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将军变成了敌国长公主》 第1章 大婚 正月十五,明德帝与何家独女何漪成亲。 从将军府到皇宫门口,十里红妆,帝都之中人人羡慕不已。 未嫁的女儿家没有人不羡慕何漪,深得当今世上掌权者的喜欢,还如此情深。 她们都希望可以遇见像皇上这般深情的人。 民间传言,明德帝苦等何漪五年,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 西泽也终于要有自己的皇后娘娘了。 最高兴的并不是成婚的两人,而是这帝都的朝臣。 先前皇上总用皇后未进宫,妃子亦不可先中官进去。 如今皇后进宫,他们的女儿也总算有机会了。 即使比不得皇后的尊荣,但也能让他们的家族更上一层楼。 按照历朝历代,皇上与皇后成亲时不必亲自来接。 明德帝为彰显对皇后的喜好,不顾大臣的阻拦,执意要亲自来接他的皇后。 所以,当何漪扶着柳溪的手出门之后,看到马背上的明德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手握权利固然好,加上夫君的宠爱更加美妙。 一步两步三步…… 她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巅峰。 从今日开始,她何漪将会是这西泽最尊贵的存在! 明德帝萧楠将何漪带回宫,上族谱祭祖等一系列事情完成之后,她已经累趴下了。 这时候,皇后应该同皇上出去应对宾客。 明德帝看着这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何漪已经累得不行了。 于是乎,他便让她留在中宫,自己一个人去应对外面的人。 然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接近明德帝,那些大臣虽然不敢太过分,但也比平时活跃了不少,纷纷端着酒杯朝着皇帝的方向去。 新房。 自从明德帝出去之后,何漪就自己掀了盖头。 “渴死我了,柳溪,快。” 看到何漪独自掀开盖头,柳溪吓一跳。 “我的将军,这时候您怎么自己掀开了,这是要等皇上来掀开!” 柳溪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不停,给自己的主子倒了一杯茶。 “无事,一会皇上来了再盖上就是。” 她何漪从来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成为这西泽赫赫有名的何小将军了。 区区一块喜帕而已,还能决定她的命运不成? 只是可惜了,祖父没能亲眼看到她的大婚,当真是有些遗憾。 她环顾四周,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这以后就是她作为皇后的住所了。 待一切都稳定下来,她就让祖父回来安享晚年。 边境的事情,她自会找信任的人去做。 有她皇后的身份在,更是有那二十万大军在手,这天下,迟早都是他们西泽的! 柳溪语气哽咽,“将军,从今天开始,您就要困在后宫了,可会不开心?” 对于柳溪说的话,何漪豪不在意,“我手中之剑能杀得了敌寇,成为西泽最尊贵的皇后之后,自然也能镇住朝中奸佞、后宫妖魔。” 自家将军一如既往的自信,让柳溪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不一会,明德帝就回来了。 隔着很远,何漪眉头一皱,闻到了他身上带着很浓的酒味。 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在喜娘安排的流程下,到了喝交杯酒这一环节。 明德帝含情脉脉的看着何漪,柔情似水。 “阿漪,该喝交杯酒了。” 何漪看向明德帝,看见他的眼里多了一股她看不懂的情绪。 只当他是第一次成婚,有些异样的情绪。 拿起明德帝手中的交杯酒,和明德帝交叉着手,仰头喝下去。 明德帝见状,眼底闪过一缕光芒。 柳溪及周围的人见状,眼底的笑意都溢了出来,所有下人悄无声息的退出新房。 接下来的事情她们可不方便在场。 明德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拉着何漪的手往床边走去。 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知道所有人都远离了,心中越来越兴奋。 何漪见明德帝这么开心,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什么事这么开心?” 明德帝深深的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因为,朕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要完成了。” 何漪此时并未发现明德帝的自称变了,她还沉浸在大婚的喜悦之中。 “哦?皇上可否和臣妾说说?” 这么多年来,她知道,他除了想要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外,心心念念的事应该是娶她为后。 毕竟这些年的书信往来,他多次都表达了想要迎她为后的心思。 更是为她虚设后宫,一切都等她入主中宫之后再说。 现在,她已经入主中宫,他的意思不就是终于娶到了她,这么想着,心中被甜蜜充满。 明德帝看何漪故作神秘,“阿漪一会儿就知道了。” 明德帝这么说了,何漪也只能静静等待。 只是,她怎么觉得头越来越重。 不对! 那一杯交杯酒有问题。 想到此处,她猛的抬头看向昔日的竹马。 只见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心中暗叫不好。 她一向谨慎,不会喝来历不明的东西,今晚上的交杯酒是她没有检查过的东西。 没想到,唯一的一次就变成了他人算计她的手段。 眼睛慢慢变重,渐渐陷入黑暗中。 …… …… 不久之后,何漪便醒过来了。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除了能说话,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 她看向不远处的明德帝,似乎正在和别人说话,看穿着打扮,像是宫中的侍卫。 或许是察觉到她醒过来,他转头看着她 。 大婚的喜悦之情完全消失不见,“醒了?” “为什么?”何漪在晕过去之前就明白是明德帝对她动手。 她不明白,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方才他的人也带来了边境的消息,心情美好,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为什么?阿漪从小到大都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这是因为什么?” 她的身上除了兵权,并没有什么值得明德帝这样做 。 一时间她还真的想不出是因为什么? 明德帝见她沉默,似乎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便难得好心一次为她解释,“阿漪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子,连西泽男儿也比不上阿漪。只是阿漪……臣永远只能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想问问阿漪,你们何家,可有把朕放在眼里?这帝都之中,百姓对你们何家的信赖远远高于朕,朕才是西泽的天子!” “凭什么你们何家的威望要高于朕!!!” 明德帝越说越激动,甚至双手还扶上何漪的双臂用力摇晃。 这一次,何漪终于听清的他的自称,再想到昏迷之前听到的,明明那时候他已经有异样了,她还是没能及时的发现。 她何家为西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嘲一下,她何家守卫边境的功劳在明德帝的眼中却是功高震主。 她本来还打算提一提小时候的情谊,现在看着明德帝那一副样子,怕是也是假的。 她不再打算解释,恢复冷静,冷声说:“皇上怕不是忘了我是谁?” “我不仅仅是何家的女儿,更是二十万大军的小将军!若是我出了什么事,这西泽的江山你还能坐稳吗?” 何漪本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说的话带着浓浓的威胁。 “呵呵呵呵……” 这一次,明德的不像往常那样愁眉,听着何漪的话低沉的笑了起来。 “阿漪,你不会还想着何老将军来救你?” 第2章 死亡 顷刻,何漪向来没有多余情绪的双眸还有惊恐的变化。 她语气有些颤抖,“你……你做了什么?” 此时的明德帝意气风发,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啊?不过是让老将军来不了这里而已。哦,对了,边境何家军那边朕已经派人去接手。” 说完,他看着眼前表面还算是稳定的人,无比平淡,“阿漪,你们何家,到头了。” 直到现在,何漪的平静终于还是破裂了。 “你对我祖父做了什么?” 她想要动手掐死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 可惜是不出一点劲。 想她何家几代人戎马一生,最后却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真是苍天不公。 “萧楠,你从前就是为了我何家的兵权才接近我的。可是我不明白,我何家对你忠心耿耿,我成为了你的皇后对你不是更有利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家手里的十二万兵马只有在我祖父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吗?” “还有你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吗?若不是我何家人,你如何坐的上这个位置???” 明德帝对此不作答,只是嘴角的笑一直没有下来过。 “阿漪,下辈子就好好的做一个贤良淑女,谨记女德便可以万事大吉。莫要像如今这般,再沾染什么权势了,” 何漪的心思他早就知道,若不是为了拿到何家的兵权,他是不可能在年少时就处心积虑的接触她。 若是她的野心能小一些,他又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就拿下何她拿下何家。 若她的野心只是在后宅之中,没有伸到朝堂之上的想法,他何至于现在这种局面。 从小就相识,多多少少还是有有一些情分存在。 何况她说的助他登上这个位置,何家为臣他为君,他们做的这一切,本就是理所应当。 “林举,送皇后上路,黄泉路上,你们祖孙二人想来也不会孤单。” 说完,看了何漪最后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今晚上的很多事情都还需要他去处理。 后面的事情要安排好,不然这西泽可能会因为她乱起来。 一边等着的林举拿着一条白绫过来,何漪见状心凉不已。 此刻她全身无力,根本没有一丝丝的反抗之力。 好狠!萧楠他真够狠,丝毫不顾以前的情谊。为了兵权将她杀害。 “林举,你……” 她自然认识这位从小就跟在萧楠身边的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竟是他来送自己上路。 “皇后娘娘,请恕奴才不敬了。”感慨的声音响起,其中的复杂何漪没有空去细想。 何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身边人信人竟然会背叛她,将她置于死地。 “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这是皇上的旨意。”他的回答简单明了,却让何漪的心沉入了万丈深渊。 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泪水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更没有想到背叛她的人会是他。 林举似乎也有些不忍,但是他有任务在身,他不得不继续执行。 “皇后娘娘,您就安心去。全当奴才对不起您了。” 林举说完这句话,深深地看了何漪一眼,然后手中的力气加大。 白绫紧紧地缠绕在何漪的脖颈上,让她无法呼吸。 她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却无力反抗。 何漪的喉咙发出一阵急促的咯咯声,她的双手拼命地抓住白绫,想要挣脱束缚。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瞪大,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明明她都是皇后了,就只是差一点点。 她的身体开始不断挣扎,双脚乱踢,但白绫却越勒越紧,让她无法呼吸。 “萧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身披红色喜袍的何漪被林举用白绫勒住脖子,咽气前断断续续的说着这句话。 不甘的眼神充满着怨恨盯着离去的身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奈何自己被下了药,全身无力,除了一张嘴,其余地方动弹不得。 今日本该是她的大喜日子,亦是她的封后大典。 如今竟然就要这样悄悄的死在了新房里,无人知。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在窒息的痛苦中,何漪的身体逐渐变得软弱无力,她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最终她的身体瘫软在地,渐渐停止了挣扎。 冲天的怨气让她死了后双目圆睁,怒视着被红布装饰的大门。 林举静静地看着何漪的尸体,眼神不似刚刚那样,更多的是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了何漪冰冷的尸体。 林举多次见过皇上夜里三番五次睡不着,皆是因为眼前这个厉害的女子。 尽管他对着眼前的何漪有着不小的情谊,但对于自家主子的不安来说,这份情谊就显得微不足道。 …… …… 三日前。 明德五年,寒冬,何老将军凯旋而归。西泽国百姓情绪高涨,夹道欢迎何老将军的归来。 在西泽,这位何老将军是传奇般的人物。 在先皇时期,抵御边境来犯老将军的儿子儿媳双双命丧黄泉。 老将军不忍心将孙女一个人留在吃人肉的帝都,便请旨带着可怜的孙女一同前往西泽边境。 其孙女何漪更是15岁便与老将军前往西泽边界,阻挡北柠来犯。 帝都之中的所有人都认为何小姐只是去玩耍一番。 哪成想,虎父无犬女,竟然真的做出了成绩。 短短五年,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变成了西泽闻风丧胆的何小将军! 今日,听闻将军一家人都从边境回来,帝都百姓都好奇不已。 倒不是好奇什么老将军,多半是好奇何小姐。 女子从军,莫说西泽,就连最强大的南倾也没有,何漪是独一份。这与她的家庭背景有关。 大家也不担心何小将军会不会嫁出去这个问题。 毕竟在西泽,人人都知道当初的三皇子,如今的明德帝与何小将军两情相悦。 据说,此次何小将军回来便是回来做明德帝的皇后。 明德帝登基五年,后宫更是空无一人,哪怕朝臣多次劝明德帝充实后宫。 明德帝以何小将军未进宫之前为由,不让任何人先她一步进宫。 因此,西泽朝堂上,虽对何漪有不小的怨言,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她可是当今圣上的心头爱 ,更是他们西泽未来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们这些人只有巴结的份。 在众人都胡乱猜测的时候,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明德帝明显的心有旁骛。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双眼竟然闪过异样的光。 二十万兵马啊…… 城门口。 百姓等了许久都不见将军府的人回来,就在大家以为今日回不来就要散去时,忽然,远处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不出几息,便看见远处两人英姿飒爽的身影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来了!” “将军回来了!” 忽而,夹道的百姓都热烈起来。 他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不对啊,怎么只有两人?” “而且看身形,像是两个女子的身影。”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本来已经兴奋的百姓更加激动了。 那必然是何小将军先回来了! 何老将军可能被事情绊住了,百姓也没有多失望。 果然,马儿带过的风拂过百姓的脸,大家还没有看清马背上的人儿,就只听到留在风中的话。 “我何漪回来了!” 第3章 重生 “我何漪回来了!” 众人闻言,瞬间沸腾起来。 “真的是小将军回来了!” “看小将军那么快,想必是进宫去见皇上了。” “那可不,小将军和皇上可是青梅竹马,皇上为了小将军,登基五年后宫空无一人,就是为了等小将军,先进入宫里才会让其他人进后宫。” “看来,咱们西泽要有皇后了!” “有皇后,咱们西泽超过南倾,成为三国最强那是指日可待!” 百姓们众说纷纭,讨论着今日最值得关注的事。 在皇宫之中的明德帝听着侍卫传来的话,沉默许久。 自先皇的时候,何家就颇得人心。 在他自己登基之后,何家的名声更是日益上升,特别是何漪在边境获得军功后传回帝都更甚。 想着何家在百姓里的声望,他犹豫不决的心最终还是定下来了。 “她到哪了?” “已到南宫们,这会儿快到这里了。” 侍卫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通报声。 “何小将军道。” 明德帝一顿,给侍卫递了个眼神,嘴角上扬。 语气激动,“快请进来!” 还没等来人说话,明德帝上前一把抱住了记忆中那个娇小的身影。 语气哽咽,“阿漪,你终于回来了……” 被抱住的何漪一时间不知所措,好一会她才轻轻拍了拍明德帝的后背。 “是臣女来晚了,皇上莫怪。” 只是何漪刚说了这么一句,明德帝就放开了何漪,眼神不赞同她刚才的话。 “阿漪,咱们才五年没见,你就要和我生分到这种地步了吗?” 何漪听到自小就认识的他这么说,那颗提着的心终究是放下了。 看来这五年,尽管他和她之间的身份变了,但心里的那一份情谊始终没变。 “是我错了,阿楠不要生气。” 看着昔日心上人主动认错,明德帝欣慰的笑了。 又想起方才的通报声只有阿漪,没有老将军,心中疑惑不已。 “阿漪,老将军没有一同回来吗?” “是这样的,祖父本来要和我一起回来,不过在回来的前两日,有一点小动乱。祖父便先让我回来了,祖父说等边境彻底平静了再回来。” 何 何漪停顿了一会,又接着开口:“阿楠可不要怪罪祖父。” 何漪徐徐道来,将祖父不回来的原因告诉明德帝。 明德帝听着何漪最后那句娇俏的语气,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阿漪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怪老将军呢!只是老将军年岁那么高了还远在边境为我西泽守卫,我的心就酸的不行。” 只一会,明德帝从自责的语气变成了可惜。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封后大典,老将军不在场对阿漪来说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只一瞬,何漪便红了脸。 对待来犯,她再怎么凶猛,可面对儿女情长时还是忍不住的害羞。 “阿楠,这……” “怎么?明明我们都在信中说好了,阿漪这是后悔了不想嫁给我,做我的皇后了吗?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等你。” 听着明德帝受伤的语气加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何漪还是心软了。 虽然她远在边境,帝都之中的消息还是经常会传到边境。 每次听到明德帝后宫空无一人,就等她嫁给他,做他的皇后时,心中对他的思念又多加了一点点。 虽然成为皇后没有何小将军自由,但但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不是吗? 权力达到顶峰那也是一种自由。这么想着,她的心中放松下来。 “怎么会呢,我自是知晓阿楠的心思。只是……婚期就在三日后会不会有些仓促?” 对于何漪的担忧,明德帝信誓旦旦,“阿漪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好好的做待嫁新娘就好了。” …… …… 几日后 南倾国 长公主府 青雀这两日一直忧心忡忡,仿佛心中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让她无法喘息。 长公主前两日突然病倒,让整个府邸都陷入了一片紧张和担忧之中。 经过一番救治,长公主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但是她却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与任何人交流。 与青雀不同,醒来之后的何漪开始惊奇不已,她竟然成为了南倾的长公主!!! 这可是南倾国,三国之中最强大的存在,她无缘无故的就成为了长宁长公主华河清。 她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两日里,她把这具身体的过去全部理了一遍,觉得这华河清真是浪费了天赐的出身。 永嘉帝的掌上明珠,先皇后的嫡女,南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么尊贵的存在竟是真的游手好闲,整日里只知道玩乐,让永嘉帝头疼不已。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真的养了不少面首!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名声终归不好听。 永嘉帝虽然也不太赞同,但看在她年幼失去母亲,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话,便都依了她。 总归一切都有他在,护她平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就算他百年之后,长宁也有自保之力。 先皇后临终前手里的那一支暗卫足以保护长宁一生无忧。 在西泽时,何漪也曾听过这位长公主的名声,也得知了她的荒唐事。 原以为只是旁人以讹传讹,无聊之时的谈资而已,没成想,事实还要更加荒唐。 那时候她嗤之以鼻,觉得这南倾的长公主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权利地位,要是她,绝对不会如此。 那时候她更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变成这南倾的长公主。 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下如此狠手,新婚之夜竟是一条白绫勒死她! 还有她那毫不知情的祖父,不知道遭到了什么下场。 前两日醒来时,她就已经派了人去打听西泽最近发生的事,想来,消息今日就能送回来。 想到这个,她又想起了那日醒来之后看到的那个冷峻的男人。 在华河清的记忆中,得知他是这具身体的母后,也就是先皇后临终前安排保护华河清的人。 感叹着华河清虽然荒唐,可身边却都是爱她的人。 既然西泽的何漪已经死了,从今天开始,那她就是这南倾的长宁长公主,是南倾永嘉帝最疼爱的女儿。 “裴年。” 华河清话落,有一黑影就蹿了出来。 “属下在。” 坐着的华河清摆明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语气平淡,“去西泽的人消息传回来了没有?” 裴年不假思索,“今日便能到。” 见他这么笃定,华河清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开口。 “一会你与本宫一同进宫。” 裴年顿了一下,往日进宫长公主都是带着青雀去,不知道今日怎么突然叫上他了? 不过,她既是他的主子,一切听从她便是,回答是后便下去准备进宫的事宜。 出门后,裴年对这位长公主有很深的疑惑。 他常年隐在她的身边,对她的习性可以说是比青雀还要了解。 自从长公主病好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不再像之前那样荒唐。 要不是他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就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人替换掉。 这京城还没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将长公主给换了。 因此,一切只能说是长公主病了一场之后,那脑子里的那股蠢劲给弄掉了。 午后,华河清带着裴年进宫去,留下青雀在公主府待着。 第4章 进宫 午后,华河清带着裴年进宫去,留下青雀在公主府待着。 青雀嫉妒的瞪了一眼裴年,心里想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冰木头肯定偷偷讨长公主的欢心了。 不然长公主怎么会带着他进宫,往日长公主都是带她。 皇宫 永嘉帝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刘公公突然匆匆过来说长公主求见。 永嘉帝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让刘公公将人带进来。 看到来人身影,永嘉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眼神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长宁,身子可好些了?” 他知道长宁病了之后,就将太医院的太医叫去长公主府。 生怕这好好的女儿就没了,离别之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回父皇,儿臣已经好了,这次特进宫来和父皇报平安。” 永嘉帝闻言,心中欣慰。 语气慈爱,“你没事就好,也不用特意来和父皇说。” 说完永嘉帝看着自家的大女儿,一般这个时候,长宁就会退下去。 这次,她似乎没有退下去的动作,反而似乎有话要说。 这般想着,永嘉帝也问了出来。 “长宁还有话要说?” 华河清闻言,会心一笑,“父皇果然英明神武,儿臣都还没有开口,父皇就知道儿臣还有话要说。” 尽管在百姓的眼里,华河清再有多不好,但在她的眼中,她对自己的父皇有着很浓厚的孺慕之情。 华河清笑得开心,永嘉帝脸色明显沉下来了。 “说,这次又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长宁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喜爱美色,时不时就有大臣哭到他面前来,说长公主又将他的儿子抢到了长公主府。 他的老脸在那些大臣的面前都丢尽了,早知道她又这样,方才就不见她了。 永嘉帝无比后悔的想着,恨不得时光倒流。 华河清看着自家父皇变化明显的脸色,她心中也多少有些异样。 过去的华河清确实很荒唐,经常是永嘉帝给她擦屁股。 这会儿,永嘉帝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她又干了什么糊涂事。 她讪笑道:“父皇,您老人家误会了,儿臣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就明白了父皇往日对儿臣的用心良苦。儿臣今日特意来向父皇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干那些糊涂事寒了父皇的心。” “长宁,你只要把你府里的那些人都放回去,朕就相信你的话。” 永嘉帝对长宁的话表示怀疑,他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以往她再怎么保证,只要他一提到她府中的那些人,肯定就会原形毕露。 知女莫若父,想来说的就是他! 永嘉帝暗暗想着,等着长宁暴露。 永嘉帝完全没想到,他细心宠爱的女儿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好。儿臣回去立刻就把他们全部送回去。” 听着永嘉帝的话,华河清欣然同意。 永嘉帝:“!!!” 怎么转性了? 平日里不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今日竟然这么痛快??? 会不会有诈? 不怪永嘉帝这么惊讶,一同来的裴年也诧异不已。 他眼神微抬,看向华河清的位置,不一会又低下头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男宠对长公主而言有多重要了! 这会儿,长公主竟然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 “长宁,你是不是在哄骗朕?” 华河清无奈道苦笑,“儿臣哪敢哄骗父皇,儿臣已经知晓了以往的荒唐事,以后必然不会这么让父皇忧心了。” 尽管华河清这么说,永嘉帝还是没有全信,心中思索了许久,小心翼翼才提出来一个方法。 “长宁,要不你留下一个你最喜欢的?” 这次轮到华河清吐血了,永嘉帝,你要不要这么宠爱? 她一时间变了这么多,永嘉帝不信也是正常。 所以,记不得,一切都要慢慢来。 她深溪一口气,同意了永嘉帝的提议。 “好,那儿臣同听父皇的,就留下一个,等日后父皇相信儿臣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到时候儿臣再将最后一人送出府。” “好好好,长宁,你真是长大了。”这时候,永嘉帝依旧不相信长宁一下子就变好了。 不过,她既然有那心,他作为长辈,自然也不能伤了她的心。 华河清进宫的目的已经说完了,今日他只是让父皇知道她的改变,日后慢慢的看到她的变化,也不会有过多的异样。 就在两人都要走出去时,永嘉帝开口让裴年留下来。 华河清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和永嘉帝告退后就走了出来。 在外面等着裴年的华河清自然相信裴年对她的忠诚。 父皇留下他的原因,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前段时间她生病的事。 不出一刻,裴年就面无表情的从御书房出来了。 华河也没有打算问,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宫门口去。 快到申时,华河清何裴年就回到了长公主府。 之后裴年就没有在她的身边待着了。 他再出现的时候,华河清在侍女的侍奉下完成了用餐。 她优雅的拿起侍女手中的丝绸,轻轻的擦了几下嘴,便让这些人都下去了。 “有消息了?” “是,那边传来说,正月十五,何家嫡女何漪入主明德帝后宫,明德帝大婚三日都在后宫陪着皇后,二人其乐融融。百姓相传帝后恩爱,明德帝钟爱何皇后的名声在百姓之中广为流传……” 裴年还没有说完就发现了长公主此时的不对劲,特别的不对劲。 就比如,长公主脸上的戾气尤为明显,他不明白,这戾气是哪来的? 他也不敢再继续说,只能等下一步指示。 华河清心中狂怒,三日不早朝,她尸体早就凉透了,他是和谁其乐融融? 好啊好,好一个明德帝,早就在等着她了? 他早就想好了在大婚之日将她杀死,再以将藏好的人推出来偷梁换柱,接替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她小瞧了明德帝,在他面前,她的那些计谋都不够用。 好一个明德帝! 华河清气急,又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只能将心头的愤怒强压下去。 “继续。” 低沉嘶哑的声音一出来,将她自己和裴年吓了一跳。 裴年装作若无其事,接着刚才的话。 “除了帝后成婚之外,还有一事也是和何皇后有关的。” 听到和她有关,华河清眼神闪了一下,她猜想大概就是边境的事了。 果然,裴年接着说出关于边境的事。 “在何皇后成婚的那一晚,守卫西泽边境的何老将军不知所向。” 不知所向?也就是说祖父可能发现了问题并且逃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要尽早找到祖父,以防祖父有不测。 那柳溪呢?是已经惨遭明德帝的毒手,还是已经逃过一劫? 那一晚上,她在断气之前都没有收到柳溪的消息,心中悲伤不已。 柳溪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对她来说,和家人无异。 明德帝对她都能下狠手,柳溪他更是不会放过。 裴年说完,一直不见长公主有什么反应,一时间不知所措 ,只得默默的在一旁等着。 良久,华河清才清醒过来。 她已经不是西泽的何小将军了,而是南倾长宁长公主。 她的地位只高不低,只要好好谋划一番,肯定有机会回去的。 届时,她倒是要看看那后宫中的‘何皇后’是何许人也?更是要将明德帝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想通这些,她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既然那何老将军失踪了,那何将军手底下的何家军是由谁来掌管?” 大婚那一晚,明德帝的话如鲠在喉,何家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控的,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背叛了她祖父! 第5章 留下 “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何老将军的副将李毅掌管。” 李毅,竟是李毅,这位是她一向敬重的长辈。 说起他,他那张慈爱的脸立刻出现华河清的脑海中。 如果是他掌管何家军的话那一切都说通了。 怪不得当时明德帝一脸从容淡定,一点都不担心何家军会制造动乱。 有李毅在,即使没有了祖父和她,何家军依旧稳定。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李毅被明德帝收买了? 她还真是小看明德帝了,竟然连祖父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能收买! 裴年看着长公主又陷入了沉默,他心里觉得怪异极了,这是西泽的事情,长公主明显上心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上心?他待在她身边将近十年,也不曾见过她和西泽那边有什么往来。 怎么这时候会是这种怪异的感觉。 裴年疑惑之际,听到了长公主的话。 “裴年,让人去打听西泽失踪的何老将军在何处,若是找到了,务必以他的安全为主。还有,也打听一下何皇后身边一个叫柳溪的人,若是找到了,也和何老将军一样。” 这时候的华河清顾不得裴年的怀疑了。 只要他没找到证据证明她不是华河清,怎么怀疑都不会影响她半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祖父和柳溪。 华河清的话刚落下,裴年直盯着她。 他心中的震惊不小。长公主为什么会知道何皇后身边的人有叫柳溪的? 还有,长公主作为南倾的公主,难道不是西泽越乱越好吗? 为什么不是找到了他们之后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保护起来? 心中有很多疑问,他也不会去问。 相比于下令让他去抓那些贵公子到这府中来,刚才的命令显然正常很多。 他点头示意便退了下去。 裴年对华河清的态度很满意,手下的人应该都是这种话少的,说什么做什么就行,不需要有太多的疑问。 知道了祖父可能还活着,华河清这几天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现在该去解决答应父皇的事了。 随后,她带着青雀往西苑的方向去。 这几日里她病着,青雀就给那些人全都下了令,不许他们到东苑来打扰她的康复。 青雀作为长公主的贴身之人,是这长公主府里除了长公主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了。 那些人自然不敢不听她的,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 不出一会,两人来到了西苑,门口的小厮看见长公主来了,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小厮非常狗腿,“长公主,您来了!” “长公主往日要召那位侍君过去,让青雀大人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辛苦跑这一趟。” 华河清:“……” 这话让华河清有些不自在,连带旁边的青雀也红了脸。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她虽然荒唐了一些。 可在于那些男女之事上,她还是白纸一张,不过这些下人肯定不知。 就连青雀,大概也是不知道那些人晚上到她房中来干什么。 想起这个,她脸色有些怪异,及时的打住了这个念头。 “你去将西苑里的所有侍君都叫到院子里来,本宫有事吩咐。” “是是是。”连答三声后,小厮飞快的跑了进去。 人还没有来到之前,华河清徐徐走上中间,动作轻柔的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不远处的侍女见状,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不一会就端着一壶飘香四溢的茶上来,又及时的退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青雀的该做的了,她们这些人,还没有资格可以为长公主斟茶。 很快,陆陆续续的有人往院子中来。 一个两个三个…… 华河清瞪大了双眼,拿着茶杯的手放下来。 她揉了揉眼睛,再一次将视线放到前面整整齐齐的三排人上。 其中有身着色彩衣物的人,大多数还是以白色锦袍为主,华河清看着眼睛都花了。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多人的出现,难不成是原主自己忘了??? 一排怎么也得有八九个。 原来在皇宫里时,父皇那种质疑眼神真的不是装的,他是真真认为她是哄骗他。 她仔细数了数,好家伙,二十七人! 怎么不加到三十人凑个整数? 她悄咪咪的往后靠,青雀见状,弯腰在她的身后。 华河清用手半挡着嘴,低声问:“这都是本宫的侍君吗?” 青雀虽然疑惑,又想到并不是每个侍君殿下都见过。 “是的,殿下。” 听到青雀肯定的回答,华河清只想一头撞在豆腐上。 这些人怕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在她的印象中,最多也只有十几个而已,怎么就变成了27个! 青雀见长公主似乎不太开心,便好心提醒,“殿下,此事裴年最是清楚,您可以去问他。” 裴年?确实,有好几次都是他把这些人带进府的。 这件事后面再问他,今晚先把这个事情做好了。 只是,已经答应了父皇要留一个人,她一眼望去,眉宇之间的褶皱足以夹死一只蚊子。 实在不知道留下谁比较好。 站在院子里的这些人,脸上都带着不一样的表情,有欣喜,有平淡,有厌恶。各种表情,应有尽有。 这也多亏了之前的华河清,能让她一饱眼福,可惜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幸好,如今要放他们出去了。 抛开其他的不说,华河清的眼光还是很不错,这些男子中,各有特色,就没有长得丑的。 其中有一男子,实在是出众。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子,放到各个地方都是难得的美男子。 现在却在那名男子的比较之下黯然失色了。 华河清终于决定了要留下哪一个。 众人见长公主久久不说话,也没有人主动问话。 许久,华河清才慢慢开口,“有件事想和大家说一下,本宫这些日子想了许多,决定放大家离去。” 华河清等着看众人欣喜的反应,结果,没有谁的脸上反映出喜悦的表情。 华河清不理解了,大大的疑惑挂在她的脑门上。 这些人明明都不想留在这府中,怎么这会儿说要放他们出去又没有反应了? 看到这些人没有反应,她转头看了一眼青雀,青雀则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华河清:??? 笑是什么意思? 没有在青雀的身上找到答案,她又将视线放到那群人的身上。 “你们不想离开?” 众人:…… 见到大家还是没有反应,华河清又问了一遍。 “真不想离开?” 很久,大家还是没有反应,就在华河清要放弃的时候,人群中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敢……敢问长公主,可是真的?” 终于有人回答了,华河清立即道:“自然是真的,若是今晚上就能收拾好,今晚上就可以离开。若是不能,明日再离开也不迟。” “那奴今晚上就离开,可否?” 华河清爽快回答,“可以。” “不过……” 众人听着这个转折,死灰复燃的心又凉了。 听到这个转折,青雀心满意足的笑了,就是这样。 果然,这长公主极其可恶,就知道拿他们寻乐子。 之前已经来过一次,这次竟然还来同样的招数。 众人心中狂骂华河清,面上愤怒不已。 “你们不能全部离开,要留下一人,其余人都可以离开。” 见她似乎真的打算放他们离开,众人面面相觑。 青雀笑着的嘴角还没有收回去,错愕的神情突然出现了脸上。 心中暗道:长公主真不是戏弄他们?是真打算放? 那些侍君们开始不太明白长公主的话。 留下一人? 留下谁? 一时间众人都害怕被选中。 华河清自然也看到了这些人的表现。 她将目光放在了那绝然的身影。 嘴角微勾,她葱葱玉指缓缓抬起,指向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朱唇慢启,“你,留下。” 第6章 侍寝 朱唇慢启,“你,留下。” “其余人,想离开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既然要留下一个,那就留下那个最好看的养眼。 那些人看到选的人不是自己,身心一松,饱含同情的目光看向被选中的人。 而与他交好的几个人则是担心的看着他,又无能为力。 在这南倾,没有人可以和长公主对抗,除了皇上。 长公主的命令,他们只能听从。 那些人见她真的打算让他们离开,一个个的简单的行礼就疾步离开。 不久,还在街上游荡的百姓看到长公主府纷纷有绝色的男子出来。 走近一看,有好几人都是长公主在街上强抢的公子。 一时间觉得见鬼了。 长公主抢回去的人怎么全部都出来了? 没有长公主的默许,这些人肯定离不开,难道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不过这么多人出来,长公主府中的侍卫肯定知道了。 这么看来,那就是长公主良心发现了。 了解到情况的百姓心满意足的回家去,将长公主良心发现释放了抢回去的公子的事给家中人都说一下。 …… 华河清看着众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下了一个美男子。 她想笑又觉得有点怪异,开口问:“你叫什么!” 那男子只是有一点错愕,很快就恢复如常。 “回长公主,草民宋云章。” 低下的头却在想着,这长公主怎么与先前不一样了。 还有就是,她为什么会将这些侍君都放出府了? 这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他们都走了,今后你就留在这府里陪着本宫!” 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告知他。 他只有顺从,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 华河清见他的反应没有起伏,突然对他有些兴致,“你不好奇本宫为何独独将你留下?” 宋云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长公主自有长公主的安排,草民只需要顺从就可以。” 华河清闻言,刚挑起来的兴致因为他这一句话瞬间消失。 她不爽他的态度,便故意道:“若是本宫要你侍寝呢?” 侍寝? 宋云章心头一跳,却依旧平淡,“草民一切都听长公主的。” 华河清:…… 心中暗道:这人太无趣了。 随即站起来,转身之际,轻飘飘的话落到了宋云章的耳中。 “那便等着!” 一时间宋云章感觉有些异样的感觉贯穿全身…… 再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看到裴年已经在等着了。 他有着不输宋云章的容貌,宋云章若是天上的清凉月亮,那裴年便是那黑夜中的点点星光。 突然,她突发奇想,“裴年,要是本宫让你侍寝,你会拒绝吗?” 裴年面无表情,“殿下若是需要人侍寝,西苑的人可以满足殿下的需要。” 听到这话,华河清不自觉的笑了。 到底也没有回答裴年的话,转身坐在椅子上。 “罢了,今晚你先回去。” 裴年犹豫了一瞬,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寝殿。 次日 暖阳初升,长街如昼,熙熙攘攘,皆为暖阳所照,宛如盛世之景。 一大早,满京城都传出长公主良心发现,将府中的侍君都放了出来。 有人不信,昨夜里见到那些公子从长公主府出来的人立马上前和不信那人一番交谈。 直到从客栈出来的住客也说了昨夜里有好几个样貌非凡的公子连夜住店,那些质疑的人才相信长公主是真的良心发现。 很快,这一消息如同暴风卷,卷入了每家每户,甚至传到了皇宫之中。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不算多,只有一两件比较棘手的事。 也正因为棘手,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刚下早朝回来的永嘉帝,身边听着刘公公说着外面的事,不一会就扯到了长公主的身上。 “皇上,昨儿个长公主说要放府中的那些侍君离开,老奴本以为长公主只是像往常一样。” “今儿个手底下的人出去采买,回来时说长公主竟真的将府中的那些人都放了出去。那些人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并没有赖在长公主府上。” 刘公公徐徐道来,说着所听闻的事情。 昨个皇上说了让长公主留下一人,也不知道长公主真留下没有?想来应该也留下了。 永嘉帝正在为朝堂之上的事情所困,听到这个好消息,阴郁的心情忽然散开。 眼里的疲惫瞬间消失,“可是真的?这次长宁真听话了?” 刘公公闻言喜笑颜开,“如今这事在百姓之中已然传开,想来不会有假。长公主啊,真是长大了!” 永嘉帝从前被长宁忽悠了许多次,这次半信半疑,看了刘瑞一眼。 “这样,朕许久没有送长宁东西了,你带些礼物去看看长宁,顺便看看这件事的虚实。” 长宁是他的发妻留下来的唯一女儿,也是他的嫡长女,很多时候,只要不触及国本,很多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宜临终前再三交待他一定要护好他们的女儿,他也不愿意见她受困受苦,只想要长宁平平安安一辈子。 刘公公跟着永嘉帝回到御书房后就退了下去。 未时,刘公公带着手底下的人到达了长公主的府邸。 华河清听到侍从来报的时候有些诧异,刘公公怎么会来到她这里? 只思索一番,她就明白了刘公公是为何而来。 父皇听到了百姓口中的传言,想来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 华河清在青雀的陪同之下来到正厅时,刘公公已经在喝着茶了。 看到华河清,他连忙站起来。 嘴角扯开,挤着一脸的褶子,“请长公主安。” “刘公公不必客气,父皇让刘公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虽知道他的目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 “皇上担心长公主的身子可利索了,让老奴过来看看。” 说完,他指着身后那些人手中的托盘。 “这些都是皇上给长公主补补身子,长公主您可要快些好起来,皇上才能不忧心。” 刘瑞跟在永嘉帝的身边有几十年了,面对永嘉帝的嫡长女,他丝毫不敢托大。 先不说长公主是永嘉帝的掌中宝,她自己的性子就很让人吃不消。 何况,因着永嘉帝的原因,他对这位长公主也有对小辈的疼爱。 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待久了,常常仰人鼻息,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在位高权重者身边,若是没有那一把称,怕是活不到他今日的地位。 华河清在外面胡闹,但对永嘉帝和永嘉帝身边的刘公公的敬重不小。 自然不会为难前来探消息的刘公公,说了一会话就让刘公公随意,她自己离开了。 刘公公笑着送华河清离开,随即在府中的西苑转了一圈,当真是没有看见那群公子。 离开之际又觉得眼见不一定为实,就拉着府中的下人问了一嘴。 得知长公主西苑里的那些人中,长公主留下了一个名为宋云章的男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刘公公心满意足的回皇宫去。 皇宫中之中,除了皇上,其余人也听说了长公主遣散后院的消息。 一时间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心里忽上忽下,难道是华河清发现了她的人,便将所有人都送出去了? 第7章 自称 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华河清要是有那个脑子,如今就不会声名狼藉。 这么一想,她放心下来。 只是……华河清,河清海晏。如此还不够,连封号都叫长宁,真是让她不爽呢! “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忽然,一道娇糯糯的声音在华丽的宫殿里传开。 那人闻言,笑容瞬间出现在脸上。 “月儿,今日怎么想起到母妃这来了?”贤妃慈爱的摸了摸华月的头发。 华月笑着,“听了件趣事,过来给母妃解解闷。” 华月这么说,还真勾起贤妃的好奇心了。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让月儿觉得有趣?” “今日,儿臣听外面的人说大皇姐改过自新,将府中的那群男宠都遣了。儿臣实在好奇,大皇姐对这些男宠一向喜爱的不得了,怎么会一下子就将他们全部送出府了?” 华月清丽的脸上满是不解之情。 她向来看不起这位荒唐无比的大皇姐,父皇对她宠爱有加,不论大皇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父皇永远都不痛不痒的轻拿轻放。 同样都是父皇的女儿,南倾的公主,偏偏就大皇姐一人有封号和公主府,而她们只能和自己的母妃居住宫中。 凭什么父皇的眼里只有他那个不学无术,只知整日玩乐的大皇姐! 不论是她还是二皇姐,丝毫没有入父皇的眼。 每每看到父皇对大皇姐疼爱有加,她就嫉妒不已。 久而久之,她的目光也渐渐的放到了大皇姐的身上,有什么总想和她比一比。 贤妃作为华月的母妃,自然也能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 她不动声色,像是无意中提起,“月儿,自你大皇姐生病之后,你都没有去关心一下。今日,你便出宫去看看她!” 贤妃的话不容置疑,华月有心反驳,看到了自家母妃的眼神之后,不得已同意了。 “是,母妃。” 华月已经不像来时那般开心,她一直都知道,母妃再怎么疼她,相对于四皇兄来说,她都比不上四皇兄在母妃心里的地位。 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大皇姐的这番变化,她也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很快,她就出现留在了长公主府。 她说明来意后,小厮不敢怠慢,快速的往里面去通报。 不出一会,小厮就回来了。 “五公主,长公主有请。” 刚送走了刘公公,又来了五公主,看来她的一些行为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本来还想着吩咐青雀一声,裴年若是回来了就让他在房间里等着。 想了后便作罢,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做。 华河清到正厅的时候,华月已经在等着了。 “什么风把五皇妹吹来了?” 华月尽管再怎么看不上华河清,但她凶名在外,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很到位。 “前几日大皇姐生病了妹妹也一直没得空过来看看,现在上门叨扰,还请大皇姐勿要怪罪。” 听到这话,华河清心中冷笑,真想来早就来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五皇妹说的说的什么话。”只一句便停下来。 华河清向来这样,也不怕得罪人。 何况,若真是得罪了也无妨,她堂堂嫡长公主 还得罪不起一个小小的庶女吗? 华月纵然再好的教养,到了华河清这也差点崩塌。 她这个大皇姐向来只管自己的感受,不顾别人的死活,根本不屑和她做表面上的功夫。 她努力在脸上挂起一抹微笑,有些无地自容,“既然大皇姐已经气色已经好了,那皇妹就放心了。大皇姐,我就先离开了。” 不等华河清开口,华月就匆匆离去。 华河清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随后也离开了正厅,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如往常一样,裴年已经在等着了。 没有拐弯抹角,华河清开门见山。 “昨日没有问你,西苑的宋云章怎么回事?” 嗯? 裴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宋云章? 快速的抓住了‘西苑’这个词,裴年很快就知道长公主说的应当是西苑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了,华河清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于是好心道:“那些人中最好看的那个。” 华河清这么一说,裴年知道是谁了。 他质疑的神情显现在脸上,“长公主不记得了?” 她应该记得吗? 平静的看了一眼裴年,“西苑那么多人,本宫应该全部记得名字吗?” 裴年:…… 一时无语凝噎。 裴年斟酌着开口,“长公主之前曾给过属下一个命令,说是若是长得不错的话,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带回府中。” 华河清:…… 本尊竟然这么猖狂的吗? 看着裴年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她不自在的浅咳一下,别过头。 “对……是有这么回事,本宫一时间忘记了。” 裴年默不作声。 好一会,华河清的声音响起。 “最近朝堂上可有什么消息?” 自从长公主醒过来之后,时不时的会关心国家大事,裴年虽不解,但也慢慢的习惯了。 “今年与往年不同,江南那边传来,今年的冬季雨水特别充足,已经影响了正常的耕作。甚至,可能会有安全的隐患。” 最后一句,华河清的心提起来了。 “隐患?父皇不是拨了大量的银钱过去维修水渠吗?怎么还会有隐患?” 面对华河清的质问,裴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他只需要守好长公主就好。 不似裴年的沉默,华河清内心有些不安。 她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南倾的长公主,面对天灾人祸,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若是父皇派过去的银钱没有将南倾的百姓保护好,那说明南倾的蛀虫不少。 那么大一笔钱,一两个人呑不下。 他们必有同伙! 就在华河清在想这些事情时,裴年忽然开口:“西苑的人,便是江南那边来的。” 闻言,华河清一顿 ,随后喜上眉梢。 她正愁没有人可以多说一些江南的事,没想到她的后院就有一个江南的人。 连忙让裴年去将人带过来。 正在西苑看书的宋云章,听到长公主叫他往东苑那边去时,心里莫名的想起来昨晚上长公主说的侍寝,耳朵不自觉的变成粉色。 在长公主府,被长公主召唤,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也容不得他拒绝。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来到这牢笼之中,且他若是反抗,一旁这位冷峻的黑衣男子能把他一掌拍死。 毕竟当初,是他强行带他到这府中来。 在裴年对带领下,宋云章很快出现在华丽的面前。 宋云章来到长公主府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到她的主院。 和想象中的一样,东苑比西苑华贵了不少。 随处可见的名贵盆栽,千金难买的字画随意的挂在走廊里,其中的珍贵珠宝更是数不胜数。 如同传言那般,永嘉帝果然极其宠爱长公主。 拜见长公主后,宋云章主动问,“长公主找草民可是有何要事?” 看到宋云章云淡风轻的模样,华河清反倒不急了。 她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戏谑道:“宋云章,你可知,你既然入了本宫的后院,应当自称‘奴或侍臣’?” 第8章 惩罚 话落,宋云章的眼神一变,放在宽大的袖口之下的手不知不觉紧握。 许久,没有回答华河清的话。 华河清脸上的戏谑不见踪影,冷声,“怎么?本宫的话宋侍君不打算回答吗?” 她问是一回事,别人不回答又是一回事。 宋云章知道华河清说的是事实,只是他还没有把自己当成她的侍君。 因此,宋云章的沉默时间更长了。 何漪在成为长公主之前,个性也是比较强势。 想来,这也是明德帝不喜欢她的原因。人善被人欺,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也不打算改。 问了两次,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冷哼一声。 “在本宫的府邸之中,用着本宫的衣物 ,吃着本宫的粮食。宋侍君既然不懂规矩,那便先学一下本宫这府中的规矩之后再来见本宫!” 说完,她和一旁的青雀开口:“青雀,你亲自动手,将他带出本宫这里,别脏了本宫的院子,给他立立规矩。” 交代好后,华河清转身甩袖便进门去。 宋云章来到这府上后,还不曾见过别人被立规矩,一时间有些不安。 而周围了解情况的下人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心想着,长得这么好看,长公主也下得了手。 青雀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她只需要完成长公主的吩咐即可。 公主的威严是神圣的,何况这小小的侍君。 她会好好的让她知道,在长公主府乃至整个南倾,公主的威仪不可冒犯。 “请,宋侍君。”她语气淡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宋云章自然也看到了下人眼神,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华河清本来就凶名在外,他干嘛还为了那早已经不存在的面子,让自己陷危机之中。 到了东苑门外,有下人快速的将长凳子拿过来,而后疾速往一边退去。 “宋侍君,请。”青雀还是这么一句话。 宋云章只觉得头皮发麻,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立规矩,他更加无地自容了。 只是,这时候,他不能再继续惹怒那尊大佛。 缓缓的走上前,慢慢的在长凳子上趴下来。 奇耻大辱,就是就是奇耻大辱! 宋云章知道,自己不过是无能的狂怒而已。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依旧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罚。 好一个长公主,这段时间看到她没有什么动作,原以为那些名声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实实在在的有这么一回事。 青雀不管宋云章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她将围在腰上的软鞭拿下来。 掂了掂手中的软鞭,眼睛盯着长凳上的人,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啪!”的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宋云章的闷哼声,他的后背立刻就出现了一条血痕。 青雀本就是习武之人,是跟在华河清身边保护她的。 第一鞭抽打下去,周围不忍心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青雀一边抽打,一边厉声道:“这第一鞭,是要让你记住,往后不可再无视长公主的问话!” “啪!” 听到这一鞭的力道,周围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人面露不忍,有人眉头紧皱,还有人别过脸去,似乎不想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长凳上的人不禁闷哼一声,身体因疼痛而颤抖了一下,但他咬紧牙关,没有求饶。 “这第二鞭,是要让你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顶撞长公主!” “啪!” 随着第二鞭落下,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仍然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旁的人双手紧握,似乎在为长凳上的人捏一把汗。 不过没有人敢站出来,这可是长公主的吩咐! “啪!” “这第三鞭,是要让你记住,长公主的威严不容侵犯!” “啪……” 青雀的语气越发严厉,而每一鞭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宋云章的闷哼声也越来越弱。 直到鞭打完二十鞭,长凳上的人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他的身体软软地瘫在长凳上,鞭痕处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裳。 而周围的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青雀示意一边等着的人将他抬下去,她熟练的安排好后,随后进东苑向华河清汇报。 华河清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青雀也不是第一次处理。 进门后,青雀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长公主,说明宋侍君已经昏过去。 “还是和往常一样,过了今日才能叫府医过去看看。” 青雀明白长公主的意思,受罚的人不能在第一时间看病。 需要等到第二日才能看,美其名曰长教训,记忆深刻了就不会再犯。 今年实属怪异,寒冬的深夜里,一阵一阵阴风怒号,像是要将黑夜里独行的人吞噬。 近亥时,被抬回西苑的宋云章才缓缓醒来。 “嘶……” 他的身体只是轻微的动作引起了伤痛。 宋云章此时哪里还是什么温润如玉的高贵公子,他趴在床上,连衣物都没有换,狼狈极了。 因为长公主的规矩,这西苑里的下人没有人敢擅自做主,将昏迷之中的宋云章更换衣物。 宋云章的思绪飘回昨夜里见了长公主,明显的感觉到她不像平时那般不在意下人的性命。 尽管整个西苑只留下他,他也没有多大的感觉,直到今日,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又回来了。 几年不见,她更加沉稳了…… 华河清……华河清,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想着想着,手臂往前动了一下,立刻就影响到后背的鞭伤。 低沉的闷哼在黑夜里再一次传开断断续续传开。 次日一早,长公主府的府医纷纷往西苑去,那里可还有一个重伤的侍君。 虽说是长公主下的令,若真的让那位侍君出了什么事,遭殃的人恐怕还是他们这些府医。 于是,付老在辰时就匆匆往西苑赶去,生怕晚了那位侍君扛不住出了事。 宋云章一晚上被疼痛折磨,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到次日一早,却隐隐有些发热的迹象。 府医进入宋云章的院子时,他刚好醒了。他知道是府医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东苑。 青雀在门口等了一会,听到房间里传来响动,知道是长公主醒了。 轻声叫了一声,听到长公主让她进去,推开门往里走。 同时 侍女们轻手轻脚的进入房间,将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准备好,方便长公主使用。 待洗漱完成后,便都像来时那样有序的退出去。 在穿戴这一方面,长公主一向不需要她们 只留下青雀就可以。 何漪在军中惯了,穿衣向来都是以简单方便为主。 如今成为了华河清,过去该斩断的还是要斩断,斩不断的,她会亲自去了结。 现在在她面前,美食华服数不胜数。 她也不必委屈自己,不需要再穿什么黑白色。 眼前这一身水蓝色的华服就华贵异常。尽管作为何漪时她已经十二,如今华河清也才十九。 还是个姑娘家,对于这些美丽的东西也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随后,在青雀的帮助下,华河清很快就穿戴完成。 “殿下真是好看,这南倾怕是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和殿下相比。” 青雀呆呆的看着铜镜中的华河清,心中再一次被自家殿下的美貌惊到。 第9章 侍寝2 华河清也看清了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间也不由得迷住了。 以前的她,容貌虽然也是上乘,但她更多的是一种英气的美,比较低调内敛。 不像如今,华河清的美是那种高调、张扬的美。 她犹如一朵盛开的罂粟,对有机会见到她的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因为华河清的凶名在外,久而久之,那些人对她更多的是害怕。 更是因为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百姓之中极少有敢直视她的人存在。 因此,久而久之,华河清的凶名远远大于美名。 华河清在青雀一大早的夸赞中,心情都是美滋滋的。 期间,青雀说了府医去看望宋云章的事情,华河清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青雀也识趣的不再提。 皇宫。 自从昨日刘公公带回长公主真的遣散了后院的众人,永嘉帝高兴到今日,连上早朝时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整个朝堂之上,是从未有过的和谐现象。 对于永嘉帝的表现,众位大臣连连称奇。 直下朝了,永嘉帝还一脸欣慰的样子。 贤妃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 知道永嘉帝心情不错,便端着一杯莲子羹过来了。 和想象中一样,永嘉帝看到她的到来,没有像往常那样没有表情,而是笑着让她过来。 “爱妃怎么过来了?” 看到永嘉帝的表情,贤妃知道自己来对了。 她的脸色呈现喜色,“臣妾知道皇上一直忙于朝政,担心皇上累坏了,便带了臣妾刚做好的莲子羹,希望皇上多多爱护自己的龙体。” 贤妃有一张巧妙的嘴,话里话外都是关心皇上的安康。 女儿的改变,枕边人的关心,永嘉帝觉得,这么久以来,终于开心了不少。 “难为爱妃了,朕也许久都不曾去过你的宫里,今夜朕就去陪陪你。\" 永嘉帝金口玉言,贤妃听了心中激动,表面上把握得当,“是,妾身在宫中等着皇上。” 两人说了一些家常事之后,贤妃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贤妃身边的绿枝问起,“娘娘方才怎么不提提长公主的事?” “本来见了皇上之后,本宫是打算提上一提,但你也看到了,皇上因为长公主的事连着对本宫的态度也变了。所以 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若是可以,或许她改变策略也不是不可行。 长公主虽然是从先皇后的肚子里出来,奈何只是一个公主。 就算皇上现在再怎么宠爱她,将来她也碍不到泰儿的路。 有皇上的态度在前,或许……真的可以试着拉拢一下。 一旦成功,有她帮泰儿美言几句,比起另外两个皇子有利得多。 想通之后,贤妃对华河清不再像以往那般有意见。 永嘉帝勤政爱民,不喜女色。 后宫人口也少,相对于西泽来说,他的后宫极其简单。 不算故去的先皇后,只有贤妃锦妃明妃三人和六个儿女。 锦妃拥有一子一女。 二皇女华黎儿、六皇子华裕。华黎儿比华河清小一些,如今十八,华裕只有九岁。 明妃则是只有一子,是三皇子华阳。华阳则是和华黎儿同岁,不过要小华黎儿几个月。 贤妃育有一子一女,分别是四皇子华泰和五皇女华月。华泰十七,华月十四。 永嘉帝虽偏爱华河清,对其他的女儿也算是比较关心。 前几天锦妃来找他说,如今黎儿的年纪已经不小, 放在平民百姓家中,这个年纪已经有孩子了。 这时永嘉帝才想起他的那几个儿女都还没有许人家或是定亲。 一时间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便答应了锦妃说的举办赏花宴,让她自己相看一番,有看得上眼的若是可以,他便不会阻止。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贤妃时不时在私底下和自己的女儿华月说,让她有机会的话就和长公主交好。 这个消息分别传到了明妃和锦妃的耳朵里。 长公主府。 华河清这几日只去看了宋云章一次。 其余的时间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熟读南倾的事。 无所事事之际,皇帝差人来说,几日后的赏花宴让她务必参加,多认识些人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 华河清向来聪慧,立刻就知道永嘉帝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为何是锦妃举办的赏花宴? 锦妃在南倾皇宫中算是比较没有存在感的人,哪怕已经有了二皇女华黎儿和六皇子华裕,却依旧如同一个透明人。 忽然华河清又想到华黎儿只是比自己小一些,如今她连个相看的都没有,而她在世人的眼中侍君成群。 由锦妃举办,多半是为了华黎儿的婚事,只是,锦妃看中了谁? 但不论是谁,她都没有兴趣知道。 也罢,既然父皇也想要她相看,那她去玩玩也无事。 “青雀,裴年回来了吗?” 昨日,她让裴年去办一些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裴年一直都呆在她的身边,极少有离开的时候,即使是去外面做什么事,他基本上也会安排旁人去做。 昨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亲自去处理! 华河清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裴年不在身边的日子。 呆在院子里久了,华河清不觉有些烦闷,随即起身,独自一人在府中逛起来。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西苑,阻止了刚要行礼的人,她抬脚自顾自的走进去。 长公主府的药都是顶好的,这几日,宋云章恢复的不错 ,只要没有大动作,就不会牵扯到后面的伤口。 这会儿他已经可以下床走了 ,刚走一会,他便看到门口那一抹身影。 今日的长公主极美,淡绿色的华服映衬着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纤眉朱唇,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位尊者的睥睨气势。 这一尊大佛怎么来了? 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本就不是练家子,即使身为男子之身也难以抵抗练家子的青雀手下的二十鞭。 又想起来那日她说的侍寝,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出息,前几日她才让人抽了他,如今伤口还没有好。 今日他看到她的容貌便将那日的耻辱险些忘了,宋云章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暗骂自己没出息! “见过长公主,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长公主在府中就是天,而他现在没有违背天的资格。 看着收敛了脾性的男子,华河清嘴角一直撅着一抹微笑,“来看看你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宋云章闻言,手不自觉握紧,“侍臣……多谢长公主的教诲。” 华河清也不是故意给他难堪 ,顺其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既已经说出来,华河清也没打算收回去。 看见他似乎还有点不情愿,但拘于她的威压之下不得不顺从的模样,华河清原本就带着笑意的嘴角更弯了。 自从成为华河清之后,她内心蠢蠢欲动的小恶魔就跑了出来。 “很好!” “既如此,今晚上你就过来侍寝!” 她说完就一直盯着宋云章的脸色,见他面色果然白了几分,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宋云章不再沉默。 握紧的双手再次张开,“……是。” 华河清离开了好一会,宋云章的目光还一直放在西苑门口。 今晚……他要侍寝了…… 心里怦怦直跳,说不慌张是假的,可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啊? 裴年回来时,已经是戌时了。 他和往常一样,和华河清汇报事情,华河清一言不发,听着他把整件事都说完。 知道祖父还没有离开,还可能往南倾这边逃亡,华河清的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让裴年关注西泽的事,就怕祖父最后还是逃不过明德帝的魔爪。此刻的她很庆幸在最初的时候做了这个决定。 “你继续关注那边的事,若是有何老将军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本宫,还有,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华河清刚说完,青雀就过来说宋云章来了。 第10章 蓄意 下一瞬,华河清原本还有些沉寂的眼睛突然焕发光芒。 她的变化裴年看到了,宋云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他忽略掉心中的那一抹怪异离开了房间。 只是,在他出门之后看见宋云章的穿着,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大晚上的穿的那么好看做什么?开始不明白,脑海中突然闪过华河刚才的眼神,本应该离开的脚步黏在了地上。 所以……他是来侍寝的? 裴年将目光再一次放到前面这人的身上。 俊美绝伦,风姿俊逸。 一头墨发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 当真是少有的……美人…… 只看了一会, 裴年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里。 “进来。”华河清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 宋云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进门。 她的目光在宋云章的身上上下下扫射,满意的点点头。 吩咐道:“青雀,你下去,今晚上就不用伺候了。” 青雀一愣,看了看宋云章,又看了看长公主,心中震惊。 长公主虽然有很多男侍,但长公主只是放在西苑里养着,并未真正的叫谁来侍候过。 今夜殿下竟然让宋云章过来了! 容不得她多想,快速的退下去。 宋云章自进门之后,便感觉到长公主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身上。 心中有所不适,却也不敢直视长公主的眼睛。 华河清知道宋云章长得好,就是不知道装扮之后的他竟会这样好看。 “抬头。” 清冷的声音传来,宋云章跟随华河清的指令抬起自己的头部。 华河清一言不发,她站起身,缓缓走向宋云章的身边。 在宋云章看来,长公主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上。 不甘、慌乱之下还有一丝丝雀跃…… 华河清围着宋云章转了一圈,突然伸手将他的白玉簪子拔下,一时间,三千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垂落。 宋云章慌了,华河清笑了。 她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样似乎好看一些,让他的身上少了些清冷气息,多了一些烟火气。 不止动作上华河清没有放过他,语言上也是。 “宋侍君,你可知你今晚上是来做什么?” 宋云章闻言,脸色爆红。 都叫宋侍君了,还问他来做什么!她还真是恶劣。 “回长公主,侍臣是过来侍寝的。”断断续续说完,他原本就红的脸色更加红了。 华河清有意逗弄,“宋侍君脸红什么?” 宋云章气短,“侍臣气血足。” 华河清听着这么蹩脚的理由,也不反驳他,算是默认了他的借口。 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浅笑两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听闻宋侍君是江南人士?” 宋云章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原以为长公主会继续戏弄他,不料突然说起这个。 “回长公主,是。” 听到他确定的回答,华河清心下了然。暗自决定了接下来的事。 “本宫的话问完了,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华河清的话语落下,宋云章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后又恢复平静,嘴唇微微抿起,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静静地站在房间的中央,一言不发,双手却慢慢地放到了腰间。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扯,腰间的衣带便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飘然落地。 紧接着,宋云章的外袍也随之散开,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在华河清眼前。 散开的头发和散开的外衣,华河清承认,此时的宋云章,才是真正的尤物。 她以探索的目光看着低着头的人,不得不承认,他此时的这副模样,哪怕是裴年也比不上。 “宋侍君,果真好风采,此等模样,任何京城的贵女见了,怕是也会折服在宋侍君的衣袍之下。” 华河清的语气,似是戏谑,似是欣赏。让宋云章有些难堪。 只得说了句:“长公主喜欢就好。” 看着一个大男子在她的威淫之下宽衣解袍,华河清承认,她的心情非常的舒畅。 原来这就是拥有权势的感觉,在西泽时,她只是一个小将军,比起南倾的长公主身份不知低了多少倍。 小将军的身份也没能唬住多少人,哪有长公主的名号好使? 她从小知道至高的权利可以决定人的生死。 所以在年少时期,她便一直和萧楠处好关系,还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助他登上帝位。 他如愿以偿,她也如愿嫁给他,成为他的皇后。本该这个时候,她已经呼风唤雨。 一朝失足,身死道消。好在老天厚待,让她得以南倾长公主的身份存活下来。 只是想起华河清之前突如其来的病,再醒来就变成了她。 看来,华河清还得阻碍了旁人的路,这才导致了她的到来。 “宋侍君的身姿容貌本宫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本宫只是让宋侍君过来一下,怎么就突然解开衣裳了?” 长公主的戏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宋云章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长公主戏弄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红白交加,尴尬和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垂下的双手犹豫不决,不知是该捡起衣带,还是该保持原样。 华河清见状,低声轻笑了几声,调侃道:“本宫原本只是听闻宋侍君棋艺精湛,想与宋侍君切磋一场。哪知宋侍君一来就开始宽衣解带,若本宫此时再谈棋艺,岂不是不解风情了。” 不等宋云章反应,华河清紧接着说:“如此良辰美景,实在不应辜负。既然宋侍君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过来。” 宋云章听了这话,心中更加纷乱。 他不知道长公主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她的圈套,处于被动的局面。 分明是她白日里的语言让他误解在先,现在却说他有意勾引。 可是想了又想,自从他进入这长公主府中,就已经处于被动的地位。 眼下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已经容不得他的拒绝。 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华河清,华河清眼底的晦暗也更加幽深。 “扣扣扣” 就在两人都相对无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这道敲门声对宋云章来说简直就是救命声。 华河清没看向门口,不悦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 “长公主 宫里的人送来到赏花宴的请柬,方才属下忘记给您了。” 声音传来,原来是去而复返的裴年。 华河清的眼眸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想法在她的心头闪过。 下一瞬,她朱唇慢启,“拿进来!” 话落,华河清看见宋云章表情变得苍白。 抿着的嘴似乎也更用力了些,华河清当做看不见。 在门外有些不安的裴年听到华河清的声音,心中的沉闷散去了一点。 推开门的裴年看见房间里的情景,顿感脚步有些沉重。 散开的墨丝,敞开的外衣,是不是他若是没有进来,这会儿她已经让他侍寝,难道长公主真的对他上心了? 裴年很久以前就跟在华河清的身边,自然也知晓以前她和西苑的那些人都是逢场作戏,也没有真让他们在大晚上进入她的寝殿。 他的目光落在宋云章的脸上,心下一沉。 颜如冠玉,超凡脱俗。 他见惯了世上的佳人才子,这种模样的宋云章是他不曾见过的。 华河清看清了裴年对宋云章露出的神情,嘴角无声的勾起。 她若无其事吩咐,“请柬留下,你出去!” 迟迟不见裴年的动作,华河清皱了皱眉,“怎么去还不出去?” 第11章 宴会 裴年犹豫了一下,缓慢开口:“属下找殿下有机密的事。” 华河清久久的盯着裴年对眼睛,她懂了裴年对言下之意 了,便是让无关人员都出去。 “宋侍君,你先出去。” 她倒是要看看裴年能说出什么来。 宋云章闻言,如赦大罪。连忙走出去。 “人已经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华河清表现得兴致缺缺的样子,让裴年心脏暗自发疼。 良久都没有听到裴年的回答,华河清不爽看向他。 “若是没话说的话就赶紧下去。” 华河清的态度让裴年认为是自己打扰了她的兴致导致。 一嘴巴抿得更厉害了 了,一副倔强的模样展现在华河清面前。 华河清也发现了他的不同以往,也没有多说什么,等着他主动开口。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裴年比对旁人耐心要好很多。 裴年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口,“殿下……喜欢他那样的?” 华河清:…… 所以这个就是他所谓的机密? 华河清觉得此时的裴年不像之前那样冷冽,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华河清只用了几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扫射。 “不然呢?本宫要喜欢你这样面无表情,常年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变换过的吗?” 她的话让裴年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说了一句属下明白了,而后就退了出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留下华河清一脸茫然。 离开寝殿的裴年走到院子里,看到一个清冷美人正在站着。 此时他的衣服已经围上了,不像方才看到那样不知捡点。裴年怎么看都觉得很碍眼。 他走到宋云章的身边 ,冷声道:“长公主这边不需要你了,宋侍君就回去。” 裴年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妥,他在心中暗想,若是放他进去自己才真的可能会后悔。 因此,裴年破天荒地撒了谎。宋云章对此并无异议,因为他本来也有些抗拒侍寝之事。 如今长公主身边的人已经传话,他便毫不怀疑地离开了东苑,径直前往西苑。 今夜,裴年心满意足,宋云章也如释重负,唯有华河清心中不满。 在裴年离开之后,她让人将宋云章带来,却得知他早已被裴年支走。 华河清一时间气笑了! 但最终,她没有让人再去将宋云章叫来。她决定按兵不动,看看裴年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次日 天空有些暗沉,灰蒙蒙的云层像巨大的锅盖一样笼罩着整个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远处的山脉也隐没在这层沉闷的色调之中,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华河清刚走出自己的院子,正要去赴赏花宴。看了身边的青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走出大门,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京城中有不少的贵子贵女都收到了锦妃的请柬,在各自家族的培养下,大家都知道这场宴会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在身上花的心思比往常都多了不少。 贵子贵女都想在今日的赏花宴崭露头角,男子有机会尚公主,女子有机会嫁入皇室,从而达到一飞冲天的效果。 如今宫里面,锦妃想要给华黎儿挑选夫婿。 皇帝想着细节三皇子华阳和四皇子华泰也该到娶妻的年纪,便借着赏花宴的名头让两位皇子也相看一番。 而长公主华河清,永嘉帝也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便也叫上她一同前来 不过他并不指望她能挑中谁。 锦绣宫。 锦妃看着公子小姐们都纷纷来到,脸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锦妃拉住华黎儿的手,悉心嘱咐,“母妃和你父皇说过了,今日你为先。” “黎儿,一定要挑选一个对咱们大有用处的驸马,你弟弟就靠你了!” “母妃看了今日来的公子,杨家独子是首选。杨家是先皇后的母族,你若是能嫁入杨家,你的父皇也会高看你几分。” 锦妃语重心长,自从先皇后去了后,皇上就很少踏足后宫,一心沉迷政事。 黎儿若是能加入杨家,照着皇上念旧情的模样,她的裕儿和黎儿大概率会获得皇上的喜爱。 身在皇家,每走一步都会产生不同的后果。 如今华裕还小,心计和谋略也还稚嫩,远远比不上三皇子华阳和四皇子华泰。 她若是不为她的儿子绸缪,只怕那些人登上高位时就是他们母子亡命之时。 华黎儿看着母妃脸上早已不见的喜色 ,脸上满是忧虑。 她心中沉重不已,很多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华河清。 虽然先皇后不在了,但父皇对她的疼爱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不开心的时候甚至会和父皇吵起来,父皇也没有真正的怪过她,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意。 反观她自己,从小到大被灌输的都是走一步看十步,永远要把六弟放在前面。 时至今日,她的的婚事还要以利益为先。 “是,母妃,儿臣记下了。” 十几年来,人人称赞她乖巧懂事,她母妃也不外如是,从来没有正视过她内心的需求。 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了。 如今连她的婚事也要最大利益化,心里有些不甘。 华黎儿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内室,抬头看着头顶上的乌云蔽日,心情更加沉重了。 赏花宴本是在外面进行,看着天空越来越黑,锦妃就将场地移到了室内。 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合,来这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宴会的目的。 华河清没有到来之前,现场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杨家独子杨帆、温家公子温礼和李家嫡女李菲儿。 当华河到场时,众人谈话声戛然而止。 一袭浅蓝色锦衣,素雅而不失华贵。 衣服的剪裁合身得体,将华河清修长的身形完美展现。 浅蓝色的布料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为她的身上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光彩。 华河清的容貌堪称绝世,犹如仙人下凡。 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却又有距离的笑容。 她的脸每一处都像是被精雕细琢而成,毫无瑕疵。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品级低的公子小姐们都纷纷行礼。 “参见长公主。”混杂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华河清的视线在众人都扫过一遍,看到杨帆的时候视线顿了一下。 她轻摆手,不紧不慢开口,“各位免礼。” 随即穿过人群,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杨帆的身上。 看着他,思绪回到她母后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她常常到外祖父家里去,和年纪相仿的表哥也能玩到一处。 这位表哥和舅舅截然相反的性子,舅舅蕙质兰心,身上有着明显的书香门第的气质,向来恪守礼节,进退有度。 杨帆作为舅舅的独子,却像是将门的人。 念着他到底也没有做出什么让杨家丢失面子的事来,因此舅舅也就没有拘着他。 座下的杨帆感受到了长公主表妹的视线,不由得皱起眉。 小时候她还是很可爱的,跟在他后面表哥表哥的叫。 谁知长大了之后,不似小时候那般乖巧,竟那般离经叛道! 面首成群不说,对昔日的他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后面才发现,是她的劣根子出来了。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喜和她往来。 虽没有往来,但也能时常听到她的事。特别是她又抢了人回府上的事。 每次都气的他恨不得将她缩回以前的那个小小团子,也省的现在来闹他的心,闹他们杨家的心。 不一会,锦妃过来了。 除了位置上的华河清,众人又是一阵行礼。 “参见锦妃娘娘。” 第12章 宴会2 锦妃的眼神扫过杨帆 满意的点了点头 笑容更加深了。 “各位不必客气,今日本宫做东,各位就吃好玩好。有什么需求可以找下人亦或是本宫。” 锦妃语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这会儿已经开始了?倒是本宫来晚了,妹妹可不要怪罪。” 紧接着,贤妃和明妃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殿内的人也因为贵人一个接着一个到来,再次行了礼。 贤妃抬手示意大家免礼后将视线看向了华河清。 故作惊喜,“往日里长公主都是不参加这些宴会的,怎么长公主今日竟也在!” 华河清无意与她多说,不冷不淡开口,“父皇特意叫本宫过来,本宫一向尊敬父皇 自然也会听从父皇的安排。” 华河清的话没有其他的意思,可落在这些大狐狸的耳中却是一个重大消息。 之前皇上一直没有让长公主出嫁的念头,这次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贤妃不动声色,笑着道:“既如此,那长公主可有对的上眼缘的人,若是有 可以与本宫说一下,本宫为长公主说道说道。” 贤妃语毕,华河清直接变了脸色。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本宫的婚宴大事自有父皇操心,本宫的母后虽然去了,但我南倾的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当初她母后好好的,突然就一病不起。 还有前段时间她突然大病一场,估计和这些人逃不开关系。 如今竟想越俎代庖,替她父皇母后主持婚事 也不问问她华河清答不答应。 华河清的呵斥声让贤妃笑着的脸瞬间拉下。 她本是有意交好,华河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丝毫不给她留下一些脸面,内心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本想忍着,周围的人都在看好戏,特别是锦妃那个贱人,当下反驳华河清的话。 脸色阴沉沉,“华河清,本宫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作为一个小辈,跟长辈这么说话的吗?” 就在战火即将肆溢,锦妃站出来当和事佬。 “长公主,姐姐她不是那个意思。姐姐,长公主一时间有些激动,姐姐莫要生气。” 若这宴会不是她举办的,她也不想当这出头鸟。 这一个两个都不好惹,一不小心就沾了腥。 而那些公子小姐,早在华河清呵斥贤妃的时候就吓破了胆。 他们一直都知道长公主生性狂妄,目中无人。 但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见识到长公主的狂妄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她竟然毫不顾忌地训斥了贤妃! 要知道,如今中宫空悬,无人主事,皇上便将管理后宫的权责交给了贤妃。 贤妃如今位同副后,身份显赫,权重一时。 然而,华河清却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贤妃心中愤怒难平,她不明白,华河清究竟有什么资格如此嚣张跋扈? 她不过是一个长公主罢了,虽然身份尊贵,但她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嫔,也不能如此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啊! “长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丝毫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回头本宫倒是要到皇上身边问问,长公主这般不尊重长辈该如何处罚?” 华河清的神情已经没有刚才发怒时的冷冽,淡淡开口,“本宫也想知道,在这南倾的后宫里贤妃娘娘是不是已经越过了本宫的母后,竟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还是说,贤妃娘娘有取代母后的心思?” 华河清顿了一下,紧接着,“还有一件事,贤妃娘娘大概是老糊涂了,本宫的长辈除了父皇,就只有本宫的外祖一家,何时轮到你了?” 唯有杨帆听到华河清提及他杨家,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他终于抬起眼眸,认真的看着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华河清。 脑海里想的都是她的话,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算她是有点良心,虽然不多。 将先皇后取而代之这顶大帽子下来,贤妃险些软了腿。 她们身为后妃,没有人不想取而代之,只是没有人会说出来。 现在被华河清提到明面上,一时间在场的嫔妃三人脸色僵硬。 贤妃缓缓抬着颤抖的手,慢慢的指向华河清。 “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华河清,你不要太放肆了,南倾的后宫如今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做主。” 贤妃此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华河清会如此胆大妄为,她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 她更是没有想到华河清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华河清不管她们的想法,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起身。 “青雀,我们回去,这赏花宴……本宫看着实在闹心。” 青雀不发一言跟在华河清的身边,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锦绣宫。 华河清的这一举动,直接断了贤妃想要交好华河清的心。 她被华河清这么下面子,也不好意思再留下。 “锦妃,本宫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说完,不等锦妃的回话就匆匆离开。 今日,她的脸面在世家公子小姐面前算是彻底没有了。 回去的路上,贤妃脸色阴沉,好一个华河清,好一个长宁长公主! 今日,她温柔记下了! 这边,在长公主和贤妃相继离开之后,锦妃撑着笑脸 继续今日的主题。 …… 华河清离开锦绣宫之后,悠闲悠闲的走在宫中。 青雀看着心情颇好的长公主,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试探开口,“殿下,您……您不出宫吗?” 华河清浅笑着,“出什么,出去了懒得再次进来。” 对于华河清的话,青雀疑惑。 进来?今日不是来过了吗? 不过她也没有再问。静静的陪着华河清走走。 一刻之后,刘公公满头大汗的走向华河清的位置。 刘公公高呼,“哎哟,我的殿下啊,奴才总算是找到您了!” 华河清慢悠悠,无比休闲,“刘公公,找本宫什么事?” 刘公公讨好,“殿下,是皇上找您。” “走。” 议政殿。 华河清来到这有好一会了,永嘉帝依旧在处理政事,没有理会华河清的意思。 华河清也不恼,慢悠悠的找了个坐的地方。 在这期间,永嘉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永嘉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长宁,你可知错?” 华河清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永嘉帝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儿臣维护母后的行为,究竟错在何处?” 说到先皇后时,华河清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永嘉帝斥责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唉……”永嘉帝的叹息声在议政殿中回响。 “长宁,朕今日叫你来,并非是要责怪你。你应当知道,这后宫之中,争斗手段层出不穷。朕实在不忍心看到你有任何闪失……” 永嘉帝的语气中意有所指,尽显老父亲的无奈,华河清原本无所谓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质问,“所以,父皇知道母后的死和她们有关?” “长宁,你的名字和封号都是朕和你母后对你的期望。朕……” 永嘉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华河清打断了。 “父皇,您既然已经知道母后的死与她们有关,为何还让她们逍遥法外?” 华河清的声音充满了质问和不甘。 永嘉帝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长宁,这南倾并非是父皇一人在守护,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华河清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悲哀。 “父皇既然守不得这天下,那儿臣便帮父皇守着!”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永嘉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心。 华河清的话刚落下,大殿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第13章 试探 下一瞬,在场的宫女和太监们惊恐万状,纷纷惶恐地跪下,身体颤抖不已。 永嘉帝则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幽深,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长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永嘉帝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华河清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永嘉帝的眼睛,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儿臣清楚自己所言何意。父皇,倘若您需要借助那些谋害母后的人之力,方可守住这南倾江山,那儿臣甘愿替您守护这片辽阔的土地!\" 华河清眼神坦荡,毫不畏惧地迎上永嘉帝的目光。 永嘉帝认真看着自己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儿,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陌生得他快要认不清。 可那张和先皇后七分像的脸,似乎又看到了他年少的发妻。 \"长宁,朕权当未曾听闻你这番谬论,你且退下。\" …… …… 第二日。 南倾的百姓又多了一条饭后谈资,据说,昨日的赏花宴上,二公主华黎儿看中了杨家独子。 锦妃知晓后就派人和杨帆说,哪知杨帆当场就说自己已经有心仪的人,没有另娶他人的准备。 锦妃大气一场,却拿那杨帆无法。 锦妃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永嘉帝,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毕竟杨家门生广布天下,华黎儿若是加入杨家,相当于整个南倾的学子都站在了六皇子的身后,南倾来之不易的平稳局面就会被打破。 永嘉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家也不会同意杨帆尚二公主,所以锦妃得知被拒绝愤怒不已,很快了就理清了这个思路,也不再执着将华黎儿嫁给杨帆。 哪怕杨家没有这个想法,皇帝也不会这么认为。 同时,三皇子四皇子也没有找到心仪的王妃,于是乎,昨日的赏花宴非常的失败。 长公主府。 昨日,华河清回到府中,圣旨也紧随而至。 永嘉帝以她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为由,责令她在府中好好休养,近期不得出府。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华河清对这个结果竟然很满意。 这是华河清首次向永嘉帝展示出她的野心,同时也是她第一次试探永嘉帝对华河清的真实感情。 事实证明,她的赌注下对了。 永嘉帝确实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如若不然,永嘉帝对她的惩罚恐怕就不仅仅是软禁这么简单了。 华河清高兴了,青雀却愁眉苦脸,“殿下,您怎么还这么开心啊?皇上都不让您出门了。” “这府中不是挺好的吗?何况,出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华河清嘴上回答青雀的话,心中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在青雀愣神时,小厮来报杨公子来访,华河清闻言一笑,终于来了,杨帆过来在她的意料之中。 原以为他会偷偷摸摸过来,没成想是光明正大。 杨帆跟着小厮过来的时候,华河清已经让人备好了茶。 杨宜是杨毅的亲妹妹,杨帆是杨毅的儿子。 永嘉帝还是皇子时,杨宜就时常带着华河清到娘家。 自从先皇后没了之后,杨帆一家就都退出了朝堂之上。 尽管如此,整个京城也没有人敢轻视杨家。 杨帆到达后,华河清嘴角含着笑意,“表哥来了,坐。” 杨帆抬眸,“长公主可不用如此客气,有什么事直接说。” 昨日他回到家后,便将华河清在宴会上的言辞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 祖父和父亲听完后,当即便吩咐他在今日去找她。 他十分好奇,赶忙追问原因。 祖父竟然告诉他,长公主有事相求于他们。 原来,长公主作为他们杨家女儿的遗孤,一直以来都受尽了万般宠爱。 如今自己女儿的遗孤有求于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华河清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我一向知道外祖父和舅舅都是极其聪明之人,现在看来,表哥也继承了杨家的聪慧。” 她昨日不过几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没想到表哥竟然能那么快就领悟了。 杨帆突然被夸,开始有些不适应。 这长公主表妹,还当真是转了性。 我?竟然不是本宫? 杨帆不自在的把玩挂在腰间的玉佩,神情松了些,“所以,长公主有什么事直接说。” 华河清知道是她之前伤了表哥的心,她的改变依旧不能引起表哥对她的转变。 华河清朝着青雀点头,青雀会意的带着所有下人退出。 杨帆看到这个情况,整个人也变得严肃起来。 心中暗忖,长公主表妹的事看样子不小啊。 他总有着来错了的感觉,若是今日答应的她的要求,他们杨家稳定的现状就会被打破。 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华河清的脸色也不似刚才那样笑着,“表哥今日来这是舅舅的授意还是表哥自个主动来的?” 杨帆本就带着试探的意思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长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您叫我来的吗?” 闻言华河清不由得浅言轻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表哥还是实话告诉我!” 杨帆盯着华河清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华河清的目的。 可看了许久,她的眼眸中除了认真,其余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将长公主昨日的话尽数与父亲说了,父亲得出的结论便是长公主有求于我们。” 杨帆看着华河清的神色,没有看到她神色变化,心想着她果真变了。 如此处事不惊的态度,不是从前的华河清所能拥有的。 一种难言的欣慰之感油然而生。 自古以来,皇宫都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能成长,他们杨家也少替她担忧。 如今皇上是喜爱她,但三年五年十年之后呢,这份宠爱会不会延续那时候也不知道。 杨帆直接进入主题,华河清满意点点头,“不错,既然舅舅让表哥过来,那舅舅应该也会同意我后面的提议。” 她话一出,杨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静静等着华河清后面的话。 “如此,那就请表哥和舅舅传个话,今年的暖春之前,我想要去江南。理所应当,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前往江南。” 华河清说完自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反倒是杨帆愕然。 他脱口而出:“你去江南做什么?”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弥补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南倾的长公主,又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你若是想要离开京城,恐怕会有不小的困难。”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麻烦舅舅,请表哥一定要将我的话带到,江南,我是非去不可。” 华河清的语气异常坚定。 杨帆感受到了华河清话中的坚定之色。 良久,他才点点头,“好,我会将话带到。” “长公主可以将去江南的理由告诉我吗?” 又听到了陌生的用词,华河清嘴一撇,“过去万般都是我不对,表哥莫要再与我怄气,我听着这么生分的称谓,心里也难受。” “礼不可废。” 见惯了嚣张跋扈的她,就算是小时候,杨帆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华河清。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又想着她是小姨留下的唯一女儿,心软得不行。 他如同小时候那般,“那……表妹,你去江南是去做什么?” 得到了现在想要的答案,华河清狡黠一笑,“表哥不必急着问,以后你们自会知晓。” 杨帆:…… 直到出了长公主府,杨帆才想起来,他忘记问前段时间她遣散后院那些人的事情。 与此同时,永嘉帝软禁长公主的话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杨帆回到家里后,他父亲就围了上来。 “公主怎么说?” 杨毅的语气中有些着急和担忧。 第14章 常相见 “她说……” “她说什么?谁给你惯的臭毛病,磨磨蹭蹭的。” 明明是书香世家,杨毅和杨帆一样,比较偏向武将的性子。 杨帆无奈,“爹,你急什么,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再问我吗?” 果然 杨毅闻言左顾右盼,知道是自己着急了,随即带着杨帆去书房。 “臭小子,可以说了?” “表妹她说……” 还没说完杨帆就被自己的父亲打断了,“表妹,什么表妹,那是长公主!” “爹!” “那是她让我叫的,又不是我自己要叫!” 杨毅一顿,保持怀疑,“你确定?” “我骗你做什么!” 在杨毅的心中,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没有半分文人的模样,但也是个不屑于说谎的,就信了他的话。 他接着之前的话,“长公主说什么了?” 进入正题,杨帆收起不着调的模样,一脸严肃。 “说她要在开春之前离开京城,前往江南。” “还要大张旗鼓的去,又顺其自然没有人怀疑。” 杨帆的话落在杨毅的耳中,他沉默许久。 她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 如今西泽和北柠对南倾虎视眈眈,永嘉帝的爱女若是离开了京城,他们怕是会下手。 尽管这是南倾,但有心之人的谋划是防不胜防。 若是南倾的长公主出了什么事,对永嘉帝来说也是一个打击。 杨帆知道自家父亲在想表妹的事,他也不打扰,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候在一旁。 对于这个妹妹的女儿,杨毅心中复杂。 自己的妹妹在家中极其受宠,他也是万般疼爱她。在少年时期,她与当今是皇上两情相悦。聪慧的她虽知道皇宫险恶,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那时的她却甘愿陪在当时还是皇子的永嘉帝身边。 他们作为她的亲人,也无法阻挡她想要进宫陪着永嘉帝的心。 年少时的永嘉帝也再三保证会保护好她。 他们不忍将两个互生情谊的人硬生生拆开,只好用她们全部力量来护她周全。 天不遂人愿,她最终还是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自从妹妹死于宫中后,父亲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忧思难断,也一并跟了去。 他们也趁机利用永嘉帝的愧疚,及时的退出朝堂。 可他们本身就在这个大染缸里,再怎么抽手还是无法剥离干净。 直至月上枝头,杨毅的声音才缓缓传出,“帆儿,你找机会告诉长公主,让她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妥,并且和她说,只要不是损害南倾的事情,我们杨家始终站在她身后。” 杨帆心头一震,眼睛直视自己父亲。他知道父亲会答应长公主,却没有料到父亲会做到如此地步。 “爹,如此一来,之前的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杨帆未说完的话再次被打断,“帆儿,她是你小姨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我们是她的亲人……” 话尽于此,两父子都不再说话。 皇宫。 “娘娘,昨日长公主顶撞您已经被皇上处罚了,您何苦再闷闷不乐?” 慈云打小就跟着贤妃的身边,如今见贤妃眉宇之间的愁绪化不开,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你当真是觉得这是皇上对她的处罚?” “娘娘,这……” 若是贤妃没有这样说,慈云肯定认为就是如此,如今看来,事情另有玄机。 “华河清从小到大惹的祸事难道还少?比起她顶撞本宫这件事,之前的哪一件事不比现在大?不过是皇上有意包庇她,顺便封了本宫的口而已。同样是皇上的儿女,可皇上的眼里竟只有死去的人生的孩子。” “慈云,你说,咱们南倾的皇上令不令人心寒啊?” 慈云听着贤妃的话,心中不禁慌乱。 这些年来,她知道娘娘整颗心都挂在皇上的身上,而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去了的先皇后。 可活人哪能争得过死人?只希望娘娘可以早点释怀。 “娘娘,夜深了。” “夜确实深了,慈云,明日哥哥下朝之后,你将他带过来。” …… …… 次日一早,慈云早早的守在大臣下朝必经之路。 温江衡远远的看到了贤妃身边的女官,和身边的同僚低语几句,随后往慈云的方向来。 “贤妃叫你过来找本官什么事?” 慈云:“贤妃请大人过去。” 温江衡有些不想过去,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 两人到达贤合宫时,贤妃已经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将温江衡带到后,慈云也退了下去。 见状,温江衡内心有些不爽。 贤妃明显有话对他说,而且还是重要的事。又想起多年前的事,脸色阴沉,他突然后悔过来了。 他敛眸凛声,“这次又是什么事?” 贤妃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态度,瞬间红了眼,“哥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哥哥现在还放不下吗?” 温江衡不为所动,“贤妃娘娘多虑了,还是直接说找臣有什么事!” 贤妃用手擦去眼角的似有若无的泪,“哥哥,前几日长公主对我的态度,你应该知道了……” 贤妃还没说完 就被打断了。 “在这皇宫中,长公主就是主,贤妃娘娘在长公主的面前是半个奴才。娘娘所说的在臣看来,再正常不过。” 温江衡这般诛心的话让贤妃狠狠的抓着一旁的扶手。 她面色愤怒,“哥哥,我好歹是你的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贤妃娘娘若是不喜臣如此说话,那臣便先告退。”说着就下去。 贤妃大叫一声,“哥哥,你忘了娘是怎么说的了吗?”提到故去的母亲,温江衡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 温江衡从贤合宫出来时,脸上的阴郁之色尤为明显。 看见温江衡离开,慈云快速走进来。 果然看见了泪痕还未干的贤妃,只是她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与她湿润的双眼对比相当明显。 慈云叹息,“娘娘,您与温大人又吵起来了。” “本宫是他的家人,哥哥虽然对我有气,但不会真的放任我不管。” 贤妃没有把温江衡说的最后一次放在心里,她觉得,只要她开口,哥哥还是会答应她。 只是现下哥哥还在生气,对她有些不满而已。 不过这些她都不担心,总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嫌隙会消失,当下还是她的儿子更加重要。 她和哥哥之间的事还有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与贤合宫不同,此时长公主府里气氛有些异常。 自昨日杨帆离开之后,华河清就吩咐下人,说他下次再来的时候不必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好巧不巧的,今日华河清闲来无事,便将西苑的宋云章叫过来,在华河清故意调戏宋云章时,被杨帆碰了个正着。 三人的脸色瞬间有些别扭。 特别是杨帆,他的脸上尽显懊悔之色,他后悔走这么快了。 宋云章的脸色在看到杨帆的时候直接爆红,快速低头。 华河清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神情,她抬手示意宋云章坐在自己的下方。 华河清眼睛看向杨帆,眉眼含笑,“表哥怎么过来了?” 杨帆看着这荒唐的一幕,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外界都在传长公主面首无数,不久前已经全部放了出去。 没想到还没有放完,她身边竟然还有如此绝色的容貌存在。 他脸色有些冷,感觉荒唐的表妹又回来了。 “父亲让殿下静候,他会解决。” 杨帆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了昨日离开时的喜悦。 华河清闻言,心中激动不已,有舅舅的帮助,她想来可以明目张胆的离开京城了。 只是表哥对她的称呼又客气起来,稍稍一想,华河清自然明白杨帆的心思。 她扬唇懒懒道:“表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云章,是我目前唯一的侍君。以后表哥会常常见到他。” 第15章 侍寝3 华河清这话,不止杨帆觉得不可思议,宋云章也惊了。他的视线放在华河清的身上,心中有股异样逐渐出现。 目前唯一的侍君,那就是说,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侍君…… 宋云章有些失落,这些日子相处,他渐渐的明白长公主并非传闻中那样。 相反的,她从不会给下人难堪。 在他看来,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不把弱小的性命放在眼中。 而长公主非但不会,而且还对府中的下人有着很大的宽容。 虽然对他有些……但他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杨帆因为华河清这话,认真的看了看宋云章。思考了一会,“这普天之下没有人配得上表妹,既如此,选个称心的也不错。” 言外之意就是身份不重要,她喜欢就好。 华河清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打算解释。 杨帆的容貌也不差,明明是文人世家,偏偏长了一副武将世家的将军模样。 她总觉得,外祖父以前走错了路。一家子明明都是武将模样,却选了文人的路。 杨帆若是生在武将世家里,现在已经是威风凛凛的小将军了。 华河清笑着问,“快到用膳时间了,表哥可要留下来同我一起?” 杨帆是有些想要留下来,不过想到刚才的画面,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就离开了。 华河清看着杨帆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宋云章知晓长公主要用膳了,便躬身行礼准备退下。 然而,华河清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用力一拽,将他直接拉进自己的怀中。 宋云章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她的腿上,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通红。 \"殿殿下\" 宋云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华河清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原本拉着宋云章的手顺势环上了他的腰。 果然如她所想,那纤细的腰肢和惊慌失措的绝美面容,让她的心不禁猛地跳动起来。 此时的华河清,心中充满了心动的感觉,她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情感旋涡中。 而宋云章则在她的怀中,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和温柔,这让他既惊讶又不知所措。 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暧昧。 如此仙姿,就该收入她的后宫之中。 宋云章一动不敢动,任由华河清搂着他。 幸好华河清属于女子中高挑的存在,抱着宋云章也不觉得奇怪。 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华河清的话才慢慢传来,“宋侍君,本宫抬一抬你的位份,如何?” “抬……位份……?” 宋云章凝视着华河清那一脸认真的神情,竟有些结巴,口齿也变得不太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捋顺了舌头,轻声说道:“侍臣一切都听殿下的。” 在说话的同时,他小心翼翼地将头缓缓地试探着埋进华河清的怀中。 见到她并没有表现出不喜欢的反应,他这才放心地蜷缩在她的怀抱里。 宋云章的双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他的眼神闪烁着羞涩的光芒,不敢与华河清的目光相对,仿佛只要一碰触到她的视线,就会立刻燃烧起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羞涩得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几声低低的呢喃。 他的手指紧紧揪住衣角,细微的动作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华河清看着怀中犹如小白兔般的美男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云章,留下陪本宫用膳可好?”华河清对宋云章的称呼都变了。 宋云章听着如此亲密的称呼,心里似乎装满了蜂蜜。 “是,侍臣陪殿下用膳。” 于是乎,今日之后,只要有宋云章存在的地方,就用不上青雀侍候华河清用膳。 几日后,华河清独自一人往西苑走。 到西苑时,她便看见宋云章站在光秃秃的树下。她径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宋云章。 “云章在想什么?” 听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的声音,宋云章脱口而出。 “侍臣在想着殿下。” 话一出口,宋云章自己愣住了。 才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如此了吗? 就因为从小没有人关心他,所以这段时间长公主的甜言蜜语将他的心都勾住。 突然,他从心底有些厌恶自己。 听着宋云章的话,华河清低笑了几声。 随后道:“今日本宫进宫为你抬了位份。” 极其平淡的话在宋云章的心中炸了个水花。 华河清说着放开了自己的手,将手中的圣旨塞到宋云章的手中。 宋云章压着激动的心,缓缓的打开了圣旨。 只见明黄的丝绸上写着奉天承运…… 一通赞美的词在宋云章的眼里一一呈现,他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排。 ‘侧君’。 宋侧君,他有些失落,也是,他的身份如何当得上她的驸马。 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 如今他的身份确实不够成为驸马,且现在长公主府中只有他一个人,只要他牢牢的抓住她的心,有没有驸马之位也不重要了。 而且,只要牢牢抓住她的心,他一直忧心的事也能得到解决。 宋云章心意已决,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主动上前紧紧抱住华河清,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殿下,今晚是否需要臣侍来侍寝?” 在南倾,凡是入了皇家玉牒的男子和女子都有专属于自己的自称。 侧君为三品官员,可自称为臣侍,不再使用奴或侍臣等称呼。 华河清听闻此言,眼眸变得深邃而神秘,把玩着宋云章的一缕墨丝,她轻声回应道:“自然是需要的。” 长公主为府中面首请封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津津乐道,有人指责长公主沉迷美色,甚至荒唐到如此地步,竟然不顾妇道!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长公主这一荒唐的请求。 一时间,永嘉帝宠溺长公主的言论甚嚣尘上,将华河清受宠一事再次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风口浪尖之上。 杨府 “噼啪”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杨毅听闻了外面的传言后,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华河清荒唐。 杨毅也震惊华河清的做法,但他没有像父亲那般震怒。 这个言论再次让他想起那日在长公主府中看到的情景。 她的这个行为不像是女儿家的做法,倒像是男子的做法…… 杨帆突然惊醒,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她她……她竟然效仿男子! 再联合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所有不明的事情都清晰了。 她在走男子的路,或者说,她在走皇子的路! 遣散后院,顶撞贤妃,被禁府中,求助杨家,请封侧君。下一步就是前往江南。 感觉少了点什么,这其中肯定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看似荒唐不已,实则步步为营。 若不是他提前了解她想去江南的目的,大概也会被她蒙蔽。 她,竟然在敛权!!! 杨帆瞳孔震惊。 一个公主竟然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势,谁能相信! 杨帆震惊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敢和父亲说。 等找到机会确定了之后再做打算。 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说不定,他想错了呢。 抱着怀疑的想法,杨帆在家中心不在焉的待了一整天。 突然,身边的人匆匆忙忙过来。 “公子,宫中消息,朝堂之上的半成大臣都弹劾长公主荒唐不已,违背了妇道。有负皇上和先皇后期待,有负长宁长公主的封号,正在力荐皇上处罚长公主。” 对了! 补上了! 他之前总觉得少了什么,现在那种感觉没有了。 只是,她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第16章 他不配 杨帆破天荒的觉得兴奋,他急忙忙的就出门了。 杨毅听到外面的消息后,过来找自己的儿子抒发情绪,却得知他不久前已经出门。 杨帆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长公主府。 这次终于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画面了。 他看向华河清的眼里带着肯定,“没想到表妹脱离先前的幼稚之后,竟会如此精明。” “表妹,你在其中的角色是什么?” 杨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猜想是否正确,单刀直入主题。 华河清闻言,脸上凝住一瞬,很快就恢复过来。 但还是被眼尖的杨帆看到。 淡定休闲的开口,“表哥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杨帆看了她许久,看不出什么,心中已然明白。 把自己的父亲让他劝解华河清不要那么荒唐的事抛之脑后。 “罢了,表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天色晚了,那我先回去了。” 杨帆得到了心中的答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杨帆回到杨府,才知道父亲来找过自己。 于是还没有进自己的院子就往父亲的院子去。 杨帆离开不久,宫中来话,让她进宫一趟。 华河清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青雀进宫去。 很快,她出现了永嘉帝的御书房。此时那些大臣都已经消失不见,连周围的侍从都没有一人。 她徐徐走上前,轻声叫唤,“父皇找儿臣来可有什么事?” “你可知因为你的荒唐,那些腐朽的大臣下了早朝就过来烦朕?” 华河清一直注意那些事,自然也知道那些大臣的行为。 她像是知道自己的错,跑到永嘉帝的身后给他捏捏肩膀。 讨好笑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要打要骂儿臣都认了。” 对于大女儿的话,永嘉帝只得无奈的揉了揉眉宇。 “你啊你,要是朕舍得打你,你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你瞧瞧你以前做的事,哪件不是令人头疼的?” “站到前面来。” 这些年来,她的荒唐事一件比一件大,如今更是荒唐的请封侧君。 “你真确定了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永嘉帝放下手中的事,盯着眼前的大女儿,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华河清依赖永嘉帝的声音传开,“父皇,嫁人有什么好的,儿臣只想一直陪在父皇的身边。” 只有面对永嘉帝的时候,华河清小女儿的姿态才尽显无遗。 永嘉帝也不舍得让女儿外嫁,便同意了大女儿那日进宫请封的事。 虽然荒唐,但他永嘉帝的女儿,有什么做不得的! 永嘉帝满意点点头,“行了 ,你先回去,那些个腐朽的大臣朕来解决。” “不过你虽然是朕的女儿,朕也要给那些个老臣一些面子。你回去抄写女德50遍,不抄完不准出门!” 永嘉帝最后一句话带了几分认真,他虽是长宁的父亲,更是南倾的主子。 有些事情一味的偏颇不利于他整治国家。 宫中向来复杂,华河清离开后,她被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当华河清再次回到长公主府时,那个消失了数日的裴年终于现身了。 华河清依然保持着不慌不忙的姿态,缓缓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如何了?” 华河清问完,许久都没有听到裴年的回答,她抬眸看向他,活久见的,他竟然在发呆。 裴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发呆,不禁好奇他在想什么。 华河清想肯定不到,此时的裴年沉浸在手下对他说的,关于他不在的时候西苑那位和长公主的事情。 他垂下的眼眸深晦难懂,像是在积累着什么风暴。 与此同时,贤妃得知了皇上对长公主只是进行了微不足道的小小惩戒,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那么多朝廷大臣极力举荐,最终竟然还是让她侥幸逃脱了这一劫。 “回殿下,一切如常。” 平淡的话语看不出他的情绪,华河清挥挥手,打算让裴年下去。 今日的裴年反应迟了些,华河清不禁皱眉。 “裴年,你怎么了?” 裴年这会也知道自己的反应不对,连忙回答,“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华河清抬眸,眼神淡淡,“既然不知,那便不要讲,本宫向来不喜欢那些个不乐意听的话。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不知道吗?” 华河清气势显露无影,裴年眼神一动,到底没听她的。 执拗开口,“殿下,您当真看上了西苑那人?他身为男子却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配站在殿下的身边。” “放肆!” 呵斥声响起,站在外面的青雀差点推开门。 “裴年,本宫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教?你不过区区一护卫,就想对本宫的后院指手画脚吗?还是说,堂堂暗卫首领,起了入本宫后院的想法?” 华河清话落的同时,裴年三四个手指头也悄然动了动。 他依旧不说话,低下的头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说话,哑巴了?” 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华河清恼怒。 “属下只是认为他不配站在殿下的身边,仅此而已。” 裴年留在华河清的身边很久了,极少看到她如此骇人的一面。 以前的她虽然也会大发雷霆,也不像今日这般威严。 “不配?呵呵呵……”她低笑的声音在房间里传开。 “那你来和本宫说说,什么样的人才配站在本宫的身边?” 她深深看着眼前的人,戏谑的眼神毫不掩饰。 “属下……不知。” “不知?裴年,既然不知,那本宫给你个机会如何?” 不等裴年回答,华河清紧接着 “今晚上本宫叫了宋侧君来侍候,到时候,你也一并过来!” 华河清的语气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对他的通知。 不等裴年拒绝,华河清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模样。 裴年哽在喉咙的话说不出来,行礼退下去。 离开东苑后,裴年无意识的到处走走,心里想的都是华河清刚才的话。 宋云章今晚上侍寝,长公主还让他一起。 一种难言的耻辱和不知道的复杂涌上心头。 要是只有他就好了。 想法刚刚出现,裴年就吓了个激灵。 他竟然不反感长公主让他侍寝的话,想的反而是不想让西苑那人去。 盖在心上的浓雾骤然消失,裴年原本缓慢的脚步突然加快。 夜晚,华河清在青雀的侍候下完成了用餐,此刻她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的软椅上。 即使进入初春,夜晚还是很冷。 华河清只是在外面坐了一会就受不住回房间去。 眼瞅着也快到休息时间了,华河清便让青雀去叫宋云章过来。 很快,青雀带回来的消息是宋侧君不久前摔了一跤,今夜侍候不了殿下,请殿下责罚的消息。 “伤势如何?” 人家好歹是她的侧君,问候一句不过分。 华河清对此觉得很是奇怪,在平地上竟还能摔得动不了。 还真是稀奇。 “回殿下,侧君半月内不能有大动作。”青雀老老实实将情况说明。 说实话,她非常看不起这种比女子还要娇弱的男人。 但人家也算是半个主子,不好明目张胆的嫌弃。 至少在殿下的面前不能。 “这么严重?府医可去看过了?” 半个月不能有大动作,算是伤得不轻。 又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知道没什么影响后就忘之脑后 只说了一句让府医好好医治,一个月内要完完全全好。 之后就准备睡觉。 青雀正要退出去之际,听到裴年的声音。 华河清心里不免好奇,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完完全全将白日里说过的话给忘了。 退出去的青雀疾速进来。 她一脸便秘似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青雀,你怎的这副模样,他有什么事?” 第17章 不要脸 青雀支支吾吾,“殿下……裴年……他……他说……他是听从殿下的吩咐,今夜来侍寝的。” 最后那一句,青雀闭着眼一股脑说出去。 心中大骂裴年不要脸,竟然肖想殿下。 青雀话落的同时,房间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华河清闻言瞬间和青雀一样,一脸便秘。 白日她一气之下,确实说了让他今晚上侍寝那样的话。 过后她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没想到他竟真的来了。 一时间很是无语。很难想象,他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到她这院子的? 霎时,华河清内心的小恶魔瞬间活起来。 她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平淡开口,“让他进来。” 青雀听到这个回答,缓慢的退出去。 心中骂裴年更得劲了。 这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经常性占用殿下的时间,和她争宠。 今夜更是不要脸,利用他那张脸,直接将他自己送上了殿下的床上。 这个男狐狸精,真是气煞她也!!! 华河清坐在房间里,等着裴年进来。 裴年进来的那一刻,华河清目光睁大,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此时的裴年,虽然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模样,却换下了他常年穿着的黑色,穿上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 他此刻的脸上带着别扭,似乎是刚换下新衣不自在。 华河清看着觉得新奇不已,调笑道:“裴年,你不穿黑色衣裳,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听到华河清的夸赞,裴年别扭的脸上放松下来。 “那……殿下可喜欢……或者说,属下比起宋侧君,谁更貌美一些?” 自他回来听到属下说的话后,心中不知不觉的想要和宋云章攀比。 趁着今晚上侍寝的机会,他想要知道在殿下的心中,他和宋云章谁更胜一筹。 哪知华河清听闻此言, 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出,好一会她才停下来,开口:“裴年,你既已知宋云章是本宫的侧君,又何故要与他比?” “不过,你说的问题本宫很感兴趣,你与他谁美很难说。你们二人各有千秋,若是一定要比的话,本宫认为侧君要比你更吸引本宫一些。毕竟,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侧君的风姿世间少有。” 说到这,华河清的眼神像是怀念,又像是透过眼前的人儿看那天晚上极具风姿的宋云章。 华河清的话将裴年的回忆回到那天。 披散的长发、敞开的外衣、绝色的容颜、不得不屈服强权之下倔强的双眸。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除了一改往日的颜色,其余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时间有些难堪和失落。 做到这一步几乎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其他的,他怕是做不到了。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是要放弃的话他不甘心。 强忍着心脏的苦涩,“属下要如何做,殿下才会觉得宋侧君没有属下颜色好?” 听此话,华河清笑着的脸缓缓收起,盯着低头的裴年。 “你可知你这话代表了什么?” “知道。” 裴年斩钉截铁回答肯定。 “裴年,你喜欢本宫?” 华河清的声音听不出喜忧,让裴年好不容易滋长出来的胆子差点缩回去。 “回殿下,是。” 话落的同时,裴年一直低着的头猛然抬起。 华河清见状神色不变,“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 华河清:…… 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宇,抬抬手。 “罢了,你回去!” “今夜这一番话本宫就当没有听到,你从前是什么样的,今夜过来依旧是什么样的。” 和宋云章不分上下的姿容,她也想将其拉入后院,为以后的至尊之位提前广纳后院的人。 可裴年的能力大于他进入后院的作用。 他在现在的位置上远远大于他在后院的效果,他实在不合适。 况且,白日里的话她也只是随口说说 并未真的想要让他成为他后院的人之一。 华河清的拒绝让裴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内心瞬间塌陷。 “殿下,属下……可以侍寝。” “不必说了,你下去!” 说完,华河清将视线转到一边,不再看裴年的面色。 若是继续看他那副容颜,说不定心软就答应他留下来。 而此次是裴年好不容易提起的胆子,被拒绝后那颗膨胀的心瞬间就漏气了。 也不敢再强求,疾速的退出去。 离开时路过青雀的身边,听见青雀不留情的嘲笑, “裴年,在殿下的心里,你竟然连一个侧君都比不过。” 青雀一直认为,即使她和裴年合不来,但从未觉得他比后院的宋侧君差。 今夜,却无端的败给了他。 裴年不理会青雀的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离开了东苑,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次日一早。 众人都知道了皇上对长公主的惩罚,有人觉得这个惩罚太弱了,根本达不到震慑的效果。 下朝之后,以温江衡为代表的大臣,一路皇帝所在位置走去。 这次 ,没有像昨日一样被关在外面见不到皇上的面。 温江衡一脸疑惑带着众位大臣走了进去。 既然答应了贤妃,自然要把事情做好。何况这事本身就是长公主不对在先。 只是,此次事情之后,他不会再答应她任何事情了。 看到他们都进了宣成殿,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慈云连忙赶回贤妃那说明了此事。 “慈云 ,哥哥出来时是什么表情?” “娘娘,奴婢瞧着大人的脸色有些沉重,其余看不出来什么。” 沉重?那大概就是皇上又为长公主开脱了。 不到最后时刻,她不一定猜对 还是要问问哥哥在宣成殿的事情。 随即,贤妃吩咐慈云去将温江衡找来。 她焦急的在贤合宫等待。 封着等着 还没有等来慈云,倒是把锦妃等来了。 贤妃看着容光焕发的锦妃 心中的不忿愈发浓厚。 “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 闻言 ,锦妃看向贤妃,笑着道:“贤妃姐姐说笑了,妹妹在宫里待着实在无聊,便过来找姐姐说说话。怎么不见姐姐身边的慈云?” 她看向贤妃周围,没有看到慈云的身影,随口问。 “本宫让她出去买些东西去了,不曾想妹妹找慈云,不然段然不会让她去。” 贤妃东水欲引的模样在锦妃的眼中有些生硬,想着是她自己先低下头,自然是要把心头的刺去了再说其他的。 “哈哈哈……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妹妹哪是找什么慈云啊。” …… 慈云回来时 看到的就是一幅和谐景象。 “见过锦妃娘娘。” 正在和贤妃下棋的锦妃见状,笑着道;“慈云,本宫记得你和慈音是一同进宫的,并有恩于慈音,没记错?” 慈云看了一眼贤妃,见她没有看向她,只是摆弄手中的白棋,便知道贤妃的意思是让她自己作答。 便如流的说了当年一起进宫时相识的事,其中巧妙的点过当时帮过慈音的事。 锦妃闻言一脸欣慰,“确实如此,慈音也和本宫说过了这件事,她一直记得你的恩情。慈音在本宫这如同妹妹一般,你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可来找本宫。” 慈云脸色平静,“多谢锦妃娘娘,当日不过是随手的事,并没有奢求慈音的回报。” 对慈云的话,锦妃一笑了之。转头对贤妃开口,“既然慈云回来了,今日叨扰姐姐也久了,那妹妹先离开了。只是妹妹说的事,姐姐可以多考虑些时日。” 贤妃主仆二人看着慈音离开贤合宫,慈云突然下跪。 重重的磕头,声音惊慌,“娘娘,奴婢与慈音并无来往。” 没有听到主子的话,慈云不敢抬头。 贤妃意味深长的盯着跪在她面前的慈云,好一会才若无其事,“本宫自然是信你的,你快起来。” “哥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还是说哥哥将话带给你了。” 慈云诚惶诚恐站起来,还没有站直,再一次下跪。 “娘娘,大人说……” “吞吞吐吐做什么!哥哥说什么了?” 第18章 对弈 “大人说往后他不会再管娘娘的事。” 慈云传达完温江衡的话,一股脑磕在地上。 “什么!” “你说哥哥再也不会管本宫了?你这贱奴,是不是你对哥哥胡说八道了?” 听到哥哥不管自己,贤妃一气之下拿起手上的棋盒扔向地上的慈云。 一时间,棋子掉落的声音在贤合宫中异常清晰。 同时,贤合宫里的奴仆全部跪下。 慈云诚惶诚恐,“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许久,贤妃恢复了情绪。 她走向前,将跪在地上的慈云扶起来,脸上充满了抱歉,“是本宫不好,哥哥的事情哪能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以决定的。本宫方才是气急了,慈云可不要怪罪本宫。” …… …… 长公主府。 一大早上,奇怪的氛围悄然诞生。 长公主府中,一向不苟言笑的裴年裴大人,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他一改往日的穿衣颜色不说,还将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服饰做了修改。 不但如此,他还将青雀的工作抢了过去。 青雀在一旁,瞪着裴年的眼睛快要凸出来。 而裴年帝豪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心一意都是眼前的主子。 昨夜里回去后他便想明白了,殿下既然不想要他侍寝,那他便不侍寝。 不过,西苑那个也别想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西苑养伤! 不管青雀愤恨的眼神,他心情颇为愉悦的给华河清布菜。 连正在吃饭的华河清都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这目光落在他的眼里, 便是她对于他的改变是喜闻乐见。 因此,裴年布菜更加殷勤了。 华河清刚用完餐,便看到了杨帆匆匆而来。 她示意周围的下人都下去后,才开口,“表哥,来的如此匆匆,可是舅舅有什么事?” 杨帆看着曾经那个小表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中微动。 “父亲说,方法他已经找到了,半个月后就会说出来,表妹有什么要准备的在这半个月内备好。” 华河清闻言,一大早的心情再上一层楼。 于是,她热情的招待杨帆,让他留下来一同吃午饭。 杨帆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也不忍心拒绝。 自从小姨去世后,他也许久没有和她一同吃过饭了。 接下来的时间,华河清在院子里摆上棋盘。 “听说表哥下的一手好棋。” 话落的同时 一个请的姿势,将杨帆往棋盘旁边引。 “别人确实是这么说 ,不过那是因为他们不曾了解表妹,若了解之后,我这头上的名头就要被你拿去了。” 说到这个,杨帆兴致勃勃。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表妹的棋艺来自他的小姨,他的棋艺来自他的父亲,而小姨的棋艺来自祖父。 他曾经听祖父说过,小姨的棋艺在南倾无人可比,包括祖父自己。 而祖父最骄傲的事情便是教出了小姨这个学生。 他相信,尽管小姨已经去世多年,表妹的棋艺一定在他之上。 毕竟有那样惊才绝艳的老师,表妹不会差到哪里去。 杨帆的想法没有错,接下来的对弈中,她开始还有点难走,越到后面就越容易。 最后一枚黑子落下,更是将杨帆的棋子杀个精光。 杨帆生无可恋的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满脸的挫败感。 虽然知道她厉害,不曾想过这么厉害,竟然直接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连他父亲都不一定赢他!!! 她果然继承了小姨的聪慧,对杨家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安慰。 如今怕是没有人可以赢她。 这时候,青雀走过来,“殿下,膳食已经备好,现在可要用膳?” 杨帆留在府里吃饭,今日的饭菜比以往丰富了些。 华河清点头,将杨帆带过去。 到达时裴年已经在一旁等着,华河清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便走到了餐桌旁。 杨帆跟在她的后面,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两人都落座后 ,还没等青雀过来,裴年抢先一步给华河清布菜。 华河清见状无语扶额,杨帆看了他一眼, 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接下来他的动作实在惹眼。 “殿下,吃这个,对身体好。” “殿下,这个菜也不错,属下瞧着您之前很是喜欢。” “殿下,这是府里的厨子新做的花样,看着也很不错。” “殿下……” “殿下……” 华河清无语的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脸色黑了起来。 杨帆也早就放下筷子,看着他一个劲的给自家表妹布菜。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他和表妹的关系似乎不寻常。 换了旁人,谁敢这样给她布菜? 况且,他也感觉到了这人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杨帆看到她的表情,平淡道:“这不是跟在你身边的护卫吗?何时变成了布菜丫鬟?” 其中语气淡漠,似乎不满他的行为。 华河清有些尴尬,“表哥,他闲得没事干,非要抢青雀的活,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表妹 ,你这府中一切都是以你为尊,又怎会拿他无法?何况,他的行为于表妹的名声有损,还是早些让他去做他该做的事。” 好不容易和她的关系缓和了,杨帆也不想像个老妈子似的多嘴。 她终究是他的家人,对于那些毁坏她名声的事还是不能当做没有看到。 裴年听到杨帆的话,眼神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冷漠好像要把他看穿。 杨帆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只觉得背后发凉。 这人怎么回事?竟然让他如此忌惮。 华河清也知道杨帆是为了她好,到底还是有所不悦。 “表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既已答应父皇,那么近段时间内自然不会乱来。” 杨帆闻言,欣慰的笑了笑。裴年只觉得这客人实在是碍眼,和青雀一样,喜欢多管闲事。 青雀倒也没什么 ,毕竟她是殿下身边的人。 但杨帆不同,他只是一个臣子,哪里来的资格说他? 用膳过后,杨帆就离开了。 他一走,华河清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冷冽。 “裴年,本宫问你,你为何会对表哥有敌意?” 那么明显的敌意,她要是看不出来就是傻子。 自昨夜里后,裴年不知道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 面对华河清,他把自己放在弱者的视角。 “殿下,属下不过是嫉妒他可以和您一起用膳。” 华河清没有被他这副模样迷惑,冷声,“本宫你不管你什么想法,他是本宫的表哥,本宫决不允许你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裴年对本事她很清楚,若是他真做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一定不会知道。 裴年闻言,表面不动声色,乖巧回答,“是,属下自然不会动殿下的家人。” 别让他抓着机会就好,不然他会好好的教他做人。 且瞒过眼前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来了一个宋云章,又来一个杨帆,殿下的心里装的东西真多。 终有一天,他一定会占满她的内心,让那些人那些事全部通通消失干净。 时间一帧一秒过去,很快就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京城中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长公主自从被皇上处罚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 今晨,华河清早起坐在院子里感受春意。 觉得京城的开春比起江南还是差了些许意思。 青雀和裴年站在一旁暗自较劲,这半个月来,在服侍华河清的事情上,基本上都是以裴年胜利告终。 第19章 不安 华河清对这两人幼稚的行为不予理睬,安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前几天,她的暗卫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西泽的何老将军,目前被她的人安全的护着。 几个月来的心惊胆战终于落地,肆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等待时期。 后宫的妃嫔见华河清不作妖,以为她是被皇上对处罚怕了,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长公主府中不出来。 虽然其中有人不认为她会怕,但也没见她做什么,甚至连进宫都不曾,也就没有多想。 正当华河清悠哉悠哉之际,许久不见的刘公公突然来到长公主府上。 她从软椅上起来,笑着道,“刘公公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父皇许久没有见本宫了,特意让刘公公过来放了我?” 刘公公见长公主并没有不开心的表情,便也跟着笑起来,“殿下果然玲珑心思,今日咱家过来,便是皇上的命令。不过不是皇上的意思,是杨国公的意思。” 最后那句,刘公公明显降低了声音。 舅舅?半月前表哥说的事,怕是就是这个了。 她瞬间笑起来,“既是舅舅的意思,竟然要让刘公公拿着圣旨过来,本宫倒是好奇了。” 刘公公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他将手中的明黄圣旨放到华河清青雀的手里。 笑着对华河清说,“殿下看着就知道了,那咱家就先回去和皇上复命了。 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华河清也敬重他,“裴年,你送一下刘公公。” 裴年应声是,便带着刘公公往正门去。 很快就回来,看着华河清满脸喜悦便知之前殿下的谋划成功了。 她兴高采烈的吩咐青雀再去清数一遍已经备好的东西。 看到穿着白色服饰的裴年,忽然也想起来半月前摔伤了的宋云章。 开口,“裴年,你去西苑让宋云章准备好,两日后就出发前往江南。” 裴年一愣,前往江南这个计划他是一直知道的,却不知西苑的人也要去。 