼用餐。” 在私下没人时,男子总是低眉顺眼,端坐着一动不动,极为谦卑。 但是有外人在时,替身男子将纨绔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像此时,他应了一声,起身,自信满满地走向门外。 大酒楼的掌柜亲自迎接,引领他们进入包间。 梵安对王嬷嬷道:“嬷嬷,中午了,你去外桌点点东西吃。” 王嬷嬷知道世子爷不喜欢有人在面前晃悠,便应声退了出去。 两人在包间里用了近一个半小时的餐,之后又乘车沿江观光,直到傍晚,江澜越才悄然出现。 他一露面,那替身男子便礼貌地鞠躬退下,很快就消失了。 梵安挑眉问:“怎么样?我这个掩护是不是比其他人更合适?应付一个知情人总比应对众多公子哥简单的多?” 江澜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温柔。 “小胖子,真不错!下次我若要长时间离开,就带着你一起出行。” 两人依照惯例,回去后向王妃请安。 王妃见他们感情日益亲密,心中自然欢喜,便吩咐儿子多陪伴梵安,其他也没有过多干涉。 从此之后,江澜越就常常带着梵安出门,一整日都相伴左右,享受美食,尽情玩乐,直到日暮时分才回家。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新年也随之到来。 西南侯府虽然低调,但也处处张灯结彩,窗上贴满了红色的窗花,洋溢着节日的喜悦气氛。 梵安也发现,江澜越对她的亲昵举动,已不仅仅限于轻敲她的头顶或捏她的脸颊,而是开始拥抱她。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拥抱,她也明白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两人的关系,在无声无息中逐渐升温,悄然发生变化。 不过梵安心中是欢喜的。 就这几个月功夫时间,江澜越的好感度已经从原有的百分之六十五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她喜欢这种能自行攻略的男主。 虽然好感度已经达标了,但是梵安一直没兑换生子丹,毕竟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年岁还小,孕育气运之子不急这一时。 这天,江澜越又莫名其妙的拥抱她,不过很快就温柔地放开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满足与柔情。 梵安眯着眼笑着:“江澜越,今年过年,我就满十三岁了。我现在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大大的封包。”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眼中充满了宠爱。 “大封包啊?小爷我有更珍贵的宝贝,不知道是否可以用这个大宝贝来交换?” 梵安疑惑的问:“什么大宝贝?是金豆子吗?” 他微微一笑,否定了她的猜测:“比金豆子还要珍贵。” 梵安立刻好奇心起,兴奋地说:“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只见江澜越突然低下头,轻轻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第六十七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相触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梵安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羞涩地瞪了他一眼,却看到他脸上也满是红晕,估计他也是紧张的。 江澜越心跳如雷,但还是强忍着羞涩,有些不满足的贴近她的耳边,再次亲昵地触碰她的耳垂,低声昵喃:“今年就用这个来抵好不好,明年我用整个人来抵。” 梵安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害羞地打了他一下,想要转移话题。 “刘管家跟我说,你前两天去库房挑选了一些物品,并派人送往京城给我父母,对吗?他还把清单给我看过了。” 江澜越解释道:“这是我应尽的礼数。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太多注意,我没有送太多东西。等局势稳定后,我还可以陪你一起回去探望你的家人。” 她笑了,心怀感激地说:“江澜越,谢谢你。” 对于他来说,京城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不管他能否实现这个承诺,但她已经感到非常欣慰。 江澜越牵着梵安的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明天是新年第一天,我想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好啊,难得你是真的想带我出去一趟。” 这几个月,每次出门,基本上都是梵安给他打掩护,虽然确实是打着游玩的名头去了很多游玩的场所,但实际上梵安总是需要提起精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形,总归是没那么放松。 现在过新年,远在京城那位事情估计多得很,他们也能暂时松口气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江澜越就命人备好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 正月初一的街头,人们纷纷出门互相拜年,欢声笑语,鞭炮声此起彼伏。 梵安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热闹非凡的景象,不禁想起了冷清的侯府,暗自叹息。 “江澜越,我们不要出去太久了,早点回家陪陪母妃他们。” 在一旁看书的男人抬起眉头,温柔地笑了笑,回答说:“好,今晚我们过去陪他们一起吃晚饭。” 她尊敬长辈,体贴入微,难怪父王和母妃如此疼爱她。 江澜越忽然想到:“再过几天,两位姐姐她们会过来拜年聚会,可能会在府上住上十天半月。” “真的吗?!”梵安笑道:“听母妃说,她们都已经有小宝宝了,到时府里肯定会非常热闹。” 江澜越点头笑着:“如果你喜欢,可以多留她们住几日。” “喜欢喜欢!自然是喜欢的!”梵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侯府实在是太冷清了,连她这种算是安静的性格都快闷得憋不住了。 江澜越点点头,随后向外看了一眼,说:“还得小半个时辰才能到,你先睡一会儿。” 梵安摇头:“我不困,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想到他又要卖关子,梵安也懒得追问,总归再等会就知道了。 突然间,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梵安掀开车窗的布帘,向外观望。 只见不远处有着一名身穿状元袍的中年人,满脸洋溢着得意和喜悦,他周围站了一圈人,正恭喜着他。 四周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江澜越却自顾自地翻阅着书籍,对外面的嘈杂置若罔闻。 梵安转头看了江澜越一眼,跟他分享着说:“之前我就听人说齐南城有人金榜题名,还是御点状元,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只不过,这位状元……看起来年纪好像有点偏大了。” 毕竟和上一世的状元郎顾朗比起来,一个是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一个就是年华垂暮的老者。 区别确实是很明显了。 江澜越头也不抬,继续翻书,替她解释道:“今年这状元郎其实是齐南城土生土长的人,他十分勤奋努力,从十六岁起,便屡次进京参加科举,可一直未能如愿。” “但他从未气馁,一次次的失败,并没有阻止他继续参加考试。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他今年五十岁整这年考取了状元,可谓扬眉吐气。下个月,他将前往北方赴任。” “我的天……”梵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考到了五十岁了,整整三十四年啊!确实是令人钦佩!” 江澜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书,目光严肃地望向梵安:“我记得,大舅应该是在开春后迎来京考。” 梵安一时惊讶:“大舅?你还有个大舅啊?” 江澜越轻描淡写地瞪她一眼,轻敲她的头,“梵安,你是不是早上起早了还没睡醒?我的大舅不就是你哥哥吗?” 梵安恍然大悟:“哦哦哦,对。我哥他成绩一直很优秀,已经荣获解元之誉,塾师们都称赞他是奇才,说他有机会在今年参加京考。” 回忆起婚前哥哥的叮嘱,她心中默默遵守着:作为普通人家,突然之间的联姻可能带来的是不利影响,因此要格外小心行事。 哥哥曾明确表示,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尽量避免书信往来,知道彼此安好便足矣。 梵安不禁疑惑地问:“你为何突然提起他?你看,我都没反应过来。” 江澜越微微皱起眉头,解释:“其实,我是担忧他的仕途,有可能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受阻。” 梵安闻言,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该怎么办?我要写信给哥哥,建议他这几年先不参加考试吗?” 江澜越想了想,“应该不用,大舅应该也是懂的。否则,你都嫁来西南侯府这么久,就连过年他们都没来过一封书信,明显他是想撇清和西南侯府的关系。” 梵安想起出嫁前哥哥嘱咐的话,点点头:“那我就不写,不扯上关系确实是对他们好。” 两人在谈话间不觉抵达了城郊一座精致的小别庄。 马车缓缓停下,小厮迅速地打开车门,并递上踏脚的小凳。 江澜越下车后,伸出手臂,搀扶着梵安稳步下车。 梵安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分布着宅院和别庄,甚至零星可见几座低矮的农舍,推测这里应该是齐南城的城郊地带。 第六十八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两人步入别庄,只见门口有一位中年男子守候,里面则有几个仆妇正在忙碌地打扫。 梵安四下打量,注意到屋内的装饰十分奢华,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富豪气息。 墙上还挂满了绚丽的仕女图,甚至还有一些不宜公开展示的诗句。 大厅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宝,显然是为了休闲娱乐而设。 “这里,不会是你和那些纨绔子弟纵情享乐的场所?” 江澜越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回答道:“小胖子,你可真聪明。现在他们都忙着过年,这里自然空了。” 梵安脸上有些不解:“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忙,所以我得陪你玩乐,是不是?” “哈哈哈,”江澜越笑了起来,答着:“你的想法可真是有趣,不过,我们要是真想玩耍,大可以在清风阁的大床上享受。我带你来这里,是打算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梵安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荤话,脸颊微微泛红,斜眼看着他,好奇地问:“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澜越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穿门而过,经过了偏厅,来到了一个小巧的房间。 虽然房间不大,但一应俱全,有梳妆台、小床以及一张红檀木小桌,还有一道屏风。 梵安打量了一圈,不禁疑惑地问:“就这里吗?” 江澜越点头轻声示意,指着小床说:“世子妃,我们在此歇歇。” “……” 梵安无语地问:“这么大老远,跑来这里歇歇?” 江澜越笑着不回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小床。 梵安已经习惯了江澜越这种故意逗弄她的举动,所以被抱着,她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反倒是仔细观察起了屋内的摆设。 “江澜越,这别庄是西南侯府的地产?” “嗯?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啊,这里的每根柱子都镶嵌着明珠作为装饰……而且,这里的摆设内饰才更为符合‘北皇宫,南侯府’的说法,我猜的没错?” 他转过头,有些意外的开口:“差不多。不过这些只是西南侯府的一小部分。当年父王年轻气盛,我也才华横溢,西南侯府极其奢华。后来,我们意识到皇室的忌惮,于是改变了行事风格,从此低调做事,爷爷也赶紧藏起了大部分的家产。” “这府里的财产都是爷爷积累的吗?” “爷爷是皇子,财富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先祖非常疼爱爷爷这个最小的儿子,赐予了他很多东西。以前曾经发生叛乱,爷爷率军征战多年,深得民心。皇上看到这一切,早就心生忌惮。后来,爷爷在西南建立了王府,封地中意外发现了一个金矿,王府迅速致富。” “金矿?!” 梵安这下真的惊叹了,难怪皇室会如此忌惮。 “那后来呢?藏起来的家产都在这儿吗?” 江澜越摇了摇头:“只有一部分,另一部分我转成资本,和何钰一起做生意。现在皇上想拉拢何家,以此孤立侯府,倒是让我在里面钻了空子,何钰赚的钱,有一半都是我的。” 梵安点头赞叹:“财产留着就是死资产,能用钱赚钱才是生存之道。” 江澜越听了又笑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每次他和梵安谈论不管什么事情,他们两人的想法总是高度一致,这种感觉仿佛就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让他总能放松下来,心情极好。 江澜越将梵安放在小床上,转身将密实的纱帐放下,接着睡在她的身旁。 梵安这时总算开始紧张了:“江澜越,你要干嘛?!你明明答应过我,要等我及笄的!而且这是在外面!你放开我!放开我!” “哈哈哈哈”,江澜越第一次这么开心的放声大笑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紧紧圈抱住。 “小胖子,你真是可爱。” 梵安红着脸,刚要开口。 突然觉得身下的床板动了! 她本能的抱紧了眼前的人,而江澜越精准吻住她的小嘴,抱着她快速翻滚。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徐徐飘下。 江澜越松开她的唇,脚尖点了点,两人往下的速度又慢了不少。 起初周围是一片暗沉,后来借着墙体内镶嵌的照明珠,梵安总算看清了,这是一个通道。 通道不算长,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到底了。 梵安脚下踩实后,推开了抱着她的人,还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江澜越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是你自己互相乱想,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叫骗你了?” 梵安气鼓鼓伸拳,江澜越直接求饶。 “好好好,是小爷的错。作为赔罪,今天小爷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 他边说着,边牵起梵安的小手,拉着她往前走。 “哼,这还差不多。”梵安虽然表面上气鼓鼓的,实际上已经在新奇的打量着通道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走,他们抵达了一个三岔路口,江澜越左转,沿着左侧的道路前进。 “记住,这里的机关不少,遇到三岔路口,选最左边的路,两岔路口,选右边的路。” 梵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引导她前行。 梵安好奇地问:“我们是不是已经到山脚下了?我刚才似乎看到了远处起伏的山峦。” “还没呢,山脚还要往前走。不过这里,你可以记一记。” 江澜越指向前方两扇门,笑道:“这里藏着我爷爷早年秘藏的黄金。” “哇!”梵安惊叹道:“真的都是黄金?满满的一大堆吗?!” 他笑着走向铁门,握住把手,轻松推开,展现了一个宽敞的密室,里面堆满了装有黄金的大箱子。 “这些箱子里装的全是金砖。” 梵安目瞪口呆,根本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描述眼前的景象,最后只能用手捂住嘴巴。 江澜越敲了下她的头,打趣道:“这就惊讶了?前面还有呢。” 他继续带着她前进,经过一道弯道和一段通道,指着并排的几扇铁门,说道:“这些门后藏有珍贵的宝物。” 梵安赞叹不已,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第六十九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我好像不小心嫁给了个大土豪!这些宝物估计几辈子都花不完……” 他笑着瞪了她一眼,戏谑地说:“就这点追求?随便拿两样珍宝,就够你享用几辈子了!” 两人继续前进。 “那边是我练武的地方,外面还有一片茂密的小竹林。” 梵安缓缓点头,望着宽阔的练武场,忍不住问:“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江澜越愣了愣,然后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还有一部分我转为资本,和何钰一起投资做生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人。” “人?” “对啊,你身边的人呢?你该不会是孤身一人?” 他轻挑眉头,回答:“我身边一共有两百名隐卫,其中有一半分布各地,负责协助处理生意事宜。” “就这么些人?”梵安不禁皱眉,“太少了。” 江澜越双手负在背后,淡淡地开口:“其实,人数并非关键,西南侯府需要的是保持低调,本身就不宜牵扯太多人进来。” 梵安顿了顿,反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你未来的打算吗?所以你的打算,最终是保护侯府,保护家族平安,对吗?” 江澜越点头同意。 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如此隐忍,不过都是为了保住性命罢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最终仍旧决定下狠手,侯府应该如何应对?” 毕竟后面剧情确实是赶尽杀绝了,整个西南侯府,就连早早和离远走的原身、远嫁的两位郡主,都没能逃过这一劫。 虽然江澜越大难不死被人救了回来,揭竿而起开始集结人马反抗,可最后还是死于身体里常年积累的慢性毒药。 现在不提早应对,那她就算孕育了气运之子恐怕也难逃一劫。 江澜越闻言,眉头紧锁,眼神闪烁,“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只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父王跟我说,我们与皇室毕竟是同族,论血亲关系,我还得喊皇上一声爷爷。亲情这东西,终究还是难以割舍的。” 梵安回想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江王爷,以及那位性子单纯良善的母妃,很快就领会了江澜越话中的含义。 “那么,老侯爷呢?他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他放弃了皇叔的身份,甘愿削去权力,只做一个普通的侯爷,而你也只能继承侯位,而不是尊贵无比的王爷,难道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江澜越轻轻地摇了摇头:“并不仅仅是这样,爷爷他当年不仅放弃了王位,还主动上交了家产,一直保持低调,让侯府表面上看起来逐渐衰败才逃过一劫。” 梵安想起了老侯爷那双洞悉一切的睿智眼神,问道:“我觉得,爷爷的观点肯定和父王不同,对吗?” 江澜越笑了笑,带有一丝惊讶,轻轻地捏了捏她那白皙的脸颊。 “小家伙,没想到你对我们家的事还挺了解的。没错,他认为我们应该暗中积攒力量,用以应对突发情况,所以才让我秘密转移资产,同时还要练武。” “可光这个程度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人。”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一闪,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低声说道:“太难了……爷爷当年的兵权全部交出去,才让我和他安全地离开了京城。” “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狼狈,也是最痛苦的时刻。” 甚至江澜越回想起来,也感到心有余悸,后怕得很。 好在世事总是有公道的,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他遇到了小梵安,并且定下了这门亲事。 梵安突然想到什么,忽然问道:“江澜越,你知道朝廷的兵力,有多少吗?” “大约有五十多万。” 她轻轻叹了口气:“五十多万。那我们不止需要大量的储备资金,我们还需要储备人才,否则如果皇上决意要赶尽杀绝,我们拿什么去抵抗?一旦军队来袭,我们能用黄金挡住他们吗?” 江澜越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她伸手抚摸着小腹,轻声道:“还记得他们曾给我服用过绝育的药物吗?如果皇上真的认为你这个独苗有所偏差,认为西南侯府已经衰败,那么他们有必要对你的子嗣赶尽杀绝吗?” 江澜越心中一紧,握住了她的手。 “小胖子,你的话我都懂,但是自从侯府低调行事之后,过去快十年了,皇家并没有采取什么大的行动,因此我更倾向于相信父王的看法,内心仍存有一丝侥幸。” 梵安摇了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哥哥说过,即使是朝中的大臣,也知道皇上对西南侯府有所忌惮。你们长期居住在西南,又刻意忽略京城那边的局势,更加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我们智能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他身子一震,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幸好我们手中有一定的财富。常言道,金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可以利用这些资金来招募人手。” “嗯。” 江澜越边说着边引领着梵安走向练武场附近的一处休息室。 室内静谧无人,他取出一个水袋,倾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自己则端起水袋饮用。 梵安品尝了一口,有些惊讶:“这是这儿的山泉水吗?冰冰凉好可口。” 江澜越轻轻点头:“是啊,我在练功休息时,最喜欢的,就是饮用这清凉的泉水。” 梵安环顾四周,又问道:“这里的护卫,应该不多?” “只有负责日常的清理的隐卫会定期来这边。” “那你那些朋友们?” “我只会带他们来这个别庄聚会饮酒、欢畅取乐。趁他们酒醉时,我就会偷偷溜下来,基本没人发现异常。” 梵安不禁感慨:“难怪你总是早出晚归,原来你每天那么忙。” 江澜越笑了起来,说道:“以前的作息还好,习惯了。只不过,有你之后,我轻松多了,也有更多脱身的机会。”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第七十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是是是,你是我的小胖猪。”江澜越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梵安小脸被捏红了一块,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没之前好了:“别动手动脚的,没事做就想想要怎么秘密招募人手。” 提到这个话题,他目光沉了下来:“朝廷的兵将,我们无法接触到。除了官方人员,就只剩下普通百姓了。我之前有想过招募一些粗通武艺的壮丁,并逐步请师傅进行指导。不过,他们这种学起来太慢,最好还是能找到一些本身就有武功基础的人。” 梵安想了想:“有武功基础的,那就是武林中人。他们习惯了刀光剑影,时而是以镖局维生,时而是以帮派为纽带。培养一名出色的武士,或许需要长时间的锤炼。但若是他们,想必速度会快得多。” 江澜越身为贵族之后,自幼在权贵阶层中生活,对所谓的“江湖武林人士”抱有轻蔑态度,认为他们不过是些不法之徒,聚集在一起,为害社会。 所以,当梵安提出建议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梵安补充道:“我家住京城城郊,周围几户人家都有子弟在镖局学习走镖,他们从小就开始练武,凭借着武艺来维持生计。我爷爷说,武林人士多数武功高强,有些开设镖局,有些有钱的则经营山庄或帮派。” 江澜越听后,态度才有所转变。 “那到时候往这方面去找找。我记得何钰在外面,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我下次找他谈谈。” “嗯嗯。”梵安点点头,瞥了眼外面明亮的地方,“差不多中午了?我已经饿了。” “那我们回去。”江澜越带着梵安走了另外一条回去的路。 这条路和原来通道不同的是,需要爬一道梯子上去,上去后有个密室,推开门就是房内的书柜。 江澜越笑着说道:“这别庄别的没有,就有个特色,野味做得极好,我让他们准备一只烤鸡,给你尝尝鲜。” “好啊!”梵安欣喜地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虽然是新年,别庄内还是有留守的厨子,没一会,野味就端了上来。 两人在小房间里用膳。 边吃着,梵安想到一个问题:“常言道,富家公子偏爱佳人美酒。江澜越,你以前有没有带其他女子来这别庄?” 江澜越未加思索,直言:“那是自然。宴会之上,肯定少不了佳酿与歌女。” 梵安闻言,面色微沉,“那你岂不是在骗我?你说那些都是你的护卫……在……在……” 江澜越听后,这才懂了她话中的意思,随即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们替我在……在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梵安冷哼一声:“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什么。江澜越,我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过问。但现在你是我的夫君,如果你还借‘放纵’之名行胡来之事,我决不轻饶。” “哦?那你打算如何?”他露出邪气的笑容。 她举起拳头,轻轻击打他的胳膊,语气坚定地说:“要是你胡来,那我就跟你解除婚约!” 江澜越:“……” 自古以来,休妻之事屡见不鲜,却从未听闻过“休夫”这一说法。而提出这一大胆想法的人,竟是他的世子妃。 说实话,梵安对他的不信任,让他是有些伤心的,“小胖子,你现在收回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梵安不以为意:“我为什么要收回?我不仅敢说,更敢做。” 江澜越脸色慢慢黑了下去,咬牙切齿地问道:“男子休妻有‘七出’之规,你想要休夫,有何依据?” 她轻松地耸了耸肩,回答道:“我已经说过了,无需重复。你现在已经有我了,不能再招惹其他女人,否则我就会休掉你。” 她停顿了一下,又不怕死的问道:“所以,以前你有没有乱来过?我心中已经有了隔阂……” 江澜越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戳了戳她的脑袋,骂道:“你真是蠢!你也不想想,我堂堂世子爷,怎么可能去碰那些低贱的女人!我是想恶心自己吗?” 梵安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问:“不会?一个都没有?你没有骗我?” 他生活中有着严重的洁癖,而且清风阁里连贴身服侍的佣人都没有。 “你真是……真是猪!”江澜越愤然拂袖,不再理睬她,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江澜越!”梵安手上还握着没吃完的烤鸡,“江澜越你等等!” 烤鸡、男人、烤鸡、男人…… 梵安心一横,选了男人。 香喷喷的烤鸡,刚吃上一口,就没了…… 早知道她就不问那句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江澜越将她当成空气,梵安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好不容易一路尴尬的回了侯府,江澜越直奔书房,关门上锁,一气呵成,看架势应该是不打算出来了。 晚上,梵安在清风阁等到了深夜,没想到江澜越还没消气,就是不过来。 她靠着被子左等右等,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放平了身体,包在了被子里,周身暖哄哄的。 梵安连忙往身旁的位置瞄去。 只见江澜越闭着眼睛,气息沉稳。 窗外的天还没天亮。 梵安摸着黑悄悄挪过去,将两人中间隔着的大枕头拿到一旁,靠在他的胳膊上,闭眼继续睡。 江澜越是有武功之人,警惕性非常强。 她一靠近,他立刻就醒了。 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躺着,只是眼睫毛微微动了,感觉靠近的娇躯馨香而温暖,心田滑过一抹暖流。 天色大亮,他醒了过来。 不过梵安似乎睡得不怎么踏实,蹭了蹭他的胳膊,换了一个姿势,枕在他的肩窝上。 她的依赖和亲昵,让他心里忽地一软,火气也少了大半。 罢了罢了,谁让他喜欢这个小胖子呢。 如此想着,心也宽了,江澜越伸手将她软绵绵的娇躯搂入怀,刚伸手却发现她身上似乎过于热乎。 他疑惑蹙眉,微微侧身,手搭上她的额头,竟滚烫一片! 第七十一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来人!速速请大夫!” 半个时辰后,大夫请来了,进内侧把脉。 没过一会儿,大夫就恭敬作揖,恭喜道:“世子爷!世子妃这是喜脉啊!恭喜啊!” “喜脉?!”江澜越的面色一瞬间阴沉下去,立马又恢复了常日里的笑容,他高兴道:“好好,喜脉好。有赏,清风阁和朗月居每人赏银二十两!” “另外,带大夫去刘管家那里领赏银五十两!” “谢谢世子爷,”大夫高兴得连连作揖。 在场的仆人跪下表示感谢:“谢谢世子爷!恭喜世子爷和世子妃!” 江澜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挥了挥手。 “都下去。” 消息传开后,王爷和王妃也都满脸喜悦地过来了。 “越儿,我们听说安安有喜了,是吗?” “是啊。”江澜越面色如常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妃喜极而泣,说道:“太好了!真真是太好了!王爷,你去启明殿,将这个大喜讯告诉老侯爷!” 平时温文尔雅的王爷,此刻喜上眉梢,开心地说:“你进去照顾安安,我立刻去启明殿。” 一连串的赏钱声,欢声笑语,整个西南侯府都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王妃本想进去看梵安,江澜越将她引到一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说:“安安累了,现在正在睡觉。母妃,等她醒了,再让她去给您请安。” 王妃没有怀疑其他,愉快地点头答应,满面笑容地离开了。 等都应付完了,江澜越才转身,走向卧室的方向。 床前的纱帐半开着,有位伪装成“胖妇人”的人正在专注地给梵安把脉。 江澜越轻轻提起衣摆,在床边坐下,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何姐姐,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为什么她会发烧,而且一直昏迷不醒?” 那位胖妇人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还特意化了妆,怎么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世子爷的眼力真是厉害!” 然而,江澜越的心思都扑在梵安的情况上,此刻根本没心情和她闲聊,他急切地催促道:“你快给她仔细诊断一下。” “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我会尽一切力量。不管是多么珍贵、稀有的药材,我都会不惜代价去购买。” 小胖子平时身体很好,作息也很规律,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她生病或感到不适。 没想到,就因为昨天两人吵了一架,她一直等他回房睡觉,这就病了。 他早知道就不跟他生气了,她年纪还小,哪里懂那么多,休夫估计也是她乱说的,偏偏他较了真。 胖妇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力治疗,但目前我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 说完,胖妇人就拿出一粒药丸喂梵安吃下,然后拿出一包银针开始施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梵安安静了许多,沉沉地睡去,脸上的潮红也逐渐消退。 江澜越在一旁问:“这个毒药除了让她脉象看起来像怀孕了,其他对她的身体有危害吗?潜伏在她体内多久了?” 胖妇人轻轻抹去额上的汗水,缓缓说道:“大约有一个月了,混在饮食之中。得益于世子妃的身体很健康,幸好及时发现,所以影响不大。”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江澜越神色阴沉,声音寒冷如冰:“那假如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会如何?” “持续下去,可能导致腹部膨胀,最终可能引发大出血而致命。” 江澜越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胖妇人试图缓和气氛,笑容满面地劝解:“世子爷,请勿忧心忡忡。