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红楼康熙心尖宠》 第1章 大病一场 正月里头,天气尚未回暖。 京中荣国公府里头,依旧热闹,唯一冷清的地大概就是二姑娘迎春的院子里头。 七八岁的女童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即使盖着棉被却依旧蜷缩着身子,而盆里的炭却早已就熄灭,只是不见丫鬟婆子添。 以至于室内较之外头更要冷上几分。 女童眉眼如画,仙姿玉质,只是年岁尚小,若是长大不知道该是怎么夺人眼球的,叫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姑娘。 “疼,好疼,求求你放过我。” 迎春好似入了梦魇,面上不正常的潮红显示着她此时并不太正常。 她口中也在低喃着什么。 梦里,迎春只觉得自己到了人间的地狱,面目狰狞的男人,昏暗的屋子,身子上的伤痕,一切的预示着他正在受到非人的待遇。 就在迎春以为自己要一辈子都这样子,困住这里挣脱不开的时候,画面再度一转。 花团锦簇的院子,她不再是哪个被自己丈夫殴打的可怜女子,而是院子里头的一个服侍花草的小丫鬟。 身上的伤痕尽数消散,她好像听到不远处的其他姑娘正在闲聊着什么。 “警幻仙子叫那绛珠仙子去为神瑛侍者还泪去了,真当人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就是,绛珠仙子生在河畔,哪里需要他去浇水,绛珠仙子不找神瑛侍者和警幻仙子的麻烦就不错了。” “可别说了,可怜那些太虚幻境里头的小仙子。” “可不是,她们的根骨怕是也要叫警幻骗去,不成气候了。” “那些姑娘在下界的结局也是个个可悲可怜。” “那绛珠仙子在下界名唤为何?” “林黛玉,出生富贵,可惜却是个泪尽而亡的下场。” “那命簿上有个名叫迎春的被嫁给中山狼后也是个被虐凌至死的下场。” “迎春迎春,是个好名,可惜姓了贾。” “那瑶池侍奉的凝霜仙子,也被警幻骗下界去了。” “我可是听说了啊,凝霜仙子虽是侍奉瑶池花卉瓜果的女仙,真身是株茉莉,可是她…” “你不要命啦,哪位也敢说?” “怕什么,不是也下界去了吗?” 听到的话语太过骇人,她晓得黛玉乃是敏姑姑和林姑父的女儿,,自己正是叫迎春,想到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刚刚那个可怖的梦境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迎春觉得害怕一时不察,竟发出声响来。 很快就叫两位闲谈的仙子发觉。 “谁在那里?” 身着嫩黄衣裙,梳着飞仙发髻,头带珠翠,面圆可爱,手提一只青柳编织的篮子的女仙猛然回头向后望去,想要找出到底是是谁人偷听她们讲话。 俩位小仙子本就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吐槽一下仙界近日发生的事情,顺带隐晦的说到了一句,那位不可说的帝君。 此时本就心虚,听到响声立刻去查看,只是此间,除却他们二人以外,再无他人。 难道是幻听了? 二仙不敢多留,携手离开此地。 迎春呢,画面再次一转,她又来到了一个是花圃的地方。 只是里头空荡荡的,唯有周边的两棵果树上结了小的可怜的几个小果子。 迎春脑子里都是绛珠仙子,神瑛侍者,黛玉,原来林妹妹是天上的小仙子吗? 此类种种,她哪里还不晓得方才她是到天上去了呢? 想来先前她见到那个可怕的男人,便是她后来的结局了。 她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即使占着一个荣国公府二小姐的名头,可是也是小心谨慎的活在府里,一切都由不得她自己选择。 到底是年岁小,被那样的未来吓着了。 小小的姑娘家,坐在果树下蜷缩成一团,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落,好不可怜。 原先睡得好好的,只是身子有些难受,哪里晓得竟知道了这样可怕的未来。 她谁也靠不了,自己也是个没本事的。 小小的蜷缩成一团,将鼻子也哭红了,显得好不可怜,叫人怜爱。 若是叫心疼她的人见到他这副模样,怕是心都搅成一团,哪里还能受的了,赶忙搂紧怀里疼爱。 只是显而易见,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有人吗?有人在这吗?”清脆悦耳的女声在这片不大的园子中回响。 无人应答,寂静的叫人害怕。 越想迎春越是难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只晓得自己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瞧见不远处有一潭泉水,迎春喝了些泉水,只是肚中仍然饥饿难耐。 树上的桃儿瘦小又稀少,瞧这模样,叫人觉得许是酸涩无比。 只是饿的很了,那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 小迎春踮起脚尖,从树上摘了一个桃,那桃儿不似它外表这般闻起来倒是芳香扑鼻。 一只小桃下肚,舒缓了肚中的难受,害怕一辈子都待在这个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别的什么地界的地方,她认真的将那桃核埋入地里,用手捧着泉水为田地里的两棵果树浇灌。 来来去去多回,大抵是觉得够了,迎春便停了手。 因为困顿,迎春靠在桃树下,再次闭上了眼睛好似进入了梦乡。 再次听到声响时,便是耳边闹着司棋慌张的当众叫声。 “二姑娘,二姑娘,快醒醒呀。” “姑娘,你等等,我去找大夫。” 迎春想要说些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的话,可是眼睛确是睁不开半分,更别提发出声音了。 待到大夫到了,府里头的其他主事人这才到了,可想而知床上那个高烧不退的小姑娘该有多不受重视。 司棋着急的看着眼前的大夫,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自家姑娘没有大碍的消息。 “要是在迟些发现,恐怕好好的小姑娘就要烧成傻子了。” 那大夫在京中除却宫里头的太医就是他的医术最好,时常给大户人家的看病问诊。 瞧见那幔帐里头小小的身子,心中满是对于迎春的疼惜。 好歹出生大户人家,可是这瞧着,病的这般重了才请大夫,且除了一个小丫鬟,这里连个主事人都没有。 “你家姑娘定然是身子早些时候便不利索了,怎得现在才请大夫?” “王妈子说了不碍事,过两日就好了。” 司棋也还只是个小姑娘,听到大夫的诘问有些慌神,忙不迭的解释道。 王婆子上下管着他们这些小姑娘,对于姑娘也不甚尊重,她年纪尚小,总是气不过,姑娘便说莫要管她。 可是王婆子许是知晓姑娘的性子,愈加肆无忌惮了 她是个机灵的,知道这或许是个机会,要是借着此事,将王婆子弄走了,她和小姐的日子就好过的多了。 那老不羞的,然后怕不是要自己当主子。 李大夫开了药,吩咐人去煎药,对着这唯一一个在屋子里头的小丫鬟叮嘱道:“你家小姐以后就算是没烧傻,身子骨也比不得从前了,然后还需要精细些照料。” 司棋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带着些嘶哑,她心里满是愧疚:“谢谢李大夫,我记下了。” “都怨我,要是我坚持给小姐找大夫就好了。” 到这时候邢夫人,王二奶奶这才过来了。 听闻消息的贾母也来了,进门前就听见大夫的话,被人扶着坐在上榻,而出府的王婆子姗姗来迟,看见这般动静吓的双腿发软。 “老天爷,这叫什么事。“ ”王婆子,迎春病了这般重,你是这院子的管事人,你说这事情怎么处理?” 府里的姑娘病重,差点人就没了,这件事掀起了极小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下来。 而被撵走的王婆子依旧想要找到迎春,叫她把自己弄回来。 那日,王婆子死命哀求,念叨着二小姐没了自己是不成的,当重病在床的迎春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只是从那里以后,迎春便好似被那场病坏了身子,愈发体弱,等闲时间并不出门,一味的在院子里绣花读书。 渐渐地,府里其他姑娘也极少与她往来了,宝玉更是忘记了这个二姐姐。 但是司棋晓得,她们的姑娘就像是一颗珠宝,不曾显露,否则必定惊艳世人。 而姑娘那人女子都倾心的容貌需要世间一等伟岸的男子来相配。 第2章 妖精 迎春晚间的时候醒了过来,只是惨白的小脸,带着水意的眼睛,过高的体温很是叫人心疼。 邢夫人颇为恨铁不成钢,她自个没了孩子,就剩下这么一个庶女,那曾想还是个不争气的玩意。 还没比她年纪小的惜春聪明,实在叫人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如今又被自己的奶妈子欺负成这样,瞧着老太太走时候的那个模样,怕也是觉着迎春是个傻的。 而小迎春呆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也不叫人,活像个木头似的。 “你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自己立不起来,活该叫人家欺负。” 许是欺负这两个钟刺痛到了迎春的神经,带着她回到了不太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看着一同过来的王熙凤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怕她年纪小,说了不好的刺激到了她,总归还是个小病人。 只是这般模样,搞的平日里头欺负了她的好似是自己一般,叫人无语的很。 她们不晓得迎春的经历,只觉得她现在这副软弱可怜的模样实在叫人气愤,尤其是王熙凤,她是个利索的性子。 最是见不得迎春这样的软弱。 迎春也不敢说话,此时惊疑未定,又是还泪,又是自己然后的结局,这叫人实在难受。 因为大夫的话,迎春从今以后只能静养,身子也不如以往好了。 府里的小丫头都在议论这个二小姐,对比样样出挑马上要进宫选秀的大小姐,这位庶出还是生在长房的二小姐就不起眼的多了。 司棋心疼自家小姐,但是她更开心的是王婆子出府去了。 养病的几日迎春未曾再进到那个奇怪的梦里,反倒是那个荒芜果园子时常进去。 后来央求司棋从外头给她弄一些种子进来,司琪不明所以,自以为是大病一场小姐喜欢上的养花,种果子虽然说着不美,但是这点小愿望还是要满足小姐的。 迎春花了几年的时间,将院子里头的果子养的个个水灵,她也在不知不觉里头被梦境里头的果园养的好似一颗鲜嫩的水蜜桃,肤若凝脂,目若星河,宛如神仙妃子。 只是这一院子美景确实无人赏识,迎春的院子因着遮掩也种满了各样的果树,府里头对于她的闲话也更多了。 说是个二木头,就喜欢低俗的,旁人爱话她爱果,说什么的也有。 当然,更多的是她是一个病秧子的传言,司棋也时常感到困苦,自己小姐那副容貌,配的上世间最为伟岸的男子,她一个姑娘都十分痴迷,总是想着和小姐贴近一下。 每当不小心碰到了小姐的手,司棋也要脸红很久,只因为那滑嫩葱白的手指犹如美玉一般。 迎春最近确实有些烦恼,一是因为胸脯鼓鼓的,先前做的肚兜已经不合适,但肚兜却也是上个月才新做的。 好在房里还有一些年前分下来的布匹,她自己做两件小衣穿也是适得的。 她现今十四岁了,出落的水嫩,离梦里即将面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些天天总是难以安宁。 昨天晚上的梦境里头甚至还多了个男人,那男人一看到他就问他是不是妖怪。 男人生的高大,瞧着威严非凡,那一身的气势比二叔还要浓烈的多,生的俊美,年岁也长自己许多。 临湘圆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以外的人,迎春下意识就将这个男人误会成天上的仙君。 迎春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那眸子水光莹莹有些惊惧,柳叶眉蹙起,刚想说自己并非妖精,男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有些疑惑,对方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但心里头的惊惧也消散了些,猜测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凡人,只是误入了此方仙境,梦醒了便也离开了。 不得不说,迎春的猜测半分也没错,靠近扬州地界御船停靠在岸边,而其中那艘最为宏伟的船上,威仪浓重的帝王突然惊醒了。 康熙原本正在处理从京城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公务,有些困顿了,便靠在软榻上眯了一小会儿,只是这一小会儿竟叫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坐在榻上,那双锐利的眸子在察觉到周围的环境以后,便缓缓闭开始假寐。 梁九功在一旁候着瞧着,万岁爷醒了,他便上前为万岁爷按按头,想要缓解一下万岁爷连日来的疲惫。 下江南巡视并非享乐,所以即使在船上,康熙依旧不得闲。 香炉里正点着的龙延香白烟袅袅,梁九功正想着要不要劝劝万岁爷,今日便早些休息,明日就进扬州城了,只怕会更不得闲。 还未等他开口,便听着万岁爷不不辨喜怒地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梁九宫,你觉得这世上有妖精吗?” “万岁爷,您可说笑了,这世上哪有妖精啊,就算真有妖精,您有龙气护体寻常妖精也近不了身。” 他自认为陪在万岁爷身边有些年岁了,还算了解万岁爷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只是今日这话实在有些奇怪,他仔细琢磨着万岁爷的用意,挑了些好话说。 康熙手指有规律地打着节拍,好似在思索什么,忽而轻笑一声:“你这老货,倒是惯会说些好话来哄朕。” “不过这话朕倒是极爱听的,说的不错,朕有龙气护体,百邪难侵也,区区一个妖精而已。” 原本的考量如今好像一下子有了答案,那双锐利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 梁九功不禁满脑子的问号,妖精什么妖精,哪来的妖精万岁爷何时见到了妖精? 是鬼怪杂谈里面的妖精,还是别人身边的人? 但他也不敢问出口,毕竟他能做到太监总管,其一就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万岁爷不与他说,那便不是他该知道的。 康熙起身往桌案走去,梁九宫以为万岁爷又要开始批折子了,忙不迭地跟上去,想要劝诫两声 “万岁爷这天色不早了,就此歇下,明日可是要进扬州城了。” “笔墨伺候。”折子其实已经批的差不多了,若是往常康熙也就歇下了,但是如今他脑海里闪过一张 面若芙蓉,眼若银河的脸,突然起了作画的兴致。 日后未尝还能得见,趁着还记得,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妖精,康熙还未定夺,但只是一个照面,他就确定了那洛是个妖精,定然也是个愚笨的妖精。 不过那样的容貌,若说不是妖精,那定然是天宫的仙子。 康熙掌权多年,后宫各色各样鲜嫩的美人都有,方才那个一面之缘的女妖精却一下落入了他的心底,叫他产生了欲念。 梁九功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有些不解万岁爷怎么突然有了作画的兴致。 作画的工具备齐了,几乎不需回想顷刻之间一幅神仙美人图,便跃然纸上。 他头稍稍的伸过去,只一眼就想明白了万岁爷先前的说的妖精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再多看,唯恐乱了心神。 康熙也不需要梁九功点评,他甚至不想这珍宝叫其他人发觉。 就算是天上的仙人,凡间的妖精他也要揽入怀中。 第3章 窥觑 康熙甚至期待再次见到那个女妖精,然而接下来的几日康熙入梦时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心思,瞧着终于又到了那个园子, 迎春待在梦里头的园子里面,倒是比外头的府里快活的多了。 她正坐在桃树地下,数着上头的桃子,她发现了,这梦境里头的果子,吃了对身子好,连那泉水也有养肤的功效。 想着黛玉妹妹过些日子就要到家里来了,她便想着摘几个桃子去带黛玉妹妹吃。 听说她的身子骨也不好,迎春还未忘记之前生的那场大病偷听到仙人说的结局,黛玉妹妹还泪,泪尽而亡。 这样的结局实在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听着也是个凄苦的命数。 树上的桃子结的不多,李子已经叫她嘴馋给吃的剩下零星够不着的。 只是有些果子挂的高,她定然是采不下来的,迎春已经给数过了,一共还有七颗桃,分给黛玉妹妹三颗,剩下的先留着,下一波果子成熟还需几个月呢。 康熙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迎春的后头,一靠近便嗅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黄鹂歌唱着分桃子的事情。 “不若也分一个我,如何?”磁性带着些低沉的嗓音吓了迎春一跳,叫她踉跄了一步,身子往后仰险些摔倒了。 下意识却落入了一个滚烫宽大的怀抱里,鼻尖满是男人的气息,迎春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随即而来的却是慌张,这个地方几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以外的人,这次还出现了一个男人。 好似也不对,上回也出现了一个男人,就是很快消散了。 声音有些熟悉。 只是想到自己还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头,迎春就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 “你放开我。”蚊蝇一般细小的声音,康熙要不是凑的近险些没听见。 她的身子许是因为害怕有些颤颤巍巍的,手底下的触感滑腻,较康熙把玩过最为精美的瓷器还要更胜一些。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带着些悸动,这般可怜又可爱,实在叫人疼惜。 心里头并不想放手,但是又害怕她因为不喜就再也见不着了,不急,从长计议。 把人哄到身边,哄到怀里。 康熙顺从的放开他,就见着那妖精睁大了双眼,明显惊魂未定。 迎春认出了这个男人:“你是上次那个人。” “没想到姑娘还记得。”康熙剑眉微挑,方才软玉在怀叫他心情不错,如今见她还记得自己,这个认知让康熙更为愉悦。 “记得呢,你还说我是妖精!”说起这个迎春还有些愤愤不平,她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能被认成妖精呢? 美人羞恼,整个人就好似更加灵动,这叫康熙忍不住生了逗弄她 的心思。 “姑娘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头,扰的在下乱了心神,不是妖精是什么?” 他指尖摩挲着,感受着方才的触感及温度。 怎么会有这般合他心意的人呢? 就好似她该天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为自己所爱怜疼惜,待在自己的怀抱里,如此就能叫康熙觉得格外满足,好似缺口助于被补齐。 那根肋骨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被倒打一耙的迎春瞪大的双眼,随即又泄气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她喃喃几句,方才好像那句话就已经使完了全部的勇气。 怎的这样胆小,康熙眸色微异,面上带着些笑意:“相逢即是缘分,在下玄烨,京城人士,不若就交给朋友如何?” “看姑娘一个人自言自语,想来也是好生无趣,我也能与姑娘做个伴。” “我叫迎春。”告诉一个外男自己的名字已然是出格的事情了,再多的迎春就不敢说了。 即使这是在梦里头。 康熙有些失笑,这个小丫头倒是叫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胆子小,有谨慎的紧。 不过知晓了名字也好,对于迎春倒是叫人处处都喜欢紧,这名字倒是合她。 “这是在下梦境,迎春姑娘倒是勤奋,竟在在下的梦里辛勤劳作,种下了这么些东西。” “莫非是迎儿是掌管梦境的仙子不成。” 若是这般,那何该子呆在朕一个人的梦境才好,她这般柔弱叫人恋爱,这几天不见她,可是去到了其他人的梦里? 有没有其他男人对她也生出如自己这般的心思? 想着,康熙生出一股戾气,对人情绪敏感的迎春登时有些害怕,好在康熙一直注视着迎春,眼底满是迎春的身影,他及时收敛了一身的威严及戾气。 看到迎春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了些。 这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一身的气势加上又是个男人,无论如何她也是斗不过的。 好在这个自称玄烨的男人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我并非是什么仙子,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迎春不太聪慧,不然就应下仙子的身份好叫康熙有所顾虑,但大抵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这才直白不过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然康熙笑意更深了,不是仙子好啊,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做梦的凡人才好了,如此他们才会有后来啊。 他并未听到迎春是凡人就生出警惕,毕竟要让一个姑娘进入他的梦境可不容易,何况找的人还如此合他的心意,若正是美人计,他也就笑纳了。 “我方才到这处来,你是想要摘桃子吗?” “够不着?” 他看了看桃树上头剩下的几个果子,又瞧瞧小丫头的身量,了然的笑了下。 迎春瞧见他的笑声又红了脸。 “公子可以帮帮我吗?” “要请我帮忙也不是不成的,可是你要拿什么来做报酬呢?”康熙瞧着可人娇俏的小姑娘,坏心眼的问道。 在外头,他是执掌至高权力的皇帝,多的是人卑躬屈膝的讨好,而这些人不敢向自己要求什么,多半是隐晦的提出自己的请求,要么就是跪拜在自己的跟前求自己开恩,而这种时候他除了看心情以外,更多的是考量。‘ 考量这件事情值不值得,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当然有时候也是真正的开恩。 不过到了这小丫头这里,心思倒是没有那样复杂,毕竟他对面前这个不论动亦或者是静都能勾的自己心怀有些不可言说的心事。 替姑娘摘果子这种事情他还没做过呢, “我明日带些银子过来予你做工钱?” “我不缺银钱花。” “那我请你吃颗果子?” “好。”嘶哑低沉带着些蓄意的勾引,男人离娇俏可人的姑娘越来越近,那周身的气息满是侵占,带着些独占欲。 就像是饿狼守护着自己娇俏的迎春花,她颤了颤枝头,毫无防备的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第4章 嫉妒 那日在康熙的承诺下,迎春倒是没那样担忧自己该如何摘下枝头的桃儿。 康熙有些妒忌那个被她惦念在心头的人,尽管听名字像是个姑娘。 然,帝王的独占欲是恐怖的,他想要迎春的美丽独独为自己绽放,厌恶于旁人对她的窥觑。 不仅如此,康熙那日在梦里吃了属于自己的报酬以后身体竟然舒畅了许多,他这连日来的劳于案牍个,其他地方还是还没有怎么样,腰先受不了了。 可是那日梦醒来以后,他这腰疼的毛病倒是没犯过。 太医劝他不要久坐,可是一堆又一堆的公务都等着他去处理。 底下的人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深怕什么事情没做好惹怒了万岁爷。 毕竟万岁爷实在算不得好性子,他们这些在御前做事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脑袋分家,就算留住了命,去辛者库也不好啊。 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康熙心情大好,连梁九功都暗暗惊叹,万岁爷怕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不然这精神瞧着倒是如少年时一般精神奕奕,也不对比那时候还要好些呢。 梁九功替康熙重新添上一盏茶:“万岁爷可是遇着了什么好事情,让奴才也替您高兴高兴?” “你这眼力倒是好,朕确实遇上了一桩好事。” “前两日吩咐你去查的人查到了吗?” 康熙抿了一口茶,并不说自己究竟遇上了什么好事。 对于迎春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喜太多人知道的,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看中的宝物被其他人窥觑了。 这只会让他觉得冒犯。 所以他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问起了可否有找到迎春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回万岁爷,想来过几日就有进展了。” 听到康熙问起来,前日里吩咐去找一个迎春的姑娘,还给了画像,就是那日那位迫人眼眸的姑娘。 梁九功心中,难免有些汗颜,觉得自家万岁爷异想天开,他跟在万岁爷身边,从来没见过这位姑娘的出现,而那日万岁爷自个也说了,是在梦里梦到的女妖精。 不过既然是女妖精,那在现实中怎么能找得到? 就算不是女妖精,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但一个规格女子要找也是不好找的。 但好在万岁爷还给了个名字。 先前还说不急,今日又问起来了,这哪里是不急的模样? 康熙听到这话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现在迎春在梦境里头与自己日日相伴。 见万岁爷没怪罪,梁九功心里头也松下一口气。 毕竟这才几日,没消息也算正常,怕就怕万岁爷觉得他办事不力。 这日康熙依旧入梦,看到了正在照顾花草的迎春,他多看了两眼的树上的桃子和其他还有些青涩的果子。 不由得感叹迎春心思太过于单纯,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进来这处的不是一个坏人。 就像是康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一个好人,对这处没有半点窥觑之心。 好东西谁不想要,他也不例外,更何况康熙是一个皇帝,骨子里头觉得天下的东西都是他的。 他想要赏赐给谁自然也是要看心情的。 而这些果子的好处,他是除了迎春以外最清楚的。 他一进来这园子里就往迎春的跟前凑,总是想要离迎春更近一些,今日也不例外。 康熙从身后靠近她,从远处看就像是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闻着迎春身上的女儿香,康熙深吸一口气,自觉着今日也畅快了些。 迎春正在想着林妹妹到底这个月哪日到府里头来。 康熙突然的靠近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来了?”这话才问出口,迎春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妥。 康熙一双剑眉微挑,笑着看向迎春:“迎儿倒是不欢迎我来了。” “我没有这样想。” 迎春怯懦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康熙自然知晓她只是因为自己突然的靠近不好意思罢了。 “迎儿在想什么?”瞧着她鹌鹑模样,康熙不由得靠的更近一些了。 鼻尖充斥着的女儿香叫他眸色愈加深邃,指尖轻轻感受着她青丝的细软,薄唇也带上了些笑意。 不同于在朝堂间的深不见底,亦或是浮于表面的笑意。 康熙此时的笑意最是真心不过了。 “在想扬州。”的林妹妹,话未完全说出口,她也怕坏了黛玉的清誉。 迎春这些日子总是在悄悄观察康熙,她并不聪慧,也并不机敏,但是也能感觉出来这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那日她赠了一个果子给这位公子,第二日这人再次来到这里却半分不见贪婪。 这果子虽只有些强健体魄的功效可也能引人趋之若鹜的了。 所以迎春觉得康熙是个好人。 可是她不知晓的是,贪婪的野兽已经待在了自己的身边,而且是最有权势的那只。 只要那野兽轻轻地抬起爪子,她就只能进入野兽的领地。 好在,野兽想要的不只是单单几颗果子。 他想要的是比果子更为珍贵的珠宝,然珠宝自身好似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且势在必得。 迎春说着想念扬州,想到近日来派出去的人,竟无一搜寻到眼前焦焦的信息,不由得出声试探。 康熙状似不经意间开始询问:“可是想念扬州的人或物,还是想念扬州的景?” “我花三月下扬州,此时正是春日好时节。说来近日,我也正在扬州。” “你若是是想念扬州的物,我倒是还能与你捎带上一些。” “非是思念扬州的物。我从未去过扬州,也不知晓扬州是怎样的。” 迎春对于扬州的好感极佳,只觉得能养出林妹妹那般神仙人物的江南定然也是不俗的。 几乎所有诗人都盛赞过江南,从那些诗词语句中也不难想象,扬州该是如何的美景。 “只能从诗句中窥得几分扬州的景色。” 说罢,迎春娇俏的面容上显露出难得的向往之情。 康熙不动声色的离的更近了些,“我倒是正好在江南,如今的江南景色正好,不如我作画一幅送与你观摩?” “扬州的点心也向来不错,只是带回京城怕是要坏了,我倒是有几个方子,你自可去寻家中厨子做来吃。” “江南美景醉人,点心我确是未曾尝过。” 迎春并未意识到康熙的试探,也正因为如此,显露了迎春所在的地方。 至于点心方子的事情,迎春有些犹豫,只觉着那外男的东西不好,她虽然不再惧怕康熙,但是对于康熙还是有几分莫名的敬畏。 只是点心方子,有实在是勾人的很,她倒也不是自己嘴馋,林妹妹和自己都是可怜人。 若是几份来自扬州的点心能叫她心里头有些慰藉,如此这般林妹妹的心情也会畅快些。 各人有各人的悲苦,其中的苦楚实在是很难为外人倒也。 康熙那双叫人不敢直视,宛若深潭的眸子带着些笑意,可是随即笑意却凝固在眼底,这不是在想物,那便是在思人了。 第5章 打探 原本知晓她是京城人士,康熙便打算叫梁九功去京城中的勋贵人家寻找。 以他来看,普通人家是寻不到这般满是灵气却又有些天真的姑娘的。 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康熙指节轻轻的袍子边点动,这是他向来思考问题的办法。 想要叫一个姑娘家对她吐露心声,这事情说难也不难,但是要说难也犹如上青天。 端看他想要这位姑娘如何对待自己的了。 “你可是在想念什么人,我不日就要回京,乐是你想什么人大可以告诉我。” “我可以做你们的中间人,替你送信。” “亦或者若是他有什么东西想要给你,我亦可以带回京中。” 康熙那张无比威严,叫人害怕的脸上一派温和姿色,只是这温和,终归也只是面上的,要是良久功在此,怕知晓万岁爷这是生气了。 确实,康熙也只是口头上说的好听,要真是叫他从迎春口中打探出了那个人,究竟会是如何,那可就不好说了。 但总归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所以康熙便也只能希望迎春,惦念的是个女人,而非是男人。 毕竟虽然女人也不太能叫康熙接手,但总归是比男人好些的,否则要是叫迎春知道了,他动手除掉了自己挂念之人,往后怕是会跟他闹。 康熙对于将迎春拥入怀中这件事情势在必得,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 如今的康熙早就在见到迎春第一眼开始,就将迎春视为掌中之物。 既然是帝王掌中之宝,心尖上的人自然容不得旁人窥觑半分。 迎春半点都不知晓自己已狼狈面前这个瞧着芝兰玉树华贵非凡的男人给盯上了。 他正在心里头思索着向人讨要一些扬州糕点的方子的可能性呢。 不过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必来此事于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只是几个糕点方子,大概不太要紧? 迎春在心底暗暗,思索着毫不知情,自己那张如玉无瑕的面庞,已经将自己心底的那些心思显露的一干二净。 她在康熙面前就如同一张洁白的纸张任由康熙自己在上面挥笔涂抹。 康熙知晓了他的心思去,在等他主动开口,如此他才好试探一番迎春,所思所想的人物究竟是男是女? 他极力克制自己心底溅起的杀心,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等着面前的小兔子鼓起勇气向自己撒娇,讨要东西。 几张糕点方子,康熙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女人主动向自己要东西。 相反,他是个极其吝啬的人,对于万事万物的掌控性都极强,性格甚至有些偏执。 故他手底下的大臣妃子都只知晓伴君如伴虎。 在他们这位陛下手底下做事,只要本事好,不触及帝王的底线,日子都还能过的甚是滋润。 带迎春大概真真是太过特别,走入了这位帝王的心里,他甚至期盼着迎春多向他索取些。 如此这般,他才好收取报酬,不是吗? “公子,能不能烦请您为我写几张正宗扬州点心的方子?” “我在扬州有个表妹,不是怕,是要来家中了,届时我想做给她吃。” “如此,她也能开心些。” 康熙心中的阴桀更甚了,说来也是稀奇,他身为一个帝王,竟也生出嫉妒的情绪。 他拥有世间最大的权势,世间最为广阔的财富,不管是想要什么,只要挥挥手指,稍微透露点意思,甚至不用透露意思,底下的人就会不断的揣摩,为他送上来。 所以说他一个帝王去嫉妒别人,到实在是好笑得很,只是如今他却是切实的生出了名为嫉妒的情绪。 好在,娇娇儿思念的是个姑娘,否则他必定掘地三尺将人找出来杀了。 扬州有个表妹,过几日怕是要上京城了,如此又多了一条线索,一条锁定到娇娇儿现实中到底是何人的线索。 “既然如此,我便明日为你带来点心方子,可惜不能叫你尝尝正宗的扬州点心了。” “我先前入梦时曾经在枕边放置了一小袋种子,入梦后,我便在梦里也见到了种子,如今这院子里的花,都是我从外头带来的种子种上的。” 说罢,迎春有些羞怯的看着可惜,面含期待之色,那娇滴滴的模样好似一只弹出一些头,想要试探主人的小狸猫。 可爱的紧,以至于叫康熙吼间有些发紧,好似那一湾春水融化在了心头。 止不住的叫康熙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宽大的手掌伸出去,半路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妥,又悄然的收了回来。 他一张俊雅矜贵的面庞带些笑意,就连哪算充满威严的眼里也都是笑意。 “好,那我明日便试一试。” 低沉的声音叫迎春有些羞红了脸,只觉得府里头人人吹捧的宝玉还要叫人喜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迎春腾的一下,本就带些嫣红的脸蛋这下更是红的吓人。 康熙看着迎春这副模样,眸子里带着些几不可察的自得之色。 还好迎春未曾察觉,不然怕是会觉得这人倒是也没有看起来的那般高不可攀 是的,对于迎春来说,康熙给他的感觉就是那身在高山上孤傲,藐视众人的凌霄,叫她觉得高不可攀。 即使迎春不太出门,但也能感受到康熙的气势,预示着他并非是普通人。 她初见这位贵人的时候,就觉着他周身的气势较之府里头最大的官二叔更为深厚。 以至于叫她瞧见这位公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害怕的紧,见她没有伤害自己的心思,如今也不过是稍稍再下防备。 府里头有个大宝贝,时常混在内围中,并不顾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大防之道,但是迎春对于外男还是,会下意识的保持距离。 就算宝玉再怎么玩赖,也终归是姐弟。 而这位公子却不一定了,要是让人晓得了,她与这位公子在梦中有所交集。 说给旁人听,怕也只是以为自己这个木头人思春了呢。 是的,迎春对于釜里头悄悄说自己是个木头美人,也略有耳闻,毕竟时常呆在屋里,不出去走动久了也会嗯,感觉有些闷。 但是她的身子骨又不太允许自己时常到外头走动,况且对于府里的那些她也不甚喜爱。 父母的命媒妁之言,自己未来会嫁给那样一个人,说府里头不知晓她定然是不信的。 自己只是不聪慧,并非愚笨。 所以她竟也开始有些理解自己那位好似十分淡漠的三妹妹了。 只是这样一位公子叫迎春想象他将点心放在自己的枕边,却是难以做到的。 毕竟这看来实在是不合常理,他将花卉种子放在荷包袋上,床倒也不甚奇怪,只是将一盘子点心放在床头,倒真是怪异的很。 可是他又说自己会试一试,只为了将正宗扬州来的点心带给自己吃,好似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好,以至于叫迎春的心不由得暖了又暖。 梦境里头,迎春听到这康熙讲述着江南的风光,康熙的文采极佳,她好似被带入了扬州那三月的风光。 第6章 撩拨心弦 “我就晓得,生出黛玉妹妹这般人物的扬州,定然也是不俗的。” 沉醉过盛,以至于一不小心说出了黛玉的闺名,反应过来的迎春连忙止住了话头。 粉红的指尖捎带着帕子捂住了那艳红的唇。 又带着些慌乱的眼神瞧着康熙,“你未曾听见我说的对?” 在外男面前说出一个姑娘的闺名,这是极其不礼貌的行径,迎春自责极了,期望康熙没听见。 康熙耳朵灵敏的很,自然听见了她说的黛玉妹妹,黛玉,林姓,林黛玉,这几个字他听得真切。 看着瞧着小姑娘这般模样,他也只能无奈叹息,配合的作出一副有些神游,不明白迎春方才说的什么东西的模样。 他演的太过于真切,还问了一句什么,迎春成功将他骗了过去,连忙说道没什么。 这时候,康熙估摸着自己也快醒了,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与她道别。 康熙即使在扬州巡视,却依旧保持着往日上朝的作息。 身为一个心有宏图大业的皇帝,康熙的自制力极佳,对于每日需要做的事情,心中也极其有数。 他做什么事情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这次来巡视扬州也只是为了做给天下的百姓,以至于天下的儒生看的。 梁九功早已经站在龙床边上了,等待着服侍康熙起身。 他在心里默念着数,待到最后一声落下,里头也传来了万岁爷起身的动静。 梁九功便让伺候的人进来,在宫中万岁爷本来是不用起的那样早的,但是奈何不住万岁,爷自个对自己要求甚高。 于是乎,这作息便是往常还在宫中的那般。 省了上朝的空闲,但这省下来的时间也并非用着玩乐,而是认真的在考察民情。 今日清晨却好似与往常无异,但是梁九功对于康熙十分了解,变化虽然细微,但是是真实存在的。 “万岁爷,您今个儿可要到扬州城中去走走?” “扬州城里头的大人都在等着呢。” “几日了,去瞧瞧。” 康熙思索一番,觉得确实要去见见这些人了。 忽而想到那个一直惦记着扬州城的小姑娘,一双原本有着蹙起的剑眉微微舒张,随即又带上了几分笑意。 盯着梁九功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这扬州城可有那家的姑娘叫林黛玉的。” “顺道去方法厨房,做上几道可口的扬州点心。” 他与小姑娘做了承诺,可不能给忘了,不然人该失望了。 梁九功领了命,便下去为康熙办事情了去了。 他也不必亲自去,只消吩咐下去便是了,毕竟他是太监总管,自己是要在御前伺候的。 不用万岁爷说他也晓得,这后头两桩事情怕是和万岁爷梦里入了他梦的妖精有关。 前头就命人在京中找,只是凭借一幅画像,找一个深闺里头的姑娘也是不容易的。 如今看来万岁爷倒是有了新的线索,到时候找着了他可要瞧瞧是怎么样的姑娘叫万岁爷这般上心。 一连多日惦记着。 康熙的龙船前几日才到了扬州,只是不知怎么的,康熙并未直接下船接见这些大人。 就这么硬生生的船上待了几日,甚至还有大人惶恐不安,以为万岁爷对他们有什么意见,这才叫他们不能接驾,万岁爷到了扬州去不下船。 总是猜什么的都有,还有大人猜测,万岁爷根本就不在船上的。 梁九功这几日被明里暗里的打探了好几次了,只是万岁爷是个什么意思他也不清楚。 只能跟人打着含糊,毕竟要是说出去了,无疑有泄露帝踪的嫌疑。 康熙这头换上一身宝蓝色的衣裳,身材高大,五官深邃,一看就又有草原上的血统。 那双眼睛十分锐利,好似能看透人心。 没有人敢轻易的直视帝王。 林如海待在众多大人里,神情也难免有些焦急。 他夫人过世了,他和自家夫人感情深厚,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 巡盐御史的差事也不好当,这江南富庶,盐政里头的水深着呢。 如此他倒是难以顾及这女儿黛玉,加上黛玉如今这般小的年纪,就没了母亲,往后怕是会影响声誉之事。 昨日外家传来信件,说是老太太想要将黛玉接过去,他思考良久,决定好似把黛玉送到那头去。 如今他的身子骨也不太好,若是他也去了,唯恐要叫黛玉也有一个安身之处才是。 老太太向来疼爱黛玉,想来也不会亏待了黛玉去。 只是,黛玉一个人上京总归是不安全的,扬州是龙船的最后一站,若是黛玉跟着龙船离开,想来也会安全些。 他想要求这个恩典,奈何这几日皇上都未成宣他们觐见,连面见皇上的机会都没有,谈什么求恩典呢? 林如海以为今日犹如前几日一般,就只能等着,等来梁总管的万岁爷今日不见诸位大人的话语。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的也不知道万岁爷今日是不是心情格外好。 他们面见康熙的时候,只觉得康熙的威严虽依旧浓重,但是他们心头的压力却没有这般沉重了。 不得不说,康熙今日心情确实是极佳,他又离见到自家小仙女的身份近了一步。 如此这般,离他将娇娇儿拥入怀中,怕是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以至于康熙见到林如海时态度都十分温和,以至于叫林如海,有些受宠若惊。 “朕往前交给你的差事,你办的都不错,只是这扬州的炎症事情还尚未了结,还需你再辛苦一些。” “待到此事了结,朕便将你调入京城。” “谢皇上隆恩,只是臣想向皇上求个恩典。” “哦,说来听听?” 康熙没说应还是不应,不过他今日心情这般好,想来只要林如海提出的要求不甚过分,他都会满足自己这位得力干将。 “臣有一女儿换名黛玉,我今才十来岁,却丧母,臣一个大男人平日里忙于公务,对她多有疏忽,恰巧臣的岳母来信说想要接外甥女去府里头照看看,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只是臣的女儿如今这般年幼,叫她一个人进京,臣终归是不放心的。” “臣想让万岁爷允许臣女儿的小船跟随在御船的背后,以至于能叫沾几分万岁爷的恩德。” 康熙原本沈端起一盏茶,打算送入口中,只是听到黛玉这名讳,又将手中的那碗茶放置在了桌案边。 直接轻点着桌案,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事情实在是小事一桩,林如海甚至想不出康熙拒绝的理由来。 而康熙原本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再微小不过的事情,甚至还能卖林如海一个好,叫他更加安心的呆在扬州,替自个办事。 康熙原本打算直接,应下,只是因为某个小姑娘,他改变了原本的打算。 第7章 康熙的心思 迎春今早上起床了时候,脸色还带着些红晕,端的是海棠娇羞,叫进来侍奉的司棋都有些不好意思。 心下止不住的感叹,也不知道她家这般似玉的姑娘,也不知道往后便宜了那个臭男人。 白皙纤细的指节上也带着些粉色,无端叫人觉得怜惜。 铜盆置于架子上,里头放置的是小丫鬟特意采来的花瓣,用来给迎春净手用的。 原本这花跌落到泥里面,就可惜的很,还不如采来发挥着它们最后的用处。 打她年幼时病了一场以后就极少出门了,就连旁人也不大到她的院子里头来,好似她是什么病痨鬼,生怕自己会将病气过给她们使得。 老太太的宝贝孙子宝玉,乃是全府上下的心尖尖,她这身子不好,宝玉自然也被拘着不会来她的院子里。 于是乎,宝玉也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位二姐姐。 每逢家宴的时候,迎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总是要病上几回,至于于府上都感叹这位木头小姐是个没福气的。 久而久之,府里头也就没人把自己这二小姐放在心上了。 那样也不错,迎春倒是落得清闲。 这府里头的奴才都是欺善怕恶,阿谀奉承的人物,在无人关心在意的情况下,迎春的吃穿用度也只是恰好够吃用罢了。 至于好,那是实在称不上的。 探春惜春还有一些长辈们赏赐下来的首饰,撑的起场面,迎春就显的可怜多了。 唯独几样称得上贵重的首饰,也都十分的老气。 但是迎春也不太在意了,毕竟知晓了那样的未来,左右她也没几年好活了。 多留一些时日给自己,这些俗物,迎春是真得不在意了。 只是可怜了跟着她的小丫鬟了,主子不得势,底下的小丫鬟也要跟着被欺负。 好在司棋是个有脾气的,还能护着些下头的小丫鬟们。 迎春不在意,但是司棋确是替自家小姐觉得不公平极了,那家的小姐不是身子弱,便会得到家中长辈的过些关心爱惜,这么如今到了这府里头倒是反过来来了。 只是再是不甘心也是没得法子了,老爷太太都不关心,她就是瞎着急也没辙。 洗漱完了,简单用过早膳以后,迎春便斜躺着翻着一卷书,那是本游记,奇特的经历,引人入胜,各地的风光叫人心向往之。 “小姐,你这样子,一不小心可又要着凉了,前些天受了寒气,小姐你可是受了好一阵的罪呢。” 瞧着大开的窗户,以及迎春单薄的身子,使其忍不住又开始念叨了起来。 “倒春寒最是了不得了,咱们可不能马虎的。” 司棋一边说到了,一边赶忙去扒窗户。 迎春听着这话,有些好笑的放下书:“司棋如今倒像是个管家婆一般了。” 只是她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喉间的痒意便抑制不住接连的咳嗽声,叫她眼眶泛起一抹红晕,沁出点点泪水来。 这般模样实在是叫人怜爱,只是这可把司棋给心疼坏了。 “小姐,你的病还没好,莫要再劳心劳神了。” 司棋忍不住出声劝谏自家小姐几步,叫她莫要背着书分去了心神。 听到这话,迎春无奈的笑了笑,他已经没有旁的爱好了,这副身子使他处处受限。 唯有在梦中的园子里,才叫她拥有了个康健的身子。 院子里的果子是有用的,只是对她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只会让她的肌肤更加娇弱白皙,对于她体弱却是无什么作用。 而她依旧想将那果子带给林妹妹吃,是因为往前她已经验证过了,那果子对她虽没什么用处,但对旁人来说却是各顶各的好东西。 如今她也就这么点爱好了,听到司棋的劝阻,这叫迎春颇为无奈。她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好。 “我哪有做什么劳心劳神的事儿,不过是看本闲书罢了。” “要真叫我一直呆在屋里头,我也只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呢。” 以至于她如今连出门逛园子都少得可怜了。 只能在自己院外种上一些喜爱的花卉,就这样隔着窗子也能看见,叫迎春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于是乎,在梦境里头多出了一个外人来,褪去了最初的惶恐以外迎春,更多的便是欣喜了。 她有些孤单,而梦里头的那位先生,却总是与她诉说着外头的故事。 对她关心体贴,甚至许诺带些正宗的扬州点心来给她尝尝,这叫迎春,有些开始期待起晚间的到来了。 “小姐受的寒气还未好全了,身子弱的很,只是大夫说老是拘着也不成的,不如小姐我去为你拿上一件大氅,咱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逛逛?”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司棋也有些心疼,都说大家门户里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其中的辛苦哪里为旁人道也。 三小姐和四小姐都还好些,身子康健倒也能时常在府里头走走,府里头大,人也多热闹的很。 与姐妹间的说笑也能抚慰一些,在这浮里头沉闷的心情。 可是她家小姐就不同了,盖因这娇弱的身子,除了三小姐以外,倒也没有旁人来踏足这处了。 于是乎,司棋便提议到院子里走一走,多穿一些,也不至于受了寒气。 加之大夫本就叮嘱了她家小姐身子弱,所以才要多走动走动。 只是不过千八百路小姐就已然气喘吁吁,受不住了。 听到司棋的话,迎春也动了些心思,今日的清晨,阴雨绵绵,在屋子里即使点了蜡烛,也有些阴沉。 环境极其容易影响人的心情,叫迎春,心情也忽然莫名的低沉下来,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那头正在迎接扬州各位大臣的康熙心情却莫名好的很。 听到林如海的要求,康熙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未等良久良久公察明着林黛玉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这父亲就找上门来了。 真不可谓不巧了。 于是乎,梦里头那个小妖精的身份也即将呼之欲出。 贾家,迎春。 那张俊朗威严的脸庞上多了一丝,温情质疑,这温情是对谁的,那就不曾知晓了。 林如海未曾听到皇帝的应答,而上头又陡然发出一声轻笑,这叫林如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至于他将头垂的更低了。 恰逢这时,康熙开口:“爱卿何至于此,此等小事自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朕行至江南还未领略扬州城的风光,不如爱卿带朕在这扬州城逛上一逛?” 第8章 纸鸢 康熙开口,身为臣子的林如海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乎,康熙带着梁九宫以及林如海在扬州城中开始闲逛了起来。 精锐的侍卫卸下衣甲,只装作普通百姓引入人群,随时守护着帝王的安危。 “林大人此番为朕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拦着江南一带的盐政还需大人多多操心才是。” “必要之时,可采取一些手段。” 江南盐政问题杂乱,林如海这么些年,如今也才将将到了收盘的时候。 对于那些地头蛇,康熙厌恶的很,若非不好直接动手,他也是不介意直接将人给抄家了,一了百了的。 “臣知晓。” 林如海轻声应答,随后君臣二人就着其他问题闲谈起来。 毕竟扬州城热闹非常,如此也人多眼杂,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叛党不少,该小心就小心些。 康熙较之林如海年轻的多,但是林如海毕恭毕敬的站在康熙的身旁,一点都不敢小瞧这位年轻的帝王。 这位帝王如今大权在握,心机手腕看起来都是历代帝王之最,少年登基,也叫他积威甚重。 旁人也不敢轻易抬头看他。 再这市井之中,康熙倒是少了几分威严,带上了几分随和,可是跟在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浮于表面的冰山罢了。 “你将女儿送去贾府,这府里头可有年岁相近的姐妹,不然一个小姑娘倒是也无趣的很。” 他宫里头就有一个贾家的姑娘,这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头一清二楚,好歹是个王公贵族,做出来的事情竟这般惹人发笑。 康熙是见过贾家的那个大姑娘的,模样确实生的不错,可康熙却不喜,也没顺着这些人的意思,将人给收了。 于是乎,这贾家大姑娘却依旧是太后身边的女使。 不过如今嘛,康熙倒是觉着,要是她们换上另一个府里头的姑娘进宫,他搞不好也是愿意如了他们的意思的。 只能说可惜了。 康熙虽然依旧惦记着人家家里头的姑娘,可是看贾府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林如海听到这话,原本置于衣摆侧边的手顿了一下。 毕竟万岁爷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会关心女儿家去到外祖家有没有玩伴这种事情的。 若是万岁爷自己的孩子倒也罢了,只是黛玉,,,, 一时间林如海也不知道陛下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只能思索这一些贾敏还在时与他说道的一些贾府里头的事情。 “有的,我儿黛玉去了外家倒是几个姐妹相伴,日子也不至于太过枯燥了。“ “倒是有些意思。” “那这贾家的姑娘多了一个玩伴,定然也是开心的。” 康熙问的莫名且隐晦,毕竟他看起来怎么着都不像是会关心别人家后院的皇帝。 何况如今的贾府,不是林如海暗中诽谤他们,实在是这一家子眼瞧着没一个出息的,倒是听说出了了衔玉而生的宝玉。 这消息一传出来的时候林如海就知道要坏事了,也告诉妻子,叫岳家对于此事莫要宣扬。 可是后来听妻子笑着说家里来信说,这是祥瑞,有什么好遮掩的。 那时候这位陛下在京中已然大权在握,无人敢小瞧这位少年皇帝。 而贾府却不知晓是何用意,在这个节骨眼传出带着祥瑞而生的孩子来。 到真真不知叫人说些什么才好了。 而他们这位万岁爷,少年登基,身为他的臣子,最是清楚这位帝王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所以这位那位贾家的姑娘究竟是哪位? 林如海暗自思索着,总归不是已经入宫的了大姑娘? 要是万岁爷真要是有什么想法,想来也不会任由那大姑娘在宫中还是个小宫女。 这位爷并不是什么受制于人的帝王。 林如海算不得康熙的亲信,扬州城内官职比他大的官儿也不是没有,万岁爷点他陪驾时,旁的同僚那探究的视线他并非是没有发觉,只是未成理会罢了。 万岁爷叫自己个肃清盐政,故林如海也有过猜测,是否是因为有些盐政一事,万岁爷故意给自己脸。 可数到这街道上,万岁爷竟当真闲逛起来,还问了一个某名的问题,这叫林如海不得不多想一些。 康熙步若闲庭在街上闲逛着,也不与林如海说朝政之事,毕竟都出来了,一身常服,自然就没有包容身份的想法。 只是他那一身的气势就让人不敢小瞧于他,大抵是底层百姓趋利避害的本能,还算热闹的扬州城里头,康熙的周围却是空出来了一大圈的。 路过一个卖纸鸢的摊子,康熙的目光在一些彩蝶上驻足了一瞬,梁九功本就时刻观察着自家万岁爷的神色,几乎在康熙看过去的一瞬间梁九功就笑着对那摊贩的老板做到。 “将那只彩蝶拿下来看看。” 小摊贩的老板见人停在自己摊子前还有些紧张,听到这话,带着些讨好意味连忙取下了康熙看中的那只蝴蝶风筝。 本想直接提给那位老爷的,还未得他收伸过去,就被梁九功接过去,过了一边手,这才提到了康熙的手里。 康熙将那只蝴蝶拿在手里打量着:“画工粗糙,颜色倒是配的大胆。” 寻常能入康熙眼的东西就不多,这民间的小玩意他是看不上的,康熙自己的品味极佳,艺术天分也很高。 宫中能工巧匠不知几何,随随便便拿出的东西做工都要比手上这只彩蝶做工精巧。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在这繁杂的街道瞧见了这只彩蝶。 “这位爷说笑了,这些纸鸢都是小人做的,手艺撑不到挺好,都是些于小儿玩闹的东西罢了。” 要是往常有人说他做风筝的手艺不好,他高低都要和人议论一番不可,他做了三十多年的风筝,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可是这位爷说画工粗糙,摊子的老板却是不好反驳什么。 毕竟这位爷一行人一看的不一般。 尤其是为首的那位年纪较轻些的,更是不敢让人小瞧,连直视都觉得自个儿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康熙见着纸鸢递给梁九功,合着林如海向前走去。 梁九功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抛给了那摊子老板;“这只纸鸢叫我家爷看中了,拿着,余下的赏你的。” 摊子老板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冲着梁九功道谢;“谢谢这位爷。” 望着周边小摊贩老板传来羡慕的眼光,那人忍不住的得意。 还得是他的纸鸢做的好,不然怎么就被贵人瞧上了呢。 那小贩思索着今日归家能给家里人补补了。 其他人不由得更加卖力推销自己的东西,以期被贵人给瞧上。 然而康熙依旧在路边逛着,思绪却依然不在这些小摊贩上了。 第9章 入住林府 夜晚时分,御驾入住了林府,原本就怀疑这林如海这么久得了万岁爷的另眼相看,这下更是又恨又妒。 只觉得这林如海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对此正带着黛玉接驾的林如海有所猜测,只是有不敢确定到底是那个姑娘得到了他们这位爷的另眼相看。 可是细数这贾家几位姑娘的年纪,也只有二姑娘迎春合适些,不然要是其他姑娘,就该吐槽一句万岁爷的变态了。 只是这个推测却叫林如海更加摸不着头脑,贾家再如何也是高门大户,这女儿家都是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如何得见天颜。 何况,如今的贾家,唯一在朝廷当官的贾政是个五品官,寻常都是见不到康熙面的,更何况是带着女眷面圣。 林如海自然是不知道康熙的奇遇的,如今只能跪拜在地,看看这位爷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康熙下了马车,瞧着跪了一地的人道一声平身。 叫他吃味的林姑娘如今不过十一二岁,确实是一副机灵可爱的模样。 不过再是如何是只是个小孩,还是个瞧着体弱的小孩。 思来迎儿对她多有担心,还念叨着要将那仙境里头的果子带给她吃,就盼望着她身子能好些。 “你家女儿瞧着倒是有些体弱,朕此次南巡身边也跟着几位太医,晚些时候你自去寻他们。” 这自然也是施恩的一种法子。 再者,这林家小姑娘身子好些了,迎儿也能少担忧些。 林如海喜出望外,原本担心会有叫康熙不快的地方,哪晓得还有意外收获。 原本离别在近,不管是他,亦或者是女儿黛玉,心中都是不舍得。 而女儿这生来的不足之症,叫他广寻名医,可始终不得其法。 要是有御医来看,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些御医医术高明,他自然是没这个资格去请的,毕竟他们都是专门替皇上看诊的,本想厚着脸皮再求个恩典,如今倒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简单的几眼,就叫黛玉感受到了视线主人的压迫感和威严,谨记着爹爹的叮嘱,黛玉未曾失了仪态。 依旧低着头任由康熙打量着,好在康熙的目光没有在黛玉身上停留太久,几眼过后就移开了。 这才叫黛玉松下一口气,只觉得束缚住的四肢终于舒张了开来。 但小儿对于很多事情都十分好奇,等到康熙园区,借着灯火,黛玉未曾见到陛下的背影,只瞧见了一只蝴蝶风筝。 这叫黛玉觉着有些奇怪,毕竟这个风筝和方才那个气势惊人的陛下实在是不相配。 莫非是陛下买给自己女儿玩乐的吗? 这件事情只是在黛玉心底里留下的浅浅的痕迹,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这几天都待在龙船上,其实康熙不下来也是,若是出行亦可便装。 在巡视其他地方的时候,康熙就是如此。 如今住进了林府,大概也是怀着一些不可诉说的心思。 他想要更了解迎春一些,即使是迎春身边的人。 晚膳过后,康熙处理了一会儿政务,随即听着梁九功汇报自家小姑娘的情况。 越听,这手上捏住杯子的手就握的越紧。 十几岁娇嫩的小姑娘,就和宫中的太妃一般,处于幽静的角落,无人问津。 许是比那些太妃还有不如的,起码宫中的太妃亦是无人敢轻慢。 而小姑娘,他的迎儿,就真的如一株迎春花般开在寂静无人的角落,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这日子却过得叫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最终,怒火叫林府损失了一个杯子。 梁九功吓了一跳,连忙忧心的瞧着自家万岁爷,担心康熙被瓷片划伤了手。 见着那手没有伤痕这才松下一口气。 “万岁爷,您可担心些身体,要不然迎春姑娘也会担心的。” 梁九功很多时候都清楚他们这位爷最是忧心什么,最是对什么上心,如今也是如此。 于是乎,他便只能用迎春去劝解。 毕竟这位爷要是真的伤着了,那可就是他们这下底下的太监倒霉,当下已经照顾不周的罪。 梁九功也没想到,这荣国公府瞧着倒是花团锦簇,一派富贵气的,这内里倒是半点规矩没有。 长幼颠倒,下人也是个不成样的。 然后如何就端看那位迎春姑娘对这府里头可有感情了,不然呢,这贾府是好不了咯。 加上万岁爷原本就有动手的打算,如今不过是惦念着这贾家祖上的功绩。 不然如何能等到今日还未曾动手,京中单方是个大些的官都知晓,可惜无一人告诉贾家,让他们收敛些。 依旧这般张扬形式,怕是也富贵不了多久了。 如今倒是不好说了,贾家人在万岁爷的心底的形象怕是与恶鬼无异了。 往后能不能靠着府里头的姑娘起来,那还真说不准。 唯一能再度起势的机会就这般一减再减,越往后中,怕是越不剩下什么。 只能指望着这迎春姑娘往回给拉拉了。 康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应该将那小姑娘给直接接到宫里,由他精心照料着。 可是想想,迎儿好不容他不惧怕他,亲近自己些,康熙舍不得,他想要得到迎春一颗完整的心。 如今听到自家小姑娘在家中的境遇,心里头难免怜爱非常。 “去,往贾家安排几个人,好好照顾着你们的娘娘。” 他毫不掩饰对于迎春的占有欲,也不掩盖他想要将迎春迎入宫中的想法。 这朵娇花儿如今开在了自己的心头上,那么康熙定然不会允许娇花长在外头。 梁九功低下头,‘奴才这就去办。’” 这心里头又把哪位还没有入宫的主子的重要性提了再提。 夜色完全暗沉下去,等到康熙洗漱好,梁九功再度带着人入了内室,小丫鬟们提着一个个食盒放置在床头,连带着那个纸鸢。 没有人知道万岁爷为何要这般,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等待康熙躺下,闻着鼻尖传来的糕点香,以及那几个大食盒,只觉得实在是不成体统。 但是思及那个小姑娘,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带着无比的爱怜去见那个以极快时间占据了自己心房的姑娘。 外头守着的梁九功头低垂了,叫人看不清这眼底的神情。 他只觉得今日倒像是做梦一般,不然这么久见着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第10章 暧昧 康熙大抵有些倦了,才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而在他进入梦乡的那一瞬间,屋内本萦绕着的糕点香顷刻间消失不见。 梁九功并未察觉,毕竟久置香室而不闻其味道,如今也是如此。 幛幔放下,虽然万岁爷睡下了,但是梁九功依旧不敢往那幛子里头瞧。 迎春想着梦中的那位公子,与她承诺的糕饼还有那些方子。 原本清清冷冷的一个小姑娘,此刻难免带上了些鲜活,以至于整个白日里心情都是极好的。 她一鲜活起来,整个眉目舒朗开,原本九天仙子的面庞,此时更是羞的屋里头的小丫鬟挪不开眼,悄悄羞红了脸。 司棋更是忍不住感叹,和姑娘呆了那般久了,每每见到姑娘这张芙蓉面,还是忍不住心动啊。 大底是白日里多多活动了一会儿,以至于叫迎春。今日歇下的倒是格外的早,加上身子本身因为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便不是很利索。 不受宠的庶女房中什么都是缺的,即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是如此。 昏暗的房间里,也只是点上了几盏蜡烛。思琪瞧着主子睡下了以后,便将蜡烛歇下了水后,在外头的一,那张小床上安置。 今日是她给姑娘守夜,姑娘,这几日受了风寒,晚上睡得都不是太安稳,她怕姑娘起了,要寻水喝,于是便总是多上心几分。 司棋身下的这张榻乃是迎春平日白日里绣花看书的地方。 但是如今也算得上是主仆几人相依为命,所以关系倒是较之之前更好上了不少。 司棋呢?也总是想着自家主子身子娇弱又生的这般貌美,自己一个女子都忍不住伸出了几分心思,妄图将珍宝独占。 毕竟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端端是坐在那什么都不做,就美的和一幅画儿似的。 这样的姑娘,如何能叫人不起了,独占的心思呢? 只是珍宝如今尚藏在匣子里,以至于除了她和院中的几个小丫鬟怕是无人知晓。 小姐身子弱,他们院中的几个小丫鬟都是忠心不二的,否则依照府里头的冷待,有心思的早就往别处使去了。 哪里还会呆在这院里?专心服侍着自家小姐呢? 如今窝在他们这处,小院子倒也还好上些,怕就怕叫府里的那群豺狼瞧见了自家小姐的相貌,怕是又要将人送去牟利了。 依着自家小姐的性子,哪怕不是被豺狼给吃了啊。 小姐年纪渐大了,虽说不受待见,但府里头终归也是一位主子的这议亲,往后怎么避也是避不开的。 这几日,司棋倒是一直在为这个担忧的。 可是她知晓这再是忧心,也没有办法,她只是个奴婢,而主子却宛若那绝世无双的珍宝,她一个小丫鬟是守不住的。 睡前玩闹了一番,但是惦念着自家小姐的身子伺候小姐歇下以后,思琪还是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倒是也因为疲惫而进入了梦乡。 迎春呢,她早早就等在了那个景色宜人的园子,此时这个园子早就不如刚刚进来时那般荒芜。 那位公子怕是没有这般早歇下,迎春便静静的坐在那个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垫着脚。 只是迟迟不见人,叫原本那颗盛满了期待的心,一点点的开始泄气。 