本以为这半月来殿下已经忘记了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也有他的份。 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无法抗拒她的要求。 前往江南路途遥远,他什么都不会,去了也是拖累。 忽然的,他想起在最初之际,是他提醒殿下西苑那人是江南人士。 霎时间,后悔的滋味充满裴年的心里。 当初他就不该多嘴! 虽然他的想法很多,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西苑。 宋云章得知华河清要带他一同去江南,心中激动不已。 面对眼前对他有敌意的这人,他没有显露出来他的开心。 当下命人收拾东西,两日时间虽然仓促了一些,但好在他没有很多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裴年回到东苑时,忍不住问华河清去江南的理由是什么。 按照皇上对长公主的重视,应该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 “你可知道我外祖父老家是何处?” “知道。” 他是他师傅训练给长公主做暗卫的,跟在先皇后的身边虽然不多,却也知道他们杨家的老宅便是在江南。 “祭祖?”他试探开口。 华河清似乎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猜到了,爽快开口,“对。” 裴年疑惑,“先君臣,后父兄。殿下是皇家女儿,皇上怎么会允许殿下去祭拜杨家先祖?” “那本宫亦是不知,去江南路上,到时候寻个时机问一下舅舅应当是没问题。” 这一点她之前也想过,但很快就否决了。 裴年说的很对,她是华家女儿,要祭拜也是拜华家的先祖,而不是杨家的先祖。 看来是父皇和杨家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华河清要前往江南的事情在宫里众人皆知。 华氏皇宫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前所未有的和谐,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大家都知道,长公主离京有很多的好处。 第一个好处便是其他子女有机会在皇上对面前崭露头角。 第二个便是除了皇上之外,其余人皆平等。 之前皇上之下还有长公主,现在长公主就要离开了, 便是除了皇上后再无他人嚣张跋扈。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长公主离开了皇上的视线之内,即便皇上再怎么精心呵护,远水解不了近渴。 新仇旧恨,总算有个了结的机会。 也没有人不合时宜提到长公主还在处罚时期不能外出的问题,大家都装聋作哑,希望这个煞星可以快点离开京城。 在京城之内,没有人敢不要命的对长公主下手。 出了京城就不一样了,任何人都可能,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同时,那个位置也终于可以动一动了! 皇上也深知这一点,所以调了大量的禁军护送她一路前行。 华河清再三拒绝之下,皇上才答应减超一半,明面上一百禁军随行,暗地里有先皇后留给她的暗卫,倒也足保护她的安全。 很快就来这了离开的这一日,华河清告别自己的父皇后,在城门口和杨家父子集合。 城中百姓很多人来送别长公主,很大一部分都是来看长公主是否真的离开。 其中还有各方势力受背后人的指示,要确保长公主真的离开了京城。 华河清掀开车帘,回头看着京城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心中微微愁绪化开。 作为何漪时,她除了在京都就是在边境,极少有去玩乐的时候。 华河清更甚,从小到大,清没有离开过京城,一直在永嘉帝的眼下成长。 骑马在华河清马车旁边的裴年见自家殿下似乎不舍,开口安慰,“殿下若是不舍,现在回去也可以。” “不用了,既然做出决定了,咬牙也要走下去,哪有刚出发就打退堂鼓的理由。”话毕,她放下帘子 隔绝了外面的窥探。 马车里的青雀听到裴年和华河清的对话,“殿下,奴婢虽然一向和裴年不对付,但奴婢也认为他说的没错 既,殿下若是舍不得皇上折返也很好 说不定皇上还会很高兴呢。” “后面那句话你应该也知道了,做出选择就不要后悔了。” 说完,她便闭目养神,接下来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她既已经出城了,那就说明后面的路会很精彩,不可大意! 青雀见状也识时务的闭嘴,和华河清一样闭目养神。 此行一共有三辆马车,前面的杨家父子。 中间是长宁长公主华河清,后面是长公主的侧君宋云章。 一开始得知华河清出远门还带着自己后院的人,杨毅气的不轻,后来不知道杨帆说了什么。 杨毅虽然不再生气,但也没给宋云章好脸色。 宋云章也知道自己不受这些权贵的喜欢,索性待在马车里不出来。 就算要出来也是避着杨家父子才出。 华河清对此不闻不问,对于自家人,她总是会多一些宽恕。 一路上,华河清没有一直待在马车里。 她可是征战沙场的何小将军!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少女。 很多时候,还会和裴年青雀杨帆一同赛马。 开始除华河清之外的其他人很是震惊,他们都知道长公主会骑马,却是不知道她的骑术这么好,不输于他们任何人。 杨毅开始还心惊胆战,深怕她一个不小心落马受伤。 后来见她在马上的英姿,劝导的话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只能让杨帆跟紧她,莫要出了什么事。 这一日,她们几人再次比试 。比到后面,杨帆和青雀已经看不见华河清和裴年对身影。 天气也晚了些,两人便追上去,怕出什么意外。 可是,前方寂寥无人,只有片片掉落的树叶。 青雀立马感到不对劲,脸上的沉重之色尤为明显。 杨帆见状,心忽然一沉,“出什么事了?“ 第20章 刺杀 “不对劲,快,回去!” 说完,两人勒住缰绳,回头狂奔。 回到队伍中时,禁军都围着马车 ,添加层层保护,很多禁军都受了伤。 杨国公看见两人回来,却没有看到长公主,顿时惊慌不已。 “你们回来干什么,快,去找殿下!” 刺客虽然多,却没有下死手,只是拖住他们,不让他们腾出手去救长公主。 “你留下保护他们,我去找殿下!” 说完这话,青雀“驾”的一声,飞奔出去。那些刺客想要拦下她,却一一被杨帆拦住。 青雀明白战况,让杨帆留下之后再一次往华河清离开的方向去。 她虽然很担心,但也没有惊慌失措,长公主身边有裴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要赶快找到殿下。 杨毅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心中虽然也害怕,更多的是对华河清的担心。 她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另一边的宋云章也害怕,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长公主来,眼下是他逃跑的最佳时机。 可不知怎么的,他脚下的步伐迟迟不肯动。 另一边,华河清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人,心下一沉。 他们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想来也不会太差,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她。 如今只能先将人引到深处,避免一会儿动手有人发现。 好在华河清的骑术还不错,后面这些人一时半会的还追不上。 她也不敢托大,世上能人异士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后面近十个人追她一人,另外三人肯定发现了不对劲,只要再拖一拖,她便不用自己动手。 华河清想着以她现在的速度,那些人短时间内追不上她,黑夜偏逢连阴雨。 谁能想到,深林里竟然是断崖!!! 她及时的勒住缰绳,才避免了掉下去的可能。 她掉头转身,看着这些黑衣人,眼神淡淡,“谁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厉声,“长公主,死人可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不过,您可以下去问问阎王爷!” “给我上!” 那人话落,其余人全部冲上来。那人深谙刺杀之道,没有多说的打算。 华河清看着这些黑衣人,心下一沉。 他们知道她是谁 了,看样子除了宫中那些人不会有旁人了! 哼! 真当她是以前的华河清不成? 就在那些黑衣人就要冲上来时,华河清扯开腰间的腰带,那竟是软剑! 阳光照射到剑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带头那人心下一惊,从来不曾听过长公主会武,她竟是连京城中的那些人都骗过了。 如此,更不能放过她了!!! 围攻上去的动作更加猛烈,个个都往死里去攻打华河清。 噼里啪啦的武器碰撞声在深林处传出,很快又被其他的动物叫声掩盖住。 怪不得人们常说深林处,杀人放火好地方。 华河清的骑术不错,在裴年对意料之外。没想到一疏忽,她竟然不见了!!! 他跟着马蹄印跟随到这里,那些印子就像消失了一样。 他直觉她出事了。 按下心中的不安,决定往深林处去。 此处都是高覆盖范围,殿下有极大的可能性往里面跑。 之前看到的马蹄印不少,大概有十人。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他如今只能赌一赌了。 决定了方向,他双腿夹紧马腹,一阵冲刺往深林去。 悬崖上,华河清已经从马背上下来,此刻的她,脸上溅上不少血迹。 手臂和腿部也有几处划伤, 甚至已经见了血。 黑衣人从之前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阴沉。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只是花拳绣腿,没想到,竟然接连杀了他们四个兄弟。 剩下的五个人中还有两人受了伤,而她只是受一些小伤。 “长公主好身手,连杀了我们四个兄弟,怕是京城中的人都被长公主骗过去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她不像是京城里娇生惯养的富贵闲人,而是历经沙场的常胜将军。 刚得到任务的时候,说是杀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金贵人。 派了九个人来围杀她一人还觉得浪费了。 现在看来,信息不实。 但干干这一行的,既然接了任务就要做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不是家养的暗卫,是江湖上的杀手。说说,哪家的?有空了本宫去拜访一下。” 华河清说的极为客气,对面的人也不会她真的只是去拜访。 他们的组织规模虽然也不错,但若是要以一国之力相倾,他们是绝对顶不住。 为今之计,只能将他们一行人全部斩杀于剑下才不会有危险。 毕竟,永嘉帝对长公主的宠爱是实打实的,不然那些人也不敢出了京城才敢雇佣他们。 华河清还是何漪的时候,在战场上以一敌十是家常便饭。 总归来说,这些杀手都是精心培养的,并不是那些战场上的将士可以比拟。 她没有因为对方还有五个人而不敢说话,相反,另外两个受伤的人在她的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剩下的五人,她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却也不敢放松。 且不说对面真正有战力的人只有三人。 她何小将军的剑,既杀得敌人,也斩得乱臣贼子。 不过是斩杀几个宵小,何惧之有! “长公主好眼力,不过,长公主还是先在我等的手中活下来再来问这些话!” 说完,对面的五人再次冲上来。 即使少了四人,他们配合的也不错,看来是京城干这种事才会有这种默契。 这一次,他们不敢再托大,全力以赴这次的刺杀。 华河清也发狠了对这受伤的那两人砍去,那两人虽然不足以畏惧,但时不时的搞偷袭,一不小心还是会着道。 先将暗地里的背刺清除干净,她再正面对抗剩下的三人。 等了许久都机会,终于让她找到了。 一个跳跃转身,软剑缠绕上其中受伤一人的脖颈。 拉开的同时,将不远处受伤的另外一人也杀死。 那两不可置信的眼睛缓缓闭上。 其余三人似乎没想到她还会这种招数,三人同时沉下心。 九人竟只剩下了三人! 若早知她的本事,也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他还真想和她交流一下剑法。 另一边,裴年正在接近深林处,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是听到了武器碰撞的声音。 弓箭上的弦终是松下来,他全力往中央去。 与此同时,离开队伍的青雀正在深林里的边缘处。 她看了四周,逃生的道路似乎也只有往里面走,她骑着马立刻往里面去。 裴年听到声音后,疾速往里面去。 忽然,越来越清晰的打斗声突然消失。 他心里松了的那根弦,再次紧了起来。 骑马在深林里前行艰难,他索性弃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裴年冲出去的同时,华河清手起刀落,将最后一人斩杀于软剑下。 她浑身都是血迹,凌冽的眼神看向来人,发现是自己人找来,便安心的晕了过去。 “殿下!!!”裴年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 …… 华河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微亮的烛光显得有一丝丝温情。 华河清感觉全身就像散架一般,全身也无力。 她想要用胳膊支撑床板坐起来都做不到。 极其虚弱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便听不到,“青雀……” 正在倒水的青雀忽然听到自家殿下虚弱的声音,连忙放下水杯。 她跑到床边,看着已经醒来的殿下,低声哭泣。 “殿下,您终于醒了……” 两天前,她看到裴年怀里抱着满身是伤的长公主殿下从深林出来,以为殿下已经遭遇不测,差点当场被吓死。 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多问。 裴年也一脸沉重的样子,说去最近的城镇。 她才知道殿下只是晕过去,当时的那种大起大落让她差点疯了。 第21章 刺杀2 她与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在她有意识之后,便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那个金贵的不得了的奶娃娃。 若真有一天因为她的保护不得当,让殿下失去性命 ,哪怕她死也难辞其咎。 哪怕后来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累坏了,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直到现在殿下醒来,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华河清知道青雀吓坏了,任她发泄情绪。 “水……” 醒来的华河清想要喝水,青雀扶着华河清的后背,慢慢起来。 然后急忙将方才倒好的水拿过来,细心的喂她喝。 一杯水过嗓子, 华河才觉得活了过来。 又想起来那一天晕过去前见到的人。她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大活人,也真是难为他了。 “裴年呢?” 青雀也能理解殿下醒来就问裴年的理由,那一日,他看到裴年将殿下背出来的时候,心中对他的讨厌已经少了许多。 “两日前他将殿下带到这里,医师给殿下检查完,说殿下的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裴年听完后说让我照看殿下就出去了,知道今日也不曾回来。” 青雀大概知道他去干什么,当时殿下的情况,任何身边人看到了都会震惊的程度。 殿下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伤,那日的一身血迹都以为殿下活不成了。 若不是她是女子,照顾殿下更加方便一些,她也想和裴年那样为殿下做事。 听到青雀的话,华河清只是沉默了一下,便接着道,“舅舅和表哥呢?” “杨国公和杨公子也在这里,还有宋侧君也在。他们都没有什么事,都在隔壁房间。殿下可要见他们?” 青雀一一作答。 外面的天也黑了,华河清摇头,“罢了,今夜也晚了,明日再见他们。” 她这个样子,怕是已经吓坏他们了。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就不打扰他们了。 “对了,我们到哪了?” 此行是去江南,在她昏迷之前, 已经走了三天,听青雀方才的话,她昏迷了两日。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到哪了。 “殿下,我们是在万都城最近的一个小城镇,等殿下休息好,差不多两日的路程就能到达万都城。” 万都城是江南的一个城,也是华河清此去的主要目的地。 华河清看着青雀眼下的青色,知道她这两日来也没有休息好,便让她下午休息,也不必守着她。 经历了前一次的追杀,青雀哪还睡得着,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自家殿下身边。 在华河清快要生气边缘,青雀才肯答应去休息。 到底也没到另一个房间,而是在这间房的外间浅眠。 华河清也答应了,去其他的房间,或许青雀还不能安心,在这也好。 第二日,华河清醒来时,院子外已经有人在了。 整整睡了两天,身上的小伤不碍事,除了躺久了身子有点酸疼外,华河清恢复往日的神采。 只是还不能做大动作,精神头看着也恢复的不错。 在青雀的服侍下,华河清完成洗漱。 因她是大病初愈,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没有在脸上抹胭脂水粉。 尽管如此,她依旧美丽如初,甚至有一种病美人的娇弱之感。 在青雀的搀扶下,华河清缓缓走出房间。 外面三人听到声响,不约而同的看向声源处。 只一眼,宋云章和杨都失了神,杨国公杨毅则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差一点点,他就要再一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 杨毅走上前,红着眼眶,哽咽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两日前那些黑衣人拖了不少时间,他们离去时,那些禁军差不多折损一半。 他们匆匆赶到时,看见的是她满身的伤痕,心疼不已。 那一刻,他很怕妹妹唯一的血脉不存于世,好在都是虚惊一场。 杨帆也走上来,方才的惊艳似乎之色只是假象。 “表妹,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非要赛马,你也不会受伤。” 当时他觉得他们有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来刺杀 ,便拉着她一同赛马。 青雀和裴年都是听她的话,有她在先,其余两人也会一起。 哪成想,竟还真的有人胆子那么大,堂堂的南倾长宁长公主也敢刺杀! 这两日,他每时每刻都在忏悔。 “表哥 ,你不用在意,这不是你的错,更是与你无关。就算这次他们没有得手,下一次也一定还会来。” 尽管华河清说了不关他的事 杨帆还是闷闷不乐,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否认。 宋云章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在场的人都是她的亲人,更是京城来到权贵。 他们又一向不喜他。 最后只得笨重的说了句,“恭喜殿下恢复健康。” 华河清方才就注意到他了,本以为趁着混乱他会逃走,没想到留下来了。 诚恳道谢,“多谢。” 一旁的杨毅看着,也不像原先那样嫌弃他。 在华河清昏迷的这两日来,他的担忧不似作假。 且每次他来院子里等她醒过来时,他都在。 他也活了快半辈子了,对于识人这一点上,总算是还有点话语权。 若长公主真的喜欢他,他倒也不是不能留下。 全部说完后,进入正事。 “舅舅,你可把这个事情和父皇说了?” “还不曾,当日知道殿下并未受重伤,只是累得昏过去,就想着等殿下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听着舅舅疏远的称呼,华河清有些失落。 “舅舅,表哥都没有尊称我,舅舅就别这样了,我听着难受。” 难得看到跋扈的长公主示弱,杨毅一时间不知所措,良久才缓缓开口,“是舅舅的错,清河不要生气才是。” 她本来就有伤在身,消极的情绪不利于她伤口恢复。 而且看着自家儿子和妹妹的女儿没有君臣之分,他内心也很羡慕。 杨毅内心美滋滋想着,往后不用羡慕自己的儿子了! 忽然,杨毅想起重要的事。 “清河,你可知是何人伤的你?” 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是江湖中人,应该是有人花钱买我的命。” 这么说,杨毅便明白了。 生在皇室,哪怕是个公主,也会招人记恨。 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有名有封地的长公主。 到底也没有多说,如今还有外人说,说多了对她不好。 只能在私下找机会和她聊聊。 说完些话,青雀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殿下,虽然这里的天气要比京城暖和一些,到底还是有些冷,回房休息。” 青雀如今非常怕自家殿下磕着碰着,就连吹些冷风也舍不得,催促着她回房间。 其余人听说后连忙表示让她进屋休息。 华河清无奈,只能回房间,回来后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问完,便开口,“这是谁家的屋子?” 她瞧着不像客栈,倒像是自家院子。 “殿下,出了那样的事,谁还敢让您住客栈。那地方鱼龙混杂,比路上还要危险。殿下现在住的这里是那日买下来的,我们随行的人多,独住院子可以更好的保护殿下的安全。” 皇上派来的人,她们自带的人和杨府的人,加起来差不多两百人,算是一个很庞大的数量。实在不适合住客栈 。 若是有什么事,客栈也不能及时的出现,没有独立的院子安全。 殿下的安危大于一切! 整整三日,裴年还是没有回来。 华河清的心中不免担忧。 如今她也联系不上他,只能干坐着等他回来。 终于在第四日近黄昏,裴年一脸疲倦回来。 当时的华河清正在院子里和他们几人说话。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她忽然站起来,“裴年!”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 与此同时,院子里其他人看向门口。 裴年原本疲倦的身体, 看到华河清醒着的时候,双眼一下子有神了。 他快步走到华河清的身边,担忧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第22章 入城 华河清闻着他身上还没有洗去的血腥味,不着痕迹往她他身上看。 华河清失笑,“本宫昨日就醒了,倒是你,去了哪里?” “属下去外面看周围的情况,以防再次出现那种情况。” 说着,裴年的情绪明显上来了。 那一日到达时,看到她原本华丽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身上有很多划过的刀口。 脸上沾着的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旁人的血迹。 满地的尸体,他不敢想象,她是怎么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后来他再一次回去时,检查身份时发现那些人都是有人精心培养的杀手。 心中对长公主的身份起疑,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他陪在她的身边的日子极长,他并不知道她会武。 且当日的状况惨烈,她竟然将那些杀手全部斩杀, 足以说明她的武艺在这些人之上。 这也正是他奇怪的点,百思不得其解, 可长公主依旧是那个长公主,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长公主换掉。 他精心保护多年的人儿就那样倒在他面前,怒火顿时中烧。 她的那个模样,现在回想起来依旧狠狠的勾着他的心。 心疼、悸动。 那样的情况有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 对于他的回答,华河清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发,尽早到达万都城。” 之后,华河清没有再问裴年什么,裴年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尽管华河清想要隐瞒这次被追杀的事情,但永嘉帝还是知道了。 永嘉帝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九死一生,逃到了深林里。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在朝堂上永嘉帝大发雷霆,当即命人彻查长公主被追杀一事。 得知长公主被追杀,朝野震惊。 谁人不知长宁长公主是永嘉帝的掌上明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长公主,当真是活腻了! 在永嘉帝的雷霆震怒下,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瑟瑟发抖却强装镇定。 这一切,远在江南的华河清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当务之急,她要尽快到达万都城,之后才好继续之前的计划。 京城那边,等她回去时便是清算的时候,哪有算计她还能好好活下去的道理。 既然已经先出手,那就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次日,华河清不再休息,已经耽搁了好几日,还是要快些到达目的地。 杨国公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她再三坚持要赶路,众人只好接着赶路。 想着进城确实要比在路上安全的多。 趁着在路上的时间,将万都城的情况了解清楚有利于她掌控。 华河清看着眼前的裴年,平淡开,“万都城如今是什么状况?” “万都城如今的知府是史付,史付的夫人是京城李家的庶女李笙。由于当时李笙只是庶女的缘由,她的婚事没有大办。人们只知道李家庶女嫁到江南,却不知嫁的是何人。最重要的是,史付极少让他的夫人出现人前,偶尔有人问起他便模棱两可的只说了一句来自京城,其余的没有过多透露。” 听到这,华河清明白了,那也就是说,史付是锦妃一脉的人。 而万都城唯史付马首是瞻,所以,整个万都城都在锦妃的手中。 锦妃好算盘! 世上最稳定的关系莫过于姻亲关系,她远在京城竟然不知不觉的让史付成为了她的人。 若不是她身边有裴年这样的人,怕是也不会知道万都城已经在锦妃的掌控之下了。 且单看史付对待他结发妻子的态度来看,这几人都是知道锦妃的谋划,也一同帮着锦妃。 帮着锦妃就是帮助六皇子,自古以来,从龙之功可以封侯拜爵。且基本上都可以世袭,后代也会因为先辈的功劳享受荣华富贵。 这应该就是锦妃找上史付的原因。看来,史付是一个极其有野心且难对付的人,不然锦妃肯定不会找上他。 她要如何在锦妃发觉之前,将万都城掌握在她的手中? 裴年接着将调查到的消息一一说来,“这万都城基本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和史付有裙带关系,这些官员也是唯他马首是瞻。殿下想要将万都城握在手中,难度极大。” 华河清抬眸看了看他,没有什么情绪开口,“你如何知道本宫想要将万都城握在手里?你可知,污蔑本宫罪名可不轻。” 裴年当没听到她话里的威胁,趁机表明心意,“殿下想要的,属下都知道,属下愿意做殿下手里一把利刃,为殿下冲在前面。” 华河清:…… 她岔开话题,“接着。” “万都城的官员都是在史付的庇护之下存活,殿下若是要策反那些官员,效果只怕是不乐观。” 华河清沉思许久,就在裴年要开口时,她轻声道,“前些日子让你查的水渠工程,查的如何了?” “殿下让属下去查了后,属下便到实地去看了一番,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 听此,华河清轻笑起来,“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等着,到时候进城找个机会去看看就能知道了。” 那么大的一笔钱,她绝对不相信全部用在了水渠上。 若是史付敢不把南倾的千万百姓性命放在眼里,将每年拨下来的银两收入囊中,那她势必会为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她的话让裴年心中一沉,水渠事关千万百姓的安危,史付难道还能作假不成?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西泽那边如何了?” 华河清想的是解决完万都城的归属问题后,就动身前往西泽。 照着着目前的情况来说,史付是一个难啃的骨头,短时间之内她是去不了西泽了,只能重新安排一下西泽的事情。 “何皇后的贴身侍女没有踪迹,何老将军开始的时候吵过几次,见我们的人并没有恶意后就没有吵过。明德帝后和睦。” 还是和之前差不多,裴年不解殿下为何让他关注西泽的事,他虽好奇却没有多问。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他觉得,那一天不远了。 “那边你时刻盯着,任何情况下都要护住何老将军,那个小婢女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一行人终于到达万都城。 途中,宋云章有好几次都来找华河清,每次都被裴年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开始宋云章还真以为她是有事缠身,次数多了他也对裴年的话产生怀疑。 他打不过裴年,因此也见不到殿下。 万都城。 史付早早的就收到长公主要来万都城的事,算着时间,原本该提前三日到,却不想竟然有人胆敢刺杀长公主。 他每日都心惊胆战的,终于在今日引来了长公主。 长公主的车马在史付的翘首以盼中渐渐出现。 马车渐渐靠近城门口,史付脸上的笑容加深。 直到第一个出马车的杨家父子。 杨毅下车后,走上前和史付打招呼。 史付是万都城最高层,身份只是比他低了一点。 杨毅觉得,他不下马车不合礼数。在他想着这些事情时,史付已经走到马车旁。 “欢迎长公主殿下来到万都城,微臣是这里的知府,长公主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大可找微臣,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史付一脸诚实敦厚的模样让杨毅放松不少。 华河清没开口,杨毅主动接过话。 “原来是知府大人,失敬。” “杨国公莫要折煞下官,下官如何承担得起国公的一句大人。” 不等杨毅回答,史付紧接着说,“下官已在府中备好了接风宴,请长公主和国公大人赏脸,移步陋室尝尝这的菜系。” 第23章 坦白 这种时候,杨毅没有资格替她回话,只能看着马车上刚下来的裴年。 裴年当做没有看到他们的眼神,无所事事的看向远方。 银铃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知府大人如此有心,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大人的一片美意。赶来这么长时间的路,本宫乏了。这样,舅舅,你替本宫走趟,切莫负了大人的美意。” 史付一时呆住,虽然他身在江南,对京城中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没有听到长公主的话之前,根据京城中长公主传言,本以为她的声音即使不是粗犷的模样,至少也不会这么动听。 光听声音就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怎么的绝世无双。 史付一时心眼难耐,他也明白,里面的人目前是他永远肖想不了的存在。 但若是大计得成,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听华河清这么说,杨毅也觉得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经历追杀之后更加脆弱了。 如今说出来想必是累坏了,一时间心疼不已。 “是,殿下要好好休息。微臣晚些去看看殿下。” 华河清拒绝前往虽不在史付意料之中,但他也能理解。 当下就要叫人带领华河清到备好府邸,还没说完就被不久前忽略他们的裴年打断。 冷声道:“不必了,殿下自有去处,大人只需要招待好殿下的人即可。” 史付一愣,顷刻间又温和的笑起来。 “是是是,那微臣就不打扰长公主了。” 说完,弓着身体退到一边给马车让道。 随着,目送长公主的马车进城。 看到后面的马车时,史付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待长公主所有人马都进城后,史付才笑着道:“国公大人,杨公子,请!” 自从史付上任万都城知府,万都城才逐渐繁荣起来。 也因此,在城中百姓的眼中,史付是一个大好官。 华河清放下帘子,心里愈发沉重。 方才入眼所见百姓,都是笑容满面。 史付还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她这会儿才知,史付上任的时间并不长,他对城中百姓犹如再生父母。 短短三年,就拿下了民心,还真是个人物! 拿下万都城的第一步便是撕开史付伪善的面具,将他的真实面具揭露人前。 至于如何做,她现在还没有头绪。 带伤的身体和连续两日赶路,再加上这些没有头绪的事情,华河清只觉得脑袋要炸了。 她闭上眼睛,用食指缓解眉头。 青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殿下,您莫要忧思过重,累坏了身体该如何是好?” 青雀眼里的心疼真真切切的不做假,华河清看到无奈笑了笑,“本宫哪有如此娇贵。” 话虽这样说,华河清将那些事情都抛之脑后。 眼里确实不利于想太多,今日应当先好好休息。 在闹市走了一会,一行人很快就到达裴年准备好的院子。 “殿下,到了。” 马车外的裴年轻声细语,青雀直呼活久见。 也只有在殿下面前,裴年才会如此温柔。 青雀最先跳下马车,在一旁搀扶着华河清下来。 主仆几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院子,不远处的视线看到一行人进去了才离开。 华河清知道从进城开始,便有人跟着他们,她也不在意。 当一条大鱼于某一日突然跳入一个陌生的水池里,一些小鱼小虾都会惊慌失措,然后随时观察,伺机而动。 像是想到了什么,华河清叫住往另一边走的宋云章。 “云章,你已经是本宫的侧君,自然是要同本宫一同住的。” 宋云章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被华河清打断了思绪。 “还是说,想来侧君应该不会拒绝本宫?” 对此,宋云章淡然一笑,这段时间她已经明白了长公主在这方面只是一个纸老虎,惯会虚张声势。 想到两个月前,他还被她唬住了,以为她还真的是他在市井中见过的那些妇人。 后来发现,她只是喜欢吓他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与他…… 咳,飘远的思绪回来,宋云章淡笑,“是,殿下。” 侧头对身边的人开口,“纪夙。” 纪夙是宋云章成为侧君后华河清派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 在那场刺杀来之前,他一直以为是来监视他的人。 要不是那日他拼死相护,今日的他怕是已经开不了口了。 想到这里,宋云章看向华河清的眼神暖色更加明显了。 一直站在华河清身后的裴年看到了他的模样,忍着将宋云章扔出去的冲动,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安排好后,华河清心满意足的去休息,休息前说舅舅和表哥回来了就先让他们去休息,其他的明日一早再说。 另一边,裴年靠着宋云章所在房间的门,视线冷淡的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宋侧君。 宋云章开始对他有着不小的畏惧 毕竟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也明白了没有长公主的指令,他也不会乱来。 所以,在让自己舒心的范围内,他一般情况下都是忽略裴年的存在。 只是,到现在他还不能明白长公主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他敢肯定的是她对他一定不是百姓口中什么的宠爱。 入了长公主后院那么久 ,他也没有见过她真正对谁迷恋。 这一次和其他时候一样,裴年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宋云章也弄明白了裴年这些奇怪行为的背后是什么原因。 他不由得苦笑,自己就是笼中鸟,怎么有资格嘲笑他人? 收拾乱七八糟的想法,再次将心思放到手中的书上。 竖日。 手底下来人说长公主已经醒来,要见杨国公和杨公子。 两人收拾好匆匆忙忙收拾好就过去了。 天气已经回暖,特别是在这里,明显的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已经破土而出,万物都迎来了新生。 杨家父子到的时候,他们南倾的长公主殿下,正在闭着眼睛悠哉悠哉躺在软椅上晒太阳。 “微臣极少看到这样的殿下,这一趟对殿下来说,倒是值了许多。” 杨毅进院子后便看到了难得的画面,便笑着说道。 软椅上的人听到声音,坐起来展颜道,“舅舅怎么又叫我殿下了?” 杨毅解释,“出门在外,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舅舅管那些人做什么。” 不等杨毅回话,华河清接着说,“我找舅舅有两件事,一件是昨日知府上的接风宴,另一件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杨毅稍微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开口 ,“昨日到达史府后,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来赴宴的各位官员也都一片和谐景象,和在京城时极其不一样。不过这也恰好说明这万都城在史付的手中管理的不错。” 华河清极为赞赏,“舅舅果真如祖父一般聪慧,简单的一场宴会便能看出如此多的问题。” 她的话中之意肯定了杨毅的言语,杨毅诧异,“所以,史付在这里真的成为了一个土皇帝?” 昨日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想,没成想竟是真的。 杨毅诧异之际,站在一旁的杨帆补充,“殿下,我爹还有一点没发现,一般的宴会上家中的女主人都会出现,但昨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知府上的女主人。” 有他父亲在前,杨帆也不敢直接喊表妹。 杨帆的话让华河清和裴年有着短暂的对视。 这一幕恰巧被杨家父子看在眼里,他们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 华河清视线转到杨毅的身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舅舅,表哥,我要让这万都城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24章 坦白2 杨毅突然怔住,目光愕然,“殿下……” 相对于杨毅的震惊,杨帆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他感觉她还有话没有说完。 趁着这个机会,华河清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舅舅,不瞒您说,我从来不认为女子弱于男子,相反,若是天下人肯给我们女子一个机会,我相信,女子断然不会比男子差!” “当然了,我华河清做事也不需要那些腐朽之人的认可,到最后胜出的人一定会是我。而那些反对我的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跪在我的脚下,聆听我的号召。” “而我,会是这偌大南倾的君,是这天下人最后的胜主!” 此话一出,不仅杨毅,连带华河清身边的青雀都震惊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威武霸气的殿下,心中被她的豪言壮志填满了。 裴年很久前就知道华河清的目的,就连现在来到这里都是那个计划中的一步。知道是一回事,当真正的听她这样说后,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颤抖。 在他看来,她本就应该是这样的,耀眼,自信…… “你……你……” “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杨毅一下子被华河清这番话吓得目瞪口呆,他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华河清的方向,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位及至尊的想法。 他是文臣之后,他的父亲更是这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在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女子就该待嫁闺中,相夫教子,而不是像她如今这般违背纲常伦理。 “舅舅,您那么聪明,难道就没有想过吗?不论是三皇弟还是四皇弟,或亦是六皇弟其中一人登上了那个位置,您觉得,杨家还有活路吗?我还有活路吗?” 三皇弟虽然无心高位,可那位看似无人问津的明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现在她和她没有交锋。或许,她比其他两人还要更加难以对付。 四皇弟就更不用说了,贤妃就差没有把野心这两个字刻在脸上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抢她儿子的位置的。若是有人在他儿子之前将至尊之位坐下,她去一定会像疯狗一般狂扑上去狠狠咬下对方一块肉。 而那位锦妃更不用说,即使她的儿子还小,她也早早的就为六皇弟铺路了。 也不知道她和明妃斗起来谁更胜一筹? 趁着她们还没有发现她的想法前,她还可以做很多事,只是万都城一事落幕后,那背后之人肯定会有所察觉。 “可是……自古以来,就没有过女子为尊的例子,你这是拿命去赌!何况,他们其中一人若是当真走上那个位置,何尝没有我杨家一亩生存地……” 杨毅还想说什么,连忙被杨帆打断,并且将他强行拉走。走前解释了一句,“殿下,你放心,我回去和老头好好说一下,绝对会让他支持你的!” 说完风风火火的就拉着他爹走了,将华河卡在喉咙的话吐不出来。 “杨公子看着不怎么靠谱,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有点作用。”青雀从方才的震惊中走出来,颇为感慨说。 因为杨帆的行为,华河清现在心情还不错,也乐意和青雀解释,“你要这么看他的话可就错了,外祖父和舅舅两个绝顶脑瓜教出来的人一定不会差。等着,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他出马,舅舅迟早站在她这一边。 第一件事暂时是解决了,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裴年,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就去杨家老宅,父皇对话,本宫自然是要听的。” 表面上,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来祭祖的,这件事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 暗中还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不去,还没等到她回京城或许就被他们给算计了。 另一边被拉走的杨毅正在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不成器的儿子。 大骂,“你这个小崽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杨帆淡定开口,“是。”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你这是要将我杨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 “爹!您真的觉得旁人上位之后会善待我杨家吗?” 杨帆俨然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们杨家背后是整个天下的文人,现在夺嫡势之争还没有显现在表面上,可是一年三年五年后呢,爹您能保证一直保持中立,可那些被您拒绝过的人呢,您能保证他们心里不会怨恨您吗?” 杨帆极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杨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良久才开口,“只要我们杨家老老实实的关着门,他们总不能滥杀无辜。” “爹,我从来没想过您竟然会这么天真!自古以来,夺嫡之争就很残酷,无一人不是踏着满地的身体走向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若是我们杨家和皇室什么关系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您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杨帆顿了一会,接着道,“但事实是小姨是永嘉帝的先皇后,表妹是皇室的唯一嫡长公主。我们杨家不是紧闭家门就可以高枕无忧!与其效忠一个与我们杨家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子,不如扶持一个拥有我们杨家血脉的公主。” “何况,事到如今,爹您还觉得表妹只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公主吗?京城中发生的事,再到来万都城路上发生的事,表妹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儿子以为,表妹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 “您自己好好想想,儿子先下去了。” 杨帆知道不能把他逼得太紧,他爹活了半辈子了,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成功,有他在,殿下的事情便会多一层成算。 这样想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之前的她满脸自信……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会成功。 杨帆离开后,杨毅独自在房中待了许久,甚至晚饭都不曾来用。 “殿下何为现在就和杨国公坦白了?” 裴年站在一旁,平淡开口。 华河清不以为意,“早知道也好,以舅舅的才能,本宫用到他的地方很多。” “殿下就不怕杨国公反对吗?毕竟杨国公可是天下文人的表率。殿下想要荣升大位,还需要过天下文人那一关。” 华河清闻言 似笑非笑的看着裴年,“不然你以为,本宫为什么这么快就说出来?” 裴年稍微思考,便明白了她的话,心里不禁佩服。 “如此一来,有杨国公的帮助,天下文人反对的声音就会小很多。殿下思虑周全,属下远不及。” 第二日。 因着昨日杨帆的话,杨毅从开始的愕然,在经过了一夜的思考,竟发现自己的儿子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忽然间 ,他觉得自己老了,女子为皇自古以来不容于天,但他们杨家是她的唯一后盾。 皇帝的宠爱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当一切浮现在表面上,皇帝对她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又会怎么看? 若是她真有那个手段脑子,他们杨家也不是不可以扶持一个不一样的政权。 还未来得及去华河清那,便有人来说殿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就等着他一同前往杨家祠堂。 说到这个,他才忽然想起昨日本来是要说这个事情。 昨日他被殿下的话吓得不轻,忘了自己的目的。 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自责, 便连忙赶过去。 走近才发现自己的好儿子正在跟殿下说着话,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瞬间暴怒,“你这个臭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和我说?你是不是诚心想要气死我?” “爹,您来了,昨日儿子说的话,您可想明白了?” 杨帆今日心情还不错,呲着个大牙回话。 华河清也看向杨毅,简单的打招呼,“舅舅。” “殿下,昨日一时情急,忘了今日之事,好在殿下早有准备。” “这不是小事,舅舅不必在意。” “爹,您还没有回答儿子的话。” 一旁杨帆嘟让着。 “殿下都不急,你急什么!” 第25章 回忆 “是啊表哥,此事不急,我们先去杨家祠堂,其他的回来再说。” 华河清没想现在就要杨毅给她答案,他需要给他时间思考,亦或是给他时间,让他看到她的能力和手段。 接着,几人都上了备好的马车。 杨家祠堂离万都城不远,但也不算近,需要半日的时间才能到达。 青雀自昨日听说自家殿下有意那个位置,震惊了一整天,直到日才回过神。 此刻她双目崇拜的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精贵人儿,“殿下,您既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以后是不是就要像以往的皇帝那般,广纳天下美男了?” 正在吃着青雀刚拿出来的小点心,华河清猛的咽住了。 忍不住猛咳,“咳咳咳……” 吓得青雀连忙倒水给自家殿下,拍拍华河清的后背,等她好多了才在宽敞的马车里跪下,“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华河清收拾自己的失态,“你觉得呢。” 见状,青雀当真思考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啊,奴婢知道了,殿下肯定是要广纳后宫的,现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侧君,到殿下坐在那位置上,宋侧君自然而然的成为殿下的妃子了!” 此话一落,华河清再次被呛住 青雀再次上前拍拍自家殿下的后背,“殿下,奴婢是不是又说错了?” 华河清心有余悸,“你没说错。” 她不敢再和青雀就这个问题纠缠,生怕她再口吐狂言! 一想到一个大男子要成为她后宫的妃子,她就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青雀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身边的侧君可不是什么小白兔,他也就是骗骗青雀这种傻子罢了。 之前配合他,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没想到,他的忍耐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还有路上追杀的那一次,明明就是逃跑的绝佳机会,他依旧选择留下来。 她越发好奇起来他的目的,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迟早会变成“她的人”, 所以 他的那些小动作她可以不放在眼里。 驾着马车的某人也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声音,听到里面的人答案后,心里不禁有些苦闷,拍打马臀的力气不觉大了些。 马车里的人险些坐不稳,青雀生气的声音传出,“裴年,你要是不会赶马车就让先前的车夫回来!” 裴年回过神,“殿下,是属下一时手滑。” “无事。” 由于宋云章不是杨家的人 ,此次出行便没有叫上他,留他在院子里。 没有在华河清的身边,宋云章仿佛变了个人。 他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有将视线放在此时跪在地上的男人。 “公子,家主想见您。” 听着这话,宋云章没有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清冷且充满不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家主?呵,何来的家主,我如今已经是长公主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君,长公主的侧君是没有什么家主的!” “公子,家主他是有苦衷的啊!当时将您逐出家门,实在是无奈之举。”那人解释。 话落,原本无所谓的人瞬间暴起,“无奈之举?你竟然说他是无奈之举!他都能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你现在竟然说他是无奈之举!” “白叔,我看在你侍奉过我母亲的份上,最后敬你一次,这院子不是你们能来的,现在就离开,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 被唤作白叔的男人被这冰冷的话碰了个透心凉,却还想再挣扎一下,“公子,您听老奴一声劝,长公主她是那样高贵,待她日后厌倦了您,届时,您要如何?老奴不奢求您回去,但求您离开这是非之地。” 白叔接着道,“何况,家主已经知道您回来了,他迟早会找上您,如今是老奴,下次来的可能就是家主身边的暗大人了。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长公主着想啊!” 他苦口婆心,见面到现在,他得知公子似乎对长公主极为在意,或许从她身上下手能有结果。 “白叔说笑了,比起长公主府,真正的肮脏之地是那家人!你也不必再多说,我既是长公主的人,那以后是生是死都是她说了算。世上再无玉泽公子,有的只是我宋云章。” 白叔言下之意他何尝不明白,只是那些人若是真的敢来这里,光是她身边的禁卫军就够他们喝上一壶。 何况她的身边可不止禁卫军,还有一个不知深浅且虎视眈眈的裴年。 这时候, 他倒真的希望他们那些人不知死活过来招惹长公主,说不定他还能顺带报仇了。 白里,你可别太让我失望了…… 白叔见宋云章真的铁了心不回去,无奈的叹了叹口气,默默的退出来。 院子里只剩下宋云章和侍奉他的人,那些人在白叔来之前已经被支走了。 宋云章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脸上的平静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难看的脸色。 白里!元氏! 他不会放过这些人!思绪回到了那一天。 “父亲,母亲才去了三个月,您就要续弦吗?您对得起母亲吗?” 少年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试图唤醒那一丝丝的亲情。 “这偌大的一个白府需要一个女主人,相信你娘知道了也会同意为父的做法。” 不等那少年回话,他接着道:“对了,云章,你知道为父一直以来的期望是什么,如今正好你可以帮助为父实现这个愿望,你是愿意的?” 这时的少年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为人子,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如何帮?” 闻言,白里笑起来了,连说娶续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开心,宋云章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的,为父从商多年,一直想要入仕,可南倾极其反对商人入仕,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刚上任不久的知府大人史付,想必你也知道。他说他极其看中你,让你跟在他的身边,如此一来,他就能让为父入仕。” 说完,白里不管宋云章发白的脸色,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啊,我们白家就靠你了!” 只见原本还算淡定的玉泽公子,身体颤抖的指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父亲,您!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为了仕途,您就要将儿子给卖了吗?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史付的肮脏手段,您这是要逼死儿子!” 白里好说歹说,见自己的儿子不乐意,瞬间就变了脸。 冷声道,“你既身为我白家的一份子,应当为白家的未来出一份力,为你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尽一份责任。” 此话一落,宋云章对父亲最后的期望破灭了。 “父亲,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娘刚走不久,父亲要娶的续弦已经怀有身孕,这一切都不言而喻。 或许,母亲的死可能还与他们有关。 这么想,宋云章瞬间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原本母亲的身体还不错 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倒了。 可惜当时他没有多想,也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证据。 现如今还要牺牲他去换整个白家的未来,他做不到。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和你父亲说话!”白里恼羞成怒。 “你母亲是病死的,大夫诊断时你也在场,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为何母亲尸骨未寒,元氏就已经身怀六甲,难道不是父亲有意让母亲给她让位吗?” “我看你真是疯了,罢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院子中,过段时候知府大人来到这府上,到时候你就跟他走。” 说完,白里快速的踏出这间房,同时,门口的侍卫见状立马将门关上落锁。 宋云章急忙拍打这门框,门框丝毫不动。 又跑到一旁想要推开窗户,发现窗户也被锁死,瞬间心如死灰。 他从未发现他叫了十九年的父亲真的好狠! “侧君,您在吗?”忽然,叫唤声将宋云章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第26章 祭祖 宋云章摸了摸干涩的眼角,淡淡开口,“进来。” …… 行了半日路,一行人终于到达杨家祠堂。 华河清下马车时,杨家父子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坐了半日的马车,杨毅觉得腰酸不已,担心殿下也一样,连忙上前想要关心一下。 却发现她面色正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心里放心了不少。 同时,在心里暗戳戳的觉得自己老了,才坐了半日的马车就不行了,心下暗自伤神。 华河清看出他的心思,内心不由得一笑,“舅舅不知道,我跟着先生学过一段时间的武,会一些拳脚功夫,这半日的马车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一直跟着的裴年闻言,不着痕迹的看向眼前的殿下,后又很快的收回目光。 杨毅豪爽一笑,“看来微臣回去后也要练上一练了,免得日后出远门的时候又像如今这般。” 随后,几人一同进去,随从侍候的人都留在了门外。 杨家父子和华河清都拿起香,在一旁的烛火将香点燃。 杨毅领着杨帆和华河清上前,脸色严肃,“各位列祖列宗,今日杨家第十八代传人携杨家后辈来和各位见个面,望先祖可以庇佑杨家后辈,保他们一生无虞。” 说到这,杨毅犹豫了一会,接着道,“保佑他们所愿皆所得……” 话落,华河清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杨毅,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再出来时,杨毅一脸轻松,似乎是困惑已解的模样。 华河清看着悠哉悠哉走在前面的杨帆,她慢下脚步,直到杨毅靠近她时,低声说了句,“多谢舅舅。” 杨毅一愣,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禁更加宽心。 方才他的那一番话,他向来聪慧的儿子都听不出来其中之意,没想到她竟然听出来了。 不禁点点头,对她的心思之细腻更加满意。 几人的目标本来也不是祭祖,只是既这么和永嘉帝说了,那自然也要做到,不然就成了欺君之罪。 现在杨毅做了决定,也知道她的此行的目的,便全心助她,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她。 “所以,舅舅的意思是拿下万都城不一定要在河渠上找问题,从白家下手也可以?” 杨毅思索,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这样的没错,只不过白家一直想要入仕,两年前本来是可以入仕图了,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突然又行不通。微臣虽然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因着这里是故乡的缘故,便时时有留意这边的事。” “据说当时白家的当家人和新上任的史付来往密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再也没有来往,而白家想要入仕的途径也没有可能了。微臣得知消息,那白家想要入仕的心还没死,这一年多来,他试图用钱财买官职,但因着史付的原因,这万都城之中无人敢搭理他 。” 杨毅的话引起华河清的兴趣,她非常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不知怎的,她想到了待在她后院的宋云章。 “舅舅可知道白家的事?” 杨毅摇摇头,白家家万都城里的存在感很低,“微臣只知道白家虽仕途不如意,但那白里确是个经商的一把好手,虽然在史付的话之下没有人与他有明面上的往来,但私底下大概是有来往的。毕竟,这白里可是个财神爷!” 华河清想着这倒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权势和财力不就是众多人终其一生的追求吗?那些官员阳奉阴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裴年,你去查查白家,本宫要事无巨细。” 回城路上,因着和华河清谈事情,杨毅上了华河清的马车,惹得杨帆眼红不已。 他都还没有和表妹同乘一辆车,父亲就先有这个机会了。 行到一半,这会儿已经进城了,马车不稳的晃了一下,华河清担忧的声音响起,“青雀,怎么了?” 青雀焦急的声音传来,“殿下,前年挡着人,奴婢一事不查,险些伤到她。” 故而,青雀转头看向那人,厉声呵斥,“你是何人?何故拦着我们的马车?” “你又是何人,竟敢拦着本公子 你难道不是本公子是谁吗?” 只见一个约八九岁,身着华丽服饰的男童指着青雀大喊。 “嘿,我说你这小童,竟这般无礼,你家大人是谁,本姑娘倒是想要看看谁家的小孩竟然如此不知礼数!” 面对成年人,青雀不会手下留情,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孩,她也不能直接上手。 要是不小心给殿下惹麻烦就不好收场了。 “还有,我看你穿的也不错,想必家中也是富贵人家,怎么只有你一人?” 小童话音刚落,不远处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厮,看见小童,有惊无险开口。 “小公子,您在这里啊,可吓死奴才了。” 说完就要将小童带走,青雀出言打断。 “站住,你们是谁家的人,无缘无故挡了我家主子的路,不给个交待就想走吗?” 这是,小厮才看到前面这情况,心下一惊,“贵人饶命,奴才是白家奴仆,小公子是白家的嫡出公子。还望贵人看在白家的份上放了我们离去。” 马车里的人听到小厮的话,心下一动。 白家?刚让裴年去查,这白家人就撞了上来。看来,老天有意她接手这万都城。 “青雀,不可无礼。”轻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青雀将要出口的话收回。 “莫要吓到了小公子,将小公子扶起来。” “贵人哪里话,那奴才先将小公子带回去了?” 看着这低调奢华的马车,小厮想也不用想 ,马车之内的人必定是个富贵至极的人,他哪里还敢让她的人扶起来。 没有听到声音,他有眼色的带着小公子离开原地。 “殿下,您刚才……” 在马车里的杨毅不解她的行为。 华河清浅笑,“舅舅不必在意,我刚让裴年去查查这白家,这白家的人就撞上来了。我这行为看着虽无用,或许在某些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她这么说,杨毅还是有些不赞同。 “舅舅放心,至于要怎么让白家为我所用,得先看看裴年带回来的消息是什么,看看这白家堪不堪用。” 杨毅思索良久,才慢慢道来,“如此便好,殿下心中有成算微臣也安心了。微臣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舅舅担心的可是父皇那边?” “殿下果然聪慧,我们今日祭祖的事情恐怕此刻已经传回了京城,再过不久,皇上催殿下回京的旨意就要下来了。” 将万都城掌握在手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短时间内肯定拿不下。 不知道殿下要用什么借口留在这。 “舅舅若是为这个担忧,那便请放宽心,父皇那边我来应付。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京城,如今既已经出来了,那便不可能再轻易回去,至少,再回去之前,我抗衡的资本绝对不能少。” 虽说父皇对她疼爱有加,那只是在她是一个没有半点威胁的公主。 当她拥有夺嫡的资格呢?届时父皇又将如何对待她? 她身为何漪的时候不喜欢将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 如今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更是会将自己的命运紧紧的握在手里。 “殿下心中有成算,那微臣也放心了。” “殿下接下来的第一步是……” “最晚今夜,裴年就会回来,到时候如果舅舅过来看看就知晓了。” 江南开春的天气比京城暖和不少,夜里也不用穿那么厚了,简单的穿着,再披上一个披肩就足以保暖。 从杨家祠堂回来后,华河清小小的休憩一会便已经接近亥时。 “殿下可要用餐?” 华河清后半日确实没怎么吃过东西,还真的有些饿了。 “几时了?裴年可回来了?” 第27章 等待 青雀心疼的替殿下整理披风,“殿下,快要亥时了,想来裴年也快回来了。” 裴年得到她命令后就离开了,应该也还没有用晚膳。 她总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人。 “你去让人饭菜都准备好,待裴年回来就端上来。” 青雀离开后,院子里就华河清一人了。她闭着眼睛在院子里的软椅上浅眠。 开春的夜晚与京城真是不一样,已经快要感受到暖意了。 忽然,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你回来了。” 裴年也忍不住高兴,“殿下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裴年的自称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属下。 华河清也不在意。 “本宫自然知道,你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本宫闻着很放松。老实交代,你都熏了什么香?” “呵呵呵呵……” “属下哪里有熏香,若真有,那大概是属下跟在殿下身边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染上了殿下身上的味道。” 裴年一脸正经的话,在这孤寂的夜里却显得暧昧异常。 “想不到你现在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返回的青雀看到裴年回来了,还靠殿下那么近。 她也没有进去,殿下的身体最重要,她又返回厨房,将热好的饭菜端过来。 再回来时,华河清已经坐起来,裴年也正正经经的坐着。 “殿下,膳食已经端过来了。现在可要进里屋用膳?” 华河清还没有开口,裴年急着道,“殿下怎么现在还没有用膳,饿坏了身体可怎么办才好?” 青雀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裴年,要不是因为你,殿下早就用上了。” “原来殿下是忘了属下,以后殿下不必等属下,属下没有殿下金贵,殿下饿坏了属下会心疼。” 他话虽这么说,但眼底的喜悦没有隐藏,就差点开口说下次也要等我了。 青雀翻了翻白眼,不想看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华河清:…… 她不是这么个意思? 晚吃只是睡懒觉而已,再看看他那模样 罢了,他这么想就想! 两人都坐下后期,华河清看着站在一旁的青雀,“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今日一整天,青雀都陪在她身边,现在肯定也饿了。 “殿下,这怎么成呢?奴婢哪有资格和殿下共膳?” “你从小陪本宫一块长大,早就如同本宫的妹妹一般,快坐下。” 青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消息,感动不已,“是,殿下。” 三人草草的用完膳,便让人将杨家父子叫过来。 杨家父子到达时,房间里的饭菜味道还没有散去。 “现在舅舅和表哥都来了,你说说,可查到了什么消息?” 裴年的手里握着很多人的很多资料,很多事情他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他主要的事情就是护在殿下的身边,保她周全。 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便到自己的消息站去查阅,将白家的八代都查了出来。 白家家主白里,是个极其有手段的人。表面上看着也像是个大善人,待人也亲和。 这一生似乎是没有什么缺点,除了两年前的一件事。 两年前他发妻去世不到三个月,便娶了续弦。 按理来说,白家家大业大,娶个续弦也在常理之内。 怪就怪在,原本发妻所生的大公子在续弦进门之际突然消失。 且大公子消失之后,原本和白家有往来的知府大人瞬间断了和白家的所有往来。 从那时候起,白家在这万都城比起以往,行走艰难。 白家到底这里数一数二的商户,除了不受知府待见之外,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另外,裴年还查到,白家娶的续弦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而是在娶白里发妻宋氏之前就和她好过一段时间。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分开了,转而娶了当时的宋家大小姐宋觅。 说到这,裴年接着道,“白里所去的续弦还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个叫白棋,是如今白家的大公子,年九岁。一个叫白莎,如今才一岁半。” 所以说,那今日见到的那个白家小子应当就是那白里的儿子白棋。 华河清不由得问起,她总觉得,要想知道当年具体出了什么事,宋氏的儿子是关键。 “白里那消失的发妻的儿子,你可知是谁?或者说,是死是活?” 此话一出,三人的目光都看向裴年,良久,只见他低着头,不见回答。 华河清看出他的不对劲,“裴年,你知道?” 裴年盯着她,沙哑的声音响起,“知道,他……就在殿下身边。” 此话一出,华河清包括杨家父子都惊呆了。 在她身边,总不能是裴年,那就只有…… “宋云章?” 裴年闭上眼,点了点头。 杨毅一脸懵,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开口解释,“表妹后院那位。” 杨毅:…… 这天下事,还真是巧合! 连他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就是那天选之人了。 一刻钟后,一行人出现在宋云章的院子。 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有些许不安,“殿下,这么晚了,各位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华河清看着他俊秀的脸庞,想不到他竟会是白家的人,更想不到他竟然换了姓。 宋云章,随母姓,看来当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然,生父还在就改姓视为不孝,不孝之人是会受人唾弃的。 “本宫没想到,名满万都城的玉泽公子竟会在本宫的后院之中,实在是让人嘘唏。” 此话一落,宋云章的神情明显愣住了。 大家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也没人催促着他说话,毕竟这些揭人伤疤,他若是不愿说,他们这些人也无法。 许久,他自嘲一笑,很久不曾听过这个称呼了。 “殿下真是厉害,昨日才到这里,今日就能将我的身世查到了。” 被认出来的宋云章没有丝毫慌张,只是眼底的悲凉不禁让人跟着难受。 如今身份被戳破,她大概也不会让他留在这里了,也就没有了之前的自称。 “可以说说吗?” 在来到路上,裴年讲他当年见到宋云章,并将他带回府中的过程,其中他并没有细查他的身份。 殿下也只是说要收集天下美男,又没有说要查其身后的身份。 想着在长公主府有他看着,他也翻不起什么浪。 没想到,昔日的无心之举竟酿成了今日的好事。 宋云章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开口了 也罢。 过去了这么久,他也报不了仇,他若是帮到了她,或许他还有机会手刃仇人。 于是,宋云章带着这群人走近了他痛苦的回忆。 那一日,白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人来来往往,宾客如云。 众人都来恭贺白里喜结新婚,一时间白家热闹非凡。 而他宋云章,本是白家的嫡长子,在他父亲的新婚之日却将他关起来,美其名曰是怕他毁了整个喜宴。 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若是可以出去,他一定会让这对新人颜面尽失。 可从早到晚,始终有人看守,他找不到出去的机会,就在宾客都散去,他马上就能出去时,有一人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夜里漆黑,他所在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极其微弱的烛光,根本看不清人。 起初,他以为是他父亲,便愤怒大骂,骂了很久,那人都没有反应,愤怒过后,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寒声问起,“你是谁?” 那人竟也不说话,拉着他就往窗边走。” 他被关了两天,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此时他已经很虚弱,自然是比不过一个正常男子的力气。 很快,他就被推倒在床上,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了。 便挣扎着要起来,哪知,那人直接压下来。 他大惊失色,全身一下子充满力气,将压在他身上那人推倒在地上。 第28章 回忆2 气,将压在他身上那人推倒在地上。 那人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父亲已经将你卖给我,你逃不出去的!乖乖躺在我的身下!” 说完,他再次扑了过来,将虚弱的宋云章再次压在身下。 听着这恶心的声音,他终于知道是谁了,那不就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史付吗? 情急之下,他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官,放开我!别碰我!” 宋云章越是反抗,史付越是兴奋。 再一次被推开后,史付急忙忙将身上的衣物褪去,只留下一条亵裤便再次冲了上去。 三番两次的剧烈抗拒,让一整天都没有进过食物宋云章更加虚弱了。 史付将宋云章压在身下,兴奋说道,“你父亲早已经将你卖给我了,我忍了这么久都没有过来要你,为的就是今夜,玉泽公子,你可知,当初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眼便瞧上了你。后来得知你父亲想要入仕却不得途径,我便找上了他。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喜欢你这如此标致的人物,当下答应了我的话。” “玉泽公子,我实在是喜欢你,你就从了我,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史付一脸急切的往下俯身。而此时的宋云章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反抗的力气。 史付的脸头贴到了他的肩上,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成为此人的禁脔,他发现自己被控制的手可以动了。 他睁开眼,看见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侍从正在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公子,您怎么样?还好吗?”说着,他将史付的身体推到一边。 “宋青,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宋云章回过神了,问话时不自觉的落下泪。 是劫后余生,是心寒! 宋青脸色险些绷不住,崩溃道,“属下这两日一直偷偷守在外面,寻找时机进来,直到方才属下才找到机会。没想到老爷这么狠心,竟如此对待公子。” “若是属下再晚来一步,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宋青边说边崩溃,他的公子可是玉泽公子啊,是万千少女心中的温玉公子,竟然被如此对待! 宋云章看了看倒在一边不省人事的史付,连忙说道,“快,宋青,我们快离开!” 这偌大的白家,史付能顺利的找到这肯定有人相助。 这里,他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 说着,宋云章急急忙忙收拾了身上的衣物,在宋青的搀扶下一路上躲躲藏藏的离开了白家。 原本跟在史付身边的随从解手回来后,没有听到房里的动静有些不安。 大人对这白家公子的心思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如今人在手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下一急,便推开了门。不见动静,连忙到一旁将烛光点上。 只一眼,便将他吓傻了。 他的大人此刻躺在血泊里,下一瞬,惊呼声在白家里响起。 …… …… 房间内的众人听着宋云章娓娓道来,房间内的气氛很压抑。 青雀默默将头转到一边。 华河清一言难尽的看着宋云章,她想了很多种结果,不曾想过这种结果。 他,竟经历了这种事。 失去母亲后不久,父亲续弦,自己被从小到大信赖的亲生父亲卖给旁人,以求官职。 锦衣玉食的尊贵公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有家不能回的流浪人。 他不知流落在外多久,据裴年说,看到他时,他身边并没有旁人。 华河清不禁问道,“当年,逃出来之后,你的侍从去了何处?” 闻言,宋云章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向裴年,“他找到我时,我那侍从去找吃的。我们一时出不了城,只能在城里东躲西藏,连正经的营生都不能做。谁知道那狗官还活着没有,只是还没有等来他, 便先等来了裴大人。” 换一句话说,裴年当时也算是救了他,当时那个情况,他是出不去的,还会连累宋青。 所幸,他出来了,原以为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后来才发现长公主并不如他听到的那样。也就安心待下来,寻找机会报仇。 后来因着容貌的原因被长公主看到,好在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再次回到这里,原以为不容易见到那狗官,不曾想还没进城门就听到了让他犯恶心的声音。 当时在轿子里,他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杀了他。 听到这里,众人也不再好意思多开口,便都退了出去,想着明日再说。 独独华河清落后众人一步,在他身边低语,只见宋云章原本失神的双目瞬间亮了起来。 众人都离去后,宋云章睡不着,他站在窗口许久,久到他忘了时间。 第二日再醒来时,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苦涩已经少了许多。 经过昨日华河清的话,他不再将自己困在院子里。 洗漱穿戴好,他走向另一边的院子。 到达时,只有华河清一人。 他看向她,并没有在她眼中发现异色,才放心开口,“殿下,您昨夜里说的话,可还算数?” 华河清爽朗一笑,“自然。” 昨夜的话仿佛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你成为本宫的人,本宫给你报仇的机会。” 他本就是她上了皇家玉蝶的人,再成为一次又怎样? “从今日起,我宋云章生便是殿下的人,死便是殿下的鬼,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是承诺,也是誓言,更是心中的追随。 宋云章此话一落,裴年也刚好走进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宋云章,眼神里的警告显而易见。 不过宋云章也不害怕,他们都是她的人。 说起来,他和殿下的关系还要比他更亲近,他可是随时可以侍寝的人。 可不是他这个只知道干活的人可以比。 裴年若是知道了宋云章心中的小九九,只怕恨不得当年将他带出来。 华河清无视两人之间的氛围,说起来接下来几日的安排。 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需要速战速决。 于是,接下来,她便要去瞧上一瞧水渠有没有问题,因为宋云章的坦白,很多事情都不用去查了。 接下来只需要着手史付的问题和水渠的问题便可。 华河清原本打算从白家身上下手,知道宋云章的事情后,她就放弃这个想法。 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买卖,没有资格成为她的人。 所以,华河清便让裴年去查史付的事,青雀去查白家的事,她则带着宋云章前去。 不过,史付既对他有心思,那他就不能以原貌出现。 如此一来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杨家父子则是在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以突破的地方。 知府府内。 史付自上任以来,帮助百姓们种植五谷,修建水渠,谁家有解决不了的事,便可以找他。 就算他不在或者是没有空,他都会叫人前去处理。 因此,城中百姓对他百般爱戴。甚至,这里的百姓只知知府大人史付,不知当今圣上永嘉帝。 在这万都城,史付就是一个妥妥的爱戴百姓的土皇帝。 书房内,史付悠闲的喝着茶,与走来走去的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子恒,本宫都不急,你急什么?你走来走去的看的本宫头疼。” 子恒闻言停下来,“大人,您说,长公主打算何时走?她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史付不紧不慢道出事实,“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不仅仅是一级。她是君,我等是臣。她不走,你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同来的还有杨国公,他们这些人哪里有机会和他们说话。 他又想起,那日在城门口,长公主后面的那顶轿子。 听京城来信说,长公主出行除了杨家父子陪同,还有长公主的侧君。 真不知道是何等模样的人物,可以成为长公主的侧君。 不知道有没有当初他看上白家那小子俊美? 第29章 雨夜 想到这个,他脸色再次变了。 那天晚上,他差一点点就可以得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不知道是谁从背后捅了他一刀,当初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愈合,每每下雨天,伤口就疼得不行。 一想到他贵为知府,直到今日也没有找到凶手,还有白家那个小美人,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头痒痒。 等他得到他的消息 立马就将人绑起来 关在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的地方。 他定要夜夜共赴极乐之巅! “子恒,你先回去,本宫这里还有一点事。明日你再过来。” 子恒离开后,史付急忙忙的往另一角,移动一旁的青花瓷瓶。 忽然,木头移动的闷声响起。 很快,史付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内。 再出来时,天空已经开始黑了。 史付一改之前的状态,整个人容光焕发。 此时,华河清还在城外的水渠那,这条大河的周围住着许多户人家。 今日她看了许久,这和裴年说的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可她始终不相信史付会将全部赈灾款一用于民众。 可当前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天空逐渐变黑的同时,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乌云逐渐叠加在一起。 不出一刻,乌云抢在天黑之前来临,将整个天空密布。 跟着华河清的宋云章有些担忧,“殿下,按照眼下这情形,我们大概回不去了。” 华河清抬头,知道这是大雨来临的前奏。 心想着,果真走不了了,“今日便先看到这里,我们先去附近找个居住的地方。” 两人急忙往附近的村庄去。 附近村庄不少,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房子。 “扣扣扣。”敲门声在黄昏里格外刺耳。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一位大娘看见敲门的是一对男女,颜色美丽,看着面生,知晓他们是外来人。 如今快要下雨了两人可能赶不回去,便找到了他们这里。 “大娘,我们二人来这游玩,如今就要下雨了,能不能在这待上一晚上?” 宋云章温和开口,那妇人见两人都有一股富贵气息,应当没有骗她,便同意了。 进门后,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因为他们两人的到来瞬间变得狭小。 华河清环顾四周,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便好奇道,“大娘,我们从城里过来,看到的都是一副繁荣景象。怎么大娘这里和别处不太一样?” 听这位天仙般的贵人这么说,这位妇人眼神紧张, 似乎是不愿意多说。 岔开话题,“两位渴了?我给两位倒水去。”转身到另一间房去烧水。 两人也都感受到了那妇人的转移话题,都没开口,华河清站起来,在房间里转转。 好一会才回来,“这家中,似乎就大娘一个人。” 宋云章附和,“我也发现了,从咱们进门到现在,除了大娘,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华河清表示疑惑,“可是也不太对 ,方才本宫看了一下,似乎有两个房间。另外一间房,看样子是个男子的。只是像是一两个月无人居住的样子。” 不一会, 大娘提着水壶过来,两人默契的停止话题。 “两位贵客,家中捡漏,只能委屈两位了。” “大娘说的哪里话,大娘能在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晚,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宋云章抢在华河清的面前回答,她身份尊贵,他也不敢让她多说。 这些小事,他来就好了。 “公子看着年纪轻轻,已经娶得如此娇妻,真是让人羡慕。若是我儿还在的话,我也要为他说个人家了。” 说着说着,大娘从羡慕的语气转变为惆怅。 宋云章和华河清对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乘胜追击问道,“大娘,您儿子是出门做事了吗?” 大娘闻言垂头丧气,“要是真的是出门做事就好了……” 无尽的惆怅在她的话语之间散开。 “大娘,您能和我们说说吗?” 大娘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她不傻,活了大半辈子,这两人非富即贵,若不是天气的原因,这辈子她都和他们说不上一句话。 如此想着便将自己心中的愁绪说出来,或许这两位贵客能看在今晚上的事情上,帮她找到她下落不明的儿子。 她与她儿子两人从小到大相依为命一月前,他说要去城中卖字画赚取些费用,为不久后的上京科考做准备。 没想到一去不回,她也到那城中看过,多番打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身上的银两用尽后不得不返回家中,只能在里等着他回来。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了,她从开始担忧,到现在的死心,或许她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眼前的贵人又给了她希望,她只好将最近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一遍。 希望眼前的贵人念她慈母之心,不会怪罪她。 两人听完,华河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开口,“大娘您家中可有您儿子都画像,我们拿着画像去寻,倒也方便许多。” 宋云章惊讶了看了看华河清,却见她眼神幽深,心一下子掉到谷底。 可千万不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大娘听眼前的贵人竟真的愿意帮忙,一下子很是激动,她此刻干枯的心灵像是被浇灌了灵水一般,冒出一点点幼苗。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却又不比年轻人的慢,往房间里去,再出来时,手上捧着好几张画像。 大娘神色紧张,“这些都是平时我儿画着玩的,不曾想,现在却有了作用。” 华河清和宋云章两人分别拿了画像展开,只一眼,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方才的设想十有八九成了真,宋云章脸色发白。 华河清像是无意中提起,“大娘,这画中的人可真俊美,想来是这百里之内有名的俊美公子?”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大娘很开心,骄傲之色显现在脸上。 “不瞒姑娘,我儿子别的什么没有,唯独那一张脸像极了他爹,也因着这一点,附近村庄许多人都来想看我儿。” 话及此处,不觉又低落下来。 “可惜我儿如今下落不明,不然我也给他想看一个如同姑娘一般漂亮的媳妇……” 进城买卖,消失不见,容颜惊人,翩翩公子,万都城。 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一个人。 若真的是他,他绝对不可能只对一人下手。 “大娘,这一两年来,可还有其他失踪的人?” 大娘眼神暗淡,摇摇头,“失踪的人,似乎除了我儿,便没有了。” 宋云章不禁有些急,“大娘,你在仔细想一想,慢慢想。” 见他如此坚持,大娘还是认真想了一番。 许久,“欸,好像还真的有,应该是一年前。隔壁村老李家的小儿子也不见了,那人的容貌不比我儿逊色,他也是进了城便失踪了。” “那时候,老李家的事情还闹过一段时间,当时他们家还报官了,官府那边至今也没有找到人。” 大娘不由得惊慌起来,“贵人,难道我儿与老李家失踪的小儿子有什么关联吗?” “不是,大娘,你不要惊慌。等今晚上过了,我便让人去找公子。” 华河清安抚大娘后,整个人脸色阴沉。 失踪的人长的不错,再加上先前宋云章的事,她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来形容。 宋云章的脸色此时也不好,在万都城内消失,报官无果。 基本上是他无疑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盼着明日早点到来。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响彻云霄。 忽然,外面飘起了倾盆大雨,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几人的心头 ,让人不寒而栗。 第30章 夜雨2 从知府回来的裴年,没有看到华河清回来,眼看着天气黑了下去。 便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她在的方向赶去。 他虽然留了人在她身边,可他终究不放心。 裴年知道,此刻她肯定不在水渠那了,便往附近的村庄去。 到达村庄时,大雨已经倾泻而下。不出几秒就淋了个全身透。 裴年顾不得自己,只想快点找到自己的殿下。 路过最前面的一户人家时,他本打算直接略过去,转头之际看到了门上的记号,心下一喜,上前敲门。 屋内的人低沉之际,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大娘给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后就回了房间,因着大雨的原因,敲门的声音极小,若不注意听也听不出来。 她常年练武,耳力要比不练武好很多。 见宋云章没有反应,她起身走向门口。 宋云章疑惑,目光追随她,没有出声。 华河清利落的伸出手打开门,一股冷风随着门打开飘进来。 站在门口的人连忙用身体挡住吹进来的冷风和雨滴,也不敢靠的太近。 裴年提着的心在看到华河清的那一刻彻底放下了。 他身上已经湿透了,靠的太近会将寒气过给他的殿下。 “你怎么来了?” 看到是裴年,她惊讶不已,看清他的状况后,连忙将他拉进门里。 裴年对华河清向来不设防,一下子被她拉住手臂。反应过来后,裴年挣脱她的手。 面对华河清的目光,他解释,“属下湿透了,殿下还是离属下远些,可别把寒气过给殿下了。” 在关于她的健康问题上,裴年认定的事情她多说也没有用。 索性坐回原来的位置,示意裴年也坐下。 没有过多犹豫,裴年很快就坐下来了。 他的视线停在宋云章的身上,后又转到他的殿下身上。 “从知府上回来,一直没见殿下归来,属下担心,便赶过来了,说来也不巧,刚到这里就下雨了。” “那可有什么情况?” 裴年今日潜入知府府上,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要说奇怪就怪在那书房,进去之前,他先去那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 直到近黄昏时,史付突然从里面出来。 这说明,书房里面可能有密道。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他不会说出来,以免空欢喜一场。 “并无异常,明日属下再去看看。” “殿下这里可有什么发现?” 华河清和宋云章相互看了一眼,便将这次的发现说了一遍。 裴年脸色此时也不好,若真是这样 ,史付即使千刀万剐也难消其罪恶。 “一个人肯定完不成这样的事,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这也是一条出路,只在一条线上等着过于被动。 华河清思索片刻,“据你的消息网,他身边有谁可策反?” “能策反的人属下也不知,属下知道的是,史付身边有一人为他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人叫谢舟,是个狠角色,若能将人拉到殿下的阵营,有他相助,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裴年在脑海中搜集了关于谢舟这人的资料,发现关于他的事情很少。 谢舟,有一妹妹,极少有人见过他妹妹,只听说谢舟每日在郊外和城中来回跑。 巧的是,他们所在的村庄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得知了这个重要的消息,华河清打算明日去看看让裴年都称赞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同时,裴年明日打算让手底下的人去知府守着,而他留在华河清的身边,华河清对此没有异议。 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差不到哪去,裴年和她同去也不错,相互有个照应。 夜晚的暴雨冲刷了空气中的污浊,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次日一早,华河清再次保证一定会替大娘找儿子后,几人告别了大娘,往谢家兄妹的方向去。 三人骑马离去,很快就来到了裴年说的地方。 春暖花开,嫩芽破土而出。 十里之内仅此一户,远看像是无人之境,近看似仙外桃源。美丽极了! 此地虽美,看着也自由,但比起手握乾坤,到底还是差了些。 不过,以后有机会若是偶尔小住也是人间美事一桩。 “殿下喜欢此地?”宋云章极少看到华河清如此放松的表情,忍不住开口。 “住在大自然中拥抱大自然,本宫自然是心情愉悦。” 一旁的裴年看在眼里,不说话,上前敲门,许久都没有听到有人的声音。 好奇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华河清和宋云章跟在后面。 房间里只有一道有微弱的气息存在,裴年不禁进入房间。 很快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殿下,快来。” 华河清放弃了欣赏的目光,抬脚离开院子,走进房间。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 若不是发出若有似无的气息,旁人怕是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华河清不禁感叹,“她应该就是谢舟的妹妹了。” 接着说,“裴年,本宫记得你会一些岐黄之术,看看她怎么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像是死去般躺在那里 从哪里看着都觉得很怪异。 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就是攻克谢舟的关键! 裴年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先是把了脉 ,再是翻开眼皮,查看眼睛。像是不确定般,再次把脉。 莫约一刻钟,他才回到华河清的身边,脸色沉重,“她是中了毒。” “中毒?” “是,是一种极为阴狠的毒。此毒名为朝花夕拾,单看名字,觉得很美,事实是这毒和它的名字相反,性命朝不保夕。” 华河清错愕,谁会如此狠毒,将这么阴毒的毒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华河清沉着脸,“此毒可有解法?” “无。” 裴年也不好受,他这些年对旁人狠心惯了,却也不曾对谁用过这么毒辣的手段。 “当真没有解法吗?”华河清再次问。 裴年看懂了华河清眼中的情绪,好一会才道,“也不是没有,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太难了。” “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属下曾得到过消息,西泽有一神医,能解世间百毒,若非要救她不可,除了那神医,再无人可解!” 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远在南倾,如何能在西泽找到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神医。 况且,神医是真存在还是假存在都还不知道。 所以说这个女孩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西泽神医? 华河清沉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一点,“那就是还有希望,她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药?” 中了这么阴毒的毒,应当活不了这么长时间。 “殿下聪慧,她服用了一种名为升麻的药材,此药极其珍贵,平常人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得到这味药。 但是,这味药只能是让濒临死亡的人可以吊着一口气,并不能让人完全恢复过来或者醒过来。 也就是说,这个姑娘,一辈子都要这么过了,前提是,他需要一直给这个姑娘服用升麻,每月不间断。” 按照升麻的珍贵程度来说,能不能找到数量如此多的升麻便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何况,方才进门看谢家的情况,根本不像是可以付得起钱的样子。 而且普通人没有机会得到,那不就是说明有此药材的人绝对不普通。 很多时候,升麻都是有市无价,旁人千金难求。 再联合到谢舟为史付卖命的事情,华河清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就算是知府大人,也不一定可以找到这么多数量的升麻。 或许,她很快就可以找到机会了。 …… …… 谢舟回来时,无精打采的打开门,开门的瞬间,眼神凛冽的盯着院子。 微风吹过,华河清的秀发轻轻飘拂。 谢舟看着小院子里的两男一女,这三人气质出众,容貌惊人,只一眼便能让人沉沦。 为首之人明显是坐着的那女子,倾国倾城,世间少有。 第31章 来客 此时若不是在他家中,他定会好好欣赏一番。 谢舟如临大敌,他的手缓缓的放到腰间的刀。 只要对面的三人有任何动作,他立刻就往那女子的身边靠近,擒住她。 “谢舟,久仰大名。”华河清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自来熟般开口。 “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家中?” 他现在不知道这些的用意,不可胡来,房间里还有他妹妹。 “我们是谁,你后面自然会知晓,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能救你屋里那个小姑娘的人即可。” 说到他妹妹时,谢舟的如临大敌的表情终于松动。 “阁下还是不要抠图狂言,连知府大人都做不到让她醒过来,阁下又如何有这个能力?” 不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好,只是这太难了,知府大人都只能是让妹妹吊着一口气,这些人看着虽不凡,又如何能比得上知府大人? 何况,这些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医治他妹妹。他已经踏入豺狼窝里,如何能抽身? “史付那种蠢蛋,如何能与我相比?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在你,你妹妹的命由你决定。若是想好了,可以进城找我。我的人自然会找上你。若不信,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 华河清非常不屑,不知道史付那种小人前,她或许还会把他放在眼里,如今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她心里的鄙夷和不耻已经达到顶峰。 谢舟见她竟然不把知府大人放在眼里,心里好奇,也没表现出来。 史付让他做的都是一些恶心的勾当,他虽然不想,但为了自己亲人的性命,还是做了。 但这些事,史付一向藏的极好,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 就在即将踏出木门时,华河清回头补充,“对了,你妹妹命不久矣,最多一个月的时候,再多的升麻都没有用了。” 说完,领着裴年和宋云章离开了。等谢舟反应过来时,急忙跑到外面,却早已不见那些人的踪影。 此刻,他内心大惊,她为什么会知道小妹需要用到升麻? 为什么? 他来不及理清凌乱的思绪,跑回房中看小妹的情况。 见她和往常一样,并无异常。心里安心了不少,又因为华河清临走前的那一番话,内心大乱。 他不怀疑她的话,那样金贵的人不屑于专门来到这里骗他。 而且今日他去知府上拿药,那史付却说药暂时没有了。 这对小妹来说是一件大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不是靠着史付,他连知道升麻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得到这些药? 想到这些,他蹲在床边,抱着头痛哭。都是他太过无能。 离开的三人疾马离开谢家后,慢悠悠的在河边转。 裴年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着自家的殿下。 宋云章忍不住询问,“殿下,裴年都说了此言的阴毒,您怎么会同谢舟那样说?” 她应该不至于为了拿下史付,胡乱编的理由。如果是胡乱说的,等谢舟知道后,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华河清悠闲的在河边晃,看得出来心情愉悦。 “无事,谢舟这边算是解决了,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好。不出明晚,他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华河清信誓旦旦,如果一切真的都如他们猜测那样,这谢舟的手里恐怕掌握着史付的证据。 也算是误打误撞,本来一切都很难的事,竟撕开了一个小口,而这个撕开的小口成功的让整件事都变得简单起来。 华河清悠哉悠哉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裴年若有所思。 宋云章虽不解,但也知道殿下向来有成算,他只需要等着就好。 三人回到城里时,青雀一脸埋怨的看着自家殿下。 委屈巴巴,“殿下,下次您让奴婢跟着您,您不在的一天,奴婢做事都没有动力了。” 华河清失笑,“好,下次去哪都带着我们的青雀。” 随后问起正事,“好了,可有什么发现?” 青雀从华河清的回答里出来,垮着脸,“奴婢无能,没有发现异常。” 华河清也不算是失望,裴年没有发现异常,青雀也没有,估计舅舅和表哥那边也是一样。 这万都城史付,还真是一个人物啊! 将事情都藏的那么好,让他的人都发现不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不禁有些想要会会他了。 很快,杨家父子也来了,正如华河清所猜测那样,没有异常。 关于谢舟的事情,华河清现在没打算和杨家父子说。 正要遣散大家时,有人来报说知府大人求见。 华河清方才还想着会一会这人,没想到他这么上道,这么快就来了。 她对杨家父子道,“舅舅,表哥,你们就同我一起。” 随后又看向宋云章,“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昨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 杨家父子和宋云章欣然答应。 只是华河清这话实在暧昧,杨毅的目光在宋云章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便收回来。 罢了,她都敢谋算那把椅子了,这区区一个男人实在不算什么。 跟在华河清的身后,一同前去客厅。 在客厅的史付见几人朝他的方向而来,眼睛瞬间冒光了。 杨家父子他见过了,那位侍卫他在城门口也见过了。 唯独这两名女子没见过,想来就是长宁长公主华河清了,她身后的便是她的侍女无疑。 他身为万都城知府,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那些官员和商户有求于他的时候,就给他送不少的美人儿,其中有男有女。 从来没有见过像长公主这般姿容的女子,连他不久前刚收的新人也比不上一点。 他咽了咽口水,按下躁动的心,“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史付是第一次面见天家的人,行了个规规矩矩的跪拜大礼,让旁人挑不出他的错处。 许久,他的膝盖发疼了,华河清才缓缓道,“知府大人,免礼。” 史付谢过华河清之后,双手撑着地面,缓缓起来。 华河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于史付这样利欲熏心的人来说,如同如听仙乐。 “知府大人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本宫这来了?” 史付脸上笑容满面,扯起来的肉堆积起来,“回长公主殿下,殿下已经来万都城好几日了,微臣理应来拜见殿下。” 幸好他来了,不然此等容颜,可就要白白错失了。 “哦?那如今见也见过了,知府大人打算何时离开,说实话,知府大人将万都打理得不错,今日本宫在外面晃了一圈,这里的街道,比起京城的毫不逊色,着实让本宫震惊不已。” 史付听到华河清的赞扬,暂时的忘记了前面的话。 奉承道,“这一切都是皇上对功劳,南倾有皇上在,自是民心所向。” 对此华河清不做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史付,好一会,史付才反应过来华河清前面的话。 连忙开口,“长公主殿下既已经累了,那微臣就不打扰殿下的休息,微臣告退。” 说完就要退出去,华河清突然开口,“听闻知府大人的发妻是从京城来的,本宫从小在京城长大,在这里能有同乡之人,心中很是雀跃,不知道本宫能否与夫人见上一面?” 这话落在史付的耳中,他心中不禁一沉。 心中不明白华河清的意思,据京城传来的消息,不过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只知用权势压人。 应该只是偶然问起,笑着试探,“贱内小小人物,唯恐冲撞了长公主殿下。不如围城让其他京城来的夫人陪同长公主殿下?” “无妨,你且去安排!” 华河清的话不容置疑,史付退出来之后,暗示自己不要多想。 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公主,肯定发现不了他的事。 第32章 你可服? 这样想着,他安心的离去 只是华河清的容貌在他心中迟迟没有消失。 心中痒痒的他,一回来之后便一头栽进了书房。熟练的打开密室的门,大步的走进去。 他不知道有人将他的这个看在眼里,记住了打开密室的地方后离开了。 若是平时,即使在自己的书房里,史付不会如此放松,今日由于长公主的原因,一时间急了便忘了注意。 史付急忙往里面走去,嘴里发出碎碎念,不细听根本就不会知道他说了什么。 这条只点着几道微弱的烛光的路走了好一会才到。 脚步声在空旷的密室里格外显眼。 很快,铁链拖地的声音纷纷响起。史付没有停住脚步,而是一直往里面走,他走过了才有人敢轻声道,“里面的人又要遭殃了。” 另一间房的人附和,“是啊,那人来的的时候我见过,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自从他来了这里之后,这禽兽每次来的时候找到基本上都是他。” “唉……” 他们同样身在其中,这样的事早已经习惯了。 只是那个小公子,看着还年轻,就要受那禽兽的折磨。 另一边,当史付出现在密室的尽头时,里面的人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史付毫不掩饰他的目光,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来回扫射,眼里的欲望比起以往更加明显。 那人忍不住往后退,可又能退到哪里去呢?这里都是史付的天下,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娘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可他,逃不出去了…… 之前,他曾寻死过,被发现后救了回来,眼前这人就威胁他,若是敢死,便将他的寡母一同残杀。 自那以后,想活活不好,想死死不了,如同行尸走肉。 史付的如同饿狼的目光追随那人薄纱之下的身躯,罕见的没有立刻扑上去,而是慢慢的坐到床边,开口,“今日我见了一人,她长得极美,胜过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 “你说,我要是把她也弄来,好不好?”史付痴痴的说着,根本没打算听对方的回答。 那俊美的男人见他如此,心里阴暗的想着,弄来,弄来了他就少受或者不用在受他的折磨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又不想如此。 这里面的可可怜人已经不少了,何必再多一人。 史付看着眼前的美人,他的脸逐渐变成了华河清那勾人的模样。 他再也忍不住,猛的起来,一把将身着薄纱的人用力的搂在怀里,怀里的人没有挣扎。 他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他不会手软。 他反抗的越用力、声音越大,他就越是兴奋。 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被他推倒在特制的床上 ,满脸的绝望之色。 …… …… 史付离开后,华河清去自己的房里休息了一会,再醒来时,青雀已经将晚膳都准备好了。 华河清在青雀的服侍下,快速的用完膳,随后在院子里走走消食。 裴年再出现时,脸上的凝重之色很明显。 华河清见状也不安起来。 “怎么了?” 裴年一言难尽,“殿下,知府书房内有密室。” “密室?” 裴年派去盯着知府的人来消息说,今日史付从外面回来之后,便急匆匆的往书房去。 他不像往常那样警惕,打开了书房的密室就进去了。 他原本想跟着进去看看,又怕打草惊蛇,便先回来禀告殿下。 得知消息的裴年眼神冷得不像话,史付竟敢觊觎殿下,当真是活腻了! 华河清也知道,今日她见史付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知道了书房的密室。 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那些失踪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鬼。 这时,有人匆匆而来。 “殿下,有人找,他说他姓谢。” 华河清不禁看向裴年,发现他也看向自己。 两人的神情都不太轻松。 “快请过来!” 谢舟找到这里时,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万万没想到,出现在他家的人竟然是当今的长公主! 谁能想到,永嘉帝最宠爱的女儿会到他家去。 同时,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再次看到这几人时,他规规矩矩的行跪拜大礼,“草民参见长公主!” 华河清会心一笑,“谢公子来的比本宫预计的要早,起来。” “谢公子能找过来,说明谢公子已经想明白了。” 谢舟避而不答,问道,“草民前来,是有一事想要问长公主,长公主说的能医治草民的小妹,此话可真?” 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他依旧不怀疑这话的可能性了,可他还想再问一次。 “自然,本宫说到做到,不过本宫不能保证完好如初,毕竟你妹妹中毒的时间已经不短,但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是没有问题的。” 得知西泽的神医可以医治她,华河清的心里便有底了。 在西泽时,她在边境时曾结识过一人 那人恰好有个神医之称。 想来裴年说的就是他了,毕竟除了他,这世上再无人敢称神医。 没想到当年的善举在今日得到了回报,回来之后,她虽然还没来得及联系他,但她知道,只要她发出消息,他一定会赶过来。 谢舟听到华河清如此自信,再次跪下,重重的磕在地上。 诚恳开口,“若长公主当真能救草民的小妹,草民愿意为长公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华河清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待他磕完。 她才道,本宫的诚意就在这里,谢公子的诚意本宫却还能没有看到,谢舟,你可明白本宫的话?” 谢舟心中一沉,他当然明白。 自己在长公主的面前是一点份量都没有,他若拿不出诚意,一切就没得谈了。 于是,他开口,将她妹妹中毒之后,史付找上他,说可以给他提供药材,条件是他帮他做一些事。 后来更是威逼利诱,让他为他所用的事情全部说了个遍。 小妹的生命危在旦夕,他没办法不从,只好帮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开始只是一些帮他除掉不服他的人,后来越来越严重,甚至……甚至帮他做犯法的事。 他内心深受良心的谴责,每日都活在煎熬之中,华河清的出现,无疑是救他于水火之中。 所以,他一日都等不到就赶过来了。 华河清等人听完,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青雀更是恨不得过去将他暴打一顿! “草民自知罪虐深重,待史付伏法,小妹得到医治,草民甘愿以死谢罪!” 谢舟再次重重的磕头,许久华河清都没有叫他起来。 “你确实该死!你助纣为虐,残害了多户人家,让他们家破人亡。按照我朝律法,你造下如此罪孽,诛九族都是轻的!” 谢舟闻言,身体颤抖的更加明显了。 华河清话语一转,“念在你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且态度良好,良知尚存,可饶你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从今以后,你要将所知官员犯罪的证据呈上来,且在你有生之年,补偿那些曾被你伤害过的家庭。\" “谢舟,本宫问你,你可服?” 谢悬着的心落下来,“草民心服口服!在有生之年,会向受害的人家忏悔。谢长公主饶恕!” 第33章 监视 谢舟离开后,华河清写了一封信送往了西泽。 后将杨家父子及宋云章找来,将谢舟说过的话一一转告,同时也将自己手下查到的消息全部说出来。 语毕,房间里气息一时低沉,最终还是杨毅先开了口,“殿下,您如何打算?” 华河清语气淡漠,“史付拿着我南倾的俸禄,却干着不是人干的事,我身为南倾的长公主,有义务为我南倾除掉这个祸害!” 房间里众人闻言,皆跪下,齐声道,“殿下圣明!” 史付要除,他背后的人,更要除! 随后,华河清轻声细语,“舅舅,你可知史付这背后之人是谁?” 杨毅觉得殿下既然问了他,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杨毅觉得殿下既然问了他,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微臣不知。” “呵,这可是我们南倾尊贵的锦妃娘娘身边的人。舅舅你说,要是父皇知道锦妃的手已经伸到了万都城,想要染指这江南这块风水宝地,我父皇会如何?” 会如何? 锦妃身为后妃,不但结党营私,还想要染指这南倾的土地。 就算是再受宠的嫔妃也足以失去帝王之心,连带着锦妃身后的六皇子只怕也只能落得个破例封王,即刻赶往封地,绝了争夺那位子的可能。 杨毅心惊,“殿下圣明,如此,朝上就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了。只是殿下,微臣不明白,六皇子是最小的一个,为何殿下会先选择拿他开刀?” 杨毅的话华河清听在心里,不由得一笑,只是那笑并未达到眼底,“并不是我针对六皇弟,我要是说只是巧合,舅舅可信?” “前往江南不过是想要离京,在京城中,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做,只有离开了那里,我才能施展拳脚。” 京城里她确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上的那个人随便一句话足以压死她。 远离京城,虽远离了权力的中心,却获得了她想要的东西。 且京城中对她的束缚太多,不利于她的发展。 最重要的是,西泽那边需要她,在京城她什么都做不了。 杨毅现在知道她的想法了,内心惊讶不已,传闻中那个只知道以权势压人的长公主已经完完全全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心为权利而谋。 杨毅不此时突然有些觉得不确定,他先前的觉得是好是坏? 杨毅心有感慨,他的儿子却没有。 杨帆摩拳擦掌,有些兴奋说道,“表妹,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不急,裴年,你找人把知府上的所有人都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要让它逃走。同时,一定要让史付忙起来,无暇顾及密室中的人。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 等? 见她颇有信心,他们也没多问什么。 后面大家散去后,华河清让裴年派人去护着谢家兄妹,现在史付虽然还不知谢舟已经变成了她的人。 以防万一,她还是提前让人去看着,如今谢舟可是很关键的人物,不容有半点闪失。 回到自己院子的宋云章,罕见的气急败坏,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院子里的树干上。 直到一双手变得血肉模糊,没有力气才停下。 他的侍从心疼的为他包扎,宋云章也不说话。 “公子,您这样子,殿下看到会心疼的。您可是殿下的侧君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他是殿下的侧君,这时候找殿下求安慰要抱抱岂不是很正常?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脸,罢了,有他在,他近不了殿下的身。 想起了方才殿下野心勃勃的模样,宋云章的心被狠狠揪着。 她既有心帝位,那她的后宫中肯定会有人。 他如今已经是侧君了,到时候位份肯定会升。 现在殿下无意于儿女情长,他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拖后腿。 待将来大事得成,还怕殿下的后宫没有他的位置吗? 他可是跟随在殿下身边最久的人——以侧君的位份。 何况 他如今已经上了皇家玉蝶,说起来也算是半个主子,裴年的身份是远远比不上他的。 想通了这些,史付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基本上已经散去一些。 接下来,他只需要听从殿下的调遣,认真办事就好。 这边的裴年要是知道宋云章的内心活动这么丰富,肯定会后悔当年看他长得不错,将他捡了回来。 当他发现他给自己找了最大的劲敌时,恨不得过去暴打当初的自己。 安排好一切后,华河清后面两天的日子非常的清闲。 主仆几人也不出门,整天闭门谢客在院子里自行玩乐。 终于在第三日,史付的夫人李氏差人送来了请柬,说是她府内的桃花开了,邀长公主去赏桃花。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华河清还是有些期待明日了。 青雀摩拳擦掌,“殿下,可要在明日动手?” “不必,前几日本宫主动说了要见李氏,以史付多疑的性格,定然会对本宫有所防备。并且加强看守人员。明日不是动手的好时期,再等等。” 华河清还有一点没说,她来到这里后,怕是一言一行都被京城的那些人知道了。 有些事情,还需要再斟酌斟酌。 想到了昨日吩咐裴年做的事,也不知道他完成得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顺利才是。 知府。 史付看着手中的字条,沉思了许久,心中也越来越沉重。 谢舟站在下方,眼神扫过史付的神情。 低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不久,他主动开口,“大人,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史付回过神来,“也没什么事,这是上面的人太为难我了,这一不小心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如何能做?” 随后,他将目光放在谢舟的身上,试探道,“谢舟,若是要你去做一个有危险的事情,你可敢做?你放心,此事过后,我会将所有的药材全部给你,是去是留都随你。 当然了,不管你还在不在我的手下做事,你妹妹的事,我自会全心全意帮她医师!” 在谢舟面前,史付从来不说这样的话。所有谢舟觉得,他在密谋着很重大的事情。 要不是有长公主的承诺在前,为了小妹,他或许就应下了。 谢舟故作感激,连忙开口,“谢舟愿意,多谢大人!只是不知道大人所说的事是什么?” 史付并没有因为谢舟答应而高兴起来,他神色奄奄,“罢了,此事日后再说,今日你先回去。对了,你看好长公主住的地方,有什么异常你就来报。” 谢舟离开后,直接去了长公主住的地方。 他也没有刻意瞒着史付,监视长公主本来也是史付交给他的任务。 谢舟围着华河清华河清住的院子转了一圈,到后方时,左右查看。 见没有异常一个翻身跳进去。 “谁?” 青雀警惕的声音响起。 好巧不巧,谢谢跳进去的地方正是华河清在的地方。 “谢舟,怎么是你?” 华河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不解。 “草民见过殿下。” “草民前来,有事禀告殿下。” “何事?” “不久前,草民与史付见面,草民见史付的手中拿着一张字条,他说什么有危险,是诛九族的大罪要草民去做,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将任务取消了,说日后再说。” 字条,诛九族。 呵,想来是那皇宫里的人容不下她了。 “还有一件事,史付要草民监视长公主的行为。” “大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竟敢让人来监视殿下!殿下,待奴婢去取了他的狗命!” 华河清还没有表示,青雀表示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殿下金枝玉叶,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监视? 第34章 非故人 谢舟被吓了一跳,长公主身边这个人侍女看着安安静静的,长得也如花似月。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暴脾气! 似乎是被青雀逗笑了,华河清浅笑,“青雀,不必急,他的项上人头有许多人都在排着队取,不过到时候你可以趁乱踩上两脚。” 罕见的回答,青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许久才大喊,“殿下,您竟也会玩笑了!” 不等华河清回答,又接着道,“殿下,您真好,到时候奴婢会趁乱去踩上两脚的。” 华河清失笑。 再出来时, 谢舟总感觉实在梦中,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长公主殿下竟然也有这么和蔼的一面。 以前在这里也总能听说京城里的长公主殿下蛮横无理,仗势欺人。 果然传言都是以讹传讹,实在误人。 知府,谢舟离开后,屏风后面的人走出来。他盯着谢舟离开的背影,询问,“大人,他可信?” 史付收起那一副和蔼的模样,不屑道,“本官对他,本就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的问题。” 杜子恒谄媚,“大人高明,当日一个随意的决定,便能让这么有能耐的谢舟为大人所用。” “这便是本官将那些事全部交给他处理的原因,谢舟对本官或许没有多少忠心,但他一定在意他妹妹的死活。” 他的忠心不重要,把事情做的漂亮才是他最大的用处。 若不是当初看中他的才能, 那么珍贵的毒药,他也不会给他那个妹妹用。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没有什么错。 本来想要将上面的任务交给他做,此事过后,他这个人也成为弃子了。 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办事颇得他心意,这么顺手的工具,就这么折损了他多少有些可惜。 上面交代的事不能莽撞 ,还需要好好考虑。 “对了,他那个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杜子恒淡笑,“和从前一样,跟个死人没有区别。” 史付语重心长,对杜子恒说,“子恒啊,本官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长公主在咱们万都城的一日 你都要将她的人看好了,更不能让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谢舟离开之后,史付想明白了,长公主可以死 ,但不能死在他的万都城。 他利用谢舟想要让长公主死在这里,是打算放弃谢舟这枚棋子。 锦妃有很大的可能性,也存在这种想法。 永嘉帝的爱女要是把命留在这里,那万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活不了。 他为锦妃办了这么久的事,每年暗地里给她送了多少好东西,她竟然存了放弃他的想法。 果然,尽管是姻亲关系,依旧不是坚不可摧。 何况,李氏只是李家一个小小的庶女。 杜子恒跟在史付的身边也久了,知道他是宫里锦妃的人。 他交代的这番话他明白了,“大人,那上边……” “无妨,到时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可。她贵为宫妃都奈何不了长公主,本官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又能把长公主如何?” 锦妃想要借他的手除掉长公主,其实在他看来,实在没必要。 长公主再怎么尊贵不过一阶女子,再受宠又如何? 到时候还不要嫁人,运气不好话,还有和亲的可能性。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除了长公主,永嘉帝还有两位公主,和亲的话,其他两位公主的可能性更高。 想明白了这层,史付觉得自己的决定更加明智了。 锦妃背后的势力不小,长公主背后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她的背后可是南倾最具有权威的帝王! “子恒,你去,长公主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杜绝私下所有的行动,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 西泽。 自从何漪成婚之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这个人竟然重色轻友,等他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将她磁护骂一顿才解气! 幻想着将一国之母骂的狗血淋头,祝今朝暗自发笑。 他也在外面游荡了许久,是时候回来了,虽然家中空无一人,他的唯一好友离他也不算远。 抱着酒坛子,悠哉悠哉的向自己的小窝走去。 正要推开院门之际,祝今朝耳朵一动,瞬间转身一跳,离开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支箭插在了门框上。 祝今朝向四周望去,并没有因为生人的痕迹,心下一沉。 他在外也没结什么仇。 相反,他凭着自己的医术,一路上行医,善事做尽。 不至于还没进家门就被寻仇了? 搜寻无果,他将视线放在门框上的那支箭,才发现,那箭上竟绑着一张纸。 看来来人只是传消息! 他拔下箭,将箭上的纸张拿下,转身推开门进了院子。 他走到竹桌旁坐下,将酒坛子放在上面,后打开纸张。 只见上面写着‘大婚事变,其非故人,南倾万都城,速来!’。 视线放到角下他和何漪之间才知道的记号,瞳孔突然放大。 祝今朝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原来的字样 ,心情沉到了谷底。 若只是一张字条,他不会这么震惊,甚至会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可偏偏他和何漪之间的记号都写上了,那这件事就是真真的。 民间传出帝后恩爱,羡煞旁人。 原以为是重色忘友,没想到大婚之夜不知不觉的将人换了! 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明德帝知道吗? 帝后大婚至今,并没有传出什么异常的消息。 所以说,那明德帝不但知道,还很可能就是为首的那人。 好一个明德帝,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那天何漪可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逃到了南倾,心如刀绞! 他现在急需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找到了她,一切都明了。 来不及收拾,转身就离开了刚回来的家。 南倾。 今日是知府大人李氏宴请万都城中众位有头有脸的夫人们赏桃花。 临近午时,众位夫人都已经到来。 她们一改往常,没有在屋子里坐着,都是在最接近大门口的地方站着聊聊天,没人敢有一丝怨言。 谁人不知,今日宴会的主角是京城来的长公主。谁都想在长公主到来时见到第一眼。 还有一点便是,传闻中,长公主嚣张跋扈,谁要是有怠慢之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她们万万不敢以身试法,只好规规矩矩的等着。 华河清到达时,就是一副和谐的场景,不像京城那样暗戳戳的针锋相对。 各位夫人虽然没有见过长公主,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精致人物,便也知道她就是当今长公主。 下一瞬,众人纷纷下跪,“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华河清此次只带了青雀一人,平淡开口,“免礼。” 起身后,其中一位贵妇人走上前,“请长公主安,臣妇是史付的夫人李氏,今日就由臣妇招待长公主,还请长公主莫要嫌弃。” 此时李氏忐忑万分,她在京城时,也多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长公主。 但因着她身份低下,远没有资格能与长公主攀谈。 没想到如今远离京城,还能有机会直面长公主。 华河清如常,“史夫人是,听说夫人也是京城嫁过来的,也有好些年了。方才进门时,见夫人与其他夫人似乎不怎么熟络。夫人可能与本宫解说一二?” 这番话听着正常,实则把李氏吓得不轻。 “是这样的,臣妇自嫁到这里后,便一直水土不服,直到最近才好了一些。因此 便与各位夫人之间的来往都好了些许。还希望各位夫人不计前嫌,日后多与我来往才好!” 第35章 宁都堰 不愧是锦妃那个女人的妹妹,三言两语就轻松化解了这些年她不与这些夫人来往的原因。 那些夫人闻言哪有不肯的道理,自家夫君都是在知府大人的手底下做事。 平日里她们也想和史夫人来往,奈何一直等不到机会,如今倒是托了长公主的福。 众人连忙开口,“哪里,夫人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不打紧。” 看了一会华河清便觉得无趣了,她们和京城里的那些人一样,恭维来恭维去的, 让人很是反感。 李氏许是看出来了,“虽已是开春,但还是有些冷,长公主先进屋!” “各位夫人也一同进屋!” 后面又给寻常的客套,场面话说来说去。 除了有几分聪明,其余的看着也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史付为何要将她关在府里不见外人 ? 一时半会她还找不到答案,又不想在这里看她们惺惺作态的样子 便起身离开了。 一直关注她的李氏正要上前询问,被青雀拦下,“殿下觉得有些闷,出去走走。夫人就不必跟着了,招待其他夫人。” 没看李氏的反应,青雀快步追上自家殿下。 一路走着,华河清只觉得史付真有钱。 家里的装饰品看着都很低调,不了解这些的人肯定看不出来那些饰品的珍贵之处。 主仆两人走着走着,发现一处竟有许多人守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来对方的言外之意。 不一会,史付匆匆过来。 他听说长公主来到这里,一时间虚汗流个不止,赶忙过来看看。 华河清见他过来,故作迷糊,“知府大人,这里为何有那么多人守着?是在看守什么重要的事人吗?” 史付闻言汗流浃背,若不是华河清的情况,他都要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这是府中的书房,放着很多重要的文件。为了防止文件丢失,所以周围的看守人员多了一些。先前就是因为看守的人不够,才导致文件丢失,好在丢失的文件都不是很重要。” 史付一副惭愧的模样,华河清看在眼里,内心嗤笑不止。 这人还真是个当戏子的好苗子,谎话信手拈来。 “原始是这样,那本宫就先离开了。” 史付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道是否信了她的话,深深的看了一眼书房就离开了。 前院的夫人见压着的大山终于离开了,压着的心终于活起来。 纷纷上前和李氏交谈,之前没有机会,如今可算是有机会了。 李氏笑着脸一一应付,里面的很多夫人她虽没有交集,却也是知道她们的都是谁的夫人。 同时,她的思绪回到昨夜,“夫君,长姐的交代的事情,我觉得不妥。” “我也觉得不妥,此事找借口圆过去便好,倒是明日的宴会上,你可要好好与那些夫人往来,这些年,为了大业, 你都极少出门。实在委屈你 ,以后就不必如此了。” 史付将他的那些事藏的极好,李氏嫁给他这么久。 只知道他因为工作上的事,常常半夜回来,不曾想过她夜夜同床的丈夫是有多恐怖。 嫁给史付的时候,李氏总觉得这人配不上她。 如今看来,长姐倒是为她谋了个好亲事。 虽然长姐有图谋,但她终究是要嫁人的,遇到一个像他待人好的如意良君很难得了。 “我知道了,你之前说的,长公主想要见我,你可知是因为什么?” 多了解事情让她不至于那么被动。 “这个你不必担心,她应当只是好奇,明日你能不用刻意结交,你长姐可能在看着你我呐。” 这个他也是猜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少交流。 …… …… 回了自己院子的史付,坐下不到一会,突然看到杜子恒脸色凝重的过来。 史付心头不安起来。 “你怎么这个表情?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杜子恒闻言,收起脸上难看的表情。 快速的走到史付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什么?塌了!!!”史付心头的不安落实了。 杜子恒艰难的点点头。 史付的脸色此刻难看到了极点,现在长公主还在万都城,还在他的府上。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塌了?”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得找到缘由解决问题。 “据说是前几日的暴雨所致,是上游的江纳堰塌了,往日所积累的水便一下子往下游冲,将我们这的宁都堰冲毁了!” 杜子恒急得不行,此事事关重大,不小心就是几百条人命。 史付眼神幽深,“可有走漏消息?” 杜子恒一个劲摇头,“人命关天的事,属下怎么敢啊!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属下就将所有的消息的封了,第一时间来请示大人。” 这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事情了。 史付听到他将消息都封住,心里松了一口气。 眼下长公主还在这里,他想要悄无声息的将这件事给处理实在有难度。 “子恒,你一定要将事情瞒住了,万万不可有一丝丝的消息传出来,我们的命就交到你手中了!” 史付语重心长交代他。 杜子恒惶恐不安,“大人,您放心,只是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大人还是要尽快找到应对之策。” “你放心,待今日的宴会结束了我会想到办法。好了,长公主那边的事情就先交给谢舟。你先去那边看着,若是又不府管教的村民,你知道怎么做?” 杜子恒点点头。 “那属下先去看着。” 说完,杜子恒快速离去,那边还需要他守着,换了别人守着他不安心。 杜子恒离开后,史付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心中愈发不安。 这件事越拖着就越难处理,随即打发了人叫李氏过来。 正在夫人堆里的李氏,收到史付的话,找了个借口就离去。 当她来到主院,看到史付的脸色不太好,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昨夜的谈话并没有涉及这一步,想来是有事情发生了。 “夫人,你待会找个借口将她们都打发了!” 李氏闻言脸色一变,“到底怎么了?夫君不该瞒着我的。” 史付看着她不做假的脸,思索片刻,选择开口,“宁都堰塌了。” “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就塌了!!!” 李氏大惊失色,这会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前几日下暴雨的原因。夫人啊,如今长公主还在府里,你可千万将人瞒住了,不可泄露消息!” 李氏担忧道,“夫君放心,我省的。” “那我先去将人打发了, 这是长公主那边 只怕不好糊弄。” 李氏颇为头疼,今日的宴会是长公主的话才办的,还没到一半长公主就出去散心了。 她提着心向前院走去。 还没到前院就有下人来说长公主身体不适,已经先离开了。 听到这,李氏才是放下心来。 旁人都好说,随便说个借口就行唯独长公主不好糊弄。 如今她自己先离开了,这倒是省了大麻烦。 青雀看着脚步有些急的殿下,自己也加快了速度。 两人都上上马车后,青雀忍不住说,“殿下,您不要急,您已经提前派裴年去疏散村民了,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华河清忧心忡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沿河上下,那么多的村民靠河活着。 若是让我南倾的百姓在本宫的面前出事,本宫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南倾下一个帝王!” 第36章 宁都堰2 青雀安抚华河清,同时忍不住感慨,“殿下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帝王,南倾有殿下,是南倾之幸。” 青雀说这些话时真心实意,不带有一点点的恭维。 华河清紧张的心情被她说的话抚平了不少,不禁反问,“你如何能确定本宫会是这南倾下一个帝王?这南倾可还有三个皇子,父皇再怎么宠爱,也不会将南倾的未来交到一个女子的手中。” “奴婢就是觉得最后一定会是殿下获胜,先不说有裴年在殿下的身边,单是殿下一人,就可以获得殿下想要的。反正,青雀觉得,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比不上殿下有魄力!” 在青雀心里,现在的殿下虽然和以前的殿下不同,但殿下内心的善良始终没有改变。 单凭着这一点,她的殿下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殿下。 “青雀这么信任本宫,那本宫以后若是不封就个大官,倒是对不起你这份信任了。” 被人全心全意信任,华河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于夫妻之间的关系,夫妻之间都不存在完全信任对方,青雀却全心全意的相信她,这让她如何不欣慰? “大官不大官的没有关系,青雀只想一直陪着殿下。奴婢觉得,跟在殿下的身边,便胜过人间无数。” 华河清不说话,抬手摸了摸青雀的头。 很快,两人回到了居住的地方。 进门后裴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华河清急切问道,“可有伤亡?” “殿下不必担心,村民无一人伤亡,这多亏了殿下提前部署,否则那些百姓就要白白送了命。” 当初他听到她的安排时,心中诧异不已。 想不通殿下为什么会知道万都城有此一劫,并让他提前移动村民。 那些村民自然不信,他也是动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才完成这个事。 同时,让自己的人假扮村民,等史付露出狐狸尾巴。 现在,江纳堰和宁都堰都塌了,他的人也顶替了那些村民。 直到事情发生之后,那些村民才感恩戴德的望向他。 接下来就等着史付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就可以收官。 “这两日,你让我们的人陆陆续续的逃出来,逼史付动手,同时,也要将史付在万都城伪善的面具撕开。” “是,殿下。” “青雀,你去看看谢舟可在外面,若是在我,将他带过来。” 前往西泽的信大概已经送到了,现在只等着人过来,万都城即将不平,还是将人接到这里安全一些。 很快,青雀带着谢舟过来了。 “殿下,您找草民可有什么事?” 平时都是他主动进来汇报工作,除了第一次,长公主极少有主动找他的时候。 “万都城就要不平静了,这两日,你找个机会将你妹妹送进来,给你妹妹找的人不久前就要到了。” 语毕,谢舟喜悦显于面上,激动道,“谢殿下!谢殿下!无论成与不成,从今以后,谢舟唯殿下马首是瞻!” 这是谢舟对长公主做的承诺。 在谢舟看来,长公主可以拖着他。但她不但没有,竟还真的将这件事放在心里,这么快就将人找来了! 无论成与不成,他谢舟跟着这样的主子,也算是他的福气。 华河清的话让裴年不自觉的看向她。 她什么时候认识那位神医了?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他从不知道她与那位神龙不首尾的神医有联系。 裴年敢确定,她没有和那位神出鬼没的神医有联系。 那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华河清无视裴年的视线,她当然知裴年怀疑她。 但不论他怎么查,她就是活生生的华河清,裴年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此,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得到消息的杨家父子也过来了。 杨毅急急忙忙过来,看到大家都在,忍不住开口,“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华河清将裴年带来的消息说给杨家父子说一遍 同时,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安排部署简单说出来。 杨毅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杨毅看着眼前的华河清,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咚”的一声,大家都看向了声源处。 华河清一脸懵的看着突然跪下的舅舅,不解道,“舅舅,你这是做什么?” 杨毅一脸郑重,俯身,“微臣替万都城百姓谢过殿下!” 杨毅此话一出,杨帆和谢舟也跟着下跪,齐声,“微臣\/草民替万都城百姓谢过殿下!” 华河清眼眶突然热起来,“各位不必如此,我既身为南倾的长公主,受着天下臣民的供养,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于危难之中。如若不然,岂不是负了这长公主的称号。” 说话的同时,华河清上前将杨毅扶起。 “殿下大义,有殿下是南倾之福。” 许是老了,杨毅见不得血腥的场面。 一想到河堤冲毁,百姓失去生命的场景,杨毅心头忍不住颤抖。 好在殿下料事如神,拦下了这场灾害。 悲伤之际,他突然想到华河清的计划,并及时的做出部署,心里对她的信服更深了。 一想到她的身体内流淌着一半他杨家的血 ,杨毅的心里很是安慰。 他杨家子孙既聪慧又有仁爱之心。 即使是女子,为君者不论手段如何强硬,只要对自己的百姓有一颗仁爱之心,她就是一个好帝王。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且万都城百姓众多,一旦发生水灾,容易引发疾病。”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自古以来就不变的事实。 她也算是变相的阻止了万都城的损失。华河清要的万都城是繁荣昌盛,人们络绎不绝的,而不是一个破败的城池。 华河清让杨家父子守着府邸,她则跟着裴年去沿河百姓移居的地方。 救了这些人也是有私心的,总不能让百姓不知道救他们的人是谁? 三人躲过史付的人,偷偷出城,在城外骑上准备好的马匹往目的地赶去。 一路过去,经过低地时,一眼望去,水灾将村民家中的锅碗瓢盆等东西都冲出来。 大水过境,犹如千军万马踏过,残破不堪。 三人继续往前走,走了许久,才走到村民藏身的地方。 接下来是一处上坡路,马儿驮着人走也不方便,索性就都下了马走上去。 斜坡不长,很快就上去了。 “谁?” 一道凛冽的声音响起,三人抬头望去。 对面的人也发现他们。 流青单膝下跪,“原来是殿下,流青见过殿下!” 裴年补充,“流青是暗卫营的的人,他的本事仅次于属下。日后属下若是不在殿下身边,殿下有事大可交给他。”华河清闻言,打量流青一番,气宇轩昂,和裴年反着来。“起来。情况如何了?” “谢殿下。”起身后,接着说,“村民情绪还算稳定,就是其中有几人一直回去,已经闹了几次。” 河堤冲毁,他们担心他们的生活了已久的家情况如何也是能理解,但若是要坏她的事她可就不同意了。 “带本宫去看看那几人。” 在流青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村民住的地方。 村民都是些没有什么文化的人,看见来了个天仙般的女子,原本还有些吵闹的人瞬间都闭嘴了。 就在大家都安静时,一道老婆子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就是那夜的贵人?” 她的声音一出,周围的人都看向她,“张大娘,你认识她?” 张大娘激动道,“认识,下暴雨那一夜,这位贵人曾到我家中避雨,那时候还有……” 张大娘左右看了一下,没有见到那一夜的跟在华河清身边的宋云章。 “贵人,那位俊俏少年郎没有来吗?” 此话一出,裴年黑了脸。 华河清笑着道,“他有事,此次就没有带他一起来。” “原来如此。” 张大娘若有所思,突然惊讶,“贵人,是您救的我们?” 第37章 宁都堰3 张大娘终于反应过来,自她来到之后,这些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 华河清和蔼可亲。 多亏了那一夜,总觉得那河堤不太稳固的模样,就让自己的人提前将村民们带走了,就怕真出事时来不及。 这两日来,张大娘也见识了这些人的厉害。 想到了那一日她说过会帮她找儿子的事,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在她犹豫时,其中突然有一道质疑声,“谁知道宁都堰是不是你们破坏的?现在来这里装好人!” 顷刻,众人齐齐看向他,流青在华河清耳边低语。 华河清嗤笑,“你就是那个带头闹事的人?” 那老汉仰着头回答,“我只是想回家,你们把我们困在这,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华河清盯着他,“那你说说,本宫为何要破坏宁都堰?” 村民平日里很少能接触到官员,接触最多的也是县太爷,知道的可能也就是知府大人。 华河清自称的时候其余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等级。 李老头:“我不知道,我只想回家!” 张大娘不相信眼前的金贵女子会是个坏人,“李老头,你这是做啥,贵人好心的救了我们,你怎么还污蔑人家!”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有,人家看着什么都不缺,不像是图我们的人。” “是啊,李老头,张大娘说的没错。” “是啊,你就别添乱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把李老头说的脸色涨红,跟着李老头吵着要出去的人在此时也当起了缩头乌龟。 大家纷纷责怪李老头时,华河清突然道,“本宫确实有所图谋。” 众人们瞬间鸦雀无声,将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你们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李老头像是找到了什么倚仗,大声叫嚷。 华河清忽略他,径直开口,“大家怎么不想想宁都堰为何会塌?若是本宫,你们好还能不能好好站在这里还能难说。” 村民们听着都不敢说话,可能是上游水太多了 ,一下子放到下游,宁都堰很容易承受不住。 “你们的知府大人,每年拿着皇家的应来修建宁都堰的银两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的这种作为就是将你们这些靠河生存的村民的性命不放在眼里。” 一瞬间的寂静,突然爆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的知府大人!” “对,知府大人是好人 我们决不允许你胡乱诬陷我们的知府大人!” 民众情绪激动,不相信他们眼里的好官竟然挪用皇家的银两,将她们置于危险之中。 要知道,他们这里地处江南,一年四季经常下雨,而且暴雨居多。 若是上面的官员没有将宁都堰修到实处,沿河的村民任然会有威胁。 “对啊,你不过是不知道哪来的富家小姐,不懂得知府大人为我们做的事!” 有的村民甚至想要上前,看到了华河清身边的裴年如同一尊煞神护着,他们最终也没敢上来。 大家不相信她,无非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她只是一个没有响当当的名头护身。 华河清看向青雀,微微点头。 青雀会意,冷声大喊,“放肆!你们可知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 李老头不死心的呢喃,“除了是一个富人家的女儿还能是谁?” 青雀眼神扫过他,“现在站在你们眼前的,是南倾最尊贵的女子!” 跟着李老头一同的人不屑一顾,“最尊贵的女子?难不成还是长公主吗?” 长公主那么尊贵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没错,你们眼前的人就是我们南倾的长公主殿下,你们还敢造次吗?” 那人一愣,接着笑开,“你要是长公主,那我就是永嘉帝!怎么?你现在还敢说自己是长公主吗?” 他话落的同时,几道目光阴冷的看着他,瞬间,那人只觉得内心发慌。 “裴年。” 华河清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跟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只是不高兴的表现。 下一刻,裴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那人的前面,“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回到了华河清的身边。 那人的左右脸有明显的巴掌印。 “你你你……” 被打那人久久说不出话,只能指着华河清的方向。 青雀眼里一冷,在大家都还没有从裴年动手的场景里出来,青雀直接将那人的手指折断了。 “啊!” 凄惨的声音响彻云霄。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侮辱皇上。还有你那狗爪子,下次再敢对殿下不敬,姑奶奶我直接要你的狗命!” 说完似乎是不解气,转身之际一脚踩在那惨叫的人身上。 那人再次大叫一声。 这时候,村民中有个比较年轻的人突然开口,“前段时间,我进城卖东西时,确实有听到城里的人说长公主来到了咱们万都城。会不会……” 他越说,声音越小,同时看向华河清的眼神变得胆怯。 众人懵了几息,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惊恐万状,“草民参见长公主!” 其中李老头和他的同伙的反应最大。 