世子妃服食不久便被察觉,身体底子强,很快就能康复如初的。” 江澜越依旧脸色阴沉,冷若冰霜,他看了眼胖妇人叮嘱道:“待会儿不要声张,我想趁这个机会将她带离这里,安全地保护起来。” 胖妇人对他的家事也算是很了解了,目光落在床上那位女子身上,不禁摇头感慨:“嫁给你这个世子爷,表面上虽然荣耀,但实际上危机四伏,真可怜了这个小可爱了。” 她稍作停顿,突然想起了自家妹妹,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道:“我的小妹至今仍对你迷恋不已。我弟弟告诉她,嫁给你需要足够的福气和强大的命格,否则……一不小心哪天就死了” 江澜越背脊微僵,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梵安身上,昨天她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 万一皇家要赶尽杀绝,你们应该如何应对……用什么来抵挡? 显然,他再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 爷爷年事已高,父王和母妃也渐渐步入老年,现在他们目标是他和小胖子。 这些日子,他们形影不离,对方看准了他对这位世子妃的深情,企图除掉她,给他致命的一击。 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他恐怕会心如死灰。 失去心爱的人,没有比这更令人痛心的打击,也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西南侯府是皇家血脉,爷爷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民心。 他们为了皇家的颜面,不敢公然找个借口来彻底消灭西南侯府,而采取了狡猾的手段,逐步逼迫侯府一步步的走向衰败…… 他,再也不能假装无知,继续下去了! 胖妇人抬起头,提醒说:“世子爷,你让人煮些红枣枸杞汤,加两片姜,多熬会儿,她醒来后喝。” 江澜越回过神,急忙出门,指示门外的王嬷嬷去张罗。 就在这时,胖妇人悄悄地走了出来,看架势应该也是要走了。 他知道让隐卫请她来一趟,容易有暴露身份的风险,可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江澜越最后问:“何姐姐,她没事了?” 胖妇人笑着回答:“你放心,她啊,身体好着呢,体内的毒也已经清除,风寒也退了。只不过……她这么难受,应该是要来初潮了,下午等她醒了,你给她喝下那红枣汤,应该能减轻疼痛。” 他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胖妇人竖起大拇指,说:“她体质比我想的还要强!一般闺阁女子都弱不禁风,世子妃的脉搏强健,五脏六腑都很健康。” 第七十二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江澜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一向身体健康。” 胖妇人道:“哈哈!世子妃丰腴圆润,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江澜越目光温柔地瞥向内室,轻声说:“她是我的小福星。”语气中充满了宠爱。 胖妇人看出他脸上的神情,低声说:“世子爷,你能拥有如此美好的佳人,我也为你们感到高兴。只是我那妹妹……唉!死心塌地地迷恋着你,还整天嚷嚷着非你不嫁,让我们全家都很是为难。” 江澜越闻言,笑容也逐渐收敛。 “从一开始,我就明确告诉她,我已经订婚多年,无法回应她的一片痴情。我也劝她寻找自己的良配,不要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何钰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 何家世代从商,何伯父和伯母都非常聪明能干,但却养了三个性格迥异的儿女。 何钰的记忆力极好,文采斐然,但从不喜爱吟诗作赋那一套,从小就对财富极为珍视,天天只想赚钱,尽管何家已经富甲一方。 两个女儿则性格像男孩,从小就不喜欢梳妆打扮,而是喜欢武术,两姐妹后来还去拜江湖神医为师。 不过,小女儿何平平心思不定,医术不如大姐姐何顺顺精湛。 江澜越与何钰关系密切,何平平偶然看到江澜越,只见他长相俊俏,气质优雅,不由自主地心动,多次对他示好。 胖妇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还得等她自己真正想通!” 她拍拍腰间的肥肉,笑着说:“早些时候为了乔装过来,一时图方便,肥肉都没贴好。我得走了,免得一会儿露馅。” 江澜越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精致亮泽的白净瓶,递给她。 “何姐姐,这个小礼物送给你,感谢你冰天雪地赶来,略表寸心。” 胖妇人发出“哇!”的惊叹,高兴地收了起来。 “谢谢啦!真是赚翻了!下次世子妃哪儿不舒服,让人说一声,我立马就赶过来!” 江澜越俊逸的眉头皱起,说:“别口无遮拦,我家小胖子以后会天天健康。” 胖妇人捂住嘴巴,鞠了个躬。 江澜越示意藏在暗处的隐卫,将她带离侯府。 …… 等到下午,梵安总算啊醒过来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软绵绵,直觉小腹胀胀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江澜越立刻发现她醒来,端过热乎的红枣水。 “来,快喝下。” 正巧梵安口也渴了,大口大口喝下。 江澜越见她脸色略有些苍白,担忧问:“可有哪儿不舒服?” 她舔了舔嘴巴,答:“好像没有……有!我饿了!” “饿了?” 听到这句话,李阑越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容中带着一丝宠溺。 “稍等片刻。”他说着,转头对外喊道:“来人,把燕窝端上来。” 王嬷嬷应及时走了进来,笑着将燕窝递给她。 “世子妃,请用燕窝。” 梵安还是头一回见王嬷嬷笑得这么高兴,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疑惑,但饥饿感让她无暇他顾,大口吃了起来。 江澜越挥退王嬷嬷,递过一块丝帕。 她吃完后,接过丝帕擦了擦嘴。 “我……怎么睡到现在才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严肃道:“小胖子,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把事情告诉你,明天早上我们就去城郊的另一处别庄休养。” “什么意思?” 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微凉。 “小胖子,别慌。我已经安排好了事情,趁这个机会让你出府养胎,暂时脱离敌人的视线。同时,也能为我争取一些时间。” 梵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道:“你说养胎?我现在刚来葵水,哪里有什么胎……暂时迷惑敌人还可以,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过几个月该怎么办啊?” 江澜越捏了捏她的脸颊,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既然你这么担心,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梵安愣住了,问道:“什么……意思?”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道:“敌人想要以假乱真,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尽快让你怀上,给我生一个小小胖子。” 梵安小脸颊泛起红晕,轻推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 江澜越带着戏谑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轻声道:“小胖子已经变成了小女人,不是吗?” 她尴尬地低下头,脸红心跳,询问道:“有些突然,我现在该怎么办?哦,对!出嫁前,我娘给了我一个小包裹,说是在月事来临时可以派上用场。快,你快去帮我找来!” 她原本并未察觉,但被他提及,她突然感到腹部有些微微胀痛。 江澜越本想玩笑一番,却反而自己尴尬得满脸通红。 梵安按照记忆,努力回想着:“应该是在耳房的柜子里……好像是第二个柜子,你可以好好找找。我记得是一个红色纹路的小包裹。” 江澜越听后,急忙赶往耳房,并很快取回一个小包裹。 梵安急匆匆地跳下床,接过包裹,紧捂着小腹,径直走向净房。 片刻之后,她面颊泛红,步伐轻盈地返回。 江澜越神情如常,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并贴心地帮她拉好被子。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将带你去别庄。” 梵安观察着他娴熟的照顾自己的模样,心中虽然有些许不自在,但更多的是温暖与甜蜜。 脑中尚有些昏沉,她渐渐理清了他说的话。 转过头,梵安目光看向坐在床边的他,轻柔地拉起他的袖子。 “江澜越,我想问你,当那个大夫跟你说是喜脉的时候,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挺拔的眉宇轻轻上扬,微微一笑。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夫妻间的相处,信任最为关键。你是我的妻,若我都不能信任你,那我还能信谁? 他的话语虽平和,并没有带上激昂壮阔的情绪,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 然而梵安听着,却感觉心里软乎乎。 她眼眶含泪,紧紧握住他的手,解释道:“你……昨天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真的很后悔,晚上……我一直在等你。” 第七十三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听着她带着哽咽的话语,明白她是在向自己道歉。 他轻声叹息,轻抚着她的秀发,另一手则将她紧紧搂住。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要是昨晚我知道你在等我,我肯定也不会留在书房赌气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柔声说道:“下次别只顾等我,却让自己生病。记住,对我而言,家人是最重要的。对外,我能狠能拼命。但对家人,必须以生命去呵护。为了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明白了……” …… 次日清晨,江澜越向王妃与王爷提出建议,希望能够将梵安送往城郊别庄静养胎息。 他解释道:“大夫建议,安安的胎象目前略显不安,非常需要一个安静且舒适的环境来调养。她向来喜爱自然风光,尤其是山林之间,将她安置在那里对胎儿的稳定将大有裨益。待胎象完全稳固之后,我们再返回府中。” 王爷和王妃听了之后,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王爷想了想,提醒道:“你们出发记得带上一批得力仆人,悉心照料安安。你已经快要成为人父,务必妥善照顾好她,明白吗?” “儿臣领命。” 王妃准备了丰富的补品,亲自监督王嬷嬷打包行李,并且反复叮嘱梵安必须注重休息,期待她早日康复归来。 梵安听着,羞涩地脸颊泛红,恭敬地回答:“母妃放心,我会的。” 下午时分,两人就暂别侯府,出发前往城郊的庄子。 “还记得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别庄吗,现在我们要去的别庄,跟那个别庄相距不远,这个小一些,四周被农田和竹林环绕,春夏秋三季景色宜人,我去那里练功也更方便。” 梵安点点头,轻轻揉了揉小腹,将身上的貂毛披风裹得更紧。 他关切地问:“冷吗?还痛吗?” 她脸颊微红,低声回答:“不痛,就是有点胀,有点不舒服。” 他伸出大手,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入自己的披风之中。 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车窗外偶尔被风吹起的车帘,望着外面满地的冰雪,白茫茫一片,心中却充满了暖意。 梵安忍不住轻声说:“爷,再冷的寒冬也会过去。只要我们努力坚持,春天很快就会到来。到那时,天气暖和了,就可以播种了,将来才会有收获。” 他微微一愣,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好。” 马车缓缓行驶在雪地中,天色暗了些,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别庄。 庄园不大,打扫倒是井井有条,充满雅趣。 江澜越安排妥当后,便潜出门去。 后面的几日,他又恢复了在侯府的作息,早出晚归。 等到梵安终于度过了麻烦的经期,便早些休息,希望能次日早些醒来,这么多天了,她跟江澜越都没碰上过面。 然而,她睡得太早,半夜就醒了。 外面传来他熟悉的脚步声,他走向耳房进行洗漱更衣,然后不久便走进了房间。 “小胖子,怎么还没睡?是想我想得厉害吗?” 她笑着,投入他还有些凉意的怀抱。 他紧紧地抱着她,捏了捏她的小脸,眼神柔和:“我的小胖子,这几天又重了不少。看来爷养猪的手艺还不错!” 她好奇问:“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我在屋子里一个人,都有些无聊了。” 他压低声音回答:“和何钰见他的江湖朋友,商量着要成立一个大帮派。” 梵安一听,来了兴致,兴奋地问:“你们要成立什么样的帮派?” 他轻轻揉捏着她的鼻子,耐心解释道:“何钰的朋友原本是秘密组织的成员,主要负责招募忠诚的死士,执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任务。” “他说,江湖上有不少曾经犯过事,被官府通缉的能手。这些人物被许多门派所排斥,我们计划先将他们纳入我们的势力,然后培养成忠心的死士。” 梵安那双明亮的眼睛骨碌一转,好奇地问:“这样的话……这种人应该不会太多?” 江澜越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每一个都能以一敌十,成为我们最勇猛的前锋。” 她微微点头,又问:“那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毕竟只有前锋是不够的。 他回答:“我打算动用部分资金,利用大镖局的幌子,秘密招募年轻力壮的少年,并请一些武艺高强的师傅对他们进行训练。” “这个方法很好,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轻轻一笑,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目前招募工作已经在进行中,为了不引起地方官府的怀疑,我计划在几个小县城分别招募人员,并分开进行训练,尽量行事都保持低调。” “不过”,他扬了扬眉,暧昧地扫视了她一眼,“有个忙需要你帮。” “我?” 他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低声道:“给我生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 她脸色微红,小声嘟囔:“我……我就不能帮其他的吗?” 他摇了摇头,回答:“为了不引起怀疑,你需要留在这里,假装安心养胎。” “西南侯府就我一根独苗,只能靠你帮忙多生一些后嗣了。” “这个忙,夫人愿意帮吗?” 梵安:“……”她倒是愿意,但是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兑换生子丹,能不能等等? “本来我还得忍多一年半载,如今看来,爷反而得努力起来,让你赶紧受孕才是。此次你中毒,唯一的好处估计便是爷终于可以开吃了。” 梵安听着他的荤话,羞红着脸:“什么跟什么……” 他亲了亲她的俏脸,手摩挲她的纤腰。 “小胖猪养大了,就等着能开吃的这一天啊!” 梵安将头埋在他肩窝里,“你先等等,至少让我做做心理准备。” 他低声:“心理准备?” 她挣脱他的怀抱,点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要做心理准备的。不过这是我们第一次圆房,万万不能太马虎。”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喃:“我也确实需要准备准备。” 第七十四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一愣,抬起红扑扑的小脸,问:“准备什么?” 她是要提前兑换生子丸,他准备什么东西? 江澜越笑了,道:“哈哈哈,是我得多找几本图,好好学习学习。” 这样的东西,他的那些纨绔哥们肯定多得是,要找也不难。 梵安听完,脸更红了,闷闷道:“羞不羞啊你!” “现在就羞,还太早了些。等明晚,你别羞才好。” 她听不下去了,扯过被子,躲得紧紧的。 他看着她可爱的害羞动作,忍不住又笑起来。 次日清晨,江澜越像往常一样,在天色朦胧之时便醒来,轻轻亲吻她的额头,细心地将被子掖好,然后匆忙离开房间。 梵安醒来后,发现外面阳光正好,吃过早餐后,在王嬷嬷的陪伴下,去竹园散步。 王嬷嬷笑着说:“世子妃,近日连续下雪,今天阳光格外难得,我扶您去外院坐坐。听说适当晒晒太阳对胎儿有好处呢。” 梵安点头同意,于是她们慢慢走向前院。 前院宽敞明亮,院墙并不高,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郊外风光。 她们刚坐下,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正朝这边靠近。 梵安好奇地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匹健壮的白马在离庄子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背上还坐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装束利落,发丝随风飘扬。 她目光直直看着梵安。 梵安一时愣住,感觉对方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她是谁? 王嬷嬷也看到了庄外的女子,便大声询问:“不知小姐来此有何贵干?这是西南侯府的别庄。” 那女子连看都不看王嬷嬷一眼,只是冷冷地扫了梵安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然后调转马头,傲然策马离开。 王嬷嬷心中不悦,没好气地说:“真是嚣张的野丫头!” 梵安感觉那女子似乎认识自己,忍不住问:“嬷嬷,你认识她吗?” 王嬷嬷连忙摇头,恭敬地回答:“我从没见过这个女子。看她的打扮,并不像是官家小姐,估计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梵安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女子明显是特意过来的,而且是特意来这里寻她的。 “算了,与我们无关的人无需理会。” 梵安在外院散步几圈,直到太阳升高,才慢慢返回内院。 傍晚,江澜越乘车归来。 此时梵安正在用晚餐,急忙指示仆人加菜添筷。 江澜越脱去外衣,看到餐桌上热气腾腾,荤素搭配得当,顿时食欲大增。 “小胖子喜欢吃火锅吗?” 她笑答道:“冬天冷,东西一上桌很快就凉了。这样一边涮,一边吃,特别好吃。” “我也挺喜欢火锅,冬天吃特别开胃。” 王嬷嬷在一旁侍候着,为他们涮菜布菜。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整整吃了一个小时。 她舔了舔嘴角,说:“吃得真饱!” 江澜越也吃得非常满足,赏了厨房上下以及王嬷嬷。 之后,他牵着她的手在大厅里缓缓散步。 天色渐暗,烛光愈发显得耀眼。 两人手挽手,虽行进间一前一后,但彼此的影子却交叠缠绵。 两人相视一笑,地上两个紧密相连的影子见证了他们的亲密。 梵安在他的头顶比划,江澜越的影子上显示出了一对兔耳朵。 江澜越笑了,身形一转,轻抚她的脸颊。 “看来,我已经将你宠溺得无法无天了。”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狡辩道:“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发的开心。我开心,你才会开心啊。是这个道理?” 江澜越依旧笑而不语,他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一同前行。 自她入住清风阁以来,他的生活确实增添了不少乐趣。 以往的清风阁总是寂静无声,他匆匆而过,从不逗留。 但现在,每当他归家,心中总是充满了期待,渴望马车能行驶得更快,好让他早点看到她安睡的模样。 她总是睡得很沉,小脸上带着柔和的色彩,长发如水波般散落,垂在身侧。 这样的画面,总是给人一种格外温馨和安心的感觉。 每天离开前,他总会依依不舍,从最初的深深注视,演变成了现在的轻轻一吻…… 过了一会儿,王嬷嬷进来深深地鞠躬,恭敬道:“世子爷,世子妃,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你先去洗!” 他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悠闲地绕过外厅,向内院走去。 “小胖子,今天你跟我一起。” 梵安想起他昨晚的话,脸红得如同红苹果,害羞地低下头,任由他拉着她前行,暗地里已经将兑换好的生子丸吃了下去。 热气袅袅,飘散在空气中,他舒适地坐在宽大的浴桶里,身体结实,肤色白皙,修长的双臂随意地搭在桶边,头部后仰,双眼紧闭,俊俏精致的脸庞在水汽的反射下,显得更加惑人。 “小胖子,别再看了。再看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旁边的梵安被吓了一天,赶紧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拿起一块洁白的毛巾,慌张地擦拭他的身体。 “江澜越,你不是闭着眼睛吗?”她惊讶地问,他是怎么发现她看得出神的?! 他半睁开眼睛,嘴角挂着调皮的微笑。 “你的目光一直粘在我身上,半天都不移开,我想要不知道都难!” 梵安瞬间小脸通红,埋着头,乱搓一通。 江澜越好笑瞧着她脸上的红晕,不敢再逗她,任她洗着。 等两人洗漱完后,江澜越拿出一本书,梵安凑了上前,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他似笑非笑睨她,将手上的本子递给她。 梵安伸头看过去,借着不怎么明亮的灯光,隐约见那本子上,画着好些身体重重叠叠的男女,正用各种各样的姿势交缠在一块。 “啊!”她一把将那本子推开! 江澜越朗朗笑了起来,戏谑开口:“小胖子,看清楚了吗?” 她伸手捶了他大腿一下,娇骂:“江澜越,你怎么看这种东西!你不知羞耻!” 他看着她娇美羞涩的脸庞,眸光很快变得炙热起来,将她扑倒在棉被上,吻住她的小嘴,急切而冲动。 第七十五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小胖子,那你教教我什么是羞耻,嗯?” “江澜越……你、你……啊……” 夜色已深,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 小小的屋里却暖意融融,热气醺人眼。 氤氲不明的纱帐内,两具身体尽情交缠,久久不舍分开。 第二天早晨,江澜越意料之中的起晚了,但他精神状态极佳,神清气爽。 看到怀里的人睡得深沉,他轻吻了她的额头,又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将被子掖好。 他转到屏风后面,穿好衣服,正打算离开,但又停下脚步,忍不住又回到床边,掀起纱帐,再亲了亲她娇嫩的脸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出门。 梵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刚准备起床,却发现腰部酸痛得厉害,只好又躺了会才起来。 起来后,梵安又发现了个问题。 考虑到她现在“怀孕”的情况,那抹显眼的血迹绝不能让别人发现。 思来想去,她只能亲自动手,收拾好床铺,将昨晚的床单拿到耳房去洗。 那天吃完午饭,她就困得不行,不停打着哈欠。 一旁低头服侍的王嬷嬷道:“世子妃,你可是困了?大夫说了,怀孕初期容易嗜睡。不如老奴服侍你歇息。” 梵安迷糊点头,一沾到枕头,便立刻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一直睡到了晚上。 她洗漱喝了一些粥,散步走了一会儿,便又回房睡下了。 深夜时分,江澜越才匆匆赶了回来。 刚进门,便问起她今天的作息,知晓她几乎睡了整整一天,心里禁不住微微心疼。 晚上,他只是搂着她睡,舍不得再折腾她。 几天后,远嫁的两位郡主回来了。 王妃便带着郡主,还有两个乖巧的小外孙,一同过来看望梵安。 两位郡主都已经出嫁许久,路途遥远,一般只有新年这时候才有机会回娘家小住几日。 当时,江澜越大婚的时候,两位郡主按理都要回来,可她们那时一人在坐月子,一人又因为仍在孝期,所以都没法过来。 这一次回娘家,一是想认认人,二是她们刚进门就听母妃说,弟媳已经怀上了身孕。 两位郡主都高兴不已,都要跟母妃一道来看她。 这天,江澜越并没有出门,家人难得相聚,他留在家里和自己的姐姐说着话,还高兴的和两个小外甥玩着。 两个郡主跟王妃的性格很是相像,不仅外貌相似,就连性子也一般温婉可人,梵安很快就跟她们热络起来。 她抱着小郡主六个多月的儿子,见小家伙可爱胖嘟嘟,喜欢得很,一直舍不得松手。 那天傍晚,王妃她们才乘马车回侯府。 梵安抱着江澜越的胳膊,嘀咕:“小姑子的那个小公子好可爱哦!” 他笑了,搂着她往卧室走。 “别羡慕别人,小爷肯定让你也怀上一个。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更可爱。” 时间很快过了两个月,春天不知不觉就到了。 梵安现在天天都会出门,有时是去竹林里绕一绕,有时则去田地里,来回走走,甚至还会去河边看附近村民捕鱼,时不时买些鲈鱼回别庄吃。 江澜越见她天天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想着怎么没早点搬过来。 但他每天仍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这一天,王爷和王妃带着一位大夫,乘车来到别庄。 两人见梵安俏脸红扑扑的,十分有精神,他们都很是高兴。 “安安,母妃让人请了齐南城最着名的大夫过来。他医术精湛,以前是宫里的太医,这几年告老还乡,一直住在城西。我特意派人接他一同前来,给你把一把平安脉。” 梵安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忐忑。 虽说她服用了生子丸是肯定有了身孕,但是万一对方医术精湛,脉出来她怀孕的月头,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生疑了吗?! “母妃,不必了……前几天世子爷派人请了一位大夫过来。那大夫说,平安无虞。” 就在这时,江澜越踏步走了进来,气息略有些不稳,额头还带着汗水。 “大夫刚看过,不必多此一举。” 接着,他俯身给王爷和王妃施礼。 王爷温声道:“既然来了,那便为安安瞧一瞧。王老太医的医术闻名四方,听说还能脉出孩子是男或女。” 王妃笑盈盈,挥手道:“请王太医进来。” 江澜越见此,给了梵安一个淡定的眸光,将下人都赶了下去,打算晚些时候给父王和母妃摊牌,让他们装聋作哑。 另外,他也有些担心她的身子。 这两个月她都没小日子,奇怪的是,一点儿怀孕妊娠的迹象都没有。 既然有医术精湛的人,那便趁机看一看。晚些时候,他再想办法封口。 王太医搭了一会儿脉,微笑轻抚胡须,很快便俯身退开。 “嗯,世子妃的胎像十分稳固,喜脉蓬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王太医又道:“不过现在胎儿月份尚小,所以无法脉出来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 江澜越一听,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开心笑容。 “世子妃身子如何?可需要进补?可需要安胎?” 好家伙原来真怀上了! 王太医淡笑摇头,答:“世子妃身子非常好,不必安胎,日常小心行动便可。她身体适应好,妊娠反应也都没有。饮食荤素搭配合理些,不必过度进补。” 王爷和王妃都很是高兴,道:“本来还担心你们年轻,不懂照顾自己,想接安安回府去养。想不到她把胎养得极好,我们也就放心了。如果还想留在这边——” “我们仍想住在这边。”小夫妻异口同声开口。 王爷和王妃都笑了,留下一大车的补品和物品,开开心心回去了。 江澜越回过身,一把将梵安抱在怀里。 “小胖子!你真是好样的!一下子就怀上了!既能不让爷爷他们失望,又能继续将计就计——真是太好了!” 梵安看着一脸激动兴奋的他,伸手摸了摸小腹。 他亲了亲她,道:“小胖子,你真是爷最幸运的小福星!” 第七十六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两人仍住在别庄中,江澜越已经在准备招募人手,储备力量,梵安则每天吃吃喝喝,好好养胎。 一晃眼到了秋天,梵安即将临盆。 江澜越将手头上的事情推了推,争取更多的时间陪着她。 梵安孕期没什么不适反应,反而精神非常好,早晚都会在郊外散步,时不时去河边钓鱼,跑去附近村民的果园子里,找好吃的果子摘,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 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好些村民都认识她。 见她快要临盆,大婶送了好几只自家养的大肥鸡给她,说是坐月子时给她补身子。 梵安本来就有些丰腴,后来怀上孩子,肚子大如筐,整个人看起来更胖了,小脸蛋几乎是圆乎乎的。 江澜越每次看到,总得宠溺捏一捏,然后再开口说话。 这不,他走下马车,瞧见她扶着肚子,快步往别庄大门口走来,身后的两个侍女手里提着好些新鲜的果子,一个还提着一个鸡笼。 他优雅踏步往前,搀扶住她,手顺势捏了捏她的嫩白脸颊。 “又出去溜达了?” 梵安笑了,答:“早晚天气不热,得多出去走走,这样对孩子好啊!” 江澜越牵着她的小手,一道往内院走,拐进了卧室。 他将她扶坐下,眸光温柔摸了摸她的大肚子。 “今天孩儿可曾闹你?” 她呵呵笑答:“挺乖的,都没怎么闹腾。” 他笑了,又摸了摸,道:“那就好。要是还像前两天一样折腾你,我就打他小屁股。” 梵安翻了个白眼,“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现在他还在我的肚子里,你打痛的是我,痛心的也是我。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江澜越朗朗笑了,趁四下没人,俯下身,将她的小嘴吻住,缠绵了好一番,才依依不舍松开。 她将脑袋依偎进他怀里,俏脸微红。 “江澜越,肚子里的宝宝看见,可是要笑话你的哦!” “有什么好笑话的!他的爹娘如果不恩爱甜蜜,哪里来的他?” 她被他逗笑了,蹭了蹭他的腰,懒懒依偎在他身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早上母妃来过,说怎么过了产期还没动静,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侯府待产,她也能方便照顾我。” 王爷和王妃他们不知道内情,以为她的预产期是在一个月前,实际上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江澜越道:“你不用操心这个,明早我会派人去跟父王和母妃说,你就在这边生产,也在这边坐月子。” “只是……”梵安有着忐忑的问:“这边的人,都可靠吗?” 他一下子明白她的顾虑,低声:“上次我已经借着高来的事情,摸清了侯府的好几个奸细。放心,我带过来的人都没跟他们接触过。另外,我还另外准备了人手,都是很稳当的人。” 她有些惊讶,问:“另外的人手?什么人?能做什么的?你可有找产婆?” 他点头,答:“产婆是何钰帮忙找的,是十分有经验的产婆,一共找了三名。另外,我还找了几个稳重的仆妇,到时侍候你坐月子。” 看来,他都已经安排妥当,她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那我产后也能和孩儿住这里吗?” 他略有些迟疑,低声:“小胖子,孩儿……估计不能养在我们身边。” 什么?!孩子不能养在身边?! 梵安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这是她们两人的第一个气运之子。她如论如何也要自己抚养。 梵安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眼睛一下子都红了。 “江澜越,不行!我要亲自教养我们的孩子!” 江澜越听着她哽咽的嗓音,又看着她带着泪珠的眼角,心疼不已。 “小胖子,乖乖听话。我们住到这边,只是暂时避开了敌人派来的奸细。可敌人仍对我们虎视眈眈。为了孩儿以后能健康成长,不被敌人迫害,我们只能忍心将他送走。” 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一出生就要分离,他也心疼万分,眉头紧紧皱起。 “小胖子,别伤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会将他照顾得很好的。我们也可以不时偷偷过去看他。” 梵安摇了摇头,泪水禁不住滴答往下掉。 江澜越将她紧紧抱住,柔声安抚着:“小胖子,你别伤心。这件事,我也会偷偷告诉爷爷和父王他们,让他们配合我们演戏。” “你喜欢住在庄子这边,我会陪你一直住这边的。孩子只能……只能出生后便抱走,对外谎称出生两天就夭折了。” 梵安呜呜哭了起来,“我不要……江澜越你想想办法……能不能不要抱走,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不敢回答她的话。 梵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些,努力思索起来。 好一会儿后,她伸手推开他的怀抱,对上他的眼睛。 “江澜越,如果孩子是女孩,敌人应该不会太忌惮,对吗?” 江澜越闻言微愣,点了点头,“如果是女孩,除非她长大后十分优秀,不然他们不会放在眼里。” 梵安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那不如这样。如果是女孩,我们就自己的教养。如果是男孩……” 他提醒道:“那肯定要立刻送走。” 梵安想了想,低声:“孩子小时候,单单看面容,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那也要说是女孩。孩子的洗漱和喂养,我都会尽量自己亲手照顾。” 