整个人也带上了些低沉,怎么说呢,美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好看的,此时的迎春一只洁白的藕臂抓着秋千的绳子将头倚靠在手臂上。 以至于康熙一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安静静的,实在是叫人疼惜。 起大个十盒被他提在手中,虽说这点分量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但这十盒做的实在是大一只手,三个倒是有些不好拿,加上那只纸鸢也是勉勉强强的带着。 见着小姑娘这般康熙一颗心,又带了些涩意,哪里还顾得手上的食盒,连忙快走几步,向着小姑娘走去。 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小姑娘整个笼罩住了。 一双大掌也搭上了那两根纤细的秋千绳,轻轻地晃动了起来,迎春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见着是他,脸上止不住带了些喜气。 康熙此时心情也好得很,小姑娘如今已然不会对他的出现感到抵触,此时此刻甚至是欣喜的,这叫康熙如何不欢喜? “你来啦?” 清脆悦耳的嗓音在康熙的耳边响起,康熙也笑着点头。 他本就生得威严俊朗,只是因为小时候得过天花,脸上带着些不凑近看就看不出来的小麻子。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手握天下至高权柄的皇帝少年继位养出来的一身气势也叫旁人没有那个胆子臭的,他那般近。 不笑时便有些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而朝中的大臣即使与康熙面对面交谈,有些时候也是不敢直视圣言的。 于是乎,旁人只道这位少年即位的帝王威严慎重,偶尔嘴角的笑意,也难带和煦之情。 只会叫旁人摸不着头脑,觉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否则怎么将万岁爷给气笑了呢? 只是就是这位让旁人惧怕,在后宫中也叫人提心吊胆伺候着的帝王,此刻眼中却满是柔情,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就像是带着利爪的老虎收起了他的利爪,在心仪之人面前不做老虎,改做那哄人开心的大猫了。 只是这一切,迎春都并不知晓,那双星星般耀眼的眸子里,此时满是期待的看着康熙。 康熙也不逗她,只是难得伸出了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一头青丝乌黑,细腻,如同把玩着一匹上好的绸缎,叫人爱不释手。 迎春没想到康熙突然做出这般清静的动作,一时间,脸儿忽得通红,像个粉嫩的水蜜桃,娇鲜欲滴,叫人恨不得拆吃入腹。 康熙瞧着娇娇儿的这般动作,原本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更加幽暗了。 怕唐突了,他又怕他对自己又生出些抗拒之心,康熙将那几个装满了糕饼的食盒拿了过来。 “我不知晓迎儿爱,吃什么便让厨房给都做了一些。” 迎春就这般看着他,心间忍不住带着些暖意,他可是知道将东西带进这儿来的方法。 但是就是这般看着就十分不熟的男子竟然愿意因着自己做了,那看似十分荒唐的事。 从看到康熙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人必定是不熟的,瞧着就不像是宝玉那等草包。 可是就是这般就是这般板正威严,只觉得叫人望而生畏的男人做出这般事情,才更加叫人动容。 迎春敛下眼中的神色,静静的听到着康熙给自己一一介绍着盒中糕饼的样式。 她有些走神,并未发觉原本两人中间还能隔下一人的距离,此时康熙已然挨着她,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大概是这糕饼真的刚刚出炉没多久,还带着些许温热,一打开食盒香气就扑鼻而来。 迎春在如何终归也还是个嘴馋的小姑娘,闻着这糕饼的香气,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小鼻子吸吸气,好奇的看着呈在食盒里那精美无比的典型。 康熙拿起食盒里的那双箸,“尝尝这道千层油糕。” 芙蓉色的糕点上缀着红绿丝,瞧着便十分漂亮。 但迎春的思绪却已然不在上面了。 筷子横在面前,小小的一块糕饼递到她的唇边。 迎春想要伸手接过那筷子,却被挡了下来,男人依旧举着,这叫迎春没法子,只能张开樱桃口,将那千层油糕咬了一口。 绵软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原本的羞涩褪去了些,沾上了惊喜。 菱形的点心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月牙痕,这叫康熙喉间微动,盯着那一抹粉色,难得人竟有些走神了。 大抵是吃独食,叫娇俏的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食盒中只有一双筷子,如今正在康熙的手里,她也不好直接用手拿。 迎春那双柔软无依的小手接过了象白玉,筷子也夹起了一块糕饼,递到了康熙的唇边。 后种下的一株桃花开了,不知怎的微风吹过一些,花瓣掉落飞散在两人的周边,此副场景有些梦幻。 而两人周身的氛围也不知不觉带了些燥意。 第11章 悸动 待到品尝完了糕点以后,这叫迎春对扬州更加向往了,只是她是个深闺里头的女儿,还是个不受宠爱的小姐,哪里能叫自己先那么些东西呢。 “日后我带你去一赏扬州风光如何?“”康熙注意到了自己心头小姑娘莫名低落的心情,察觉到其中原因,康熙对着迎春许下承诺。 扬州他不会只去一次,然后巡幸扬州,可以带着小姑娘一起过来。 迎春听得这话确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知所措。 她哪有什么以后呢? 在知晓了那样的未来,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迎春自己甚至没有挣脱的办法,于是乎,她便想着,要是真的嫁给了那中山狼。 她到时候直接一头撞死去好了,省得还要受那得折磨。 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周身都带着些看破生死红尘的缥缈之感。 小姑娘走神了,康熙并不知晓眼前这个小姑娘此刻想的竟是自尽的事情。 只当他还是在惦念着扬州城林府里的那个邻家姑娘。 他今日瞧见了那个姑娘,确实生的可爱,又带上些机灵警只是瞧着身体不太好。 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特别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惦记那个林姑娘呢? 要是叫康熙知道了迎春想的并非是林妹妹,而是,即将到来,属于自己既定的命运,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只怕心头又会止不住的怜惜,想想被他放在心尖里的姑娘却想的不是日后的富贵。 如何博的他这个九五至尊的喜爱,而是如何结束自己这凄凉的一生? 所幸这一切他都并不知晓,康熙从来不是个脾气好的皇帝,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以温和面对自己的臣子。 而老虎亮出利爪的时候,若没有鲜血平息怒意,那怕了却不了这桩事情的。 如今的这只威猛的老虎收起了利爪,只想哄自己心尖上的娇娇儿开心一些,莫要再去想着旁人,眼底心里都只有自己如此这般才好呢。 康熙眸色晦暗,拿过了那只小小的彩蝶。 那只纸鸢并不大,但是胜在颜色新奇。 这个东西被康熙拿在手里也实在是不符合他那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今日还带着一只纸鸢。” 从低沉落寞的思绪中回转过来,迎春瞧着面前的这只纸鸢,顾盼流萤的眸子里满是欣喜。 “这是给我的吗?” 黄莺歌啼,叫人悦耳的声音在康熙的耳边响起,康熙原本有些不愉的心神,瞬间又升起了几丝愉悦。 康熙向迎春诉说着这只纸鸢的来历。 “嗯,今日在街上时瞧着就觉着你会喜欢,特意买下来打算送予你。” “如今扬州景色正好,最是适宜游玩的时日,你如今虽不能亲眼得见,但我画技尚可,画了与你看也是使得的。” 确实,今日的扬州风和日丽,春暖花开,正是迎接春日的好时候。 有不少人相约踏青。 啊康熙呢?并没有打算这般快的回京城,想着小姑娘对扬州念念不忘,可惜又身处于后宅,无缘亲眼得见,便提出作画赠与她。 迎春既不知晓面前这个瞧着就叫人害怕,仿佛直视他就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男人乃是当今的皇帝。 亦是不知晓,男人好似随口一提就是天大的恩德。 而皇帝的墨宝从不轻易外流,更别提作画相送一事了。 迎春只觉得一股春风吹进了他心里,叫那颗硬邦邦的被冰封在深渊里的心好似化了雪悄悄的钻进了一个人。 从来没有人对迎春这般好过,迎春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那颗心,此时却是克制不住的为眼前人而跳动。 迎春有些慌乱,他不禁抚上了自己的心口,他为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动了情。 可偏生这人好似还没放过她,依旧在撩拨着自己的心弦。 “这东西既然可以带出去,那你可以瞧瞧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以后每日晚上我都给你带过来。” 康熙已然知晓了小娇娇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是眼下他尚未回京,二人现实中也还未相见,迎儿虽然对他有些好感,但是还没到达她能无条件接受自己照顾的地步。 于是乎,康熙便想着这些日子,看看小姑娘是否有什么喜爱的东西,他可吩咐了准备好,带来给她。 只是却如康熙所想,迎春有些愣神,但是却是很快的拒绝了康熙。 “不用了,我在家中好好地,没什么缺的。” “是吗?” 康熙对此不置可否,哪里是没什么缺的呢? 在康熙眼里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贾府亏待于自己的娇娇儿的。 想来他温水煮兔子是行不通了,还是得加快脚步叫佳人拥入怀中,好好庇佑。 叫她不为外界的风雨惊扰,只需要接受自己的宠爱,在他的羽翼下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就行了。 明的不行,他自然可以往龙国公府里头安插一些人手不着痕迹的路,亲着自个儿小娇娇的生活。 这般想着下午听到了迎春在府中的处境时,康熙也这般吩咐了良久宫去做。 一两个丫鬟进府并不会打草惊蛇。 谁又能想到那两个小丫鬟乃是当今圣上安排的? 迎春很快被这只纸鸢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确实它算不上精美,但这配色却足够叫人新奇。 她身子弱,以至于缺失了很多有意思的活动,而在这个神秘的园子里,却不需担心身体上的疲倦。 在这里,迎春拥有了一副康健的身子。 只是此处无风,想要放纸鸢,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思及这几日的天气,雨过初晴,明日必定是个艳阳日。 虽不想到自己院子外头去,但院子里头虽小,但放个纸鸢也并非什么难事。 迎春怯怯的抬头,“谢谢你的风筝。” 康熙无奈:“与我道什么歉,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而已。” 迎春垂头:“这是哪里的话?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纸鸢,却也叫我欢喜了。” 不知是否有了轻生的念头,以至于迎春总是想着不欠别人,即使只是一个不值钱的纸鸢。 她这般模样在真正的高门大户顶级权贵看来是有些不人眼的。 只会叫人觉得迎春不大气。 奈何这副瞧着,就让不管男女老少再硬的心尖儿都软上一软的容貌,何能用会去想这些呢? 只觉得这姑娘倒真真是惹人怜爱。 康熙也看出了迎春骨子里头的胆小,但却并不责怪于她,只觉得他生的小心谨慎,怕是贾府那吃人的环境才养成了这副性子。 总归年岁还小,他宠着些,日后胆子便能大上些。 即使是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也是使得的。 第12章 机遇 那糕点口味确实是好的,即使冷了也依旧美味可口。 只是大大的几个食盒堆放在床边,却是叫迎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几个食盒是如何出现的。 还有那只色彩艳丽的纸鸢。 司棋早早就起来了,自个梳洗好,便打算开始侍奉自家小姐起身。 估摸着小姐起来的时辰,司棋掀开帘子,走进了内室,瞧着那几个桌上的食盒,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小姐,您昨个夜里还起了吗?” “和该是多吃一下,姑娘清瘦,只是您也该把我叫起来才是啊。” “哪有小姐自己上厨房,我个丫头却在梦里睡的香的道理。” “不过,这晚间,厨房也不见人,这么些食盒,这这,,,,” 好几个食盒将桌子挤的满满当当的,一开始司棋还以为是小姐夜间饿了,自己上厨房去了。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她们院向来不受宠,就算是厨房有人也不可能给自家姑娘弄那么些东西带回来。 更别说这食盒看起来也是好东西。 迎春躺在床上,刚刚匆忙的将东西放置在桌上,叫她那一身雪白的肌肤泛起一些红晕,加上着急,轻微的喘息声带动着胸前的饱满。 被子底下的迎春只能装做将将醒来的模样,看到自家姑娘这般司棋哪里还有空闲去搭理那堆食盒。 只是这一走近,叫司棋没忍住,吞咽的一口唾沫,自家姑娘可身的真是好看啊。 然,脸上的红晕叫她担忧战胜羞涩,手连忙往自家姑娘的额间探去,生怕是夜间着凉,又发起热来了。 迎春瞧见司棋这副模样,晓得她怕是误会了什么,“我较之昨日已然好多了。” 园子里头的果子自然能治好这小小的风寒,可是迎春却固执的想要将今岁余下的果子留给黛玉妹妹。 如迎春自个儿说的,她已然身子舒服多了,可是外间的寒意又叫她没忍住在被窝里头缩了一下。 透过司棋,看到了那几盒子糕饼,还有那只彩色的纸鸢,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过了这段时日,合该就暖上一些了,到时候姑娘也能少遭些罪。” “今日又落雨了,看起到得下一些时日呢。” “姑娘这些食盒是何处来的。” 司棋皱了皱眉头,看着桌上的那些个食盒,还有个纸鸢在桌上呢,那些东西太过醒目,叫人想忽视都难。 她们的处境实在是不好,昨日她一整日都呆在姑娘的身边,除了睡下以后。 只是司棋想来觉浅,若是自家姑娘起身,她必定第一时间就发觉了。 莫名而来的食盒,还有好几个实在是可疑的很。 而府里头可能会送东西过来的三姑娘和四姑娘也只是比自家姑娘的处境好上一些些罢了。 只能说,除了老太太和王夫人的心肝,宝二爷以外,旁的孩子就和那地上的尘土一般。 也不对,那大姑娘不就是被王夫人和老太太送到宫里头搏前程去了吗? 美人柔弱无依,又藏在深宅大院,无人为之多打算一些,司棋便性子强硬些。 对于司棋,迎春也是依赖的,即使对方是她的小丫鬟,可是年幼时的那场大病过后,也就司棋愿意多想着些自己了。 “哪有什么招不招罪的,这么些都都是这般过来的。” “那食盒是旁人送的,是些扬州的点心,我尝过了,味道极好,带回你拿去和桃红,碧柳分食了。” 迎春知晓要是不说,那司棋必定会担心,但是那般奇幻的事情又如何好说。 梦中的一位公子送给她的? 司棋怕是会担心的给自己找来神婆,以为自家姑娘是鬼上身了。 果然,司棋听到是人送的,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在看到姑娘有些疲倦的面容后咽了下去。 “姑娘再歇一会,今早冷的慌,桃红已然去厨房拿早膳了,我先去将炭盆点上。” 碳不是好碳,却也并非用不得。 没见司棋再问,迎春不由悄悄松下一口气,只觉得逃过一劫。 外头滴滴答答,迎春窝在被窝里,听着雨声也觉得心静了下来。 只是余光看向那只纸鸢,只有些可惜,还以为今日是个晴天呢。 于京中一般,今日的扬州竟也下起了雨。 梁九功昨夜亲眼瞧着那几只食盒消失,连带着那只纸鸢。 除却惊惧意外,更多的担忧,这很难不叫人多想。 思及万岁爷前些日有些某名的话语,加上妖精一说,以及吩咐他查的贾家迎春,这一连串的无缘由在今日有了答案。 然,陛下不说,他一个做奴才的确实也不好多问。 梁九功要做的就是,让底下伺候的人莫要多嘴。 几乎一到点儿,康熙便睁开了眼睛,唤着外间的梁九功进来。 梁九功一听到里头的动静,便示意早就准备好了的奴仆,赶紧进去服侍他们万岁爷起床洗漱。 这些奴才多数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毕竟是要贴身伺候万岁爷的。 要是叫不怀好意的钻了空子,那梁九功便难辞其咎。 林如海以已早早的在外面候着了,他虽是林府的主人。 但是如今这位爷住到了林府里头,那他这个主人也何该早早的就到门前等候宣召。 今日外头一直在落雨,江南的天气便是如此,这梅雨季节一下起来便是个没完没了的。 只是即便如此,康熙也是不能一整日都清闲的。他上午要处理公文,顺道接见一些扬州的大臣。 昨日,他独独见了林如海,随后又住到了林府里头,外头那些人精心里头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无妨,叫他们以为林如海得了圣宠,心中便多有几分忌惮那些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做事也能多想想。 毕竟要等到康熙自个儿真动起手来,帝王一怒,浮尸千里,血流成河,那向来不是说笑的。 旁人他们还能讲讲脸面,讲讲交情。 而到了康熙这里,他们的情面钱财等一切都只是个笑话,等待他们的只有轻飘飘的夷三族几个字。 轻飘飘的几个字,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犹如灭顶之灾,顷刻间,便能将他们那些争权夺利,汲汲营营变成灰烬,风吹过不留半点痕迹。 适应康熙说好奇自个小娇娇,心心念念惦记的林妹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 但是更多的是出于政治目的才入住林府。 若康熙单纯想见一个人,直接招来便是,下榻林家,这便是天大的荣耀。 雨滴顺着纸伞,稀稀落落的往下滑,府里头的奴仆几乎都行动了起来。 林如海站在屋檐下,瞧着自己沾了些雨水的鞋面,被昨日里头一夜难眠思索出来的一个想法吓到了。 若是为真,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女儿黛玉难免也能沾上几分好。 只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只能敛下心神,安抚好黛玉,叫她莫要到前院里去玩耍,以免冲撞了贵人。 除了伴驾以外,林如海也尽量多抽出些空闲来陪伴黛玉,毕竟扬州是万岁爷巡视的最后一站。 待到时了,他的待遇也要去他外祖家了。 届时,他尽可安心办好万岁爷给他的差事。 只是女儿尚且年幼,便要忍受离别之苦,叫林如海也心有不忍。 然,府里头没有女眷,也只能将女儿黛玉托付给外祖家。 不等林如海在思索着更多,便听见那位万岁爷身边的梁大总管召唤:“林大人万岁爷唤您进去呢。” 第13章 言花喻人 林如海进去的时候,康熙正在批折子,处理完了手上的这本,看着林如海眼底的乌青,康熙不由得挑眉一笑。 看来这位林大人昨日是被他的话语给惊着了。 这才于枕间反复横侧,不得安眠。 “赐座。” 搁下朱笔,康熙看向林如海,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林如海一身官服,脊背挺正,若是仔细观察,就可发觉其中的不自然 。 他沉浸官场多年,少有这般时候。 “林大人可知,朕今日为何宣诏?” 康熙起身,高大的身形带着一片阴影,今天天气昏暗,室内点了许多的蜡烛。 他自从桌案后走出来,带起的一阵风。 林如海沉思一番,终归是答了个中规中矩:“想来是因为江南盐政之事。” 此事涉及到朝廷税收一事,而此处走私失严极为严重。 这走私私盐的多了,买官盐的自然也就少了,这无异于是在偷国库的银子,挖大清的根,是以康熙是绝对不应允的。 康熙走到门口,一件湛蓝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本是平常款式,但在康熙的身上顿显变化,就如康熙这个人一般变得有些高不可攀起来了。 一双雄鹰般的眸子盯着外头的景色与淅淅沥沥的落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紧皱的那对剑眉微微舒展。 低沉威严的嗓音在屋内响起:“是也不全是。” 他一步踏出屋里,来到了回廊上。 此时春色撩人,入目满是绿意和各样的颜色。 春雨为他们笼罩上了一层轻纱,带着些别样的朦胧美感。 林如海跟在康熙的身后,顺着万岁爷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独自开放飘摇在风里的一株迎春花上。 娇嫩的黄色好似柔弱无依,只能随风雨飘动。 院内有不少名贵的花种,那株迎春好似实在是不起眼的很。 康熙有时候看人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又好似能穿透人心,将人心底里的那点心思看的透彻。 不管是何人,站在他跟前,好似就没有秘密一般,只是如今看向一株小小的迎春花,眼里的柔意好似要沁出水来,如这春雨般温和。 他也不在意,下个没停的雨,靴子踩在有些积水的地砖上,踏出了一朵朵小水花,康熙径直的走向那株迎春。 见着万岁爷就要淋上雨了,旁边伺候的人赶忙上去打伞,要是万岁爷,因为他们伺候不力,受了寒气,那可真是罪过了。 梁九功如今自家万岁爷心里是住进了一位贾府的姑娘的,而那位贾姑娘和这位林大人是个什么关系,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只是这些事情并不是他该管的,春日里还有些微凉,康熙衣裳有些单薄,骑马射箭的功夫依旧没丢,是以单薄的衣裳下是勃发的肌肉。 但在伺候的人眼里,康熙的身子是千景万景的,不能有一点儿疏忽。 是以梁九功吩咐底下的人去拿上一件披风,可莫要叫万岁爷着凉了。 林如海身在康熙面前,原本还不确定,只是见到这娇嫩,却被春雨捶打的有些低垂着头的迎春花,再也不能忽略他心里闪过的那个想法。 甚至已然确定了康熙昨日里那隐晦的话语。 而康熙呢,原本就没有要瞒人的意思,否则嘴里里他也不会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贾府不中用,但总该抬起一个人来护住他那娇娇儿。 “这花开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如今,自成一景。” “朕如今为其所吸引,只是,在朕置于室内精心照料之时,也何该再有个人护着。” “腐烂恶臭的地里盛开了这么一朵花,无能在意,便容易被人欺凌。” 康熙伸手用自己那双大手抚摸了一下娇嫩的花瓣。 康熙指尖虎口的茧昭示着他并非如宝玉那般贵公子,出力的指节在花瓣上留下一丝痕迹。 忽而康熙意识到好像使的劲大了些,放开了那朵可怜的花瓣。 指尖的触感叫康熙不由得回想起那日无意间碰到娇娇儿的手背。 肤若凝脂美玉,仅仅是短暂的相处,就叫康熙心神动荡,极力抑制那忽起的占有欲。 这花儿不及她,康熙在心间如是想到。 将眼神从,盈盈的一抹鹅黄色转到了林如海身上。 那双叫人不敢直视的眸子本不知主人正在想着什么,幽暗非常。 转向林如海身上时,便只剩下锐利那斯,即使不熟悉康熙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发觉的温柔已然消失不见。 “朕想要她开的肆意,而不是蔫巴的被送到朕的手中。” “爱卿以为如何?” 康熙不知是在说花还是说开在他心间的那个人。 周身的奴仆们有些不明,所以听不懂这话里的云里雾里。 伺候在帝王身边的奴仆,不管是,太监还是丫鬟,从来都不会是蠢笨的性子。 要是当真蠢笨,他们早就丢了性命,哪能站在这还继续伺候着这位大清权力最为鼎盛的男人? 帝王的问话,无人敢迟疑。 林如海也不例外,他本就是少年登科及第的探花郎,脑子自然不是愚笨的。 这花究竟是不是花,他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虽心中不解这大权在位的帝王是如何和自己岳家养在深闺里头的姑娘联系上的,但如今却不允许林如海思索这般多。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晃晃的抬举自己,这些林如海不可能没有察觉。 若真是一无所知,他早就被官场上的老狐狸给坑害了,哪能如今还站在康熙的跟前呢? 林如海垂下头,余光偏向那一丛开的极好的迎春花,低声应答道:“臣必定竭尽所能,让陛下安心。” 听到这话,康熙又将视线从林如海的身上转望向雨中的那株迎春。 它生在墙角,叶子和花儿都向下垂坠,与旁的名贵花种好似有一条分明的泾渭线。 “正瞧着这花儿如今行知单影的,爱卿的女儿,可与这花儿结个伴。” 这花并非是叫黛玉也入宫的意思,而是单纯的觉得他的小娇娇有些孤寂。 那林家姑娘瞧着十分机灵,眼底也是透彻的,不是有什么坏心眼的人。 虽不喜娇娇儿的心尖占了旁人,但是康熙也不能他忍受孤寂。 起码在他不能日日相伴身旁之前,有个好友康熙也没有什么不应允的。 只是这入宫之后,娇娇儿的心间便只能住下他玄烨一人。 林如海还能说什么呢?依旧是点头应是,思索这今夜怕是要与女儿多交代些事情了。 这私事说完了,便要开始论公事了。 外间的大人们早就等的有些焦急,知道林如海如今圣驾旁,他们却被冷落在回廊外。 倒是不得不叫人叹一句,时也命也。 第14章 归途 春日里的寒凉,带起了生机,也带起了黛玉的愁思。 黛玉身形有些消瘦,脸色也不是很好。 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此时瞧着倒是是惹人怜爱的很。 只是那面庞上不带丝毫血色,唇色也有些泛白,一双眼睛里不见这个年纪女孩儿的活泼劲儿。 漂亮是漂亮,可是,总叫人觉着她少些什么。 大概是母亲的过世,加之远离父亲身边,独自一人去外祖母家,叫黛玉心绪难免不安。 船在江面上行驶,带过一阵阵风,将黛玉的衣裙吹得作响。 来到甲板上,望着前头威严叫人望之生怯的龙船,黛玉对于未来的无措更甚些。 雪雁瞧见自家姑娘就站在案板上,生怕受了风叫,原本不太好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赶忙拿出一件披肩,快走几步替自家姑娘给披上。 “姑娘,这往京城还有些路呢,可莫要受了凉。” 被嬷嬷给瞪了一眼,雪雁理了理姑娘的披风,劝着姑娘别夹板内仓去,别站在这儿吹风。 黛玉原本也是在里头待的,有些难受,这才出来望望风的。 当下听到这话也不说什么,顺着小丫鬟的力道跟着进了屋。 只是在船上的日子未免太过,无聊了些,难免叫黛玉施舍起那日夜里,父亲跟自己说道的话。 也叫黛玉忍不住好奇外祖母家的那个二姐姐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迎春此刻正斜躺在榻上,一是鹅黄色的衣裙,头上几只简单的银花儿,简单的再简单不过,却无端的吸人眼球。 大抵是顾着还未彻底抡下来,都讲究个不,秋冻春捂,此时的迎春,身上也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而如是这般那柔美的曲线也尽数显露。 司棋正坐在一旁的脚凳上,忙着绣活,时不时的瞧自家姑娘几眼。 春光透过窗子照射到了迎春的身上,柔和不晒人的光给迎春增添了几分仙气,好似那随时要归位的仙子。 不单单是司棋,就连屋子里新来的小丫鬟也没忍住,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时不时的瞥向她们的新主子。 造物主好似将自己所有的偏爱都给了迎春,葱白的指节正握着一卷书,风轻轻吹过,迎春不缓不慢地翻过一页。 许是极其喜欢这书中的内容,叫迎春往日里既是难得见笑颜,此时那粉嫩勾人的唇角也微微的弯起。 因着不在外间迎春,便有些懒洋洋的,而这份慵懒之气更在迎春的眉间添上了几分惑人的媚色。 翻动着康熙给她弄来的几本游记,只是思绪却有些从那游记上飞走。 到底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以至于在迎春自己无所察觉时。 迎春那双好看的柳叶眉已然微微蹙起,嘴角挂起的那丝浅显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那日,迎春只是随口一说的话,却被男人仔细的给记在了心底,还给弄来了这么些东西,这叫迎春如何不动容。 甚至叫迎春忍不住升起一丝别的心思来。 可是那丁点被迎春发觉的心思很快又被迎春自己给压回了,心底暗中告诫自己不可不可。 且不说自己身在这贾府里,按照父亲的性子铁定是要将自己嫁出去换好处的。 贪婪且一事无成的父亲,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即使她是庶女,终归是父亲的女儿,否则在那样可怖的未来里,她也不会被嫁给那样一个人。 贾府富贵,但是这满府的富贵却好似和迎春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只要有足够多的利益,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父亲都会将她卖给对方。 这甚至不是什么一锤定音的买卖。 而娶了自己就相当于娶了一个烂摊子带回家一摊糟心事情。 迎春当然也想有一个人如画本子里头的主角一般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间。 而迎春太过清楚了,画本子永远只会是画本子,不可能走到现实里头来。 那位公子瞧着就矜贵定是哪个世家豪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子弟。 那周身的气势与威严,以及初见时那凌厉的质问,迎春就知道必定不会是个小人物。 而那位公子瞧着年岁也要比自己大上一些。 就那位公子的年岁而言,这般年纪早就该娶妻生子了。 可她只是个深闺里头,不得自由身,还与人无甚助力的的女儿家。 所以即使心早已为康熙所跳动,但是迎春也在心间不断的告诫自己。 她知道自己并不聪慧,甚至称得上一句愚笨,万事不懂得为自己争取,都身处这般泥潭了,也只能沉默的接受别人为自己安排好的命运。 她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怯懦又愚笨。 府里头的奴仆说她是个木头美人,对此迎春并非不知晓,可是每每听到这般言说,迎春连一句训斥都做不到,真正将自己只当是个木头人。 听不见,看不着,自然也不会说没有气。 只关了院门过自己的日子。 院里头的丫鬟被其他院子的人欺负了,迎春给他们讨回个公道的勇气都没有。 也只能盼着他们自个性子强硬些,在府里保护好自己。 许是因为她这个木头小姐半点都指望不上,原本还有六个的丫鬟仆从,如今也只剩下三个了。 即使有些奇遇,知晓她每夜里会去到的那个园子里生长的果子有奇效,对人有益。 随便拿出去一个都会引得一番不小的震动,可是迎春依旧不敢。 她怕自己会变成一件奇货,可居的物件。 年少时高烧的那个梦,遇见自己未来的那个结局,迎春依旧未曾忘却。 迎春晓得,自己就好似一只缩头乌龟,只安心的待在壳子里,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从前在康熙未曾出现之前,迎春甚至连一丝妄念都未生出。 孤寂常有,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安心呢? 说来可笑,如今的迎春能想到保护自己最好的手段,就是克制住自己为康熙心动。 可是这人怎么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康熙一双如狼般锐利的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迎春对于他态度的变化。 康熙自己自然也想早日将这的娇花拥入怀中,置于羽翼之下好好疼爱。 夜夜的相处,不经意间的触碰,叫康熙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心中的欲念愈来愈深。 看向那娇娇儿的越来霸道肆意。 只是如今的小乌龟缩在龟壳里半点都不肯在多探出一些头来,是以那小乌龟怎会知晓前路并非刀山火海,而是繁花盛开。 是以康熙心中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告诫。 帝王的权势注定了他想要什么,不需他开口,旁人就会乖乖的送到他的手里。 但是真心的喜欢与随意的玩弄,终归是有所不同的。 康熙大可以通过梦境给迎春送去更多的东西,好叫迎春的日子不再那般艰苦。 但终归有所顾忌这般奇异之事,身边可信任的人知晓便也罢了。 梁九功知道他定然是不敢说什么的,毕竟他的性命尽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迎春就不同了,贾府里头的人本就鱼龙混杂的,丫鬟康熙自己未曾接触过,也不知对迎春是否有爱心。 是以,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迎春的益处,难免不会有人动坏心思。 康熙尽可将消息压下来,但是如今他不在京中,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生怕有不长眼的将手伸到了娇娇儿的身上,对此康熙是不能容忍丁点的。 帝王的喜欢多数都是肆意的,只要自己开心,哪还会去管旁人的感受。 对待迎春康熙却并非如此。 他性子霸道,占有欲强烈,然猛虎也会顾及花儿的感受。 第15章 消失的他 今日里头迎春难得的出了院子,王夫人不让宝玉来找她玩,她也不惜的见着宝玉就是了。 只是见得少,又不是不见,每回出门宝玉都要粘着她。 对于这个弟弟,迎春的心情十分复杂。 宝玉讨府里头所有人的喜欢,三妹妹和四妹妹也要捧着他,一个不顺心总是有人要倒霉的。 在自己屋子里待久了,人也不得精神,大夫也劝她多出门走走,对身子骨好。 今日林妹妹要来府里头,她自然也是要去相迎的,府里头的丫鬟婆子是个什么鬼模样她还是晓得的。 看着镜子里头绰约的身影,任由着新来的小丫鬟柳枝替自己梳头。 这小丫鬟柳枝和自己一般年岁,说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便自卖自身,没法子,这才进了府里当个丫鬟。 迎春怜爱她,只觉得这世道对于姑娘家实在不好,眼光好似也不太好,不然怎么就入了自己的院子呢。 对此,小丫鬟桃叶,柳枝口径都十分统一,她们两人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二小姐这处最是清净。 只是二人瞧着瘦弱,可是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规矩倒是比府里头的小姐还要好。 可惜的是,府中对于几个丫鬟无人在意这些不同寻常自然也没有人发觉。 而迎春呢?她自小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府中终归还是顾忌着有个二小姐,也请了教养妈妈河女先生来教导她读书识字。 迎春并不聪慧,也没有进过宫,身边的几个小丫鬟更是如此,自然看不出她们礼仪的奇怪之处,还只觉得这几人真是聪慧。 才自卖自身到府里头,不久就将规矩学了个完全,。 这二人正是康熙叫梁九功选来伺候迎春的两个宫女。 从前都是在宫里头当差,由梁九功认证的办事牢靠,也不是多嘴之人。 除开迎春院子里的两个小丫鬟以外,这贾府最近录了不少的小丫鬟,接近一大半都是梁九功听从康熙的命令给安排进去的。 两个小丫鬟接到命令出宫之前,还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主子的命令来到了贾府。 只是还没分配前,她们统一由府里的婆子安排调度,心中对于这贾府内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有了个大致了解,对于这个府里头那是相当的鄙夷。 他们也算见过不少事情了,但是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混乱的大户人家。 上头老的不是个东西,小的瞧着那最是宠爱的宝,二爷也不像是个什么好的。 实在不明白,把他们派到这府里的目的是什么? 柳枝和桃叶在宫里头做的,也是伺候人的伙计,总不可能将他们二人派来贾府里做细作? 何况万岁爷要惩办人,那还不是挥挥手,张张嘴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他们这些小丫头? 进到府里头以后,他们才发觉自己的任务竟是照顾好那位二姑娘,莫要叫府里头的那些老少爷们将人给欺负了。 如此这般,这些丫头们才发觉到,自家万岁爷心里存的是什么心思? 桃枝和柳叶进到了迎春的院子里,见到了这位迎春姑娘的第一面,也是惊为天人。 他们二人得选进了迎春姑娘的院子里,初出来见主子的时候,便见着这位迎春姑娘斜靠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不见红润,可见是身子太利索。 但如此这般,一身素雅的衣裳,简单的发髻,一头青丝半披着,也叫人觉得该是神仙下凡了。 只是却不知这深宅大院里的姑娘是怎么跟万岁爷搭上关系的。 桃叶性子活泼些,与人闲谈间便已经将这位迎春姑娘的事儿打探得清清楚楚了。 对于府里头的下人说,这位迎春姑娘是位木头美人,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桃叶和柳枝心中都十分的不以为意。 这位二姑娘日后怕是有大造化的,岂是府中其他人能比的? 主子的事情,不该打探的就别打探。 二人做事得当,加上一双手也十分巧,瞧着就是个安分的性子,这叫司棋对于她们十分满意。 如今柳枝更是接替了原本司棋的工作,替迎春梳起妆来了。 一把墨色的绸缎握在手里,那触感,实在是叫人爱不释手。 不知怎的,柳枝竟生出几分大逆不道的心思来,只觉得万岁爷可真真是好福气。 后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如今这位坐在梳妆前的迎春姑娘了。 要是自己是个男儿,见了这般姑娘,怎么的也该奋进奋进,搏一搏未来才是。 宫里头出来的丫鬟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性子,而柳枝和桃叶也不可能是看容貌就对一个人真心信服喜爱的。 初见时,的确是沉浸于迎春的相貌,只是随后不过是几天的相处,她们就真心喜欢上了这位主子。 心里头也总是多多偏向于他几分想要为她筹谋的。 迎春望着镜中自己,抬起那双纤细修长的指节,触了触鬓边素色银簪子。 这只张簪子是梦中的那位公子,送给自己的,男子送女子簪钗有定情爱慕之意,迎春并非是不知晓这事的,可是她还是没忍住收下了。 说来也奇怪,她收下这只簪子以后,那位公子就许久都未曾来过自己的梦里了。 这只簪子盛在样式好看,做工其实算不得好,甚至称得上一句粗糙。 往日里有人相伴,如今相伴之人忽而离去,心里头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迎春心头有些失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觉得那位公子待自己这样好,再下去,她怕是要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了。 贾家的这个泥潭再加上自己未来悲戚的命运,一堆事情压在心头,叫迎春思绪难宁。 可是迎春并不知晓,她的丫鬟司棋这几日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对他尤为担心,生怕自家姑娘背着自己又偷偷的抹起眼泪来。 司棋心中担忧,但是问自家姑娘,话姑娘却只是摇着头,什么都不说。 如是这般,叫司棋急的直跺脚,但是心中难免又升起几分醋意,只觉得自家姑娘背着自个有了秘密。 明明往前姑娘与自己最为亲近,什么事都与自个说,如今却是瞒着自己了。 但终归是对自家姑娘的忧心占据了上风,这几日总是在想法子逗自家姑娘开心。 迎春只觉得自己和梦中的那位公子在只能这般了,相识一场不必知道对方是谁。 只要晓得他们待在一块的日子,十分欢愉。 心中到底不如嘴上说的那般不在意。 迎春模样瞧着比生了病受了寒瞧着还要更惹人怜爱些。 桃叶和柳枝两个小丫鬟也向外头传递着消息,将他们这位主子的起居事宜一一禀告,直达天听。 迎春以为为是永久的离别,却不知晓那人正在归京的路上,近日心情也十分暴躁,叫底下伺候的人每日战战兢兢的。 司棋听闻是敏大姑奶奶的女儿林小姐要入府了,往前瞧着自家姑娘十分在意。 于是司棋便也期待着那位林姑娘早日进京来,好叫自家姑娘转移些注意力,莫要为了其他事情伤神。 姑娘身子本来就娇弱得很,要是在这搬下去实在是叫人忧心的很。 今日好了,盼了几天,林姑娘总算要入府了,这不一大早,自家小姐就开始梳妆打扮想要以一副好气色去迎接林姑娘。 姑娘却不晓得自个这般天资,就算不施粉黛,也足以叫人一见难忘。 第16章 码头 御船在前头开路,来接黛玉的几个贾府婆子看着这场面有些惊疑不定。 一群人坐在码头边上的茶摊喝茶,这还未曾入京,寻常见不到的大人物都在这码头。 严阵以待,像是在等待什么大人物的降临。 “这林姑娘是说今日到?” 一位婆子穿红戴绿,瞧着倒像是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平日里都是在府里虚张声势的跋扈人。 今日见到这副场面倒是有些惶恐不安了。 另一个人听到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家里太太的祝福,确认没记错。 “没错啊,咱们得到的吩咐就是今个儿到码头来接林姑娘。” “那就怪了,你瞧瞧那船队,一排排的看着就是顶顶权贵人家,就算是林家再豪横也不至于这般?” 几个婆子,寒酸的小轿子就是来接黛玉全部了,怎么瞧怎么叫人觉得不体面。 她们心里头已然下了定论,觉得贾府是顶天的富贵,那位丧母的林姑娘许是一位来投奔自家外祖家的落魄户。 不然怎么就会这般失了礼数呢。 如今见着这场面,难得就叫人慌张起来了。 她们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但是这般场面,这般排场,接见的文武百官个个都是穿官袍,戴花翎的。 一个个瞧着比二老爷威风的多,二老爷也是个五品官,但是今晨也没听到说什么消息。 黛玉这些时日待在船上,江面的风吹散了些许不适。 她已经有些年岁没到外祖家了,想到那个记忆里慈爱的外祖母黛玉那颗不安的心,稍稍稳了些。 她站在船板处,瞧着前面威严高大的船队。 又瞧见已经能见到的岸边码头,那岸边不是黛玉想象中的那般人头攒动。 他眼睛不差,看的也远,远远就瞧见了岸上的文武百官,想到从扬州出来时,也是扬州地方的官员在码头相送。 顾及着女儿的名声,林如海早早就将女儿安排好了。 黛玉是早早的就上了船只,等待着万岁的龙船开动,这才紧紧跟在后头的。 等一会儿,黛玉必然也要等给万岁爷相迎的队伍散去之后,才得从船上下来。 如此又不晓得得耽误多长时间了。 这叫黛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也算是见过陛下的人了,可是对于那位陛下,黛玉心中却还是有些惧怕胆怯。 无他,他们这位陛下少年登基,虽称不上顶尖的俊朗,可是那一身气势实在是骇人。 加上那日夜里父亲和自己说的话,所以对于这位陛下,黛玉总是不能将她看作是个长辈。 父亲也告诫黛玉,莫要将陛下当成寻常人,自管远离就是了,可是也不用太过害怕,只因为那位名叫迎春的姐姐。 但那日府里头的惨叫声以及染红的地砖依旧没有洗去笼在黛玉心头的一层阴影。 黛玉被那事情给吓着了,加上母亲离世,又要与父亲分别自己到千里之外的外祖家去借住。 种种事情压在心头,这才叫黛玉一上船就病了。 康熙确实未曾将林黛玉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对于黛玉的印象也只是个有些机灵零落的小姑娘。 是迎春心心念念的林妹妹。 这一路来,康熙只负责一句下人,关照待遇几分其他的一概连过问都未曾过问。 以至于黛玉一出发就病倒了,他自然也是不知晓的。 若是知晓,恐怕也不甚在意,顶多是顾念着那心尖尖的迎春,才会宣召御医去给瞧瞧。 康熙的心情实在是恶劣的很,对于周深的人,甚至带着几分迁怒。 此时的康熙也站在案板上,只是他的脸色却有些阴沉,即使即将到京城也不见心情好转。 这叫梁九功,在一旁有些战战兢兢的,连些细碎的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惹得万岁爷不快,要拿他开刀呢。 那日的事情她也实在没想到,竟叫底下的人钻了空子,此事实在是他监管失职。 康熙在扬州城多待了几日,与一位工匠师傅学了些手艺,打了一只素色的银簪子,送给了小姑娘。 有定情,说开的意思。 见小娇娇收下了,康熙还没来得及高兴,外头就有人说有要事禀告,于是乎无奈,康熙从梦中醒来,自然也消失在了那梦境中的园子里。 那晓得康熙被吵醒了,听着底下的人汇报,却也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如此,竟也敢拿到他面前来说道。 一杯杯奉上的茶水,叫康熙捏在手中,最后实在没忍住心中的火气,将那茶盏砰的甩了出去。 温热的茶水沿着那禀报的太监额角滚下。 烫的那太监的额角一片红印,随即而来的力道叫他本就被泼得满脸茶水的脑袋轰的一下尽是冒出了血丝来。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脸上皆是煞白一片。 由此可见,康熙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 杯盏落在小太监额头,没碎。 落在地上,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如同他的心头一般,裂了开来。 那小太监知晓他这一赌,怕是没在万岁爷跟前讨的好,反倒适得其反,如今他怕是性命都保不住了。 梁九功对此也颇感无奈,今日非他职守底下的人也不知怎的知晓万岁爷对于贾家的姑娘有几分上心。 以至于听闻了与贾家算得上是有些殷勤的薛家大公子,薛蟠打死了人,便禀报到这处来了。 私自做主,自然闹不得什么好。 “梁九功,这事情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此人拖下去。” 康熙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不言不语的太监,忽而嗤笑了一声,将目光转向梁九功。 一个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忽而向他禀报一个皇上家的公子,打死了人。 这事情可真是顶天的,有意思啊。 梁九功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深意,领命退下,顺道将那人拖下去了。 为了以儆效尤,告诫如今万岁爷身边那些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奴婢们,就在康熙的外院行刑。 叫这些奴婢们都一个个的看着。 毕竟不叫他们知道厉害这些人又怎么会怕呢? 都是在万岁爷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知道万岁爷这些日子心头有了个贾家的姑娘,不甚奇怪的。 可是怪就怪在那薛家公子在金陵打死的人,怎么消息却传到了一个太监的耳朵里? 还报到了万岁爷耳朵里。 这是想做什么? 窥伺帝踪,将皇帝的所思所想告诉旁人,勾结外臣,这桩桩件件都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大罪。 于是乎,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林府笼罩在上空。 叫这林府原本的主子,亦或者在府上伺候的下人们,都有些惶恐不安。 黛玉这个心怀慈悲怜悯的小姑娘,自然也被吓着了。 待到梁九功设置处理好了,禀告给康熙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如梁九功所预料的告一段落。 反而万岁爷的心思更加难猜,性子也更加易怒了些。 他是贴身跟在康熙身边的人,对于一些事情自然也是了然于心的。 虽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但也晓得万岁爷近段时间脾气不好,怕是关系到贾府的那位二姑娘。 于是乎,梁九功便日夜期盼着早日回到京中,好叫自家万岁爷解了那相思之苦,将人带入宫中。 莫要再如此狂躁了,这些天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的几乎每个人都受到了训斥。 他这个太监总管更是战战兢兢的,即便如此,也少不得挨了罚。 好在日盼夜盼,终于马上要进京了。 第17章 康熙所想 今日到确实是个好天气,微风轻轻吹过倒不至于叫人有冻人的感觉。 船终于在黛玉的期盼中靠岸了。 康熙阴沉着脸眺望远方,原本赏心悦目的美景也没有心思去观赏。 那日他送给迎春那只簪子,想要诉说心意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人打搅了。 而再入梦境,佳人早已不在,他也未再见到那个园子,原本以为是个意外,谁想到第二天他竟连梦都未曾做。 一夜安眠。 若是一开始他对迎春虽然心有忌惮,只觉得迎春是有所图谋,这才使了什么法子入了自己的梦境。 甚至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太累了,产生的臆想。 否则怎么会在梦中遇到一个如同仙子般,清冷周身带着些孤寂,而容貌又深的那般绝色,只瞧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后宫之中向来不缺美人,而康熙寻衅江南各地官员送上来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 唯有这个如今已经住在他心间的娇娇儿,只是一眼就让他心中悸动。 随即才怀疑自己是否遇到了妖精。 初识的心动做不得假难,他满心的戒备也是做不得假。 毕竟为帝者,若是真是心这般大,那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毕竟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 至先主路关恩以来,不少余孽打着反清复明的名号,一直在行造反之事。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下江南来。 不过是再次相见,对于迎春的戒备消失的彻底未曾激起丁点的波澜。 要对如今的康熙来说,后来的他接受了,即使迎春是个妖精,那么也只能待在自己的梦里。 再次相见的百般试探,一步步的靠近,撩拨迎春的心弦,以至于后来知道了现实生活中原来真的有这么个娇娇儿。 这班以后便注定了他要将迎春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接入宫中成为他的女人。 后来还是那个可怜的娇娇儿,自个说漏了嘴,这才叫他先前那些派出去探寻的人得到答案。 他知晓了迎春那般可怜,惹人怜爱,叫康熙愤怒的处境,康熙也为迎春的后来铺好了路。 一切一切,都打算好了,甚至康熙如今的手上还布满了一些细小的伤口。 再是文武双全,康熙的那双养尊处优的手上,除了练武留下的简直以外就再无其他的了。 而如今,为了亲手为自己的小娇娇打造一支象征着定情的簪子,呆在林府时,便人寻了一个工匠,亲自教授。 那几日,康熙处理完了,事情已闲置下来,便和那工匠讨论。 簪子的模样是他亲自画图设计的,梁九功那个老货,见到自个这般模样,还以为他被鬼上身了呢。 一切本该是水到渠成,康熙撬动了自个心间小姑娘冰封的那颗心,就即将要表明心意,向她诉说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向她宣告自己浓烈的爱意。 然而,一切都还未言明,小姑娘就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迅猛,叫康熙一时之间都来不及反应。 就和他突然见到小姑娘的梦境里,一般她又从小姑娘的梦境里退了出去。 这叫康熙,如何不做他想,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有旁人入了他的梦境,所以自己才进不到那个迎春一直都在,每晚都会呆在的果园子里。 若非如此,怎能解释原本还好好的,他却再不能梦中得见娇娇儿? 是以原本康熙,不佳的心情更加恶劣,以至于身边赤裸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触了万岁爷的霉头。 他早就将迎春,当做是自己的女人啊,入梦一世又太过玄幻。 所以康熙,心情才那般糟糕。 梁九功想了好些法子都没人叫自家万岁,爷的心情由电闪雷鸣转为阳光明媚。 好在贾府那头已然安排了人进到贾家二小姐贾迎春的身边,如此一来也能从,贾二小姐那头入口。 可是这来信时间,你是要一来一回的,康熙终究是没忍住,第二日便宣布启程回京。 康熙要亲自去看看他的娇娇儿,不管如何,即使是那园子里进了旁的男人,这娇娇儿既已入住了他的心间,便只能倚靠在自己的怀中。 由自己精心呵护,不叫风吹雨打,惊扰了她。 回程途中收到了一封京城的来信。 只是康熙看过以后,眉头更是紧锁。 信的内容不多,寥寥几句,但却犹如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康熙的心脏,叫他心脏刺痛。 姑娘近来心情低落,时时眺望远方,要么就是拿着一只簪子于手中把玩。 知道林姑娘要上京的消息,这才振作了些。 姑娘身子不太好,如今已在调养。 这些便是信上的全部内容,这叫康熙还没来得及欣喜,娇娇儿果然与她也是有情的,只是余下的内容,却叫康熙原本阴郁的心情更加电闪雷鸣。 他的娇娇儿并不聪慧,甚至有些愚笨。 这些康熙都是知晓的,以至于,他有意无意的撩拨那小笨蛋,都未曾发觉。 甚至将他当成好友来相处,不过想来也是闺格深处的女儿,又有几个知晓男女之情的呢? 康熙甚至不都不知道这娇娇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爱慕于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康熙才决定来一剂猛药。 友情的男女多数将张钗作为定情之物,这簪子就是康熙下的那剂猛药。 康熙想要在将自己的娇娇儿引入宫中之前,彻底得到那颗心。 终归是一切都成了惘然,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一切。 如今康熙知晓自个的娇娇儿,没有什么危险,甚至对于自己的那支撑差,还有自己未成年说的话语在心间泛起了点点波澜。 叫康熙无奈,又欣慰。 无奈的是,即使自己回到京中,想要见一个深闺里的女儿,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此时女儿的名节大过天,只要涉及到名节,一切都要往后排排。 而在梦中又无缘得见,叫康熙始终不得其法,如何能叫康熙不暴躁呢? 如今也只能想着那林如海家的女儿聪慧机灵些了。 若非如此,他也只能使些手段在小姑娘身上了。 毕竟花儿如今开在了他心间,叫他连根拔起送给旁人,康熙是万万做不到的。 第18章 借口 文武百官再次见到他们几月未见的万岁爷,这码头上前来迎接的列队就是一派凝重的氛围。 不少人向着跟万岁爷一起巡行江南的同僚使眼色,想要知道万岁爷这是怎么了,出京前不是还好好的嘛? 怎么回来这般凝重,叫原本欢快的氛围凝住了几分。 虽说接见万岁爷回京本来也是严肃的事情,只是因着是好事,总是叫让人面上带上几分笑意的。 不然很容易成为言官攻奸的理由。 万岁爷回京你板着一张脸,怎么的是不欢迎万岁爷回来?想要另寻明主嘛? 如今,倒是所有臣子都战战兢兢的。 就连康熙亲封的太子胤礽也有些错愕,皇阿玛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江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叫皇阿玛这般盛怒? 胤礽乃是几个小阿格里康熙最为宠爱的儿子。 一出生就被康熙封为太子不说还亲自带在身边。 如今小小的一个团子,站在文武百官的前头,迎接他的阿玛。 原本是满怀期待的,只是见到这般的皇阿玛叫胤礽也忍不住嗦了缩肩。 随后想到皇阿玛心情不好,该是更需要自己的安慰才是,于是小豆丁往前快步跑去,抱住了高大男人的腿。 一个小肉球直直的冲到了康熙的腿边,那力道可不太轻。 康熙定眼看去见是保成,原本难看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下来,将人抱在自己的臂弯处。 “保成怎么也出来了?” 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喷发的怒意,无论如何也不该冲着个孩子而去。 况且这是他真心喜爱的孩子。 对于这个儿子,他花费了许多的精力去教养,而对方也如他所思所想般的优秀。 要真的因为自己喜爱的女人,自己心里的那些心思,将脾气冲着一个孩子而去,那他未免也太没品了些。 莫说康熙自己瞧不上那朵开在他心间的迎春花,自然也是看不上的。 微微皱了会儿神康熙察觉到怀里小团子不满的揪了揪康熙的衣袖有些无奈,随即将注意力转到这个小团子的身上。 “我想皇阿玛了。” 觉得皇阿玛好像有些走神了,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胤礽又揪了揪皇阿玛,随即放大了音量。 康熙缓和下来的神社,不仅仅是叫梁九功松了一口气,也叫周朝的大人暗暗叹息一口气。 只觉得还是太子殿下管用,果然太子殿下不愧是万岁爷最为宠爱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南行归途万岁爷一直都脸色不好,那就成为了一个少数人知晓的事情了。 康熙坐在马车里,由水路转换为陆路。 他离心中的那个娇娇儿也更加近了些。 康熙在心中思索着寻个什么名头,见那娇娇儿一面,既叫他安稳的心,也叫自己那颗上下漂移的心,回到肚子里。 思索一番,只觉得后头正好有个现成的理由,这理由不用白不用。 康熙摸了摸怀中小儿毛茸茸的脑袋,出力的手指将怀中的小胤礽抱不是很舒服。 包子脸皱成一团。 “皇阿玛,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不能再摸我的头了,不然会长不高的。” “是吗?原来我们保成如今已经是大孩子了。” 瞧这小娃娃,一本正经地诉说着,不要把自己当小孩子,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的模样。康熙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 那漆黑阴沉的脸上稍稍缓和了些。 只是今日不见到那朵娇花,终归是叫他心里不爽快的。 修长的指节在马车内响起,外头伺候的人,立马停下了驾车的动作。 外头的太监不敢多问,坐在车子上等待着里头,这位大清最具权势的男人的指示。 康熙一双剑眉微微蹙着,随后又很快放开。 那双周正威严的脸庞上此刻透露出几分笑意。 那笑意不同于之前见到儿子的时候,那是亲切温和的笑。 这个小益平添了几分温柔,那双冷厉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也增添上了几分暖色。 见着马车停下来,梁九功来到车窗前,询问万岁爷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梁九功,去,将林大人的女儿林姑娘送到贾府中去。” “朕答应了林爱卿要将她的女儿平安送到她外祖家,是该言而有信才是。” 随后,顶着小包子疑惑不解的眼神,康熙随即又添了一句。 “见着了人正心里才安定些。” 那话里的语句从他嘴里出来,有些意味不明,又好似带着些暧昧缠绵。 至于这话里的人,究竟指的是谁? 康熙心里有数,而梁九宫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梁九功得亏是多年在万岁爷跟前伺候,这才将表情控制的够好。 只是如此,也叫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吐槽自家万岁爷,可真是教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路上也没见着您问林姑娘一句好,如今到了京城,反倒记起人家来了。 而且说什么是答应了林大人,要将他女儿送到贾府,分明是林大人求着您。 要不然君君臣臣的,他还能要求万岁爷您吗? 至于那别的小心思,梁九功都替自家万岁爷感到脸红的慌。 不过虽是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派人去,寻了林黛玉来。 毕竟相比于只有几面之缘的林家姑娘,自然是叫自家万岁爷如意才更是要紧呢。 至于这林家姑娘好好的做了万岁爷与人相会的一个借口,那倒是叫人觉得无关紧要。 毕竟得万岁爷亲自相送,这也是顶了天的荣耀。 那贾家,他这个在深宫里的阉人都听过它的名头。 里头的肮脏事,那可是一点都不少。 这位林姑娘进了,那贾府能不能如林大人所思所想,那可都不必叫人猜。 得此一桩荣耀,也算是有些福气。 康熙有自个的心思,倒是不太建议旁人知晓他心里头的那点心思。 毕竟不管怎么查,他与那朵开在幽静处无人知晓的小娇花都无半点联系。 但缘分就是这般奇妙,在过一些日子逮到小姑娘及笄,他便将这朵娇花移栽到她的乾清宫里。 梁九功知道万岁爷急切于是叮嘱前去寻人的小太监要快些,莫要让万岁爷久等,否则是罚是赏就很难说了 第19章 轻视 康熙派去的人找到黛玉的时候黛玉正和贾府派来的几个嬷嬷接上头呢。 因着在扬州时,康熙对林如海那番意味不明的话,不仅仅叫林如海领会到了康熙心里的那些小心思。 更叫林如海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呆在扬州任职,对于京中岳家那些事物,反倒不太知晓。 而这些日子,自从儿子去世以后,贾敏的身子也不大好了,如此更叫林如海,没有闲情去管岳家那摊子事情。 他对于岳家的了解多数都是从妻子口中知晓的。 而康熙虽说没有直接了明的说让他成为那位娘娘的助力之一,但言语中都是这个意思,再是直白不过了。 可是那位娘娘的家在京中既也算是权贵之一,家里头还有个爵位,他家在扬州,虽说也算得上是世家有些底蕴,林如海自己呢? 官阶也并不低。 但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一个爵位的名声。 而那位娘娘又是贾家大老爷的女儿,虽说不是嫡出,但好歹有个能继承爵位的爹。 这无论如何来看,贾家都比自己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岳家的二姑娘入宫是既定的结局,林如海自然也将迎春和其他普通小姑娘区别看待。 即使他从未见过迎春,但心底里对于迎春的重视却是一提再提。 自从妻子过世以后,林如海自己身体的状况也日趋愈下,只是心中一直惦念着,无论如何也该为万岁爷将这桩事办好。 加上不能让他疼爱的女儿黛玉先是丧母,再是丧父,如此难免叫黛玉背上个不甚好听的名字。 所以原本万岁爷还未说起那件事情的时候,林如海已然决定顺着岳母的意思将女儿送到贾府去。 这么几次三番派人来催促,加之诉说她老人家如何如何。对于这外孙女的思念,林如海自己要是再阻拦下去,难免不孝。 将黛玉送去京中,叫黛玉的外祖母照顾教养一番,与黛玉的名声是有利的。 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将黛玉留在家里一辈子,黛玉终归是要嫁人的。 如今林如海也多了些不曾为外人知晓的心思,他希望那位已经板上钉钉要入宫的娘娘能与黛玉交好,此后也能多拂照黛玉几分。 然而,此种心思林如海自然是不会与女儿说的。 同时,林如海对于贾家原本的信任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轻装上阵的行囊,被填得鼓鼓囊囊的,原先是担忧一个女儿带着小丫鬟一同上京,若是带着太多钱财,唯恐遭人惦记上。 而跟着龙船进京,自然是没有这个担忧的了。 从前林如海倒是没曾想这么多,如今却是不得不想了。 林如海不知道那位娘娘在闺中的日子究竟好还是不好,但是万岁爷说出那样一番话,显然是对贾府并不信任。 黛玉瞧着那堆行囊,也有些哭笑不得,在黛玉心里头,外祖母是极其疼爱自己的。 幼时的记忆还存留在心中,那张慈爱的面孔叫黛玉稍稍想起,心中就更为安定些。 去外祖母家中住上一些时,那曾需要带上这么些东西,日后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 爹爹却说不管如何,外祖家也有许多孩子,必定不会只照看着自己一个,多打些些深的东西过去才能叫她不管在何处都能过得舒心。 黛玉有些无奈,却也知晓这是爹爹对于自己满腔的关心。 只是这般又叫黛玉想起了离别,原本就有些纤细瘦弱的身子,此时更是轻轻的颤动起来。 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微微泛着红意,离别在即,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了。 带着对父亲的不舍,以及压在心头印着母亲离世笼罩的一层阴霾,黛玉上了前往京城的船只。 等到皇帝的御驾离去,黛玉这才得以从后头的船只上下来。 御林军已然离去,原本正在茶摊子里的几个嬷嬷,没想到引起这般大阵仗的,人竟然是皇帝。 今日是皇帝归京的日子,难怪有这么多高官大臣候在此地呢。 几个嬷嬷一边交谈着,又一边感叹自己无缘得见圣言。 