特别是他的那个同伙,此刻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也就不用被大家注视。 华河清平淡开口,“你说本宫要是长公主 你就是本宫的父皇,是吗?” 那人惊慌不已,“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草民是胡说八道的,求长公主开恩!” 华河清确实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裴年,这人的嘴说话实在是难听,你处理了!” 一句话就决定了这个人后半生成为了一个哑巴。 那人似乎是被吓傻了,一直没有反应,直到裴年将他的石头割了,凄惨的声音响彻云霄。 村民们一个个的别过头,这一幕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残忍。 张大娘慢慢走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华河清开口,“张大娘,你可是要问你儿子的事?” 张大娘连忙点头,“那一晚不知道是长公主,草民不周到的地方,请长公主恕罪。” 张大娘哪见过这种仗势,一句话用了半生的勇气才敢说。 “张大娘,不必如此,你的儿子本宫这里有消息了,只是,情况怕是不太好。” 她点到为止,至于要不要说,等以后张大娘的儿子出来之后由他决定。 这也算是还了那一晚的收留之恩。 张大娘听到儿子还活着的消息,忍不住哭了出来。 天知道,她以为她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多谢长公主!多谢长公主!”她重重跪下,给长公主磕头。 活着就好,活着总比不在人世好。 张大娘嘘嘘,“敢问长公主,草民的儿子在何处?” “等你儿子回来之后他会告诉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这话是青雀替华河清答的。 张大娘闻言,不再追问。 其他村民知道张大娘的独子失踪的事,知道他们母子俩的不易。 现在有了消息,大家都替她开心。 纷纷上前祝贺她。 这时候有人反应过来,“这么说,知府大人真的贪污了用来修宁都堰的银两?” “那肯定是,长公主怎么会骗我们?” “亏我以为他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没想到,他竟是佛面蛇心!” “这多亏了长公主啊!不然我们不知道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华河清眼看着效果达到了预期,嘴角一动。 “大家现在若是还不信,就请等上几日,你们就会明白你们的知府大人是怎么对‘你们’的。” 华河清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离去的同时还有跟着来的青雀和裴年。 与此同时,史付收到了华河清偷偷离开城里的消息。 他瞬间怀疑长公主是不是收到了宁都堰的被冲毁的消息。 心里犹豫不决,他到底要怎么办? 这么个大麻烦,他怎么解决? 第38章 嫌弃 突然,他转身匆匆回到书房,修书一封,快速写完封好,用了最快的飞鸽传书。 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他心中暗暗祈祷。 杜子恒被派去了那边看着人,谢舟也在看着长公主,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手底下无人可用。 京城。 “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锦妃看着桌上的字条,心中怒气冲天。 她深吸一口气,让慈音拿着今日刚做好的点心,扯着嘴角,自己调整看起来美丽大方才走出锦绣宫。 永嘉帝勤政,一心为民,一整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批奏折。 锦妃到时,永嘉帝正在埋头苦干。 “皇上,您怎么不休息休息,一整日都在工作,累坏了臣妾可要心疼。” 锦妃虽生育了一子一女,身段却保养得极好,才而立之年,风韵犹存。 永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大手一揽,将锦妃拥在怀里。 “爱妃说的是,那朕休息片刻。” 锦妃闻言展笑颜开,示意慈音将糕点放下,“皇上,这是臣妾今日新得的糕点,叫芙蓉糕,皇上试试。” 永嘉帝累了一日,对这个糕点也感兴趣。 “哦?这名字听着就不错,朕倒是要尝一尝了。” 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放进嘴里,咀嚼几下,点头赞扬,“这糕点不错,一点都不腻,爱妃有心了。” 锦妃思量着要怎么开口,好一会才道,“皇上,自从长宁离开京城后,您就一心扑在政事上。臣妾没有长宁的能力,不能劝住皇上爱惜自个儿的身体。不如皇上让长宁回来,她也去了这么多天,该办的事应该也办完了。” 永嘉帝若有所思,长宁去的时间确实够长了,回来的路上还要一段时间,这时候叫她回来正好。 她从小一直活在他的身边,离开这么久,他确实不安心,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还有上一次的刺杀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很是闲惯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爱妃说得对,朕确实也想长宁了,回来也好,朕看着安心。” 锦妃见他真的想长宁,内心的嫉妒愈发浓烈。 她嗲声嗲气,故作生气,“皇上真偏心,眼里就只有长宁一个女儿,其他的女儿就放在那里,皇上一眼没瞧过。” 永嘉帝龙颜大悦,“哈哈哈哈哈…爱妃此言差矣,黎儿和月儿从小到大都有母妃陪着,独唯独长宁只有朕,若是朕不多给她一些关注,她怕是要和朕闹起来了。” “这样,确实是真亏待了黎儿,爱妃说说,想要什么,朕都应允。”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锦妃眼前一亮。 “君子一言,自然真。” “皇上对臣妾真好,如今臣妾也别无所求,唯独放心不下黎儿。” “皇上您瞧,如今黎儿大了,驸马人选都还没有定下来,臣妾这心里啊,实在担心。” 锦妃摆足了一副慈母心肠。永嘉帝闻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上次不是办了宴会吗?爱妃可有看上的人选,或者说黎儿看上了哪位?” 锦妃觉得有戏,愁眉舒展,“臣妾倒是觉得说都好,关键是看黎儿的。臣妾就希望黎儿可以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此日后也好过些。” “黎儿看中谁做她的驸马了?” 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也愿意顺着她们。 “说来咱们的黎儿眼光高着呢,那日结束后臣妾旁敲侧击,才知道她看中了杨家独子。” 说完,锦妃无奈的看向永嘉帝。 杨家可是先皇后的母族,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知道她的目标是杨家后,永嘉帝笑着的脸恢复平常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杨家啊!” 锦妃趁机加一把火,“当时臣妾可说了,杨家门第高,陪黎儿着实有些委屈了,让她另选,可她竟耍起小孩子脾气,偏要杨家独子。” “臣妾不敢做主,只好问来皇上。” 后宫女子个顶个的戏子,很多时候,永嘉帝也看不明白她们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假的。 永嘉帝脸色不愉,冷声道,“我皇家女儿如何还配不上一个臣子?这样,爱妃让黎儿宽心,待杨家父子回来,朕便会为他们赐婚。” 锦妃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开心离开了御书房。 只是在她离开之后,永嘉帝的脸色完全黑了。 锦妃的小心思他如何不懂?她若是选了旁人一切都好说,偏偏要选杨家。 杨家可不是谁都可以染指的! 而且,杨家是他为长宁选好的婆家。在长宁没有嫁人的想法前,杨家就一日不会有女主人。 只有将长宁交给杨家他才放心。 刘公公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许久,永嘉帝开口,“研墨。” 一刻钟后,两张字条从御书房离开,飞往江南方向。 万都城。 自从华河清从城外回来后,就一直按兵不动,等待史付的下一个动作。 不料华河清还没有等来史付的下一个动作,先等来了永嘉帝的字条。 她看着手中的两张字条陷入了沉默。 随后,将两张字条一一打开。 一道召回令,一道……家常? 召回令好说,要么是父皇想她了,要么是史付的手笔,这暂且不论。 这第二张字条就有些考究了。 信上说,华黎儿看中了表哥,想要尚表哥,问她的意见。 华河清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表哥的婚事要还需要她的看法? 还是说,父皇想要通过她的手,将这个消息告诉舅舅和表哥? 她仔细琢磨一番,还是第二个可能性更大。 便兴致勃勃的往杨家父子住的小院子去。 华河清到来时,杨家父子正在对弈。 观棋不语真君子,她坐在一旁认真看着。 华河清的棋艺极好,几个回合之后,她便知道舅舅这是在引导表哥的步伐。 她知道,这棋已经没有看头了。 不久后,杨帆撂棋,“不下了不下了,爹您再怎么教我还是没有您厉害。” 杨帆转身和华河清说话,“表妹,你怎么过来了?” 华河清笑着道,“得知了一件很有趣的事,过来和舅舅还有表哥说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表妹也觉得有趣!”这下杨帆是真好奇了。 华河清没有打哑迷的习惯,直接将手中的字条给杨帆。 只一眼,杨帆仰天长啸,“这个女人是没有人要了吗?竟然缠上我了!” 杨毅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纸条上的内容。 看完 ,不语,视线在华河清和杨帆的身上来回扫过。 他站在一旁,眼神意味深长。 这两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可是清楚得很! 皇上早就和他说过,要将长公主与他儿子杨帆配对。 还说等长公主当女儿家当够了,想嫁人的时候再将她嫁给他儿子。 他自然是同意的,儿子什么娶妻都行,他不着急。 所以这么久了,杨帆也没个侍寝丫鬟什么的,更别说什么妾室。 原以为过这么久,皇上早已经把这件事忘了。现在看来,皇上非但没有忘,还有意将他们促成一对。 这样也好,她嫁给旁人他始终不放心,嫁给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了,有他看着,这小子也就算是条龙也得盘着。 何况这些日子看来,这臭小子也欺负不了她。 还有她展现出来的能力绝非平庸之辈,大概是他的儿子要嫁给她了! 华河清幸灾乐祸,“表哥, 不是我不帮你,你看,父皇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到时候回京,你就要娶华黎儿了。” 杨帆愁眉苦脸,“表妹,求求你帮帮忙,我可不不想娶那个虚假的女人,全身看着就不舒服!” 杨帆是真的很嫌弃华黎儿,他真是不明白, 同是皇家女儿,为何差别这么大! 第39章 裴年不爽 看眼前的皇家女儿,一颦一笑都是真实的,没有丝毫做作的地方。 华河清是来传达自己父皇的话,消息传到,也笑够了就离开了。 华河清离开后,杨帆已久闷闷不乐,一想到回京要娶华黎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杨毅难得见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便悠哉的坐在一旁喝茶,同时欣赏他的愁苦的表情。 杨帆察觉到自己父亲的目光, 他不开心的看过去。 却见自己的父亲半点不悦都没有,心头瞬间凉凉。 “爹,你觉得我娶那个虚伪的女人好?” 杨毅像是不在意般,随意点头,“尚公主有什么不好?这福分可不是谁家都有的。” 杨帆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再次问,“爹,你说什么?” 杨毅反问,“你小小年纪的就聋了?” 杨帆不敢相信他爹会是这个态度,丧了好一会,半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走到自己父亲身边,围着他转了两圈。 点点头,“爹,既然您这么看的开,要不您娶了公主!儿子方才转了两圈,瞧您这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儿子不介意有个年轻的后娘。” 说完,杨帆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 “噗” 杨毅正喝着茶,听到自己的儿子大逆不道的话,瞬间毫无形象的喷出来。 顾不上擦嘴,大声咆哮,“你你你这个逆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杨帆反驳,“爹,儿子哪有大逆不道,是儿子看爹这么喜欢这门亲事,索性将尚公主的对象换成爹。若是公主知道肯定也会同意的,直接变成国公夫人,不用再等个几年十几年的。” 杨帆越想越觉得可行,兴奋道,“爹,您老想想,您这个年纪了还能得个俏媳妇,肯定是祖上冒青烟了!” 杨毅好好的看着戏,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了。 他一气之下,脸色涨红,险些将真相说出口。 他看着嘚瑟的儿子,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杨毅心中暗想,着急去!小兔崽子! “哎,爹,您别走啊!” “爹,您觉得儿子的提议怎么样?” 杨帆扯着嗓门,大声叫喊。 杨毅闻言,离开的更快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个这么脑子有问题的儿子! 自从得知华河清偷摸出城之后,史付是一点动作都不敢有,连密室也不敢去了。 每天战战兢兢的等着京城那边来信。 好不容易等到了京城传来的信,迟迟不见长公主有离开的打算。 心急如焚。 村民那边已经快要压不住了,听杜子恒说,已经有一两个村民逃了出来,现在不知所踪。已经派人去找了,那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一点点踪迹。 他总觉得,现在的安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自从长公主来到这里,很多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控制。 要不是知道长公主只是一个胸无点墨的人,他都要以为是她在背后搞鬼了。 她再不走,他怕出什么事收不了场。 锦妃在信中已说事成,如今就等着长公主离开,到时候他才好处理那些不听话的村民。 想起这几次见面,谢舟对他虽还算是恭敬,但他觉得谢舟对他,似乎是多了些什么。 一时间他实在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 最近发生的事太集中了,他分身乏术。 又想起好几日都没有去看密室里的人,密室里的人可是不久前他无意中看到的美人,想起他心痒难耐。 想去看他又怕被人监视,忍着心中的那股劲,想着下次见面再好好玩一玩。 他已经是上乘之姿,但比起白家那小子,还是逊色了不少。 史付心中不禁可惜,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谢舟这两日见了不少次史付,每次他都是问长公主那边的情况,他随便应付过去。 这两日,他将自己小妹避开史付的眼线,偷摸带进来。 他虽在史付的手下做了许久的事,他知道,史付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信任他,甚至很多时候都防着他。 史付防他,他又何尝没有防着史付,他们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没有忠诚一说。 华河清一直在等着史付的下一步,可人家迟迟不肯动手,她有些不耐烦。 “裴年,史付那边是什么情况?他这么耐得住吗?” “那边我们的人正在看着,传回来的消息说他和平时一样,每日哪都没去,就在自己的府中。” 华河清思索,“依你看,他是在盘算什么?” “属下觉得,他应该是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在等殿下离开?” 华河清淡笑,“等一个机会还好说,若是等本宫离开,那他到死也等不到了。” “或许,我可以现身吸引史付。” 两人商讨时,宋云章已经走进来,他明显听到两人的对话了。 华河清现在不是在长公主府,出门在外,很多时候对忠诚自己的人比较随意。 “你?” 两人齐刷刷看着宋云章,华河清眉心一动,忽然觉得此计可行。 “对,那狗官对我定是贼心不死,只要我出现,他肯定就会乱了方寸。最重要的是,据谢公子之前提供的消息,他大概率会将谢公子抓我。” 华河清眼睛一亮,谢舟现在算是她的人,这样宋云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能将史付一把端了。 “你这个提议不错,据我最近得知的消息,他这几年来确实没有放弃过找你……看来,咱们的宋侧君,很是让人惦记。” 榆椰的同时,视线在宋云章的身上停留。 宋云章红了耳朵,有些不自在道,“臣侍是殿下的人,旁人惦记也无用。” 华河清:…… “那本宫先前让你侍寝,你似乎不太乐意。” “先前臣侍心中有芥蒂,如今殿下已经全部知道了臣侍的事情,那些芥蒂自然也消除了。殿下若是需要有人侍寝,臣侍一定不会不知好歹。” 宋云章一脸虔诚,反倒整的华河清有些不自在了。 换个话题,“你说的事本宫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和你说。” 这件事是可行的,利用的好的话效果可能还不错。 她得好好琢磨一下。 裴年则是黑着脸听着宋云章的话。 不要脸! 偏偏他反驳不了,他确实是殿下的人,还是有名分那种。 裴年平生第一次厌弃自己的身份,若是换个身份,他是不是也能有名分的陪在殿下身边? 一想到殿下之前被追杀时,他赶过去看到的那场面。 罢了,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想要护着的人,武力在身才能帮到她更多。 想明白了这些,裴年对宋云章的嫌弃更甚了。 出卖色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他这种有能力的才能一直陪着殿下身边。 午膳前,华河清还是决定不采用宋云章的想法。 差人和他说了一声。 午后,裴年自己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竟带了一身伤回来。 这事震惊了这间小别院里的所有人。 杨家父子闻言着急赶来。 裴年可是先皇后留给长公主的人,本事十分了得,能将他弄一身伤着实是件不小的事。 华河清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裴年,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史付身边竟有这样的人,伤你至此!” 连裴年都对付不了的人,史付身边还真是人才济济。 在她来之前,一个谢舟,一个杜子恒就已经很厉害了。 谢舟杜子恒在史付身边就相当于一个武将和一个谋臣。 两人合起来作用很大。 裴年听到了她的话,虚弱的声音传来,“不是史付。” 嗯?不是史付还能是谁?难道是这万都城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势力? “是凌霄阁。” “凌霄阁?” 杨帆突然惊呼! 这时候,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华河清忍不住问,“表哥知道凌霄阁?” 第40章 故人 杨帆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将自己的所知一一说来。 凌霄阁,一个江湖上有名的组织,势力庞大。 专门做刀剑生意,也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很多富人家遇到难以解决的事都会找凌霄阁处理。 但凌霄阁也不是什么任务都接,越是有地位的人他们越喜欢接。 其一,酬劳丰厚。 其二,可以快速的打响凌霄阁的名号。 杨帆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华河清还没有反应,杨毅先给他来了个暴击。 “好你个小兔崽子,这么些事情。你也知道,前几年在外面游玩是不是干什么不三不四的事去了?” 杨帆直呼冤枉,“爹,您看一下场合,现在是骂我的时候吗?” 杨毅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摊开手,一副你们继续的样子。 “前几日在探查消息的时候,属下发现万都城里竟然有他们的据点,想着便过去一探究竟 一时不查,被他们重伤。” 华河清疑问道,“那些人和史付有来往?” 裴年:“不曾” 闻言,华河清一脸的不赞同,“你为何还要跟着过去?” 裴年对此不做答,只是一直盯着他的长公主殿下。 华河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是之前那些人?” 裴年轻微点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华河清的脸色笑着开口,“也不知道本宫的命值多少钱,若是有机会还是要问一问。” 她好歹是南倾的长公主 价钱要是低了岂不是看不起她。 不等几人的反应,她接着问,“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伤你如此?”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裴年,在她印象中,他无坚不摧,如磐石一般坚硬。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华河清的话,裴年便巧妙的‘晕’过去了。 华河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见他如此就不打算拆穿,任由他晕了。 让人将医师带进来,自己走漏出去去。 同时,杨毅一同出去,留下自己儿子看着。 “殿下,在你心里,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上次的刺杀也是杨毅的心头刺,如今再一次提起来,两人的心里都不太好受。 杨毅忍不住开口。 华河清不甚在意,“我挡了谁的路那就是谁想要死在外面,或者说,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是凶手。” 杨毅点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一时间目标人群有些多,也不能具体到谁,只是有个大方向。 “舅舅不必担心,上一次不成,下一次还来。我们这需要静静的等着,背后之人的尾巴总有露出来的那一天。” 所以华河清这些日子以来不是不在意,而是等待时机,争取下一次将背后的人一击毙命。 招惹了她华河清,可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殿下心中有成算就好。” “那殿下对凌霄阁想要什么处理?” 他不觉得她会放过凌霄阁,果然! “方才表弟也说了,那凌霄阁庞大,以我们目前的势力还不足以与他们硬碰硬。等一次的事情完了之后,我去一趟西泽。回来之后,这小小的凌霄阁我还不放在眼里!” 突然听到她说要去西泽,杨毅瞬间大失一惊,“殿下!那西泽你如何去的了?别忘了殿下是南倾的长公主,若是被西泽的皇帝发现,殿下危矣!” 杨毅满脸的不赞同,生怕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往西泽去。 “舅舅,此行我是非去不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到西泽时,她有种咬牙切齿。 “舅舅,想要向父皇证明我自己,只有一个万都城不够。” 杨毅急切,对此行的担忧显而易见,“殿下,你若是要办什么事,大可让裴年或者杨帆去,实在不行让老臣去也成,实在没必要亲自涉险!” 杨毅苦口婆心,只希望能改变她的决定。 华河清不为所动,“此事只有我去才能办成,舅舅不必担忧,我不会有任何事,而且,到时候我定是要装扮,不会让人瞧出来。” “且成大事者,岂能畏首畏尾!舅舅宽心。” 华河清的言语之间,已经有一股少年帝王的气势,杨毅心中可用震撼来形容。 对啊,成大事者皆为勇者,畏首畏尾怎么会成就大事? 杨毅看她的模样,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妹妹。 七分相似的容颜,一旦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脾性,如出一辙。 他深知自己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改变,只能退一步,“罢了,你既然非去不可,那帆儿带上,他虽然不怎么靠谱,关键时刻总能帮着你一些。” 老人家的语气尽是无奈,像是对要远行的子女的不舍的嘱咐,不想她去却又无可奈何。 华河清本来没打算带着杨帆,但她先前刚拒绝了舅舅,明白舅舅是为了她好。 眼下知晓不宜再拒绝,便答应带着表哥一同去。 “只是,皇上必然不会同意你去西泽,你想好要怎么和皇上说了吗?” 永嘉帝对自己的这个侄女儿的疼爱他是知道的,让她远离京城,独自来到这已经是永嘉帝的极限。 他要是知道自己宠爱的长公主有去西泽的打算,说不定现在就派人来将她带回去了。 “还没想好,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离开吗,到时再想想也成。” 杨毅忍不住再次嘱咐,“殿下可要当心,一切事宜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莫逞强!” “舅舅宽心,河清知晓。” 杨帆不知道,两人在外面将他的下一段时间给决定了。要是知道, 估计也是乐的开花。 杨毅看了眼房门,将自己的儿子扔下,独自回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青雀一脸沉重的回来。 华河清难得有闲心,“小青雀,你怎么了?可是有谁惹你不快了?” “有人寻殿下。” “可知是何人?” “那人生的不错,身着一身青衣,行为举止轻浮。” 青雀思索片刻,将不久见的调戏女子的人一一描述。 华河清闻言,瞬间喜笑颜开,“你去将人请来。” “对了,将人带到书房。” 青雀看自家殿下的反应像是认识那个轻浮的人,垮着脸,转身出去。 她知道祝今朝收到她的消息会来的快,却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果然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 第41章 故人2 祝今朝自得到好友送来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南倾。 让他奇怪的是,她怎么就变成南倾的长公主了? 她可是西泽的何小将军,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南倾长公主。 虽然她发来的字条没有明确的说她就是长公主,但也有提示。 要是旁人得到了字体也不会看出来,唯有他可以看出来。 他和何漪相识多年,彼此之间最是熟悉。 收到她传来的消息时,怕是当做废纸就扔了。 现在只要找到了她,就能知道所有的谜底。 除了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外,他最想知道的是大婚那日发生了什么? 他日夜不眠赶到这里,就是想将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 青雀磨磨蹭蹭走出门,在门口看见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青衣男子。 她压下心中的不快,走那青衣男子面前,“你不是要找长公主吗?想见长公主就跟我来。” 祝今朝正在想着要怎么进去呢,突然有人说跟着她走。 祝今朝快速跟上去,主动问道,“姑娘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吗?” 青雀不做答,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 青雀的不回答对祝今朝丝毫没有影响。 他滔滔不绝,“姑娘长得这般如花似玉,何必在长公主身边做小,不如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祝今朝信誓旦旦的对着眼前的女子,他用这手段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相信眼前的女子也一样。 毕竟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为奴为婢。 青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脚步加快了。 青雀先前见他时,他正在调戏良家妇女。 如今调戏到她头上来了! 要不是他是殿下要见的人,她一定叫他好看! 就在青雀以为那个浪荡子跟不上她时,打算稍微停下来等一等他。 转头发现他依旧紧紧的跟在她身旁。 她按下内心的惊讶,将人往里面带。 在青雀的带领下,没有人拦着门。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书房。 “殿下,人已经带到。” 华河清温和的声音响起,“嗯,你去看看裴年怎么样了。” 青雀有些不开心,殿下要单独见这个满是油嘴滑舌的轻薄之人。 到底还是将话听进去了,裴年是殿下身边很重要的人,她确实应该代替殿下去照看一番。 青雀离开后,祝今朝激动起来。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她吗? 声音和以前一点也不像。也不知道样子变没变? 他怀着好奇的心推开了那扇充满秘密的门,慢慢的往里面走。 只是,眼前的大屏风怎么回事?书房里竟然放屏风? 透过屏风,里面的人身影模糊。 祝今朝想要往里面去,又怕冲撞了她。 犹豫之际,里面的人开口了。 “听本宫那小婢女说,你在找本宫?” 祝今朝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不是她!她不会这个样子说话! 但来都来了,有些事需要问清楚。 “草民见过长公主,草民有一问,想问问长公主,长公主能否替草民解答?” “你先说说,待本宫听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替你解答。” 她的回答让祝今朝一头黑线,这算不算被一国公主耍了? “故人前来,长公主不打算见一面吗?” 华河清嗤笑,“本宫怎么不知何时与公子成了故人?” “那长公主给在下的字条又如何做解?” “随便写的,你当真了?” “随便?长公主可知在下是谁,虽在下没有一国之势,但也有不小的本事。长公主就不怕翻跟头?” 祝今朝难以接受自己被耍了,心里暗暗想着临走之前要不要给这位长公主点苦头尝尝。 “你还能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仗着你师父的名头坑蒙拐骗。” “什么叫没本事……”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 他不顾眼前的屏风,径直走了进去。 “你你你……还真是你!“ 这件事是他自己告诉自己的好友的,旁人绝对不会知晓。 “你这话本宫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还真是我?” 祝今朝已经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好友何漪,狐假虎威的她没有吓到他半分。 “小将军,你别装了。其实我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除了你,我谁都没有说过。” “不过,你怎么变成南倾的长公主了?”说着围着华河清回来转了几圈。 “不仅声音不一样,连长相也不一样!小将军,你是怎么办到的?” 华河清微微仰头,“本宫就是南倾的长公主华河清,这一点毋庸置疑。” 祝今朝自然不信,他和何漪都认识多少年了! 又怎么会不知她是谁? “你是不是找我师父易容了?不过,他老人家易容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竟然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 他疑惑又不解。 华河清无语,“你废话还是这么多,能不能问正事!” 这句话出来后,祝今朝觉得那个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果然还真是你啊!” 他话题一转,“对了,你在信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华河清摊开手,“如你所见,我本人就在这里,西泽皇宫里头的人并非是我!” 祝今朝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回帝都和明德帝大婚了吗?怎么到了南倾,还成了长公主?” 尽管过了这么久,也习惯了华河清的身份,如今在听起这事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痛。 随后,她将赶回帝都大婚,明德帝新婚之夜在合卺酒中下毒。 她毫无防备饮下,最后全身无力反驳不了他们的迫害,最后只能身死。 华河清说的极简单,但祝今朝知道那夜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祝今朝心疼她,“对不起,若是我能跟着你一起回去,或许就不会让你……”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他萧楠狼子野心,觊觎我何家大军!” “连我都没有料到他会选择在大婚之夜动手,你又怎么会想得到?” 华河清打断了他的话,萧楠筹谋多年,将他自己都算进去了,又怎么会让事情功亏一篑! 祝今朝情绪低落,沉默着不说话。 许久,“那你可知西泽皇宫里的那人是谁?我并未听到关于西泽皇后不好的言论。” 华河清自嘲一笑,“他敢在大婚之夜动手就说明已经完全做好准备,又怎么会因为我的死而停止?况且,我的死也是他一手所致,代替的人恐怕早已经选好,就等着我回去启动这最后一步。” “小将军……” 祝今朝不自觉唤她。 “无事。他萧楠敢算计我,自然就不会这么算了。” 犹豫再三,他开口,“那……小将军怎么变成了南倾的长公主?” 第42章 故人3 华河清闻言,思索了一会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那夜咽气之后再醒来就变成了她。” 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华河清,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她的遭遇,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么说,你就是货真价实的长公主?不是易容?” 华河清浅笑,“对,我的尸身不知道在哪里,或许已经被野狗分食,或许被萧楠藏了起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失去了何漪的身份,得到了一个更好的出身。 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南倾长公主华河清的身份好了。 虽然名声差了些,但她都不在乎。 如今的身份能为她谋得她想要的东西,甚至只要寻到机会,报仇也不在话下。 知道她原本的身体可能被野狗分食亦或者藏起来,祝今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冷漠,眼里仅存的欣喜也不见踪影。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幽暗。 若她的身体真的被分食,那他一定会让萧楠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不对,敢这么对她,他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 华河清看明白了他的想法,开口安慰,“何漪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我是南倾的长公主 就是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西泽皇宫,他萧楠也得把我奉为座上宾。” “而且,你是知道我的梦想的,不是吗?” 闻言,祝今朝有被安慰到,终于开心点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以前何漪的身份处处限制着她,如今华河清的身份可方便多了。 消极的情绪暂时消失,祝今朝又活跃起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华河清的眼神复杂,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从前我们就讨论过南倾长公主的后宫,怎么样?可是如传闻那般?” 华河清黑了脸,在他的凝视下艰难点点头。 祝今朝激动起来,“可是个个都生的不错?” 她再一次点头。 祝今朝更兴奋了,“小将军,好福气啊!” 他左右看了几眼,贱兮兮道,“有没有夜御七人?” 随后,尖锐的叫声在书房里传开,连在裴年那看着的青雀都听到了,她急忙忙的往书房赶。 “殿下!” 她在外面担心不已,生怕那个登徒子胡来。 “无事, 你且退下” 青雀听着声音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细想了一下,方才那声音是男音而非女音。 是她关心则乱,不是殿下那就只能是那个登徒子了。 哼,殿下最好多收拾他几下。 青雀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华河清凤眸微抬,威压尽显,“你这嘴若是不想要了,可以捐赠给有需要的人。” 祝今朝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小将军,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不过,我还真的想看看小将军的后院是何等的风光!” 以前无意中谈论起的风云人物,如今有机会可以一睹曾想象的场景,说什么都要去瞅上一眼。 “你来晚了,前段时间我将他们都打发了,你若是很想看,倒是还留下来一个人。” “打发了?”祝今朝尖锐不可思议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 “小将军,你这么就打发了,我都还没有看上一眼!” “你竟然都将他们打发了,太可惜了,我差一点就能圆曾经的猜想了。”他痛心疾首,怪自己来晚了。 华河清想到曾说起南倾的长公主华河清时,两人一睹为快的想法笑了起来。 “你这么想看,我还留了一个,待会就让你看个够。” 他兴致缺缺,一个哪有一群人好看啊! “不过,以后你就别叫我小将军了。小将军已经死去,现在只有南倾长公主华河清。” 祝今朝爽快答应,不过一个称呼,还是那个人就好。 “那以后我就唤你殿下,这样显得亲近。” “随你。” 将事情都和自己昔日好友说了,华河清没忘记正事。 “叫你可是有正事。” 随后她说了谢舟和他妹妹谢芫的事,希望他能让谢芫康复起来。 只是祝今朝在听到她中的是朝花夕拾,心里掂量自己能治好她的几率。 骄傲的开口,“这毒是对世人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一种,一旦中此毒,只能准备后事。但对于本公子这么厉害、还富有神医之名的天才来说,只能说是有一点点难度。但殿下放心,本神医一定会还你个活蹦乱跳的谢芫。” 华河清以前没少榆椰他,但在医术这一方面,他还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都这么说了,那治好谢芫也只是时间 的问题。 “晚些你就去看看,拖长时间不太好。” “行,那我先去休息一会,两个时辰后备好饭菜,我醒来用膳后就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小女娃。” 祝今朝赶了长时间的路,在路上时,想的是华河清的事。 现在心中的疑惑消了,疲惫感自然而然的涌上来。 华河清知道他的辛苦,便让人安排了他的住处,让他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祝今朝下去后,华河清一直挂在嘴边的笑许久才消失。 终于不是她一个人在奋斗了。 她就没有想过他会不会相信她这件秘密。 在她看来,任何人或许都不会相信她,但祝今朝一定是永远站在她身边的人。 有友如此,是她华河清之幸! 华河清出书房的时候,青雀已经在等着了。 青雀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讨人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殿下,那个讨人厌的离开了?”其语气之中尽显愉悦。 华河清闻言,好奇起来,“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祝今朝再怎么着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怎么在青雀这里他个人魅力消失了。 青雀直截了当,“奴婢当然不喜欢他,殿下您是不知道,之前奴婢见他时,他正在调戏一个良家妇女,之后殿下命奴婢带回他时心里,他竟也调戏奴婢!” “幸好他离开了,不然让奴婢看见他的那副样子,奴婢一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华河清暗笑,原来是他一直保持着他的‘优良传统’。 “他人就那样,以后你自会知道。” 不打算做过多解释,接触多了,她总会改变她对祝今朝的看法。 “什么?殿下,他还没走啊?” 青雀的脸色像是生吞了臭鸡蛋,难看到极点。 “不仅没走,青雀,日后你会常常看到他。他和你还有裴年一样重要。” 有些事华河清还是要点明,以免将来因为不知情而坏了事。 青雀的脸色更难看了,心中对他的不喜更深了。 短短一个时辰,他竟已经哄的殿下将他放在与她同等的位置!!! 平时有裴年也就算了,现在还来个登徒子! 青雀闷闷不乐,“是,殿下。奴婢会好好和他相处的。” 至少在殿下眼前,他们看起来至少是和谐的。 “对了,裴年怎么样了?” 第43章 新朋友 “医师离开后他也睡下了。” …… …… 知府府上 不久前有人来报长公主府邸进了个美男子,还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带进去,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早就听闻长公主喜爱美人,在京城中的男宠更是比永嘉帝的后宫还要热闹。 他应该早点将礼物送到她的心口上。不知道现在送人还来得及吗? 难道这就是长公主迟迟不离开万都城发原因吗? 就为了美人忽略了九五至尊的召令?长公主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极其受宠。 在家里焦急等待长公主离开的史付,得知华河清喜好美色后,连忙令手下去寻觅美人。 担心手下弄来的人不够美,史付让谢舟去长公主府邸看看进去那人长的如何?实在不行,他割爱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她能离去。 谢舟明面上还是史付的人,他和之前一样,偷摸着到后院,翻身进去。 府中的侍卫在长公主的嘱咐下,对他视而不见。 他自顾自走进去,并没有看到殿下,也不急着离开,静静的坐在原地等着。 当她从书房出来时,很快就看到了在正厅坐着的谢舟。 心情一下愉悦起来,她的府里,不管是裴年、宋云章、谢舟亦或是刚刚来的祝今朝,每个人都长的赏心悦目。 就连他父皇让护着她的禁卫军也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想来是父皇知道她喜爱美色,专门挑了长的不错的人。 华河清啊华河清,你真是天生的宠儿。三国之中最厉害的南倾帝王宠爱你,样样都愿迁就你。 怪不得你会变成那个性子。 从小就泡在父皇的宠爱里在安稳长大,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也是可以理解。 郊外 这两日,杜子恒一直在忙着村民的事,极少回城里。 之前逃跑的村民不知所踪,他花了那么多人力去寻找,愣是没找到。 现在村民又闹起来,他最后的耐心就快没了。 手下还在旁边等着他的指令,他头痛的揉了揉。 “实在不听话就把带头闹事的那几人杀了!杀鸡儆猴,我倒是要看看见了血后,他们这些人还怎么闹!” 手下顿时一惊,“杜大人,那大人那边……” “那边自由我去说,你先把这些人镇住再说!” 这些无理的村民真是烦,让他两天回不去城里,只能在这穷山恶水里看着他们。 杀鸡儆猴这招早该用了,要不是大人不想在长公主眼下杀人,他早就将这些人全部斩杀,一了百了! 手下看出了他的不耐烦,不敢多问,连忙去办这件事。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就快饿死了!” “就是,你们竟然把乡亲们困在这个地方是想干什么!” 看守的官兵不耐,“嚷嚷什么嚷嚷,又不是没给你们粥吃,再胡乱叫嚷,你们就等着挨饿!” ”那是粥吗,那是滤过米的水,你们好意思管那叫粥!” 那看守的官兵还想说什么,被远处而来的人拦住。 官兵:“李兄,你怎么过来了?” 李大仁:“他们什么情况?” 官兵指了指前面那两个人,将他们一直带头闹事说出来。 李大仁看着那两人,是村里能干的青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息。 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只想快点将事情解决。 在官兵的耳边低语,官兵点点头。李大仁说完就离开了。 李大仁离开后,那官兵带人上前把那两人押了过来。 恶狠狠开口,“先前就一直在重复,不要吵不要闹,乖乖听话,过一段时间就让你们出去。然而,你们其中还有人不知悔改,偏向虎山行!” “今日,老子就给你们这些人一点教训!这两人,就是今日的主角!” “来人把他们的血染红这条路,让他们这些人都长个教训,后面,谁再闹,这两人的下场就是他们以后的下场!” 说完,指示官兵将他们处置了。 那两人动弹不得,被一左一右按着。一旁有其他的官兵拿着剑,眼看就要向两人的身上刺。 哪知两人在剑刺到身上之际,突然挣脱了被控制的双手。 官兵被这一幕震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当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他的看守人员已经全部倒地。 指使他们动手的官兵惊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正在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他。 他正要惊呼,还没来得及就被刺穿了身体。他低头看了一眼从背后穿过胸口的剑,缓缓倒地。 “真没用啊这些人!”有人不屑开口。 流光打断了他的发言,“行了,快点按照统领说的办,在明日一定要将这件事传到城里。” 随后,他接着补充,“统领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此时,原本老弱病残的人都中气十足开口,“明白!” “很好,殿下能否成事,就在此一举。此事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随着流光的最后一句话落下,这些人悄悄的出了关押地点。 只待明日,给那还留在这里的人一个惊喜。 睡了近两个小时,祝今朝缓缓醒来。看到陌生的窗帘,脑袋放空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他快速起来,穿好衣物边走出来。 门口的侍女见他出来,恭敬的开口,“祝公子,殿下已经备好了晚膳,请您过去。” 祝今朝听到这,也感觉自己的肚子空了。想着一会还有大事,便跟着过去。 他住的地方离华河清的住的院子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只是……不是请他来的吗?怎么桌上有一个两个三个男人! 几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大家都没有意料到这位神医竟是这么年轻! 华河清坐在主位上,“来了,本宫还以为你赶不上了。” 祝今朝尴尬一笑,“怎么可能呢,殿下宴请,在下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殿下,这都是你后宫新收的人?” 实在不是他多嘴,她之前说过他后院的人已经解散,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大概就是新收的。 华河清也不解释,哈哈大笑,“来,你们给他介绍一下你们都是谁。” 谢舟见其余两人都没有先开口的打算,主动站了起来。 “祝神医,在下是谢舟,多谢神医慷慨相助。” 祝今朝还没有到来前,华河清已经提前说了他的事。 谢舟现在很是激动,他小妹的事终于提上了日程。 第44章 新朋友2 “原来你就是谢舟啊,幸会幸会。” 祝今朝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看着一表人才的样子。 谢舟坐下后,宋云章站了起来。 “祝神医,在下名为宋云章,是殿下的侧君。没想到神医竟会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 他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原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看起来也和他差不多大。 看到宋云章,祝今朝才明白华河清为什么只留下了一人。 风光霁月,温润如玉。 果然生的不错,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位侧君的容颜他比不上。 “宋公子,久仰大名啊!” 眼里都是对他容貌的赞许。 同时,看向华河清暗暗给华河清树了一个大拇指。 只是,她身边的人明显是一个病号啊! 他犹豫着开口,“那这位是……” “裴年,殿下身边最重要的人。” 裴年语气淡漠,要不是华河清开口了,想来他是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最重要的人……不应该是宋公子吗?” 祝今朝看出了裴年对他的敌意。 今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敌意哪来的? 不过他一向人不犯他,他也犯人! 何况是这人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在先。 在身份上来说,宋云章作为华河清的侧君,自是和她关系最是亲近。 裴年听到他说最重要的人是宋云章,而非是他,他的嘴角抿得更直了。 沉默不说话,关系上确实宋云章比他亲近。 但他很早就陪在殿下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他不能比的。 随后,将视线放在华河清的身上。 一个宋云章,一个谢舟,现在又来一个祝今朝,他连难过的立场都没有。 华河清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直接道,“以后祝今朝就是我们一份子了,他会常常和我们住在一起。” 祝今朝及时接话,“以后就仰仗各位了。” 青雀姗姗来迟,见到桌上多了他讨厌的人,扬着的脸瞬间垮脸。 “怎么来迟了?快入座。” “一点小事耽搁了一点时间。”说着在裴年对旁边坐下。 “今日的目的便是让你们认识自己人。” 众人都在等着华河清的下文,但她似乎已经说完了。 大家一时间有些无语,却也没有人不识趣的开口。 随后大家一片和谐景象用晚膳过后休息了片刻。 在华河清的吩咐下,谢舟带着祝今朝往他小妹的房间走。 其余人各回个房间。 她则是跟着祝今朝一起去。 吃饱喝足,祝今朝也知道该进入主题了。 走进房间,他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女孩。 他上前查看,几息,祝今朝脸色有些不好,沉声道,“怎么给她喂了那么多升麻?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宠妹狂魔的谢舟听见小妹有生命危险,顿时惊慌。 他脸色煞白,焦急不已,“神医,升麻不是保命的吗,怎么会出人命?” 祝今朝一副恨铁不成钢,“凡事都有两面性,而升麻的价值只在第一次服用,后面如果继续服用会造成不好的局面。” “看这样子,你给她用了不少?” 谢舟颤颤巍巍,“用了快一年了……” “什么!那也就是说,她中毒之后服用了十多次升麻???” 谢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点头,“神医,您一定要救救小妹啊!!!” 谢舟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小妹,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在史付的手底下干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祝今朝头疼起来,不禁揉了揉。 原以为只是简单的中毒,想到这件事变得那么复杂了。 “你可知多次服用此药会一点点的减少她的寿命?” 谢舟惊慌,“不知,这是旁人安排的,求神医一定要救救小妹啊!!!在下愿意给神医当牛做马!” 说话的同时,谢舟跪在地上,重重的连磕几个响头。 华河清过来时,正看到谢舟跪在地上。 她挑眉,好奇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就跪下了?” 祝今朝就把中了朝花夕拾之人不能多食升麻,多食的话会导致寿命的折损。 华河清闻言也不由得担忧起来,“可还有什么办法补救?” 祝今朝皱起眉头,似在思考,好一会舒展开来。 “也不是没有,只是先前想好的方法不能用了。这样,我先带他回我师父那,那里比较适合她的治疗。” 说完,他看向谢舟,“我要带她走,你可舍得?” 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可能导致小妹的寿命减短,现在有补救的机会,谢舟还有什么不舍得。 当即,他们商量好明日一早就离开。 华河清问谢舟要不要跟着去,谢舟拒绝了。 表示殿下的人他信得过,他就留下来帮殿下做事。 华河清欣然同意,她的事确实还需要谢舟,他能留下来那自然是最好。 裴年得知祝今朝明日一早就离开,心里瞬间乐开花。 本来一个宋云章就够他防着,再来一个祝今朝他就要压不住暴动的心了。 况且看祝今朝和她的关系,两人似乎很亲密。 就比如今日祝今朝对殿下说话时的那种熟络,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而且他对殿下也没有用敬称,像是相识了很多年的朋友那般。 好在才来一日就要离开,想来上天还是眷顾着他的。 裴年带着喜滋滋的心情入睡了。 知府。 夜半三更,史付正在睡得深沉,突然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敲了许久他才醒来,侧身看向旁边,才想起来他这几夜都是歇在偏房的。 “谁啊!” 史付沉闷的声音传来。 “大人,是我,出事了!” 杜子恒焦急的声音传来。 又因着是半夜,才没有大声喧嚷。 杜子恒负责的是城外的村民事宜,这时候他找上来,说明出了大事! 史付来不及拿外衣,急忙的将门打开,探出身子仔细的看了外面才小心点关上门。 史付压着声音问,“到底出了何事?” 杜子恒惶恐不安,“大人,被关押的那群村民跑了,而看守他们的人竟然全部被杀了!” 提起这个,杜子恒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人不过都是一些村民,哪来的能力杀了他们的人还能悄无声息的逃出去。 此事事关重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做不了主,只能半夜来找上大人。 “蠢货!不就是叫你看住一些村民们,你怎么这点事都做好了不好!!!” “杜子恒!枉费本官这么信任你!” 第45章 东窗事发 知道村民都跑了,史付脸色发青,怒目圆睁。 这下晚了!!! 杜子恒“腾”的一下看向史付,“大人,肯定有人帮了他们,不然他们区区村民,如何能将我们的人全杀了!” “这本官还能不知道吗?现在问题是背后之人是谁都不清楚!” 事发突然,史付心慌意乱。 杜子恒脸色骤然大变,双手颤抖,声音嘶哑,“大人,这会不会是长公主干的?” 史付强压着怒火,“你说说看。” 杜子恒向来都是极其聪明的,这也是他一直让他待在他身边的原因。 很多事他自己想不到,杜子恒却能清楚。 杜子恒强装镇定,“大人您想想,自从长公主来到这里后,我们手里的事全都停了下来,生怕长公主发现。 长公主万都城的理由是和杨家祭拜祖宗,可长公主祭拜也拜过了,却迟迟不离开,属下认为,她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据属下所知,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出城了,至于去干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还有上一次晚上,长公主也偷偷出城,这件事大人也是知晓的。” “当时不觉得,现在看来,她的行为很可疑。” 史付细想最近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要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若一切都是她所为,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大人恕罪,属下想了许久,还是没能猜到长公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史付闻言来回走动,步伐眼见凌乱。 “先不说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先想想怎么办?那些村民不会就这么消失了,肯定还会再出现! 你想想要如何应对这些事?或者说如何应对长公主的这个局?” 怎么办怎么办? 杜子恒也急得不行,大人要是完了,那他会完了! 一念之间,杜子恒顿住,意有所指,“大人,宁都堰的事说到底也不是您亲手做的,要不,您问问吴大人,此事不是他一手办的吗?” 史付闻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吴忠是他的妹夫。 对自己也忠心耿耿,一时间有些舍不下。 对于他的犹豫,杜子恒催促,“大人,属下知道吴大人对大人的忠心,可是如今已经由不得大人再犹豫了。 若是不找个有身份的顶上去,恐怕遭殃的就是大人了!” 杜子恒呕心沥血劝说,保自己还是保他人,史付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脸上的犹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决。 “本官帮他甚多,到他报恩的时候了。算本官对不住他了。” “子恒,你亲自去办,在明日事情闹开之前,你要将吴忠的命取了。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记得留下罪证。 理由便是修建宁都堰时他挪用了银两,造成了河堤冲毁。羞愧难当,无颜面对百姓,以死谢罪。” 杜子恒连忙称是,又问了吴夫人该怎么处理。 史付脸色不愉,“事情发生后,就先将她带到万象寺!” 对于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还是不忍心下死手。 杜子恒知道,让吴忠死去已经是史付的承受期限了,也不再多说,立刻就办去了。 他必须争分夺秒,在这安静的夜晚将一切事情办好。 杜子恒离开后,史付也睡不下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等到天亮。 第二日早晨。 长公主大门口,祝今朝依依不舍的和华河清告别,昨日才来今早上就要离开。 此去路途遥远,再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下人将东西都搬上马车,谢舟也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小妹上去。 见一切事宜都准备好,祝今朝心情惆怅,“殿下,那我就先离开了。” “好,本宫等你回来。” 他转身上了马车,车夫驾车而去,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青雀和裴年。 青雀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角压不住。 华河清回头看见的不掩饰的笑,轻笑出声,“他离开你这么开心吗?” “当然了,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可是有神医之称,怎么会不是好人?”华河清反问。 青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一会才断断续续道,“那……说不定是旁人胡掐的!” 只是语气中的不确定很明显。 华河清淡淡一笑,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是他们自己解决。 抬脚就要回府里去,不再解释。 只是还没有进门,听见人群里传来了躁动。 她抬起的脚放下,侧过身,“青雀,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雀得令,很快就到达了躁动的那里。不一会,青雀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殿下,造成动乱的是宁都堰周边的村民,他们说,宁都堰塌了,将他们的房屋与农田都冲毁了。 而且,知府大人知道这件事后还将他们都关押起来,甚至还有人死于他们的刀下!” 华河清脸色阴沉,“将人带过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有她的吩咐,侍卫很快就将人带来了。 “你方才所言,可有作假?” 那人见见眼前的贵人,一时间不知道贵人的身份。 青雀解释,“有什么事你说就行,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们南倾长公主殿下!” 那人闻言,瞬间下跪字字泣血,“求长公主为我等做主啊!” “你从实招来,有本宫在此,若事情真实,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村民也知道遇上身份高贵的人了,便将宁都堰冲毁后。 知府不但不帮衬百姓,还将他们关押起来,不让他们与外界通讯的消息说出来。 周边已经围了许多百姓,听到了完整的缘由,百姓们沸腾了。 “什么?” “知府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枉费我们这么信任的!!!” 其中也有为史付辩解的,“会不会是误会了,我记得前段时间知府大人还带人帮百姓们修补房屋。” “你的意思就是这人说谎吗?” “我没有说他说谎,只是万事不能只听信一人之口。” “我认识他,他就是李家村的人,经常来城里卖鱼。” 他说完,有人附和。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周围百姓众口难调,当即大声道,“既然大家都各有说法,那就去请知府大人过来一问便知!” 随即,华河清就让人去将史付带过来。 青雀贴心的进门将椅子拿出来,华河清也顺势坐下去,等待着史付的到来。 裴年悄无声息的站在华河清的身边,蹲下低声,“殿下放心。” 说完后站起来守护在她的身旁。 很快史付匆匆而来。 自昨日夜杜子恒来,他就知道这两日会有这么一遭。 便安排人将城中的各个地方都看紧了,特别是长公主住的地方,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来报。 只是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天才亮一会就出事了。 当手底下的人说这边的情况后,他立马就赶过来了。 第46章 东窗事发2 百姓也看到他过来了,城中百姓倒没有主动开口,倒是李家村的村民见到他便忍不住开口大骂,“狗官,你不得好死!” 史付像是没有听到有人骂他,急忙忙给华河清行礼。 华河清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沉着脸质问,“史大人,你可知本宫为何将你叫过来。” 史付低声下气,“下官知道,方才在来的路上下官已经听说了。殿下,冤枉啊!下官实在没有干过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求殿下明察!!!” 史付这一番话极为诚恳,要不是华河清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也会被他所骗。 “狗官,你放屁,分明就是你没有将银两用在修建河堤,才导致河堤冲毁,要不然其他地方的河堤稳如磐石,就你负责的宁都堰一场大雨就让它现原形了?” 那李家村的人破口大骂,怒斥史付的虚伪做作。 “你这人怎么能当着殿下的面胡说八道,本宫什么时候私吞银两了?” 那村民似乎是有备而来,“好,那就说另外一件事,宁都堰塌了之后,你为什么将我们都关起来?又为什么要杀害我们?我们可是万都城的百姓啊!!!” 史付脸上难看到了极点,开口狡辩,“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本官何时将你们关了?又怎么会对你们下手?” 说完不等他回答,跪在华河清的面前,“殿下,下官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求殿下明察此事,还下官一个清白!!!” 语气诚恳,脸色涨红,华河清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 演技是真不错。 之前离开那地方时,裴年就说过在那群百姓中,他们的人占了五分之一,解决几个哈啰不成问题。 时机成熟他们就会为百姓制造条件,让他们都逃出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如今看效果确实还不错。 “是非黑白对错,本宫一会就会上报父皇,由父皇来判定你是否有罪。” 听到华河清搬出了永嘉帝,史付才是真的慌了。 他连忙爬到华河清的脚边,惊慌失措,“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宁都堰名义上虽然是下官在负责,但实际上负责的另有其人啊!” ”哦?另有其人?你倒是说说那人是谁?” “他正是下官的属官吴忠,宁都堰这块就是他负责的,殿下可将人带来问话。” 他一个劲的说着,只希望可以打消她的疑虑。 “裴年,你去将吴忠带过来!” 跪在地上的史付低着头,在华河清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 身份再高,再漂亮又有何用,是不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混过去了,等他的人到吴忠家中,等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死无对证,即使她是身份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也不能没有证据就将他处死。 到时候这万都城还是他的天下,只是方才那个贱民竟敢如此无礼,他到时候一定会让他知道,在这里到底谁才是天!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即使是条龙, 来了万都城也得乖乖盘着。 大家都在一旁等着吴忠到来,许久,裴年对身影姗姗来迟。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禁卫军,此时的他们正在一左一右的扶着某个受伤的人。 周围的百姓静静观望,两位贵人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接近华河清时,裴年先一步过来。 史付没有华河清的话也不敢起身,只能一直跪在地上。 直到裴年回来,他下意识的看着裴年身边的人,发现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 他内心一喜,成了! “史大人,你在高兴什么?” 华河清淡漠的声音传来。 “下官并未高兴,只是担心。” “哼!将人带上来!” 史付僵住,缓缓侧头,看到禁卫军带上来的人瞬间瞳孔突然变大。 怎么会?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杜子恒呢? 吴忠现在怎么会还活着?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华河清的面前。 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眼里的恨闪过。 昨夜若不是长公主的人来了,他怕是要难逃一死。 昨夜里,他早已经入睡了。半夜三更史付身边的杜子恒突然来到他的房间外,说有急事。 他也担心有大事发生 便想也没想的就出来了。 哪知他出去之后,杜子恒一句话不说,直接捅了他一刀。 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当他想要再补上一刀时,长公主的人就出现了。 将他抓住并关了起来。 吴忠本就聪明 ,要不史付也不会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 经过杜子恒的行为,他很快就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宁都堰的事虽然史付瞒住了城中众人,但又哪能真的瞒住他。 史付竟然要他做替死鬼!!! 怪不得当初将那么大的工程交给他,原来就是为了将来东窗事发时可以及时抽身。 “你就是负责宁都堰的人?” 吴忠全心全意的行了礼。 “回长公主,是的。” 没有长公主他就已经死了。 华河清皱眉,“怎么受伤了?” 吴忠如实开口,“下官乃被奸人所害,多谢昨夜长公主及时搭救。” 知道是华河清救的他,史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原来后面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包括今日这一出,想必也是经过她的手。 吴忠说完后,转头看向史付。其眼神之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史付,你竟如此对我!我可是你妹夫啊!你如此做,将夫人处于何地!” 从昨夜到现在,吴忠很是气愤。 恨史付的不留情面,也恨自己的愚蠢,不知真正的饿狼就在身边。 史付闻言脸色一变,“吴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宫做了什么?” 他就知道史付不会承认,气笑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装作不知情! 你怕是不知道,杜子恒已经被抓起来了,很快就会将你供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那也可能是你们屈打成招!殿下,您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啊!下官上任以来,为官清廉,何时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不信您可以问城里的百姓,下官自上任以来都是一心为民啊!是吴忠,他觊觎下官的位置已久,想要通过此事来陷害下官啊!!!” 第47章 东窗事发3 史付心里后悔至极,早知道这王八如此,他就该在长公主来到这里之前将他一了百了。 这时,人群中又开始沸腾起来。 “我也觉得知府大人不像是会做那些事的人。” “我也是觉得,会不会是吴大人做了之后陷害咱们的知府大人?” “有可能。” “就算是长公主那也不能直接处理本朝的官员?” “嘘 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百姓的一言一语在场之人都听到了。 史付低下的头嘴角上扬。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南倾的铁律。 身为女子不好好的待字闺中,跑到大老远的江南处置本朝的官员,她就等着被百姓的唾沫淹没! 史付内心得意,殊不知华河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会便见真相。知府大人何不等上一等,很快大家就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了。” 她的这番话,却让史付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她……不会知道密室那些人? 若说宁都堰之事还可以让人代替他。 密室里的事才真正是让他万劫不复的下场。 不会的不会的! 密室的事除了他一人,其余谁也不知道! 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史付安慰自己,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约半个时辰,有大批的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华河清看着不远处的人,嗤笑几声。 “史付,你回头看看,那些人你可认识?” 史付此刻双腿都腿麻了,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他僵硬的转头,只见带头那人是他一段时间没有空去见的人。 史付的脊背终于颤抖不停。 完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那边过来的人看到史付正在跪在地上。顾不得旁人,纷纷跑过来。 “狗官!你这个奸险小人!你不得好死!” 说着,大约有六七个人对着史付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们肤色苍白,像是许久都没有见过阳光的病态感。他们身上都穿着相同的白色衣服,奇异的的是他们六七人无一不是个顶个的翩翩公子。 华河清觉得他们的身影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周围许多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都在窃窃私语,猜眼前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啊啊啊……” 史付哀嚎的声音在街道上传开。 更多的百姓都被他的声音吸引来到这里围观史付叫唤着,华河清不理会,也不阻止。 这些人需要发泄,史付作为罪魁祸首逃不了。 当然,她也不会允许他逃了。 青雀本来也想加入他们的队伍,左看看右看看,那边已经没有她的容脚之地。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 直到史付奄奄一息,华河清才示意自己的人上前将他们拉开。 史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手指还动着,旁人怕是以为他已经失去气息了。 接着,下人从府里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盆水。 “哗啦”,盆里的水全部浇在史付的身上。 原本躺地上的人突然惊醒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反应对着华河清大喊饶命! 方才那些对史付动手的人才知道眼前的贵人是长公主。 纷纷跪地行礼。“起来。” “几位的事本宫已知情,但所知不多 你们避轻就重说一下。” 几人明白华河清的话,脸上红白交加,羞愧难当。 最后还是前面那人主动开了口。 “回长公主,草民是李家村的人,名为李云祺。数月之前,草民曾进城卖字画,黄昏回家的路上被史付这个狗官的人抓住。 再醒来时,已经身处暗无天日的密封处。要不是方才出来时看到,也不会知道他竟然胆大到将我们藏在了他的书房密室里。” 百姓们一定不知道这老贼将我们抓去干什么?他……他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是看中了我们的美色,强迫与我们苟合。” 我们也曾都寻死,但都被他救了回来,醒来之后,他便威胁我们说若是下次再寻死,就将我们的亲人一一杀害。我们死也无妨,但不能连累了亲人,害他们无故失去性命。” 他进去的时间不长,比他们还好些。 众人闻言,将视线放在面色苍白的几人身上。 不难看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容颜。 这时候,他们之中没有人会怀疑李云祺的话。 谁会无缘无故的抓几个美人放在密室里? 只是,真是可惜了这些人,他们的一辈子算是毁了。 众人沉寂时,一道悲哀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云祺,我的儿!!!” 李云祺身体一僵,慢慢的转过身。 看见日思夜想的母亲。 先前的沉着冷静消失殆尽。 “娘!” 他跑过去,跪倒在妇人旁边。 男儿有泪不轻弹,原以为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如今再见,泪流不止。 “孩儿不孝……” 母子俩抱着哭了好长时间,周围之人暗自落泪。 李大娘常常进城来找儿子,久而久之,他们也就知道了她的儿子找不到了。 原以为李家儿子已经回不来,没想到是有心之人的陷害。 先前为史付辩解的人,此刻想杀了史付泄愤。 如此畜牲,不配为人,更不配做着万都城的知府! 李家母子哭声消失后,李大娘拉着自己的儿子来到华河清面前跪下去,重重的磕了头。 “多谢长公主救我儿,草民无以为报,只能在家中为长公主供长生牌位,求上苍庇佑长公主事事安康。” 李云祺听见自己的母亲这么说,也跟着叩谢长公主的大恩大德。 华河清示意青雀将人扶起来,“李大娘,不必谢,先不说之前夜雨的恩泽,本宫身为南倾长公主,也不会容忍这种垃圾祸害我南倾的百姓!” 这时候,史付像是反应过来,挣扎大叫:“长公主,长公主,那些人并非是我做的,是谢舟,是他,一切都是他干的!求长公主明察啊!” 他话落的同时,谢舟及时现身,跪在华河清的面前。 “谢舟自知罪恶滔天,自愿伏法。但谢舟所做一切都是史付的吩咐,他利用我小妹的病,引诱我为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求殿下恕罪!” 说完,他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华河清看着谢舟,回答的却是史付的话。 “史付,本宫且问你,谢芫是如何中的毒?” 华河清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史付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吓得瞬间低下了头。 不会的! 她不会知道的! 这件事做的那么隐秘,连谢谢都不知道,她不过刚来这里几日,又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诈他的! 史付惊慌不已,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只一瞬,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对,杜子恒知道,但他不可能说出来,这件事也有他的一份。 史付不做答,身体却瑟瑟发抖。 谢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话,只能说明…… 想到此,谢舟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上前重重的给了史付一脚。“狗官,你简直丧尽天良,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的了手???” 事已至此,史付知道,瞒不过去了。 长公主的目标或许就是他,在她来之前,或许就已经将所有的事都掌握了。 第48章 中毒真相 他撑起身子,狂笑,不屑的看向他,“有什么下不了的,我本来也没想给她,谁让她不知好歹的撞上来。 能中朝花夕拾,是她一辈子福分。不然,像你们这种阶层的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么珍贵的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史付破罐子破摔,哈哈大笑,他的样子十分恐怖,像是疯了一般。 谢舟被他这种无耻的话气翻了!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随后又看向华河清,“还有你,一介妇人,竟染指朝堂官员。华河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后宫不得干政,你的行无异于自掘坟墓,老子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刚说完,他的胸前就印上了一个大脚印。 “再胡说八道,你的嘴就别想要了!” 裴年冷冷道,要不是殿下还留着他有用处,他现在就将他剁了喂狗。 前面的拳打脚踢,谢舟的一脚。 现在再加上裴年的一脚,史付现在就只留下了一条破败不堪的命。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事到如今,史付依旧不悔改。 若再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 华河清看他的模样,知道他抓获无辜百姓,将他们关起来肆意欺辱。 光这一点,他就足以万劫不复,就算她不做什么,他也活不下去。 要不是之前她及时的叫停了那些人的行为,恐怕他此刻早已经没命了。 “史付,你为官不为民请命,反其道而行之。恶事做尽,伤天害理。本宫若是再让你活着,就对不起所有被你残害过的人。” “所以,本宫要……” 正要处置史付时,一道极快的马蹄声飞奔而来。 “圣旨到!” 一时间,所有人愣三秒纷纷下跪。 华河清一直以来就不用跪,传旨公公自然也知道这个事。 他走到华河清的面前,尊敬道,“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万福金安!” “原来是李公公。李公公万里而来,奉了父皇的什么旨意?” 前几日她便修书给永嘉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也明确的说出她自己要处理这乌烟瘴气的万都城,还万都城百姓一片净土。 这会李公公来此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李公公在华河清面前不敢造次,低着身子将圣旨递给她。 华河清欣然接过。 只是,在看到上面的字后,高贵的脸直接垮下来。 “父皇要放过史付?”她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史付自然也听到了,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多谢皇上!就算你是长长公主又如何!有皇上的旨意在,你如何拿下我?” 一改之前的懦弱,他的语气极其嚣张。 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峰回路转,延后死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死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李公公看了眉头一皱,“你就是史付?” “回公公,下官正是史付。”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殿下不敬!!!” “下官不敢!”他仓惶解释。 史付知道华河清受宠,却没想到这么受宠,连太监都向着她。 李公公冷哼一声,不再看向他。转头对着华河清笑道,“殿下,那您……” “本宫还能做什么啊?不过就是李公公来晚了,到这里时史付已经被百姓撕了。公公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李公公为难,开口,“殿下,这……” “公公不必再说了,史付非死不可,他不死难以平众怒。公公放心,父皇那边自有本宫绝对不会连累公公是。” “殿下说笑了,咱家一切听殿下的。” 被看穿了心思,李公公也没觉得难堪。 来到这里也是帝命所致,史付死不死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若是因为一个史付就得罪了长公主,那才是得不偿失! 听李公公这么说,史付是真的慌了。 “李公公,李公公,您可不能让长公主胡来啊!您押着下官回京发落!” 李公公充耳不闻,在一旁当背景板。 峰回路转之后,再次掉进了地狱中,史付的心情大起大落。 华河清严肃的脸色向史付问话,“本宫问你,你将修建宁都堰的银两都藏到哪了?” 史付心如死灰,不做答。 华河清不屑的看向他,“难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本宫就拿你没办法吗? 想来你夫人还不知道你半夜常常不会房里的原因?不如,本宫叫人知会她一声?” 她好声好气说话,像是在和人商量。 只有史付明白其中的恶毒之意。 今日的一切都是她所为,她知道也是迟早的话。 他接着不回答,看华河清能拿他怎么办! “行,那本宫……” “殿下何必与他费口舌,他既然能造一个密室出来藏人,自然也能造出另一个密室藏银两。殿下不如将他那知府底下搜一遍,自然就知晓答案了。” 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华河清的话。 宋云章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原本不想出来,后面听到了心中那道恶心的声音才想着要出来瞧瞧他的下场。 公子当如玉、如竹、如梅。 他一步步向华河清走来。 后者眉眼一挑,这么久了,她还以为他不出来了。 “这里风大,怎么这会儿出来了?” 华河清的语气之中尽显关怀。 “多穿一点就不冷,总想着能帮着殿下一些,便来了。” 宋云章和华河清缓缓说着,不见那地上的人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他看向那个脑海中的身影,激动不已,“玉泽公子,你还活着!” 听到这声音,宋云章恶寒不已。 不过他不理会地上的人,和华河清自顾自说话。 其余人也将视线放到宋云章的身上,又将视线放在被抓的那几人身上。尤其是李家公子李云祺。 这…… 所以说,他们被抓的源头竟是他! 华河清也明白了之前看那几人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像点宋云章,而李云祺则有五分像。 原来如此。 “那不就是曾经名满万都城的玉泽公子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长公主的身边?”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听到那个狗官的话了没有?” 第49章 玉泽公子 百姓自然都知道,刹那间都及时的闭上了嘴。 玉泽公子他…… “怪不得在白家主大婚之日就消失了,想必是提前知道了狗官的想法!” “唉,可怜了玉泽公子流浪在外多年,始终不能回家。” 百姓怜惜的同时,突然有人大声道,“狗官就要死去,欢迎玉泽公子回家!” 此话一出,后面的人纷纷跟着大喊,“欢迎玉泽公子回家!” 宋云章没想到他都离开这么久了,这些百姓都还记着他。 心下不胜感激之余,想到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父亲,人与人的差别真是大。 “多谢大家还记着我,在下不胜感激。只是我早已经不是什么玉泽公子,我现在随母姓,改名为宋云章,是殿下的侧君。” 宋云章淡淡开口,仿佛那个玉树临风的玉泽公子又来了。 听到他说自己已经改名且随母姓,百姓们心中疑惑。 自古以来,生父还在就改名改姓,就说明要与亲人断绝关系。 白家主还在世,他就已经改了性,让百姓们不得不猜测,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于是,大家都闭口不再提揭人伤疤的事他们不会干。 宋云章看懂了大家的意思,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对华河清开口。 “这左右都是个死人了,殿下不如就交给他们。” 说着,他示意那边的人。 华河清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之前不是说要……” “殿下,之前的话不作数,现在臣侍怕脏了手,以后伺候不了殿下。” 宋云章说的极为诚恳,华河清也不勉强。 “玉泽公子!玉泽公子!” 史付激动之余,还有明显的痛苦显示。 宋云章依旧不理会他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生怕看他一下就污了眼睛。 在这半天,华河清也确实烦了,寒声厉色,“史付,你贪赃枉法,罔顾人命。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修建密室,非法囚禁,害得许多家庭因你家破人亡。这一桩桩件件都足以将你判死刑。” “禁卫军何在!” “属下在!”禁卫军纷纷跪地。 “将与史付有关系的所有官员全部抓起来,查清楚,若是有和史付一样行为的人,就直接押入大牢,等待处罚。过程中不可伤及无辜!” 禁卫军齐声,“是!” 语毕,便都纷纷出动,将史付的狗爪子一同抓了起来。 气势之宏伟,可安民心。 “被史付伤害过的无辜之人,将从他的私库里补偿一千两白银。” “宁都堰本宫已经上报给父皇,相信很快就会来人重新修建。大家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华河清的话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一时间华河清民心所向,百姓纷纷跪地,“多谢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史付心如死灰,一脸绝望。 “那他就交给诸君,死生不论,望平诸君心中之怒!” 随后看向谢舟,“你要亲自动手吗 ?” 谢舟摇摇头,“殿下这一招比起草民动手可强多了。” 不管是那些村民还是那些抓的人,他们心里的怨冲天,史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善人变成了恶人,他的手段只强不弱。 那些平时积压很久的人发起怒来,甚至会让人觉得恐怖。 宋公子一句话说的很对,杀了他只会伤了自己的手。 在场最尊贵的人离开之后,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拔刀霍霍,缓慢向史付走去。 几息之后,史付的哀嚎声响彻整条街。无一人觉得同情。 几人都退回府中,一同进去的还有李公公。 华河清看着他,好奇道,“公公,父皇难道还有其他话?” 李公公一脸笑道,“殿下真是冰雪聪明,这么快猜到了!” 华河清:…… 她又不瞎,自然可以看出来。 李公公接着道,“皇上担心殿下在外面的安全,想让殿下早日返程。皇上说上次的刺客还没有抓到。只有在京城里,殿下您才是真的安全。” 所以说,这一趟的主要目的还是将长公主迎回京。 这一日,万都城迎来了大动乱,百姓不受影响,受影响的是那些官员,听闻了史付的下场后,纷纷想要逃走,却没有一人可以逃跑成功。 早在之前,她就已经将这城中和他有关系的人全部盯着,就为了东窗事发时用最快的速度控制想要逃走的人。 半日之内,万都城九成的官员全部入狱。 据调查结果,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都和史付有关系。要么是裙带关系,要么是门生。 节节相扣,错综复杂。 华河清得知时,脸都气绿了! 随即让杨家父子去处置那些官员。 好一个史付! 还真是个能人! 在知道史付的消息是黄昏时,裴年来报说百姓们出气够了就将他的尸身挂在城墙上,并到处说他所做的坏事。 他去看过,尸身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百姓得知他所做的事,气愤不已,在他身上莽足了劲。 不到一日,史付经营多年的清廉好官坏了个彻底。 最后的赢家是长公主华河清,华河清在万都城的人气达到了最高峰。百姓都传她是天上来的仙女,来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再后来,那些被抓去的人,他们的家里都纷纷过来感谢她。 华河清也都一一接待,青雀问为什么要亲自做这些事情。 华河清笑而不语。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她想要这南倾的天下,万都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一步一步谋划她的帝王之路! 安排好了一切,她已经累得想要休息。 回房路上,突然有下人来说白家主白里想要见一见宋侧君。 华河清心下了然,按照宋云章之前说的话,白里是一个为了权势不惜将自己亲生儿子送上门的。 心下就明白了白里来此的目的。 她神情疲惫,“让他们见一面,毕竟是父子。” 他也想知道,宋云章会怎么做。 是心软帮父求情还是无情拒绝? 当白里得知自己消失许久的大儿子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没有了史付,却来了一个长公主。 长公主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可以比拟的! 当下不顾元氏的话,就赶了过来。 虽然当初他做了一些事情伤害了他,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理解的。 他都是为了他们白家啊! 得知长公主让他去自己儿子的院里,心中的兴奋更浓厚了! 能在长公主身边有属于自己的院子,他的好儿子果然不错! 第50章 白里上门 怀着激动的心,他快速的跟着下人去往宋云章的院子。 下人表明了来意,宋云章原本不想见。但也知道殿下是要他们见一面,忍着内心的恶心,让人将白里带进来。 父子重逢,没有想象之中的喜乐。 宋云章坐在院子里,品着茶,也不主动和白里说话。 “玉泽,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我找遍了万都城也没见到你。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白里像是和宋云章感情浓厚,说出口的话引起宋云章的不适。 他不冷不热,“白家主有话就说,不必在这演戏了,我实在没有时间。” “玉泽,你为人子,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父亲,你这是要和白家断绝关系吗?” 宋云章的话让白里脸色一变,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 “白家主说笑了,你我之间的父子关系,在你将我卖给了史付时就已经消失殆尽。” 闻言,白里勃然大怒,“你这是还记恨当年的事吗?我那是事出有因,何况也是为了白家好,你身为白家的一份子,自然也应该为白家出一份力,助白家更上一层楼!” 宋云章看着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心里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不屑,“废话不必多说,白家主今日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我还要去陪殿下,没时间在这和你瞎耗。” 说到正事,白里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是这样,白家这几年来也不好过,你既然在长公主身边,那你和长公主说一下,给我个一官半职的,不用很大,和知府差不多级别就好。”说着,白里脸上突然出现笑容。 听着这么无理的要求,宋云章强压着怒火,“纪夙,将他扔出去,以后他再来也不用通报,直接打一顿。” 说完,他理会因着他的话还在懵圈之中的白里,离开了原地,回到房间里。 几息之后,漫天的怒骂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很快谩骂声消失,转而代之的是惨叫声。 宋云章听着外面已经没有动静,心里的苦越发浓烈。 现在他很想见一个人。 想着也走了房门,往另一个院子去。 华河清正打算睡下时,听青雀说宋侧君过来了。 心中疑惑,这时候他怎么过来了,不是应该在和白里彻夜长谈吗? 她也没多想,走到桌子旁,直接让人进来。 宋云章进门就看到了站着的长公主,他快速的走进去,直接抱住了华河清。 华河清一脸懵,想到了来这里的白里。想着或许是孩子受伤害了,现在虚弱得很,就随着他去了。 好一会,看他还没有放手的打算,华河清无奈开口,“该放开了。” 他没有放开,反而语气有些难过,“以后臣侍就只有殿下了!” 华河清无声叹息,罢了,就这一次,任由他抱着。 她可是一个爱护下属的好人! 好巧不巧的,裴年过来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脸色一黑,盯了一会转身离开。 “我就说,殿下没空,你还偏要去,傻眼了?”青雀看着心情不佳的裴年,开心不已。 裴年没理会她,直接回了房间。 第二日。 华河清起来时,看到裴年像个竹竿一样直直的立在院子里。 不知他搞什么名堂。 一般情况下,没事的话她都是允许下面的人不用早来,多一些时间休息。 他没说,她也没问,今日可是有正经事。 看了他一眼就越过去,往杨家父子的院子去。 来到时,杨家父子正在用早点。 “殿下怎么来这么早?可用过了?” “没呢,想着过来和舅舅表哥一块用,这不来得正巧。”干脆利落坐下,下人眼疾手快的拿来了一副新碗筷。 杨毅正要叫人撤下重新上,被华河清拦下来。 “舅舅不必如此,小时候也常常和舅舅表哥一块用膳,现在依旧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我和表哥长大了,舅舅也没有那么年轻了。” …… …… 一顿早饭的时间过的很快,几人都闲下来后,杨毅问起了华河清后面的打算。 如今万都城一个主事的都没有。 皇上派下来的人也快到了,她既想要万都城的掌控权,就不能坐以待毙。 如何将后来的人变成自己阵营是她即将要面对的事。 “舅舅不用着急,我既这里做了那么多,就不会将这座城拱手让人,这座城,只会在我手中!” 华河清在此时打起哑迷,就等着来京城那一刻。 “在父皇的人还没有到来时,万都城就交给舅舅了。” 杨毅能力出众,又是天下学子楷模,代管万都城不在话下。 华河清离开时,杨帆也跟着出来。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表妹,你让我爹管理这里,那我呢,你总得给我派个活,不然都不能显示我的作用了!” 话一出,华河清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不着调的表哥。 “怎么说?” 杨帆爽朗一笑,“万都城四通八达,不仅经济实力强大,更是南倾极其重要的战略之地。” 杨帆过程停了一下,看向自家表妹,接着道,“我想,表妹应该不放心将它交给不放心的人。或者说,表妹不会将他交给任何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而这天底下,既有能力,又不会背叛表妹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爹!唯有我爹才是那个永远都不会背叛表妹的人!” 华河清将目光放在杨帆身上,面无表情,“表哥说了这么久,就没有提到自己一两句吗?” 杨帆甩开折扇,挤眉弄眼,“谁说我没有提到,我这不正在和表妹展现自己的敏锐吗?” 华河清直直看着他,良久才嫣然一笑,“表哥果然聪慧至极,没错,万都城我确实打算交在舅舅手里。舅舅若是知道表哥这么聪明,想来也会很高兴。” 杨帆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聪明如他,世间少有,就算是裴年,在这方面恐怕也不及他! 从小她就知道他很聪明,现在看来,随着年龄的增加,他越来越聪慧了。 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他的另一半要多聪慧才足以和他相配。 杨帆摆出了一个自以为最帅的姿势,“所以表妹,有用得上我的可千万不要客气!” 第51章 马首是瞻 离开后的华河清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一个祝今朝,一个裴年,一个青雀,一个宋云章,一个杨帆,经过谢芫的事,可加上一个谢舟。 她的身边,已经有不少能人。很多事,都可以开始了。 当即,她转身往谢舟这些天住的房间去。 华河清的到来是谢舟没想到的。 他连忙行礼,“草民参见长公主殿下。” “谢舟,你和你妹妹可有要去的地方?”有些事要问清楚,也不能强迫人家。 谢舟心想,可能长公主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回殿下,草民与小妹从小相依为命,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居所。” “既如此,那你便留下,正好你小妹治好了后你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但有一点,成为了本宫的人,就一辈子都是本宫的人。若是叛出,则死。” 谢舟闻言直接跪下,原以为因为之前的事,她不会收下他,没想到峰回路转。 激动道,“是,属下多谢殿下收留,此生唯殿下马首是瞻。属下以自己性命担保,绝不背叛,若来日行为与今日之言有异,将不得好死!” “如此,那本宫就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你……” 华河清用简短的语言直接说了自己最终的目的。谢舟闻言直接后退半步,被吓出一身冷汗, 华河清看在眼里,浅笑着问,“怎么了?你这是想要反悔了?” 谢舟自然懂她的言外之意,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冲动了。 “属下不敢,属下会全心全意助殿下完成大事!” 他从来没想过,以他的身份有朝一日竟然可以参与那个位置的战争。 惶恐之余更多是的激动,若是大事得成,封爵封侯什么的不是问题。 他虽然没有嫌贫爱富,但有机会变得更好他也不愿意错过。 抓住了机会就是一步登天,反之大不了失去一身不值钱的血肉之躯。 在那之前,他会将小妹藏好。 他生来赤裸,本就什么都没有,搏一搏,或许会脱胎换骨。 对于他的态度,华河清满意点点头。 随即在他耳边低语,“可明白了?” 谢舟按住心中的激动,点点头。 “如此,那你今日就出发,你小妹那边不用担心,祝今朝会照顾好她。” 谢舟此时也明白,神医大概也是她的人。 知道她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他忽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计划提上了日程,华河清心情还不错。 近黄昏,谢舟的身影消失在了府中。 宁都堰冲毁,知府道德沦丧,囚禁百姓的一系列事情传回京城,京城百姓唏嘘不已。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将这一切引出来的人竟是不学无术的长公主殿下! 对于他们来说,长公主破了这件事可比万都城知府的那些破事更重要。 谁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从小就是一个小霸王,什么时候学会断案了? 这多新鲜呐! 皇宫 “华河清,你这个贱人,又坏我好事!” 得知万都城的消息,锦妃整张脸都扭曲了。 万都城可是她的私库,每年有上万两的银钱,如今就这么远不知不觉的被人除掉了,她如何能舒服? “那个史付怎么回事?怎么就让华河清给一脚端了?” 当初她看他能干,颇有治理的才能。 私下里将他推上了万都城知府的位置,没想到也是一个不堪重负的人。 “娘娘,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撇清关系,也不知道长公主查到什么没有?” 慈音语重心长。 锦妃稳住心神,“你说的对,万不能让她将脏水泼到本宫的头上。” 知道此事的人幸而不多,“李笙呢?在何处?” “回娘娘,只有史大人的事情传回京城,关于二小姐的并没有听到什么风波。” 锦妃原本坐着,听闻这个消息直接瘫在桌子上。 她对这个庶妹没有多大的感情,只是她知道的事情不少。 若是被华河清的人拿下,只怕早晚都会泄露她和史付的计谋。 “慈音,快调动在万都城的暗桩,找到李笙,如果她还没有被抓就带回来,若是被抓或者被人发现,就是杀了她!” 锦妃的眼神里透着狠,谁都不能阻挡她儿子登上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只能是她儿子的! 锦妃心中大乱,久久没听到慈音的回复,不耐烦大叫,“你这个……”转身之际看到慈音正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的前面站着南倾的帝王。 “朕竟然不知,爱妃颇有手段,在千里之外的万都城还藏有自己的暗桩。难不成,长宁说的话也是真的?” 锦妃一个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及时的扶着桌角。 面对永嘉帝的凝视,她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皇……皇上,您听错了。” 永嘉帝脸色难看,冷峻开口,“听错?你是在说朕老眼昏花,连听力都有了问题吗?” 锦妃连忙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并没那个意思!庶妹她……她……” “她怎么?”锦妃神情紧张,说不出个所以然。 “朕实在没想到身边人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看来长宁说你营私结党,收取贿赂这事是真。” 再联想到之前她想要杨家独子成为她的女婿这事,越来越怀疑她暗中勾结了不少人。 瞬间怒火中烧,“李念娇,你也就别想着你女儿尚杨家独子,朕若是顺了你的心,岂不是点燃了你的嚣张火焰!” “至于黎儿,就温家,择日就嫁到温家,你就给朕好好的待在锦绣宫里不许出去!” 说完,永嘉帝转身就离开,半点辩解的机会也不留给她。 锦妃撕心裂肺,“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啊,黎儿可是您的女儿!” 她和贤妃同为宫妃,表面上虽也祥和。 但若是她的女儿嫁到了温家,既毁了她的算计,又绝了贤妃利用姻亲关系拓展势力。 不愧是永嘉帝,做事永远都那么滴水不漏! “裕儿!裕儿!你快去看看裕儿!”永嘉帝离开时并没有说过要对华裕怎么样。 想着夫妻之间多年的情分,他应该不会太过绝情。 慈音走到宫门口,想要出去时,恰逢刘公公正道。 他尖锐的声音响起,“既然你在,那咱家和你说也是一样。” “皇上说了,锦绣宫里所有的人都不允许出来,至于二公主和六皇子,锦妃娘娘最近就不要见了。” “皇上已经让监天司择吉日,会在尽快的为二公主准备出嫁事宜。至于六皇子,则是出宫开六皇子府。” 刘公公说完永嘉帝的旨意转身就离开。 他陪着永嘉帝多年,长公主传来万都城的消息他也知晓一些。 锦妃敢结党营私,她此生怕是要在锦绣宫里老死了。 六皇子年纪还小,他的前头有三皇子和四皇子。 再怎么挣扎,那位置怕是也轮不上他。 总的来说,锦妃这一脉,已经没有指望可以登临高位。 第52章 扣押 慈音慌慌张张的跑回宫里,将刘公公的话转达给锦妃。 锦妃听着她的话,情绪一激动,直接昏了过去。 一时间,锦绣宫里乱作一团,一众下人手忙脚乱。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很快整个皇宫都知道锦妃被禁足,连同她宫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大家伙心里纷纷猜测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受到这么大的处罚! 甚至二公主和六皇子都不能去看自己的母妃。 二公主对于自己即将下嫁温家没有什么明显的想法。 不是温家也是杨家李家,总之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也罢,只希望以后母妃能歇了这些心思。 六皇子知道自己小小年纪就要出宫开府,跑去锦绣宫想要问问自己的母妃,被宫人拦在门口。 后面又跑去永嘉帝的寝宫,想要找永嘉帝求情,不想出宫。 刚到门口也被刘公公挡住,说皇上已经歇下了。 “六殿下回去。” 华裕失魂落魄的回自己的宫里。 贤合宫 贤妃听到这个消息,冷笑不已,“哼,本宫还以为她还算是个好的,竟也存了那样的心思!真是人不可貌相!” 慈云附和,“锦妃娘娘自己作死,连累了六皇子。四皇子离那位置又近上不少。恭喜娘娘!” …… …… 华黎儿下嫁温家的消息传开时,永嘉帝的人也到了万都城。 那名老臣到达后先是去拜见了长公主,一阵寒暄后就离开了。 华河清也不多留,待他远离自己的视线后,才开始问杨毅。 “舅舅,朝中老臣我不太了解,舅舅可知道他?” 杨毅看着她,心下叹气。 她都不记得了。 随后解释,“了解一些,季向文为官清廉,一生无儿无女,一心为皇上办事。说白了,他就是皇上的心腹,深得皇上信任,且只要是他出马,万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杨毅对季向文的评价极高,一时间华河清有些沉重。 他在信中已经和父皇提了让舅舅管理这里,不知父皇怎么想,直接将自己的心腹派过来了! 而且方才季向文也没有说到要接管万都城之类的事,她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毅看出华河清的想法,安慰道,“殿下也不用太忧心,即使他前来,这万都城就除了皇上之外,落不到任何人的手里。” 这不是她的目的,她想要的是将万都城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如今季向文还没有表态,也不知他是什么想法。这件事就麻烦舅舅了。” 杨毅和季向文算是同龄人,也相识多年,他接近季向文最合适。 华河清离开后,杨毅直接去了季向文所在的府邸。 季向像是知道他会来一样,早就备好了酒。 …… …… 万都城的事算是完成了一半,华河清也许久都不曾问过西泽的消息。 再次问起裴年,得知还是和之前一样。 她打算再过几日就前往西泽,见一见她的祖父。 也不知道祖父听闻她的死讯会不会难过。 还有柳溪如今也不知所踪,她始终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命丧明德帝之手? 华河清沉思之际,纪夙匆匆而来。 “殿下,侧君出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河清问其原因,得知是早晨宋云章收到白里的信后就匆匆离去,也不让纪夙跟着。 “按理说这个时辰侧君应该回来了,属下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归来。” 据她的了解,他不像是这种不辞而别的人。 怎么事让他这么急,连出门也不带人! “裴年,你多带一些人去白家,问问白里扣着本宫的人是想要与本宫作对吗?同时,将搜索到白家的消息都一并带过去。” 华河清当即就让裴年带人出去找宋云章。 裴年虽不想去找他,但殿下的命令他不能不从。很快他就带人到达白家,并将白家包围起来。 白家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被吓的连忙将白里叫出来。 白里出来时,看见一尊煞神神色阴沉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心里不悦。 “敢问阁下,为何将这里围起来,是不是太过目无王法?” 对方看着很不好惹,还是先问明来意。 那一日白里并没有见到华河清,自然也没见过华河清身边的裴年。 “虚的不必多说了,白家主,将不属于你白家的人交出来。我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会进去找时不小心误伤了你白家人。” 话及此,白里已经明白来者是谁的人。 脸色顷刻沉了下来,严肃起来。 “进了我白家,那自然是我白家的人。长公主莫不是要仗着身份高贵,就想要抢人不成?” 裴年懒得听他的这些一废话,挥挥手,让自己人直接进去搜。 裴年的话就是长公主的话。 大家伙不顾白家人的反应,直接进去。应了裴年刚说的“没轻没重,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白家传开。 白里被他的这番操作惊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 “欸,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说完,不看裴年对反应,匆匆忙忙的进去。 里面都是他的至亲啊!若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进去后,他看见那些人像是没长眼睛一样,家里摆放的名贵物品说碰就碰。 他干看着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急的直跺脚。 “你们这些人是强盗,专门欺负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苍天不公啊!!!” 不一会,后院里的白家众人都慌里慌张的跑出来。 元氏出来时,还拉着自己的儿子。 而一旁的老嬷嬷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跟在元氏的身后。 “呜哇!娘亲!” 小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哭嚎声不绝如缕,在这种慌乱的环境下,哭叫声为白家增添了几分凄惨。 很快,小男孩的哭声也慢慢传开! “呜呜……娘,他们是强盗吗?” 元氏此刻哪有心情理会小孩子的话。 见到白家主心骨在院子里,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大声嚷嚷,“老爷,救救我们!” “老爷!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她慌忙跑到白里的身边,脸上的惊慌之色显而易见。 白里心疼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受此劫,猛的转身指控正在缓缓进来的裴年。 “长公主当真要如此无情吗?好歹我儿子也是他的侧君,他这么做,可有把玉泽放在眼里!” 裴年不屑,“白家主,他已改名为宋云章,可不姓白,又怎么会是你白家的人?” “不过,眼下白家主要关心的应该是要怎么平息殿下的怒火。毕竟,白家主可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无故关押殿下的人。” 他不喜欢宋云章是他的事,可旁人要是将手伸到了殿下身边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天底下,还没有人可以强迫殿下的人。 第53章 扣押2 白里气急。 “长公主的人,我自然是不敢扣押,但我白家之人,长公主又有什么资格带走?难不成长公主要用权威逼我等就范吗?”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只要长公主对他的那个大儿子上心,就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他可是他的父亲! 殊不知,正因为如此,他带着白家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白家的人?白家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将人交出来,不然,一会我的人找出来性质就不同了。” 裴年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不管白里如何选,白家的结局已经决定了。 方才的话不过是他兴致所起。 白里听这话,心中虽然不安,却强装镇定,料眼前之人只是在吓唬他。 白里听这话,心中虽不安,强装镇定,料想眼前之人不过是在吓唬他。 裴年可不管怎么想,心中思量着自己的人这个时间应当找到人了。 果然! 流青便已经带着人过来。 只不过,宋云章似乎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难得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他不再看向他,侧头看着白里。神色不悦。 “白家主不是说没有扣押殿下的人吗?如今这人可是在你的府上搜出来,白家主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白里黑着脸,“他是我的儿子,自然是我白家的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对此,裴年没有作答,反而是看好戏般望向那一身白衣的清冷公子。 “白家主说你是白家的人,留在白家理所应当。不知道你怎么想? 不过你若是想要留在白家,我自会回去和殿下说明,让殿下将你放了。” 裴年知道他的想法,说出这些话不过是膈应宋云章。 他如愿以偿的看到宋云章黑脸了,心中暗自高兴。 “裴侍卫莫不是年纪大了,先前我在殿下面前说的话你都忘了不成?” 宋云章第一次称裴年为侍卫,心里觉得这么叫他像是他的地位就在他之下,心中莫名暗爽。 说完又觉得不够,接着开口。 “我已经是殿下的人,那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白家的人。裴侍卫若是想要赶走我,光靠嘴皮子可不够。” 说话的同时他一直将视线放在裴年对身上。 果不其然,他看到他因为侍卫这两字而变了脸色。 “还有一点便是,我既是殿下的人,更是殿下求来的,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君。裴侍卫和我说话还是不要这么没分寸。” 觉得不解气,不停的将他和殿下的关系放到明面上。 裴年对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睛直直盯着他。 宋云章对此当做没看见,转头看着白里。 “你也找不到他人?用他将我骗过来,就是为了和我重归于好?” 他这个所谓的父亲不会这么天真? 白里正要开口,被元氏抢先一步,“玉泽,我知道你恨我,我能理解。但老爷好歹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我和他说话哪有你一个妾室插嘴的资格?”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公子罕见的对一个妇人如此凛冽。 元氏没想到她的这个便宜“儿子”对她一点都不客气一时间被被唬了,顿在原地。 白里看见自己的爱妻受了委屈,直接脱口而出。 大喊,“逆子!你是你嫡母,不是什么妾室。出去一段时间连尊卑都忘了!!!” “嫡母?她元氏有什么资格作我的嫡母!她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作为我宋云章的母亲!” “何况,我的嫡母还在地下埋着呢。她若是想要做我的嫡母,那就亲自下去问我母亲同不同意! 不然,你再怎么给她正名,她依旧是一个永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宋云章有些失了理智,说出的话和他平日里的样子相反。 “你你你!” 白里此时顾不得有人在一旁,气急败坏的指着眼前的不孝子。 元氏白了一张脸,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那个母亲横刀夺爱,怎么会有你的出生!” 突然,一道稚嫩的男声响起。 宋云章寻声望去,原来是他的那个便宜弟弟。 不对,他已经不是白家人了,他自然也就算不上他的弟弟。 区区一个,小孩子,他都懒得搭理。 他不急有人急,白里慌张开口,“天儿,你胡说什么!这是你大哥。” 现在他有用到这个大儿子的地方,可不能将他得罪了。 此刻白里早已经忘了,在他将宋云章卖给史付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 而白天临白日里就被元氏宠坏了,完全无视自己父亲的话。 他接着开口,“他不是大哥!娘说了,要不是因为你那个该死的娘,我就是白家的大公子!而你什么都不是!” 转瞬之间,“啪”的一声,元氏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红印。 眼看着白天临越说越过分,白里急得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白里则是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他打了他最疼爱的继承人。 但一想想,若是大儿子因此和他分心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毕竟他可是长公主的身边人,半个皇家人。 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史付可以比的,瞬间,脸上的懊悔之色消失殆尽。 “小小年纪不学好,胡说八道什么!” 元氏没从小儿子被自己的丈夫打了的事实中走出来。 许久,她大叫,“天儿!” 又侧头对白里吼叫,“你打天儿干什么?他又没说错,要不是她,我堂堂的元氏大小姐,如何会成为你的续弦?” 元氏极其心疼自己的儿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红了的脸颊。 想上手触摸又怕弄疼了他。 白里闻言则是黑了脸,儿子年纪还小不懂也就罢了,怎么连大人也不懂!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夫人对儿子很是上心,有关于他的事都会让她失去基本的判断,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她。 妇人之仁! “玉泽是你大哥,我以往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喂狗了不成?” 眼看着白里又开始演起来,宋云章打断了他的行为。 “你们一家子若是想要演戏,大可搭个戏台子再演,现在我没有功夫看你们拙劣的表演!” 说着,宋云章眼神凛冽的看着白里,一副将他看穿的模样,“白家主,我就问你一句话,宋青是不是只是你拿来引我前来的缘由,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白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他总觉得他的这个儿子和以前大有不同。 细想一想觉得此时也没有什么理由再骗着他。 脱口而出,“我是你的父亲,想要见你还要用这么个法子让你出来,已经丢尽了脸面。现在只是提及一下你以前的身边人而已。” 第54章 丑态 说完似乎觉得不太对,补充道,“宋青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若是真的见到他了,我自然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自你们两人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以为他一直陪在你身边,总想着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好一些,还能照顾你。” 宋云章听着他漏洞百出的丑态,心中反胃到极致。 这个人从前到现在还是没变,虚伪又恶心,亏他以前还以为父亲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哪想到,他这么会伪装。 在他母亲去世之后将他卖给了和他同样恶心的人。 他究竟有多讨厌他才会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 思及此,他突然问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白里先是懵了一会,随后有些激动的解释,“你娘是怎么死的你当年也在场,怎么问起我!” 宋云章原本只是想随心问,见白里这副反应,他内心一沉,语调变冷。 “所以,你是怎么害我娘,你的结发妻子的?” 听着这笃定的语气,白里反而镇定下来。 “玉泽,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怨我,可是我一心都是为了白家。而且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你……那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放任你被那老贼……” “而且,当年他只是说看中你的才能,想要你去他身边做事而已。 要不是因为这几日爆出来的事,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存在那样恶心的心思。玉泽啊,你要理解为父一颗为白家的心啊!!!” 当年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个大儿子向来极其聪明,就算他内心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 他只要死不承认并且甜言蜜语几句,他的这个大儿子也会相信他。 对此,宋云章一个字都不信,他按下内心的怨恨。 冷淡道,“你最好别让我知道我娘的死和你有关,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这一家子,他有的是手段治他们。 “你娘可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害她呢,你也知道,自她生下你之后身体就变弱了。这和我没有关系,和你有关系啊!” 说话的同时,他也在关注宋云章脸上的表情。 他的脸上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而呈现出痛苦的神情。 虽然细微,但他看出来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好险! 心中却是惋惜,他小儿子的资质远远比不上他的这个大儿子。 他自是愿意培养大儿子成为白家下一任接班人。 可惜了这个儿子没有和他同一条心,不然的话,以他的聪慧和才能,能将白家带到更高的地方。 且不说他以前因才子之名,而名满万都城的事。 如今他还能在当今长公主身边占有一席之地,就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可惜,太可惜了! 这几日他常常在想。 若是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听信元氏的话,将他最为交换条件送给史付。 想到大儿子可以给他带来的好处,白里再一次埋怨元氏的目光短浅。 白里哪里知道,他心中的小意温婉的妻子背后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 若是此时她意识到宋云章的作用,只会夸赞自己当初的英明。 谁也别想挡他儿子的路! 就是白里也不行!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宋云章。 “既如此,白家主以后还是不要再用宋青作为由头将我骗过来,不然下一次,我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宋云章在说到后面那几个字时,周身的气息转瞬间变了一下。 除了裴年无人察觉到。 后侧头对裴年说,“裴侍卫,既然我已经无事,那便可以离开了。” “呵呵呵……”裴年莫名笑起来。 “你若是无事就先回去,此次前来,可不是单单是为了你。” 裴年无视宋云章,语气转冷,“白家主,很不巧。你,你夫人、儿子、女儿都需要去衙门走一趟。” “来人!” “带白家主和他的家人走。” 语毕的同时,白家等人都被裴年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妇人惊吓声和小孩子哭闹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白里才知道慌张。 他大声怒斥,“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抓我白家人!难道因为你们是长公主的人就可以随意抓人吗?我不服!” 裴年不屑,“白家主,你以为你干的那些勾当殿下不知道吗?既然敢做,那就要有暴露的风险。 我要是白家主,做那些事时,为了一定确保万无一失,一定会将所有知情人都灭口。” 说完,不再等白里的反应,转身就要离开此处。 “等等。”一道文雅的声音响起。 “哦?你这是要为他们求情?” 裴年直直的盯着宋云章,似乎只要他敢说出求情的话,他立马就将他一同抓起来。 宋云章还没有开口,想要推开围着他们的那些人,哪知任他怎么用力,被他推的人半分不动。 只好放弃了手上的动作,急急忙忙,语气慌张的对他这个大儿子道。 “玉泽,你和长公主求求情,我们白家人都是南倾的百姓,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你要为我们证明,救我们出去啊!你弟弟妹妹还小,他们吃不得牢狱的苦!” 最后的一丝丝期望破灭,可怜他还妄想着最后的父爱。 他们小,他们吃不得苦。 难道当年的他就可以吃苦吗?说到底都是不爱不在乎而已。 他不爱他自己的原配妻子,更不用说原配妻子生的儿子。 自然而然的恨屋及屋。 当年若不是宋青,他小小年纪就要经历那种恶心的事。 他双眼一闭,“无事,白家人作恶多端,裴侍卫一定要好好查一遍。” 说完,他带所有人离开了白家院子。 “你个小狐狸精,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你竟然要将我们往火堆里送!” “你好狠的心啊!” “逆子……” 瞬间,白里和元氏的骂声在院子里响彻云霄。 裴年无视那些骂声,眼神凝视着宋离开的黑影。 白家犯下的事他查了许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白家犯下的事。 他一个被困在后院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且他的身边全是他的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许久,裴年才回收视线。 抬起手,示意将人都带走。 …… …… 季向文收到长公主的话后,急匆匆的就来门口等人。 他来到这里之后,直接暂住知府。 长公主只说让他在门口等人,事情的缘由等裴侍卫和他说。 他按下内心的无奈,在大门口等人过来。 不一会,裴年就押着人过来了。 早在出白家的那一刻,百姓就一路跟随他们。 他们并没有为白家抱不平。 相反,他们还有些激动。 白家人平日里的作风就不讨得人们喜欢。 仗着自己有钱,非常的看不起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第55章 罪大恶极 因此,在看到他们被人压着之后,就幸灾乐祸的跟着一块过来看笑话。 对于这位朝中老臣,裴年不敢托大,恭谨开口,“季老,这是殿下要您处理的事。”同时,将手中的文书也一并交给季向文。 并解释道,“这是白家人这些年来所犯的事,季老按着朝中律法,将他们依法处置。” 季向文接过文书,没翻开,严肃的看着一直保护长公主的裴年。 沉声道,“这是长公主的意思?” 裴年听懂了,“这是南倾律法的意思。”而后不作一言,抱拳离去。 他还要和殿下说一下今日的事情,得尽快赶回去。 其实……华河清也没说让他尽早回去。 季向文翻看文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越往下看脸色越黑。 这白家,除却那小女孩,竟然满门恶人!!! 永嘉九年,白里毒害结发妻子。 同年,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卖给万都城知府史付。 永嘉十年,白里暗地里看上一个农家女子,想要将人养在外面,农女不肯,被他活活逼死。 永嘉十二年,白天临欺辱无权无势人家的儿子,将人弄惨。 白里得知后,为防止那孩子家人报官,雇凶杀人,将那一家残忍杀害。 永嘉十五年,白里看上一女子,被元氏得知后,在白里再一次找她之前,将人杀害。 …… 白纸黑字,条条分明。 同时还有人证物证。 还没看完,季向文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沉声道,“关进牢狱,等待一一问清楚,若文书上的事情为真,立刻斩立决!” 白里闻言,双腿突然瘫软下来。 他虽然不认识说话那人,但他通身的气派也足够说明他是大官! 心如死灰。 白天临哭闹的声音再次响起,“爹,他是不是要杀我们啊?你快点给他钱,多给些,就像之前那样,让他放过我!” 此话一出,白里脸色更加煞白了。 完了! “狂妄小儿!看来不用一一审问就知道此事的真假了!” “白里,你毒杀发妻,雇佣杀人。元氏,你罔顾人命。白天临,你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南倾律法容你不得。” 季向文的话一经出口,便引起了百姓的愤怒。 “没想到啊,这白家人平日里作风不好也就算了。怎么还敢杀人啊?” “你们方才听到大人说了没有,白里竟然毒杀发妻!真是人不可貌相!” “呸先,畜牲,连自己的夫人都下死手,又怎么会对旁人仁慈。” “只是可惜了白夫人,那样好的人竟然被身边人毒杀了。” 白家附近的百姓多多少少都受过白夫人的恩泽,为她的死感到可惜。 当年,白家传出来的是白夫人因为生下大公子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差。 没有人怀疑。 没想到,竟是他一手所致。 “畜牲!” 人群中有人突然大骂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菜叶子臭鸡蛋往白家人身上招呼。 一时间,百姓手里有什么就扔什么。 整个场面一时间难以控制。 季向文对此充耳不闻,此等人渣,不配让他出口阻止。 一刻钟之后,躁动的人群才慢慢停下来去。 季向文再一次开口,“五日后,白里、元氏、白天临判斩立决,白家幺女白甜甜受牵连之罪,充其为奴。” 此话落,除白家幺女之外的白家人无不绝望。 元氏更是将自己的儿子女儿紧紧搂在怀中。 崩溃大喊,“大人,草民认,草民都认罪。只求大人放了草民的一双儿女,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啊!!!一切都是草民的主意!” “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幼子若是没有作恶,那自然是无辜。但若是做了恶,那就是恶魔。 南倾的土地上不允许有这种人的出现。 如今犯到他眼皮子底下,他自然不会放任他安然长大。 “你当然有错,身为父母,不好好管教自己儿女。使其迫害旁人的儿女,不把人命当回事,那就别怪本朝的律法将他绳之以法。” “至于你那小女儿,能否平安长大就看她的命运如何。若是寻得一户好人家为奴为婢,也能成长为人。 若是被主人家打死,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怪你们作恶多端。也是老天对你们的惩罚!” 元氏得此话,心中的侥幸破灭。 他,像是疯魔一般。 手脚并用向季向文的方向爬去。 嚷嚷叫唤,“大人,我那,小女儿既受了连坐罪,那白家还有一个儿子,他应该一样要受到处罚。” 她的一双儿女注定要受苦,凭什么他要独善其身!她偏不让他如意。 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应该过得比他们还惨才是! 季向文闻言,眉毛皱起。 “怎么回事?” 他看向一旁守着这几人的流青。 流青会意,上前低声开口,“她所说之人,是殿下的新封的侧君,名为宋云章。” 季向文:…… 她真是糊涂! 好好的,竟玩起了这个。 前段时间在京城闹出的事他当然也知道。 百姓都在传长公主殿下为美色所迷 不顾廉耻将后院的人请封侧君。 他为此还和皇上说过,哪知皇上根本就不想和他说此事。 说她这是一时玩心大起,算不得什么大事 待将来她懂事了,想通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个人的什么事了。 还说什么‘他的女儿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区区一个侧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想起永嘉帝不在乎她名声的样子,他就气得头疼。 为此,当万都城的事情传回京城后,他立刻请旨主动来这里。 免得在京城日日上朝,看见永嘉帝气不打一处来。 又想起上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副模样更加像她母后了……只是那性子,却比她母后冷上不少。 让他欣慰的是,如今她心中有南倾百姓。 这才是一国长公主应该做的。 好在,一切都还有的救…… …… …… 裴年回来的时候,宋云章正坐在华河清的身边,远远望去,像是在互说什么甜言蜜语。 他不动声色,“殿下,白家人连同罪证属下已经交到了季老的手里。相信季老看完文书之后裁决很快就下来了。” 华河清抬眸,“嗯,这件事就不用管了,他们落在季老的手里,得不到什么好处。” 她一直都知道父皇的身边有一个极其受重用的人。 知道他是一个刚正的人,甚至有时候他还会顶撞父皇。 他连父皇都敢顶撞,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所以,以前的华河清从来没有在他的眼前放肆过。 不过她以前顽劣,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朝堂官员之上。 事到如今,她可以暂时先放一放万都城的事。 让舅舅去和他交涉就好,她能躲则躲。 当然,万都城的掌控权她不会放弃。 要是旁人的话,她还能直接夺下这里。 若是季向文的话她想要拿下这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一时半会拿不下来,就可以先放一放。先做一些其他的事打发无聊的时间。 “裴年,上次你说凌霄阁你再给我仔细说一说。哪有伤了本宫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道理。” 这件事也是裴年心里的刺,这么久了,已经快一个月了。 事情总得有个结果。 第56章 临风公子 “自从殿下被刺杀之后,属下就一直在暗中调查。发现凌霄阁是三年前突然崛起的一个江湖势力。 属下那次受伤,便是查到了他们在万都城的据点,跟过去之后被重伤。伤好之后,属下又再一去之前他们都是据点。” 可惜,想来是因为之前属下打草惊蛇,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说起这个,裴年心中的自责越发深。 都怪他无用,怎么就惊动了那些人! 他们已经换了据点,那么说明短时间之内他们肯定找不到人。 “所以说,现在凌霄阁已经没有踪影了?” 裴年突然下跪,“属下无用!” 华河清摆摆手,罢了,找不到就找不到。那群鼠辈上一次他们没能杀死本宫,下一次肯定还会出现,安心等着。” 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下次若是再有他们的踪迹,万万不可独自行动!” 裴年是她身边有着很大用处的人,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裴年内心微暖,“属下领命。” 不一会,青雀过来说李公公来了。 华河清让青雀将人带过来。 她看着行过礼后,站立在不远处的李公公,淡淡开口,“李公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长公主的威压让李公公一个头两个大,他硬着头皮说:“回殿下,皇上来信了,说要您尽快回皇城。”说完他头不敢抬一下,盯着地面。 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人都是人精。 这几日他看出来了,殿下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意思。 他区区一个小人物,在世界上最尊贵的两个人之间来回摩挲。 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大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小主子的话也不能不听。 没有办法他只好向小主子寻求帮助了。 思索一番后便开口,“老奴知道殿下没出过远门,一时间还不想回去。老奴不知道如何回皇上的信,只能来请教殿下了。” 语气之间极为诚恳,让人听起来没有半分不适,似乎真的只是寻求他人的帮助而已。 对方说到了这里,华河清也不好再为难他。 何况,她们父女之间的事确实不太好将旁人引进来。 “李公公,此事你不用担心,本宫会解决。保证父皇不会为难公公。” “倒是李公公若是在这待不惯的话,本宫派人将你送回去。你顺便将本宫给父皇的信送回去。” 来了这么久,李公公确实也想回去了。既然殿下已经这么说。 他高兴道,“殿下莫要折煞老奴了,主子不高兴的时候说上一两句是老奴天大的恩泽,哪里还敢怪皇上为难。 不过,老奴多谢殿下,那就有劳殿下派人送老奴一趟了。” 青雀在华河清说要写信的时候就悄悄退下去,再回来时,手上拿着文房四宝。 “青雀真是贴心。”华河清榆椰道。 “殿下的一个眼神奴婢就知道殿下什么意思,方才殿下还说了要写信呢,奴婢自然知道殿下不想去书房,便自作主张将东西都拿过来了。” 接着鄙夷的语气出来,“奴婢可不像裴年干站着,什么也不知道。” 裴年:…… 勿扣。 华河清淡笑,等青雀将东西铺在桌子上。 “唰唰唰”,一顿行云流水之后,一封张扬的字体呈现在信笺上。 好在原主为人张扬,字体也如同她本人一样。 和她以前颇有几分相似。 所以她模仿起来倒也不难。 “回去之后,李公公就将这封信交给父皇。” 李公公退下后,她看向裴年,示意他接着方才还没有说完的事。 “据收集到的信息,凌霄阁有一个很厉害的杀手江湖上的人称他为临风公子,据说他因为长的俊美,在外行走时时常带着面具。 无人知晓其颜色,但凡见过他的人已经死了。不过,他的美名大于她的武力。” 裴年说完,华河清陷入了沉思中。 裴年作为她的暗卫统领,他的武功是不容置疑的。 如今连他也说那个临风公子厉害,她也跟着好奇了。 “若是有机会,本宫还真想见见这位临风公子,也想亲口问问他本宫的赏金是多少?” “殿下是南倾的长公主,赏金自然是肯定极高的。”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云章开口,其中的讨好之意显而易见。 华河清认同点点头,“不错,本宫的命可金贵着呢。” 之后,宋云章就一直沉默不语。 华河清接着又问起了皇城的情况,得知锦妃已经入冷宫,华黎儿下嫁温家,马上就要嫁出去了。 华河默不作声,一个小小的万都城就已经让锦妃这一脉元气大伤,甚至没有机争一争高位的可能。 还真是抱歉了呢,锦妃娘娘。 她嗤笑一声,好一会道,“裴年,准备一下,半个月后开始出发前往边境。” “殿下要去边境?去的那座城?” 裴年一直知道她的计划,所以没有什么疑问。 宋云章身为她的后院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事。现在突然听到她说要去边境,不由得问了问。 “哦,对了,本宫忘记告诉你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此行不太安全,后面本宫可能无暇顾及你,你就不必跟着去了。你就留在这里,待本宫返回再一同返京。” 华河清淡淡的说了不痛不痒的话,宋云章内心有些急,“既然有危险,殿下怎么可以不带臣侍去呢?” “嗯?带你去?你可打的过裴年?” 华河清疑惑。 “这……臣侍可以为殿下挡刀子……” 她低笑,“罢了,你若跟着去出了什么事本宫还要心疼你。” 拍板决定,“你就留在这里!” “何况,留在这里也是有事情交代你。万都城的繁荣景象需要一直维持,本宫要的不是一座虚城。季老那边自有舅舅,这边的商户就交给你了。云章可做到?” 带着认真神情的她话语之中带有丝丝的诱惑之力。 在宋云章看来,此人的一言一行他都会听。 只因她是她,是他困于泥潭之中时的皎皎明月。 宋云章看着自家殿下,语气充满了认真。 “好,在殿下回来之前,臣侍一定会将这里的命脉握在手里。” 两人神情对峙,裴年在一旁和自己赌气。 算了,此行殿下不带宋云章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那人要不是他有意无意的挡着,他时时刻刻都想和殿下待一块。 要是杨家那人也不去的话,那该有多好。 可惜他阻挡不了。 后面又安慰自己。 他知道殿下对他没其他方面的想法,松了一口气。 他和殿下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终究是奢望了,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想让其他人接近她。 他是她 殿下的影卫,自己就是殿下最亲近的人,其他多余的人不应该出现。 五日后。 高台上,白家三口人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作恶多端,全场无一人同情他们。 第57章 西州之行 面临死亡时,白家夫妇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和睦。 元氏一直在诉说她嫁给白里以后受到的苦,其中还牵扯到了当年元氏杀害那个女子的事。 白里气不过,也大骂了几句。随后就一直闭着眼不理会元氏的叽叽喳喳。 这几日他挣扎过,吵吵过,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大儿子。 从始至终,都没有他的人影。 一开始他也怨。 后来夜晚睡过去时,梦到了自己结发妻子。 她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她?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 醒来后,他回想前半生,宋氏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从来没有怪过他,她善解人意,步步为他着想。 在她撒手人寰之际,想的都是他和儿子去。 耳边传来的是现任妻子的责怪和谩骂,这时候更加能彰显他的错。 可惜逝者已逝。 终是他负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要到午时。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午时三刻,判官的声音传遍了周围。 胆小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台上即将展示的血腥画面。 孩童也被父母捂住了双眼,接下来的一幕不适合孩童观看。 白里面色惨白,不发一言。 元氏和她的儿子则是颤抖不停,临近死亡,心中被恐惧填满。 白天临想要开口,发现自己突然发不出声。 “当”,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的声音响起。 瞬间,鲜血淋漓,画面艳丽。 人群中,一道身影离去。 从此以后,他就没有亲人了。 西州(南倾边境)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们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曾经意气风发的老将军如今像是寻常的老人家一样。 闭着眼睛,躺在被人监视的小院子里的软椅上。 虽受限,他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悠哉悠哉。 四下无人回答他。 他也不在意,接着道,“你们南倾的人都是木头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还有,你们把老爷子我关在这里不让出去,你们南倾的帝王知道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这些人真无趣,把他关在这里还不和他说话,是不是存了想把他逼疯的心思? 若是这样,那么这个战术未免太低级了些。 他何展在战场上活了快一辈子,什么样的计谋没见过? 这些人将他救出来后,就一直让他待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他还是觉得不得劲。 戎马一生,最后竟连个小小的四方院都出不去。 要是让他的那些对头知道,说不定会笑掉大牙。 刚来到这里时,他要出门时被阻拦。 后来他趁黑夜偷偷摸摸离开,再一次被这些人拦住。 试了很多次后依旧出不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不是无意中听到他们开口,他还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人。 他常年在边境生活,自然也接触过南倾的人。 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对他? 虽然他嘴上老是说这些人关着他,他也知道,他们是在帮他逃过追杀。 想起这个,何老将军再一次感受到背叛的滋味。 他兢兢业业,为自己的国家拼死拼活,在死亡线上来回拉扯。 他想到了所有人都可能会反,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效忠的君王竟然要自己的命! 他也不笨,稍微想想就知道明德帝为什么这样做。 无非是在明德帝心里他功高震主,让明德帝感受到了威胁。 这几个月来,他每日都在想,权力真的会让人失去应有的判断之力吗? 还有他那可怜的孙女。 明德帝既然已经对他下杀手,肯定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孙女好好活着。 他只希望奇迹会发生,希望小漪儿能躲得过他的迫害。 即使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何老将军心痛之余,有一人走了进来。 “何老将军,今日怎么晒上太阳了?” 听着声音,何展知道来人是谁。一动不动的躺在软椅上。 何展没好气道,“不让老爷子我还能做什么?在屋子里等着发霉吗?” 来人被呛了一下,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个样子。 很快打起精神,淡笑道,“老将军这几日就好好休息,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主子已经往这边赶来。 再过十日,主子就到了。到时候,何老将军的疑惑说不定可以解了。” 何展难得的给流云好脸色。 自他来到这里,除了他也没有谁主动和他说话,且看他应该是这些人的上级。 “流小子,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和老爷子我说说你主子是谁吗?反正迟早要知道,你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我。” “何老将军说的不错,您再等等就知道是谁了。” 何展:…… “去去去,你快走,现在我看见你就烦,别来碍眼!” 十日吗? 也不长,到时候他就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或者说,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段时间,他拐弯抹角的想要了解一些信息,哪知道这群人都跟个泥鳅似的,狡猾的不得了。 能将他们训练成这样,他还真想知道这群人的背后之人有多厉害。 …… …… 自从白家的事情结束后,华河清就待不住了。 还没等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说要往西州去。 其中还有流云的原因。 主要保护何老将军的流云来信,说老爷子越发沉默寡言了。 华河清很担心,也想尽早见到他。 因此,她便提前出发。 留下杨毅和宋云章还有禁卫军全都留在万都城处理后事。 杨毅当然不同意她把禁卫军都留下来,华河清好说歹说,才将禁卫军留下来。 对外说是保护杨国公和侧君。 身边少了宋云章,华河清觉得有些无聊。 之前他在的时候,时不时的来找她聊聊天,下棋等。 不过他向来话少,大多数他都不怎么说话,很多时候都是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她。 有时候甚至会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让她心生怜爱。 这会儿他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青雀看出来自家殿下心情有些低落,主动道,“殿下是不是想起侧君了?” 华河清笑道,“青雀如今还会看面相了?” “哪有,只是平日里裴年出去办事,更多的是侧君陪着殿下。 以前奴婢还和殿下住在宫里时,就常常听教养嬷嬷说,一个人若是对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那离开这个人之后就会变得不开心。” 所以奴婢想,殿下应该是不习惯没有侧君的日子。” 听着青雀的长篇大论,华河清立即展颜。 表示赞同。 “你这么说还真的有点道理。” “那殿下为何要将侧君留下呢,若是侧君在殿下身边,可以给殿下解闷。” 青雀好奇。 “人多不利于此行安全。” 华河清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打算开口。青雀也识相的闭嘴了。 心中却在暗暗想着,殿下以后肯定会有皇父,侧君温文尔雅,待人也好。如果是他陪在殿下身边的话,她也能接受。 马车里的主仆两人说的津津有味,骑着马在一旁跟着的裴年握着缰绳的手越发用力。 第58章 过往 季向文得知华河清离开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急匆匆的往他们之前的住处去,表明来意之后,小厮很快就放他进去了。 这位可是国公大人特地交代的,说只要他上门不可将他阻挡在外。 他气冲冲的往杨毅的院子去。向来稳重的季老脚步凌乱,失了平时的那一份理智。 自从儿子侄女离开后,杨毅平时无事的话都坐在院子里,感受江南的气息。 季向文来时他正好从屋里出来。 笑呵呵道,“原来是季大人啊!怎么却突然过来了?” 季向文之前稳重消失不见,面上带有愠怒。 “杨毅,你怎么能放任她独自离去?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如何向皇上交代?还有,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对得起你妹妹?” 原来是为这个来。 杨毅收起笑容,“进来。” 季向文侧头看院子里的下人,随后跟着他进门去。 进门后,他亲自给季向文倒茶,好一会才说,“她是南倾的长公主,我只是一个臣子,殿下要去哪里,我如何拦得住?” 季向文:“你毕竟是她舅舅,旁人如何与你相比?” “不对,我来此是想问,殿下去了哪里?” 杨毅喝了一口茶,眼神凝视季向文。 “这么久了,小妹也早已经去世,你还没放下吗?” 季向文一顿,有些无措的拿起茶, 轻微抿了一口。 神情苦涩,“殿下是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我如何能放心的下?” 以前皇上还是皇子时,他,杨毅,温江衡三人便是皇上的伴读。 杨宜作为杨毅的妹妹,时常跟在他的身后。 一来二去,几人便都熟悉起来。 当年,少女的天真烂漫,吸引了他和当今的皇上。 他自小就性子沉闷,不善于表达。而当年的皇子嘴巴甜,总会说很多哄人高兴的话。 时间越来越长,她出现的次数也越多。 常常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姑娘,也渐渐的喜欢上了容貌俊逸,才华横溢的皇子殿下。 而他未曾说出口的话,也成了一生都不能说的秘密。 当看到她嫁给她心心念念的人,他终于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忍受的。 于是,在他们大婚那一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失去神志。 也就是在那一夜,杨毅发现了他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 季向文在被发现的那一刻,顿感心中的轻松。 他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照射过来的一束光,紧紧的握住不放手,将心中对杨宜的情义全部释放。 直到他说完了,杨毅许久才有反应。 在自己好兄弟心中,竟是对自己的妹妹情根深种。 可为时已晚,他的妹妹已经嫁给了皇家,嫁给了她满心满眼的人。 他的兄弟,只能将这一份情义深埋于心里。 自古以来,皇室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若是可以,杨毅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的是季向文。 可惜这世上最不受人们控制的东西,便是自己的感情。 若是谁都可以左右自己的感情,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那夜,杨毅也陪着他不醉不归。 