江澜越眉头微蹙,思索一番后,劝道:“小胖子,孩儿长大些,面容就会不一样。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她擦着泪水,恳求道:“至少两周岁后,等孩子记得我们了,认得我们了,再将他送走,可以吗?” 梵安这幅模样,让他又心疼又难受。 说到底还是他太没用了! 如果他现在有能力能跟皇家抗衡,他们的亲生骨肉又何须受这般分离之苦。 江澜越不忍再拒绝她了,眼睛微红,点了点头。 “希望是女孩……如果是男孩,两岁后便得送走。” 第七十七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她破涕为笑,扑进他的怀里。 隔天,外头来了三辆马车,走下来十来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妇人,还有两个中年婆子。 为的妇人很胖,一双眼睛笑眯眯,自信而明朗。 “民妇阿顺拜见世子妃。” 梵安微笑颔,聊过几句后,便赶紧让王嬷嬷安顿她们住下。 傍晚时分,江澜越一身花哨回来了。 梵安瞥了一眼,便知晓他又出去演戏了。 他微微一笑,进屋洗去灰尘,换了一套干净素色长袍,走了出来。 刚一走近,他便伸手捏了捏她的俏脸。 “小胖子,今天孩儿闹你了吗?” 梵安摇了摇头,答:“挺乖的呢!偶尔动一动,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 其实,她暗自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怀孩子初期,并没有什么又吐又晕,胃口棒棒哒,吃喝睡觉一概都正常。 直到四个多月后,肚子慢慢大起来,一直到现在快临盆,都没任何不妥或难受之处。 她出门散步,一下子能走老远,春香总说她走得比王嬷嬷要快许多。 江澜越笑了,“看来啊,这个孩儿会比较像你——够猪。” 梵安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往他的手咬过去。 他哈哈笑起来,牵起她的手,道:“外头凉风阵阵,屋里反而闷热些。走,我们出去转一转。” 梵安想了想,拒绝了:“孕妇尽量不要坐车。要去转的话,那便陪我到乡间走一走。” 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手牵手,一步步往回走。 梵安想起今天来的妇人,笑道:“有个叫阿顺的妇人,看起来很是开朗。” 江澜越压低嗓音,解释:“她是何钰的大姐姐,何顺顺。她医术非常精湛,是江湖神医的得意弟子。你这次是第一次生孩子,需要十分谨慎,所以我特意请她来帮忙。” 梵安一下子好奇起来,忍不住问:“她是不是乔装过啊?” 看她肥胖敦厚的样子,根本不像富家小姐。 他微微点头,答:“她在外多半都是乔装打扮,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我听何钰说,何姐姐曾不顾父母亲的反对,嫁给一个江湖汉子,后来因为帮派纷争,那汉子去世了。” 她一愣,问:“那她现在多大年纪了?可曾另嫁他人?” 江澜越摇头,答:“大概快三十岁了。她不愿再嫁,偶尔会去江湖上混一混,大多数时候躲在何府的别院。” 江澜越解释:“她偶尔也想出外走一走,加上我们两家比较熟悉,所以她很爽快就过来了。” 回到别庄后,两人吃饱散步消食,早早便入睡了。 不料,睡了一半,她被孩子踢醒了。 梵安迷糊摸了摸肚子,然后继续睡。 谁知,又踢了,又醒了,她只好再摸摸,闭眼想接着睡。 可不知为什么,一向乖乖睡觉的孩子,竟突然闹腾起来,重复好几遍后,她疑惑坐了起来。 一旁的江澜越很快醒了,问:“小胖子,怎么了?” 她刚要回答——肚子突然一阵抽痛,让她忍不住叫了出声。 江澜越吓了一大跳,慌忙坐起身,紧张问:“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来人!快请阿顺妇人过来!” 梵安脸色微白,抓着他的手,不停喘着大气。 “好疼啊江澜越……我们的孩子……可能要出生了!” 接下来,一阵手忙脚乱! 梵安被人搀扶去了产房。 产婆喊着“用力”,她咬牙往下用力。 一会儿后,梵安直觉下腹有什么物什流动,然后便听到阿顺开心喊:“生了!生了!” 接着,一阵响亮的婴儿声响起! 梵安紧张问:“是男孩女孩?” 一旁的产婆笑道:“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小郡主。’ 梵安一听,周身松懈下来,笑得很是开心。 就在这时,江澜越冲了进来,连身上的衣袍都扣错了,他慌张无比的惊问:“生了?!这么快!” 阿顺哈哈笑道:“稳婆都说了,这是她见过最快的一次生孩子。应该是你家世子妃福气好,身体也棒,所以才能这么快。” 梵安高兴喊道:“江澜越!是女孩!是女孩!” 江澜越一听,也松了一大口气,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 他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用力紧紧握着。 “小胖子……太好了。” 她笑了,眼角滑下一颗泪水。 他伸手温柔为她擦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天蒙蒙亮,江澜越便派人回侯府报喜。 天色刚大亮,王爷和王妃便乘车过来了。 两人都欢喜不已,抱着小郡主,笑得合不拢嘴。 “太可爱了!白白嫩嫩,眉眼跟安安一模一样,圆溜溜的,将来必定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爱妃,本王倒觉得,小娃娃更像越儿,四肢壮实,你看这小拳头,胖嘟嘟的。” 江澜越帮忙勺甜粥给梵安吃,不时扭过头看女儿,一脸的慈父样。 “等孩子满月了,我们再抱她回府,让爷爷抱一抱她。” “对对!” 王妃不住点头,笑道:“老侯爷也已经知道了,高兴的不得了,让我赶紧备上补品,给安安好好养身体。” 江澜越眼神微动,道:“父王,母妃,这件事不必藏藏掖掖,反而越多人知晓越好。” 消息传开后,西南侯府喜气一片,并没任何异常。 江澜越亲了亲她的小脸,低声:“小胖子,这次你生了小女孩,虽然好些人以为不是男孩,很是可惜。不过家里人却都高兴不已。你啊,还真是一个心想事成的小福星。” 她看着摇篮里的可爱女儿,笑眯了眼睛。 “反正,只要不跟女儿分开,什么都好。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我们家里人高兴,那就好。”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让女儿握着,看着她大大的灵动眼睛,忍不住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来。 “小胖子,小宝贝很像你小时候。” 她一愣,突然想起来:“江澜沧,我们是不是忘了给女儿取个名字了?” 打从一开始,他就开心叫女儿“小宝贝”,可总不能一直喊“小宝贝”。 第七十八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江澜越想了想,“按照皇家的取名传统,我属于‘越’字辈,而我的下一辈则是‘城’字辈。” “如今皇家同室操戈,想方设法要将我们西南侯府赶尽杀绝,我是绝不会再让我的孩子跟随皇家传统了。” 梵安轻轻笑了,依偎在他的胳膊上,“那你打算给我们的小宝贝取什么字?” 他亲了亲她的丝,笑道:“就叫灵儿。” 女儿的眼睛最像她,当年他第一眼看到她的大眼睛,第一个感觉便是——好生灵动! “江灵儿……挺好听的!” 梵安将女儿抱起来,嘻嘻笑喊:“灵儿!灵儿!” 江澜越则张开大手,将她和女儿一并搂在怀里,眸光温柔,满是愉悦。 屋内烛光明亮,温馨而甜蜜。 …… 一转眼,小灵儿已经一周岁。 他们一直住在城郊别庄,除了过年过节回西南侯府,从没出门远行过。 江澜越现在已经很少扮花哨公子哥了,不过仍很忙碌,每天早出晚归。 他忙外,她则忙内,亲自照料女儿,很少假手他人,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 小家伙越长越可爱,白白胖胖,很讨人喜欢。每次看着宝贝女儿,她便觉得辛苦也值得。 中秋过后,小灵儿便啪嗒啪嗒走起路来,常常一边快走,一边咯咯开心笑着。 江澜越的马车刚到外院门口,小灵儿就会奔出去,露出两颗小白牙,小胖手一把抱住爹爹的大腿。 傍晚时分,两辆马车来到大门口。 小灵儿早早和娘亲等待在院子里,一听到马蹄声,便拔腿往门口跑,两条小短腿努力迈步。 “爹……爹……” 梵安又怀孕了,小腹已经有些隆起。一边小心扶着肚子,笑盈盈跟在后方。 马车刚停稳,车帘很快掀起,跳下来一个熟悉高大的挺拔身影。 看着奔来的小宝贝和大宝贝,他瞬间笑眯了眼睛。 下一刻,他蹲下抱起女儿,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小胖子,别走太快。大夫说了,前几个月还是要小心为妙。” 梵安丝毫不在意“放心,都已经四个月了,我好着呢!” 江澜越宠溺微笑,眸光看向身后的马车,压低嗓音:“小胖子,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大惊喜哦。” 惊喜?! 梵安微愣,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后方的马车。 车门“咯吱”打开了,走下来一个俊逸少年郎,风度翩翩,满身的书生气。 她一下子瞪大眼睛! 很快地,她的眼圈瞬间红了。 样貌俊美少年郎定定看着她,眼睛也红红的。 梵安直接扑了上去,来人也慌忙伸手接住她,两人抱成一团。 “哥哥……哥哥!我是不是做梦了?!你怎么来了?!真的是你吗!” 梵沐青笑了,嗔怪道:“你觉得呢?都当娘亲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出口都是没经脑袋的胡话!” 梵安笑了起来,看着自家的俊俏哥哥,她连忙问起家里的爷爷和爹娘。 梵沐青轻拍她的肩膀,柔声:“他们都很好,身体康健,只是不时记挂你。” 她一听,想起自己出嫁前娘亲不舍的样子,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江澜越抱着小灵儿上前,牵住梵安的手,捏了捏,安抚笑道:“好了,现在大舅来看你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大舅,你们兄妹久别重逢,必定有满腹的话语要倾诉,我们进屋再聊。” 梵沐青点头,看着他怀里的小灵儿,惊喜问:“这就是我的外甥女?跟她娘亲小时候一模一样!快来!舅舅抱抱。” 小家伙压根不怕生,张开小胳膊,投入他的怀抱。 江澜越牵着梵安,客气引他进内。 入座、上茶。 “哥哥,我们家现在还住京郊吗?对了,你去年有没有参加科考?中了吗?” 梵沐青放下茶杯,慢慢解释:“去年秋季,我带着爹娘和爷爷,举家南迁,搬到了东南方的日五城。” “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没让他再给人看病了,不过在日五城,爹爹还是跟以前一样,开了个小私塾,教书育人,娘亲每天料理家务,除了少了你这个闹腾精,生活上跟以前差不多。” 梵安哼了一声,不过她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你去年没参加科考吗?” 说着,梵安的眸光迟疑看向江澜越。 梵沐青一下子瞧见了,笑道:“安安你别乱猜,我没参加科考,跟世子爷和西南侯府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梵安不解:“你以前读书成绩一向很好,我记得在家的时候,你还天天念叨‘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必为出仕’吗?” 梵沐青摇头,目光也深沉了些,回答:“那些都是我以前的观念。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自从我中了解元,后来去崇阳书院读书,见过了官场的腐败和阴暗后,便转了这个念头,” 梵安一愣,问:“那你现在,不读书了?” 梵沐青只觉得自家妹妹十分可爱,问出的也十分可爱,他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笑着解释:“读书,自然还是在读的。” “不过,我今年开春便告别爹娘,四处游历,悄悄打西南侯府的消息,前一阵子有机会跟世子爷取得了联系,才直奔齐南城来看你。” 江澜越也感叹笑道:“大舅与我其实已经通信多时了,我也跟他说了很多事。他支持我的观念,也给我提了不少建议。现在我们这边形势总算是稳妥些了,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梵安听完,也反应了过来,开心道:“哥哥,原来你是来帮我们的啊!太好了!” 沐清跟李阑越对视一眼,都先后笑了。 “难怪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嫁给世子爷后,你跟他就是‘我们’,哥哥我啊反而成了亲戚了。” 江澜越宠溺看着梵安,高兴的笑了。 梵沐青看得真切,江澜越一直牵着梵安的手。 看来,这位世子爷是真的十分宠爱自家妹妹。 他内心很替妹妹高兴,能在现在的情况下寻得佳偶,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们家这大半年来的担心啊,看来都是多余的。 第七十八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江澜越想了想,“按照皇家的取名传统,我属于‘越’字辈,而我的下一辈则是‘城’字辈。” “如今皇家同室操戈,想方设法要将我们西南侯府赶尽杀绝,我是绝不会再让我的孩子跟随皇家传统了。” 梵安轻轻笑了,依偎在他的胳膊上,“那你打算给我们的小宝贝取什么字?” 他亲了亲她的丝,笑道:“就叫灵儿。” 女儿的眼睛最像她,当年他第一眼看到她的大眼睛,第一个感觉便是——好生灵动! “江灵儿……挺好听的!” 梵安将女儿抱起来,嘻嘻笑喊:“灵儿!灵儿!” 江澜越则张开大手,将她和女儿一并搂在怀里,眸光温柔,满是愉悦。 屋内烛光明亮,温馨而甜蜜。 …… 一转眼,小灵儿已经一周岁。 他们一直住在城郊别庄,除了过年过节回西南侯府,从没出门远行过。 江澜越现在已经很少扮花哨公子哥了,不过仍很忙碌,每天早出晚归。 他忙外,她则忙内,亲自照料女儿,很少假手他人,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 小家伙越长越可爱,白白胖胖,很讨人喜欢。每次看着宝贝女儿,她便觉得辛苦也值得。 中秋过后,小灵儿便啪嗒啪嗒走起路来,常常一边快走,一边咯咯开心笑着。 江澜越的马车刚到外院门口,小灵儿就会奔出去,露出两颗小白牙,小胖手一把抱住爹爹的大腿。 傍晚时分,两辆马车来到大门口。 小灵儿早早和娘亲等待在院子里,一听到马蹄声,便拔腿往门口跑,两条小短腿努力迈步。 “爹……爹……” 梵安又怀孕了,小腹已经有些隆起。一边小心扶着肚子,笑盈盈跟在后方。 马车刚停稳,车帘很快掀起,跳下来一个熟悉高大的挺拔身影。 看着奔来的小宝贝和大宝贝,他瞬间笑眯了眼睛。 下一刻,他蹲下抱起女儿,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小胖子,别走太快。大夫说了,前几个月还是要小心为妙。” 梵安丝毫不在意“放心,都已经四个月了,我好着呢!” 江澜越宠溺微笑,眸光看向身后的马车,压低嗓音:“小胖子,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大惊喜哦。” 惊喜?! 梵安微愣,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后方的马车。 车门“咯吱”打开了,走下来一个俊逸少年郎,风度翩翩,满身的书生气。 她一下子瞪大眼睛! 很快地,她的眼圈瞬间红了。 样貌俊美少年郎定定看着她,眼睛也红红的。 梵安直接扑了上去,来人也慌忙伸手接住她,两人抱成一团。 “哥哥……哥哥!我是不是做梦了?!你怎么来了?!真的是你吗!” 梵沐青笑了,嗔怪道:“你觉得呢?都当娘亲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出口都是没经脑袋的胡话!” 梵安笑了起来,看着自家的俊俏哥哥,她连忙问起家里的爷爷和爹娘。 梵沐青轻拍她的肩膀,柔声:“他们都很好,身体康健,只是不时记挂你。” 她一听,想起自己出嫁前娘亲不舍的样子,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江澜越抱着小灵儿上前,牵住梵安的手,捏了捏,安抚笑道:“好了,现在大舅来看你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大舅,你们兄妹久别重逢,必定有满腹的话语要倾诉,我们进屋再聊。” 梵沐青点头,看着他怀里的小灵儿,惊喜问:“这就是我的外甥女?跟她娘亲小时候一模一样!快来!舅舅抱抱。” 小家伙压根不怕生,张开小胳膊,投入他的怀抱。 江澜越牵着梵安,客气引他进内。 入座、上茶。 “哥哥,我们家现在还住京郊吗?对了,你去年有没有参加科考?中了吗?” 梵沐青放下茶杯,慢慢解释:“去年秋季,我带着爹娘和爷爷,举家南迁,搬到了东南方的日五城。” “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没让他再给人看病了,不过在日五城,爹爹还是跟以前一样,开了个小私塾,教书育人,娘亲每天料理家务,除了少了你这个闹腾精,生活上跟以前差不多。” 梵安哼了一声,不过她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你去年没参加科考吗?” 说着,梵安的眸光迟疑看向江澜越。 梵沐青一下子瞧见了,笑道:“安安你别乱猜,我没参加科考,跟世子爷和西南侯府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梵安不解:“你以前读书成绩一向很好,我记得在家的时候,你还天天念叨‘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必为出仕’吗?” 梵沐青摇头,目光也深沉了些,回答:“那些都是我以前的观念。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自从我中了解元,后来去崇阳书院读书,见过了官场的腐败和阴暗后,便转了这个念头,” 梵安一愣,问:“那你现在,不读书了?” 梵沐青只觉得自家妹妹十分可爱,问出的也十分可爱,他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笑着解释:“读书,自然还是在读的。” “不过,我今年开春便告别爹娘,四处游历,悄悄打西南侯府的消息,前一阵子有机会跟世子爷取得了联系,才直奔齐南城来看你。” 江澜越也感叹笑道:“大舅与我其实已经通信多时了,我也跟他说了很多事。他支持我的观念,也给我提了不少建议。现在我们这边形势总算是稳妥些了,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梵安听完,也反应了过来,开心道:“哥哥,原来你是来帮我们的啊!太好了!” 沐清跟李阑越对视一眼,都先后笑了。 “难怪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嫁给世子爷后,你跟他就是‘我们’,哥哥我啊反而成了亲戚了。” 江澜越宠溺看着梵安,高兴的笑了。 梵沐青看得真切,江澜越一直牵着梵安的手。 看来,这位世子爷是真的十分宠爱自家妹妹。 他内心很替妹妹高兴,能在现在的情况下寻得佳偶,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们家这大半年来的担心啊,看来都是多余的。 第七十九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笑着站了起来,道:“我去吩咐大厨房,让他们赶紧备上酒席。我们几人边吃边聊!” 夜幕低垂,几人聊到了很晚。 梵安先行离开,完成洗漱后,照例查看女儿的睡颜,交代了奶娘几句,才回到房内休息。 在梵安走后,江澜越和梵沐青没聊多久也结束了聊天。 江澜越回房的时候,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梵安走上前,轻柔地帮他解开外衣,轻声问道:“你把我哥哥安排妥了吗?” 他挑起眉毛,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 “小胖子,这不是一语双关吗?” 她俏皮地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难道不能都回答吗?” 他笑了笑,环住她的肩膀,妥协道:“好啦,好啦,我都答。你哥哥的事情,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轻哼一声,将他推开,自己躺进棉被里。 “你倒是挺能藏得住的,这个惊喜可是藏了好几个月呢!” 他看到她假装生气的样子,眼睛笑得弯弯的,也躺了下来,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肚皮上,温柔地抚摸。 “虽然你这个小胖子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是很牵挂家人的。去年,我曾秘密派人去京城打听你哥哥是否参加了科举,没想到他已经离开了崇阳书院,带着家人搬离了城郊,周围的人也不清楚他们搬去了哪里。” “那后来呢?” “我怕你担心他们,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你。后来,我通过可靠的渠道,得知他们搬到了日五城,就立刻与你哥哥取得了联系。” 梵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眉眼弯了弯,笑了起来,调侃道:“起初,我哥哥听了外界的风言风语,还以为你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呢!” 记得那时候,她还没出嫁,梵沐青时不时就过来叮嘱她,让她想办法和离。 江澜越宠昵地斜了她一眼,轻蔑地哼道:“你以为你哥像你一样天真吗?他见你迟迟不回家,打探你在侯府过得不错,很快就猜到了。” “这也是。” 梵安似乎想通了关键:“他见我没急忙跟你和离,还和你过得好好的,我哥肯定会猜到你值得我留下,大概纨绔世子爷有别的隐情。” 江澜越点了点头,继续解释:“你哥哥他不喜欢官场的这套规则,也不屑于卖地卖房去贿赂主考官,所以宁愿四处游历,结交文人墨客。我看过他的诗文,他是一个胸有大志的才子,傲骨清风,独树一帜。” 梵安忍不住笑了,说:“所以,你便有了招揽之心,对?” 江澜越没有隐瞒,点头:“这两年我一直在暗中招揽天下英才,秘密培养他们。将来我成就大业,他们便是我的功臣。我能培养他人,为何不培养值得信赖的亲人呢?” “不止这个原因?” 梵安眯着眼,笑道:“你也希望我哥哥能步步高升,让我以后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对吗?” 她原本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儿,嫁给他这个世子爷,外面总有人说她是麻雀变凤凰,也有人偷偷嘲笑他娶了一个村姑。 如果他将来能成就大业,他会更珍惜她,不希望她被人嘲笑。 所以,他是一箭双雕的打算。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不语。 他的小胖子,一直是最懂他,最了解他的人。 得妻如此,乃他之幸。 梵安向外瞥了一眼:“话说回来,我哥哥你到底安排好了没啊?” 江澜越点头:“大舅子都已经休息了。不过明天一早,他会跟我一起出门。以后他可以经常过来陪你。如果有机会,我还想秘密地将你的父母和爷爷接过来。” 梵安闻言,高兴得扑到了他怀里,感动道:“江澜越,你真好。” 第二天一早,江澜越就带着梵沐青离开了。 梵安带着江灵儿挥手告别,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外,她们才慢慢向内院走去。 一个微胖的俏丽女子迎了出来,兴奋地喊道:“世子妃!小灵儿!” 小家伙立刻松开了梵安的手,朝那女子飞奔过去。 那俏丽的女子将她抱起来,满脸笑容地亲了亲她的小脸。 这个女子名叫何顺顺。 去年,梵安顺利生下了小灵儿,何顺顺本来在接生过后就可以离开,但她看着襁褓中的小家伙,根本就舍不得挪步。 从那时起,何顺顺除了偶尔回家探望,其他时间都跟梵安一起住在别庄里。 她和梵安一来二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何顺顺负责庄里的食物安全,还能在梵安忙不过来照顾小灵儿的时候搭把手。 小灵儿被何顺顺逗得咯咯直笑,奶声奶气地喊:“姨……” 何顺顺听见小灵儿叫她呢,顿时高兴得大笑起来,连连点头:“诶!我们小灵儿真是乖!” 梵安走近,好奇地问:“顺姐姐,你昨晚回家了吗?” 何顺顺笑容满面地回答:“是的!我听说我娘回来了,就去见了一面。她忙着做生意,我爹还在北方忙碌,家里弟弟和妹妹也经常不在。老人家回来一趟不容易,家里总不能空无一人,我只好去陪陪她了。” 梵安轻轻抚摸着肚子,关心地问:“那你为何不留在家里,多陪陪你母亲几天呢?” 她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唉……她、我娘啊,她下午就要北上去了,我爹需要她的帮助。而且,每次见面她都会很烦,她总是催我快点再找个归宿,反复念叨,我不赶紧溜走怎么行!” 梵安露出理解的笑容,劝慰道:“父母之心,是可以理解的。你还这么年轻美丽,确实该……” “世子妃,你应该懂得。”她轻轻笑了,低声说道:“有些人,一旦认定,便是终身。别人再好,也无法取代那个特别的人。” 梵安愣住,不再劝说。 何顺顺指着院中的石桌,提议道:“我们去那里坐坐,我正好帮你再把脉。” “前几天不是才把过脉吗?” 她笑眯眯地说:“反正也是闲着,我不能太懒惰。否则,世子爷说不定会赶我走呢!” 第七十九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笑着站了起来,道:“我去吩咐大厨房,让他们赶紧备上酒席。我们几人边吃边聊!” 夜幕低垂,几人聊到了很晚。 梵安先行离开,完成洗漱后,照例查看女儿的睡颜,交代了奶娘几句,才回到房内休息。 在梵安走后,江澜越和梵沐青没聊多久也结束了聊天。 江澜越回房的时候,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梵安走上前,轻柔地帮他解开外衣,轻声问道:“你把我哥哥安排妥了吗?” 他挑起眉毛,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 “小胖子,这不是一语双关吗?” 她俏皮地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难道不能都回答吗?” 他笑了笑,环住她的肩膀,妥协道:“好啦,好啦,我都答。你哥哥的事情,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轻哼一声,将他推开,自己躺进棉被里。 “你倒是挺能藏得住的,这个惊喜可是藏了好几个月呢!” 他看到她假装生气的样子,眼睛笑得弯弯的,也躺了下来,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肚皮上,温柔地抚摸。 “虽然你这个小胖子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是很牵挂家人的。去年,我曾秘密派人去京城打听你哥哥是否参加了科举,没想到他已经离开了崇阳书院,带着家人搬离了城郊,周围的人也不清楚他们搬去了哪里。” “那后来呢?” “我怕你担心他们,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你。后来,我通过可靠的渠道,得知他们搬到了日五城,就立刻与你哥哥取得了联系。” 梵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眉眼弯了弯,笑了起来,调侃道:“起初,我哥哥听了外界的风言风语,还以为你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呢!” 记得那时候,她还没出嫁,梵沐青时不时就过来叮嘱她,让她想办法和离。 江澜越宠昵地斜了她一眼,轻蔑地哼道:“你以为你哥像你一样天真吗?他见你迟迟不回家,打探你在侯府过得不错,很快就猜到了。” “这也是。” 梵安似乎想通了关键:“他见我没急忙跟你和离,还和你过得好好的,我哥肯定会猜到你值得我留下,大概纨绔世子爷有别的隐情。” 江澜越点了点头,继续解释:“你哥哥他不喜欢官场的这套规则,也不屑于卖地卖房去贿赂主考官,所以宁愿四处游历,结交文人墨客。我看过他的诗文,他是一个胸有大志的才子,傲骨清风,独树一帜。” 梵安忍不住笑了,说:“所以,你便有了招揽之心,对?” 江澜越没有隐瞒,点头:“这两年我一直在暗中招揽天下英才,秘密培养他们。将来我成就大业,他们便是我的功臣。我能培养他人,为何不培养值得信赖的亲人呢?” “不止这个原因?” 梵安眯着眼,笑道:“你也希望我哥哥能步步高升,让我以后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对吗?” 她原本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儿,嫁给他这个世子爷,外面总有人说她是麻雀变凤凰,也有人偷偷嘲笑他娶了一个村姑。 如果他将来能成就大业,他会更珍惜她,不希望她被人嘲笑。 所以,他是一箭双雕的打算。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不语。 他的小胖子,一直是最懂他,最了解他的人。 得妻如此,乃他之幸。 梵安向外瞥了一眼:“话说回来,我哥哥你到底安排好了没啊?” 江澜越点头:“大舅子都已经休息了。不过明天一早,他会跟我一起出门。以后他可以经常过来陪你。如果有机会,我还想秘密地将你的父母和爷爷接过来。” 梵安闻言,高兴得扑到了他怀里,感动道:“江澜越,你真好。” 第二天一早,江澜越就带着梵沐青离开了。 梵安带着江灵儿挥手告别,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外,她们才慢慢向内院走去。 一个微胖的俏丽女子迎了出来,兴奋地喊道:“世子妃!小灵儿!” 小家伙立刻松开了梵安的手,朝那女子飞奔过去。 那俏丽的女子将她抱起来,满脸笑容地亲了亲她的小脸。 这个女子名叫何顺顺。 去年,梵安顺利生下了小灵儿,何顺顺本来在接生过后就可以离开,但她看着襁褓中的小家伙,根本就舍不得挪步。 从那时起,何顺顺除了偶尔回家探望,其他时间都跟梵安一起住在别庄里。 她和梵安一来二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何顺顺负责庄里的食物安全,还能在梵安忙不过来照顾小灵儿的时候搭把手。 小灵儿被何顺顺逗得咯咯直笑,奶声奶气地喊:“姨……” 何顺顺听见小灵儿叫她呢,顿时高兴得大笑起来,连连点头:“诶!我们小灵儿真是乖!” 梵安走近,好奇地问:“顺姐姐,你昨晚回家了吗?” 何顺顺笑容满面地回答:“是的!我听说我娘回来了,就去见了一面。她忙着做生意,我爹还在北方忙碌,家里弟弟和妹妹也经常不在。老人家回来一趟不容易,家里总不能空无一人,我只好去陪陪她了。” 梵安轻轻抚摸着肚子,关心地问:“那你为何不留在家里,多陪陪你母亲几天呢?” 她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唉……她、我娘啊,她下午就要北上去了,我爹需要她的帮助。而且,每次见面她都会很烦,她总是催我快点再找个归宿,反复念叨,我不赶紧溜走怎么行!” 梵安露出理解的笑容,劝慰道:“父母之心,是可以理解的。你还这么年轻美丽,确实该……” “世子妃,你应该懂得。”她轻轻笑了,低声说道:“有些人,一旦认定,便是终身。别人再好,也无法取代那个特别的人。” 梵安愣住,不再劝说。 何顺顺指着院中的石桌,提议道:“我们去那里坐坐,我正好帮你再把脉。” “前几天不是才把过脉吗?” 她笑眯眯地说:“反正也是闲着,我不能太懒惰。否则,世子爷说不定会赶我走呢!” 第八十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小灵儿则在草地上欢快地追着翩翩起舞的蝴蝶玩耍。 把脉结束后,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愉快地聊天。 梵安好奇地问:“你弟弟和妹妹还没有成婚?” 何顺顺摇了摇头,回答说:“我弟弟忙于赚钱,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每天赚很多钱,却总是抱怨自己穷,说养不起媳妇。我觉得他只是担心娶了媳妇后钱会被花掉,太吝啬了,活该现在还单身!” 众所周知,何钰非常吝啬,这性格让大家都常常笑谈。 梵安忍不住笑了,又问:“那你妹妹呢?” 何顺顺瞬间有些尴尬,瞥了她一眼,说:“她啊……心里有喜欢的人,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感兴趣。所以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梵安觉得她刚才的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她喜欢谁?我认识吗?你这个妹妹,不是一直和你弟弟还有我们家世子爷在一起吗?” 何顺顺低下了眼帘,假装喝茶,回答:“……是的。” 梵安想了想,她和何顺顺相处了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她这么明显的回避。 “你小妹喜欢的人不会是我们家世子爷?” “咳咳咳!”何顺顺瞬间被茶水呛到了,连忙放下杯子,大声说:“你怎么那么聪明!一下子就被你猜到了!” 梵安耸了耸肩,回答:“根本就不难猜,好不好?你妹妹天天围着自家弟弟和我们家世子爷转,不是喜欢江澜越,难不成是喜欢自己亲弟弟吗?” 别说,还真是这个理。 何顺顺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解释道:“其实,我们姐妹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感情方面,一旦确定了一个人,就会一根筋地坚持到底。” 梵安慢慢地点了点头,继续喝茶:“多久了?按江澜越的性格来讲,估计是一直避着她?” 何顺顺听了,叹了一口气,回答:“确实,大约有七八年了。世子爷一开始就像避蛇蝎一样避开她,后来就完全当她不存在。” 梵安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居然这么久了?你家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念念不忘坚持这么久?!” 何顺顺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什么,总之她还小的时候就拉着世子爷的袖子,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梵安被逗乐了,哈哈大笑,问:“不会不会?现在情窦初开都这么早的么?江澜越明确地拒绝了她,她不会还是坚持不懈?” 何顺顺无奈地长叹一声。 “世子爷确实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但她却厚着脸皮说她不在乎,甚至还提出要做平妻!我们都被她气坏了!” 梵安又笑了,问:“然后呢?” 何顺顺苦笑着说:“世子爷一口就拒绝了,让她去找别人嫁。他还引用了侯府的祖训‘三十又五无后方可纳妾’,说他不会要什么平妻,也不会纳妾。” “那之后呢?” “哪有那么多之后!” 何顺顺翻了个白眼,回答:“她还是不死心,天天围着老弟和世子爷转,帮忙前后,这两三年来都这样,连家也不回。” 梵安点了点头,淡定地继续喝茶。 何顺顺略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世子妃,你为什么都不吃醋?” 按道理说,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纠缠着,吃醋在所难免,担心也是必须的? 梵安耸耸肩,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醋?江澜越又不喜欢她,我吃谁的醋啊?” 而且关键的是,她要的是气运之子,又不是男人。 再说了,现在这男人就算她想踹了也踹不走啊。 何顺顺闻言一愣,转而哈哈笑了。 “不愧是世子妃啊!跟世子爷果真是绝配!” 这件事,梵安后面也从没跟江澜越说起过,一直假装不知道。 江澜越外出时间越来越长了,偶尔三更半夜才回别庄。 可不管去多远,夜多深,他都会赶回来,温柔的搂她入睡。 转眼间,寒冬已至。 梵安的腹部高高隆起,面对外面飘洒的大雪,她不敢外出,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活动身体。 小灵儿穿得暖和和的,在她身边欢快地玩着。 突然,小家伙兴奋地喊道:“爹爹!”说完便冲向屋外。 梵安一愣,看了看天色,这才中午时分,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难道是早上出门太急,漏了什么东西? 梵安正准备出去看看。 “别出来,院门口都是积雪,别湿了鞋子。”江澜越披着厚实的宽大披风,踏着雪花走进屋,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藏在披风下,笑着说:“外面雪很大,别和灵儿一样,把鞋子弄脏了。” 梵安笑了笑,站在走廊下等着,直到他们父女俩走进来。 她才急忙迎接他进入屋内,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水。 江澜越接过,喝了一口温水,解开披风,暖和了双手,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王嬷嬷牵着小灵儿下去换掉湿鞋子,屋内也恢复了宁静。 梵安依偎在他怀里,许久听不到他开口,忍不住问道:“江澜越,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微微一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双手轻抚她圆润的肚子。 “从今天起,直到你临盆,我会每天早早地回家。” 梵安轻轻扬眉:“你这么有空,该不会把事情都交给哥哥和何钰了?” 他开怀大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的小胖子,就是聪明!” 他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忙得晕头转向,得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这个冬天,我想多陪陪你。明年春天,你就要生产了。” “手头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检查了一下人数,现在我们已经有十万人了。这些人大多都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其他的人也都在加紧训练。” “这两年,我一边和何钰合作经营生意,一边培养这些人手。幸亏我们原本的资产足够丰富,盈利也相当可观,所以才能顺利进行。爷爷说,暂时储备这些人手。等时机成熟,他还有一个后招可以帮我。” 第八十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小灵儿则在草地上欢快地追着翩翩起舞的蝴蝶玩耍。 把脉结束后,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愉快地聊天。 梵安好奇地问:“你弟弟和妹妹还没有成婚?” 何顺顺摇了摇头,回答说:“我弟弟忙于赚钱,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每天赚很多钱,却总是抱怨自己穷,说养不起媳妇。我觉得他只是担心娶了媳妇后钱会被花掉,太吝啬了,活该现在还单身!” 众所周知,何钰非常吝啬,这性格让大家都常常笑谈。 梵安忍不住笑了,又问:“那你妹妹呢?” 何顺顺瞬间有些尴尬,瞥了她一眼,说:“她啊……心里有喜欢的人,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感兴趣。所以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梵安觉得她刚才的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她喜欢谁?我认识吗?你这个妹妹,不是一直和你弟弟还有我们家世子爷在一起吗?” 何顺顺低下了眼帘,假装喝茶,回答:“……是的。” 梵安想了想,她和何顺顺相处了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她这么明显的回避。 “你小妹喜欢的人不会是我们家世子爷?” “咳咳咳!”何顺顺瞬间被茶水呛到了,连忙放下杯子,大声说:“你怎么那么聪明!一下子就被你猜到了!” 梵安耸了耸肩,回答:“根本就不难猜,好不好?你妹妹天天围着自家弟弟和我们家世子爷转,不是喜欢江澜越,难不成是喜欢自己亲弟弟吗?” 别说,还真是这个理。 何顺顺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解释道:“其实,我们姐妹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感情方面,一旦确定了一个人,就会一根筋地坚持到底。” 梵安慢慢地点了点头,继续喝茶:“多久了?按江澜越的性格来讲,估计是一直避着她?” 何顺顺听了,叹了一口气,回答:“确实,大约有七八年了。世子爷一开始就像避蛇蝎一样避开她,后来就完全当她不存在。” 梵安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居然这么久了?你家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念念不忘坚持这么久?!” 何顺顺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什么,总之她还小的时候就拉着世子爷的袖子,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梵安被逗乐了,哈哈大笑,问:“不会不会?现在情窦初开都这么早的么?江澜越明确地拒绝了她,她不会还是坚持不懈?” 何顺顺无奈地长叹一声。 “世子爷确实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但她却厚着脸皮说她不在乎,甚至还提出要做平妻!我们都被她气坏了!” 梵安又笑了,问:“然后呢?” 何顺顺苦笑着说:“世子爷一口就拒绝了,让她去找别人嫁。他还引用了侯府的祖训‘三十又五无后方可纳妾’,说他不会要什么平妻,也不会纳妾。” “那之后呢?” “哪有那么多之后!” 何顺顺翻了个白眼,回答:“她还是不死心,天天围着老弟和世子爷转,帮忙前后,这两三年来都这样,连家也不回。” 梵安点了点头,淡定地继续喝茶。 何顺顺略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世子妃,你为什么都不吃醋?” 按道理说,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纠缠着,吃醋在所难免,担心也是必须的? 梵安耸耸肩,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醋?江澜越又不喜欢她,我吃谁的醋啊?” 而且关键的是,她要的是气运之子,又不是男人。 再说了,现在这男人就算她想踹了也踹不走啊。 何顺顺闻言一愣,转而哈哈笑了。 “不愧是世子妃啊!跟世子爷果真是绝配!” 这件事,梵安后面也从没跟江澜越说起过,一直假装不知道。 江澜越外出时间越来越长了,偶尔三更半夜才回别庄。 可不管去多远,夜多深,他都会赶回来,温柔的搂她入睡。 转眼间,寒冬已至。 梵安的腹部高高隆起,面对外面飘洒的大雪,她不敢外出,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活动身体。 小灵儿穿得暖和和的,在她身边欢快地玩着。 突然,小家伙兴奋地喊道:“爹爹!”说完便冲向屋外。 梵安一愣,看了看天色,这才中午时分,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难道是早上出门太急,漏了什么东西? 梵安正准备出去看看。 “别出来,院门口都是积雪,别湿了鞋子。”江澜越披着厚实的宽大披风,踏着雪花走进屋,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藏在披风下,笑着说:“外面雪很大,别和灵儿一样,把鞋子弄脏了。” 梵安笑了笑,站在走廊下等着,直到他们父女俩走进来。 她才急忙迎接他进入屋内,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水。 江澜越接过,喝了一口温水,解开披风,暖和了双手,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王嬷嬷牵着小灵儿下去换掉湿鞋子,屋内也恢复了宁静。 梵安依偎在他怀里,许久听不到他开口,忍不住问道:“江澜越,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微微一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双手轻抚她圆润的肚子。 “从今天起,直到你临盆,我会每天早早地回家。” 梵安轻轻扬眉:“你这么有空,该不会把事情都交给哥哥和何钰了?” 他开怀大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的小胖子,就是聪明!” 他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忙得晕头转向,得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这个冬天,我想多陪陪你。明年春天,你就要生产了。” “手头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检查了一下人数,现在我们已经有十万人了。这些人大多都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其他的人也都在加紧训练。” “这两年,我一边和何钰合作经营生意,一边培养这些人手。幸亏我们原本的资产足够丰富,盈利也相当可观,所以才能顺利进行。爷爷说,暂时储备这些人手。等时机成熟,他还有一个后招可以帮我。” 第八十一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眼睛一亮,问:“后招?难道老侯爷手里还有兵马不成?” 江澜越摇了摇头,压低声音:“不是。当年爷爷将兵权全部交出,自己并没有保留一兵一卒。不过,他拿出一块兵符,说是先太祖父临终前偷偷交给他的。” “那兵符能调兵吗?”她好奇地问。 江澜越摇了摇头,答道:“那是西北地区的十万大军的调兵符。那里的掌权人是皇后的亲弟弟,我们没法从那里调兵,但只要有虎符在我们手中,皇帝就算想调兵也调不动。” 梵安听后笑了起来:“那可是好事,朝廷五十万大军只剩下四十万能用!” 他笑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现在大局已初步稳定,又有大舅和何钰帮忙,我也可以暂时放松一下,抽出一些时间陪你。” 梵安想了想,问:“那江澜越,如果这一胎……我说如果,是男孩……我们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吗?” 江澜越稍微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其实这次你怀孕,我早早提前布局,封锁了消息。等这个冬天过去,我们再做决定。” 梵安听后略微松了口气。 虽然江澜越没有明确表示留或者不留,但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已经有了实力与朝堂抗衡,就算她诞下男孩,他们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在中国,文学作品和出版物需要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相应的道德准则。对于您提供的内容,这里进行了一些调整,以符合这些标准: 江澜越望向窗外,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不由得感慨:“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常提前了不少。” 梵安靠在他怀里,柔声道:“的确,不仅提前了,天气也格外寒冷。没想到转眼间便下起了大雪。” 感受着她的亲近,江澜越心神一动,但他的手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她的腰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梵安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心些……。” 他回应以微笑,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低声安慰:“我会控制自己的,别担心。” “那就好。”她轻推了他一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两人相拥而坐,屋内的气氛变得温馨而安宁。 那天傍晚,一家人围坐在火锅前,其乐融融。活泼可爱的小灵儿让屋内充满欢声笑语。 梵安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不禁关切地问:“今年冬天来的突然,我们的物资储备充足吗?” 江澜越正在喂女儿吃青菜,听到问话,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要多准备一些,以防万一。冬天农作物无法生长,捕鱼打猎也会受到影响。” 江澜越信心满满地说:“已经安排好了,来年春天就会有新的粮食,不必过于担忧。” 梵安指着桌上的新鲜青菜说:“这些菜,还有其他食物,都应该多准备一些。现在人口增多,有备无患。即使春天播种延迟,我们也有充足的食物。” 江澜越听后,连忙点头赞同。 第二天一早,大雪依然在下,外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江澜越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出发,当天下午雪停了,他傍晚时分就回到家。 梵安递给他一杯热水:“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他接过,笑着说:“我已经让何钰购买了大量粮食,分布在各个储存点。他一贯精打细算,一定会挑选价格最低的商家。” “这样很好,如果价格便宜,我们还能省下一些钱购买更多物资。” 江澜越握住她的手,搓热后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然后一起去看女儿。 随着天气的日渐寒冷,大雪与狂风接踵而至,频繁地飘洒而下。 一个月后,这样的气候依旧没有好转。 江澜越放下手中的急件,脸色沉重地说道:“北方的许多地区正遭受严重的雪灾,已经有许多人因冻饿而亡。” 他的话语刚落,在一旁的何钰就不停地打起了喷嚏,随后揉了揉自己红彤彤的鼻子。 “别提北方了!就连我们西南地区都冷得要命!我出去一会儿就冻得直打喷嚏!” 一旁的何平平没好气地大声说道:“何钰,你能捂住你的嘴吗?别对着我打喷嚏,真是太恶心了!” 何钰却置若罔闻,只是走到火炉旁边,一边搓手搓脚取暖,一边说道:“……有暖炉真是太好了!” 何平平穿了厚厚的衣服,外面还叠加了两件披风,她瞥了四周一眼,忍不住开始抱怨:“这座宅子怎么连地龙也没有啊!真是冷死人了!” 何平平长相娇媚,既爱美也爱打扮。如今她穿得像个球一样,心中自然不满,大小姐的脾气也由此上升。 何钰面容清秀,身上隐约透露出一股贵气。 此时他也穿得很多,原来的微胖身材如今显得有些臃肿,看起来有些滑稽。 “二姐,这座宅子原本就是老旧房屋,在建造的时候就没有设计地龙,就是这样!你要是觉得冷得难以忍受,就回家去好了!” 何钰不知道已经多少次赶走自家姐姐了,但她的固执就像是榆木疙瘩一样,油盐不进。 “有些人的心就像是冰块一样,只对特定的人融化。你想把冰块抱热,可能吗?” 何平平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她瞥了一眼正在账本上认真书写的江澜越,见他神情淡然,仿佛置身事外,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气愤。 她不敢对心中仰慕的男子发火,只好气呼呼地瞪着何钰。 “谁说不可能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何钰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二姐,你在这里摆大小姐架子有用吗,这样的天气还不好好待在家里,活该你被冷死!” 何平平哼了一声,实在是冷得受不住了,于是粗鲁地推开何钰,自己挤到火炉前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江澜越将账本收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多亏之前储备了充足的粮食,否则在严寒的冬季还有一半要挨过,那可就真是艰难了!” 何钰得意地笑了起来,说:“一个多月以前,我购买的地瓜、玉米等粮食,近几天价格疯涨了好几倍。” 第八十一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眼睛一亮,问:“后招?难道老侯爷手里还有兵马不成?” 江澜越摇了摇头,压低声音:“不是。当年爷爷将兵权全部交出,自己并没有保留一兵一卒。不过,他拿出一块兵符,说是先太祖父临终前偷偷交给他的。” “那兵符能调兵吗?”她好奇地问。 江澜越摇了摇头,答道:“那是西北地区的十万大军的调兵符。那里的掌权人是皇后的亲弟弟,我们没法从那里调兵,但只要有虎符在我们手中,皇帝就算想调兵也调不动。” 梵安听后笑了起来:“那可是好事,朝廷五十万大军只剩下四十万能用!” 他笑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现在大局已初步稳定,又有大舅和何钰帮忙,我也可以暂时放松一下,抽出一些时间陪你。” 梵安想了想,问:“那江澜越,如果这一胎……我说如果,是男孩……我们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吗?” 江澜越稍微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其实这次你怀孕,我早早提前布局,封锁了消息。等这个冬天过去,我们再做决定。” 梵安听后略微松了口气。 虽然江澜越没有明确表示留或者不留,但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已经有了实力与朝堂抗衡,就算她诞下男孩,他们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在中国,文学作品和出版物需要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相应的道德准则。对于您提供的内容,这里进行了一些调整,以符合这些标准: 江澜越望向窗外,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不由得感慨:“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常提前了不少。” 梵安靠在他怀里,柔声道:“的确,不仅提前了,天气也格外寒冷。没想到转眼间便下起了大雪。” 感受着她的亲近,江澜越心神一动,但他的手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她的腰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梵安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心些……。” 他回应以微笑,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低声安慰:“我会控制自己的,别担心。” “那就好。”她轻推了他一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两人相拥而坐,屋内的气氛变得温馨而安宁。 那天傍晚,一家人围坐在火锅前,其乐融融。活泼可爱的小灵儿让屋内充满欢声笑语。 梵安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不禁关切地问:“今年冬天来的突然,我们的物资储备充足吗?” 江澜越正在喂女儿吃青菜,听到问话,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要多准备一些,以防万一。冬天农作物无法生长,捕鱼打猎也会受到影响。” 江澜越信心满满地说:“已经安排好了,来年春天就会有新的粮食,不必过于担忧。” 梵安指着桌上的新鲜青菜说:“这些菜,还有其他食物,都应该多准备一些。现在人口增多,有备无患。即使春天播种延迟,我们也有充足的食物。” 江澜越听后,连忙点头赞同。 第二天一早,大雪依然在下,外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江澜越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出发,当天下午雪停了,他傍晚时分就回到家。 梵安递给他一杯热水:“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他接过,笑着说:“我已经让何钰购买了大量粮食,分布在各个储存点。他一贯精打细算,一定会挑选价格最低的商家。” “这样很好,如果价格便宜,我们还能省下一些钱购买更多物资。” 江澜越握住她的手,搓热后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然后一起去看女儿。 随着天气的日渐寒冷,大雪与狂风接踵而至,频繁地飘洒而下。 一个月后,这样的气候依旧没有好转。 江澜越放下手中的急件,脸色沉重地说道:“北方的许多地区正遭受严重的雪灾,已经有许多人因冻饿而亡。” 他的话语刚落,在一旁的何钰就不停地打起了喷嚏,随后揉了揉自己红彤彤的鼻子。 “别提北方了!就连我们西南地区都冷得要命!我出去一会儿就冻得直打喷嚏!” 一旁的何平平没好气地大声说道:“何钰,你能捂住你的嘴吗?别对着我打喷嚏,真是太恶心了!” 何钰却置若罔闻,只是走到火炉旁边,一边搓手搓脚取暖,一边说道:“……有暖炉真是太好了!” 何平平穿了厚厚的衣服,外面还叠加了两件披风,她瞥了四周一眼,忍不住开始抱怨:“这座宅子怎么连地龙也没有啊!真是冷死人了!” 何平平长相娇媚,既爱美也爱打扮。如今她穿得像个球一样,心中自然不满,大小姐的脾气也由此上升。 何钰面容清秀,身上隐约透露出一股贵气。 此时他也穿得很多,原来的微胖身材如今显得有些臃肿,看起来有些滑稽。 “二姐,这座宅子原本就是老旧房屋,在建造的时候就没有设计地龙,就是这样!你要是觉得冷得难以忍受,就回家去好了!” 何钰不知道已经多少次赶走自家姐姐了,但她的固执就像是榆木疙瘩一样,油盐不进。 “有些人的心就像是冰块一样,只对特定的人融化。你想把冰块抱热,可能吗?” 何平平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她瞥了一眼正在账本上认真书写的江澜越,见他神情淡然,仿佛置身事外,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气愤。 她不敢对心中仰慕的男子发火,只好气呼呼地瞪着何钰。 “谁说不可能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何钰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二姐,你在这里摆大小姐架子有用吗,这样的天气还不好好待在家里,活该你被冷死!” 何平平哼了一声,实在是冷得受不住了,于是粗鲁地推开何钰,自己挤到火炉前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江澜越将账本收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多亏之前储备了充足的粮食,否则在严寒的冬季还有一半要挨过,那可就真是艰难了!” 何钰得意地笑了起来,说:“一个多月以前,我购买的地瓜、玉米等粮食,近几天价格疯涨了好几倍。” 第八十二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兄弟,你能不能匀出一些来,其他的我帮你卖掉。我预计,再过十来天,价格肯定能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利润,他的脸上立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江澜越轻轻摇了摇头,回答说:“幸亏听了我家那位小胖子的提议,储备粮食总没有错。这个冬天或许会异常漫长,我们现在人丁兴旺,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何钰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家小胖子的建议,你就这么言听计从!老兄,你这可是典型的‘妻管严’啊!日后小心在齐南城成了笑柄!” 江澜越却是一肩轻耸,轻松地回应:“哼,你单身无妻,没有资格评论这些。” 这时,一旁的何平平听到这些话,眼眶泛红,默默地烤着炭火。 何钰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斜了她一眼,声音故作轻松:“阿越,外界传言你自娶了世子妃之后,渐渐摆脱了过去的风流不羁,整日守在别庄陪伴着妻子和女儿。别人不了解情况,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不过,兄弟我观察你现在,确实是变了许多!” 江澜越停下手中的笔,平静地问:“哪里变了?变得怎么样?” 何钰扬起眉毛,笑着说:“你的性情变了,变得更加温柔。特别是每次提起你家小胖子时,你的眼神啊,温柔得都能让人沉醉!” 江澜越嘴角微微上翘,并未反驳,反而显得十分享受这种状态。 何平平紧咬着下唇,眼中泪光闪烁,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何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开玩笑:“你说这缘分真是奇妙,天南地北的两个人,身份背景如此悬殊,却能千里迢迢结为夫妇!” “转瞬间,你都将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夫妻间还能保持如胶似漆的亲密,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何平平终于忍不住生气了,轻轻踢了他一下,低声质问:“羡慕什么?你要是羡慕,那你就自己娶一个啊!” 何钰无辜地耸肩摊手:“没办法,姻缘未到,我心中的那个‘小胖子’还没有出现。我不强求,不像有些人,总是惦记着那些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何平平低头咬牙忍耐,双手在披风中紧握成拳。 江澜越目光一闪,起身淡然道:“我先告辞了。” 他整理好黑色貂毛披风,向门口走去——突然,披风一角被人猛地拉住。 何平平眼眶红润,脸颊上挂着泪珠,昂首注视着他。 江澜越未给她任何眼神,淡声道:“放手。” “我不放!”何平平尖叫起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已等你这么多年了!” “没人要你等。”江澜越打断她,道:“十年前我就告诉你了,我早已有未婚妻,你应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浪费青春。” 何平平泪流满面,大喊:“但她配不上你!她只是个村姑!我见过她,她相貌平平,身材还胖!” 江澜越轻笑,淡然道:“我就喜欢她胖乎乎的,觉得十分可爱。身份高贵与否重要吗?她是我未来的世子妃,我会给她尊贵的地位,未来还能更高。” 何钰鼓掌笑道:“难怪我们成为兄弟!原来你喜欢我胖啊!哈哈哈哈!” 可惜,何钰这般缓和气氛的话并没有用,屋内没人理会他,一个立于一旁,面无表情;一个半蹲着,泪流满面。 何平平吸了吸鼻子,心如刀割,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阿越……难道你连半颗心都不愿分给我吗?求你了……可以吗?” 江澜越叹息一声,道:“平姐姐,你何必这样呢?我的心已容不下他人,连一丝空隙都没有。你什么都有,却偏要追求不属于你的。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不!我可以帮助你!”何平平站起身,激动地说:“我何家财力雄厚,我还是江湖神医的徒弟,在江湖中有很高的声望!而她什么都没有,只会依赖你生活!” 她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地说:“我姿色和能力都胜过她,我的家族还能在你未来的事业中提供帮助!而这些,她都无法给予!也不具备!” 江澜越听完,眉头微皱,脸上却依然保持淡然。 “我不需要这些。我和你们何家之间的关系一向是互惠互利的。我想要的是一位妻子,而非一个下属或助手。如果需要,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能做到,但我并不希望。” 何平平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时竟无法反驳。 江澜越继续说道:“我在外面奋力拼搏就好了,并不需要她与我一同分担这些辛苦。我更愿意自己多吃些苦,多付出一些。我想要的是,我的妻子和女儿生活安稳无忧,我喜欢我的女人就像一只被我宠爱的小胖猪一样,每天无忧无虑,这就足够了。” “噗!”何钰一口酒喷出,脸红着咳嗽起来。 “兄弟,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感人至深!太令人震撼了!天啊!我起鸡皮疙瘩了!” 江澜越没有理会他,觉得已经说得足够,优雅地转身开门离去。 门一打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 何平平痛哭流涕,想要追出去。 何钰连忙快步冲上前,猛地关上了门。 寒风被门“砰”的隔住,也隔档住了何平平的念想。 何钰愤怒地道:“何平平,你给我理智一点!” 他的脸色凝重,严厉地说:“别胡闹了!你这样子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你有尊严,也有脸面,不应该这样自贬身份!他已经明确拒绝了你,你何必还这样执着?” 何平平痛哭流涕,蹲坐在地上,悲伤至极。 她抽泣着说:“可……可是你知道的……我对阿越……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 何钰无奈地叹了口气,劝慰道:“有意义吗?你要知道,感情是双向的,只有双方都付出,才能称之为真正的感情。他不喜欢你,你单方面的喜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第八十二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兄弟,你能不能匀出一些来,其他的我帮你卖掉。我预计,再过十来天,价格肯定能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利润,他的脸上立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江澜越轻轻摇了摇头,回答说:“幸亏听了我家那位小胖子的提议,储备粮食总没有错。这个冬天或许会异常漫长,我们现在人丁兴旺,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何钰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家小胖子的建议,你就这么言听计从!老兄,你这可是典型的‘妻管严’啊!日后小心在齐南城成了笑柄!” 江澜越却是一肩轻耸,轻松地回应:“哼,你单身无妻,没有资格评论这些。” 这时,一旁的何平平听到这些话,眼眶泛红,默默地烤着炭火。 何钰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斜了她一眼,声音故作轻松:“阿越,外界传言你自娶了世子妃之后,渐渐摆脱了过去的风流不羁,整日守在别庄陪伴着妻子和女儿。别人不了解情况,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不过,兄弟我观察你现在,确实是变了许多!” 江澜越停下手中的笔,平静地问:“哪里变了?变得怎么样?” 何钰扬起眉毛,笑着说:“你的性情变了,变得更加温柔。特别是每次提起你家小胖子时,你的眼神啊,温柔得都能让人沉醉!” 江澜越嘴角微微上翘,并未反驳,反而显得十分享受这种状态。 何平平紧咬着下唇,眼中泪光闪烁,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何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开玩笑:“你说这缘分真是奇妙,天南地北的两个人,身份背景如此悬殊,却能千里迢迢结为夫妇!” “转瞬间,你都将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夫妻间还能保持如胶似漆的亲密,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何平平终于忍不住生气了,轻轻踢了他一下,低声质问:“羡慕什么?