不过虽是没见到皇帝究竟长什么样,但这也能算得上是一件能叫他们回到府里与那些婆子丫鬟们吹嘘的事了。 刚刚那头高呼万岁的时候,她们也是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平日里那高昂的头颅,此时也紧贴着地面,万万不敢抬头的。 只是等到圣驾走后,几个婆子又聚在一块商讨着他们要接的人,怎么还没过来? “这林姑娘可真是有够墨叽的,也不知道今日来不来了。” 其中一个婆子嘟囔着抱怨。 原本他们要是上心些,也该意识到皇上的龙船停靠在码头又有何人的船只敢靠近呢? 更何况就算下得来,船只周围都是镇守的御林军将道路给拦了起来,游人路人挤在一块儿。 加上直到万岁爷的圣驾离去,她们都跪在地上,哪里还看得清楚人? 这万岁爷走后,她们自该就因寻人才是,此时却依旧坐在码头的茶摊子前,不曾挪动身影。 黛玉呢?知道外祖家会派人来寻自个,她也带了几个婆子上京,雪雁陪在她身边。 只是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竟不知外祖家派来接他们的人在何处。 码头上的风有些大,黛玉的身子有些弱,雪雁在下船之前就给自家姑娘系上了披风。 此时,一行人加上还有一上的行李都未曾卸下。黛玉一时之间站在码头上,竟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嬷嬷终归是年纪大些,见过的事情也多些,此下就当机对着自家姑娘说道着:“姑娘,你先到那头的茶摊子上去,等等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寻找人,要是寻不着咱们就自个请人直接往那府里头走。” 李嬷嬷皱了皱眉头,也显然没有预料到是这种状况。 面上不曾显露,但心底下对于贾府的印象已然一低再低。 她往四周巡视了一番,并未发觉目标人物,当下也不再犹豫,对着雪燕雁交代,将姑娘照顾好。 “雪雁,你陪在姑娘身边多看着些姑娘。” 李嬷嬷是看着黛玉长大的,此刻也跟着上京来了。 交代完这几句就带着人,去周边寻贾府派来接他们的人了。 黛玉也眉头微蹙,心间颤了颤,只觉得若非父亲提早安排,她和雪雁二人只身到京城来,此刻怕是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黛玉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她心中知晓,这般也只怕是贾府里头的人,对于她要上京来这事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不晓得这是不是外祖母的意思。 雪雁跺跺脚尖,她年纪尚小,对于什么事情都不太善于隐藏情绪,更是如此。 扶着自家小姐到那边的茶摊走去还没坐下,先是瞧着几个身穿锦缎的婆子。 几人面前正放着盘瓜子,磕得很是带劲,一顶小轿落在边上,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黛玉一眼就瞧见了他们,她虽不曾怎么出过门,但是也有一套自己看人的本事。 这几人虽然穿着富贵,可是举手投足之间看着不太像哪家的富太太。 而且出现在这茶摊上,更不像是赶路人。 黛玉心中有过猜测,随即拍了拍雪雁的手,示意她到那头去问问是不是外祖母派来接他们的人。 黛玉在看他们,他们几人原本就是注意着来往的行人,对于这个瞧着瘦弱但容貌气度实在是不凡的姑娘,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其中一个婆子用手肘怼了怼旁边正在嗑瓜子的同行人,示意她朝黛玉那边看去,眉眼间也在使着眼色。 康熙心情不爽,百官相迎的盛大场面。黛玉正和丫鬟雪雁正在四处搜寻着贾府派来接他们的人究竟在何处呢? 黛玉发觉外祖家的轻视 第20章 老爷? 一个婆子瞧着那小姐身边的小丫鬟往这边过来,登时觉着也不用猜测了,这怕是就他们几个要出来接的表姑娘了。 “几位是贾府来接我家姑娘的吗?”雪雁年纪小,但性格还算是活泼,不记事。 她小小的一个,站在几个婆子的跟前,对着对方的蔑视的眼神再是马大哈也晓得,这几个人怕是看不起自己的。 雪雁没去过贾府,不晓得贾府里头的富贵,也不晓得那些龌龊,看着对面这些人的眼神,即使心里头不舒服也未曾表现出来。 她和姑娘初来乍到的,要是对面是那个主子贴身伺候的人,到时候因为她叫姑娘没脸那可就不好的。 雪雁原本也是没想到这些的,因为李姑姑的敲打,加上老爷出门前一天叮嘱的话,叫雪雁对面这些贾家的人也不太放得开,更不可能在家中那般随便了。 黛玉看着雪雁和对面的人交谈上了,也步子轻移,走过来了。 大概是黛玉终归是个小姐,几人的虽说依旧觉着黛玉是个落魄户,就和那来打秋风的亲戚没什么差别,即使对方是敏奶奶的女儿。 这些人的眼神倒是收敛了些,只是黛玉是何其聪慧心细的姑娘啊。哪里还猜出来呢? “敢问几位是可是外祖母派来接我的?” “正是,我们是二奶奶派来接姑娘你进府的。” “轿子就在旁边了。” 连几件像样的行囊的没有,倒是果真是个落魄户。 面上不显,带着抹虚伪至极的笑意将黛玉迎到了茶棚边上的小轿子处。 李嬷嬷带着人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正打算先去寻自己姑娘。 心里暗道,这贾家可真是不靠谱的,去信说了今日来,连给接应的人都没派一个了。 这不是轻视是什么? “要是真这样空不出人手,合该早说才是,我们自己去寻几个挑夫来就是了。” “可真是叫人开了眼了。” “好在老爷有先见之明,要不然姑娘和雪雁还不叫这贾府里头的人给吃了。” 李嬷嬷在心底暗骂,她是林家的人,不是贾家的人。 先前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贾家带过来的那些丫鬟端的是奴才的命,却生了主子的心。 一个个的不将林家的主子放在眼里,还是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将这些人都给教训老实了,这才安生下来,否则不知道会出些什么祸事呢! 只是,等看到贾府派来的人的时候,李嬷嬷更是生气,只觉得还不如不要派人了,这才下船就叫人下了脸面。 姑娘是个好说话的,她却不是。 “倒是高门大户,这底下的丫鬟就是有规矩,不知几位是哪房的奴才?” “倒是说笑了,这轿子自然是主子坐的了,您几个轻装的来,我们也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这老夫人还在府里等着林姑娘呢。” “叫老夫人久等了,倒是也不好。” 都说人老成精,这几个婆子也是如此,虽说是贾府里头的最底层,这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明里暗里说他们穷酸,这话李嬷嬷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下冷笑一声,姑娘如今尚在孝期,衣裳素也本就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穿红戴绿的,倒真是叫人开了眼,脊梁骨都被戳断了。 况且,几人身上一人一个小包袱,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就以为是全部的行囊了。 不说林家在扬州本就是有名的豪门大族,几代单传就绝对穷不到哪里去。 好在跟着一块来了,不然真以为他们是来打秋风的呢。 “这样啊,那就劳烦这位嬷嬷替我们把这船上的行囊卸下来了。” “府里头指派三位嬷嬷过来,相比几位定是可比肩那大力士了,这般就麻烦了。” 竟然还有东西没卸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脸色有些僵硬。 “倒是我们疏忽了,请姑娘先上轿子,剩下的,我们去府里头寻人来拿。” “林姑娘,林姑娘。”一个年轻的男子快步向这边走过来。 这人正是梁九宫派来寻人的小太监。 他也是跟着康熙南巡的,自然是认识林黛玉的。 李嬷嬷瞧见他也不眼生,倒是几位贾府里头出来的婆子瞧见那小太监顿时心下涌过万种猜测,但是这些猜测无一是不好的。 “林姑娘,李嬷嬷你们还没离开这码头可真是太好了,劳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我家老爷送林姑娘到贾府呢。” 人多眼杂,小凳子自然是不好直接说出万岁爷三个字的。 李嬷嬷也理解,只是不知道为何万岁爷这圣驾离开了,突然要送自家姑娘入府了。 李嬷嬷没有那般天真,觉得万岁爷这是感念老爷的功劳,这才派人来接自家姑娘,要亲自送自己姑娘入府。 毕竟这一路来,万岁爷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李嬷嬷疑窦丛生,只是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事情对于自家姑娘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情。 即使贾府里头的人如何,也合该看在万岁爷的脸面上不敢轻视他们。 反倒是要好好供着。 黛玉倒是有几分猜测,只是同样不好说出来。 一双带着万千愁思的眸子不由得微微睁大,对于那位二姐姐更是好奇的紧。 而且,这位万岁爷好像也没有想象的这般叫人惧怕,心头里那日在家中听见的惨叫声所笼罩上的阴影散去一些。 只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万岁爷和二姐姐的小秘密。 雪雁不明所以,只觉得是老爷安排了人照顾好小姐。 而贾府的几个婆子呢,看向黛玉一行人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 心中觉得黛玉实在是不检点,丁点大的姑娘就和个狐媚子似的。 不晓得勾搭上了那个老男人呢。 只能说思想污秽的人看什么都是不干净的。 “我家老爷等着呢,姑娘的行囊,自然自然会有人派人来取的。” 小凳子也知晓对方还有行李,只是不晓得为何在这里。 既然办事情,自然是要办妥当的。 怕万岁爷等急了,小凳子不由得带上几分催促。 “倒是不用劳烦这位大人了,您怕是不知晓,这几位贾府里头的嬷嬷会帮我们收拾妥当的。” “就劳烦您送我们过去了。” “客气了。” 小凳子听他们了解了情况,见人上了马车,便快速的赶马,朝着康熙所在的地方去。 意味不明的话语叫贾府几个婆子听了去,总归是要他们来接人的,这人被旁人接了去,还是个什么老爷,这可就真是有的说道了。 不知道是怀着个什么心思,想要跟上前面那辆马车,只是人的步子,怎么可能跟得上呢? 第21章 面倒计时1 黛玉坐上了小凳子架来的那辆马车。 李嬷嬷和雪雁也跟着上了马车,里头剩下的几个婆子便在后头等着,毕竟行李还在这处呢。 反倒是贾家的那几个婆子紧跟着马车,想要瞧瞧这林家来的姑娘究竟和哪个野男人这才来京城第一日,便勾搭上了。 他们怎么称得上是一句长辈,而这长辈关照小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几个婆子并不知晓他们眉眼间的轻蔑,已然露出了他们心底的所思所想。 李嬷嬷瞧见这群贾府出来的婆子,便冷笑一声拉下车帘。 只是顾及着黛玉对于贾府里的那位老太太怕也是情感厚重的。 毕竟这是亲的外祖母,那贾家的老太太,其他的不好说,但于对于这个嫁到林家来的闺女,那可是真切的疼爱的。 如今,爱屋及乌想来对于自家姑娘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但是李嬷嬷可是听说了这贾府里头老太太已经有了个宝贝孙儿,而这外甥女有几分疼爱,如今确实不好说了。 黛玉自小聪慧,李嬷嬷哪里会不知晓,加上自家老爷从小就将姑娘当做男孩来教养。 相较于寻常读女戒乃至根本就不读书识字的女孩啊来说,她家姑娘倒真真可怜,不是男儿身。 否则必定会和姥爷一样,年纪轻轻就成为探花郎了。 生怕自家姑娘心思敏感,已然猜到了其中的龌龊,李嬷嬷对于自家姑娘便愈加怜爱了些。 雪雁不太喜欢那几个贾府出来的婆子,她尚且年幼,对于弯弯绕绕倒是不甚知晓。 但几个婆子的吊梢眼,实在是叫人厌恶的很。 府里头的迎春,一大早就起来梳妆。 今日实在是个好天气,缕缕的春光照映到了迎春的身上,一鹅黄色的衣裙,显露出迎春玲珑有致的身段。 淡妆叫迎春,气色看上去好些,一双柳叶眉,今日也舒展开来。 樱桃小口端的叫人莫名的有些脸红。 一头青丝也被手巧的丫鬟挽了个漂亮的发髻。 迎着自家姑娘执意要戴那只素色的梅花簪子,柳枝今日便为姑娘挑拣些稍稍素雅些的发饰,装点自家姑娘。 不得不说,能叫皇帝放在心尖上的人,实在是不凡。 平常迎春只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打扮自然简单些。 今日只稍稍一打扮就叫院里头的几个小丫头移不开眼来。 端坐在那儿的迎春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脸上浅浅挂上的那丝笑意,配上那张芙蓉面,就宛若神仙妃子下凡来点化他们了似的。 迎春那双眼含星光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她甚少出门,对待思琪反倒是习惯了对方,那常常走神的模样。 把新来的两个小丫头这般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叫迎春有些疑惑是否是今日的装扮有哪儿不得体的地方? 迎春转头去看铜镜,铜镜绰约印出一张美人脸,对于自己的容貌,迎春倒是实在没个具体的概念。 幼年时的梦境叫小小的迎春笼罩了一层自卑。 总叫迎春觉得该是自己不好才是,否则怎么会没有人喜爱自己? 父亲会任由自己嫁给那样一个人呢? 原本上好的心情又带上一丝愁绪,葱白的指节附上自个的脸庞,迎春颇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司棋,想要从中得到些什么答案。 “可是我模样奇怪。” “姑娘怎会这样想?平日姑娘甚少装扮,今日一番装扮倒是叫柳枝,她们几个新来的小丫鬟看呆了。” “莫说是他们几个了,就连我也只能感叹自己不是个男子,要是日后谁娶了我们家姑娘,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司棋听到自家姑娘这话,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她觉得自家姑娘对于自己的容貌倒是半点都不知晓其中的杀伤力。 若是自家姑娘想要当个妖精,怕是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抵挡得住? “司棋姐姐说的在理,莫说是男子了,姑娘这般容貌叫我一个姑娘家,都想娶回家呢。” 柳枝放下梳子,走到迎春跟前附和着司棋的话语。 几个小丫鬟的调笑,倒是瞬间让原本有些清冷的屋子热闹了起来。 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否则也不会被康熙派到迎春的跟前。 短短几日,柳枝已然知晓了这位迎春姑娘的性子。 算不得聪慧,也并不愚笨。 心地善良,只是不知为何,眉眼间总是带着一丝怯懦。 柳枝猜测许是在府里头是个庶女,并且不受重视的原因。 柳枝敢保证,若是日后这位迎春姑娘入宫,那张叫人一见就为之动容的面庞,会叫她成为众人的靶子。 帝王的宠爱,又会成为他最坚强有力的盾牌。 宫中人心复杂,帝王又最是薄情帝王的宠爱,有时候在后宫中,甚至会成为被针对的对象。 帝王固然可以护助自己的宠妃,叫心怀鬼胎之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何人敢保证自己能成为一辈子的宠妃? 然而了之,柳枝这几日在这个贾府不为人所重视的小院里,实在是太过快活。 不需要勾心斗角,也不需要小心谨慎。 甚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可以做她自己,不必压抑着性子。 柳枝甚至想,她虽是万岁爷的人,但已然被指派给了迎春姑娘,日后若是迎春姑娘入宫,或许她愿意为迎春姑娘鞍前马后。 迎春听到这些话,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的不自在,却退散了一些。 摸上了鬓间那只梅花簪子,迎春抿嘴一笑。 嫩黄衬的迎春娇俏又妩媚,一笑更是让人觉着冰雪消融,带着暖意的春风轻轻拂过面庞,瞬间觉得心间那还是个小种子的花儿,瞬间绽放。 司棋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往外头窗子看去,“姑娘,咱们到前院去,大家伙都在前院等着林姑娘呢。” 唇红遮挡了一些迎春,有些惨白的小脸穿过回廊,迎春有些走神。 果子已经采下来了,放到了盒子里,就等着黛玉来了。 其实迎春只在悲惨的梦境中远远的见过一眼林妹妹。 对于黛玉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好好不好相处之类的一概并不知晓。我每次 迎春只知晓黛玉是天上的绛珠仙子,这辈子下凡是来还泪的。 这又是什么好事?左右今生也不过是凄凉的过完一辈子罢了。 可是还泪又是个什么道理呢?身在河畔的仙草得人日日浇灌,化身成人身便要去报恩? 迎春并不聪明,但是其中的怪异却也是一眼就瞧出来了的。 她喜爱种些花草,在那梦境中的园子里也是如此。 甚至读了很多旁人瞧着觉得上不了台面的农书。 长在河畔的小草,哪里需要旁人特意的浇灌呢? 如此迎春也只将黛玉当成是和自己一般命苦的姑娘。 迎春多照料上几分这个妹妹。 虽说她也照料不了黛玉什么,但总归依靠园子里的果子能叫黛玉摆脱了那先天的不足之症,也是好的。 说到园子,迎春又有些出神,不知那位公子如何了,如今可还安好? 是否还记得自己这个与他短暂相识过的姑娘? 第22章 倒计时2 迎春并不知晓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子,此时前拥后簇的坐在一辆华贵的马车上,就停在长安街。 原本热闹的长安街却是因为他的到来,甚至使整座城都安静了下来。 那位公子与她待在同一座城,离的并不远。 风寒虽是好了,但身子骨还是弱轻点的口脂叫迎春的气色瞧着倒是好上了许多。 只是比寻常人弱上一些的身子骨,却是遮掩不住的。 司棋搀扶着自家姑娘出了小院门,今日天色倒是不错。 迎春看着院外的景色,大抵是此时正是春日,园外花团锦簇的,与迎春有些清冷的小院截然不同。 迎春的小院虽说是在荣国公府里头,可是有些时候却像是极为割据的两个世界。 外头热闹,里头冷清的倒像是深宫之中不受宠的妃子,待的冷宫。 不过想来也是,迎春是个庶出女,又是大房所生。 大房为老太太不甚喜爱,而迎春这身子骨弱,瞧着就像是个没福气的孙女,自然也是不受喜爱的。 爹不宠娘不爱像只小白花啊。荣国公府里头的下人惯是会看眼色的。 大抵是连院门都不太出,此时瞧着院子外的景色迎春,竟觉得有些新奇。 从要见到黛玉的不安,忐忑中和对于梦境中那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公子的不舍中抽离了一些。 竟也带着几分赏景的心思,慢悠悠地往老太太所在的院子里去。 今日老太太的外孙女林姑娘要进府里头,大家伙自然是知晓的。 于是早早就通知了各院的姑娘,一同去见见林姑娘。 只是迎春好不容易抛却些叫人低沉的情绪,来之不易的好心情,却突然的叫人给破坏了。 “二姐姐,原来你在这呢,叫我好一番找。” “昨日我从小丫鬟处知道你身子好些了,打算今日带些东西去瞧瞧你呢。” “你身子弱,往常都不怎么出院门,要见着啊姐姐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今日林妹妹要到府里头来,我料想到你一定会出门上你院子里去寻你了。” “可真是不凑巧,我往你院子里去,你往祖母的院子里拿竟叫我们两个给生生错过了。” “我好久没见着二姐姐了,待到见过林妹妹以后,我可要好好的与二姐姐说说话。” 来人一袭红色的衣裳,头戴一顶金冠,眼睛生的极其好看。 叫人只觉得多看几眼就要沉醉其中,面庞竟是比寻常姑娘家生的还要好些。 年岁虽不大,到叫人瞧着也是一副极好的相貌。 少年看似活泼好动,大族子弟的模样,瞧着就叫人讨喜的很。 瞧着对迎春极为热络的模样,按照常理来说,迎春见到他也该高兴才是。 毕竟在这偌大的府里头,待迎春如此这般热切的人,倒是实在是不多的。 可是迎春一瞧见宝玉那双极其漂亮的柳叶眉,便微微蹙起。 原本的好心情也一扫而光。 迎春微微垂下头,将目光从石板路两旁栽种的树木移到绣鞋鞋面上。 到底是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府中最为受宠的弟弟,一瞧见宝玉迎春总是想起那个幼年时就叫自己背后生寒的梦境。 迎春知道自己并不聪慧,甚至称得上愚笨。 府上称呼她为木头美人倒也算得上是相宜,迎春她的确就是个木头性子。 今生与前世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这副相貌实在是让人动容。 不管是前世亦或者是现在迎春生为生闺女子都未曾见过太多外人,在姐妹中她的相貌也算得上是上乘。 而今是她的容貌却更加出色,大抵也能称得上一句好看。 只是梦中那悲惨的未来叫迎春不敢做,不敢想。 所以在知晓自己对梦境中的那位公子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思之后,迎春既是庆幸还好那位公子已然从他的梦境中离去。 否则要暂时沉沦下去放任自己的一颗心整个落到那位公子身上。 今后自己怕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面对这样的未来,知晓自己必定会死想来迎春也会生出惧意。 而恐惧是世界上最为廉价没用的情绪。 那位公子是这样与自己说的,迎春不聪明,但是心中也是知晓的。 这些年来,迎春在心里头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剩下的日子好好过,莫要再去在意旁人的思绪。 本身自己剩下的日子并不充沛,若是在为这些俗事给刀郎那剩下的日子也是不美的。 迎春总是觉得如今的自己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却偏偏出现了康熙又多了两个死心塌地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 迎春看向来人,这位府里头最受宠爱的弟弟。 “宝玉。” 不同于宝玉听到自己喜爱的二姐姐唤自己名字的欣喜,迎春却是很难挑起自己的情绪来应付他。 看着这位天上来的神仙,想着林妹妹那位绛珠仙子,自己嫁与中山南那般凄凉的结局。 此间种种更是叫迎春不敢去瞧宝玉,其一是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林妹妹,加之迎春对于这位弟弟本身也并没有多少情感。 而这位弟弟却不知为何每每逮着机会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如此反复自个身子又不好府中的人怕自己的病气过给了这位宝贝疙瘩从而对她更加厌恶。 适宜,甚至有一段时间迎春明明是府里头的小姐。 冬日却连最为廉价的炭火都不曾供给。 还是靠着院里头几个小丫鬟拿出自己的钱,加之迎春自己没日没夜的绣花拿出外头去卖,这才勉强的度过了那个冬日。 那样的日子迎春不敢再回想,而这位宝玉弟弟妹妹的到来总是给自己带来灾祸。 说句不好听的,也不敢为府中其他人知晓,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迎春觉得这位宝玉弟弟并非是什么好的,反倒像是个灾星似的。 其实,不仅仅是迎春这般想,迎春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也是这般觉着的。 每次这位宝二爷过来,他们的日子总是要更加艰难些。 惜春和探春不敢得罪于宝玉,迎春这个病秧子说不定活不到几年之年的庶女反倒是无需在意这么多了。 司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位宝二爷:“老太太还在泉院里等着呢,瞧着林姑娘,怕是快要到了。” “不说待会儿要是去的迟了,老太太要是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 “就说这春日里寒气还未上去,我家姑娘在这多待一会儿身子,倒是会更加的不利索了。” “宝二爷就请行行好,莫要为难我家姑娘了。” 司棋这几句话一出口,宝玉的神色也不太好了。 宝玉觉得一个小丫鬟也敢这般与自己说话,分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但是目光朝二姐姐看去,却见二姐姐低着头,今日倒是比往日在院子里容貌更甚。 宝玉抚摸自己疯狂跳动的心,打算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不与这个小丫鬟计较。 “二姐姐,你站在我后头,我替你挡着些风。” 嘴角微微下垮,此时瞧见眼前的迎春,宝玉又重新扬起他那惯有的笑容。 迎春也想笑,只是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不能带起弧度,遂扯了扯司棋的衣摆。 司棋有些羞恼,怎么这宝二爷如今还待在这处? 他自己去迟了,老太太是不会怪罪,可是自家姑娘呢,怕是又要在老太太跟前没脸了。 这宝二爷瞧着倒是对姑娘好似很好似的,只是却处处都不懂得为姑娘思虑些。 总归不是姐弟。 虽说也不见得这宝二爷对探春姑娘有多好。 正想着那老太太跟前的丫鬟紫鹃便寻来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处前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在与这闲谈?。” “宝二爷老太太四处寻你呢,可快些跟奴婢去。” “前头有大人物来了,林姑娘也跟着过来了,太太让您过去露个面呢。” 一听大人物迎春便有些揪心,黄色的裙摆被他揪的有些发皱。 迎春不想见大人物,想见见黛玉妹妹。 要是这宝玉在发癫,终归她还能拦着些。 林妹妹独自上京,心中怕是也难安。 只是迎春却不知晓这一去一下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两个人。 而故事的发展早就已经与原本的故事线全然不同了。 梅花簪子插在鬓边,大抵是步履有些匆忙,但依旧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第23章 倒计时3 小凳子驾驶着马车带着林姑娘和雪雁和李嬷嬷到的时候。 文武百官都有些不明所以,虽说万岁爷让他们自行散去,但是一时间竟是无人敢走。 “围在这处做什么?” 康熙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些不悦,外头的梁九功听的分明,离马车最近的索额图也听的分明。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两个朝堂中最为位高权重的官员都离去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留。 “奴才告退。” 索额图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然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索额图不敢去探索。 纳兰明珠亦是如此。 马车被侍卫们重重的护在最里面,雪雁和小凳子一样坐在车辕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御林军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颤。 她从未见过这副场景,小凳子驾驶着马车停到了康熙的马车后头,示意里头的黛玉先去向万岁爷行礼。 黛玉悄悄掀开马车帘子,说来奇怪,黛玉见到这般宏大的场景,倒是不太害怕,反倒更加冷静理智。 只是还没等到下马车,前头有遣人来了:“林姑娘,万岁爷说了,不必下马车,直接走就是了。” “这都在等着呢。” 瞧见小凳子驾着马车往这边驶来,有那眼尖的小太监,一早就向梁九宫禀报去了。 小太子坐在自家父皇的身边,原本就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有些不解。 不应该是进了城门以后只往紫禁城的方向去吗?怎么突然在街上停下来? 胤礽好奇地盯着自家的父皇,对于自小将自己带在身边的父皇小太子胤礽,自然是不会惧怕的。 因着从小到大,康熙都对自己这个太子极好,所以康熙满身的威严不小,在胤礽这处倒是显得不那么骇人。 等了一会儿,感受到这马车突然又开始动起来了,小太子皱着包子脸撩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 见着后头突然多了一辆马车,而文武百官已拦上去,不用多想,就能知晓自家皇阿玛定然是在等后头那辆马车。 只是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呢?还要叫皇阿玛亲自停下来等。 而一直拖拖沓沓的索额图,也见到了那辆马车,眸中闪过一缕深思,随后隐身而去,不敢再多看。 停着一会儿,窥探地中已然是罪过,要是再想多知晓什么,那倒是真真大逆不道的事了。 “皇阿玛,你等的是什么人呀?” “是林大人的女儿,真答应过林如海将他女儿平安送到京中。” 康熙笑着摸了摸自己儿子,已经有些扎手的头,只是嘴上的话,却有些冠冕堂皇。 毕竟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梁九功知晓哎罢了,但是叫他和自己的儿子讲述那点小九九,却终归是不好的。 “可是皇阿玛可以遣人将那位林姑娘送回家里去,何必亲自去送呢?” 小团子扬起脸,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家皇阿玛。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纯良,可是问出的话,却叫康熙一梗。 终归这是自己的儿子,与他说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康熙甚至已经想好了,待小姑娘及笄以后,迎入宫中就将太子胤礽放到她的宫中教养。 “朕想借着这位林姑娘去见一个人。” “借着林姑娘见一个人,皇阿玛是要见什么人?” “也是一个姑娘,等你见到了你就知晓了,相信保成也会喜欢她的。” 大的是很快就要相见了,叫康熙原本不佳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指节轻扣着车厢闭上眼睛,又想到了他们在梦境中见的最后一面。 娇俏的姑娘娇羞的笑,躲闪着他的目光。 又是羞涩,又是欣喜,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倒影,叫康熙愈加怜惜。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他言明心中的情意,却被人叫醒,此后再不得见那梦境。 这次康熙觉着自己定要好好的问问自己的迎儿,男人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虽说不管拒绝与否,这娇娇儿注定会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是康熙依旧想要得到一颗真心。 宫中的后妃大多数是为了利益,少有真心之情。 后来即使相处以后有那么一丝真情,但相比于夺得了康熙一整颗心的迎春,再对比下来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马车轻轻压在石板砖上,缓缓的驶过长安的街道,向着荣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两条腿的人自然是跟不上四个轮子的马车。 加上贾府的几个婆子,本来就已经上了年纪,在府里头也不怎么干活,这体力自然也是跟不上的。 于是乎,秉承着看热闹,远远追过来的他们,只瞧见了黛玉的马车车尾。 以及跟随着康熙一同向前行走的御林军。 然而,瞧着眼前这一幕,其他人或许还会动脑子想想,这林姑娘是不是跟万岁爷有些什么关系? 先前小凳子也丝毫没有显示自己的声音独特。 他虽没有穿宫中太监的衣裳,但那独特的嗓音,细嫩的脸庞,一眼就能瞧出与其他男子的不同来。 不愿多想也不肯多想,以至于他们现下没有及时止损,待到闹到贾府里去,闹到了康熙跟前,闹出了好大一通的笑话。 黛玉的马车在前头,康熙的马车在后头,按照常人来说,这是不应该的。 来如今却已然这般了。 雪雁坐在马车车原上,舰长气氛没有这般压抑,这才悄悄的松下了一口气。 只觉得皇上实在是吓人的很,他虽没有见到万岁爷的面,但是那日在府中盘旋,在林府上空的惨叫声依旧怒了,雪燕的心底里头。 叫雪雁打从心底里的感到惧怕,现下更是害怕自己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落得跟那人的下场一样。 今日是表姑娘入府的日子,可是贾府的大门也依旧是只余下了两个看门的下人。 正门前来迎接的人,那是一个都见不着的。 小凳子在心底生出几份怪异的感觉,对于这位马车里头的林姑娘带上几分同情之手。 到底是自家的表姑娘,可是这贾府的人却这般半点都不见重视。 正门不开,那就是要叫林姑娘走侧门入府了。 倒真是奇了,还没见过自家亲戚上门不开正门,反倒叫人进侧门的。 府里头也不见一个人来迎接,这不在门口,那人必然是在内院了,倒真真稀奇的紧。 雪雁晓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但李嬷嬷一下马车见到这副场景,原本满心的怒气,这会儿更是冲到了嗓子眼。 李嬷嬷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冲上去理论,但是思其后头的万岁爷,想着终归是不能叫万岁爷看了笑话。 不然,这不仅仅是对贾府不好,对于自家姑娘也半点好处都没有。 只是李嬷嬷想好声好气的说话,那两个看门的仆从却端的是一副眼高于底,狗眼看人低的模样姿态,实在是叫人厌恶的很。 “表姑娘跟我来从那头的门进府里的太太小姐们早就等着呢。” 一个小仆从面上倒是好声好气的说话,但是那虚伪的模样却叫人能一眼看穿。 加上李嬷嬷早些就是跟在林如海母亲身旁伺候的,对于牛鬼蛇神,也是见得多了。 李嬷嬷也皮笑肉不笑的,“那可是真不赶巧了,往那头瞧瞧。” 对于那带路的举动,李嬷嬷依旧站在原地,半步都未曾挪动,头稍稍偏移,示意的下人往自家姑娘后头的马车看去。 李嬷嬷面容霎时慈祥,可是此时因着有些咬牙切齿,竟带上了几分严厉。 “今日若不开,正门相迎落的可不是我家姑娘的面子,遭罪的是你们自己府上。” 其庄市委分列两旁,簇拥着中间的那辆极其华美的马车。 得御林军相护,怎么看都知道,马车中坐的人不一般,可是这两个侍卫却面露难色。 要是他们有几分聪慧,此时就不该让外面的贵人将马车停在此处等候,而是立刻展开釜扇的大门,相迎才是。 可这两个看门的奴才,对于那般阵仗却是看也不看,只道:“莫要惊动老夫人了,您只管往那头的门走,莫要让府里头的夫人小姐们久等。” “你们没听见我说后头有贵人在等着吗?” 李嬷嬷带上几分怒气,看着这两个仆宠,既是怜悯又是愤怒。 瞧见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向他们走来,原本气得有些通红的脸颊,此刻竟浮现了一丝白意。 而对面的两人倒真真是一点脸色也不会看,继续说道着:“那你可说笑了,这京城就算是万岁爷也要给我们府上几分面子。” 康熙原本在马车上坐的就有些不耐烦了,到贾府的距离算不得远,毕竟贾府在京中的地段也是极好的。 大概是相思入骨,想要找一分,见到自己心头的娇娇儿,于是康熙便下了马车。 只是牵住小太子保成的小手渐渐走近,便听到了这么一席话。 第24章 贵人来袭 宫里的皇帝也是要给他们几分薄面的。 倒是挺有意思的,康熙一双鹰眸微微眯起,瞧着贾家府邸上头挂着的荣国公府的牌匾。 原本贾家的爵位到了如今这代,承袭爵位也不会再是荣国公。 只是这贾家爵依旧挂着这副匾额,想要撑起来最后的门面。 他看不上贾政,更加看不上贾赦就更不需要提了,原本以为因着府里头哪位还在的老太太,加之康熙心尖上的女人迎春,他觉着自己还是愿意给这贾家留上最后的体面。 毕竟不可影响迎儿的名声,康熙的眼睛愈加幽深,周身的气息也愈加叫人觉着害怕。 大权在握的帝王看着那两个贾府趾高气昂的奴仆在自己的注视下愈加恐慌。 康熙移开的视线,抬头看着这镶金的匾额,忽的笑出了声。 只是这笑声却更加加入惧怕。 原以为这贾府里头老太君还算是清醒的,如今倒是自己想多了。 梁九功低下头,不敢在多看,只觉得这贾府倒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道运不好,偏偏将要出个宠妃。 要说道运好,偏偏出了今日这一摊子事情。 一家子已经烂到了泥地里头,却还是开出来一朵娇嫩的花,好巧不巧的这花儿在康熙的心尖生了根了。 李嬷嬷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虽说不喜欢贾家这些人这般对待她们家姑娘,可是终归是亲家,若是贾府倒霉,自己姑娘也落不得什么好。 加上姑娘原本就丧母,要是贾府真的被皇上发落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李嬷嬷暗恨贾府的主子管教下人不严,今日怕不是要祸及自身,还要累及她家姑娘了。 黛玉经过自己爹爹的一番点拨,对于有些事情有了敏感度。 此时,黛玉腿脚有些软,直愣愣的跪在康熙的跟前,李嬷嬷知道缘由,径直的跟着跪下了,雪雁有些不明所以却也跟随自己姑娘的步伐。 一时间这荣国公府门前,今日本该欢喜迎接的表姑娘在大门前跪拜一个陌生的男人。 两个看门的小厮对视一眼,他们就是再愚笨也知道这事情严重了。 小保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蹙了蹙眉头,他本来就聪慧,一直被康熙带在身边教养。 小太子一直都知道自家皇阿玛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所有人见到皇阿玛都要敬着,可是就是眼前的人。 眼前两个奴才,却张口闭口就是皇帝也要给他们府里头几分面子,半点不把皇阿玛放在眼里。 叫人厌烦的很。 小太子知晓,此事有自家皇阿玛处理,他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皇阿玛出路这两个奴才。 至于背后的主子吗? 小太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着在马车上的时候,皇阿玛已经与他说过了,皇阿玛十分在意将要见到的这位姑娘。 如今停在贾府门前,大抵是那位姑娘就是贾府中人。 康熙嗓音雄厚有力,也不多看那两个看门的仆从,而是看着地上跪着的黛玉。 在梦中的院子里,与娇娇儿在一处的时候,康熙就时常听迎春提起黛玉,更甚者康熙与迎春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关于黛玉。 可以说黛玉虽然未曾参与康熙和迎春之间的故事,但是却处处都能得见她的身影。 知道自己的心尖对于这位林家的妹妹十分上心,康熙也不会为难她。 更何况要真说起来,这事情与她无关,更别提本来就是受害者了。 “先起来,要是叫她晓得了,非得跟朕闹才是。” 黛玉原本有些气色的脸因着刚刚那一场闹剧变得煞白。 她是真的没想到,外祖家竟是这般做派。 都说看下人就能看出这家的规矩如何,外祖家或许是真的富贵,可是这般管教下人,这富贵如何长久的了。 何况还不长眼的撞到皇上的面前。 越想黛玉越是心慌,此刻的他对于外祖母还是有几分孺慕的。 母亲离去以后是世上疼爱她的人又少了一个。 想起幼年时跟随母亲来到外祖家,对她笑容和蔼的外祖母,她不希望贾府也沦落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可是这般跋扈,日后要想长久,又有何人能护得住他们呢? 不靠自己的话,这一切都是空谈。 就算迎春姐姐,在陛下心中有些地位或许能照得了一时,但是日子一日日的往前走,谁又能说得了以后呢? 李嬷嬷将自己姑娘搀扶起来,不再看贾府高大的门庭,反而盯着地下的青石板,也在心中微微叹息。 而黛玉此时心中所想,也正是李嬷嬷心里头正在想的话。 原本竟然对今日来府里的表姑娘下跪,这两个开门的小厮依旧有些不以为意。 毕竟在他们心里,这林家的表姑娘,小门小户的端的是没见过世面,哪里比得上贾家这种顶级的权贵人家? 甚至觉得黛玉丢了他们龙国公府的颜面,否则怎会在大门口跪拜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呢? 这是人观之不貌不俗,衣着倒是极好的,只是京城中权贵极多。 就像是他们方才与自家表姑娘所说的一样,就算是皇帝老儿都要给他们看里头几分面子,这人又当真大的过皇帝吗? 反正不知道府里头头的主子是怎么想,这些下人心里头端的是鼻孔朝天,只觉得他们府里头就是京中最为权贵的人家。 年前这个男人虽说瞧着倒是比他们府里头正在朝中任职的二老爷威严更甚。 周身的气势叫人瞧着就惧怕,但是这两个仆从也只以为怕是朝中的哪个官员罢了,所以并不太放在心上。 直到那句朕字响起。 这下换着两个仆从,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了。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 “这贾府的富贵往前朕也只是听说今日倒是真切的见着了。” “梁九功,你去叫门,朕今日倒要看看,是不是这天下还有朕不能去的府邸?” 语气平淡分辨不出喜怒,但是熟知康熙的人都已经知道,此刻的康熙怒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对面的奴仆依旧跪倒在地口中,喊着皇上饶命。 只是康熙看也不看,他不处理这两人,自有人上去处理。 何必在脏了自己的手,以至于给自己的小娇娇留下个不甚好的印象。 府里头的主子们都齐聚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奉承着老太太。 说道着,即将来的待遇是怎样怎样,乖巧可爱。 老太太又回想起自己的这个外甥女,幼年丧母,实在是惹人怜惜。 有时间气氛倒也算得上相宜。 贾母叹了口气,随后在屋内扫视一圈。 “怎么没瞧见宝玉?” “许是又去寻二姑娘了,也不是我说二姑娘那个身子,可真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夫人出了去,没想起自家那个儿子,又是叹息了一口气,解答了老太太的疑惑。 她对于迎春不甚喜爱,尤其是那副整日病怏怏的模样。 “那可得小心些,宝玉如今正在长身子,平日里又要去读书,可莫要过了二丫头的病气。” 老太太听闻这话,眉头也微微拧起,瞧着王夫人说了一句叮嘱的话。 该说不说?这宝玉不愧是府邸头上上下下的宝贝疙瘩。 而那传说中的木头小姐迎春倒是跟草,半点不叫人,重视不起来。 “这倒是可以叫老太太放心,府里头的丫鬟们都注意着呢。” 王熙凤听到老太太这般叮嘱,也是笑着应答。 而惜春和探春两姐妹听到这话,原本嘴角也带上些笑意,此刻却纷纷敛住了笑意,低垂着头。 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去找人来将他们唤到这来。” “这二丫头也是倒是半点不把我这外孙女放在眼里。” “你们都到了,有一会儿了,他却还不见个人影。” 说着说着,老太太又是有些怒意。 她平日里最是疼爱宝玉,这个宝贝疙瘩对于自己在府里的权威也看得十分重要。 可是今日自己早早叮嘱好的日子,这二丫头到这个点,众人都来齐了,还不见影子,这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祖母息怒才是,我瞧着二姐姐身子有些弱,他院子又离得远,想来该是早早就出门了,说不得是路上碰到了宝玉,耽搁了些,这会儿快到了才是。” 探春年纪小,对于这位二姐姐也算得上是亲近,此时听见老太太这话,连忙开口,想要叫主母,莫要怪罪而姐姐。 二姐姐在府里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这要是惹怒了老太太,那就真真是连府里头的下人都不如了。 惜春也想开口替迎春求亲,该善写二姐姐在老太太心里头的不喜。 只是还未等惜春开口,外边的院子便传来底下的小厮,急匆匆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原本的悲伤欢喜,先是被迎春搅去一些,这下又被这个小厮搅去了一些。 王夫人看着那上气不接下气,嘴里直嘟囔着不好了的小厮。 “今日可算是个好日子,你这嘴里满是不好了,不好了的,可真是晦气。” “出了什么事?” “回太太的话,外头有贵人来了,要老太太亲自去接。” 那小厮脸色涨红显然是急促的奔跑,他还未曾喘过气来呢。 等到他稍稍喘过气来,便面露焦急的说出了他过来这院里的目的。 第25章 圣恩? \"贵人,那家贵人这般没有礼数。\" “不说事先递上拜帖就罢了,竟还有老太太亲自出门相迎,这是什么道理?” 王夫人皱着眉头,她实在没听过这样荒唐的事情。 今日到实在不是个什么好日子,叫人觉着糟心极了。 对于黛玉,王夫人也不甚喜爱,原因无他,王夫人不喜自己的小姑子贾敏,对于这个小姑子的女儿,她自然也喜爱不起来。 如今这小姑子的女儿来投奔贾府,她心里头只觉得小姑子是个没福气的。‘ 而今想来这小姑子的女儿也不像是个有福之人,还没上门能,就想碰到了闹事的。 倒是实在叫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怕只怕来者不善啊。” 王熙凤蹙着眉头,实在想不通以家里在京城的地位,何人会提出这样一个荒唐无礼的要求来。 只是王熙凤的嘟囔没叫老太太听见,老太太倚靠在榻上,听到这话,瞧着传话的小厮。 “是谁家的人?” 老太太听见小厮的话也是不满极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脸,竟也要叫自己亲自出门迎接? 她一辈子富贵惯了,尤其是老国公走后,这府里头上上下下都听老太太的话。 两个儿子也不敢忤逆,不然怎么就本来是老大的爵位,却叫老二家的住进来这正堂荣禧堂呢? 老太太可不管这么多,随意的询问了一句谁家的人。 可是随后又摇了摇头,她不在乎这下了自己脸面的小孩儿是谁。 语气轻慢,一双眼睛带着些浑浊,瞧不起人家,只觉得’ “罢了,管他是谁家的人,今日我的玉儿来家,就将外头那不知礼数的人赶出去了。” “莫要叫玉儿瞧见了,怕生了晦气。” 只是这番话,那来传话的小厮听到以后却并没有立即起身去赶人,而是依旧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本就着急忙慌跑来传话,气好不容易喘匀了,听到主家这话确实叫着小厮不敢去传给在门口等着的那位贵人听。 “老太太,您还是去见见,哪位贵人还在门口等着人。” 小厮是好意的提醒,他也不知门外来的是谁。 只是看门的两个小厮早就被吓破了胆,交待的话也只是府外有贵客来,请家里的老太太速速到门前去迎接。 他倒是比那两个正跪在门前的小厮机灵些。 “小的瞧见阿平和阿昌两个人现在还在外头跪着呢。” “想来身份不一般。” 阿平和阿昌就是贾府看门的两个小厮,叫人家的小厮跪在门口,这人来人往的可不就是下了府里主人的脸面。 果然,听着这话,老太太瞬间就黑下脸来,这是把贾府的脸按到地上碾啊。 王熙凤确实会看脸色的人物了,当下见到老太太脸色不好,瞧着那地上还杵着不动的小施,便是一番唱念作打。 “你这话倒是好笑,还能大过老太太去不成?” “他什么身份,老太太什么身份,也好意思叫老太太亲自出门去迎接?” 王夫人不开口,只做璧山看客,府里的事情都叫凤丫头揽了去,她可乐的很清闲。 今日这桩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出了些意外,也应该凤姐儿自己解决了去才是。 邢夫人未曾开口,她在老夫人这里头向来没什么地位,自然也没什么开口的机会。 如今这桩子麻烦事,她自然不会沾染。 惜春和探春年纪小,加之不受宠,从来都没什么说话的份,在老太太的心底也只是比二姐姐迎春好上一些罢辽。 王熙凤眼珠一转,当即表示要出去看看是谁敢下老太太的脸,定要叫他好看。 此番也是为了在老太太跟前卖个好。 “哪儿来的泼皮,老太太,我这就将人打发了去,保管林姑娘到来是好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绝不叫您扫了兴。” 凤姐儿惯是如此,也正是因此,才能讨得老太太的欢心。 待到瞧着老太太轻轻颔首,凤姐便知这是该是要由她出面。 王熙凤也并不推脱,对于这事,他算不得讨厌,倒也还能称得上一句喜欢。 对托拉来说,实在算不得是麻烦事,相反,这是她府中管事,手里有权柄的证明手段。 只是走这一桩,王熙凤非但没到唠叨好,反却惹得一身骚,这是她去前未曾预料到的。 只单单王熙凤才到门口,瞧见那两个跪着的守门的,以及外头虽是不多,但却十分显眼的御林军。 王熙凤,未曾发觉来的是谁?但单单看到那几个御林军就知道此事,怕是不妙了。 康熙正坐在马车上,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今日本就诸事繁忙,若非为了自己心头的那个小娇娇,康熙哪有空闲等在这处? 命人去通禀这府里的老太太出来的却是个年轻的妇人。 “梁九功,摆驾。” “朕倒是要瞧瞧今日这贾府,朕究竟进的不进的?” “下江南时朕的股肱之臣林如海托朕将这林姑娘送入府中。不曾想,这家父竟是这般的待人接客的,倒是真真叫朕长见识了。” “林爱卿为朕办差事,朕可不能寒了他的心才是。” 康熙每每盛怒时,周身的威严就更是叫人惧怕,而他只是一双鹰眸微眯,看向来人王熙凤。 康熙的怒气向来不轻易浮于表面,他要是真想戳磨什么人,那就是刀子滚肉,不会想叫人痛快。 如今便是如此。 然而再次盛怒,他却始终要记得维护迎春的名声。 嘴上依旧冠冕堂皇,将自己来到贾府的真实目的,隐藏于口舌之间。 此举不仅仅是抬高了林如海和林黛玉,更多的亦是常驻了自己心间的这个姑娘。 康熙并非是怕人知晓,而是忧心旁人的话语会重伤迎春。 他不想自己的小娇娇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不好。 黛玉立在一旁不敢说别的,只是面露感激,轻声地向着康熙道谢。 “多谢陛下,家父为陛下办事实乃荣幸。” 这话实在不太符合黛玉的性子,但是面对这位帝王,加之父亲的教导,竟也叫黛玉懂了一些朝堂之间的客套话。 若是放在军中,其他贵女之间并不稀奇。 毕竟各家的走动是家之间的联姻,也往往并不匮乏。 加之动不动就是哪家夫人举办的宴会长职往来着,席面间的客套话也叫人听的多了,自然也会说了。 黛玉却是不同的,她向来体弱。 而母亲也未曾有精力去教她这些东西,到时叫黛玉不被俗世所侵扰了。 是从前那般很好,如今这般也不错。 终归是各有各的缘分罢了。 黛玉是个机敏的,她知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顺着话头对康熙道了感谢。 梁九功听到自家万岁爷的话,埋头应是,心中在默默的为贾府感到悲哀。 这都叫什么事啊,送上门来的富贵都能叫他们给踢出门去。 梁九功自康熙登基之时,就一直跟在康熙的身边,对于他们这位陛下的性子那可是万分了解的,自然也是知晓陛下已经处于急怒。 “渣。” 梁九功觉得,这贾府的里头,怕是不仅仅是富贵到头了,连府里头的主子这辈子也该到头了。 这哪里是梁九功这样觉得呀? 原本刚出门,还没说到什么,就惊惧于康熙威严的王熙凤听到这话,更是脚下一软。 “快去传话老太太,府中有贵客前来。” 不敢言明身份,只是被他派去传话的人也双腿发软,一时之间竟也不敢动作,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亦或者是其他的。 然而,康熙消除了原本的打算,这会儿自然不太想顾及那位老太太的面子。 但终归思及迎春,那为自己心尖的家教,而还是这府上的姑娘,到是不好,直接载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打了贾家的脸。 传话的人疾步而去。 “老太太万岁爷来了。” “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去快将宝玉叫来一同去面圣。” 往前发生的事情,倒是叫老太太忘了个干净,此时只是想着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自从老国公去世以后,他们府上再也未曾得到圣恩今日,可要抓住这桩机会,叫宝玉好好在万岁爷跟前露个脸。 日后前程自然是好说的。 迎春本来就恼了。 司棋更是如此,只觉得这位宝二爷一直挡住自家姑娘的路,如今怕是到老太太的院子,该是有些迟了,不知道老太太心里又如何厌恶她们姑娘呢? 传话的下人如今已经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先是跟宝二爷交代了两句,随后又向着二姑娘说道着。 “宝二爷老太太着急找你呢!前院有贵客来了,要您一同过去。” “林姑娘也一块过来了。” “二姑娘也一块去。” “可得快些,要是惹了贵人呢?不怨那可就不好了。” 桃枝和柳叶相互对视,也对于这位贵客心里头大抵有了成算。 第26章 相见 宝玉最是喜欢热闹,听到今日府上步子,林妹妹过来还有一处从别地来的贵客,顿时提起了兴趣。 他一边顾念着迎春,一边跟着前头带路的仆人快速地向前院走去。 “二姐姐,可快些才是。” 一想到热闹,宝玉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只是可怜了迎春,身子本来就不大好,又嫌少出来走动。 迎春性子怯懦,既怕糟了老太太和府里各处人的嫌弃,又怕毁了好好一桩喜事。 这喜事不仅仅是对于马上要住进来的林妹妹,还有对于那不知名的贵客的。 迎春虽说不太聪慧,可是也知晓老太太向来是将宝玉当眼珠子疼的,这会急急招他前去,想来那位贵人定来是身份贵重。 可是不管如何贵重,这身子骨跟不上,心在几切都是没用的。 宝玉见着迎春几步,有些气喘吁吁的便停下来,面露担忧地看着迎春。 “二姐姐还是慢些走才是啊,姐姐身子不好,倒是我急切了。” “你去告诉老太太,我和二姐姐稍后就来劳驾,他再等会儿。”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而非顾及的身份,司棋都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面前这位全府上下的眼珠子给摔在地上,砸的稀巴烂子还好呢。 这位宝少爷每每说出的这些话语,瞧着倒是真心的为自家小姐好。 但是却实实在在不晓得为自家小姐考虑一点,竟会给自家小姐招恨。 “林妹妹倒数外,那位贵客也是如此,要是真因为这点小事怪罪,那他们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柳叶今日也是开了眼,她贾府也已然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听到这言论还是忍不住为贾府的教诲感到忧心。 若是以后姑娘入了宫,面对如此母族,怕,只怕只会成为拖累啊。 “今日府上倒是好生的热闹,先是林妹妹要来,随后又有老太太说的贵客。” “不知那贵客生的什么模样啊,二姐姐应该也多出来与我们玩闹才是整日呆在自己的院子,岂不好生无趣?” 适应着眼圈的步子,他也慢起来了,急得前头的带路小厮火急火燎的,只觉得是我口都要生出泡来了。 只是那宝贝疙瘩却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府里头,最不受宠的一个姑娘聊起闲天来了。 先是好奇那位贵客生的什么模样,随后又劝谏那木头小姐该多出来走走,不要成日闷在院子里。 “而姐姐生的就如天上的仙子一般,见过的就少有不喜欢的。” 对于这般夸赞迎春并不接话头,也只是低头有些僵硬的笑着。 只是,即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她的艳丽。 这般模样反而更惹人怜爱些。 迎春向来,小心慎微,只在自己的院子里稍稍畅快些。 在外头向来都是有些拘谨的。 面对这位府里的宝贝疙瘩也是如此,因为宝贝疙瘩,要是稍有不顺,在老太太和王夫人那提上几嘴,那么她的日子就又要难过些了。 这些日子,宝玉在府里的书堂呆的也实在烦躁的慌,他觉得圣贤书有什么好读的,无聊的很。 还不如在府中与姐姐妹妹一块玩来的,有意思。 他最喜爱与二姐姐玩,只是二姐姐身子骨实在是弱甚少出门。 好在府里头还有许多丫鬟生的也甚是好看。 他喜爱好看的人,尤其是好看的姑娘。 “好在二姐姐是闺中的女儿家,女儿都是水做的,最是纯净,哪像那些臭男人。” “浑身都是污浊,要么就想着高官厚禄,金榜题名,那些都不好。” 功名利禄,人人求,迎春在自己的院子里,百般无聊,也总要找些事来打发时间。 而书就成了迎春聊慰自己的良药。 所以对于宝玉这话,迎春不置可否,人人都有追求,只是追求的是不一样的东西。 宝玉自小锦衣玉食,千宠万爱的长大,哪里晓得旁人的心思? 又如何会在意旁人的感受? “既人人都想着,那自然就有它的好处。” 迎春低头答了一句,只是这话并不合宝玉的心思,他连连摇头,将头上的红缨,摇的四处晃荡,显得有意思极了。 “不好不好,太过无趣了些。” “如今这般就很好。” 听到这话,迎春便不再说话了。 终归紧赶慢赶所剩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到达前面的时候,迎春已经开始有些为自己感到担忧了。 葱白的指尖抚摸上头上那只梅花银簪,眼睛秋波婉转的眸子看向院旁那株桃花。 在心中暗自为自己打气,终于鼓起些勇气跟随着保院的步伐进去了院子。 只是如今院内的氛围确实不大好的。 如今丝毫没有担忧之情的大概只剩下柳叶和宝玉二人了。 一是因为猜测到了这院中所来的贵客究竟是何人,对于自家主子丝毫不担忧,毕竟如今看来,里头那位贵人对于自家姑娘是放在心尖上的。 如此自然无需担忧。 而宝玉呢,到底是纯粹的没心没肺了。 本来是个贵公子,就没吃过什么苦,加上府中的权势也足够教他在京中胡作非为了。 也是叫他至今未遇到硬茬,否则就以他在京中那般做派,怕是早早的就吃到教训了。 能不能叫这位贵公子肆无忌惮的作为收敛上一些,倒也是个未知数。 院里头乌泱泱的跪了一片老太太,原本也是嘴角带笑,只觉得圣恩再次降临府上。 只是见到康熙时,才发现好像事情并非如此。 万岁爷不像是顾念祖上的功绩,特意来府上看望的。 万岁爷是因着老太太那个并不太看得起的女婿林如海,这才到府上来的。 老太太虽疼爱黛玉,但是对于林如海,却依旧是不太喜欢。 林如海年纪轻轻就成了探花郎,如今更是一方大员。 按理来说,老太太应该没有什么不满的,但是不知为何,老太太就是对于林如海心存几番不喜,甚至是怪罪。 眼下老太太倒是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了,只想着方才门口发生的一切就叫老太太,忍不住有些窒息。 这都叫些什么事啊。 老太太偷偷往上坐的康熙瞧了一眼,见那黑漆漆的脸色以及一言不发,却压迫感十足的气势,更是担忧。 府里头的大姑娘元春原本就是送入宫,想要得到恩宠的,只是如今依旧是个女官。 而这位爷似乎对于,玉儿有些不太一般。 康熙只觉得自己耐心将要耗尽,好不容易忍了,家父这群蠢货怒了,这贾府只是却未曾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小太子站在自家皇阿玛的身边,一双大眼睛四处转悠。 只觉得,这里姑娘多倒是多,只是不知道自家皇阿玛中意的到底是哪个姑娘。 无论怎么瞧这里的姑娘,都不像是会叫皇阿玛轻易心动的模样。 康熙心中万千思绪,自家小姑娘心心念念都是她那林妹妹。 如今她的林妹妹幸福来了,她该第一时间就在这贾老太君的院子里等着才是。 可是今日却不见她的身影,莫非因着小姑娘不受宠出来见客的机会都没有吗? 最想马上见到迎春的两个人,一是康熙,另一个便是黛玉了。 康熙是想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管如何,他一个男人总归不合适在全是女儿家,没有男主人在家的情况下久待。 如此,若是今日见不到迎春,他的小心思小动作都是白搭的。 康熙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 他稍稍往往梁九功的方向一瞥,梁九功时刻注意着康熙一见,自家万岁爷,这动作就知晓,万岁爷的心思。 先前是他安排了两个奴才到了二姑娘的院子里,如今安排人叫万岁爷远远看一眼贾二姑娘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还没等梁九功有什么动作外头守着的人便来通报说是贾府中人前来拜见万岁爷。 这氛围实在算不得好。 甚至称得上凝重。 黛玉站在一侧,听到这话,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只怕是二姐姐来了。 外祖母他们自万岁爷入院以来就一直跪着,万岁爷也未曾叫人起身,他们自然也不敢起身。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终归不如年轻人,一直跪下去,往后急了,怕是要遭罪了。 迎春才到院子就见着院门外极为面生的人带配刀人高马大的乌泱泱往那一站瞧,这就叫人害怕。 叫人觉得他们并不好惹,而他们的主人不言而喻,就是那位道府中的贵客。 “姑娘莫怕,我们陪姑娘进去。” 柳叶知晓情况,知道里头那位爷怕是为了姑娘来的。 啊那位爷性子向来霸道,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想来也是皇帝,万人之上掌天下权柄,甚少有叫他不如意的事,也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霸道专横,对皇帝来说,倒也再正常不过了。 宝玉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乐呵呵的就要往里冲,直到被人拦下。 “做什么在我自家府里头,我想要进去瞧瞧老太太还不成吗?” “稍等,我等通禀一声。” 侍卫对于宝玉这话充耳不闻,没有里面发话,他自然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意识这人是这府邸里头的主子。 这般场景叫迎春原本低的头垂得更下了,露出了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 “进去。” 侍卫放行,如今即使想要退却回到自己院中去,继续当个小乌龟,也是不成了的。 迎春紧紧的握住了司棋的手,想要缓解心中的不安。 她并不知晓,府里头来的那位贵人身份究竟是什么,在踏进院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往上头瞥了一眼,只是那一眼就呆愣住了。 对上了上方那双鹰眸,那双眼睛,迎春再熟悉不过了。 里头蕴含的情意,叫迎春不敢多看,连忙垂下了头。 康熙狂躁了十几日的情绪,猛然的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周身骇人的气势也收敛了些,亲近他的人就知晓此时万岁爷的心情是极好的。 第27章 变天 在迎春踏进院门的那一瞬间,康熙早已将贾府的众人叫起身了。 要是一直跪着,难免叫迎春,觉得自己不太好相与。 康熙倒是见着了自己个儿心尖上的人,就是可怜了迎春了。 迎春显然被上座的康熙给吓了一跳,梦境中的那位公子,明明远在江南,此时却出现在京城,还出现在了府里头。 这叫迎春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何况迎春原本就胆子小,想到梦中自己那堪称大胆的行为,与外男交往显然不是有教养的闺秀。 要是叫人知晓了,那是要被戳脊梁骨。 迎春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她自己也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时常带着那只梅花簪子,亦或者是将那只梅花簪子握在掌心,望着它常常出神。 可是迎春也是知晓的,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所以乍然见着康熙,迎春那张宛若娇花芙蓉面原本应着急赶来,脸颊上带着些云彩,粉嫩得像只蜜桃,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尝尝到底该有多甜,此时见着康熙却瞬间煞白,双腿也有些发软。 迎春大底是真真的不太聪明,若是旁人闺阁姑娘见着与自己相熟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跟前,周身还都是长辈,怎么着也是强做镇定,不露出丝毫的异样。 可是迎春这副样子,哪里像是瞧见生人的模样? 黛玉观察者终于得见的迎春姐姐的待遇,只觉得迎春姐姐到和自己来时路上想象的模样半点都不相似。 初见时的惊艳,发觉她那一连串小动作时的无奈,都在心底化作了一声叹息。 上面的康熙一眼就注意到了迎春的异样,心中十分怜惜。 他赶忙从上首下来了,一旁的小太子胤礽睁着大眼睛,十分好奇地看着迎春。 旁人被康熙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跳。 以为是觉得迎春上不了台面殿前失仪。 老太太原本舒下一口气,这会儿又死死的盯着迎春,可惜迎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未曾察觉到老太太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 自己离自家姑娘最近,也注意到了自家姑娘的不对劲。 大概迎春真的如她的名字一般,易走进内堂,就叫原本阴着天气,有些昏暗的里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就如春风驱赶散了冬日的阴霾。 小太子胤礽见着迎春,也是眼前一亮。 “皇阿玛,这个姐姐生的可真好看,你要把他迎入宫,陪我玩吗?” 小太子的声音软萌细小,又有意压低声响,只是还没说完,就见着自家皇阿玛原本坐在自个身边,现在哪里还有皇阿玛的身影? 倒是那下头,那道明黄色宛如一朵鲜艳艳的迎春一般的姑娘,身旁倒是站了一个穿着宝蓝色褂子身形高挺的男子。 就这般一瞧,男的高大威猛,女的娇小玲珑。 姑娘娇美可人,男子威严肃穆瞧着倒真真是极为登对。 