第二日醒来之后,他像是失忆症一般,对前一夜的事情闭口不谈。 杨毅以为他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了什么,也将自己的感情收起来,索性也没想着主动说出口。 他想着这样忘了也好,这件事他就当作不知道。他们还是像年少那样,对酒当歌,潇洒肆意。 日复一日 他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杨毅只当他已经将那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淡化了,就渐渐的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后发生了几件事,杨毅才发现,自己的好友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小妹。 那一日晴空高照,他们几人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那时。 那时,他们在皇子府中,他和皇上对弈,季向文在一旁坐着观看,温江衡则是坐在不远处看风景。一片和谐景象。 后面杨宜走过来,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显眼。看到她开心,几人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那一日她如同以前那样走过来,笑着开口,说出她已怀有身孕。 杨毅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友。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僵影。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让大家产生隔阂是在杨宜死去的那一天。 季向文像是回到了大婚的那一天,只不过不同的是他那天没有喝酒。 杨宜的死讯传到外面时,他正在和杨毅在外面讨论事情。 当时的他是什么感觉呢。 时间太久了,他已经快要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只觉得他濒临死亡。反应过来后,他们向皇宫的方向狂奔。 那可是他们最在乎的女子。 他们到底还是来晚了。 他们到达后,看见皇上抱着杨宜的遗体眼神失去焦距。 那时候的杨毅直接软了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相信自己 鲜活的妹妹就这么没了。 看见他失去生命的模样,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刀割据,疼痛难忍。 抬着千斤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心中的明月。 可是他的明月已经不会再用发亮的目光看着他。 殿中哭声隐隐传来。 过了许久,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顾君臣,将永嘉帝大骂一顿。 也是从那时候起,杨毅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小妹。 皇上对此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昔日的兄弟,如今的臣子。 “你……” 季向文破罐子破摔,“要不是她喜欢的人是你,我一定不会让她嫁给旁人!深宫险恶,我相信你,才任由她嫁给你。可是你呢!你竟然没有保护好她!” “华玄澈!你如何对得起她?如何对得起杨毅,如何对得起我!” 永嘉帝自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如今被季向文这么一叫,将他的思绪拉回了少年时期。 那些美好的、灵动的画面再一次复刻在他的脑海里。 终于,他崩溃大哭。 终究是他错了。 要不是他执意要她做他的皇子妃,做他的皇后,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早就撒手人寰。 他年少时许下要一生一世保护她的诺言,最终还是失言了! …… …… 杨毅看着昔日的好友,心下苦涩。 “你都这么老大不小了,该找老伴了。” “杨兄,我这一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倒是你,有一个好儿子。每次看到他,我都感觉看到了当初的你。” 不是他不想找个人一起过,只是如今年岁越来越大了,年少时的事情终会时不时的跑出来。 就连最近的夜里,他做的梦基本上都是有关于少年时期可惜的是,梦中的她花了脸,越发让他看不清。 他想要抓住她,可她的背影跑向的是皇上少年时期的身影。 哪怕在梦中,她也爱极了他。 而他永远都是站在孤寂的角落里看他们相知相爱。 “唉……你又何必呢。” 第59章 现身 “杨兄,你不懂,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年我勇敢一些,将她争取过来,那现在她一定还活着。 你我也都不用痛苦这么多年。而殿下,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在季向文看来,华河清离经叛道的原因是基于她的母后早就不在了。 想要关注才弄出来的举动。 又想着她因皇后的去世,忘了小时候许多事情,心中的心疼更加浓烈。 所以,尽管她在京城中怎么闹,他都只是心疼她。对她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 如今人离开了几日他才知道,心中便生气起来。 现在他也冷静下来了。 杨毅对她的在意可不比他少,他都不担心,就说明她此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或者是她有解决危险的能力。 也罢也罢,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他终将是老了。 杨毅见好友情绪平稳下来,主动提及另外的事。 “我说,你怎么突然到这里了?皇上让你来接管万都城?” “哪是让我接管这里,不过是我一意孤行。不过皇上倒也说了,说是让我协助你管理这里。” 季向文好奇,“话说,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事吗?怎么想起要管这里了?” 杨毅:“哪是我想管,不过是殿下兄要我管。正好我离开朝中这么多年,手确实也痒痒了。总想着能在死前为他做一些事情也好,将来到了地府见到我那妹妹,也能交差了。” 殿下忘记了季向文这个人,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也喜欢黏着他,只不过后来受刺激之后将他忘了。 而季向文也在皇后薨逝之后极少出现在人前,若非是必要事件,他就自己待在家中。 也和从前的同僚都慢慢断了来往,因此,华河清对他的印象等同于无。 季向文闻言,眉毛一挑。 仔细品自己手中的茶,不再说话。 年少时的情谊,会伴随着人的一生,直到死去时才烟消云散。 …… …… 走了十日,终于到达西州。 这一次他们是秘密出行,因此基本上也没遇见什么大事。 华河清为此感到可惜。 她正愁着找不到凌霄阁的痕迹,还指望他们再一次派人来,到时她还可以来个屈打成招。 可惜这么多天,除了几个小山贼,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到达西州时,流云已经等着了。 看到人过来。他恭敬的走过去。 “殿下,统领。现在可要去看何老将军?” 华河清按住激动的心,祖父是她的牵挂。这几个月来,要不是没有暗卫时常传来祖父安然无恙的消息,她早就按捺不住,往西州赶来。 “本宫先去沐浴,一会就过去。你去准备。” 赶了这么多天路,风尘仆仆,需要先去去身上的风沙。 一炷香后。 已经换好衣物的她缓缓走出门。 她让裴年隐在暗处,带着青雀往祖父的方向去。 守着的暗卫身着小厮的服装,看见她来了。正要请安,被她阻止。 这些都是为她卖命的人,对自己人她不会严苛。 随后她让青雀在这里守着,自己一个人进去。 青雀虽然担心,但又想着暗卫肯定都在看着,里面的人伤不了殿下。 便目送殿下一步一步进去。 近乡情怯,近祖父,她的心中也升起一股复杂。 几个月前还是相依为命的祖孙,几个月后竟已经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无关人员。 她怀着激动的心,走近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亲人。 短短的路程,她像是走了许久才看到院子里的人。 何老将军依旧是像前几日一样,躺在软椅上。 习武之人脚步极轻,里面躺着的人似乎听到了。 这脚步和往常的脚步都不一样。他想到了之前流云说十日后他的东家会来,今日正好是第十日。 没想到,还挺准时的。 他闭着眼睛,动也没动,“阁下就是这背后的主人,说说,将老爷子我关在这可有什么事?” 说完许久,他都没听见声音。 不耐烦的睁开眼,然后坐起来。 嗯? 他眼花了?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还是这人。 眼前的人身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上面绣着祥云图案,发髻戴着价格不菲的白玉簪子。 精致绝伦的五官像上天精心雕刻的作品,只是那一张绝色的脸上似乎有些疲劳之意。 眉心的朱砂显得她更加倾国倾城,雍容华贵。 他的孙女已经是人间少有的绝色,眼前的容颜女子更甚! 看着这模样的她,何老将军想的是,若是她穿上红衣的华服不知道会是有多尊贵。 这么尊贵且气场强大的女子,他生平第一次见。 就是觉得有些熟悉,但他肯定没有见过眼前女子。 这几个月来,暗中的人实力强大,特别是那个流云,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眼前之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主人了。 他用着不确定的语气,“没想到救我的竟然是一个姑娘!” “姑娘,看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个极其尊贵的人!能否和我说一说,姑娘是谁?救我的的用意是什么?” 华河清看着祖父消瘦了不少的身子,心里酸涩。 勇猛威武的何老将军已经不见了。仅仅几个月,他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瘦弱的可怜。 她几乎是有些哽咽,“是我的人不懂事,没给老将军饭吃吗?老将军怎么这么消瘦?” 何老将军一愣,这怎么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姑娘误会了,倒不是他们不给饭吃,只是被人关在这里,连门成了奢望,我如何能安心食用大鱼大肉。” 要是小漪儿也在这里,他当然不会茶饭不思。如今小孙女生死未卜,外面又有追兵,再有多美味的细糠他都难以下咽。 他脸上心事重重,华河清自然知道祖父在想什么。 肯定是担心她的安危。 “老将军可有什么忧虑吗?可以说出来,我若是能帮个上忙一定帮将军。” 何老将军无奈,“我所担忧的事事关重大,姑娘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姑娘。” 说完,不等她回答,紧接道,“姑娘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姑娘是谁。姑娘可方便告诉我名字?” 华河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华河清。” 何老将军爽快大笑,“这名字果然极为适合华姑娘。” 华河清。 嗯?华河清? 华??? 南倾皇室便是华姓。 再结合她通身的气派和手底下厉害是人。 “原来是南倾公主,失敬。” “据我所知,华河清是南倾永嘉帝的嫡长女,只是不知道,长公主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救了我?” 他常年在边境,自然也听说过南倾的长公主荒淫无度,仗势欺人。 如今见到真人,他才知道什么是流言蜚语。 她那一身的气势和传言中的荒唐没有什么关系。 反而,一国公主身上却有帝王之势。 想来,那传言便是永嘉帝故意放出来迷惑别国的诱饵。 南倾不愧为三国最强,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区区一个公主都有如此不凡的一面。 他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传言不可信! 第60章 现身2 反观他西泽的帝王,疑心病极重。 身为帝王,这倒也没什么,可明德帝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如此,国家什么时候才会强大起来! 他西泽,终究是比不过南倾。 “老将军好眼力,我确实是南倾的长公主华河清。不过关于救了将军这一件事,确是我有意为之。” 本来进门之前,华河清就想着将这样的身份告诉祖父,让老家人安心。 见面之后,发现祖父竟已经消瘦成这个模样,她不忍心将自己已经死去的消息说出来。 她怕眼前这个老人会承受不住,只能编个理由。 何老将军看着眼前尊贵的女子,心中好奇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华河清接着开口,“我与何老将军的孙女何漪是好友,她曾来过这里,我就是和她在这里相识,我和她一见如故。她得知将军的事,心急如焚,只能委托我救助将军。” 他还是信了,毕竟他的孙女常常和祝小子厮混,经常跑到附近的城池玩乐。 能认识南倾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何况,要不是她,他或许就丧身在明德帝的手中。 这么久了,终于听到了孙女的名字,何老将军激动问,“她还好吗?可有受伤没有?” 相依为命的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华河清心中苦涩。 “她很好,只是她现在不便和老将军相见。她让我告诉老将军,身在明德帝后宫之中的皇后已经换了人。不过此事他瞒住了世人,那只是一个披着她的皮的’何皇后’。” 听到孙女还存活的消息,是他这几个月来听到最好的消息。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哪怕不见面,她活着就好……” 很快他暴怒起来,“好一个明德帝,竟然偷梁换柱!我好好的孙女,被他逼得和我见不了面!” 想到还有外人在一旁,他很快就收起情绪,接着问,“敢问长公主,我那孙女可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她说时期到了就会见面,还请老将军莫要让她担心。” “这段时间,老将军就住在这里,想要外出的话我会叫上人陪着将军出去。不过将军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担心将军的安全。” 何老将军连忙摆手,表示没误会。 “这段时间委屈老将军了。过几日之后,我便要前往西泽,还请老将军和我一同去,这也是何漪的意思,我会护好老将军。” “若是老将军想要留在这里也可以。” 华河清诚心诚意说道。 何老将军表示愿意一起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去军中看看是什么情况。何家军都是和他出生入死,他始终放心不下。 京城皇宫。 永嘉帝看着手中信,很是无奈。 信中说她目前不回来,想要到处玩一玩。 让他不要担心,她的身边有很多厉害的人,待她玩够了就回来。 还让他莫要催她回去。而且她竟还提到了李公公,他是那样是非不分的人吗? 心中气她出去了就像放飞的野鸟,不知归来,忘了牢笼之中还有一个老父亲每天都为他提心吊胆。 “皇上,六皇子又来过来了,说想要见您。” 刘公公轻声道。 永嘉帝原本不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了。 “你让他回去,告诉他,此事绝无更改的余地。他若是再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朕不顾念父子之。” 锦妃平日里看着乖巧,私底下却时时都盯着他的底下的椅子。甚至结党营私,大量敛财,不顾万都城百姓的死活。 简直就是在他的雷区上蹦哒! 要不是他那女儿,在史付的管理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枉死,还有多少好男儿会屈于他的淫威之下郁郁寡欢! 每次一想起这个,永嘉帝就气得不行。 这个败类蛀虫竟是他的后院之人推上去的! 这南倾后宫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他的皇子本就少,他也允许他们无伤大雅的争斗,前提是不能伤害百姓 ! 此次是秘密出行,因此华河清的到来也没有引起什么波动。 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离开西州,前往西泽的那天。 李仲达自锦妃被打入冷宫之后,整容里忧心忡忡。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她的这个女儿是因为什么被关入冷宫。 之前事发时,他就去找过他那两个外孙,还没等他出门,皇上的禁卫军来过了。 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李府围住,不让出入。就算是每日需要外出采买的人也要经过盘盘检查,其余人不可出门。 这几日他的心一直忽上忽下。 皇上除了不让他们出门之外,没有任何消息。 正是因为这样,他更是担心。 他细细分析,定是锦妃在宫里犯了错。具体是什么错,他竟是没有一点由头。 故而,今日早晨,他让自己的儿子乔装打扮,和采买的下人一同出去。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更加不安了。 李仲达在房间里来回走个不停,心中想着自己一对儿女的事。 没有发现,有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爹!” 李知奚的声音将李仲达拉回现实。 见自己儿子平安回来了,他连忙道,“可是打听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 李知奚摇摇头,“并未打听到有关锦妃的事,不过儿子却打听到了另一件事。” 李仲达听到没打听到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心中不免失望。 听了儿子的后半句,他神情颓废,“什么事?” “百姓都在说,管理万都城的知府大人史付。灭绝人性,欺压百姓。他将皇上的万两白银私吞。 又碰上了前一段时间的大暴雨,导致宁都堰冲塌,毁坏了百姓辛苦了一年的粮食。 本来这一条罪名已经可以让他死透了,哪知他知府竟然是个十足的恶人伪君子。” 他将城中美男囚禁起来,供他泄愤!且万都城已经有不少的男子惨遭他的毒手。” 当时听到时,他觉得震惊不已。 怎么会有人会如此恶心! 竟干出那种人神共愤之事,真当是枉为人。 第61章 李家 竟干出那种人神共愤之事,真当是枉为人。 只是刚开始听到这人名字的时候,总有一种熟悉感,不过这种熟悉感在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消失殆尽。 李知奚义愤填膺,越说越来气,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脸色已经变化。 没等到反应,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才发现他双唇发白,颤抖不已,摇摇欲坠,几乎快要立不住。 李知奚脸色大变,连忙扶住自己父亲,“爹,你怎么了!我去叫府医!”说着就要跑出去,左手突然被拉住。 “别,别去。” “爹,你到底怎么了?都病 成这个样子了,我去叫府医。” “别去!” 李仲达低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听着气息比方才好了一些。 缓了好一会,李仲达才沉闷问,“你可可知万都城知府是谁?” “知道,方才我都说了,一个人渣!” “糊涂!你是不是忘了你庶妹的存在了?” “庶妹?哪个?” 不是他装,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父亲说的是哪个庶妹。 他想啊想,突然,他看向自己的父亲,难以置信的开口,“父亲不会想说他就是与我们李家有姻亲关系的那人?” 李知奚顿时觉得像吃了屎一般难受。 他李家怎么会有这种姻亲! “正是,他就是你庶妹李笙的丈夫。”李仲达闭上双眼,心如死灰。 他大概已经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将他李府围住了。 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他们李家,终究还是走不到头啊! 李知奚看着父亲这种表情,心里酸涩。 “爹,他就算和我们李家有姻亲关系。他干的事又不是我们李家让他干的。皇上不会这么糊涂,将我们也一并关入大牢。” 要是这样那就好了。 当初那件事李笙嫁给史付,他本来也是不同意的。 奈何锦妃一直和他说收拢了这个人,对他们以后的帮助会有多大! 说她已经入宫为妃,等将来诞下皇子,说什么都要为他争上一争。 他确实也心动了。 李家在他手里,能做到户部已经是巅峰了。 若是不争一争,等他一退下来,他们李家就真的没有任何存在感了。 不久后,她很争气,果然诞下了皇子。 于是他的心中暗暗庆祝自己答应了当初的计划。 在六皇子平安诞生后,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李家位极人臣的景象。 哪知,梦刚做到一半,就被现实打醒了。 李仲达不愧是生活在朝堂上的老油条,很快就摆正了心态。 “奚儿,有一件事,为父一直没有和你说。” “李笙嫁给史付,是为父与锦妃一手筹谋。本想着,万都城是个极佳的位置,更是南倾重要的腹地。 原本想着,用李笙来将史付绑在我们这一条船上,将来可以帮到六皇子。 没想到,这人非但是帮手,而是将我们李家拖下水的凶手。” 李仲达的这一番话,让自己的儿子懵了许久。 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问:“所以,爹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所以才将我们李家人关在府里不能外出?” 李仲达艰难点点头。 李知奚闻言,瞬间如同没有骨头般,瘫坐在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时候他并没有怪自己的父亲和妹妹,认为一切都是史付的错! 干了那么大逆不道且恶心的事,不好好藏着掖着,让人捅了出来,还连累了他李家。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长公主,是长公主发现的!” 李仲达皱眉,“什么长公主?” “爹,你忘了吗,长公主前阵子不是去了江南一带吗?去的就是万都城!” “而且方才在外面时,我也听到他们说一切多亏了长公主提前救了村民和揭发了史付的恶行,才能让万都城免于危机之中。” 长公主?前段时间长公主确实去了江南那边。只是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揭发史付。 难道是史付没有眼力见的对她有图谋? 不,虽然他也一向看不起史付那样的小人。 当初也是因为他足够精明,锦妃才选中了他。 明知她的身份,他一定敢对她有什么不利行为,最多只是在心里暗暗想 。 不得不说,李仲达对史付还真的挺了解知道他就算有色心也没有色胆。 荣华富贵来之不易,他不会因为一个他此生只能仰望的人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所以,是长公主主动将史付的罪行爆出来? 目前看来,还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她不过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将他们多年计谋毁于一旦。” 李知奚暗暗生恨,尽管她是南倾的长公主,是皇上的爱女。他依旧瞧不上她。 李知奚,是李家的嫡长子。 小时候,他看见华河清精致可爱,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之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他想着,要是这么精致可爱的小团子可以给他做媳妇,那该有多好。 这么想着时,他便也开了口,问她要不要做他的媳妇。 小时候的李知奚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她。 他想着,自己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子,迎娶这么她肯定没问题。 哪知那小团子怒斥他放肆,“你是什么人,也敢求娶本公主!” 这时候,他才知道,眼前的奶团子竟然是皇家的人。 但也没有太多,依旧说着要娶她的话。 这时候的华河清已经失去了母亲,正是脾气暴涨的时候,便让青雀将人打了一顿。 小小少年郎哪里受过这种屈辱,想要还手,奈何对方的武力根本不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子可以反抗的。 小时候的孩子,都觉得自己的父母是这世界最强大的存在。 他被打了一顿之后,急匆匆跑回家中,将自己被公主打了一顿,要父亲为自己报仇。 那时候的他哪里知道,他惹的是新帝的爱女他们南倾的嫡长公主。 李仲达随即将自己的儿子带到华河清的面前,让自己的儿子给华河清赔罪。 李知奚刚开始哪里肯道歉,心里委屈极了,最终还是在华河清不屑的视线和父亲的胆战中向她道歉。 道完歉就跑开了,自那时候起,京城之中多了一个讨厌华河清的人。 第62章 至阜城(西泽边境) 如今再听到是她坏的事,心中对她更加不满了。 一个什么都不会,单靠身边人的蛮力欺负弱小的人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说长公主是花瓶,李仲达认可。 可花瓶身边的能人可不少。 “你忘了和她一同去的人是谁吗?那可是杨毅!” “他从前可是作为还是皇子的皇上的伴读!当时一同为皇上伴读的人一共有三人,你知道都有谁吗?” 李知奚摇摇头。 “如今的温丞相,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季老,这两人如今的影响力自然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 “另一个便是杨毅。他在这三人之中是最具有智慧的人,很是时候,皇上的很多事情都会问他的意见。但凡只要他提出来的问题,基本上都会被皇上采用。如今南倾的强盛,和他脱不开关系。” 南倾的重军事,军功赏罚制度便是他一个文人提出来的。 单是这一点,南倾的所有将士都会敬他三分。 他是先皇后的兄长,又是天下文人的代表。 可以说,杨毅虽然淡出了朝堂,但影响力确是一点没减少。 因为他的原因,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不似前朝那样站在对立的阵营。 文武百官的和谐,让南倾的强大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 李仲达不是傻子,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沉默许久。 低落道,“父亲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如今杨国公哼横插一脚,我们李家的荣华怕是已经到了尽头。” 老天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下一刻,带着圣旨的刘公公出现在李府。 小厮匆匆而来。 打破了低沉的氛围。 他惊慌道,“大人,宫里的刘公公过来了,刘公公说让府中众人都去院子里。” 李仲达和自己的儿子对视一眼,让小厮去后院将人叫来。自己则带着儿子一同走出去。 不一会,李府中的夫人小妾什么都都战战兢兢过来了。 刘公公看着人差不多了,奸细的声音响起,“皇上有旨。” 李府众人闻言,纷纷下跪。李家父子心中沉闷的跪地等待永嘉帝的审判。 刘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李府响起,“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锦妃身为后妃,非但不遵守后妃的戒律,结党营私,大肆敛财,不顾百姓的死活。” “因念及她为皇家诞下二公主和六皇子,除去妃位,贬为庶人。” “有生之年不得出冷宫。李仲达身为朝官,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助纣为逆。朕断不能容。但念在李侍郎兢兢业业,并无错处。” “便除去官职,着妻子张氏和嫡子发配北寒之地,终身不得返。府中其余众人皆为官奴……” 一段话下来,京城的富贵人家又少一家。 尽管李家父子提前猜到了,当亲耳听到自己的下场时,还是忍不住软了身子。 北寒之地啊!那可是极苦之地! 从古至今,这条路上本就难走,如今的下场也早有预料,只是,苦了他李家众人了……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给一个丫头片子。 除了早已经猜到事情始末李家父子,其余人都傻眼了。 她们没听错?她们要被充为官奴了? 不久前突如其来的被关在府中,转瞬之间又变成奴婢了? 可她们只敢怒不敢言。 她们本就是依附李仲达的存在,今日也是不敢指责他 在圣旨落下的那一刻,刘公公带来的人立刻将李家的人全部压制。 满院子的冤枉声响起,却无人在意。 是不是冤枉的又如何?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况李家人的罪行真真实实。 西州。 自从得知了二公主被许给了温家,杨帆很是开心。 也因此,这几日他心情舒畅,看哪哪都好。 这不,这会儿连看着死人脸的裴年忽然觉得赏心悦目。 他轻松走上前,“喂,裴年,本公子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裴年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杨公子先问问。” 他本来不屑理会他的,但他确是殿下的亲人。也没怎么冷落人家。 杨帆闻言毫不客气,“公主表妹对你的在意多一些还是对宋侧君多一些?” 裴年:…… 他反问:“杨公子觉得呢?” “那肯定是宋云章,他是表妹的侧君。你是表妹的手底下的人。” 杨帆不假思索 裴年不做答,不再搭理他。 杨帆对这个反应很满意,拍拍袖子就走了。 次日,到了华河清启程往西泽的日子。 马车上。 华河清思忖,自从让谢舟提前去西泽后,她和他就没联系了。 如今也不知道他混的怎么样了? 心中打算着到时候先见他一面,问问近况,也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打算。 另一边马车,这些天,长公主一有空就过来和他聊聊天下下棋。 何老将军摸着自己装扮过的脸,心中的疑虑越发大。 她虽然说是受了自己孙女的意,凭着他对自己孙女的了解,他孙女不会这么浪费别人的时间来陪他一个老头子。 刚开始听到自己孙女的消息,激动的心忽略了一些细枝末节。 只怕,这南倾的长公主会另有所图。 他是西泽的将军。尽管将军名头有些可笑。 他的君王更是有负于他,他也不会因此就让自己的国家陷入困境之中。 若她所求过大,危害了西泽的百姓,那他也只好以命相报。 …… …… 西泽与南倾西州邻近的是城池是至阜城。 两地相隔几近。 华河清一行人是以商户的身份行走。 守城官兵没有怀疑。 南倾和西泽私下里虽敌对,明面上还是和谐景象。 两个国家之间生意往来的也不少,很顺利的就进城了。 到达时,裴年本想找个客栈先住下,被华河清阻止。 车夫在华河清的指引下,马车缓缓往至阜城东街去。 至阜城百姓早已经见怪不怪。 每日基本上都会有商人来这边做生意。 有时候是南倾的人,有时候还有北柠的人。 但西泽不管是贵族还是百姓,都对北柠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南倾是大国,礼仪周到,待人温和。和他们洗澡区别不大。 北柠人就不一样了。 先是长相上,就和南倾西泽都不一样。 他们高鼻梁,深邃的双眼。 若是北柠男子的话,则是满脸的大胡子,看着就很粗鲁且吓人。 他们看着也觉得不舒服。 相比之下,南倾的人长相和他们西泽的人差不多,因此,他们更喜欢和南倾往来。 但多时候南倾的人比较偏多。 行了好一段路程,才到达目的地。 裴年几人抬头看着匾牌上那两个大大的“华府”两字。 第63章 潜入主营 杨帆最先反应过来。 “表妹,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弄了一座府邸?” 这几个月来,他们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更是没有来过这里。 竟不声不响的就选好住处了。 华河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走上前。 青雀会意上前敲门。 “哐哐哐” 很快,来人将门打开。 大门一开,何老将军之外的其余人都傻眼了。 怎么是他! 舟车劳顿,何老将军年事已高。进府后,华河清便先让人带着他下去休息了。 大厅内。 气息有些微妙。 华河清一脸从容淡定,与她相比,其余人就不淡定了。 “谢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帆最先受不住那气氛,先开了口。 “一切都是殿下的主意。” 随后,几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华河清的身上。 似乎是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表妹,他怎么回事啊?他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他跟着神医一起去了。没想到,他却出现在这里。” 华河清从容不迫,“他不是说了吗,他出现在这里是我的主意。” “那这院子?” “我吩咐的。” 杨帆闻言瞬间瞳孔震惊,“表妹,你这么厉害的吗?远在南倾,还能将这边的事情也一块办了!” 华河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表哥先前不是很聪明吗?这又不需要我亲自做,有什么可厉害的。” “还有一点,你们务必记住了。在西泽,没有南倾长公主,只是南倾来的商户。日后,你们就叫我主子。” 人多眼杂,很多事情,都需要有备无患。 “是,主子。” “那何老将军那边?” 青雀突然开口。 “这我会和他说。” 之后华河清进入正题。 “谢舟,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在万都城的时候,他让谢舟先行一步,去西泽立住脚,并且打听这边的近况。 也不知道他做的如何了? “回主子,属下不负众望,已经在这至阜城站住脚了。” 紧接着,他将自己这些日子来收集的消息都说出来。 “这至阜城的守军是西泽何家军一名大将所管辖。那人名叫何止,曾经是何老将军何展的手下猛将。据属下所打听到到的消息,何止是何老将军手下的猛将,是两个月之前来到这里的,何老将军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了。” 何止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这位是他爷爷的手下,也是爷爷的至交好友,她的叔伯。 看来,叔伯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才主动来到这至阜城当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 谢舟接着开口,“来到这里,属下便听从主子的话,置办了这么一处府邸,将这里盘下来,并且重新装了一遍。再是将主子给的银两。 在这里盘下了一家无主的凤仙楼。属下将主子的话传达之后,与那的主事人谈拢,将每日的消息都传到属下指定的位置后,留下人在那看着就回来了。” “主子若是意的话可以去瞧上两眼。” 华河清脸上没有什么异色,“我就不过去了,那边你看着就好。你切记,至阜城的消息,我要握在手里。” 两人一来一回,剩下的几人也听明白了。 早在万都城时,她就已经安排了一切。 难道她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而来不了吗? 杨帆这么想着去,也问出口。 华河清淡笑,“我决定的事,不会改。西泽,我必来。” 殿下威武! “这两日你将事情都安排好,我不会在至阜城停留太久。到时,你一同与我离开。” 她补充。 何老将军没有在府上停留太久,两刻钟之后他便出门了。 这一次他没有躲躲藏藏。在长公主的要求下,他改变了妆容。很难有人再认出他。 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至阜城的守军是谁。 当初他逃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和他的那群兄弟打个招呼。 也不知道那群老兄弟如今都怎么了。 他不知道明德帝何时在他的去何家军中安插了人,或者说是谁背叛了他。 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 唉…… 罢了罢了。 人各有志。 不过他一向喜欢求个明白,就算是他的兄弟背刺他,他还是想知道缘由。 因此,只休息了两刻,他就出门了。 长公主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进府之前她也说了,若是要出门,她的人必须要跟着。 他自然没意见,如今明德帝的人还没有放弃找他,他也不能为长公主带去麻烦。 他怕的是,来至阜城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人。 每一步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何展作为西泽的老将军,对于西泽的守军住所和路线都是相当的清楚。 他小心翼翼的前进,躲过每一拨巡查。 快接近中间时,他突然听到路过的士兵忧愁道。 “唉,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才好起来,都几个月了,我们这下手底下的人没有见过将军效过一次。” 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最后小声开口。 “你不知道吗?主军那边出事了!老将军不知所踪,我们将军也曾经找过老将军,但不知道怎么了,老将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痕迹。” “我们将军和老将军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老将军出事了,我们将军当然也不好受。” “你们说老将军会不会已经……” “你胡说八道什么!” “行了,都别说了!” 一直沉默的那人突然开口打断。 几人也没再说话,无声前行。 待几人走远后,何展心中很不知道滋味。 他和他们那些老哥们一向都很好。 方才那几人他也认出来是谁的手下。 他是好兄弟何止手底下的人啊! 所以说,是何止主动来到这里。 先前,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出面。 如今知道了这里的守军是谁,他不再犹豫。 慢慢靠近主营。 突然一大股酒味传来。 愁眉显现在何展的脸上。 喝酒误事。 不论什么时候,军中禁止喝酒, 这是他掌管何家军之后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如今,这主营中怎会有如此浓厚的酒味? 他在外面仔细听了好久,没发现主营之中的第二道呼吸声才敢偷偷潜进去。 进来之后,酒味愈发浓郁了。 里面的人还在喝个不停,似乎没发现人进来了。 何展小心上前,“嘭”。 他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沉浸在酒味味中的人惊醒过来。 “谁?” 第64章 潜入主营2 何止凌冽的声音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浓烈的酒味。 何展叹口气,缓慢抬步走出来。 一言不发的看着抱着酒坛子的昔日好友。 抱着酒坛子的人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竟看到了失踪多月的人。 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变化,“嘭”! 怀中的酒坛子一时不察掉到地上。 “将军!怎么了?”外面的士兵听到声响,突然问。 “没事!一时手滑,不用进来。” 何止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粗犷的声音之下是难掩的激动。 “守好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他大步上前,猛的在何展的面前跪下。 “将军!” “末将终于见到您了!” 铮铮铁骨,此刻确实泪流满面。 何展也忍不住红了眼。 “你……” “你忘了我定下的规矩了吗?” 何止反应过来,虔诚的磕了头。 “末将认罪,请将军责罚!” 何展从小就在军营里生活,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对于自己手底下的人更是严厉有加。 规矩是他定下的,为的不只是西泽的百姓,也是为了在战场上让他们有活下来的机会。 如今,他却是不想处罚他了。 “下不为例。” 何止站起来,破涕为笑,“将军,您回来的消息大家伙都还不知道,末将这会将他们全部叫过来,为将军接风洗尘!” 何止兴高采烈,说着就要往外走。 被何展拉住手臂。 “不必了,今日我偷偷过来就是看一看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将军,您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几个月前,小将军回京与皇帝大婚。 大婚那日,将军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 开始他还以为是将军使舍不得小将军出嫁,想要赶回京见一见小将军。他能理解,也就帮着将军将这件事瞒下来了。 哪知,第二日一大早,李毅突如其来的变成了何家军的统帅。 他还以为大家伙说着玩,后面才看到李毅手上的圣旨。 这时候他才发现问题所在,可为时已晚。 李毅和他一样,跟在将军身边最久。因因此,他统领何家军时阻力并不大。 可他知道,将军一定不会就这样突然消失不见。就算是将军有意将何家军交到李毅的手上,也不会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 何况,将军早已经说过,李家军要交到小将军的手中。 只能说明,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李毅已经变成了明德帝的人。 他从来没有发现,李毅的心思竟然如此重! 不声不响的就取代了将军在军中的地位。 他一怒之下,找到李毅责问他。 他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明德帝的旨意,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何止当然不信,但也没办法。 李毅变成了何家军统帅,他只是一个副将,只能无功而返。 何止越想越生气。 又觉得当下应该找到将军才是最重要的事。在主营那边,他没有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 只好主动调离到至阜城。 彼时李毅身边反对他成为统帅的人中,何止的反应最大。 得知他要主动离开,心下大喜。 很快就给他批过。 他带着自己的五万将士到达这里后,安排好日常的城中巡查一切事务后,便全心投到寻找将军的事中。 找啊找,过去了几个月,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别人都说将军可能已经不在世间了。 他不信。 他从小就一直跟在将军的身边,他的何姓也是将军赠予他。 他总觉得,将军一定还会出现。 如今看着眼前安好的将军,他终是忍不住像个小孩子那般哭了出来。 抽泣的声音在营中响了许久才停下来。 “将军。” “这些时日,您去哪了?” 何展带着何止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将自己消失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 …… “什么?” “竟是皇上容不下您!” 将军可是西泽的大功臣啊! 他怎么敢的! 何展淡淡开口,“这也没什么不敢想象的,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事就从来没有少过。” “可是,小将军不是成为了西泽的皇后吗?他难道糊涂到这个地步了吗?” 说到这里,何展的脸色越来越差。 自嘲道,“他都对我下手了,又怎么会放过漪儿。” “将军,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末将并没有听到小将军出事的消息。” 这段时间,他多次想要见她,说将军失踪的事,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将士无召不得返。 这是皇家的规定。 他只能安排人在帝都等待时期,等了那么久,始终没有等到机会。 “里面的人不是她,是皇上安排的人。” 何展语出惊人。 何止大跌眼镜。 “什么?” “怎么会如此?将军,怎么会如此?” 何展再次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被追杀然后被人所救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说,小将军察觉了明德帝的阴谋,逃了出去。而她又不方便出面,便叫她的好友救您?” 何展点头。 何止愤怒不已,“好个明德帝,将军撒血撒汗的为西泽,他却因为疑心病将您追杀,甚至还要除掉小将军!” “我何止真是瞎了眼,竟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累死累活!” “何止,我们不是为了他,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西泽的百姓。” 何止愤愤不平,“是,将军!” …… …… “殿下,杨国公来信了。” “说。” 华河清慵懒的回答。 “杨国公说殿下离开的第三日,将万都城所有和史付有关系的官员都处置了。杨国公和季老将他们的罪证都一一查明之后,按照他们所犯之事的严重对他们进行处置。现在万都城官员紧缺,问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华河清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让舅舅看着办,舅舅知道怎么做。” “是。” 万都城这件事,到这里才算真的暂时结束了。 至少在她还没有回京之前,这件事暂时停下来了。 至于回去之后父皇会如何,到时候再说就行。 怕是到时候她父皇可不要受什么刺激才好。 这一趟西泽,她没打算空手而归。 萧楠,我何漪回来了。 你准好了吗? 第65章 西泽皇宫 西泽皇宫。 明德帝静静的闭着眼睛,身后有一华贵的妇人正在为他轻揉脑袋。 前面跪着身着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头贴在地上。 一时间,大殿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明德帝才缓缓开口。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人吗?” “回皇上,属下无能。” 萧楠似乎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知道自己无能,那就按照老规矩去办。 此话落,跪在地上的那个黑衣男子跪着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 对萧楠的话不敢反抗,回应了声是就退下去。 大殿里又进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站在萧楠身后的美妇人柔软的声音传来,“皇上为了何老将军的事已经困扰多时,臣妾每每看着,实在是心疼。” 好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萧楠瞬间觉得那些令他烦心的事消失不见。 他一把拉过身后人的手,另一只手围住妖娆的腰肢。 他把头放到美妇人的身上,猛吸一口气。 “还是爱妃的身上香。” 周围的宫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主子们的香艳场景。 “皇上,旁人还在呢!” 娇羞的声音加上柔软的身姿,萧楠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爱妃怕甚,他们不敢看。若是他们胆敢抬头,朕就把他们的双眼挖下来供爱妃赏玩,爱妃觉得如何?” 萧楠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这宫殿里的人都能听到。 宫人们闻言浑身颤抖不已。 他们知道皇上并非说笑上一次就有一个宫女好奇的看了几眼,被贵妃发现之后就失去了双眼。 那血淋淋的场景,他们至今不敢忘,更不敢抬头看这殿中的任何东西。 郑贵妃笑着开口,“好啊!那臣妾多谢皇上了。”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娇弱的窝在萧楠的怀中。 眼神一动,“前几日臣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瞧见皇后娘娘的宫里有一对琉璃盏灯实在精致。皇上,臣妾想要那一对琉璃盏灯~~” “好不好嘛?” 说话的同时,郑贵妃的双手攀上了萧楠的脖颈,酥酥软软的玉臂让萧楠一时间失神。最后也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想要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连忙应下来。 “好好好,皇后向来大气,你得空了自己去和皇后拿。”说着,抱起怀中的美人就往里面去。 凤仪宫。 “娘娘,您该休息了。” 希嬷嬷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声音不由得心疼起来。 帝后大婚才短短几个月,皇上那么快就有了贵妃。 重要的是,这一个月来,皇上已经没有来过凤仪宫了。 郑贵妃进宫前娘娘椒房独宠,郑贵妃进宫后,这凤仪宫就冷了下来。 娘娘脸上的愁也没有消失过。 唉…… 人人都说天家恩情难有。 天家恩情,确实难有。 “嬷嬷,你先去睡今夜就不用守着我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希嬷嬷闻言,知道娘娘又想一个人独处了。 每一个月,娘娘大半个时间都要支开所有人,一个人独自坐着。 她也不强求,退了下去。 快五个月了。 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快五个月了。 什么时候,她才能和天上的月亮一样自由。 微风吹过,一直抬头看着天上的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皇后在想什么。” 阴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顷刻动弹不得。 萧楠似乎是没注意到她的僵硬。 主动上前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 “漪儿,朕来了,你高兴吗?” 话语之中尽显温和,可怀中之人却感觉身处寒天。 她依旧没有作答。 萧楠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漪儿,朕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今晚上朕先去了贵妃那,所以你生气了?” 说话的同时,萧楠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细细厮磨。 所过之处,惹得怀中的人颤抖不已。 许久,怀中的人像是忍耐到了极限,终于开了口。 “皇上这般模样做给谁看呢,漪儿不是死了吗?是皇上您杀死的啊!就在臣妾的寝宫中。” 说着她竟然还笑了起来。 笑声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皇后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何漪,何漪就是你,若是再让朕知道皇后胡言乱语,这辈子,你就别想出这个宫门一步了。” 方才的暧昧淤泥消失不见。 “好啊,反正这个宫门出不出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永远都出不去。” 看着昔日的好友,她心中的情绪一点点的灭了。 萧楠看着她有些疯魔的神情,转身就要离开。 “萧楠,你忘了吗?你都忘了吗?以前的时候,你,我,漪儿从小就在一起长大。那些欢声笑语你都完全忘记了吗?我想问问你,每逢夜晚,漪儿来找你了吗?” 听到这话,萧楠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有走出宫门,沈翊的笑声在黑暗里疯狂响起。 萧楠加快了行走的脚步。 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萧楠,何漪,沈翊三人自小一块长大。 小时候,帝都中只要有何漪在的地方,萧楠和沈翊的身影都会在。 何漪总是活泼开朗,直来直往,对自己喜欢东西向来喜欢直接说出口。 萧楠一直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引得帝都中的女子纷纷示爱。 只要有何漪的地方,他永远都不会看其他的女子一眼,他的目光永远放在何漪的身上。 不论她有多淘气,他都总是包容她的小脾气。 帝都之中,谁人不说一句何漪好福气! 竟惹得一个皇子那么爱慕。 沈翊以前也这么认为。 在他们三人之中,萧楠总是迁就着何漪。何漪想要什么东西他都会想尽办法弄来。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堂堂的皇子对一个这么好,那肯定也是因为喜欢她。 如果是他的话,何漪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他们两个人那么好,又互相在意对方。 他们可以走到一起,是她心中所向。 而她是他们三个人中最默默无闻的一个。和他们在一起时,话也很少,很多时候都是她作为听众在听他们说。 那样的日子很好,他们都很开心。 大概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总要把他们的快乐都剥夺,只剩下血淋淋的现实。 第66章 陌生男人 败兴而归的萧楠后半夜没有了叫其他妃子过来的兴致。 这些日子以来,他极少到中宫去。一来是因为有很多事还需要他去做,二来便是他有些不敢面对沈翊的目光。 他们三人自小便是好友。 在他的印象中,那个跟在他和何漪身后的小姑娘话极少。 和何漪不同,她什么时候都是柔柔弱弱且温和的模样。 从来不会对旁人有什么不好的脸色。 加上她长得一副清冷玉女模样,很多人对她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在他心中,她像个天上的仙子一样,洁白的不能再洁白。 萧楠的目光也会时不时的放在她身上。 时间久了,心也就一点点的被填满了。 娶她本在他的计划之内。 在准备迎娶何漪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寻找机会,找一个可以让沈翊合理进宫的理由。 苍天眷顾着他,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将她弄进来。 可他低估了她和何漪的情谊。 沈翊知道是萧楠害死了她的好友后,性情大变。 不再是从前温婉小意的样子,如同带刺的刺猬,只要逮着机会,她丝毫不畏惧他的帝王之威,必然会咬上他两口。 后来萧楠对她的耐心不再像从前那么好。 萧楠利用郑贵妃想要她对自己低头认错,她不为所动。 后来她甚至想要寻死,被萧楠撞见。 他大发雷霆,不惜利用沈翊的父母威胁她,若是再有下次,就将她的一家都处死。 直到这一刻,沈翊才知道眼前的人坏的有多彻底。或是说,眼前人的心一直以来都是黑的只是以往的一切都是伪装罢了。 自那以后,沈翊不再作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面对萧楠的时候也可以当他不存在,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 今夜萧楠过去还是郑贵妃无意中提到,这才让他去看沈翊一眼。 原以为,这么久过去了,她应该想通了。 没想到,她的性子竟然会那么倔! …… …… 何展从军营里出来后天已经暗下来了。 他原本想的是和长公主说一下今日自己的行程。 这么晚了他也晚不好意思打扰她,转头回自己的院子。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出门那一刻,华河清就已经知道了。 若是他知道,只怕也只是苦笑一声。 另一边的华河清知道祖父安全回来后就准备休息了。 何漪变成华河清之后,极少会让青雀守夜。 这会儿,青雀已经下去了,她换好衣物,走过去把蜡烛吹灭。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她走到床边,刚坐在床上,正准备躺下。 放在腰间正要解开衣带的手放下,脸色阴沉。 她快速的站起来,头也不回,冷声道,“哪来的浪荡子,竟躺在了我的榻上?” 此人的功夫不在她之下。 方才离得远她还没有察觉,坐到床边才闻到了那似有若无的香气。 这种香气她只在宋云章的身上闻到过。但绝不可能是他。 暗卫传来的消息,他此时正在万都城里忙着。 “呵呵呵…” 悠扬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温和中带着魅惑 “殿下,长夜漫漫,我来陪你如何?” 引诱的话语之中尽显愉悦,好像说出这些话能让床上的人开心。 陌生的声音,放肆的话。 华河清不由得在心中暗怒。 她转过身,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陌生的男子。 陌生男子侧躺在上面,白色丝绸的里衣胡乱的套在他的身上,一副银色的面具使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他双眼充满柔情的看着近在咫尺且风华绝代的女子。 华河清无视他的行为和眼神。 “哪里来的鼠辈,连真容都不敢露。” 男人继续他的暗送秋波,“殿下可别这么说,我慕名而来,只为可以成为殿下的入幕之宾。” 男人真心实意道。 这么久了,外面依旧没有动静。 华河清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不屑道,“你既知道本宫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本宫有过无数面首,如今更是有一位上了玉蝶的侧君。” “本宫那侧君,说是陌上如玉,公子无双也不过分。而你藏头露尾,不敢露出真容,又在这里妄言什么成为本宫的入幕之宾?” 男人依旧躺着,说话的语气认真了许多。 “殿下的侧君我自然是有所耳闻,但我相信,只要有我在,必然会让殿下的心中只有我一人!” 华河清嗤笑,“如此,那你就把面具摘了,让本宫看看,你有几分姿色,与本宫身边的人相比又如何?” 她笃定他不会摘下面具。 那人将手放在面具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只要一个用力,那银色的面具就会掉下来。 华河清屏住呼吸,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 男人有心挑弄,放在面具上的缓缓放下来。 “我也想给殿下看,可是,殿下,我娘说但凡看过我真容的女子就是我的夫人。” “殿下,你想要做我的夫人吗?” 说完,他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似乎真的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 华河清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变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很快你就知道本宫想不想做你的夫人了。” 男人在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把带着寒气的剑就直直刺过来。 很快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裴年,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凭着感觉,走到桌子边坐下。 打斗声响起的同时,谢舟也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和裴年作战,先是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亮。 华河清不紧不慢开口,“我无事,你去看看青雀。” 青雀一向看重她的安全,有点风吹草动就非要找出源头。 经历了上一次她被刺杀后,更加注重她的安全了。 刚才那个大动静,她没道理不出现。 事发到现在,一直没见青雀的影子。 想来这人动了什么手脚。 这人虽然厉害,裴年也不是吃素的。 趁着这个机会,她想要看看裴年对真正实力。 谢舟立刻往青雀的房间去。 刚才还在屋子里打架的两人此时已经到院子里去了。 裴年眼神不善的盯着面具男。 手下的动作越发猛烈,势必要把这男人的部分身体留下来。 第67章 全力 两刻钟之前,他在房间中被人下药失去了行动能力。 心中惊慌不已。 对方给他下药,目的肯定是殿下。 在外人的眼中,只要他没行动力了,便可将殿下拿捏在手中。 好在,他冲破了桎梏,及时赶到殿下房中。 看着他那碍眼的面具,怒从中来。 眼前的宵小竟敢爬上殿下的床! 真是好大的胆子! 想到这些,心中的怒气值瞬间爆满,下手招招致命。 对面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 一时分了神,顷刻就被伤了手臂 。 他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已经出了门的华河清,无奈道,“殿下,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方才所言,句句真心。” 华河清不为所动,“是吗?那你把心挖出来给本宫看看。” 男人一愣,失笑,“殿下真是幽默,今晚上是我不对,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捂着受伤的手臂纵身一跳,消失在黑夜里。 裴年见状,想要直接追出去。又怕只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示意流云追出去。 他二话不说,跪在华河清的面前,“属下有罪,请殿下处罚。” 华河清淡淡开口,“你确实有罪。先记着,日后回京城之后再领罚。” 一个陌生人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的情况下,潜入了她的房间,甚至还躺在她的床上! 眼下裴年有大用,可不能在这时候让他伤了。 不一会,谢舟就带着青雀过来了。 看见院子里凌乱的模样,青雀虚弱的跑过来。 担心不已,“殿下,你可有受伤?” 看着她这模样快要站立不住的样子 ,华河清明白了。 “这里无事,你先回去。” 不等她回答,华河清让谢舟强行带她下去。 青雀也没有反抗,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药。这会儿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跟着谢舟离开这里。 青雀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华河清在冷冷道,“今夜我睡偏房,将我房间里那张床烧了。” 沾染了他人气味的东西,她不要。 说完就走向偏房所在的位置。 裴年走进房间里,眼神阴鸷的看着那张碍眼的床。 心中暗盘算着抓到他要怎么做。 今夜的交手,也让他明白了对方的武力不低,甚至可以和他打个平手。 流云去追他大概也不会追到。 也不知道他是南倾人还是西泽人。 很快,流云就回来了。 “统领,属下无能,跟丢了。” 他羞愧不已,从来没有失过手的他今夜跟丢了人。 裴年早已预料到。 “罢了,那人是个高手,连我都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你又怎么会追上。” 第二日。 何展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昨晚上有人闯了进来。 他急忙忙道:“长公主可有受伤?” “未曾,我想要和老将军打听一下,西泽可曾有什么人是戴着面具的?” 她细想了一整夜,实在想不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面具男人到底是何人。 他在西泽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观昨夜里裴年对表现,他大概也不知道有这人的存在。 那么,这个人突然冒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况且,昨夜那人直接称她为殿下,说明对方是认识她的,并且不畏惧她身为一国公主的身份。 说明,此人的地位也不低,难道他是某一国的皇子还某个她不知道的大势力的上层人物?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萧楠还没有见到,就先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华河清当即吩咐。 “裴年,你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旁人来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好好的查一查三国之中的权贵和不知名的大势力” “我要事无巨细!” 还是早些了解情况比较稳妥。 她不喜欢在以后的日子里留下隐患。 何况,她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一丝差错。 一步错,满盘皆输。 她已经错过一次,万万不可再错一次。 她赌不起。 后面几日,裴年对身影确实消失了。 一直都是青雀陪着她的殿下。 谢舟偶尔过来汇报至阜城的一些情况。 何展那边这几日也没有再去军营,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不同的是,他一改之前的沉闷。时不时的也会找上华河清切磋棋艺。 五日后。 裴年终于回来了。 顾不上吃饭,他先去了华河清的院子。 华河清也知道了他今日会归来的消息,特意在院子里的软椅上躺着。 裴年刚进门就看见了这么一幅美人图。 连着几日的奔波在这一刻都有了回应。 “殿下,属下回来了。”平淡的语气之下,是压制不住的眷恋。 “几日不见,你消瘦了不少。” “谢殿下惦记。” “属下这几日一直往多个点来回探查,终于发现了一些信息。” “那面具男子,是近些年来突然出现在江湖上。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只知道,他一出现,便会有权贵死亡。” “而三国的富贵人家中,无人是他。” “属下将他出现的时间和这几年来江湖上的事对比发现。他多半是和凌霄阁有关联。” 闻言,华河清忽然笑了。 又是凌霄阁,她还没找上门讨账,这些人倒是像疯狗一般,抓着她不放。 如今离谱到直接派出了这么一位高手! 真是看得起她。 “既然如此,裴年,本宫命你,一个月之内,不计代价找出凌霄阁的一个据点出来,找到之后,也不必来回本宫了,直接销毁掉他们的据点!他们三番五次的招惹本宫,本宫若是不回礼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先前不想将时间放在这些人的身上,现在看来是增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这会儿直接找到她的榻上来了! “若是碰上那个面具男人,也不必和他周旋,直接离开。离开之前,一把火直接将他们据点直接烧个干净。” 没道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她还忍着。 火红的火焰就当是提前庆祝她的帝王之路。 裴年对此很是赞同,早在他们伤了她之后,每一日他都想将他们挫骨扬灰。 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现在殿下开了口,他就算是死,也要将事情办好。 几人在至阜城已经停留了好几日。 在次日早晨,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往西泽的中围去。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华河清一时间怔住了。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第68章 头疾 三国之中,南倾版图大于其他两国。西泽和北柠差不多一样的国土面积,都比南倾少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西泽和北柠都对南倾虎视眈眈。奈何南倾的强大让两国不敢轻易动弹,等待时机,厚积薄发。 …… 半个月后,装扮过的众人出现西泽的帝都。 为了不引人耳目,华河清让何展装扮成她的老管家跟在她的身边。 再一次踏入这个熟悉的地方,死前的窒息感尽管过了这么久再一次涌上心头。 到达帝都之后,她让谢舟去安排住处,自己带着另外几人往客栈去。 店小二看着几人,就知道对方是尊贵的主。 低头含腰的将人请进去。 华河清要了两间上房后,带着人就上去了。 店小二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麻利的带着人上去了。 几人收拾好后,华河清才缓慢开口。 “我们先在这里整顿一下,我已经让谢舟去寻个住处,一会他过来找我们就离开这里。” 她要在这里待上一段不少的时间,住客栈不方便,寻一处院子才是长久之计。 说完,她不由得虚晃一下,被眼疾手快的裴年扶住。 他担心的看着自家殿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来帝都的路上,已经有好几次这样。 青雀心疼的上前扶住华河清的另一边,“主子,您又犯头疾了?” “无事,我坐一会就好。” 青雀不满且哽咽的嘟让,“来这里的这一路上都有多少次了,主子,要不咱们回去?您不舒服奴婢看着也难受。” 闻言,裴年对眉头皱得更深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也难受了。 “属下给主子找医师过来。” 说完就要离开。 “站住,不用,我没事。” 倒不是她忌医,她总觉得,就算是医师来了也看不出来什么,到时候他们会更加担心。 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可能是初来乍到的缘由,过几日就好了。” 随口扯谎糊弄过去。 两人虽然难受,但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帝都,她脑袋时不时的总会疼一下。 在南倾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也不知其缘由是什么。 接下来两人只是满心的牵挂眼前人,没有再开口。 隔壁房间的何展,心中感慨甚多。 他竟然需要一个南倾的公主才能安全的返回到自己的国家。 何其讽刺! 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华河清也慢慢的相熟起来。 从前他对这些事虽然没有放在心上,听旁人说多了也就知道南倾的长公主蛮横娇纵,喜爱美色。 近一个月相处下来,除了惊人的容貌之外,发现她和传说中的她没有一处相似之处。 奇怪的是,他总是会在华河清的身上看到他孙女的影子。 大概是他太想念那个唯一的孙女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她来帝都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她真的想要窃取他西泽的秘密,他该怎么做? 明德帝虽然负了他,他到底还是西泽的将军。 他们何家向来重视恩情,对于救命之恩,他也不能恩将仇报。 何家几辈人都是守卫西泽的将士,他是万万不能做何家的叛徒。 唉…… 一声声叹息在房间里传开。 这些想法在一边的华河清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声想多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孙女被萧楠残杀,可能就不会存在这种想法了。 临近酉时,谢舟才匆匆而来。 再出现时,他们站在院子里。 何展看着就觉得价值不菲的屋子,不由得微微震惊。 他身为西泽人,当然知道要在帝都置办一间屋子有多难。 先不说昂贵的价钱,最重要的是身契文书证明很难弄到。 特别是是其他国家的人更难。 她却不吭不响的将这么一座漂亮的院落买下来。 心中对她的实力再一次翻新。 南倾的长公主,果然有资本! 这要是他西泽的公主,那该有多好。 华河清不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将所有人都安顿好之后,独自进屋子里去。 关上门后,她连忙扶住门框,以防摔倒在地。 越是靠近京都,她的头疾愈发重了。 方才在外面她就难受了,为了不让青雀他们担心,才独自进来。 好在每一次发作时间都不长,她还能坚持坚持。 看来,得尽快让祝今朝回来了。 无钧山。 “今朝哥哥,你等等我呀。” 欢脱的少女音紧随其后,祝今朝脚下越走越快。分明不想理会这个黏人的小丫头。 “今朝哥哥!” 祝今朝不做答,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子竟比调皮的男孩子还要淘气。 要不是老头非要他再待一段时间,他是万万不想在留在这里。 一个月前,他带着谢芫来到这里。在他和他师父的治疗下,谢芫很快就恢复了。 过程虽然比较艰难,结果是满意的。 几天前,她终于彻底康复了 。 他的本意是要她解毒之后就下山,可不知怎么的 谢芫竟缠上了他。 还说什么要嫁给他之类的话。 天地良心,他对这个小丫头绝对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救她也不过是好友所求。 而且,他喜欢的也不是这种类型的。 比如看着比较冷的,实在不然。 想到这里,一个身影突然从心中飘过,后又快速消失。 祝今朝愣住了。 他怎么会想起她?不过是只见过一面的人。 要想也是想他熟识的人。 短短一日,那个人对他的嫌弃那么明显。 他不会是是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癖好?比如受虐狂? “噫”他瞬间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可能有特殊癖好! 想通的他浑身舒爽,快速离开此地。 那个小姑娘,他就把她留下来陪师父他老人家。 不顾谢芫的想法,他心安理得的往山门口去。 只是他没想到,那里一个风仙道骨的身影已经在等着他了。 祝今朝灿灿一笑,“师父,您老人家不是闭关研究那朝花夕拾去了吗?这会这么出现在这里?” “哼!老夫不出现在这里,你小子是不是又要偷偷离开了?” 与仙姿截然相反的语气不客气的响起,祝今朝连忙摆手。 “老头子,您真是老了,净是胡说八道。我哪会是那种人。” “老夫不管你是不是那种人,就一句话,你要是离开,也将那个小丫头一块带走,老夫实在受不了如此闹腾的小姑娘。” 闻言,祝今朝难以接受,他想偷偷离开就是因为不想带着那个小丫头。 逍元子可不管他的想法,深深的看着他许久,一改方才的语气,缓缓开口。 “老夫闭关时夜观星象,发现你不久后会有血光之兆。那丫头,你的劫,她或许可以化解。此行,你带上她。” 他一生无妻无子,早已经把眼前人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第69章 夜高风黑 这一刻,他只希望他可以一直好好活着。 祝今朝脸色一顿,转瞬即逝。 “哎,老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像我这种到处做好事的人,怎么会有危险?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吊儿郎当的语气一如从前。 逍元子无奈叹气。 “总之,你必须把她带在身边,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 离开之际,他的话传来。 “还有,你小子别妄想逃出去,在老夫这里,就算是一只蚂蚁去了何处老夫都知晓。” 顷刻,祝今朝黑了脸。 他知道这老头说的都是真的,他小时候又不是没有逃过,一样没有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于是,他乖乖的黑着脸回去了。 收到华河清的信是在三天后。 信中先是问了谢芫的情况,表明若是她不要紧的话就先去西泽帝都。 祝今朝细品这其中之意,不由得担忧起来。 何漪向来要强,能自己动手的就不会劳烦旁人。 现在她主要要他回去,说明她的身体可能出问题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觉得是旁人的身体,他靠的是他对她的了解和直觉。 他也待不住了,直接去找谢芫带着她一起去帝都。 无钧山本就属于西泽领地,到帝都也不算很远。 只需要七八日就可以到达帝都。 两人离开的背影落在逍元子的眼中,他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事情他都不宜干预太多。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助他平安。 待到肉眼看不见人影,他才离开原地,回到属于自己的舒适地。 不到万不得已,那些人,他是不想再见一面了吗。 …… …… 三日后。 谢芫知道祝今朝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一路上叽叽喳喳,听得祝今朝后悔自己带她出来的决定。 京都。 自来到帝都后,华河清的头疾犯的越来越频繁了,之前是三四日疼上一回,如今两日疼一次。 开始她还瞒着青雀几人。 后面实在瞒不住了,被裴年发现了。 他急急忙忙的去寻医师,来了好几波人,对方都看不出她是什么症状。 几人急得直跺地又无他法,只能看着干着急。 新买的府邸又进来了好些人。这些人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批了。 不一,他们像是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极大的难题一样,各个都垂头丧气的走出来。 房间里,青雀红着眼心疼的看着眼前金贵的人,默默的流下眼泪。 一旁的裴年也红了眼,别过头不去看自己的主子。 华河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做什么呢,就只是犯头疾,说不定只是初来乍到,才会有此症状罢了。” 她的解释无力且苍白。 西泽虽然比南倾弱了不少,但也不至于连个水土不服的病因都看不出来。 殿下分明就是在哄着他们。 华河清不想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的纠缠。 “裴年,前段时间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裴年知道她是有意引开话题。 沉闷对声音传开,“据各个他们传来的消息,不出一两日,就能知道凌霄阁的一些据点。” “好,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办,要我再说一遍吗?” 在面具男到来之前,她还没有打算动凌霄阁。 那男人实在无礼,再退让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主子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眼下情况,他是半步都不想离开殿下。 殿下对此事极为在意,他说什么也要办好。 就算找不到他们的大本营,在帝都的据点也要尽数毁去。 想起那夜的那个面具男,裴年对眸色不由得变得深了。 …… …… 两日后,裴年果然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凌霄阁在帝都有好几个据点,城内西边的布料庄,北边的酒楼、饭馆还有京郊外的客栈都是凌霄阁在帝都的据点。 华河清得知消息,脸色不太好。 没想到,凌霄阁才出现几年,竟然在萧楠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多的据点。 哼,如此看来,这些年萧楠也没有什么本事。 她淡淡开口,“去。” 她不打算亲自前往,现在她不宜过早暴露。 有裴年和谢舟,此事不在话下。 毁灭凌霄阁在帝都的据点是华河清早就吩咐下去的事。 很快,召集完人。 她的暗卫,能力强悍,从前就以一敌十。 这些年来,在裴年对带领下,不知道他们的战力如今到底如何。 趁夜色,裴年和谢舟各带着人往查到的地点去。 青雀也跟着一块去了。 她本想留下保护华河清,华河清不同意。 她是偷摸着来的帝都,安全方面暂时没有问题。 她带来的人不多,所以青雀也派出去了。 此事容不得半点差错,凌霄阁三番两次的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她不回个礼实在说不过去。 在他们的杀手来到第一次,她就应该立刻还回去。 只是那时的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万都城,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一股陌生的势力。 想着等空出时间来了再去讨个说法。 没想到她还没上门,他们再次来人了。 她何小将军,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良善之辈。 南倾皇宫里的那些妃嫔也好,萧楠也好,凌霄阁也好,她都没打算放过。 对方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做了十五。 南倾那些人,若是老老实实的不和她争便罢。若是有人……罢了,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等她归去时便是决胜之时。 到那时,她的好父皇要怎么抉择? 是选择几个无用的皇子?还是扶持她这个百年来唯一的女帝? 想着,她舔舔嘴角,竟是有些期待起来。 华河清一言不发,目光望向西泽皇宫,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静静的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归来。 另一边,裴年带着大部分的人往北边的两个据点。 这两个据点不远也不算近,他要在对方放出求救信号前将其中的一个据点解决掉。 避免他们的人合在一起让他的人损失更大。 青雀带着一队人马往西边的据点去,她要尽快解决掉那边的人赶过来帮助裴年。 谢舟则带着人往京郊赶。 这三处的情况他们都已经了解过,只要他们突袭,抢占先机,很快就可以将据点毁掉。 第70章 夜黑风高2 丑时,夜深人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百姓都陷入了深度沉睡中。 三方人马,在同一时间里戳破那一层纸糊,将迷药吹到那些房间里。 半刻,按照约好的时间,三方人马在同一个时间里出手。 与此同时,有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华河清的院子里。 她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只是表情怪异的看着他。 心想着真巧,他竟然这个时候来了。 面具男觉得她的表情很是奇怪,想了好一会还是没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轻佻的语气缓缓响起,“殿下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华河清轻笑,“不做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时辰了,阁下还来做什么?” “本宫猜一下,莫不是上一次爬本宫的床榻失败了,所以想要再尝试一遍?” 悠然,爽朗的笑声在黑夜里格外的明显。 “殿下还真是幽默。不过殿下猜错了,殿下说的那个不是我今夜的目的,我今夜的目的是想过来给殿下道个歉,毕竟上次我也真是吓到殿下了。” 华河清一记冷冷道目光甩过去,不言语。 他的语言诚恳,若是没有他那轻佻的语气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见此,面具男不自在的收起了话题。 这个时辰过来,她若是真相信的话,她就不是她了。 “咳咳咳……我说笑的。” 忽而惊奇道,“殿下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殿下的侍女和侍卫呢?” 华河清袖口下的手不由得收拢。 裴年几人带着人离开却也不是将所有人都带走。 这人看着不简单,能直接无视外面的人走到这里,向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你这话好没意思,半夜三更到本宫这里来,竟是来问本宫手底下的人。怎么?你看上他们何人?” 面具男一时噎住,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怎么会?我心中只有殿下,殿下的人我自然不敢肖想。” 他不要脸般开口。 随后,华河清不开口,只是一直盯着他。 对方觉得怪怪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在华河清的注视下一个大步坐在了她的对面。 “殿下不介意?” 华河清依旧不作答。 心中想着这会,他们应该动手了。 又看向前面的人,心里不由得暗笑,他的战力和裴年差不多。 且看他的身份,似乎在凌霄阁的地位也不差。 要是一会他知道了自己的势力受到突袭会怎么样? 他很期待一会他精彩的表情。 这会儿竟有心思跑到这里来风花雪月,那就做好其他的准备! 在华河清对面坐下来约一盏茶的时间后,面具男见她的身边还是没有人过来。 不由得好奇说起,“殿下身边的那个小婢女一向离不开殿下,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她过来伺候?莫非?殿下宽宏大量,允许她去休息了?” 距离面具男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有好一会,华河清听他的话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 “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面具男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他左思右想也没有找到不安的源头。 “殿下就别打哑迷……” 他话还没有说完,北边和西边的暗色天空瞬间短暂的亮起来。 他原本放松的语气立刻转化为凌厉,立刻站起来。 看着她悠闲的表情和那一丝丝控制不住往上扬的嘴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坐下。 “看来是殿下的人了,怪不得呢,他们一个两个的恨不得黏在殿下的身上,恨不得化为殿下的骨血。又怎么会独自留殿下一个人在这里面对没有什么看头的黑夜。” 放松的语气,脸上确是郁闷不已。 这时候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她方才那么平淡,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原来是为了拖延他。 他有些坐不住,站起来想要离开。 “哎,怎么就走了?别走啊!” 难得的,华河清竟笑起来。 霎时,面具男脸上的郁闷之色更加明显了。 “殿下真是好狠的心,一下子就将我辛苦毁了。”虽是黑夜,但华河清依旧能看清他脸上的埋怨。 “你们凌霄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宫下手,想要置本宫于死地。本宫若是再无动于衷,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不管殿下信与不信,对殿下的追杀令并非是我下的。后面我得知了之后,也收回了,上一次我并非是有恶意,只是想要看殿下一眼。”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华河清不由得感到一丝困惑。 知道是她的人毁了他盘下来的据点,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生气。 换作是其他人早应该气翻了才是。 他似乎是认识她。 只是,在华河清的印象中,没有哦关于他的记忆。 怪哉。 也罢,他现在不愿意露面也没事,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亲自拿下脸上的面具。 现在只需要等他们归来就好。 面具男急匆匆的往北边去,他分身乏术,只能先去北边看看情况。 只希望,她下手不要太狠。 等他到达时,华河清的人已经全部离去。 看到尸体七零八落的横竖交叉,他脸都气绿了。 当初她在万都城时他就知道他下手狠,还真是。 他深吸一口气,抬步往里面走。 货物架上的物品也都散落在地。可见下手之人毫不客气。 他四处看看,想着还有没有什么活口,找了许久,一个活人都没有。 好样的,她真是好样的! 随后,他黑着脸走出来这里,往其他的几个点去看看。 其他的地方想着也差不多。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快速的离开。 黑夜里阴风簌簌,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狂怒。 次日。 昨夜里睡的晚了,今日华河清起的也比平常晚了。 接近午时,她才起身。 一直站在外面的青雀听到里面的声响,推开门进去。 “主子,已经马上午时了,奴婢已经让人将饭菜端上来,待主子洗漱好之后便可以用膳了。” 自从离开京城后,青雀对这些东西都是亲力亲为,不假借他人之手。 “你看着安排就好。” “谢舟回来了吗?” 昨夜里青雀和裴年回来之后,华河清实在困倦,没等到谢舟就先去休息了。 后面她让杨帆也跟着一块去了,有杨帆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打架的事他可能比不上谢舟,但计谋他肯定不会少。 想到这,他也心安理得的放心了。 “主子放心,昨夜里他们就回来了,待午后可能就过来了。” 第71章 面具男 午后,他们果然过来了。 谢舟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帆便先说起来。 “表妹,可惜昨夜里你没去,我们将他们迷倒之后,他们毫无反抗之力。那场面啊!特别解气。” 华河清明白他的意思,笑笑不说话。 想来是之前她被追杀一事在他心里一直过不去。 昨夜里逮到机会就使劲的下手了不同于杨帆的兴高采烈,谢舟犹豫再三,开口。 “主子,我们如此,那凌霄阁的上层人员会不会报复?属下不是怕了他们的意思。主子此番前来西泽本就行踪隐秘,就怕他们坏事,将主子的身份散播在这西泽之地。” 杨帆高兴过头,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无事,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她正愁着不知道如何进西泽的皇宫,若是暴露了不论是什么缘由,萧楠势必会将她邀入宫中。 她总觉得,她的头疾和那座阴沉的皇宫有关。 只是,到时她的父皇免不了一顿责骂。 想到这,她想起了永嘉帝。 他若是知道了她身在敌营,想来会很担心? 到时候催她回去的信条又更多了。 众人说乐之时,不速之客上门。 华河清看着那人一副在自己家不客气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怎么,阁下不就是少了几个据点,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 此话一出,几人都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竟是凌霄阁上层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被毁的势力加起来一共四处,也不算小了。 现在竟还敢上门来! 经过一晚上的自我安慰,面具男脸色一改昨夜,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若是认真看的话能发现那笑并不达眼底。 “殿下把我居住地都毁了,没办法,我只能来求殿下收留了。我想,殿下应该舍不得我去街头乞讨。” 华河清:…… 另外几人:…… 华河清笑道,“阁下说笑了,本宫这座庙小,容不下阁下这么一尊大佛。” 面具男从容,“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有殿下在的地方,那可是神仙都要让道的。哪里会存不下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 “何况,殿下此番前来,没有带着枕边人一同来。这下好了,我补上这个缺口。” 自荐枕席对他来说似乎不是什么羞耻的事,而是让他引以为豪的行为。 对此,杨帆为他感到不耻。 这人脸皮实在是厚,比他强上不少。 其他人能忍,青雀忍不了。 开口大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殿下若是需要,杨公子,裴年谢舟哪个人不比你强?” 说完,似乎觉得不对劲,视线扫过他们。 “我打个比喻。” 几人没有反驳她。 她这么说,面具男不干了。 “这几人长的实在配不上殿下,唯有我,才能有资格站在殿下身边。” “他们配不上你更配不上,殿下千金之躯,你这个藏头露尾之辈如何配得上殿下!” 这人的厚颜无耻让青雀真的恼怒了,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就是!” 杨帆应和。 谢舟点头。 裴年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动手将这人撕裂。 华河清嗤笑一声,眼神在面具男身上来回扫射。 “本宫的身边倒是还差个掌事公公,你若是想要留下,就这个职位。” 面具男闻言,不自觉的微夹双腿,忽然觉得下身凉飕飕的。 “我说笑的,殿下莫要当真。” “对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下回再来找殿下。” 说完,不等众人的回答,快速消失在大家伙的眼中。 华河清意味深长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裴年,本宫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找人或者你自己跟着他,本宫要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里。” 裴年知道,她说的将功赎罪是回京之后的惩罚。 裴年面无表情,低头抱拳就离开了原地,跟随面具男的身影而去。 直到离开了这个地方,面具男发凉的心也稍稍暖起来。 他相信她是真的做出来这种事。 再晚一点,她或许就真的让人将他变成公公了。 何况旁边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家伙。 他能打一个裴年就已经有些吃力了,另外几人也不是吃素的。 留下来只会让他吃亏。 面具男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开了这里。 再待下去,他怕是会忍不住去找她。 这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得回这里的总部将这件事隐瞒过去。 要不等这里的事情传回去之后他们会派其他人过来处理。 他要在事情传回去前将“罪魁祸首”定下来。 他知道她有自己的事要做,那么这些小事就由他来做。 后面的这些小尾巴,他会处理干净。 只希望在以后她知道自己带着身份之后,能看在他表现良好的份上能留他在身边。 想通了这些事情,他不再犹豫,往这里的总部而去。 心里有事的他并不知道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直至黑夜,出了城的面具男才到达总部。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之后才走到正门口。 这里是一个客栈,这里大概就是他们另一个据点。 外面看起来和其他的客栈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距离城里有不小的距离,在这里建立客栈倒也可以理解。 在裴年看来,客栈每日来往的人数多,是个很好隐藏的地方。 凌霄阁上面的人倒是还挺有远见的。 裴年在远处看见,客栈的小二立马过来,正要说话,面具男赶在他说话之前拿出手中的东西。 那小二看了他手里的东西变得恭敬许多,立马就将他放进去了。 裴年心下不由得一动,果然是他们的另一个据点! 眼下他不好进去,那面具男认识他。一进去势必会露馅。 只能等着下一次他外出之后他再进去一探虚实。 这样想,他在周围不易被察觉的地点藏身。 面具男进去之后,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是他们凌霄阁的人住的地方去。 他一下子推开门,里面的那些人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的不客气,直接推开门。 正要张口骂,看见来人,到达了喉咙的话不上不下,随后深深咽下去。 赔笑道,“原来是公子回来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赶在我们议事时进来。” 面具男不理会刀疤男意有所指的话,径直走进去,坐在首位下的第一个位置。 刀疤男看他如此无视自己,心里不由得生起怒火。 “临风!我们同属于一个地位,你凭什么无视我的话?” 第72章 蜉蝣无法撼动大树 原来面具男竟然是凌霄阁远近闻名的临风公子。 凌霄阁原本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势力,任谁都可以欺负或踩一脚不入流的小势力。 五年前,突然来一个自称临风的人,他戴着面具。 说是可以帮他们把屈辱的局面扭转过来。 开始众人自然不信,奈何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子凭一己之力杀了西泽的一名官员不说,还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当年的大贪官。 导致那个大贪官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万贯家产被朝廷收回。 这一件事将他们震惊住后,临风又使出一身的计谋,将当地的大势力一一拔除。 直到如今,他们凌霄阁已经发展到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地位。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多亏眼前的男子。 当权利和地位都拥有时,原本的朴实之心也愈发模糊不清。 当初那个和谐且充满真心实意的小势力也不见了。 现在的凌霄阁只是一个不亚于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 为权势,为地位,曾经的兄弟都变得陌生起来。 在首位的男人眼看又要吵起来。 缓缓开口。 “行了,老张,临风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少说点。” 话一出,名叫老张的人瞬间老实了。 陈列和蔼的看向临风,笑着道,“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快两年没有看到你了。” 临风从容不迫,淡笑道,“也没去哪,就是在西泽转转。后来又去南倾看看。” 陈列听到他说在西泽还没觉得什么,说到南倾兴致明显上来了。 “哦?你还去南倾了?临风说说,那南倾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陈列的目光直直看着他,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也没什么,和西泽一样。不过,南倾要比西泽好很多。” 陈列哈哈大笑,“那当然,南倾可是三国之中最强,自然会比西泽好。” “既然知道南倾是三国之中最强,那你们为什么还有接华河清的追杀令?华河清是谁?南倾的嫡长公子,永嘉帝的爱女。但凡是她受了伤或者向永嘉帝哭诉,凌霄阁还要不要了?” 临风直入主题,在场的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陈列才开口。 “这件事,错在我……” “大哥!” 陈列正想将这件事放在自己的头上,话突然被老张打断。 他看向临风,“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大哥没有关系。何况,我作为凌霄阁的执事,有权处理一个小小的追杀令。” “啪!” 老张话落下的同时,巴掌声突然响起。 一时间,大家都懵了。 老张更是不知所措。 许久才反应过来。 “临风,你敢打我,你他娘的敢打我!老子和你拼了!” 说完,一个拳头就像临风挥霍而去。 临风反应很快,在他的拳头挥过来前就闪开了。 老张恼羞成怒,欲打出第二拳。 “够了!” 呵斥声充斥整个房间。 把失去理智的老张拉回来。 “都是自家兄弟,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 “都给我坐回去!” 临风面无表情的坐回去,似乎刚刚动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老张不想就这算了。 “大哥……”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你给我坐回去!” 老张恼怒之下,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陈列接着刚才的话。 “临风,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个样子。说来,这件事也怪我。若不是那一日我有事外出,又怎么会让老张作出这种事。”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蜉蝣无法撼动大树。 他们凌霄阁这几年在江湖上虽是有那么一点名声,但也远远达不到对一个强大的帝国作对的资本。 南倾长公主,那可是永嘉帝的心头肉。 知道此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动手了。任务失败后他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当即就将老张叫过来教训一顿。 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听临风的话,这事情似乎还没过去。 “临风啊,这件事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对华河清出手了,如今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临风看着陈列的眼神,见不做假,就将之前的想好的话说出来。 “我在南倾游历时,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快速的赶回来了。眼下看似还没有什么问题,就怕她等着我们再动手,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平息他的怒火。这样,大哥将那雇主的信息给我,我去处理这件事,保证叫她不会来缠着我们。” 临风信誓旦旦,众人已经信了几分。 陈列犹豫,“临风,我们凌霄阁一向是以诚信立本,若是泄露了雇主的消息,只怕对我们不利。” 这件事涉及皇家人,处理起来还真的棘手。 临风冷声质问,“不给我那大哥打算怎么处理?” 这些人就是一些大老粗,这些年若是没有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凌霄阁怎么会有今天! 陈列听出了临风语气中的嘲讽,内心瞬间不悦。 凌霄阁明明是他的,但每次的决策都是临风做主。 在手底下那些人的眼里,临风似乎才是凌霄阁的老大。 他忍住心中的不悦。 和蔼道,“你看你,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也值得你生那么大的气吗?不过是一个小消息,一会我让人送到他房间里。” 闻言,临风脸色好多了。 正了正嗓子,他才道,“今日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了其他事。” “在城里的四处据点,也就多北边的两处,西边的一处,还有城外的一处据点都被毁了。” 前面那个事只是顺带,今日这个才是主题。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不已。 “什么!” “什么!” “谁干的!” 临风将视线扫了在座之人的神情。 见他们脸上都愤怒不已。 觉得头有些疼。 内心不由得活跃起来,殿下啊殿下,你真是给我留下来一个大乱摊子。 很快,他信口雌黄,“就在昨夜,等我赶到时,没有一个活口。那些物件也全部毁坏。” 一直和蔼可亲的陈列脾气再好,此刻脸色也阴沉起来。 帝都的势力是好不容易才放进去的,现在说没就没了。 且那几个点都是不错的位置,能挣很多钱,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临风,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第73章 遇故人 “具体是谁还不知,不过据我所得到的消息,似乎是何西泽的皇室中人有关。在现场我寻到了一枚和皇室中人才有佩戴的玉佩。” 说着,他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陈列拿起来,在手上看了个遍。其中还看到了一个特小的萧字。 没错,上好的玉佩再加上这个萧字,是萧氏皇族。 得知真相,他的脸色黑了。 才得罪了一个南倾皇族,现在又被西泽皇族盯上。 他们凌霄阁难道是已经到了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不可能,大哥,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又没有招惹到萧家的人,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毁掉我们凌霄阁的势力!” 不等陈列回答,他猛的看向临风。 咬牙切齿道,“临风,你是不是故意的?随便在哪找了个玉佩来吓唬我们?” 陈列因为这话也将视线放在临风的身上。 临风突然笑起来,“你们若是不信就自己去查查。要是你们还能查到其他的证据的话。” 其中嘲讽的意思丝毫不做掩饰。 老张又暴躁了,指着他又要开骂。 “好了!” 陈列一拍定音。 “又吵,你们两人每次见面都要吵起来才安心吗?” “我相信临风不是那样的人,老张,你不要一直针对临风。他都多久没回来了。” 陈列忧心忡忡,看向他的智囊袋。 “临风,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临风摇摇头。 陈列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凌霄阁的发展引起了太多人的眼红。已经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若是其他人的陷害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临风,我们这些人里,就数你最聪明。这件事我交给你处理,你的看法呢?” 他也想自己处理,可事情都发展一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 只能将事情交给临风,他是凌霄阁名副其实的智囊团。 临风当即应下,“大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后面有人拿来了雇主的的消息,他翻开看了几眼之后再次离开了这里。 “大哥,就这么让他走了?” 老张的话回荡在耳边。 陈列不耐烦开口,“他不走你去把那些事都办了?”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眼神瞬间暗下来。 临风。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爽。 他知道,凌霄阁的发展临风的功劳最大,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无视他这个老大。 他始终是凌霄阁的第一话事人。 想要磨卸杀驴,又找不到比临风更厉害的人。 这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了疼,不拔也疼。 裴年原以为今晚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没想到他竟那么快就出来了! 难道这里不是他们的据点? 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种可能性不大。 只要他离开了,那他也进去就不会被认出来。 他望着临风远去的背影,等了许久,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之后。收拾了一下,打算进去看看。 他故作从外来,走上前问,“小二,可有空房间?” 方才太远了,他看不清这人的样貌。 现在接近一看,裴年还是发现了他是有武力在身上的。 他不动声色,作出归途的模样。 小二眼尖,试探开口,“客官是从其他的地方过来?” 裴年面无表情,平淡道,“好眼力啊,这不走到这里天就黑了,刚好看见这里还有店家,想着住上一晚上再进城。” “那您来我们店就对了,方圆十里内,只有我们这里可以休息。” 说着,带着裴年往前去。 裴年立即道,“要一间上房。”” 站在里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斜视裴年。 “十两。” 将银两放在台子上,在小二的指引下,裴年往楼上走去。 进门之后他就发现了。 所有的伙计都是有武力在身的。 说明他没猜错,这里真的是凌霄阁的另外一个据点。 这家客栈很大,比平常的客栈大了许多。 他也没打算多问,言多必失,今夜里一探便知。 很快,就来到了他的房间。同时,小二也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裴年推开门。 难怪这里的客栈一间上房比其他的地方要贵上不少。 里面的富贵程度和有权势的富人官员家里差不了多少。 他随便坐在椅子上,静待深夜。 他要的上房,却只能来到第二层。而这间客栈,足足有四层。 方才经过楼梯口,上去的路口被人把守着。 看来,这里人更多了。 他必须要小心行事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夜深人静时。 裴年仔细倾听,离他近的人呼吸变得绵长。 他不动声色站起来,楼道那边是走不了了,轻轻的推开窗户。 轻轻跳上窗户,慢慢的往上探去。 三四楼的人除了还在巡查的人,其他人都已经陷入了睡眠之中。 躲过巡查的人后,裴年继续往西楼爬去。 在二楼和三楼对时候,他还能感受到很多呼吸声。到四楼仅仅不超过五道。 裴年原本还想上去看看,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让他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三四楼戒备森严,寻常的客栈断断不会如此。 回到自己房间的裴年,仔细回想着进门时楼下的布局。 一般客栈的布局都一样,楼上想来也差不多。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里却有上百人,他不该轻举妄动。 只等明日天亮了之后他再回去告知殿下。 次日,天一亮裴年就离开了。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 …… 华河清一大早就带着青雀出门了。 杨帆和谢舟想要跟着被拒绝,美其名曰今日给他们足够的自由。 在几人的担忧之下,华河清带着青雀做了一番修饰后美美的出门了。 华河清的脸蛋不用特意做什么,一举一动都美得窒息,若是没有装扮就出门了,想来这帝都之中很快就传出她的美名。 这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在这里,在这西泽的帝都之中。 如今再一次站在这里,恍如隔世。 她和青雀如同寻常家的主仆,在热闹的街上走走停停,看的不亦乐乎。 忽然,她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看,瞬间,血液凝住。 竟然是林举!!! 第74章 惊吓 被勒住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在萧楠的示意下,他拿着一条白绫一步步向全身无力的她走来。 似乎是再一次感受到了窒息感。 华河清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纤细的脖颈。 不一会,原本雪白的脸色变得通红。 他怎么会出现在宫外??? 兴高采烈的站在摊贩前挑选物件的青雀听到了很大的呼吸声。 不由得转头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主子竟然在用力的握住她自己的脖子。 惊吓之余,她顾不得手里的东西。 连忙跑过去,惊慌不已。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眼看着华河清的脸色越来越红,她顾不得尊卑,使劲的将她放在脖子上的手掰开。 这时候的华河清像是进入了什么梦魇,听不见旁人的话,沉浸在在自己的世界里。 青雀使劲的掰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华河清力气格外大,让青雀一时间掰不下来。 她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打晕她!带上来!”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青雀回头一看,是他! 心像是安定下来。 他听从祝今朝的话,一巴掌拍在华河清的后颈上。 原本失去神志的人失去了意志,进入昏迷中。 青雀接住华河清软棉棉的身体,往马车上去。 由于太过担心,没有注意到马车中除了祝今朝,还多了一个人。 谢芫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一会看看她,一会又盯着华河清。 无辜的大双眼望向她认识的人。 “今朝哥哥,她们是谁啊?” 这时,青雀才看到马车里的人。 她看向声源处。 原来是她。 来不及和她说话,她又担心起来。 哀求的声音响起,“祝神医,您是主子的好友,之前都是我不对,求您一定要救救主子!” 都是她贪玩,没看住主子,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祝今朝看着她就知道青雀把所有的责任都放到自己的身上。 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你别自责,这与你无关。” 青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难受。 这丫头一路上话实在是太多了,他忍不住便闭着眼佯装休息。 忽然,她惊奇开口,“好漂亮的姐姐!” 他原本不打算理会,只是她带着不解的语气,“好好的姐姐干嘛要掐自己的脖子啊!都快断气了。” 这下是真的把他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于是侧头一看,实在给他吓一跳。 虽然她装扮过了,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何况,华河清装扮,青雀却没装扮。 心急之下,他大声开口。 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先打断她的行为。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目的地。 不用借助别人的手,青雀一把抱住华河清就飞快的往院子里去。 这情况吓坏了正要出门杨帆和谢舟。他们转身就往院子里去。 被吓到的还有刚从外面赶回来的裴年。 他以为他的殿下出了什么事,脸色都被吓白了。 谢芫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开心大叫,“哥哥!” 谢舟听到熟悉对声音,硬生生停住脚步,惊喜不已,“小妹,你好了?” 谢芫飞快的跑到谢舟的怀中一把环住谢舟的腰身。 点点头,声音充满了依赖感。 “哥哥,我好想你!” 谢舟疼爱的摸了摸谢芫的头,“哥哥也想你。” 谢舟开心之余,又想到刚才那一幕,来不及多说,拉着谢芫就往里面跑。 房间里,几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祝今朝把脉。 众人一动不动,等着祝今朝宣布结果。 把脉许久,祝今朝眉头一皱,又换另一只手。 余光瞥到一旁的众人。 “唉~~”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听着这声音,几人心急如焚。 青雀脸色更加苍白,似乎是华河清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跟着不活了。 裴年眼睛充血,眼都不眨的看着昏迷的人儿。 杨帆实在受不了,急得不行。 “祝神医,你别这样啊,是死是活给个准话。” “唉,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嗯? 众人疑惑。 看着他们质疑的眼神,祝今朝无奈开口,“这我可没骗你们,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众人还是没说话,谢芫跳出来。 “今朝哥哥,我相信你!” 充满朝气活力的声音将沉闷的气息推开。 众人内心的沉闷终于消散一些。 没事就好。 青雀裴年两人像是劫后余生,守着华河清一步都不肯离开。 祝今朝拿她们无法,带着其他人先离开房里。 门外。 杨帆看着眼前风流倜傥的祝今朝,再次问道,“真没事?” “真没事,放心。你不信我还不相信她吗?” 闻言,杨帆和谢舟悬着的终于放下来了。 他们也没有出去的心思了。 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哥哥,我都来这么久了,哥哥怎么还不理我?” 小女孩埋怨的声音响起,谢舟这才想起醒自家小妹。 活泼乱跳的小妹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而且,她比起以前更加好动了。 想来,她跟在祝今朝的身边很开心。 想到这里,他诚心诚意的再次向祝今朝道谢,并表示无论他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祝今朝则说要谢就谢华河清,没有她,想来他也没有机会医治谢芫。 谢舟心里对华河清的感谢再一次上升。 遇见她,是他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后面的时间,都是谢芫滔滔不绝,说的基本上都是在无钧山的生活。 谢舟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都怪他没本事,给不了自己的妹妹这样的生活就算了,连健康的活着都做不到。 谢芫察觉了自家哥哥内心的自责她轻轻抱着他手臂。 “哥哥,你很好的,芫儿很喜欢哥哥。不论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只要跟着哥哥,芫儿都会很开心。” 谢舟欣慰的笑起来。 他的小妹还是他的小妹。 祝今朝像是第一次认识谢芫,想不到那么闹腾的她心思这么细腻。 过了一个时辰,华河清慢悠悠的醒过来了。 她睁眼就看到青雀和裴年一头一尾的站着,眼睛通红。 她知道,是她异常的行为吓到他们了。 青雀裴年两人一直盯着自己殿下,所以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两人就发现了。 青雀急急忙忙的跑去倒水,殿下醒来的第一个时间里有喝水的习惯。 缓了一下,华河清觉得好受多了。 青雀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释放了,“殿下,您吓死奴婢了!” 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华河清看看伤心的小婢女,又看看一言不发的裴年。 心中的暖色愈发浓郁。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她的行为肯定也吓到其他人了。 “他们在外面?” 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她抚了抚后颈,感觉还有些疼。 第75章 惊吓2 青雀见状,立马跪在地上。 “殿下,当时事发突然 求殿下降罪。” “无事,不怪你,你起来。” 这件事她不但没有罪,反而有功。 眼尖的杨帆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华河清。 他高兴道,“表妹,你醒了?” 他的话让华河清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让大家担心了。” 祝今朝上前,围着她转了一圈。 心里好奇不已。 据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那样的动作。 z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问太多。 待其他人都说了一遍之后,他才开口。 “ 殿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华河清应允。 宽敞是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平常一直陪在华河清身边的青雀此刻不在。 祝今朝看了她许久,眼里充满了好奇。 华河清不为所动,淡定二喝着茶。 一刻过后,她主动问道,”有什么想问的问。” “你还真别说,小将军,我们相识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有什么自残行为。你 我猜一猜,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了?” 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他神医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在探查她身体的时候,他发现她除了气急攻心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那大概就是应该见到了什么人。 加之他对她的遭遇比其他人知道的多,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一层。 这会儿华河清已经缓过来了,随着祝今朝的话,她的思绪再次被拉回街上的那一幕。 林举! 他不好好的待在皇宫里出来做什么? 还有他身边的人,看着不像西泽的人,也不像南倾的人。 那人身材魁梧,虽然穿着西泽的服饰,却不是西泽人应该有的气质。 她以前常年呆在边关,常在接近南倾和北柠的边境往返。 直觉告诉她,在林举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北柠人。 一个北柠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泽的帝都,还和宫中的大太监来往。 不论是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很诡异。 且西泽和北柠的关系比西泽何南倾的关系还要紧张。 这些年来,为了争北边的那一块地,两国之间不知道有过多少摩擦,死了多少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楠一定又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 或者说,萧楠和北柠的人联合在一起,肯定是要作妖。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如今三国鼎立,南倾锋芒毕露,其余两国抱团取暖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华河清心中有些不安。 她的父母早亡,在南倾的那段时间里,不论永嘉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受伤。 她看着祝今朝的眼神,平静说出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我看见了林举。” 她这么说,祝今朝就明白她的失态缘由是什么。 他难得的没有接话,华河清接着道,“他的身边有北柠人。” “北柠人?” 这下轮到祝今朝惊讶了。 西泽被北柠的摩擦整个西泽的人都知道。他不相信林举会不知道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他的背后是明德帝,所以…… “你怀疑萧楠和北柠的人联合了?” 祝今朝一语道破天机。 华河清点点头。 “你知道的,北柠与西泽积怨已久,萧楠和北柠的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不在乎他作死,只是西泽的安宁是我何家军拼死拼活才打出来的安宁。我实在是不愿他就这样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打破了。” 世界上最懂她的人莫过于祝今朝了,他以前也是时常和她在军营里混,也知道她是有多心系百姓。 若萧楠真的不顾西泽的百姓选择和北柠的人合作。 不说北柠人的狡猾,光是何漪就可以将他撕碎。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今朝,这件事我需要你去帮我,帮我查清楚今日和林举在一起的人是谁。” 他可以不管萧楠的死活,但是她何家祖祖辈辈守护的江山就这样被他毁了。 “好,小将军,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帮你查出来。” 他太清楚西泽百姓在她的心中的份量了。 两人再出来时,除了青雀和裴年,还有不久前才得到消息的何老将军匆匆而来。 其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何展看到完好的长公主,心下松了一口气。 忽然,看到了自己孙女的好友竟然也在。 “祝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祝今朝:…… 大意了! “老爷子,巧了,您也在这里啊?” 何展眼神犀利的在祝今朝和华河清的身上来回扫射。 “你们认识?” 祝今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说何老爷子也在这里。 华河清也很是无奈,见到林举的事,让她忘记告诉祝今朝说她祖父也在这里了。 她主动开口,“老将军,我和何漪是好友,自然也认识他。” 不知道他信不信,华河清转身对祝今朝说,“你不是还有事吗?” 祝今朝反应过来。 “哦,对对对,殿下,老爷子,我还有其他事,就先离开了。” 说完一溜烟的就消失了。 见自家祖父没有多问,华河清心下松了一口气。 出来后的祝今朝拍拍胸脯,好险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刚才她对老爷子的称呼他听到了。 只是她怎么没有和老爷子说她的身份? 想到她竟将身份只告诉了他一人心里就不由得开心起来。 在她心里,他果然很重要! 随后想,祝今朝心满意足的去办华河清交代的事情了。 “长公主,听闻你晕过去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事?” 祝今朝离开之后,何展这会儿才真正的相信她是自家孙女的好友。 旁人他可能不知,但祝今朝他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他虽然闹腾了一些,但人品却是不错的。 从前就常常在军营里和孙女打闹,和其他人也都相处不错。 他和何漪出奇的合得来。 开始他也不同意女孩子家家像个男子一样,整日就光知道打架喝酒。 在后面的相处过程中,他发现祝今朝人虽然胡闹了一些,但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 之后,他也就不再干涉他们的正常往来。 原以为何漪最后会和他走到一块。 造化弄人啊!她选了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尽管过了这么久,想到这个萧楠的背刺,何展心中依旧难受。 他的小孙女现在还不知道下落,宫里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现在看到长公主和祝今朝也认识,说不定他会知道他小孙女的下落。 一天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始终就不能安心。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问问他。 华河清笑着开口,“老将军不必担心,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突然见到前世动手杀死她的人,一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火红的夜晚。 一时急上心头,陷入往日的困境之中。 好在是青雀在身边,而不是就她一人。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第76章 罪恶的秘术 一声虚弱的叫声从门口传来。 是去而复返的祝今朝。 瞧着他没出息对模样,华河清不由得笑起来。 她好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祝今朝没好气开口,“你身体到底怎么了?方才我诊脉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事。” 这时候华河清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怪老爷子的出现太突然了,将她和祝今朝都吓了一跳。 她郁闷道,“往帝都来的路上,我四五日会犯头疾。后来越接近这里头疾犯的就更加频繁,找不出任何的缘由。” “头疾?” 这件事可大可小,祝今朝再次走上前去诊一次。 他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从脉象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头疾没有发作,所以诊不出来。这样,等下一次你头疾再犯的时候,我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华河清欣然同意。 说完这句话,祝今朝快速的离开了。 他怕老爷子折返时看到他问他其他的话。 …… …… 次日早晨,华河清刚起来便觉得难受。 她乏力的轻揉头部,声音有些虚弱的响起来。 “青雀,叫祝今朝过来。” 青雀知道是自家殿下的头疾又犯了,连忙往外跑去。 华河清有些无奈,自从变成华河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越来越娇弱了。 想想以前,她单枪匹马上阵杀敌时可不知道何为虚弱两字。 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索性将这些归结为原身从小娇生惯养导致的。 祝今朝很快带着药箱很快就过来了。 他此番的主要任务是替华河清看身体,找人是其次。 他便也跟着住在华河清刚盘下的院子。 至于老爷子那边,华河清已经和他对过了,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祝今朝进去时,华河清已经躺坐在床上。 他一言不发,快速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再次诊脉。 过了一会儿,他放在华河清手腕上的手不断滑动。 一副不解的样子,脸色还有些难看。 许久,他收回手。如同来时那样,不发一言。 华河清还没有开口,青雀先急了。 她急切开口,“祝神医,主子如何?” “无事。” “无事?” 青雀不可置信。 “主子都疼得脸色发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无事?莫不是你空有神医的名头,连小小的头疾症状都瞧不出来!” 事关华河清,青雀也是急了。 “青姑娘,我理解你为殿下担心,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请不要质疑我的医术。” 青雀不经过脑子的话让祝今朝脸色有些难看。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质疑他的医术。 “好了,青雀,我相信他。” 华河清开口打断了还想要接着说的青雀。 祝今朝和青雀都是她身边很重要的人,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人有嫌隙。 影响了感情是其一,另外就是身边人若是不团结对她不利。 青雀被华河清打断后也知道自己有些过激了。 但她又拉不下脸和祝今朝道歉,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祝今朝也觉得自己的话对于一个姑娘这样说有些重了,主动道歉。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听到别人质疑我的医术反应有些大。青雀,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青雀看了看他,顺着台阶下来。 “无事,本就是我有错在先。” 说完这一句怎么也不肯再说了。 祝今朝还没忘了自己一大早过来的目的,他看向华河清。 华河清有所察觉,“正常?” 他点点头,“你头疾是真,我却脉不出来。这很奇怪,行医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祝今朝疑惑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兴奋。 闻言华河清沉默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事情既已发生,那必有缘由。我老头子曾经说过,往年有一种秘术,只在高门大户之间才会流传。” “这种秘术便是诅咒术,不过很多年已经不曾出现过了。而且在前朝时,先皇曾严厉禁止这个秘术。原因是施行此咒术极其残忍,需要献祭上百来人的血才能完成。” 说到这,祝今朝发现华河清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加苍白了。 连忙安慰她,“这只是有可能,并非就是真的。何况你之前说了,死后你说你听到萧楠那个王八蛋说拿去……” 真相太过残忍,他最后也没说出来那几个字。 顿了一会,接着说,“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真相到底如何,西泽皇宫有必要走一趟。” 很久,华河清都没有说话。 她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罢了,那就找机会进去看看,看看到底有什么线索。” “对了,今日你不是去查林举身边那人了吗?可有什么结果?” 祝今朝沉思,“只查到了林举近日来常常到运来酒楼,其他的时间太短还没有查到。不过你既已经说了他和北柠人有往来,那酒楼多半是他和那北柠人的聚会之地。” 华河清点头,这样也好,等下次他再出来,他们可以来个守株待兔。打探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祝今朝走后,给她留下一瓶药丸说是可以缓解头疾的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用担心头疾犯了。 不过这只是一时之计,想要根治,还需要找到病因。 华河清揉揉头部,最近的事越来越多了。 萧楠啊萧楠,那诅咒术背后的人是你吗? 上百人的鲜血,呵。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若真相和祝今朝猜想的一样,那萧楠无异于自取灭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到时候不用她动手,这西泽的江上就该换个人坐了。 华河清清楚的知道,要真的是萧楠动手的,他一定会极其小心。 从迎娶她后便在新婚之夜来个偷梁换柱的行为来看,他是一个求稳妥,想要下手就会一击致命。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多年筹谋,甚至连自己的大婚都是针对他的计谋,他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华河清现在愈发好奇,在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到底是谁? 她现在有股冲动,想要到皇宫里去看看如今住在里面的人是谁? 是“她自己”,还是旁的脸庞? 怀着这样的心情,华河清再次带了青雀出门。 青雀担心主子的身体,想要开口劝慰,发现主子心情似乎不错,于是她收回了口中的话。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昨日那样玩心大起,会将目光紧紧的放在自家主子身上。 于是,主仆两人怀着不同的心理再次出来。 第77章 完颜泽 青雀抬头望着头顶的酒楼,眼神冒着大大的疑惑。 “主子,您想要喝酒吗?不行的,祝神医说了,您这段时间都不能喝酒。” 华河清轻笑,“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了这句话。” “就……就咱们出来之前,他找到我说的。” 青雀有些不自在。 “无事,我听闻这酒楼向来不错,我们去看看,然后给他们带点回去。” 特别是老爷子,他从前无事时就好这口。 她知道,老爷子在想自己的儿子儿媳时总会偷偷的喝酒。 不知道她早就发现了,却也没有戳破这层泡沫。 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有些事情也不好说出来。 不说出来不代表已经忘了。 她的父母,他祖父的儿子儿媳,永远都活在他们的心中。 她也不愿在老爷子的面前表现出来她其实很想她的父母,免得老爷子看了难受,她也跟着不好受。 两人进去后,店小二热情的走过来。 “两位贵人,楼上有小间,比较安静,两人可需要?” 青雀看向华河清,后者点点头。 青雀平淡的声音响起,“去小间。” 运来酒楼像是应了这个名字,人格外的多。 两人在一阵嘈杂中慢慢的往小间去。 华河清即使已经做了修饰,但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高大的身材在大堂里是有些显眼。 他望着华河清主仆离去,眼底的势在必得是那样的强烈。 小二带着人到小间里,问清客人的需求就下去了。 青雀现实巡视了一圈后才安心回到华河清的身边。 华河清看在眼里笑笑,出门在外谨慎些好。 主仆两人待了许久才出门,离开时打包了好些酒,并让小二送到自己留下的地址。 运来酒楼一直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就是服务态度一直很好。 送货上门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欣然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随后,她们的身影就消失在酒楼里。 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大堂里的高大身影。 华河清主仆两人走到胡同里,青雀望着华河清,小声开口,“主子,要不要属下先把后面的尾巴处理了?” 华河清轻笑,“感受到了吗?” 青雀:? “人,五六个人。” “等着,很快就会明白了。” 青雀内心有些紧张,生怕殿下在她眼下伤着了。 眼下主子已经发话了,她也只好跟着一块等。 在下一个胡同,果然有了动静。 “哟,哪来来的小娘子,这么俊俏!” 恶心的话配上恶心的表情,青雀忍着心中恶寒。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挡我主子的路?” 那五六人闻言,不屑的笑了。 丝毫没有将这两个弱女子放在眼里。 “什么人?是你们未来的丈夫。” 说完,为首那人大声叫喊,“兄弟们,来,好好招待一下你们未来的嫂子。” 说完,几人就往她们在的地方走来。 青雀缓缓握紧拳头,准备随时战斗。 今日出门她没有带着自己的长剑,一是容易引人注目,二是殿下说今日不用。 不过,对付这几个地痞流氓,还用不着她的武器。 她一拳就可以将他们的头打爆。 就在那些人即将碰上两人时,一个高大是身影冲了出来,一脚就将他们的踢得后退连连。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臭不要脸。” 后面的华河清在旁人都看不到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为首那人见状,大声怒斥,“你是谁,竟敢管起你爷爷来了!” “还不快滚,我已经报官了。”男子依旧淡淡开口。 那些人一听到他说报官,瞬间没了之前的气势。 走之前恶狠狠的警告了男人才离去。 见事情都解决了,华河清颇为感激,“多谢壮士救我与我的婢女,还不知壮士是何人,家在何处,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壮士今日的救命之恩。不过看着壮士倒不像西泽人。” 男子眉宇轩昂,目光炯炯,也是一个难得的俊朗男子。 “姑娘聪慧,我确实不是西泽之人,而是来到西泽做生意的北柠人,我叫完颜泽。我看姑娘也不似一般百姓,不知道姑娘芳名为何?” 华河清轻笑出声,温温婉婉道,“小女子名为何清,这是我的侍女。” 完颜泽爽朗一笑,“姑娘已经是国色天香,没想连同身边的侍女也是上乘之姿。” “不过我的家虽然不在西泽,但平时我都是住在酒楼里,姑娘若是有事,便可到那寻我。” 华河清对此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带着青雀离开了。 看着主仆二人的声背影,完颜泽眼神里的温和瞬间改变。 他喃喃细语,“没想到西泽也有如此人物!这么俊俏的小娘子,就该属于他完颜泽的。” 华河清带着青雀心满意足的回到华府。 一路上的嘴角都没有下来过。 青雀好奇不已,忍不住问,“主子,您似乎很高兴。” “嗯,高兴。” 鱼儿上钩了怎么能不高兴? 今日她原本只是想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给她碰见了! 进酒楼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显眼的存在。 她还没想到怎么接近他呢,他就送上门来了。 这不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完颜泽,她自然知道此人是谁。 以前祝今朝和她在一块喝酒的时候就说过,北柠的皇室中人就复姓完颜。 刚才完颜泽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是笃定她不知道北柠的皇室中人复姓完颜,还是有恃无恐,即使她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祝今朝虽是医师,却有一颗极其八卦的心,三国之中重要的人物关系早在他和他师父逍元子游历各国时,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完颜泽的身份。 完颜泽,北柠皇室中人,排行老六。他的上头有一位压着他的族兄。 那位族兄名叫完颜青阳,是北柠皇室中这一辈的鞘翅,也是完颜泽最强劲的对手。 按道理来说,等大尧死了,不出意外的话继承者是完颜青阳。 完颜泽到底承诺了萧楠什么,她很好奇。 谜底还未揭开,猜谜者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知道了具体人物,她觉得,猜到他们之间的利益往来似乎也不是很难。 在华河清看来,完颜泽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就跑到西泽来寻求盟友。这应该就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据之前她看到的画面,这个完颜泽还真的有点本事,竟能和萧楠那个伪君子联系上。 想来他付出的代价一定极大。 就是不知道,完颜泽跑到这里来,完颜青阳知不知道? 华河清内心难掩激动。 “青雀,快将祝今朝找来,我有事和他相商。”进门之前,华河清的声音响起。 第78章 完颜皇室 青雀奉行华河清的命令,说是殿下让他过去谈事情。 当祝今朝问了一下是关于什么事,青雀只当听不到,她表示只要将人带到殿下面前就可以。 大家伙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之下,平时没有事的话也不会那么频繁的去华河清的院子。 祝今朝是这几日去的最频繁的人。 他去多了,别人就难免多想。 他是医师,别人自然也就往那一方面想,所以在他们看来,长公主的头疾越来越严重了。 对此众人都担心不已,特别是杨帆,他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都相熟了,不过没进门就被青雀打发回去了。 开始杨帆自是不肯走,在青雀的再三保证之下,说华河清身体无恙,找祝今朝只是因为有其他的事。 好说歹说,杨帆才离去。 这一切在房间里的人都没有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变化。 房间里。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祝今朝觉得她有些怪,这些事情他早年就和她说过了,现在她突然又来问他一遍。 “对,你再说一遍,我捋一下。” 于是祝今朝认命的重复一遍当初的话。 “北柠人,身形高大勇猛,当然了,这不是绝对的,其中还是有人和我们西泽差不多身形的人。 北柠的皇室复姓完颜,当今的大汗是完颜瑞途,上次我不是回了一趟无钧山吗,我听老头子说,那老家伙身体已经不行了,现在他们北柠皇室的人都随时准备一博。 特别是呼声最大的完颜青阳,他一直跟随在大汗的身边,以防有人对大汗不利。 不过这也正常,他本就是完颜这年轻一辈最有天赋之人,若是他输给旁人了,那他肯定也没脸活下去了。 不过老头子也说了,只要没有人搞完刺杀暗害那一套,完颜的那老头子还能活个五年不是问题。” 见祝今朝没有说到完颜泽,华河清提了一嘴,“不是还有个完颜泽吗?我记得你从前也说到他了。” “哦对对对,还有完颜泽,他近一年来不知道去哪了,原本好好的继承人之一,若是再不出现,或许北柠的朝堂之上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啧”祝今朝好奇的出声。 接着道,“怎么说完颜泽也是继承人之一,能力肯定是毋容置疑的,怎么就突然搞失踪。现在北柠都是听一人之言。” “老可汗?”华河清试探。 “不不,老可汗最近极其看重完颜青阳,基本上所有的国家大事都和他商量。完颜青阳才是北柠如今的一言堂。” 华河清又问出,“那其他的人没有意见吗?或者说,北柠的其他皇室中人已经都认定了完颜青阳作为下一任可汗?” 若是这样的话,只怕在未来,西泽和南倾都危矣。 不是她杞人忧天,北柠之人本就人高马大,体格强壮,而且极其擅长作战。 西泽或南倾的人单独对上他们的时候输掉的可能性更大。 这样的结果不如她的意。 “那怎么可能!” 祝今朝很快的否定了他的话。 “小将军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皇室中人,那必定是争斗不断。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你又不是没有体验过。” 一时嘴快一时爽,看到对面人瞥过来一记凉凉的眼神,他连忙解释。 “我开玩笑的!接着上面的话,完颜宗室不是都认定了完颜青阳,但碍于老大汗的威严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大汗年轻时曾经和南倾上一代帝王打成平手。 最重要的是,完颜青阳这小子的手段,比起当年的大汗更加恐怖。这也是老大汗为什么这么看中他的原因之一。完颜青阳和老大汗年轻的时候极其相似。” 所以北柠皇室中人因为完颜青阳的强横和老大汗的支持,所以不得不避其锋芒? 华河清嘴角上扬。 她大概知道了完颜泽的目的了,和她之前大差不差。 祝今朝看她突然笑起来了,觉得很奇怪。 “小将军,你难不成看上完颜青阳了?” “胡说什么。” 华河清又递出一记眼神。 “我笑是因为我知道完颜泽的目的是什么了。” “哦,我还以为是……” “什么?完颜泽?你见过完颜泽了?” 说到一半,祝今朝突然反应过来。 “那日和林举在一起的人便是他。” 听到这,之前华河清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了,到现在还只是有一点点进展。 祝今朝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不太想承认自己的无能。 这其实真不怪他,他查到了住处,只不过每次去都见不到人。 可是他和完颜泽没有缘分。 “小将军一如从前啊,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祝今朝笑着拍马屁。 又接着问,“那小将军打算如何接近他?” 她问了这么多关于北柠的事,肯定不会问没有用的东西。 “我等他来找我。” 嗯? 果然是小将军!威风更甚从前了! “小将军,那我还查吗?” “查。你将北柠重要的人物画像都送一份到我这里来。” 西泽和南倾她都了解了,现在就像差北柠了。 将军从来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 她何漪,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一次,祝今朝很快就像画像送来了。 在华河清那里,他已经显得很没有用了。 若是连小小的差事都办不好,那他在她身边可能就没有什么地位了。 祝今朝此时俨然忘记了自己的主要职责是医师。 自从见了华河清之后,完颜泽日思夜想,一直等着她先前说的上门道谢。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就算是他们北柠最美的人都比不上她! 只要她一出现,所有的人或东西都会黯然失色。 左等右等,过了三日,还不见有人来。 不禁有些恼怒。 那日回来后,他便让手下去查她的住处。 想着她是西泽,便按着西泽的男子那样故作温文尔雅。 他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幻想着自己的心上人来找自己。 没想到,过了三日,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有来。 他们北柠面对心上人一直以来的都是直截了当,不是这么拖拖拉拉,直接将心中的爱慕直接说清楚。 显然,在这一方上面,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第79章 完颜泽登门 命手下备好礼,就往早已经打听好的地方去。 完颜泽过来时,正巧大家都在华河清这里坐着。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华河清会将除老爷子之外的其他人都叫过来。 直到下人来报到完颜泽登门,众人才清醒过来。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无语凝咽。 相比众人,祝今朝淡定了很多。 自从知道华河清和完颜泽见过面之后,他后来追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才知道眼前的这位爷竟然自导自演怕一出极其拙劣的戏。 心中不禁鄙夷完颜泽起来。 同时又对华河清表示羡慕,重生到了一个权势地位和容貌都俱佳的人身上。 一个两个都对她念念不忘去。 这段时间呆在华河清的身边,他早就看出来了,他身边的那个裴年绝对喜欢她。 还有那个谢舟,很多时候,他总会将自己的眼神藏好,以为旁人看不出来。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它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 又似夏夜中的繁星,璀璨而闪耀。 它像一道明亮的光,穿过人群径直落在那人身上,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期待,让人无法忽视。 但他祝今朝是旁人吗?这点小事肯定瞒不了他。 不过谢舟对自己和她之间差距数,所以从来没有越界过。 这样他也没有点破人家心中的想法,他就做个人不多管闲事,让人家留一点念想。 还有之前那个宋侧君,在他看来,那位宋侧君是真不错。 长得如花似玉不说,一举一动流露出来的都是温文尔雅,那性情也是非常可以。 像华河清这样的人就应该找个性子软的且听她话的。 家和万事兴,祝今朝觉得后院不起火就是最幸福的体现。 现在来的这个也不错,他的长相不同于西泽和南倾人,宽厚的肩膀显得体格威猛,脸部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他的硬朗和俊秀。 按照她说的话,这完颜泽对她应该是见色起意,所以才演了一场戏,为的就是认识她。 她是隐藏着身份来到这里,他肯定完颜泽目前不会知道她真实的长公主身份。 这时候的完颜泽再次见到华河清之后,先前的怒气完完全全消散了,他保持着他之前的风度。 温声问道,“又见何姑娘了,几日不见,何姑娘可好?” “还好,公子怎么这么过来了?” 华河清嘴角浅浅挂着一抹微笑,故作天真的问了一句。 完颜泽瞬间觉得脸上有些热,但还是直截了当。 “那日见过何姑娘之后,对姑娘念念不忘,也一直不见姑娘上门。所以我就过来了,希望何姑娘可以接受我的心意。” 众人:…… 华河清:…… “咳咳咳!” 祝今朝主动打破了诡异的画面。 这时候完颜泽像是才发现他人的存在。 “抱歉了各位,我一见到何姑娘,就看不见旁的人了,各位都是何姑娘亲人吗?” 众人:…… 大家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原来他们这么没有存在感。 接下来的话他们就不敢乱回答了,在场的除了杨帆之外,没有人可以说是她的亲人。 华河清浣尔一笑,“他们确实都是我的亲人。” 完颜泽不知道她的身份就算了,他们确是清楚不过的。 她竟主动说他们是她的亲人。 众人心中对华河清的爱戴因为她这一句话更深了一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完颜泽爽朗一笑。 随后将目光放在华河清的身上,追着问,“何姑娘,刚才我说的话,你认为考虑好了吗?” “不怎么样,完颜公子,我们就只是见过一面。” 完颜泽点点头,“你说得对,就见过一面对你来说还是太快了,那这样,以后我一有空就过来找何姑娘培养感情。” 说完不等华河清回答,带着自己人快速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她拒绝,所以走的那么急。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 “咳” “那个,表妹,这位完颜公子………应该是北柠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突然向你示爱了?” 话落,裴年对耳朵动了动,目光放在眼前人身上。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裴年不自觉的拿现在和在公主府的时候相比。他还是更加喜欢在府中那段时间。 没有这么多的人来分她的注意力。 这般想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多了什么晦暗难懂的东西。 所以,前几日她不让他跟着就是因为这个北柠人吗? 在身份上,杨帆和祝今朝是比较适合问这句话。 “表哥,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 这里都是她信任的人,有些事可以和他们说说。 