你要是羡慕,那你就自己娶一个啊!” 何钰无辜地耸肩摊手:“没办法,姻缘未到,我心中的那个‘小胖子’还没有出现。我不强求,不像有些人,总是惦记着那些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何平平低头咬牙忍耐,双手在披风中紧握成拳。 江澜越目光一闪,起身淡然道:“我先告辞了。” 他整理好黑色貂毛披风,向门口走去——突然,披风一角被人猛地拉住。 何平平眼眶红润,脸颊上挂着泪珠,昂首注视着他。 江澜越未给她任何眼神,淡声道:“放手。” “我不放!”何平平尖叫起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已等你这么多年了!” “没人要你等。”江澜越打断她,道:“十年前我就告诉你了,我早已有未婚妻,你应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浪费青春。” 何平平泪流满面,大喊:“但她配不上你!她只是个村姑!我见过她,她相貌平平,身材还胖!” 江澜越轻笑,淡然道:“我就喜欢她胖乎乎的,觉得十分可爱。身份高贵与否重要吗?她是我未来的世子妃,我会给她尊贵的地位,未来还能更高。” 何钰鼓掌笑道:“难怪我们成为兄弟!原来你喜欢我胖啊!哈哈哈哈!” 可惜,何钰这般缓和气氛的话并没有用,屋内没人理会他,一个立于一旁,面无表情;一个半蹲着,泪流满面。 何平平吸了吸鼻子,心如刀割,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阿越……难道你连半颗心都不愿分给我吗?求你了……可以吗?” 江澜越叹息一声,道:“平姐姐,你何必这样呢?我的心已容不下他人,连一丝空隙都没有。你什么都有,却偏要追求不属于你的。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不!我可以帮助你!”何平平站起身,激动地说:“我何家财力雄厚,我还是江湖神医的徒弟,在江湖中有很高的声望!而她什么都没有,只会依赖你生活!” 她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地说:“我姿色和能力都胜过她,我的家族还能在你未来的事业中提供帮助!而这些,她都无法给予!也不具备!” 江澜越听完,眉头微皱,脸上却依然保持淡然。 “我不需要这些。我和你们何家之间的关系一向是互惠互利的。我想要的是一位妻子,而非一个下属或助手。如果需要,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能做到,但我并不希望。” 何平平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时竟无法反驳。 江澜越继续说道:“我在外面奋力拼搏就好了,并不需要她与我一同分担这些辛苦。我更愿意自己多吃些苦,多付出一些。我想要的是,我的妻子和女儿生活安稳无忧,我喜欢我的女人就像一只被我宠爱的小胖猪一样,每天无忧无虑,这就足够了。” “噗!”何钰一口酒喷出,脸红着咳嗽起来。 “兄弟,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感人至深!太令人震撼了!天啊!我起鸡皮疙瘩了!” 江澜越没有理会他,觉得已经说得足够,优雅地转身开门离去。 门一打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 何平平痛哭流涕,想要追出去。 何钰连忙快步冲上前,猛地关上了门。 寒风被门“砰”的隔住,也隔档住了何平平的念想。 何钰愤怒地道:“何平平,你给我理智一点!” 他的脸色凝重,严厉地说:“别胡闹了!你这样子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你有尊严,也有脸面,不应该这样自贬身份!他已经明确拒绝了你,你何必还这样执着?” 何平平痛哭流涕,蹲坐在地上,悲伤至极。 她抽泣着说:“可……可是你知道的……我对阿越……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 何钰无奈地叹了口气,劝慰道:“有意义吗?你要知道,感情是双向的,只有双方都付出,才能称之为真正的感情。他不喜欢你,你单方面的喜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第八十三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诚恳地说:“你可能不了解阿越,他对不熟悉的人,会十分无情冷淡。要不是咱们两家有着深厚的交情,你恐怕早就被他排斥了。二姐,你要学会满足,要学会放手,否则,你只会越陷越深,痛苦不已。” 何平平泣不成声。 何钰再次叹气,伸手将她扶起来,温柔地说:“爹娘宠爱你,姐姐也关心你,作为你的弟弟,我也会一直支持你。你平时的小性子,我们都可以包容,但感情和婚姻,不是你可以任性的。” 何平平仍在抽泣,但是情绪上却好了起来。 何钰轻拍她的背,低声劝慰:“算了算了,哭!尽情地哭一场!把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哭过之后,擦干眼泪,重新开始。等开春了,你就离开这里,去江湖上走走,散散心。” 她难过地问:“老弟……你也不要我了吗?” 何钰无奈地看着她:“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赶紧找个归宿,难不成你想在家里吃掉我的粮食啊?现在粮食这么贵,我可要心疼死了!” 何平平生气地打他。 “你这个吝啬鬼!去死你!” 姐弟俩玩笑打闹,直到远处传来马蹄声。 小厮在门外通报:“何大爷,梵总管到了。” 何钰推开何平平,高声说:“快请!” 他低声提醒,指向旁边的偏房,道:“躲在那儿,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何平平正要躲藏,没想到门被打开,一位俊俏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清秀温和,令人目不转睛。 一时间,何平平看得痴了,也忘了躲藏。 梵沐青向何钰点头致意,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转身见是一位年轻女子,连忙低头行礼。 “抱歉,不知这里有女眷,梵某冒昧闯入,请原谅。” 何平平见他举止得体,满身书卷气,还十分温和亲切,不禁脸颊微红,匆匆回礼。 何钰扭过头,见自己二姐竟直勾勾地盯着那少年看,赶紧走过去,一脚将她踹进偏房,关上门。 “哈哈……梵兄不必自责!那是我家二姐,不是外人。” 梵沐青毕竟见过世面,并未放在心上,客气几句后,开始谈论外面的局势。 “现在北方遭遇严重雪灾,许多百姓饥寒交迫。朝廷虽然派官赈灾,但效果不佳,现在形势动荡不安。” 何钰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喝点暖和身子。” 梵沐青道谢,接过来一饮而尽。 何钰皱眉说:“阿越也这么说。幸亏我们提前备了粮食,否则恐怕也会有麻烦。” 梵沐青环顾四周,问:“世子爷回去了?” “是的。”何钰回答,“小灵儿还小,嫂子怀着孕,这段时间他都很早就回家了。” 梵沐青微微一笑,提议:“何兄,南方局势相对稳定,尚未出现灾情。但冬季还有一个多月,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准备一些物资,以防不测。” 何钰想了想,说:“好!我晚些时候发信给各分部囤点,让他们多做一些准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梵沐青才起身告辞。 何钰看到偏房的门微微打开,露出一个眼睛,忍不住想起之前二姐盯着梵沐青看的场景,眼睛一转,笑了起来。 “梵兄,外头风雪正大,等等再走。不知梵兄今年多大了?” 梵沐青微笑回答:“十九。” “还没成亲?” “还没有。” “有没有婚配或口头婚约?” “没有。” “真的?!这可太好了!”何钰高兴地笑了起来。 梵沐青一愣,问:“好在何处?何兄为何如此说?” 何钰惊讶地问:“啊?因为我也没有啊!我觉得不成婚真好,自由自在,多好啊!人家是无官一身轻,我是无家室一身轻!哈哈!” 梵沐青也笑了,忍不住说:“久闻何兄是天下第一才子,可惜未能早日见面。后来有幸相识,才知道何兄与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风趣幽默,直爽快活,不像一般文人那样拘谨,让人感到自在,更为友善。” 何钰一听,高兴地哈哈大笑,仿佛找到了知己。 这样优秀的人才,如此俊俏的少年,不成为姐夫,真是可惜了! 何家祖训:浪费可耻,一针一线都应珍惜。暴殄天物者,必遭天谴。 为了避免天谴,也为了不让二姐浪费家里的粮食,他明天就得找媒人帮忙说亲。 只是这个媒人,该找谁好呢? 正当何钰犹豫不决,不知请谁来帮忙提亲的时候,何平平已经在暗中探寻梵沐青的消息了。 当她得知梵沐青是梵安的哥哥时,心中不免有些芥蒂。 但转念一想,梵安是梵安,她哥哥是他哥哥,两者之间相隔甚远,无法相提并论。 梵沐青的到来,让她暗中观察到,这人待人接物不仅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自身气质更是文质彬彬,温和亲切,不自觉内心对他生出了好感。 何平平不同于其他深闺少女,她小时候曾闯荡江湖,性格大胆。 她和何钰想的不同,并没打算走媒人提亲那套,而是直接对梵沐青表达好感,亲自奉茶,主动搭话。 梵沐青正是青春少年,见到何家小姐对自己频送秋波,如此热情主动,他聪明过人,很快明白了她的心意。 他对她亦生出了好感,于是两人自然而然地渐渐靠近。 江澜越一直以敏锐的观察力留意着,很快发现了自家大舅跟何平平之间的特殊互动,于是暗中开始准备。 此时,在别庄里,梵安已经临近分娩。 在准备得差不多之后,他向梵安征求意见。 “小胖子,我有一件喜事想跟你说,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梵安儿在屋内踱步。 虽然春天已至,户外却依旧积雪深厚,天寒地冻,她只能在室内活动。 “好啊!我最爱听喜事了!今天母妃把小灵儿接回侯府了,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总觉得有些闷。你快说说,转移一下我想女儿的心思。” 王妃和王爷商量后,考虑到梵安即将临盆,特地将孙女接走,以便他们能全身心照顾她。 第八十三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诚恳地说:“你可能不了解阿越,他对不熟悉的人,会十分无情冷淡。要不是咱们两家有着深厚的交情,你恐怕早就被他排斥了。二姐,你要学会满足,要学会放手,否则,你只会越陷越深,痛苦不已。” 何平平泣不成声。 何钰再次叹气,伸手将她扶起来,温柔地说:“爹娘宠爱你,姐姐也关心你,作为你的弟弟,我也会一直支持你。你平时的小性子,我们都可以包容,但感情和婚姻,不是你可以任性的。” 何平平仍在抽泣,但是情绪上却好了起来。 何钰轻拍她的背,低声劝慰:“算了算了,哭!尽情地哭一场!把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哭过之后,擦干眼泪,重新开始。等开春了,你就离开这里,去江湖上走走,散散心。” 她难过地问:“老弟……你也不要我了吗?” 何钰无奈地看着她:“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赶紧找个归宿,难不成你想在家里吃掉我的粮食啊?现在粮食这么贵,我可要心疼死了!” 何平平生气地打他。 “你这个吝啬鬼!去死你!” 姐弟俩玩笑打闹,直到远处传来马蹄声。 小厮在门外通报:“何大爷,梵总管到了。” 何钰推开何平平,高声说:“快请!” 他低声提醒,指向旁边的偏房,道:“躲在那儿,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何平平正要躲藏,没想到门被打开,一位俊俏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清秀温和,令人目不转睛。 一时间,何平平看得痴了,也忘了躲藏。 梵沐青向何钰点头致意,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转身见是一位年轻女子,连忙低头行礼。 “抱歉,不知这里有女眷,梵某冒昧闯入,请原谅。” 何平平见他举止得体,满身书卷气,还十分温和亲切,不禁脸颊微红,匆匆回礼。 何钰扭过头,见自己二姐竟直勾勾地盯着那少年看,赶紧走过去,一脚将她踹进偏房,关上门。 “哈哈……梵兄不必自责!那是我家二姐,不是外人。” 梵沐青毕竟见过世面,并未放在心上,客气几句后,开始谈论外面的局势。 “现在北方遭遇严重雪灾,许多百姓饥寒交迫。朝廷虽然派官赈灾,但效果不佳,现在形势动荡不安。” 何钰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喝点暖和身子。” 梵沐青道谢,接过来一饮而尽。 何钰皱眉说:“阿越也这么说。幸亏我们提前备了粮食,否则恐怕也会有麻烦。” 梵沐青环顾四周,问:“世子爷回去了?” “是的。”何钰回答,“小灵儿还小,嫂子怀着孕,这段时间他都很早就回家了。” 梵沐青微微一笑,提议:“何兄,南方局势相对稳定,尚未出现灾情。但冬季还有一个多月,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准备一些物资,以防不测。” 何钰想了想,说:“好!我晚些时候发信给各分部囤点,让他们多做一些准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梵沐青才起身告辞。 何钰看到偏房的门微微打开,露出一个眼睛,忍不住想起之前二姐盯着梵沐青看的场景,眼睛一转,笑了起来。 “梵兄,外头风雪正大,等等再走。不知梵兄今年多大了?” 梵沐青微笑回答:“十九。” “还没成亲?” “还没有。” “有没有婚配或口头婚约?” “没有。” “真的?!这可太好了!”何钰高兴地笑了起来。 梵沐青一愣,问:“好在何处?何兄为何如此说?” 何钰惊讶地问:“啊?因为我也没有啊!我觉得不成婚真好,自由自在,多好啊!人家是无官一身轻,我是无家室一身轻!哈哈!” 梵沐青也笑了,忍不住说:“久闻何兄是天下第一才子,可惜未能早日见面。后来有幸相识,才知道何兄与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风趣幽默,直爽快活,不像一般文人那样拘谨,让人感到自在,更为友善。” 何钰一听,高兴地哈哈大笑,仿佛找到了知己。 这样优秀的人才,如此俊俏的少年,不成为姐夫,真是可惜了! 何家祖训:浪费可耻,一针一线都应珍惜。暴殄天物者,必遭天谴。 为了避免天谴,也为了不让二姐浪费家里的粮食,他明天就得找媒人帮忙说亲。 只是这个媒人,该找谁好呢? 正当何钰犹豫不决,不知请谁来帮忙提亲的时候,何平平已经在暗中探寻梵沐青的消息了。 当她得知梵沐青是梵安的哥哥时,心中不免有些芥蒂。 但转念一想,梵安是梵安,她哥哥是他哥哥,两者之间相隔甚远,无法相提并论。 梵沐青的到来,让她暗中观察到,这人待人接物不仅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自身气质更是文质彬彬,温和亲切,不自觉内心对他生出了好感。 何平平不同于其他深闺少女,她小时候曾闯荡江湖,性格大胆。 她和何钰想的不同,并没打算走媒人提亲那套,而是直接对梵沐青表达好感,亲自奉茶,主动搭话。 梵沐青正是青春少年,见到何家小姐对自己频送秋波,如此热情主动,他聪明过人,很快明白了她的心意。 他对她亦生出了好感,于是两人自然而然地渐渐靠近。 江澜越一直以敏锐的观察力留意着,很快发现了自家大舅跟何平平之间的特殊互动,于是暗中开始准备。 此时,在别庄里,梵安已经临近分娩。 在准备得差不多之后,他向梵安征求意见。 “小胖子,我有一件喜事想跟你说,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梵安儿在屋内踱步。 虽然春天已至,户外却依旧积雪深厚,天寒地冻,她只能在室内活动。 “好啊!我最爱听喜事了!今天母妃把小灵儿接回侯府了,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总觉得有些闷。你快说说,转移一下我想女儿的心思。” 王妃和王爷商量后,考虑到梵安即将临盆,特地将孙女接走,以便他们能全身心照顾她。 第八十四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们还带来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并说明等她生产后,会立即派人告知。 江澜越走向梵安,握住她的手,简短地说明了何平平和她哥哥的情况。 “大舅在这边还没有购置房产,所以我在齐南城东,离我们家不远的街上,找了一处宽敞的大宅院,打算明天买下来,送给大舅成婚用。” “真的吗?!”梵安顿时喜上眉梢:“江澜越,你想的好周到!这真是太好了!对了,你跟我哥说了吗?那所大宅院他去看过了吗?” 江澜越笑着回答:“等买了之后再带他去看看,免得他推脱。那所宅子曾是县府知府的住所,知府离任后,去年秋天他回来接家人,打算出售这座宅子。里面的佣人和仆人都齐备,搬进去就能直接住,无需费心。” “听起来真不错!”梵安欣喜地说。 江澜越继续说:“等天气转暖,派人接爷爷和岳父岳母过来,那时他们也有地方住,也可以帮忙筹备婚事。” “……真好……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江澜越抱住她:“是啊,大家很快就团聚了。” 梵安轻声说:“江澜越,谢谢你。” 江澜越嗔怪地看着她,笑着说:“猪!这么笨!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 梵安又笑了起来,抱住他的脖子。 他也笑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 两天后,江澜越便带领梵沐青前往齐南城,去看那座宅子。 梵沐青环视着宅院的前三进、后三进以及后方的花园,心中充满了满意。 “世子爷,不知这宅子对方的报价是多少?” 江澜越微微一笑:“我已经将它买下,作为礼物送给你和岳父岳母一同居住。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与何家小姐的婚事也该抓紧时间办。” 梵沐青脸上露出羞红,想要拒绝。 还不等他开口,江澜越就抢先说道:“大舅,我们是一家人,无需客气。你可以在搬进来后,再找几个人去日五城将家里老人接过来,这几天,安安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呢。” 他说完,梵沐青和江澜越都笑了起来。 江澜越笑着,想到大舅的婚事,便商量道:“至于何家那边,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让我父王出面,为你提亲说媒。” 如今朝廷和皇室自身难保,西南侯府已经无需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梵沐青感到无比荣幸,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没有说出千言万语,只是深深地给他行了一礼。 “梵某多谢妹夫。” 江澜越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几天后,梵安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侯府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江澜越原本是家中的独苗,但梵安嫁入府中短短两三年,已经给侯府增添了一子一女!真是让人高兴啊! 小灵儿也好奇地打量着新生的弟弟,王妃温柔地提醒她:“灵儿,你现在是小姐姐了,要记得照顾弟弟哦。” 小灵儿咯咯笑着,伸出手来,想要牵弟弟一起玩耍,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江澜越一直在别庄守护着梵安坐月子,他派的侍卫在外头收集着情报。 此时,有些不好的消息传来。 “小胖子,北方的情形不容乐观。几个省份出现了暴乱,不少百姓冲进官府和商铺抢夺食物,甚至出现了打砸情况。有的地方情形甚至失控到官府伤人。” 梵安皱起眉头:“朝廷和皇室有何应对之策?” 江澜越冷哼一声:“他们除了派官兵前去武力镇压,还能有什么办法?” 梵安认真地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暴动,而不设法安抚和疏导,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江澜越认同地点点头:“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是否该找些人去煽风点火。” “不用。”梵安摇头解释:“现在都开春许久了,冰雪还没融化,农忙本就是青黄不接,再闹上这雪灾,肯定会有更多的地方暴乱。” “嗯。”他附和点头:“各地很快都会乱起来。” 她捏住他的手,道:“乱便随他们乱去,越乱越好。趁他病,要他命。局时,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他轻轻点头。 半月光景后,梵沐青将爷爷和父母亲接回家中,一行人安顿好后,立刻前来别庄探望梵安。 三年未曾与亲人团聚,梵安泪如泉涌。 江澜越见状,戏谑地说:“你这样泪流满面,爷爷和岳父岳母恐怕会以为我待你不好呢。” 此话一出,梵安破涕为笑,连忙擦拭掉泪珠,命人将幼儿抱出。 “快让孩子拜见太爷爷、外公和外婆!” 梵安的家人们看着世子对女儿的宠爱,心中充满了欣慰。 安稳的过了一段时日后,梵沐青总算是要迎娶何平平了,两人婚后夫妻关系倒算和谐,全家在齐南城开启了崭新生活。 漫长的呼唤后,春季终于到来。 明媚春光洒满郊外田野,一片生机勃勃,嫩绿映目。 梵安怀抱着出生仅两个月的婴儿,与母亲在院中闲谈家常。 “年轻人自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住在前院,而我们住在后院,既不会相互打扰,又可以互相关照,这样的安排最为理想。” 梵太太温和的说着:“而且我也已经告诫了你父亲,要多多包容,不要事事过于古板,尤其是少插手年轻人的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 尽管梵安还没跟何平平见过面,梵安却从何家大姐何顺顺那里听闻不少关于何平平的事,大概也知道她的性格。 “母亲,嫂嫂自幼被家人宠爱,难免有些大小姐脾气。你们作为长辈,遇见了就当作没看见,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 梵太太语气柔和的点头:“自然,新妇初入家门便给脸色看,传闻出去对她声誉有损。她如今已是梵家的一份子,她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家的和谐。你放心,这个道理我懂的。家和万事兴,她现在也是我们的家人,自然也是会想着她好。” 第八十四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们还带来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并说明等她生产后,会立即派人告知。 江澜越走向梵安,握住她的手,简短地说明了何平平和她哥哥的情况。 “大舅在这边还没有购置房产,所以我在齐南城东,离我们家不远的街上,找了一处宽敞的大宅院,打算明天买下来,送给大舅成婚用。” “真的吗?!”梵安顿时喜上眉梢:“江澜越,你想的好周到!这真是太好了!对了,你跟我哥说了吗?那所大宅院他去看过了吗?” 江澜越笑着回答:“等买了之后再带他去看看,免得他推脱。那所宅子曾是县府知府的住所,知府离任后,去年秋天他回来接家人,打算出售这座宅子。里面的佣人和仆人都齐备,搬进去就能直接住,无需费心。” “听起来真不错!”梵安欣喜地说。 江澜越继续说:“等天气转暖,派人接爷爷和岳父岳母过来,那时他们也有地方住,也可以帮忙筹备婚事。” “……真好……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江澜越抱住她:“是啊,大家很快就团聚了。” 梵安轻声说:“江澜越,谢谢你。” 江澜越嗔怪地看着她,笑着说:“猪!这么笨!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 梵安又笑了起来,抱住他的脖子。 他也笑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 两天后,江澜越便带领梵沐青前往齐南城,去看那座宅子。 梵沐青环视着宅院的前三进、后三进以及后方的花园,心中充满了满意。 “世子爷,不知这宅子对方的报价是多少?” 江澜越微微一笑:“我已经将它买下,作为礼物送给你和岳父岳母一同居住。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与何家小姐的婚事也该抓紧时间办。” 梵沐青脸上露出羞红,想要拒绝。 还不等他开口,江澜越就抢先说道:“大舅,我们是一家人,无需客气。你可以在搬进来后,再找几个人去日五城将家里老人接过来,这几天,安安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呢。” 他说完,梵沐青和江澜越都笑了起来。 江澜越笑着,想到大舅的婚事,便商量道:“至于何家那边,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让我父王出面,为你提亲说媒。” 如今朝廷和皇室自身难保,西南侯府已经无需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梵沐青感到无比荣幸,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没有说出千言万语,只是深深地给他行了一礼。 “梵某多谢妹夫。” 江澜越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几天后,梵安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侯府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江澜越原本是家中的独苗,但梵安嫁入府中短短两三年,已经给侯府增添了一子一女!真是让人高兴啊! 小灵儿也好奇地打量着新生的弟弟,王妃温柔地提醒她:“灵儿,你现在是小姐姐了,要记得照顾弟弟哦。” 小灵儿咯咯笑着,伸出手来,想要牵弟弟一起玩耍,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江澜越一直在别庄守护着梵安坐月子,他派的侍卫在外头收集着情报。 此时,有些不好的消息传来。 “小胖子,北方的情形不容乐观。几个省份出现了暴乱,不少百姓冲进官府和商铺抢夺食物,甚至出现了打砸情况。有的地方情形甚至失控到官府伤人。” 梵安皱起眉头:“朝廷和皇室有何应对之策?” 江澜越冷哼一声:“他们除了派官兵前去武力镇压,还能有什么办法?” 梵安认真地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暴动,而不设法安抚和疏导,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江澜越认同地点点头:“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是否该找些人去煽风点火。” “不用。”梵安摇头解释:“现在都开春许久了,冰雪还没融化,农忙本就是青黄不接,再闹上这雪灾,肯定会有更多的地方暴乱。” “嗯。”他附和点头:“各地很快都会乱起来。” 她捏住他的手,道:“乱便随他们乱去,越乱越好。趁他病,要他命。局时,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他轻轻点头。 半月光景后,梵沐青将爷爷和父母亲接回家中,一行人安顿好后,立刻前来别庄探望梵安。 三年未曾与亲人团聚,梵安泪如泉涌。 江澜越见状,戏谑地说:“你这样泪流满面,爷爷和岳父岳母恐怕会以为我待你不好呢。” 此话一出,梵安破涕为笑,连忙擦拭掉泪珠,命人将幼儿抱出。 “快让孩子拜见太爷爷、外公和外婆!” 梵安的家人们看着世子对女儿的宠爱,心中充满了欣慰。 安稳的过了一段时日后,梵沐青总算是要迎娶何平平了,两人婚后夫妻关系倒算和谐,全家在齐南城开启了崭新生活。 漫长的呼唤后,春季终于到来。 明媚春光洒满郊外田野,一片生机勃勃,嫩绿映目。 梵安怀抱着出生仅两个月的婴儿,与母亲在院中闲谈家常。 “年轻人自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住在前院,而我们住在后院,既不会相互打扰,又可以互相关照,这样的安排最为理想。” 梵太太温和的说着:“而且我也已经告诫了你父亲,要多多包容,不要事事过于古板,尤其是少插手年轻人的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 尽管梵安还没跟何平平见过面,梵安却从何家大姐何顺顺那里听闻不少关于何平平的事,大概也知道她的性格。 “母亲,嫂嫂自幼被家人宠爱,难免有些大小姐脾气。你们作为长辈,遇见了就当作没看见,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 梵太太语气柔和的点头:“自然,新妇初入家门便给脸色看,传闻出去对她声誉有损。她如今已是梵家的一份子,她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家的和谐。你放心,这个道理我懂的。家和万事兴,她现在也是我们的家人,自然也是会想着她好。” 第八十五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点头认同,目光却不自觉地看了眼后方走来的何顺顺。 何顺顺自然听到了这一切,尴尬地扯了扯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梵太太并未察觉何顺顺的靠近,梵安也没有告诉她。 随着夜幕的降临,母亲刚刚离开别庄,江澜越的马车也缓缓驶了过来。 梵安便将今天的事跟他一一说了。 “实际上,我觉得让阿顺姐听到反而更好。这样她才会偷偷地警告她的妹妹,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有益的。” 边说着,江澜越边温柔地放下熟睡的儿子,轻轻地为小家伙盖上小被子。 “每个家里都有自己的难题。平姐姐刚嫁过去,需要时间去适应和磨合。但是如果她不能主动融入新的环境,反而让长辈们来迁就她,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梵安眯着眼笑了起来:“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的世子妃一样吗?” 江澜越宠溺地笑了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小脸。 “没错,我家的小胖子无人能比。” 在梵安嫁入侯府时,从一开始就懂得如何取悦长辈,尤其是爷爷。 尽管家庭成员都性格温和,容易相处,但相处之道是相互的。 如果梵安做得不好,长辈们又怎么会主动喜欢她。 梵安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笑道:“所以,这位世子爷,您可就满足!” 他爽朗地笑了,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人们常说,娶个好妻是福气。有你这个好妻子,我们儿女双全,此生已经足够幸福了。” 说着,梵安敏锐注意到他袖子上有一个撕裂的小洞。 她把袖子拉起来,忍不住问:“怎么回事?你和人打架了?” 江澜越突然高兴的笑了起来,回答:“没错,早些时候我和第三分点的一些高手过过招,感觉真是很痛快啊!” 北方和东南方的混乱状况越来越严重,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地方割据的军队,流寇四处横行,到处都是战乱和混乱。 在这些日子里,江澜越把各个分点的人马合并成三支队伍,秘密地进行紧张的训练。 听到这,她皱起了眉头,劝着:“适可而止,可别伤了自己。” 他挑起眉毛,笑着反问:“怎么了?小胖子是不是心疼我了?” 梵安瞪了他一眼,说:“肯定啊,你是我夫君,我能不关心你吗?” 他露出了笑容,轻轻地揉搓着她那手感柔软的面颊,有些感慨:“这才是我的小胖子。女人嘛,生来就需要被呵护。宠爱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同时,女人也不能因此而傲慢。更不能让男人在父母和爱人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梵安的眉头微微一挑,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我哥跟你提了?我那个新嫂子的脾气很大,让他陷入了两难?” 江澜越的嘴角微微上扬,搂着她的肩膀,向卧室走去。 “一开始,新婚燕尔,甜蜜无比,你哥容光焕发,总是满面笑容。但最近几天,我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我原打算明天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自然也就猜到了。” 梵安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出嫁,不便过多插手娘家人的事情,否则新嫂子会不高兴。幸亏我父母都是宽容厚道的人,我让他们多忍受一些。只是我爷爷……” 江澜越扬起眉头,问道:“他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对?” “是的。”梵安低声说道:“我听我娘说,前几日新人甚至在爷爷面前说出过分的话。我哥生气了,把她拉走,之后自己回来向爷爷道歉。” “这像什么话?!江澜越皱起眉头,冷声道:“她真是被宠坏了!” 作为一个新嫁娘,竟敢对长辈无礼。如果换作家风严厉的家族,甚至可能会直接将她休弃。 梵安叹了口气:“她是何家的小姐,从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假设自身有着美貌,家里还有权有势,自然眼界不会低。好在我现在还没回过我娘家,不然啊,真怕到时候忍不住,我跟她也吵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在我们家,我哥的性格更像我父母,而我更像爷爷。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都承受不住,我肯定更不行。” 江澜越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小胖子,你已经嫁出去,是小姑子,根本不必怕她。论权势,我们不输何家。如果她敢给你脸色看,直接教训她打她也无妨,有事我替你承担,千万别让自己受气。” 