他少有见到皇阿玛这般急切的时候,康熙在小太子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威严沉稳,处事不惊的。 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惊扰他。 对于小太子来说,自家皇阿玛是天底下最为雄伟的男人,更是最为慈爱的父亲。 所以在见到贾府这一群姑娘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些失落。 小太子觉得自家皇阿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也何该配只有天上的仙人才能配得上皇阿玛才是。 心中只觉得这才对嘛,只有这般姑娘才能对自家皇阿玛动心。 只是这位贾家的二小姐看着好似不太聪慧的模样。 梁九功见到自家万岁爷这般模样,也稍稍的侧过头。 他是康熙的贴身太监,见过康熙许多模样。 这般模样倒真真是少见的很。 早在迎春踏进这屋子的时候,康熙便命原本跪着的贾府众人起身了。 旁人不知为何,只以为万岁爷这是息了怒气,只有黛玉心中清楚一二分。 加之门外的侍卫并未提起康熙的身份,迎春只知晓这位是来府里的贵人,并不知晓这贵人是当今皇帝。 现在迎春看到贵人是自己的熟人,甚至于是自己藏在心里不敢言说的心上人本就惊慌。 要是知晓了康熙的身份,只怕迎春会愈加的惶恐。 只是如今迎春这般模样,在贾府众人看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表现。 美则美矣,却实在是小家子气了。 老太太在心中叹息,随即又浑了迎春一眼,只觉得可真是家门不幸。 原本万岁爷因着之前的事情,怕是对府上有了意见,而这个二孙女却实在是木头一样的人。 见了万岁爷也不知道下跪磕头行礼,吓成这般模样,倒是一点都成不了事。 还是他的元春乖巧,听话又懂事,为人处事也处处得体。 庶出丫头就是庶出的丫头,和她那爹一样,讨人嫌的很。 生怕康熙再度怪罪下来,老太太浑着迎春,“宝玉,二丫头,万岁爷亲临,咱们府上还不跟万岁爷见礼。” 宝玉倒不是迎春那般怯懦,他向来得宠,对待此般场景也并不怯懦,反倒十分大胆的抬头直视着康熙。 想要看清楚这坐在龙椅上的万岁爷,究竟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还没等他看的真切上手的梁九功就喝道:“大胆,竟敢直视圣颜?” 宝玉被吼的不敢再看,结结实实的双膝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迎春被这声怒吼吓得身子又是抖了一抖,今日精心编织的头发也有些散乱,她仓皇跪下:“臣女迎春,见过万岁爷。” 因着大大幅度的动作鬓角那只梅花簪子,轻轻坠动着流苏。 就像迎春整个人一般,如一只开在艳阳里花朵只是此时这株花受到了惊吓,显得有些蔫,如此,却并不影响她的美。 宝玉倒是真切的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而迎春只是微微屈伸,就感受到了身旁带着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扶着她手臂的那只大掌宽阔又温暖,叫人十分有安全感。 梦境中相处的时日叫迎春,早已经熟悉了康熙的气息,也熟悉了那只总是有意无意触碰自己的手。 可是现在知晓了她的身份,迎春哪里还敢如梦境中那般随意? 连忙往后缩了缩,只是那只大手牢牢的的擒住迎春玉藕的手臂,不让这个好不容易见着的人儿退缩。 往前冲,贾府的大门走到院子时,这一路上他已然想清楚了。 康熙发现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 “莫要多礼,贾二小姐这般竟叫朕觉着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温柔的能沁出水来的声音,与方才截然不同,然而和风细雨,狂风暴雨,哪里能相比? 此刻,倒真不像是个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反倒像是寻常人家温和的长辈。 若是这长辈不一直握着人家姑娘的手,就更相像了。 显然康熙这一动作不仅仅叫迎春猛地抬头望进了那双此时盛满了温和和包容的眼睛,随后又轻轻别过头,有些不知所措。 康熙自己这小心肝这般模样,都弄得有些笑意,但更多的是怜爱。 除了那只知晓内情的黛玉,贾府众人纷纷被这一幕差点给惊掉下巴。 王熙凤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她这小姑子竟也有这般天大的造化。 看来这府里的天要变上一变了。 “朕觉着贾府这园子倒是别有一番风趣,不知二小姐能否带朕逛上一逛。”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康熙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康熙此番前来,可不再仅仅满足于见一见心头这个小姑娘了。 第28章 非要强求 其中神情最为震动的当要属王夫人了,她的女儿入宫就是为了搏一条富贵路,如今连个水花都没有。 至今都是个微不足道死在宫中都无甚在意易的女官。 届时就算是出了宫,耽误了这么些年,年岁已然大了,也不能再许好上一些的富贵人家了。 这情况甚至会比入宫之前更加糟糕。 而府里头这个轻而易举就入了万岁爷的眼凭什么呢? 凭她生得一副狐媚子相嘛? 她的女儿元春最是温婉端庄大气的性子,一直是王夫人心中的骄傲,更是这府里年轻一代女儿中最为受宠的。 如今却被大房一个庶出的女儿比下去了这叫王夫人如何甘心? 可是不管王夫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就冲如今这副场景。 迎春明摆着入了万岁爷的眼,王夫人以后都要对迎春笑脸相迎。 王夫人的女儿元春往后能不能有个好出路,甚至都得指望着这位从前半分瞧不上眼的二姑娘。 老夫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微眯,口齿间原本打算说出的训斥的话,也尽数吞咽了回去。 脸上挂上了宝玉十分熟悉亲切和蔼的笑。 黛玉本来就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见着这一屋子的人。 黛玉虽是认不清楚人,但瞧着各方的表情心向,不知怎的,竟觉着有些难受。 林家人口简单,主子也少,自然没有这么多的纷争和弯弯绕绕的。 而贾家与林府是全然不同的。 贾家勋贵世家,人口众多,各个主子都有自个的小心思。 而向来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就更有意思了,黛玉是跟随着万岁爷进来的。 可是疼爱自己的外祖母,除了在她跟随着万岁爷进院子前瞧了自己两眼,其余时间就跟不认得自己似的。 而方才万岁爷对于迎春姐姐那一扶更是叫自己这位外祖母眼里只让人瞧得见,对于往后荣华富贵的喜悦。 对于这几这个外甥女,那是半点眼光都吝啬分给自己了。 若是说如今外祖母眼里还有什么,大概只有那个此时好奇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宝玉了? 显然,方才万岁爷去扶迎春姐姐的那个动作,让府里所有人都意识到富贵乃至更顶层的富贵,在向他们招手。 可是方才在府门口万岁爷,极为轻声的念叨那句话,却又叫黛玉有些不寒而栗。 贾府已然够富贵了,但是还有什么比皇亲国戚更叫人动心的呢? 两个儿子也不争气,日后宝玉若是有了个进宫当娘娘的姐姐,哪里还用得着忧心? 邢夫人嘴角的笑意更要咧到天上去了,迎春是他们大房的姑娘,要是他们大房出了个娘娘,往后这府里头,只该拨乱反正了。 大房一向压在他们大房的头上,往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恨那老太婆偏心。 只是如今嘛,谁叫他们二房的姑娘没有他们大房的姑娘争气呢。 即使得老太太偏爱又怎么样?即使倾全家之力将那二房的嫡出大姑娘送进宫里去了,又怎么样? 而此时正待在所有人视线中央的迎春身形,却是有些僵硬的。 邢夫人听到康熙的话,乐呵呵的上前一步。 “迎春,你便带着万岁爷到咱们府上这院子里逛逛,瞧瞧府里的景。” “带的逛累了,就还到这院子来。” “正好今日林姑娘到府上,咱们也叫林姑娘认认人。” 瞧着这话里的意思,端的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法。 平常这些杂事,府里的其他人都不爱去管,所以都交给了王熙凤。 而邢夫人就算是要管,也是插不上手的。 其实邢夫人就算不差这句话,谁能又能敢拒绝康熙的意思呢? 司棋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姑娘,姑娘胆子有些小,叫姑娘去招待皇上,这要是招待不周,那可怎么办? 不说皇上怪罪,单单府里头这些主子就能将自个儿姑娘给吃了。 小太子胤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底下的皇阿玛与那位迎春姑娘。 只觉得登对极了,作为皇阿玛的好儿子,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隐身。 这样才能叫皇阿玛早早地将那位迎春姑娘接进宫来陪自己一块玩。 这样的姐姐待在一块,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挺舒畅,饭都能多吃下两碗。 “朕又吃不了你,怕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顾及到迎春面,薄康熙对于自己心中的思念亦压在心底里头,不敢再露出分毫。 生怕自己蓬勃的情感一旦倾泻而出,叫面皮薄的小姑娘,怕是要挖个地洞给自个埋进去,躲起来再也不见自个了。 康熙来到内院,虽说是皇帝,但终归有些不合礼教。 是以给他们些时间,但到这府里头的男人回来了,康熙觉得自己还能同小姑娘一块吃个饭。 禀退了众人,康熙自个儿上手,轻轻搀扶着自己的心尖尖就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有侍卫把守着无人敢靠近,是以康熙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在梦境中那个神秘的园子中,康熙不止一次嗅到过迎春身上那极浅的花香。 如今再一次感受着鼻尖被花儿的香味充满,康熙只觉得分外的满足。 野兽再一次将自己那朵娇花拥入了怀中。 虽说有些轻薄,但是康熙实在舍不得松手。 迎春被着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羞红了脸,原本就像一只粉嫩的桃儿,却因为感受到康熙在自己脖颈之间轻轻嗅着什么。 一时间,竟叫迎春想起幼年时自己见过的一只小狗狗。 康熙的怀抱太过于炽热,迎春本就畏寒,竟叫迎春觉得自己有几分贪恋这个怀抱。 只因呆在这个宽大的怀抱中,好似什么都不用担忧,什么都不用想。 仅仅是这般就叫迎春,那份缺失的安全感完完全全的给补了回来。 迎春终归是个闺阁中少见外男的姑娘,即使迎春对这个拥自己入怀的男子心怀爱慕,但还是在康熙的怀中挣扎了起来。 只是小女儿的力量,哪能抵抗得过常年练习骑射的男子。 感受到怀中娇娇儿的挣扎,康熙的气息又沉重了几分。 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怀中的娇娇儿,随后低头看着这个几日未见,却占满了自己心神的姑娘。 迎春的发丝迎着方才的动作稍有些凌乱。 这般依旧未损迎春丝毫的娇俏艳丽,反而更添丝别样的风情,而那布满红霞的脸更是叫康熙的喉结,忍不住的滑动。 瞧见那只梅花簪子,康熙心中升起几丝甜意。 只觉得自己真是要等不及了,恨不得今日就与自己心爱的姑娘互诉,衷情定下终身,明日就将能接近宫中。 将这朵娇花儿拥入自己的怀中,不叫她受风雨侵袭。 “那日你还未给朕一个答复呢?” 迎春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身边的这个男人。 在院里知晓了自己心心念念那位公子的身份时,他们之间好像未来又有了可能。 可是这个可能迎春却并不是很想要。 迎春甚少去做才子佳人的美梦,但若是有那么一些可能,迎春也想要嫁给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男子。 可是在看到了那样的未来,迎春怎敢去奢求什么? 迎春知道自己并非是画本里的主角,却早已然知晓了自己既定的结局。 那样疼痛的未来,叫迎春如同一只小乌龟,只敢缩在自己的龟壳中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受了伤也只敢在自己的龟壳中为自己独自舔着伤口疗伤。 能受孤独和寂寞迎接死亡,这是迎春早就做好了的准备。 可是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公子。 他远在江南,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他风趣幽默,才高八斗。 他相貌英俊,为人和善。 他细心体贴,不在意自己的愚笨,是世间一等一的好男儿。 驱散了自己的孤寂,为自己万般无,聊的生活荡起了层层波浪。 迎春不动心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这个可能性太低太低了,但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乌龟会选择待在龟壳里头。 得到了皇帝的爱慕,世间少有女子能不为之喜悦? 可随之而来,带给迎春的却是惶恐。 没有人护着迎春,或许此时的迎春多了一个选择,但面前的这个选择真的会比原来的结局好吗? 她不聪明,但是也知晓,帝王的宠爱是何其浅薄的一件事情? 一旦自己真的沉溺其中,那么面对的可能是永坠深渊。 这样好的公子,果然是世间最好的男儿。 可是这样的自己,迎春觉着自己显然并不足以与世间最好的男儿相配。 “万岁爷,迎春愚笨,不敢奢想其他的。” 可真是个笨姑娘,若是旁人知晓了自己是皇帝,又听闻这话,只怕早早就谢恩了。 康熙身量极高,将小的迎春脑袋只到康熙胸膛的位置。 康熙微微屈膝,弯下腰去着怀里头不管如何就是不敢直视自己的姑娘。 能叫康熙弯腰屈膝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而如今又添了一位。 康熙的声音低沉雄厚,话语中又带着些不容置疑以及势在必得。 “若是朕非要你想呢?” “何况你又怎知是奢想,而非朕心心念念求的这一遭?” “迎儿,你又怎知晓我的这被你占满了的心,往后就住能住的进旁人?” 第29章 这个妹妹我见过 与外头园子里的情形完全不一样,那里头倒是讨论的热火朝天,很是热闹。 原本该是今日主角的又从局外人化身成了今日的主角。 方才名利场上的场景全然消失不见,大家又是最为亲密的亲人。 老太太拉着黛玉泪声俱下,话语里全然是对于黛玉的怜爱,对于自己那早逝女儿的痛惜。 黛玉听到这话也泪雨如下,连忙扑进老太太的怀中。 只觉得外祖母在说起母亲的时候,又叫黛玉,想起了母亲在世时的场景。 而今母亲却已经不在了,独独留下了自己和父亲。 李嬷嬷冷眼瞧着,虽不好冷脸,但是心里头只觉得这老太太假的很。 李嬷嬷并非是不喜欢贾敏,只是有时候她也会觉得那贾府嫁到林家来的主母实在担不得主母这两个字。 但是谁说新贵人家教出来的女儿就一定厉害? 叫李嬷嬷她说,贾敏对于黛玉虽说是在意,但对于自己未曾怀上男儿这件事情已经郁结于心了。 这好不容易怀上个男儿却早夭了,此后,整日以泪洗泪。 至于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事情,怕也是叫她不知道抛到哪儿去了。 唯独小姐是真正的可怜。 老爷把小姐送到这头来,就是想要有个女性长辈能好好教导黛玉,如今看来,这贾府倒未必是个好去处。 等到黛玉从老太太的怀抱里出来,眼中还挂着两行青泪,还未收整好心情,却又听得自己这个表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个妹妹,我好像在哪见过?”清朗的少年音响起,黛玉听着声往那头看去。 方才宝玉在迎春跟着康熙出去以后,就盯着黛玉一个劲的瞧。 王熙凤觉得好笑,遂问道怎么一直盯着邻家妹妹看个不停,宝玉答道。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乐呵了起来。 “你名字里头有个玉,玉儿名字里头也有个玉字。” 她向来喜好鲜嫩的小姑娘,啊黛玉是她最喜爱的女儿的孩子,瞧着也是个机敏出尘的。 老太太自然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年头女儿家定亲向来都极早的,许多鲜嫩的小姑娘,她觉得这个好,那个也好,都应该配她的宝玉才是。 其中,以黛玉为最佳之选。 加上宝玉和玉儿乃是表亲,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宝玉本来就是个痴缠的性子,最是喜欢和府里头头的姐妹们一块玩,听到这话,顿时笑起来看着黛玉:“你有玉没有?” 黛玉心里头琢磨着她问这话的意思,“我没有那个。” 外头的康熙携着迎春归来了,迎春身子弱,倒是不宜久逛。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头在讨论什么玉石,想来是心情极好,竟也问了一句,“什么玉?” 本来是好好的,哪知发起痴狂来的宝玉,倒是全然不顾已经在院外的康熙。 听到黛玉说自己没有玉,当下卸下挂在脖子上那块贴身携带的通灵宝玉,就往地下一摔。 一摔可不得了,吓坏了一屋子的人,而康熙正好带着迎春进屋,那块玉砰的一下竟是砸在了迎春的脚下。 原本热热闹闹的屋子,竟是因为这一下瞬间又安静下来。 迎春性子本来就胆小,方才又因为康熙在园子里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宝玉的那块玉重要程度,贾府里头上至丫鬟仆从,下至小姐主子,都是知道那重要性的。 这猛地一下往地上摔,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迎春一踉跄。 还好,一只大手及时的揽住了迎春那纤细的腰肢,这才没造迎春摔个马大哈。 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要是这一摔,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待到迎春站稳,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炽热的手掌透过衣裳,温度传到了腰上那块本就敏感的肌肤。 迎春整个人缩了一下,只是哪知晓这般动作,却挨的离康熙更加近了。 只是看清地上砸过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迎春这会儿却是顾不得害羞了。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时刀剑出鞘,护在了康熙的跟前。 康熙原本迎着迎春好了一些的心情,再度变得极度恶劣。 在那玉佩迎面而来的时候,康熙便面色一黑,眼神阴桀的盯着那玉佩置来的方向。 而迎春呢,她害怕的却并不是这块玉佩砸到自己,而是怕这块玉佩砸到自己并且碎了。 迎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贾府里头无人在意的小可怜了。 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最好的护甲,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宁静祥和的空间。 “怎的?” “贾家是对朕有何不满吗?”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皇帝的威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他。 而这话句里的意思更不是人能担待得起的。 对当今万岁爷不满,谁敢担下这个罪责? 王夫人看到康熙险些被自个儿子扔置的那块玉佩砸到,脸色白了一瞬,随即稍稍亲近了一瞬,还好是砸到了二丫头的脚下。 要是真碰到了万岁爷,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但是看着皇帝的神色那般难看,那是庆幸还没涌现出来就化为更多的担忧。 原本是着急宝玉将那块出生就带着的通灵宝玉给摔碎了。 眼下却是恨不得那块玉碎了呢。 “皇上恕罪,宝玉他小孩心性,绝非有意为之。” 王夫人忙不迭的为宝玉开脱,毕竟对皇帝不满的罪名,宝玉今日他怕是要人头落地。 老太太听到这话,连忙应和。 她的乖孙儿有什么错呢? 只是一时手滑了,这不是没砸到人吗? 何必小题大做呢? 只是这心里如何想的,嘴上可万万不可说出来。 他们自然是不知晓的,可能砸到了康熙自己康熙都没有那般生气,但是对于迎春,他是放在心尖上疼惜爱护的。 康熙在院子里头的时候才就着一束迎春花,对着迎春许下诺言,会一辈子护着她,叫这个娇娇儿平安顺遂,无人敢欺负她。 这才进门没一会儿就有人上赶着来打他的脸。 这简直是把自己的脸往地上踩,还使劲的碾了几脚。 这叫康熙如何舒心的起来? 况且这贾府上下未免也太猖狂了些,保证像是那几个开门的奴才所说连他的脸面都抵不得他们主子的一句话。 贾宝玉本来就是贾府里的宝贝蛋子,那块传说中的通灵宝玉被扔掷出去的那一瞬间,贾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除了贾宝玉,还在一个劲的在那闹腾,几乎所有人都怨上了黛玉。 只觉得黛玉做什么要去招惹宝玉,原本好好的,一句话竟叫宝玉发起狂来了。 贾老夫人更是如此,而在看到和康熙的那一瞬间,对于黛玉的埋怨到达了顶点。 黛玉见到自家表哥这番动眼是极为错愕的,万万没想到宝玉竟是这么个性子。 李嬷嬷将屋里这些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下琢磨着合该去信一封给姥爷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如今还顾得上什么埋怨呢? 在康熙话语犹如一柄利剑悬挂在头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唯恐康熙怪罪下来。 毕竟这事儿可轻可重,看看康熙对于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主子都跪下了,丫头哪有不跪的道理。 但司棋却没有这屋里头的主子那般惶恐。 司棋自然是担心自家姑娘的,然而看到那将自家姑娘护的好好的,万岁爷之后再多的忧虑也放了下来。 今日就算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将那玉给摔碎了又能如何? 且不说如今那玉没碎,险些砸到他们姑娘这件事,今日之前姑娘无人在意。 毕竟一个不受宠的姑娘,还是不受宠的大房的庶出女儿。 哪里值得他们上心呢? 今日之后以后,府里头这些人看谁还敢瞧不起他们家姑娘。 宝玉还跟个二愣子似的站在原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一时气恼之举。 觉得二姐姐那般精妙的人儿没有玉,如今新来的黛玉妹妹也没有玉。 那想来自己这玉也不是个什么好的。 怎么屋里头的人都跪下了? 王夫人死命扯着宝玉的衣摆示意他赶紧跪下。 “老祖宗,你们这是怎么了?” “缘何要跪下呀?” 站在上头瞧着自家皇阿玛和那个漂亮姐姐回来的小胤礽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瞬。 看着宝玉的眼神满是惊奇,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物件一般。 康熙微微安抚的轻轻地拍着依旧揽在怀中娇娇儿的手。 听到贾宝玉这话,怒极反笑。 原先就听说过贾府里头有那么个衔玉而生的妙人,后来因阴暗的缘故将这贾府查了个底朝天。 那里的脏污,他怕是比这贾府里头的人更为清楚。 对于这位贾府上上下下的眼珠子是个什么脾性康熙也是在清楚不过了。 可是只言片语间,远远不如真实来的震撼。 康熙看着小小一团走过来的儿子,接下来的事,她的娇娇儿不好在呆在这处。 “保成,这贾府里头的园子倒是不错,外头就有处亭子,你和你宸妃额娘一起到外头瞧瞧去。” 第30章 支开人 这话一出,老太太和王夫人给宝玉辩驳的声音都咽在了嘴里头。 连原本有些忧心的迎春,也猛然的抬头。 皇帝金口玉言,没人会质疑话里的真实性。 小太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对他来说,皇阿玛是最重要的。 皇阿玛他自个儿喜欢莫说是将其封妃了,就是成为贵妃皇,贵妃甚至更甚者小胤礽都没有意见。 况且对于这个长得这般漂亮的娘娘,他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欢喜的,。 迎春惊愕,但是这里人多,她诺诺几句小声的说道着:“皇上方才在外头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明明方才在外间还说会,尊重她的想法,顾及自己的感受,给自己适应的时间了。 这才一会儿,自己就成为万岁爷口中的妃嫔了。 而且满清大族都没有一进宫就封妃的先河。 迎春又未参加过选秀,此话一出何人敢言康熙不疼惜迎春? 康熙向来是个霸道的性子,想要的必定要得到。 在知晓自己心尖上,这位娇娇儿心里头也有自己的时候,康熙不知晓有多开心。 而凑算和顾忌又少上了一些,恨不得马上将来接入养心殿,仔细养着。 虽说是答应了迎春给她一些时间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但康熙对于迎春的独占欲强烈霸道。 康熙这番话自然也是想先行定下,莫叫他人窥伺迎春。 当然,也未必没有怕迎春再缩回龟壳里去,再也不肯探出头来的意思。 此番自然也算是告诫,如此,不管是何人,终归要顾忌着康熙这位皇帝,不敢欺负迎春,还需得好好将人供着,讨好这位板上钉钉的宠妃。 然而,康熙心中的心思百转千回,却未曾对迎春到出口,反而关心上了迎春对他的称呼。 “叫我什么?” 想起方才在小花园,这人告诉了自己他的名讳。 让迎春莫要再称呼她为皇帝,亦或者是万岁爷。 还一口一个娇娇儿说着这般称呼更为亲切些。 不仅如此,还非要逼着迎春承认自己心里也有康熙。 可是帝王的名讳,哪里是敢叫人轻易唤出口的? 何况梦境中自己心存好感的那位公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坐拥天下权柄的帝王。 而今叫迎春发现这位帝王倾心于自己第一反应,也并非是喜悦,而是惶恐和惧怕。 迎春本就心思单纯,加之幼年的一场大病就被扔在偏院,片段前世的记忆又叫迎春有些胆小懦弱。 梦境中,那个神奇的园子里头,神奇的果子也并没有给迎春带来些许的底气。 迎春诺诺两句有些不敢开口。 但是见着眼前的男人坚持着,仿若是迎春不开口换自己的名讳,那就一直这般僵持下去。 “玄,玄烨。” 几个字说出口,迎春的耳朵尖都充上了一层血色。 迎春声音如蚊子般细小,旁人都没有听清楚迎春到底说了什么,唯有康熙听得真切。 他眼底含笑应了一声。 康熙指尖微微揉搓,很想上去捏捏,那可爱又可怜的小耳朵。 但终归想到小姑娘脸皮薄,要是真捏上去,怕是要与自个闹脾气了,思来想去只得作罢。 总归日后有的是机会。 康熙的声音十分低沉,加上两人本就离得近,到这会儿,康熙仍旧没有舍得松开揽住迎春的柳腰的手。 于是乎,因着离得太近,这话简直就像是床第之间亲昵的话语。 声音至迎春的上方响起缴纳原本因为这一番惊吓煞白的一张小脸,瞬时又变成了一只粉嫩的水蜜桃,叫人垂涎欲滴。 把康熙自然便是这窥死之人。 然而,皇家威严不得容忍旁人诋毁,迎春是迎春,贾家是贾家,该有的教训一点儿都不能少。 更何况,康熙原本的打算就是将迎春彻底与贾家隔绝开来 康熙早在知道他是贾家姑娘身份的那一刻就为迎春安排好了一切,这会儿的贾家本就可有可无。 贾家这一天天的,显然已经是心大了。 这四大家族,康熙是一个也不会放过,所幸这贾府里的人本就对迎春没多好,甚至算得上是恶劣。 处理起来顺手的很。 若非顾忌迎春还未入宫,这贾家他是一天都留不得了。 这贾家如今怕是还有些人做着春秋大梦呢。 当然,也不乏有清醒之人。 王熙凤心肝一颤,原本是高兴自家出了个娘娘的,可是随即反应过来,这让迎春出去做什么? 总不可能还有什么话要闭着迎春,单独与他们这些人说。 显然,王熙凤意识到了方才那件事,明明可大可小,但是这位看上了他们迎春的万岁爷,并不打算轻拿轻放。 即使是看在迎春的面子上。 康熙却没有理会依旧在地上跪着的这些人,而这时候,小胤礽正好走过来,想要主动牵起迎春的手,领着他往外头去。 只是刚伸手呢,迎来那短短的小胖手,便被自家皇阿玛给拍了下来。 小胤礽有些不解的盯着自家皇阿玛,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 “你年岁也渐渐大了,男女有别,莫要牵来牵去的。” 康熙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却叫的迎春将脑袋垂的更下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柳叶也不禁睁大了双眼,虽是跪在地上的,但你却也感到分外的稀奇,从前他就是在万岁爷跟前伺候的。 宫中娘娘不知几何,倒也从来没有见过万岁爷这般模样。 瞧着倒不像是高不可攀的九五至尊,而更像是寻常爱吃醋的郎君了。 小胤礽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感觉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皇阿玛,而是被别人假冒了一般。 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谁敢冒充皇阿玛? 他撇撇嘴:“往常倒是不知晓皇阿玛竟是个大醋坛子。” “等回了宫,我定要同四弟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康熙倒也不否认自己儿子说自己是个醋坛的事,对于康熙来说,这又不是什么丢面的事。 “你宸娘娘脸皮薄,要是再说下去,她可恨不得挖个坑就往地里钻进去了。” “那也只能怨皇阿玛你了,宸额娘,你可要好好说道说道皇阿玛。” 小太子叉着腰,看着眼前的皇阿玛,看看旁边确实如自家皇阿玛所说十分羞涩的迎春。 他虽然小小一个,但是做事却已然十分有章法了。 对于贾家的人,他也不太喜欢,知道自家皇阿玛是有意想要把他们引开。 “宸额娘走,咱们出去,不要理皇阿玛了,不如咱们去你院子里玩,今日还是我第一次出宫呢。” 头一次出宫小太子十分兴奋,只觉得哪哪都稀奇的。 “要不我们去街上玩,宸娘娘,你上过街吗?” “幼时的时候去过一回。” “去,好好玩儿。” 康熙对于迎春十分怜惜,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是疼爱的儿子,这点小要求自然没有什么不允的。 “李德全,去跟着看护好你们主子娘娘和太子。” 能出去玩,即使迎春不太爱出门,但是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迎春白嫩的手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牵上,胤礽跑动的力带着她往外走。 司棋和柳叶两人是迎春的丫鬟,主子走了自然也该跟着走。 那没有康熙的话,谁人都不敢起身。 迎春虽顺着力道往外去,但依旧回头看着这边,康熙朝个的小娇娇露出个温柔似水的笑,随后才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 “快快起身,怎么还跪着?”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震惊一波接一波。 宝玉本就不理解,为何要突然跪下,听到面前这个万岁爷叫他们起身,他便忙不迭的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伸头往院外看,要不是王夫人抓着他的衣服想来,早就跑出去了。 “皇上,二姐姐出去玩了,我能跟着一起去吗?哪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知晓。” 经过这一出,他早就忘记什么玉了,心思早就被勾走了,哪里还记得原本好好的,竟因他勾起一桩祸事来。 然康熙对于贾宝玉的话充耳不闻,坐在上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这茶倒是不错,比上宫中的贡品,也差不得什么了。 康熙没应宝玉的话,反倒看向一头站立着的黛玉。 “林姑娘不如一同出去外头走一走?” “你们娘娘都走了,你们两个小丫头还杵在这做甚?” 远远见着屋子里不再跪成一片,只以为这事就这般过去了的迎春脸上带上了一些轻松的笑意。 即使今世的自己与贾家众人亲缘寡淡,但对于迎春来说,终归是至亲之人。 她不懂什么,但知道冒犯了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加上梦境中对于康熙那层滤镜,以至于叫迎春发出了这样一句感叹。 “皇上果然是个很和善的人。” 迎春的声如莺啼只是这说出的话语,却叫人觉得有些无语凝噎。 与自家皇阿玛朝夕相处在一众儿子中得到了自家皇阿玛独一无二的偏爱,对于这话也不敢苟同。 更何况原本就是个闺阁女儿,即使有颗七巧玲珑心,在听到那般叫人惧怕的场景,黛玉也很难将康熙看作个和善之人。 而且父亲也说过了,伴君如伴虎,当今世上是个圣明的君主。 然而,年少即位,群臣牵住到如今独揽大权,也注定了今上并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皇帝。 心思松了几分,迎春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牵着自己的这个小太子身上。 被特许出来的黛玉知道,小太子也知道,唯独迎春不知道,万岁爷是特意将他们支出来的。 准确来说,是将迎春给支出来。 而支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只怕如今里头氛围倒是不太好,而黛玉也不知晓,她是该盼着舅舅快些回来还是慢些回来好。 毕竟若是舅舅不在府上,府里终归只是女眷。 外祖母家,一步错,步步错,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们一出府,贾政知晓万岁爷亲自府邸,便着急忙慌的给赶回来了。 迎春也在府门口与自己那个难得见上一面的父亲遇到了。 第31章 待价而沽 贾政并非是康熙的宠臣,除了上朝,站在一个角落之外,他甚至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也不识得太子,而贾赦就更别说了,本来就只是个纨绔,又因母亲偏疼二弟倒还显得有些郁郁不得志。 贾赦向来都是只管自个儿痛快,在外面厮混,既不管内院,又不管府里头内院的其他事。 对于政事更是一窍不通了,加之有点权力的达官贵人都不乐得搭理他,他自然是不识得太子的。 对于擦肩而过的庶女,贾赦更是站在府衙门口,回头望着人群中最为亮眼的迎春,颇有些趣味的询问着身旁的奴才。 贾赦方才正在外头吃酒,心里头惦念着往家,以后定要向母亲讨来鸳鸯露自己防撞中才好。 鸳鸯那小丫头生的倒是十分俏丽,自己便行行好,帮那丫头脱了奴身收做房中做个侍妾。 而今日到底是真有好事情,这不今日万岁爷到他们府里头来了,虽不知是做什么的,但圣驾驾临已是恩宠。 这还没进府呢,就见着一个这般水灵的丫头,叫贾赦心里头难免有些心痒痒。 “那小美人儿是谁家的姑娘?” “可是府里的亲戚,今日上门来?” “只是不是说今日是林家的外甥女要来吗?” 黛玉因者是女眷,所以即使上府里来外头主事的男丁也是不需得回府来的。 若非是康熙这一遭,只怕两人都还在外头忙活着,自个儿的事情呢。 自家亲生女儿假设都没有印象,更别扯黛玉这个外甥女了。 一连串的话语叫原本对于自家老爷不认得自家女儿,就已经给雷的够呛了,后面一连串的话倒是叫那小厮缓了些神。 脸下眼中的鄙夷,嘴上倒是毕恭毕敬的答复着:“老爷,那是府中的二小姐,迎春姑娘。” 听到这话,眼里的趣味转化为待价而沽的眼神朝着叫人不舒服极了。 而心里头的那点火气瞬间如同一盆冰水给浇了个彻底。 “原来是迎春那丫头年纪大了,倒是能许个好人家了。” 这话小厮倒是不好应的。 想到府上的情况,以及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两个门房,那小厮连忙打断他心里想的那些念头:“万岁已轻者想来是不好耽搁,二老爷必定已经回来了。” “要是叫二姥爷先在万岁爷面前得了脸,对老爷您怕是更不好了。” 他跟在贾赦身边多年,对于自家老爷心里头最在意什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大老爷是个没本事的,虽然二老爷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在这府里头总归是强过大老爷的。 起码二老爷这也是爱惜名声。 果然,假设一听到自家小厮这话,立马加快了步子,就往府里头进去。 一边进府,一边嘟囔着,对于母亲向来偏心自家二弟的不满。 然而,慑于自家母亲的威严,他又从来不敢在自家母亲,亦或者是自己二弟跟前说这些话。 “这倒是,母亲向来偏心走,咱们快些,趁在二弟面面前,先在万岁爷跟前露露脸,讲不定万岁爷还能给爷个官当当呢?” 一边走着一边在嘴里,心里依旧做着美梦,然而脑袋里不知为何,莫名又再次闪过迎春那张芙蓉面。 添一分肥,减一分瘦这是玲珑的身段。 对于这一点,康熙十分有发言权,端端是那节细腰,就叫他能一只手给整个圈住了,还有剩余的。 白瓷一般的肌肤,看不出半点瑕疵,怯懦的眼神,最是叫男人怜爱。 仙子落入凡间,最是稀罕,若实在落到何人家的后院,怕是能叫人给乐不思蜀了。 贾赦在心里头估摸着,倒是可惜了,竟是自家闺女。 不过竟生的这般容貌,想来哪个男子能不动心? 虽说是便宜了别人,但想来应该有不少人愿意花大把的银子来娶她? 然而,脑袋里的小九九还没给他思索完,就已经到了前厅了。 小姑娘出去了,康熙就算是个皇帝,也是个男人,在别人府中没有男人的情况下,进到内宅终归是不好久待。 虽说没人敢去传康熙的小话,但说出去终归是不太好听的。 这于也是不利于他的名声的。 时下,姑娘家最重清誉,尤其是汉家女儿。 是以在,迎春和黛玉出去以后,这院子里的氛围倒实在是算不得好。 “不知贵府公子是对宸妃娘娘不满,还是对朕不满呢?” 康熙坐在上首,周身的气势如今半点都未曾收敛,他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手里的茶,随后将茶盏掷在了桌面上。 动作不重,声音也不太响,只是在此刻,却好似那盏茶砸在了他们的额角,热水泼在了他们的心头,只叫人觉得难受。 那说话的音量更是不大,只是话里的话意却叫他们觉得犹如恶鬼索命。 梁九功立在一旁,知道自家万岁爷这是心头的火憋大了。 万岁爷在乾清宫御书房发怒的时候也是这般。 若是万岁爷表面瞧着生气,好似你犯的罪是罪无可恕的,那可能还有的说和,端的是雷大雨小。 要是像如今这般不紧不慢的坐下来,慢慢的讲,那这事可能就真大了。 方才康熙随口说出的封妃的诏令,好似是才定下来的,但只有良久公子小,这是在江南时就已经琢磨了几百回的封号了。 万岁爷觉得再美的字号作为封号配给宸妃娘娘都不太配得上,随后竟沿用了太宗后宫里那风头鼎盛,宠妃的名号。 果然,万千宠爱在一身。 只是对于这位宠妃娘娘的娘家也不知万岁爷会如何处理? 虽是找好了后路,但女儿家的总归是最重情了。 然而,这次却是梁九功给想岔了,帝王的宠爱向来霸道,况且康熙本又不是什么宽厚的性子。 他想要一个人,就想要那个人的全部。 不仅是爱,更甚是眼神。 他想要自己的娇娇而所思所想都是自己,情绪不被外人所牵动。 心里眼里最好都只有他一个人,如此这般,才会将那颗病态的心理稍微有些满足。 适应在贾政和贾赦兄弟二人前后脚进到院里的时候便听到那极具威严的嗓音念出一句盛传的话语。 话语吟唱起来好似歌谣一般,倒是顺口的很。 只是这话在旁人嘴里说出来端的是无上的荣宠,叫人难免自豪。 可是从万岁爷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只叫人背后生凉。 第32章 圣明君主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倒是威风极了,也难怪了,不仅仅是府里头公子不将朕看在眼里,就连那专门的奴才,朕也需得给几分薄面。” “至于迎儿,自然是更叫尔等放放在心上了。” “贾家倒是当真金贵,不如将朕的紫禁城让给贾家,叫贾家住进去如何?” 王熙凤听到先前康熙似是怪嘴,又好似是说笑的语气,还准备打算替宝玉说道说道呢? 毕竟万岁爷这般宠爱迎春,这还没入宫呢,就封了妃,要是入了宫,那还了得。 示意看在迎春的面上,王熙凤就觉得这万岁爷并不会将府里头的人怎么样。 该顾忌着他们是迎春的娘家人? 既是宠妃,这点面子活该也是有的。 要是她王熙凤在这般情况下出面给宝玉说和,想来不仅老祖宗连婶娘也会成了她的情。 这桩再好不过的买卖,王熙凤哪有不做的理由呢? 只是这才方张嘴说情的话,还没出口呢,就听到万岁爷这几句话。 想谁还敢开口说和什么? 好不容易起了身,这下又是忙不迭的跪下了。 老太太原本有些糊涂的脑子,这话终于去了些浆糊。 老国公爷在的时候还好些,老国公去了以后,贾母掌着府里头权大权,上下一溜全得听她的。 况且两个儿子向来对他言听计从,这不这荣禧堂原本该是大儿子的院子,还不是因着自己的意思叫二儿子住进去了? 大儿子即使心有不满,又能怎么样呢? 舒服的日子过得久了,这居安思危的想法自然是半点都不带剩下的。 而方才听到这万岁爷当着他们的面将迎春封妃的话语,贾母自然是喜不胜收的。 老太太心里头止不住地琢磨着大丫头入宫已经这么些年了,如今还依旧是个妃嫔,身边的小女官。 至今没在万岁爷跟前长脸,如今倒是好了,迎春这丫头入宫为妃,何该也应提点提点她大姐姐。 到时候姐妹二人一同在宫中享福,贾家出了两位妃嫔,这富贵只会更上一层楼。 如此这般,想来也能帮衬着他们兄弟,尤其是宝玉。 想要叫迎春和,元春效仿娥皇女婴的贾母,这想法还没在心里头,过完就听着万岁爷的那盆凉水唰一下的已经泼了下来。 这今天一天贵的,怕是比前头十几年贵的次数都要多。 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硬了,但是再硬朗也经不住这般折腾,贾母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了,然而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得强撑着,不可殿前失仪。 否则,皇帝心中对于贾府的不满,只怕会更甚。 都说人老成精,老太太年轻时还算得上是清明,只是如今年岁越发大了,我袋到是浑浊上了。 而如今两个儿子高不成低不就的贾赦还是个混球,现在是半点都指望不上了。 是一老太太在听到康熙话语中有意将迎春与贾家分拨开来,心中就暗道一声糟糕。 假设还在做着富贵的美梦呢,心里难免有些乐呵,只是这好心情在看到自家二弟时,便连去了几分。 贾赦拧着眉头来到自家二弟的跟前,他这二弟惯会装模作样,叫人瞧不上的很。 不然怎么会哄得老太太长幼不分? 如今又满是宝玉那个小子,庞的贾家的孩子倒是半点都入不得老太太的眼了。 说是广结门客,至于那些门客的质量倒真真是叫人不提也罢,偏偏此人倒是乐在其中。 只是到底是惧怕自家老娘,生怕自个这个假仁假义的弟弟,又到老娘那去告他一状。 贾赦觉着自己又要被老娘训斥一顿:“二弟,怎么待在院子门口?不进去见过万岁爷?” 这是他们贾家的府邸,可是阴着院子里的康熙,竟叫贾政这个主人家,竟也有些踌躇不安。 听到自家这个混账兄长的话,贾政顿时眉眼一横,闻着自家兄长身上的酒气,拧着眉头:“面见万岁爷,大哥想来是才从外头吃酒回来,面圣怎么着也是大事,你一身酒气,怕是会惹得万岁爷不快。” “当今圣上最是贤德,又怎会因为我这点小事而怪罪于我呢?” 贾赦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他从来没有见过康熙,对于康熙的了解。也是在旁人的口中得到的。 贾政倒是听其他官员私底下念叨过几句,他们这位万岁爷。 只是,贾政与朝廷各部官员的关系都极为一般,既不是私交过甚,旁人自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万岁爷的不好。 毕竟要是让他反手一个将人给卖了,那还是自个遭殃。 于是乎,贾政知道一些,但了解的却仅限于皮毛。 圣明君主的名号,贾政倒是听说过。 于是乎,当下倒也没有那般紧张惶恐了,跟随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兄长一起进了内堂。 御林军把守在院子里,见到这般场景,贾赦原本觉得没什么,此刻心底也忍不住有些发慌。 御林军威严肃穆,而周身又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皆是最好的精锐。 而大多更是满清大族的勋贵子弟,能送到康熙跟前,为康熙护卫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草包,绣花枕头之类的。 贾政终归还是能上朝的,倒没有贾赦这般窝囊。 他自认并无什么错处,自然没有叫人拿把柄的地方,倒也没有自家大哥这般瞧着,像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只是这般近的直面天颜,终归也是头一遭。 祖上也为家中争得了爵位,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不如一代。 连直面天眼的机会都没有,今日甚至是头一遭。 于是在这般情景之下,对于这事的重视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有人都想要在康熙面前博得个好印象。 只是这府里头早就从根子上烂透了啊,康熙对于他们也是打心底里的厌恶。 原本就打算找个由头将人给收拾了,只是因着出现了迎春这么个意外,康熙这才打算缓上一缓。 然而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给脸,人家不乐的要,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乎,在贾政和贾赦二兄弟相携迈进院子心中,带着一些隐晦期待的时候。 便听见了康熙雄浑有力,威严异常的声音。 只是那话语里的意思,难掩杀气。 当下双膝一暖,还没进门呢。那通报的人也堪堪才迈进门槛,兄弟二人就已经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本来就不是什么胆子大能撑住场面的人,听着康熙那几句话,这下更是吓破了胆子。 好悬撑住,才没当众出丑。 老太太本想说几句话,为自家求求情,毕竟见着这位皇帝,原先对迎春的宠爱,这是难免,还有再说道说道的可能。 然而还没等贾母开口呢,就见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齐齐的跪在门口,那两张惨白的脸,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是见了什么恶鬼。 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见了就叫人觉着生气。 康熙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到这贾家的男人回来了。 这下好了,原本府中都是女眷,有些话她还不好开口,如今倒是不必顾及着什么了。 第33章 夺诰命 不消得下头的人通报,康熙那双雄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直直的望向那边。 他对贾府调查的十分清楚,自然发觉了那个双鬓斑白,好似被酒色侵蚀了身子的男人,就是他的娇娇儿的父亲。 甚至能称得上一句他的岳父? “在外头做什么呢?还不快滚进来!” 男人声音威严雄厚,贾政和贾赦两人本来就被康熙那意味不明的话语给吓得险些瘫软在地。 显然不仅仅是贾赦和贾政,屋子里其他女眷也已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位帝王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和善。 反而是一只伪装的猛兽,在他在意的人离场之后,对于他们这些不受待见的人,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亮出自己的利爪。 更何况他们还得罪过这只猛兽,或许不仅仅是得罪那么简单,可能在这只猛兽的逆鳞上反复蹦哒。 如今也顾不得身旁这个讨人厌的兄弟了,双双搀扶着对方进了屋子。 还没到康熙跟前呢,这下真是彻彻底底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膝盖脆生生地触碰着侵蚀地板,发出的声响叫人一听就觉得疼得慌。 宝玉原本还觉得没什么的,只觉得若是迎春姐姐,要是嫁给眼前这位皇帝的话,那这位皇帝陛下就是自己的姐夫。 宝玉自觉,这是大底他说了不算的。 不然方才他悄悄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袖,想叫老祖宗,不要将二姐姐给嫁人。 可是世间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他就是想也不可能指望着家中的姐妹陪着他一块玩耍。 他喜爱和迎春姐姐一块玩,即使不时常见到迎春姐姐。 虽觉得男子都是脏污浊秽的,但是觉得自家二姐姐迎春这般天仙一样的人物,该叫那些臭男人给污了。 可是嫁给皇帝大抵应该也是一份良缘。 不然老祖宗和母亲甚至底下的三妹妹,四妹妹怎么会那般欢喜呢? 而他在自家姐夫面前耍些小脾气,又有什么妨碍的呢? 如今,看着自己父亲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对于上座那个明明面容英俊,身材魁梧端是一副好相貌宝玉,应该觉得亲近欢喜才是。 现在却如兔子遇到了老虎,恨不得找个洞说起来。 而父亲贾政在宝玉面前又是威严的,对于这个父亲,宝玉是惧怕的。 而此时此刻叫宝玉惧怕的父亲,却跪在那位皇帝姐夫的跟前,如同一只蝼蚁一般。 只叫人觉得心底万分寒意涌现。 “皇帝姐夫,我方才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啊,二姐姐没有玉,新来的林妹妹也没有玉。” “唯有我有那这定然不是个什么好的东西,不然怎么唯独只有我有呢?” 贾赦和贾政不明,所以听到宝玉叫康熙姐夫,亦是满眼惊骇。 尤其是贾政,对于这个亲儿子,他知道是个什么脾性顽劣的很,只是每每他有心教导,都会被母亲给拦下。 最后只能无奈的不了了之。 如今是存亡之际,这臭小子竟还敢跟皇帝乱攀扯什么关系? 其他不论。康熙听到姐夫两个字,心情还是愉悦的。 只是底下跪着这群人,要叫他轻拿轻放,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康熙未曾再提,方才贾宝玉砸玉差点砸到了自个儿的娇娇儿的事儿,哪转念说起来,何时将迎春迎入宫中。 “宸妃如今尚未及笄,待到及笄礼之后,朕便会迎她入宫。” 康熙那第一臣带着几分柔情的话语又一转。 “至于在此之前,诸位管教好贾家上下。” “府中小儿顽劣,宸妃娘娘可不需要这般族弟。” 这话好似都不轻不痒,下手跪着的人依旧没被康熙叫起声。 只是听着这话,老太太心情更加糟糕了些,她向来疼爱宝玉,更是将宝玉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可是如今就是因为府中大房,一个不受宠的庶女高攀上了帝王,竟叫他的宝玉要挨罚,从此也在京中留下了个顽劣的名号。 日后想要再有出息,只怕是更难了。 可是那又如何?老太太即使不喜迎春,却只得因为康熙将迎春高高捧起,丝毫不敢得罪。 不仅不敢得罪,老太太还需趁着这段时间抓紧修复府上和迎春的关系。 只要迎春心里头顾念着贾家,啊,他们在帝王的手心里头才有几分活命的可能性。 康熙又不紧不慢的品了一盏茶,随后直接轻轻在桌案上敲打着,好似在思索着怎么处理好贾家。 梁九功低眉,他跟在万岁爷身边这么多年,对于万岁爷的喜怒哀乐看的十分清楚,对于万岁爷的性情也是十分了解的。 今日万岁爷怕是会给贾家一个叫他们十分难受,膈应,却不至于要了性命的惩罚。 果不其然,仿佛是在印证梁九宫的想法一般,康熙状落思索一番以后,好似有了答案。 “即使要整顿家中,必须得花上一番精力才是。” 这话说的着实好听,然而下一秒康熙语气平淡,就夺了贾政的官位。 康熙向来知道人最在意什么东西,然后一击毙命,刀子直往心间戳。 “莫要担心不得空闲,贾政往后政务上的事儿,你倒是先放上一放,早朝也无需去了,先把家中事宜管好。” “梁九功,诰命夫人,对于家中小辈却不多加教导,日后终归酿成大祸。” “朕看着诰命之身,也免了。” 贾贾早已没有昔日国公府的荣耀了,而小一辈,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然却依旧沉浸在簪樱世家富贵大族的美梦里。 今日康熙这一下如同一闷棍将人打醒了。 可是在这闷棍打下去之前,还教他们做了个美梦。 贾母面色极为难看,伏跪在地的手更是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贾母向来看重脸面,康熙此举无疑是直截了当的往她脸上扇嘴巴子。 邢夫人也是如此,她虽说是迎春没有血缘的母亲,但是对于这个庶女确实不太在意。 只是暗暗高兴,若是大房出了个娘娘定是要压二房一头的。 这可是几十年来头一遭呢。 邢夫人有的东西不多,自从儿子早夭以后,在意的也不多了。 可是如今因为二房那个宝贝蛋子,她连身上的一品告密也没了。 邢夫人的意识如何,都笑不出来。 那而巍峨皇权,他们能如何,只能笑着领旨谢恩。 如此这番处罚过后,门口那两个原先冒犯了康熙。 也叫要将贾家快要整个人都踏进深渊里的看门仆从立刻被拖了下去。 迎春正满脸的好奇,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呢。 迎春好看,而黛玉虽年幼,但也已能看出日后的倾城之姿。 只是相比于黛玉迎春,身上莫名有种叫人起贪念的气息。 叫人忍不住独占,几乎在一出街就有不少人的视线往这边看,窥伺的,贪婪的,全齐刷刷的往迎春身上堆。 迎春本来是个怯懦胆小的性子,本下今握紧了司棋的手,显然对于这些视线十分不适,也十分不喜。 小太子胤礽显然也十分喜欢这位额娘,牵着她的手,平平的往迎春这边看去。 他虽年纪不大,但也随了自家皇阿玛,是个颜控。 这下,将自家皇阿玛的妃子遣到大街上来,小胤礽却显得有些懊恼了,只觉得自己当初怎么没吩咐人给额娘弄个帷帽。 “李德全,你去弄个帽子给额娘戴上,给林姐姐也弄上一顶。” 察觉到这位宸额娘的不适,胤礽立刻吩咐,自家皇阿玛身边的太监李德全去找个帷帽,给额娘戴上遮掩几番视线。 同时,对于周围看过来的人,应忍也十分的不满,像只凶恶的小老虎护在迎春的跟前,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人。 这可是自家皇阿玛的女人,他们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宸额娘。 “谢谢殿下。” 迎春脸颊有些微红,显然对于这般小的孩子,站在自个跟前保护自己,迎春心头暖暖的同时,又有些你自己居然需要一个小孩保护感到羞愧。 心中的不适感去了几分。 黛玉虽然出街少,但也不是未曾出过街。在姑苏时,大多数时候,父亲也会带她上街游玩。 虽然如此但也从未见过这般吓人的场面。 部分普通的百姓一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他们不好惹。 只是乍一下在街上见到这般如仙子下了凡尘来普动众生的姑娘,自然难免多看两眼,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但是对于一些权贵就不同了。 第34章 隆科多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以后,康熙也不想叫这群人待在自己跟前,碍眼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厅堂留给了康熙自己,他这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与自己的娇娇儿互换了心意之后,康熙的心情终归还是好的。 虽说被一些蠢货败类搅散了先前的好心情,但是将那些人处理了之后,康熙又恢复了极好的心情。 在心中思索着自己的娇娇儿,及笄的时间,心中只盼着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 “梁九功,可以叫宫里头开始准备起来了。” 贾赦原本战战兢兢的进了内院,但是这一招他却什么惩罚都没有得到啊,更是知晓了自家女儿竟被封妃了。 一时间贾赦心头狂喜,原本还想着将自家闺女估摸着卖个好价钱。 这下好了,自己直接成了国丈,往后有什么好东西,外头的人还不乖乖送上门来,哪需要他亲自去讨要。 只是贾赦不晓得在他对于自己的女儿毫不在意,甚至产生恶意,想要卖女求富贵的那一刹那,那他必将与富贵无缘。 和被万岁爷教训了的弟弟不同,贾赦端的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二弟啊,不是哥哥我说你往后你还是要,倚仗着哥哥我才是。” “迎春如今虽未还进宫,但是万岁爷金口玉言已经下旨封了妃了,依着万岁爷,对于我家迎春的看重,省亲的行宫还是早早建起来才是。” “是我闺女的事,我自然是要多操点心了,中公得将迎春的事省亲行宫建得漂漂亮亮的,才不丢了咱们贾家的面子,也不丢了宸妃娘娘的面子。” 这迎春还没入宫呢,端是一个宸的封号,就能看出康熙对于迎春的重视来。 贾赦也打算利用这点重视,好好的长长脸。 正好他手头有点紧啊。 贾政尚来不及消化自己的侄女已然被万岁爷下旨封妃的消息。 因着他也并未多想,只因对他更为重要的事情盖过了侄女封妃,他们家或许要再上一步。 他全然沉浸在自己被剥夺了官位的事情上,这事情对他的打击再要命不过了。 对于自家兄长的这话,那是半个字都未曾入耳。 贾政急匆匆的往自个院子里去,脑子里一直在回放,刚刚院子里康熙斥责他的那些话。 他虽说是勋贵子弟,可无爵位继承,好不容易有了个官事,虽说官职不大,但也叫他颇为自得。 贾政时常觉得它与普通的新贵子弟是不同的,他自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否则怎能的为官呢? 如此,就能证明他与那些酒囊饭袋是不同的。 他自持清贵,与那些纨绔子弟不是一类人,可却因为儿子的意思任性丢了官,被皇帝亲口训斥教子无方。 老太太也有些心神不宁的,此刻瞧着,寻常坠尾宠爱的孙子哭上个脸,老太太也顾不得上前安慰上几句。 贾母出身勋贵世家也嫁至勋贵世家,这一辈子要真说吃过什么苦,那也是这内宅的苦。 史家如今已然落寞了,贾家倒还撑着,可是老太太顺风顺水了一辈子。 这么一下,几乎叫老太太沦落成为了京城权贵圈子的笑柄。 这叫老太太如何接受得了? 宝玉只觉得今日可真是倒霉透了,早知如此林妹妹还不如不来呢。 父亲丢了官,必定饶不了自个儿啊,老太太和,母亲对自己向来疼爱,可今日却被夺了诰命。 就连迎春姐姐也要被那个男人抢去了。 经过这一章,宝玉末说,童康熙开玩笑了,往后怕是都要像那老鼠见着了,猫躲着走。 事情暂时处理好了,这一空闲下来,康熙便难免有些疲倦。 一路舟车劳顿,即使他是帝王,不需做什么,但因着梦境失联,叫他对自己的那个小娇娇极为担忧与挂念。 夜里亦是难以入寝,满怀忧心,即使精忠报来,平安也不曾叫康熙安心。 如今亲眼见着的人通了心意,知道这朵娇花如今已经逃脱不了自己的掌心,康熙倒是升起了些许困意。 康熙向来精气神都是极好的,但是再好的精力也架不住,这不连十来日未曾休息好。 以至于康熙眼眶下的那两抹乌青看的叫梁九功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的,生怕入了宫叫太后娘娘看见了万岁爷这般模样,必定会怪罪下来。 见到万岁爷,此时有了困意,良九宫舒下一口气来,笑着上前两步,想要劝康熙歇上一小会儿。 先前虽说是为了支开太子殿下和宸妃娘娘,可是这会儿支开了浪人上街去了,这一时半会儿想来也回不来。 康熙这话确实有些后悔,让人上街去了,不然这会儿还能再多陪上那娇娇儿一会儿。 一旦他回宫去了,想要再出来寻心尖的宝贝,也是不太容易的。 更重要的是,这一会儿没见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思念之情了。 康熙的直觉在桌案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梁九功知晓,这是自家万岁爷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只是这会儿却在思索什么,倒是叫人猜不中。 康熙这会儿倒是没在想什么,只是在纠结要不要派人去将街上的几人寻回来。 只是想着赢啊,想来也未曾上过街,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应该玩的尽兴才是。 只是自己没陪在身边,倒是有些可惜,况且一言九鼎,康熙已然答应了迎儿和保成一块上街去玩。 这会想来出门才没多久就将人召回来,像个什么模样? 倒是这会儿,康熙刚想着迎春,这迎春的消息就传了来。 小息到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然怎么三言两语就将这性子极其稳定的帝王惹得暴怒呢? 就连梁九功也在心头止不住的为那人感到无语,怎么这宸妃娘娘头一回出街就叫这人给撞上了。 不过思索起方才匆忙瞥见迎春的那一眼梁九功忽而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那般容貌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霸占呢? “走,瞧瞧去,今日可真是叫朕开了眼了。” 先是贾家自比更胜皇家,因着迎春的关系,他打算过段时间叫这一家子都给发落了。 后有调戏他的女人,还敢推搡太子的。 先不说迎春就单单是太子,太子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单单是推嗓太子一个动作几乎就是将皇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何况调戏迎春了,今日他倒要看看隆科多打算怎么赔罪? 康熙阴沉着一张脸,瞧的底下的丫鬟奴才们全都恨不得将自己给埋到地里,生怕万岁爷把气撒在他们头上了。 然而,康熙向来是个冤有头债有主的人物,他还不屑去迁怒一些奴才。 康熙走的急切,直接打马而行。甚至都未曾来得及叫梁九功牵马车来。 跨步上马飞驰而去,马蹄惊起阵阵的尘土,叫梁九功惊了一瞬,一下子就见不到康熙的背影了。 “快快快,追上万岁爷可莫要叫不长眼的人,惊扰了万岁爷。” 索幸不是他独自一人跟随万岁爷出宫来的,今日是他们南巡回京的日子。 御林军开道,虽说散去了一些,但依旧有一批精锐跟在万岁爷身边,保护万岁爷的安全。 如今正巧是派上了用场,梁九功焦急的也跨上一匹马,朝着那事发现场急奔而去。 第35章 混账 长安街上的场景叫一旁的百姓也无心看热闹,纷纷侧过头去,要么就三三两两的离开,这个权贵争斗的现场。 毕竟,不管如何,倒霉的也只会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平头百姓。 一群人出街,瞧着实在是极为壮观的,不管是康熙新晋的宠妃迎春,亦或者是太子殿下,更甚者是被康熙特许恩德不用面对贾家那些修罗场得意出来的待遇,身边都跟着几个仆从。 加上康熙派来保护迎春和太子的侍卫也有几个。 如此这般,队伍就十分壮大了。庞的权贵出街,要么就是坐在轿子里,要么就是骑在马车上,这般倒实属是少见。 而且那群权贵,并非是我在长安街上路过,而是真的在此处闲逛了起来。 在京城权贵并不少见,甚至经常能见着。 但是组团出来的依旧是少的可怜的。 我太子应人,谨记人事加皇阿玛的叮嘱,要保护好宸额娘,于是乎,小太子便一直板着一张脸,十分警惕的看顾着四周。 胤礽生得聪慧,但终归是年岁小,旁人瞧见他也只以为是哪个权贵家的贵公子。 胤礽皱起来的小包子模样叫迎春也忍不住起了些逗弄他的心思。 “殿下这般模样瞧起来倒是与殿下父亲十分相似了。” 迎春没有直接说康熙的名讳,想着这是在街上,终归是不太好的。 因着小太子将他和黛玉妹妹招呼到了路边的一家小茶馆,说是让人去取东西去了,叫他们先在这等一会儿,随后在在街上好好逛逛。 迎春和黛玉虽不知晓是什么东西,但也并没有将小太子的话当做耳旁风。 一来是胤礽身份尊贵,然而也是因为迎春和黛玉都并非是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将对方的话当做是耳旁风,听过了也就罢了的人。 “迎春姐姐,黛玉姐姐,我去买两根糖葫芦,你们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好,那你小心些。” 迎春现在都还没从梦境中的那个公子竟然是紫禁城里头的万岁爷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 加上小太子和康熙一直在迎春面前表现的人畜无害的,倒是未曾叫迎春生出惧怕的情绪。 放到是胤礽一直一口一个宸额娘叫的迎春恨不得钻到地里头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她还是个闺中少女,却已然有个孩子叫他额娘了。 这叫迎春如何能面色坦然的应下胤礽叫的额娘呢? 于是乎,迎春便商量着让应人叫他迎春姐姐,虽说叫自己平白低了个辈分,但是迎春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事。 光是听到额娘那两个字,她简直就说不出话,也不敢看人,直愣愣的盯着地上。 