于是她将和青雀外出时遇到这人自导自演的戏说出来。 “那这么说来,他要是出手再慢一点,青雀就把那些人都解决了?” 杨帆无语住了。 华河清轻笑,“是。” 没想到啊,这个人看着也不像是那种有心眼子的。 所以说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华河清接着道,“他是北柠的皇室中人,大家就当不知道。日后我和他的往来不会少,今日让大家过来,就是让大家认认脸。” 她的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其他人的眼里非常有歧义。 在场都是聪明人,也没有将事情问到底。 他们是她的属下,很多事她可以说,他们却不能问。 这些人中,唯有青雀傲娇的微微抬头。 她的殿下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早该这样广纳天下美男,最好是把后院都填满。 好在青雀的想法华河清不知道,不然她都得说一句你想多了我的青雀。 看着大家不太对劲的脸色,华河清解释。 “总之便是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时常与他在一起,何清便是我现在的名字,是何老爷子的族孙女,你们是我的表哥表妹和侍卫婢女。你们可明白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就是要他们演好她的亲人。 “是。” 大家散去后,裴年站着一动不动。 华河清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有事?” 裴年抿唇,问出心中的疑问。 “殿下想要借完颜泽的手进西泽皇宫?” 第80章 变成何清 “殿下想要借完颜泽的手进西泽皇宫?” “是,这就是此次的目的之一。” 华河清没有否认。 “主子想要进去,属下可以带主子进去,主子又何必和完颜泽……” 华河清抬起头,目光放在他的嘴角上看了许久,喉间溢出清脆的笑声。 “裴年,你喜欢我?” 不知怎么的,看着有些委屈的裴年,她想也不想的就说出口。虽是疑问,其中还是能听出肯定的语气。 闻言,裴年非但没有高兴的样子,眉宇之间的愁绪更浓郁。 她不记得了。 她明明已经问过了,现在却再次问一遍。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 想到这些,裴年没有回答华河清的话,不自觉的避开她的目光。 华河清没有勉强他回答,只是默默的离开原地。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儿女情长。 来到帝都后,华河清没有来过老爷子的院子。 这会过来,才发现冷清得很。 她一个人往院子里走,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时,心里不觉的悲从中来。 许是听到了她的动静,何展从里面走出来。 诧异道,“原来是长公主,长公主这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华河清将心中的悲伤强压下去,“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就是过来和老将军说一声,我在西泽的这段时间叫何清,是老爷子的族孙女,还请老爷子莫要怪我自作主张。” 何展人是老了,脑子还灵活,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关窍。 在西泽,她肯定不能用自己真实的名字。 “长公主若是有需要尽管用,这是怕是会委屈公主了。” 何展受宠若惊,没有一丝犹豫,欣然接受。 这也是他还之前恩情的机会,虽然这还不够。 堂堂一国长公主做他的孙女,他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看着眼前的金贵,何展心中悲凉,他的孙女现在会在哪呢? 他的情绪转变的很明显,华河清心中难受,“爷爷,你可有心事?” 久违的一句“爷爷”,让何展猛的看向华河清,有难一刻,他觉得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孙女。 哪怕她们之间的容貌、地位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顷刻心中又苦涩不已,她才说过她现在是他们何家的族女,那叫他一声爷爷也没有错。 何展满嘴的苦涩,“长公……清儿,你可否和我说说,我那可怜的孙女在什么地方?”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爷爷这段时间就把我当你的亲孙女,等这边的事情完成了,我一定会让何漪来见你。” 听着老人家的摧心之言,华河清不由得埋怨自己。 这段时间,她确确实实的把老爷子忽略了。 老爷子表面上云淡风轻,在轻松的背后,一心一意想的都是他不知下落的孙女。 她接着补充,“爷爷不必担心何漪,她现在过得很好,就是很想爷爷。过段时间,我让她亲口告诉爷爷,可好?” “好好好!” 何展心中的苦闷终于消散了。 出来时,华河清确是再也忍不住的心中的痛,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 后来半个月,完颜泽时不时的来找华河清一同出门游玩。 几次之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刚认识时的拘谨,像朋友一样相处。 其中完颜泽也多次示爱,都被华河清圆过去了。 这会,华河清正在湖边的亭子里等着去拿东西的完颜泽。 原本她们昨日才见过面,今日不应该再次出来。 不知怎么的,完颜泽非要拉她出来。华河清拗不过,只好跟着来了。 一盏茶之后,他终于回来了。 手上还拿着托盘。 直到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华河清才知道那是什么。 她看着桌子上的浅绿色华服,好奇道,“这衣服是给我的?” 完颜泽这几日精气神都不错,听到华河清的话笑起来。 “没错,这件衣服我早就让他们准备了,直到今日才做好,我觉得,清儿一定会很适合这身华服。” “这么贵重的衣服,你就这么给我了?” “清儿和我不必这么客气,这件衣服我是按着你的尺寸做的,若是你不要的话,那它就成为一块废布了。” 华河清双手摸了摸布料,柔软的布料确实很舒服。 她没有再客气,“那就多谢完颜公子了。” 华河清收下这件华服,完颜泽神采奕奕的脸上出现惊喜的目光,他望着华河清绝美的脸庞,眼底充满了愉悦之情。 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的眼里还夹杂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瞒了清儿,其实我是北柠的皇室中人,来到西泽做一些生意,其他的也没有骗清儿。” 说着话的同时,他注意着华河清的神色,果然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受伤的神色。 他急忙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瞒清儿的,只是西泽人对北柠人一直有不小的意见,我怕清儿知道我是北柠人之后不愿与我来往,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清儿不要生我的气。” 完颜泽一股脑的全部说出口,这段时间以来,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将这种绝色的容颜留在自己身边,占有她。 经过了这半个月的相处,他是真的喜欢她。 她的微笑,她的恼怒,她的善解人意……都让他心动不已。 这几日他也想通了,对于何清,他不要一时的欢愉,而是想要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 这也是今日他的目的,既然决定了要和她走下去,那他们之间就不能有欺骗。 故而选择在今日将事情都托盘而出。 完颜泽将目光放在华河清低着的头,他有信心,她不会拒绝她去。 在完颜泽看不见的地方,华河清的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终于来了。 很快她换上埋怨的表情抬头看着的高大身影。 “那……那你以后不可再骗我。” 这话的意思完颜泽怎么会不明白,高兴大笑,忍不住将华河清抱在怀里。 “清儿,谢谢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骗你。” 远处的青雀眼神不善盯着自家殿下被人抱在怀里。 心中暗想,好个完颜泽,等到你对殿下没有用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能抱自家殿下的人只有未来的驸马,其余人除了殿下主动,谁都没有资格抱殿下。 当然了,这些人当中不包含她。 她除外。 第81章 使者会面 回府前,完颜泽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清儿,你还没有进过皇宫?过两日你和我进西泽皇宫。” 前一段时间北柠来信,说过几日的两国使者在西泽会面让他来。 他也有意,这正好掩饰他和明德帝的往来。 一人去了实在无聊,还不如带着清儿一块去解解闷。还能让她知道他的实力,从而真心实意的和他在一起。 华河清故作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完颜泽开心离去。 两日后,完颜泽的马车停在院门口,在在杨帆几人的注视之下,华河清带着青雀和裴年登上了完颜泽备好的马车。 完颜泽对此没有什么疑问。 他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到哪都会有侍女和护卫陪着。吩咐车夫就离开了这里。 “清儿,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完颜泽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心中的何清即使再有身份,想来也是没有进过皇宫的。 华河清微微笑,不说话。 对面的人全当她紧张了,也没多在意。 不同于完颜泽的胡乱猜想。 华河清在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她是何漪的时候,虽然常年待在边境,但也知道每年开春过后,三国使者就会碰面为本国争取利益。 而华河清就更不用说了,她虽是不参与政事,但这些基本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三国使者会面并不是固定的在某一国,而是三国之间轮流着来。 去年是北柠,前年是南倾,去年是北柠,今年轮到西泽。 只要今日她和西泽的使者见面了,那他的父皇肯定就会知道她在这里。 到时候估计又是一顿说。 这倒也不是她怕了,只是以后再来西泽会有诸多限制。 特别是萧楠那边,她是不能接近了。 这些说好不对,不好也不对,各有利弊。 一路上完颜泽不管华河清回没回答他的话,他都一直都在说,似乎很亢奋。 马车外的青雀两人觉得这完颜王子是真能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终于,在接近午时,几人在完颜泽喋喋不休中到达了西泽皇宫门口。 完颜泽先行下来,然后伸出手放到华河清的面前。华河清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就着他的手腕就下来了。 西泽皇宫和南倾一样,所有人到了门口之后必须步行,且进宫不能佩戴任何武器。 在华河清面前,唯一不同的是在南倾时,她的马车可以在皇宫里行驶。 除了她,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她的特殊是永嘉帝特别赋予的权利。 自踏入宫门后,那种消失的头疼之感又浮现上来,好在没有之前那样疼。 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坚持一会没有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丸是原因。 华河清心中暗暗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吃了祝今朝给的药丸后,她的头疾就再也没有犯过了,现在怎么突然的又疼起来了? 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努力的想要抹掉那股疼感。 她看向四周,这里她是无比的熟悉啊。 小时候她就经常会跟着自己的祖父进宫来。 据上一次她来到这座皇宫里,不过也才短短几个月前,此刻再看,竟已经陌生起来。 进宫后,有宫人带着进去。 越往里面走,华河清就觉得越透不过气,这里就像是一个恐怖的牢笼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唯一好的一点是完颜泽的话明显变少了,但相对于她来说,还是要多上不少。 喋喋不休的完颜泽没发现华河清的脸色变化。 一直将目光放在华河清身上的裴年无意之间看见了她的难受,只想给眼前之人一刀。废话太多,让殿下难受了。 几人一路往里面走。 不知道为什么,华河清原本只是有些不舒服,现在只觉得头昏眼花,胸口郁闷不已。 这西泽的皇宫难不成是专门克她的? 先是在这里丢了命,现在浑身难受。 若不是今日需要到里面查一些东西,她现在就想离开这里。 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步跟着完颜泽走近那座宫殿。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到了用来招待贵客的宫殿。 进去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座位上坐着。 这会明德帝还没有出现。 作为这次的东道主,他定然会压轴出场。 在华河清的眼里,自从知道他虚伪对面孔之后,再回忆往昔,才发现他总喜欢弄这些虚的东西。 北柠此次并不是只派了完颜泽,一同来的还有其他的大臣。 让他来是大汗为了彰显对这次会面的重视。 其中或许有完颜青阳的意思。但也不影响大汗不喜欢这个儿子。 主要是这个儿子太像她娘了。 毕竟他再不喜欢这个完颜泽,他依旧是他北柠的皇室中人。 说白了就是让他过来当个门面而已。 在座之人将目光都放在来者的身上 更多的是放在完颜泽的身上。 猜想他就是北柠此次的代表之人。 其中华河清一直微微低着头,以至于南倾来的那些大臣看不到她脸。 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们南倾的长公主会在一个北柠人的身边。 大家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去了。 心中确是满满的不屑,想着这北柠人真是荒唐,三国使者会面,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的带着自己女人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呸,不知廉耻! 华河清虽然对容貌做了修饰,没有见过她的人就不会有什么疑问。 那些见过她的人且对她比较熟悉的就不一定了。 故而,当她坐下来的时候,一直将目光在放她身上的南倾大臣,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大腿直抖。 连同带着身体一起抖个不停。 此次来的是能说善辩的少师大人容恒和他手底下的人。 容恒看着抖个不停的许昌,不解道,“许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少……少师大人……,你……你看那……那北柠人带来的女子像……像不像我们的……的长……公主殿下? 许昌说话的同时,手上拿着的茶杯随着他的手摇摆不定,甚至有些茶已经溢出来。 容恒听到他的话后,转过头看着对面完颜泽身边的女子。 只见女子笑眼盈盈的此时正在看着他们的方向。 他一个激灵。 还真是她! 她不是在万都城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西泽,还堂而皇之的进了西泽的皇宫之中。 容恒按下心中的诧异,不敢再看她。 第82章 使者会面2 容恒按下心中的诧异,不敢再看她。 她脸上虽然做了修饰,但还是让南倾的人认出来。 在南倾,长公主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倾慕她容颜的人不在少数,又都因为她的身份性子望而却步。 自从万都城的事情传回京城后,华河清的名声被挽回了一些。现在京城中,很多人都知道长公主在万都城惩治了大贪官,还给万都城一片安宁。心里都对她改观不少。 还有一部分人不相信,觉得这不过是以讹传讹,长公主挽救自己名声的手段而已。 众口纷纭,各有说法。 直到后来华河清回京城后,才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好上不少。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之后名声竟然好了不少,这暂且不谈。 华河清看到了南倾那些人的反应,对于他们的反应她很满意。 “清儿,你看那些南倾来的大臣,怎么抖个不停,难不成是西泽要比南倾冷上许多吗?” 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不对,我之前也去过南倾做生意,那和西泽也是差不多的冷暖,怎么这会儿他们抖成这样了?” 完颜泽实在好奇,忍不住又开始叭叭。 华河清自顾自的喝茶,没怎么理会他。 对面的南倾人见到北柠使者竟然和自家公主这么亲近,一个个心中都忍不住胡乱猜想。 这人和他们的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长公主竟然没有将他扔出去。 还有,按着刚才他们出场的方式,长公主似乎是作为西泽使者女伴出场。 这样一想,那些个大臣一个个的眼神都在完颜泽身上瞅。 个头高大,容颜俊朗,一副北柠人的模样,长得确实不错!难怪长公主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想来是长公主看腻了南倾男子的长相,想换一个北柠的口味。 许昌皱着眉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来回闪烁,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好一会,他像是摸到了什么关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同于许昌,容恒面色平淡,看不出他的想法是什么。 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看一下对面的女子,同时,眼里还掺杂这复杂的光。 在南倾的时候,他和长公主虽然没有正面交流过,但他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 对她的行为也一件不落下的都清楚。 容恒作为新晋的少师大人,并没有机会教导先前的皇子公主。之前都是王太傅教导,不久前王太傅告老还乡,将他推上了少师大人的位置。 直到现在,他也只给六皇子和一些宗亲弟子授课。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常常从他们的口中听到长公主的事迹。 他师从王太傅,性子也随了王太傅,不苟言笑,做事只看理,为人清正,才学上佳,极其厌恶徇私枉法之人。 故而,学堂里的那些弟子既看不起他的身份,却又屈服于他的才学和严厉。 原本出使西泽应该是王太傅的事,王太傅辞官之后这件事就落到了容恒的头上。 其他人开始虽不服,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此子具有真才实学,且不逊色于他们。 他们在朝堂上待半辈子,见过很多人。像容恒这样一个软硬不吃,只看事实真相的人万中无一。心中对他也越发敬佩起来,很多事也愿意找他商量。 众人聚集后,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明德帝姗姗来迟去。 他大步走到自己的上座,下面的人纷纷开口,“见过西泽陛下。” “哈哈哈哈……各位大人不必多礼,都坐!” 原本还有些闹腾的场合,因着明德帝的到来大家都闭口不言。 华河清的目光从萧楠出现后,目光凉凉的看着他。 再次见到他之前,华河清的心中只想杀了萧楠。可在他刚出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有些平静。 她看着这道貌岸然的人,心中满是不屑,看这些使臣的目光,他就知道萧楠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也就那样。 也对,萧楠为了兵权将自己的大将追杀。这件事他做的虽然隐秘,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各自国家的肱骨之臣,他们自然对此也有所耳闻。 众人都坐下后,萧楠再次开口。 “各位大人不辞万里到朕的西泽,辛苦了。” 一番客套后,乐妓舞姬都上来表演了一番。同时,宫女们有序的走进来,为远客斟酒。 殿内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持续了好长时间才缓缓结束。 “听闻西泽皇后文韬武略,样貌绝佳,与西泽皇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么今日只见西泽皇帝,而不见西泽帝后?” 这时候,南倾中已经有人发现了主位上只有西泽皇帝没有皇后。 以往这种场面,若是皇帝已经大婚,那帝后必须在场,以示对使臣的看重。 华河清语出惊人,连同她身边的完颜泽。 完颜泽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他们的方向,不安道,“清儿,这里是西泽皇宫,不得胡闹。” 完颜泽的声音不小,在场之人都听到了。 闻言,萧楠的脸色变了一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恢复如常。 “你是何人?” 从他进来就看到她了,毕竟她的美貌太显眼。 不过他知道完颜泽这人换女人的速度和他换衣服一样,想着她大概是他的新欢。看着样貌只觉得便宜了完颜泽,其他的也没多想。 “回西泽皇,这是我身边的人。她胡闹罢了,请西泽皇不要怪罪她,要怪就怪完颜泽,完颜泽愿代她受过。” 完颜泽抢在华河清之前回答,一是怕他又再语出惊人,二是这段时间和萧楠的接触让他知道,眼前风度翩翩的西泽皇可不是什么善类。他感觉,西泽皇甚至比那个人还要可怕。 现在还在西泽,他虽然不怕,但也怕她会收到伤害。 “哈哈哈哈哈……” “完颜王子不必担心,既然她是你的人,朕自然不会做什么。都怪朕,开始没有说清楚皇后身体抱恙,不能来见客,还好这位姑娘提醒了,不然可要失礼了。” 萧楠忽然大笑,像是真的不在意华河清说过的话。 不同于西泽北柠等人,南倾的人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吃了尸米一样。 那个狂徒胆敢如此无礼,直接称他们南倾的长公主为清儿! 他们南倾的长公主尊贵至极,甚至在西泽皇面前也不用俯小做低,西泽皇还必须款待她。 这个北柠的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容恒将目光放在华河清和完颜泽两人身上。 他觉得,长公主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不然面对他们南倾来的人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所以,她现在看到换了名字和身份。 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想要进宫,南倾长公主的身份再好不过。 在知道她的目的之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她的事。 毕竟,这位主子折磨人的手段凌厉,尽管那些手段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重刑,能不得罪就别得罪。 第83章 使臣会面3 西泽皇后身体抱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事,眼下有人开了口,明德帝也解释了,其他人没有再纠缠下去。 其他人不想多问,华河清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身体抱恙?那可不就巧了吗?草民正是医女,之前在南倾行走时,曾经替南倾长公主看过。经过草民的手,长公主很快就痊愈了。” 说完,似乎是怕萧楠不信,接着补充:“皇上要是不信,正好今日南倾使臣也在,大可一问真相。” 华河清一脸认真,萧楠看着她,脸上神情看不出来。 而后,看向南倾使臣在的方位,好奇开口,“贵国长公主真的让她医治了?” 许昌端着姿态,心中却汗颜不已。 他实在不知道长公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乱说,这时候他只希望由少师大人来答。 与许昌不同,容恒的诧异只在一瞬间。这会儿已经淡定自然,目光放在萧楠的身上。 淡定开口,“回西泽皇,这位姑娘确是曾经医治了我南倾的长公主。” “那她既医治过长公主,那为何方你们像是不认识?” 没等容恒回答,华河清抢先开口,“那自然是因为草民今日装扮了,之前医治长公主时,草民素面朝天,与今日盛装装扮自然有区别。”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萧楠没在揪着不放。 下一刻问起了其他的话。 “你既然能医治南倾长公主,那朕为何不曾听过这世间还有像你这般人物?” 华河清浅浅一笑,“皇上不曾听过我,那一定听过我的师兄和师父。” “哦?那朕还真的好奇姑娘的师父和师兄都是何人?” “我师兄是鼎鼎大名的祝神医,我的师父自然也就是已经避世的逍元子。” 此话一出,华河清身边的完颜泽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神医的师妹!!! 随后,他兴奋的神色越发明显。 萧楠神色异常,其中晦暗难懂。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原来姑娘是神医的师妹,只是,朕不曾听过逍元子收了一个女弟子。”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师兄一向爱出风头,世人都知道他也无可厚非。”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爱出风头,所以世人不知道她也很正常。 南倾使臣一个个的相互挤眉弄眼,似乎都在问长公主什么时候变成了神医的弟子,且看这架势,明德帝已经信了。 “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明德帝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民女何清。” 萧楠脸色僵硬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 何清? 何家人? 他强撑着笑容,“何姑娘是哪里人?” “草民是西泽人,不过,若是认真说起来,草民和皇上还有一点关系。” 闻言,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萧楠的腿瞬间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哦?那是什么关系,何姑娘就别卖关子了。” 皇上如此说,那草民就说了。其实草民是何家的族女,皇上的皇后,如今的西泽帝后,正是草民嫡长姐。” “只不过草民从小因身体孱弱,被族中送到了无钧山调养,直到近日才养好归来。” 华河清语气诚恳,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件事一样。 妙,太妙了! 先前竟不知道长公主还有如此才能,将胡说八道发挥到极致。 此时南倾的大臣心中不由得对自家长公主的演技折服。 容恒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 原来她竟是这样的人。 何清,河清,华河清。 他们的长公主还真是胆大包天,连名字都取同音的,懒得换一个读音。 要不是知道她从小一直生活在京城,他或许就信了她的鬼语连篇。 这个理由听起来毫无破绽,她的脸色也不像作假。 萧楠内心已经信了大半。 从前他和何漪在一块的时候,从没注意过何家旁支的人。 一来他的目标是她,二来他觉得没必要知道何家的其他人。 如此想来,这件事大概是真的,后面他派人一查就知道事情的真伪,她没必要骗人。 “如此说来,何姑娘与朕还真的有点渊源。” 他的皇后不就是“何漪”吗? 华河清接着,“正是因为如此,草民方才听见皇上说长姐身体抱恙才想要去看一看。 草民自小就只见过长姐一面,后来就离开了帝都。如今也不知道长姐长得是什么模样,皇上可否让草民见见长姐?也好看看长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华河清一口一个长姐,萧楠听着闹心。 最后也没拒绝,“何漪”毕竟是她的长姐,何况她作为妹妹想要见一下自己的姐姐,他不同意的话倒是显得可疑。 “如此也好,那这样,一会散去之后,你晚一点再出宫。” 这就是同意了? 华河清早做好了他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他会同意。 所以萧楠并不怕旁人看到“她”? 按住内心的波动,一会就能知道答案了。 萧楠的盘问消停了,完颜泽的话才开始。 “清儿,没想到你竟然是神医的师妹!从前你怎么没有和我说?” 从刚才得知她的身份到现在,完颜泽不知道有多高兴。 神医的名号他也听过,没想到有生之年,他可以和神医身边人有联系。 完颜泽看向华河清的目光其中侵略性更强了。 之前还有多保留,现在满满的都是他的野心。 在追逐那个位置过程中,生死存亡之际数不胜数,有神医在身边,大大的增加的存活的机率。 “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就没说。” 华河清淡淡道。 “对对对,清儿淡泊名利,清儿高兴便好。” 完颜泽兴奋之余,没有注意到华河清嘴角的不屑。 他接近她本就是目的不纯,现在倒装出这副模样。 吃喝玩乐过去了,接下来的便是三国人见面的目的。 “我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舞也看了。现在该说说以后的打算了?” 一直未开口的北柠代表人之一齐木主动打破了和谐的局面。 萧楠闻言,半晌,挥挥手示意正在表演的舞女退下。 几息之间,正在表演的女子纷纷下去,留出大片空地。 第84章 交锋 华河清算是比较了解萧楠,不知为何,总喜欢沉默一段时间再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营造他高深莫测的形象。 “确是该谈一谈了……” 说到正事,大殿上的人都正襟危坐起来。 事关各个国家的利益,他们到此的目的也是如此。 “这有什么好谈的,还是和往年一般,西泽与北柠上供南倾。” 容恒面色认真,没有外露情绪。 “这位大人,西泽和北柠已经上供了数十年,如今是不是该改掉这个行为了?” 齐木闻言毫容恒那般不要脸的话,不客气的反驳。 此行青阳王子已经说过今年和西泽囯一起联合拒绝给南倾上供。 他们北柠生产粮食本就不容易,每年还要拨出那么多的贡品,每每看到,他们都难受不已。 而且,今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往收成还可以的田地收成都少了近一半。 大汗本就心烦上供,好在青阳王子提出主动和西泽皇达成拒绝给南倾上供的合作。 南倾当时的精卫名噪一时,打得西泽和北柠不得不伏低做小,每年给南倾上供。 如今距离黑甲军事件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他们有理由可以怀疑如今的南倾已经不如当年的强盛。 正好借此来试探南倾的虚实。 “改掉?齐木,你们两国上供乃是传统,你们是要倒反天罡吗?” “当年你们两国被我南倾打得主动投降,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想上供了。可能是去过的记忆你们都模糊了,那我南倾不介意再让你等再体验一遍我南倾精卫的强悍。上供与否,你等还是问问我南倾的黑甲军同不同意!” 许昌比起容恒大上不少,且往年的会面他也都在。 如今王大人已经卸任,而少师大人还年轻,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可能没有经验。 于是,他便有样学样,像王大人当年那样字字诛心。 说完,他瞥向一旁的荣恒,见他没有异样,不由得放下心来。 “你你你!” 这一番话着实让萧楠和齐木气的不轻。 没想到往日里跟在王太傅身边的人口才也如此了得。 齐木索性不理会许昌,将矛头转向看着很年轻的青年。 “许昌是你手底下的人?你们南倾自诩大国,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要脸。” “齐木,许大人是我的前辈,他的话也是我的意思。今年的会面,我们南倾的态度依旧是往年怎么做,今年就怎么做。” 容恒喝着茶,齐木的愤怒似乎不能让他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谦谦君子般平淡开口。 “你!哼,你们南倾之人竟然如此无耻!” “不过我也有一句要送给你们,你们南倾的黑甲军不好惹,我们北柠的铁骑岂是好惹的?” “哦?这么说,北柠是想要和南倾开战了?” 容恒依旧不见情绪,像是在问你要不要吃饭一般。 齐木气的眼色一沉,“南倾若是非要为难我等,我们自然也会反抗。” “西泽皇,您的看法吗?” 荣恒不理会齐木的叫嚣,将目光转向上座的萧楠。 荣恒清隽挺拔的脸上流露出淡然的笑容,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 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凌厉。 “各位大人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不如今日想到这里,这件事往后再议?” “如此也好。” 总得给他们考虑的机会,不管他们的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改变需要上供的行为。 南倾使臣行了一礼就离开了,在殿内的其他人看来狂妄至极。 走之前,容恒快速的看了一眼华河清,抬脚就离开了这里。 完颜泽今日也算是见识到南倾人的无耻了。 正要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子,却发现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美人的笑容总是可以治愈不好的情绪。 他也跟着笑起来,“清儿,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倒是你,被南倾使臣这么说怎么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这件事自然有我的父王去愁。” 说完,向萧楠行了一礼带着华河清离开了。 齐木等人也相继离开。 “噼啦啪啦” 等外人全部都离开了,萧楠再也忍不住了。将自己桌子上的物品扫了个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南倾之人竟然如此无耻!” 这是他坐上帝王之位后第一次正式与南倾使臣交锋。 没想到,他们如此欺人太甚!简直就是不把他堂堂一国之主放在眼里! 忽而,他突然想到,以前每次和南倾会面之后,他的父皇都被气的不轻。 怪不得每次父皇都不让他过来。 原来是这样! 萧楠眼眶发红,狠狠的盯着早已经不见人影的方向。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这些人一个个的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 那个叫许昌,还有那个为首的年轻的少师。 这般想着,内心的气一下子上不来,猛地咳出血。 “皇上皇上!” 旁边的林举被吓得不轻。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不必。” 林举担心不已,“皇上,您的身体……” “无碍。” 华河清走出大颠之后,没有跟着完颜泽离开。 最开始完颜泽还想等她一起走,华河清和他说了许久的话才离开。 离得远,华河清也听不清殿里说了什么,只是能听到瓷器掉落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很快,她便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走向她的人,十步八步五步,她闻到了血腥味! 狗男人,你也有今天。 萧楠此刻脸色很不好。 他没想到她还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刚才听到了没有。 他回头看了一下这里到殿里的距离,脸色好了不少。 离得不近,一般武力高的人才有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语气不好也算坏,“你怎么还在这里?” 华河清知道,要是没有神医师妹的名号在,想来萧楠已经对她痛下杀手了。 “回皇上,先前皇上答应草民,让草民见一见长姐。” 萧楠一顿,这件事他被气的忘记了。 随后摆正脸色,“皇后虽然是你的长姐,但你在外也不可失了礼数。” 华河清:“是,以后草民在外人面前会称长姐为皇后。” 第85章 西泽皇后 听到这萧楠不想再听下去,他抚了抚额头,方才吐了血,这会儿脸色很不好。 他打断华河清的话,“林举,你送何姑娘去皇后那,之后送何姑娘出去再过来。” 说完,不等华河清的回答转身就离开。 他对何家人没有好感,对何清也一样,他不想再看到她了。 只是没想到,何家在她小的时候就将人送去了无钧山。 因为何漪的原因,他年少时见过祝今朝几次,只是对方对他的成见来的莫名其妙。 他也曾私下与他主动交好,祝今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让他颜面无存。 之后,他也就不愿意再看到他。 转而又庆幸何清这些年来没有和何漪有过联系,对她不熟悉。 否则今日他是不会让她见到她。 看着萧楠远去的背影,华河清无声的笑了笑。 他不跟着去最好,只是林举跟着他也差不多等同于他。 接下来她在后宫中发生的任何事都会仔仔细细的传到萧楠眼前。 “何小姐,请。” 林举没把华河清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不过一个小小的何家旁支,不会对皇上造成任何的影响。 很快,华河清就被带到了中宫。 一路走来,她感觉宫里的下人有些怪异。 见到她和林举过来,所有人都在低着头,不像是正常的宫女那样,倒像是…… 看来萧楠很喜欢这位皇后,竟连中宫的宫女都换成了有武力的人。 可她之前听着萧楠说起他的皇后,并没有关怀的感觉。 所以,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萧楠是想护她?还是另一种方式的囚禁? 一路走过去,她们都只是地下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行礼。 很奇怪。 她跟在林举的身边穿过了长长的路段,许久,她才走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不就是她和萧楠新婚的屋子吗? 真是可笑。 “皇后娘娘,老奴求见。” 突然,林举的声音响起来。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林举再次开口,“皇后娘娘,老奴求见。” 这次屋子里终于不是没有半点动静。 走路的脚步声轻轻传来。 木门被由内而外打开。 紧接着,一个清冷的身影缓缓走出。 “何事?” 沈翊的出现让华河清惊愕不已,那面容,那神态,分明就是曾经的她的翻版! 不只是面容,还有声音,唯一的区别是那声音中带着清冷感。 不是她先前的张扬无畏。 不熟悉她的人不会知道如今的西泽皇后并非她何漪。 不,那不是她的翻版,那就是过去的她! 这就是萧楠的手段吗? 不对,在此人身上她为什么会有种熟悉感? 在她愣神之际,林举交代了事情都来龙去脉。 沈翊的目光放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良久,她才淡淡一笑,“既是我的妹妹,那自然该叙叙旧。” “林总管,我这地方小,就不留林总管留下来了。” 随即吩咐身边的人。 “芙香,送林总管出去。” “娘娘,皇上让老奴一会送何姑娘出宫。” 林举尖锐小声音再次传开。 “林举,你别忘了,本宫是皇后,难不成不会送她出去吗?” 沈翊似是生气了,林举一时间没作答,愣在原地。 自从皇上大婚后,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动气。 于是林举不敢在多言,福了福身就退下去。 林举清楚的知道如今的皇后是皇上用尽手段弄来的,他也不敢真的惹恼了她。 尽管两位主子关系有一些紧张,那也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插手的。 万一有一天皇后娘娘突然回心转意了,他可就要遭老罪了。 待林举彻底消失在沈翊的视线里,她才开口。 “你进来。” 随后吩咐道,“芙香,守好门。” “我怎么不知道我何家还有你这么个人?” 沈翊顶着何漪的脸突然开口。 华河清听不出来她具体的意思,这会儿只能先回答先前在殿上的那一番话。 “送去无钧山?你既被送去无钧山,那我更应该认识你才是。” 闻言,华河清一瞬不停的盯着眼前熟悉的脸。 她知道她和无钧山的关系? 是萧楠告诉她的吗? 不应该,关于无钧山的事情她没有和萧楠说过。 “妹妹知道师兄带着长姐回过无钧山,只是那时妹妹并不在山上,后来我回去后师父他老人家给我说的。当时没有看到长姐很是可惜。” “没想到再见长姐一面竟是十几年之后了。” 华河清张口就来,似乎她真的就是无钧山的小师妹。 语毕,沈翊盯着华河清看了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 低声呢喃,“你真像她。” 只是她已经死了,再像也无济于事。 “罢了,你既是我何家女,日后有空就进宫来陪陪我。” 前面那一句华河清听到了,现在她终于知道刚见面时心里的那股熟悉感为什么会出现了。 沈姐姐! 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无钧山的事情了。 从前时,她曾和沈翊说过无钧山的事情。 这种清冷又带有一丝忧郁的感觉是她的沈姐姐没错。 之前在边境时她就已经收到了沈姐姐身死的消息,那时北柠常派兵来犯西泽北境。 只是,她作为少将军离不开,只能在深夜独自伤神。 沈姐姐还活着?她为什么会在皇宫里?又为什么会变成她? 心中有万千疑问,眼下却无法问出口。 且看林举方才的态度和她对林举的态度,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和睦。 林举代表着萧楠,那么也说明沈姐姐和萧楠也不睦? 这样看来,方才进来时那些宫女是用来看着沈姐姐的? 萧楠,你到底都做了什么?除了算计我,沈姐姐是不是也被你算计了? 以她对沈翊的了解,她一心向往自由,对皇室子弟更是没有一点想法。 何况是顶着她的脸困在这座四方天地里不得自由。 “是,以后妹妹会时常来陪长姐说说话。” “长姐,方才我听见长姐说我像个旁人。长姐可否告诉我是何人?” …… …… 另一边。 “你说皇后把你赶出来了?” 问话的同时,萧楠眼里的疑惑显而易见。 “是,皇上,娘娘似乎有些动怒。” 动怒? 自从知道何漪死在他手里后,她就一直像个小刺猬般接近不得。 如今对旁人倒是还行。 大概是因为看到她想到死去的人了…… 罢了,一个何清而已,她若是真的喜欢的话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总比让她因着何漪的事情记恨我一辈子好。 他们毕竟是夫妻,总不能就这么针锋相对。 第86章 容恒上门 华河清的话让沈翊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那时候她是沈家的大小姐,何漪是何家的独女。 她们两人年少相识,后来随着何漪去往边境,她们之间的联系就少了许多。 萧楠是后来加入的她们的,她曾问过何漪,为什么让萧楠和她们一起。 那时候她的回答是什么呢? 她说,他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何漪作为何家独女,有什么事需要通过萧楠得到? 那时她也没多问,默许萧楠成为她们二人小团体中的一份子。 直到她被萧楠困在皇宫之中,她才知道小时候何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时她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就理解了。 何家掌握着西泽的命脉,她大概是想将权利紧抓在手中才能保护何家人的安全。 只是道高一丈,魔高一丈。 何漪的算计才刚起步就被萧楠提前截断。 有一次她去找萧楠时,无意中听到萧楠和林举的对话,那时候她才知道何漪已经被他们残害。 面对萧楠,她也只能做一些无力的反抗。 她的这个好友啊,如今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本应该何漪的皇后之位成为了她沈翊的。 她对不住何漪,对不住她们之间的情谊,哪怕现在的局面非她所愿。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容不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华河清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十分复杂。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沈姐姐死后复生?想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她? 很久都不见她回答,华河清原以为她的沈姐姐不会回答了,沈翊开口了。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了,不然……” 可能是因为许久都没有说过心里话,沈翊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瞬间打住。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没有什么用。说得再多何漪也活不过来。 她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和旁人说也没有什么用。 她的这一生,都要受内心的谴责,痛苦的活下去,若是可以的话,希望在她死亡时可以将萧楠一同拉下地狱。 听了沈翊的话,内心情绪起伏不定。 她的沈姐姐已经知道她死了,那她应该知道她是死在萧楠的手中?否则很难理解她和林举之间的不和谐,还有满宫有武力的宫女。 死亡、复生,再到取代她成为中宫皇后,她都经历了什么? 华河清这一刻心中极为酸涩。 对于沈翊,她心中是有许多情感的,哪怕她远赴边境也时常挂念着她。 现在有那么多的目光盯着她们两人,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于是开口主动离去,“长姐,这会儿天气也暗下来了,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再进宫陪长姐说说话。” 沈翊同样知道这座宫殿里都是萧楠的人,不好说太多话,便同意了放她出宫。 走出宫门,看到青雀和裴年站在大门口等着。 三人的视线刚接触,华河清就看明白了裴年的意思。 主仆三人没有说话,青雀裴年两人默默的跟在他们的主子身后往宫门口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萧楠也得到了消息。“守在门外的那两人可有什么异常?” 林举不假思索,“回皇上,在何姑娘和皇后娘娘说话时,何姑娘的侍卫问了宫人方便之地。后面看着他的人也回了一切正常。” 随后又问,“见到何清,皇后是什么反应?” “据宫人回禀,皇后娘娘见到何姑娘,平日里的郁闷之色少了许多,似乎是与何姑娘聊得不错。” 闻言,萧楠点点头,“如此也好,往后若是皇后召她,不可阻拦。” …… …… 华河清回到自己的住处时,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来得真快,她还以为要明日。 她淡淡开口,“容大人,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 容恒原是背对着华河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华河清的话让愣神的他一下子回到现实。 “臣,参见长公主。” 容恒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礼。 “容大人,在西泽可没有什么长公主,只有一个籍籍无名的何清。” 她这样说,容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默默不做声,等着她后面的话。 大人还没有说来我这做什么?” 容恒:…… “臣……在下来这是想问问……何小姐,今年的三国使者会面明日大概就会有结果,在下想要问问,何小姐可要与我们一起回去?” 容恒硬着头皮问出口。 华河清一如刚才,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回答容恒的话,反问起其他的话。 “大人对明日的事情可有把握?” 容恒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自然,南倾在三国之中排列第一,在下自然不会让南倾的利益有半分折损。” 谈起这件事,容恒自信心迸发。 “如此就好,请大人记得,事关南倾,半分不让。” 说着这句话时,华河清浑身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容恒内心觉得奇怪,长公主竟也关心起南倾的政事。 不过他倒也没有问出口。 一是身份问题,二是他本人就不太喜欢多管闲事。 见事情说完了,容恒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华河清不由得开口。 他的目光之中还有些犹豫不决。 不免好奇道,“大人可还有什么事?” “何小姐离开京城已久,可在京城留下自己的人?” “大人有什么话就说。” 华河清直接问道。 “在下出使西泽前,京城中发生了一件趣事,在下觉得,何小姐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容恒看了一眼华河清,见她目光无异,便接着道,“李家公子迎娶二公主之后,有一位女子寻上门,说是已经怀有李家血脉。 那女子刚出现侍卫,二公主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事情发生了两日后,那女子连带只身体里的孩子突然死去。这件事在京城中传的到处都是。 大家都认为是二公主妒意纵生,不惜下狠手,置人于死地。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皇上也知道了,于是便传他们夫妇二人进宫询问。 当时殿内的人都被赶出去,只有二公主 和李驸马,至于说了什么除他们三人之外无人知道。 后来便传出了一道为二公主建造公主府的旨意。” 说到这,容恒将目光放在尊贵的女子身上,等着她的反应。 “这便是大人觉得的有趣吗?我听着倒是觉得很没有意思。” 华河清看到了容恒的直视,留下这么一句话。 第87章 会永远留在殿下身边 容恒一顿,失笑道,“是在下多此一举了,妄自揣测何小姐的心意。” 语毕,他行礼后退出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华河清目光意味深长。 这件事她至今还不知道,那说明裴年也不知道。 裴年向来事无巨细,也从来不会对她有隐瞒,这件事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禀报。 那在京城中,她留下的人可能出了什么事或者是被旁的事情绊住了脚。 果然,荣恒离开后,裴年就出现了。 “殿下,属下有罪。” 华河清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不知所想。 许久才听到她开口,“罢了,你远在西泽,很多事也不能及时知道。” 想着刚才容恒说的话,裴年不由自主开口,“容大人的意思是……” “他的目的我暂时也不明确,等等看,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对此裴年深表认同,他忽而说到道, “对了,主子,您还没有回来时,完颜泽来过一次,看他的样子很急,只留下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什么话?”华河清好奇。 “北柠有事,他先回去,等他空闲下来了便再来接主子去北柠。” 后面这句话,裴年本想省略,思来想去也还是说了出来。 她对完颜泽本就无意,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急匆匆?华河清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当时他的神情是怎么样的?” 裴年仔细回忆了一番,才说:“当时属下看他的眼神似乎很担心,至于担心什么属下也看不出来。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他身边的人就将他带走了。” 完颜泽狼子野心,能让他产生担忧道情绪,那必然北柠的那些人有关。 想通了这一层,华河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缕光芒。 “裴年,你立刻安排人手去查一查这北柠的情况。” “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裴年知道他主子的目的,便在完颜泽等人离去之后就安排人去做这件事。 华河清眼中对裴年的赞赏之意尤为明显。 她伸手轻轻抬起裴年对下巴,眼神犀利,直直的看着眼前容颜非凡的人,慢慢开口。 “裴年,你总是知道我想要做什么?那你可知道,现在我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尽管语气平淡,裴年还是听出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属下……不知。” 裴年说完,华河清主动慢慢的贴近他,脸颊从裴年的侧脸划过。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的缩减,直到裴年感觉脸上有羽毛扫过的感觉时,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不已。 任由华河清在他轻言细语。 “我此刻心里想的就是把你永永远远的囚禁在我身边……” 裴年喉结上下滑动,下意识的吐口水,趁机表明态度,“属下……会永远留在殿下身边。”只要殿下需要他…… 他只说了前面的那一句,后面的话在心里无声响起。 华河清忽然抽身而起,语气潇洒,“你想走也走不了,别忘了,父皇可是将你送给我了。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裴年淡笑,“是,属下早已经是殿下的人。” 他甘之如饴。 离开自己的院子后,华河清再次来到了何展在的院子。 只是这回,院子的主人似乎不在。 她随意的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她的祖父回来。 与此同时,完颜泽正在快马加鞭的离开西泽往北柠的方向去。 他的眼里此刻还有一些留恋。 黑格看出来自己的主子有心事,又联想到近段时间主子总是出门。 心中不由得叹气。 “王子,只有北柠的事情稳定下来了,您和那位姑娘才会有以后。” 正在发呆的完颜泽听着这话,知道是黑格误会了。 问道,“黑格,你觉得我是在想何姑娘?” 黑格:“这段时间您一直跟在何姑娘的身边,属下觉得王子应该很是中意何姑娘。” 完颜泽嗤笑一声,“没错,我是中意她,她看起来也有本事。” “不过,黑格,我是北柠的王子,更是北柠将来的王。我虽然喜欢她,却也不会为了她误了我们的大事。” 她是很好,连他们北柠的女子也没有谁比得上她。 但美丽的东西永远只有胜者才配拥有。 …… …… 何展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一进门得知长公主在他院子里等了他几个时辰,收起自己的疲惫连忙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何展久久不回来,华河清自己就一直待在院子里等着。 所以,何展一进门就看到了女子埋怨的眼神。 他心一惊,这眼神…… 顾不得其他,“长公主在这里等了老夫这么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今日闲着无事,他便悄悄摸摸的去找了昔日的老友,一时间忘乎所以,回来的晚了。 “我饿了!” 突如其来且充满埋怨的语气让何展不由得一愣。 这语气…… “长公主的院子里没有吃食了吗?”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说完他自己都懵了一会。 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让下人去传膳。 “这么晚了,长公主身边怎么也不让人跟着?” 这段时间他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对她也多了一丝疼爱。 华河清和他的小孙女年纪相仿,又是好友,她更是对他们何家有再造之恩。 这会儿见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院子里等他回来,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很快,府里下人得知他们的主子要在另一个院子里用膳,一个个的动作麻利,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膳食备好。 一盏茶后,下人快速的摆好后,又快速的退下去。 华河清不管她祖父不解的表情 自顾自的吃起来,同时还招呼何展也一块。 何展看着对方大口吃起来,心中也渐渐舒展开来。 没想到南倾的长公主竟是这般潇洒不做作。 行为虽然爽快却不粗鲁,甚至还有些赏心悦目。 怪不得她能成为自己孙女的好友,就这性子,很难让人产生反感之意。 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人家做了那么多,现在只是在他这里吃一顿饭而已。 随即,他也跟着大口吃起来。 第88章 永嘉帝愤怒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将桌上的膳食一扫而空。 饭间一直没说话的何展开了口,“殿下到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来到这里后,他没怎么去见她,且他不论是作为一个外男还是西泽的将领都不太适合时常出现在她身边。而且华河清大概也是不太希望他经常出现的。 南倾的长公主莫名出现在这里,他忍着没上报已经是看在她有恩于他的面上。尽管他的帝王不信任他。一辈子的使命让何展明白家国面前,他也可以做个小人。 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动手。 “没什么,我既做了老将军的孙女,偶尔陪自家的祖父坐一块用膳再正常不过。” 过来前,华河清有些冲动,想着要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顿饭过后,她冷静下来。 现如今时机还是不成熟。这件事急不得,只能另选时间。 与华河清想的不同,何展想的和她完全不同。 在何展的眼里,堂堂一国公主,竟会等他一个权宜之计的祖父吃饭?难不成传言有误? 永嘉帝并非真心实意的对待他的大女儿? 看来皇家无真情,即使强大如南倾也一样。 她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啊! 何展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并未多说什么。 默认了她的话。 华河清望着自家的老爷子哟,有些同情的眼神,心中有些不知所以。 她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恐怕会仰天大笑。 华河清的际遇不是一般的好,唯一受过的苦就只是失去了自己的母后。 而失去的这一部分,永嘉帝在她身上弥补疯狂弥补。 比起世间的人,她绝对是属于很幸福的那一种。 “爷爷这几日若是无聊的话,可以找祝今朝说说话,过几天我们就要返回南倾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何展诧异。 她从南倾不远千里而来,什么都不做就要离开了? 他有些不懂这位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诧异时,这些日子来内心的沉重瞬间松了不少。 不用在家国和恩人之间做选择,他内心的沉重少了许多。 “没错,我离开京城时日已长,父皇也在催着我回去。” 她忽然话题一转,“不过,明德帝肯定不会放弃对爷爷的追捕。离开时我会留下一些人手保护爷爷,爷爷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使唤我留下的人。” “还有一点便是爷爷要做好准备,明德帝迟早会找到爷爷,爷爷要做好万全之策。” 华河清句句真心,若不是南倾那边她许久没有回去了。怕是还可以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如今容恒知道了她在这里,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西泽的皇宫之中。 只怕这会儿,她父皇的手中已经得到了容恒送去的字条。 与华河清想的一样,远在南倾京城中,永嘉帝看着手中的字条,不由得怒从中来。 他的这个女儿,竟一声不响的跑到了西泽的疆土之上。 荣恒只说在西泽看到了长公主,并未说在西泽的皇宫之中看到长公主。 这倒是为华河清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随后带着怒气在纸上写下让容恒势必带回长公主的话。 站在一旁的刘瑞看着自家主子竟怒从中来,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哼!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长宁竟一声不响的跑到西泽去了!刘瑞,你说,好端端的,她跑到西泽做什么!” 闻言,刘瑞顿住,“皇上,长公主不是在万都城吗?怎么会在西泽?会不会是底下的人弄错了?” 这会儿永嘉帝怒气上头,刘瑞试图平息他的怒气。 永嘉帝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 嘴里不停的说,“怎么会弄错,这是容恒传回来的话,他说他在西泽见到了长宁。” 刘瑞知道这个少师大人一板一正,肯定不会胡说八道。 那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只是长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到西泽去? 这会儿刘瑞担心不已,长公主一介弱女子,即使身边有一个裴年,也不该如此任性,让皇上担心。 “刘瑞,你说她好端端的跑到西泽做什么?之前朕就不该同意她去万都城。” 说什么去祭祖,结果呆在万都城几个月不回来,现在更是跑到了西泽! 永嘉帝越想越气,在御书房里来回走个不停。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担心。 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能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心慌意乱之际,永嘉帝将字条给刘瑞便出去。 刘瑞当下将字条绑在信鸽的腿上便跟在永嘉帝的后边。 永嘉帝脚步有些凌乱,快速的向皇后的宫殿去。 皇后没了,她的宫殿一直空着,摆放着香火。 不久,永嘉帝就走到了中宫。 他先是从旁边拿着香点着之后插在香灰上,便坐在香灰前的软垫上。 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宜儿,长宁现在身在西泽,你在天之灵可要保护我们的女儿啊!都怪我,当初要是不让她出去,如今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女儿。” “只是,宜儿,你已经许久都不曾来过我的梦中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肯原谅我?” “可是宜儿……” 先皇后住的地方,除了永嘉帝之外,也就只有华河清能进来刘瑞此刻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 每次皇上想皇后娘娘了都会来此和皇后娘娘说说话。 之前皇上忙着别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过来。如今因为长公主的事情,皇上再次来到这里。 刘瑞双手合十,心中安安祈祷,他的长公主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皇后娘娘,您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保护长公主。 不久后,永嘉帝先前的神情已经变得轻松不少。 刘瑞立马迎上去。 还不等刘瑞说话,永嘉帝开口,“字条可送出去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送出去了。” 永嘉帝不再说话,点点头往自己的御书房去。 他关心则乱,得到长宁身在西泽,他方寸大乱。 长宁是他和宜儿唯一的孩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百年之后他也无颜去见她。 方才冷静下来,他才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他在南倾并未听说过长宁去了西泽,说明她定是隐藏身份。 而且她的身边还有裴年和她的暗卫。那些人都是一把好手,绝不会让她出了什么事。 待她回来,以后就别让她出去了,免得他为她提心吊胆的。 西泽。 第二日,华河清没有进宫,而是在外面和老爷子下下棋什么的。 何展想着人家也要离开了,便随着她去。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这个金贵的“孙女”也有了一些疼爱之意。 “爷爷,我又赢了。” 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时,华河清的话随之而来。 第89章 沈家隐情 何展笑笑,“我已经听说了南倾的使臣已经进宫了,长公主今日不打算进宫了吗?” “今日陪爷爷,等皇后有召唤了我再进去。” 闻言,何展终于忍不住问,“那……皇后,是何人?” 说话的同时,夹着黑棋的手指微微颤抖。 自己的孙女遭遇了这种事,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个顶替了她的孙女的人他想知道是谁。 “爷爷不妨再等等。” 华河清回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 何展听不懂,但也没在追问。 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答案。 临近午时,裴年出现了。 华河清对他的气息极为熟悉,头也不回,朱唇轻启,“如何?” “回主子,已经查到了。” “沈大人自从女儿逝去之后便从朝堂上退下来,查到的消息表明沈大人对自己女儿逝去的消息并没有任何怀疑。 而且,属下发现对于沈大小姐逝去的这个事情,似乎不愿多说。 在沈家人的身上属下并未查到更多的消息,在离开之际,恰巧听到沈府上的下人突然说沈夫人的情绪自从沈大小姐失踪之后便疯疯癫癫,时常对沈大人动辄打骂。 而沈大人对此从未还手过,每次沈夫人动手,沈大人全然接受。府之人皆在传沈大人对夫人情深似海。” 说完打探到的事情,裴年便站在一旁。 “沈大人?莫不是沈家那小子?” 何展突然开口。 “没错,裴年说的便是沈家的事。” “唉……” 听到这,何展长叹一口气。 他感叹不已,“沈家也可怜,自从沈翊那丫头不在之后,沈家就大不如前。” “说来,那丫头和漪儿情同姐妹,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 说着说着,何展突然想起华河清之前模棱两可的那句话。 他脑袋猛的一顿,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光。 “等等……” “长公主之前那句话的意思……现在中宫皇后是沈翊那丫头???” 尽管纠正了很多次,老爷子还是叫她长公主,她也懒得多说了。 “昨日我以何青的身份进的宫,怎么说也是皇后的族妹,所以便求见皇后一面。” 华河清说到这,何展内心虽然震惊,多少也相信了。 不由自主问道,“那长公主是如何发现她就是沈翊那丫头?” 萧楠不蠢,总不会让她顶着她自己的脸稳坐中宫的位置。 “爷爷是不是忘了,漪儿的容身之地我是知道的,自然也会知道她不是真人。 林公公将我带去中宫时,我发现皇后住的地方上至侍卫,下至宫女太监人人都身怀武力。我瞧着那些人实在不像保护之意,反而像监视。 于是,得知何青的身份,皇后有透露一些消息。” 所以,便有了裴年的这一番话。” 一段话下来,何展脸上的愁绪加深了。 “唉……这都什么事啊。” 华河清不清楚他的意思,试探道,“爷爷,可是怪沈大小姐?” 何展摇摇头,“我并非是怪她,那孩子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老爷子我其他的本事没有,看人这一点还是多多少少会一些……” 说到这,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 “罢了。” 他这个本事也没有,否则怎么看不出明德帝的狼子野心,将自己的孙女送到了他的手上。 “总之,那丫头是个好的。”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明德帝的后宫,变成了“漪儿”。 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至于她怎么变成了皇后,肯定脱离不了明德帝的手笔。 西泽后宫,除了他一人,没有人能够将人送进去而不被他知道。 事到如今,何展才不得不承认,那个少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不愧是先皇继承人,真是将皇家的手段学了个十足。 何展既欣慰又忧心。 有这种帝王,对西泽来说是西泽之幸。可当他将魔爪伸向自己人又觉得也没那么好。 若是他能一致对外,西泽不知道有多强悍。 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长公主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她应该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确实有一些事需要爷爷帮忙。” 华河清不推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们身为南倾人,在西泽很多事都不太方便做。” “爷爷可否秘密走沈家一趟,我觉得沈大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碍于某些势力不肯说出口。” 看着她笃定的模样,何展不由得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长公主既知道他碍于某些势力不会轻易开口,又怎么会知道我去了沈斌会和我坦诚?” 华河清轻笑,“我并不知沈大人会不会坦诚,却知道沈大人不会对我一个南倾人开口说实话,对爷爷就不一定了。” “且据我所知,何家和沈家一向交好。虽然这一年来不多,可是百年来的羁绊,岂是短短一年就消失殆尽?” “哈哈哈哈哈……” 何展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长公主睿智,老爷子我自愧不如。” 后面两个一块用膳,之后便是何展乔装打扮,打算夜访沈家。 西泽边境。 完颜泽带着黑格疯狂赶路两日,已经跑坏了六匹马。 如今终于到达了西泽与北柠的接壤处。 “王子,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待进入北柠的范围内,他们肯定会埋伏我们。” 黑格很担忧,在西泽的领土范围内,青阳王子不会对他们动手,可一旦到了北柠领土上,他一定会动手。 或许不只有他会动手,藏在暗中的人肯定也会趁机打压他们。 完颜泽眉宇之间的愁绪加深,“也好,我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黑格:“已经准备好了,待王子踏出西泽领土的那一刻,他们就会一直跟在王子身边,一路护送王子安全抵达王宫。” 完颜泽黑格两人在城中买下物资后,天刚黑下来就出城去。 一直盯着他们的人也随之而动。 齐木看着慢慢远去的身影,眼神里凶猛的光迸发出来。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办好了,以后他在青阳王子身边的地位绝对无人可撼动。 喝下最后一口汤汁,他起身跟在他们的身后。 不同于南倾和西泽,北柠入了夏季,夜晚依旧寒冷。 北柠一年四季都比南倾西泽冷上不少,收成也一直都不太好。 北柠人早就想在南倾或者西泽的领土上占据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地。 目前南倾的实力过于强大,只能先从西泽入手。 西泽虽是少年帝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一块供北柠百姓生存的领土。 第90章 沈翊还活着 “王子,后面有人跟上来了。” 在完颜泽身边的黑格沉着脸道。 “一定是齐木那小子!” 完颜泽冷哼一声,完颜青阳还真是不放过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黑格,让我们的人拦下他,这一次,就让我送完颜青阳一份大礼。” 送完,两人犹如黑夜中的箭,一下子飞出去好远。 跟在后面的齐木看不清情形,只知道前方的人加快速度。 他嘴角露出不屑的弧度。 小小贱婢生的儿子,也配和青阳王子争夺王位?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随即,他招呼手底下的人加快鞭马,势必要赶上前面的人。 过了莫约一个时辰。 这会儿已经离西泽境内很远。方圆百里,寥无人迹。 “黑格,就在这里把完颜青阳的狗爪子卸了。” 黑夜中,完颜泽就像是一头饿狼,眼神犀利,准备将他看守已久的食物一口吞下。 黑格跃跃欲试,“是,王子。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了。” 随即两人停在原地等着后面的人跟上来。 漆黑的夜里,阴风如鬼魅般呼啸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细听之下,风声中还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狼嚎叫声,好不瘆人。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所以在前面的人停下来之后,他就发现了。 不过在他眼里,完颜泽就是北柠的一只有些脾气的小狼崽。 他出身卑贱,可汗不喜,青阳王子也不喜欢他。 甚至在青阳王子锋芒显露时,灰溜溜的主动提出到西泽进行贸易。 等会他将小狼崽的爪子剁下来后,一定要让他明白什么是尊卑有别。 “兄弟们,小贱种就在前面,我们把他剁了邀功!” 齐木的声音中夹杂着兴奋,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军功向他奔涌而来。 在齐木的兴奋下,十余人向前冲。 “王子,他们过来了。” “准备。” 完颜泽此话一落,他身旁的那些人向四周散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等着后面的人主动进来。 不出一刻,他们果然追上来了。 “等等。” 就在即将进入包围圈的那一刻,齐木及时的叫住了想要继续往前的人。 手下:“齐木大人,前面有什么问题吗?” 齐木没有回答,借着火把谨慎的看了看四周。 火把的光照不到远处,只能看近处。 “你们两个,往前面探探路。” 属下:“齐木大人,这条路属下走过几次,这一片比较大,而且有狼群出没,不宜分开走。” 他打断了齐木想要让人往前查看的心。 这一片既然有狼群出没,那想必完颜泽那几人也不会在此停留。 “算了,继续赶路。他们就在前面了。” 在不远处的完颜泽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人虽多,齐木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然完颜青阳也不会将他派来西泽。 若是他没有走进包围圈,他们的人想要拿下他还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会儿完颜泽终于想起来,齐木追他追到这,那完颜青阳留谁在西泽? 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德帝可是说了,合作的前提的他将北柠控制在手里。 否则一切免谈。 也罢,那他就先回去将北柠的政权握在手里。 他蛰伏的时间太长了,完颜青阳也嚣张太久了,是时候让他明白什么是一头饿狼。 当饿狼反扑的时候,那些人将没有还手的余力。 齐木就是自己送给他的第一个大礼。 另一边,何展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沈府。这一切,除了华河清的人,其余没有人知道。 当沈斌回到自己书房时,看见案桌上摆放了一张刚写完的字。 他先是停住脚步,然后快步的走到案桌前。看着几个庞博大气的字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沈斌伸着头,看向守在外面的下人。 他抬步走到门前,平淡开口,“你去把院子门口守好,不可让其他人进来扰我写字。” 下人应声下去。 见下人走远了,沈斌随手将门关上。 “人走了,出来。” 话落的同时,一记记沉重的脚步传入沈斌的耳中。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斌的心上,直到脚步之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七尺男儿,在看到故人时忍不住的流下眼泪。 “真的是您!老将军!” “您还活着?” 惊喜之余不忘记问出自己的疑问。 何展有些忍不住,“你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唉,老将军您还活着真好。” 沈斌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何展看得难受。 “沈大人,你……” 何展话没有说完,沈斌听出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我知道,而且这件事官职大一些的官员都知道,只是如今明德帝的手里握着各家的命脉,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斌心中无尽苦涩。 西泽所有人都对不起何家,对不起何老将军,对不起何漪。 只是这些话,他也无法说出口。 若是孤身一人,没有一整个大家族的牵绊,他大可不必如此惧怕明德帝。 “老将军,我们对不起您啊!” 说着,沈斌跪下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眼眶通红, 见状,何展也忍不住红了眼。是无奈,也是心寒。 他何家世世代代守着西泽疆土安全,可他们所守卫的子民没有对他们的守护视而不见。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何展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没有忘记今夜来的目的。 “我来此是想问问你,你女儿沈翊逝去时可有什么异常?”何展紧紧的盯着沈斌的眼睛。 沈斌没想到老将军的目的竟然是是这个! 老将军怎么会对他的女儿逝去的事感兴趣?难道是他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及此,他内心不由得惊慌起来。 故作镇定,“没什么异样。” 何展活了快一辈子,看过了太多太多人,沈斌的年纪和他战死的儿子相仿。 在沈斌的眼里,他看到了他的故作镇定。 何展没有拐弯抹角,“沈翊还活着,是不是?” 虽然是问话,其中的肯定让沈斌身体一颤。 依旧嘴硬,“老将军,我那可怜的女儿已经逝去了。” “你不必急着反驳老夫,老夫既已经知道了沈翊那丫头还活着就不会有假。 看来你也是知道她还活着的,沈斌,你和老夫说说,你们沈家为什么对外说她已经不在了?” 第91章 宋云章出现 看着沈斌一副不愿说的模样,何展接着补充,“你若是不愿意说那也无事,老夫这就问沈夫人去,也不知道沈夫人知不知道那丫头还活着吗?” 此话一出,沈斌明眼可见的慌了。 “老将军老将军,别,别和夫人说,您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都问我。求您别和夫人说。” …… …… “最近万都城是什么情况?” 华河清悠哉的喝着茶,突然问起万都城。 自从她离开那里,开始时裴年偶尔还会给她说一些情况,后面就慢慢消减了,直到最近,关于万都城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裴年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暗,很快又恢复如常。 “回主子,那边一切如常。” “只是前几日,杨国公被皇上召回去了,现在留在万都城的人是季老。”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犹豫开口,“还有一事,便是季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将万都城的掌控权交给了杨公子。如今万都城已经尽在杨公子的手里。”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舅舅离开之前是不是找过季老?” “这个还不清楚,主子想要知道的话,属下回头就让下面的人查查。” 华河清点点头,又接着问,“宋云章如何了?” 这段时间以来,殿下的身边就只有他,谢舟每日事情很多,极少在殿下的眼前晃悠,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只有他美滋滋的陪在她的身边,没有碍眼的人和他抢殿下,就像回到了公主府的时候,别说过得有多舒服了。 现在他的殿下突然问起宋云章,裴年的好心情一瞬间跌落下去。 语气奄奄,“回主子,他这段时间帮着杨公子打理万都城的事。” …… …… 万都城。 “公子,您回来了!” 看见宋云章的身影,纪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宋云章依旧,一袭白衣衬托他如仙子一般亮眼。 他拍了拍袖口,轻声,“怎么这个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纪夙是华河清送给他的人,开始纪夙确实也不太乐意,但在后面的相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新主子是一个很好的人,且对殿下也不错。心中就真的将宋云章当作自己的主子。 他有些焦急,哭丧着脸。 “公子,您离开的这些日子,杨公子来找过您几次,每次来属下都要找借口。 算算日子,一会儿杨公子就要过来了,您再不回来,属下实在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了。” “辛苦你了。”说完这一句,宋云章大步走进院子里。 如纪夙所说,一盏茶的功夫,杨帆就找来了。 “季夙,今天说什么你也要将你家主子给本公子找出来。今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 人还未到,杨帆的声音就先一步传来。 这会的季夙大改前几次苦恼的模样,轻快的来到杨帆的眼前。 笑着道,“杨公子,公子一会就来。” 杨帆惊喜的看向纪夙,“他回来了?” “是的,杨公子。” “哼!他还知道回来!” 从惊喜转变为愤怒,季夙体会了杨帆极速变脸的过程。 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杨帆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来,“他还知道回来!表妹走之前都和我说了让他打理这里的事务。他倒好,表妹前脚刚离开,他人后脚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出现!!!” 说到这,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眼神惊恐的看向纪夙。 不可置信道,“纪夙,他宋云章不会是趁着表妹离开的时间找外室去了?” 纪夙当场懵在原地,杨公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公子的心里当然只有殿下一人,怎么会找外室!!! “表哥在胡说什么,离开的这段时间自然是相信表哥可以将事情处理好。” “谁是你表哥,别乱攀亲戚!” 一声表哥把杨帆恶寒不小。 凶猛的火气一瞬间的覆灭了。 “怎么不是,杨公子是殿下的表哥,我是殿下的侧君,我随殿下叫杨公子为表哥,再合适不过。” “你……” 只蹦出一个字,杨帆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关键是他这话说的也没错。 按照那些杂七杂八的关系,宋云章确实应该叫他表哥。 “算了,我来这里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我问你,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竟然将事情全都丢给了我!” 每每想起这个事情,杨帆就气的不行。 宋云章的消失,让他的工作量增加一半。 现在他连空闲时间都没有,都怪眼前这人。 杨帆指责的语气不间断,宋云章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不满表哥,我以前也是在这里生活里一段时间,之前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殿下离开后我便去处理了那些事情。现下已经全部处理好了。以后就算离开再也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影响。 宋云章知道杨帆这关必须要过,真心实意的编了个理由。 之前前太守的事情闹得挺大,杨帆也知道宋云章的遭遇,本来半信半疑的心此刻已经开始偏向他的话。 宋云章本就善于洞察人心。 见状立刻补充,“以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守在殿下的身边,不被外事所扰。” 杨帆静静的看了一会宋云章,摆手,“罢了,罢了,你只要没做什么对不起表妹对事情就好,不然的话,别说表妹,就是我也饶不了你。 你身为表妹的侧君,就算她对你无意,你也万不可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何况你已经上了皇家玉蝶 这辈子就是她的人。” 杨帆苦口婆心,在华河清看不到的地方训诫她后院的人。 对此,宋云章一一应下。 见他态度良好,杨帆这才停口。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表哥可以答应。”宋云章说的诚恳,杨帆还是不适应他那句“表哥”,总觉得怪怪的。 “你说” “希望表哥不要将我这段时间的事情告诉殿下,我怕殿下知道之后让我离开。” 杨帆听着他请求的语气,心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他累是累了些,到底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于是连忙摆摆手,“没问题,只是这种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宋云章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怕殿下知道他在她身后跟着离开,只是殿下一向聪慧,一个不小心他就会露出马脚。 他……不想离开她的身边。 第92章 君王不仁,家国不存 最后杨帆同意了宋云章的请求。 “既如此,那这几天你就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熟悉一遍,否则到时候回京后表妹问你,你答不上来。” 回京? “殿下要回京了?” 宋云章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惊喜。 以为她要在西泽待很长一段时间,他刚从那回来,她也要回来了。 他的反应杨帆看在眼里。 内心暗暗欣慰。 表妹后院的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全心全意都装着她。 杨帆解释,“我也是才收到他们那边来的消息,她让我们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回京。” “我们?殿下好不容易才将万都城拿下来,我们若是都回京了,这里该由何人接管?” 宋云章问出心中的答案。 “这就是今日我来找你的原因。表妹在信上说让我们一同去找季老,让他留在这里掌管这里的事务。” 季老?宋云章开始有些懵,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直到杨帆提醒他,他才想起来在史付后来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理。 “没想到殿下如此厉害,连他也是殿下的人。” 宋云章由衷说道。 “说什么呢!” “季老不是她的人。” 宋云章:??? 许久,他才开口,“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说服季老加入殿下的阵营?” 杨帆麻木的点点头。 收到消息他也震惊了一会。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自家父亲说过季老。 小时候他也见过季老来找过他父亲,对他也算是疼爱,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了。 直到如今,他依旧不知道原因。 为此他也去问过他父亲,可他父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他以后别问了。 孩童时期的他本就淘气,后来贪玩就把这个事情忘干净了。 后来再见季老,他性格大变,不是从前温和。 现在的他倔强且固守愚礼。 除了皇上的话,他谁的话都不听。 现在她说要他们去说服季老,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把握。 宋云章很少见杨帆低沉的模样,心中明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 …… “什么!!!你给老夫再说一遍!” 何展震惊的话从书房里传出来。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震惊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难以置信之中。 “老将军,我已经将事情告知,只求老将军莫要与我那苦命的夫人说。” 沈斌痛苦地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那里有一把无形的刀在搅动,让他痛不欲生。 同时,心中那口郁闷的气消散不少。 他也不想这样,只是沈家上上下下一百人口,他怎么忍心将他们的性命白白断送。 “好好好!!!” 何展愤怒得浑身发抖,眼中喷发出的怒火几乎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然而在这怒火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悲凉与哀伤。 而后,他哀叹:“天要亡我西泽啊!” “我何家世世代代守卫的皇帝竟是这种表里不一、欺压臣子的君王。” 哪国的君王会欺压自己的臣子,强取豪夺自己国家臣子的女儿,还用他们的亲族性命威胁自己顺从? 他们西泽,要完了! 沈斌将心中的压力说出口,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沉重终于消减些。 两人心中哀痛不已,任由这消极的情绪漫布心口。 许久,何展从坏情绪里缓缓地出来。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仿佛还残留着之前那股悲愤与痛苦的气息。 但此刻,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然。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只有他那坚定的信念在心中不断涌动。 过了一会儿,何展再次开口,语气忽然坚定起来,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的灵魂深处迸发而出。 “君王不仁,家国不存。”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我何家世代都守护着西泽,绝不会允许他一个宵小之徒一朝毁之。” 他的目光如炬,望向远方,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看到那遥远的未来。 西泽,这片他洒满了他何家男儿的热血。 他的祖辈们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他们的热血与忠诚,早已深深地融入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角落。 而如今,那个所谓的君王却背信弃义,残暴不仁,将西泽推向了毁灭的边缘。何展怎能容忍这一切的发生?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西泽就这样被毁掉? 何展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知道,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战斗,但他毫不畏惧。 他要为了西泽的未来,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何展话语中的坚决,沈斌听得清楚,心中震撼。 老将军说的没错,君王不仁,家国不存。 他的君王如此不仁,那他为什么还要守着? 这个问题在沈斌的心中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因为女儿的事,他的夫人已经同他离心许久。 他当下开口,“老将军,您说要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沈斌的声音坚定有力,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要么继续效忠那个残暴的君王,要么跟随何展,为了西泽的未来而战。 人老了,也变得畏首畏尾起来。而当年,他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沈斌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豪情壮志,如今却变得如此犹豫不决。 如果沈家的牺牲能为西泽争取来一位贤明的君主,那也是他沈家之幸。 沈斌深知,老将军为了西泽付出了太多,他的父亲、兄弟儿子儿媳都在战场上牺牲了。 他一定不会让明德帝慢慢的毁了一切。 两人目标达成一致后,便将自己所知道 的消息一一摊开。 听到后面,沈斌知道何家军只会听从他何家之人,只要有他出现在的地方,何家军必定会听从他的命令。 他就是何家军行走的虎符。 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为什么不主动出面,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有军队在身后。 这就够了! 沈斌心跳如雷,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打着他的胸膛,让他感到无比的惊恐和不安的同时还夹带着许多兴奋。 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提升了不少,只要安排妥当,这西泽的江山就会换一个人坐。 第93章 君王不仁,家国不存2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是如同明德帝一般厚颜无耻、卑鄙龌龊之人! 要知道,何展之所以会做出如此艰难的抉择,实在是因为内心经过了无数次挣扎与权衡利弊! 当得知沈翊依然安好无恙时,他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这小丫头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呀,就跟自己亲孙女一样亲切。 说起明德帝,为了能将沈翊据为己有,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 想必他对这沈翊确实动了真情实意,但终究还是太过贪婪无度了些。 既渴望拥有心仪之人常伴左右,又妄图将何家手中握有的兵权一并收入囊中。 如此贪得无厌,真是令人不齿! 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将军,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呢?\" 沈斌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开口问道。 自幼便深深烙印在他血脉之中的那份忠君爱国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若不是因为明德帝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不仁不义,令他失望至极,恐怕他此生都绝不会产生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兵变! 然而此刻,面对眼前这位德高望重、备受尊敬的老将军,沈斌却毫无保留地选择信任对方。 他坚信,只要由老将军出马,必定能够为西泽推举出一位更为英明睿智的新君主。 沈斌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老将军,既然明德帝已经对何家的兵权虎视眈眈,那么何漪如今身在皇宫之中岂不是处境十分危险?\" 何漪与自己家的女儿乃是亲密无间的手帕之交,沈斌自然是发自内心地为何漪感到担忧。 听到沈斌的询问,何展的眼神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他默默地凝视着沈斌,仿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满脸苦涩、万般无奈地慢慢说道:“我那可怜的孙女啊,早就已经不在皇宫里了。” “什么?”沈斌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西泽境内有谁不知道明德皇帝对何漪一往情深?甚至为了她,在她入宫之前都不准任何其他女人进宫。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沈斌急忙追问。 何展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沈斌虽然思想陈旧、行为保守,但好在天资聪颖、机智过人,往往稍加点拨就能明白其中深意。 此时此刻,他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明德帝简直太可恶了,连自己的皇后都下得去手啊!” 听到“皇后”二字,何展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有件事情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如今的中宫皇后,名义上虽是我的孙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真正的皇后其实是沈翊那个小姑娘。”何展缓缓说道。 “什么!!!” “她怎么会成为皇后!!!”沈斌惊愕万分。 紧接着,他又追问道:“老将军,您的意思是现在的皇后本应是何漪,可不知为何变成了我家的女儿?” 沈斌仍觉得难以置信,再次向何展确认道。 何展点了点头,随即将近期所发生之事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番。 沈斌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实在难以想象明德帝竟能如此厚颜无耻。 如今,你的女儿已贵为一国之母,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和尊崇地位,难道你还打算跟随老夫一起起兵反叛不成?” 何展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然而,面对何展的质问,沈斌也却毫无退缩之意,他瞪大双眼,怒发冲冠地回应道: “哼!像这样昏庸无道、暴虐不仁之人有何资格称帝?根本不配得到我沈斌的忠诚与效力!” 眼见沈斌的怒火愈发炽烈,没有丝毫平息之势,反而节节攀升,何展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原本对于能否说服沈斌尚存疑虑的他,此刻终于稍微定下心神来。 “沈大人,西泽有你是西泽的福气。” 华府内一片宁静祥和,突然间,一名侍女匆匆而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主子,老将军回来了!”青雀脚步轻快地走到华河清身旁,低声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华河清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她的语气也忽地变得兴奋起来:“爷爷回来了!” 对于华河清如此激动的反应,青雀早已习以为常。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家殿下似乎特别依赖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 或许是因为从小缺少祖父辈关爱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华老将军如此亲近、上头。 这时,只听青雀继续说道:“老将军说晚些时候会再来与您详谈。” 华河清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青雀,交代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华河清一脸凝重地问道。 自从来到此地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柳溪的下落,但至今仍未得到任何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华河清心中愈发焦急不安。 看着眼前低头自责不已的青雀,华河清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这世间之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然而,尽管如此安慰着自己和青雀,华河清内心深处却始终无法放下对柳溪安危的担忧。 她暗自思忖道:\"以柳溪的聪慧才智,想必此刻已经躲藏得极好。只愿她能平安无事,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或许我们还有再见之日\" 想到此处,华河清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而一旁的青雀则默默立于一旁,同样心事重重。 自离京之后,殿下身边莫名多出许多她素未闻之的人。 且尽是些前所未闻的名号。 她倍感诧异,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祝今朝、何老将军、何漪等诸如此类。 这些年,她始终伴于殿下身侧,对这些人的存在浑然不知。 甚至于,她有时都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遗忘了与这些人相关之事。 千般愁绪,尽化为悠悠长叹。 她的殿下,也愈发神秘难测了。 第94章 柳溪 万都城边境,一道纤瘦的身影徐徐前行。 此人,便是柳溪。 当夜,她出宫时被宫中之人领往偏远之地。起初,她并未多想,只当是有要事。 然而,随着路途愈发僻静,她心中渐生警觉。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身后之人便骤然动手。幸而她早有防备,才未让他们得逞。 柳溪忧心忡忡,当下迅速出手,解决身边数人,只求尽快赶回。 他们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并提前做好了应对之策。 柳溪巧妙地避开了宫廷中的审查,当她赶回新房附近时,却发现萧楠早已悄然离开。 她心中怒不可遏,但却感到束手无策。 毕竟,这里可是萧楠的势力范围,她根本无法施展任何手段。 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去之时,突然间听到一名太监低声议论着什么“死人”之事。 柳溪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那名太监牢牢挟持住,厉声逼问。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状况,那名太监惊恐万分,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据太监所言,大约一盏茶之前,有人从皇后娘娘的宫殿里抬出一具尸体。 虽然并不清楚死者究竟是谁,但从体型来看,很像一名女子。 听完这番话,当时的柳溪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当她跟随其他人一同离去之时,房间内只剩下一名女子孤零零地站着,而这位女子便是她所侍奉之人——何漪。 愤怒让她失去理智,一气之下竟然亲手将抓到的太监处死,随后便匆忙逃离现场。 然而身处皇城之中的她却倍感孤独无助、形单影只。 此时此刻似乎唯有去找那位手握重权的老将军才可能寻得一线生机。 自踏出宫门之后数日以来,她始终在城池内四处游荡徘徊,究其原因竟是近日城门口增添了许多守卫士兵。 这些人看上去行色匆匆仿佛正在找寻某人。 柳溪心里清楚自己逃跑之事已然败露。 目前并非出城良机,唯有静候时机到来方可行动。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她便觅得了一个绝佳契机。 可惜天不遂人愿,尚未及她成功出逃,竟无意间于茶馆内听闻有关何家之事。 由于自幼便与何漪相伴左右,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其所擅长之事自然也是略知一二,但毕竟天赋有限难以与之比肩。 即便如此凭借敏锐听觉仍能听清说话之人所言内容。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就连那位备受敬重的老将军居然也未能幸免于难! 真是丧尽天良啊!这个掌握大权利欲熏心之人实在可恶至极! 柳溪后面还想听,那两个官员却止住了话头。 原本觉得离开的她也没有这个打算了。何家总得有能知道消息的人。 今日无论是老将军还是小将军都是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那晚太监的话没让她完全相信,毕竟她的小将军无所不能,聪慧至极。 她肯定躲开了明德帝布下的网。 她实在放心不下,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必须要留在帝都继续寻找他们二人的下落才行。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她坚持不懈地四处打听询问之后,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老将军的消息。 当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她激动万分,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老将军身边去确认他是否平安无事。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想办法躲开了明德帝的眼线和监视,然后马不停蹄地动身赶往老将军所在之地——南倾。 柳溪远远地望着那座近在咫尺、雄伟壮观的城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那双原本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眼眸,此刻竟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已经过去了如此漫长的日子。这些日子里,柳溪历经沧桑,心境早已如同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然而此时此刻,当她再次站在城门前时,内心深处那颗沉寂已久的心湖却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她默默地想着:“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不知道那位的老将军是否还坚守在这座城中?” 想起那位曾经给予自己无尽关怀与鼓励的老人,柳溪的心头涌上一阵温暖。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正是因为有老将军和小将军的支持和帮助,她才能够坚持下来走到今天。 如今他们不知所踪,她说什么也不能独善其身。 如今故地重游,柳溪只希望能见到那个熟悉而亲切的身影。 柳溪心急如焚地加快步伐朝着城里走去。 这座城市位于西州边境附近,与西泽接壤相邻,两地居民无论是外貌还是生活习惯都相差无几。 柳溪一路疾行,没过多久便抵达城门处顺利进城。 然而她刚刚踏入城内没几步路远,就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事。 只听得一声轻佻的呼喊声传来:\"哟,哪里来的小娘子啊?竟然生得如此貌美如花、楚楚动人!\" 柳溪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眼神里透露出淫邪之色。 刘泰领着自己那帮如狼似虎的侍从们,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略显狼狈但依然美艳动人的面庞,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柳溪,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 \"嗯,真不错啊!没想到今日老子运气如此之好,竟能在此处遇见这般绝色佳人!\" 刘泰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发出淫秽不堪的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柳溪自然清楚那个满脸横肉、脑满肠肥的家伙正在针对自己,但初来乍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她并不想过度张扬或引人注目。 毕竟这片陌生的土地充满着未知与危险,说不定暗处正潜伏着明德帝派遣而来的密探或者杀手呢! 尽管心中对那个人感到极度厌恶和反感,但柳溪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面不改色地继续朝前方迈步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怒喝:\"站住!谁让你乱动的?\"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一般。 柳溪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缓缓转过身去,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第95章 风起 “你叫我?” 她面无表情道。 “除了你还有谁。” “小娘子,看你有这么好的容颜,不如跟着大爷我吃香喝辣去。啊哈哈哈哈哈……”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刘泰说话的同时,那一身肥肉也跟着颤动,真是恶心至极。 “好。” “什么?”刘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好。”柳溪再一次开口。 “哈哈哈哈哈……” “美人,算你识趣,本大爷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恶心的声音传遍整条街上。 “那恶霸又在欺负人了。” 在柳溪和刘泰离开后,目睹了这个场面的人口口相传,都说刘恶霸又欺负人了。还将小姑娘骗到他家去做小妾。 …… …… 西泽。 何展在沈翊那得到的消息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才往华河清的院子来。 华河清看出来自家祖父隐藏着的低沉的情绪。 她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她的房间。 青雀欲言又止,最终抬起脚步出了门。 离立春已经过了很久,原本这个时候的天气应该暖和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外边的青雀忽然一股凉风吹来。 她转头往西四处,竟也不见得院子里的树叶飘动,连同周围丫鬟包括她自己的发丝都没有一丝丝摆动。 她内心不得已怪异起来。 华河清将所有人都遣出来,直至日暮西山,两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在外面等着的青雀,这会儿将不久前拿来的披风给自家主子披上。 何老爷子也不似刚来那会脸色那般严肃。 他和华河清告别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送何展离开后,华河清主动问起裴年。 “怎么最近都不见裴年,他忙什么去了?” “回殿下,属下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殿下若是有事找他,属下这就去门口候着,待他回来就让他来见殿下。” 说着,青雀就要出门去。 “不必。” 华河清叫住青雀。 “出门在外,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不必叫他过来见我。” 接下来几日,华河清很是闲散 哪里也不去,整日待在宅子里,话也极少说。 青雀本以为她的殿下是有心事了,想问上一问。 观察了几次,发现她的殿下非但没有一点消极的感觉,反而心情比之前还好很多。 见状,她索性也不问了,每日安安心心的陪着自家殿下。 华河清今日如同前几日一般,走到小亭子里赏着她刚寻来的花。 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看着自家殿下似有若无的笑,青雀忍不住了。 “殿下,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能否与属下说一说。” 华河清早已经将青雀视为自己的人,没有遮掩。 “确实有件值得开心的事。” 忽然,华河清话语一转,“青雀 你想回南倾了吗?” “殿下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如今殿下在西泽,那属下的心自然也是跟着殿下走的。” 借着机会,青雀表明忠心。 “哈哈哈哈……” 华河清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 “小青雀,你还真是可爱,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接着又问道,“我们的人都出门了吗?” 青雀:“回殿下,一刻钟之前,裴年带着他们都出门了。” “殿下可是要出门?” “不必,南倾使者那边可安排好了?” “已经差人送信过去,这会儿,送信的人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去一人,回来两人。 “殿下好雅兴。” 华河清看着不请自来的人,吩咐青雀道,“给容大人上茶。” 不等容恒开口,她先开了头。 “容大人过来这 可是有什么要事?” “下官在驿馆着实无聊,听闻殿下棋艺颇具先皇后的风范,所以臣斗胆,特此来寻殿下指导一二。” 先皇后杨宜,未出阁前便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特别是棋艺,得杨老爷子真传。 这些事情在京城里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加打听一下,便可以知道当年的杨宜的惊才绝伦。 因而容恒的说法也说得过去。 华河清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容大人年纪不大,听说的事情还不少。” 容恒闻言,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自然懂她的言外之意。 “来人,将棋盘摆上,本宫倒是要看看容大人的棋艺如何。” 两人简单的博弈后,便都坐下来开始棋盘上的对弈。 一时间,两人有来有往,旗鼓相当。 半个时辰后,容恒望着棋盘上的黑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带了一些在华河清看来很莫名其妙的愉快。 “殿下步步紧追,可是怕臣做了那漏网之鱼?” 说话的同时,他修长的手指将手中的白棋轻轻放到他心中的位置。 “容大人说笑了,本宫只是觉得,这个黑子放在这个位置上刚刚好,并无容大人口中所说的步步紧追。” 华河清云淡风轻,手中的黑子再一次堵住了容恒的退路。 “呵呵。” 容恒望着棋盘上的死路,不由得轻笑出来。 “殿下果然如同传言那般,得了先皇后的真传,下官已然败了。” 随后,他将白子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绝佳的身影。 忽而,一阵风吹过,亭子的柔纱随风舞动,连带着绝美人儿的发丝也一块飘动。 容恒见状,口中的话一时间停住了。 好在吹过的风没有绕开他,微凉的风顺着他的衣领进去,吹散了那些本就不该有的淤泥。 “容大人有话直说。”华河清点明。 “殿下果然聪慧。” 他索性也直接开口。 “臣来此,是想问问殿下那封信的具体意思。” 华河清将目光放在容恒的身上,眼中意味不明,轻笑道:“虽然在京城之中时,本宫从未见过容大人,但容大人的威名本宫可是如雷贯耳。怎么?容大人看不懂本宫写的字吗?” 竟是她亲手写的! 容恒浅浅一笑,“字是懂的,可连起来下官就有些不懂了。臣奉命来此商定接下来几年南倾的事务。可长公主却在信上说拖着。” “眼看就要到返程之日,而事情还未商定,若是误了回去的日子,皇上怕是会怪罪。故而,才有了这么一遭。” 华河清仔细一想,便也可以理解。 “容大人说笑了,一切事情待到明日再解决,岂不更好?” 说着,她向亭子外走去。 “青雀,送容大人出府。” 容恒的目光紧随那道离去的倩影,看着她在余晖中转身,慢慢消失在朦胧的轻纱外。 第96章 风起2 “走,容大人。” 青雀的声音拉回了容恒的视线。 他只是轻轻的看了看眼前的婢女,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收回抿直的嘴角,轻启道:“麻烦姑娘了。” 出了门,容恒回头看了一下牌匾,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原地。 天暗下来后,突然阴风四起,许久不曾下雨的西泽竟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点来。 街上的小贩们脸色露出紧张的模样,他们都慌慌忙忙的收起自己的摊子往家里赶。 不一会,屋檐下滴滴答答。 很快,雨越下越大,街上的商贩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整条街上安安静静,夜里所有的动静仿佛都被这场大雨吞噬了。 除了雨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往日,华河清这会儿已经要歇息了,今儿个却是兴致勃勃,拉着青雀两人一同观雨。 青雀只当自家殿下突发孩子心性,也乐意陪着她一同观夜雨。 华河清看着眼前的大雨,心情越发的好。 大雨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夜里的痕迹给消抹干净,明日一早,日出东方。 此刻,西泽皇宫内。 萧楠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昔日大臣,平静开口:“沈斌,你不过一个文臣,确定要与朕作对吗?” “皇上,臣无意与您作对,只是内子近日来愈发思念女儿,臣恳请皇上,让小女见一见夫人。” 沈斌声泪俱下,不算宽厚的肩膀却异常坚定有力,说出口的话也铿锵有力。 只是,这话落下的同时,萧楠还没有反应,一直在他身边议事的大臣大声怒斥。 “沈大人,你莫不是糊涂了?你沈家的女儿在就已经消失在这世上。怎么如今找到皇上这来了!你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严复脸上大气凛然,内心却在暗自兴奋。 看着沈斌及他身后的架势,想着这可是在皇上面前长脸的好时机,便接着道:“看沈大人的行为已然是得了失心疯,各位大人确定还要跟在他的身后吗?今夜沈大人的这个行为,已同逼宫无疑,当诛九族!” 严复句句在理,原以为那些人定会理解他其中的意思。 他放眼望去,见他们仍然不为所动,心中有气。 心中开始松动,莫不是他们真有什么后手不成? 当下觉得自己冲动了一些,这么多官员都在,他却急急的带头。万一沈斌当真有什么手段,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般想着,他将视线放在萧楠的身上,心中自我安慰,不会的,皇上年纪轻轻就手段了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着了道! 气急败坏道:“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萧楠站在最中间,听着自己的大臣来回对话,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将视线放在和沈斌统一战线的那些人身上。 很好,都是一些平日里在朝堂之上的透明人。 “沈卿,朕看在你失了女儿的份上且不与你计较,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劝慰的声音从萧楠的嘴里说出来,安抚了不少跟他站在统一战线的大臣。 于是那些大臣众口铄金,纷纷指责沈斌等人的反叛行为。 “沈斌。圣上宽宏大量,不与你这乱臣贼子计较,你还不识相点退下!” 说话的人是军中的将领白银,是刚从边关回来的将士,已经被萧楠封为了统管北军的大将军。 “白银,你对得起老将军吗?” 忽然,沈斌脸上流露不屑,对着白银满脸嘲讽,“据我所知,你的一身本领皆是老将军所教,连你的职位也是老将军所提拔。可你是怎么回报老将军的?你他娘的,竟然在后面下黑手!你还是不是人!!!” 说起这个,沈斌的怒气直直往上攀升。 以往的儒雅皆不复存在。 他沈斌,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在场之人却无人觉得他粗鄙不堪,这些话他们也想说,只是不好当着白银的面说出来。 “沈斌,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白银惊慌起来。 这件事在大家的心中知道归知道,他们不敢说出来就好。 自他回京之后,没有人敢这样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我胡说?你敢说你的一身本领都是凭空出来?你敢说要是没有老将军你如今有机会做高高在上的大将军?” “其他人迫于你的威淫不敢开口,我沈斌却不会惧怕你!” 沈斌嫉恶如仇,看着白银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白银愤怒至极,“沈斌!你不要血口喷人!今日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身在战场上一步步杀出来的!更是圣上慧眼识珠!有他何展什么事!” “还有你沈……” “好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白银还想说些什么,被萧楠打断了。 萧楠现在不想说这些,更不想听到这些。 他将视线放在沈斌的身上,眼神阴鸷。 “沈卿,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要与朕作对?” 在一旁的白银却不乐意了,“圣上!” 萧楠:“闭嘴!” “沈卿,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要与朕作对?” 萧楠再次问了沈斌。 沈斌不为所动,“皇上,臣和夫人只是想看一眼女儿。” 萧楠闻言,眼中的阴鸷逐渐扩散开来。 心中后悔当初没有一了百了,如今留下了这个大麻烦。 他已经面无表情道:“沈卿,朕再说一次,你的女儿早已经离开人世,更不会在朕的宫中。你可明白?” “求皇上让女儿见臣与夫人一面!” 沈斌虽弯着腰,其语气没有半分半软下去。 他坚决的态度让其余的大臣都不得不看向萧楠,眼里的质疑越来越浓。 萧楠看到了,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不怒反笑。 “好好好!好得很,真是好样的!” 转身往身后的龙椅走去,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坐下来。 “来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突然涌现了很多禁卫军。 “将这群逆贼给朕拿下!” 与此同时,殿中的宫女太监一下子慌了神,一个个的都乱起来,一边尖叫一遍往外跑。 萧楠拦着不远处的沈斌,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下人的死活。 紧接着,沈斌身后的那些人冲到最前面,将看似软弱的大臣都护在身后。 随即刀光浮影,武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殿内惨叫声环绕在耳边。 …… 好长一段时间,战乱从殿内延到了外面,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两边人马都受损不少,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停下来。 与此同时,皇后宫中,沈翊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不由得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 第97章 风起3 “救你的人。” 闻言,沈翊沉默不语,沉着冷静的看着眼前人。 这个人她从未见过,此刻却说是来救她的人。 犹豫不定之际,裴年再次开口,“沈大人此刻正在与明德帝对峙,你确定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什么?父亲!” 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沈翊才真正的情绪起伏。 联想到萧楠放在她院子里的人这会儿也没人来,心中知晓她们大概是被眼前人解决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知道他的身份,此刻明显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何况这个地方,本就是禁锢他的牢笼,如今能离开她绝对不会留下来。 想通这些,她主动向裴年走近。 裴年见状,便也明白了她的选择,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萧楠还在和沈斌对峙,不知道他的皇后已经离开了禁锢她的牢笼。 此刻,双方人马都折损了不少,萧楠龙袍之下的双手紧握拳头。 没想到这老家伙带来的人竟然能和他的禁卫军不相上下,真是小看他了! 沈斌本就是世家子弟,少时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看着被层层护住的萧楠,不由得冷笑一声。 开口嘲讽直接拉满,“皇上,您还不多叫点人,一会可就要从那张座椅上灰溜溜的滚下来了。” 就在刚刚,沈斌已然得知了自己的女儿已经离开这后宫之中,先前还仅存的一点点忌惮完全消失。 反正这狗皇帝今日绝对赢不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的目光向萧楠望去,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明显。 一切的源头都是他! 若不是他,他们一家人又怎么会分离那么久,他的夫人又怎么会疯癫? 没有反抗的能力时他可以龟缩着,如今他可以为自己拼一次,那么他沈斌绝对不会做缩头乌龟,必须好好出一口恶气才能对得起自己的隐忍。 沈斌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萧楠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一名护卫匆匆而来。 极快的穿过混乱的人群往萧楠的方向去。 而后不知道他在萧楠耳边说了什么,萧楠脸色阴沉如滴血。 他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沈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沈斌转变态度的原因了。 这些话他不能问出口,那么多大臣都在,一问就什么都暴露了。 沈斌也谅萧楠不敢说出口,否则他偷天换日的计谋就要公之于众,现在对他来说,并没有到绝地。 一但说了,他的皇帝之位也保不住。 一时间,萧楠悲愤交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斌的嚣张模样。 一直守在萧楠身边的林举自然明白萧楠为何突然愤怒。 想来大概是后宫那位出被人发现了。 他担忧的看着萧楠,“陛下……” 林举的这一声陛下将萧楠的神识拉了回来。 “林举,你去,将他们全部带出来。” 萧楠眼神阴鸷,今晚上怕是难善了。 除非,将在场之人全部…… 听着萧楠的话,林举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往后面退去,想要快速的带人过来救他的主子。 混乱已经蔓延了整座皇宫,宫中的嫔妃宫女太监早在听到风声的时候就躲了起来,没有来得及离开或者藏起来的,大多已经殒命。 林举已去了不短时间,这会儿迟迟没有归来。 萧楠心急如焚,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到现在还没来,大概已经被抓起来了。 如今他的人越来越不行,照这么打下去,他的人很快就败了。 “噗!”忽然,一口鲜血从萧楠的口中喷涌而出。 “皇上!” “皇上!” “皇上!” 守着萧楠的人纷纷慌了神,一声声急切的叫唤声在不断的环绕在他的耳边。 他撑着一口气吩咐,“退,先退。” 林举大概是遇难了,那他的这座皇宫之中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皇上,咱们退不了了!”一直守在萧楠身边保护的白银忽然开口。 萧楠心下有不好的预感,还没问出疑问,白银的脸上闪过恐惧,断断续续接着道:“刚才臣一直瞧着沈斌带来的那些人,总觉得眼熟,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就是何展手底下带过的人。” 听到了自己不敢听到的名字,萧楠的脸上无比沉重。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银白着脸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萧楠无比沉重道,“因为,他来了。” 此话一出,白银瞬间被冷汗侵袭。 他猛的将头转向四周,试图查找何的的身影。 “不用看了,他就在你我看不到的地方。” 知道是何展来了,萧楠很快就恢复如常,在白银的搀扶下慢慢起来。 面对这个对他来说复杂身份的长者,他总是不想太狼狈。 慢慢的,他平静下来。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林举怕是回不来了。还有那些人恐怕也出不来了。 可惜了,他信任的唯一一个的人就这样没了。 事情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他的那些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东窗事发之际,萧楠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之前总藏着掖着,说实话,他也累了。 只是有些事情,一步错步步错,回头已然不可能。 很快,夜雨越来越大,萧楠的人手也折损的差不多了。 此刻萧楠的身边除了白银就是八九个暗卫。 只是每人都已经负伤,依旧围着他们的主子,不离不弃。 那些大臣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沈斌在层层护卫之下来到萧楠的身边,不屑道:“不过一个黄口小儿,竟如此心狠手辣,你们萧家竟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沈斌口中的话毫不客气,紧着道,“不过,过了今夜,这西泽的皇位就不是你们萧家的了。” 萧楠心如死灰,也明白大势已去,平静开口:“他呢?” 沈斌闻言,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脸上更加不屑了,“就凭你也配见老将军?做梦去!” “萧楠,如今的下场完完全全是你咎由自取!你早早的就将我的女儿关到你这围墙之中来,不让她见世人,让我们一家人受尽分离之苦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在大婚之夜杀害何漪!” “你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不过你没想到,何漪命大,逃过一劫,而你将要受尽苦楚。” “什么!?” “你说谁逃过一劫???” 忽然,萧楠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向沈斌的方向跑来,只是被人拦着。 第98章 风起4 “还能是谁?怎么?你做过的亏心事太多了不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 声音中饱含着愤怒与指责,仿佛要将心底积压已久的怒火一吐为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萧楠疯狂地摇头,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神情几近癫狂。 “她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活着!”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的当初他亲眼看着她咽气,还让人……她怎么可能还活着???眼前的老匹夫肯定是骗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着想着,萧楠突然狂笑不已。 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这沉沉的黑夜。 “她活着?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的身体颤抖着,像是在极力抗拒着这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那夜她有多惨,没有谁能救得了她!” 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面容扭曲,“只是那个贱婢,竟然被她逃了!!!” 此刻的萧楠竟癫狂起来,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 他的头发凌乱,衣冠不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失控的状态。 “朕告诉你们,她是不可能活着的!绝对不可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楠的笑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你!”听着萧楠如此信誓旦旦的话,沈斌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老将军虽然说她的孙女还活着,但他却未真的见过,只是听旁人说的,这旁人还是敌国之人。 下着雨的夜晚将一切都掩盖起来,细密的雨丝如同一层朦胧的纱幕,遮住了世间的真相。 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宫殿的屋檐和窗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上天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变革奏响前奏。 明儿一早,西泽将迎来新的开始。 “哦~你是如何确定我那孙女已经不在人世界了?” 突然,一道充满严肃的语气从门外传来。 那声音犹如洪钟,打破了殿内的混乱与喧嚣。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门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何展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步的走进来,沉重的脚步声配合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当,当,当”,一下一下的踩在众人的心口上,尤其是萧楠,每一步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何展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尽管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威严的气势,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他身上的战甲已经被雨水浸湿,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往的功绩与荣耀。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何展从走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时间也仿佛停滞不前。 众人自然也包括了萧楠,他看着那道威严的身影,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当初的何漪是这样,现在的何展也是这样。 他们何家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萧楠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充满了怨恨与恐惧。 萧楠强忍住内心的颤抖,开口质问:“今晚上是老将军的手笔?老将军守了西泽一辈子,现在却违背了何家先祖的意愿,难得不怕倒是后在地底下相见时他们责备你没有好好守护西泽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试图用最后的一丝威严来掩盖内心的恐慌。 “啪!”话刚落下,萧楠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萧楠的头猛地偏向一侧,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何家先祖如何你先别管,倒是你小子,要是先皇在天之灵知道他选中的继承人是这么个玩意,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何展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何展打完萧楠后,不顾萧楠的眼神,昂首阔步地走到了高台上。 他的目光扫视着殿内的众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今日本将军进宫,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何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而陛下你听信奸臣之言,善恶不分,残害忠良,致使朝纲大乱,民不聊生。” 何展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众人的心。 “如今,老夫已平安归来,也无需再隐忍。从今日起,老夫将与各位大臣一起,匡扶社稷,重振朝纲。”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人无法反驳。 说罢,何展看向沈斌,说道:“沈大人,你意下如何?” 他的目光中带着期许与信任。 沈斌连忙高呼:“下官愿追随老将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沈斌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何展的敬佩与忠诚。 此时,殿内的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响应,表示愿意支持何展。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萧楠原本还沉浸在何漪还活着的消息中,这会儿听何展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萧楠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你们这是造反!朕绝不会饶了你们!”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被两旁的侍卫拖了下去。 萧楠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但他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拖出了宫殿。 跟随沈斌而来的大臣,看到老将军出来,又看到他走上高台,以为他要坐在帝位上,哪知他迟迟不坐下,只是站在一旁说话。 众人也不敢揣测他的想法,只能一个个的都看向沈斌,示意他问缘由。 沈斌无奈,这件事确实也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现在没有人比老将军更合适了。 于是他正要开口,只是嘴还没有张开就被何展止住。 何展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何展:“今夜,我只为我何家众人讨个公道,而这帝位,是萧楠德不配位在先。” 何展的话,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闭着嘴,等待何展说完。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任何的言语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如今老夫也年事已高,更是无心这位置,所以,大家有什么好多人选都提出来,大家都商量商量。” 何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西泽未来的担忧。 萧楠可以亡,但西泽不能亡,西泽百姓更是不能亡。 究竟要怎么做,今夜估计难以有结果。 涉及利益,原本还和睦的众人这会儿都极力推荐自家人或者自己人,其中也有人推萧家的其他皇族,只是全部被否决了。 任何人都可以是西泽的皇族,唯独萧家人,以后不会再是西泽的皇族。 一场宫廷政变就这样落下帷幕,而西泽的命运也从此改变。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在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哭泣,又仿佛在为新的希望洗礼。 第99章 云涌 萧楠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待意识渐渐清明,才惊觉自己竟身处一间逼仄的小密室里。 四周高高的石墙散发着阴森的寒气,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吃力地抬起头,目光定格在那高高的石墙之上,那里有一个极其狭小的口子,正吝啬地透进一缕微弱的光。 他望着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口子,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就在昨夜之前,他还是那个权倾天下、高高在上的皇帝,金銮殿上,他手握生杀之权,群臣朝拜,万民敬畏,他的一句话便可决定无数人的生死荣辱。 然而,仅仅一夜之间,一切都天翻地覆。 他从云端狠狠跌落,变成了如今这连自由都没有的行尸走肉。 他原以为,自己定然活不下来,毕竟这宫廷斗争向来残酷无情,新君上位,怎会容忍旧主存活于世? 可如今,他却好好地活着,难道是他还有什么价值吗? 细细想来,倒也正常,他曾经好歹是西泽的皇,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利用价值。只是,究竟是何用意?他目前不得而知。 但他深知,时间长了,总会水落石出。只是如今这般苟延残喘的日子,实在是窝囊了一些。 近二十年来,他都在谋划这西泽的江山,碍眼的人一一不在了。 如今本该是他大展宏图时却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在意的东西,他不甘心却又无他法。 忽然,一阵沉闷的开锁声在这静谧的密室中突兀地传来,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死寂。 萧楠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有了一丝神采,他缓缓地转过头去,身体紧绷,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准备接受人生中这惨痛失败的成果。 那脚步声很轻很轻,犹如微风拂过落叶,不像是男子那沉重有力的步伐。 难道是她?萧楠的心中猛的一喜,像是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点希望的火苗。 沈翊还愿意来看他就好,只要她还愿意来,他就觉得自己还没有被全世界抛弃。 他满怀期待地睁开眼,可就在那一瞬间,原本有些上扬的嘴角顷刻落了下去,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 “你是谁?”没错,眼前之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沈翊,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也说不上全然陌生,那面容似乎有些熟悉,他感觉自己可能在哪见过。 “呵呵呵……”一阵清冷的笑声传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西泽皇还真是善忘,不久前才见过,这会怎么就忘记了?” 华河清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萧楠的耳中,萧楠瞬间想起来了,确实还有这么一个人。“是你!”他惊讶道:“你竟没有和完颜泽一同离去。” 是了,眼前人不就是当时完颜泽带在身边的女伴吗?现在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西泽皇不去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反而在意我有没有和完颜泽离开,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华河清微微挑眉,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一直都是这么没有脑子。” 活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说他,除了何展那个老东西,现在一个小小的女子竟也敢来羞辱他。 萧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燃起怒火,可他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 “我可是什么地方得罪姑娘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毕竟,她能来到这,说明她也绝不简单。 当下萧楠觉得自己还是温和一些比较好,不能轻易得罪了这不知底细的女子。 “西泽皇难道就不好奇如今谁是西泽的掌权者吗?” 华河清话锋一转,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眼里的戏谑清晰可见。 这会儿的萧楠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将目光牢牢地放在华河清身上,气息有一瞬间的倾泻而出,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犀利地质问:“你到底是谁?” 一个平民女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卷入这权力的旋涡,尤其是在昨夜里发生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变故之后。 是想到了什么,他瞬间又恍然大悟,“对,你是何展那老家伙的族孙辈。” 这样的话知道也不稀奇,毕竟西泽的掌权人都变成何展了,他家里人不可能不知道。 萧楠的眼神来回转变,心中思绪万千。华河清却清楚地知道他的想法,仿佛能直接看透他的内心。 她低笑道:“萧楠啊萧楠,你猜猜,谁是西泽的掌权者?猜对了,等会端上来的膳食不会那么难以下咽。” “若是不猜的话,这三日就什么都没有了。” 似乎是猜到他可能不会猜,华河清在后面补充了这么一句。 萧楠闻言,脸色瞬间涨红,愤怒、屈辱、饥饿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一时间,猜也不是,不猜也不是。 “咕咕咕”,恰好这时,几道声音从萧楠的身上传来。 他本就涨红的脸上有转黑的迹象,那是极度的尴尬和羞恼。 在华河清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的眼神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相信,若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说,那么接下来三天他一定什么都没有,他可不想被活活饿死。 于是,他拉着脸道:“除了何展,还能有谁。” 华河清听到他的回答,却没有立刻表态,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萧楠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回答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密室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萧楠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只是,萧楠的话说完,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水,迟迟没有得到华河清的回应。 他满心的疑惑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目光不由得转向她,却发现她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只是那眼底的情绪犹如幽深的潭水,晦涩难明,让他绞尽脑汁也无法读懂。 似乎她对他怀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恶,甚至是铭心刻骨的痛恨,那恨意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箭,直直地射向他。 可是,为什么呢? 他在脑海中反复思索,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与这女子结下了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怨。 而且,萧楠觉得,眼前这人的眼神熟悉得让他心惊胆战,太像一个故人了。 从前,她有时候看他时就是现在眼前人的这种饱含深意的眼神。 若不是他曾亲眼目睹那人的离去,曾万分确定她真的已经香消玉殒,还以为是何漪回来了。 “姑娘,你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看你?” 萧楠还没有说完的话被华河清粗暴地打断,她紧接着语气凌厉地说道:“以前觉得你虽然愚蠢,但也不是蠢得无药可救。现在看来,从前是我眼神出了问题,被猪油蒙了心,你一直就是这么蠢不可及,无可救药!” 第100章 云涌2 从前?萧楠原本还在暗自庆幸何漪已经命丧黄泉,再也不会听到那种充满轻蔑与不屑的嘲讽声。 那些嘲讽的话语,曾经如同尖锐的刺,一次次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没想到如今在这暗无天日、潮湿阴冷的密室中,四周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又再一次听到了这般如出一辙的话语。 “你!你!你……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恐惧呐喊。 原本已经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有些心如死灰、认命了的萧楠听到华河清的话后,瞬间惊恐得肝胆俱裂,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此时,密室中仅有的那一丝微弱光线,透过狭小的窗口艰难地挤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萧楠瞪大了双眼,眼球好似要从眼眶中凸出,那双眼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每一条皱纹都诉说着他内心的崩溃。 