梵安娇笑起来,靠进他的怀里。 “江澜越,你对我真好。” 他斜了她一眼,轻咬她的小耳垂。 “别胡说!小爷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只需记住,不能让自己受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疼爱和不舍。 想到接下来的事,江澜越的神情也严肃了下来。 “小胖子,我和爷爷已经商量过了,预计不久之后,西南地区也将有所动作。那时候,我们要借势而为,呼应民声,顺应民心。” 梵安的大眼睛闪烁着,问:“爷爷是有什么指示吗?” 他点头回答:“爷爷建议我们以‘清君侧,除奸佞’为号召,联络其他部队,先直捣黄龙。” “这……”她忍不住担忧地问:“是不是有些冒险?” 他摇摇头,压低声音:“爷爷曾是皇宫中的小皇子,对皇宫和皇城了如指掌。他说,他要利用他的老面子,招揽人心。皇城虽然坚固,但作为国家的象征,一旦攻下,便是决定性的胜利。其他地方,我们则用安抚的策略,才能师出有名。” 梵安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是……侯爷要亲自出兵吗?” 她担忧的皱了皱眉:“他老人家……身体吃得消吗?” 江澜越也很忧虑,低声说:“他坚持要出兵,说是为了帮助我们,也是为了他自己的抱负。这些年来,西南侯府遭受的委屈,他的病痛,都是那些混账皇室所致!” 梵安见他愤怒不已,忙轻抚他的胸口。 “你先冷静点。这些都过去了,西南侯府即将崛起,一雪前耻的日子不远了。” 第八十五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安点头认同,目光却不自觉地看了眼后方走来的何顺顺。 何顺顺自然听到了这一切,尴尬地扯了扯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梵太太并未察觉何顺顺的靠近,梵安也没有告诉她。 随着夜幕的降临,母亲刚刚离开别庄,江澜越的马车也缓缓驶了过来。 梵安便将今天的事跟他一一说了。 “实际上,我觉得让阿顺姐听到反而更好。这样她才会偷偷地警告她的妹妹,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有益的。” 边说着,江澜越边温柔地放下熟睡的儿子,轻轻地为小家伙盖上小被子。 “每个家里都有自己的难题。平姐姐刚嫁过去,需要时间去适应和磨合。但是如果她不能主动融入新的环境,反而让长辈们来迁就她,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梵安眯着眼笑了起来:“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的世子妃一样吗?” 江澜越宠溺地笑了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小脸。 “没错,我家的小胖子无人能比。” 在梵安嫁入侯府时,从一开始就懂得如何取悦长辈,尤其是爷爷。 尽管家庭成员都性格温和,容易相处,但相处之道是相互的。 如果梵安做得不好,长辈们又怎么会主动喜欢她。 梵安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笑道:“所以,这位世子爷,您可就满足!” 他爽朗地笑了,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人们常说,娶个好妻是福气。有你这个好妻子,我们儿女双全,此生已经足够幸福了。” 说着,梵安敏锐注意到他袖子上有一个撕裂的小洞。 她把袖子拉起来,忍不住问:“怎么回事?你和人打架了?” 江澜越突然高兴的笑了起来,回答:“没错,早些时候我和第三分点的一些高手过过招,感觉真是很痛快啊!” 北方和东南方的混乱状况越来越严重,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地方割据的军队,流寇四处横行,到处都是战乱和混乱。 在这些日子里,江澜越把各个分点的人马合并成三支队伍,秘密地进行紧张的训练。 听到这,她皱起了眉头,劝着:“适可而止,可别伤了自己。” 他挑起眉毛,笑着反问:“怎么了?小胖子是不是心疼我了?” 梵安瞪了他一眼,说:“肯定啊,你是我夫君,我能不关心你吗?” 他露出了笑容,轻轻地揉搓着她那手感柔软的面颊,有些感慨:“这才是我的小胖子。女人嘛,生来就需要被呵护。宠爱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同时,女人也不能因此而傲慢。更不能让男人在父母和爱人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梵安的眉头微微一挑,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我哥跟你提了?我那个新嫂子的脾气很大,让他陷入了两难?” 江澜越的嘴角微微上扬,搂着她的肩膀,向卧室走去。 “一开始,新婚燕尔,甜蜜无比,你哥容光焕发,总是满面笑容。但最近几天,我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我原打算明天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自然也就猜到了。” 梵安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出嫁,不便过多插手娘家人的事情,否则新嫂子会不高兴。幸亏我父母都是宽容厚道的人,我让他们多忍受一些。只是我爷爷……” 江澜越扬起眉头,问道:“他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对?” “是的。”梵安低声说道:“我听我娘说,前几日新人甚至在爷爷面前说出过分的话。我哥生气了,把她拉走,之后自己回来向爷爷道歉。” “这像什么话?!江澜越皱起眉头,冷声道:“她真是被宠坏了!” 作为一个新嫁娘,竟敢对长辈无礼。如果换作家风严厉的家族,甚至可能会直接将她休弃。 梵安叹了口气:“她是何家的小姐,从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假设自身有着美貌,家里还有权有势,自然眼界不会低。好在我现在还没回过我娘家,不然啊,真怕到时候忍不住,我跟她也吵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在我们家,我哥的性格更像我父母,而我更像爷爷。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都承受不住,我肯定更不行。” 江澜越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小胖子,你已经嫁出去,是小姑子,根本不必怕她。论权势,我们不输何家。如果她敢给你脸色看,直接教训她打她也无妨,有事我替你承担,千万别让自己受气。” 梵安娇笑起来,靠进他的怀里。 “江澜越,你对我真好。” 他斜了她一眼,轻咬她的小耳垂。 “别胡说!小爷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只需记住,不能让自己受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疼爱和不舍。 想到接下来的事,江澜越的神情也严肃了下来。 “小胖子,我和爷爷已经商量过了,预计不久之后,西南地区也将有所动作。那时候,我们要借势而为,呼应民声,顺应民心。” 梵安的大眼睛闪烁着,问:“爷爷是有什么指示吗?” 他点头回答:“爷爷建议我们以‘清君侧,除奸佞’为号召,联络其他部队,先直捣黄龙。” “这……”她忍不住担忧地问:“是不是有些冒险?” 他摇摇头,压低声音:“爷爷曾是皇宫中的小皇子,对皇宫和皇城了如指掌。他说,他要利用他的老面子,招揽人心。皇城虽然坚固,但作为国家的象征,一旦攻下,便是决定性的胜利。其他地方,我们则用安抚的策略,才能师出有名。” 梵安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是……侯爷要亲自出兵吗?” 她担忧的皱了皱眉:“他老人家……身体吃得消吗?” 江澜越也很忧虑,低声说:“他坚持要出兵,说是为了帮助我们,也是为了他自己的抱负。这些年来,西南侯府遭受的委屈,他的病痛,都是那些混账皇室所致!” 梵安见他愤怒不已,忙轻抚他的胸口。 “你先冷静点。这些都过去了,西南侯府即将崛起,一雪前耻的日子不远了。” 第八十六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点了点头。 “如果侯爷要北上,得准备一辆舒适宽敞的马车,并派人好好照料。” “嗯。” “要不然……我跟着过去照顾侯爷。我是自家人,会更稳妥些。” 江澜越轻轻摇头,说:“孩子们还小,离不开你这个娘亲。另外,我们的行动,你们的安危尤为重要。你比母妃更谨慎,有你在,我也更放心。” “那侯爷那边怎么办?” 江澜越想了想:“父王也会同行,其他事情我来忙,爷爷就交给父王照顾。” 梵安点头,这样也算是个法子。 “小胖子,目前形势复杂,我可能随时要带领部队北上。我会留下一部分人保护你和孩子们,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不要让我担心。” 梵安柔和地笑了,轻声回答:“你放心,我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好好照顾孩子,等你回来啊,恐怕就要看到三个大胖子了。” 江澜越笑了,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面颊。 “好!那我等着小胖子变成大胖子。” 第二天,江澜越照常出门了,但他在何钰面前刻意问起了梵沐青家里的情况。 梵沐青一脸忧愁,含糊其辞地讲了下事情。 何钰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真是骄纵得无法无天!” 梵沐青沉着脸,叹了口气:“她和我的感情再好,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我们梵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都是纯孝之人。看到她对我长辈的态度,我心中十分难受。” 江澜越冷哼一声,大声道:“这样的恶妇,给她一封休书!让她滚!” 啊?这话一出,梵沐青和何钰都愣住了! 何钰吞了吞口水,说:“我说……阿越,你是她妹夫,她是我姐夫,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一家人。你不帮忙劝一劝,瞎说什么呢!”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缘。两人才新婚不久,江澜越开口就建议自家大舅休妻,连劝都不劝一句,这未免太过分了。 江澜越斜了他一眼,半点情面不留道:“你二姐嚣张跋扈,不尊重长辈,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会继续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何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支吾道:“可他们毕竟是三媒六聘的夫妻,两人又心意相通。说一说,骂一骂,应该就足够了,不必搞得那么严重。” 江澜越冷哼:“依我的意思,一次性给她个教训,免得她不痛不痒,根本不知道悔改。” 梵沐青突然灵光一闪,瞬间懂了江澜越话中的意思:“妹夫的意思是,如果她不知悔改和劝解,我便假意休妻,借此教训她一番?” 江澜越笑了笑,轻抬衣襟,坐在了他的身旁。 “大舅,我明白你和妻子之间的感情深厚,你可能难以忍心伤害她。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若长期这样下去,你们之间的感情可能会被这些痛苦所消磨,到那时恐怕你真的会休妻。” 梵沐青沉着脸,陷入了沉思。 江澜越平静地说:“我与爷爷、岳父、岳母都有过接触,了解他们都是十分善良敦厚的人。正因为如此,你和我家小胖子才会如此善良聪明。” 一旁的何钰急忙赞同:“我也见过亲家他们,都非常尊敬有礼,非常敦厚。而我那二姐……性格不佳,出嫁后也不懂得收敛。” 江澜越继续分析说:“何平平现在嫁到你们家,本应是双方互相磨合相处,但她短短三个月就让家里不得安宁,长辈们忍气吞声,她还敢嚣张无礼,辱骂爷爷。这样的女人,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压一压她的气焰,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梵沐青转过脸,脸上的温和之中带着坚决。 “你说得对。若是她再如此,我便趁机休妻,让她离开我家!” “等一下!”何钰慌忙提醒:“这只是一个借口,别搞得太真。你别真盖印了,就写一张休书,吓吓她就可以了。” 梵沐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若想我不动真格,你也要配合演好这场戏。” 何钰连声赔笑,讨好地说:“她虽然是我们家的老二,但是父母从小就更宠她一些,大姐和我也总是让着她,所以才养成了坏脾气。我们家也有责任,一定会好好配合。” 江澜越玩弄着手中的毛笔,挑眉冷哼:“她如此嚣张,恐怕也是依仗着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你们家该如何做,自己好好考虑。” 何钰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懂……我懂的。” 没消停两天,梵家再次陷入纷争。 梵爷爷清早起身散步,边走边唱曲,正睡着觉的何平平被噪音吵醒,怒火中烧,径直冲出房门,对着梵爷爷就大骂出口,甚至让他离开。 “这里是齐南城,不是你们乡下的土包子!你们要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那就回到你们的乡下去!” 梵爷爷顿时气愤难平,反驳道:“这是我家姑爷买下的宅子!你没权利赶我们走!” 何平平脾气火爆,爱面子,坚决不让步。 “那又如何!阿越是买给阿青的,又不是买给你们的!我们何家这样的宅子,十几二十处都有!” 梵爷爷被激怒,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正吃着早膳的梵沐青,听到下人的报告,急忙丢下碗,和母亲一起赶过去。 梵沐青远远就听到妻子的尖锐声音,明白了一切,立刻转身走向书房。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纸休书,冲出书房,扔给了何平平。 “你这个目无尊长的恶妇,我梵沐青今天休了你!” 何平平大吃一惊,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说什么?” 梵沐青将休书摔在她脸上,怒吼道:“你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带着你所有的陪嫁丫鬟和仆人,马上滚出去!” 梵夫人皱着眉头,急忙上前劝阻,“沐青,你别冲动,不能这样处理事情!” 梵沐青扶着呼吸还没平缓过来的爷爷,焦急地说:“娘,现在先不要说太多。我们赶紧扶爷爷回后院休息,别让他气的身体出了问题。” 第八十六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他点了点头。 “如果侯爷要北上,得准备一辆舒适宽敞的马车,并派人好好照料。” “嗯。” “要不然……我跟着过去照顾侯爷。我是自家人,会更稳妥些。” 江澜越轻轻摇头,说:“孩子们还小,离不开你这个娘亲。另外,我们的行动,你们的安危尤为重要。你比母妃更谨慎,有你在,我也更放心。” “那侯爷那边怎么办?” 江澜越想了想:“父王也会同行,其他事情我来忙,爷爷就交给父王照顾。” 梵安点头,这样也算是个法子。 “小胖子,目前形势复杂,我可能随时要带领部队北上。我会留下一部分人保护你和孩子们,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不要让我担心。” 梵安柔和地笑了,轻声回答:“你放心,我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好好照顾孩子,等你回来啊,恐怕就要看到三个大胖子了。” 江澜越笑了,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面颊。 “好!那我等着小胖子变成大胖子。” 第二天,江澜越照常出门了,但他在何钰面前刻意问起了梵沐青家里的情况。 梵沐青一脸忧愁,含糊其辞地讲了下事情。 何钰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真是骄纵得无法无天!” 梵沐青沉着脸,叹了口气:“她和我的感情再好,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我们梵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都是纯孝之人。看到她对我长辈的态度,我心中十分难受。” 江澜越冷哼一声,大声道:“这样的恶妇,给她一封休书!让她滚!” 啊?这话一出,梵沐青和何钰都愣住了! 何钰吞了吞口水,说:“我说……阿越,你是她妹夫,她是我姐夫,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一家人。你不帮忙劝一劝,瞎说什么呢!”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缘。两人才新婚不久,江澜越开口就建议自家大舅休妻,连劝都不劝一句,这未免太过分了。 江澜越斜了他一眼,半点情面不留道:“你二姐嚣张跋扈,不尊重长辈,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会继续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何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支吾道:“可他们毕竟是三媒六聘的夫妻,两人又心意相通。说一说,骂一骂,应该就足够了,不必搞得那么严重。” 江澜越冷哼:“依我的意思,一次性给她个教训,免得她不痛不痒,根本不知道悔改。” 梵沐青突然灵光一闪,瞬间懂了江澜越话中的意思:“妹夫的意思是,如果她不知悔改和劝解,我便假意休妻,借此教训她一番?” 江澜越笑了笑,轻抬衣襟,坐在了他的身旁。 “大舅,我明白你和妻子之间的感情深厚,你可能难以忍心伤害她。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若长期这样下去,你们之间的感情可能会被这些痛苦所消磨,到那时恐怕你真的会休妻。” 梵沐青沉着脸,陷入了沉思。 江澜越平静地说:“我与爷爷、岳父、岳母都有过接触,了解他们都是十分善良敦厚的人。正因为如此,你和我家小胖子才会如此善良聪明。” 一旁的何钰急忙赞同:“我也见过亲家他们,都非常尊敬有礼,非常敦厚。而我那二姐……性格不佳,出嫁后也不懂得收敛。” 江澜越继续分析说:“何平平现在嫁到你们家,本应是双方互相磨合相处,但她短短三个月就让家里不得安宁,长辈们忍气吞声,她还敢嚣张无礼,辱骂爷爷。这样的女人,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压一压她的气焰,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梵沐青转过脸,脸上的温和之中带着坚决。 “你说得对。若是她再如此,我便趁机休妻,让她离开我家!” “等一下!”何钰慌忙提醒:“这只是一个借口,别搞得太真。你别真盖印了,就写一张休书,吓吓她就可以了。” 梵沐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若想我不动真格,你也要配合演好这场戏。” 何钰连声赔笑,讨好地说:“她虽然是我们家的老二,但是父母从小就更宠她一些,大姐和我也总是让着她,所以才养成了坏脾气。我们家也有责任,一定会好好配合。” 江澜越玩弄着手中的毛笔,挑眉冷哼:“她如此嚣张,恐怕也是依仗着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你们家该如何做,自己好好考虑。” 何钰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懂……我懂的。” 没消停两天,梵家再次陷入纷争。 梵爷爷清早起身散步,边走边唱曲,正睡着觉的何平平被噪音吵醒,怒火中烧,径直冲出房门,对着梵爷爷就大骂出口,甚至让他离开。 “这里是齐南城,不是你们乡下的土包子!你们要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那就回到你们的乡下去!” 梵爷爷顿时气愤难平,反驳道:“这是我家姑爷买下的宅子!你没权利赶我们走!” 何平平脾气火爆,爱面子,坚决不让步。 “那又如何!阿越是买给阿青的,又不是买给你们的!我们何家这样的宅子,十几二十处都有!” 梵爷爷被激怒,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正吃着早膳的梵沐青,听到下人的报告,急忙丢下碗,和母亲一起赶过去。 梵沐青远远就听到妻子的尖锐声音,明白了一切,立刻转身走向书房。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纸休书,冲出书房,扔给了何平平。 “你这个目无尊长的恶妇,我梵沐青今天休了你!” 何平平大吃一惊,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说什么?” 梵沐青将休书摔在她脸上,怒吼道:“你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带着你所有的陪嫁丫鬟和仆人,马上滚出去!” 梵夫人皱着眉头,急忙上前劝阻,“沐青,你别冲动,不能这样处理事情!” 梵沐青扶着呼吸还没平缓过来的爷爷,焦急地说:“娘,现在先不要说太多。我们赶紧扶爷爷回后院休息,别让他气的身体出了问题。” 第八十七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夫人叹了口气,母子二人扶着老人,缓缓走向后院。 何平平紧紧握着休书,僵立在原地,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白纸黑字上,显得有些失神。 那清晰而俊逸的“休书”二字,仿佛有两把利剑,不仅刺痛了她的眼,更刺入了她的心。 身边的侍女和嬷嬷见状,急忙上前扶持,低声劝慰。 “二小姐,您快去向姑爷表达您的歉意,服个软,道个歉。” “二小姐,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您快去向姑爷求求情。” 何平平虽性格跋扈,但并非无知,她明白女子被休对她自身,乃至整个家族都是极大的羞辱。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回想起梵沐青那张愤怒的脸,心如刀绞。 实际上,她是真的很喜欢梵沐青,可她无法接受他的家人,她看不起他们,也不愿意与他们一起生活。 她只想和梵沐青两人一起甜甜蜜蜜。 就在前几日,她的姐姐偷偷与她会面,开口便指责她不尊孝道。 她满腔怒火,将姐姐赶走。 就在刚才,她被老爷子唱曲的声音吵醒,起床气上涌,这才口不择言。 她太冲动了,不该对老人如此无礼…… 何平平手中紧握着休书,慌张地奔向后院。 然而,守门的护卫却将她拦住。 “少夫人,少爷让您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何平平心乱如麻,想要强行闯入,却被推出了门外。 她害怕了,脸色苍白,感到无比无助…… 午后,她乘坐着婆子叫来的轿子,急匆匆地来到了娘家的门前。 “老弟,爹娘都不在家,你快帮我劝劝阿青!” 何钰脸色铁青,说道:“你被休的原因,休书上清清楚楚。你这样的行为,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阿青?!啊?!” 她哭泣着,破口大骂:“我已经够伤心了!你还赶我走!我是你的亲姐姐啊!” 何钰粗声粗气地回应:“何家祖训有云,被休之女不得收留。你做出这等丢人的事,只会让爹娘被人嘲笑,说我们何家没有家教、没有教养!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随着夜幕低垂,何平平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无奈之下,只得寻觅一家客栈暂住一晚。 次日清晨,她立刻指派随从寻找她姐姐的下落。 何顺顺急忙匆匆赶至客栈,与她相见。 见她泪水涟涟,懊悔不已,何顺顺也忍不住叹息连连。 “别再难过了,我会去找找阿钰和世子妃,让他们设法劝说劝说。” 何顺顺迅速找到自家弟弟,但他只是摇头:“先等等,他估计现在正心烦意乱呢,等他冷静一些,我再替你劝说。” 何顺顺没法,只能来到别庄,她看着梵安正带着女儿玩耍,还不时回头跟王妃说笑着,尽管两人是婆媳关系,但亲昵的程度胜似母女。 何顺顺内心不禁暗自责备妹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王妃带着小郡主离开后,她立刻趋前,将妹妹被休的事情告诉梵安。 “世子妃,平儿虽然性格急躁,说话尖刻,但她的本质并不坏,还请你帮忙劝说一下你哥。” 提出“休妻”这个建议的人,正是梵安的夫君,因此梵安自然是最先得知此事的人。然而,她仍旧装作一无所知。 何顺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姐妹俩的情路真是坎坷!我本以为妹妹嫁给了性格温和的姑爷,两人心心相印,理应过上幸福的日子。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就变得如此糟糕……” 梵安苦笑了一下,回答:“我哥哥性情温和,几年也难得发一次脾气。若非新嫂子过分的行为,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妹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何顺顺解释道:“她非常后悔,流泪哀求,承诺以后会改正,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世子妃,你帮忙劝劝。” 梵安将她当做朋友,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娘家。若他们两人能和睦相处,娘家得以安宁和谐,我才能真正地安心。” 当晚,梵安跟江澜越说了今日的事。 江澜越一边缓缓脱去外袍,一边缓缓说道:“不用急,再等几日。让她心中慌乱,方能更显成效。” 梵安接过他的外袍,拿去放置在一旁,“你说得对,到时候,我亲自去客栈接她。” 江澜越微微一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庞。 “我的小胖子,你这是看我为恶,而你行善吗?”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身体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 “想不到,在你的眼中,还有好人恶人之分啊?我们都是出自善意,希望我娘家能够好转。我们不过是上演一场好戏罢了。” 江澜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的小胖子口才真是了得!”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地吻上了她,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温柔地压倒在床榻之上…… 又过了几天,梵安在何顺顺的劝说下,“总算”同意回娘家当说客。 两人乘坐马车,在护卫的陪同下,先去了一趟娘家,然后又去客栈接回了何平平。 住客栈的日子里,何平平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就几天功夫,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也憔悴了许多。 见是梵安过来接她,何平平有些尴尬,脸上微微发红,但是她这次倒是收敛了不少,反而是低声道:“小姑子。” “嫂子,家和万事兴。事情过了,就让它随风散了,好好过下去才最要紧,对么。” 何平平不住点头,连连应好。 何顺顺在一旁心疼的拍了拍何平平的肩,随后让人帮忙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梵安带着何平平一起回了梵家。 梵夫人亲自带着几个仆妇和嬷嬷,出来迎她回前院。 见何平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模样,她连忙牵住她的手,心疼的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是一家人,以后都好好的……” 何平平见婆婆仍跟以前一般温婉和蔼,心里又后悔又感动…… 这次风波过后,何平平再也没有乱发脾气了,开始学着孝敬公婆长辈,也懂得体贴梵沐青。 第八十七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梵夫人叹了口气,母子二人扶着老人,缓缓走向后院。 何平平紧紧握着休书,僵立在原地,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白纸黑字上,显得有些失神。 那清晰而俊逸的“休书”二字,仿佛有两把利剑,不仅刺痛了她的眼,更刺入了她的心。 身边的侍女和嬷嬷见状,急忙上前扶持,低声劝慰。 “二小姐,您快去向姑爷表达您的歉意,服个软,道个歉。” “二小姐,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您快去向姑爷求求情。” 何平平虽性格跋扈,但并非无知,她明白女子被休对她自身,乃至整个家族都是极大的羞辱。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回想起梵沐青那张愤怒的脸,心如刀绞。 实际上,她是真的很喜欢梵沐青,可她无法接受他的家人,她看不起他们,也不愿意与他们一起生活。 她只想和梵沐青两人一起甜甜蜜蜜。 就在前几日,她的姐姐偷偷与她会面,开口便指责她不尊孝道。 她满腔怒火,将姐姐赶走。 就在刚才,她被老爷子唱曲的声音吵醒,起床气上涌,这才口不择言。 她太冲动了,不该对老人如此无礼…… 何平平手中紧握着休书,慌张地奔向后院。 然而,守门的护卫却将她拦住。 “少夫人,少爷让您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何平平心乱如麻,想要强行闯入,却被推出了门外。 她害怕了,脸色苍白,感到无比无助…… 午后,她乘坐着婆子叫来的轿子,急匆匆地来到了娘家的门前。 “老弟,爹娘都不在家,你快帮我劝劝阿青!” 何钰脸色铁青,说道:“你被休的原因,休书上清清楚楚。你这样的行为,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阿青?!啊?!” 她哭泣着,破口大骂:“我已经够伤心了!你还赶我走!我是你的亲姐姐啊!” 何钰粗声粗气地回应:“何家祖训有云,被休之女不得收留。你做出这等丢人的事,只会让爹娘被人嘲笑,说我们何家没有家教、没有教养!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随着夜幕低垂,何平平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无奈之下,只得寻觅一家客栈暂住一晚。 次日清晨,她立刻指派随从寻找她姐姐的下落。 何顺顺急忙匆匆赶至客栈,与她相见。 见她泪水涟涟,懊悔不已,何顺顺也忍不住叹息连连。 “别再难过了,我会去找找阿钰和世子妃,让他们设法劝说劝说。” 何顺顺迅速找到自家弟弟,但他只是摇头:“先等等,他估计现在正心烦意乱呢,等他冷静一些,我再替你劝说。” 何顺顺没法,只能来到别庄,她看着梵安正带着女儿玩耍,还不时回头跟王妃说笑着,尽管两人是婆媳关系,但亲昵的程度胜似母女。 何顺顺内心不禁暗自责备妹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王妃带着小郡主离开后,她立刻趋前,将妹妹被休的事情告诉梵安。 “世子妃,平儿虽然性格急躁,说话尖刻,但她的本质并不坏,还请你帮忙劝说一下你哥。” 提出“休妻”这个建议的人,正是梵安的夫君,因此梵安自然是最先得知此事的人。然而,她仍旧装作一无所知。 何顺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姐妹俩的情路真是坎坷!我本以为妹妹嫁给了性格温和的姑爷,两人心心相印,理应过上幸福的日子。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就变得如此糟糕……” 梵安苦笑了一下,回答:“我哥哥性情温和,几年也难得发一次脾气。若非新嫂子过分的行为,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妹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何顺顺解释道:“她非常后悔,流泪哀求,承诺以后会改正,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世子妃,你帮忙劝劝。” 梵安将她当做朋友,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娘家。若他们两人能和睦相处,娘家得以安宁和谐,我才能真正地安心。” 当晚,梵安跟江澜越说了今日的事。 江澜越一边缓缓脱去外袍,一边缓缓说道:“不用急,再等几日。让她心中慌乱,方能更显成效。” 梵安接过他的外袍,拿去放置在一旁,“你说得对,到时候,我亲自去客栈接她。” 江澜越微微一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庞。 “我的小胖子,你这是看我为恶,而你行善吗?”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身体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 “想不到,在你的眼中,还有好人恶人之分啊?我们都是出自善意,希望我娘家能够好转。我们不过是上演一场好戏罢了。” 江澜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的小胖子口才真是了得!”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地吻上了她,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她温柔地压倒在床榻之上…… 又过了几天,梵安在何顺顺的劝说下,“总算”同意回娘家当说客。 两人乘坐马车,在护卫的陪同下,先去了一趟娘家,然后又去客栈接回了何平平。 