好在胤礽也觉着叫额娘,好似有些别扭,还是叫姐姐更为顺口些。 反正迎春姐姐也没这么快入宫,等到皇阿玛将人娶进宫,她再改口也是不迟的。 就算被皇阿玛听到了这个称呼让华阿玛不高兴了,也不打紧。 小胤礽发觉方才迎春多看了几眼路边上卖的糖葫芦,觉得未来额娘既然喜欢,皇阿玛不在身边,那他就去给迎春姐姐买来。 他这么贴心,迎春姐姐生的如天上的仙子一般,人也温柔,他可要替皇阿玛守住了才是。 不然迎春姐姐瞧上了几个更年轻英俊的男儿,皇阿玛可怎么办哦。 皇阿玛虽说相貌也是不丑的,但是相较于英俊的少年郎还是差上一些的。 好在皇阿玛有钱,还有权,不然就皇阿玛这样的,哪里娶得上迎春姐姐这般貌美的仙女。 他要替皇阿玛满足迎春姐姐的一些小愿望,比如糖葫芦什么的。 他绝对不是自己想吃的! “今日倒是都叫我喝了一肚子茶水了,好在如今终于到了京中了。” 黛玉用帕子轻轻遮住嘴角好似玩闹,又好似调笑。 迎春脸上泛起一些红晕,不知道是有些羞愧,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牵起黛玉的手:“我那院子有些好吃的果子,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回去以后你便到我院子来吃果子,听闻你要来,我实在欢喜。” 这倒是再真切不过了,那园子里头的果子,如今只剩下几个了,是她专门给黛玉留下的。 “那哪里会嫌弃,姐姐愿意招待我就是极好的事情了。” 黛玉笑着答话,只是迎春听到这话却不仅是羞红了脸,如今整个耳朵也是通红的。 迎春瞧着黛玉那张娇俏的小脸,不知怎么的 只是几个果子招待,黛玉不知晓那果子的珍贵,知晓这位表姐在贾府里头的处境并不好。 黛玉也并非是那等眼高于顶,觉得什么送的东西寒酸的人,相较于那些贵重的东西,她更为看中的是情谊。 有心比什么都要好。 说来这位表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两人趁着小胤礽去买糖葫芦的空隙,稍稍熟悉了起来。 说来也是有意思迎春打梦境里知道了黛玉的未来,有心想要帮衬一二,虽说宝玉是迎春弟弟,但迎春还是更喜欢黛玉些。 而黛玉自打在江南时就听父亲说起过这位未来板上钉钉的宠妃,自然也是好奇的很。 她们都对彼此感到好奇,见面有一会儿了,却只爱这个空档才能说得上几句话。 李嬷嬷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此时也有些发苦,可不是呢。 老爷之前叮嘱过她要照护好小姐,如今才入了京就遭受了这般大的罪,倒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是胤礽才离开这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色马褂,生的高大的男子便来到了迎春的跟前。 瞧他那模样,一瞧就知道,并非是汉人。 “你是哪家的姑娘?” 几人都不认识眼前这人。 陌生人的突然到来,让大家伙都有些不适应,柳叶更是触起了眉头,死死的盯着这人,若一有什么动作好,立马护住他们娘娘。 司棋皱着眉头,她知道自家小姐向来不喜生人,静胆子又跟那老鼠似的我,别人声音稍大些,她就不敢吭声了。 往前不好说,但是今后他们有了靠山,还需要怕其他什么人吗? 那必然是不用的。 故司棋一步跨上前挡在了迎春的身前,抬头看着这眼生的男人 “这位公子,劳请别处去。” “滚开,爷说话有你什么事?” 来人力气大的很。司棋再如何也终归是个小丫鬟。 “这位小姐,在下隆科多,我对小姐一见钟情,若小姐嫁给我,我定对小姐,珍之知爱之。” “这位公子,瞧着倒像是有些听不懂话的。” 黛玉眉眼一撇,对于眼前这人厌恶到了极点。 只觉得怎么会有这般无礼的登徒子? 今日到实在不是什么好日子,否则,怎么竟遇到一些疯人疯事呢? 隆科多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位有些惊慌失措的佳人,只觉得心情好极了。 原本因为些公务烦恼,见着这般美人倒是烦恼全消了。 上天果然还是对他隆科多不薄,这不今日就给他送女人来了。 他出生满清大族,算起来还是康熙的表兄呢,他这个年岁自然也是以男娶亲了,对象也是满清大族。 然而,对于福晋,隆科多向来不甚喜欢。 到时岳父一个小妾,换名李四啊,叫他有些上心。 见着这般佳人,原本上心的李四而,全然被隆科多抛之脑后了。 “还未请教小姐名讳呢,小姐像是在等人,不如到我府上去等?” 那能倒真是没理的很。自称是隆科多的男人满是冒犯。一边说着,一边凑愈的愈加近了。 迎春连忙拉着黛玉起身,想要向后躲。 几个丫鬟也紧紧的护在自家小姐的跟前。 小茶馆能容纳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一退再退哪里还能退到其他地方去呢? 黛玉还好,盖因黛玉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 几个小丫头和带出来的太监皆不是隆科多的对手,隆科多原本就是个武将,并非是绣花枕头。 可就苦了迎春了。 隆科多的目标原本就是迎春,迎春生性怯懦胆小被这一惊,急急往后退去,竟是崴着了脚。 痛呼一声,为了躲隆科多叫迎春摔在了地上。 应付着丫鬟太监的隆科多,下手愈加狠烈了一些。 隆科多身为满清大族,对于太监宫女的敏感度应该更高些。 可是他却硬生生的将这些全然无视了,直冲迎春而去。 迎春气得潮红的面庞,此刻因为疼痛变得煞白。 神仙妃子,芙蓉玉面,此时,道士带上了几分我见犹怜,一时间叫龙科多更加怜爱,想要将迎春弄到手的想法也愈加强烈。 正巧这时候胤礽回来了,小胤礽那张包子脸上此时满是愤怒,那两串糖葫芦也被他掷在了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今日倒是人人都觉着他们好欺负了,是不是? 他才买完糖葫芦,回来就见一个男人,竟敢将那手往迎春姐姐脸上摸。 他必然要砍掉那贼人的那双脏手。 小胤礽快冲上前去,挡在了迎春的跟前,速度之快叫身后的李德全没跟上。 “你这小娃娃,滚开,别耽误老子的好事。” “放肆,本宫乃是当朝太子,这乃是皇阿玛亲封的宸妃,哪弄得你如此不敬?” “笑话,皇帝是老子的表兄,太子如今和皇上应该已经进宫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且老子怎么不晓得后宫有个宸妃?” “滚开,别碍着老子。” 说罢隆科多一把将小太子推倒在地,小太子所处的位置靠近门槛,这一腿脑袋可是要开花的。 迎春当下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接住了小胤礽,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这位大人,天子脚下,难道你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你既说你是万岁爷的表兄,那如何会不认得太子殿下?” 迎春强装镇定,坐在地上抬头。直视着龙隆科多,虽然惧怕,却半点都不曾退缩。 “大胆,竟敢对太子和宸妃娘娘不敬?” 李德全只觉得今日可真是倒霉,原本高兴的事却因为眼前这人害的他怕是要掉脑袋了。 他守在太子和迎春的跟前,即使隆科多的一脚叫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怕是也要移位了的难受也没有退却。 隆科多眯起眼盯着面前的李德全,又看看满是愤恨盯着自己的迎春,隆科多眯起眼,舔了舔后槽牙。 “一个女人而已,万岁爷要什么样的没有,这个祸水就叫臣子帮皇上解决了。“”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 “你要是再过来,我就…” 迎春满是惊恐,只觉得面前这人怕真真是个疯子,好在有人机灵,条件不对,就快步回到了贾府。向康熙通报去了。 奴仆们都被隆科多拳打脚踢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于是康熙策马而来的时候就瞧见迎春将保成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只手握着自己送的那支梅花簪子,抵在脖颈间。 一丝血红,顺着那雪白的脖颈往下流。 康熙远远就看见这一幕,叫他怒目圆睁,“混账。” 第36章 倒打一耙 “皇阿玛,你可算来了。” 看到自家皇阿玛骑在马上疾驰而来,小胤礽睁大了双眼,好似找到了靠山一般,急切地向自家皇阿玛状告着隆科多的罪行。 “这个人他不仅欺负我,他还欺负迎春姐姐。” “半点不把皇阿玛你放在眼里,想要强强回去叫迎春姐姐给他做妾呢。” 这话说的这话说的哦,是三言两语概括了事情的经过,但又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迎春又好似是个木头人似的,听到了怀中小太子的话语,这才回过神来。 那一直握着簪子抵在自己脖颈间的手松落了下来,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稍稍松开紧紧抱着小胤礽的手,也望着茶棚外看去。 小胤礽紧紧的缩在迎春的怀里,方才迎春姐姐将他抱的有些难受了,迎春力气实在是小的可怜,即使是紧紧的箍住小胤礽,却依旧没有叫小胤礽感到疼痛。 只是小胤礽在迎春的胸口,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了。 这下,迎春姐姐将自己松开,连忙深吸了几口气。 眼神从皇阿玛的身上转移到了隆科多的身上。 他不知道对面那个人是真的无所顾忌,不知道是昏了头还是怎的。 刚刚那一推,也叫胤礽扭伤了脚脖子。 故而,两个脚受伤的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丫鬟仆从躺在地上哀嚎起身都有些困难。 幸好皇阿玛来的及时,否则迎春姐姐就真要被他给强抢去了。 迎春姐姐还为了阻止那人过来张簪子抵在自己脖颈间,线下都渗出血丝来了。 小胤礽眼中满是心疼,他向来受宠,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大的委屈。 脚上传来的痛感,叫他没有立即奔向皇阿玛那处,而是用超大的嗓音冲着皇阿玛喊话。 胤礽说出自己是太子的时候,正常人即使是不信,心中也有所顾忌。 然而,这个人却只冲迎春姐姐而来,还将一干的丫鬟仆子们打伤在地。 所以胤礽笃定这人必定是明知故犯,装作不知。 司棋就躺在迎春的不远处。 方才司棋被隆科多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只觉得脑袋发昏,看不见周遭了。 躺在地上起不得身,但是对于自家小姐,实在是担忧。 司棋便靠着手掌上极为微弱的力气向自家小姐那边爬过去。 小姐身子骨柔弱,性子也十分胆小,好不容易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要是毁在这个歹人的手里,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司棋一直在心中祈祷,去通风报信的人快点再快点在听到万岁爷等那声怒吼时司棋彻底放下了心神,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此刻,迎春也宛如遇到救星一般直愣愣的冲着那个飞奔而来的男人瞧。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泪水,里头的京剧也还未曾消散。 若是仔细瞧,就能发现她握住银簪的那只手止不住的在颤抖,但一只手还牢牢的护住怀中的孩童。 方才惊恐交加,倒是叫迎春一时忽略了脚上的疼意。 此时痛感传上来,不知是有了依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一直强撑着的泪水,顺着那洁白的面庞,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迎春实在是太害怕了,实在是那个自称是皇帝表哥的男人,要将她强抢了去。 一直伺候她的司棋,被那人打得动弹不得,刘烨才到他身边不久,却因为自己遭受了这么一桩罪。 连刚刚入京的林妹妹,也受了伤。 林妹妹身子骨本就不好,经历这么一遭,也已然来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刚刚那个男人说自己是祸水,迎春又惊又怕,哪个女子愿意呆上这样的名声,想要呆上这样的名声? 可是看到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躺在地上,痛呼着那声音传进他的耳里,像一把斧子砍在他的心间。 而迎春觉得自己大概真是个祸水,否则怎么会害得身边的人如此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 那个疯子目标是自己,只要没有得到自己,兴许怀里的这个孩子就能逃过一劫。 即使这件事过后,万岁爷怪罪下来又能如何呢? 即使杀了这个人,给他们偿命又能如何呢?伤害已经实际造成了。 如今,迎春也只能不断的在心中祈祷他们没事。 她还有院子里的果子,可以给他们疗伤,只要还有一丝气息在。 隆科多,原本为自己即将得到这样一个美人,心中止不住的兴奋,那腾飞的欲望也节节攀升。 只是见到这美人,如此抵触自己,隆科多虽有些不爽,但也觉着只要自己得到了他日后好好待他这美人的心,总有为自己敞开的一日。 然而,在看到迎春将一只簪子抵在脖颈间,竟是宁死也不肯从他隆科多心中盛满了怒火。 在隆科多再也不逼近时,打算寻求时机夺下迎春手中的那根抵在脖颈的银簪时,忽而听见了皇帝的怒斥。 隆科多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张脸,原本因为吃了酒有些醉意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虽与康熙有亲,然而并没有见过那位小太子,所以并不识得。 在听到胤礽自称是太子的时候,他甚至开口嘲笑于他。 只觉得这孩子可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讲,堂堂中宫太子最是得皇帝宠爱,如何会出现在街头? 然而,现实却是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要命的是,这巴掌不仅仅会让他疼,更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这个哪里还有闲情去思考美人? 康熙纵马而至,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隆科多,眼看着马匹就要踏上隆科多的身子,然而隆科多却丝毫不敢躲。 关键时刻还是康熙拉住了缰绳,只是却不知怎的,马匹好似失控似的,踏起前蹄一蹄将隆科多踏在蹄子底。 手上传来的疼痛,叫隆科多彻底清醒了。 然而,清醒了是一回事,即使骨头要断了,隆科多却依旧忍着疼,不敢丝毫的闪躲。 待到康熙下了马,他连忙朝前挪了两步。 “奴才见过万岁爷,万岁爷万安。” “万岁爷恕罪,奴才竟不识得太子,误伤了太子殿下,今日奴才在岳家吃了酒,有些醉了,正准备回府,便见着一个女人不知检点,竟在街上勾引男人。” “奴才正准备给他个教训,竟不知太子殿下也在误伤了太子,求万岁爷恕罪!” 周边的百姓却是惊骇,听到隆科多的话,也连忙跪下,高呼万岁! 原本以为又是哪家的权贵子弟出来作恶,心中正为那个孩子和那个如仙子一般的姑娘感到惋惜,却没想到这人踢到了铁板。 又听到隆科多说这话,心中暗自唾弃,只觉得这人好生不要脸,竟敢颠倒黑白。 他只是随口几句话,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若是万岁爷信了,只怕日后那姑娘下场也是不怎么好的。 有的百姓倒是想替迎春说几句话,只是顾念着隆科多的身份,终归是不敢言语。 毕竟万岁爷若是信了他们的话,只怕来日他们必然受到隆科多的报复。 若是万岁爷不相信隆科多的话,那他们这些替那个可怜姑娘作证的百姓,无依无靠的。 要是那位爷不家里人算起账来,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是逃不掉的。 万岁爷回了宫,就算有心想要告状,那也是做无用功的。 是以周身百姓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圣颜,也只得在心里同情那位姑娘。 隆科多打的就是倒打一耙的主意,方才已经观察过了,那姑娘衣裳的料子不差,却也算不得多好。 且一副汉人女子的打扮,必定不是心中最为鼎盛的权贵人家的姑娘。 即使是满清的姑奶奶没有这般出门的。 至于太子跟谁在身边,隆科多料,想必定是他这皇帝表弟先一步看上了女人。 只是没有进宫,重点没有下次昭告天下旁人又不知晓。 所以隆科多觉得康熙必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跟他生分了。 毕竟他们才是一家的,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 不过想到迎春的容貌,隆科多心下又暗自可惜。 想来这般例子,他怕是得不到了。 别说是皇帝看上了他,就算是他自己拥有了这般角色,必定不会放手。 龙科多自然有心争一争,然而和皇帝争,女人必定没有结果。 剩下更重要的是性命,只盼他这般言语最好也能叫皇帝厌弃了这个女人,日后他向皇帝讨要来。 隆科多想了很多,唯一忽视的一点也是要了他性命的那一点,就是康熙对于迎春的在意程度。 隆科多跪在地上等待康熙对他的审判,毕竟他方才出手,伤了太子。今日怎么着也逃不了一顿责罚。 康熙直奔迎春,只有路过他的时候,瞥了他一眼。 隆科多瞬间背生寒意,那一刹那仿佛阎王爷就站在他背后,随时就能将他的魂给勾了去。 隆科多知晓方才那一眼是康熙投来的视线,但是他不敢躲。 将头埋的更深,额头咚咚咚的往地上磕,很快,额头触碰的那一片地沁出了一些深红色。 康熙眼睛的幽暗深不见底,我们的在转向迎春和儿子的时候才多了一丝温情。 现在确认安全之后,迎春就将怀中的孩子给放开来了,早晨精心的装扮,此时已经万分凌乱。 然而,那丝凌乱却并未折损迎春的美貌,反而叫人更加怜惜,甚至叫人生出一股莫名的虐凌感。 迎春的此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在意了,就是趁着伤了的腿站起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司棋的身边。 迎春颤颤巍巍的伸向司棋的鼻尖,泪水好似没完没了的喷涌而出。 她哭起来的时候,就像迎春自己的性子一般,安静沉默。 胤礽的脚方才躲闪的时候有些崴着了,并不严重,而他在皇阿玛面前向来娇气。 此刻除了对于隆科多诬陷迎春姐姐的气愤,更多是对于迎春姐姐的怜惜。 脚上那些痛意也被胤礽给忽略了。 “皇阿玛,我没事,你看看迎春姐姐,她不太好。” “你可千万不要放过隆科多那个混蛋。” 康熙的御林军和梁九功终于赶来了。 御林军先是疏散了周边的百姓,随后站在一旁听候着康熙的命令。 梁九功看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老天爷,这叫个什么事?” “万岁爷今日本就压着火气,如今这般怕是要疯魔了。” “” 第37章 罪魁祸首 “这里有朕呢。” “”寻人去将大夫找来给娘娘和太子看看腿脚。” 康熙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 他放在心尖里的女人,如今却被人伤成这副模样,看着迎春颤抖的身子,满眼的惧怕。 康熙,一时之间竟不敢伸手去抱她。 梁九功吩咐人去看看地上的丫鬟和婆子们。 大多数都是深闺里的女儿家,可禁不住隆科多的拳脚。 “司棋,司棋,你醒醒呀,你别睡!” 破碎的言语,哽咽的嗓音,触及到思齐鼻尖微弱的气息,迎春舒下一口气,可是看着司棋这般,他终归是没有忍住大哭了起来。 康熙将人抱在怀里,感受着怀里那纤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迎儿,没事的,没事,我已经吩咐人去请大夫了。” 康熙满是怜惜压低声响,轻轻安抚着自己的娇娇儿。 隆科多还跪在那处止不住的磕头。 血越渗越多。今日恰巧日头正好,方才马蹄踏在他的手掌上,叫他一只手的手掌骨头尽数碎了。 一时间,一个铁打的汉子也有些撑不住。 其实却无人在意他。 胤礽看着皇阿玛在安慰迎春姐姐,指向此时,怕是只有皇阿玛的安抚,才能叫迎春姐姐从恐惧中挣脱出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替迎春姐姐报仇。 胤礽走到隆科多的跟前,五六岁的孩童即使发育的再好,站起身来依旧没有跪着的隆科多,声量高。 隆科多却并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小孩儿。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皇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司棋。” 此前的气息是有,可却十分微弱,好似随时要止住似的叫迎春,原本的恐惧更加重一分。 随后,迎春又想起了黛玉,那个被她连累的可怜妹妹。 此时,迎春的脚腕已经肿的有些骇人了,只是迎春却半点顾不上自己的脚。 迎春紧紧的攥着康熙胸前的衣领,向他询问着黛玉的情况。 目光中的希翼看的康熙对于隆科多的杀意又重上一分。 康熙一只手拥住迎春,一只手放在他的脚上,轻轻替他揉捏着。 “黛玉妹妹,黛玉妹妹她还好吗?” “她没事,只是受了惊吓,昏过去了。” 方才梁九功已然查看完所有人的情况,并禀报给康熙,只是迎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半点没有听见。 迎春听到这话,这才稍稍平复了些心情,只是随后又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责中。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泪水沾湿了康熙的衣裳,康熙柔声安抚着迎春,这迎春这般模样,只觉得心口被一只大手捏住了,紧紧的拽在手里,有些喘不过气:“这病非是你的错,若非要怪就怪我好了。” 迎春自责的话语比他往常一日说的话都要多。 迎春是真切的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若非自己要出门。 司棋就不会被那疯子一拳打的晕了过去啊,黛玉妹妹也不会遭受惊吓,也昏了过去。 “老天若非要收走一个人,就将我收走好了。” “我半点用处也没有,只会连累旁人。” 康熙听不得这话,沉声下来,带着些呵斥的意味:“胡说些什么呢?” 康熙最是听不得这些话语,说些不该说的话,若非是因为迎春,他半点也不在意,躺在这处的人。 死了也只是叹一些些可惜,能救也要看他心情是否愿意救上一救。 隆科多若非冒犯的是自己的娇娇儿和自己亲封的太子,康熙指不定会不会放过他。 毕竟他是皇帝,万事都是逐利的,唯有今日在这里的这两个人,是他最为在意的。 “先叫大夫过来瞧瞧,有些女子呼吸较为男子更清些,迎儿怕是担忧过盛,我会些外家功夫,方才探了这丫鬟的的脉搏。” “不像是濒死之态。” “那就好,那就好,待到晚些时候,我去那个神秘的园子里,将果子带出来,司棋和黛玉妹妹吃了就没事了。” “她们吃了就没事了。” 康熙的话安了迎春的心,受了伤不打紧的,只要还有命在梦境里那处园子里的果子,就能将她们救回来。 银川这话并没有遮蔽人想来是对于康熙全心全意的信任,加之康熙也进入过自己的梦境,吃过里头的果子,自然知道功效。 而梁九功将头几乎要埋到胸口,恨不得自己会成生了一双耳朵。 生怕自己会命不久矣,听到了这等要命的事。 想来,这也是万岁爷为何没有见过宸妃娘娘,却知道荣国公府后院大房有个不受宠的庶女,且生得极其貌美,让人一见倾心。 万岁爷自己也将一颗心落在了这个庶女的身上。 这要紧关头,梁九功觉得自己可真是不要命了,竟然还敢走神。 “离远些。” 康熙突然出声不知在说谁。然而,梁九功却舒了一口气,自觉领命下去了。 还好还好,万岁爷没有杀了自己灭口。 迎春知道梦境里头那些果子的神奇,先前迎春自个儿病了几回,院子里的小丫头有些也病了几回。 都是吃了那果子立马就好起来了,那果子虽说对于迎春自个的作用有限,但是对于其他人,那可是犹如灵丹妙药。 康熙自己也吃过那果子,知道那果子的妙处。 虽有觉得给这些丫鬟谱子用有些浪费了,但是这些都是自个儿娇娇在意的人。 但是若是能安下迎春的心,什么东西康熙也愿意去寻来。 好在过了一会儿,大夫终于来了。 前去请大夫的是个御林军,糙汉子,不知轻重,拎着那大夫快马而来。 老大夫险些没给,吓死了,双腿着地后还有些发软。 大底是马太过快了,虽说这一路路面平坦,但终归是有些行人的,这马为了躲人跑得也并不稳当。 老大夫一下马双腿发软,好在那御林军一把将之扶住了,只是站稳了这胃里的翻滚,还没缓过来呢。 康熙好不容易止住了迎春的泪,便瞧见那大夫还愣在那,当时眉头一皱。 冲着那大夫沉声吩咐:“先来看看娘娘的脚。” 迎春止住了泪,此时眼眶红肿,还是有些思绪不宁。 听到康熙的话,也瞧见了那个老大夫,当时先让大夫去瞧瞧思琪和黛玉妹妹。 自己只是伤了脚,晚些时候再看也是一样的。 可她们却是不同,尤其是司棋,还挨了那疯子一拳。 “不要,我没事儿,先去看看司棋和黛玉,她们更要紧些。” 然而,一直对于迎春百依百顺的康熙,此时对于这话却并不理会,而是直接将那大夫招来跟前。 迎春的脚腕已经有些肿的吓人了,康熙亲自给迎春褪去了鞋袜,瞧见,原本白皙腻人的脚踝高高肿起。 眼神顿时变得晦涩难辨。 “先看看你的腿,方才定是扭着了。” “若是你不看,那他们就这般硬挨着。” 康熙知小迎春对于他那个丫鬟思琪的重视,也知晓他对于林黛玉的看重,但是在康熙眼里,他们都比不上迎春的一根头发丝。 所以自然没有大夫已经到了跟前,迎春自个也伤着了,却叫大夫先去看别人的道理。 那老大夫有些惶恐,来的时候不知晓,如今看到这般场景,哪能还猜测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大夫连忙低下头来,不敢多看。先前虽是惊艳于迎春的容貌,他却不敢多看一眼。 就连去摸那脚踝有没有伤着,骨头也是隔着帕子。 即使是这般,康熙也有些不情愿,对于自己银川康熙总是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独占欲。 不想旁人多看迎春一眼,更别说摸了。 他也不乐意迎春眼底除了他以外,还总是注视着别人,对于康熙来说,司棋这个丫头有些碍眼了。 想来入宫前将那丫头寻个人家嫁出去最好。 念在司棋忠心耿耿的份上,康熙不建议给司棋寻个好人家。 迎春没法子,即使他再焦急,那大夫也不听他的,只能让大夫先给他看了脚。 闺阁女子一直不曾亲眼裸露的那双小脚此刻一直被康熙整个握在掌心,方便大夫的查看。 “这位娘娘并无大碍,没有伤着骨头,多养养就好了。” 知道没伤着骨头,康熙即使先前心里也是有数的,但终归没有大夫专业,听到这话也是舒下一口气。 而迎春呢?她听到司棋没事,以后,也舒下了一口气。 受了伤,那伤虽不要命,但终归往后须仔细的养着。 只要不要命就好,有园子里的果子连病根都不会留下一点。 司棋对迎春来说太重要了,小的时候就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也一直照顾着自己,即使后来自己在府里几乎和一个透明人一般,身为家生子的司棋,自然可以换个更好的去处,可是思司棋却一直都没有这样做。 反而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那个极其难熬的冬日,还是思琪贴出了自己月钱,才叫他们平安的活过了那个冬日。 所以,对于迎春来说,他关心黛玉在意黛玉,想要改变黛玉的命运,好叫她不泪尽而亡。 迎春,甚至都没有想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去违抗父亲长辈的命令。 迎春觉得她可以避免黛玉喜欢上宝玉,可是却避免不了自己决定的命运。 在知晓未来的情况下,迎春什么都不在意,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司棋。 所以在想着死前也要将司棋给安顿好。 是能活着,谁又想死呢?在得知自己不必嫁给中山狼,被凌虐而亡时,迎春自然也是欣喜的。 可是她的命运被皇帝给改变了,迎春却因为自己遭此横祸,这叫迎春,如何能心安呢? 好在司棋没事。 康熙吩咐将几个姑娘乃自丫鬟婆子抬回府里去,迎春依旧被康熙抱在怀里,只是心头的忧虑稍微散去以后,本就身子骨弱的迎春也昏了过去。 找大夫看了之后,知道人没事,只是昏睡了过去,待到歇上一会儿之后,人自然就醒了。 在迎春昏睡过去之前,康熙没有忽略过迎春转向隆科多那眼底的惧怕。 现在料理好了其他事自然也该处理,这个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了。 第38章 处罚 康熙抱着迎春来到隆科多面前的时候,隆科多已经心如死灰,只觉得自己怕是过不了这一劫了,只盼万岁爷能留他一条命。 迎春的脖颈处的伤已然被包扎好了,伤口虽不大,只是渗出了些血,此刻却被锦缎包了一圈又一圈。 看着有些吓人,实际倒是不太严重。 轻飘飘的身子抱在怀里,康熙不敢往深处想,若是今日自个儿晚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永远失去怀中这个娇俏的人儿? 明明他才向迎春表明心意不久,明明再过三月,他就要赢迎春入宫,彻底得到她。 可是却因着今日这一场意外,叫自己险些失去了他,这叫康熙如何能接受得了。 心中的暴力有了发泄的口子,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也叫迎春莫要白落那么些泪。 做了错事儿,总归要赔礼道歉的不是? 这是谁说了道歉了,就必须要获得原谅。 冲撞了娇娇儿和保成不若就拿命来赔。 如此才能配得上他做下的错事。 毕竟一顿责罚实在是太轻太轻了,难以疏解康熙心中的郁气。 拿命来填可就不一样了。 总归是自己的族亲,倒也不好,叫人死的太难看了。 方才康熙在安慰迎春的时候,小太子一人就站在隆科多的跟前。 隆科多磕完一个头之后,就对上了这小太子的视线。 小太子胤礽自幼还在襁褓时,就由康熙亲自带在身边抚养,虽说躲过了后宫那些脏事,这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六岁的年纪,生活在深空之中的孩子本来就没有一个单纯的,况且硬能有康熙亲自抚养。 作为大清下一任的继任者,康熙教养孩子自然没有将他照顾成为温室里的花朵。 毕竟温室里的花朵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更何况身为大清的下一任继任者。 若是应人,真是个傻白甜,即使有他,皇阿玛护着他,也早就化为了一堆白骨,被那些豺狼野兽给啃食干净了。 阿康熙教导自己的太子的时候,也并不会避讳应人一些阴暗的事情。 要学帝王之术,首先要学的便是育人之术而育人之术必定得精通人性。 是以小胤礽,即使看着是个白白糯糯的小团子,但是那里流的却是芝麻馅的。 还是软糯的声音,然而却一开口就点破了隆科多心里那点小心思。 “都说不知者无罪,而若是明知故犯,该当何罪啊?” 隆科多的的确确就是先仗着醉酒为由,这才敢胆大妄为的去推搡胤礽,调戏迎春。 若是上头怪罪下来,他也有醉酒作为借口,毕竟醉鬼说的话,做的事儿哪能当真呢? 至于到底这一有几分,只怕只有隆科多自己心里清楚了。 这也是方才他对康熙做出的解释,以及稍后请求康熙宽恕的理由。 只是如今却被眼前这小太子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先前康熙看他的那一眼,已经叫他背后沁出冷汗,如今,这小太子的话,叫隆科多心中也生出些寒意。 隆科多朝小太子看过去,小小的人儿,和他家中小孩差不多的年纪。 只是如今看起来,隆科多依旧是俯视着这位小太子殿下。 然而,隆科多如今却不敢对于应人有丝毫的轻视。 只因隆科多在胤礽的身上看见了他阿玛的影子。 只是,隆科多心中又有些愤愤不平,想到如今大权在握的康熙,只觉得康熙半分旧情都不念。 若非是当初他们家中全力支持幼年登基的康熙,哪有康熙如今的日子,怕是皇位都坐不稳。 然而,隆科多心中的所念所想,却丝毫不敢吐露,只要他这话一说出口,那就是大不敬。 到时候倒霉的不仅仅是他,整个童家全部都要玩完。 只是他的愤愤不平,终归是没有遮掩完全,而?隆科多自己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家里权势滔天,他与当今圣上有亲,隆科多觉得自己自然不用委屈自己,往日里都十分肆意。 这下倒是叫他在小太子跟前露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胤礽微微一笑,这隆科多竟然不识趣,不知同家识趣与否? 于是乎,应人一字一句接着说道着。 “隆科多大人不仅当街打伤百姓,还敢刺杀太子,窥觑宫妃,胆子果真不小。” “想来定是有所依仗,只是不知依仗是何?” “是佟国维大人?” “还是宫中的佟妃娘娘?” “亦或者是凭着自己是皇上的母族?” “所以便可为所欲为,视天地为无物?” 几句话刀刀要人命,而且看不是只冲着他来的,更是冲着他背后的同家来的。 只有在这时,隆科多才肯去直视胤礽的眼睛。 与孩子纯净无瑕的眼睛不同,此时的胤礽眼里满是对他的嘲讽,与其明晃晃的恶意。 这个小太子真是半点活路也不给自己留啊,张口就是自己当街行刺太子! 他知道自己在装疯卖傻是一回事,可是承认自己明知故犯又是另一回事。 隆科多声音嘶哑,他忍受着手上的疼痛,以及额间的疼痛。 然而,性命攸关“太子殿下说笑了,请太子殿下恕罪,奴才生性顽劣,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最是喜爱逗猫遛狗,沾花惹草的,为人也没什么道义可言,不拘不欺负孩子什么的。” “奴才先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推了您一把,望您行行好,莫要跟奴才一般见识。” 说着隆科多又磕了一个头,地上的泥沙陷进了那血淋淋的额头里,然而隆科多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台子挖着坑,指望着自己往里头跳呢,只要他跳下去了,下一刻这小太子就会要皇帝砍了他的脑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这只手往后怕是要废了,可是废了一只手,还是没了一条命,这其中怎么选择隆科多还是知晓的。 此时此刻,隆科多依旧没有为自己调戏迎春,甚至出手打伤这么多人,感到有什么不对的。 要说真有错,错就错在迎春,不是那个能让他肆意欺辱的庶女。 以至于叫他栽了。 隆科多只觉得往后日是有机会,他定要叫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下讨好自己,取悦自己,以报今日之辱。 “是嘛?隆科多大人的威名本宫在宫中也曾听过,如今竟将自己称作那纨绔?” “大人何必如此诋毁自个儿?” “至于吃醉了酒这事,那就更有意思了。” “皇阿玛总是记得许多大臣的喜好,皇阿玛也总是对我提及这些事情。” 这事情并非是一人故意扯谎去吓唬隆科多,而确有其事。 康熙记性十分好,对于一些小事,也总是记得清楚,故对于一些大臣的爱好也是记得的。 至于这些事寄来做什么,那用处可多了,自然是施恩于朝臣,让他们觉得皇帝十分关注,看重自己,自己自然要好好为朝廷效命,不可辜负万岁爷的重视。 而康熙对于自己母族的这位表弟,自然也是有几分关注的。 而隆科多其中的一个特性,如今却成了自打脸的证据。 “本宫记得,皇阿玛好似说过隆科多大人酒量极佳,素来千杯不醉。” “今日醉的倒也真是凑了巧了,龙哥多大了?你说是不是?” 想要用吃醉了酒,自己是个纨绔,喜爱惹是生非接过今日一桩事,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算小胤礽自己允许皇阿玛也不会放过这个人。 短短半天时间内,小胤礽看得真切。迎春姐姐在皇阿玛心中极为重要,想来如今的自己,怕是也比不上迎春姐姐了。 然而,小胤礽对此并无不满,因为他也喜爱迎春姐姐。 迎春姐姐如此惹人怜爱,他们父子二人定要好好守护这般的迎春姐姐,莫要叫旁人欺负了去。 欺负了迎春姐姐就活该去死。 即使是迎春姐姐的亲爹亲娘也不例外,更何况,皇阿玛母家这个惹人厌烦的表弟。 佟国维如今在朝中的做派,加上佟家嚣张的气焰,可是惹皇阿玛,想要出手许久了。 只是你一直未曾到必要出手打压的时候,皇阿玛对佟家终归还是有几分情的。 只是今日看来,佟国维那位老大人,如今该被皇阿玛换下来了啊,这个恶心的隆科多,想来还是去死,比较适合他一些。 “太子殿下说笑了,哪有千杯不醉的人啊?” “奴才今日在岳父家与岳父争执了几句,心中烦闷,便用酒来解愁。” “这一杯接一杯菜倒是没吃上几口,倒是喝了一肚子的酒水。” “殿下有所不知,我岳父家中那美酒极为醇厚,最为醉人。” “奴才被酒糊住了脑袋这才做出了此等错事。” 胤礽听到这话,轻笑一声。 朝着自家皇阿玛和迎春姐姐那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瞧见迎春姐姐还在不停的落泪,皇阿玛依旧在轻声安抚着迎春姐姐。 可见,迎春姐姐今日被吓得有多厉害。 “皇阿玛也极为爱酒,不如叫你岳家也送上一坛你口中的佳酿入宫,作为送你上路的酒如何?” 面目丑陋的隆科多可不是赏心悦目的迎春姐姐,不值得自己多费心思,是以一番口舌之后,小胤礽也不屑搭理他了,明晃晃的冲他发泄着自己的恶意。 小胤礽处治不了他,可是能治他罪的皇阿玛已然抱着迎春姐姐,过来了。 皇阿玛的手段可一点都不亲和,希望他受得住才是。 康熙抱着迎春,舍不得松手,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毕竟明明才一会儿,他精心爱护的花儿在外头就叫人欺负了。 果然只有待在自己的怀中,放在自己的眼底下,时时刻刻看着,才能叫人放心啊。 此刻,康熙才好似施舍似的把眼神分了一些给农科多可农科多,却宁愿皇上看不见自己,只因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样,冰冷。 “万岁爷,看在我阿玛的面子上,看在姑姑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 “我吃醉了,酒不认得人了,我先前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只将殿下称作了旁的普通孩子,这才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是吗?既不认得人,那就算了!” “毕竟你是朕的表弟。” 康熙的话语听不出来他的情绪,平淡的好像深潭,窥不见底。 隆科多只以为今日怕是过了这遭,自己保住了一条性命。 梁九功和小胤礽两人都没有言语和动作,只是站立在一旁。 小胤礽看出了隆科多的庆幸,嗤笑一声,只觉得他真是白日做梦。 皇阿玛要真是这般好脾气,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果然,康熙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小胤礽心中的猜测。 “朕自然舍不得母后伤心,说来,母后还未曾见过你?” “而你如此敬重母后,定然不愿意见到她在下头无亲友陪伴。” “母后生前一直惦念着佟家家人,这样,朕送你下去陪陪她。” 然而,对于隆科多来说,却并非是,什么好化了。 这简直就是夺命的刀,勾魂的笔,只消一下,就能立刻将他带走。 “陛下!万岁爷,皇上!表兄!” “怎么了?你已经迫不及待去见母后了?” “别着急,朕今日定会让你见着的。” 轻飘飘的声音并不沉重,听不出来喜怒,若不听其中的话语,甚至算得上是温和,只是说出来却是冰冷刺骨的骇人之言。 一字一句皆是要了人的性命。 周遭的人皆不敢言语,先前看热闹的百姓早就已然被驱散,然而也没有人敢看皇帝和权贵的热闹,毕竟老百姓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小命。 周身的御林军负责守卫皇帝的安全,没有皇帝发话,自然也没人敢说话。 梁九功将头埋到了胸口,万岁爷此时已然极怒了。 他进了低头的时间有些久了,脖颈倒是不太舒服了。 只是梁九功也知晓,怕是万岁爷对于这位隆科多大人的处罚,不仅仅是死这般简单。 说来也奇怪,何时死亡竟能与简单二字相匹配了? 小太子胤礽倒是半点也不惧怕,他只觉得这隆科多越凄惨越好,如此方才能平复他心中之气。 欺负了迎春姐姐拿命来抵未免太过简单了些。 康熙语气幽幽的,好似是为隆科多好。 他装作思索的模样,随后是想到了什么? 嘴角勾起些许笑意,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只是浅浅的浮在表面。 “这么干下去,想来也不太好。” “这样,再带点什么下去。” “带点什么去好呢?” 第39章 隐晦的命令 索性迎春已然晕了过去,要不然怕是要被康熙这副模样给吓死。 她以为的如玉君子,温润帝王此时和个恶鬼一般调笑这就要了人的命。 而迎春以为的软萌团子也是个芝麻馅的,一不小心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将人坑死。 要不怎么说是父子呢? 两人在某些方面如出一辙。 阴森森的话语吓的隆科多死命的磕头,只是如今的他更不敢认为自己是故意的。 他嘴里说着求饶的话,不停的为自己辩驳,并非是有意的,而是吃醉了酒,一时昏了头,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请求皇帝恕罪。 听到康熙嘴里的话语,哪里还敢爱提他和康熙所拥有的宗亲关系,只怕再多提一句,面前的这位皇帝,立马就能把他送去见姑姑。 似乎生死已难注定,如今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不然怕是下去了,都要被这位皇帝挖出来挫骨扬灰了。 “表弟这般惦记着额娘,朕的额娘向来爱美,看到这般模样的怕是会心生不喜。” “朕替表弟装扮一下,再送表弟上路。” 康熙说完这句话叶不再去看隆科多,而是去看刚离开了一小会的梁九功。 梁九功吩咐小太监去宫里请太医了,即使外头的大夫说了迎春没什么大碍,太子殿下更是休息几日就能好全了,只是万岁爷依旧不大发现,要御医亲自来看过才能安心的下来。 李德全是他梁九宫的徒弟,自己他们是奴才,被一些人看不起,但是欺负他们之前也要看看他们的主子是谁。 今日那小徒弟遭了这么场罪,算是在万岁爷跟前得脸了,往日这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对于隆科多这种人,梁九功对于他的下场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未曾有,只觉得这样的人活该。 梁九功听到这话确有些不太明白万岁爷的意思,万岁爷怎么说呢? 说不得人善,称不上暴戾,对于百姓也十分负责,是个好皇帝,甚至是胸怀大志的明主。 以至于梁九功跟随康熙这么些年,听到康熙的这个命令,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吩咐下去。 这事情传出去终归对万岁爷的名声不好,帝王也只当爱惜羽毛。 就算万岁爷不在乎,总归也得想着些娘娘才是。 是以,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粗暴就拖下去杖杀了,亦或者直接叫隆科多人头落地? 康熙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毕竟,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不得不在乎他心尖娇娇儿的名声。 还不危及大清江山的情况下,他名声有点把瑕疵自然做不得什么影响。 况且,谁说将隆科多处理了,就一定要背上污名? “你终归是朕的表弟,先前朕也是急切了,竟将你的手伤成了这般模样。” 注意到怀中人眼睛微微颤动,眉稍微触像是有醒来的征兆,康熙也不再耽搁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一些。 毕竟有些事也不大好,叫迎春知晓容易破坏他在迎春心目中的形象。 是以康熙又重新挂上那副和煦的笑容,只是竟不知怎的叫人背后泛起凉意来。 迎春在梦中还在不停的反映方才发生的事情,若非是康熙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只怕迎春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这般才有一些安全感。 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迎春的小脑袋,康熙的心口叫康熙,对称的心口有些发痒。 此时,迎春的珠钗已经全部拆卸了下来。为了叫迎春更舒服一些。 不然就是这般,怕是要苦了康熙了,那拆换印在身上的感觉可算不得好,即使康熙也不甚在意,只要人儿在他怀中就好。 为了将移开话题的显的那般生硬康熙又复多说了几句,端的是一个用心良苦,全然是为了隆科多好的感觉。 小胤礽不喜欢隆科多,但他足够了解自己的皇阿玛,听到皇阿玛这般言语,也并没有觉得皇阿玛是真的打算放过隆科多了。 天底下哪有得罪了别人,放在心尖上的人还能全身而退的道理,更何况那个人是当今的九五至尊。 皇帝不管性格有多温和,性子总是有一份不被叫人察觉到的偏执。 毕竟天下权柄尽掌一人之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有稍稍那么些不如意的,但是总能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但是对于这样的皇阿玛,应了并不惧怕,也不觉得这些阴暗的事情叫自己一个孩子瞧见是什么不对的事。 康熙更不觉得有什么,就像他从小到大都是那般笑到自己的太子的。 端庄有礼,温润如玉,是个极好的孩子,然而这般好的孩子可以成为一个君子,可以成为大家贵族的公子,却不适合成为帝王。 叫她这般看着也好,往后也莫要叫其他人给欺负了去。 看着凄惨的隆科多,康熙心中可没有生出一丝的怜悯以及宽恕之情。 他甚至已然为隆科多安排好了死法,一个说出去极为好听的死法。 “你说的没错,终归你也是朕的表弟,若是朕这般不念情念要了你的性命额娘九泉之下怕也不得安生。” “朕往后怕是也不好同额娘与佟家交代。” “你这手以后怕是拿不得刀了。” “好好一个武将,要是拿不动刀了,日后建功立业也是不易的,如此算是将你的前程毁了。” “此事朕也有错,只是你今日所做之事,仅此一次万没有下次了。” “这样,作为补偿,朕命人将你带去城外,朕在城外有一座私人的庄子,便奖赏给你,日后便在那处好生修养。” “你既然爱酒便多喝些,往后养伤怕是也喝不得了。” 说,他便抱着迎春进了马车,小太子也有一个小太监抱着,原本该是要回宫了,若非没有隆科多这番巧合,康熙还能与他心间的娇娇一起用个五煞,如今倒是不成了。 只是就这般回去,他也实在放心不下,这个娇娇儿实在是叫康熙,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倒是有自己,只是那还不够康熙想要的不是浅显的喜欢。 梁九功已然尽数领会了康熙的意思。 皇上居然下了旨意,他自该尽心尽力才是。 第40章 众生态 贾府众人本来就有些诚惶诚恐的,后来听着迎春好似在外头出了什么事,万岁爷着急赶过去了,心中更是惶恐。 如今,迎春可是生气,他们一大家子的富贵,要是遭了罪,被万岁爷给厌弃了,那他们家可真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王熙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大声的唾骂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这么不长眼,连娘娘也敢去招惹。 随后又想起万岁,也只是在他们面前提起丰迎春为妃,连正式的圣旨都未曾下过,虽说金口玉言的,但外头的人却不知晓呀。 阿且瞧着万岁爷今日那般模样,可不像是第一眼见迎春。 王熙凤只觉得迎春虽是生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皇上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总不会对第一次见的女人就这般上心。 还不顾及着规矩,一来就将人给封妃。 既不下圣旨,也不马上接进宫去,这倒是又叫能琢磨不透了。 是不管如何万岁爷不喜贾家,那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迎春得宠得意的是他们大方,毕竟万岁爷方才可是训斥了二叔一家。 虽说有些不地道,但他们大方起来了,王熙凤心里头还是高兴得意的。 现在他掌管着这一大家子,总觉得好像是,太太不要不愿意沾染着管家的活,而她哄的老太太将这掌家权交给她似的。 这么些年头,仗着这一家子,王熙凤自然是得意的。她喜欢权利,也喜欢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这管家权交到她手上,王熙凤自然轻易不舍得交还给去的。 如今,他们大房得了俩,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是想到屋里的那个男人,王熙凤又恨起了眉眼,只觉得当男人最好给他老实些。 要是他们这房迎着迎春妹子得了脸,就给了她男人出去乱搞的权利,那他定然是要闹腾的。 不过现下可不是想这么多的事,最要紧的是是在外头遭遇了情况的二妹子。 贾赦对于自己的这个庶女往前是向来不在意的,他只在意手头有没有银子耍? 如今,为了更得脸,为了更多的人羡慕他,攀附他,贾赦难免要多关心些。 “万岁爷就该盘了,群人满门抄斩,可真是不敢长眼,什么人都敢欺负了。” “迎春那小丫头也是没用的,很都成了娘娘了,竟然还叫人给欺负去了。” “你且少说几句,且不说如今他的身份,你得罪不起,何该捧着些,要是叫万岁爷知晓了,你背后说到迎春,还指不定有没有好脸色给你呢?” “依我看,以万岁爷对于迎春的那般态度,对于咱们必然会更加重视。” “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当今圣上的岳丈,要是万岁爷以后给迎春封后,那我岂不是成了国杖了?” 贾赦幻想着以后的快活生活,不禁说出了些许大逆不道的话。 皇帝的事情本就不容臣子去议论,虽说这是在后宅无人能听见,但这人也不想想康熙还有些许意,林军依旧好在府里头呢。 邢夫人摇了摇头,说不动,她只得闭上了嘴。 今日邢夫人也算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了,好好的诰命给撸没了不说,今日说实话,与她沾不上什么关系。 邢夫人只是贾赦娶进门的继氏,早些年她的孩儿早夭以后,邢夫人也不大管事了,只管在府里当个闷葫芦,吃斋念佛的。 在这深宅大院的邢夫人的出身算不得好,大多数时候她都有一种无力感。 大房不受老太太的待见,邢夫人这个既是自然也不受老太太的待见,就算他想去争些什么,大多数也是无功而返的。 久而久之,算了,变成了她下意识的念头。 这次迎春成为了皇帝的妃子,只待集集之后就入宫去侍奉君王,家家易腐的富贵,好似全系在这一个女儿家的身上。 大房更是好事,靠着这个庶女翻了身,邢夫人也是高兴的,只是高兴过后,更多的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淡。 不过问不在意,从前不把人家看在眼里,现在上赶着去讨好又有什么用? 叫他来抢啊,那二丫头瞧着是个木头,可这心里头啊,跟明镜似的。 一颗逐渐凉了的心,想要舞乐,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太呢,她心里头对迎春本来就有些不满,只觉得虽是入了皇帝的眼,可是却害得自己最疼爱的宝玉受了责罚。 而在黛玉抬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更是哭的肝肠寸断,只觉得这叫什么事儿啊?更加坚定了迎春是个祸害的想法。 不然怎么原先一直呆在那小破院子里不出门不见人,一切都好好的。 二丫头一出来就拱得家里天翻覆地,不得安宁。 只是如今家里却还要依靠那个祸害,不单单是上到府里头的未来,下到宫里的大丫头。 连子孙后辈的未来都挂靠在那丫头的身上了,所以他们只能盼着那丫头好。 可是老太太却极为不甘心的,只觉得这个丫头除了生的狐妹子像勾人了些旁的本事,那是一点都没有。 性情不如大丫头,为人处事也不如大丫头,这样处处不如大丫头的二丫头,怎么就得了万岁爷的眼? 所以在看到康熙抱着迎春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在心中止不住的发笑,连对黛玉的担忧都叫她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可是笑过之后,瞧着前头带路的人,直直的将万岁爷引到那二丫头的院子里去,老太太心中又止不住的发慌。 老太太她没有去过啊,丫头的院子。但是依着二丫头在府中存在感极弱的情况,那院子想来也是好不到哪去的。 老太太自我惯了,得他的眼的人,日子自然好过,她看不上眼的人,日子那就艰难了。 只是此刻不管他再如何瞧不上迎春,都不能叫万岁爷见到那落败的院子,否则又要责怪他们被二丫头半点不上心,甚至是苛责了。 男人嘛,老太太自认看得清楚,帝王这是不幸此时被迎春那张惊艳绝伦的面皮子勾住了心,怕是会迁怒他们府上的呢? 日后,对于皮相的喜爱褪去了,这二丫头会如何?那可就不好说了。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精明的老太太,因着今日的种种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王熙凤也知道情况危急,只是康熙已然抱着自个怀中的小娇娇,朝着那院子去了。 康熙对于迎春的独占欲太过浓烈,既容不得迎春,眼里有旁人,又如何会对她的住处不感兴趣呢? 属于娇娇儿的地盘沾上了自己的气息,怎么想康熙都觉得血脉偾张。 第41章 共度余生 在路过一处小花园的时候,迎春在康熙的怀里醒了过来,乍然见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可吓了好大一跳。 双目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她耳侧的胸膛传来震动,头顶也传来了一阵笑声。 迎春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一张熟悉又没有那样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转头看向四周,全是丫头和小厮,这是怎么回事?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瞧着景色还是贾府,这是在自家庭院里头。 康熙早在迎春醒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好在他臂力强悍,即使迎春再是瘦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一路走过来,一直抱在怀里,也未成放下。 这会儿瞧见自己的娇娇儿那一副软绵绵的模样倒是叫人更想欺负了。 注意到周遭环境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以后,迎春的脸色就又惨白化作红霞。 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这么一遭,迎春相当于没了清誉了。 好在迎春很快思绪回转了过来,可是伴随着的却是迎春又蹙起的眉头。 迎春实在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拥抱啊,且他觉得我们虽说付出了衷肠,可是这进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在梦境中这人人是端庄有礼的君子,相处起来叫迎春这种胆小怯懦的性子也不会感觉到有不自在的地方。 如今这人倒是像要将自己给吞吃了似的,眼神露骨骇人。 时常叫迎春觉得有些不自在。 迎春并不知道,那是弱小的动物遇见凶猛的野兽下意识的自觉告诉她快逃,快逃。 可惜的是,懵懂的小白兔对此一无所知,并且对猛兽十分信任。 迎春在康熙的怀中颇为不好意思,小声说道这叫康熙把她放下来,脚上依旧有些许的不适应,然而在得不适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抱着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万岁爷快将我放下来。” “黛玉妹妹和司棋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其他人。” 康熙没有听从迎春的话,这脚上带着伤呢,将人放下来这要怎么回到住处去? 叫人搀扶着回去? 还是叫人抬回去? 叫迎春自己走回去,康熙可放不下心神。 而迎春恰好是这样子想的,她无人可依习惯了,即使性子怯懦内里却依旧是坚韧的。 即使知道几人没有什么大碍,只要等到晚上,她们就都会痊愈,只是迎春依旧忧心。 康熙的注意力全全然都在别的地方。 “还记得先前我说的吗?” “什么?” 迎春懵懂反问,一下子被康熙牵引住了思绪,她对于康熙,虽说嘴上叫着万岁,但是在迎春的心里面,她觉得康熙依旧是那个会逗自己笑,给自己带各种好玩的小玩意的公子。 迎春还未曾将身份转变过来,即使面前这人的手握天下权柄的帝王。 “我不喜欢你称呼我为万岁,哪有什么万岁,我只愿与你度过余生。” “你是我妻,莫要换我万岁,只叫我玄烨即可。” 在迎春面前,康熙重来的不是高高在上的,他对于所有人都是自称朕,即使是他十分看重的太子,对于康熙来说,太子胤礽是自己的接班人,对于儿子,她们是父子关系,也是君臣关系。 怀里这个女人就不同了,她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玄烨,你带我去看看黛玉妹妹和司棋,好不好。” 知道自己不叫出这声,这个男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左右这人也不肯把自己放下来,迎春整个人埋在康熙的怀里头,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其实迎春没有注意到的是周围的人根本就不敢往那头看。 声音软弱缠绵,好似在康熙的心间挠痒痒,在康熙喉间微动,只是碍于姑娘家面皮薄,倒是叫康熙不能从心所欲了。 “叫一声夫君,我便带你去看看他们,只是不可多待。你伸着了脚,须得静养。” “若非,你想与你那林妹妹多待一会儿,早就把你接进宫里去了。” “嗯嗯。”含糊不清的案子实在是分辨不清他到底叫了没叫。 只是迎春,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本这两句都不愿说出口的,奈何对于黛玉和司棋的忧心占了上成。 尚未出阁的女儿呢,这两个字含在口中。 康熙却不会叫迎春这般含糊过去,“凑近些说,夫君听清楚了才作数。” 他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像寻常男子一般,哄着心爱的姑娘叫着自个夫君。 迎春知晓自己昏过去,可是有一会儿了。 司棋她们大概也请了大夫,但是这可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不亲眼看看,亲自守着哪里能叫迎春安心呢? 迎春拥有的实在是太少太少,所以对于亲近的人喜爱的物总是格外的看重。 迎春只能盼着,夜晚早些到来,好叫他入了梦去那园子里取了果子,尽快给他们服下。 适宜迎春,稍稍的立起身子,那双鱼臂拦住康熙的脖颈,好似个挂在康熙身上的女妖精似的。 然而,不管是周身的气度,亦或者是那副相貌,相比于妖精更像天上的仙子,垂情于地上的帝王。 服侍的人都低垂着头,丝毫不敢往康熙那处去瞧,只要多瞧一眼,便会得到帝王那略带警告的眼神。 不纯在离着康熙耳朵不远的地方发出了一声,犹如蚊子蜂叫般的声音叫出了夫君两个字。 康熙嗯了一声,好似听清楚了,在迎春要撤离时,康熙头却微微一偏。 那红尘径直亲上了康熙的脸颊,只要康熙转头的动作幅度再稍稍大一些,那红唇印上的地方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位置了。 看似突如其来的意外,叫迎春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莫要顽皮,待到回到宫中,你想要如何,我都依你。” 哪有这样倒打一耙的人,迎春直觉的心目中,那个温润如玉,进退有度的贵公子形象稍稍裂开了些。 迎春欲在说些什么,男人却又适时的开了口:“不是要去看零家那小丫头和你那丫鬟们走,朕带你去瞧瞧。” “瞧过了以后便安心看病。” “嗯。” 迎春樱桃微口张显然是惊讶极了,但如今又能说些什么呢? 毕竟是自己不小心亲到了男人的脸颊,男人没有觉得自己轻挑就很不错了。 康熙,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笑意,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太子胤礽对于皇阿玛这些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头默默对自家皇阿玛表示鄙夷。 迎着迎春说要先去看看昏过去的黛玉,以及受了隆科多一拳的司棋,是以迈向迎春院子的步伐稍稍偏移了。 假设松了一口气,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连王熙凤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好像松懈的太早了些。 第42章 愧疚 黛玉已然醒了,一剂安神汤下去又睡了过去,只是他身边那个李嬷嬷因着阻拦隆科多也受了些伤,伤势虽不重,可终归是年纪大了。 对此,迎春心中的愧疚就更甚了,她甚至不敢去看黛玉的眼睛。 反倒是黛玉反过来安慰她:“迎春姐姐,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我们本就是正常的出门,遭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是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 “你又何必把旁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反倒叫自己难受的紧呢?” 黛玉本来也不是个洒脱之人,如意多想,她天生好似就有流不完的泪。 可是听到迎春这话,反倒是过来安慰迎春,黛玉容易钻牛角尖,但同时,黛玉亦有一颗七巧玲珑之心,最是心细体贴。 今日这事就算你有迎春一些原因,但是并非是迎春害的,大家受了伤,哪里又能怪罪到迎春身上去呢? 见迎春,自个儿钻了牛角尖,黛玉也忍不住出声安抚她,叫她莫要多想。 李嬷嬷从前是祖母身边的人,后来因为入京父亲便叫李嬷嬷,跟在了自个的身边。 这一路上都是李嬷嬷照顾的,所以对于李嬷嬷因为护着自己受了伤,黛玉也十分难过。 适在醒来之后喝下安神汤,他就一直待在李嬷嬷的身边,盼着她早日康复。 李嬷嬷倒是没昏死过去,一直清醒着,瞧见自家姑娘手在身边,还一直安慰她不打紧,生怕自家姑娘因为自己这么个老婆子,又要落下泪来,那才是真的罪过呢。 姑娘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可不能总是心情不好,这对养好身体不利。 万岁爷的御医先前在府里头的时候给自家姑娘看过了。 还是老爷请来的恩泽呢,那御医说过了,姑娘当多多保持心情舒畅,不然心情节郁再好的身子骨也会闷出病来。 从那以后,李嬷嬷就时刻在意自家姑娘稍有些不对劲,总是想法子转移自家姑娘的注意力。 李嬷嬷对于林家的主子,不管是林如海,亦或者是林黛玉,父子二人都算是他从小看护到大的,对于他们的感情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是瞧见黛玉心情低落的模样,反倒是较之比自己受了伤更加难受些。 李嬷嬷已然年岁大了,她见过很多事情,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往前,他在扬州时也见过不少。 无非是仗着自家权贵,强抢貌美的姑娘,只是今日那权贵,倒是踢上了铁板了。 李嬷嬷倒也没有对迎春生出什么埋怨之心,一来这事确实并非是迎春的错,二来自然也是因为迎春后头站着的那位帝王。 李嬷嬷只盼着迎春和自家姑娘亲如姐妹,日后这位娘娘也好关照他们家姑娘几分。 迎春随后又去看了司棋,从黛玉那头出来的时候,迎春心情还有些低落。 方才,康熙将迎春抱到了黛玉的床榻前,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男女七岁不同席,黛玉已然过了这个年岁了,康熙不管如何,自然也不好在里头多待。 当然,康熙也口头上安抚了几句,赐下了一些东西。 随后等两人说完了话以后,康熙又进了屋子,将人给抱了出来,倒是一点都不肯假手于人。 司棋因为是迎春的丫头,倒是和迎春待在同一处院落。 因为康熙不需要府上的人陪同,故只有丫鬟在前头带路。在进到迎春的院子里的时候,虽说不华贵,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显然,迎春将这处照料的极好,此刻,正是春日,这园子里各色各样的花争相开放,竟比外头的小花园还要美些。 然而,进了屋子却并非是这样了,康熙什么东西都用的是最好的,在他看来,迎春屋里头的摆设到连寒酸也称不上,只能称得上破烂玩意儿了。 “人人都道贾府富贵,你这处倒是半点亏,不见富贵的影子。” 康熙眉头微皱用审视的眼神环视着这屋子。 显然,他并不高兴,自己真是宠爱的人儿。在她的家人眼里,一文不值,被忽视轻慢,梁九功那满纸调差来的迎春在贾府里的处境正式的呈现了在自己的眼前。 先前他被请去的那处院子倒是富丽堂皇,有几分世家大族之间的体面,而这处怕是和冷宫可以相较了? 