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见到了世间最恐怖、最邪恶的鬼魅,那副模样狼狈至极。 “她不可能还活着!”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不甘。 他亲眼看着她死去的,那一幕幕场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那冰冷的尸体,那毫无生气的面容,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此时,密室中弥漫着他绝望的气息,那股气息仿佛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休想骗我!” 萧楠现在几乎疯魔,神志已经开始不清醒。 他的思绪陷入了混乱,过去的回忆和眼前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分辨真假。 密室的角落里,几只老鼠窸窸窣窣地跑动着,似乎也被他的疯狂所惊吓。 他可以不是皇帝,但何漪不能活过来,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活过来。 她一想到她,他就想到那些她的百般嫌弃。 在旁人眼里,他们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只有他才知道,何漪的眼里只有权利,根本就没有他萧楠!嫁给他也只是为了接近权利的中心。 他曾经也是喜欢她的,那时候的喜欢纯粹而热烈,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只是那喜欢在日复一日的嫌弃中慢慢消失,如同美丽的泡沫在阳光下破灭。 他承认,何漪是他一生中见过最聪明的女人,若不是大婚之日她的戒备松懈许多,他或许不能得手。 那是他精心策划的阴谋,为了权力,为了摆脱她的阴影。 只是,现在这个最聪明的女人却回来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他宁愿面对死亡,也不愿再次面对她的嘲讽和威胁。 “萧楠,从前我便觉得你虽是朽木,但若是雕琢一番也可以将就着看几眼。你看看你现在,简直比那些愚蠢人还要蠢。” 华河清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萧楠。 没错,这就是她会对他说的话。 她真的回来了! 只是,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已经……死透了…… “对了,还没有和你说呢,西泽你管不了,那就我来管,以后,这西泽将会在我的手中慢慢变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野心,仿佛天下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看着萧楠疯癫的模样,华河清觉得畅快极了!心情好转的她好心的多说了几句话。 “对了,西泽会在南倾的带领之下站在世间的巅峰之上。 你就放心,在我手中,西泽只会越来越强,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还需要和北柠的人合作才能翻盘。 哦~不对,和北柠的人合作也没用,北柠我虽然寒苦了些,但也不完全是无用之地。 那就再告诉你好了,等西泽和北柠都成为我南倾的领地后,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千古一帝的威风。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河清放肆地大笑着,那笑声在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此时,密室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萧楠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沉重。 看着华河清远去的背影,萧楠只觉得全身的血肉都僵住了。 他呆呆地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语,“疯了!她疯了!竟然妄想三国统一,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何能做到!!!” 他不想承认一个他害怕的人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可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着一丝担忧。 起码现在看来,他终于知道那些大臣反的原因了。 何展不是主要的那个,何漪才是那个源头! 只是,他不相信他们竟然能同意将西泽变为南倾的附属。 还有,她什么时候变成了南倾的人。 她的容貌是和之前不同了,甚至更加动人,只是那动人在萧楠的眼里也只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 那美丽的面容下隐藏着无尽的阴谋和野心,让他不寒而栗。 华河清出来时,青雀和裴年正在外面静静地等着。 见她出来时神色轻松,心情似乎还不错,两人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就放松下来。 青雀脸上洋溢着笑容,赶忙说道:“殿下,刚才何老将军过来了,好像是有要紧事找殿下,这会儿殿下可要去看看老将军?” 这段时间以来,自家殿下对何老将军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作为一个下人,心里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此倒也不怕殿下会责罚她。 “不只是何老将军,容大人方才也来了,这会儿还没有走,还在府中等殿下。”裴年也紧接着提了一嘴。 他也来了?也好。 “本宫先找容恒。你们这几日把东西都收拾好,该做的事也全部处理好。” 华河清神色从容,语气坚定地吩咐道。 说完,她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往上次的亭子走去。 不出所料,在亭子里看到了正端坐在那里的容恒。 “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容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便将目光牢牢地放在华河清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了当问道:“这就是殿下的意思吗?还是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第101章 云涌3 在一座巍峨宫殿的幽深内室中,气氛凝重而压抑。 雕花窗棂外,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只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使得室内显得有些昏暗。 “容大人这是哪的话?本宫怎么听得不太真切。” 华河清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走上前来,她的裙摆如流淌的月华,轻轻拂过铺设着精美花纹的地砖。 缓缓落座于那雕刻精美的檀木椅上,而后才不紧不慢地慢慢开口。只是那轻快的言语之间,却让敏锐的容恒发现了端倪。 此刻容恒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长公主看似漫不经心,莫非此事背后另有深意?” 容恒目光沉静如水,紧紧盯着眼前的华河清。 “昨日殿下说今日便能将事情解决,好巧不巧的,昨夜里西泽皇就消失了,现在西泽掌权的是那位消失已久的何老将军。而那何老将军,臣不久前在殿下的府中见过。” 他的声音平稳,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此时,微风从半开的窗口悄然吹入,轻轻撩动着室内的纱幔。 容恒心里想着,此事若真是长公主所为,那她的心思和手段实在是深不可测。 容恒平静地看着眼前人,他隐藏的极好,本来他只是对这一系列变故半信半疑。 此刻看到华河清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看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神态,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狂风骤雨下的海面,翻腾不止。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她在幕后操纵?可她一个女子,为何要如此冒险? 此刻,容恒的内心犹如狂风骤雨下的海面,翻腾不止。 现在让他疑惑的是这件事是她的意思还是远在南倾那位的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从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拂动着帷幔。 窗外,一只鸟雀忽然鸣叫几声,划破了这份沉寂。 容恒暗自揣测,若真是皇上的授意,那这其中的权谋之术更是复杂难测。 “呵呵呵……” 华河清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嘴角含笑,眼神却深邃如海。 “本宫早就知道容大人绝世无双,更是极其聪慧,今日一番说辞,当真是令本宫开目,容大人果然足智多谋!”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容恒。 此时,几缕阳光努力穿透云层,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迷人的轮廓。 华河清心中暗自得意,容恒啊容恒,看你能猜到几分。 容恒也淡笑几下,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殿下和皇上自然是一体的,只是西泽的如今的模样是殿下的手段还是皇上的手段那自然不一样。” 他表面无异样,心中却是震惊不已。容恒想,他大概知道是谁的手段了。 此时他又想:“若真是长公主,她究竟想要走到哪一步?” 只是,她只是一国长公主,仅此而已,为什么会插手西泽的事情,还和西泽的何老将军有关联。 她既无兄长又无幼弟,她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她的雷厉手段下,西泽一夜之间改朝换代。 忽然,一个怪异的想法涌上容恒的心头。 她……要权! 想到了这一层,容恒的瞳孔猛的睁圆,心跳陡然加速,在华河清还没有看过来时,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一个女子妄图染指最高权力,这简直是逆天而行。” 她! 真是艺高人胆大!!! 在这男权的时代,一介女流之辈竟想成为最高统治者!!! 容恒的反应自然躲不过华河清那犀利的眼神。 她淡淡一笑,那笑容似有深意,突然问起,“容大人觉得本宫如何?” 容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倾国倾城,世间无人能比。” 说罢,他才惊觉自己的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此时容恒心中懊悔不已。 他怎如此冲动,莫不是被她的气势所摄? 以下是为您加入容恒更多反应后的内容: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华河清是真正发自内心笑出来了,那笑声清脆而张扬,在这宫殿中回荡。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骄傲与自信,娇美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明艳动人。 华河清轻甩衣袖,手指随意地摆弄着发间的珠翠,“容大人竟如此真诚,不过大人说的也是事实,这天底下,有谁美的过本宫??本宫若是这世间第二,那便无人敢说第一!” 华河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容恒身上,似要从他的眼神中寻得认同。 “容大人,你来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微微挑眉,嘴角上扬,那姿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容恒一时竟被这气势所慑,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 容恒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五味杂陈,有震惊,有敬佩,亦有恐惧。 终于,容恒像是从一场梦中惊醒,匆匆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他脚步踉跄,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如纸。 容恒怎么出的长公主的住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的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连自己前来的目的都忘了,只记得那人极其狂妄,傲视天下众人。 却又无比的吸引人的目光追随她而去。 此时,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容恒独自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角。 路旁的花草在月色下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低语着这宫廷中的风云变幻。容恒眉头紧锁,双唇紧闭,目光时而迷茫,时而坚定。 而她确实有傲慢的资本。她的美貌足以令百花失色,她的智慧和手段更是令人胆寒。 容恒深知,这位长公主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掀起惊涛骇浪。 回到自己的住处,容恒久久不能平静。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时而停下,双手抱头,时而又长叹一口气,满脸的纠结与挣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华河清那自信而骄傲的面容。 他不禁想到,自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又该如何自处? 是顺应潮流,辅佐长公主成就大业,还是坚守传统,与她对抗到底?容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第102章 云涌4 容恒离开后,华河清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深沉且充满志在必得的神情。 窗外,风呼啸着掠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 她优雅却坚定地缓缓起身,身姿摇曳间尽显果敢,款步走向窗前。 她微微眯起双眸,望向容恒离去的方向,朱唇紧抿,此人聪慧,应当,心中正激烈地筹谋着。 殿内,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她绝美的面容。 她心里明镜似的,深知容恒那满脸的惊愕与内心的惶恐不安,更清楚自己那如烈火般燃烧的野心和高远宏大的抱负,在这被男权死死掌控的世界里,是何等的石破天惊、惊世骇俗。 然而,她那挺直的脊梁从未有过哪怕一丝的弯曲,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从未闪过半分退缩之意,反倒在内心深处愈发坚定了要冲破一切障碍和陈规旧俗的决然决心。 “哼,容恒不过是众多心存犹疑之人中的一个罢了。” 她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饱含不屑的冷笑,那笑意冰冷彻骨,未达眼底半分。 她微微仰头,眼神中喷薄着无尽的骄傲与倔强,似要冲破这夜幕的笼罩。 “这天下,终将会对我的能耐俯首称臣。 本宫,决不会因那世俗的狭隘偏见和所谓的繁文缛节就轻易放弃自己的壮志雄心。 男人们能成就的伟业,我不仅能做到,还必将超越他们! 他们可以称霸江山,主宰天下,本宫又为何不能?本宫有卓绝的智慧,高深的谋略,无畏的勇气,更有坚如磐石的决心。 容恒的反应,早在本宫的预料之中,他不过是被那迂腐的传统观念死死束缚住了思维,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能怀有如此吞天沃日的宏伟志向。 但那又怎样?无需他当下便能理解和支持,我要用铁一般的事实让他,让这天下所有人都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华河清转身,莲步轻移回到座位上,青葱般的玉指急促且有力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此时,一阵强劲的凉风从窗口猛灌而入,肆意撩动着她的如瀑发丝。 她蛾眉紧蹙,目光中迸射出无比决绝的光芒,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黑暗与阻碍都焚烧殆尽。 “等着瞧,那些质疑和阻碍,都将成为我登顶巅峰的踏脚石。 我会一步一个脚印,狠狠打破这腐朽不堪的枷锁,让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女子的惊天力量。 那些冷言冷语的嘲讽,那些躲在暗处的阴谋算计,都不过是我前行道路上的区区小考。 我要让这广袤天下都清楚地知晓,本宫不仅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更有实力主宰这天下的风云变幻,成为千古留名的一代霸主!” 她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雷,振聋发聩,仿佛是立下的不朽誓言。 她用力握紧拳头,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突,凸显出她内心坚定不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烈渴望。 容恒离开之后,华河清先是在屋内稍作整理,抚平了衣袂的褶皱,又轻拢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发丝,这才动身往何展的住处去。 自从昨日之后,何展就回到了他以前的宅子。 那座曾经承载着无数回忆与荣耀的宅邸,如今虽略显冷清,却依然散发着往昔的威严。 他留在那里始终不方便,诸多后续之事亟待处理,为免节外生枝,他便毅然搬了出去。 很快,华河清就出现在她以前的家中。踏入大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切还是原来那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花的门窗依旧精美。 只是那曾经弥漫的温馨与热闹已不复存在,心境也不一样了。 当初萧楠对何家下手时并没有对这些下人赶尽杀绝,只是不知道她们从哪听到了风声,一个个的为了逃命都离开了。 偌大的宅子,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寂静,徒留风声在回廊间穿梭。 当她到将军府时,直接推门进去。华河清知道估计这会老爷子在处理朝堂上的事。 不久,何展匆匆而来。 他的脚步急切而沉重,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埃。 此时,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却不见往日那爽朗亲切的笑脸。 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满,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可以说是不佳。 华河清一看他这模样,心中便已有了数。 她深知爷爷为何如此,爷爷虽然厌恶萧楠,却爱西泽的百姓。 未等她开口正要解释,就被何展打断了。 “还请长公主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何展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华河清微微一怔,目光平静地迎向何展,轻启朱唇说道:“爷爷,您先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何展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紧绷着脸说道:“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老臣如何能不急?一夜之间,局势大变,可这后续的安排却并非如我们当初所设想的那般!” 华河清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爷爷,我深知您的担忧。西泽之事虽看似顺利,但如今这局面,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何展瞪大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长公主,当初我们说好的计划,可如今却出现这般状况。 老臣在这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从未如此被动过!您让老臣如何相信这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华河清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向前一步,说道:“爷爷,您对我华河清的为人应该清楚。 此次的意外,并非我所愿。但请相信,我有应对之策。” 其实也算不上意外,只是几个宵小之辈。 何展目光紧紧盯着华河清,沉默片刻后说道:“长公主,老臣对您的初衷从未有过怀疑。只是如今这局面,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您所谓的应对之策,究竟是什么?” 华河清目光坚定,望向远方,缓缓说道:“爷爷,如今西泽内部权力更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表面看着平静,私下波涛汹涌,我已暗中派人联络各方,准备重新整合力量。只要我们稳住阵脚,整个西泽会彻彻底底的在您的手中。” 昨夜里看似何展已经成为西泽最大的力量,但私底下谁不想争上一争,这可是他们离那个位置最近的机会。 何展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长公主,您的计划虽听起来可行,但其中风险巨大。稍有差池,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华河清微微一笑,说道:“爷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走到如今这一步,已无退路。唯有勇往直前,方有一线生机。何况,有我南倾人马,爷爷怕什么!” 何展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长公主,老臣愿与您共进退。但还望您能谨慎行事,莫要辜负老夫对您的期望。” 华河清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一会儿,何展接着道:“还有一事,我想问问长公主……” 第103章 云涌5 正值盛夏,烈日高悬,将军府的庭院中,蝉鸣声声,仿佛在诉说着这酷热难耐的暑气。 何展将军正坐在庭院的树荫下,与孙女华河清交谈着。 “爷爷可是想问……”华河清话未说完,突然,一个急促的男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老将军,下官与夫人一块来谢过老将军了!” 这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响亮。 华河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眉头微微一蹙,心生些许不悦,但良好的教养让她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转头往声源处望去,只见沈家夫妇正快步走来。 男子身着一袭深蓝色官服,神色略显急切。 身旁的夫人则身着淡紫色的裙装,端庄而优雅,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华河清的目光越过沈家夫妇,向后面望去,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影。 她心下了然,大概是沈姐姐不愿意出门。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爷爷这里有客人来,那我先离开了。”华河清说完,轻轻起身,动作轻盈而优雅。 她微微福了福身,向沈家夫妇行了个礼,便转身准备离开。 何展望着孙女的背影,心中一阵纠结。他想要留住华河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何展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直到华河清的身影消失在将军府曲折的回廊中,他才缓缓地将视线收回,放在了沈斌夫妇身上。 沈斌望着华河清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 大概是没有想到如此年轻且面生的姑娘会出现在将军府,他忍不住多嘴一句:“刚刚离开的那位姑娘是……” 何展的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并不想与旁人过多地说起华河清。 他避开沈斌的问题,反问道:“你与沈夫人不在家中陪着沈丫头,跑老夫这来做什么。” 沈斌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他连忙拱手说道:“老将军,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老将军对我们沈家人的再造之恩,另一方面是为了小女的婚事,还望老将军能指点一二。” 何展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审视地看着沈斌,心中暗自思量着。 一旁的沈夫人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说道:“老将军,小女自小便极其有主意,如今到了适婚年龄,而且……我们夫妻二人想要她忘掉从前不好的那些事,我们夫妇实在是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听闻老将军见多识广,还望您能给我们指条明路。” 何展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婚姻之事,关乎一生,需得慎重。何况沈丫头刚从那个地方回来,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你们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沈斌夫妇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失望。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感到无奈。 沈斌咬了咬牙,再次说道:“老将军,小女对您一直敬仰有加,若能得您指点一二,想必也是她的福气。” 何展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负手在庭院中踱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他沉思良久,终于说道:“罢了,老夫就给你们一些建议。但最终的决定,还得看你们自己。” 沈斌夫妇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连道谢。 而此时,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华河清,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刚刚在庭院中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偌大的府中,竟只有爷爷一个,小厮都不见一个…… 华河清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想要将心中的烦闷通过文字抒发出来。 她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一行行霸气的字迹逐渐浮现…… 自那日离开之后,容恒再也没有出现在华河清的眼里。 庭院中的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宛如一场粉色的雨。 华河清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美景,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日与容恒分别的场景。 估计是那日他极其大胆的话吓到了他,华河清不免轻笑。 她微微摇了摇头,心想这人啊,对于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表现得如此愚蠢。 这几日,华河清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再去将军府。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她偶尔会在这光影中缓缓踱步,秀眉微蹙,心事重重。 有什么事的话一般都是传纸条或者她身边的人去传话。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现在她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每次想到要面对爷爷,她的心中就充满了纠结和犹豫。 她无法对着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说出“自己已经死了的事”,也无法有过多的隐瞒。 索性就先不见,反正这西泽放在爷爷的手中她很放心。 那一日她和萧楠说的话半真半假,假的是他不会真的让西泽成为南倾的附属,这毕竟是她手里的筹码,有了西泽,以后她行事更加无所畏惧。 华河清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坚定而又带着一丝狡黠。 她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然而,长时间的闭门不出也让华河清感到些许烦闷。 她抬起手,轻轻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心中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一只鸟儿落在枝头,欢快地鸣叫着。 华河清望着那只鸟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羡慕,鸟儿尚且能自由飞翔,而自己却被困在这一方院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拿起一本书,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可书上的文字仿佛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怎么也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篇章。 华河清烦躁地将书扔在一旁,双手揉着太阳穴,心中的纠结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幔,也似乎吹动了华河清的心弦。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份决然。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可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期。 再等等。 第104章 返程 三日后,晨曦刚刚破晓,城外的道路还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 华河清那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出现,车身上的雕花在朦胧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拉车的骏马打着响鼻,蹄子不时踢踏起路边的小石子。 裴年稳稳地坐在车辕上,一身劲装显得他格外精神。 他紧握着缰绳,目光专注而坚定,口中不时轻喝着,指挥着马匹的步伐。 随着他手中马鞭的挥动,马车平稳地向前行进。 马车里,布置得温馨而舒适。华河清端坐在软榻上,一身素雅的衣裳更衬得她气质出尘。 青雀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华河清倒茶,动作轻柔而优雅。 “这段日子都没见谢舟和祝今朝,他们在干什么?” 华河清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 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日未曾见到这两位属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牵挂。 青雀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恭敬地回答道:“回殿下,谢舟知道今日殿下就要回南倾,为了跟着殿下一块回京城,他在万都城还有事情没做完,便先回万都城了,算算时辰,我们先后一两日就能到达京城。” 华河清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谢舟做事向来稳重,想必是要紧之事。” 青雀接着说道:“祝今朝昨日不知道是因为有什么事,只说了一句就匆匆离开,至于去了哪里,他并未说明。” 说这话时,青雀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之中明显多了一丝不满和担忧,只不过她自己并未察觉。 华河清敏锐地捕捉到了青雀语气中的微妙变化,目光落在青雀身上,轻声问道:“青雀,你似乎对祝今朝的离开有些在意?” 青雀微微一怔,随即慌乱地低下头,说道:“殿下,奴婢只是觉得祝今朝行事有些冒失,不告知去处,万一误了大事可如何是好。” 华河清微微一笑,轻轻握住青雀的手,说道:“青雀,你与我自幼一同在我身边,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莫要担忧,祝今朝向来机灵,想必不会有事。” 青雀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说道:“殿下,奴婢……” 华河清打断她的话,说道:“好了,不必解释。只盼着他们都能平安归来,与我们一同回京。” 此时,马车外传来裴年的声音:“殿下,前面道路有些崎岖,您坐稳了。” 华河清应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心中默默祈祷着此次回京之路能够顺利。 马车继续在颠簸的道路上前行,车轮扬起阵阵尘土。 一段时间过后,一行人进到了树林中。 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宁静。 “小心!有刺客!”裴年大声示警。 瞬间,五十名黑衣刺客从道路两旁幽深的树林中窜出,如潮水般向马车涌来。 他们个个手持利刃,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刺客们狰狞的脸上。 裴年奋力挥舞马鞭,试图驱赶马匹加速逃离,但刺客们训练有素,迅速呈包围之势逼近马车。 马蹄慌乱地踏着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 华河清面色凝重,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剑。 青雀则紧紧护在她身前,眼神坚定。 “殿下,您一定要小心!” 青雀话音未落,数名刺客已冲破裴年的防线,朝着马车刺来。 青雀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与冲上来的刺客展开搏斗。 她身形如燕,手中短剑挥舞,瞬间格挡住了几波凌厉的攻击。 但刺客人多势众,其中一人趁其不备,一剑刺来,青雀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伤,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青雀!”华河清惊呼。 青雀咬紧牙关,不顾伤痛,转身又刺向另一名刺客。此时,周围的尘土被激烈的打斗扬起,迷蒙了众人的视线。 裴年也陷入了苦战。 他挥舞着长鞭,与围上来的刺客周旋,鞭子在空中呼啸,抽中了几名刺客,但更多的刺客如饿狼般扑向他。 地上的杂草被践踏得凌乱不堪,落叶随着双方的动作四处纷飞。 华河清眼神一凛,看准时机,飞身跃出马车。 她剑法凌厉,剑风所到之处,刺客们纷纷避让。 但刺客们依旧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局面越发危急。 一名刺客从背后偷袭华河清,青雀发现后,奋力扑过去,将那名刺客撞开,自己却又添了一处伤口。 华河清怒喝一声,剑法愈发凶猛,瞬间刺倒了几名刺客。 然而,刺客们像杀不完的幽灵,依旧前赴后继。 风在林间呼啸,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呐喊助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喊杀声,原来是提前一点离开的容恒察觉到了异常后便带着人返回来。 刺客们见势不妙,纷纷四散逃离,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之中。 华河清急忙扶住受伤的青雀,关切地问道:“青雀,你怎么样?” 青雀虚弱地笑了笑:“殿下,奴婢没事,只要您平安就好。” 容恒脚步匆匆,似乎还有些凌乱,衣袂在风中翻飞。 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他看着几人身上都有一些轻伤,比较严重的是华河清的婢女。 只见青雀脸色苍白,伤口处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仍强撑着站立。 “长公主,臣救驾来迟。” 容恒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很自责。 他单膝跪地,头低垂着,不敢直视华河清的眼睛。 此时容恒心中满是懊悔,为何没有早些察觉异样,提前部署保护公主,竟让公主陷入如此险境,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难辞其咎。 “罢了,本宫还要多谢容大人来得及时。” 华河清微微仰头,神色略显疲惫,但语气依然坚定而从容。 “若不是容大人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待回京之后,本宫会向父皇说明容大人的功劳。” 华河清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容恒来得及时,只是可怜了青雀为护她受伤,此次回京定要好好整顿,揪出幕后黑手。 容恒连忙说道:“臣不敢,谢长公主殿下。保护公主乃是臣的职责所在,能得公主不责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功劳。”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华河清和受伤的青雀、裴年,心中想着,一定要尽快送公主回京城,找最好的大夫为公主和青雀诊治,绝不能让她再有任何危险。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臣已备好马车,先送公主回京城疗伤要紧。” 华河清轻点下头,在容恒的搀扶下走向新准备的马车。 容恒小心翼翼地护着华河清,生怕再有任何闪失。 上了马车,华河清微微闭起双眸,靠在车壁上。 她想着此次遇刺绝非偶然,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待回到京城,定要彻查清楚。 容恒骑马在旁守护,一行人加快速度向京城赶去。 第105章 归来 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金色的余晖洒在京城巍峨的城门上,给古老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 城门口的石板路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道路两旁的树木像是沉默的卫士,静静地伫立着。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杨帆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前倾,不停地张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他时不时地来回踱步,脚下的石板被踩得嘎吱作响。 在此地等着的,不只是他们,永嘉帝似乎也知道今日是华河清的归期,专人让自己的心腹过来等着。 宋云章则双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脸上的神情看似平静,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一丝焦虑。 “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杨帆停下脚步,抬手挠了挠头,担忧地喃喃自语。 宋云章闻言,目光从远方收回,看向杨帆,安慰道:“别太担心,以殿下的能力,定能平安归来。” 说罢,又转头看向远方,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渐渐西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处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杨帆耳朵一动,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情,“来了,一定是他们!” 说着,快步向前走去。宋云章也紧跟其后,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远处,一队人马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飞扬的尘土中,华河清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英姿飒爽。 她身着一袭红色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 身后的随从们也是精神抖擞,队列整齐。 看到城门口的杨帆和宋云章,华河清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她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朝两人走去。 一同过来的,还有青雀,后面几天,华河清受不了马车里的沉默,便提出要骑马。 “表哥,云章,让你们久等了。” 华河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喜悦。 杨帆看着华河清,眼中满是关切,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路上可还顺利?” 华河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有惊无险罢了。” “老奴参见殿下。” 几人正在说话时,一直候在一旁的刘瑞忙不迭地小步快趋上前,腰深深地弯下,双手交叠恭敬地置于身前。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谄媚的光亮和不易察觉到慈爱,谦卑地搭话。 华河清轻道,“原来是刘公公,父皇怎么让刘公公在这里等?” 刘瑞听到问话,头垂得更低了,眼睛不敢直视华河清,弓着的身子又往下弯了几分。 用尖细的嗓音回道:“回殿下,皇上早就知道今日殿下会回来,特意命老奴先过来看看。” 说着,刘瑞抬起眼皮快速地瞟了一眼华河清,又赶紧垂下,抬手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 接着道:“皇上说,这段时间殿下一路奔波,大概是累了。就先不用进宫了,待殿下休息好之后再去也不迟。” 刘瑞说话时,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双脚也不自觉地来回挪动着,眼睛始终盯着地面。 华河清轻笑,“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公公回去和父皇说本宫明日就去看他。” 刘瑞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眉眼弯弯,忙不迭地又行了一个大礼,点头哈腰道:“哎,老奴一定将殿下的话带到,那老奴这就告退。” 说完,刘瑞缓缓直起腰,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边走还边不时回头,满脸堆笑地朝华河清的方向点头示意。 宋云章走上前,微微躬身行礼,说道:“回殿下,万都城的事务在杨兄的帮助下,一切都进展顺利。” 杨兄? 不过也没有多想。 华河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走,我们先回府中再细细商议。” 一行人朝着城中走去。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陆续亮起了灯火,吆喝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华河清一边走,一边和杨帆、宋云章讲述着西泽之行的经历。 “此次在西泽,遇到了不少棘手的事情。不过好在最后都顺利解决了。” 华河清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杨帆听得入神,不时地发出惊叹,“表妹你真是太厉害了!要是我,可应付不来那些事情。” 宋云章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多时,便来到了华府门前。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门前的一片空地。走进府中,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正厅。 华河清在主位上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 说道:“表哥,云章,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规划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万都城虽然暂时稳定,但仍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西泽那边的局势也不容乐观,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杨帆和宋云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宋云章说道。 杨帆也拍着胸脯保证道:“表妹,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华河清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有他们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有信心去面对。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围坐在桌前,开始详细地讨论着后续的计划。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给整个华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以说,表妹打算先向谁出手?” …… …… 与此同时,皇宫里有人分寸大乱。 贤合宫内,瓷器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地的狼藉。 屋内噼哩叭啦的声响传出来,在贤合宫外的婢女们身体抖个不停。生怕一个不小心殃及池鱼。 她们低垂着头,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 屋内,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面色阴沉地坐在榻上,双手紧紧攥着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精致的妆容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恨意与不甘。 她竟然活着回来了! “哼,在外面都没能得手,回到京城,那她还有什么胜算?”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怨毒。 忽然,屋内一道富贵且娇柔的声音传开,只是那娇柔之中还带有一丝扭曲,“来人来人,去将四皇子叫来!快去!” 第106章 归来2 忽然,屋内一道富贵且娇柔的声音传开,只是那娇柔之中还带有一丝扭曲,“来人来人,去将四皇子叫来!快去!” 一名婢女闻声,连忙小跑进屋内,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说罢,连滚带爬地起身,匆匆朝四皇子的宫殿跑去。 不多时,四皇子便踏入了贤合宫。他身着一袭紫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鸷。 “母妃,何事如此惊慌?”四皇子皱了皱眉,看着满地的碎片和一脸怒容的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 “皇儿,华河清那个贱人活着回来了!”女子一见到四皇子,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脸上满是焦虑与愤恨。 四皇子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母妃莫急,就算她回来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京城是我们的地盘,还怕她不成?” 他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不屑的神情。 京城早已经在他的手中,他不明白他母妃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儿,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华河清此人心机深沉,又有陛下的宠爱,若是让她抓住机会,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贤妃忧心忡忡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四皇子冷哼一声,“母妃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只要有机会,定让她有来无回。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小心行事,不能让她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他眼神阴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与此同时,华河清微微皱起眉头,双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便察觉到了京城中的气氛有些异常。 她知道,自己的归来,定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恐慌。 “你们这段时间都注意一些,此次回京,怕是不会太平。”华河清对着身边的人轻声说道。 宋云章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无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既然敢动手,就别怪殿下不客气。” 杨帆也走了过来,一脸愤慨地说道:“表妹,那些人竟敢在暗中使绊子,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华河清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那是自然。” 一日,华河清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中暗示她宫中有人欲对她不利。 华河清心中一凛,秀眉微蹙,知道这是一场凶险的较量。 “看来,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华河清将信件递给宋云章和杨帆,眼神中闪烁着沉着与冷静。 宋云章看着信件,沉思片刻,说道:“殿下,此事恐有诈,或许是对方的陷阱。” 华河清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也无妨,明日本宫会进宫见父皇,若是那人在宫中或许会有线索。” 华河清站在庭院中,微风拂过,吹起她的衣袂。 她的眼神坚定,望着远处宫城的方向,若有所思。 庭院中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低语。 华河清双手交叠在身前,来回踱步,地上的落叶随着她的脚步微微翻动。 “好了,今日你们也都累了,早些回去,这些日子就先好好休息,注意身边之人。” 她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他们离开京城也够久了,这几个月够他们站好队伍。 华河清心中清楚,京城的局势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早已是暗潮汹涌。 其中,京城的风基本上都偏向了四皇子华泰,这段时间甚至有人举荐他为太子。 对此,永嘉帝并未做出回应。 正因为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助长了四皇子一派的锐气。 还有,今日看刘瑞的出现,说明她父皇一直都知道她离开万都城去到西泽。 那么说明,父皇也应该知道了她掺和宫变一事。 今日这个反应,让她摸不着头脑。 华河清的眉微微蹙起,心中思绪万千。 那他会是什么想法呢? 此时,皇宫内的永嘉帝正高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他的身上,却未能驱散他身上那股威严冷峻的气息。 他的脸庞犹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双眸深邃如渊,让人不敢直视。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永嘉帝手中握着一本奏折,却并未专心阅览,眼神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如同重锤一般,让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御书房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哪怕是最轻微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永嘉帝微微抬眼,扫视一下四周,那目光如同利剑,能将人的灵魂刺穿。 华河清深知,父皇是她见过最让她猜不透的人。 每次站在他面前,都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寒潭,那强大的气场和深不可测的心思,让她永远也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起这些,华河清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知道,明日进宫,将是一场未知的考验。 父皇虽然宠爱她,但不是什么事都由着她来。 何况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小事。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几位皇子慢慢的也进入了朝堂之上。 也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少成分是父皇的手笔? 夜幕降临,皇宫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唯有御书房的灯火还在闪烁,永嘉帝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威严高大。 他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念头,都关乎着天下的命运,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在这权力的巅峰,永嘉帝犹如一尊冷峻的神只,让人敬畏,让人恐惧。 君心难测,古来不是说说而已。 而华河清,明日将踏入这场风云莫测的棋局,去面对这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君王。只是这位君王的案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张画卷。 画卷徐徐展开,上面的美人栩栩如生,犹如天人降临凡间。 那美人眉如远黛,双眸犹如秋水般澄澈明亮,顾盼之间,似有万千情思流转。 鼻梁挺直而秀美,朱唇不点而红,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一头如墨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几缕发丝俏皮地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上绣着精美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随风轻轻摇曳。 她的身姿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于画卷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走出来。 在这冰冷严肃、充满权谋算计的宫廷氛围里,这幅画卷上的美人,恰似一抹温暖的阳光,为这肃穆压抑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柔情与旖旎。 每当永嘉帝处理政务感到疲惫之时,只要目光触及这张画卷,眼神中便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温柔与眷恋,仿佛所有的烦恼与疲惫都在这一瞬间消散无踪。 第107章 拦路 第二日,华河清就进宫了。 离开南倾这几个月,永嘉帝知道她偷偷摸摸的离开万都城到西泽,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当华河清踏入宫殿的那一刻,永嘉帝凝视着她,目光中既有作为父亲的慈爱,又有身为帝王的威严。 “长宁,你可知你的私自离去,让朕何等担忧!” 永嘉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他眉头紧皱,手指不自觉地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凝重。 华河清微微俯身行礼,神色中带着几分倔强与愧疚:“父皇,儿臣自知有错,但儿臣此番出行,也是为了探寻心中所求。”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永嘉帝,眼神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沉稳。 “你为南倾长公主,西泽之地有什么值得你探寻的?” 永嘉帝长叹一声,起身踱步至华河清身前,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你身为南倾长公主,一举一动皆关乎皇家颜面与社稷安稳。你这般任性而为,若是出了什么事让朕如何向天下交代?”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轻抚华河清的脸庞,但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又停了下来,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朕昨日听容卿说起回来的路上你们遭遇了劫杀,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日他虽不见长宁,容恒确是要见的。 当他得知他以举国之力供养的女儿竟然遭到暗杀时,永嘉帝心中愤怒至极。 容恒说那一日极为惊险,他回去时长宁的婢女已经受了伤。 那个婢女是他亲手放在长宁身边,所以是知道她的本事。只是没想到来的杀手那么厉害。 他还想问些什么, 然而,当他看到女儿略显憔悴的面容和那坚定的眼神,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疼惜。 毕竟,这是他最为疼爱的嫡长女,自幼聪慧过人,性格果敢。“朕知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你也不该如此莽撞。” 永嘉帝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眼神中的严厉也减了几分。 “罢了罢了,说说你在西泽的所见所闻。” 永嘉帝挥了挥手,重新坐回龙椅,表情依然严肃,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华河清抬眸,开始讲述在西泽的种种经历,“父皇,西泽之地,风俗与我南倾基本上也相同。那里的百姓生活方式和贸易往来也没什么不同”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双手还不时地比划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永嘉帝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微点头,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敲,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末了,永嘉帝沉默良久,缓缓说道:“长宁,此次之事,朕虽恼怒你的擅自行动,但也知你心向往自由。往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冲动,需顾全大局。”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紧紧地盯着华河清。 华河清郑重应下,“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她再次俯身行礼,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父女两人许久没见,这重逢的喜悦让时光都仿佛飞逝。 温暖的阳光透过宫殿的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光影交错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间。 刚好传膳的总管迈着沉稳的步伐过来,永嘉帝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亲切地说道:“长宁,便留下来一同用膳。”华河清微微颔首,应了声“是,父皇。” 膳房呈上的佳肴摆满了桌,阵阵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华河清与永嘉帝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亲切地交谈着,笑声时不时在宫殿中回荡。 直至午后,阳光的热度稍稍减弱了些,微风轻轻拂过。 华河清才缓缓起身,向永嘉帝行礼后离开正殿,往宫门口走去。 她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在到半路时,一个陌生的婢女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下子拦住了华河清的去路。 这婢女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紧张与惶恐。 “奴婢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没等华河清说话,青雀率先一步,柳眉倒竖,怒声呵斥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竟敢拦住殿下的去路!” 青雀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宫道中显得格外响亮,吓得那婢女身子一抖。 婢女忙说道:“奴婢如意,是锦妃娘娘的宫里人,娘娘特意让奴婢来请殿下过去。娘娘新得了些稀罕的食材,命御厨做出了新奇的点心,想着殿下或许会喜欢,便让奴婢来请殿下过去品尝品尝。” “大胆!区区点心就敢拦殿下,锦妃莫不是以为长公主府买不起?” 青雀再次出声呵斥,声音愈发严厉,那气势仿佛能将如意生吞活剥。 如意瞬间被吓到了,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青雀。”华河清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这一声,青雀便明白了华河清的意思,脸色稍缓,说道:“还不快起来。” 如意也是聪明人,立刻懂了两人的言外之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悄悄退到了一旁。 华河清则继续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前走去,青雀紧跟其后,宫道上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只有她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踏入锦妃的宫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美的白玉屏风,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 屏风之后,是宽敞的大厅,地面铺设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脚踩上去犹如陷入云端。 大厅的四周摆放着数盆珍稀的花卉,吐露着芬芳,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房梁上悬挂着五彩的绸缎,微风拂过,轻轻飘动,如梦如幻。 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名家的山水画,墨色晕染,意境深远。 两侧的檀木桌椅摆放整齐,桌上的青花瓷瓶中插着几枝新开的梅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内室的床榻上,锦被绣着繁复的花纹,金线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床幔是轻薄的纱质,上面绣着小巧的蝴蝶,仿佛随时都会翩翩起舞。 窗边的几案上,摆着一架古琴,琴弦在透过窗纱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第108章 拦路2 华河清踏入锦妃宫殿,神色冷淡。 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气,轻纱幔帐随风飘动。 锦妃见到华河清进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起身相迎,莲步轻移,腰肢款摆。 然而,华河清却依旧站在原地,高昂着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锦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她轻声说道:“长公主,您可算来了,快请坐。” 说着,亲自上前,想要去搀扶华河清。 华河清却侧身躲开了锦妃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地说道:“锦妃娘娘,有何事就直说,别来这些虚的。” 锦妃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长公主,您看您这话说的。来,先尝尝这新做的点心,这可是我特意吩咐小厨房为您准备的。” 说着,她亲自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华河清面前。 那点心做得极为精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华河清瞥了一眼点心,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冷漠地说道:“锦妃娘娘,我对这些点心没兴趣。你还是直接说重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 锦妃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她讪讪地放下点心。 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长公主,您也知道,如今这京城的权势大部分都掌握在贤妃手中。我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华河清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呢?这与我何干?锦妃娘娘,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过一些过节的。” 锦妃的脸色变了变,她紧紧攥着手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切。 “长公主,过去的事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可如今,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贤妃不是吗?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从她手中夺回权势……” 华河清看着锦妃,目光锐利如刀,“锦妃娘娘,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吗?你又如何能保证,事成之后不会反咬我一口?” 锦妃连忙摇头,急切地说道:“长公主,臣妾可以发誓!臣妾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只要我们合作成功,臣妾一定会对长公主感恩戴德,绝不敢有任何背叛之心。” 华河清沉默片刻,目光在锦妃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锦妃紧张地看着她,手心都冒出了汗。 终于,华河清缓缓开口道:“锦妃娘娘,想让我与你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和能力。否则,一切免谈。” 锦妃连连点头,如释重负地说道:“长公主放心,臣妾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那不知长公主您有何具体的计划或要求呢?” 华河清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首先,你要详细地告诉我贤妃的一举一动,以及她在宫中的势力分布……” …… …… 从锦妃宫中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动着华河清的裙摆和发丝。 青雀跟在华河清身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正打算和锦妃联手?” 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眉头微微蹙起,眼睛紧紧盯着华河清的背影。 华河清嗤笑一声,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眼神中透着不屑和自信。 她抬起手,轻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道:“本宫的手段在这里摆放着,哪有她什么事?” 说罢,她继续向前走去,脚步轻盈却又坚定。 华河清微微仰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暗自思忖,锦妃不过是个急于求成的蠢货,若不是不想被她纠缠不休,本宫才懒得搭理。 青雀紧跟其后,脸上的疑惑渐渐消散,转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快走几步,落后华河清一小步,神采奕奕地说道:“殿下英明,是奴婢想简单了。那锦妃怎么可能比得上殿下您的谋略和智慧。” 华河清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她瞥了一眼青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呀,以后做事也要多思考,莫要被表象所迷惑。” 青雀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敬佩和忠诚:“殿下教诲,奴婢谨记在心。”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自家殿下的崇拜,想着殿下如此聪慧,定能在这复杂的宫廷中应对自如。 华河清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宫道,脑海中又浮现出锦妃那急切又卑微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身姿婀娜,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威严。 “不过,本宫的也不喜到处树敌,虽然她目前给不了贤妃带去什么伤害,但若是有一只苍蝇一直在耳边叫你烦不烦?” 华河清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这空旷的宫道中回荡。 狗咬狗的戏码,她从来不会厌烦。 青雀连连点头,应声道:“殿下所言极是,那锦妃就像一只跳梁小丑,若不是殿下您大度,哪能容她这般放肆。” 此时,华河清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她停下脚步,转身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宫殿。 那巍峨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越发庄严,而她的身影却在这余晖中显得格外高贵和冷艳。 青雀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殿下,心里美滋滋的。 她跟在华河清身后,一同离开了这充满权谋争斗的是非之地。 回去后,华河清踏入寝宫,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此时,裴年匆匆赶来禀报,说是有祝今朝的信。 华河清微微一怔,心中满是好奇。 她秀眉轻蹙,一边踱步走向桌案,一边暗自思忖,他那人一向洒脱不羁,一走没玩够绝对不会回来,这会儿怎么给她信了? 想到此处,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担忧,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华河清伸出如玉般的纤手,急切地拿起信件,目光紧紧盯着信封,仿佛要透过它看到祝今朝的状况。 她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他真的出事了? 这般想着,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信封的一角。 第109章 迷雾 看到展开的纸张上仅只写了“归期不定”四字,华河清松了一口气。 她那原本紧蹙的秀眉缓缓舒展开来,像是被春风拂去了阴霾。 此时,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她耳畔的发丝。 华河清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绽放的花朵,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此刻的安心而舞蹈。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感受着那逐渐平稳的心跳,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看来没出什么大意外,真是老天保佑。” 原本忐忑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华河清感觉自己仿佛从一场惊涛骇浪中脱身而出,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的裴年身上,声音轻柔地问道:“裴年,萧楠可到达京城了?” 萧楠她是不会就这样放在西泽的,只有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才会安心。 裴年微微躬身,赶忙回答道:“回殿下,今早晨就到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告诉殿下。” 华河清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随后又迅速移开。 她莲步轻移,裙摆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走到书桌前,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仿佛在感受着那细微的纹理。 华河清的心中暗自思忖着,那萧楠如今既已到了京城,接下来的安排还需仔细斟酌。 想到此处,她的眉头又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男子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中传开,华河清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的步伐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像是要去处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走出房门,外面的庭院中绿树成荫,蝉鸣声声。 华河清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细碎的光影。 她的脚步略微停顿,抬头望向那湛蓝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那人现在就先不管,以后有时间了再去收拾他。 想到这里,华河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加快了脚步,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随后又想起在西泽离开时并没有和老爷子当面道别,心有不忍,也算是逃避。 这会儿估计他很生气,也不知看到她留下的信没有。 华河清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她停下脚步,手扶着一棵古老的柳树,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拂过她的脸庞,仿佛在安慰着她。 “老爷子一生刚正不阿,对我也是寄予厚望,此次不辞而别,实在是我的不是。” 华河清轻声叹息,眼中满是懊悔。 她想象着老爷子看到她留下的信时的神情,心中愈发不安。 华河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待此事了结,定要当面向老爷子赔罪。” 华河清暗暗下定决心,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庭院中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华河清的身影在这如画的景色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那一抹淡淡的忧愁,萦绕在这宁静的庭院之中。 华河清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池塘边。 池塘中的荷花正盛开着,粉色的花瓣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她静静地站在池边,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思绪万千。 想起老爷子往日的教诲和关爱,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可这次的离开,她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 “希望老爷子能够理解我的苦衷,不要太过生气。” 华河清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一阵微风吹过,荷叶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华河清望着那随风舞动的荷叶,心中的烦闷似乎也被这微风渐渐吹散。 她离开池塘,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继续前行。 路边的草丛中,不时有蝴蝶飞舞,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 可这美好的景色,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忧虑。 华河清来到一座假山旁,停下脚步,靠在假山上。 她的目光有些迷茫,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但一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又重新振作起来。 “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一一跨过去。” 华河清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裴年的目光一直在华河清的身上,所以当他看到她的神情变化时,心中有一些说不上的怪异,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此时,庭院里微风轻拂,阳光柔和地洒在地面,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 裴年微微眯起眼睛,试图从这光芒中捕捉到华河清方才表情变化的根源。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裴年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疑惑和探究。 他轻轻紧紧抿着唇,心中暗自思忖着。 身旁的花丛中,蝴蝶在翩翩起舞,可他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他跟在她身边的时间很长了,她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裴年回想起往昔岁月,华河清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如同刻在他心头的印记。 他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她是那般无忧无虑,虽然霸道了些,但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 可如今,她的眼神中时常闪过忧虑和沉思,仿佛有重重迷雾笼罩。 裴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想要为她驱散这阴霾,却又不知从何做起。 似乎,能牵动她情绪的大多是西泽人。 裴年的目光再次落在华河清远去的身影,看着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他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西泽人的神秘,还是因为那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轻轻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裴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望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仿佛那是他心中无解的谜团。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向前挪动,想要靠近他的殿下,却又在即将靠近时停住,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裴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迷茫,如同迷失在这复杂情感迷宫中的孩子。 第110章 迷雾2 她不说,他就不问。 裴年静静地站在一旁,阳光如细碎的金粉洒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阴霾。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目光始终停留在华河清的身上,那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 此刻,庭院中的花开得正艳,五彩斑斓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娇艳的牡丹大朵大朵地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着金黄的花蕊,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一旁的芍药宛如羞涩的少女,粉色的花瓣微微卷曲,娇柔而妩媚。 几株海棠花开得热烈奔放,如燃烧的火焰般绚烂。 花丛间,蝴蝶翩翩起舞,它们扇动着五彩的翅膀,在花丛中穿梭嬉戏。 哪怕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个碍眼的人。 裴年的目光不善地盯着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心中的不满到达了极致。 他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压抑下去。 那白衣男子——宋云章,却仿若未觉,依旧笑意盈盈地望着华河清。 “殿下,好久没见殿下了。殿下到我的院子里去坐会吗?泡了殿下爱喝的梅花茶。” 突然出现的宋云章笑脸晏晏地和华河清说话。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 宋云章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昨日到现在他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机会和她说话。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他想和她多待一会。 华河清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昨日确实也没有好好说话,恰好今日得闲,上他院子里坐一会也不碍事。 便打趣道:“本宫许久没有来侧君的院子里的,想想确实是本宫的不对,冷落了侧君许久。” 华河清的话音刚落,宋云章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 他连忙说道:“殿下能来,便是云章的荣幸。”说着,便在前面引路。 裴年看着他们并肩前行的身影,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紧紧跟在后面,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华河清身上离开。 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暗自发誓,只要自己还在华河清身边一天,就绝不允许这个宋云章夺走她更多的关注。 他觉得自己对华河清的忠诚和深情无人能及,宋云章不过是个巧言令色的家伙,凭什么能让华河清对他展露笑颜? 一路上,小径两旁的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花香四溢。 小径由青石板铺就,石板的缝隙间钻出嫩绿的青苔,给这小径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路旁的几棵柳树垂下翠绿的枝条,宛如绿色的丝绦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华河清微微仰头,感受着这美好的氛围,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宋云章不时地侧头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 裴年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在心中恨恨地想着,这个宋云章,不过是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几句甜言蜜语,就想博得殿下的欢心,真是可恶至极! 殿下怎么就看不穿他的虚情假意呢?我为殿下付出了这么多,为何殿下就不能多看看我? 难道在殿下心中,我还比不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终于来到了宋云章的院子。 院子里布置得十分雅致,一棵古老的梅树屹立在中央,粗壮的树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枝头绽放着星星点点的白色梅花,宛如寒冬中的点点雪花。 树下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石桌和几个石凳,石桌上刻着精美的花纹。 梅树旁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金鱼在水中悠然游动,时而跃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池塘边种着几株翠竹,修长的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宋云章亲自为华河清斟上一杯梅花茶,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华河清轻抿一口,赞道:“这茶泡得甚好,香气扑鼻。” 宋云章微笑着说道:“只要殿下喜欢,云章日后天天为殿下泡。” 裴年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着宋云章那殷勤的模样,心中充满了不屑。 他真想冲上去将那杯茶打翻,告诉宋云章,殿下身边有他就够了。他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 殿下,您难道看不到我对您的一片真心吗?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这个宋云章,他能为您做什么?他不过是在讨好您,谋求自己的利益罢了! 然而,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冲动,默默地站在那里。 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华河清与宋云章相谈甚欢,笑声不时在院子里响起。 裴年的心中却如同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难受至极。 他望着天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这时,一只鸟儿落在梅树枝头,欢快地鸣叫着。 裴年狠狠地瞪了它一眼,仿佛把它当成了宋云章。 鸟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华河清不经意间转头看向裴年,发现他脸色不佳,关切地问道:“裴年,你可是身体不适?” 裴年连忙低下头,说道:“殿下,属下无碍,只是有些疲惫。” 华河清轻轻皱了皱眉,说道:“那你先下去歇息。” 裴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心中充满了失落。 宋云章趁着喝茶的功夫,快速的将视线放在那道落寞的身上。 被袖口挡住的嘴角在华河清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 …… …… 离开院子后,裴年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一拳打在墙上,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他靠着墙缓缓蹲下,心中痛苦地呢喃着。 殿下啊殿下,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呢? 为什么你要被那个宋云章迷惑?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吗? 而院子里,华河清与宋云章依旧谈笑风生,全然不知裴年的痛苦与挣扎。 阳光渐渐西斜,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复杂而纠结的故事。 第111章 迷雾3 回来第三日,华河清在众人面前露了面。 这日,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璀璨的光芒映照着红墙黄瓦,折射出耀眼的色泽。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却吹不散宫殿内凝重的气氛。 各个大臣身着华丽的朝服,整齐地站在宫殿之中。 他们的目光齐齐投向站在前面的华河清,心中虽诧异不已,却没人敢吐出一句不好的话。 他们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或是凝重,或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流露真实的情绪。 当然,这其中包括四皇子华泰。 华泰身着一袭绣着金线的黑袍,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腰带,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鸷的气息。 他看着华河清站在最前面,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迈着傲慢的步伐,缓步走到她的身边。 “大皇姐莫不是走错地了?这可不是大皇姐的长公主府,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来的。 我劝大皇姐还是尽快回去,长公主府还有人对大皇姐翘首以盼呢!” 说完这句话,华泰仰头放肆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在场之人除了他无一人敢笑。华河清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他们怎么惹得起? 华泰笑着,得意地将视线望向一旁的人,却发现除了他没有谁敢笑。 他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原本满是得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他的目光如毒蛇一般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刺穿。 随即,他嘴角稍稍勾起,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憋什么坏主意。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话也随之而来。 “三皇兄,你说是不是?” 华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华阳,眼神中满是挑衅。 被点到名字的华阳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对华泰反感不已。 他身穿蓝色的锦袍,身姿挺拔,却在华泰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无奈。 “是不是,都是父皇说了算,四皇弟何必问我。” 华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说完这一句,他便不再看向华泰,目视前方。 他的目光坚定而清澈,仿佛在刻意避开这令人心烦的纷争。 不想搭理任何一个人,他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华阳的话让华泰勾起的嘴角再次放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华河清,转回去的视线扫了一眼刚才不给他面子的华阳。 大臣们都看到了华泰华阳的不和,然而皇家之间的纷争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 所以,每个人都低头不言,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卷入这场可怕的争斗之中。 除了容恒。 容恒站在人群之中,身姿修长,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忧虑。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华河清的身上,心中思绪万千。他想,他大概懂她为什么想要这巅峰的权利了。 尽管她贵为长公主,她的弟弟依旧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而且,在他看来,四皇子这人有些激进,并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人选。 华泰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透露着他的狂妄和自负,那不可一世的姿态让人感到不安。 而三皇子华阳,目前还看不清底细,不知他为人如何,只是方才的局面,他选择了明哲保身,也算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只是对上华泰这个人,怕是再聪明的做法都没有用。 随后,容恒将视线放在那个高贵的身影上。 华河清今日身着一袭绛紫色的华服,那衣料乃是用最上乘的丝绸织就,触手丝滑,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而柔和的光泽。 衣领高高竖起,紧紧贴合着她修长的脖颈,领口处绣着一圈细密的金色花纹,宛如精致的蕾丝,彰显着尊贵与奢华。 衣袖宽大而飘逸,仿佛流动的云霞,每一次摆动都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袖口处镶着一圈拇指宽的珍珠边,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衣身紧致地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腰间束着一条宽约三寸的金色腰带,腰带正中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周围环绕着细碎的钻石,璀璨夺目,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裙摆长长地拖曳在地,如同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裙摆上绣满了精美的图案,有展翅欲飞的凤凰,有娇艳欲滴的花朵,还有蜿蜒曲折的藤蔓。 每一针每一线都尽显绣工的精湛,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裙摆上跃然而出。 在她的肩头,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披风,披风的边缘绣着精美的蕾丝花边,随风飘动时,宛如仙子下凡,如梦如幻。 心中再次回到那日…… 在西泽那日,他忍不住上门问一个说法。 没想到她那样就轻易的暴露了她的野心。 微风轻轻拂动着她的裙摆,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容大人,本宫需要你……”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容恒微微一愣,心中瞬间涌起无数的念头。他看着眼前这位高贵的女子,心中既有敬佩,又有一丝犹豫。 “长公主殿下,此事……”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华河清打断。 “容恒,本宫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这是本宫唯一的机会,也是你一展抱负的机会。”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那时候的他没有答应,而是选择沉默沉默了片刻,最终狼狈的逃离了那里。 而此刻,看着朝堂上的这一幕,容恒心中竟隐隐后悔。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大殿的地面上,却无法温暖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容恒紧攥着拳头,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盯着前方。 她以女子之身都敢谋这天下,那他又在清高什么? 他应该站在她身边的,哪怕什么都不说,站在她身后就足以。 这一幕让他心中不太舒服,他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再也无法忍耐。 只见他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长公主殿下既能站在这里,那必定了得了皇上的允许,四皇子又何必咄咄逼人?” 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中回响,坚定而有力。 原本已经渐渐平息下去的风波再一次被拉起来。 朝堂之上,微风悄然拂过,吹动着大臣们的衣角。 众位大臣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恒,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竟然敢! “谁敢这么与本皇子说话?” 华泰原本就因为华阳的话而一直拉着脸,此刻更是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第112章 迷雾4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容恒,那眼神犹如要将容恒生吞活剥一般。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华泰原本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容恒的话彻底激怒。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愤怒地吼道:“原来是你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皇子面前放肆!” 看见是容恒之后,华泰更加暴怒了。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 前两个月前,他曾私底下找过他,只是他当时借口说抱恙在身不便相见。 那样的说辞华泰又怎么会信? 不过是容恒拒绝他的招揽罢了。现在竟还敢直接对上他! 容恒毫不退缩,直视着华泰的眼睛,心中虽有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臣只是就事论事,还望四皇子息怒。” “息怒,本皇子自然得好好息怒!哼!” 华泰怒哼一声,猛地一甩衣袖,那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华泰的那一番话之后,场面一度尴尬极了。 朝堂之上,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却无人在意这微小的动态。 大臣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心跳声仿佛都清晰可闻。 其他人在心中暗暗给容恒竖起大拇指,此子果真为勇夫!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绪,身体微微颤抖,却又强自镇定。 华河清闻言心中也有些诧异,毕竟他不久前刚拒绝了她,这会儿会为她说话的确是意外之喜。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容恒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思绪翻涌。 他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只会当做看不见,没想到竟然敢为她开口! “呵呵呵……” 一道尊贵的女声缓缓传出来。华河清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朝堂上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十足的威严。 这才多久没见,四皇弟竟然已经变得如此跋扈了!在朝堂之上就已经敢怒斥本朝官员,是不是太过放肆了一些?” 华河清莲步轻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的眼神冰冷如霜,直直地射向华泰。 “莫不是说,今日南倾已经是你做主?” 华河清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在场之人一个个的都懵了。 长公主还是那个长公主,说话就是……嗯……霸气侧漏。 “你胡说八道什么! 华泰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此刻他也明显慌了。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不敢与华河清对视。 要是被父皇知道他的心思,他就完蛋了!!! 华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强装镇定地说道:“大皇姐,你莫要血口喷人!” 然而,他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华河清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转而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大臣。 大臣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的目光接触。 此时,朝堂外的天空中,一朵乌云悄然飘过,遮住了原本灿烂的阳光,使得整个朝堂显得更加阴森压抑。 “血口喷人?四皇弟,你心中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吗?” 华河清微微仰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华泰,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她轻抬玉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指向华泰,语气中充满了质问和威严。 在场的人这会儿只恨不得没有在场,一个个的头恨不得低到地里去。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阳光透过窗格,斜斜地照进来,却照不亮这压抑的氛围。大臣们有的双腿微微颤抖,有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一位老臣,花白的胡子也跟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抖动,他的眼睛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在祈求这场风波赶紧过去。 另一位年轻些的官员,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皇家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威猛…… “干什么呢你们。” 突然,一道沉着稳重的声音传来,犹如一道惊雷,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 声音在空旷的朝堂回荡,众人皆是一惊。 原本紧绷着身体的大臣们,此刻更是如同惊弓之鸟,慌乱地抬起头。 只见永嘉帝从侧面大步走来,他身姿挺拔,龙袍上的绣纹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他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势。 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庄重,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见来者,纷纷下跪,高呼:“参见陛下!”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额头触地,身体微微颤抖。 永嘉帝目不斜视,径直一步两步地走向属于他自己的位置。 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仿佛象征着无上的权威。 永嘉帝坐下后,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众人,道:“众位爱卿在说什么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见众人还是不说话,永嘉帝也不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最后将视线放在容恒的身上,道:“容卿,你来说。” 一时间,大家的视线再一次放在容恒的身上。 华泰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他狠狠地瞪向容恒,仿佛在说:“你敢多嘴试试!” 容恒只当没有看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的心跳加速,手心也冒出了冷汗,但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永嘉帝,开口将方才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直到容恒说完,永嘉帝的脸上都没什么变化。 只是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和紧抿的嘴唇,以及那不悦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犀利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喜欢搞小动作的儿子,“怎么?我让她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话语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整个朝堂的气氛更加紧张 第113章 事发 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给庄严的朝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幕。 只一瞬间,华泰的身体俯得更低了,额头的汗珠在微光中闪烁,仿佛能映照出他内心的惶恐。 “儿臣不敢,只是与大皇姐多说了两句,并未有其他的意思。” 华泰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极力压抑的恐惧。 他的脊梁弯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永嘉的目光如利剑般落在华泰和华河清身上,那深邃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意图。 对于旁人而言,永嘉帝的心思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无人能清楚他此刻的想法。 朝堂上一片死寂,沉默了片刻,最终,永嘉帝平淡道:“都起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待大臣们都缓缓起身,刘瑞用他尖细的声音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却又像是投入湖中的一颗小石子,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微风从敞开的门窗悄然潜入,吹拂着大臣们的衣角。 后面便是大臣们在交代最近的事情,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有了方才的教训,刘太这会儿已经不敢当出头鸟了,他的眼神慌乱地闪烁着,用眼神暗示一旁的官员。 一旁的官员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陛下,臣有事要奏。” 永嘉帝微微侧身,目光落在这位官员身上:“是陈卿啊,爱卿有何事就开口。” “回陛下,前几日臣得到了北边宁城的一些村庄被破,那些野蛮的北柠人竟直接趁我军不注意之际将那些地方占领,其中伤亡未知晓。” 官员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带着一丝沉重与焦虑。 朝堂之上一时间茫然,空气仿佛凝固。 “大胆!”永嘉帝暴怒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众人心中一颤。 他猛地站起身来,龙袍随风飘动,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一个小小的北柠国,竟敢伤我南倾的老百姓!” 他的双眼圆睁,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那北柠国瞬间化为灰烬。 “那一块的是谁在管?” 永嘉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质问,仿佛要穿透在场每一位大臣的灵魂。 不同于刚才的平静,永嘉帝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他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阳光此时恰好穿透云层,直直地照在他身上,却无法温暖他那被愤怒占据的身躯。 同时,朝堂之上的大臣也议论纷纷起来。 “这北柠不是安静了几年了吗?” 一位大臣紧皱眉头,满脸的不解与忧虑,双手在身前不停地搓动。 “怎么这会竟然敢伤我南倾百姓?” 另一位大臣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震惊,脚步不自觉地来回移动。 “是啊!”又一位大臣附和着,脸上的表情凝重如霜,紧咬着牙关。 “北柠人实在太猖獗,丝毫不把我南倾放在眼里。” 一位老臣气得胡须颤抖,手中的笏板都差点掉落。 永嘉帝站在最高位上,将每个大臣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带着审视与思索。 待他们都说够了,永嘉帝缓缓开口,声音中虽仍带着怒气,但多了几分克制:“北柠人如此待我南倾百姓,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率先发言。 微风轻轻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埃,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一丝躁动。 过了许久,一位武将终于挺身而出,单膝跪地,抱拳说道:“陛下,末将愿亲率大军,讨伐北柠,将失地夺回,为百姓报仇!”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永嘉帝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但仍未言语。 又有一位文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兵者,凶器也。不如先派使者前往北柠,询问其缘由,若能和平解决,也可避免生灵涂炭。” 他的语气沉稳,脸上带着深思熟虑的神情。 大臣们各抒己见,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而热烈。 阳光逐渐强烈起来,照得朝堂内一片明亮,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永嘉帝静静地听着,心中不断权衡着各种策略的利弊。 这种时候,正是华泰表现的好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永嘉帝,当机立断! “父皇,儿臣认为,北柠敢欺辱南倾百姓,就应该让北柠那群粗汉见识一下我们南倾的士兵的勇猛。” 华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可能的认可而欢呼。 只是,他的话刚出来,便被华阳反对了。 华阳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四皇弟此言差矣,并未清楚其中的缘由便要出兵,此乃不符合我南倾的做派。” 他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思熟虑。 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华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和不甘。 他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咒骂着华阳的多事。 而华阳则神色自若,目光平静地看向永嘉帝,仿佛在等待着皇帝的认同。 他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显得从容不迫。 永嘉帝坐在高位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周围的大臣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低头沉思,整个朝堂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窗外,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也在为这紧张的局面增添一丝喧闹。 华泰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提议得到认可,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华阳则轻轻呼了一口气,心中盘算着如何更好地说服皇帝和大臣们,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易让华泰的冲动之举影响了大局。 此时,朝堂上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更加紧绷。 第114章 事发2 看着两个儿子隐隐对峙的样子,永嘉帝将视线不经意地移到华河清身上。 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蕴含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思绪。 “长宁,你怎么看?”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众位大臣都惊呆了,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大臣们惊愕的脸上,形成一片片明暗交错的光斑。 有的大臣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一脸的难以置信。 有的大臣眉头紧皱,额头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深刻,不停地摇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对皇帝此举表示强烈的不满。 还有的大臣则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疑惑和担忧的眼神,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心中的震惊和忧虑。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气得胡须颤抖,手中的笏板都差点拿不稳,他颤巍巍地向前一步,正欲开口进谏,却被身旁的同僚拉住,示意他莫要冲动。 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将,一脸的茫然,他那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似乎在思考着公主的话是否可行。 几位文臣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却充满了焦虑:“这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啊!陛下怎么能让长公主发表意见呢?这不是乱了套吗?” 还有些大臣则低着头,眼神闪烁,心中暗自揣测着皇帝的真实意图,是在考验皇子公主,还是真的有意打破常规。 华河清不管他人的想法,她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迎向永嘉帝的视线,缓缓道:“北柠竟敢对南倾出手,说明北柠怕是有了什么让我南倾忌惮的东西,或者说他们以为我们惧怕的东西。”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寂静的朝堂中回荡。 华河清轻拂衣袖,身姿优雅却不失威严,继续说道:“三皇弟和四皇弟说的话都对一半,既然北柠出手了,那我们也不该龟缩着,但是也不是直接出兵,我们可以先礼后兵。 若是北柠没有诚意,那么南倾自然是不会畏惧他们北柠!如此,届时再出兵也不迟。”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 话落,嚣张跋扈的长公主说的话那么有理。 竟然将两个皇子都比了下去! 也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皇上的授意…… 大臣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紧皱眉头,暗自揣测着皇帝的心思。 有的微微颔首,对华河清的见解表示认同。 还有的面露难色,担心此举会打破朝堂的平衡。 微风从敞开的殿门吹入,轻轻撩动着华河清的发丝。 她的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一心为南倾的安危和利益着想。 她深知自己的言论可能会引起争议,但为了国家,她义无反顾。 永嘉帝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和慈爱,仿佛在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永嘉帝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将视线放在老三老四身上,语气平淡:“你们两个就应该学学长宁,进可攻退可守。 而不是一味的攻击或者避让,进或退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唯有可进可退,方是长久之策。” 华泰皱着眉应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暗自想道,凭什么一个女子的见解能得到父皇的称赞,而我却被批评。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沉得可怕。 华阳则一脸平静且恭谨地聆听着永嘉帝的话。 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 朝堂外,天空中飘来了几朵乌云,遮住了原本灿烂的阳光。 鸟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停止了鸣叫。 整个朝堂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又凝重的氛围之中,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永嘉帝突然说将万都城连同周围的几座城池都当做长公主的封地,同时也说明长公主若是不想去封地,什么时候都可以留在京城。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大臣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丰富至极。 有的大臣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拢,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的大臣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深深的“川”字,目光中满是忧虑和不解,在原地不停地踱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似乎在对皇帝的决定表示不满和疑惑。 还有的大臣则呆立当场,手中的笏板都差点掉落在地,一脸的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臣,气得满脸通红,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他颤巍巍地向前迈了几步,拱手说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将如此多城池赐予公主为封地的先例,这恐怕会引起诸多非议和麻烦啊!”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急切和焦虑。 永嘉帝坐在龙椅上,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位老臣,神色中带着一丝威严。 他轻抬右手,摆了摆,示意老臣退下。 另一位文臣则面露难色,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陛下,如此厚赏长公主,怕是会打破朝堂的平衡,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争斗啊。”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满是担忧。 几位武将则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粗声粗气地说道:“陛下,这封地之事是否还需从长计议?莫要因一时之念而乱了朝纲。” 还有一些大臣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陛下对长公主的宠爱真是超乎寻常,这可如何是好?” “这长公主虽受宠,可这般赏赐是否有些过了?” 整个朝堂仿佛炸开了锅,大臣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忧虑和不安。 特别是那些已经站队的大臣,心中开始有些松动。 后面大臣还想说什么,永嘉帝直接退朝,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第115章 涌现 出来后,华泰再也维持不住脸面,他原本阴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一张揉皱的宣纸。 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牙齿咯咯作响,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想着永嘉帝对他们几个皇子都一样,没有过多的感情,对华河清却不一样。 这时候他庆幸华河清不是男子,若是男子,那后面必定没有他们的事了。 华阳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华河清不仅是嫡女,也是嫡长女。 嫡长两字都被她占了。 嫡出的身份让她总是压了他们一头,在她的眼里,似乎永远看不到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华泰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他却毫无知觉。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华河清缓慢离去的身影,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华泰喃喃自语,“虽然你是女儿身,却也是有些碍眼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的恶意不断蔓延。 华河清身着华丽的宫装,身姿婀娜,步伐轻盈而从容。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华泰那充满恶意的目光,只是微微仰着头,神态高傲而自信。 她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却无法温暖华泰那颗冰冷而扭曲的心。 华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让她不再如此风光。 他想看她匍匐在他脚下的模样。 晨曦初透,金色的阳光宛如一把把利剑,刺穿了皇宫层层叠叠的朱红色宫墙。巍峨的宫殿在光芒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庄严肃穆。 华河清身着一袭浅紫色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玉带,身姿挺拔地站在宫殿的面前, 她高贵冷艳,剑眉星目,面容俊朗,眼神中却透着一抹坚定与执着。 此刻,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前方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全然不在意旁人那或疑惑、或鄙夷的眼神。 “容大人,请留步。” 华河清有些大声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 她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 容恒闻声,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侧身,只见华河清正快步朝着自己走来。 容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整了整衣袖,恭敬地等待着华河清的到来。 华河清来到容恒面前,似乎是走得有些急了,她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容恒见状,连忙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说道:“参见长公主。” 华河清直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容恒,说道:“容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是来谢大人方才在殿上的正义之辞。”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容恒抬起头,迎上华河清的目光。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位长公主向来以聪慧明理着称,今日此举,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此时,微风拂过,吹起了华河清鬓边的几缕发丝。 她轻轻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显得格外优雅动人。 “容大人,本宫深知在那朝堂之上,您仗义执言,所面临的压力。” 华河清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大人挺身而出,为本宫一节弱女子发声。” 容恒微微低下头,说道:“殿下过奖了,微臣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他的心中暗自思忖着长公主此番前来的用意。 华河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容大人不必担忧,本宫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本宫深知大人的一片忠心,也明白大人心中所想。” 容恒抬起头,看着华河清那真诚的目光,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说道:“殿下能如此明辨是非,实乃国家之幸。” 华河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说道:“只是这朝堂之上,人心复杂,利益纠葛,要想真正做到公正无私,又谈何容易。”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容恒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所言极是,但只要有像殿下这样明理之人,微臣相信,总有一天,朝堂之上会是一片清明。” 华河清转过头,看着容恒,说道:“容大人,本宫希望您能一直保持这份赤诚之心,为国家,为百姓,多多进言。” 容恒郑重地说道:“殿下放心,微臣定当不负所托。” 不负所托,为你铺平前方的道路。 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映出他们修长的身影。 微风轻拂,衣角翻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华河清的目光在容恒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容大人,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容恒再次行礼,说道:“恭送殿下。” 华河清转身离去,脚步轻盈而坚定。 华河清在转身之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只是容恒不曾看到,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若是知道了,也只会狡辩一句,都是为了南倾。 容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这国家,为这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决定好了,容恒就不会退出,有他在的一天,总要让她的压力小一些。 容恒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而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仿佛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他却纹丝不动,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塑。 她那纤细的身影在前方缓缓前行,脚步略显沉重。 容恒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想要靠近她,给予她哪怕一丝的温暖和支持。 两人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华泰的眼睛。 华泰站在远处的阴影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往下掉,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两个前后离开的身影。 他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薄而出。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华泰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嫉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怨恨。 “竟敢如此无视我的存在!”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在这黑暗中,他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恶狼,随时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第116章 涌现2 华泰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似乎想要冲上去阻止那两人,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风在空旷的街巷中呼啸着,吹得华泰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那燃烧着的怒火和阴谋的盘算。 …… …… 夕阳西下,余晖如一层薄薄的金纱,轻轻地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归家途中的容恒坐在马车里,微微闭着双眸,思绪还沉浸在一天的事务之中。 容恒所经过的路段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会儿已经堵上了。 马车停滞不前,车夫的吆喝声和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容恒微微撩起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前方人群熙熙攘攘,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马车根本无法通过。 他心中暗自思忖,绕路又太远,浪费不少时间,反正很快就要到容府了,不如下来走回去。 容恒轻轻推开车门,优雅地跃下马车。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身姿挺拔,宛如玉树临风。 刚下车,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更增添了几分潇洒。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的女子突然冲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补丁叠着补丁,眼神中透着绝望和哀求。 “求求大人发发慈悲,留小女子一口饭吃!小女子一定会感谢大人的好生之德!”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拉住容恒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容恒皱着眉头看着拉着他衣角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来,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他向来不喜与陌生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姑娘,还请放手。” 容恒的声音温润且带着清冷感,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这喧闹的街头。 然而,那拉着他衣角的女子非但不放手,还拉得更用力了,仿佛生怕一松手,希望就会溜走。 “求大人救救我!求大人救救我!” 女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泪水在她脏兮兮的脸上肆意流淌。 容恒还想再说什么,周围人的目光已经纷纷投了过来。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同情,有疑惑,也有指责。 热闹不嫌事大的他们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公子看着仪表堂堂,怎么如此狠心?” “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瞧这姑娘可怜的,公子就帮帮她。” 容恒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一阵无奈。 他本是一个矜贵之人,平日里备受尊重,如今却在这街头被人误解,成了众人眼中的“负心汉”。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尴尬和为难在心头交织。 容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心中明白,若不妥善处理此事,恐怕难以脱身。 “姑娘,你先松手,我答应带你回去。”容恒终于妥协,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女子听到这话,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立刻松开了手,不停地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容恒无奈地摇摇头,迈步向前走去。那女子紧跟其后,生怕跟丢了。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古老的石板路上。 容恒的步伐不紧不慢,心中却在思考着该如何安置这个女子。 而那女子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了灯火,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路面上。 容恒的身影在这光影中显得越发修长而孤独。 终于,容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口的侍卫看到容恒归来,恭敬地行礼。 容恒带着女子走进府中,吩咐下人准备一间客房和一些食物给她。 “姑娘,你暂且在此歇息,待明日再做打算。” 容恒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女子在原地,眼中满是感激。 长公主府。 “殿下,裴年来了。” 青雀轻声在华河清身边说道。 华河清正坐在书桌前,手持书卷,微微蹙着眉头,似在思考着什么。 听闻青雀的话,她缓缓放下手中书卷,心中暗想,这么晚了,他过来大概是有事。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裴年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 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很快来到了华河清跟前。 裴年微微躬身行礼,神色平静道:“殿下,容恒将人带回去了。” 华河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且好奇,蛾眉轻挑,问道:“可知道是谁的人?” 裴年直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华河清,回答道:“是四皇子华泰的人。” 得知是华泰,华河清原本期待的神情瞬间变得兴致缺缺。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原来是他啊!” 华河清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双手抱在胸前。 “想来是今日朝堂之上被容恒气到了,四皇弟这人,心胸太过狭隘,难成大事,不足为惧。” 说罢,她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裴年身上,眼神中透着几分思索。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他此番派人接近容恒,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裴年微微颔首,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属下会密切留意四皇子的动向。” 华河清轻轻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书卷,却已无心再看。 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微风轻轻吹动着窗纱。 “青雀。”华河清轻轻抬起手,微微侧头叫了一下青雀,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 “殿下。”青雀连忙向前一步,低垂着眼眸,恭谨地应道,神色中满是顺从。 “你去将这个事情告诉容恒,就说……”华河清轻启朱唇,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话头。 她秀眉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似在权衡着什么。 “算了,先不告诉他,且看看他怎么做。”华河清轻轻摇了摇头,右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 心中暗想,容恒此人聪慧过人,或许让他自行应对,刚好,她借这个机会好好的看一看其手段和心思。 “你让人留意容府,不能让那四皇弟的人伤了容府一家子,特别是容恒。” 容恒对她有大用。 华河清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盯着青雀,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雀郑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罢,她转身匆匆离去,脚步匆忙却不失稳重,一心想着尽快将此事落实。 华河清望着青雀离去的背影,缓缓坐回椅子上,轻叹了一口气,心中的趣味慢慢增大。 容恒,这次就让本宫看看你知道真相之后怎么做,可别让本宫失望才好。 第117章 异客 正值午后,烈日高悬,连空气都仿佛被炙烤得扭曲起来。 容恒的府邸内,绿树成荫,却也难以抵挡这滚滚热浪。 容恒用过午膳后,只觉浑身困倦。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从退下,便准备去卧房休息一会儿。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宽松的锦袍,脚步略显沉重,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就在他刚刚踏入卧房的门槛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他微微皱眉,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款款走来。 这女子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淡粉色的裙裳衬得她肌肤如雪,发髻上简单地插着一支玉簪,更添几分素雅之美。 容恒初时还未反应过来她是谁,只当是家中的某位亲戚前来拜访。 他揉了揉眉心,正欲开口询问,那女子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奴家多谢大人收留!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一辈子侍奉大人,还求大人容许奴家留在府中。” 女子的声音清脆婉转,眼神中满是恳切与期待。 容恒闻得此言,心中不禁一怔。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目光锐利而深沉。 他是不喜男女之事,却并非是什么都不懂。 只见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女子来路不明,怎会突然提出如此要求?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和不满,但多年来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懂得隐忍。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说道:“姑娘,这恐怕不妥。我这府中事务繁杂,实难收留姑娘久居。” 那女子听闻此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盈盈下拜,“大人,奴家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若大人不肯收留,奴家唯有流落街头,生死难料。还望大人发发慈悲。” 容恒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深知,这女子绝非善类,定是有所图谋。 然而,在未弄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之前,他又不能贸然得罪。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姑娘,并非我容恒无情。只是这府中规矩甚多,姑娘在此恐多有不便。我会命人给姑娘准备一些盘缠,姑娘还是另寻安身之所。” 说罢,容恒转身欲走。 那女子却突然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大人,求求您,不要赶奴家走。” 容恒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警惕。 