住客栈的日子里,何平平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就几天功夫,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也憔悴了许多。 见是梵安过来接她,何平平有些尴尬,脸上微微发红,但是她这次倒是收敛了不少,反而是低声道:“小姑子。” “嫂子,家和万事兴。事情过了,就让它随风散了,好好过下去才最要紧,对么。” 何平平不住点头,连连应好。 何顺顺在一旁心疼的拍了拍何平平的肩,随后让人帮忙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梵安带着何平平一起回了梵家。 梵夫人亲自带着几个仆妇和嬷嬷,出来迎她回前院。 见何平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模样,她连忙牵住她的手,心疼的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是一家人,以后都好好的……” 何平平见婆婆仍跟以前一般温婉和蔼,心里又后悔又感动…… 这次风波过后,何平平再也没有乱发脾气了,开始学着孝敬公婆长辈,也懂得体贴梵沐青。 第八十八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春季刚过,夏季才来,西南地区就开始乱了起来。 江澜越静待时机,直到西南好几处城镇有百姓合众摧毁府衙,才趁势而起。 打出“除奸佞,清君侧”的旗号,领着编制好的军队,雄赳赳北上了。 因为时间非常匆忙,他根本来不及回别庄跟梵安告别。 何钰和梵沐青他们留守后方,一人负责运送粮草,一人负责看顾西南大本营的生意和运作。 看着他策马离开,却又不时回观望别庄的方向,梵沐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赶忙组织十几个人,去别庄接梵安。 别庄里,梵安正在喂宝宝吃着辅食,听到系统传递的情况,她赶紧放下了碗,做好准备后,果然院门口出现匆匆的马蹄声。 梵安一秒钟都没耽搁,立刻抱起襁褓跃上马车。 马车在疾驰中抄小路,终于在城外的官道上赶上江澜越的队伍。 江澜越见到心爱之人和孩子,内心不由得激动起来! 他轻功了得,一跃便进入了马车,将她们母子紧紧搂住。 这次分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逢。 夫妻三年,他们从未分离过。 他为了家族,也为了她,即将面临艰险的日子…… 梵安的眼眶湿润了,咬住下唇,轻声说:“你要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江澜越轻轻点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一旦局势稳定,我会立刻接你们来团聚。” 她抬头看着他,眼角的泪水滑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江澜越,你一定好好好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别担心,我会平安无事的。” 梵安听到这话,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他笑了笑,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说:“小胖子,你舍不得我吗?” 她听着他带着玩笑的语气,破涕为笑:“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难道你舍得我?” 他看着她,轻轻捧起她的圆脸,仔细地看着她。 “我也舍不得……为了我们早日团聚,我会争取早日决战。不让战士们与我们亲人分离,也要给百姓一个安定繁荣的环境。” 她点点头,轻声说:“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他吻了她,深深而用力地吻着,带着满满的不舍,直到车里的小家伙看不过去,挥舞着小手,发出了“咿呀”的声音,也想要加入他们的吻。 他们笑了,俯身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 她哄着儿子:“明儿,快叫爹爹!” 小家伙虽然还不会讲话,但终于发出了“爹”字的音节。 江澜越轻抚他的圆脑袋,看着他与她相似的大眼睛和五官,笑着说:“小胖子,灵儿和明儿都像你。下一个宝贝,得像我。” 她微笑着答应:“好!” 他再次张开双臂,将她们母子紧紧搂住,低声说:“告诉灵儿,爹爹会很快回来。家里就辛苦你了。小胖子……我会很想你的。” 说完,他松开她们,一脚踢开车门,飞身离去。 梵安看着他骑马离去的背影,再次泪水盈盈…… 江澜越带领军队北上,途中障碍被迅速扫清,他们不久便抵达了京城附近。 老侯爷身着旧战袍,在儿子的陪伴和孙子的搀扶下,抵达了紧闭的城门前。 他眯起眼睛,声音颤抖地说:“本王……终归是回来了……” 回忆起当年爷孙被诱入城内的险境,以及两人慌忙逃离的窘迫,他逐渐展开了笑容。 “越儿,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老侯爷在外头坐镇,指挥士兵攻城。 与此同时,江澜越带领一群高手,悄无声息地向城外进发。在一处山脚下,他们顺利找到了皇宫通向外部的秘道。 江澜越带领队伍穿过秘道,冲出皇宫,直奔城门而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他们最终成功打开了城门。 在别庄中,梵安握着儿子的手,缓缓而行。王妃带着小灵儿走在前面,笑意盈盈。 江灵儿欢快地拍着手,高声喊道:“弟弟,快来追姐姐啊!” 弟弟似乎受到了鼓舞,努力迈出小腿,向前冲去,没想到他脚步不稳,“噗通”一声,就跌倒了。 众人纷纷大笑。 小孩子跌倒并未受伤,他爬起来,又摇摇晃晃地继续走。 王妃看着外面的积雪,又看着梵安隆起的肚子,笑道:“已经入春了,再过两个多月,孩子应该就要出生了。安安,这次的肚子,比之前大了很多。” 梵安算了算日子,笑着回答:“大概二月底。” 这个孩子,是梵安当时找系统兑换的双胞胎丸。 之所以她这么拼的生孩子,也是因为系统跟她说,穿梭回去的能量需要她至少孕育六个气运之子。 梵安觉得一个个位面去攻略男主太麻烦,还不如趁这个男主各方面都不错,一次性把能量拉满。 离六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两个了。 梵安就直接兑换了双胞胎。 她扶着腰站起来,轻轻抚摸着大肚子,笑了。 等这胎孩子呱呱落地,她就可以、终于、总算、最后,要回去了。 半年未见,江澜越每月都会派人送一封信回来。每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说他们平安,让她们勿念。 战事频繁,北方战事结束后,又转移到东方,然后又向南蔓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车马声。 春香急匆匆地跑来报告:“王妃,世子妃,何大小姐来了。” “快请!” 何平平几个月前怀孕,胎像一直不稳。何顺顺赶紧去了梵家,日夜照料,精心养胎。 梵安也是每隔几天就派人送补品过去,听说嫂子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就放心了。 她自己怀着身孕,还带着两个孩子,确实难以抽出时间出门。 江澜越出门前,叮嘱她尽量不要外出,因为暗卫守着庄子,这里最为安全,她必须小心行事。 何顺顺笑眯眯地说着何平平的情况:“她已经到了稳定期,各方面都养得很好。你这边看上去也还行。” 梵安笑着说:“我没什么不舒服,只是食量比以前大多了。以前怀明儿的时候,食量也大,但比现在少多了。” 何顺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几个月没见,胃口怎么变化这么大?!难道是双生子?” 王妃激动地说:“快!阿顺,先给安安把脉看看。” 何顺顺连忙点头,扶着梵安坐下,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片刻后,她肯定地点头,笑着说:“真的是双生子!” 王妃和梵安互相对视,都笑了起来。 何顺顺温和地问:“你自己感觉如何?除了肚子大,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睡得不怎么安稳,然后就是总是觉得吃不饱,其他都还好。” “接下来你要多注意了。”何顺顺看了看那边玩耍的两个孩子,说:“幸好你之前已经生养了两个,算得上有经验的产妇了,但还是得多加小心。” 王妃一听,紧张起来,问:“怎么了?阿顺,需要什么,要吃什么,你快详细说。” 梵安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母妃,您先别紧张。” 何顺顺不敢大意,解释:“离临盆大概还有三个月。胎儿越大,需要的养分越多,身体也会长得越快。幸好你的身体一向很好,不然有些人早已承受不来。” 梵安眉头微皱,低声说:“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何顺顺回答:“现在能吃能睡最好。尽量不要走动太多了,你现在的胎位已经偏低,怕到时会提前生产,对两个小家伙不好。” 王妃算了算日子,说:“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等孩子出生,应该是春末了,那时天气舒适暖和。” “王妃的意思,我懂。”何顺顺说着:“即便早产一些,天气暖和,孩子也容易养育起来。” 梵安轻咬下唇,说:“那我尽量少走动。” “对,多坐多躺。胎儿在肚子里的月份越足,就越安稳。” 王妃想了想,劝道:“阿顺,要不这样。如果那边已经平安无事了,你暂时留在这边帮忙。有你这个大夫在,我们也安心些。” 何顺顺爽快地答应了。 在后面一个月里,梵安的肚皮像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然而夜晚的睡眠却变得异常艰难,她大多时候只能以坐姿度过夜晚。 梵安睡眠质量下降后,每天的食欲也逐步减退,她那曾经圆润的面庞也随之消瘦,但她的肚子仍在迅速膨胀。 王妃见到她如此辛苦,却依然坚持,内心充满怜惜。 王妃关切地说:“安安,我派遣人去邀请亲母,让她来陪陪你。这段时间里,你独自呆在屋内,母妃又还要照顾其他两个孩子,实在是无暇顾及你,让亲母来陪你聊聊天,你也能开心一些。” 梵安向王妃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母妃。” 这天,梵沐青恰巧在家,虽然两家的宅邸距离不远,可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妹妹,于是陪同母亲一同前往。 在别庄看到梵安那苍白的脸色、憔悴的神情,以及高高隆起的腹部,只能靠坐着的情形,母子俩都感到非常心疼。 梵沐青建议道:“母亲,不如你留在这里,帮忙照顾妹妹。” 梵太太稍显迟疑,低声说道:“可是阿平她也怀有身孕。” 梵沐青的脸色变得严肃,回答说:“她才怀孕四个多月,距离生产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家中仆人数目众多,可以妥善照料她。而妹妹怀有双胞胎,非常辛苦,夫君又不在身边,你留下来陪陪她。” 在母亲的陪伴和何顺顺的细心照料下,梵安又平安地度过了一个月。 王妃每天都带着孩子过来陪她聊天。 小灵儿非常听话,常常为母亲的大肚子唱歌,说是给弟弟听。 小明儿作为一个男孩子,比姐姐稍微调皮一些,每次看到母亲的大肚子,都喜欢伸手去触摸,有时甚至轻轻拍打。 尽管梵安消瘦了许多,但是在众人的陪伴和关怀下,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 江澜越可能太过忙碌,这一个多月都没有派人送信回来。 梵安忍不住有些担心,于是派人去找来了梵沐青。 梵沐青微笑着说:“别担心,他只是工作繁忙。运载粮食的士兵昨天已经回来,还带来一封信。他说东南方向的几个郡已经基本攻下,其他地区也已经收复。” 梵安轻声笑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梵沐青向前一步,担忧地握住妹妹的手。 “别担心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胎。” 梵安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疲倦地闭上眼睛,靠在两个大枕头上,不知不觉地入睡了。 梵太太的眼眶微红,轻声说道:“我们别打扰她,她都已经两天没能好好睡觉了。” 梵沐青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旁的薄被子,为她盖上。 实际上,世子爷之所以这个月没有派人送信,是因为他的右臂受了箭伤,无法写信。 他知道妹妹很聪明,没有让人模仿他的笔迹,以免她察觉出来,更加担忧,所以他自己过来,帮忙解释一下这个谎言。 他在回信中提到,妹妹怀着双胞胎,非常辛苦,希望她保重身体,形势稳定后,他会立刻赶回来探望。 妹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内心非常担忧世子爷。如果他能回来一趟,妹妹的情况肯定会好很多。 当天晚上,梵沐青返回家中。 何平平轻抚着腹部,柔声抱怨怀孕的辛劳,同时巧妙地询问起婆婆和她的姐姐的近况。 梵沐青握住她的手,向她说明了妹妹目前“食欲不振,睡眠不佳”的状况,叹息着说:“如果你没有怀孕,我都打算过去帮她。” 何平平感到有些尴尬,小声辩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可能,我也愿意去帮忙。” 梵沐青听后点头,表示理解:“你只是怀有一个孩子就这么感到辛苦,想象一下,你小姑子现在怀的是两个。” 何平平听后,不再作声。 时间匆匆流逝,一日黄昏之际,别庄外马蹄声急促,打破了宁静。 不久,一位身披战甲、尘土满面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庄子。 “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爷回来了!” 第八十八章 侯府的童养小福妻 春季刚过,夏季才来,西南地区就开始乱了起来。 江澜越静待时机,直到西南好几处城镇有百姓合众摧毁府衙,才趁势而起。 打出“除奸佞,清君侧”的旗号,领着编制好的军队,雄赳赳北上了。 因为时间非常匆忙,他根本来不及回别庄跟梵安告别。 何钰和梵沐青他们留守后方,一人负责运送粮草,一人负责看顾西南大本营的生意和运作。 看着他策马离开,却又不时回观望别庄的方向,梵沐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赶忙组织十几个人,去别庄接梵安。 别庄里,梵安正在喂宝宝吃着辅食,听到系统传递的情况,她赶紧放下了碗,做好准备后,果然院门口出现匆匆的马蹄声。 梵安一秒钟都没耽搁,立刻抱起襁褓跃上马车。 马车在疾驰中抄小路,终于在城外的官道上赶上江澜越的队伍。 江澜越见到心爱之人和孩子,内心不由得激动起来! 他轻功了得,一跃便进入了马车,将她们母子紧紧搂住。 这次分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逢。 夫妻三年,他们从未分离过。 他为了家族,也为了她,即将面临艰险的日子…… 梵安的眼眶湿润了,咬住下唇,轻声说:“你要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江澜越轻轻点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一旦局势稳定,我会立刻接你们来团聚。” 她抬头看着他,眼角的泪水滑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江澜越,你一定好好好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别担心,我会平安无事的。” 梵安听到这话,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他笑了笑,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说:“小胖子,你舍不得我吗?” 她听着他带着玩笑的语气,破涕为笑:“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难道你舍得我?” 他看着她,轻轻捧起她的圆脸,仔细地看着她。 “我也舍不得……为了我们早日团聚,我会争取早日决战。不让战士们与我们亲人分离,也要给百姓一个安定繁荣的环境。” 她点点头,轻声说:“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他吻了她,深深而用力地吻着,带着满满的不舍,直到车里的小家伙看不过去,挥舞着小手,发出了“咿呀”的声音,也想要加入他们的吻。 他们笑了,俯身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 她哄着儿子:“明儿,快叫爹爹!” 小家伙虽然还不会讲话,但终于发出了“爹”字的音节。 江澜越轻抚他的圆脑袋,看着他与她相似的大眼睛和五官,笑着说:“小胖子,灵儿和明儿都像你。下一个宝贝,得像我。” 她微笑着答应:“好!” 他再次张开双臂,将她们母子紧紧搂住,低声说:“告诉灵儿,爹爹会很快回来。家里就辛苦你了。小胖子……我会很想你的。” 说完,他松开她们,一脚踢开车门,飞身离去。 梵安看着他骑马离去的背影,再次泪水盈盈…… 江澜越带领军队北上,途中障碍被迅速扫清,他们不久便抵达了京城附近。 老侯爷身着旧战袍,在儿子的陪伴和孙子的搀扶下,抵达了紧闭的城门前。 他眯起眼睛,声音颤抖地说:“本王……终归是回来了……” 回忆起当年爷孙被诱入城内的险境,以及两人慌忙逃离的窘迫,他逐渐展开了笑容。 “越儿,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老侯爷在外头坐镇,指挥士兵攻城。 与此同时,江澜越带领一群高手,悄无声息地向城外进发。在一处山脚下,他们顺利找到了皇宫通向外部的秘道。 江澜越带领队伍穿过秘道,冲出皇宫,直奔城门而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他们最终成功打开了城门。 在别庄中,梵安握着儿子的手,缓缓而行。王妃带着小灵儿走在前面,笑意盈盈。 江灵儿欢快地拍着手,高声喊道:“弟弟,快来追姐姐啊!” 弟弟似乎受到了鼓舞,努力迈出小腿,向前冲去,没想到他脚步不稳,“噗通”一声,就跌倒了。 众人纷纷大笑。 小孩子跌倒并未受伤,他爬起来,又摇摇晃晃地继续走。 王妃看着外面的积雪,又看着梵安隆起的肚子,笑道:“已经入春了,再过两个多月,孩子应该就要出生了。安安,这次的肚子,比之前大了很多。” 梵安算了算日子,笑着回答:“大概二月底。” 这个孩子,是梵安当时找系统兑换的双胞胎丸。 之所以她这么拼的生孩子,也是因为系统跟她说,穿梭回去的能量需要她至少孕育六个气运之子。 梵安觉得一个个位面去攻略男主太麻烦,还不如趁这个男主各方面都不错,一次性把能量拉满。 离六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两个了。 梵安就直接兑换了双胞胎。 她扶着腰站起来,轻轻抚摸着大肚子,笑了。 等这胎孩子呱呱落地,她就可以、终于、总算、最后,要回去了。 半年未见,江澜越每月都会派人送一封信回来。每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说他们平安,让她们勿念。 战事频繁,北方战事结束后,又转移到东方,然后又向南蔓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车马声。 春香急匆匆地跑来报告:“王妃,世子妃,何大小姐来了。” “快请!” 何平平几个月前怀孕,胎像一直不稳。何顺顺赶紧去了梵家,日夜照料,精心养胎。 梵安也是每隔几天就派人送补品过去,听说嫂子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就放心了。 她自己怀着身孕,还带着两个孩子,确实难以抽出时间出门。 江澜越出门前,叮嘱她尽量不要外出,因为暗卫守着庄子,这里最为安全,她必须小心行事。 何顺顺笑眯眯地说着何平平的情况:“她已经到了稳定期,各方面都养得很好。你这边看上去也还行。” 梵安笑着说:“我没什么不舒服,只是食量比以前大多了。以前怀明儿的时候,食量也大,但比现在少多了。” 何顺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几个月没见,胃口怎么变化这么大?!难道是双生子?” 王妃激动地说:“快!阿顺,先给安安把脉看看。” 何顺顺连忙点头,扶着梵安坐下,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片刻后,她肯定地点头,笑着说:“真的是双生子!” 王妃和梵安互相对视,都笑了起来。 何顺顺温和地问:“你自己感觉如何?除了肚子大,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睡得不怎么安稳,然后就是总是觉得吃不饱,其他都还好。” “接下来你要多注意了。”何顺顺看了看那边玩耍的两个孩子,说:“幸好你之前已经生养了两个,算得上有经验的产妇了,但还是得多加小心。” 王妃一听,紧张起来,问:“怎么了?阿顺,需要什么,要吃什么,你快详细说。” 梵安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母妃,您先别紧张。” 何顺顺不敢大意,解释:“离临盆大概还有三个月。胎儿越大,需要的养分越多,身体也会长得越快。幸好你的身体一向很好,不然有些人早已承受不来。” 梵安眉头微皱,低声说:“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何顺顺回答:“现在能吃能睡最好。尽量不要走动太多了,你现在的胎位已经偏低,怕到时会提前生产,对两个小家伙不好。” 王妃算了算日子,说:“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等孩子出生,应该是春末了,那时天气舒适暖和。” “王妃的意思,我懂。”何顺顺说着:“即便早产一些,天气暖和,孩子也容易养育起来。” 梵安轻咬下唇,说:“那我尽量少走动。” “对,多坐多躺。胎儿在肚子里的月份越足,就越安稳。” 王妃想了想,劝道:“阿顺,要不这样。如果那边已经平安无事了,你暂时留在这边帮忙。有你这个大夫在,我们也安心些。” 何顺顺爽快地答应了。 在后面一个月里,梵安的肚皮像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然而夜晚的睡眠却变得异常艰难,她大多时候只能以坐姿度过夜晚。 梵安睡眠质量下降后,每天的食欲也逐步减退,她那曾经圆润的面庞也随之消瘦,但她的肚子仍在迅速膨胀。 王妃见到她如此辛苦,却依然坚持,内心充满怜惜。 王妃关切地说:“安安,我派遣人去邀请亲母,让她来陪陪你。这段时间里,你独自呆在屋内,母妃又还要照顾其他两个孩子,实在是无暇顾及你,让亲母来陪你聊聊天,你也能开心一些。” 梵安向王妃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母妃。” 这天,梵沐青恰巧在家,虽然两家的宅邸距离不远,可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妹妹,于是陪同母亲一同前往。 在别庄看到梵安那苍白的脸色、憔悴的神情,以及高高隆起的腹部,只能靠坐着的情形,母子俩都感到非常心疼。 梵沐青建议道:“母亲,不如你留在这里,帮忙照顾妹妹。” 梵太太稍显迟疑,低声说道:“可是阿平她也怀有身孕。” 梵沐青的脸色变得严肃,回答说:“她才怀孕四个多月,距离生产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家中仆人数目众多,可以妥善照料她。而妹妹怀有双胞胎,非常辛苦,夫君又不在身边,你留下来陪陪她。” 在母亲的陪伴和何顺顺的细心照料下,梵安又平安地度过了一个月。 王妃每天都带着孩子过来陪她聊天。 小灵儿非常听话,常常为母亲的大肚子唱歌,说是给弟弟听。 小明儿作为一个男孩子,比姐姐稍微调皮一些,每次看到母亲的大肚子,都喜欢伸手去触摸,有时甚至轻轻拍打。 尽管梵安消瘦了许多,但是在众人的陪伴和关怀下,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 江澜越可能太过忙碌,这一个多月都没有派人送信回来。 梵安忍不住有些担心,于是派人去找来了梵沐青。 梵沐青微笑着说:“别担心,他只是工作繁忙。运载粮食的士兵昨天已经回来,还带来一封信。他说东南方向的几个郡已经基本攻下,其他地区也已经收复。” 梵安轻声笑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梵沐青向前一步,担忧地握住妹妹的手。 “别担心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胎。” 梵安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疲倦地闭上眼睛,靠在两个大枕头上,不知不觉地入睡了。 梵太太的眼眶微红,轻声说道:“我们别打扰她,她都已经两天没能好好睡觉了。” 梵沐青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旁的薄被子,为她盖上。 实际上,世子爷之所以这个月没有派人送信,是因为他的右臂受了箭伤,无法写信。 他知道妹妹很聪明,没有让人模仿他的笔迹,以免她察觉出来,更加担忧,所以他自己过来,帮忙解释一下这个谎言。 他在回信中提到,妹妹怀着双胞胎,非常辛苦,希望她保重身体,形势稳定后,他会立刻赶回来探望。 妹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内心非常担忧世子爷。如果他能回来一趟,妹妹的情况肯定会好很多。 当天晚上,梵沐青返回家中。 何平平轻抚着腹部,柔声抱怨怀孕的辛劳,同时巧妙地询问起婆婆和她的姐姐的近况。 梵沐青握住她的手,向她说明了妹妹目前“食欲不振,睡眠不佳”的状况,叹息着说:“如果你没有怀孕,我都打算过去帮她。” 何平平感到有些尴尬,小声辩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可能,我也愿意去帮忙。” 梵沐青听后点头,表示理解:“你只是怀有一个孩子就这么感到辛苦,想象一下,你小姑子现在怀的是两个。” 何平平听后,不再作声。 时间匆匆流逝,一日黄昏之际,别庄外马蹄声急促,打破了宁静。 不久,一位身披战甲、尘土满面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庄子。 “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爷回来了!” 第八十九章 大结局 正在外院草地与孙子孙女嬉戏的王妃闻声,满心欢喜地向外张望。 江澜越一路疾步,单膝跪地喊道:“母妃!” 王妃眼含泪水,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这时,小灵儿惊叫着:“爹爹!爹爹!”飞奔而来。 小明儿则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也跟着姐姐跑了过去。 江澜越满怀喜悦,蹲下身将他们抱在左右,亲了又亲。 “灵儿和明儿都长高啦!我们明儿都会跑了!哈哈!” 王妃擦拭着湿润的眼角,话未出口,江澜越已抱起一双儿女,快步向内屋走去。 梵太太站在廊道,与何顺顺低声交谈。突然,她听到外头的动静,抬头便见江澜越抱着孩子匆匆走来。 “世子爷回来了,太好了!” “世子妃呢?还在屋里吗?” “嘘嘘嘘!世子妃刚睡着,别吵醒她。” 王妃紧随其后,笑着劝他:“你一路风尘,快去洗漱更衣。先让孩子们陪母妃一会儿。” 江澜越心中只想着梵安,迫不及待地进屋。他将孩子交给王妃,挥手让众人退下,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 八个月的分别,内心的思念如同野火般肆虐。 想起梵沐青信中的话,他的脚步不由得沉重起来,心中竟生出了“近乡情更怯”的感慨。 屋内光线昏暗,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投下斑驳的光影。 宽大的床上,一个熟悉的轮廓歪坐着,肚子高高隆起,看上去颇为惊人。 她面色苍白,脸颊消瘦,头靠在枕头上,正淡淡地睡着。 尽管早已有了准备,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依然涌起深深的爱怜。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突然,她的大肚子明显地动了一下。 她一惊,急忙伸手轻抚肚皮。 “乖乖……” 她感觉到有熟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由得一愣,朦胧的眼眸缓缓抬起,与他四目相对 顿时,梵安瞪大了眼睛,愣在了那里。 “我……这是在做梦。” 江澜越轻轻一跃,上了床,来到她身边,强有力的双手轻轻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避开肚子,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小胖子……我回来了。” 那熟悉而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鼻间充盈着他的阳刚气息,她顿时泪如泉涌,欣喜若狂。 整整八个月未见,他的出现让她既感到不真实又兴奋异常。 两人紧紧相拥,无言地沉浸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她轻轻动了一下:“江澜越,我们已经分开好久了,让我看看你。” 从他怀中缓缓移出,他看起来黑了些,瘦了些,布满红丝的疲惫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思念。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内心的怜爱溢于言表。 “小胖子,你辛苦了……没想到我的小胖子,并没像我期望般变得丰满圆润,反而变得如此憔悴。” 她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虚弱,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却充满喜悦。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上。 “你还记得离开前说的话吗?你说,希望我们下一个孩子能像你。看,这里有两个呢!肯定有一个会像你。” 他感动不已,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都好……什么都好!其实,我更希望孩子能像你。” “为什么?”梵安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轻抚着她的肚子,语气深沉:“我们的孩子,都是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所以,像你更为恰当。” 她甜蜜地笑了,像往常一样,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窝。 “那,要不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吗?” 他笑了,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又俯身吻了吻大肚子。 “好,听我家小胖子的,一个像爹爹,一个像娘亲。” 她开心地格格笑了。 江澜越的归来,让别庄一下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两个孩子缠着爹爹要求举高高,要抱抱,要亲亲,屋子里到处都是欢笑声。 梵安也似乎重新焕发了活力,胃口好转,精神焕发。 何顺顺给她号脉,稳婆也不时来给她检查胎位,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 江澜越反复询问:“人手都备齐了吗?其他东西也都准备妥当了吗?” 王妃忙不迭地点头:“早在一个多月前,母妃就都已备好。全部都是可靠的人手,稳婆们也都是远近闻名的能手,经验丰富。” 梵太太微笑着回答:“孩子用的物品,也都一应俱全,只多不少。” “辛苦母妃和岳母了。”江澜越正喂梵安喝着汤,他笑着说:“这段时间,幸亏有你们照顾安安。” 王妃慈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说客气话。说起辛苦,谁都不及安安。看着她受苦,我们想帮也帮不了……” 梵安转过头来,故作轻松地说:“哪里!我只是负责吃和睡,最享受的那个就是我。” 众人哈哈大笑。 梵太太望了望天空,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带灵儿去休息。” 王妃也抱起小明儿,递给旁边的奶娘,交待了几句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何顺顺提醒道:“最近几天世子妃可能就要临盆了,行动上一定要特别小心。” 晚上,梵安和江澜越聊着分别的这段时间。 梵安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对这半年来的好奇与牵挂,“你都去哪儿了?经历了些什么?有受伤吗?” 江澜越轻轻地倚在她的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简短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随后便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沉入了梦乡。 连续三天两夜的奔波,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极大的考验。 梵安没有再打扰他,她明白他的劳累,于是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他的侧脸,静静地陪伴着他。 夜色愈发浓重,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不自觉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腹中的孩子给了她一个提醒,踢了个痛快。 梵安被痛醒了,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努力地支起身子,试图换个舒适的姿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强忍着疼痛,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旧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轻轻的嘶声。 