说的也不对,起码冷宫外头瞧着倒也算得上富贵,只是里头荒凉罢了。 这光看外头就十分落败的院子,倒是表里外如一。 唯独外间的花草有些看头,思及此处,康熙对于迎春更加怜爱了。 “往后有我定不会再叫你吃苦。” 迎春一愣不知怎的,在听到这话时,竟比听到先前听到自己心悦的男子,也对自己诉说爱慕时心跳的更加快。 “迎春姐姐,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定然不会叫旁人把你欺负了去,要是谁欺负你,你就只管跟我说,我定要叫她好看。” 小小的胤礽也拍拍胸脯向着迎春,保证自己以后也会对迎春好。 此情此景,除了依旧受伤昏迷的司棋,也没有什么值得迎春在忧心的事了。 迎春轻声呢喃着:“苦都过去了,往后便只剩下甜了。” 康熙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他没在做的,只是眼眉眼间透露出的神采,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叫隆科多那晦气的玩意,笼罩的一层阴霾,此刻终于散去了。 待到明日,那阴霾不仅消散,还会消失。 司棋叫那从宫中再度传出来的御医看过之后,迎春彻底安心了下来。 听从御医的说法,迎春在心中笃定,只要吃了那梦境中的果子,明日司棋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我知晓你那梦中的果子有奇效,莫要只顾着旁人,也要多顾着些自己。” “你为旁人感到难受,可是我也会替你担心。” 白皙柔嫩的一只玉足被康熙的大手包裹在手中,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那处伤了的脚踝。 待到好些了,却也是康熙要离去的时候了,离别前迎春不舍地扯了扯康熙的衣摆,羞红着脸递给了康熙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 康熙再也忍不住猛地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抬起笑,而把薄唇就含上了那红唇。 大舌头也在攻城掠地,只把人亲吻的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拳头捶着康熙的胸口,想要叫他快些放开自己。 良久银丝被康熙卷起吞咽入口,只是这一般没叫康熙止住饮,反而猩红了一双眸子。 “等我三月后,来迎你入宫。” “嗯。” 迎春轻轻点头,不敢再看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只是迎春这般模样发丝轻微凌乱,红唇微肿,面颊带着云彩,一双眸子水盈盈的,叫康熙终归没忍住,在那樱桃小嘴上又啄了一口。 有些出力的大掌轻抚上那面庞,带着些诱惑叮嘱着。 “好好吃饭,莫要将自己给弄病了,我会派人给盯着你的。” “明日送些东西过来,也叫人给你屋子里好好装扮一下。” “这几个月我不能时刻待在你身边,莫要委屈了自己。” “我知晓了。” 迎春点头应是,康康熙小太子告别之后,父子二人就回了宫中。 康熙和胤礽一撤出贾府,这贾府里的各处院子的主子便纷纷涌向迎春的院子。 第43章 老太太的面子情 康熙虽是叮嘱过了,但是迎春的食欲实在是算不得好。 桌上尽是些珍羞美味。相较于从前的几碟小菜,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因为腿脚不利索,加上心底的担忧,就是给迎春弄来龙肝凤胆,她也是吃不下的。 若非是康熙果真留下了一个在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今日的迎春直接入了梦去,好快些将那果子带出来。 终归是今时不同往日,八岁那年的那场大病热闹了一会儿,随后剩下的就只有冷气了。 那冷气一直持续到昨日。 今日,她不过是稍伤了脚,还未曾有性命之忧。前来看望的人便络绎不绝,一波接着一波一。 老太太更是从自己的私库中取出了好几套首饰送给自己。 那首饰的好生华贵,都是老太太原先的嫁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老太太这也是下了血本了。 是那首是华贵归华贵,却不太适合迎春。 只因迎春尚未及笄,老太太,送的时候是切都是沉稳大气,却显老气的首饰。 王熙凤看的分明,只是却未曾言语,她晓得老太太怕是因为宝玉那事,还对着二姑娘有所埋怨呢。 老太太疼爱宝玉,如今多了个黛玉,怕是会觉得都是因着这二姑娘才叫她们两人都遭了罪。 碍于皇上的面子,也不能太过苛责。 这是想着接受迎春的富贵,却不打算真心对迎春好呢。 王夫人就冷眼瞧着,难得她对于老太太的做法如此认同。 原先还没怎么的,对于迎春王夫人也起了几分讨好的心思,往后好怕这个大房的庶女进了宫能帮衬帮衬她的大姐姐元春。 对于女儿,她自然是疼爱的,可是她更疼爱自己的宝玉。 宝玉因为迎春没了前程,这对于王夫人可是个莫大的打击,而她以前风光惯了,现在却要屈居于大房的邢夫人之下。 这叫王夫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然而,王夫人和老太太一般只需面子上看得过去就行了,她的元春还尚在宫里,不知如何呢。 老天可真是好没道理,她的元春哪里不如这个庶女了? 王熙凤向来懂得权衡利弊,当着众人的面,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众人退去以后,才拍了拍迎春的手。 “也莫要多想,老太太这时心疼宝玉,一时间钻了牛角尖了。” “也不是不晓得,在宝玉跟前,咱们这些人啊,都要往后再退退。” “你没有于老太太说说便是了,说和了就好了。” “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莫要因为这些事和家里头闹了不愉快,总归还有一个孝字顶在头上呢。” 王熙凤这是在告诉迎春,莫要一时之气,以后迎春是要进宫的,在家里也待不了几个月了。 所有有皇帝在后头撑腰,可是时下最是注重孝道,要是老祖宗用这个来压迎春那可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在王熙凤看来,这府里头怕是没有前程了,她得和那冤家贾琏好好说道,还是早些分出去。 不然这以后可就难说了。 迎春垂下眸子,眼里还是有些懵懂,不晓得琏嫂子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老祖宗虽说不太喜欢自己,也未过多的为难自己,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般,哪有什么打紧的地方呢? 迎春没有感觉到王熙凤对于自己的恶意,所以也对于王熙凤的话点头应是。 “嫂子说笑了,我哪里能和老祖宗置气,我有些累了,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这事不怪宝玉的,明日我会去与老祖宗和宝玉说清楚了。 听到这话,王熙凤倒还愣了一瞬,只觉得这个小姑子倒实在是个好脾气。 若是自己从前不受宠,甚至还被府里的丫鬟婆子们瞧不起来,一朝得势,她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她便不叫王熙凤。 老太太也真是的,往后这福利的富贵都指望着她这位小姑子呢,只是这老太太倒是不知怎的不拉拢,反倒结起仇来了。 虽说与这位小姑子的性子大概率不会放在心头上,可是谁知道呢? 心里头难免对于老祖宗升起一些埋怨,只是这点埋怨半点也没表现在面上。 王熙凤可不似迎春后头有人护着,若是没分出去,往后可是要在这府里头呆一辈子的。 见着迎春面露疲倦,王熙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离开了迎春的小院子。 路过庭院时还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小姑子这内里装扮的实在不怎么样,只是这处园子却侍奉的极好。 只在这多待上一会儿,便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迎春在床榻上,康熙叮嘱过了不让多动,加上迎春自己也想早些入梦。 迎春八岁以前喜欢热闹,八岁那场大病过后,迎春只钟爱清静了。 听到嫂子的这番话,迎春浅笑点头,子是失去,早就已经不在这间略显嘈杂,随后又散去的屋子里,反而飘到了别的地方。 她虽然愚笨,但是对于人的喜恶倒是十分敏锐。 迎春知晓老太太并不喜爱自己,往前是因为自己体弱多病,是大房一个微不足道,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庶女。 若非因为宝玉喜爱来找迎春玩,老太太甚至忘记了府里头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孙女。 从前是因为宝玉记得迎春,如今也是因为宝玉而厌恶迎春。 对宝玉的态度迎春向来是十分复杂的,从梦里的神仙听到的话语,让迎春对于宝玉十分惧怕,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阴谋。 若是她的一辈子对旁人而言,只是一场历劫难阴谋,这叫迎春如何能以平常心态再去看待宝玉? 去争多累啊,好在迎春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本事,甚至没有勇气往前,才会一直想着等死。 梦境中的康熙从未出现,迎春不知晓这一世与上一世会不会有所不同。 老太太的偏颇,二伯母隐藏的厌恶,迎春心里都是知晓的。 迎春觉着她被许多人厌恶,也被许多人不在意,多上那么两个没什么大碍的。 况且如今有了玄烨,有了胤礽,还有一直都在的司棋,以及从扬州来的林妹妹。 旁的什么的,迎春倒是真的不甚在意了。 人都走了,洗漱过后,迎春也很快入了梦乡。 可见今日实在是叫迎春,累的够呛。 同样疲乏的还有康熙,连来未曾好眠,白日里梁九功劝着康熙眯一会儿。 只是终归没成。 迎春依旧进入了梦里头的那个园子,只是今日这园子里除了自己,还多了一个人。 第44章 再入梦境 男人背对着迎春,身材高挑,气势威严。 背后的一根辫子,显示出他并非汉人的身份。 一袭明黄色的中衣,透露出健硕的身材,好在这院子里温度最适宜人,并无寒凉之感,站在园子的入口,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些。 迎春面露欣喜,想要偷偷靠近那男人,吓他一跳。 谁知在他快要靠近那个男子的时候,那个男人忽而转身将迎春整个抱在怀中。 来人不是康熙又是何人呢? 康熙也心情异常舒畅,原本以为还要再过上几日,他处理完堆着的那堆折子才能得空再见这个娇娇儿。 未曾想到今日睡下倒是又见了想见之人。 怀中娇躯柔软,一是初见时闻到的那股幽香。 想到方才子娇娇儿的动作,康熙转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抚了抚迎春削薄的脊背。 “如今,迎儿倒是教之你我初见时活泼些,许如此甚好。” 感受到怀抱温暖,迎春没忍住又嘟囔了一句,实在是当初康熙消失的突然,如今又出现的十分突然。 “莫非还有梦中梦不成?不然我怎的又见到你了?” 迎春也搞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原因导致的,只是她八岁大病一场,神魂游往仙境偷,听到那仙子的话语之后,误入此处,园子便每回入梦都可在这园子里玩耍。 园子从前只有几棵果树,十分荒凉,后来是迎春,自个一点一点把它布置的花团锦簇的。 前些月,康熙甚至在这处搭了个秋千,在康熙从这个小果园子里消失的那段时间,迎春便时常坐在这把秋千上。 康熙目光也掠过那个秋千,将人打横抱起,抱坐在怀中,下巴顶着姑娘的头顶向她敞开心扉,诉说着自己的情思。 “你这园子倒是奇异非常,先前忽入你梦,你和个女妖精似的,就在那处点着树上的果子。” 康熙一只大手揽着怀中的姑娘,生怕他掉了下去,另一只手伸出来,指着对面的那一排排桃树。 迎春也顺着康熙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几棵果树,如今果树已然生的极好,不再像是最开始那般瘦巴巴结的果子,也小小的一个。 “后来你托我替你采摘果子,赠我一枚为谢礼,那各中奇异之处,我亦是有所察觉。” 帝王对于鬼神之事向来极为谨慎,毕竟一旦牵扯集中,那可将会一堆麻烦事缠身。 然而,初见太过惊艳,也是得益的那枚果子,叫康熙发觉即使迎春是个妖精,也是个愚笨,没有警惕之心的小妖精。 若是在现实中寻不得,每夜入梦,看着她也是一桩极妙的事。 康熙生性霸道,想要这女妖精除了他之后莫叫旁人再入她的梦。 不然他可就真要去寻道士,将这妖精从梦境中捉出来,囚在身边,为她筑造一座金屋了。 “那时我便觉得你该是天上的仙子,降落人间,不管是天上的仙子也好,是女妖精也好,我已能打定主意,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怎么就想妖精了?大家都说我生的好看呢。”迎春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些在现实生活中说话绝对不会有的娇纵。 后一句好似说这话时颇为不好意思,声音放的极低。 可是康熙凑的离迎春那样近,人就在他怀里,康熙又如何会听不到呢? 大地是被这话取悦了,康熙放声大笑,胸膛起伏间能叫迎春真切的感受到他到底有多愉悦。 许是被自己自夸自擂的话语感到不好意思,迎春羞红了脸,别过脸,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这人取笑自己。 那康熙听到迎春说自己生的好看的话语,却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随即又在迎春额头上亲着一口看到迎春羞红的脸颊,如此才心满意足。 康熙喜爱见到迎春,为自己显露的每一种情绪,或喜或怒,或悲或忧,只要是因着自己,康熙心里的会感觉到极大的满足。 “迎儿说的极为有理,这般风姿绰约的姑娘叫我一见就入了心,这般又怎会是妖精呢?” “吾妻甚美,人人得知,朕甚喜也。” “然吾妻虽美,却不许旁人多看,更不能窥视。” “我之珍宝仅我一人得之。” 迎春从小都待在深闺里头啊,大家族的女子乃至当今社会所有女子被教授的都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对于这话,迎春自然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迎春也不会感受到康熙那过于浓重的独占欲,以及刻在骨子里的霸道。 说过一会儿,迎春便拉着康熙去采摘那稍微低些的枝丫上特意留下的果子。 小姑娘还不谙世事坐在康熙怀中,止不住的乱动,倒是叫康熙被蹭出了一身火气,只觉得再这样抱下去,他可是真克制不住了。 康熙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更何况心爱的女人就坐在自己的怀里,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是以康熙也没再纠结,小姑娘逗一逗,可能会害羞。要是逗过头了,可就只会撇过头不理人了。 听着自个的娇娇儿又说起了旁人,康熙心中颇为不爽快,言语中都带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你倒是对她们极为关心,心里眼里想的都是她们。” 康熙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叫人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稠的醋味。 明明是个帝王,在迎春面前却难得表现的小心眼,迎春偷偷抿唇一笑,随后向他介绍着这园子里的果子。 “算来他们也是因为我遭受了无妄之灾,本来这果子都是给黛玉妹妹的。” “摘了这批果子,这桃树和梨树就会立马开花,待到七八月才会有果子再结出来呢。” “听说黛玉妹妹自来身子骨也不好,不知使用了这果子可能叫黛玉妹妹得到一个康健的身子。” 望着树上为剩下的几个果子,康熙也想起这果子的妙处来了。 毕竟这等奇物实在是像仙家之物啊,又有几个帝王不渴望长生的呢? 听她只顾念着她那林妹妹,却丝毫不曾在意自个身体娇弱。 虽说康熙已然能猜想到迎春拥有这么一片果子树身子却依旧不大好,想来这果子对迎春用处不大。 但康熙觉着此物极好,即使对迎春用处不大,多实些也是好的。 “那日你与我的那个果子,倒是能将身上的旧疾全消,此般效果实乃仙果,你啊该自己多食用些才是。” 果然迎春下面的话,印证了康熙的猜想。 “这果子对我用处并不大,只是我嘴馋,喜好这果子的味道。” 对于自己这副身子,迎春觉得也实在没有什么能指望上的了。 而且这么多原来她都习惯了,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身体康健,倒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康熙默然,心中难免闪过一丝忧虑。 “说不得这果子是只针对特定的症状,到明日我便广觅天下名医为你看诊。” 所剩的果子不多,康熙几下就全给揪下来了,递到了那个编制的小篮子里,那篮子是迎春特意带进梦境里来呈果子用的。 迎春听到康熙这话,想说什么,只是跆拳道身影身影淡淡消散,迎春知晓,这是自己要醒了。 这是他入梦前提前交代过的,自己沉睡过后一刻钟,便立刻将自己叫醒。 小桃虽有些不理解,但是对于自家姑娘的话还是听的。 迎春的梦境,梦的主人醒了这么着这个梦中的世界应该也会散去,往前不是没有这等事,只是今日实在奇怪。 康熙独留在原地,莫名有些怅然若失,同心爱的人呆在一块,怎么都是不会烦倦的。 娇娇儿儿走了独留康熙一人在这处,倒是叫康熙觉得有些寂寥了。 康熙想着明日的事,准备等到梦醒。 然后一扇门却吸引了康熙全部的注意力。 这扇门是突然出现的,就如康熙突然来到这里一般。 第45章 仙果 迎春从梦境中脱离出来之后,还有一丝对于康熙的依恋和不舍。 明明今日也见过了,只是梦境中相处的不到一刻钟,竟叫迎春又生出一些离愁。 迎春很快就将思绪转移到了黛玉和司棋以及一些受伤的丫鬟身上。 瞧见了自家小姐床上多了一篮子果子出来,小桃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 即使这个时节哪儿来的鲜果,如今桃花开的正盛呢,更别说接桃子了。 就算是真的有若真有这般鲜果,这么招也轮不到自家姑娘。 府里头对于小姐向来苛责,好东西向来轮不到自家小姐。 要说是皇上送来的也好没道理,傍晚时分宫里是送来了一些东西,只是那些东西经由了自己的手,里头多少些金贵的药物,亦或者是绫罗绸缎的,并没有鲜果。 而相较于其他主家的院子,她和司棋姐姐也能在春日里头吃到新鲜的果子,那果子最早其貌不扬,后来渐渐地十分水灵。 就说那桃子,扑面而来的桃香闻上一口就叫人觉着神清气爽,更不要说味道了。 且功效也是极好的,每一年她们都能吃上两个。 今年还未曾吃上呢。 她和司棋姐姐私底下猜测过了,要么是姑娘就是仙子转世,给她们的桃儿是仙桃,要么姑娘就是得到了仙缘,桃子是神仙的奖赏。 不过不管如何,姑娘真心对待她们,她们也不能出卖姑娘,要好好的保守姑娘的秘密。 小桃和司棋两个人曾经对着神仙发誓,一定会一辈子随时姑娘,永远不背叛。 那誓言一发完了,本来艳阳高照的,突然天边响起了惊雷。 这叫他们二人更加笃定自家小姐就是天上的神仙。 这是老天爷在警告他们呢,说出口的承诺,就必定要遵守,否则会遭天打雷劈的。 小桃是外头买来的,司棋可是家生子,可是她们却将这个秘密一直埋在心底里。 司棋更是自己老娘没说过。 就算姑娘再不受宠爱,那也是主子。 可是这些年,姑娘对于他们也和自家姐妹差不了什么了。 如今司棋姐姐受伤了,姑娘定是要将这果子拿去给司棋姐姐和林姑娘他们。 姑娘待司棋姐姐真好啊,小桃不知怎么的,觉着有些艳羡,不过很快就把这点子羡慕抛到脑后去了。 小桃相信,若是自己在外头受了伤,姑娘必然也会如此这般对待自己。 小桃极为顺手的接过了那只放在床榻里侧的竹篮子。 篮子里头果子剩的不多,但也有小半篮子。按照今日伤了的人数来看,大抵一人得以分到一个。 那枝丫迎春上留了两个桃子,等康熙自个将它栽回去,那是给小胤人和李德全的。 见着自家小姐,好似要下床踏小桃,连忙阻止了。 姑娘伤了脚,要是叫脚再着地,再伤了怎么办? 虽说御医看过,说不甚严重,但是小桃瞧着万岁爷,今日都一直抱着自家姑娘,不让姑娘的脚落地,想来不严重,但总归是疼的。 不然万岁爷怎么看护的这般精,走哪都抱着呢? 所以小涛桃还是十分坚定的劝说着迎春,这些小事交给自己来做就行了。 “姑娘,我来提,你伤着了脚可莫要多动。”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小桃,你去找个勺来,我们将这些桃子捣成桃泥。” 这脚虽说是伤着了,可是经过康熙的那一番,按照御医所教授的手法揉捏已然舒服多了。 叫迎春自己一直躺在床榻上也不是个事儿,往前迎春虽说是不常出门,可也没有日日都呆在榻上。 将桃子捣成果泥,再冲一些茶水进去,这个方法是康熙教的,毕竟这般奇异之物较亲近的人知道了也要考虑会不会被出卖,更何况是一些不那么亲近的人呢? 或许黛玉不会说出去,李嬷嬷也不会说出去,而司棋原本就是迎春的丫鬟,自然也不会说出去,可是迎春想要救的人却不仅仅只有他们。 而且康熙不敢去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能给迎春带来数不尽的伤害。 在康熙心里也已然笃定,迎春那个园子里的果子必然就是鲜果,而鲜果的诱惑该有多大呢? 若非所持这鲜果之人,并非是迎春,而康熙自己就对迎春一见倾心。 那为了得到这些果子,康熙可不敢打保票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视野以己度人康熙自然知道心中乃知天下某些权贵的心思。 吃了这果子可以洗涤身体的污垢,去除体内的暗伤,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人能做出什么呢? 而那时候康熙自个都不敢打包票,能将迎春护的毫发无伤。 毕竟这天下都是康熙的。 小桃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但她听自家小姐的话,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虽然在小陶的眼里,自家姑娘那可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所有魑魅魍魉,心怀鬼胎的人,都会在自家姑娘眼前现了原形。 若是叫他们知晓了自家姑娘施恩,给予他们仙果疗伤,那必定会感恩戴德。 但姑娘想要瞒着,那便瞒着。 小桃立刻去找工具了,只是临走前依旧不放心自家姑娘皱着眉头,对着迎春老气横秋的叮嘱道。 “姑娘真是聪慧,我这就去,姑娘可别多动,不然这脚怕是不易养好的。” 迎春也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小桃是院子里最小的小丫鬟,因着是外头来的,也并不太聪慧,所以选进府之后,没有哪个院子想要它,便被安排到了这出来。 是小桃年纪小,虽其貌不扬,但做事向来心细。 只是这般年岁小的丫鬟,此刻却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的迎春有些想笑。 “知道啦,知道啦,你小小年纪跟个老妈子似的,小心操了这么多心,以后嫁不出去了。” “什么嘛,我要一辈子陪在姑娘身边,才不要嫁人呢。” “那我到时候给你留成了老姑娘,你可要找我哭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快去。” 提着灯笼小桃就出去了,只是在出院之时,意外看到了外边守着的小凳子。 这小凳子便是被康熙留给迎春打下手的,也顺带着帮衬着迎春,叫迎春莫要被些魑魅魍魉给伤着了。 原本小凳子还有些拘谨,但是被派到了这板上钉钉的宠妃身边,心里头还是高兴的,这下见着小桃出来了,立马上前询问。 他年岁也不大,长了一张娃娃脸,瞧着就很是讨喜的模样。 “小桃姑娘,主子这是醒了,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事没事,你叫我小桃就行了。” 听见小凳子称呼自己为姑娘,小桃被吓了一跳,连忙让他莫要这般叫自己他们院子里不需要在意这么多。 都是丫鬟,奴婢的哪分那么多高低贵贱呢? “以后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哪需要这么客气,姑娘托我去帮她寻些东西,不打紧的。” “我去寻来即可。” 小凳子人生地不熟的到着新主子身边,这是要表现自己如此才能得到主子的看重。 小桃不知道他这些心思,连忙摆手拒绝。 “都说了不打紧的,况且你刚来府上,怕是连府上的路都不太熟悉,哪能叫你去呢?” “而且你瞧着就是以前在宫里伺候贵人的。” 小凳子听到小桃这话,不知该作何感想,但见小桃连连摆手,拒绝水也不再强求。 在那后半句话,小凳子带着一些真切的笑意说道。 “如今也是伺候贵人。” 小桃瞧见他面色拘谨的模样,还出言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自家姑娘从不体罚下人。 所以不必在意这么多。 “如果没什么事,也不必时时守在这处里头,有我呢。” “这地方没那么多要在意的。” 是听着小桃的话,小凳子却浅笑摇头,不知有没有将这话放入心底。 想来也未曾当真,主子终归是主子,而日后要是入了宫,更是步步为营,要是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真是要了命。 小凳子上来谨慎细微,否则康熙也不会将他放在迎春的身边。 就在迎春离开梦境后不久,康熙也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第46章 子去父来 康熙方才进到那间新出来的空间,外头就传来梁九功轻声呼喊的声音。 本来实在是不应该打扰万岁爷的,毕竟万岁爷几日未晨得了好眠,今日好不容易睡下,再去打扰,实在是不该。 梁九功也没有办法,外面的来人,他做不了主,所以只能叫醒万岁爷。 亲爱万岁,爷这心情那真是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想来也是没休息好,有些暴躁了,是以梁九功唤康熙的时候,声量也并不大。 但康熙睡着时也向来警醒,几乎是梁九功叫唤了他两声,康熙就从梦境中醒了来。 康熙眼皮微微撑开,眼中的幽暗无人可见,梁九功隔着纱帐还在轻声唤着万岁。 低沉嘶哑的声音询问着外间是发生了何事? 梁九功知道万岁爷已经醒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轻声答复着外间的情况:“佟国维大人来了。” “如今,跪在外头不起呢。” 若非如此良久,公也不会打扰康熙休息。 毕竟佟国维大人怎么说也是万岁爷的舅舅。 “是吗?” 对于这个舅舅,康熙心情甚是微妙,听到如今正在外头长跪不起,康熙已来猜到了这位舅舅的来意。 几日未曾休息好,这才睡下又被吵醒,以至于叫康熙看着分外的憔悴,眼睛带着红血丝,眼眶下乌黑一片。 只是那张叫人不敢直视,极具威严的脸庞却依旧无甚表情。 “更衣。” 夜幕降临,以至于叫整个今晨都陷入一片昏暗中,夜幕寂寥,只有月亮高挂空中,为人间带来一丝光亮。 只是才将灯火熄灭了不久的养心殿,又复灯火通明的模样。 康熙张开双臂,任由伺候的工人替他更衣,心中思索着方才在梦境中瞧见的那个新的空间。 那个空间与外头的院子截然不同,相较于小花园,反倒更像是一间屋子。 里头的东西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但那一面墙的书籍以及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略显奇怪的东西都未曾来得及查看,便被唤醒了。 康熙莫名却不焦急,因着他有直觉,他还能再度进入到那个空间里面。 院子是仙家仙境,那么那里的那个屋子里面放的会是什么书上的书籍,书写的是什么,桌上摆放的一些有些奇怪的物件是什么?叫人忍不住的期待。 康熙的眼神向来是极好的,方才极极一眼扫视过去,便从中看到了一些略带眼熟的物件。 大清强盛乃康熙之所愿也。康熙有预感,里头的东西必能助力大清再上一个台阶。 只是眼下还需应付进宫来的佟国维。 御书房内佟国维跪在下首,见着康熙过来,便立刻悲呼出声,将一个失去儿子悲痛欲绝的父亲表现的淋漓尽致。 “皇上,奴才的儿子隆科多死在郊外,奴才已经问清楚了,都是隆科多,他那岳父要他去喝酒,才酿成悲剧呀。” “奴才知晓隆科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窥觑他岳父那小妾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要了我儿性命呀。” “奴才不相信我儿隆科多是醉酒被马践踏溺河而亡。” “竟是发生了这等事,舅舅,快快请起。” 康熙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般惊呼出声,连忙快走几步,将地上的佟国维搀扶起来,又命人给他拿了把椅子。 佟国维看着眼前的帝王,又想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时之间悲从心来。 “朕今日在街上见过隆科多了,那时他冒犯了太子,朕处罚了他,这么好好的,这人就没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这话没有半处不对,甚至都是佟国维,稍稍打听就能知晓的消息。 康熙语气中几分悲痛,叫佟国维放下了心中的那一丝怀疑。 隆科多终归是万岁爷的表弟,如今又有一个女儿在万岁爷的后宫里头,佟佳氏又是万岁爷的母足。 虽说隆科多冒犯了太子殿下,但万岁爷终归,不至于要了隆科多的性命。 今日用晚饭时迟迟没有见到这个儿子的身影,原本佟国维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可能会时时刻刻待在他老子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没曾想到,再次听到自己这个不争气儿子的消息,却是底下的奴仆传来说,他儿子溺亡在郊外的一条河沟里了。 他儿子千杯不醉,怎么会因为醉酒溺亡? 这事怎么想?怎么古怪又招来传信的人?那小厮说是隆科多的岳父请他喝酒,白日里喝了一餐,还不够,晚间又要哦请他到郊外的庄子里再次共饮。 只因为隆科多看上了自己岳父的,笑起想要占为己有。 女婿抢岳父的小妾,这不是往鹤舍里事,脸上甩了几巴掌吗? 但如今,隆科多是当今圣上的表弟,就这么将自己喜爱的小妾送给隆科多,隆科多,他那岳父自然也是气不过的。 隆科多今日得罪了太子,这事佟国维自然也是查到了周遭百姓看的真切,万岁爷将那不争气的儿子罚过之后,还请御医看过了。 随后隆科多就走了。 后续就是隆科多的岳父再度找到了街头上的隆科多,邀请他去郊外的庄子一同饮酒。 舌舌里是那老匹夫回来了,他儿子却永远都回不来了,这叫佟国维如何沉得住气?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他当即就进宫了,跪在御书房前请求面圣求皇帝给他一个交代 。 佟国维中未尝没有别的猜测。 “他定然是气不过,我儿惦记他一个小妾,这才用约酒之名将我儿给害死了。” 康熙听到佟国维说起事情的经过,沉默一瞬,随后将自己手上的茶盏用力一掷,瓷器的清脆声响在大殿内响起。 康熙震怒的话语意在大殿内响起,他眼神微眯看向一旁的梁九功:“去,传赫舍里荣达。” 随后,康熙带着些安抚的话语对佟国维说道着,向他保证,此事并不会就这样算了。 “若是此事为真,我必定要给表弟一个交代。” 至于如何交代这事,还有的说呢。 此时,殿内共三人,知道实情的便有两人。 第47章 落下帷幕 赫舍里隆达被万岁爷传召的话语,吓得一个激灵,颇有些不解。 赫舍里荣达,又不是索额图,他并不受万岁爷宠爱,也并非是万岁爷的宠臣,甚至可以说他只是个家中有些权势的富贵闲人。 他甚至在万岁爷那头都留不下名号,万岁爷怎么三更半夜传自己入宫? 赫舍里隆达满头雾水,随后给前来传召的小太监塞了一大笔银子。 “这位公公,您先给我透个底,要不我这心里总是慌着。” 那小太监掂了掂手上的重量,带着些提醒说道着:“佟国维大人入宫了,隆科多大人今夜酒醉溺亡。” 简单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顿时赫舍里隆达便一头冷汗。 佟国维那老匹夫该不是在皇上跟前乱说,自己害了他儿子? 隆科多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与万岁也有亲。平日里向来跋扈。 今日白日时,甚至更是张口要了自己的姬妾李四儿。 哪有女婿要岳父妾室的道理? 赫舍里荣达还要这张脸呢,他自然未曾应允,隆科多便从他这离去了,只是离去不久以后又邀他喝酒。 软柿子也生出三分脾性,更何况,赫舍里氏本来也不差。 更何况,赫舍里氏也是太子的母族。 就算他不是赫舍里家的嫡系,但终归是姓赫舍里的。 自己喝死了,还赖得到他头上? 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 皇上应该也不至于睁着眼偏袒佟国维他们家,赫舍里隆达心下稍稍安定,随后跟着传旨的太监入宫了。 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偏偏对方都没有证据。 御书房灯火通明,两人一直在对着彼此怒骂,要么是老匹夫,要么就是其他的什么。总之,难听的很。 口干舌燥了,有人上茶水,谁也不放过谁。都想要将对方踩死。 佟国维觉得,赫舍里家的这老匹夫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他赫舍里隆达又觉得自己真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康熙心中自然是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没精神看着他们俩互骂,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是这场由隆科多引起的事情并未结束。 次日,朝堂上两家开始针锋相对,康熙的心情也愈发不好了。 而后宫的佟妃也在宫中整日哭闹,求万岁爷给他们家一个交代。 哪知自万岁爷回宫之后,六宫妃嫔万岁爷竟无招伺一人,整日自己一个人歇在养心殿。 佟妃自然也见不上康熙的面,就算每每想去御书房堵人,也总是被回万岁爷不见请娘娘回去。 后宫中能时常见到万岁爷的,除了底下伺候的人,便也就只有毓庆宫的太子殿下了。 佟妃向来对于太子不喜,又怎么可能会请他去帮忙呢? 左右就算他去求应人,胤礽也不可能会帮佟妃这个忙。 先不说胤礽对隆科多厌恶到了极点,巴不得他死的再惨一些,如此他心中才会欢喜单单说是佟妃这个人,胤礽就不喜欢。 他虽说年岁小,但是对于他人的喜恶看的十分分明,每每佟妃看向他的眼神就是一种极度厌恶。 恨不得胤礽立即去死的眼神,只有皇阿玛在跟前时,他才会稍稍收敛些。 往常因为佟妃是皇阿玛的表妹,算是表姑母,虽说那人对于自己并未有什么亲情可言,但也向来不敢来招惹自己是也只能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看自己。 佟妃觉得胤礽还小,却不晓得胤礽上来早会又得康熙亲自教导,故胤礽再了解不过那眼神中的含义了。 想到隆科多胤礽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迎春姐姐。 都回宫好几日了,一直见不到迎春姐姐,这叫小胤礽的心情,实在是高不到哪去。 他闹腾着皇阿玛,皇阿玛却反问了一句功课做完了没有,叫胤礽又有些蔫巴了。 “待到你完成功课,过两日朕便带你去见见她。” 莫说太子了,康熙也想自己个娇娇儿想的慌,虽说每日梦里又得以相见了,可是对于康熙来说却犹不觉得满足。 每日都有人向他汇报迎春的消息,包括不限于迎春几时起几时睡,吃了什么,用了什么,看书的时候花了多久时间。在园子里逛,花了多长时间,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这两日因着那个新出现的暗室叫康熙,有段时间没与自个的娇娇儿亲近了。 这一说待在一块儿,当康熙犹不觉得满足。 迎春注定是他的女人啊,在夜晚的梦境无人知晓的地方,只有康熙与迎春两个人。 心中的欲火燃烧的旺盛,只盼着这日子过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最好一眨眼就能到迎春及笄那日。 封妃的圣旨已然下发,宫中也在筹备着帝王的婚礼。 隆科多于郊外溺亡,这事便被这个消息彻底给掩盖了下去,再也经不起波涛。 不管是佟佳氏亦或者是赫舍里氏都没有心情在与对方缠斗。 只因万岁爷这一桩桩事情中显露的,对于那个宸妃的不同寻常。 虽说是封妃,却并没有隔日就将迎春抬进宫,而是等到那位贾家的二姑娘及笄之后,这其中的众神是不言而喻的。 宫中甚至传出消息,不打算将迎春姑娘一顶小轿接入宫中,而是打算开正大门迎娶这位贾姑娘。 一时之间引起轩然大波,毕竟这实在是不合礼法,就连太后也来过几次。 朝中的火热,后宫也如同沸水滴入油锅,引起热烈的讨论。 毕竟宸这个封号实在是太过不同,叫人难以忽视了去。 索额图甚至来找过胤礽,想要叫太子劝谏万岁爷一番,莫要如此。 额图甚至跟胤礽分析了往后那位贾姑娘所生的孩子怕是会威胁,胤礽的太子地位,让小应人该有些危机感才是最好全力阻止那位贾二姑娘入宫。 然而,胤礽全然都不在乎,他甚至还期盼自己的迎春姐姐赶紧入宫来陪自己,要是生个弟弟妹妹给自己玩就更好了。 对于索额图的话,胤礽甚至安慰索额图,只道他是想太多了。 说到什么皇阿玛找个心爱的女子不容易,宠些变宠些。 他瞧过了,那姑娘是个极好的人,和皇阿玛极为相配。 美人自该配英雄啊,这天上下凡的仙子配人间帝王也未尝不可。 索额图险现白眼晕死过去,毕竟在这位太子爷口中的话语听着就像是,万岁爷配不上一个莫落公爵府的庶出丫头一般。 朝堂上闹得轰轰烈烈,天下人也对于这位新封的宸妃娘娘极为好奇。 一下子迎春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第48章 府中日常 贾府不同于外头的热闹,略显平淡静,还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 除了较之封妃,更显春风得意的贾赦。 先前因为隆科多受伤的丫鬟们都已然大好。 桃汁混着茶水,分别几次饮了下去,旁人都以为是蜜桃味的茶饮,未曾多想,只是惊叹这御医果然就是和普通医者不同。 他们身上的伤这般快就好了,如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异常,连确诊的大夫也说,他们恢复的都十分不错。 瞧着以前的一些小毛病,也已然消失了。 来看复诊的老御医自个儿都心生疑惑,难道是这次药材用的,所以才会效果格外的好? 但每一次给万岁爷用药,也都是极好的药材,效果也没这般好呀? 实在想不通,那老御医还找来药渣,反复观摩,却发现那药渣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他自己开的药方,自个心里清楚究竟有什么效果。 最终,老御医也没有找到答案,只能将之归结为这几人都尚且年轻,故恢复的更快些。 贾府原本要给迎春搬个更大些的院子,只是迎春自个不愿意,毕竟院子里的花草都是迎春的心血呢。 况且住惯了再去其他地方,迎春也不见得能习惯。 自从黛玉来了以后,贾家便好生欢乐。 原本老太太依旧是想将黛玉安置在碧纱橱居住的,盖因老太太瞧着宝玉对于黛玉十分欢喜上心。 对于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这事,老太太还是欢喜的。 以后宝玉能不能说上好姻缘,那可真是一件未有定数的事,黛玉就极好,聪慧灵动宝玉又自个喜欢。 只是这事却遭到了李嬷嬷的极力反对。 “老太君这话说的是什么道理?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不管是府上的公子,亦或者是我家姑娘都已难过了,七岁的年纪。” “如此,既然该避嫌了才是,老太君真的还要将他二人凑作一块?” 老太君还想要以孩子都还小,他们放在一块儿,总归是一家人,能培养感情。 然而,却被李嬷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虽说李嬷嬷不该开这么个口,毕竟她奴婢对方是主子。 然而,李嬷嬷又不是贾府的奴才,自然该万事以自家小姐为主。 黛玉原本觉着没什么,听李嬷嬷一说,也意识到了这事并不妥当。 “祖母若是想我了,叫我随时来见祖母就行了。在府里头,总是不似扬州到京城的距离,随时都能见着。” 黛玉瞧出了主母想要将她和宝玉凑作一块的想法,心中略带些反感。 前几日的初见叫黛玉对于那位表兄的感观并不甚太好。 老太太也知道强求不得,毕竟如今出了这事,要是黛玉愿意就罢了,要是不愿传到康熙耳朵里去,又以为他们府上没教养没规矩呢。 没法子,只能再给黛玉安排了一个其他的院子,老太太原本想让王熙凤给她安排一个离自个近的院子。 如何黛玉也是她最疼爱女儿贾敏的孩子,爱屋及乌,对于黛玉,老太太自然也是疼爱的。 王熙凤倒是见着黛玉和迎春关系好,虽说这才认识几日,哪能看得出什么关系好不好的。 但是王熙凤就是莫名觉得这两个姑娘该是能相处的极好的。 索幸迎春在府里头也没有什么玩伴,瞧着孤孤单单的。 林姑娘过去了,许是能再热闹一些。 虽说给黛玉安排的院子也不大,倒也算得上是清静宜人。 李嬷嬷觉着,只要不和那府上的宝贝疙瘩,宝玉少爷凑作一团住在别的地方都是好的。 黛玉心中也十分欢喜,林家不缺银钱,富贵人家。 而作为林家娇养长大的女儿,黛玉对于银钱这类东西并不怎么放在心头上。 如今又有李嬷嬷替代黛玉操持打点打点,一切实在是没有什么要黛玉忧心的事。 这几日黛玉也算是欢快,待到小院子收拾好了,黛玉便提着一些扬州的特色点心,特地去感谢迎春。 黛玉心思聪慧,自然知道那蜜桃味的茶水极为特殊。 不然李嬷嬷也不能好的这么快,她身子骨也不叫从前那般走上百来步,便气喘吁吁。 然黛玉虽是知晓了,却也并没有广而告之的打算,而是将这个秘密埋在了心底里。 黛玉过到迎春的院子时,迎春正翻看着一本那园子里头带出来的一本书。 那书倒也是当真,极为有趣的。 上头的每个字迎春都认得,只是合起来却实在是看不懂这书说的究竟是啥意思。 更叫迎春觉得奇怪的是,玄烨虽然重新得以进入了那个园子,可里头的东西,他却带不走,更别说那个新的空间,还是玄烨先发现的。 这说自己和玄烨两人都只信翻看过了,看起来像是道家学问,每个字都认得,但组合起来却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很快密室里的书便被二人抛之脑后,转头研究起那桌案上搁置的各种各样的种子来了。 天书参透不了,可是桌上的种子还是极为有用的。 除了原本剩的那些果树,后头种下去的物种都极快的开花结果。 是以康熙和迎春二人这几晚便在夜里将那些种子尽数都种到了土壤里,期待收获一批新的种子,用以推广天下。 虽说那秘阁里的天书看不懂,但迎春还是拿了一本出来百无聊赖的翻着。 实在是看不懂,迎春便合上了那天书,放在了桌案上,随后笑着看向斗趣的司棋和小凳子。 小凳子正在说着玩笑话,一时间院子里头好不热闹。 小桃出去换了一壶新的茶水,一出院子就瞧见过来的林姑娘她们。 小凳子带着说笑的语气和迎春说道着隆科多溺水而亡的消息,原本是想叫迎春畅快畅快的。 有什么比讨厌的人倒霉更叫人觉得欢乐的事呢? 迎春愣了一下,呢喃了一句:“果真,恶人,自有天收。” 黛玉进来时,正巧听到了他们谈论隆科多,听到迎春姐姐的这话,黛玉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春光透着纱窗照进了屋子里,正好印在那榻上。 大抵是不出门。迎春今日衣着便更为素雅些,只是如此这般,更显得迎春仙气飘飘。 黛玉不是迎春那般脑袋好似只有一根筋似的。 她向来心思灵巧,已然猜到了其中的关键,只是黛玉却并没有与迎春说的打算。 毕竟万岁爷瞧着就是个霸道蛮横的性子,不管如何,万岁爷都不会放开迎春姐姐。 如今,迎春姐姐对于万岁爷,鹰是只见到了其和善温情的一面。 黛玉可不敢保证,若是迎春姐姐知道万岁爷的另一面,会不会感到害怕? 若是害怕,可却挣脱不开。未尝不是一场悲剧。 一直这般道也好。 “我带了一些扬州的点心,特意来感谢迎春姐姐前几日,对于我们的惦念。” “迎春姐姐,快尝尝我们扬州的点心与京城的不同,这可是正宗的扬州口味,迎春姐姐还未曾尝过?” “在尝尝,可还欢喜?” “妹妹就是给我带根草来,我也是欢喜的。” 迎春不笑时颇有些叫人觉得是目下无尘的仙子,可是展颜一笑,又叫人觉得仙子降落凡尘,温暖了人间。 一时间,屋里的众人瞧的有些呆滞,连黛玉也不可免俗,羞红了脸,微微侧过头,不敢再直视那张芙蓉面。 从前倒是没觉得自己原来竟也是个俗气的人。 不然怎的这般经不住诱惑? 近距离观察这位迎春姐姐,黛玉对于康熙那光大的形象好似有些碎裂了。 黛玉觉得他们这位万岁爷,不过也是一见色起意罢了。 但他带迎春姐姐是真的如此,便也够了。 “黛玉妹妹有心了,我先前尝过扬州的糕饼,向来是做的一绝的。”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黛玉愣了,就连迎春自个也愣住了。 按照常理来说,迎春是不可能吃过正宗的扬州糕饼的。 但是这贾府里头的大娘也做过扬州的糕饼,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是以这话头很快就过去了。 小丫鬟们又诉说着在府上听来的消息,笑着说起外头对于自家姑娘的羡慕。 随后又说起来,薛家的姑娘好似不日也要到府里头来了。 到时候府里头一群年轻的小姑娘,想来会更热闹,还议论起那位薛姑娘是个什么性子来。 第49章 后宫波涛 德嫔听到前朝传来的消息的时候,手中拿着的瓷器脱手甩了出去。 这些日子,她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派人去请了万岁爷几次,只是没见着人,传回来一句,不舒服我去找太医找朕有什么用? 德嫔派去传话的宫女,甚至连万岁爷的面都没见着,只见着养心殿的太监李德全。 这位宫中有名心善的娘娘,听到这话时,那姣好的面庞都扭曲了几瞬。 当天那回话的宫女便因办事不力被主子罚在外间跪了几个时辰。 啊如今前朝又传来这么个消息,里头意味着什么,德嫔想的很清楚。 皇上,这是有了新人,便见不得他们这些宫中的旧人了。 其他惠妃还没说什么呢,宜嫔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德嫔先急切起来了,面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温柔可人的模样。 她家氏不显在那宸妃没有出现之前,德嫔因温柔可能也颇得宠爱。 否则也不会一个接连一个的孩子生着。 可是如今的德嫔也能明显的感受到如今那位入宫的宸妃已然吸引了万岁爷全部的注意力。 她自然也有心去找太后说道说道告诫万岁爷,切莫独宠,可是这人还未曾入宫呢,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独宠。 况且这事要是叫万岁爷知道了,能不能分走那贾家庶女的宠爱不好说,但是,自己肯定会沾上一身腥。 不过她乌雅氏虽说是不好出面,但不是有好出面的人去说和嘛? 家族势大,分位高,往常都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人又与万岁也有亲,这样的人再是合适不过了。 正好能去探探底,最好叫那贾家的庶女死在宫外,莫要进宫来分了他们的宠。 就算是不成,也能搅乱了万岁爷的注意力,探探人在万岁爷究竟有几斤几两? 乌雅氏敛下眼底的阴狠,随后脸上又挂起那副好似假皮面一般柔和的笑。 她已经遣人去打听那贾家的二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能一见面就将万岁爷迷的五迷三道的。 乌雅是虽说在金中满清各大贵族中上不得台面,但是在后宫里头以及外面乌雅家也是有几个人的。 而如今,乌雅家的富贵更是系在乌鸦是德嫔一人手上。 只要是德嫔的意思,他们能办都尽力会帮德嫔给办好。 宜嫔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宫中吃茶呢,听到宸这个封号,也愣了一瞬。 上一个宸妃,那可是,皇太极的心尖尖海兰珠。 都说帝王家薄情,郭洛罗氏觉得好似也不是这样,只是人家的深情不落在他们这些人身上罢了。 先前万岁爷待她倒也有几分情义,但郭洛罗氏心里头一清二楚,那点喜欢就好似跟个玩物似的。 心情好了,逗弄一下心情不好了,连人都不带搭理的。 郭罗罗氏是个深性情,在家中也是千宠万爱长大的,只是进了宫,入了选,就变得有些身不由己了。 但郭洛罗氏一直守着自己那颗心,还未成交出去,就在她快要将一颗心都尽数落在那位万岁爷身上时,来了这么一招。 一时间,郭洛罗氏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怨恨。 谁记好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又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小丫鬟银环颇为不解的看着自家娘娘,这怎么着都叫人觉得是件火烧眉毛的事儿了,趁着那宸妃娘娘还未入宫,该多多笼络万岁爷才是。 怎么自家娘娘半点不着急?听到这般消息,竟还笑得出声。 银环跺跺脚,替自家主子娘娘着急呢。 宜嫔倒是不紧不慢的喝了盏茶水:“我急什么,急的该是佟妃娘娘,和乌雅氏。” 佟妃只因是万岁爷的表妹,对于他们这些份位的嫔妃,向来是不瞧在严厉的。 佟妃觉得万岁爷该独是她一个人的,他们这些人凭什么和自己分宠? 而那乌雅氏呢?她瞧着面上好似一朵解语花,没有脾气似的,衬得自个像个恶人。 宫里头怕是除了太后娘娘和万岁爷都晓得那乌雅氏惯会装模作样。 万岁爷也真有意思,宫中那几个分位高的妃嫔,这封号叫人不能细品,一细品就会觉着万岁爷是不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给人起个这样的封号? 乌雅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以后便往佟妃的宫中去了。 佟妃脾气近来极为恶劣,原本她就一直未有身孕,抱了个乌雅氏的孩子来养。 她自然是不乐意孩子见到乌雅似的,可终归孩子还小,抱在奶娘那,两人见不着,而乌雅对她向来也颇有意见。 但是对于此事,佟妃半点都不在意。 先不说自己的氛位比乌雅氏高,就说乌雅氏那原先的包衣出身,后来爬了皇帝的床,不知怎的露了万岁爷的眼,这才成了后妃。 就只是如此佟妃瞧不起她了,佟妃心中,乌雅氏依旧是那个奴才胚子,不值得她放进眼底。 乌雅是也向来知道佟妃不待见自己极少来处,佟妃的眉头加之还之日被强,一直是乌雅氏心间的一颗刺。 只在心里暗暗思索着,待到来日,她攀得足够高了,定然要叫佟妃好看。 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她的孩子被佟妃给抱走了。 所以乌雅氏还是想趁着万岁爷回宫,再怀上一个孩子作为自己的依靠。 如今却出了贾家那个庶女,万岁爷瞧着像是不想再碰他们后宫里的这些老人了。 这事儿且不像是短期的,乌雅氏是先前打探过康熙的行踪,特意在御花园偶遇。 也是南巡前对她上前面上有几分柔情的男人,目光中半点寻不到她的影子。 到时不知那庶女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莫非是狐狸精下凡不成? 所以乌雅氏才这般焦急,乌雅氏自己又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可是,总该有一个人来做才是。 佟妃这个蠢货就成了乌雅氏心中最好的选择。 毕竟乌雅氏可是知晓佟妃那个贱人,虽说是抱走了自己的孩子抚养,但是可却是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是万岁爷不再宠幸后宫的女人,那么想要再次怀上万岁爷的孩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适应那个未曾进宫的贾迎春,便促成了他们暂时站在统一战线。 暗中的阴谋如同一只大网开始编织。 第50章 放飞纸鸢 一正在御书房里头批改着最后一本折子,听到梁九功回报的消息冷笑一声,连头都没抬。 这宫里头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头住着的人都会吃人,所以康熙从来不小瞧任何一个人。 到是德嫔今日真是叫他大开眼界了。 “去把太子叫过来,就说今日能叫他如愿了。” 将手上批完的折子随手往桌案上一扔,康熙站起身来,松快松快了身子。 这其实实在是不得闲,因着南下堆积的任务,如今终于处理完了,倒也腾出些空闲时间来。 因着康熙想要给迎春最好的,虽不好直接封后,但是规格,都是按照皇后的规格来进行准备的。 只带一路攻,康熙就打算将自个儿教儿封为皇贵妃。 其他妃嫔的氛围倒也尽可升一升,只是康熙不会让其他人越到他娇娇儿头上去的。 毕竟就康熙自己而言,他甚至不乐意见着自己的娇娇,而对自个儿行礼,又怎么会乐意他钟爱的女人对着旁人卑躬屈膝呢? 康熙下朝以后,便换了一身常服,此刻坐在御书房上,闭上了那双锐利的眼睛,心中成沉思着推广土豆的事交给谁去做? 土豆算是在那个空间里头发现的一种作物,看了那所谓的说明书以后,康熙便意识到此物对于大清的重要性。 沙俄边境摩擦频繁,就连准噶尔部落,也蠢蠢欲动。 原先康熙有结亲的打算,如今若有了土豆这个物种,倒是可以再考虑考量。 林如海在扬州那边应该将尾收的差不多了。 他是汉人,这天底下虽说也难入了他们满人的掌中,但终究汉人是大多数的。 而自清军入关以来,有不少汉人对于大清心怀不满,民间甚至有不少打着反清复明名号的乱臣贼子。 适应这是最好寻个汉人来推广,想来更加顺利些。 但要寻个有本事的,又叫康熙信任的汉臣,倒也不是不好找。 毕竟只要接了这桩差事板上钉钉的功劳,跑也跑不掉,然而,康熙先前说了要抬举林陆海,那他自然不会食言。 是以等到小太子胤礽过来的时候,便见着皇阿玛又在吩咐梁公公给哪位大臣,去折子了。 皇阿玛南巡的时候,小太子胤礽依旧没有耽误他的课业。在皇阿玛考教时,他也能对答如流。康熙倒还算满意。 加上不仅仅是小胤礽想迎春了,康熙也想得慌。 原本自然是不想答应了,这个小灯泡去的,毕竟再如何小胤礽也终归是个孩子,对于大人之间的亲近,知道是知道,但是难免迎春会感到羞涩。 无奈迎春写信入宫,说是也想小殿下了,若是他出宫劳请带小殿下一同出来。 这几日,康熙在梦中能见着康熙犹不觉的满足,每日睡前还要去信一封给迎春。 那信纸上的内容每每都叫迎春,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仔细看,匆匆扫过一眼,便装进了匣子里。 只是不管如何,此番举动终归是叫迎春觉得甜蜜的。 迎春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亦或者是金银财宝,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旁人的在意与偏爱。 司棋心下看到自家小姐有些酸涩,可是他又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该为小姐高兴才是。 苦尽甘来,以后有的也是无上的荣光与富贵,她怎么能凭天晦气觉得难受呢? 可是在知道自家小姐被万岁爷看上的时候,甚至还要封妃。 司棋欺骗不了她自己,她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并非是高兴,而是觉得堵得慌。 她们都说小姐的好日子要来了先不说还未曾入宫就被封妃,听说还要举行婚礼啊,那婚礼的规格就是,皇后的规格。 这说明他们家姑娘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而日后能不能成为大清的国母,还有待商榷。 可是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们姑娘有这个可能性能成为大清的国母。 如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还有封号宸,的那个宸字,听说是极好极好的事,说是太祖宫中就有一宠妃封号为宸,得到了太祖皇帝的宠爱。 怎么着瞧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好事,可是司棋却总是觉得自己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贝,如今终于失去了尘埃,华美的光泽显露于阳光底下,被人发现了。 不仅仅是被人发现了,还被人夺走了。 宝物被夺走的感觉并不好,可是思琪却无力阻止。 漂亮的凤凰终于回到了高高的枝头上。 呆在暗处,无人欣赏的迎春花,一有人愿意为他遮风挡雨,将它护在羽翼之下,指 只盼它快乐的长成。 因着强大凶狠的猛兽注意到了这朵娇嫩的花儿,所以其他的豺狼虎豹也终于发现了这朵盛开在角落的珍宝。 而原来看护花儿的花匠却好似没有了用武之地,不配在窥伺那娇嫩的花儿,只能守在花儿的身边。 守护的时间甚至都不能做到永远。 近几日来,这天气倒是和这迎春的心情一般,骄阳明媚。 那只放了许久,不曾见光的纸鸢终于被迎春拿了出来。 黛玉瞧着今日天气,实在是好,原本正坐在屋子里看书,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见着快要到了晚春,园子里不少的花朵变成粉色的花瓣,雨往下落,看的黛玉不禁有些伤怀。 没等待与伤怀太久,雪雁便咋咋呼呼的过来了,说是外头迎春姐姐正在放纸鸢。 “小姐,今日春光这般好,我们也一块去放纸鸢。” “三姑娘和四姑娘也过来这头了呢。” 雪雁性子本就十分活泼,在扬州时倒还好些,只是在这贾府,李嬷嬷觉得她总该学会小心谨慎些查事。 可是又觉得他这般性子能调动其姑娘的好心情了,倒也是不错。 是以李嬷嬷只是在口头上训斥几声,也转头看着自家姑娘,劝导着多出去走走。 “是啊,小姐,前些日子雨水多,今日天气好,该多出门才是。” 黛玉被他们说的也有些异动,放下了,原本拿在手上的书,这书是一本农书,原先是在迎春姐姐那看到的,她便借过来了。 叫什么土豆种植指南黛玉极为感兴趣,甚至讨要来两个灰溜溜的土豆。在这个庭院里种下。 迎春正牵着那只纸鸢,振兴徐终于将这纸鸢放到了天上。 这是迎春长大以后第一次放纸鸢,迎春那僻静的小院往常没什么人在意,要是空中突然飞出只纸鸢,怕是整个府里头都能看见。 本来就不太得宠的迎春,自然不会因着这么点小事惹得府里头的人更加不喜。 今日看着那只纸鸢高高飞在空中,叫迎春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终于脱出了这个四方院,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脱离了原本悲情的结局。 不管以后如何,父亲大概也不敢再将自己嫁给孙绍祖了。 迎春由纸鸢联想到了自己,却忽略了那根一直控制着纸鸢的细绳。 此刻的迎春是欢快的,更像个无忧无虑尚未出阁的少女。 在周边伺候的下人或大胆或隐蔽地注视着迎春。 那眼底的惊艳,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等到黛玉走出庭院,便瞧见果然一只彩蝶正在天空上方飞舞。 只是那彩蝶的模样和配色,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叫黛玉觉着眼熟,只是一时间又没想起来是在何处见过。 还没等她想起来,这蝴蝶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就听着一声清脆娇憨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原来几位姐姐们都在这处玩,怎么不叫上我一块?” “莫不是都躲着我不成?” 第51章 史湘云 不用回头去看了,迎春和黛玉也已然知晓来人是谁。 她也是到贾府中来做客,借住的,说起来与府里头头也是亲情,只是这亲缘关系倒是有些远了。 唯独与府里的老太太最为亲近,而那原本说好要过来的,薛姑娘还没登门,这位史家的小姐就过来了。 往前逢年过节的也能见到这位史家的姑娘史湘云。 年岁较为黛玉小,一些不同于黛玉的清冷出尘。这位史姑娘端的是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 惜春和探春见原本热闹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安静下来,连忙开口说和着。 探春说话可不会顾及着什么,她原本就年纪小,也极人能与她计较。 探春算是府里头,剩下这三个村里头最为受宠的女儿了。 平日里,史湘云到贾府来,也与他玩的最好,探春与她说话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只因知晓史湘云最爱缠着宝玉一块玩耍。 可这话却听得人莫名触起眉头,只觉得不舒服的紧。 “史大妹妹,这是哪的话,前几日换你出来玩,你说你要寻你的爱哥哥。” “这不是估摸着史大妹妹应该在同宝玉一块玩,这才没有叫你嘛。” 带着些玩笑的意味,说道着既不显得生硬到还有几分亲密的味道,亦可以看出来探春和史湘云的关系较之旁人更为好些。 只是对面那个娇俏的姑娘,听到探春说着,自个的爱哥哥又有些不太高兴了。 “爱哥哥,他读书去了,夫人叫我莫要去打搅他,我便去寻你们,哪晓得你们都不在,我便只得到这处来了。” 湖人自然指的是王夫人,自从那日康熙到府里头来之后,宝玉就受了责罚。 身体上的伤倒是没有,只是那番言语对于贾政的打击倒是极大的。 康熙走后,贾政便一直拘着宝玉老实念书了。 “果然老远就瞧见天上的纸鸢了,我就知晓你们必定都在这一块玩儿。” 史湘云先是说了自己找过他们了,只是没找到,看到纸鸢才寻到这处。 “我也许久没有放纸鸢了,将这纸纸鸢借给我也玩一会儿。” 说着,史湘云就要直接上手去抢黛玉,躲闪不及,险些给摔到了地上。 迎春站在黛玉的身旁,见状连忙将黛玉扶住,只是两个姑娘被这冲击力,一个给带一个,差点都要屁股着地。 “这只纸鸢是迎春姐姐的。” 黛玉手里握着纸鸢,皱着眉头看向还要上前来抢的史湘云。 言语的意思就是说,这并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她史湘云的,而是迎春姐姐的。 史湘云听到这话,眼珠子转了转,一把夺过了那纸鸢。 随后迅速在园子里快速奔跑起来,让那纸鸢不落地,一边跑一边还冲着身后的两人喊着。 “迎春姐姐向来大度,往后可是要入宫为妃的人自然不会这般小气。” 这话听着实在是叫人不喜,司棋皱着眉头盯着那是大姑娘带着些冷意。 往常倒也罢了,可是自家姑娘如今做什么还要被这些人给口头挤兑,言语上欺负? “我家姑娘自然是大度的,只是史大姑娘也不该如此这般。” “我们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份儿,迎春姐姐可是要入宫为妃的人,这底下的人怎么这样没规矩?” 司棋这话听的史湘云就不大高兴了,只觉得如今连个丫鬟都敢不给她脸面了。 老太太将她接进府,过来同宝玉一块玩耍,心里头未尝没有给宝玉和她说清的意思。 只是王夫人不知怎的,一直不大喜欢自己。 如今史家虽然光景不似从前,但有老祖宗在王夫人自然也不能将自己看轻了去。 在知晓老太太有这般心思的时候,史湘云自然是高兴的。 而王夫人心里头就不这么想了,她心里头史湘云就是个落魄户还是个孤女,往后既没有兄弟帮衬,甚至都没多少嫁妆。 但老太太有这个心思,如今没明说王夫人自然也不好明着拒绝。 如今,王夫人倒是庆幸贾政将宝玉关在书房里头日夜读书。 没叫两人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否则叫老太太觉得二人登对立马,定下来亲,那可如何是好? 同时,王夫人也快马加鞭的去信薛姨妈家,催促的他和宝钗赶紧上门来。 在王夫人看来,宝钗和宝玉才是极为登对的。 然而,在史湘云看来,这贾府里头向来是老祖宗最大的,只要老祖宗开了口,旁人哪有拒绝的道理。 是以往常史湘云虽然苦恼自家落寞了,羡慕贾府里头的姑娘都穿金戴银的。 但是想着还有老祖宗疼爱自己,往后她就要嫁进贾家了,史湘云便得意了起来。 毕竟在史湘云看来,不管贾家的姑娘再是如何宝玉,终归是男丁,又得老祖宗疼爱,往后定然是要承袭爵位的。 啊就算迎春往后要入宫为妃又怎么样? 在面对迎春时,史湘云又嫉妒又得意。 这才有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如今这般也是觉得思琪不过是贾府的一个奴婢,竟然敢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女主这样说话,到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莫非是狗仗人势了不成? 迎春原本对于史湘云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并不放在心上。 多年来,对于自己生命的漠视,叫迎春养成了一副淡然的性子。 只是听这位史大妹妹对于司棋说的话,却叫迎春一张白皙的芙蓉面气的沾染上了红霞。 不得不说,这史湘云倒也当真是有些本事竟将脾气那般好的迎春都给惹恼了。 旁人倒也罢了,但是对于自己关心重视的人大抵迎春,也是霸道的。 迎春气的羞恼,脸上添了抹云彩,更显动人。 “大妹妹这说的是哪的话,这纸鸢本来就是我真爱之物,你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抢去了倒也罢了。” “司棋与我向来亲近,她只是为我不平罢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我哪有咄咄逼人?迎春姐姐可莫要仗着身份高冤枉我。” “我倒是不晓得迎春姐姐何处冤枉于你了,迎春姐姐对我们几人都是体贴照顾的,今日看来,对你倒像是好心喂了驴肝肺一般。” 惜春和探春也有些看不过去,这使大妹妹往前还好些,只是这次过来却不知是怎么的,总是暗中挤兑迎春姐姐。 “湘云,你莫要胡搅蛮缠。” 惜春话也不太多对于这府上的种种,她早就失望了。 在迎春姐姐还未遇到万岁爷的时候,惜春还会时不时的前去探望几分。 