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姑娘,请自重!” 女子见他态度坚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人,您当真如此狠心?” 容恒不再理会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卧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中的容恒背靠着门,脸色铁青。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这女子定是敌方派来的奸细,竟敢如此大胆,妄图留在我府中。哼,我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而房外的女子则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怨毒。 她暗暗发誓:“容恒,你今日如此对我,来日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此时,府中的庭院里,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这夏日的烦闷。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未能吹散这紧张压抑的气氛。 过了许久,那女子终于缓缓转身离去。 她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落寞,然而她的步伐却坚定而决绝。 容恒在房中静坐了片刻,待心情稍稍平复后,唤来了心腹侍卫。 “你去暗中调查一下今日那女子的来历,切莫打草惊蛇。” 容恒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侍卫领命而去,容恒则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一场阴谋或许已经悄然降临,而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容恒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卷书,却无心阅读。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女子的身影和她所说的话,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大人,有消息了。”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容恒精神一振,“快进来。” 侍卫走进书房,压低声音说道:“大人,经过调查,那女子乃是敌方派来的奸细。他们似乎有意通过她接近大人,获取重要情报。” 容恒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吩咐下去,加强府中的戒备,切莫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是,大人!”侍卫应道,转身退下。 容恒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的眼神坚定而无畏。 “想在我容恒面前耍花招,没那么容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容恒表面上依旧如往常一般,暗中却密切关注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而那女子也并未放弃,不断寻找着机会接近容恒。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看似平静的府邸中,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几天之后,容府里只要有容恒出现的地方,云烟必定也在。 这一切,也传到了华河清和华泰的耳中。 在三皇子府中,华泰皱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神色颇为烦躁。 “这么久了,云烟那边怎么回事?” 他停下脚步,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幕僚,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幕僚微微低下头,思索一番,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或许是容恒太过难以接近,云烟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也是常情。” 说完,偷偷抬眼观察着华泰的脸色。 华泰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 他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暗自琢磨:容恒这人看着就没有什么弱点,平日里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难以捉摸。 如果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他的青睐,他反而不会浪费时间去对付他。想到这里,华泰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转过身,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罢了,让云烟自己来。” 华泰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焦虑。 他知道,对付容恒这样的人,急不得,只能慢慢等待时机。 此时的华泰,心中既有对云烟能否成功的担忧,又有着对扳倒容恒的急切渴望。 他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又闪过一丝犹豫,内心的纠结在脸上表露无遗。 而那幕僚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回答惹得华泰不快。 第118章 异客2 “殿下,容大人那边似乎也发现了那女子是旁人派来的探子,只是似乎不知道是四皇子派去的人。” 裴年神色匆匆,脚步如风般迈进华河清的书房,微微躬身,抱拳行礼,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赶来未曾停歇。 裴年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华河清,眼神时不时的盯着她,欲言又止。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这样就能更靠近华河清一些,好让她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不安。 华河清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本古籍,听闻裴年的话,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清澈而深邃,宛如一泓宁静的湖水,却又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 华河清看清楚了他的小动作,微微蹙了蹙眉头,放下手中的书卷,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被问到了,裴年也不拖沓,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心中的顾虑道出来。 “殿下既已经知道那是谁的人,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人?” 裴年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紧盯着华河清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华河清轻轻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几缕青丝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裴年,你可知这朝堂之上的局势犹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裴年微微一怔,随即跟上华河清的脚步,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殿下,属下愚钝,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华河清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裴年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 “那四皇子向来狡诈多端,若此时贸然揭露那女子的身份,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有了防备。”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况且,这容大人的心思也未必单纯,若是让他知晓此事,谁知他会如何利用这一消息,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裴年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可是殿下,这样一直隐瞒下去,万一那四皇子再有什么动作,我们岂不是会陷入被动?” 华河清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裴年,你要明白,有时候等待时机比贸然行动更为重要。我们需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才能一举击中敌人的要害。”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裴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仍有一丝担忧。“那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华河清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轻轻写了几个字,然后说道:“裴年,你派人密切监视那女子的动向,同时也要留意四皇子和容恒的一举一动。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裴年领命而去,书房中只剩下华河清一人。 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她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中,一步走错,便可能满盘皆输。 她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华河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地图上,那是整个王朝的疆域图。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在告诉世人,她不会轻易放弃,她要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勇往直前。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华河清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然而,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因为她知道,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挑战和未知。 夜幕降临,华河清仍在书房中思考着对策。 她的眉头紧锁,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进来。”华河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门被推开,一名侍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殿下,夜深了,您用点夜宵。”侍女轻声说道。 华河清摆了摆手,“先放在那里。” 侍女将汤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您已经忙碌了一整天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华河清抬起头,看着侍女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侍女退了出去,华河清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端起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汤,慢慢地喝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华河清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简单洗漱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裴年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殿下,有新的消息。 华河清示意他坐下,说道:“慢慢说。” 裴年喘了口气,说道:“那女子昨夜与四皇子的亲信有过接触,似乎在传递什么重要的情报。” 华河清的眼神一凛,“可探听到了内容?” 裴年摇了摇头,“属下无能,未能探听到具体内容。” 华河清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 裴年问道:“殿下,那我们该如何行动?” 华河清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裴年,你去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见容恒。” 裴年一惊,“殿下,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如今殿下刚回到京城中,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能被发现。” 华河清微微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何况,本宫相信你会把事情都处理好。” 裴年不再多言,立刻去安排。 华河清精心准备了一番,坐上马车,朝着容大人的府邸而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不知道此次之行会有怎样的结果,但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走的一步棋。 到达容大人府邸,华河清被迎进了客厅。 容恒见到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殿下,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容大人拱手问道。 华河清开门见山地说道:“容大人,想必您已经知晓那女子是探子之事。” 容恒点了点头,“确有此事,只是不知是何人派来的。” 华河清微微一笑,“实不相瞒,那女子乃是四皇子的人。” 容大人脸色一变,“殿下所言当真?” 华河清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千真万确。” 容大人沉思片刻,说道:“殿下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我?” 华河清站起身来,走到容大人面前,“容大人,如今朝堂局势动荡,四皇子野心勃勃,妄图篡权夺位。直接将人放到了大人的身边,大人会怎么做?” 容大人看着华河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华河清说道:“容大人,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了。若再不行动,恐怕会让四皇子的阴谋得逞。” 容大人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愿听殿下差遣。” 第119章 显现 次日上朝,晨曦微露,金红色的光芒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长长的宫道上。 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旌旗微微飘动。 对于长公主华河清的到来,各位大臣都意外不少。 他们鱼贯而入朝堂,目光在触及华河清的瞬间,皆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本以为昨日长公主能来参与朝政已经是不符合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 没想到今日一早竟又看见了长公主。 大臣们身着朝服,脚步略显沉重。有的微微皱起眉头,有的目光闪烁,彼此之间交换着隐晦的眼神。 一位老臣捋了捋胡须,心中暗自嘀咕,但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另一位年轻些的大臣紧抿双唇,眼神中透着不解和担忧。 华河清端坐在一侧,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她身着华丽的宫装,裙摆上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振翅高飞。 她的发髻高挽,金钗闪烁,面容端庄而威严。 她注意到大臣们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各位大臣心中充满疑惑。 却没有人敢开口询问 ,谁都不敢当那个出头鸟。 他们深知长公主的手段和脾气,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谁也不愿意轻易触怒她。 华河清对此很满意,没有人开口就好。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坚定而从容。 她知道,这些大臣们的思想还停留在陈旧的观念中,认为女权当道是违背常理的。 但她不在乎,她要打破这些束缚,为自己,也为天下女子争得一席之地。 华河清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思绪飘远。 她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所遭受的质疑和阻碍,那些冷言冷语,那些轻视的目光。 但她从未退缩,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让这些人看到女子的力量和智慧。 朝堂上的气氛越发凝重,大臣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华河清的目光。 华河清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仿佛能看穿他们内心的想法。 此时,一位大臣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中忐忑不安。 他偷偷瞄了一眼华河清,又迅速低下头,生怕被发现。 华河清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诸位大臣,想必对本宫今日再次出现在朝堂上感到意外。”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朝堂上回荡。 大臣们身子一震,更加不敢出声。 华河清继续说道:“本宫知道,你们心中对本宫参与朝政有所不满,认为这违背了祖宗的规矩。但如今国势艰难,本宫身为皇室之人,怎能坐视不管?”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大臣们依旧沉默不语,有的双手紧紧攥着朝笏,指关节泛白。 华河清冷笑一声,“本宫并非要颠覆祖宗的律法,只是想为国家出一份力,让百姓过上安宁的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 这时,一位老臣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说道:“长公主殿下,老臣并非质疑您的一片忠心,但祖宗之法不可违啊。” 华河清目光如炬,盯着那位老臣,“那依大人之见,祖宗之法就不能因时而变吗?如今局势与往昔不同,若一味守旧,如何能应对当下的危机?” 老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华河清再次扫视众人,“本宫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但本宫也希望诸位能明白,本宫的决心已定,谁也无法阻挡。”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华河清重新坐下,目光依旧坚定。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无所畏惧。 阳光逐渐强烈起来,透过窗户洒在朝堂上。 华河清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越发坚毅。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大臣们认可自己,一定要为女子在朝堂上争得应有的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堂上的气氛依旧紧张。 大臣们各怀心思,有的开始思考华河清的话是否有道理,有的则依旧固执地坚守着传统观念。 华河清静静地观察着他们,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知道,要改变这些人的想法并非易事,但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 这时,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长公主殿下,臣以为,女子参与朝政,恐会引起朝野动荡,还望殿下三思。” 华河清微微一笑,“动荡?若因循守旧,无所作为,才会真正让国家陷入动荡。本宫自会谨慎行事,以国家利益为重。” 大臣们陷入了沉思,朝堂上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华河清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只需要时间和努力,这颗种子就会发芽生长。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自己的苦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呼打破了沉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华河清站起身来,率先走出朝堂。 由于昨日的原因,一直当透明人的华泰见华河清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的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中暗暗攥紧,眼神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华泰微微眯起眼睛,紧盯着华河清远去的身影,心中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翻腾不休。 哼,华河清,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居然敢妄图与本皇子争。 一直以来,我都在暗中筹谋,小心布局,你却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 昨日在朝堂之上,你出尽了风头,如今还想在这权力的舞台上站稳脚跟,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的牙齿紧紧咬着,腮帮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鼓起。 华泰在原地焦躁地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仿佛要将地面踏出坑来。 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后宫,却偏要涉足这朝堂的是非。 本皇子多年的忍耐和努力,怎能被你轻易破坏? 你以为凭借那点小聪明就能与我抗衡?简直是自不量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华泰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天空,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可那愤怒和嫉妒的火焰却在心中越烧越旺,根本无法平息。 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本皇子视你为皇姐,对你还算容忍,可你却得寸进尺。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不顾姐弟情谊! 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这朝堂之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谁才是拥有绝对权力的那个人!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狠厉和决绝。 华河清,你等着,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会将你彻底击垮,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说完,他猛地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带着无尽的风暴。 大臣们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依旧没有消散,但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与众不同的长公主。 华河清走出朝堂,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 她知道,未来的路充满挑战,但她绝不会放弃。 第120章 反咬 五日后,正值午后,烈日高悬,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整个京城仿佛被置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容府却在这酷热中传出了不小的动静。 容府内,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但府中的喧嚣却似有冲破这重重阻碍之势。 繁茂的树荫下,有女子的哭诉声在府中回荡,那声音凄惨而绝望,如泣如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冤屈。 这哭声在幽静的回廊间穿梭,透过雕花的窗棂,飘过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很快就传到了街上。 熙熙攘攘的街头,小贩们的吆喝声戛然而止,行人们纷纷驻足,交头接耳,面露惊愕之色。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而这消息,甚至还传到了那巍峨宫殿中的永嘉帝面前。 永嘉帝正于御书房中,手持一本古籍,眉头微蹙,似在沉思。 身旁的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为这庄严的书房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当那容府的消息传入他耳中时,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宣他进宫。”永嘉帝低沉地说道,声音中透着威严。 不多时,御书房内。 永嘉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锐利地看着跪在前面的谦谦君子。 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的绣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光,更显其尊贵与威严。他的神情平淡,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容恒跪在地上,身姿挺拔,却低着头,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双唇紧闭,似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怎么回事?说说。” 永嘉帝平淡开口询问,声音在这空旷的御书房中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还未等容恒开口,一旁的华泰便迫不及待地接了话。 华泰一身华服,面容俊朗,只是此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嫉妒。 他向前一步,拱手行礼,说道:“父皇,街上既已然传遍,那肯定是他容恒借口心善,将那女子骗回去然后欲行不轨之事。” 永嘉帝听闻,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悦之色,眉头皱得更紧了,怒喝道:“朕问的是容卿,哪里有你什么事?” 华泰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惶恐之色,但仍不甘心地说道:“父皇,儿臣也是为了皇家的声誉着想。” 永嘉帝冷哼一声,目光如剑般射向华泰:“哼!你若真为皇家着想,就不该如此鲁莽插话。” 华泰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不再言语,但他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头,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容恒依旧沉默着,他的脸色苍白,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极为不利。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 永嘉帝的目光再次落在容恒身上,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容卿,你说。” 容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永嘉帝,说道:“陛下,此事绝非如传言所说。那女子乃是在街头遭遇恶人欺凌,臣见其可怜,便将她带回府中安置。岂料竟传出这等谣言,定是有人存心陷害。” 永嘉帝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容恒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而此时,跪在一旁的华泰心中冷笑,暗自想着:容恒啊容恒,看你这次如何能逃脱。 这就是你不知好歹的下场! 容恒继续说道:“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有辱皇家声誉之事。” 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眼中透着坦荡。 永嘉帝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容卿,朕并非不相信你,但此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朕不得不慎重处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贤妃娘娘驾到。” 只见贤妃身着华服,仪态端庄地走进御书房。她微微福身行礼:“陛下。” 永嘉帝点了点头,说道:“贤妃,怎么来了?你也来听听此事。” 皇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容恒和华泰,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陛下,此事还需仔细查明,切不可轻易下结论。”皇后轻声说道。 永嘉帝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容恒身上:“容卿,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容恒咬了咬牙,说道:“陛下,臣府中的下人们皆可为臣作证。” 永嘉帝沉思片刻,说道:“传容府的下人进宫。” 不多时,容府的几个下人被带进了御书房。 他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永嘉帝问道:“你们如实说来,当日之事究竟如何?” 其中一个下人颤抖着说道:“陛下,我家大人确实是好心收留那女子,绝无半点不轨之心。” 其他下人也纷纷附和。 永嘉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未完全消除疑虑。 此时,华泰的心中愈发焦急,他没想到容恒竟能找到证人。 “父皇,这些下人皆是容恒的亲信,他们的话不可信。”华泰再次开口。 永嘉帝脸色一沉:“够了!此事朕自会查明。”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容恒的心中虽充满了无奈,但也是很平静。 他知道,这一场风波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而华泰则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进一步陷害容恒,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永嘉帝揉了揉眉心,说道:“都先退下,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容恒和华泰等人行礼告退。 走出御书房,容恒长舒了一口气,而华泰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容恒望着华泰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在容恒还没有到的时候,他这个儿子就已经到了。 看来他这个四儿子能耐了不少,轻易的知道他这里的事。 永嘉帝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在想,华泰此番举动究竟是出于嫉妒,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这宫廷之中的权谋争斗,何时才能停歇? 可永嘉帝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生在皇家,哪一日又是平静的呢? 第121章 反咬2 这是容恒从西泽回来后再次被永嘉帝传唤入宫。这一次,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容恒跪地,目光坚定,言辞恳切地解释道:“陛下,那女子并非寻常之人,实乃旁人派来的刺客。她妄图勾搭微臣不成,便反诬蔑微臣轻薄于她。” 说着,容恒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愤懑与无奈。 永嘉帝坐在龙椅上,神色严肃,目光在容恒身上停留片刻,又扫向一旁的华泰。 华泰听闻容恒所言,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向前一步说道:“陛下,容大人此言差矣。那云烟姑娘身世可怜,怎会是刺客?容大人莫要为脱罪而信口雌黄。” 华泰边说边拱手,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容恒转头怒视着华泰,大声说道:“华泰,你如此为她辩解,莫不是这女子乃是你派来的?” 此时,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却无法驱散这紧张的氛围。 永嘉帝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扶手,沉默不语。 他在观察着两人的神情,试图分辨出谁在说谎。 容恒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此次若不能让永嘉帝相信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陛下,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句虚言。那女子行迹可疑,先是故意接近微臣,而后又在府中大闹,这分明是有人蓄意安排,想要陷害微臣。” 容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被信任的期盼。 华泰脸色阴沉,反驳道:“容恒,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华泰行得正坐得端,岂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被容恒的指责激怒。 容恒冷笑一声,“哼,华泰,你平日里就对我心怀嫉妒,此次之事,定是你在背后捣鬼。” 永嘉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都住口!” 两人顿时噤声,低头不语。 永嘉帝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容恒面前,“容恒,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说辞?” 容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陛下,微臣暂时还未找到确凿证据,但微臣相信,只要给微臣时间,定能查明真相。” 永嘉帝又看向华泰,“华泰,你为何如此坚信那女子无辜?” 华泰赶忙说道:“陛下,微臣只是觉得容大人的指控太过牵强,毫无根据。” 容恒怒目而视,“华泰,你休要狡辩!”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永嘉帝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几只鸟儿在枝头跳跃,鸣叫着,似乎也在为这紧张的局面而感到不安。 容恒的心跳急速加快,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还自己清白。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华泰则不停地在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永嘉帝重新坐回龙椅,目光深邃地看着两人,“此事朕自会派人调查,在真相大白之前,你们都不得再有妄言。” 容恒和华泰齐声应道:“是,陛下。” 退下之后,容恒一路沉思。 他回想着在御书房中的种种细节,越发觉得华泰的表现异常。 回到府中,他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 “来人!”容恒大声喊道。 一名亲信匆匆赶来,“大人。” “去给我暗中调查四皇子近日的行踪,以及他与何人接触。”容恒吩咐道。 “是,大人。”亲信领命而去。 容恒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暗暗道:“华泰,若此事真是你所为,我定不会放过你。” 而另一边,华泰也在自己的府中焦躁不安。 “该死的容恒,居然在父皇面前如此指控我。”华泰来回踱步,“不行,我得想办法应对。” 他叫来心腹,“去,把我们的计划再好好部署一番,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心腹点头称是,匆匆离开。 几日过去,调查依旧毫无进展。容恒越发焦虑,夜晚常常难以入眠。 这一日,容恒正在府中思考对策,亲信突然来报。 “大人,有发现了。”亲信喘着粗气说道。 容恒精神一振,“快说!” “我们查到华泰近日与一名神秘人频繁接触,那人身份不明,但行踪诡秘。”亲信说道。 容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继续查,一定要查出那人的身份。” 与此同时,永嘉帝也在宫中关注着此事的进展。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容恒的清白,更可能牵扯到朝廷中的权力争斗,关系到各个官员的立场。 又是几日过去,终于有了关键的线索。 容恒拿着手中的证据,再次入宫面圣。 御书房内,容恒将证据呈给永嘉帝。 永嘉帝看完证据,脸色阴沉,“华泰,你还有何话可说?” 华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大声叫冤:“父皇,冤枉啊,儿臣为什么要陷害容大人呢?儿臣没有理由啊!”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儿臣堂堂的皇子,为什么要去冤枉一个臣子呢?父皇!” 华泰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惊恐。 他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却又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 对此,永嘉帝依旧端坐在龙椅上,不做任何反应。 他那漆黑的双眸深邃如海,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紧绷,脸庞的线条显得格外冷峻。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目光在容恒和华泰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是他倚重的大臣,一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此刻,永嘉帝的内心想法多了起来。 他在心中暗暗思忖:华泰一向野心勃勃,容恒又刚正不阿,莫非是两人在朝堂上结下了仇怨? 还是华泰真的胆大妄为,想要铲除异己?亦或是其中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永嘉帝的脸色愈发阴沉,手指不自觉地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从这局面中理出头绪。 第122章 反咬3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容恒见四皇子华泰想要甩锅,他神色一凛,当场连忙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急切道:“皇上,臣一直以来不近女色,根本无异于儿女长情,又怎么会去轻薄一个不知来路的陌生女子?” 他的目光急切而坚定,直直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永嘉帝。 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惶恐。 “臣敢发誓,若真的是臣主动轻薄于那女子,将来必叫臣不得好死!” 说话的同时,容恒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额头磕在坚硬的地砖上,那声音响亮而决绝,仿佛要以此表明自己的清白和决心。 他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懑。 此刻,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地,头深深地低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永嘉帝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龙椅上,眼眸深邃如海,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又轻轻舒展开来。 华泰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恼怒,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却仍强装镇定,向前跨出一步,大声说道:“父皇,儿臣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他急切地想要争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在永嘉帝威严的目光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也慢慢低垂,眼神变得闪躲起来。 永嘉帝沉默不语,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窗外,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宫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却无法吹散这殿内压抑的气氛。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然而,此刻无人有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致。 容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是紧张与恐惧交织的表现。 他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煎熬。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永嘉帝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良久,他才缓慢道,“朕自然是相信容卿的为人,想来是泰儿误会了你,这样,朕让泰儿给你道歉,此事就算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不容置疑。 说话间,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容恒和华泰。 华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猛地抬起头,急声道:“父皇!儿臣……” 永嘉帝猛地一挥手,怒喝道:“你闭嘴!”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宫殿中炸响,吓得华泰浑身一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容恒感激涕零,连连叩头谢恩,“谢皇上明察秋毫,臣万死不辞!” 他的额头已经红肿,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每一次叩头都格外用力,额头上的汗珠飞溅而出。 随后,在永嘉帝的视线之下,华泰不得已给容恒道歉。 永嘉帝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容恒和华泰缓缓起身,躬身退出宫殿。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永嘉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远处的天空。 天边的云彩变幻莫测,正如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刘瑞,你将三皇子唤进宫,朕要见他。”永嘉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刘瑞应了一声,匆匆退下,脚步略显匆忙。 宫殿外,容恒和华泰并肩而行。 容恒的脸色依旧苍白,他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四皇子,今日之事,想必是一场误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微微侧头看向华泰,眼神中什么也都看不出来。 华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狠狠瞪了容恒一眼,“方才是父皇在,我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容恒,别以为此事就这么算了!”说完,拂袖而去,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微风。 容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这四皇子乃真真切切的小人。 此时,天空中乌云渐渐聚拢,遮住了那炽热的阳光。 一阵凉风吹过,带来了丝丝寒意。 三皇子接到旨意后,匆匆赶来。 一路上,他神色紧张,脚步匆忙。 走进宫殿,三皇子恭敬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他的身体微微弯曲,头低垂着,目光中带着敬畏。 永嘉帝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微微抬手,“起来。” 三皇子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永嘉帝的目光,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衣角。 永嘉帝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朕今日叫你来,是有要事要你去做。” 他的眼神中带着期许和审视。 三皇子的心中一紧,连忙拱手道:“父皇请讲,儿臣必定赴汤蹈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身体微微绷紧。 永嘉帝沉默片刻,开口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朕希望你能为朕分忧。”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三皇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三皇子郑重地应道:“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望!”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双手握拳,仿佛在暗暗发誓。 永嘉帝微微点头,“朕相信你。但你要记住,切不可急功近利,要稳扎稳打。” 他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语重心长。 宫殿外,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 …… 四皇子府。 “父皇当真叫三皇兄进宫了?” 前脚刚从宫里出来的华泰脸色难看,语气有些冷。 他眉头紧皱,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双手握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幕僚似有所思,缓缓道,“确实如此,在殿下出来后,这边便收到三皇子进宫的消息。” 幕僚微微低头,目光不敢直视华泰,语气小心翼翼。 “听说,是刘瑞公公来请的。” 此话一出,华泰的脸色更差了,他猛地停下脚步,怒目圆睁。 “没想到三皇兄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儿竟然能让父皇注意到他!” 他咬牙切齿,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如火焰般燃烧。 倒是他大意了! 华泰一甩衣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 “本以为这次能让容恒那家伙吃个大亏,顺便打压一下三皇兄的势头,没想到” 他的眼神中充满阴鸷,看着就瘆人。 第123章 意外 幕僚见状,连忙上前说道:“殿下莫急,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华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幕僚一眼,“转机?能有什么转机?三皇兄如今得了父皇的召见,日后在父皇面前露脸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幕僚沉思片刻,说道:“殿下,三皇子此次进宫,未必就能讨得皇上欢心。我们不妨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华泰冷哼一声,“观察?等他得了势,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行,本皇子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而且父皇子嗣极少,能继承大统的只有三皇兄和他,六皇弟那么小,可以忽略不计。 说着,华泰站起身来,在大厅里再次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策。 “你说,父皇此次召见三皇兄,究竟所为何事?” 华泰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幕僚。 幕僚微微躬身,“殿下,依臣之见,或许是与朝中局势有关。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皇上或许是想在皇子中寻找可托付之人。” 华泰皱起眉头,“可托付之人?难道父皇认为三皇兄有这个能力?” “殿下,不可小觑了三皇子。虽然他平日里低调,但说不定暗中早有谋划。”幕僚提醒道。 华泰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派人去盯着三皇子府,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是,殿下。”幕僚应道。 华泰深吸一口气,“还有,去查查容恒最近的动向,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遵命,殿下。” 华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这皇位,一定是我的!” 此时,三皇子府内。 刚从宫里出来的华阳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他眉头紧锁,步履沉重,仿佛肩头压着千斤重担。 身边的凌护卫从小跟在华阳的身边,知道他是为何事忧愁,主动劝慰。 “殿下也不必想太多,就算殿下无心那个位置,四殿下也是不信的,包括皇上,都不一定相信殿下真的没有夺嫡的心思。” 凌护卫一脸关切,眼神中透着忧虑,紧紧跟在华阳身旁。 “凌风,我担心的不是四皇弟,而是……”华阳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无奈和迷茫的神情。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虑。 “唉,罢了。” 华阳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脚步更加沉重。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表。 走一步看一步,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的。 几日后,便快到了前往北城的时间。 直到前一日,华河清和华泰才知道那日永嘉帝叫华阳入宫的意思。原来是要他与他们一同去。 这会儿他们刚见过永嘉帝,永嘉帝也指出要他们三人一同去北城的事。 在场的三人,除了华泰一脸不可置信,华河清和华阳波澜不惊,像是早就知道的模样。 永嘉帝说完自己的意思后就离开了,剩下几人在六目相对 华泰想不明白的是永嘉帝竟然会让华河清去! 在他看来,永嘉帝最是心疼华河清,基本上不会让她受一点苦,如今今日让她一同前往北城。 弄这么一遭,他有些看不明白永嘉帝的意思了。 华泰站在宫殿之中,双手抱胸,脸色阴沉。 当他看到华河清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时,忍不住嘲讽道:“大皇姐这身子,能撑得到北城吗?”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华河清脚步未停,神色平静,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直视华泰,冷冷地说道:“四皇弟这是何意?本宫既然领了旨,自然能撑得住。”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泰冷笑一声,向前跨出一步,“要不大皇姐主动和父皇请辞?父皇向来疼大皇姐,大皇姐说什么父皇都会答应。”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着华河清,眼神中满是恶意的期待。 华河清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四皇弟,本宫既已应下,就不会退缩。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 说完,她不再理会华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华泰看着华河清远去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他握紧拳头,关节发白, “哼,走着瞧!” 看着两人的模样,华阳只觉得烦透了。 那日在朝堂上,因为父皇的缘故,他便知道华泰对华河清是何等的厌恶。 此刻,华阳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烦躁与无奈。 他不停地搓着手,眼神在华河清和华泰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叫苦。 他虽然谈不上喜不喜欢他这个名义上的大皇姐,总归也是不想有太多的交流就是了。 华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目光中透着一丝厌烦,心想,这一路上,还不知要被这两人折腾成什么样。 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肌肉紧绷着。 想到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要面对这两人时不时的走火,华阳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想从那广阔的天际中寻得一丝解脱。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将他拉回。 华阳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奈和疲惫的气息。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麻烦。 华河清回到自己的府上。她知道华泰的心思,也明白此次北城之行不会轻松。 但她身为皇室长女,又怎能退缩?何况,华泰,一个小小的皇子,她想捏碎就捏碎了。 他最好少在她眼前蹦哒,不然他有没有那个到北城的命就不知道了。 而另一边,华阳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行程做着准备。 他心事重重,不断思考着如何应对途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出发的日子很快到来,众人在城门口集合。 永嘉帝亲自前来送行,他目光扫过众人,神色严肃。 第124章 北上 永嘉帝看着三人,眼神中虽有不舍,但那帝王的威严仍让他未流露出过多的煽情之态。 他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短暂停留,心中暗自感慨,这两个儿子也确实到了该历练的时候。 视线转向女儿华河清时,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那个夜晚。 那夜,月悬高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宫殿的地上,勾勒出一片片银白的光影。 华河清一脸坚定地站在永嘉帝面前,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渴望,“父皇,你就让儿臣去!”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奈何永嘉帝紧皱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断然拒绝道:“你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又要离开,长宁,你就这么不想待在父皇的身边吗?” 他那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说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华河清急切地上前一步,月光映照着她那白皙的脸庞,更显坚毅,“先不说北城寒苦,你去了可能会受不住,如今北柠人还出没在北城周围,朕如何放心让你去!” 永嘉帝一边说着,一边在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步伐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忧虑。 那明黄色的龙袍衣角随着他的步伐摆动,宛如他烦乱的心绪。 华河清的眼神更加坚定,她挺起胸膛,毫不犹豫地说道:“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单枪匹马连西泽都敢去,怎么会……” 永嘉帝猛地转身,怒目而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还说!借着南下的由头让你溜去了西泽,现在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要如何溜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愤怒与担忧交织在脸上,声音近乎咆哮。 一想起这个永嘉帝就头疼欲裂,那股疼痛仿佛要从太阳穴炸裂开来。 当时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胆大到直接去了西泽,还参与了西泽的内部事情。 每每想到此处,他都心有余悸,若是当时她出事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此刻,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后怕,那眼神仿佛要将华河清看穿,想要确认她是否真的明白此番的危险。 华河清望着永嘉帝,眼中泪光闪动,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父皇,儿臣知晓您疼惜儿臣,可国难当前,儿臣怎能安坐宫中?西泽一行,儿臣已非昔日懵懂之女,儿臣有信心能在北城为我朝出一份力。” 永嘉帝沉默良久,双手负于身后,仰头望着殿顶,似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波澜。 终于,他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朕知你心意已决,若执意阻拦,怕你日后会怪朕。但此次北城之行,你务必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 他的声音虽已恢复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仍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华河清欣喜若狂,跪地叩头,“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此刻,城门口的风轻轻吹起永嘉帝的衣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华河清,那眼神中既有疼爱,又有无奈。 华河清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父皇,儿臣并非不知您的担忧,可儿臣身为公主,理应为国分忧。西泽之行,儿臣已有所历练,此次北城,儿臣定能应对。”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永嘉帝凝视着她,许久之后,长叹一声,“长宁,你这性子,真不知像谁。”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 华河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以为父皇有所松动,“父皇,儿臣这是继承了您的果敢与坚毅。” 永嘉帝再次长叹,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朕说不过你。但此次北城之行,你务必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 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担忧都通过眼神传递给女儿。 华河清连忙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定当谨记。” …… 城门口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分别的场景增添一丝哀愁。 永嘉帝再次看向两个儿子,“阳儿、泰儿,你们要照顾好长宁,她若有闪失,朕唯你们是问。” 华阳和华泰赶忙抱拳应道:“儿臣遵命,定会护好大皇姐。” 华阳的脸上满是诚恳与坚定,目光炯炯地望向永嘉帝,展现出十足的决心。 而一旁的华泰,虽也跟着抱拳,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哼,护着她?我才不情愿呢。” 但在永嘉帝面前,他哪敢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能强装出顺从的模样。 他低垂着眼帘,掩饰着眼中那一丝不满和不屑,心里却在恨恨地想:“到了北城,天高皇帝远,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能有谁护着她?” 华泰的双手在衣袖中暗暗握紧,手心里已满是汗水,可脸上还努力维持着平静。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永嘉帝和华河清,又迅速低下头,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 此刻的他,心乱如麻,一方面畏惧永嘉帝的威严,另一方面又对被迫保护华河清感到极度的不情愿。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胸口也随着情绪的起伏而微微起伏。 华河清似乎察觉到了华泰的异样,微微侧目看向他。 华泰感受到那道目光,身子不禁一僵,赶忙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一副看似恭敬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显得极为僵硬,仿佛是戴在脸上的一张面具。 永嘉帝目光如炬,审视着两个儿子的神情,似乎想要看穿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见两人表态,他微微点了点头,可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不放心,再次叮嘱道:“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 永嘉帝挥了挥手,“出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华河清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永嘉帝,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坚定。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军队缓缓向北而行,永嘉帝站在城门口,久久凝望,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在众人的目光下,华河清几人在将军李牧的带领之下一路北上。 第125章 北上2 华泰看着在前面骑马的华河清,嘴角的不屑逐渐明显起来。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如一层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在广袤的大地上。 远处的山峦在这光芒中显得影影绰绰,轮廓模糊。 道路两旁的树木稀稀疏疏,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华泰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冷。 他心里暗暗想着,她若是一直留在京城,我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动手。 现在她主动来北城,北城兵荒马乱的,时不时还会出现北柠人,有伤亡很正常。相信父皇到时候也不会怪他。 华泰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路上,华泰的心思都沉浸在这恶毒的计划中。 马蹄声“嘚嘚”作响,仿佛是他内心阴谋的伴奏。 他时而抬头看看天空中飞过的归巢鸟儿,时而用眼角余光瞥一下前方华河清的背影,心中的恶念愈发强烈。 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华泰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皱起眉头,脸上的肌肉因心中的愤恨而微微抽搐。 “哼,华河清,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他在心里狠狠地说道。 队伍在这荒芜的道路上缓缓前行,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给这黄昏增添了一份朦胧的压抑感。 华泰的眼神变得愈发凶狠,仿佛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恶狼。 华河清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华泰那不善的目光,她心中冷笑,这个华泰,一路上就没安好心。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看似专注于赶路,实则时刻留意着华泰的动静。 随着路程的推进,周围的景色越发荒凉。 枯黄的草丛在风中无力地倒伏,偶尔能看到几只野兔惊慌地窜过。 华泰望着这片萧瑟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给他创造的绝佳机会。 “只要在这混乱中制造一点意外,谁能怀疑到我头上?” 华泰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幻想着华河清遭遇不幸后的情景,心中竟有一丝快意。 夜幕降临,队伍在一片空旷之地安营扎寨。篝火在营地中熊熊燃烧,照亮了人们疲惫的面容。 华泰坐在篝火旁,眼神飘忽不定。他一边拨弄着篝火,一边偷偷观察着华河清的一举一动。 华河清正与将士们交谈着,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坚定。 偶尔她的目光扫过华泰,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深知华泰对她心怀不轨,但她绝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夜深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华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阴谋的细节,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而华河清也未真正入睡,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华泰可能的阴谋,同时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北城战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队伍中的气氛越发紧张。 华泰不断寻找着机会,试图对华河清下手。 一次,队伍在穿越一片山林时,华泰故意放慢速度,落在了华河清身后。 他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心想这是个绝佳的时机。 他悄悄抽出佩剑,准备策马冲向华河清。 然而,华河清早有防备,她突然转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华泰。 华泰一惊,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 “华泰,你想干什么?”华河清厉声喝道。 华泰强装镇定,“皇姐,误会,我只是看看后面有没有异常。” 华河清冷哼一声,“最好是如此,若你敢有什么不轨之心,休怪我无情。” 华泰心中暗恨,但表面上还是唯唯诺诺地应着。 这样的暗波汹涌在队伍中不断上演。 终于,在一个多月之后,队伍到达了北城外。 北城的城墙高耸而威严,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肃穆而庄重。城外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一些战争留下的痕迹。 华泰望着那城墙,心中暗暗冷笑。 华河清,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脸上的肌肉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华河清却毫无察觉,她满心都是即将面对的战事和责任。 她望着城墙,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 然而,消失了近一个月的裴年也终于出现了! 当裴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身姿挺拔,步履从容,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看到回归的裴年,华河清自然很高兴。 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艳动人。 她快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惊喜与欢愉,“裴年,你可算回来了!” 裴年一回来就跟在华河清的身边,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她一般。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华河清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忠诚。 这一幕让暗自偷乐的华泰脸一下子黑了。 他原本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地盯着裴年,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通过这紧握的拳头发泄出来。 对啊,华河清的身边一直以来都有裴年这个人守着。 华泰心中恨恨地想着,他对裴年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想到这里,华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跳动。 他在心中暗暗咒骂:“这个裴年,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坏我的好事!” 同时,他又恼恨父皇许久,因为这个人就是父皇送给华河清的。 “父皇的偏爱太明显了!” 华泰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不甘心地看着华河清和裴年,心中盘算着如何打破这种局面,如何才能让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 此时的华泰,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而又狂怒。 过了好一会儿,华泰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 但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和眼底深处的阴翳,仍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满。 第126章 北城 北城的天空澄澈如宝石,丝丝缕缕的白云悠然飘荡。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为古老的城墙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辉。 明明是盛夏,这会儿却感到一阵阵的凉风吹来。 管理北城的将领卫青,身着一袭银色铠甲,身姿挺拔如松,双眸透着锐利与警觉。 他早就知道有大人物要过来,所以早早地便将消息都打探好了。 在大人物即将抵达北城之时,卫青便率领一众将士在城门口恭敬等候。 他的面容严肃,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些京城来的贵人此行的目的。 微风吹过,他身后的军旗猎猎作响,更添几分威严。 远处,一队人马渐行渐近。 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为首的正是那身着华服的三人,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卫青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眼神犀利而深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臣参见长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卫青不紧不慢地行礼,声音沉稳有力,尽显臣子的本分。 然而,他的内心却只想快点结束这繁琐的礼仪,赶紧去处理那些积压的军务。 他暗自腹诽着,这些个公主皇子,好好的京城不待,非得跑到这偏远的北城来给自己找麻烦。 面对北柠最近的紧张局势,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身上。 最前方的华河清,身着一袭绣着金丝凤凰的华丽长裙,头戴璀璨的珠翠,面容绝美却不失威严。 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端庄,朱唇轻启:“接下来的时间要麻烦卫将军了。” 声音清脆而温和,没有丝毫的骄纵之气。 那一双美眸清澈动人,却又透着深不见底的神秘。 卫青有一刹那的错愕,他虽然不在京中,但也听闻了这位长公主殿下嚣张跋扈的名声。 可眼前的她,竟是如此的懂礼数,看来是传言不可尽信呐! “不敢。” 卫青不再多想,快速回应道。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李牧,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李将军,又见面了!” 李牧身穿黑色的战甲,腰间配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身姿矫健。 他抱了抱拳,爽朗地笑道:“卫将军。”他们武将之间如此打招呼,就算是见过礼了。 随后,在卫青的带领下,华河清一行人朝着为他们特意安排好的精致院落走去。 一路上,卫青步伐稳健,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道路两旁的士兵们整齐地站立,目光恭敬而敬畏。 华河清、华阳、华泰三人分别被安排在不同的院子里。 其中,华河清居住的地方最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中百花争艳,芬芳四溢。 她踏入院子,轻轻拂过一旁盛开的牡丹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更添几分柔美。 华阳的院子则显得简约而宁静,他踏入房门,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神情略显慵懒。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金黄。 华泰的院子充满了生机,绿树成荫,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 他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脸上突然出现一股瘆人的笑,那笑容仿佛来自黑暗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嘴角夸张地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却透不出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寒意。 他缓缓地伸手去触摸那嫩绿的树叶,手指轻轻拂过叶片,看似在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然而,只是嘴里说出的话格外瘆人,“看着这些生机勃勃的东西真是碍眼!”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狰狞,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 紧接着,他猛地伸手一拽,先前充满生机的树叶瞬间被粗暴地扯落。 那力度之大,仿佛要将整棵树都连根拔起。 树叶飘然而下,他却毫无怜悯之意,反而用力地将手中的树叶揉碎,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用脚使劲地踩踏,似乎在宣泄着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愤懑。 说完,他伸手一拽,先前充满生机的树叶瞬间掉落在地。 …… 另一半,李牧则是和卫青一样住进军营里。 北城军营中,气氛紧张而严肃。 卫青和李牧并肩走进营帐,卫青一脸不解地看着李牧,急切地问道:“李将军,那三位主子怎么回事?我虽然收到了皇上的旨意,但皇上并未多说什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疑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李牧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他左看看右看看,见身边没有其他人才小声道:“别怪老哥没有提醒你,那三个主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说到这,李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在来北城的路上,长公主华河清和四皇子华泰两人之间的氛围那叫一个微妙。 长公主一直沉默不语,神色清冷,四皇子却是时不时地找机会与长公主搭话,眼神中透着一股讨好的意味。 但长公主每次都是冷冷地回应,那眼神仿佛能把人冻住。” 他边说边比划着,表情十分生动。 卫青听着李牧的描述,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他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 “还有啊,”李牧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三皇子华阳一路上倒是安静得很,只是偶尔会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总觉得这次他们来北城,没那么简单。”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卫青双手抱在胸前,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考着李牧的话。 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李牧:“不管怎样,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保护好北城的安全,至于这些主子们的心思,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的语气坚决,透露出将领的果决。 李牧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卫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营帐上,给整个军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而未来的局势,就如同这渐渐黯淡的天色,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而夜晚,正是做事的好时间。 第127章 夜袭 夜黑风高,杀人放火夜。 华河清几人刚到的这一天,北柠人就夜袭北城。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黑水来。没有一丝星光,只有那呼啸的狂风,如同恶魔的嘶吼,卷着沙砾和尘土,肆意地拍打着北城的城墙。 北城的守卫们在城墙上紧张地巡逻着,手中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光影飘忽不定。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敌袭!敌袭!”呼喊声瞬间在城墙上此起彼伏。 卫青猛地从营帐中冲出,眼神凌厉,迅速登上城楼。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北柠人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 “准备迎敌!”卫青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果断。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弓箭手们搭上弓弦,瞄准了逐渐逼近的敌人。 华河清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她迅速起身,披上一件披风,快步走到窗前。 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坚定。 “公主,外面危险,您还是待在屋里。”青雀焦急地说道。 华河清没有理会,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此时,华阳和华泰也匆忙赶来。 “这北柠人真是胆大包天!”华泰气愤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华阳则显得相对沉稳,“先看看情况再说。” 城墙上,卫青手持长剑,大声指挥着士兵们作战。 “放箭!”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无数支利箭如雨点般射向敌军。 北柠人的先头部队纷纷中箭倒下,但后面的人却毫不退缩,继续冲锋。 华河清望着眼前的战况,心中暗自思忖。 “公主,您快回去!卫青焦急地说道。 华河清眼神不变。 “哪有你们在前杀敌,而本宫却躲起来的道理!本宫既是南倾的长公主,受南倾百姓供养,又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躲起来!” 华河清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北柠人的军队越来越近,已经开始架起云梯攻城。 卫青亲自带领士兵们奋力抵抗,他挥舞着长剑,砍倒一个又一个爬上城墙的敌人。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眼神却越发凶狠。 华河清也拿起一把剑,加入了战斗。 她的身姿矫健,如同敏捷的猎豹,每一次移步都轻盈而迅速。 手中的剑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剑法凌厉如风,招式精准而狠辣,让周围的士兵们为之惊叹。 她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着决然和坚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得擦拭。 华泰在一旁看得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竟然会武?”他在心中喃喃自语,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是何时会的???”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平日里看似娇弱的长公主,竟然有着如此高超的武艺。 不止华泰,华阳也暗暗心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华河清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疑惑。 他们的这位大皇姐藏得太深了!若不是这一次敌军夜袭,他们或许很久都不会知道她会武这件事。 华阳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一直被他忽略的长姐。 华泰不甘心落后于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胜心。 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要冲上去证明自己。却被华阳挡住。 “你别冲动,我们要听从卫将军的指挥。”华阳说道。 他的神情严肃,语气坚定,一只手紧紧抓住华泰的胳膊。 华泰挣脱华阳的手,没说什么,直接冲入战场中。他的动作迅猛,犹如离弦之箭,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朝着华河清射来。华河清正专心应对眼前的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一旁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呼出声。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青飞身跃来,手中长剑一挥,将那支冷箭打飞。 华河清这才惊觉,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卫青,又继续投入战斗。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北柠人的攻势虽然凶猛,但在卫青的指挥下,士兵们紧密配合,奋勇抵抗。 由于此次的夜袭北柠人并不多,又被发现的早,因此,在卫青的安排下,士兵们逐渐占据了上风。 卫青身先士卒,他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阵血雨。他大声呼喊着,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华河清也毫不示弱,她的剑如游龙,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华泰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超越华河清。 华阳则相对冷静,他一边杀敌,一边观察着战场的局势,时刻准备支援队友。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敌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一场夜袭也就此落下帷幕。 华河清疲惫地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但眼神中却透着胜利的喜悦。 华泰也累得瘫倒在地,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华阳走过来,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卫青望着战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三人都没事,他们三人若是有一人伤了,他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三位殿下受惊了,臣安排人送三位殿下回去。” 卫青恭敬地说道,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 华河清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却也默认了这句话。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身子晃了晃,用剑支撑着才勉强站稳。 要是之前,这些人都不够她杀的,只是今日刚到北城,舟车劳顿了近两个月,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另外两人也是如此。华阳的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眼神中透着疲惫。 因此,就都一块回去了。 “大皇姐好身手啊!要不是今夜,我和三皇兄怕是都没有这个眼福,可以看见皇姐的英姿。” 华泰阴沉沉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嫉妒和不甘,眼神死死地盯着华河清。 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下撇,丝毫不怕华河清知道他的心里想法。 第128章 夜袭2 夜幕如墨,浓稠得几乎要滴下来。 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银辉,将皇宫的亭台楼阁勾勒出一道道阴森的轮廓。 北城的夜晚比起京城来说,不知道冷了多少倍。 “呵呵呵……”夜晚,低沉的笑声从华河清的喉咙传出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宫巷中回荡,宛如鬼魅的低语。 她身姿婀娜,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华河清的眼眸在月色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寒星般锐利。 华泰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如同五彩斑斓的调色盘,生怕华河清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他的眉头紧皱,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华河清索性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直接挑明。“四皇弟,你知道你这般模样想什么吗?跳梁小丑,莫以为本宫不知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就凭你也妄图与本宫作对?” 她微微仰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华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藐视。 “这样,日后四皇弟若是还想像之前那样,想置本宫于死地,最好先掂量掂自己的份量。” 华河清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携带着冬日的寒霜。她轻启朱唇,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华泰的心窝。 华泰知道眼前人说的是在来北城的路上,他的一些小动作被她发现了。 说罢,华河清昂首挺胸,步伐坚定而有力。 她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宛如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黑色花朵。 她目不斜视,从华泰身边走过时,甚至都未正眼瞧他一下,仿佛他只是路边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那高傲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不可侵犯。 华泰望着华河清远去的身影,气得脸色发青。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 “哼!你这贱人,竟敢如此轻视我!”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华河清的背影,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穿透。 “哼!”他猛的踢向一旁的障碍,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石头。 “啊!”一声凄惨的声音在黑夜里传开。 华泰抱着自己的脚,痛苦地弯下了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呸!破石子,老子明天就让人弄死你!”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呲牙咧嘴地跳着脚。 而一直没有说话如同透明人的华阳,此时却静静地站在阴影之中。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华阳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半明半暗。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川字纹,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神情。 他的嘴唇轻轻抿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华泰的愚蠢和冲动,又似乎在对华河清的强势表现出一种欣赏和好奇。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华河清离去的方向,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那光芒中既有探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大皇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今夜却如此锋芒毕露,到底是隐藏太深,还是突然的转变? 华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这是他内心纠结时的小动作。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一种莫名的兴奋在心底蔓延。 他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变化都可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而华河清的突然崛起,无疑是给这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又增添了一份变数。 夜风吹过,华阳的发丝轻轻飘动。他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那丝丝凉意。 他的思绪如同这风一般,飘忽不定。他想到了自己在宫廷中的处境,虽然一直小心翼翼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力量。 如今,华河清的不寻常,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他打破僵局的契机? 华阳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知道,在这宫廷之中,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他缓缓转过身,脚步轻盈地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又坚定。 一路上,华阳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华河清那凌厉的眼神和高傲的姿态,以及华泰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的嘴角不禁再次上扬,心中暗自嘲讽道:“四皇弟啊四皇弟,你这冲动无脑的性子,迟早会害死你自己。而大皇姐,你这般目中无人,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回到寝宫,华阳坐在书桌前,点燃了一盏油灯。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他拿起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心中却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大皇姐,你究竟是敌是友?” 华阳喃喃自语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华河清一路前行,心中对华泰的鄙夷愈发浓烈。 她想着华泰那愚蠢的行径和不自量力的挑衅,只觉得可笑至极。 在她眼中,华泰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空有野心却无谋略,只知道凭借着一时的冲动行事,根本不足为惧。 “就凭他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华河清冷哼一声,脚步丝毫未乱。 风拂过她的面庞,撩起几缕发丝。她伸手轻轻将发丝别至耳后,脸上的神情依旧冷若冰霜。 她深知,在这宫廷之中,软弱只会被人欺凌,唯有展现出绝对的强势,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而华泰还在原地跳脚大骂,全然不顾形象。 “华河清,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巷中回响,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路过的百姓都远远地避开,生怕惹祸上身。他们都知道,这位贵人现在嚣张跋扈,现在像是吃了瘪,更是如同疯狗一般。 华河清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的心中早已将华泰视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她要面对的是更大的挑战和阴谋,华泰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她花费太多的心思。 窗外,夜更深了,风更凉了。而宫廷中的这场争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129章 来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在青雀的安排下,华河清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房间,让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粉嫩的色泽。 青雀细心地为华河清准备好干净的衣物,轻柔地说道:“殿下,沐浴已毕,早些歇息。” 华河清微微点头,在青雀的服侍下穿上了宽松的睡袍,然后走向床边,准备休息。 “扣扣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准备躺下的她一愣。 华河清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何事?” 华河清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和不耐。 “殿下,是宋侧君来了。” 门外的青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小心。按理来说,她是不该打扰殿下休息的。 此刻的青雀,脸上神情复杂。 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宋侧君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殿下都准备歇息了。 但宋云章好歹是殿下的侧君,自己总不能让他一直站在门口,就算真是要站门口,那也得是殿下的命令。 青雀心里如同揣了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她紧张地捏着衣角,手指微微颤抖。 一方面担心自己的通报会惹得殿下不快,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怠慢了宋侧君。 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门口,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宋侧君焦急等待的模样。 青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殿下,宋侧君在门外候着呢,小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听到是宋云章,华河清有些惊了。 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讶异,心中暗想:他此番来北城,并没有带他,怎么今日他也一起到了北城? 华河清坐在床边,沉默了片刻。 青雀站在门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等待着殿下的回应。 只是想了一会,华河清就决定好了。 “进来。”华河清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青雀听到这三个字,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偷偷捂着嘴笑了笑,那笑容中既有释然,又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她心想:看来殿下对宋侧君还是有些在意的,说不定今晚有好戏看呢。 青雀悄悄地退下了,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小猫。 她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的神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青雀坐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那一幕。 她想象着房间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哎呀,殿下和宋侧君,不知道今晚……”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青雀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关于华河清和宋云章的事情。 “说不定,明天殿下的心情会格外好呢。”青雀幻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华河清的房间里,宋云章轻轻推门而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神情,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怎么跟着过来了?”本来要躺下的华河清在宋云章进来之后站了起来,往桌边走。 只是还没有走到桌边,就被宋云章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宋云章的双臂紧紧环住华河清的腰,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将下巴放在华河清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委屈和依恋,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殿下,自您将我留在万都城后,我许久都没有和殿下好好的说说话了。” 华河清一怔,说实话,她其实已经将宋云章当成一个下属来看,而不是她后院里的一个侧君。 “本宫想了想,你还是不要待在本宫的后院里了,要不你……” “我不要!” 华河清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宋云章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慌,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抱得更紧了。 “我不要!我就是要做殿下的……侧君。”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是驸马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宋云章明白,人不能太过贪心。他的身份是成为不了驸马的。 虽然会难过,但也好过连个名分都没有。 如今,他好歹还有个名分在。 宋云章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急切地说道:“殿下,您不知道,每日每夜我都在思念着您。能待在您的后院,能偶尔见到您,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仿佛这是他此生唯一的心愿。 “你的才能本宫是看在眼里的,在本宫的后院属实是委屈了你。”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华河清觉得不该用后院困住他。 “我不委屈!殿下,我真的不委屈,只要离殿下近一些,这些都没有关系的。” 说着,宋云章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华河清的脖颈之间,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汲取着华河清身上的温暖和气息。 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陶醉的神情,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 宋云章抬起头,宋云章凝视着华河清的双眸,那目光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无尽的柔情似水般流淌。 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只为华河清一人闪耀。 每一次望向华河清,他的眼底都泛起温柔的涟漪,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 哪怕华河清只是微微侧头,他的目光也会紧紧相随,不舍得有片刻的偏离。 宋云章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只要华河清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心生欢喜。 他的笑容里饱含着深情,那是一种从心底溢出的甜蜜,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华河清而变得美好。 他常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华河清的发丝,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害怕唐突而小心翼翼地收回。 但那眼中的渴望和珍惜,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深情地望着华河清,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温柔而坚定。 “殿下,我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地位,我只在乎能陪在您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您,我也心甘情愿。能在这后院中,能有您的一丝眷顾,云章此生无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情感,仿佛能将华河清融化。 华河清看着宋云章如此坚决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和怜惜。 第129章 来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在青雀的安排下,华河清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房间,让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粉嫩的色泽。 青雀细心地为华河清准备好干净的衣物,轻柔地说道:“殿下,沐浴已毕,早些歇息。” 华河清微微点头,在青雀的服侍下穿上了宽松的睡袍,然后走向床边,准备休息。 “扣扣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准备躺下的她一愣。 华河清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何事?” 华河清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和不耐。 “殿下,是宋侧君来了。” 门外的青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小心。按理来说,她是不该打扰殿下休息的。 此刻的青雀,脸上神情复杂。 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宋侧君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殿下都准备歇息了。 但宋云章好歹是殿下的侧君,自己总不能让他一直站在门口,就算真是要站门口,那也得是殿下的命令。 青雀心里如同揣了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她紧张地捏着衣角,手指微微颤抖。 一方面担心自己的通报会惹得殿下不快,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怠慢了宋侧君。 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门口,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宋侧君焦急等待的模样。 青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殿下,宋侧君在门外候着呢,小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听到是宋云章,华河清有些惊了。 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讶异,心中暗想:他此番来北城,并没有带他,怎么今日他也一起到了北城? 华河清坐在床边,沉默了片刻。 青雀站在门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等待着殿下的回应。 只是想了一会,华河清就决定好了。 “进来。”华河清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青雀听到这三个字,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偷偷捂着嘴笑了笑,那笑容中既有释然,又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她心想:看来殿下对宋侧君还是有些在意的,说不定今晚有好戏看呢。 青雀悄悄地退下了,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小猫。 她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的神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青雀坐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那一幕。 她想象着房间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哎呀,殿下和宋侧君,不知道今晚……”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青雀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关于华河清和宋云章的事情。 “说不定,明天殿下的心情会格外好呢。”青雀幻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华河清的房间里,宋云章轻轻推门而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神情,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怎么跟着过来了?”本来要躺下的华河清在宋云章进来之后站了起来,往桌边走。 只是还没有走到桌边,就被宋云章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宋云章的双臂紧紧环住华河清的腰,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将下巴放在华河清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委屈和依恋,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殿下,自您将我留在万都城后,我许久都没有和殿下好好的说说话了。” 华河清一怔,说实话,她其实已经将宋云章当成一个下属来看,而不是她后院里的一个侧君。 “本宫想了想,你还是不要待在本宫的后院里了,要不你……” “我不要!” 华河清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宋云章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慌,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抱得更紧了。 “我不要!我就是要做殿下的……侧君。”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是驸马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宋云章明白,人不能太过贪心。他的身份是成为不了驸马的。 虽然会难过,但也好过连个名分都没有。 如今,他好歹还有个名分在。 宋云章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急切地说道:“殿下,您不知道,每日每夜我都在思念着您。能待在您的后院,能偶尔见到您,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仿佛这是他此生唯一的心愿。 “你的才能本宫是看在眼里的,在本宫的后院属实是委屈了你。”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华河清觉得不该用后院困住他。 “我不委屈!殿下,我真的不委屈,只要离殿下近一些,这些都没有关系的。” 说着,宋云章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华河清的脖颈之间,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汲取着华河清身上的温暖和气息。 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陶醉的神情,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 宋云章抬起头,宋云章凝视着华河清的双眸,那目光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无尽的柔情似水般流淌。 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只为华河清一人闪耀。 每一次望向华河清,他的眼底都泛起温柔的涟漪,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 哪怕华河清只是微微侧头,他的目光也会紧紧相随,不舍得有片刻的偏离。 宋云章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只要华河清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心生欢喜。 他的笑容里饱含着深情,那是一种从心底溢出的甜蜜,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华河清而变得美好。 他常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华河清的发丝,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害怕唐突而小心翼翼地收回。 但那眼中的渴望和珍惜,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深情地望着华河清,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温柔而坚定。 “殿下,我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地位,我只在乎能陪在您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您,我也心甘情愿。能在这后院中,能有您的一丝眷顾,云章此生无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情感,仿佛能将华河清融化。 华河清看着宋云章如此坚决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和怜惜。 第130章 出走 华河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搭在宋云章的手上,说道:“云章,本宫知晓你的心意了。” 宋云章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紧紧握住华河清的手,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殿下……”宋云章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殿下今后可莫要再说让我离开的话了。” 华河清轻轻点了点头,“好,本宫不再提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宋云章的目光愈发炽热,他缓缓靠近华河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华河清似乎感受到了宋云章的靠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轻别过头去。 在宋云章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放下去。 宋云章却轻轻扳过她的脸,让她再次正视自己。“殿下,云章心悦您已久,今夜,可否让云章留在您身边?” 华河清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是点了点头。 宋云章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轻轻将华河清拥入怀中,缓缓走向床边。 夜晚总是过得很快,直到黎明时分,两人才真正入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 华河清率先醒来,看着身旁还在沉睡的宋云章,心中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自己对宋云章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但昨夜的他的行为却让她的心泛起了涟漪。 宋云章悠悠转醒,看到华河清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殿下,早安。” 华河清微微颔首,“起身。” 两人起身梳洗过后,华河清去处理事务,宋云章则在院子里踱步。 这时,青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宋侧君,昨夜可好?” 宋云章脸上一红,“多嘴。” 青雀却不以为意,“看宋侧君这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昨夜定是美妙极了。” 宋云章轻咳一声,“莫要胡说。” 青雀捂嘴偷笑,“好啦好啦,不打趣您了。不过,宋侧君可得好好把握,让殿下对您更加上心。” 宋云章点了点头,“我自会的。” 而另一边,华河清在处理事务时,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禁想起昨夜与宋云章的种种,心中竟有了一丝牵挂。 没过多久,北城突发急事,需要华河清亲自前去处理。 华河清不得不与宋云章暂别。离别之时,天边的朝霞如绚丽的锦缎,将整个天空染得通红。 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华河清的发丝。 宋云章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却温柔如水,他微微仰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想让华河清安心。 宋云章向来懂事,知道华河清忙,便一直乖乖地待在院子里。 院子中的花开得正艳,五彩斑斓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宋云章坐在石凳上,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一片落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时而看向门口,期待着华河清归来的身影,时而又低下头,暗自神伤。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却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昨夜之事终将包不住被裴年知道了。 那天,华河清处理完事情回来后,怎么也找不到裴年。 天色渐暗,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风也变得凌厉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华河清皱着眉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的脚步匆忙而凌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焦急,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裴年的踪迹。 她招来青雀问,青雀也说不知道。 华河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怎么会不知道?你再好好想想!”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 青雀吓得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裴年他……”青雀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更低了。 华河清心中不解,这人在干什么?他从未这般过。 华河清的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她紧锁着眉头,目光中透着担忧和不安。 “难道是因为昨夜之事?” 她暗自思忖着,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但一想到宋云章本来就是她后院的人,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很正常。 于是她吩咐青雀,“若是看到他回来了就让他过来一趟。” 说完便回自己屋里。 华河清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华河清坐在床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在其中。 她的眼神有瞬间的空洞无神,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杂乱无章。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树枝在风中疯狂地摇晃,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华河清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黑暗,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裴年,你到底在干嘛?”她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忧虑和无奈。 接连几天,裴年都没有出现,华河清脸色越发黑了。 这几日,天空总是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压在头顶,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庭院中的花草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萎靡不振。 华河清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的步伐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怒火。 她紧蹙着眉头,双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眼神好似能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裴年作为他的暗卫,竟然敢独自离开她那么久! 连个去向也没说明白! “他若是再不回来,那以后就别想回来了!” 华河清生气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带着决然和愤怒。 华河清停下脚步,双手握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恼怒。 这个裴年,平日里最是听话,如今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她在心中暗暗骂道。 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凌乱地在风中飞舞。 华河清烦躁地将头发拂到耳后,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峻。 她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此时的天空忽然响起一阵闷雷,滚滚而来,仿佛是在应和着华河清的愤怒。 她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屋内,重重地甩上门,那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屋内的气氛也如她的心情一般沉闷,华河清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 心中思绪万千,他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因为对她不满?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揪了起来,但很快又被愤怒所掩盖。 不管怎样,他都不该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 第130章 出走 华河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搭在宋云章的手上,说道:“云章,本宫知晓你的心意了。” 宋云章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紧紧握住华河清的手,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殿下……”宋云章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殿下今后可莫要再说让我离开的话了。” 华河清轻轻点了点头,“好,本宫不再提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宋云章的目光愈发炽热,他缓缓靠近华河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华河清似乎感受到了宋云章的靠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轻别过头去。 在宋云章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放下去。 宋云章却轻轻扳过她的脸,让她再次正视自己。“殿下,云章心悦您已久,今夜,可否让云章留在您身边?” 华河清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是点了点头。 宋云章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轻轻将华河清拥入怀中,缓缓走向床边。 夜晚总是过得很快,直到黎明时分,两人才真正入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 华河清率先醒来,看着身旁还在沉睡的宋云章,心中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自己对宋云章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但昨夜的他的行为却让她的心泛起了涟漪。 宋云章悠悠转醒,看到华河清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殿下,早安。” 华河清微微颔首,“起身。” 两人起身梳洗过后,华河清去处理事务,宋云章则在院子里踱步。 这时,青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宋侧君,昨夜可好?” 宋云章脸上一红,“多嘴。” 青雀却不以为意,“看宋侧君这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昨夜定是美妙极了。” 宋云章轻咳一声,“莫要胡说。” 青雀捂嘴偷笑,“好啦好啦,不打趣您了。不过,宋侧君可得好好把握,让殿下对您更加上心。” 宋云章点了点头,“我自会的。” 而另一边,华河清在处理事务时,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禁想起昨夜与宋云章的种种,心中竟有了一丝牵挂。 没过多久,北城突发急事,需要华河清亲自前去处理。 华河清不得不与宋云章暂别。离别之时,天边的朝霞如绚丽的锦缎,将整个天空染得通红。 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华河清的发丝。 宋云章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却温柔如水,他微微仰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想让华河清安心。 宋云章向来懂事,知道华河清忙,便一直乖乖地待在院子里。 院子中的花开得正艳,五彩斑斓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宋云章坐在石凳上,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一片落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时而看向门口,期待着华河清归来的身影,时而又低下头,暗自神伤。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却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昨夜之事终将包不住被裴年知道了。 那天,华河清处理完事情回来后,怎么也找不到裴年。 天色渐暗,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风也变得凌厉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华河清皱着眉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的脚步匆忙而凌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焦急,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裴年的踪迹。 她招来青雀问,青雀也说不知道。 华河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怎么会不知道?你再好好想想!”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 青雀吓得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裴年他……”青雀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更低了。 华河清心中不解,这人在干什么?他从未这般过。 华河清的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她紧锁着眉头,目光中透着担忧和不安。 “难道是因为昨夜之事?” 她暗自思忖着,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但一想到宋云章本来就是她后院的人,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很正常。 于是她吩咐青雀,“若是看到他回来了就让他过来一趟。” 说完便回自己屋里。 华河清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华河清坐在床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在其中。 她的眼神有瞬间的空洞无神,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杂乱无章。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树枝在风中疯狂地摇晃,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华河清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黑暗,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裴年,你到底在干嘛?”她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忧虑和无奈。 接连几天,裴年都没有出现,华河清脸色越发黑了。 这几日,天空总是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压在头顶,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庭院中的花草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萎靡不振。 华河清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的步伐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怒火。 她紧蹙着眉头,双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眼神好似能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裴年作为他的暗卫,竟然敢独自离开她那么久! 连个去向也没说明白! “他若是再不回来,那以后就别想回来了!” 华河清生气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带着决然和愤怒。 华河清停下脚步,双手握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恼怒。 这个裴年,平日里最是听话,如今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她在心中暗暗骂道。 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凌乱地在风中飞舞。 华河清烦躁地将头发拂到耳后,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峻。 她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此时的天空忽然响起一阵闷雷,滚滚而来,仿佛是在应和着华河清的愤怒。 她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屋内,重重地甩上门,那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屋内的气氛也如她的心情一般沉闷,华河清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 心中思绪万千,他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因为对她不满?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揪了起来,但很快又被愤怒所掩盖。 不管怎样,他都不该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 第131章 异样 此时的某个地方,裴年正在和人奋战。 他看着眼前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杀机的酒楼。 这几日的怨气纷纷涌现出来,提着手中的武器向围困住他的这些人杀去。 早在西泽时,他心中就有一个疑问。 他总觉得当初出现过的面具男很熟悉,可他确实没有见过他。 只是一直没有证据,那天他七殿下的院子,远远的发现他的身影,竟然像那个面具男!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便借着这个事儿假装赌气往外面走。 后来竟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和当初他去过的地方布局一样。 当时他虽然有疑问,但也是真的生气。 正好自己的怨气无处发,恰好那些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于是双方就准备干起来。 裴年的眼神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他的剑在手中挥舞,带起一道道寒光,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但敌人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一波倒下,另一波又迅速补上。 裴年的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的斗志却愈发高昂。 “今日就算战死,我也要揭开这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他在心中怒吼着。 酒楼内,一间密室中,一个黑影静静地注视着这场激战。 “这裴年倒是个棘手的角色,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黑影冷冷地说道。 裴年奋力拼杀,渐渐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敌人的攻击出现了一丝破绽,他抓住机会,猛地冲破了包围圈,向着酒楼内部冲去。 “拦住他!”敌人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但裴年已经不顾一切。 他冲进酒楼,四处寻找着线索。 终于,在一间房间里,他发现了一些文件和信物,这些东西足以证明宋元璋与一个神秘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 “原来如此!”裴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黑影悄悄靠近。 “小心!”一声呼喊传来,原来是一直暗中跟随裴年的好友林羽。林羽飞身而出,替裴年挡下了致命一击。 “林羽!”裴年大惊失色。 “快走,把证据带回去给华殿下!”林羽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裴年咬了咬牙,带着证据冲出了酒楼。 而此时,华河清在府中焦急地等待着。她坐立不安,心中既生气裴年的擅自离开,又担心他的安危。 “裴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华河清喃喃自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华河清心中一紧,快步走了出去。 只见裴年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 “殿下,我找到了证据!”裴年说完,便昏了过去。 华河清连忙让人将裴年抬进房间救治,自己则拿起证据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经过一番抢救,裴年终于脱离了危险。当他醒来,看到守在床边的华河清,心中满是愧疚。 “殿下,我……”裴年欲言又止。 华河清打断了他,“你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事等你伤好再说。” 裴年感动不已,暗暗发誓以后定不再冲动行事。 华河清坐在裴年床边,目光中透着关切,“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裴年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的遭遇。“殿下,那日我赌气离开后,无意间走进了那座酒楼。那酒楼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可一进去我就觉得气氛诡异。那些人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杀意。我本就心中有气,他们又对我充满敌意,便动起手来。” 裴年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打斗中,我发现他们似乎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越是往里冲,他们的阻拦就越激烈。我拼了命地突破,终于找到了一间密室。” 华河清眉头紧皱,“密室里有什么?” 裴年摇了摇头,“殿下,密室里除了一些文件和信物,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标记,我一时也弄不明白。但我感觉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最重要的是,属下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画像……” 华河清陷入了沉思,“这些文件和画像可还在?” 裴年点头,“在我身上,我拼死保护着带了回来。” “只是那幅画像,最终还是被毁了。” 华河清让人取来那些东西,仔细研究起来。 文件上的文字晦涩难懂,信物也看不出所属何人。 但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华河清隐隐觉得此事与朝中的某些势力有关。 与此同时,酒楼里的黑影也在向上级汇报着情况。 “大人,我们的秘密据点被发现了,虽然文件没有全部被拿走,但恐怕也会引起麻烦。” “画还在吗?” “已经毁了。” 那头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惜一切代价,把事情抹平,不能让线索指向我们。” 黑影领命,开始布置一系列的暗杀和破坏行动。 裴年养伤期间,华河清的府上也不太平。 不断有陌生人暗中窥探,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发生。 华河清加强了防备,同时加大了对那些文件的研究。 经过多日的努力,终于从一份文件的边缘处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印章。 经过辨认,华河清似乎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 一时间,华河清决定先缓一缓。