江澜越立刻从睡梦中惊醒,紧张地问:“小胖子,你怎么了?” “江澜越……我好痛……我……可能是要生了……” 江澜越急忙看向她圆滚滚的肚子,借助微弱的烛光,他发现地上已经满是血水!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紧紧地抱住她,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 幸运的是,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很快稳婆就来了,丫鬟们有序地进进出出屋子。 江澜越焦急的来回踱步,紧张不安,后来干脆走进产房。 这是梵安第一次尝试生双胞胎,经过一个小时的挣扎,她终于生下了一个孩子。 “是个小世子!” 片刻后,第二个孩子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又是个小世子!” 江澜越松了一口气,他拉起袖子,温柔地为梵安擦去汗水。 “小胖子,你辛苦了……” 梵安虚弱地笑着,听着孩子们响亮的哭声,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啊!” “怎么了?!”江澜越脸色苍白,紧张地扶住她突然挺起的身子。 梵安痛苦地喘着气,惊呼:“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众人急忙围拢过来。 江澜越既欢喜又担忧又心疼,直到最后一个孩子出生,他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 “系统怎么回事,我兑换的不是双胞胎丸吗?” “哎呀主人,兑换错了,原来我们之前兑换的是多子丸。” “……行,能量够了吗?” “够了主人,足够我们回溯回去了。” 黎明时分,稳婆们将梵安整理好,江澜越用被子将她裹住,抱回了房内干净的床上。 梵安喝了一碗燕窝粥后,便沉沉地睡去,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江澜越抱她回房后,守在她身边一会儿,见她睡得安稳,没有不舒服的症状,才放心地去看三个小儿子。 经过一番清洗和包裹,三个小家伙都睡得很香甜。他们的头发黑亮,五官俊俏,与他十分相像。 “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他看着一模一样的缩小版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王妃笑着说:“穿蓝色小袍的是大哥,穿青色的是二哥,穿粉色的是三哥。” 梵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解释道:“本来以为是龙凤胎,所以准备了女孩子的衣物。” 江澜越轻抚小儿子的黑发,说:“三弟是意外的惊喜!” 众人都笑了,说是惊喜之后的大惊喜。 “安安身体好,才能将这三个孩子养得如此健壮。看,他们一个个都精神焕发!” “老侯爷早先就说过,安安是我们侯府福气十足的孙儿媳。她入门四年,就为我们侯府增添了五个后代,真是福气十足!” 江澜越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她太辛苦了……” 何顺顺端了一碗汤药,说:“这是用来止血和补血的。我先端去给——” “我来。”江澜越接过碗,大步走向卧室。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梵安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而江澜越则始终不离不弃地亲自照顾她。 她的生活节奏变得十分简单:醒来便吃,吃完便睡。各种各样的补品,再加上何顺顺精心调配的汤药,让烦啊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 随着她清醒的时间逐渐延长,她开始靠坐起来。 江澜越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温柔地对她说:“小胖子,来喝喝汤,我喂你喝。” 梵安笑道:“不用麻烦了,我的手又没受伤,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他斜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地问:“怎么了?刚刚恢复了一些气色,就开始嫌弃爷我了?” 梵安无奈,只好让他喂。 “江澜越,现在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你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啊。” 江澜越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安慰她:“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现在只剩西南地区还没有稳定,但西南主要都是我们的封地,不会有太大问题,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梵安才真正放心下来。 他有些嗔怪地瞪着她,说:“你这是在暗示我离开吗?是嫌弃我照顾得不好?” 梵安咯咯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地说:“我怎么舍得你离开呢!谁的照顾也比不上你的体贴啊!” 事实证明,撒娇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有效的,即便是在江澜越这样傲娇毒舌的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他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将她搂进怀里,重重地亲了她一口。 “照顾小胖子,我可是心甘情愿的。我还要趁这个机会,将我的小胖子养成一个大胖子。” 喜讯迅速传遍,世子妃一胎得三宝,令老侯爷喜笑颜开,随即慷慨赏赐诸将从属。 消息传入,众人振奋,见西南候即将统一天下,世子爷子嗣众多,西南一支显露繁荣昌盛之象,军心士气因此大增。 月子过后,江澜越必须走了。 “小胖子,你才刚出月子,别老是外出晒太阳,好好保重身体,我这次很快就会归来。” 梵安的眼眶微湿润,内心满是依依不舍。 江澜越外出征战,出生入死,却从不与她吐露只言片语。 但她曾在他洗澡时,见到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两个箭疮般的凹洞,那时她背人垂泪。 江澜越紧紧抱着她,温柔地劝慰:“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我还是喜欢你胖乎乎的样子,可别再消瘦了,好吗。” 三胞胎的诞生让她吃尽苦头,纵然产后调养得宜,她仍清减了许多。 梵安轻笑,低语:“我答应,等你再归来,我肯定会变成你心爱的小胖子。”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生育孩子如此辛苦,今后几年我们宜加节制,暂缓添子之事。” 身为两代单传,他能因她的恩泽一下子拥有五个孩子,其中四个都是男丁,已感满足至极。 梵安自然点头应允,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 能量足够了,她也不用再生崽崽了。 “江澜越,我等你回来。” 他用力点头,深情地吻别了她,随后毅然转身,迈步离去。 西南地区的收复跟预料的一样,进展神速。 在西南局势稳定之后,江澜越率领军队北上,一路上清除障碍,安抚各地,直至返回皇城。 经历了几年的混乱和战乱,处处荒凉,民生凋敝。 老侯爷病倒了,王爷守在病榻前,衣不解带地照顾。 “越儿……是时候……登基了。” 江澜越摇头回答道:“应由爷爷或父王登基。现在四方初定,隐患尚存,儿臣还需率军南下。” 老侯爷和王爷坚持让他先登基,然后颁布新法,让各地休养生息,鼓励民生重振。 江澜越考虑后,首先颁布新政法,将土地分给民众,减免五年赋税,科考制度继续保留,不分贫富,只看才能。 政令一经传出,民众欢欣鼓舞,文人墨客也纷纷赞誉。 新政迅速赢得了民心。 一年后,江澜越亲自南下,接回了母妃、妻子和孩子们,一起搬进皇宫。 安顿下来后,在老侯爷和一众臣将的支持下,江澜越顺利登基称帝。 新帝尊老侯爷为高祖皇,父王为太上皇,嫡母为太后,世子妃自然成为皇后。 小灵儿被封为尊贵的长公主,小明儿成为太子,其他三个小儿子也都封为王。 此外,江澜越还赏封了众多随他南征北战的将领,封何钰为左相,大舅梵沐青为右相。 何钰虽然口头上不愿入仕,说是只想当皇商,一声追求财富,但当别人称赞他:“天下第一才子,当之无愧!”时,他心里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梵家老爷爷也被封为荣誉侯爷,梵先生成为国丈,梵太太被封为诰命一品夫人。 忙乱一阵后,新帝终于有时间放松,将孩子们交给太上皇和太后照看,带着皇后悄悄出门了。 坐在奢华宽敞的马车内,梵安忍不住问:“江澜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在他私下里,他仍叫她“小胖子”,她仍像以前一样喊他全名。 他搂着她,笑容满面地回答:“带你去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她疑惑地问。 他最喜欢她撒娇的样子,宠爱地一笑,俯身吻了吻她的小嘴。 “你不是说把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给忘了吗?看你那迷糊的样子,我不能让你忘了。” 原来是这样! 梵安不禁笑了,问:“不就是当时帮了个顺手忙嘛,你怎么印象那么深刻啊?我当时还小,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事。” 他轻拍她的臀部,假装责怪地说:“其他可以忘,我们初次见面定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 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笑着说:“哼,你打我……我不理你了。” 他朗声笑了,大手揉了揉她刚才被打的地方,一下子就舍不得放手了。 虽然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但她只有十八岁,身材保养得非常好,娇艳动人,尤其是生完孩子后,身材更加丰满。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甜蜜…… 到了城郊小路,他牵着她下车,指着不远处解释:“当年,爷爷和我逃命出城,遇大雪受阻,爷爷突然病倒,我又困又乏又饿,茫然而困顿。就在这时,你和你爷爷赶着牛车过来了……” “你递给我一个热乎的蛋,糯糯地叫我‘哥哥’。那个蛋的香味,至今我仍记忆犹新,那应该是我江澜越此生觉得最美味的一餐。” 她忍不住嘻嘻笑了,戏谑地说:“我用一个小小的鸡蛋,竟然收买了世子爷的一颗真心。” 他好笑地看着她,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是收获,不是收买。” 她轻笑,解释:“我起初还以为,新婚第一天的时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低声说:“我揭开红盖头时,看到你的灵动大眼睛,立刻认出你来。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意让你们爷孙帮了我们,天意又让你来到我身边,改变我的初衷,改变了西南侯府的被动局面,也从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抱住她,轻吻她的嫩白脸颊,低声说:“小胖子,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没有你的信任,我可能还在齐南城,假装纨绔世子爷过日子。” 她甜蜜地笑了,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现在,纨绔世子爷已经不存在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低声说:“无论是纨绔世子爷,还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你我的缘分早就情定此处了。” 后来,越帝五十寿辰之际,将皇位禅让给太子殿下,并与心爱的皇后一同游历四海。 晚年时期,他们迁至西南,选择在一个城郊的别庄定居。 每日黄昏,乡间小道上总会出现一对身影:一位满头白发的贵族老人,握着一位微胖老妇人的手,一起缓慢地散步、交谈。 老人总是时不时地侧过头,亲热地称呼老妇人为“小胖子”…… “滴滴!”一道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恭喜主人完成任务!能量积蓄完毕,主人,是否确认直接脱离进行回溯穿梭。” 梵安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是。” “主人,请做好准备,三、二、一!” 第八十九章 大结局 正在外院草地与孙子孙女嬉戏的王妃闻声,满心欢喜地向外张望。 江澜越一路疾步,单膝跪地喊道:“母妃!” 王妃眼含泪水,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这时,小灵儿惊叫着:“爹爹!爹爹!”飞奔而来。 小明儿则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也跟着姐姐跑了过去。 江澜越满怀喜悦,蹲下身将他们抱在左右,亲了又亲。 “灵儿和明儿都长高啦!我们明儿都会跑了!哈哈!” 王妃擦拭着湿润的眼角,话未出口,江澜越已抱起一双儿女,快步向内屋走去。 梵太太站在廊道,与何顺顺低声交谈。突然,她听到外头的动静,抬头便见江澜越抱着孩子匆匆走来。 “世子爷回来了,太好了!” “世子妃呢?还在屋里吗?” “嘘嘘嘘!世子妃刚睡着,别吵醒她。” 王妃紧随其后,笑着劝他:“你一路风尘,快去洗漱更衣。先让孩子们陪母妃一会儿。” 江澜越心中只想着梵安,迫不及待地进屋。他将孩子交给王妃,挥手让众人退下,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 八个月的分别,内心的思念如同野火般肆虐。 想起梵沐青信中的话,他的脚步不由得沉重起来,心中竟生出了“近乡情更怯”的感慨。 屋内光线昏暗,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投下斑驳的光影。 宽大的床上,一个熟悉的轮廓歪坐着,肚子高高隆起,看上去颇为惊人。 她面色苍白,脸颊消瘦,头靠在枕头上,正淡淡地睡着。 尽管早已有了准备,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依然涌起深深的爱怜。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突然,她的大肚子明显地动了一下。 她一惊,急忙伸手轻抚肚皮。 “乖乖……” 她感觉到有熟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由得一愣,朦胧的眼眸缓缓抬起,与他四目相对 顿时,梵安瞪大了眼睛,愣在了那里。 “我……这是在做梦。” 江澜越轻轻一跃,上了床,来到她身边,强有力的双手轻轻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避开肚子,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小胖子……我回来了。” 那熟悉而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鼻间充盈着他的阳刚气息,她顿时泪如泉涌,欣喜若狂。 整整八个月未见,他的出现让她既感到不真实又兴奋异常。 两人紧紧相拥,无言地沉浸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她轻轻动了一下:“江澜越,我们已经分开好久了,让我看看你。” 从他怀中缓缓移出,他看起来黑了些,瘦了些,布满红丝的疲惫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思念。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内心的怜爱溢于言表。 “小胖子,你辛苦了……没想到我的小胖子,并没像我期望般变得丰满圆润,反而变得如此憔悴。” 她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虚弱,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却充满喜悦。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上。 “你还记得离开前说的话吗?你说,希望我们下一个孩子能像你。看,这里有两个呢!肯定有一个会像你。” 他感动不已,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都好……什么都好!其实,我更希望孩子能像你。” “为什么?”梵安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轻抚着她的肚子,语气深沉:“我们的孩子,都是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所以,像你更为恰当。” 她甜蜜地笑了,像往常一样,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窝。 “那,要不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吗?” 他笑了,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又俯身吻了吻大肚子。 “好,听我家小胖子的,一个像爹爹,一个像娘亲。” 她开心地格格笑了。 江澜越的归来,让别庄一下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两个孩子缠着爹爹要求举高高,要抱抱,要亲亲,屋子里到处都是欢笑声。 梵安也似乎重新焕发了活力,胃口好转,精神焕发。 何顺顺给她号脉,稳婆也不时来给她检查胎位,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 江澜越反复询问:“人手都备齐了吗?其他东西也都准备妥当了吗?” 王妃忙不迭地点头:“早在一个多月前,母妃就都已备好。全部都是可靠的人手,稳婆们也都是远近闻名的能手,经验丰富。” 梵太太微笑着回答:“孩子用的物品,也都一应俱全,只多不少。” “辛苦母妃和岳母了。”江澜越正喂梵安喝着汤,他笑着说:“这段时间,幸亏有你们照顾安安。” 王妃慈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说客气话。说起辛苦,谁都不及安安。看着她受苦,我们想帮也帮不了……” 梵安转过头来,故作轻松地说:“哪里!我只是负责吃和睡,最享受的那个就是我。” 众人哈哈大笑。 梵太太望了望天空,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带灵儿去休息。” 王妃也抱起小明儿,递给旁边的奶娘,交待了几句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何顺顺提醒道:“最近几天世子妃可能就要临盆了,行动上一定要特别小心。” 晚上,梵安和江澜越聊着分别的这段时间。 梵安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对这半年来的好奇与牵挂,“你都去哪儿了?经历了些什么?有受伤吗?” 江澜越轻轻地倚在她的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简短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随后便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沉入了梦乡。 连续三天两夜的奔波,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极大的考验。 梵安没有再打扰他,她明白他的劳累,于是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他的侧脸,静静地陪伴着他。 夜色愈发浓重,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不自觉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腹中的孩子给了她一个提醒,踢了个痛快。 梵安被痛醒了,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努力地支起身子,试图换个舒适的姿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强忍着疼痛,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旧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轻轻的嘶声。 江澜越立刻从睡梦中惊醒,紧张地问:“小胖子,你怎么了?” “江澜越……我好痛……我……可能是要生了……” 江澜越急忙看向她圆滚滚的肚子,借助微弱的烛光,他发现地上已经满是血水!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紧紧地抱住她,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 幸运的是,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很快稳婆就来了,丫鬟们有序地进进出出屋子。 江澜越焦急的来回踱步,紧张不安,后来干脆走进产房。 这是梵安第一次尝试生双胞胎,经过一个小时的挣扎,她终于生下了一个孩子。 “是个小世子!” 片刻后,第二个孩子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又是个小世子!” 江澜越松了一口气,他拉起袖子,温柔地为梵安擦去汗水。 “小胖子,你辛苦了……” 梵安虚弱地笑着,听着孩子们响亮的哭声,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啊!” “怎么了?!”江澜越脸色苍白,紧张地扶住她突然挺起的身子。 梵安痛苦地喘着气,惊呼:“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众人急忙围拢过来。 江澜越既欢喜又担忧又心疼,直到最后一个孩子出生,他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 “系统怎么回事,我兑换的不是双胞胎丸吗?” “哎呀主人,兑换错了,原来我们之前兑换的是多子丸。” “……行,能量够了吗?” “够了主人,足够我们回溯回去了。” 黎明时分,稳婆们将梵安整理好,江澜越用被子将她裹住,抱回了房内干净的床上。 梵安喝了一碗燕窝粥后,便沉沉地睡去,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江澜越抱她回房后,守在她身边一会儿,见她睡得安稳,没有不舒服的症状,才放心地去看三个小儿子。 经过一番清洗和包裹,三个小家伙都睡得很香甜。他们的头发黑亮,五官俊俏,与他十分相像。 “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他看着一模一样的缩小版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王妃笑着说:“穿蓝色小袍的是大哥,穿青色的是二哥,穿粉色的是三哥。” 梵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解释道:“本来以为是龙凤胎,所以准备了女孩子的衣物。” 江澜越轻抚小儿子的黑发,说:“三弟是意外的惊喜!” 众人都笑了,说是惊喜之后的大惊喜。 “安安身体好,才能将这三个孩子养得如此健壮。看,他们一个个都精神焕发!” “老侯爷早先就说过,安安是我们侯府福气十足的孙儿媳。她入门四年,就为我们侯府增添了五个后代,真是福气十足!” 江澜越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她太辛苦了……” 何顺顺端了一碗汤药,说:“这是用来止血和补血的。我先端去给——” “我来。”江澜越接过碗,大步走向卧室。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梵安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而江澜越则始终不离不弃地亲自照顾她。 她的生活节奏变得十分简单:醒来便吃,吃完便睡。各种各样的补品,再加上何顺顺精心调配的汤药,让烦啊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 随着她清醒的时间逐渐延长,她开始靠坐起来。 江澜越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温柔地对她说:“小胖子,来喝喝汤,我喂你喝。” 梵安笑道:“不用麻烦了,我的手又没受伤,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他斜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地问:“怎么了?刚刚恢复了一些气色,就开始嫌弃爷我了?” 梵安无奈,只好让他喂。 “江澜越,现在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你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啊。” 江澜越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安慰她:“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现在只剩西南地区还没有稳定,但西南主要都是我们的封地,不会有太大问题,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梵安才真正放心下来。 他有些嗔怪地瞪着她,说:“你这是在暗示我离开吗?是嫌弃我照顾得不好?” 梵安咯咯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地说:“我怎么舍得你离开呢!谁的照顾也比不上你的体贴啊!” 事实证明,撒娇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有效的,即便是在江澜越这样傲娇毒舌的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他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将她搂进怀里,重重地亲了她一口。 “照顾小胖子,我可是心甘情愿的。我还要趁这个机会,将我的小胖子养成一个大胖子。” 喜讯迅速传遍,世子妃一胎得三宝,令老侯爷喜笑颜开,随即慷慨赏赐诸将从属。 消息传入,众人振奋,见西南候即将统一天下,世子爷子嗣众多,西南一支显露繁荣昌盛之象,军心士气因此大增。 月子过后,江澜越必须走了。 “小胖子,你才刚出月子,别老是外出晒太阳,好好保重身体,我这次很快就会归来。” 梵安的眼眶微湿润,内心满是依依不舍。 江澜越外出征战,出生入死,却从不与她吐露只言片语。 但她曾在他洗澡时,见到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两个箭疮般的凹洞,那时她背人垂泪。 江澜越紧紧抱着她,温柔地劝慰:“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我还是喜欢你胖乎乎的样子,可别再消瘦了,好吗。” 三胞胎的诞生让她吃尽苦头,纵然产后调养得宜,她仍清减了许多。 梵安轻笑,低语:“我答应,等你再归来,我肯定会变成你心爱的小胖子。”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生育孩子如此辛苦,今后几年我们宜加节制,暂缓添子之事。” 身为两代单传,他能因她的恩泽一下子拥有五个孩子,其中四个都是男丁,已感满足至极。 梵安自然点头应允,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 能量足够了,她也不用再生崽崽了。 “江澜越,我等你回来。” 他用力点头,深情地吻别了她,随后毅然转身,迈步离去。 西南地区的收复跟预料的一样,进展神速。 在西南局势稳定之后,江澜越率领军队北上,一路上清除障碍,安抚各地,直至返回皇城。 经历了几年的混乱和战乱,处处荒凉,民生凋敝。 老侯爷病倒了,王爷守在病榻前,衣不解带地照顾。 “越儿……是时候……登基了。” 江澜越摇头回答道:“应由爷爷或父王登基。现在四方初定,隐患尚存,儿臣还需率军南下。” 老侯爷和王爷坚持让他先登基,然后颁布新法,让各地休养生息,鼓励民生重振。 江澜越考虑后,首先颁布新政法,将土地分给民众,减免五年赋税,科考制度继续保留,不分贫富,只看才能。 政令一经传出,民众欢欣鼓舞,文人墨客也纷纷赞誉。 新政迅速赢得了民心。 一年后,江澜越亲自南下,接回了母妃、妻子和孩子们,一起搬进皇宫。 安顿下来后,在老侯爷和一众臣将的支持下,江澜越顺利登基称帝。 新帝尊老侯爷为高祖皇,父王为太上皇,嫡母为太后,世子妃自然成为皇后。 小灵儿被封为尊贵的长公主,小明儿成为太子,其他三个小儿子也都封为王。 此外,江澜越还赏封了众多随他南征北战的将领,封何钰为左相,大舅梵沐青为右相。 何钰虽然口头上不愿入仕,说是只想当皇商,一声追求财富,但当别人称赞他:“天下第一才子,当之无愧!”时,他心里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梵家老爷爷也被封为荣誉侯爷,梵先生成为国丈,梵太太被封为诰命一品夫人。 忙乱一阵后,新帝终于有时间放松,将孩子们交给太上皇和太后照看,带着皇后悄悄出门了。 坐在奢华宽敞的马车内,梵安忍不住问:“江澜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在他私下里,他仍叫她“小胖子”,她仍像以前一样喊他全名。 他搂着她,笑容满面地回答:“带你去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她疑惑地问。 他最喜欢她撒娇的样子,宠爱地一笑,俯身吻了吻她的小嘴。 “你不是说把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给忘了吗?看你那迷糊的样子,我不能让你忘了。” 原来是这样! 梵安不禁笑了,问:“不就是当时帮了个顺手忙嘛,你怎么印象那么深刻啊?我当时还小,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事。” 他轻拍她的臀部,假装责怪地说:“其他可以忘,我们初次见面定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 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笑着说:“哼,你打我……我不理你了。” 他朗声笑了,大手揉了揉她刚才被打的地方,一下子就舍不得放手了。 虽然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但她只有十八岁,身材保养得非常好,娇艳动人,尤其是生完孩子后,身材更加丰满。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甜蜜…… 到了城郊小路,他牵着她下车,指着不远处解释:“当年,爷爷和我逃命出城,遇大雪受阻,爷爷突然病倒,我又困又乏又饿,茫然而困顿。就在这时,你和你爷爷赶着牛车过来了……” “你递给我一个热乎的蛋,糯糯地叫我‘哥哥’。那个蛋的香味,至今我仍记忆犹新,那应该是我江澜越此生觉得最美味的一餐。” 她忍不住嘻嘻笑了,戏谑地说:“我用一个小小的鸡蛋,竟然收买了世子爷的一颗真心。” 他好笑地看着她,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是收获,不是收买。” 她轻笑,解释:“我起初还以为,新婚第一天的时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低声说:“我揭开红盖头时,看到你的灵动大眼睛,立刻认出你来。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意让你们爷孙帮了我们,天意又让你来到我身边,改变我的初衷,改变了西南侯府的被动局面,也从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抱住她,轻吻她的嫩白脸颊,低声说:“小胖子,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没有你的信任,我可能还在齐南城,假装纨绔世子爷过日子。” 她甜蜜地笑了,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现在,纨绔世子爷已经不存在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低声说:“无论是纨绔世子爷,还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你我的缘分早就情定此处了。” 后来,越帝五十寿辰之际,将皇位禅让给太子殿下,并与心爱的皇后一同游历四海。 晚年时期,他们迁至西南,选择在一个城郊的别庄定居。 每日黄昏,乡间小道上总会出现一对身影:一位满头白发的贵族老人,握着一位微胖老妇人的手,一起缓慢地散步、交谈。 老人总是时不时地侧过头,亲热地称呼老妇人为“小胖子”…… “滴滴!”一道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恭喜主人完成任务!能量积蓄完毕,主人,是否确认直接脱离进行回溯穿梭。” 梵安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是。” “主人,请做好准备,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