虽说自己在家中的境况也不大好,但西村有时也会将自己节省下来的月钱分一部分给迎春这位姐姐。 如今迎春明摆着要成为那金凤凰了,惜春反倒不爱上门去了。 但是对于这位二姐姐,惜春心里头自然也是惦记着的。 是以在史湘云话说出口的时候惜春便眉头紧簇,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探春也浑着史湘云,声音有些低沉,看着他的眼睛,带着些怒气的道出了事实。 “是你先抢了迎春姐姐的风筝。” 并非是旁人不将她放在眼里,亦或者是其他的,是她史湘云自个要先手贱。 可是史湘云却不听,她跺跺脚,嘟起嘴巴明显有些气不过。 “好啊,你们都向着她,衬得我好似是个蛮不讲理的恶鬼一般。” “我不想与你多说,随你怎么想?先给司棋道歉,再将那风筝还给我。” 死琪站在一边,瞧着自家姑娘,水北起哄了脸,但却依旧直挺挺的站在自己前头,要求史大姑娘给自己道歉,一时间,思琪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开怀。 栓塞的是从前被他护在身后的姑娘,如今也愿意为了自己一点点的钻出那龟壳。 他不爱惹麻烦,也不爱管闲事儿,可是自己的事情对于他并非是闲事儿。 明明自家姑娘该让他给是大姑娘道歉,将这事就这般糊弄过去才是。 可是自家姑娘却这般维护着自己,半点不像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姑娘。 可是叫自家姑娘拥有站出来的勇气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史湘云简直要气疯了,只觉得迎春就是站着有万岁爷半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我好歹是个主子,如何能给奴婢道歉?” 史湘云一停下来,那只叫她抢过去的蝴蝶纸鸢,便落在了地上。 迎春见她不动,那只纸鸢也已然落在地上,沾了些尘土,迎春都要心疼坏了。 “本就是你做错了,缘何道不得歉?” 迎春依旧执拗的史湘云给司棋道歉,好似不道歉今日这事儿就没有那般容易了却似的。 听到司棋说她也该注意些才是的话语,更是上前一步,那知直接被史湘云踩在了脚下。 这纸鸢原本就是竹子编的,此刻一个大活人站在那纸烟上,咔嚓一声,极为清脆。 周身原本就因为史湘云的态度有些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她道歉。 这下好了,如今纸鸢彻底毁坏了。 那只纸鸢是康熙送给迎春的第一件礼物,迎春向来十分爱护。 今日见着春光正好便想出来放纸鸢,这才将这只纸鸢拿出来了。 可是没想到这只纸鸢今日第一次飞翔在天上,随后却被人踩在脚下,往后大抵也是飞不起来了。 司棋并不重视,这是大姑娘会不会对她道歉,只是姑娘有心为她讨个公道,司棋自然也不会跳出来,说不需要。 可是见着姑娘这般珍爱的纸鸢被史大姑娘夺走就算了,如今还给毁坏了,司棋顿时有些气不过。 这可是姑娘的心爱之物。 纸鸢毁坏了面色不好的不仅仅是司棋,黛玉脸色也极为难看。 迎春姐姐对于这支纸鸢极为爱惜,方才看出自己也想要玩,便主动将这只纸鸢递给自己。 史湘云看到这副场景,不由得也有些害怕,连忙退后几步。 黛玉便将那只纸鸢捡了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只是却有些不好意思再递给迎春。 因着这只纸鸢是在自己手上被史湘云给抢走的。 迎春原本被气的泛红的面庞,此刻转变为煞白。 一直直挺挺站着的身子轻晃几下,好似随时要倒下似的。 她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好,御医来瞧过,说是受不得气。 仙子身子轻盈,好事随时要乘风而去,春日的暖阳照在迎春的身子上,带着些暖意。 可是迎春只觉得如同身处严冬酷暑,不然怎的如此叫人难受的紧。 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动迎春,觉得自己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 愤怒涌上头,平日脸部轻盈,如今快走几步,直直的走到了史湘云的跟前,清脆的巴掌声在四周环绕。 是香云不可置信的瞪着迎春,他年年都来贾府,自然知道这位迎春姐姐究竟是个什么脾气。 空有皮囊的木头美人没有主见,胆小怕事,可是如今她竟然敢打自己? 这还没进宫呢就这般了,日后进了宫安,还会念着贾家,念着她们这群姐妹? 迎春的力气并不大,打在脸上其实并不太疼,但是这是疼不疼的事吗? 史湘云颇为愤满的跺跺脚,随后瞪了一眼迎春,又看向身旁那群看热闹,一点都不向着自己的人。 “以迎春姐姐如今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纸鸢,如今为了一只纸鸢,要将我打死。” 迎春:“史大妹妹这是哪里话,我喜爱什么和我的身份有何关系?” 迎春:“我又何时要将你打死了?” 史湘云:“如今迎春姐姐半点不顾着姐妹之情,今日要打我改明儿是不是也要将我给杀了?” “我只是想叫你与思琪道歉,把我的纸鸢还给我,何时要杀你了?” 迎春觉得和这人真是半点道理都讲不通,听到这话,迎春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竟有暴力倾向。 这一嘴颠倒黑白,若是庭院中的人不明真相,怕真是以为自个要仗势欺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还想上去再给史湘云一巴掌。 这几日,史湘云常到自己这边来。 只是不知怎的,来了便来了,反正她进来院子里也热闹的很,可这人呢? 先是明里暗里好似十分艳羡,却又暗中指责她不知用什么手段勾引了玄烨。 史湘云用十分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来,好似对于这问题真的不太理解,而并非有意为之是的。 迎春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司棋却十分笃定,这是大姑娘就是有意为之。 迎春对于敌意向来十分敏锐,自然也是清楚这位十大姑娘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 柳叶和桃红两人是从宫中出来的,对于弯弯绕绕,可都逃不过他们两人的那双眼睛。 是以对于司棋这话也十分认同。 迎春却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她与这位史大姑娘甚至都未曾见过,而这位史大姑娘对于自己又是从何而来的敌意呢? 小凳子眼瞧情况不对,就想上去帮自家娘娘教训教训那史大姑娘。 先不论自家主子有没有入宫,单说以来是板上钉钉的妃嫔,这史湘云见面也何该跪拜,就是自家主子没与她计较,她反倒不要脸起来了。 史湘云瞧见迎春身旁的太监竟还想要上来教训她,顿时发出尖锐的尖叫:“迎春姐姐好没道理,如今就要命人将我给打死吗?” “我要去找老祖宗给我做主去。” 史湘云瞧见迎春身旁护着的几个奴婢,想到方才被打的那一巴掌,叫她在下人面前闹了好大个没脸。 史湘云已经迫不及待叫老祖宗给迎春点颜色瞧瞧。 这就在史湘云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处小园子却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里头的话语硬是将史湘云原本挪动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打了就打了,怎么的打?你还需挑日子吗?” “莫说是打你了,就是杀了你旁人又敢说什么?” 第52章 太子其人 小胤礽抛开自己皇阿玛飞奔过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只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迎春姐姐,小胤礽却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 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听见那个气焰嚣张的对着迎春姐姐大吼大叫的。 好似半点都不将迎春姐姐放在眼里,也不会顾及着站在迎春姐姐身后的皇阿玛。 叫人不知他是不敬宫中贵人,还是不敬当今圣上。 迎春姐姐怎么总是被欺负? 这脾气也太软和了。 这样怎么行,往后有皇阿玛和自己撑腰,迎春姐姐应该大胆些才是。 上次的隆科多已经去地下见鬼了。 小胤礽并没有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但已然下了定论,自个儿的迎春姐姐就是被人给欺负了。 毕竟对面那人瞧着就是一脸嚣张的气焰,半点都不将迎春姐姐放在眼里。 倒是让小胤礽有些惊奇的是,方才进到这处小花园时,听到那气焰嚣张的姑娘说道着迎春姐姐打她的事。 到当真是稀奇迎春姐姐这般脾气好的人,竟然也动了手,不知那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迎春姐姐这般愤怒。 在听到史湘云对着迎春说,倒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话,胤礽嗤之以鼻,所以才有了方才的那些话语。 莫说只是甩了一巴掌,就算是将人给杀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毕竟单单冒犯宫妃这一桩罪,就足够叫史湘云好看了。 迎春站在人群里头,听见耳熟的稚童声音,下意识的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见到那六头身卷叉着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史湘云的小娃娃,迎春原本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泄出来了。 迎春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史湘云了。 大抵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愤怒中彻底平息下来,以至于迎春,看见应人时,那手微垂在身侧止不住的颤抖。 显然,刚刚对于自己突然动手打人,迎春也是害怕的。 而对于重视之人的在意,战胜了心头的恐惧。 看到胤礽的时候,迎春欣喜又诧异,本以为再见会是在宫里头。 亦或者时间隔的会有些长,却不曾想到这才没几天又见着了。 对于胤礽迎春是极其喜欢的,谁又会不喜欢机敏可爱的小娃娃呢? “你怎么过来了。” 一边向小胤礽招手,一边忍不住在胤礽身后四处搜索,没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迎春难免有些失望。 好似一个小皮球泄了气。 胤礽哪里看不出迎春的心思。 故意嘟嘟嘴:“迎春姐姐心里只有皇阿玛,都没有我。” “这是哪儿的话,我也喜欢保成。”迎春弯下腰,摸摸了小胤礽的脑袋,孩子年岁还小,即使剃头,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是毛茸茸的,并不扎手。 “那迎春姐姐怎么不先看看喜欢的我,而是先在我身后找皇阿玛。” 要是没有听见小胤礽先前的那两句话,怕是这园子里的人当真,就以为他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小孩了。 迎春嘴笨,加上小胤礽确实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实在不叫迎春觉得不好意思。 有心想要再说几句什么,安慰受伤的胤礽,但看到他那顽皮的笑容,迎春无奈又再度摸了摸应人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胤礽也用带着些酸溜溜撒娇的语气对着迎春说话,惹的迎春一阵怜爱。 小孩子气火旺盛些,加上跑的急,即使春日中还带有些寒意,但小应人的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迎春蹲下身子,拿出帕子替他拭去,额额沁出来的汗。 那小心温柔的模样,瞧的胤礽,又是暖心又是得意。 小胤礽打生下来就已经失去了母亲,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别人的话语中。 他一直都是由皇阿玛带大的,当然看到别人有额娘,小胤礽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想着,要是自己有额娘该有多好。 然而,后宫中不管是何人,都不会将自己当成亲生的疼爱。 一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二自然是因为小胤礽太子的身份。 所以虽然称呼迎春为姐姐,但是小胤礽在心底里未尝没有将迎春当成自己额娘的想法。 拿皇阿玛叫自己称呼迎春姐姐为臣额娘,这个名号却叫小应人,莫名的不喜。 若是叫额娘便也罢了,皇额娘倒也不是不行,怎么叫宸额娘。 那不是就和后宫里头其他娘娘一样了吗? 可是迎春姐姐和后宫里头的其他娘娘并不一样啊,而且小胤礽对于迎春十分欢喜。 小胤礽虽说和迎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在意却并不少。 小胤礽在心里头暗暗吐槽了自家皇阿玛,把迎春姐姐接进宫这般磨叽竟还有三四个月那般久。 往后也只能自个出宫来找迎春姐姐玩了,或许叫迎春姐姐入宫来也未尝不可。 这倒是小胤礽,想错了自家皇阿玛了。康熙对于迎春怜惜疼爱,是男女之情,想要相守一生的。 对于胤礽这个孩子,这个自己亲封的太子,康熙对其寄予了厚望,从小亲手带到大。 自然,也不会因为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不在乎小胤礽的感受。 为了不叫胤礽对于迎春生出那么些敌意来是以才叫胤礽称呼迎春为宸额娘。 只是这一般却叫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奈何康熙不晓得胤礽的想法,还有些生气,觉得应人执意要叫迎春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他若是叫迎春姐姐,那娇娇儿又该换自己为何? 阿玛吗? 不得想不得想,再想下去到当真是罪过了。 园子里的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端看着迎春摸摸那太子的头,还以为是旁的府里来的小孩儿啊,不是东宫太子。 旁人还未成行礼,史湘云自然不晓得胤礽的身份。 “你这孩子,也不晓得是谁家的,张口闭口就是要人性命。” “这桀骜,长大以后定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我是谁家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至于我长大后会是黑斑模样总归不会是你这恶妇模样。” 小胤礽能上下打量史湘云一番随后冷哼的一声,不再搭理这人。 “史湘云,你太过分了。” 一人对于旁人说自己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倒没有什么反应。 他自幼学的是为君之道,手上不可能不见血,至于那十恶不赦,倒是要分人了。 他需要对得起大清的江山,对得起大清的百姓,倒是不必对得起史湘云。 只是胤礽不在意,迎春却气的胸口上下浮动,只觉得往常对于自己那些恶言恶语倒也罢了,可史湘云却要这样说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黛玉也触着眉头看向史湘云,他对于胤礽的印象十分好,史湘云却在短短几天内败光了所有的好感,叫黛玉如何喜欢的起来。 “史大妹妹,你过了。” 见着众人又开始指责他,史湘云跺了跺脚。 “先前迎春姐姐仗着背后有人就要欺辱于我就算了,如今连一个孩子也要欺负我了不成?” “史湘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惜春混着史湘云,那语气好似千年寒冰一般。 康熙心中虽然急切,但是也需顾忌威严和形象,不能和小儿一样在别人的府上肆意奔跑。 是以在胤礽抱着这个香香软软的迎春姐姐好一会儿了,康熙才踱步而来。 说了,史湘云运气实在是不大好,太子过来的时候,正巧听见他正在对迎春出言不逊。 虽不知前因后果,但胤礽对于迎春十分维护,坚定不移的认为该是那个坏女人欺负了自个的迎春姐姐。 而胤礽的护犊子,正是和康熙一脉相传的。 贾政和贾赦兄弟二人正弯着腰陪着笑,陪同康熙往这处走来,哪知还没走近,又听见了史湘云说太子的话。 哪家的孩子?还能是哪家的孩子。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险些要昏死过去,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赶到这时候,听到史湘云说这话。 贾政小心翼翼的看着康熙的表情,只是未曾在那张威严肃穆的脸上察觉出丝毫表情。 有这般底气,为人处事亦是十分大气,虽年纪小,但站在众人的视线中央,却丝毫不怯场的孩童自然是万岁爷亲手带出来的太子。 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康熙心里就已难想的慌,此时见到那个人群中一眼就夺走了他全部心神的姑娘,康熙空荡荡的心才觉得稍稍被填满了。 只是如此,依旧不够。 康熙瞧着那只被迎春拿在手上的纸鸢,此时那只蝴蝶架子已然被折断。 迎春却依旧十分怜爱的拿在手中不舍得丢弃。 纸鸢并非是什么稀罕物件,这我若说真有什么贵重的地方,那就该是他是从扬州来的,是康熙亲送给迎春的。 这般说来,高低也能称得上一句御赐之物。 而胤礽面对史湘云急着跳脚,甚至还想冲过来推上自己的举动,更是丝毫的不放在眼里。 康熙对于子嗣要求极高,而康熙自己亦是文武双全之人,对于子嗣更是严格。 胤礽更是自小习武,虽说在武学上他的文采更胜一份然而,但并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 上次对上的是隆科多,不说隆科多是个男人,单说隆科多是个习武之人,我并非是小胤礽能对付了的。 上次回宫以后吃了迎春姐姐送来的桃儿,恢复了以后小胤礽身体更加好了,适应每每都勤加练武,当然课业也未曾丢下,不然皇阿玛今日可不会将自个带出宫来。 只是迎春并不知晓啊,看到史湘云冲过来的那一瞬。 迎春都要吓坏了,险些以为又要上映之前在街上的那一幕,想要抱住胤礽。 然而还没等迎春动作,便瞧见小胤礽抬腿就是一脚。 六头身的小娃娃年岁不大,进而却不小。 史湘云比胤礽也大不到哪里去,当下一脚将他给摔了个马大哈。 迎春和黛玉被这般场景给惊了一跳,惜春和探春亦是如此。 这史大姑娘乃是老祖宗娘家那头的人,对于史湘云向来是对他们更加疼爱一些的。 只是在太子殿下跟前,倒是叫他们也顾不上史湘云了。 毕竟不管胤礽年纪再小,他都是东宫太子,是皇位下一任的继承人。 她们不敬太子这一条就有他们好果子吃了。 “见过太子殿下。” “莫要多礼,你们都是迎春姐姐的亲人,算来我们也是一家人才是。” 原来笑眯眯的看向黛玉,她们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副软萌可爱的表情,好似真是个普通的小孩儿。 所有人都好,只是除了史湘云。 此刻,即使人人都巴结着迎春,但史湘云依旧对此嗤之以鼻,因着他对迎春的印象就是个愚笨的木头,在府上也不受宠。 这一朝得了,是难以教使史湘云原本的身份中对迎春脱离固有印象。 然而,太子胤礽就不一样了,胤礽生下来就是皇天贵胄。 在这个,注重身份,地位,血脉,清玄的时代确实只要应人一开口的的确确就能要了史湘云的性命。 方才询问迎春姐姐小应人对于事情的经过已然十分了解了。 “还不快向迎春姐姐,司棋姑娘道歉?” “至于这只纸鸢,它是迎春姐姐的心爱之物,如今却叫你弄坏了,你说该如何罚你才是?” “算了,这纸鸢我回去修补修补。史大姑娘,只需向司棋道歉便是。” 对于方才,史湘云三言两语颠倒黑白的话语,迎春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司棋和那只被踩坏的纸鸢。 可是纸鸢已然损坏,就算叫思其培之心的迎春也并不乐意接受。 因为他在意这只纸鸢,爱护这只纸鸢,并非是因为这纸鸢本身,而是因为送这纸鸢的人。 歉道过了,史湘云那副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模样,实在瞧的人伤眼睛,迎春也不欲多看,打算牵着小胤礽往自己院子走去。 史湘云有心想要讨好太子,叫太子莫要再记恨自己,只是不管是迎春意或者是胤礽,都不再瞧她。 史湘云也没法子打算去找找老祖宗,此刻,她全然忘记了,本就是自个儿先挑的事。 “黛玉妹妹,三妹妹,四妹妹不是说要到我院子里去看看那土豆和玉米吗?” “从前都是作诗玩,我文采便做主,带几位妹妹去瞧瞧别的。” 只是一回头,便见着一袭湛蓝色衣袍,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树底下,也不知他站在那看了多久。 至于身旁的二叔和父亲,被于迎春完全忽视了过去,好似瞧不见似的。 眼底只有那个男人。 第53章 史大姑娘的痴心妄想 史湘云正欲走呢,瞧见前头没了动静,也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贾政和贾赦两个荣国公府的男主人正在死命的等着她呢。 史湘云缩了缩脖子,想要偷偷溜走,去找老太太说道今天的事情。 只是还没走成,就听见贾赦的声音,“还不过来参见万岁爷。” 史湘云这才知晓那个瞧着就不一般的男人究竟是谁。 和她想象的老男人完全不一样,在史湘云的脑海中的帝王形象,该是年岁已经很大,头发花白,留着长须,叫人一见就觉得是那种很威严的大家长。 所以史湘云一点都不羡慕迎春,虽有通天的富贵,但是远远不及宝玉生的好看。 而迎春却要为了富贵委身一个老男人。 所以这才叫史湘云看待迎春的时候,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即使与她关系好的探春已然说过,康熙瞧起来年岁并不大,即使实际年龄也大上,他们十来岁。 可是探春并未与他说过,原来万岁爷竟生得这般俊美。 毕竟何人敢私下议论帝王的长相呢?即使在私底下也不成。 更何况,如今府里头的老祖宗已经明里暗里的警告过他们,说话须得小心谨慎。 这府里头怕是有不知道多少皇帝的眼线,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叫人给听了去,到时候遭殃的可不仅仅是自己府里头的,其他人要陪着一起倒霉的。 故在史湘云问起帝王的时候,探春便也只是含糊其辞了几句。 没想到正是那几句话叫史湘云,不知怎的入了魔似的,觉得迎春自轻自贱。 进外头传的都是,康熙一眼就相中了迎春,当下惊为天人,封为妃嫔。 史湘云虽未见过如今的迎春,但对于这话,向来是嗤之以鼻,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帝王该会如何才能一眼看上大臣家里头的庶女。 在结过迎春之后,史湘云首先嫉妒的便是迎春的容貌,这迎春姐姐生的实在是太好了。 即使贾府中的姑娘花团锦簇的,但是在人群中一眼依旧只能看见迎春,随后又笃定迎春,搔首弄姿,这才勾引了帝王。 连一个老头都勾引,可真是够没脸没皮的。 误会和成见就这样产生了。史湘云虽听进去了,老太太说要叫自己讨好迎春的话。 但在相处和言语中总是高高在上,说话又有些阴阳怪气的,十分惹人不喜。 而迎春懦弱寡言的性子,又叫史湘云得意。 可是如今看到康熙,虽说知道不应该,毕竟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史湘云的视线依旧止不住的往康熙身上投放过去。 史湘云虽是喜欢宝玉那样,一看就是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但是对于康熙这种,手握权柄,高大威猛的俊美男子,自然也是喜欢的。 史湘云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嚣张的气焰早就熄灭了,如今倒是后怕起来了。 对史湘云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康熙是一概不知晓的,他眼里只有迎春,如今哪里还能看得见旁人? 就连站在迎春跟前的小胤礽,见着皇阿玛完全忽略了自己,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小声嘟囔一句,“果真见色忘儿。” 总归对于自家皇阿玛小胤礽还是极为尊敬钦佩的。 不过嘛,英明神武的皇阿玛总是在迎春姐姐跟前,倒不像是自个认识的那个人似的。 那叫什么来着? 嗯,用后宫娘娘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惯会装模作样。 “免礼平生。” 康熙可不会管着贾府里头的一杆子人,在迎春要跪下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迎春的面前,半是搀扶,半是拥抱的将人待在怀里。 直到切身的感受到怀中的馨香以及肤相贴的触感相互传递的温度,这才叫康熙心中略微满足了些。 康熙语气低沉却依旧难掩柔情,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迎春,里头的幽暗深不见底,蓝又透露着几分火热,好似恶男一般,恨不得将迎春给吞吃干净了。 迎春不敢多看,生怕再多看一会儿,就要将那双眸子给整个人吸进去了。 “不是说过了吗?见着我无需跪拜,这是命令,你敢不听皇命不成?” “嗯。” 迎春心里头觉得这般并不大好,当面对康熙迎春还是轻声点头应好。 只是每每在见到的时候,迎春依旧还会向康熙行礼。 这倒是叫康熙,实在是无奈的紧觉得自己的娇娇儿实在是太过大气了些,活该再大胆些才是。 这娇娇儿都不晓得自个在后宫中被传成什么模样了,明明这般乖顺却在后宫一些女人的口中最是跋扈。 要真是跋扈些倒是叫康熙,还该欣喜才是,只觉得这说头的小龟儿如今倒也娇纵起来了。 还会叫康熙,觉得有成就感才是。 迎春的话并不太多,甚至都不如后宫那些女人见到康熙时热切。 但是眼眸中的欣喜亦是暴露了迎春的思念。 是与康熙在看到羞涩的小姑娘时,心中亦是柔情一片。 小姑娘面皮薄,这园子里还有许多人呢,就这般牵着小姑娘的手到学校,小姑娘恨不得缩起来。 此刻的迎春,哪有在梦境中的那个园子那般胆大 。 两人含情脉脉,旁人自然也不敢打扰,等到迎春终于将自己的手从万岁爷宽大的手掌中挣脱出来时,这才看向自己的父亲和二叔。 “父亲,二叔。” 迎春屈膝行礼,只是依着如今迎春的身份,加上康熙正在跟前呢,旁人可不敢收他的礼。 没瞧见万岁爷都不叫迎春行礼跪拜吗?他们又怎么敢谢到万岁爷跟前去受迎春的礼? “娘娘多礼了。” 谁说不瞒这个女儿,越到她跟前去了?但是贾赦终归也是满意的,谁叫这个女儿让她在外头有面子呢? 这两日他出门快活上赶着来送好处的,不知几何。 明里他不敢说案底收的好处却是不少的。 毕竟只有迎春入了宫贾赦才能收到更多好处,以往看不上自个的人,往后还不是得虚捧着自个儿? 是也不过几个月罢了,贾赦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忍得住。 只是假设畅想着往后的富贵,却并不知晓帝王的荣宠是有的,只是在一人身上,分不到在康熙看来,是阻碍是垃圾的人上。 娘家人康熙已经另外替迎春折选过了,虽是汉臣,但与迎春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加上本来就是个有本事的。 故,一些阻碍只待时机成熟,康熙便打算彻底清除了去。 对于称呼自己这个庶出的侄女为娘娘,还要恭敬的行礼这回事贾政倒是没想这么多,毕竟他在朝为官,如今,虽说被罢免了,但是难保以后没有复起的可能性。 迎春行过礼之后,便不将自个的注意力放到两位长辈身上了。 毕竟虽说是亲人,因着前宅后院,加上漠不关心迎春与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话可以讲的。 甚至见面都算不得有多亲,好似只是拥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小胤礽牵着自家迎春姐姐白皙软糯的手只觉得迎春姐姐的手比小孩儿的还要柔软些。 瞧这皇阿玛终于放开了迎春姐姐,小应人便立马开腔。 放才其他人没注意,但是他可看得一清二楚,那史湘云忽闪的小心思。 怎么着?是打算抛弃他口中那个哥哥,打算投入皇阿玛的怀抱? 虽说那史湘云长得不差,但皇阿玛,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下得去口的。 皇阿玛的眼光应该没有差到那种地步,不然他们父子二人也不会都对迎春姐姐那般喜爱。 其他不好说,以后他选太子妃就千万不要选史湘云这种的面憨心奸之人,他还不如一根麻绳直接吊死了,这太子不当也罢。 要是娶到这样一个太子妃,可以想象往后的人生该是多么了无生趣。 “皇阿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先前我和迎春姐姐又被欺负了,您不来这会儿,迎春姐姐要带我玩去了,您却赶来了。” 史湘云并不知道胤礽心底的那点想法,否则依着她原本就对应人的讨厌,要是知晓了胤礽对于自己的看法,怕是要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才是。 不过如今就已然叫她够难受了,胤礽突然的告状,叫她心头的恐惧立马克制住了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 史湘云知道自己相貌生的也是好看的,斩甲加几个姐妹中也是不落下沉的,当然这几个姐妹自然该排去迎春。 只是是想自觉温柔体贴,相貌又深的不足熟,比迎春好上千倍万倍,觉得万岁爷能一眼瞧上迎春,那么见着自己也何该心动才是。 贾政和贾赦可是知晓康熙已经站战远处看了有一会儿了,原本以为万岁爷未曾再提起这件事,只当是过去了。 可是如今太子殿下旧事重提,如何叫人不胆战心惊? “是嘛?” “谁欺负你们了?说出来,朕给你们做主。” 一时间寂静一片,黛玉因着迎春的关系,倒也能说得上几句话,只是此刻黛玉却不乐的说。 她并不小气,只是对于史湘云原先积攒的厌恶也已然到达了顶点。 况且谁说动手了才是欺负? 再说史湘云方才不就是想去推太子殿下吗?只是太子殿下反应快,才叫他吃了个狗啃泥,要不然受伤的还不晓得是谁呢。 惜春呢?这府上众人,她除了对迎春和这新来的黛玉更为热切些,其他的惜春一概都不乐的搭理。 探春就算有心想为史湘云说上几句话,但是如今在康熙跟前,加上有父亲和叔伯在叫,他们二人都不敢开口。 只是旁人不说话,一时间,史湘云也不敢为自个辩解,然而胤礽却不会拘泥些什么。 这是在胤礽想要说出口时,迎春却突然插了话:“只是姐妹之间闹了些小矛盾罢了,不碍事的。” 迎春自然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胤礽是替自个委屈呢。 只是有些事小逞大戒就可。 况且她想要的道歉已经拿到了,至于旁的她是真的不甚在意。 要人性命,实在是太过了些。 况且几月之后,就算他入宫了,黛玉妹妹,三妹妹和四妹妹还在府上呢。 就算不想其他的,总该顾念着他们些才是。 这是香云乃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人,老祖宗对于史湘云也向来喜爱。 大底是在老太太的心目中,她们这几个府上的姑娘何该排在最后面才是。 老祖宗为难不了自己,可是三妹妹四妹妹呢? 四妹妹倒还好些,只是苦了三妹妹了,三妹妹一心惦念着自个,要是因为自己招了这场祸事。 那才是迎春,当真不愿意见到的。 她讨厌史湘云,往后不再见她就是了。 对于隆科多那个莫名发笑的结局,以及玄烨在梦境中对自己的保证定不会叫他白受委屈,所以对于隆科多的事,迎春心里也猜到了几分。 知晓了这个男人为自己的筹备以及他并不是表面那般是个温和的君子,反而甚至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模样。 虽是如此,但是迎春对于玄烨依旧没有感到恐惧。 毕竟情感是真的,对她好也是真的。 “不是说要和我一块去玩吗?怎么又在这儿浪费起日头来了?” “晚些时候你们又该回宫去了,与你们呆在一块,我才更开心些,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些时日呢?” 黛玉垂下头,敛一下眼中的神色。 她猜到了迎春姐姐,怕是那是祥云火,不过今日。 一着以她对万岁爷性子的了解,方才那番话必定不是随口说说逗弄孩童的。 只是这位爷一出手,怕是就要叫史湘云,这只小虾米葬身海底了。 啊,迎春姐姐却突然开口,怕是对隆科多但是意识察觉到了蹊跷所在。 并非是黛玉看清迎春姐姐,毕竟依照迎春姐姐的姓氏,发觉这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也该是万岁爷向迎春姐姐透了底了。 思及此处,黛玉不禁叹出一口气,只觉得如此这般,倒也不错。 不存在期满,有的只是心甘情愿。 “那迎春姐姐,我们快走,莫要为了不伤肝的人在这浪费时间。” 康熙和胤礽自然也猜测到了迎春的心事,小胤礽撇撇嘴,只觉得迎春姐姐果真是心善。 不过确实要是皇阿玛出手倒是太重了些,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还是那史湘云自个活该。 敛下眸子中的暗色,康熙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迎春的手,另一只手在迎春白嫩的手背上轻拍着,安抚着自个的娇娇啊。 告诉自个的娇娇啊,自己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浪费些时日也无妨,总归是莹儿的姐妹。” “这再过两年也都到了成婚的时候了,不知可有定亲?” 不但不计较,反而关心起他们的亲事来了,史湘云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独史湘云心中暗道着果然! 第54章 赐婚 康熙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不仅仅是小胤礽懵了一瞬,连迎春也是如此。 黛玉更是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惜春探春亦是一脸茫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康熙所在的方向。 唯有史湘云面含兴奋期待之色,他甚至有些羞红了脸,只觉得万岁爷由此发问,是问她们有没有定亲,尤其是自个。 若是尚未定亲,那便将她迎入宫去。 几个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涉及婚嫁之事,如今他们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唯独史湘云迫不及待的应声:“回万岁爷的话尚未定亲。” 史湘云这话又叫园子里众人的视线,往他身上投来。 小胤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只觉得这史湘云当真是白日做梦。 他虽不知道皇阿玛突然问人有没有定亲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皇阿玛心里头那点小心思,小胤礽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迎春姐姐玉珠在前,皇阿玛又如何看得上鱼目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迎春实在是不解,那刚刚康熙的安抚也叫迎春,没那么紧张了。 总归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害得一个人丢去了性命。 隆科多是死有余辜的,但是史湘云罪不至此。 “只是想着你马上要嫁给我了,便起了做媒的心思。” 这话听得迎春又是满脸的羞涩,此时那只破碎的纸鸢早就已经由康熙接了过去。 今日的迎春穿的倒是真如春日里的仙子,一袭粉色的衣裳,带一只金丝偏凤端是俏丽又少女。 一双灿若星辰的美目盯着自个,目光中带着些疑惑不解。 这般模样叫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康熙,即使自持自制力好些,却也不敢多看了。 生怕这娇娇儿叫自个儿在人前失了态,康熙喉结微动,竟有些不敢多看。 康熙对着迎春依旧是温和柔情的,只是这话说来时,看向的却是惜春探春。她们几个,主要看的是史湘云。 只是那表情却称不上柔情,甚至暗含冷意。 “瞧着你这几个妹妹都是好的,若是还未成婚,那朕可要替你们把把关了。” 前一句自然是对着迎春说的,后一句是对着史湘云他们说的。 前后的自称反转叫人咋舌,然史湘云又暗含期待之色。 迎春都可以,那么她自然也是可以的。 想想得到帝王的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无人敢嘲笑她是落魄户是孤女了,往后所有人都得扒着她,就像他们现在需要巴结迎春一般。 所以史湘云心中忍不住期待康熙快些说出要将自己引入宫中。 探春胆大,旁的姑娘提起婚嫁之事,皆是满脸羞涩,唯有探春因性子,倒是镇定些,他对于自己的轻视早就没有什么指望了。 身在这臭泥一般的地方,想要如莲花一般,必定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他们的命运就是只有被安排,可能将她嫁给老实书生到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 探春实在是不敢对府上抱有期望啊,女儿家婚嫁之事是头等的大事。 若是挑了个烂人,往后那也是如同在人间炼狱一般。 迎春姐姐较之他们运气更好些,碰上了万岁爷,脱离了那烂泥一样的结局。 只是他们依旧只能在府里头听候安排。 老太太不在意他们,她们自个的亲生父亲也不在意她们几人,又都并非是嫡女。 当家主母,更不会在意他们。 而惜春只觉得看透了,若是被府上安排去嫁给一个烂人,倒还不如出家去做姑子,一辈子都不要接触那些臭男人才好。 黛玉倒还好些,她父亲尚在。 往前,也是千宠万爱长大着的,对于婚嫁之事倒没有那么多抵抗厌恶之情。 若说唯一一次对婚嫁生出不喜,那还是前头老太太有意撮合自己和宝玉的时候我。 原本对于那个初次见面就砸了那传说中生下来,就自带的通灵宝玉的表哥十分厌恶。 后头那表哥不知分寸,给自己起了小字,还是个不怎么好的小字就更叫黛玉,对于宝玉的厌恶到达了顶点。 往日里都是恨不得躲着宝玉走的。 即使是,贾政将宝玉拘在房中一日中也不太得空闲,但每每得了空闲,他总是要往后院这出来。 偏老太太又偏宠于宝玉,每日都要将自个叫过去一段时日,而每次宝玉恰巧都在。 府里头上上下下都不许宝玉去找迎春姐姐娃,于是这人便来寻自个。 先是轻佻的说这个妹妹好似我在哪见过? 随后又给不甚熟悉的表妹起了颦颦二字,听着就叫人晦气得很。 若非是李嬷嬷面色凝重地说道着姑娘家的小字不宜乱娶。 谁说宝玉与自家姑娘乃是表兄妹的关系? 但这小字向来是由夫君和父亲来起的。 贵府的公子宝玉,两者皆不沾,所以还是莫要乱取名了。 只是拒是拒了,却叫老祖宗对于李嬷嬷成见更大了些。 只是瞧见宝玉就实在是叫黛玉开心不起来。 四人除了史湘云,其他听到这话,都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总归再过两年就到了订婚的年龄,但几人对于自个的亲事都不太期待。 贾府姐妹是觉得听从府里的安排,嫁人大抵就是从一个狼窝进了另一个虎穴,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黛玉就纯粹是因为年纪未到,还未遇到心仪之人了。 自己往前的日子是如何的,这才不过多久,迎春自然还未忘却,故在听到康熙说要给几人寻人家的时候,迎春垂下脸眸,思索了一番。 只是康熙注意力一直在这个的心肝肉身上,故在迎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扯了扯自个的衣摆的时候,康熙便立马侧头,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黛玉尚且来贾府不过几日,对于贾府这几个姑娘的处境倒实在是不太理解,只瞧着她们光鲜亮丽,个个性子都不大一样,是叫人羡慕。 只觉得贾府终归是高门大户,总不会苛待了府里头的女儿,这婚事自然也是寻门当户对的人家。 贾府的龌龊黛玉已然知晓一些,但是,黛玉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府里头的姑娘随意去作践。 如今,父亲尚在身体康健,对于惜春和探春,黛玉并无艳羡,只觉得与他们聊得来,倒也真心期望她们日后有个好亲事。 小胤礽见不得自家皇阿玛独占迎春姐姐,只是这么多人呢,终归要给自家皇阿玛留几分面子,是以小胤礽便好似在欣赏园子里快要褪尽的春景。 迎春看向年纪还尚浅的两个妹妹,探春是二房的姑娘,待遇比迎春和惜春要好上许多。 但是好上的那么一些,远远比不上府里头的宝贝疙瘩宝玉。 在府里头,其他人的眼里,她们几个姑娘加起来也叫不上宝玉的一根头发丝金贵。 幼年时因着一场高烧,曾梦见自己被凌虐致死的那个未来,只因为父亲将自个许配给了那样一个人。 可是迎春从来都不认为惜春和探春往后的日子会比自个好。 非是嫉妒愤恨与不满,而是对于这府里头的人太过了解,这么些年她再是愚笨,这府里头的人是个什么豺狼模样,迎春早已然知晓了。 “玄烨若是要给我这几个妹妹寻人家,那自然该是极好的,才配得上他们。” “要是他们自个儿不喜欢,那也是不作数的。” 康熙又再度牵起这个娇娇儿,与白细柔嫩的小手十指相扣,攥在手心里头,大掌扣着小掌,好似将人整个包裹其中。 自己的小姑娘最是心善,故说这话康熙自然也知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希望她那两个妹妹有个好的结局。 对于如此这般,康熙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况且这点小事儿能叫自个儿的小娇娇对自己撒娇实在是极为不易的事情,所以应下又何妨? 本来就是不打紧的事。 况且就算此刻他不提,往后他的娇娇儿入住养心殿以后,只怕这贾府的女儿当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何况自己这话的本意并非是针对贾家余下那两个小姑娘,而是冲着某位史姓姑娘去的。 康熙并不大度,甚至称得上一句小心眼儿。 得罪了自个儿,哪能叫那人完好无瑕的退下去? 要康熙果真这般好说话,那他少年登基之时,早就被朝中那些大臣吞吃的只剩一具骸骨了,哪还有遇到这个小心肝的可能性。 若真是命运还是叫他们相遇了,那这般好说话的康熙,定然也是护不住自个的娇娇儿的,而非如今的大权在握的天子。 对于自个小娇娇的话,康熙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应下了,随后又好似不经意间提起另一个剩下的姑娘。 “你那三妹妹四妹妹倒是行,只是这史大姑娘,朕已经给她想好了一门亲事。” “这世上哪有比亲上加亲更好的事呢?” 史湘云激动的那放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只觉得自个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啊,亲上加亲。 迎春姐姐侍奉万岁爷,自己又与迎春姐姐有亲,那也该入宫侍奉才对。 是以史湘云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只觉得今日到当真是个好日子。 稍显圆润的脸上,此时已不见娇俏可爱,因着强忍着喜悦到稍显几分狰狞之色,只是因着垂着头才无人瞧见罢了。 帝王英俊和善,又权势滔天,最是惹姑娘家喜爱。 史湘云忍不住想自己入宫以后独得帝王恩宠,该是何等的快活。 万岁爷瞧着就是个长情之人。 索性这话未曾被后宫的娘娘所知晓,否则必定会笑掉大牙,这实在是最好笑不过的事情了。 爱新觉罗家是有痴情种,也是会有长情之人,只是这是分人的。 那史湘云依旧沉浸在脑中的幻想愈发兴奋,不可自拔。 迎春姐姐先万岁爷给看上自己接着又被万岁爷看上,说不得万岁爷会让他与银生姐姐一同入宫才是。 想到外头的传闻,说是紫禁城打算大开正门迎,迎春姐姐入宫,以皇后的规制,那自己定不能输了迎春姐姐。 康熙的嗓音低沉且有磁性,一张薄唇似正在吐露出能叫史湘云高兴的事情,“朕瞧这史大姑娘温和恭顺。” 史湘云呢? 还未曾听完康熙的话语,只听康熙夸她温和恭顺,便忙不迭的跪地谢恩,脸上满是喜不胜收的笑意。 “臣女愿意。” 史湘云的话语落在康熙的话之前,在彻底听清楚了康熙的话语之后史湘云瞪大了双眼,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惊愕之情。 史湘云下意识的往康熙那处看去,却只瞧见那双漆黑又深邃的眼睛叫史湘云莫名生出寒意来。 贾政和贾赦对这桩婚事到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加之两人本来就不是刚勇的性子,即使心有不满,却依旧不敢辩驳。 王熙凤正在府里头忙活呢,听着万岁爷又来了的消息,笑的一算丹凤眼都眯成了细缝,“来了好呀,说明万岁爷重视迎春妹子。” “这般,家里的日子才会更好过呢。” 她乐的开怀,转头又问瓶儿前头院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可有说接驾的事儿?” 接驾是桩辛苦的差事,但是谁叫这事情有面子呢? 往后回了娘家也是能说道说道的事情。 瓶儿听到王熙凤的话,思索了一番打听来的消息,“前头瞧着大老爷和二老爷在作陪,想来是不想大张旗鼓。” “罢了,没传信来,就不必去打扰,吩咐厨房背些好菜。” 王熙凤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倒不是她想要往康熙面前凑,王熙凤只是想要多露脸,在康熙那头留下个和迎春关系好的印象。 如此,对于她来说才是好处多多的呢。 只是还没一会儿呢,瓶儿便又着急忙慌的进来了,带来了一个叫王熙凤大吃一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万岁爷给死大姑娘和宝玉赐婚了?” 原本正喝着茶水呢,听到这消息,茶水噗地从口中全部喷了出来,还叫茶水给呛了一口,叫瓶儿连忙上前给王熙凤顺气。 “要是叫姑母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气昏过去,她最是期待宝玉娶个高门大户家的女儿,往后好帮衬宝玉,如今倒好了。” 本来王熙凤嫁进贾家,与王夫人不该以姑侄相称了,但是此时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果然,王夫人摔碎了手边的茶盏,只觉得那史湘云实在是惹人厌烦的很,平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反倒害了她的宝玉。 她一个孤女也不想想自身哪与宝玉相配? “老太太倒是顾念着自己母家的人,竟一点不顾念着宝玉的前程。” 老太太最是乐得撮合,先是黛玉,后是史湘云,这两人王夫人自个儿是都不欢喜的。 想到老太太乱撮合,王夫人又止不住地抱怨起来。 这桩婚事实在是叫王夫人厌恶至极。 “宝钗可是在路上了?” 王夫人在自个房中止不住地踱步,随后看向伺候的人,向她询问着宝钗的消息。 “回夫人的话,莫约着再过明就到了。” 估摸着薛姨妈那头传来的信,这几日就到了。 “且再等等,且再等等,还没正式下旨,这婚事总要叫它不成的。” 第55章 爱恨就是一个圈 史湘云跪在原地那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在脸上。 万岁爷不是看上了自己要接自己入宫封妃吗?怎么又突然将自己配给了宝玉? 是不是贾迎春她在从中作梗,见不得自己受宠与她贾迎春相争? 是了,定然是了,这贾迎春处处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想来她必然是刚刚看出来了万岁爷有意为自己封妃的心思,这才从中作梗勾的万岁爷打消了主意。 贾迎春倒是步上了青云路,却是不见不得旁人好了。 史湘云叩首谢恩,只是死死啃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的怒气在这会儿发泄出来。 入宫为妃受人跪拜,和当一个公爵府二房少爷的娘子到底是哪个更加吸引人? 旁人不好说,但是史湘云定会选择前者,更何况她本来就有选择了权利的权利的。 只是她的青云路被贾迎春这个妒贤嫉能的女人给斩断了罢了。 从前的史湘云看,贾宝玉哪样都好,只觉得贾宝玉是个宝贝疙瘩,只要她不努力,争上一争,那这宝贝疙瘩就会落到旁人的怀中。 可是有了更好的出现,这宝贝疙瘩依旧落入了她怀中。 史湘云如今却是瞧不上眼了,毕竟康熙和贾宝玉比起来,怎么瞧都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史湘云这心思好在是埋在心底里,要是说出来了,定会引人发笑。 先不说迎春自个不知所云,她方才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玄烨要替府中姐妹赐婚时,替自家两个妹妹多说了两句嘴。 望着日后他们成婚也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即使很难。 但若是不愿意嫁也有皇上金口玉言在呢,府里头的人也逼迫不得她们。 除此以外,迎春旁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却在史湘云的心里被她记恨上了,觉得自个阻碍了他的前程。 好在迎春并不知晓,否则怕是要抛却那不爱言语的模样与史湘云好好争辩一番了,毕竟这也太过冤枉了。 黛玉都有些不可置信,因为这位爷实在不像是什么大气好脾气的人。 她到贾府来了那么些时日,可是知晓史湘云心心念念,就是嫁给宝玉的。 在黛玉看来,两人倒真如康熙所言,即为登对,只是并非是赞美之词,而是蕴含贬义。 宝玉和史湘云都是不知分寸之人,宝玉可能倒还好些,只是性子使然,心思许是没什么坏心思,但这史湘云就不同了。 面目娇憨,声音爽朗,要是黛玉没与她相处过,当真以为她是个利索的女诸葛呢? 是以这位心眼并不大的万岁,这会了却了史湘云的心愿,这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怪异? 惜春倒没觉得什么,她与史湘云关系极为一般,倒是探春到底是打心眼里替史湘云感到高兴的。 毕竟史湘云,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该与迎春姐姐说上那样过分的话。 今日迎春姐姐替他们开口说话,叫万岁爷给了恩典,可叫她们自己选择良人。对于惜春和探春来说,就已经如同再造之恩了。 毕竟这可是能叫她们直接避免被家里头卖给旁人。 对于康熙为何要给史湘云和贾宝玉赐婚一事胤礽倒是知晓一些,知道皇阿玛以后是打算处理了这荣国公府的。 毕竟就像一颗老鼠屎般,放在这京城里头,实在是太过碍眼了,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迎春听到这话,也是惊愕的一瞬。 “这,倒是太过突然了些。” 她倒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实在是太过惊讶。 康熙到依旧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丝毫叫人看不出来,他皮底下的用心险恶。 “并不突然,不若问问贾宝玉的长辈?” 说着,康熙笑意盈盈的盯着不远处的贾政。 “贾卿,这贾宝玉乃是你儿子,对于此桩婚事你如何看?” 对于康熙的话,贾政哪里还敢反驳? 至于史湘云,她早就以然谢恩,想来,对于这桩亲事是极为满意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于是乎,在众人莫名的神色下康熙半拥着自个的娇娇儿往她那院子去了。 迎春站在那处等了一会儿,小应人想等他跟上来再一块回院子去,只是身边男人还没等到小胤礽动身,便用饱含深意的语气叫唤了一声自个儿这儿子。 “保成。” “皇阿玛迎春姐姐方才,方才林姑娘说她院子里种了一些土豆,我还没见过埋在土里的豆子呢,打算同林姑娘一同去看看呢。” “你们便先走一步,我待会儿就跟上来。” 小胤礽翻了个白眼,瞧着自个皇阿玛的背影,跟着黛玉往她那院子里玩去了。 探春和惜春自然也清楚万岁爷这怕是想和迎春姐姐单独相处,多了他们这些外人在反倒不美。 是以便也跟着黛玉一起去瞧瞧那新奇的物种。 如今,倒是徒留史湘云站在原地,用怨恨的眼神瞧着迎春和康熙离去的那个方向。 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得再去老太太跟前哭上一哭。 待他们离场之后,园子里的热闹自然也就散去了,只是这次婚的事像风,一样飘散在府里的各个角落。 老太太自打那日以后,时常觉得有些头疼,须得静养,今日也是如此。 她为宝玉四处考量着,也在思索着宝玉的婚事。 她知道王夫人打算将宝钗与宝玉凑作一团。 宝钗性子清冷,而老太太向来喜爱艳丽娇俏的小姑娘,花团锦簇的瞧。 这就叫人舒心惬意。对于这门婚事,老太太是不太情愿的。 她既是钟意,又钟意湘云。 如今,史家虽说是落寞了,只空留下这么个门庭,但是老太太对于自个娘家的姑娘也是偏疼的。 这一次才年年都会叫史湘云上门来玩。 随着孩子们年岁渐大,老太太自然也有凑作一团的想法,只是有了黛玉玉珠在前,她倒是不太看得上湘云了。 只是黛玉的想法,对宝玉印象不是太好,是一老太太每日都要将人叫到,跟前来想着以宝玉的讨喜定能改善黛玉对宝玉的感观。 宝玉瞧着也对黛玉十分欢喜,如今郎有情妾虽未生出意来,但老太太已然瞧着他们极为登对了。 是以,这桩婚事好事除了王夫人,其余人都是极为满意的。 原先好似还只是万岁爷随意开的一个小玩笑,只是贾政说了家中没有意见时,这事儿就板上钉钉,更改不了了。 茶盏碎了一地,王夫人眼神愤满,她不敢去恨康熙,也不敢去恨迎春,那么她的怨恨自然就转移到了史湘云的身上。 “叫袭人看着些宝玉,近日,莫要出去惹事。” 袭人钩的宝玉破了童子身,这是事情被王夫人知晓了,原本想将那贱婢打一顿发卖出去。 毕竟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奴才秧子,心里头打着什么主意,当谁不晓得似的。 只是宝玉使命护着,加之本来就在禁闭期间。 出了这桩事,宝玉如今年岁还小,要是这事再传到万岁爷跟前去,那叫王夫人,简直不敢想象在京中宝玉还剩下什么名声了。 是以对待袭人王夫人原本想着再做打算,可是今日又出了这桩子事。 是以王夫人想到个好主意,宝钗怕是娶不着了,但她也绝对不会接受史湘云那女人成为自个的儿媳妇。 宝玉千好万好,何该有更好的人来相配才是! 史湘云算什么东西? 至于袭人那个贱婢,不是想要一步登天,从奴才变成主子吗? 那给这么个机会,只是自个有没有本事,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玄烨,对不起!” 脱离了刚刚那事,见到了眼前这个分外想念的男人,迎春心情突然却有些低落了起来。 康熙蹙眉瞧着这个只到自个胸口,却因为好似有些愧疚,将头垂的更下的娇娇儿。 那只梅花发簪坠在发间,底下的流苏蝴蝶,迎着风轻轻的摆动,好似翩翩起飞。为迎春整个人都添了一分灵动。 康熙声音低哑,四周伺候的人都离他们十来步距离。 “缘何道歉?” “你送给我的这只纸鸢,我没有好好保护好,叫它坏了。” 提起那只纸鸢,迎春心情又低落了些。 神女伤情惹人动容,如今,没有贾府的其他人。 而那些奴才自然不敢去在外头乱说事宜,那双铁臂终于搭上纤细的腰间,微微收紧,将自个的娇娇儿整个笼罩在怀里。 清香引入鼻尖淡雅撩人。 康熙抚起迎春的下巴,自视那双灿若星辰,此刻却有愧色的眼睛,弯下腰声在迎春耳边轻声呢喃:“你永远不必向我道歉,无论任何事情。” 那声音好似要将迎春引入和煦的春光梦境。 “除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任何人,任何事在我心里都没有你重要。” “所以不必给我道歉。” “何况一只纸鸢罢了。” 对于小小的纸鸢,实在是不值得康熙放在心上,他还记得此物也只是因为当初在扬州时一眼瞧见这只纸鸢,便觉得合适拿来送给这娇娇儿。 “可是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 对于康熙送的东西,迎春向来极为宝贵,可是今日这纸鸢坏了,迎春甚至在想自己原本就不该将这般珍视之物拿出来玩耍。 康熙眼神锐利最善洞察人心。此刻瞧见这娇娇儿这般委屈的模样,哪里还不晓得她心中在想什么。 他语气稍显平淡的道出这只纸鸢对于自己的价值,“只有你喜爱它,它才是有价值的,否则在我眼里,不过废纸一张,并无任何用处。” 再度重申这娇娇儿在自个儿心目中的地位和份量。 “况且方才我不是说了吗?在我的心里,你与大清的江山社稷可以相提并论。” “所以不要因为任何事情道歉,更何况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只纸鸢能得你的喜爱,就是它全部的用处。” “至于娇娇所言,可是我以后会送娇娇啊,千件万件,娇娇儿件件都这般重视,可要叫我吃非醋了才是” “这般我的娇娇儿哪里还有时间来看看我这夫君呢?” “刚才不是说了,要将它修补吗?走,我同你一起去。” “好。” 一个好字轻快悠扬,悦耳动人好似在歌唱。 亦是显露了迎春心中的欢喜,谁会不喜欢旁人将自己视若珍宝,舍不得自个受一丁点委屈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心爱之人。 一张小小的桌案上,那只纸鸢显然是修补不好了,若是换了其中的架子,就叫迎春,觉得不是当初那只了。 是以康熙命人送来了制作纸鸢的材料,将人抱在怀中,握着迎春的手挥墨画下一只新的蝴蝶。 迎春老实的窝在男人的怀里,瞧着笔下生成那只与先前粗糙的彩蝶,完全不一样的蝴蝶,不由得心生欢喜。 康熙自小由大儒教导,是以样样都是不输旁人的,而他自个又肯用心刻苦,是以这幅宝墨在迎春看来实在是精美异常,叫迎春稀罕的不行。 只是这头含情脉脉,宫中却有人气的想要发疯了。 佟妃原本想去寻康熙再行劝说,莫要随便就封一个汉人女子为妃。 毕竟康熙对于后宫中的晋封一事向来吝啬,若无只是轻易不晋封。 如今却叫一个汉人女子先她们一步登上高位。 尤其是那入宫的镇战,叫后宫中的女子如何不嫉妒。 大开宗门,那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这还没入宫呢,就踩在了她们头上,若是入宫了,那还了得。 当然,佟妃自然不可能用这些话语来劝说自己这位皇帝表兄。 与理不合就是最好的理由。 打好了腹稿。 熬了补汤,想要端去送给自己这皇帝表兄。 早前因着政务繁忙,她自然不敢多去掏脑。 可是近几日,该是闲下一些了,是以佟妃便打算上门。 可是这一去便被拦了下来。 “本宫可是皇上的表妹,万岁爷清风的佟妃娘娘,你敢拦我?” 往前这位佟妃娘娘便极难伺候啊,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小太监不敢将话说的太死。 要是得罪了她,可没好果子吃。 “娘娘息怒并非是奴才拦着您,不见皇上,而是这回万岁爷,他不在。” “不在,那是去哪了?” 对于这话,养心殿伺候的奴才自然是不敢应的,毕竟泄露帝踪,除非他不要命了。 见着太监沉默不语,佟妃就是满脸的厌烦不悦,但知道今日怕是问不出个什么结果,只得转身离去。 只是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她便差遣身边的宫女前去打听。 知道自个心心念念的表哥,原来并非是不欠自己,而是去看外头那个贱人了。 满脸的阴桀显示出她的不悦,那炖煮的参汤,叫她尽数给摔在了地上。 底下的人战战兢兢的,娘娘近来脾气不好,可苦了他们这些底下伺候的人了。 只是不一会,佟妃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冲人招招手:“去将德嫔前两日送到我宫中的那个宫女叫过来。” 第56章 元春 底下的丫鬟领命去寻人,正在院子里做着杂活的宫女,一瞧就与旁的宫女大不相同。 二等宫女的旗装被她穿的倒是截然不同好看的紧。 两小把头上戴着几只小花,简单清雅,却依旧掩盖不住她容貌的清丽。 这样的姑娘在后宫之中让人毫不怀疑,这以后必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只是这会儿潜龙在渊罢了,是以宫里头与她共事的宫女们对她态度倒算是不错的,毕竟谁也不敢打包票,若是这人发迹了,以后会不会报复回来? 而眼下前来叫人的被看敛下眸中的同情瞧着这清丽还带着几分贵气的宫女,声音带着先低沉:“娘娘唤你进去。” 这姑娘生了一副漂亮的面孔,可是大抵运气实在是不太好听说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知怎么的,竟想不开入宫来做女官了。 只是女官说的好听,可是入了宫,到底是女官还是宫女,那倒是不好讲了。 这人先前倒是同德嫔一道伺候的,只是后来德嫔晋封将这小宫女要了去,随后一直在德平嫔宫中伺候着。 这小宫女在她们这个伺候的人里头也是极为有名的,大家甚至私下里开了赌局,赌着小宫女何时被皇上看中。 只是这好几年过去了,一丁点水花都没听见。 慢慢的旁人也就不再提起了。 德嫔虽在后宫中以温柔贤良着称,可是私底下的大部分宫女心里都是知道的,这面柔心狠的模样往往最是容易迷惑人。 而她们娘娘和德嫔倒是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见不得底下的宫女貌美,生怕会在自个的宫里发现奴婢勾引皇上的事儿。 德嫔娘娘是因为自个就是这般上位的,而佟妃娘娘则是因为她满心眼儿里都是她的皇帝表兄,见不得旁人分去了她的宠,更何况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万岁爷。 适以原本在德嫔宫中过的就不大好的这宫女来了佟妃娘娘这处不过几日便被贬到院子里做打扫的活计。 被看实在是搞不懂这人家里究竟是打着个什么想法,好好的姑娘送进宫里来做宫女去外面怎么着,不也比宫里快活。 可若是奔着富贵来的在宫里磋磨了这么久了,也见不起个水花,往后怕是没有机遇,很难再起来了。 不过,相比于同情元春,被看觉得还是该同情同情自己,只盼着主子心情好些,不然还是她这个宫女遭殃。 被参汤烫红的指尖还泛着红,待会儿她可要去寻些烫伤膏来涂涂,不然明日的活计可真是熬不住。 那宫女闻言静默一瞬,放下扫帚,向着里殿去了。 只有没有外人时,那双眼下的毒恨,这才显露出来。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因着以自己的相貌,元春向来都是极为有自信的。 几年前,皇帝多看了她几眼原本元春觉得自己再努把力,必定也能成为后宫的妃嫔之一。 可也正是因为那几眼叫德嫔记恨上了她,往后的日子莫说得见万岁爷了,元春有个安生的日子已然算是不错了。 这几天宫里头都在传闻,即将有一个新的宠妃要入宫了,底下的下人倒还好些,只盼着能调去那宠妃底下作活。 只要是跟得主子得宠他们这些底下伺候的人,才能稍稍挺起腰杆,日子过得稍好一些。 要是跟着不得宠的,那怕是连这宫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元春原本也打算再运作一番,将自己弄去那还未入宫的宠妃宫中。 以自己的姿色容貌被万岁爷看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元春对此极有信心。 元春知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了。 先是被德嫔打压了几年。 如今,落得佟妃娘娘的手上,她往后的日子怕也比在德嫔那处好不到哪去。 元春想多探听那宸妃娘娘的信息,到时候劲使对地方,才能事半功倍,早日达成目的。 毕竟那宸妃出入宫来,底下没什么人,若是自己能在宸妃跟前伺候,那见到万岁爷的几率会大大提升。 在宫中这么多年,元春早已然知晓万岁爷对于女子的偏好。 万岁爷喜欢才华出众,温柔美丽的姑娘。 元春自认为她恰好属于这一种类型,德妃是一朵柔弱无依的解语花。 如此这般才能得到万岁爷的偏宠,从一个包衣奴才一跃晋升为宫中的妃嫔。 而她呢?元春荣国公府的嫡女,自小琴棋书画都是名家教授。 是以元春觉得只要康熙和她相处过,就一定会喜欢上他。 毕竟她才貌俱佳,且性情柔顺。 来啊,在打听到新来的那位宠妃来自贾家的时候,元春就不是那样的自信了。 宫中无甚人知晓她乃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只知晓她家里富贵,所以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觉得她是要富贵不要命的。 不然家中也是显赫,为何还要入宫搏富贵? 是以这也是德嫔奚落元春的一个点。 元春确实也是这样的,她到了婚嫁的年龄之后,上门提亲的人不上不下的元春,一个也瞧不上,刚好家中有门路,元春便入宫来了。 就在元春打算再为自己筹谋的时候,却忽然得知那宸妃出自荣国公府大房。 元春入宫那年,家中的姐妹尚且年幼已来许久,不曾听到消息了。 再听到家中姊妹的消息,竟是有这种方式。一时间元春心事繁杂。 说来道当真是可笑,自己汲汲营营却不如家中姐妹的好运道。 这叫元春如何甘心? 更何况她为嫡女,天生就比庶女高上一头,如今却被庶女踩在脚下,好似她是个笑话似的! 元春可以猜到,那佟妃娘娘叫自己入里殿是因为什么事,无非是因为自己那成了宠妃的庶妹。 果不其然,元春才入里殿跪下上手的佟妃娘娘便将一个茶碗砸了过来,语气戏谑似笑非笑:“你这丫头倒当真是好福气,自家妹妹一飞冲天,你倒还是在我这宫里伺候着。” “要是叫这新进宫来妹妹知晓了,怕是以为我不将她放在眼里,要到万岁爷跟前告状去呢。” 这般语气好像是女儿家的撒娇,埋怨,半半点不像这佟妃娘娘平日里的做派,反倒是像她上个主子德嫔。 