这件事固然重要,也没有北城的事重要。 就在华河清一筹莫展之时,她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 信中暗示她去寻找一个名叫“黑风”的组织,这个组织可能与所有的事情有关。 华河清派人四处打听“黑风”组织的消息,却发现这个组织极其神秘,几乎没有任何公开的信息。 在调查的过程中,华河清发现一些与“黑风”组织有关的人都与宋元璋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起初,华河清并未在意,只当是巧合。 但随着线索的不断汇集,华河清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她开始重新审视宋元璋的一举一动。 一次偶然的机会,华河清发现宋元璋与一个陌生人在私下会面。两人神情紧张,看到华河清后匆匆分开。 华河清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一切的背后主谋竟是宋元璋? 宋元章远的看着华河清,一步步向她走来。 “殿下,我有个事想要坦白……” 第131章 异样 此时的某个地方,裴年正在和人奋战。 他看着眼前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杀机的酒楼。 这几日的怨气纷纷涌现出来,提着手中的武器向围困住他的这些人杀去。 早在西泽时,他心中就有一个疑问。 他总觉得当初出现过的面具男很熟悉,可他确实没有见过他。 只是一直没有证据,那天他七殿下的院子,远远的发现他的身影,竟然像那个面具男!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便借着这个事儿假装赌气往外面走。 后来竟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和当初他去过的地方布局一样。 当时他虽然有疑问,但也是真的生气。 正好自己的怨气无处发,恰好那些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于是双方就准备干起来。 裴年的眼神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他的剑在手中挥舞,带起一道道寒光,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但敌人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一波倒下,另一波又迅速补上。 裴年的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的斗志却愈发高昂。 “今日就算战死,我也要揭开这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他在心中怒吼着。 酒楼内,一间密室中,一个黑影静静地注视着这场激战。 “这裴年倒是个棘手的角色,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黑影冷冷地说道。 裴年奋力拼杀,渐渐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敌人的攻击出现了一丝破绽,他抓住机会,猛地冲破了包围圈,向着酒楼内部冲去。 “拦住他!”敌人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但裴年已经不顾一切。 他冲进酒楼,四处寻找着线索。 终于,在一间房间里,他发现了一些文件和信物,这些东西足以证明宋元璋与一个神秘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 “原来如此!”裴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黑影悄悄靠近。 “小心!”一声呼喊传来,原来是一直暗中跟随裴年的好友林羽。林羽飞身而出,替裴年挡下了致命一击。 “林羽!”裴年大惊失色。 “快走,把证据带回去给华殿下!”林羽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裴年咬了咬牙,带着证据冲出了酒楼。 而此时,华河清在府中焦急地等待着。她坐立不安,心中既生气裴年的擅自离开,又担心他的安危。 “裴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华河清喃喃自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华河清心中一紧,快步走了出去。 只见裴年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 “殿下,我找到了证据!”裴年说完,便昏了过去。 华河清连忙让人将裴年抬进房间救治,自己则拿起证据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经过一番抢救,裴年终于脱离了危险。当他醒来,看到守在床边的华河清,心中满是愧疚。 “殿下,我……”裴年欲言又止。 华河清打断了他,“你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事等你伤好再说。” 裴年感动不已,暗暗发誓以后定不再冲动行事。 华河清坐在裴年床边,目光中透着关切,“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裴年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的遭遇。“殿下,那日我赌气离开后,无意间走进了那座酒楼。那酒楼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可一进去我就觉得气氛诡异。那些人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杀意。我本就心中有气,他们又对我充满敌意,便动起手来。” 裴年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打斗中,我发现他们似乎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越是往里冲,他们的阻拦就越激烈。我拼了命地突破,终于找到了一间密室。” 华河清眉头紧皱,“密室里有什么?” 裴年摇了摇头,“殿下,密室里除了一些文件和信物,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标记,我一时也弄不明白。但我感觉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最重要的是,属下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画像……” 华河清陷入了沉思,“这些文件和画像可还在?” 裴年点头,“在我身上,我拼死保护着带了回来。” “只是那幅画像,最终还是被毁了。” 华河清让人取来那些东西,仔细研究起来。 文件上的文字晦涩难懂,信物也看不出所属何人。 但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华河清隐隐觉得此事与朝中的某些势力有关。 与此同时,酒楼里的黑影也在向上级汇报着情况。 “大人,我们的秘密据点被发现了,虽然文件没有全部被拿走,但恐怕也会引起麻烦。” “画还在吗?” “已经毁了。” 那头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惜一切代价,把事情抹平,不能让线索指向我们。” 黑影领命,开始布置一系列的暗杀和破坏行动。 裴年养伤期间,华河清的府上也不太平。 不断有陌生人暗中窥探,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发生。 华河清加强了防备,同时加大了对那些文件的研究。 经过多日的努力,终于从一份文件的边缘处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印章。 经过辨认,华河清似乎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 一时间,华河清决定先缓一缓。这件事固然重要,也没有北城的事重要。 就在华河清一筹莫展之时,她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 信中暗示她去寻找一个名叫“黑风”的组织,这个组织可能与所有的事情有关。 华河清派人四处打听“黑风”组织的消息,却发现这个组织极其神秘,几乎没有任何公开的信息。 在调查的过程中,华河清发现一些与“黑风”组织有关的人都与宋元璋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起初,华河清并未在意,只当是巧合。 但随着线索的不断汇集,华河清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她开始重新审视宋元璋的一举一动。 一次偶然的机会,华河清发现宋元璋与一个陌生人在私下会面。两人神情紧张,看到华河清后匆匆分开。 华河清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一切的背后主谋竟是宋元璋? 宋元章远的看着华河清,一步步向她走来。 “殿下,我有个事想要坦白……” 第132章 宋元璋表明身份 宋元章远的看着华河清,一步步向她走来。 “殿下,我有个事想要坦白……” 宋元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华河清那清澈而又凌厉的双眸。 此时,正值黄昏,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橙红,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华河清的发丝,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宋元章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殿下,此事说来话长,还望您能耐心听我讲完。”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急切,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身处一座幽静的花园之中,各色花朵在晚霞的映照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华河清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元章顿了顿,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殿下,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华河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宋元章的身子微微一颤,“殿下,我怕说出来您会怪罪于我。”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关节都发白了。 “那就更应该坦诚相告。”华河清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此时,一只归巢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从他们头顶飞过,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宋元章咬了咬嘴唇,再次深吸一口气,“殿下,其实……其实这件事我已经隐瞒了很久。”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安。 华河清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到底是什么?” 宋元章的心跳愈发急促,“殿下,我……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您。” “你再这般犹豫不决,休怪我无情。”华河清的脸色沉了下来。 宋元章吓得连忙说道:“殿下息怒,我说,我说。”他的额头汗水不断滴落,“只是,还请殿下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恶意。” 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秘密。 宋元章定了定神,“殿下,我从与您相识之初,便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华河清没有变化,淡淡道,“哦?你都隐瞒本宫什么了?” 宋元章的身体微微一颤,连忙解释道:“殿下,我并非有意欺骗您。”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祈求和无奈。 花园里的池塘中,锦鲤在水中游弋,荡起一圈圈涟漪。 华河清冷哼一声:“那你究竟是谁?” 宋元章低下头,声音愈发低沉:“我……我其实是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子。” 刚说完 华河清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好一会他才想起来那个三番两次夜闯她院子的面具男。 华河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竟是你?” “殿下,我知道这让您很震惊,但请相信我,我戴面具是有苦衷的。” 宋元章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我怕以真面目示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怕您会因此而厌恶我。” 此时,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暮色开始笼罩着整个花园。 华河清质问,“那你为何要接近我?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宋元章急忙摇头,“殿下,绝非如此!我只是在偶然的机会中见到了您,被您的气质和智慧所吸引。从那一刻起,我便下定决心要守护在您身边。” “何况是殿下先将我掳到京城。” 他的声音充满了真诚,“我知道我的做法可能有些鲁莽,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华河清沉默不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宋元章见她不说话,心中越发焦急,“殿下,我对天发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您,也从未利用您获取任何利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您的真心。” 华河清缓缓抬起头,看着宋元章那焦急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本宫?” 她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 宋元章叹了口气,“我怕您知道真相后不再信任我,不再让我留在您身边。”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殿下,我在您身边的每一天,都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一切。” 华河清微微动容,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宋元章连忙说道:“殿下,只要您愿意,我愿一生一世守护在您身旁,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华河清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说道:“此事本宫需要时间考虑。” 夜幕渐渐降临,繁星点点闪烁在天空中。宋元章望着华河清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元章每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华河清的决定。 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他时而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时而望着天空发呆,心中不断地揣测着华河清的想法。 “殿下会原谅我吗?她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宋元章喃喃自语道。 有时,他会回忆起与华河清相处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随即又被忧虑所取代。 “要是当初我早点坦白,或许就不会如此了。”他懊悔不已。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华河清派人传来口信,让宋元章去见她。 宋元章满心欢喜地来到华河清面前,只见她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罢了,哪怕他真的有所隐瞒,但也没有真的伤害过她。 “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上,此次本宫可以不计较,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华河清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在宋元璋的耳里犹如天籁之音。 宋元章激动得差点跪下来,“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但你记住,若你日后再有半点欺瞒,我定不轻饶。”华河清的眼神中透着威严。 “殿下放心,我定不会再辜负您的信任。”宋元章郑重地说道。 从此,宋元章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全心全意地守护在华河清身边,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一心一意的帮着华河清。 第132章 宋元璋表明身份 宋元章远的看着华河清,一步步向她走来。 “殿下,我有个事想要坦白……” 宋元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华河清那清澈而又凌厉的双眸。 此时,正值黄昏,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橙红,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华河清的发丝,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宋元章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殿下,此事说来话长,还望您能耐心听我讲完。”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急切,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身处一座幽静的花园之中,各色花朵在晚霞的映照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华河清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元章顿了顿,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殿下,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华河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宋元章的身子微微一颤,“殿下,我怕说出来您会怪罪于我。”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关节都发白了。 “那就更应该坦诚相告。”华河清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此时,一只归巢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从他们头顶飞过,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宋元章咬了咬嘴唇,再次深吸一口气,“殿下,其实……其实这件事我已经隐瞒了很久。”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安。 华河清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到底是什么?” 宋元章的心跳愈发急促,“殿下,我……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您。” “你再这般犹豫不决,休怪我无情。”华河清的脸色沉了下来。 宋元章吓得连忙说道:“殿下息怒,我说,我说。”他的额头汗水不断滴落,“只是,还请殿下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恶意。” 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秘密。 宋元章定了定神,“殿下,我从与您相识之初,便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华河清没有变化,淡淡道,“哦?你都隐瞒本宫什么了?” 宋元章的身体微微一颤,连忙解释道:“殿下,我并非有意欺骗您。”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祈求和无奈。 花园里的池塘中,锦鲤在水中游弋,荡起一圈圈涟漪。 华河清冷哼一声:“那你究竟是谁?” 宋元章低下头,声音愈发低沉:“我……我其实是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子。” 刚说完 华河清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好一会他才想起来那个三番两次夜闯她院子的面具男。 华河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竟是你?” “殿下,我知道这让您很震惊,但请相信我,我戴面具是有苦衷的。” 宋元章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我怕以真面目示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怕您会因此而厌恶我。” 此时,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暮色开始笼罩着整个花园。 华河清质问,“那你为何要接近我?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宋元章急忙摇头,“殿下,绝非如此!我只是在偶然的机会中见到了您,被您的气质和智慧所吸引。从那一刻起,我便下定决心要守护在您身边。” “何况是殿下先将我掳到京城。” 他的声音充满了真诚,“我知道我的做法可能有些鲁莽,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华河清沉默不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宋元章见她不说话,心中越发焦急,“殿下,我对天发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您,也从未利用您获取任何利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您的真心。” 华河清缓缓抬起头,看着宋元章那焦急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本宫?” 她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 宋元章叹了口气,“我怕您知道真相后不再信任我,不再让我留在您身边。”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殿下,我在您身边的每一天,都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一切。” 华河清微微动容,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宋元章连忙说道:“殿下,只要您愿意,我愿一生一世守护在您身旁,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华河清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说道:“此事本宫需要时间考虑。” 夜幕渐渐降临,繁星点点闪烁在天空中。宋元章望着华河清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元章每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华河清的决定。 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他时而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时而望着天空发呆,心中不断地揣测着华河清的想法。 “殿下会原谅我吗?她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宋元章喃喃自语道。 有时,他会回忆起与华河清相处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随即又被忧虑所取代。 “要是当初我早点坦白,或许就不会如此了。”他懊悔不已。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华河清派人传来口信,让宋元章去见她。 宋元章满心欢喜地来到华河清面前,只见她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罢了,哪怕他真的有所隐瞒,但也没有真的伤害过她。 “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上,此次本宫可以不计较,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华河清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在宋元璋的耳里犹如天籁之音。 宋元章激动得差点跪下来,“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但你记住,若你日后再有半点欺瞒,我定不轻饶。”华河清的眼神中透着威严。 “殿下放心,我定不会再辜负您的信任。”宋元章郑重地说道。 从此,宋元章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全心全意地守护在华河清身边,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一心一意的帮着华河清。 第133章 敌动? 话说开了之后,宋云章没有再主动到华河清的院子里,每天勤勤恳恳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府中的各个角落,或是在书房整理文书,或是在庭院中修剪花枝。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将每一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 裴年也在一日又一日的修养中好起来。 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惬意。 他不知道殿下和宋云章说了什么,但这若是殿下的默许,他也接受便是了。 自从刚来那天被夜袭之后,后面的一个月都不曾有北柠的消息。 在他们来之前,北柠人极其猖狂,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现在都一个月了,竟然没有来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弄小动作,那说明大动作肯定是少不了。 而且快了! 最近的时间,华河清都在了解北城的兵力和打听北柠的事情。 她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却未能驱散她脸上的忧虑。 心里不禁暗自揣测:“这北柠局势如此复杂,究竟要如何应对才能确保我方安稳?” 当她听到如今北柠皇室分成了三股相当的势力时,分别是完颜泽、完颜青阳和完颜芙媞为代表时,心里不免有些怪异。 完颜泽和完颜青阳她能理解,虽然完颜泽上不得台面,但勉勉强强可以看的过去。 那这完颜芙媞又是怎么回事? 她随即提出疑问:“完颜芙媞是何身份?” 此刻她心中满是疑惑,急于想要弄清楚这突然冒出的人物究竟有何背景。 裴年快速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完颜芙媞是完颜泽和完颜青阳的姑姑,她老可汗的大女儿。” 裴年的目光中透着认真,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据说,这位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极其低调,甚至完颜皇室乃至百姓都极少注意这位。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她。” 裴年的表情略显疑惑,似乎也在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 华河清心中暗忖:“如此低调之人,怎会突然崛起?其中定有蹊跷。” “可就是这样的人,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完颜泽和完颜青阳争夺权势时,以极强的姿态站在了大家都面前。” 裴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 “据传回来的消息,这完颜芙媞在三人之中隐隐占据上风。” 华河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一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仿佛在努力理清这复杂的局势。 “这完颜芙媞究竟是有雄才大略,还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裴年,你说这完颜芙媞究竟有何手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崛起?” 华河清抬起头,看向裴年,心中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年摇了摇头,“殿下,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不简单。或许她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成熟。” 华河清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小心应对。” 此时她心中已下定决心,无论面对怎样的局面,都要守护好自己的一方土地和子民。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伸手将头发捋到耳后,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裴年说完后,华河清淡淡笑着,突然道:“本宫总觉得,这完颜芙媞可能会很有趣,甚至很危险……”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却又仿佛暗藏玄机。 华河清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时的兴奋与警惕交织。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仿佛要透过这有限的信息看穿那遥远的对手。 像是找到了对手一般,她的笑容愈发肆意起来,原本端庄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不羁。 她挺直了脊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而凌厉的气场。 “瞧瞧这完颜芙媞,一直深藏不露,却能在关键时刻崭露头角。” 华河清微微摇头,轻笑着说道。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却又迅速被浓浓的战意所取代。 华河清缓缓踱步,身姿婀娜却步伐坚定。 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远处,仿佛那就是完颜芙媞所在的方向。 “如此人物,若能与之一较高下,想必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较量。”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专注。 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但本宫可不会掉以轻心,危险的对手往往能带来致命的威胁。” 华河清眼神意味深长,像是期待……又像是…… 说不清,道不明。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平静与从容。 “不过,越是如此,越能激发本宫的斗志。” 华河清再次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中充满了期待与挑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华河清更加频繁地与裴年宋云章商讨对策。 她时而与将领们研究兵力部署,偶尔和青雀一块出去放放松,同时也听听这里百姓都喜欢说什么。 而宋云章,虽然没有主动靠近华河清的院子,却也在默默地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心中暗自为华河清担忧。 一天,华河清在书房中再次与众人商议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发生了何事?”华河清皱起眉头问道。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名侍卫匆匆赶来,“殿下,外面有紧急军情。” 华河清的心猛地一沉,“快说!” 她强自镇定,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北柠人有动静了,似乎在集结兵力。” 华河清深吸一口气,眼里还有旁人不理解战意。 “看来,他们终于要行动了。” 心中虽有激动,但更多的是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决心。 众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一场大战似乎即将来临。 哪知敌人根本不是来挑事的。 第133章 敌动? 话说开了之后,宋云章没有再主动到华河清的院子里,每天勤勤恳恳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府中的各个角落,或是在书房整理文书,或是在庭院中修剪花枝。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将每一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 裴年也在一日又一日的修养中好起来。 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惬意。 他不知道殿下和宋云章说了什么,但这若是殿下的默许,他也接受便是了。 自从刚来那天被夜袭之后,后面的一个月都不曾有北柠的消息。 在他们来之前,北柠人极其猖狂,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现在都一个月了,竟然没有来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弄小动作,那说明大动作肯定是少不了。 而且快了! 最近的时间,华河清都在了解北城的兵力和打听北柠的事情。 她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却未能驱散她脸上的忧虑。 心里不禁暗自揣测:“这北柠局势如此复杂,究竟要如何应对才能确保我方安稳?” 当她听到如今北柠皇室分成了三股相当的势力时,分别是完颜泽、完颜青阳和完颜芙媞为代表时,心里不免有些怪异。 完颜泽和完颜青阳她能理解,虽然完颜泽上不得台面,但勉勉强强可以看的过去。 那这完颜芙媞又是怎么回事? 她随即提出疑问:“完颜芙媞是何身份?” 此刻她心中满是疑惑,急于想要弄清楚这突然冒出的人物究竟有何背景。 裴年快速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完颜芙媞是完颜泽和完颜青阳的姑姑,她老可汗的大女儿。” 裴年的目光中透着认真,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据说,这位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极其低调,甚至完颜皇室乃至百姓都极少注意这位。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她。” 裴年的表情略显疑惑,似乎也在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 华河清心中暗忖:“如此低调之人,怎会突然崛起?其中定有蹊跷。” “可就是这样的人,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完颜泽和完颜青阳争夺权势时,以极强的姿态站在了大家都面前。” 裴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 “据传回来的消息,这完颜芙媞在三人之中隐隐占据上风。” 华河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一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仿佛在努力理清这复杂的局势。 “这完颜芙媞究竟是有雄才大略,还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裴年,你说这完颜芙媞究竟有何手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崛起?” 华河清抬起头,看向裴年,心中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年摇了摇头,“殿下,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不简单。或许她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成熟。” 华河清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小心应对。” 此时她心中已下定决心,无论面对怎样的局面,都要守护好自己的一方土地和子民。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伸手将头发捋到耳后,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裴年说完后,华河清淡淡笑着,突然道:“本宫总觉得,这完颜芙媞可能会很有趣,甚至很危险……”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却又仿佛暗藏玄机。 华河清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时的兴奋与警惕交织。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仿佛要透过这有限的信息看穿那遥远的对手。 像是找到了对手一般,她的笑容愈发肆意起来,原本端庄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不羁。 她挺直了脊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而凌厉的气场。 “瞧瞧这完颜芙媞,一直深藏不露,却能在关键时刻崭露头角。” 华河清微微摇头,轻笑着说道。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却又迅速被浓浓的战意所取代。 华河清缓缓踱步,身姿婀娜却步伐坚定。 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远处,仿佛那就是完颜芙媞所在的方向。 “如此人物,若能与之一较高下,想必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较量。”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专注。 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但本宫可不会掉以轻心,危险的对手往往能带来致命的威胁。” 华河清眼神意味深长,像是期待……又像是…… 说不清,道不明。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平静与从容。 “不过,越是如此,越能激发本宫的斗志。” 华河清再次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中充满了期待与挑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华河清更加频繁地与裴年宋云章商讨对策。 她时而与将领们研究兵力部署,偶尔和青雀一块出去放放松,同时也听听这里百姓都喜欢说什么。 而宋云章,虽然没有主动靠近华河清的院子,却也在默默地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心中暗自为华河清担忧。 一天,华河清在书房中再次与众人商议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发生了何事?”华河清皱起眉头问道。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名侍卫匆匆赶来,“殿下,外面有紧急军情。” 华河清的心猛地一沉,“快说!” 她强自镇定,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北柠人有动静了,似乎在集结兵力。” 华河清深吸一口气,眼里还有旁人不理解战意。 “看来,他们终于要行动了。” 心中虽有激动,但更多的是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决心。 众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一场大战似乎即将来临。 哪知敌人根本不是来挑事的。 第134章 军营 在狂风呼啸、冷风吹过的北城,华河清刚刚在营帐中得到了北柠人的行动情报。 她紧皱着眉头,目光缓缓地在羊皮纸上扫过,手指不自觉地轻轻触摸纸张。 就在这时,卫青派来的信使匆匆赶来,骏马扬起的尘土在昏黄的天空中弥漫。 信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卫青的书信,声音洪亮而急促:“长公主,这是卫将军的急信!” 华河清赶忙接过,眼神中满是不知名的兴奋。 与此同时,卫青的消息也被送到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营帐。 四皇子华泰正坐在案前,听到禀报,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接过书信,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既有兴奋,又有忧虑,同时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 而三皇子则是漫不经心地接过,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只是往外走。 华泰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跃跃欲试。 他在自己的营帐中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自盘算着。 “此次来北城,本皇子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精心布局,成败在此一举!”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在向他招手。 营帐外,狂风依旧肆虐,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华泰停下脚步,望向远方,心中充满了渴望。 他想起那些暗中支持他的大臣们殷切的目光,想起手底下那些将士们对他的信任与期望,他深知,只要有了这次的军功,他们就有了充分的理由举荐他为下一任君王。 “这是本皇子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华泰咬了咬牙,暗暗发誓。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起来。 他叫来亲信,详细地交代着任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目光坚定而锐利,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亲信们频频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敬畏和服从。 部署完毕,华泰走出营帐,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愿上天保佑,让本皇子此次能够功成名就,让父皇眼里也能看到本皇子的好。” 他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那朱红高墙环绕的深宅大院里,华河清、华泰和华阳三人本就是同住一处。 这一日,当大家都准备出门时,在庭院的回廊拐角处正好碰上。 华河清一身锦绣华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绝美却带着几分冷若冰霜的寒意。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清冷如星,宛如傲雪寒梅。 她轻轻扫了华泰和华阳一眼,那目光犹如凛冽的寒风,犀利而又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她轻移莲步,裙摆随风微微摆动,就这样从他们面前径直走过,仿佛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性子嚣张的华泰看到华河清这般冷漠的态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他紧紧握住拳头,忍不住开口道:“哼,华河清,你有什么可神气的!” 华河清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华泰,厉声道:“华泰,注意你的言辞!” 华泰咬了咬牙,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毕竟华河清是他们这一辈中身份最高贵的人,而且永嘉帝最宠爱的也是她。 华泰虽然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但也明白此时不能轻易得罪她,只能强忍着怒火,把脸扭到一边。 相比之下,华阳则显得乖巧懂事许多。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脚步匆匆向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见过大皇姐。大皇姐莫要与二哥计较,他性子急。” 华河清听到华阳的请安,微微侧过头,朝他轻微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那笑容如昙花一现,却又带着几分疏离,说道:“华阳,你倒是懂事。” 三人这会儿也不矫情,各自转身朝着马厩走去。 华河清步伐优雅而从容,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坐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仿佛在与亲密的伙伴交流。 华泰则是气呼呼地大步走向自己的马,用力地扯过缰绳,翻身上马的动作带着几分粗暴,嘴里嘟囔着:“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华阳则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有任何不当之处,还轻声说道:“四弟,莫要再说了。” 随后,三人同时一挥马鞭,骏马嘶鸣,马蹄声响彻云霄,他们直接骑着马就往兵营赶去。 华河清身姿笔直地坐在马背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思索,心中思考着兵营中的事务。 华泰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跟着,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在兵营中表现自己,好让自己的地位能够有所提升。 华阳则是一心想着好好完成任务,不要出错,以免惹得这两尊大佛不快。 不出半个时辰,三人就到了兵营中。 他们刚踏入营帐,便感受到一股紧张而严肃的氛围。 卫青和李牧等人围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正激烈地商讨着。 华河清率先迈进营帐,她微微欠身,神色诚恳,“两位将军,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带着一丝歉意。 卫青和李牧闻声连忙转身,脸上满是惶恐,连忙道:“哪里的话,殿下莫要折煞臣了。” “三位殿下,快请上座。” 说着,他们赶忙让出了最上边的三个位置。 华河清连忙摆手,上前一步,神色坚决,“两位将军不必如此,这个位置还需两位将军坐,一切按着原本的规矩来便好。”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军规的尊重和对将领的敬重。 “是的卫将军,就不要客气了。” 华泰此时也难得地没有和华河清唱反调,他微微仰头,脸上虽仍有几分傲慢,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 华河清侧身看向华泰,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和欣慰。 华泰看见了她意外的神情,轻轻的哼了一声。 李牧见此情形,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继续商讨军情。” 众人纷纷点头,重新投入到紧张的讨论中。 第134章 军营 在狂风呼啸、冷风吹过的北城,华河清刚刚在营帐中得到了北柠人的行动情报。 她紧皱着眉头,目光缓缓地在羊皮纸上扫过,手指不自觉地轻轻触摸纸张。 就在这时,卫青派来的信使匆匆赶来,骏马扬起的尘土在昏黄的天空中弥漫。 信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卫青的书信,声音洪亮而急促:“长公主,这是卫将军的急信!” 华河清赶忙接过,眼神中满是不知名的兴奋。 与此同时,卫青的消息也被送到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营帐。 四皇子华泰正坐在案前,听到禀报,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接过书信,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既有兴奋,又有忧虑,同时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 而三皇子则是漫不经心地接过,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只是往外走。 华泰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跃跃欲试。 他在自己的营帐中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自盘算着。 “此次来北城,本皇子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精心布局,成败在此一举!”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在向他招手。 营帐外,狂风依旧肆虐,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华泰停下脚步,望向远方,心中充满了渴望。 他想起那些暗中支持他的大臣们殷切的目光,想起手底下那些将士们对他的信任与期望,他深知,只要有了这次的军功,他们就有了充分的理由举荐他为下一任君王。 “这是本皇子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华泰咬了咬牙,暗暗发誓。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起来。 他叫来亲信,详细地交代着任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目光坚定而锐利,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亲信们频频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敬畏和服从。 部署完毕,华泰走出营帐,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愿上天保佑,让本皇子此次能够功成名就,让父皇眼里也能看到本皇子的好。” 他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那朱红高墙环绕的深宅大院里,华河清、华泰和华阳三人本就是同住一处。 这一日,当大家都准备出门时,在庭院的回廊拐角处正好碰上。 华河清一身锦绣华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绝美却带着几分冷若冰霜的寒意。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清冷如星,宛如傲雪寒梅。 她轻轻扫了华泰和华阳一眼,那目光犹如凛冽的寒风,犀利而又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她轻移莲步,裙摆随风微微摆动,就这样从他们面前径直走过,仿佛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性子嚣张的华泰看到华河清这般冷漠的态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他紧紧握住拳头,忍不住开口道:“哼,华河清,你有什么可神气的!” 华河清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华泰,厉声道:“华泰,注意你的言辞!” 华泰咬了咬牙,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毕竟华河清是他们这一辈中身份最高贵的人,而且永嘉帝最宠爱的也是她。 华泰虽然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但也明白此时不能轻易得罪她,只能强忍着怒火,把脸扭到一边。 相比之下,华阳则显得乖巧懂事许多。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脚步匆匆向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见过大皇姐。大皇姐莫要与二哥计较,他性子急。” 华河清听到华阳的请安,微微侧过头,朝他轻微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那笑容如昙花一现,却又带着几分疏离,说道:“华阳,你倒是懂事。” 三人这会儿也不矫情,各自转身朝着马厩走去。 华河清步伐优雅而从容,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坐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仿佛在与亲密的伙伴交流。 华泰则是气呼呼地大步走向自己的马,用力地扯过缰绳,翻身上马的动作带着几分粗暴,嘴里嘟囔着:“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华阳则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有任何不当之处,还轻声说道:“四弟,莫要再说了。” 随后,三人同时一挥马鞭,骏马嘶鸣,马蹄声响彻云霄,他们直接骑着马就往兵营赶去。 华河清身姿笔直地坐在马背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思索,心中思考着兵营中的事务。 华泰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跟着,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在兵营中表现自己,好让自己的地位能够有所提升。 华阳则是一心想着好好完成任务,不要出错,以免惹得这两尊大佛不快。 不出半个时辰,三人就到了兵营中。 他们刚踏入营帐,便感受到一股紧张而严肃的氛围。 卫青和李牧等人围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正激烈地商讨着。 华河清率先迈进营帐,她微微欠身,神色诚恳,“两位将军,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带着一丝歉意。 卫青和李牧闻声连忙转身,脸上满是惶恐,连忙道:“哪里的话,殿下莫要折煞臣了。” “三位殿下,快请上座。” 说着,他们赶忙让出了最上边的三个位置。 华河清连忙摆手,上前一步,神色坚决,“两位将军不必如此,这个位置还需两位将军坐,一切按着原本的规矩来便好。”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军规的尊重和对将领的敬重。 “是的卫将军,就不要客气了。” 华泰此时也难得地没有和华河清唱反调,他微微仰头,脸上虽仍有几分傲慢,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 华河清侧身看向华泰,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和欣慰。 华泰看见了她意外的神情,轻轻的哼了一声。 李牧见此情形,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继续商讨军情。” 众人纷纷点头,重新投入到紧张的讨论中。 第135章 熟人相见 几人再商议之际,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北柠来人了,对方身份似乎不低,此刻正在城墙下叫嚣着让将军出去。 卫青闻言,战意立刻宣泄而出。 “几位殿下,末将去看看是何人在叫嚣,各位殿下可以先在这里休息,末将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再来回殿下。” “卫将军,本宫随将军一同去,本宫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嚣张,竟然在我南倾城池之下挑衅我南倾将士。” 说话期间,坐着的华河清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难得的,华河清的态度也代表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态度。 华泰难得有和华河清意见相同的时候,两人都跟着华河清向外走去。 卫青见状,内心欣慰不少。 自己身为南倾的将士,若是自己的主子是个弱懦的人。虽然说他在表面上没有什么,但在心里肯定会有所想。 现在几个主子的行为倒是令他欣慰一些了。 站在城墙之上的华河清看着下面的人,嘴角抽了抽。 还是老熟人啊! 也不知道对方认出她没有?估计有些难,毕竟在西泽时她对自己的容貌做了修饰的。 谁又能想到堂堂南倾长公主会扮做西泽何家的小姐?还与他一个北柠人来往来?传出去谁会信? 完颜泽喊了许久,终于看见上边来人了。 他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水猛喝了几口,觉得干燥的喉咙舒服多了。 “卫青,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在再不出来,我都要以为你怕本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颜泽说完,他周边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卫青反击,对着下方的完颜泽大声喊道:“完颜王子,你看不出来吗?老子不出来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北柠王子,本将军身为南倾将领,怎么会怕了你!要不是你一直在叽叽喳喳的乱叫个不停,你连见到本将军的资格都没有!” “哼!卫青,嘴硬是没有用的,本王的大军已经驻扎在不远处,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守城将军就做不成了!” 即使卫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完颜泽也没有感到有丝毫的压力。 据得到的情报,南倾将士已经不比过去,有用之人少得可怜。 这些年来南倾的强大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士。 完颜泽接着大喊:“本王承认过去的南倾强大无比,可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们南倾的将士远远比不过我北柠的勇士!” “不过,你若是愿意投到本王的部下,本王愿意给你留一个身边的位置。” 完颜泽极其嚣张,似乎觉得北城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面对如此侮辱的话语,华河清明显感到卫青生气了,只是碍于她在场,没有说什么话。 华河清懂,战场上的将士们都口无遮拦,若她没有在场,此时卫青已经破口大骂了。 而完颜泽等人见对方竟然没有回答,其姿态更加嚣张了。 声音自下而上,“怎么样啊卫青,考虑好了吗?若是考虑好了就直接打开城门放我北柠勇士进城,可记你一大功劳!” 卫青此时确实想要破口大骂,但长公主殿下在此,那些粗言粗语不适合让她听到。 “完颜泽,放你娘的狗屁!我南倾的将士又怎么会成为区区一个北寒之地的走狗!” 此话一出,华河清身边几人都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高贵的身影。 特别是华泰,他完完全全没想过这些粗鲁不堪的语言竟会从华河清的嘴里说出来! 真是见了鬼了! 华阳一直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脸听着这话也绷不住了,完全就是以为自己的大皇姐被鬼上身了。 与两位皇子相比,卫青显然回神快一些。 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久久回荡在城墙之上。 “没错!完颜泽放你娘的狗屁!凭你也想让老子成为你们北柠的走狗!你做梦去!” 他完全没想到,永嘉帝最宠爱的长公主竟然如此豪爽,完完全全不像他所听到的那般传言。 一瞬间,他觉得长公主就是做将军的料。 城墙上敌军一附一和让完颜泽身边的某事有些破防,他正要骂回去,就被完颜泽抬手打断了。 “没想到都兵临城下了,卫将军还有如此雅致,只是不知道城墙之上的人是何人?” 他应该是听错了,清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南的城墙之上。 自西泽一别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也派人去寻过她。 只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可能是最近他越来越想她了,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大胆!完颜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南倾的长公主殿下!这岂是你区区一个北寒之地的王子可以随意侮辱的!” 方才华河清那话狠狠的得到了卫青的赏识,现在完颜泽的话刚出来,卫青就反击回去。 城下的完颜泽闻言,眯着眼睛看向城墙上华河清的身影。 她既是南倾的长公主,为什么身形这么像清儿。 华河清,何清,这两人的名字…… !!! 华河清难道就是何清???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本王失礼了,不过,长公主,本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长公主。” 不等华河清开口,完颜泽继续道:“长公主可认识西泽何家的小姐何清?” 听到这话,华河清忍不住笑道:“本宫身为南倾长公主,哪里会认识什么何清不何清的?完颜泽,你莫不是将本宫当成其他人了?” 华河清当初在西泽时,只是修饰了容貌,并没有改变身形,所以完颜泽看出来也很正常。 若是他看不出,她还真的看不起他。 华河清嘴里说着不认识何清,可他那语气分明就是认识。 “是吗?长公主可不要骗本王一个粗人!毕竟何清可是以后可是本王的妻,要是何清就是长公主,那岂不是便宜本王了。” 开始完颜泽还以为只是像,可越说到后面他就越觉得华河清像何清。 先不说两人的名字一样,就身形和声音都一样,恰巧何清又消失了。 这一切都巧合,都在指证华河清就是何清。 完颜泽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嘴角的弧度确实越来越深。 没想到,他所想所念的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了。 这岂不是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长公主以后若是遇到清儿,就告诉她一声,本王很是想念她,想娶她做本王的妻,本王会一生一世爱着她,宠着他,像是在西泽时那样。” 第135章 熟人相见 几人再商议之际,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北柠来人了,对方身份似乎不低,此刻正在城墙下叫嚣着让将军出去。 卫青闻言,战意立刻宣泄而出。 “几位殿下,末将去看看是何人在叫嚣,各位殿下可以先在这里休息,末将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再来回殿下。” “卫将军,本宫随将军一同去,本宫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嚣张,竟然在我南倾城池之下挑衅我南倾将士。” 说话期间,坐着的华河清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难得的,华河清的态度也代表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态度。 华泰难得有和华河清意见相同的时候,两人都跟着华河清向外走去。 卫青见状,内心欣慰不少。 自己身为南倾的将士,若是自己的主子是个弱懦的人。虽然说他在表面上没有什么,但在心里肯定会有所想。 现在几个主子的行为倒是令他欣慰一些了。 站在城墙之上的华河清看着下面的人,嘴角抽了抽。 还是老熟人啊! 也不知道对方认出她没有?估计有些难,毕竟在西泽时她对自己的容貌做了修饰的。 谁又能想到堂堂南倾长公主会扮做西泽何家的小姐?还与他一个北柠人来往来?传出去谁会信? 完颜泽喊了许久,终于看见上边来人了。 他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水猛喝了几口,觉得干燥的喉咙舒服多了。 “卫青,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在再不出来,我都要以为你怕本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颜泽说完,他周边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卫青反击,对着下方的完颜泽大声喊道:“完颜王子,你看不出来吗?老子不出来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北柠王子,本将军身为南倾将领,怎么会怕了你!要不是你一直在叽叽喳喳的乱叫个不停,你连见到本将军的资格都没有!” “哼!卫青,嘴硬是没有用的,本王的大军已经驻扎在不远处,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守城将军就做不成了!” 即使卫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完颜泽也没有感到有丝毫的压力。 据得到的情报,南倾将士已经不比过去,有用之人少得可怜。 这些年来南倾的强大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士。 完颜泽接着大喊:“本王承认过去的南倾强大无比,可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们南倾的将士远远比不过我北柠的勇士!” “不过,你若是愿意投到本王的部下,本王愿意给你留一个身边的位置。” 完颜泽极其嚣张,似乎觉得北城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面对如此侮辱的话语,华河清明显感到卫青生气了,只是碍于她在场,没有说什么话。 华河清懂,战场上的将士们都口无遮拦,若她没有在场,此时卫青已经破口大骂了。 而完颜泽等人见对方竟然没有回答,其姿态更加嚣张了。 声音自下而上,“怎么样啊卫青,考虑好了吗?若是考虑好了就直接打开城门放我北柠勇士进城,可记你一大功劳!” 卫青此时确实想要破口大骂,但长公主殿下在此,那些粗言粗语不适合让她听到。 “完颜泽,放你娘的狗屁!我南倾的将士又怎么会成为区区一个北寒之地的走狗!” 此话一出,华河清身边几人都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高贵的身影。 特别是华泰,他完完全全没想过这些粗鲁不堪的语言竟会从华河清的嘴里说出来! 真是见了鬼了! 华阳一直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脸听着这话也绷不住了,完全就是以为自己的大皇姐被鬼上身了。 与两位皇子相比,卫青显然回神快一些。 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久久回荡在城墙之上。 “没错!完颜泽放你娘的狗屁!凭你也想让老子成为你们北柠的走狗!你做梦去!” 他完全没想到,永嘉帝最宠爱的长公主竟然如此豪爽,完完全全不像他所听到的那般传言。 一瞬间,他觉得长公主就是做将军的料。 城墙上敌军一附一和让完颜泽身边的某事有些破防,他正要骂回去,就被完颜泽抬手打断了。 “没想到都兵临城下了,卫将军还有如此雅致,只是不知道城墙之上的人是何人?” 他应该是听错了,清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南的城墙之上。 自西泽一别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也派人去寻过她。 只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可能是最近他越来越想她了,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大胆!完颜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南倾的长公主殿下!这岂是你区区一个北寒之地的王子可以随意侮辱的!” 方才华河清那话狠狠的得到了卫青的赏识,现在完颜泽的话刚出来,卫青就反击回去。 城下的完颜泽闻言,眯着眼睛看向城墙上华河清的身影。 她既是南倾的长公主,为什么身形这么像清儿。 华河清,何清,这两人的名字…… !!! 华河清难道就是何清???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本王失礼了,不过,长公主,本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长公主。” 不等华河清开口,完颜泽继续道:“长公主可认识西泽何家的小姐何清?” 听到这话,华河清忍不住笑道:“本宫身为南倾长公主,哪里会认识什么何清不何清的?完颜泽,你莫不是将本宫当成其他人了?” 华河清当初在西泽时,只是修饰了容貌,并没有改变身形,所以完颜泽看出来也很正常。 若是他看不出,她还真的看不起他。 华河清嘴里说着不认识何清,可他那语气分明就是认识。 “是吗?长公主可不要骗本王一个粗人!毕竟何清可是以后可是本王的妻,要是何清就是长公主,那岂不是便宜本王了。” 开始完颜泽还以为只是像,可越说到后面他就越觉得华河清像何清。 先不说两人的名字一样,就身形和声音都一样,恰巧何清又消失了。 这一切都巧合,都在指证华河清就是何清。 完颜泽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嘴角的弧度确实越来越深。 没想到,他所想所念的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了。 这岂不是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长公主以后若是遇到清儿,就告诉她一声,本王很是想念她,想娶她做本王的妻,本王会一生一世爱着她,宠着他,像是在西泽时那样。” 第136章 熟人相见2 说这话时,哪怕离得再远,完颜泽盯着华河清的脸一字一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华河清表情不变,反倒是华阳看了看自己的大皇姐。 他总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奇怪。 而且,大皇姐确实是刚从西泽回来不久就来了北城。 所以,大皇姐极有可能就是完颜泽口中的何清。 一时间,华泰心中好奇不已,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相识的?她又如何变成西泽何家的小姐? 他感觉,那过程会很有趣。 而且看城墙之下完颜泽的态度,明显是已经认出来了,还趁机表明心意。 华阳长年无表情的脸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悄悄弯起来。 大皇姐竟然与北柠的王子有纠葛!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的画面。 对于完颜泽的话,华河清不紧不慢,平淡道:“本宫说了,本宫不认识什么何清,所以也没有机会传达你的话。不过,若是完颜王子愿意归顺我朝,本宫倒是愿意为完颜王子找人。” 听着心上人对自己说这些话,完颜泽感觉很奇妙,他完全没想过,在两军叫嚣之际,他会在敌方的阵营中见到消失已久的心上人。 “哈哈哈哈……” 完颜泽大笑几声,“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几句话就想让本王归顺,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本王?” 只是不同于之前,这次的笑容似乎由衷而发。 “不过,今日本王有些累了,就先回去,明日再来和长公主聊聊天。希望明日本王还能看见长公主站在这里。” 说完,示意身边人掉头离开。 “王子,我们就这么走了?上面的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跟在完颜泽身边比较久的勇士开口问。他很疑惑,不只是他,身边其他人也疑惑。 完颜泽笑着道:“他们是他们,本王又何必事事都听他们的。不急,反正有时间,咱们明日再来。”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卫青有些蒙圈。 按理来说,这种场景说什么也上比试一回,试试对方的底线,双方至少得有人伤亡才会结束今日的挑衅。 他都还没有发全力,敌方就离开了。 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最后北柠人离场的结果让华阳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皇姐果然就是完颜泽口中的何清。 何清,华河清。 她真实嚣张,连名字都懒得改。 想必若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见面,完颜泽应该也想不到和他有纠葛的女子竟然是南倾的长公主。 且方才看大皇姐的态度,她也不像是那种会害怕对方认出来的模样。 华阳越来越来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帮龟孙,下次再来,老子一定要将他们揍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卫青恶狠狠的开口。 忽然又想到长公主在身边,讪讪道:“殿下,末将的意思是……” 华河清:“将军不必解释,本宫不会多想。这些年也辛苦将军了,待解决了这件事,回宫之后本宫会向父皇禀报将军的辛苦。” 卫青闻言,爽朗大笑,随后才道:“殿下不必如此,这都是末将该做的。” 话虽这么说,但卫青心中也记着华河清的好了。 有长公主的话,他卫青离升职加官不远了。 再升一级的话,那他卫青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十里之外的营帐。 此时完颜泽一脸的兴奋。脸上的激动比起方才更加明显。 华河清,何清。 南倾长公主竟然就是何清,怪不得他派那么多人出去都没信。 原来人已经跑到南倾的皇宫之中,并且成为了传闻之中的南倾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若不是今日的相见,他怕是到死也不会知道南倾长公主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待自己笑够了,完颜泽才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前她是何清的时候,他娶她不会有什么阻碍。 现在她成了长公主那么就都不一样了。 且看她方才不想和他相认的态度,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 对此,完颜泽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他应该去偷偷找她聊一聊? 想到这,完颜泽双眼一亮,就这么干!以他的本事,城中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仔细一些,那些人肯定抓不到他。 或许,他还可以将她带出来,到时候,北城不攻自破,一举两得啊! 这样,他任务完成了,心上人也到手了。 越想完颜泽越兴奋,不过夜袭人不能多,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三个人最好。想好了当下就安排下去,今夜里准备偷袭北城。 ……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华河清将宋云章叫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着。 她说完之后,宋云章点点头,然后退下。 北城夜里本来就冷,一阵寒风吹来将华河清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 只是,床榻上的人似乎没有醒过来。角落里的黑影看着鼓起来的身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黑影示意一旁的人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往软榻里吹。 几息之后,中间的黑影走上前,将棉被将被子中的人裹起来就往肩上扛。 黑影似乎也没想着这么顺利,长公主防卫竟然这么松懈,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他迷晕。 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出华河清的房间,夜里风大。 阵阵寒风吹来惹人心悸。 正门是走不了的,三人打算翻墙。 “几位,这是去哪呢?” 原本乌漆麻黑的院子突然亮起来。 与此同时,每个士兵的手中都握着火把,训练有素地跑过来将院子围住。 “完颜泽,你果然是贼心不死!竟然妄想夜擒我南倾长公主!” 卫青的声音响起,其中带有明显的愤怒。 白日里他并未想到这一层,若不是长公主提前将猜想告诉他。 若是长公主被完颜泽掳走,他万死难辞其咎。好在长公主早有所防备才不会被算计。 完颜泽闻言,心中暗叫不好,他们中计了! 他今晚本就是卫华河清而来,即使听到了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还是不死心的看了一眼肩上扛着的人。 方才时间紧迫,完颜泽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女子不是她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女子。 他瞬间被气笑了,好一个何清,好一个长公主! 他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几步之外的她。 火把的光亮一闪一闪的照映在华河清的脸上,使她的面容更加的柔和。 是她!真是她! 虽然和之前有所不同,但完颜泽依旧能认出来。 第136章 熟人相见2 说这话时,哪怕离得再远,完颜泽盯着华河清的脸一字一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华河清表情不变,反倒是华阳看了看自己的大皇姐。 他总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奇怪。 而且,大皇姐确实是刚从西泽回来不久就来了北城。 所以,大皇姐极有可能就是完颜泽口中的何清。 一时间,华泰心中好奇不已,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相识的?她又如何变成西泽何家的小姐? 他感觉,那过程会很有趣。 而且看城墙之下完颜泽的态度,明显是已经认出来了,还趁机表明心意。 华阳长年无表情的脸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悄悄弯起来。 大皇姐竟然与北柠的王子有纠葛!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的画面。 对于完颜泽的话,华河清不紧不慢,平淡道:“本宫说了,本宫不认识什么何清,所以也没有机会传达你的话。不过,若是完颜王子愿意归顺我朝,本宫倒是愿意为完颜王子找人。” 听着心上人对自己说这些话,完颜泽感觉很奇妙,他完全没想过,在两军叫嚣之际,他会在敌方的阵营中见到消失已久的心上人。 “哈哈哈哈……” 完颜泽大笑几声,“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几句话就想让本王归顺,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本王?” 只是不同于之前,这次的笑容似乎由衷而发。 “不过,今日本王有些累了,就先回去,明日再来和长公主聊聊天。希望明日本王还能看见长公主站在这里。” 说完,示意身边人掉头离开。 “王子,我们就这么走了?上面的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跟在完颜泽身边比较久的勇士开口问。他很疑惑,不只是他,身边其他人也疑惑。 完颜泽笑着道:“他们是他们,本王又何必事事都听他们的。不急,反正有时间,咱们明日再来。”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卫青有些蒙圈。 按理来说,这种场景说什么也上比试一回,试试对方的底线,双方至少得有人伤亡才会结束今日的挑衅。 他都还没有发全力,敌方就离开了。 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最后北柠人离场的结果让华阳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皇姐果然就是完颜泽口中的何清。 何清,华河清。 她真实嚣张,连名字都懒得改。 想必若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见面,完颜泽应该也想不到和他有纠葛的女子竟然是南倾的长公主。 且方才看大皇姐的态度,她也不像是那种会害怕对方认出来的模样。 华阳越来越来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帮龟孙,下次再来,老子一定要将他们揍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卫青恶狠狠的开口。 忽然又想到长公主在身边,讪讪道:“殿下,末将的意思是……” 华河清:“将军不必解释,本宫不会多想。这些年也辛苦将军了,待解决了这件事,回宫之后本宫会向父皇禀报将军的辛苦。” 卫青闻言,爽朗大笑,随后才道:“殿下不必如此,这都是末将该做的。” 话虽这么说,但卫青心中也记着华河清的好了。 有长公主的话,他卫青离升职加官不远了。 再升一级的话,那他卫青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十里之外的营帐。 此时完颜泽一脸的兴奋。脸上的激动比起方才更加明显。 华河清,何清。 南倾长公主竟然就是何清,怪不得他派那么多人出去都没信。 原来人已经跑到南倾的皇宫之中,并且成为了传闻之中的南倾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若不是今日的相见,他怕是到死也不会知道南倾长公主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待自己笑够了,完颜泽才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前她是何清的时候,他娶她不会有什么阻碍。 现在她成了长公主那么就都不一样了。 且看她方才不想和他相认的态度,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 对此,完颜泽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他应该去偷偷找她聊一聊? 想到这,完颜泽双眼一亮,就这么干!以他的本事,城中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仔细一些,那些人肯定抓不到他。 或许,他还可以将她带出来,到时候,北城不攻自破,一举两得啊! 这样,他任务完成了,心上人也到手了。 越想完颜泽越兴奋,不过夜袭人不能多,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三个人最好。想好了当下就安排下去,今夜里准备偷袭北城。 ……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华河清将宋云章叫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着。 她说完之后,宋云章点点头,然后退下。 北城夜里本来就冷,一阵寒风吹来将华河清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 只是,床榻上的人似乎没有醒过来。角落里的黑影看着鼓起来的身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黑影示意一旁的人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往软榻里吹。 几息之后,中间的黑影走上前,将棉被将被子中的人裹起来就往肩上扛。 黑影似乎也没想着这么顺利,长公主防卫竟然这么松懈,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他迷晕。 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出华河清的房间,夜里风大。 阵阵寒风吹来惹人心悸。 正门是走不了的,三人打算翻墙。 “几位,这是去哪呢?” 原本乌漆麻黑的院子突然亮起来。 与此同时,每个士兵的手中都握着火把,训练有素地跑过来将院子围住。 “完颜泽,你果然是贼心不死!竟然妄想夜擒我南倾长公主!” 卫青的声音响起,其中带有明显的愤怒。 白日里他并未想到这一层,若不是长公主提前将猜想告诉他。 若是长公主被完颜泽掳走,他万死难辞其咎。好在长公主早有所防备才不会被算计。 完颜泽闻言,心中暗叫不好,他们中计了! 他今晚本就是卫华河清而来,即使听到了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还是不死心的看了一眼肩上扛着的人。 方才时间紧迫,完颜泽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女子不是她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女子。 他瞬间被气笑了,好一个何清,好一个长公主! 他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几步之外的她。 火把的光亮一闪一闪的照映在华河清的脸上,使她的面容更加的柔和。 是她!真是她! 虽然和之前有所不同,但完颜泽依旧能认出来。 第137章 熟人相见3 “长公主好计谋,本王佩服!” 华河清笑着道:“不敢当,也是多亏了完颜王子配合,不然本宫哪里如此轻易请到完颜王子来到北城做客。” 完颜泽一脸沉重的看着眼前人,语气低沉:“长公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与本王相认?” “完颜王子说什么呢!本宫听不。不过这个时辰了,今日在城墙上受了些风寒,本宫要去休息了。” 说到这里,表情颇好笑道:“至于完颜王子就先在北城大牢里做客,本宫会让人好好招待王子的盛情到来。” 华河清看着身边的宋云章,淡淡道:“你留下与卫将军处理好后事,本宫先去歇息。” 宋云章心疼的看着眼前人,语气坚定:“殿下去,一切有我,一定不会让他逃了。” “本宫自然是信你的。” 说完,不再看一眼完颜泽,转身换了个院子。睡过尸体的床她是不可能再躺着了。 望着华河清离去的背影,完颜泽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是他突然见到她之后兴奋得一时间疏忽了很多细节,棋差一招落入她布好的陷阱之中。 这也说明,他的眼光极好,在西泽时就看中了扮成别人的她,还与她有过不少亲密的接触。 卫青见差不多了,走到离完颜泽还有几步的距离,冷声道:“完颜王子,走,想来我南倾的大牢王子还没有体验过。” 完颜泽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看卫青身边的白衣男子,一看就不简单。他清楚的知道今晚上他是走不了。 再想想方才他对华河清的自称,并不是下属的自称。 有些不爽道:“你是什么人?” 同为男子,宋云章懂他的言外之意,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一笑,开口:“完颜王子应该听过殿下的传闻,看我这副模样,王子觉得我应该是谁?” 完颜泽当然听过!就是因为听过,知道华河清就是何清时他才会那么震惊。 “你……就是长公主后院的人?” 带着试探的语气,完颜泽希望他回答否定。 可结果他失望了,宋云章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完颜王子果然聪明,这都猜到了。” 完颜泽:…… 他能不能去死啊?这么嘚瑟! 站在一旁的卫青:…… 殿下身边的人真是有趣又无趣。 宋云章在话说之际,看到完颜泽悄悄往腰间移动都手,开口提醒:“完颜王子,别白费心思了,有我在,你逃不掉的。莫要做这些无用的挣扎,不然一会受苦的还是你。” “而且,我可不会让殿下有机会责怪我办事不力。” 卫青闻言,果然看到完颜泽想要动手。 心中有些佩服长公主手底下的人手心思这般细腻。 不愧是她相信的人! 于是,本来今日城墙上华河清的话已经收获了他的好感,现在她手底下的人再一次为她带来卫青的加倍好感。 完颜泽不太相信,眼前这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实在和高手没有什么联系。若是说他是文弱书生想来都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完颜泽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现在他很想验证一下。 “是吗?那本王还非要试一试了!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身边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完颜泽猛的冲向宋云章,手段狠辣,出手就要取人性命。 宋云章轻松躲过,在他看来,北柠人都是一群莽夫,除了一身蛮力什么也不是。因此,三十几个回合之后,完颜泽就被宋云章狠狠的踢到胸口。 瞬间,高大威猛的身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 “王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跟着完颜泽一起过来的两个下属见状想要过去,却被人控制在原地,只能干着急。 在他飞出去的同时,在一旁守着的将士将手中的兵器利落的对准完颜泽的要害。 到这里,完颜泽是真的服了。 没想到看着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文弱书生身手竟然这么好!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跟在她的身边。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完颜泽三人被关进北城的牢狱。 另外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进了敌方的大牢。 偏偏受伤的只有他们的主子,他们两人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 第二日,华河清吃饱喝足后,带着宋云章慢悠悠的来到专门关押罪人的地方。 守门人见是她,一句话也不问连忙打开大门。 昨夜那几人被送过来时他有些惊讶,打听一番才知道竟然是长公主使了手段生擒了北柠的王子。 各位将军都做不到的事情长公主竟然做到了!一时间心中的那个崇拜纷纷显现出来。 北城大牢里关押的人不多,华河清很快就看到了完颜泽在的地方。 她没让人打开门,打算隔着门就这样说话。 “完颜王子,我这牢狱之中的环境可有你们北柠的牢狱好?” “长公主若是想要知道,不如找个时间住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罢了罢了,本宫与完颜王子话不投机,不说了本宫不喜欢里面的味道就先离开了,劳烦完颜王子多住几日。” 说完就往外走,待完颜泽反应过来,华河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廊中了。 完颜泽:…… 他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走那么快做什么! 华阳华泰两人得知昨日华生擒了完颜泽后,心中又诧异又生气。 她竟然什么也不和他们说,就这一个人偷偷的把功劳抢了! 华河清心中生气的同时又很不安,华河清本来就最受父皇喜爱,这下好了,他们更加要边缘化了。 华阳对此依旧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谁也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受到的震撼比华泰还多。 大皇姐的手段这么厉害的吗?使个小计谋便生生擒敌方将领,若是穿回京城 ,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第二日华河清 再次去大牢中看了一眼完颜泽,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什么话也不说就离开。 直到第五日华河清再次出现的时候,完颜泽大喊道:“长公主,你这么关着我也不是个事,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闻言,华河清笑了笑:“完颜王子愿意说话了?”“本宫还以为完颜王子还能再坚持几日呢,不过也五日了,时间也不短了。” “说,本宫听着。” 完颜泽就这么看着宋云章搬来一张椅子放到华河清的身后,后者轻轻的坐下,等着完颜泽的后话。 完颜泽:…… “说句实话,本王并不知道长公主想要知道什么?不然长公主直接说出来?” 这话一出来,华河清作势就要起身,“哎哎哎,你别走,本王是真不知道长公主想要知道什么?” 完颜泽泪目了,一直晾着他又不许旁人和他说话,他快憋没了。 第137章 熟人相见3 “长公主好计谋,本王佩服!” 华河清笑着道:“不敢当,也是多亏了完颜王子配合,不然本宫哪里如此轻易请到完颜王子来到北城做客。” 完颜泽一脸沉重的看着眼前人,语气低沉:“长公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与本王相认?” “完颜王子说什么呢!本宫听不。不过这个时辰了,今日在城墙上受了些风寒,本宫要去休息了。” 说到这里,表情颇好笑道:“至于完颜王子就先在北城大牢里做客,本宫会让人好好招待王子的盛情到来。” 华河清看着身边的宋云章,淡淡道:“你留下与卫将军处理好后事,本宫先去歇息。” 宋云章心疼的看着眼前人,语气坚定:“殿下去,一切有我,一定不会让他逃了。” “本宫自然是信你的。” 说完,不再看一眼完颜泽,转身换了个院子。睡过尸体的床她是不可能再躺着了。 望着华河清离去的背影,完颜泽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是他突然见到她之后兴奋得一时间疏忽了很多细节,棋差一招落入她布好的陷阱之中。 这也说明,他的眼光极好,在西泽时就看中了扮成别人的她,还与她有过不少亲密的接触。 卫青见差不多了,走到离完颜泽还有几步的距离,冷声道:“完颜王子,走,想来我南倾的大牢王子还没有体验过。” 完颜泽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看卫青身边的白衣男子,一看就不简单。他清楚的知道今晚上他是走不了。 再想想方才他对华河清的自称,并不是下属的自称。 有些不爽道:“你是什么人?” 同为男子,宋云章懂他的言外之意,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一笑,开口:“完颜王子应该听过殿下的传闻,看我这副模样,王子觉得我应该是谁?” 完颜泽当然听过!就是因为听过,知道华河清就是何清时他才会那么震惊。 “你……就是长公主后院的人?” 带着试探的语气,完颜泽希望他回答否定。 可结果他失望了,宋云章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完颜王子果然聪明,这都猜到了。” 完颜泽:…… 他能不能去死啊?这么嘚瑟! 站在一旁的卫青:…… 殿下身边的人真是有趣又无趣。 宋云章在话说之际,看到完颜泽悄悄往腰间移动都手,开口提醒:“完颜王子,别白费心思了,有我在,你逃不掉的。莫要做这些无用的挣扎,不然一会受苦的还是你。” “而且,我可不会让殿下有机会责怪我办事不力。” 卫青闻言,果然看到完颜泽想要动手。 心中有些佩服长公主手底下的人手心思这般细腻。 不愧是她相信的人! 于是,本来今日城墙上华河清的话已经收获了他的好感,现在她手底下的人再一次为她带来卫青的加倍好感。 完颜泽不太相信,眼前这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实在和高手没有什么联系。若是说他是文弱书生想来都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完颜泽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现在他很想验证一下。 “是吗?那本王还非要试一试了!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身边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完颜泽猛的冲向宋云章,手段狠辣,出手就要取人性命。 宋云章轻松躲过,在他看来,北柠人都是一群莽夫,除了一身蛮力什么也不是。因此,三十几个回合之后,完颜泽就被宋云章狠狠的踢到胸口。 瞬间,高大威猛的身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 “王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跟着完颜泽一起过来的两个下属见状想要过去,却被人控制在原地,只能干着急。 在他飞出去的同时,在一旁守着的将士将手中的兵器利落的对准完颜泽的要害。 到这里,完颜泽是真的服了。 没想到看着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文弱书生身手竟然这么好!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跟在她的身边。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完颜泽三人被关进北城的牢狱。 另外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进了敌方的大牢。 偏偏受伤的只有他们的主子,他们两人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 第二日,华河清吃饱喝足后,带着宋云章慢悠悠的来到专门关押罪人的地方。 守门人见是她,一句话也不问连忙打开大门。 昨夜那几人被送过来时他有些惊讶,打听一番才知道竟然是长公主使了手段生擒了北柠的王子。 各位将军都做不到的事情长公主竟然做到了!一时间心中的那个崇拜纷纷显现出来。 北城大牢里关押的人不多,华河清很快就看到了完颜泽在的地方。 她没让人打开门,打算隔着门就这样说话。 “完颜王子,我这牢狱之中的环境可有你们北柠的牢狱好?” “长公主若是想要知道,不如找个时间住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罢了罢了,本宫与完颜王子话不投机,不说了本宫不喜欢里面的味道就先离开了,劳烦完颜王子多住几日。” 说完就往外走,待完颜泽反应过来,华河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廊中了。 完颜泽:…… 他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走那么快做什么! 华阳华泰两人得知昨日华生擒了完颜泽后,心中又诧异又生气。 她竟然什么也不和他们说,就这一个人偷偷的把功劳抢了! 华河清心中生气的同时又很不安,华河清本来就最受父皇喜爱,这下好了,他们更加要边缘化了。 华阳对此依旧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谁也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受到的震撼比华泰还多。 大皇姐的手段这么厉害的吗?使个小计谋便生生擒敌方将领,若是穿回京城 ,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第二日华河清 再次去大牢中看了一眼完颜泽,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什么话也不说就离开。 直到第五日华河清再次出现的时候,完颜泽大喊道:“长公主,你这么关着我也不是个事,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闻言,华河清笑了笑:“完颜王子愿意说话了?”“本宫还以为完颜王子还能再坚持几日呢,不过也五日了,时间也不短了。” “说,本宫听着。” 完颜泽就这么看着宋云章搬来一张椅子放到华河清的身后,后者轻轻的坐下,等着完颜泽的后话。 完颜泽:…… “说句实话,本王并不知道长公主想要知道什么?不然长公主直接说出来?” 这话一出来,华河清作势就要起身,“哎哎哎,你别走,本王是真不知道长公主想要知道什么?” 完颜泽泪目了,一直晾着他又不许旁人和他说话,他快憋没了。 第138章 交代 华河清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的。 “王子真的不知道?” 完颜泽肯定道:“本王真的不知道!” 尴尬了,对方似乎是真不知道。 很快华河清坐直了身体。 “地图谁给你的?” 嗯? 一开始完颜泽还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看着华河清直愣愣的眼神,他才知道她的意思。 完颜泽打着哈哈,“能不能换一个问题?” 只见华河清盯着他不说话,好一会他才认命道:“说实话,本王也不知道是谁,长公主居住的图是突然出现在本王的桌子上。具体是谁,本王是真的不知道,你就算再晾着本王十天百天本王也不知道。” 说到后面,完颜泽像是赌气一般,将头扭到一边。 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华河清只好另外查找证据。 “既然完颜王子不知道之前的事,那么我们来说说后面的事情。” “本宫先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带来的十万大军已经知道了你在本宫的手中,顾着你的安危,你手下的那几个副将今日就会进城中与我方谈判。” “完颜王子说说,自个的身价值多少银两?” “你想要他们用钱将本王买回去?”完颜泽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疑惑的看向华河清。 “不然呢,本宫留你在这里吃白粮吗?” “哈哈哈哈哈……清儿,不!长公主殿下,本王和你说一下本王的情况。” “首先,本王的十万大军前些日子跟随本王征战北柠,结果没打赢。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长公主若是想要银两,不如直接将我扣在这里一辈子。” 听着完颜泽这样说,华河清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朱唇轻启:“本宫不养闲人,你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本宫也只好将你杀了之后扔出去。” 完颜泽眼角抽了抽,无语道:“这么狠?本王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说完,华河清又离开了。 而坐在草地上的完颜泽则是突然大笑起来。 之前他就在赌,赌华河清不会杀他。 这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和刚才的对话已经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不会杀了他。 这个发现让完颜泽很高兴。 他对她还有用。 他对她来说还有用,虽然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命丢了。 还有完颜泽怀疑,当时在西泽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在打他的主意了? 也不太可能,是他自己主动撞上去的。 下次她再来,他一定要问问是他撞上去还是她早就是她眼中的猎物? 卫青一早就知道对面的人要过来谈赎金的事,他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了。 既然逮着他们的领军,那不得狠狠的宰一顿才解气。 这种事可不是时时都有的,办不好的话以后回想起来是会肝肠寸断的后悔今日没有好好的宰他们一顿。 华河清相信这种事卫青会做的很好,她不打算那些人面前露脸。 只有出现得越少,才能在后期出其不备,占取先机。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华河清看见裴年已经在等着了。 “如何?可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刚到北城那几日她便让裴年盯着她的两个弟弟。 那夜完颜泽能不费时间的找到她的所住的地方,定然是有不知死活的人告诉他。 对方还挺谨慎,没有完颜泽正面接触,怕是已经想到她会去查。 那日下城墙之后,只有华泰身边的人出去了,那人回来之后行无故暴毙。 “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证据,不过属下确定是华泰做的无疑,只是他把痕迹擦得很干净。” 华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心疾犯了,旁人听着也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这几日寻找线索他才发现这个借口漏洞百出。 基本上可以怀疑为华泰为避免东窗事发,将自己人给暗害了。 不然怎么偏偏就那日他出去回来后心疾突发,导致身亡。 “罢了,不用找证据了,既然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要留在北城的。” 说完,又接着道:“华阳呢?” “无任何异常。” “你继续看着他们,有什么异动就和本宫说。” 裴年走后,华河清一个人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久后,她又往牢里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带宋云章。 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人,完颜泽心情颇好。 “长公主怎么又过来了?是不是对本王用情至深,看不到本王就心痒难耐?”完颜泽调侃道,他的面容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沉重。 华河清不理会他说的话,戏谑开口:“本宫以为,你会是个人物,没想到你竟然栽在了完颜芙媞的手中。完颜王子,说起来,本宫对你还挺失望的。” 似乎是说到完颜泽心中的痛,方才还一脸轻松的他,现在身上萦绕这淡淡道哀愁。 “长公主生来就备受永嘉帝宠爱,不会懂得我们这些庶生子的难处。” “本宫确实不懂,也不想懂。完颜泽,本宫给你一次翻盘的机会,你可需要?” 闻言,完颜泽这才真正去面对这个敌国的长公主。似乎这一刻,他才完完全全觉得对方不是何清,而是南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华河清。 淡笑一声,只是那笑并未达到眼底,“如今我姑姑和完颜青阳联手,我一个人如何能敌得过去,长公主莫不是在说笑。” 华河清赞同的点点头,“没错,这么看你确实一点胜算都没有,不知道完颜王子,若是加入我南倾铁骑呢?” 华河清话落的同时,完颜泽猛的抬头,眼神审视眼前尊贵的女子。 许久才开口:“长公主的目的是什么?” 他虽然震惊,却也没有怀疑她的话。 “本宫要北柠从此不可再抢占我南倾百姓之地和他们都钱财,并且北柠需要向我南倾上供,不过若是完颜王子成为了北柠的王,那本宫承诺,北柠只需要上供二十年就好,二十年之后,北柠可自行选择是否继续上供。” 华河清缓缓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在说什么平常的话。 下一刻,完颜泽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颜泽身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待他笑够了才道:“长公主莫不是在说笑?先不说北柠上供的问题,单说长公主的事情。长公主虽然深受永嘉帝的喜爱,但本王并不觉得永嘉帝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女儿。” “再者,就算永嘉帝愿意,长公主的几位皇帝就愿意吗?” 第138章 交代 华河清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的。 “王子真的不知道?” 完颜泽肯定道:“本王真的不知道!” 尴尬了,对方似乎是真不知道。 很快华河清坐直了身体。 “地图谁给你的?” 嗯? 一开始完颜泽还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看着华河清直愣愣的眼神,他才知道她的意思。 完颜泽打着哈哈,“能不能换一个问题?” 只见华河清盯着他不说话,好一会他才认命道:“说实话,本王也不知道是谁,长公主居住的图是突然出现在本王的桌子上。具体是谁,本王是真的不知道,你就算再晾着本王十天百天本王也不知道。” 说到后面,完颜泽像是赌气一般,将头扭到一边。 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华河清只好另外查找证据。 “既然完颜王子不知道之前的事,那么我们来说说后面的事情。” “本宫先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带来的十万大军已经知道了你在本宫的手中,顾着你的安危,你手下的那几个副将今日就会进城中与我方谈判。” “完颜王子说说,自个的身价值多少银两?” “你想要他们用钱将本王买回去?”完颜泽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疑惑的看向华河清。 “不然呢,本宫留你在这里吃白粮吗?” “哈哈哈哈哈……清儿,不!长公主殿下,本王和你说一下本王的情况。” “首先,本王的十万大军前些日子跟随本王征战北柠,结果没打赢。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长公主若是想要银两,不如直接将我扣在这里一辈子。” 听着完颜泽这样说,华河清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朱唇轻启:“本宫不养闲人,你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本宫也只好将你杀了之后扔出去。” 完颜泽眼角抽了抽,无语道:“这么狠?本王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说完,华河清又离开了。 而坐在草地上的完颜泽则是突然大笑起来。 之前他就在赌,赌华河清不会杀他。 这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和刚才的对话已经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不会杀了他。 这个发现让完颜泽很高兴。 他对她还有用。 他对她来说还有用,虽然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命丢了。 还有完颜泽怀疑,当时在西泽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在打他的主意了? 也不太可能,是他自己主动撞上去的。 下次她再来,他一定要问问是他撞上去还是她早就是她眼中的猎物? 卫青一早就知道对面的人要过来谈赎金的事,他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了。 既然逮着他们的领军,那不得狠狠的宰一顿才解气。 这种事可不是时时都有的,办不好的话以后回想起来是会肝肠寸断的后悔今日没有好好的宰他们一顿。 华河清相信这种事卫青会做的很好,她不打算那些人面前露脸。 只有出现得越少,才能在后期出其不备,占取先机。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华河清看见裴年已经在等着了。 “如何?可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刚到北城那几日她便让裴年盯着她的两个弟弟。 那夜完颜泽能不费时间的找到她的所住的地方,定然是有不知死活的人告诉他。 对方还挺谨慎,没有完颜泽正面接触,怕是已经想到她会去查。 那日下城墙之后,只有华泰身边的人出去了,那人回来之后行无故暴毙。 “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证据,不过属下确定是华泰做的无疑,只是他把痕迹擦得很干净。” 华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心疾犯了,旁人听着也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这几日寻找线索他才发现这个借口漏洞百出。 基本上可以怀疑为华泰为避免东窗事发,将自己人给暗害了。 不然怎么偏偏就那日他出去回来后心疾突发,导致身亡。 “罢了,不用找证据了,既然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要留在北城的。” 说完,又接着道:“华阳呢?” “无任何异常。” “你继续看着他们,有什么异动就和本宫说。” 裴年走后,华河清一个人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久后,她又往牢里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带宋云章。 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人,完颜泽心情颇好。 “长公主怎么又过来了?是不是对本王用情至深,看不到本王就心痒难耐?”完颜泽调侃道,他的面容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沉重。 华河清不理会他说的话,戏谑开口:“本宫以为,你会是个人物,没想到你竟然栽在了完颜芙媞的手中。完颜王子,说起来,本宫对你还挺失望的。” 似乎是说到完颜泽心中的痛,方才还一脸轻松的他,现在身上萦绕这淡淡道哀愁。 “长公主生来就备受永嘉帝宠爱,不会懂得我们这些庶生子的难处。” “本宫确实不懂,也不想懂。完颜泽,本宫给你一次翻盘的机会,你可需要?” 闻言,完颜泽这才真正去面对这个敌国的长公主。似乎这一刻,他才完完全全觉得对方不是何清,而是南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华河清。 淡笑一声,只是那笑并未达到眼底,“如今我姑姑和完颜青阳联手,我一个人如何能敌得过去,长公主莫不是在说笑。” 华河清赞同的点点头,“没错,这么看你确实一点胜算都没有,不知道完颜王子,若是加入我南倾铁骑呢?” 华河清话落的同时,完颜泽猛的抬头,眼神审视眼前尊贵的女子。 许久才开口:“长公主的目的是什么?” 他虽然震惊,却也没有怀疑她的话。 “本宫要北柠从此不可再抢占我南倾百姓之地和他们都钱财,并且北柠需要向我南倾上供,不过若是完颜王子成为了北柠的王,那本宫承诺,北柠只需要上供二十年就好,二十年之后,北柠可自行选择是否继续上供。” 华河清缓缓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在说什么平常的话。 下一刻,完颜泽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颜泽身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待他笑够了才道:“长公主莫不是在说笑?先不说北柠上供的问题,单说长公主的事情。长公主虽然深受永嘉帝的喜爱,但本王并不觉得永嘉帝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女儿。” “再者,就算永嘉帝愿意,长公主的几位皇帝就愿意吗?” 第139章 承诺 “本王猜想,长公主那两个皇帝都不是什么善茬!” 笑虽笑,但在完颜泽的心中,震撼大于一切。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长公主竟然有如此野心!甚至还想天下都向他称臣。 完颜泽的表现华河清完全不意外,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 “本宫以为,这几日完颜王子已经能看出什么来了。 没想到本宫日日到这里来,完颜王子竟什么也看不出来,是本宫高估完颜王子了。” “既如此,那本宫只好换个合作对象了。”说到这里,华河清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为此感到可惜。 说着就要离开。 “慢着!”完颜泽内心一跳。 从再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好像确实都是她出现,所有人也都听从她的指令。 是不是他真的忽略了什么? “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公主助本王统一北柠,本王对长公主俯首二十年?” “自然,当然了,前提是完颜王子要争气,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本宫可没有时间陪你玩。” 完颜泽听到心上人这么说,眼皮直跳,内心很堵。 “长公主还是先想想怎么让南倾的将士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再说。若是此事真成了,本王对长公主俯首也没什么不能接受都。” 说到这里,完颜泽试着想了一下以后的模样,内心竟然不自觉的期待起来。 女帝啊!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也真是敢想,完颜泽不由得自己之前在西泽对她的行为,瞬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完颜王子放心,本宫既然说的出口,那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随即,华河清将牢门打开。 “请完颜王子,你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完颜泽:…… 她早就安排好了,只是进来吓唬他而已。 完颜泽想着心中的疑惑,没忍住问了一句:“长公主,当初为何到西泽去?” 接下来他们就是合作的关系,华河清也不否定之前的身份,解释道:“无聊,出去走走。” 没听见她的否定,完颜泽内心雀跃起来,“本王之前还想去找你,不过没找到,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明德帝失德,人已经消失不见。” 说着话的同时,完颜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华河清。 今日之前他都没有怀疑过她,经历刚才那一幕,完颜泽觉得此事一定和眼前人有关。 “完颜王子既然发现了,那本宫也就直说了,现在西泽掌握在本宫的手中,不管是完颜青阳还是完颜芙媞都不是本宫对手,如此,完颜王子可放心了?” “什么!竟真的是你!长公主好大的本事,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将西泽掌握在手中,如此说来,那长公主的弟弟们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完颜泽摩拳擦掌,突然变得很兴奋。 怪不得她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有备而来。 “那长公主殿下为什么还要与本王合作?”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他的助力好吗?直接打就完事了。 “本宫没有掌管北寒之地的兴趣,想着本宫与完颜王子也算是相识一场,觉得把北柠交给王子来管是个不错的选择。” 完颜泽:北寒之地…… “殿下说的对。” “那殿下何时从西泽调兵助本王?” 西泽是她的,南倾现在还不是她的。那她只能从西泽调兵。 “本宫何时说过要调西泽的兵力?” 完颜泽:……嗯? “那兵力从何而来?” 华河清嘴角一勾,“自然是……本宫的封地而来。” 万都城。 不久前,谢舟收到华河清的信,让他暂时不必跟着回京城,而是操练她的招募的兵力 。 再加上她将自己的大部分暗卫都放到军营中来。所以,这支仅有五万人的军队与其他的军队不同,他们更加擅长暗卫杀人的招数。 在战场上以一敌十,存活的几率也比普通的将士提升好几倍。 可以说,这支军队才是华河清无所畏惧的底气。 “谢大人,需要留下人看守万都城吗?” 一个身着将士服饰的士兵问。 “不必,殿下自有安排,将兄弟们都叫上,殿下用我们的时候到了!” 众人闻言,个个都兴奋起来。 建功立业是每个男人心中的追求,如今有这个机会,每个人都很激动。 …… 北城。 当完颜泽身边的另外两人也被放出来时,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他们没想到还有活着回去的一天。 对面派来的使者也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什么都还没有开谈就看见自家王子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 “完颜王子,接你的人既然来了,那本宫就不送了。” “来人,送完颜王子出门!”说完华河清转身就离开了。 “王子,这是怎么回事?”完颜泽身边的谋士疑惑问道。 “回去再说。”他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情绪没有之前那样起伏大。 当华泰和华阳来到时,看到的只有一群人离开的时候背影。 “三皇兄,你可看清楚了?” 华泰有些懵圈,他是来看北柠使者打算怎么赎回自己的王的,怎么这就谈完了? 华阳眼神晦暗,“四皇弟,我们来迟了,回去。” 不等华泰反应过来,华阳自己先离开了。 回到自己院里的华阳,心中越发好奇 他和华泰虽然是和华河清一同来的,按理来说,卫青做什么应该也会问一下他们。 可从他们到达北城后,整日里无所事事。卫青也没找他们谈过任何事,除了上城墙那日。 而他们都大皇姐华河清,则是每日都闲不下来,卫青也时常往她那跑。 奇怪,太奇怪了。 莫不是……卫青是她的人? 若是这样,那北城也是尽在大皇姐的掌控之中了? 瞬间,华阳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在京城时他的怀疑并没有错,她有心那个位置? 若是这样,那华泰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了。两人的心计和筹谋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华泰连他都不如,在她的面前,想来也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华阳觉得自己真香了,手脚发凉起来。 她自己的本事再加上父皇对她的宠爱,可以说,没有人可以和她争! 华阳突然感到庆幸,好在他对那个位置没有太大的执念,放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以后对她,可要注意着了。 在华河清不知道的时候,华阳已经想好了不和她作对,只想安安稳稳的等到返京。以后做个四处游玩的闲散王爷就足够了。 他无心那个位置,他母妃却有意。为了以后平稳的生活,华阳只好写信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到京城。 只是华阳不知道,他的信刚出城就到了华河清的手上。 看着信中的“不可与她为敌”字眼,华河清嘴角微微勾起,她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她的三皇弟这么懂事她自然不会为难他。 “将信送到该去的地方。” 第139章 承诺 “本王猜想,长公主那两个皇帝都不是什么善茬!” 笑虽笑,但在完颜泽的心中,震撼大于一切。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长公主竟然有如此野心!甚至还想天下都向他称臣。 完颜泽的表现华河清完全不意外,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 “本宫以为,这几日完颜王子已经能看出什么来了。 没想到本宫日日到这里来,完颜王子竟什么也看不出来,是本宫高估完颜王子了。” “既如此,那本宫只好换个合作对象了。”说到这里,华河清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为此感到可惜。 说着就要离开。 “慢着!”完颜泽内心一跳。 从再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好像确实都是她出现,所有人也都听从她的指令。 是不是他真的忽略了什么? “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公主助本王统一北柠,本王对长公主俯首二十年?” “自然,当然了,前提是完颜王子要争气,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本宫可没有时间陪你玩。” 完颜泽听到心上人这么说,眼皮直跳,内心很堵。 “长公主还是先想想怎么让南倾的将士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再说。若是此事真成了,本王对长公主俯首也没什么不能接受都。” 说到这里,完颜泽试着想了一下以后的模样,内心竟然不自觉的期待起来。 女帝啊!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也真是敢想,完颜泽不由得自己之前在西泽对她的行为,瞬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完颜王子放心,本宫既然说的出口,那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随即,华河清将牢门打开。 “请完颜王子,你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完颜泽:…… 她早就安排好了,只是进来吓唬他而已。 完颜泽想着心中的疑惑,没忍住问了一句:“长公主,当初为何到西泽去?” 接下来他们就是合作的关系,华河清也不否定之前的身份,解释道:“无聊,出去走走。” 没听见她的否定,完颜泽内心雀跃起来,“本王之前还想去找你,不过没找到,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明德帝失德,人已经消失不见。” 说着话的同时,完颜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华河清。 今日之前他都没有怀疑过她,经历刚才那一幕,完颜泽觉得此事一定和眼前人有关。 “完颜王子既然发现了,那本宫也就直说了,现在西泽掌握在本宫的手中,不管是完颜青阳还是完颜芙媞都不是本宫对手,如此,完颜王子可放心了?” “什么!竟真的是你!长公主好大的本事,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将西泽掌握在手中,如此说来,那长公主的弟弟们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完颜泽摩拳擦掌,突然变得很兴奋。 怪不得她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有备而来。 “那长公主殿下为什么还要与本王合作?”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他的助力好吗?直接打就完事了。 “本宫没有掌管北寒之地的兴趣,想着本宫与完颜王子也算是相识一场,觉得把北柠交给王子来管是个不错的选择。” 完颜泽:北寒之地…… “殿下说的对。” “那殿下何时从西泽调兵助本王?” 西泽是她的,南倾现在还不是她的。那她只能从西泽调兵。 “本宫何时说过要调西泽的兵力?” 完颜泽:……嗯? “那兵力从何而来?” 华河清嘴角一勾,“自然是……本宫的封地而来。” 万都城。 不久前,谢舟收到华河清的信,让他暂时不必跟着回京城,而是操练她的招募的兵力 。 再加上她将自己的大部分暗卫都放到军营中来。所以,这支仅有五万人的军队与其他的军队不同,他们更加擅长暗卫杀人的招数。 在战场上以一敌十,存活的几率也比普通的将士提升好几倍。 可以说,这支军队才是华河清无所畏惧的底气。 “谢大人,需要留下人看守万都城吗?” 一个身着将士服饰的士兵问。 “不必,殿下自有安排,将兄弟们都叫上,殿下用我们的时候到了!” 众人闻言,个个都兴奋起来。 建功立业是每个男人心中的追求,如今有这个机会,每个人都很激动。 …… 北城。 当完颜泽身边的另外两人也被放出来时,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他们没想到还有活着回去的一天。 对面派来的使者也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什么都还没有开谈就看见自家王子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 “完颜王子,接你的人既然来了,那本宫就不送了。” “来人,送完颜王子出门!”说完华河清转身就离开了。 “王子,这是怎么回事?”完颜泽身边的谋士疑惑问道。 “回去再说。”他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情绪没有之前那样起伏大。 当华泰和华阳来到时,看到的只有一群人离开的时候背影。 “三皇兄,你可看清楚了?” 华泰有些懵圈,他是来看北柠使者打算怎么赎回自己的王的,怎么这就谈完了? 华阳眼神晦暗,“四皇弟,我们来迟了,回去。” 不等华泰反应过来,华阳自己先离开了。 回到自己院里的华阳,心中越发好奇 他和华泰虽然是和华河清一同来的,按理来说,卫青做什么应该也会问一下他们。 可从他们到达北城后,整日里无所事事。卫青也没找他们谈过任何事,除了上城墙那日。 而他们都大皇姐华河清,则是每日都闲不下来,卫青也时常往她那跑。 奇怪,太奇怪了。 莫不是……卫青是她的人? 若是这样,那北城也是尽在大皇姐的掌控之中了? 瞬间,华阳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在京城时他的怀疑并没有错,她有心那个位置? 若是这样,那华泰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了。两人的心计和筹谋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华泰连他都不如,在她的面前,想来也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华阳觉得自己真香了,手脚发凉起来。 她自己的本事再加上父皇对她的宠爱,可以说,没有人可以和她争! 华阳突然感到庆幸,好在他对那个位置没有太大的执念,放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以后对她,可要注意着了。 在华河清不知道的时候,华阳已经想好了不和她作对,只想安安稳稳的等到返京。以后做个四处游玩的闲散王爷就足够了。 他无心那个位置,他母妃却有意。为了以后平稳的生活,华阳只好写信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到京城。 只是华阳不知道,他的信刚出城就到了华河清的手上。 看着信中的“不可与她为敌”字眼,华河清嘴角微微勾起,她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她的三皇弟这么懂事她自然不会为难他。 “将信送到该去的地方。” 第140章 结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北柠再一次内乱起来。 只是,先前败落逃走的完颜泽杀回来,完颜芙媞和完颜青阳不敌,很快就落败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就找到助力。 那些人身手不凡,以一敌十 出手狠辣,他们自己的军队完全不是对手。 在两人逃跑的路上完颜泽拿起弓箭射穿两人身体,二人双双死亡。 从此,北柠完成统一,完颜泽为新可汗。新可汗自愿成为南倾的附属国,为期二十年。 没过多久此事便传回了京城,永嘉帝大悦,得知此事是华河清在暗中推波助澜,更是高兴。 在某一日的朝会上,直接宣布华河清为皇太女的身份 说等她从北城回来就进行封赏。后宫妃嫔闻言,几乎都晕厥过去。 与其他人不同,明妃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听了自家儿子的话,不然现在大吵大闹的人一定有她一个。 想来此次北城之行阳儿发现什么了,才会有那一封让人难以相信的书信。 多年筹谋,竟然这么也不过那个女人生女儿。 满朝文武百姓,纷纷献言,说自古以来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劝永嘉帝收回成命。 永嘉帝自然不肯,便有人死谏。 永嘉帝被气吐血,一下子晕了过去。 远在北城的华河清闻言,匆忙赶回京城。 消息传到北城的时候,华泰完全不信,他不相信父皇怎么会作出这样糊涂的决定。 女子为帝,简直是笑话。 华泰这么想,内心愈发不安起来。 如今北柠已经安稳下来,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去找华河清说自己要先回去,哪知到了之后才知道她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华泰气急,想要去找华阳和他一起回去,而华阳却说自己想要去看看南倾的大好河山,还不想回去。 华泰见状,直接骂华阳是懦夫,没有大丈夫的勇气。 华阳对此笑而不语。 最后的结果便是华泰带着几个人就往京城赶去。 他还没有开始争呢,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不对,只要华河清死了,那太子之位就是他的! 想着能尽快赶上华河清,没注意到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华河清刚到达京城便进了宫。 一路畅通无阻。 皇上已经下令,长公主为皇太女。宫中人人尽知,没有人不长眼的敢拦未来女帝的路! “父皇!” 刚到永嘉帝所在的宫殿里,华河清惊慌喊出声。 “殿下。”刘瑞走过来,先给华河清行礼。 “刘公公,父皇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已经让太医看过了,只是气火攻心,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现在殿下回来了,皇上肯定会好的更快。” 后宫妃嫔几人知道华河清回来,纷纷要来堵她,结果连门都进不了。 华河清坦言,父皇需要静养,若是有不长眼的敢来打扰,一律按照别国奸细处置。 一时间,再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永嘉帝静修。 同日,北城传来四皇子华泰遭遇山上猛兽,已经遇害的消息。华河清当即派人去将伤了华泰的野兽杀了。 到此,四皇子消失在人世间。 几日后。 夜晚,永嘉帝就醒过来了,得知自己的女儿已经回来了,高兴不已,当下强撑着身体写下册封圣旨。 这下再无转圜的余地,举行典礼,册封皇太女的那一日,北柠和西泽都送来了贺礼。 与北柠贺礼不同的是,其中还有一封信。 当夜里华河清看着青雀带来的信时,眼睛湿润不已。 原来她的爷爷早已经知道她就是他孙女了,虽然人长得不一样了,但眼神不会变。 信中说很多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和何漪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尽管没有相认,但他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处理好一切事情后,华河清并没有歇下,而是一个人前往了暗牢之中。 因许久没有人来的缘故,里面的人像是隔绝了人气一般。 萧楠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对上那个令他陌生又熟悉的眼神,哀求道:“你杀了我。” 成为阶下囚的那一天他就应该死了,而不是以这个鬼样子活着。 华河清笑了笑,轻声道:“怎么样?今日可听闻外面的热闹了?” 这可是她亲自让人为他打造的地方,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声音,只是外面听不到里面罢了。萧楠想要求救也无门,当然了,华河清认为现在的萧楠不会想着出去。 萧楠闭上眼不答,他确实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成为了皇太女! 外面的热闹他全都听到了。 这也更加的证实了他的无能,没有何漪他就什么都不是。甚至她只想要那个位置,使使手段就能成为那个位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终究是不如她……无论再来多少次,他都比不上眼前的女子。 “皇太女今日来我这阶下囚这里做什么?” 想通了这些事情,萧楠只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 最后的那一丝郁闷之气也消失不见。 来干嘛? “自然是来送你上路,本宫觉得,你不配看到本宫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天,萧楠,你活得太久了。” “还有,告诉你一声,柳溪已经在我身边了。” 前几日,她特意去外祖家寻找表哥,偶然之间发现柳溪竟然就在杨家! 与柳溪相认后她就将她带走了,前者得知自己的主子还活着崩溃大哭,后面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华河清半步。 尽管样貌不同了,她依旧相信那是她的主子。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谁是华河清全心全意信任的女子,青雀是一个,还有一个便是柳溪。 杨帆虽然好奇两人之间的事,也没多问,爽快的放人了,本来让她待在杨家就是权宜之计。 后来华河清在柳溪的口中得知她的遭遇,心疼不已。 原本还想留着萧楠的她,觉得萧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便有今日这一出。 后者闻言,张着的嘴就这样僵住了。 …… 从黑暗的空间出来,刚接触亮光时却是那么刺眼。刺眼之后才是充满光亮的康阳大道。 属于她华河清的时代即将到来。 永嘉二十五年,永嘉帝崩。 举国同丧。 三月后,皇太女继位,为纪念永嘉帝,沿用永嘉年号。 封三皇子华阳为逍遥王,六皇子华裕为乐安王。先帝妃嫔按照等级分封为太嫔太妃,她们可留下也可以跟随自己的儿子去封地。 贤太妃不服她讨厌的女人生的女儿坐上属于她儿子的位子。 在某个时间来找女帝,趁女帝不备掏出葬在袖子里的匕首朝女帝刺去,还没有接近就被身为皇夫的裴年一脚踢开,贤太妃身子撞到了不远处的假山上下来,当场毙命。 先前跟随在女帝边的人无一不封官加爵,裴年、谢舟、杨帆等人都成为了女帝的左膀右臂。同时女帝派出自己信任的人去接管西泽,和北柠建立友好往来。 青雀成为女帝在宫里的手和眼睛,管理着宫中的一切,柳溪则是女帝在宫外的手和眼睛,替女帝巡查各路官员有无徇私枉法之事。 若有作奸犯科之人,柳溪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一时间,青雀柳溪两人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 一年后。 女帝用了一年的时间,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那些反对她当权的世家。 待朝堂稳定一些之后,她开始改善科举,原本三年一考变成了一年一考,为贫苦的百姓之家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且赤璃囯内,凡是有能力者,不论男女,不问出身,皆可入朝为官。 而在华河清还是皇太女的时间内,多少大臣都想将自己家中的儿子送入皇太女的后宫之中。 开始华河清觉得颇为新鲜,时间长了自己也烦了,便让裴年进入她的后宫,成为她的皇夫。 想要挡住那些想要让自家儿子进后宫的想法。 在此期间,宋云章三番两次地提出想要恢复自己在长公主府时侧君的位置,可每次一提出来,裴年必定会和他较量一番。 而他也因为打不过身为皇夫的裴年而无缘成为女帝后宫的一份子。 (完结) 行文至此,我们新书见。 第140章 结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北柠再一次内乱起来。 只是,先前败落逃走的完颜泽杀回来,完颜芙媞和完颜青阳不敌,很快就落败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就找到助力。 那些人身手不凡,以一敌十 出手狠辣,他们自己的军队完全不是对手。 在两人逃跑的路上完颜泽拿起弓箭射穿两人身体,二人双双死亡。 从此,北柠完成统一,完颜泽为新可汗。新可汗自愿成为南倾的附属国,为期二十年。 没过多久此事便传回了京城,永嘉帝大悦,得知此事是华河清在暗中推波助澜,更是高兴。 在某一日的朝会上,直接宣布华河清为皇太女的身份 说等她从北城回来就进行封赏。后宫妃嫔闻言,几乎都晕厥过去。 与其他人不同,明妃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听了自家儿子的话,不然现在大吵大闹的人一定有她一个。 想来此次北城之行阳儿发现什么了,才会有那一封让人难以相信的书信。 多年筹谋,竟然这么也不过那个女人生女儿。 满朝文武百姓,纷纷献言,说自古以来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劝永嘉帝收回成命。 永嘉帝自然不肯,便有人死谏。 永嘉帝被气吐血,一下子晕了过去。 远在北城的华河清闻言,匆忙赶回京城。 消息传到北城的时候,华泰完全不信,他不相信父皇怎么会作出这样糊涂的决定。 女子为帝,简直是笑话。 华泰这么想,内心愈发不安起来。 如今北柠已经安稳下来,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去找华河清说自己要先回去,哪知到了之后才知道她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华泰气急,想要去找华阳和他一起回去,而华阳却说自己想要去看看南倾的大好河山,还不想回去。 华泰见状,直接骂华阳是懦夫,没有大丈夫的勇气。 华阳对此笑而不语。 最后的结果便是华泰带着几个人就往京城赶去。 他还没有开始争呢,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不对,只要华河清死了,那太子之位就是他的! 想着能尽快赶上华河清,没注意到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华河清刚到达京城便进了宫。 一路畅通无阻。 皇上已经下令,长公主为皇太女。宫中人人尽知,没有人不长眼的敢拦未来女帝的路! “父皇!” 刚到永嘉帝所在的宫殿里,华河清惊慌喊出声。 “殿下。”刘瑞走过来,先给华河清行礼。 “刘公公,父皇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已经让太医看过了,只是气火攻心,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现在殿下回来了,皇上肯定会好的更快。” 后宫妃嫔几人知道华河清回来,纷纷要来堵她,结果连门都进不了。 华河清坦言,父皇需要静养,若是有不长眼的敢来打扰,一律按照别国奸细处置。 一时间,再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永嘉帝静修。 同日,北城传来四皇子华泰遭遇山上猛兽,已经遇害的消息。华河清当即派人去将伤了华泰的野兽杀了。 到此,四皇子消失在人世间。 几日后。 夜晚,永嘉帝就醒过来了,得知自己的女儿已经回来了,高兴不已,当下强撑着身体写下册封圣旨。 这下再无转圜的余地,举行典礼,册封皇太女的那一日,北柠和西泽都送来了贺礼。 与北柠贺礼不同的是,其中还有一封信。 当夜里华河清看着青雀带来的信时,眼睛湿润不已。 原来她的爷爷早已经知道她就是他孙女了,虽然人长得不一样了,但眼神不会变。 信中说很多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和何漪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尽管没有相认,但他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处理好一切事情后,华河清并没有歇下,而是一个人前往了暗牢之中。 因许久没有人来的缘故,里面的人像是隔绝了人气一般。 萧楠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对上那个令他陌生又熟悉的眼神,哀求道:“你杀了我。” 成为阶下囚的那一天他就应该死了,而不是以这个鬼样子活着。 华河清笑了笑,轻声道:“怎么样?今日可听闻外面的热闹了?” 这可是她亲自让人为他打造的地方,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声音,只是外面听不到里面罢了。萧楠想要求救也无门,当然了,华河清认为现在的萧楠不会想着出去。 萧楠闭上眼不答,他确实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成为了皇太女! 外面的热闹他全都听到了。 这也更加的证实了他的无能,没有何漪他就什么都不是。甚至她只想要那个位置,使使手段就能成为那个位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终究是不如她……无论再来多少次,他都比不上眼前的女子。 “皇太女今日来我这阶下囚这里做什么?” 想通了这些事情,萧楠只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 最后的那一丝郁闷之气也消失不见。 来干嘛? “自然是来送你上路,本宫觉得,你不配看到本宫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天,萧楠,你活得太久了。” “还有,告诉你一声,柳溪已经在我身边了。” 前几日,她特意去外祖家寻找表哥,偶然之间发现柳溪竟然就在杨家! 与柳溪相认后她就将她带走了,前者得知自己的主子还活着崩溃大哭,后面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华河清半步。 尽管样貌不同了,她依旧相信那是她的主子。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谁是华河清全心全意信任的女子,青雀是一个,还有一个便是柳溪。 杨帆虽然好奇两人之间的事,也没多问,爽快的放人了,本来让她待在杨家就是权宜之计。 后来华河清在柳溪的口中得知她的遭遇,心疼不已。 原本还想留着萧楠的她,觉得萧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便有今日这一出。 后者闻言,张着的嘴就这样僵住了。 …… 从黑暗的空间出来,刚接触亮光时却是那么刺眼。刺眼之后才是充满光亮的康阳大道。 属于她华河清的时代即将到来。 永嘉二十五年,永嘉帝崩。 举国同丧。 三月后,皇太女继位,为纪念永嘉帝,沿用永嘉年号。 封三皇子华阳为逍遥王,六皇子华裕为乐安王。先帝妃嫔按照等级分封为太嫔太妃,她们可留下也可以跟随自己的儿子去封地。 贤太妃不服她讨厌的女人生的女儿坐上属于她儿子的位子。 在某个时间来找女帝,趁女帝不备掏出葬在袖子里的匕首朝女帝刺去,还没有接近就被身为皇夫的裴年一脚踢开,贤太妃身子撞到了不远处的假山上下来,当场毙命。 先前跟随在女帝边的人无一不封官加爵,裴年、谢舟、杨帆等人都成为了女帝的左膀右臂。同时女帝派出自己信任的人去接管西泽,和北柠建立友好往来。 青雀成为女帝在宫里的手和眼睛,管理着宫中的一切,柳溪则是女帝在宫外的手和眼睛,替女帝巡查各路官员有无徇私枉法之事。 若有作奸犯科之人,柳溪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一时间,青雀柳溪两人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 一年后。 女帝用了一年的时间,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那些反对她当权的世家。 待朝堂稳定一些之后,她开始改善科举,原本三年一考变成了一年一考,为贫苦的百姓之家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且赤璃囯内,凡是有能力者,不论男女,不问出身,皆可入朝为官。 而在华河清还是皇太女的时间内,多少大臣都想将自己家中的儿子送入皇太女的后宫之中。 开始华河清觉得颇为新鲜,时间长了自己也烦了,便让裴年进入她的后宫,成为她的皇夫。 想要挡住那些想要让自家儿子进后宫的想法。 在此期间,宋云章三番两次地提出想要恢复自己在长公主府时侧君的位置,可每次一提出来,裴年必定会和他较量一番。 而他也因为打不过身为皇夫的裴年而无缘成为女帝后宫的一份子。 (完结) 行文至此,我们新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