德嫔便最喜这般面上瞧着为你好,这卵刀子一刀一刀往你身上割,割的你皮开肉绽的向她讨劳,乌雅氏才满意呢。 往前佟妃最是厌恶这一套,可如今叫自己使起来,意外感觉不错。 于是佟妃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刚刚摔了个茶盏,险些将底下的迎春摔得头破血流,竟还下了软塌,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这般倒是伤了我们姐妹情分,想你也有几年未曾归家了?” “本宫便给你这个恩典允你归家探亲去。” “这妹妹要出嫁了,做姐姐的怎能不在身边呢?” 元春不敢言语,这既然已然是腾飞安排好的,那她便抵抗不了。 更何况原本也没打算抵抗,因为这对元春来说是个机会。 入宫后家中的情况元春不知晓,但是入宫前自己这位妹妹性子最是软弱愚笨,家中发话,迎春不敢不从。 老祖宗又最是疼爱自己,今日便叫这位即将入宫的宠妃娘娘,成为她的踏脚石。 毕竟迎春嘛,愚笨不堪又是个木头性子。 第57章 宝钗 佟妃娘娘恩许元春可以先回居所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宫去归家省亲。 还未到下职的时间,元春便早早回来了,这叫与她同屋的丫头有些不明,所以。 “今日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伙计就做完了?” “看来今日是没人难为你了,不然依照往日的进程,你何该要月上柳梢时才得以歇息。” 对于这位同寝元春小宫女秋霜很是同情,因着一副好相貌在深宫之中是好事也是坏事。 要是一飞冲天便是好,要是惹来了旁人的嫉妒便为坏事。 而元春显然是好事还没见着呢,坏事就先压在头上了。 秋霜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但是自己的私事元春显然没有和旁人说的爱好。 元春并不道出自己的打算,只是平静的说出了佟妃娘娘对她的恩赏。 “娘娘见我入宫许久未曾归过家便恩许我归家一月。” 说实话,迎春东西不多,但样样精贵,只是却没有什么好收拾了归家去的。 在她入宫的这些时日,家中也是有送钱进来的。 想要搏个远大的前程,没有银子打点可不行。 是以她便收拾了几件在宫中流行外头寻不着的首饰。 她语气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是秋霜却给吓了一跳。 “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心了?” 随后,秋霜又自知失言,转头说起了别的。 “好羡慕啊,我也想归家去,我入宫有十来年了,马上就能熬到放出去了,也不知道家中如今怎么样了。” “不过我家不在京城,而且我本来就是被卖的,到了出宫的日子我便自己做个营生。” 秋霜絮絮叨叨的,显然是个性子活泼的姑娘,旁日里头元春倒也会给秋霜一些回应,甚至将姿代为姐妹一般。 可是如今不同了,往后要是叫人知晓了,她跟一个宫女互称姐妹,怕是要叫这宫里的贵人给笑死。 元春不搭理秋霜,秋霜一个人自话自说,也显得有些尴尬。 只是秋霜并未多想,只当元春是忙于收拾东西,毕竟要是换着她来,她也得赶忙收拾东西,争取早点回去呢。 瞧见元春在收拾东西,秋霜便说道了一声,继续忙活自个的事去了。 京城郊外的码头上,有大户人家引起了码头过往来人的注意。 其实这事在京城实在是没什么稀罕的,来往的大户人家太多了。 这家倒是格外的不同,所以这才引人注意。 这家人模样瞧着实在是太过富贵了,个个穿金戴银的。 而且跟前做主的那两个都是女子,倒是其中有一个小少爷,那小少爷瞧着好似不太正经。 “总算到了京城了,这一路可真是要了命了。” “母亲也莫要过于忧心,咱们先找个客栈休整一番,再登门。” “宝钗说的在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是该休息休息,收整收整,再登门。” “蟠儿,到了京城你可莫要再胡来了,京城这地界扔一块板砖下去都能砸死几个关,到时候可护不住你了。” “母亲,我晓得的的。” 京城不比金陵,虽是也繁华,但是终归比不上这天子脚下的。 原本就是犯了事才到京城,这出来这一时半会儿,即使是贾蟠的性子,他也只得夹起尾巴来做人,初来乍到的,可万万不敢惹事。 要真是犯到哪个大人物扫上去了,往后可没有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他即使不爱好读书,但却并不代表薛潘是个蠢笨的。 短暂的快乐和长久的快乐。傻子也知道选哪个。 只是薛蟠这话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都不太信,毕竟他薛蟠的性子还是身边的亲人最为清楚了。 但是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只盼着他因着那事儿能改好些才是。 宝钗看着这码头,人来人往的已经能窥见京城的热闹了。 他们几人也是坐船来的,宝钗坐了这么久船,身子有些不利索,如今好不容易着地了,那可真是叫人舒了一口气。 不然再这么下去,可真是叫人吃不消。 “日头倒有些毒辣了,咱们先到前头的茶棚去歇歇脚,再找些挑夫过来挑行李。” 薛姨妈心疼的看着自个这个儿子,薛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头,今日跟着出远门,不一会儿额上就沁了一层薄汗。 虽说若非是因为这个儿子,他们也不至于这般急匆匆的赶到京城啦。 他们来京城此行目的,有二,一是为了避祸二呢,是给宝钗说门亲事。 宝钗是个有主见的,知道兄长往后立不起来,还得靠着她自个撑起薛家这门庭。 是以在知道王夫人有意结亲以后,即使没有见过薛宝玉,但迎春心底里也是愿意的。 宝钗不在乎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在乎对方能不能帮助她护住薛家。 而显而易见,薛家如今已然没有了更好的法子。 在这门亲事上,算得上是薛家求着贾家的。 往前薛姨妈和王夫人乃是亲姐妹,今个确是啊,要求着了。 果真世事无常。 此次上京也有意让宝钗和宝玉培养感情的想法。 关心了儿子随后薛姨妈又看向自个女儿,对于这个女儿,薛姨妈也是心疼的。 家中已然无了顶梁柱,而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好,在女儿是个极有主意的姑娘。 才在茶摊坐下没多久,便听闻过往的来客说道着京城十下津津乐道的事。 薛姨妈和宝钗原本是不甚在意的,直到听到了那些人口中讨论正是他们明日要去的目的地。 宝钗和薛姨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听到了惊讶之色。 薛姨妈笑着冲身旁的旅人询问着。 “几位,向你们打听个事,方才听你们在说这荣国公府,可是他家中出了什么事儿?” 关于荣国府的事儿,他们自然是要打探清楚的。 不然上了门,要是犯了什么忌讳,那可就不好了。 要真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见来信呢?可是他们在船上这几日错过了些什么? “瞧着你们刚到京城,怕是还不知晓。” 那旅人往嘴里抛了一粒花生米,向她们诉说着自己才听来不久的消息。 这事情说着就叫人觉得神乎其神的,就和一夜从赤贫变成天底下顶富贵的人没差啥了。 薛姨妈也笑着从桌上端了一一杯茶递到那人桌面上。 “我们今晨才到的,劳烦小哥给我们说道说道这荣国府出了什么事?” “那可不是出了事儿嘛?” 见他们听着有劲,那旅人说起来也十分兴奋。 “天大的好事,这等好事怎么没降临在我家?” “好事?” “可不是好事儿,听说这贾家的二姑娘要入宫为妃了!” “我听我二舅子的小姑说,皇上一见着那贾二姑娘就给瞧上了,当即将人封为妃,只待及笄之礼过后就接到宫里去呢。” 这一拐八弯的关系,听的薛宝钗有些忍俊不禁,但是这消息确实有些意思,而且应该不是假的,谁人敢去传万岁爷的谣言呢? 薛潘倒是不做他想,只是暗暗兴奋,学生以后他也算是认识宫中的娘娘了。 出去鬼混也是有宫里头的靠山。 只是如此这般,他们想要结亲的心,怕是又更难了些。 宝钗敛下牢中的神色,只觉得明日实在是有一场大战要打了。 明日大抵是极为热闹的一日。 第58章 各方 天光突破成想洛索的宫门,便微微开了一道小缝。 宫里已然开始了新的一天,元春背着一个小包袱,走在稍显寂寥的宫道上。 几年的时光尽数耗在了这深宫里,她想要的尽数都没有得到。 元春往常少有一个人在这宫道上的时候,即使是有,也是行色匆忙。 宫里的日子其实带给元春的回忆并不太好,但是他依旧决心将后半辈子也留在这深宫。 宫里的富贵她都见过了,那些娘娘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高高在上,元春也见识过了。 如今,旁人在说些什么,怕是元春也听不下去。她余生想要的,便只有入帝王后宫成为妃嫔。 毕竟那个男人怕是少有姑娘在见到他以后不会心生爱慕。 更何况元春打小就觉得自己该配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就算叫元春见了旁人,元春也半点都瞧不上眼了。 思索着待会儿回家见到老祖宗,该要如何说道说道自己在宫中的遭遇。 以及该要如何面对那位迎春妹妹。 康熙穿戴好朝服,准备上朝去了,这几日的日子实在是叫康熙舒畅的很。 先是每日都能在梦境中有着自己的娇娇儿,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即使是不说话,就给自个儿的娇娇儿推秋千,康熙也是极度欢喜的,只要两人待在一块,不管是做些什么,亦或者是什么都不做,都能叫康熙保持好心情。 在前往金銮殿的路上,康熙突然停下脚步,询问着跟前的梁九功:“那是贾家的大姑娘,今日该出宫了?” 梁九功垂下眸子弯着腰身,轻声道着早就打听来的消息。 “回万岁爷话底下的人说是今个一早就收拾包袱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这会儿应该还在宫里头,还没到宫门呢。” “是吗?” 康熙对此不置可否,他并非是对元春有旁的心思,才派人盯住元春的去向。 而是因为元春是这个娇娇儿的姐姐,再者在宫中臣服了几年时日,他们家将他送进宫里来,目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还有一层原因,自然是因为宫中那些个准备作妖的女人。 后宫水有多深,康熙自出生,还未登基之时,就已经见识过了。 在后宫中,你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了解了贾元春的动向,康熙复又问起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来了。 “迎儿和保成怎么样了?” 作为康熙的大总管,梁九功自然要对主子想知道的讯息随时对答如流。 “回万岁爷的话,娘娘那头一切都好,那史大姑娘也吩咐了底下的人,能不叫娘娘见着就不叫娘娘见,莫要臭到娘娘跟前,污了娘娘的眼。” 太子殿下传信来说,在贾家挺好的,望您莫要担心。” 昨日回宫之前,保成闹着不肯走。按照常理来说,康熙不应该惯着他。 毕竟他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更是大清的太子,不该贪于玩闹。 只是向来沉稳有度的小孩闹起来,却也是不得了的,抱着自己的大腿哭闹着说,他只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 每日繁重的功课都有好好完成,也知道自己的责任,但是松快松快几日怎么着也是行的。 “皇阿玛,你就放心,我保证不会落下课业的。” “而且我会好好照顾迎春姐姐的。” “我还小呢,这不是还有皇阿玛你吗?” 小小的一人儿就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弃了往常最在意的形象,哭闹得康熙头疼不已。 况且小应人有句话说的是在理,现在还有康熙,他自个在顶着呢,孩子松快几日变松快几日。 而且保成也向自个儿保证了,会按时完成课业,是康熙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叫未来的母子二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也是使得的。 康熙还尚未向任何人透露出往后要将宝成养在娇娇儿的名下,不然依着那后宫的女人,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若是原本的嫡子皇太子,养在了一个妃嫔的底下,那么意味着什么也是不言而喻的。 康熙自然是想要一步到位,将人封为皇后的,只是出于多方位的思考,而现今将人一来就封为妃已是出阁了。 贾府如今在京中这些权贵眼里已然是没落了,庶出的女儿却力压他们的嫡女。 这叫旁人如何甘心? 加之皇太后,那头也需仔细考量的。 当今一个孝字大过天,即使皇太后不是康熙的亲母,但也是名义上的母亲。 若是因为这事儿,皇太后对迎春生了厌恶,反倒是不美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思及小太子,康熙觉得下朝以后怕是要到皇太后那儿去走一遭了。 康熙垂眸睡又吩咐了一句。 “吩咐太傅给他加些课业,莫要在外头野惯了,功课懈怠了。”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可怜的小硬人,原本正高兴至极,这几日可以不必待在宫里头,而且有迎春姐姐和黛玉姑娘陪她玩日子,怕是不知道有多快活呢。 然而,天蒙蒙亮,胤礽已然收拾妥当了,这是他在宫中就一直保持的作息。 太子太傅也早已在一旁等候了。 昨日,宫内有小太监传信来,让他今日不必入宫去,只需跟着太子在宫外待上几天。 期间好好督促太子殿下的课业以及监督太子殿下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这太傅还有些奇怪呢,太子好不好好待在宫中,突然出宫来做什么?听这意思,皇上似是不在跟前? 果然,这一到目的地,并不在宫中,甚至不是在毓庆宫。 反而是在京中里头,一户名声不大好的大户人家。 但也正是此时此刻,这太傅才猜到这小太子回到此处的原因。 必然是因为万岁爷新封的那位宸妃娘娘?万岁爷道当真是良苦用心,只是可怜了这小太子了。 这太傅并不知晓康熙和胤礽心中的想法是,以这般才叫他误会了。 贾府的人可不知晓,今日元春也会归家来,府里头上下正在准备着迎薛家路府呢。 薛家上门的时间自然不会是一大早上门去的。 薛宝钗今日依旧醒的极早,一来是在客栈并没有休息好,她心思重重的都在想着明日的事。 入住客栈后,薛宝钗又遣人去打探了一些关于荣国公府的消息,果然得到的消息便是荣国公府即将出一个皇帝的宠妃,还要以中宫之礼迎进宫去。 这桩桩件件都能体现出当今圣上对于那贾家二姑娘的重视。 宸这个封号也已能传遍京城,甚至不少心怀嫉妒的人都在说,这又是一个宸妃,怕不会是又一是一个董鄂妃。 当今太后,可最是厌恶董鄂妃的,谁说这新劲风的宠妃并不是满人是汉人,更不幸董鄂但厌恶的是个人吗? 厌恶的乃是独宠。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重要,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新贵人家来说,只要得到了皇上的荣宠,那么其他事就好说了。 薛宝钗也是这般想的。近几年来,薛家越来越力不从心,若是再这般下去,难以保持住往日的富贵。 现如今几乎都在吃老本,这前攒下的财富慢慢在消耗。 而做生意,这是既要有天分,亦要有背景。 薛家原本是皇商,这日子顶了天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近年来内务府胃口却是越来越大了,还隐隐有换掉薛家的念头。 落水那迎春姐姐当真独得盛宠,而他们又能与贾家结亲,那对于薛家来说实在是件天大的好事。 薛姨妈心中也是清楚,故在带来的财物中又挑挑拣拣,分出了一大半打算给予贾府用以结亲之用。 康熙昨日对于史湘云和贾宝玉的赐婚还未传出去。 一来是还未下圣旨,本来就是府内的消息。 虽说贾府的下人,向来没规矩。 主子的消息,甚至是府上的东西都敢拿去自行处置了。 但这桩事儿,没能传出去,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其中自然有王夫人出的一份力。 只是,薛宝钗尚且不知薛姨妈也并不知晓,不然怕是会将此行的全部精力都放置在迎春的身上。 哪里还需要依靠结亲来攀上一段亲缘,得到对方的相助。 是以宝钗现下起的一个大早,最近正在梳妆。 宝钗不是个爱打扮的性子,但是为了贾宝玉这门亲是顺利结成,她并不在意做出些改变。 能成事就好,不拘泥于什么手段。 至于薛蟠,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头甚至还为贾家多了这么件好事而感到高兴,半点都不忧心。 那贾宝玉看不上自个妹妹,在薛蟠眼里,他妹妹自然是顶好的。 若不是眼瞎万没有看不上自个儿妹妹的道理。 薛蟠喜爱玩乐平日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但对于宝钗这个妹妹,终归还是在意的。 用自己的妹妹去换日后的富贵,薛蟠心里也是不太乐意的。 但无奈自个妹妹愿意,薛蟠自己也没甚办法。 加之薛蟠已然打听过了,那贾贾贾宝玉携玉而生,聪慧机敏,且出身富贵道也是桩好婚事。 倒是半点没有想过贾宝玉瞧不上自家妹妹的这种可能性。 瞧见自家女儿,这般上心,薛姨妈觉得有些无奈:“这亲事原本与你们姨妈在信中说好了,这般我才做主带着你们二人上京来的。” “宝钗是该上心些,但也不可忧思过虑。” 怕自个的女儿因着这桩亲事,本末倒置了事业,薛姨妈忍不住劝说,她虽说是想保住家中富贵,但是更在意这一双儿女的心情。 “母亲,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 在铜镜中检查了一番今日的装扮,宝钗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薛姨妈。 “这般就已然很好了,宝钗生的端庄大气,见过宝钗的就有不惊叹的。” “只是我们家宝钗啊,除了这副容貌生的极好,亦是个女中诸葛。” 薛姨妈笑着扶着宝钗消瘦的肩膀,止不住的打量,越瞧越是满意。 薛姨妈自己生的就不差,这一双儿女相貌也都是极好的。 天光已然大亮,日照高空,收拾妥当了,时间也较为适宜,便应该出门了。 王熙凤也知晓今日薛姨妈要来示意,早早地就在门前等着了,王夫人自来也是的,虽然心情不太利索,可是见到自家姐妹心里头还是高兴的。 只是有些遗憾,不知该如何与自己妹妹说道结亲的这个事,怕是不成了。 王夫人总不可能叫宝钗进来做妾,她倒是希望,但是自家妹妹怕是会与她闹个没停。 宝玉,今日难得转学出门倒也是稀奇。 前个有人告诉他说,万岁爷许下了她和史大妹妹的婚约,宝玉就闹了起来,直跟老太太说自己不要娶史大妹妹,想要娶林妹妹。 这事闹得老太太老头疼,她倒是也想她黛玉给要来,只是万岁爷金口玉言不是不成了。 史湘云站在一旁,脸黑了个彻底,现今她不止恨上了迎春,连黛玉也给一同恨了起来。 史湘云也有一套自个的法子,状似埋怨的说道着:“往后我要嫁给爱哥哥,可是爱哥哥心里头只有林妹妹。” “倒真是我的不是了,叫我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爱哥哥要是这般嫌弃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去。” 说,就要走到一旁去,看似要真的一头撞死在那柱子上,宝玉哪见过这场面,连忙告饶。 这事看似就这般过去了,只是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听说今日又要来一个宝钗姐姐,宝玉不知晓,但是是史湘云可是知晓的。 这王夫人看不上自个,就是想定下这薛家的大姑娘薛宝钗。 这等事王夫人自然不会到处去说,毕竟还没定下的事,到处去说,反倒是坏了宝钗的名节。 无奈,王夫人有一次与老太太说道宝玉的婚事时,史湘云正好在外头叫她给听了个清楚,是以今日她也盛装打扮到门口来迎。 府里头已经有了个迎春,又有了个黛玉,又来个宝钗姐姐,她倒要瞧瞧这薛宝钗是个什样的人物,叫王夫人丁点也瞧不上自个。 第59章 齐聚 老太太正在里堂屋里等着,她身子骨最近不大好,不知是上了年岁还是因为先前被掳了告命这事给气着了。 总归身子是大不如前了,是以便没有在外头迎接。 对于这门亲家,她也是极其欢喜重视的,奈何身子骨不允许,便让小辈们一块到外头热闹热闹去了。 众人翘首以盼,迎春自然也是出门来迎的,只是在她的梦境中并没有梦到这位宝钗妹妹。 依着迎春如今的身份必是不用出门来迎,只是迎春还是过来了。 一是迎春对宝钗也十分好奇,加之,府里头的人都出来了,他若是不出来,反倒落了旁人的口舌,这是迎春不乐意见着的。 迎春虽还未入宫,但封号和圣旨已然都下来了,是以府里头的人也不再称呼她为二姑娘,只称呼她为娘娘。 迎春的亲生父亲尚且如此,以及府里头大权在握的老太太都是如此,更别提府里头的下人们了。 对于这位宝钗妹妹是个什么性情,她也不甚了解。 是以迎春也自以为薛宝钗以为是和史湘云一般玩的。 这般大的阵仗,黛玉垂着眸子,不知怎的用轻声笑一声,声音并不大,却还是引起了黛玉身旁李嬷嬷和迎春的注意。 李嬷嬷自然猜测到了自家姑娘是因何发笑,沉默不语,却更加心疼自家姑娘了。 迎春出声询问,黛玉自然不好将心中所思所想说与迎春听,毕竟这这么多人呢,要是真说出来,怕是叫人以为他对贾家有意见呢。 同为上门来的,大鱼过来时,龙国功夫连正门都不开,更别说有人在外头相迎了。 若非是万岁爷因着想见迎春姐姐,将她顺带捎上门来了,黛玉怕是要从偏门进府,正是因此甚至府上的人还因此开罪了万岁爷。 为如今呢,府上的主子除了身子骨有些不适的老太太,尽数出门来迎,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而她与那位薛姑娘相较,简直是高下立见。 对于外祖家没过来之前,待黛玉对于贾家的印象依旧一直存留在高门大户以及疼宠她的外祖母。 现在想来她那些印象好像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般说出去也叫人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旁人也只怕是会以为黛玉是故意博取同情。 迎春和黛玉身处都不是大好,加上春日料峭,虽已快至夏日,但迎春身子似乎更畏寒一些。 春风阵阵烈响,吹起了衣裙和披风,好在没叫众人等多久,这街的尽头便,来了一队人人马。 那阵仗瞧着就不一般,王夫人也好久没见过自家这个妹妹了,正是望眼欲穿呢,一瞧见熟悉的家丁,便笑着开口:“这是来了呢?” “可算是等着了,盼了这么久,今日总算能见着了。” 这两任王夫人的话也实在是不多,毕竟自家宝贝儿子惹上了这么一遭糟心的婚事,叫王夫人如何开心的起来,只是见到自家妹妹与自个原本看好的宝钗王夫人,这才心情舒朗了些。 宝钗在帽子里也听到了外头的热闹,他坐在轿子里掀开帘子往下走,一抬眼就瞧见了,贾府出来相迎的人。 薛家也是高门大户,大户人家人口最多,是以家里的事情才会更复杂,薛家的人并没有贾家这么多,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就只有自己和兄长两个孩子罢了。 薛姨妈姨妈也从另一座轿子下下来,即将要见到许久未见的姐姐,她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是他们这一行人诧异,往贾府门口望去,乌泱泱的人里头最先瞧见的却是迎春。 就连薛姨妈也是如此。 还未靠近呢,宝钗挨着薛姨妈低声叹息了一句:“她生得可真好,若非我知道他是个真人,这乍一见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呢。” 薛姨妈心中也是极为赞同的,只是他却下意识的去看自己那个混不吝的儿子。 先前在金陵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儿子因着美色惹出来的一场祸事,害了人家的性命。 乍一见到这样一个姑娘,自己这儿子很难保持不起色心的。 只是是谁都好,不该是那个姑娘,因为迎春不是他能肖想的起的。 到时候就不是避祸了,而是上赶着我刀尖撞自找死路呢。 果然,一转头,薛姨妈就瞧见自个那混蛋儿子,就只是一眼,却叫他走不动道,愣在了原地。 薛姨妈手上微微使劲捏住自己这儿子的胳膊,疼痛感都没叫这人回过神来,薛姨妈端的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心里头又满是急切惶恐。 生怕薛蟠在荣国公府门口就失了礼数,到时候要是旁人将自己这混球儿子的作为传进当今圣上的耳朵里,怕是没自己这儿子好果子吃,。 脚好像一使劲,这才叫自己这混球,儿子从痴呆里头回过神来 “嗷,娘,你踩我干嘛呀?” 这狼狈的模样,叫不远处的人看的分明,迎春之前倒没有注意学盘注意力,全在宝钗身上了。 原本还惊叹宝钗的气度和容貌,只觉得她是一个和黛玉妹妹很像的人,只是气质上略有不同罢了。 可是薛潘闹出的动静实在是脚迎春,觉得有些好笑,全然不知晓那人方才是看自己看呆了,薛姨妈生怕他惹出祸事来,这才踩了他一脚。 眼下抱脚痛哭的模样实在是有意思的,叫黛玉也没忍住,眉眼弯弯的露出一抹浅笑。 这不笑还好,一笑更是笑,能感受到啥叫春光乍现,春暖花开,如沐春风。 只是自责母亲咬牙切齿的话语在薛潘耳边响起,声音不大,却足够将人给叫醒了。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皇妃?” 这话语里头的意思,薛潘哪还能不懂呢?他虽是爱好美色,但也没必要为了美色搭建自己的小命。 视线从迎春身上转移,倒是在身旁的黛玉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待到走到跟前,众人依次行礼。 简单的寒暄过后,学姨妈便将话筒着重放在了迎春身上。 “这在路上就听闻过娘娘了,如今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是我的女儿宝钗,与娘娘年纪相当,也需在府里头待上几个月。” 宝钗本身就是个不怯场的,其实也无需薛姨妈介绍,王夫人已经点名了宝钗甚至拉着她的手好好感叹了一番,说宝钗都这般大了,此类种种。 迎春站在一旁,自然也知晓哪个是薛宝钗,但薛姨妈还是着重的给迎春介绍了一番。 “见过娘娘。” 宝钗微微曲膝拜见迎春,身段清雅,行起礼来也十分好看。 “我比你大上一些,和黛玉妹妹一班,叫我迎春姐姐就是了。” 迎春乍这般模样还有些不好意思。 好似叫迎春的辈分一下子就升上去了,如此这般,该有些见面礼才是。 迎春便退下手上一只水头十分好的翡翠镯子给了宝钗。 宝钗拿着那只翡翠镯子,一只之间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宝钗自然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是宝钗那么多镯子都比不上眼前这只贵重。 宝钗觉觉得她与迎春并不太熟悉,虽说她也有意在补上这段时日在迎春还未入宫之前与人处好关系。 但一下收上这么贵重的礼物,倒是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娘给你的,你且就收下,娘娘那宝贝可不少,不差你这一只镯子。” 王熙凤笑着出声,她瞧着宝姑娘并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心里头瞧着也是喜欢的。 宝钗听闻这话,当下便也不再留恋直径带到腕子上去了。对于这只镯子,只瞧一眼,她就十分欢喜。 薛家也有不少宝物,她便想着改明着挑上一件其他的去拜访这位迎春姐姐。 这倒确实是实话,这些值日康熙从宫里头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这只镯子她瞧着不顺便戴在手上了。 迎春与这些东西并不十分在意,是去是留有,亦或者是没有都是可的。 眼下下送出去,迎春倒也不太心疼。 一是迎春有十分多这样的东西。 再来迎春,瞧着那送来的东西极多,也只以为是贵重的东西。 这头其乐融融看的的史湘云暗暗咬牙切齿。 这般好东西怎么不见贾迎春舍一件自己,果然她还是瞧不起自己。 这般行径在史湘云看来也只不过是贾迎春向自己炫耀罢了,炫耀万岁爷对她的恩宠。 暗恨过后,史湘云又下意识的去看身旁贾宝玉的脸色。 果然就瞧见宝玉正盯着林黛玉出神,那副模样,活似被勾了魂似的。 自己站在宝玉身边,半点也不见宝玉往自己这头瞧。 “前天有林姐姐来,如今又有宝姐姐过来,今后这府上可就热闹的紧了。” 史湘云依旧是那副天真娇憨的模样,只是她一开口,迎春和黛玉就下意识的触媒,随后撇过头去。 宝钗鼻观眼眼观心,将贾府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下有几分了然。想来这史大妹妹与那位迎春姐姐和黛玉妹妹关系不甚太好。 接到了人府上自然备了宴,自该热热闹闹的进府去了。 见着了人,迎春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接下来的热闹与迎春无甚太大的关系了,接着薛姨妈和王夫人两人在聊着幼年的事,姐妹二人许久未见,这一见面和该有说不完的话。 迎春还在惦念着正在府里头读书的小太子殿下。 这是贾府自己的事,贾家不管如何也没那么大的脸,叫小太子也来出门相迎,自家的亲戚。 昨日夜间还见小太子点着蜡烛正在读书,迎春心下怜惜又惊叹,只觉得这孩子果真是刻苦。 不过,玄烨对于孩子也太严厉了些,所以说保成是当今太子殿下,可是这般年岁要是熬坏了身子,那可怎么是好? 想着这迎春又忍不住想到以后他们的孩子要是玄烨对孩子这般严厉,她何该多疼惜些才是,就像对待如今的小胤礽一般。 还未出府迎接时,迎春便吩咐起厨房的给小太子做些好吃的。 学习本来就够苦了,该吃些小点心,甜甜嘴才是。 可是迎春又想着有严复才好,不然往后自己怕是要慈母多败儿了,想着想着迎春又有些羞红了脸,觉得自己怎么能想以后孩子的事。 都还未成婚呢。 都怪玄烨,该是他梦境里老是对自个动手动脚的,才叫自己想了这么些事儿,可真是羞羞脸。 黛玉作为外来的客人,待会儿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席间的,虽说待黛玉着也没什么意思,但老太太可不会放过黛玉我。 让黛玉应付这些,还不如回院子去照顾她的土豆来的有意思的紧。 那涂到是迎春姐姐给予他的前两日,看到他葬花,说是这是雅虽雅,却容易伤怀,若感受物的生机,更为有意思些。 便给予了他几个灰扑扑的泥豆子,说是这物种好了,可有不小的用处呢,即可食用,产量还高。 推广开来必定有利于天下黎民百姓,带一遍猜测此物是姐姐使仙法拿出来的物种。 不然往前怎么从未听说过,既是仙种黛玉便慎之又慎。 这几日来,对于这土豆十分重视,毕竟有利于天下万民,只该多培育些用来育种。 也好,早日叫百姓种下这点稀奇作物。 个人有个人的思绪就在这门口的热闹,快要散去时传来一声清脆又稍带洪亮的叫唤声。 旺夫能生妻义者晏匡忠带了些乐意,回头一看只觉得现象一于薛家的行李还正在收拾着,只是却多了一点灰扑扑的轿子。 教莲掀开了露出里头乘坐轿子的人,真是个娇俏的女儿叫。 许久未见王夫人瞧着那姑娘,一时间竟不敢认了。 从前娇俏靓丽,还带着几分娇憨的女儿。如今,周身的气度已经沉稳了下来,在没有了小女儿的姿态,瞧着便已经不再是那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甚至瞧着就叫王夫人,觉得自己这姑娘定然是在宫中受了不少委屈。 迎春也好奇的看去,她年少时见元春的面就见的不多。 后来生了病以后,元春早就入宫去了,往前的记忆已然模糊了,她自然认不出来这是谁。 直到王夫人痛哭出声,将那姑娘抱在怀里迎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便是那大姐姐贾元春。 不是说大姐姐入宫做女官去了吗? 往前都没回来过,今日怎的回来了? 迎春好奇的往元春那处瞧去,便瞧见贾元春正轻轻拍着自己母亲的脊背。 贾元春安抚着母亲的情绪,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迎春,那目光叫迎春平白觉得有几分凉意。 第60章 府门前的热闹 那应该是实在是有些骇人,待到迎春打算再仔细瞧瞧,毕竟有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呢。 元春姐姐,缘何用那样的眼神看自个? 迎春满腹疑惑,只是等她想要再看仔细些的时候,元春早就已经转移了视线,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几年未曾见过的母亲身上。 “母亲,我回来了。” “娘的元春这些年在外头受苦了。” 王夫人瞧着女儿这般大的变化,一时间又忍不住悲从心来,只觉得当初没有劝住,这才叫自个女儿到宫里头受苦去了。 要是当初没有进宫,元春选了一户差不多的人家嫁了过去,就算府里头大不如前。 但总归还是有个门面,在那头撑着的,没人敢欺负她的元春。 说不定元春早已儿女成群,哪会如如今这般熬成了大姑娘了,至今还是独身一人,这叫王夫人如何不痛心呢? 王夫人有心询问这回出宫往日还要不要再回去,是到了年岁放出宫来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原本王夫人还想在迎春入宫以后,央着迎春,多多照看元春,对于那顶了天的富贵,王夫人已经不敢设想了,只盼着她这女儿好好的就成。 是以王夫人便想让迎春做主将元春放出宫来,毕竟入宫为妃,以后叫一个女官出宫来,不过是挥挥手的事儿,再简单不过了。 而且两人终归是姐妹,王夫人未曾觉得迎春会拒绝。 只是没想到,还未等自己开口,元春便已经归家来了,这叫王夫人一时惊喜又一时忧心的。 王夫人她既怕元春是犯了什么事儿,这才赶出宫来的,又害怕元春没有得偿所愿,心里头难受。 更是忧心元春耽误了那么些年,如今选的人家怕是要较之当初还要不如了。 她的元春向来心气高,这般叫元春如何能接受的了。 只是在府门口,王夫人哪怕有千万句话想要问出口,却也是不好说的,加之他妹妹和宝钗今日也是入府来的呢。 王夫人不愿意叫旁人瞧见了她女儿的笑话,虽说是亲戚,但女人家嫁了人就从一家人变成两家人了,话语之间也多有顾虑。 那头正要入府的人瞧见了,宝钗并不曾认识,也未曾见过,但瞧着王夫人这般模样,哪还能猜不出来人的身份。 宝玉呢?许久未曾见到这个从小疼爱自己的亲姐姐,一时间满腹的欢喜急忙奔向台阶去,跑到元春的身旁。 “大姐姐,好久没见着你,好想你啊。” 宝玉已然不再是他入宫那年,那这般模样已然长大了许多,然元春对他的疼爱却半点未少。 从小千宠万爱,长大端的是一副富贵窝里贵公子模样的宝玉,现今却眉宇间添了几分哀愁。 元春不知这么哀愁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个发现叫她心情很是不爽快。 元春也是打心底里的疼爱自己的这个弟弟,佟妃为了让元春更加痛恨,迎春早就已然将贾府里头的事情尽数说给她听。 元春自然也晓得自己这个自小疼爱的弟弟,因着贾迎春受到了万岁爷的折罚。 元春自然不会去怪万岁爷,万岁爷在元春心里头是一等一的世间伟男儿。 况且若是宝玉真的冒犯了万岁爷罚他也是应该的,可若是因为贾迎春才罚的宝玉,这就叫人心情有些不爽了。 即使在深宫中这么多年,元春早已然学会了隐藏情绪,可是自小到大的性情依旧是十分难以改变的。 喜欢便急,喜欢厌恶便极度厌恶从前对于贾迎春这个庶妹,元春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如今就不一样了。 “咱们先回家再说。” 元春依旧是那副温婉大气的模样,轻轻一笑,拍了拍自个母亲的手背,随又拍了拍自个弟弟的臂膀。 王夫人略带搀扶的扶着自个的女儿往府里头走去。 姐妹几个是难看的大姐姐归来了,不好再走动的,只能等在原地。 毕竟要是叫王夫人和老太太知晓了,怕还会以为他们不乐意,见到大姐姐见到人转头就走呢。 到时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挨一顿训斥了,还会被冠上没有礼数的,不尊嫡姐的名号。 探春不敢走,垂着头立在一旁,惜春也是如此,迎春倒是可以走。 但迎春还在琢磨着,方才自己这大姐姐,看自己的那一眼究竟是何意,一时间也未曾有动作。 柳叶站在自家姑娘身后,她才从宫里出来没多久。 往前也是在御前伺候的宫女。对于宫里头的弯弯绕绕,柳叶向来知晓的十分清楚,人性的恶,她从来都不敢忽视。 在宫里头的时候,柳叶也曾见过这位贾家的大姑娘。 只是那副模样,实在是称不得好。 方才的那一眼。柳叶也注意到了,只是现在人多眼杂,她却不好直接与自家姑娘说的。 而且贾元春与自家姑娘终究是亲姐妹,自己说这话提醒自家姑娘提防这事未免没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况且现今还没有实证呢。 说话做事都讲究一个证据,这种空泛的事,柳叶向来不说出口,是以她打算再观察观察以及提醒提醒小凳子他们。 娘娘是个实心眼,他们底下的人就该多操些心,护好自家姑娘,莫要让人给害去了。 是以柳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警惕也拉到了最高。 司棋倒是没怎么注意,她对于大姑娘也没有什么印象,后来被分配到自家姑娘的院里,这位大姑娘早就已来入宫去了。 虽是如此,但司棋也曾听说过这位大姑娘的没事说什么才思敏捷,性情温柔,为人大度,总归好似世间所有美好的词都冠注在这位姑娘的头上。 方才司棋也看了一眼,随后就将视线放回到自家姑娘的身上。 方才自家姑娘那一闪而过的异样,司棋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却不知晓为何,正也打算回到府里头好好问问姑娘。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叫姑娘给吓到了。 “大姐姐。”惜春探春齐齐叫唤道,迎春,跟着叫唤了一句。 只是,迎春这话一接口,立马就引来了史湘云和贾元春的注意力。 “元春姐姐,你入宫这么些年了,怕是对府里的事还不知晓?” “这位是迎春二姐姐,前不久才叫万岁爷给封了妃称号为宸,现将咱们都得叫她娘娘了。可是不敢以姐妹相称了。” 史湘云这一张嘴,这副模样,反倒是衬得贾元春是个外人,史湘云才是这贾府里头的人似的。 元春也微微蹙眉,她容貌生的自然也是好的,甚至带着几分端庄。 可如今一触眉不知是气质影响还是旁的什么,倒显得有几分阴桀模样,平白叫人不没感到亲切,反倒害怕的紧。 王夫人原本就对史湘云极为厌恶,听到这话,当下恨不得呵斥一声,让史湘云闭上她那张臭嘴,一张嘴叭叭叭的,真是叫人厌恶的很。 但她到底是比史湘云会做人,虽心疼自个的女儿,但是顾及着如今全府上下都要捧着的元春,终归是笑了笑。 “你怕是不晓得呢,如今咱们府上也要出一位娘娘了。” “往后你们也好,有人照应着。” 王夫人这话说的巧妙,却好似一柄刀子似的扎进了贾元春的心里头。 元春一直觉得,若是府上出了一位娘娘,也何该是自己才是他,贾迎春凭什么?。 方才倒还没瞧见,如今一看元春,却只觉得迎春哪哪都不好,气质略显轻浮,身子骨看起来也不大,好怕是以后不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那容貌也跟狐媚子似的,哪有自己半分端庄的模样。 只怕将她迎出宫去,要叫皇上好好的名声平白,惹上一尘阴霾,只怕旁人会议论万岁爷贪好美色呢。 只是顾及着柳叶的面,元春却不好将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平白无了在府上自己那洁白无瑕的声誉。 不仅仅是柳叶认出了元春,元春也是认出了柳叶这位御前伺候的宫女的。 这心里叫元春更加不平了,只觉得万岁爷的偏宠,实在是好没道理的很。 微微屈膝元春行了个极雅的蹲礼:“见过娘娘。” 迎春面带尴尬,赶忙扶起这位府里头的嫡女只觉得今日实在是不巧,早知这般还不如不出门,安心陪着保成读书。 “都是自家姐妹,哪些这般见外?” “要的要的,你我身份不同,合该礼数周全才是。” “大姐姐,今日归家想来有许多话需要与二伯母讲,我便不在这叨叨了,先回院子里去了。” 元春实在是受不了这气氛,便推辞想要离去。 也不知怎么的,迎春一桥见福里头,人人夸赞的这位大姐姐,却觉得她有些假。 好似在脸上戴了一层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似的,实在叫人觉得有些慎得慌。 听完迎春的话,元春也是柔柔一笑,小女孩姿态般的靠着王夫人。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拜会娘娘了,就如娘娘所说,我离家几年十分思念老祖宗和母亲,有一堆话想要讲呢。” “应该的,应该的。” 迎春本来就嘴笨,此刻对这温柔刀哪有反抗以及发现的本事。 谁是礼数周全看起来并无不妥,但却将自己摆在了极低极低的位置。 让人瞧见,还以为是迎春飞上枝头之后便不念亲情,半点都不顾及着余下的这些姐妹。 当真是目下无尘,不把自己这嫡出的姐姐放在眼里了。 迎春不懂这些,听到这话,便向他们拜过一礼,之后回到自个院子里去了。 黛玉也想走,只是她确实不好走的。 盖因此事的主角已然从薛宝钗变成了贾元春。 元春已然笑着问候过了,宝钗随后看向方才,自个弟弟一直在偷喵的姑娘。 先前,王夫人已同自个着宝贝女儿介绍过众人的身份了,其实也主要就是史湘云,薛宝钗和黛玉三人的身份。 猜出了自家弟弟的心思,元春也对着黛玉露出几分笑意来,瞧着亲切可人。 “这便是林家表妹,瞧着可真是有从前敏姑姑几分神采。” “大姐姐,你是不晓得,这黛玉姐姐,这是月下下仙子,不将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里呢。” “可怜了宝玉,对黛玉姐姐痴心一片,黛玉姐姐却铁石心肠,全然不放在心头上。” “宝玉这副痴样,叫我瞧见了都要拈酸吃醋了呢。” 黛玉还未曾说话呢,刚挂起些许的笑意,听到史湘云的话,彻底僵硬在了嘴角。 宝玉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听到这话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这般会坏了黛玉的名节。 “史大妹妹,你可莫要乱说,林妹妹瞧不见我的好,该是我不够好才是。” 这下可好?宝玉并不否认,反倒是说到起自己的过错来了,只是这话叫人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劲。 这话语中的信息量震的贾元春一惊,她先前倒是未曾听说过宝玉定亲的消息,想来这才不久的事没有传出来才是。 只是,对于才打过一仗面的史湘云,贾元春的印象并不大好。 只因瞧着就叫人觉得是个尖酸刻薄的,在贾元春心里头,自家弟弟该是配世间最好的姑娘才是。 史湘云这等小家子气的姑娘,那是半点都和宝玉不相配的。 薛宝钗和薛姨妈原本一直陪着笑,此刻也僵硬在了嘴角。 尤其是薛姨妈,虽说这事没放在面上讲,可是私底下两人都是通过气的。 如今,这是湘云话,里头是什么意思? 薛姨妈惊疑不定地看着王夫人,王夫人注意到自家妹妹的表情,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稍稍偏过头躲闪开来。 这下薛姨妈还有什么不懂的,只是碍着这么多人。 这事又没放到明面上来说,薛姨妈终归不好表现出什么,更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质问自家姐姐。 这两人的话听的黛玉菩萨脾气也出三分火来,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况且两人身上都已有青子,这般调侃自己,莫非是要羞辱自己不成? 黛玉又气又急,泪珠子都快要从眼睛里飙出来了。 “史大妹妹说这些做什么用,你们二人已有亲事,安心过自己的活计便是,何必要牵扯上旁人?” 这迎春还没走呢,见到这般场景,她却是不太想走了。 有什么事? 要合起伙来欺负黛玉妹妹不成? 第61章 挣执 史湘云说的这话不仅仅叫迎春止住了脚步,也叫王熙凤皱起了眉头。 “史大妹妹,这说的是哪的话?” “你倒是定亲了,只是我们黛玉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 “这饭可以乱吃,话确是乱讲不得的。” 而站在黛玉身后的李嬷嬷更是恨不得扒了史湘云的皮,吞吃了她的血肉,让史湘云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这般污蔑自家小姐的名声。 雪雁不聪慧,看自家小姐这副模样,也知道小姐是受了气了,那时湘云可真不是个东西,本来好好的碰上这史湘云,竟叫自家小姐生气。 御医可说了,叫自家小姐不能忧思过虑,但也不能总惹小姐生气。 这史湘云怎得这样说话? 底下的人又向来是见风使舵的。原本黛玉初来乍到没人关注那他们自然会打着马虎说是史湘云年纪小不懂事说说玩笑让黛玉莫要放在心上。 可惜如今是不一样的这,迎春明显着和黛玉关系极好,就连那小太子胤礽好似也极其亲近黛玉,这让旁人对待黛玉的态度不得不再重视几分。 贾元春依旧是那副笑颜假面听到这话也不吭声,直到王熙凤出声缓和些气氛。 贾元春对于黛玉没有胖的什么感觉,只是在知晓她是贾敏的女儿之后,心中便生出几分不喜。王夫人不喜欢贾敏,对于她生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太疼爱。 而贾元春向来母亲是同仇敌忾的,小时候也是见过贾敏的。 印象中的贾敏向来性子高傲,总是挤兑的母亲嘲讽母亲大智不识虽是出生大户人家却信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连字都不识得。 那时候王夫人极为痛恨。这个小姑子是以在女儿面前总是说起贾敏的,不是后来等到贾敏出嫁了女儿也渐渐长大了但对于这小姑子的记恨依旧没有消散。 只是贾敏姑姑早就已经离世了,剩下这么个女儿。 这女儿当真也是极其有本事方才。贾元春听着史湘云的话,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个的弟弟宝玉。 果然,瞧他那副模样,元春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此刻的黛玉并非是孤立无援,在贾府里风霜刀剑严相逼的那个姑娘,她的父亲此刻正在扬州受到康熙的重用,不日就要归京。 身旁还有李嬷嬷替黛玉操持俗物,加之这一纸一笔都是从自家带来的,并不是用的贾府的,所以黛玉是来外祖家做客,何缘要受此侮辱。 “史大妹妹,我瞧你还是积些口德。” “否则莫要害人害己。” “饭乱吃也是容易将自个噎死的。” 迎春站在不远处将这话听得真切,她稍稍侧过身子,鹅黄色的裙摆也跟着微微摆动。 头上珠环不摇,轻轻摇动端的是摇曳生姿。 只是那张娇柔的面庞上,此刻满是肃穆皱着眉头平添几分哀思之意,到想叫人抚平她的眉梢,问问她可是有何心事? 这话实在是惊呆了一众人,毕竟昨日史湘云得罪了迎春,踩坏了迎春心爱的风筝。 此事也只是不了了之,万岁爷甚至给史湘云和宝玉赐了婚,一时间叫人琢磨不透,万岁爷心里的所思所想。 只是这却叫史湘云觉得的万岁爷,还是对自个有几分在意的,否则怎么没有罚自个? 反到给自己赐了这么一门,算得上好的婚事,若非是迎春从中阻拦万岁爷,怕是早就将自个迎入宫去了。 故此史湘云当下也是丝毫不顾忌着,即使是知道黛玉和迎春关系好。 这番话有几分是冲着黛玉,但又何尝没有冲着迎春来的成分呢? 史湘云并不晓得康熙的用心险恶,但是此刻针对黛玉的她有恃无恐。 即便史湘云不敢再直截了当的去针对迎春,但是对待一个黛玉,她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吗? 况且这事情本来就是林黛玉不对,既然已然知晓了自个和宝玉有了婚事,缘何再勾着宝玉不放,叫宝玉痴恋于她,半点不将自己这个未婚妻子放在眼里呢? 最后那句乱吃饭也容易噎着的话,这话实在是不符合迎春的脾性。 但到底是身后站着,人总归是叫迎春,有了底气是以到没有这般顾忌着。 这是原因,也是史湘云不对,史湘云跟条疯狗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们,叫人厌恶的很。 这是史湘云听到这话,满脸的愤怒,但却不敢再说什么。 那个面暖心黑的小孩,昨日在史湘云归去的路上堵住,他笑眯眯的告诫史湘云,若是你再敢对迎春姐姐不敬,就要拔了你的舌头,瘸了你的腿。 还问她有没有听过人彘为何? 要是未曾听过,就回去多翻翻书,否则要是再叫他知晓,就把自个做成人彘。 小小的人儿笑眯眯的说出这些话语,险些将史湘云给吓疯了。 在迎春面前时,史湘云还有一种隐约的高人一等的感觉。 可是面对这个小太子,史湘云确实半点都支棱不起来,也不敢支棱起来。 就算史湘云觉得自个在康熙心目中有几分分量,但是对比这个小太子,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要是这个小太子真命能弄断了自己的腿,拔了自己的舌头,就算史湘云想去状告向旁人诉说他的恶行,也没有人会相信。 孩子年岁尚小且素来聪慧乖巧,哪里会做下此等恶行? 怕不是史湘云这个这个刁民污蔑太子殿下。 史湘云沉默下来,只是这话头却没冷下来。 贾元春眸光微闪,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好似不能见姐妹牵起贞子,连忙去拉石湘云的手,随后又牵上了黛玉的手。 将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端的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只是那口里的话语说出来,且叫人不太爽快。 “娘娘说的是,我倒是不知史大妹妹和宝玉有了婚事。” 贾元春先是应和了一句迎春的话语,只是这话头一转,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拉偏架似的。 明明是不该去攀扯黛玉,在贾元春的话头里,加上两个不敢,好似黛玉仗势欺人一般。 原本就是黛玉受了委屈,在她的话头里,却好似他们只是屈于黛玉背后有人,这才认下了这个不是。 “是可不敢再扯到林妹妹身上去,反倒坏了林妹妹的名声。” “也伤了你们姐妹之间的和气,史大妹妹,还不快些向林妹妹道歉。” 又是一番缠念作打,黛玉眼眶里的泪水险些就要憋不住了。 怎的就这般欺负人呢? “如此这般,这事儿就算是这样过去了,史大妹妹心直口快,林妹妹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想来你大人有大量,定然不会同史大妹妹计较。” 过去这事要如何?过去原本就是自个遭受了无妄之灾,在他们眼里,反倒全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小气,自己斤斤计较。 可是她凭什么要原谅呢? 原本对着这位端庄大气的大表姐,黛玉也是敬佩欢喜的,可是如今却原只是面子上的温柔。 软刀子,一刀一刀的扎在黛玉的身上,李嬷嬷看不下去了,稍稍拉扯了一下自家姑娘的手,正要开口呢,却是迎春先开口了。 “大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这事本就是史大姑娘不该攀扯黛玉。” “宝玉是犯了痴病,可是原本就和黛玉妹妹无甚关系,怎么在大姐姐的嘴里,反倒是黛玉妹妹的错了。” 她是个木头人,也不甚聪明,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迎春却是听懂了的。 无他,这钝刀子割人最是疼了。 迎春晓得这大姐姐最是疼爱宝玉,如今是大妹妹和宝玉牵扯到一块去了,那大姐姐自然也是偏帮史大妹妹才是。 宝玉和史湘云之间的事儿,迎春管不着,可是牵扯到旁人了,这个管闲事的人,迎春就要当一当了。 钝刀子割人的滋味,迎春最是清楚,她受过的苦,不想旁人再经历一道。 更何况几日的相处,迎春已然和黛玉将关系处的极好,好似不是表姐妹,是亲姐妹呢。 宝玉瞧着气氛好似不对劲,原本还想再开口说什么,却被自个母亲拧了一把胳膊,诺诺不敢言,又缩回后头去了。 薛蟠也觉得他们欺负人,但是来之前薛姨妈就以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能不张嘴就莫要张嘴,省的一张嘴多说多错。 迎春拧起眉来,挺直着腰,就那样站在那处,浑然不是在自己小院子里没骨头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威严的模样。 柳叶偷瞄了几眼自家姑娘,竟觉得姑娘这般模样有些眼熟。 并非是相貌,毕竟迎春的相貌实在很难叫旁人与之联想起来。 柳叶想到的也并非是相貌啊,是那气势。 柳叶笑弯了眉,只觉得自家姑娘果然是和万岁爷待在一块,久了,这生起气来倒有几分万岁爷的气势。 只是又不全然像万岁爷,万岁爷生起气来,这周身跪了一片,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瞧万岁爷。 而万岁爷在娘娘身旁也从来不生气,永远是温和有度的模样。 就算是再温和也难以遮掩住周身的气势来,那气势威严是长期久居高位养出来的,谁叫万岁爷久居高位已久呢? 迎春面对这么多人,其实心中也是难免有些紧张的,但是为什么总是要他们这些脾气好的人去吞咽下那份委屈呢? 虽说公平,就是叫那个脾气较好的人退让一步,可是凭什么呢?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求我们一退再退,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府上的众人一时间被迎春这副模样给镇住了,不敢言语。 史湘云亦是如此,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联想的可不是康熙,而是想到那个黑心的太子。 正打算开口道歉,就了这一回的亏,总比真的招到了那小太子,黑手要好得多。 史湘云未曾开口,站在她身侧的贾元春听到迎春这话,好似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元春朝着迎春露出了一个惹人怜惜,好似被迎春这番话吓到了的模样。 随后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好似迎春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一般只是他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得不俯首,敛下这个强扣在头上的罪责。 “娘娘教训的是这话,倒是我想错了。” “湘云妹妹,快给林家妹妹道歉才是。” 迎春早在方才就已然拉过了黛玉,让黛玉站在她的身边。 迎春脾气好,向来都没有这副模样的时候,此刻心里也正在发虚呢。 但是为着在意的人,她愿意立起来。 黛玉垂下头瞧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那只手手掌并不大,将自个的手握在掌心微微有些凉意,黛玉甚至能感受到上头有些水意。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母亲大多数时间都放在弟弟身上,后来弟弟走了,母亲就更顾不上自己了,父亲也疼爱自个,可是父亲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大多数时候,黛玉也是孤独的,可是这般情景有个年岁比她大的姐姐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护着自己,这如何叫人能不动容? 黛玉是心下感动,探春和惜春也有些动容,心里头难免没有艳羡。 宝钗性情沉稳,初来乍到的倒也不太好开口说些什么,毕竟大家都不胜相熟,所以便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 这高门大户倒也没有自己想象的这般规矩森严。 邢夫人像个泥菩萨一般,站在一旁,静静的粘着手上的那串佛珠,对值班场景不发一言。 王熙凤里自然是向着迎春的,只是姑母在这头,老太太对于这大姑娘也向来偏袒,往后她还要与这二人相处,也不好开罪。 王夫人却一时钻了牛角尖,她觉得这大房的庶女飞上枝头果然就开始狗眼看人低了,竟敢这般与她的元春说话。 不管如何,她的元春终归是这府上的嫡女,是她贾迎春的姐姐。 可恨,这里满是帝王的鹰犬,叫她为自个的元春说上几句话都使不得。 柳叶暗叹着,贾元春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就是阴险刁钻,这是给自家娘娘,下套呐。 迎春应来贾元春的话,思索了一番,随后径直的将目光看向躲在元春背后的史湘云。 “说来,昨日万岁爷与史大妹妹和宝玉定下了婚事,婚期好事也将近了。” “不落史大妹妹归家备婚去。” 第62章 小白兔的獠牙 这话叫元春嘴角的笑意彻底的僵住了。 虽说叫人觉得迎春登上高位之后就不尊重嫡姐,半点不将自个的姐妹放在眼里,是贾元春想要得到的效果。 可是这当众打她的脸,还是叫贾元春没有憋住。 在府里头,贾元春向来是千宠万爱,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存在。 如今归了家,元春又如何允许旁的人将长辈们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抢去? 况且往前除了长辈以外,甚至有些长辈都得敬着她,捧着她,底下的妹妹就更别说了。 哪里有驳斥贾元春话语的机会和勇气? 更何况这是一个她贾元春从前半分也不看在眼里的人,根本没有与自己争的资格。 如今不过是运气好上一些,撞了大运罢了。 到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 王夫人原本这几日心中的愤满之情,因着见到了亲爱的宝贝女儿元春也放松了些,可是听到这话,心中的愤满又快要溢了出来。 王夫人是不喜欢史湘云,恨不得这女人最好出了什么意外,直接上西天才是最好的。 可是此时此刻元春站在史湘云那小贱蹄子一边,如此这般,贾迎春不就是打他们二人的脸吗? 史湘云自然该是要回去的,只是不能这般灰溜溜的回去,否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又该笑话起他们家来了。 不一定会笑话贾迎春,这个高高在上的娘娘,可是她的宝玉必定会被嘲笑。 旁人只会说:“好好的,听闻那宸妃娘娘最是温婉的性质,平常即使史家的大姑娘对于这位娘娘多有冒犯,这位娘娘也从不放在心头上。” “忽然叫这位娘娘发这么大的火,将这个妹妹叫回自个家去备亲,虽是符合礼法,是不是这位史大姑娘自个有什么问题?” 总归会叫人联想,是不是这史大姑娘私德有亏? 如今,因着这桩也算是御赐的婚事,宝玉和这史湘云荣辱系在一身,对于她的宝玉,实在是不利。 而且元春都下场说和了,可是这贾迎春竟半点不顾及她大姐姐的面子,当场就驳了回去。 迎春确实没想这么多,拉着黛玉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打了元春的脸。 柳叶在心头偷笑一声,只觉得果真是爽快的很,即使有再多的小心思,那又如何?只要施展不开来,依旧是白费心思。 “迎春姐姐,我又没做错什么,老太太邀我来家里玩,所以说是该回去准备婚事。” “但离婚期还有一些时间,老太太便让我在府里头与爱哥哥培养感情。” 史湘云笑着拉出老太太来挡枪,这话倒是真的。 老太太确实是觉得史湘云在府上多住一些时日才好。 与宝玉多培养培养感情,也能叫宝玉的心思稍稍的从黛玉身上转移了去。 黛玉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宝玉做妾,就算老太太愿意,林家那位女婿也是不肯的。 这桩婚事也算是彻底绝了宝玉的念想,否则两个玉儿,倒当真是天赐良缘,只是可惜了叫万岁爷横插了这一脚。 这老太太的缘故史湘云说出这话的时候,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底气。 况且林家那位女婿从前还要依着府里头,如今她们却是拿捏不住林如海。 “你瞧瞧方才,你嘴上说着与黛玉妹妹道歉,可是你心里头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是对于史湘云的话,迎春却是不认的,一而再再而三,又有什么意思呢? “先前是我的纸鸢,现今你又想污了黛玉妹妹的清誉。” “纸鸢乃是死物,可是清誉名节对姑娘家最为重要,我不相信你不知晓。” “可你依旧拿这种事来说,过后又说是玩笑。” 一个好好的姑娘,若是坏了名节,就算她有再高的地位,也抵不住世人的流言蜚语。 这世间的女儿又有多少因人莫须有的罪名,一根白绫了却了余生的? 迎春知晓,明明很多事情是旁人的诬告,可是那些姑娘张嘴辩解,却无人敢相信。 这就是流言的可恶之处,一旦深陷其中,便难以挣脱。 这明明是不对的,可是却很难将这等恶臭之事从底子上改变。 所以前头的迎春也可以忍受,即使是损坏了自己的心爱之物。 她就好像真是个木头人,是个泥菩萨,没有脾性。 只是如今才能窥见几分那棉花团子里也藏了一种子粒,只要你用力捏下去,捏到底了也会扎了手。 那姑娘家名誉开玩笑,此事迎春万万不可忍。 “可是你所有的玩笑都是心怀恶意的。” “婚事也将近了,并没有你说的久。” “说来你还比我先出家呢。” “我看你还是先归家去。” 确实是湘云的婚事,还在迎春戏曲前头线下讲将一个月。 按照常理来说,康熙赐婚和合该钦天监核算良辰吉日才是,可是这桩婚事却十分反常。 康熙随口就定下了一个日子命,他们一个半月以后成婚,丝毫不在意,那是吉日还是凶日? 相较于迎春成婚,那上上大吉宜出嫁的日子,史湘云和宝玉的婚事,倒是显得十分草率和随意了。 也正是如此,史湘云较之迎春还更早出嫁,这也是为何迎春说也算不得久。 一个半月,对于大户人家来说,筹备婚事已然十分匆忙,想要办的好几乎是不大可能的,况且此事本就突然,之前也没有任何议亲的意向。 虽说高门大户家女儿的嫁妆都是从小开始准备的,但嫁衣不是。 史湘云僵硬着脸,她自然是不想归家去的,如今的侯府已然没落了,她又失了爹娘。 在家里也是受着大伯一家管束,大伯娘向来对自己不甚关心与在意的,就算他死在外面,想来大伯娘也不会关心,只是感叹家里吃少了个吃饭的人。 史家大伯如今要忙于生计,自然顾及不上史湘云这个侄女了。 归家去,哪有呆在贾府来得畅快。 贾府里有疼爱自己的老祖宗,也无需在意那么多其他事。 还有许多姐姐妹妹陪着她一块玩,多有意思! 再加上如今宝玉心思并不在自个身上啊,林黛玉没走呢,她怎么能从府里搬出去? 要是有人趁她不在,想要勾引宝玉,到时自己又该怎么办? 而且她刚才发现那新来的薛姑娘,可是偷偷瞧了宝玉好几眼呢。 王夫人向来不喜欢自己,这才没几日,这姑娘的母亲就说是接到了王夫人的信,这才上府来。 王夫人未尝没有想要与之结亲的意思,她史湘云说占了先机,坐住了宝玉未婚妻的这个位子,可是怎么看来都是危机四伏的? 是以史湘云心中坚定,自个更不能走了,要是走了,那才是一切都完了 虽说较之于康熙,宝玉是溜须拍马都比不上,但是前一个不是攀不上呢,如今只能可劲的扒着后一个了。 只是现下要这般灰溜溜的回家去,史湘云都不敢想象日后自己嫁进贾家如何还能在下人跟前立的起威严。 史湘云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迎春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小凳子,今日哪边帮史大妹妹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归家去。” “喳。” 小凳子灵敏,他是宫里出来的,不听着府上其他人的命令,只是服从迎春的命令,他和柳叶一般都是从乾清宫里出来的,自然也是有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 他从迎春身后迈出一步,那明显的面白无须,嗓音阴柔揭露了他的身份,小凳子脸带笑意,请史湘云往回走。 这是叫史湘云即刻收拾东西,然后马上出府去,半点都不要在贾府里头多待呢。 没法子能挡在史湘云的跟前,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顺着小凳子手的方向去。 史湘云大感没脸,只觉得小邓子一个太监竟也敢胁迫自己。 史湘云发誓自己已经听到了小丫鬟们的议论声,言语里满是嬉笑,这是奴大欺主,半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待到史湘云重入府,定定要给那些暗地里偷笑自己的奴才一个好看。 得了,这事所有人都知晓,怕是没得商量了。王熙凤此刻又觉得有些苦恼了,待会该如何跟老太太拿出交代呢? 此事已成定局,贾元春就像有心想让史湘云留下来,恶心膈应林黛玉和贾迎春都没有可能了。 是以元春只能再次挂起那抹柔和的微笑,轻抚着史湘云的手:“这嫁人之前想来时史大妹妹也是和家里人有说不完的话,如此便先归家去陪陪家人。” “再见的时候我可就叫不得妹妹,该叫弟妹才是了。” 笑容亲和一下子就拉满了史湘云的好感,使原本难看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 这话说的极为好听,保全了史湘云的脸面,人并非是迎春赶走的,而是人家思念家人自行归家去了。 王夫人也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她可不想自己未来的儿媳当上什么不好的名声,平白牵累了宝玉,那可真是家门不幸,灾星进门。 到底是不想再让外头街上的人看了笑话,加之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众人便急往府内走去。 毕竟老太太还在里间等着呢,要是再等上一会,只怕老太太要请人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众人的视线再度回到薛宝钗和贾元春的身上,今日倒实在是热闹的很。 只是主角之一的薛宝钗,薛姨妈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薛蟠倒是接受良好方才。 他一见贾宝玉,便觉得这人配不上自己的妹妹,虽说生的相貌极好,但是瞧着像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他自个就是好玩的,哪能看不透对方的底。 在薛蟠自己看来,这贾家的二姑娘已然有了封号,有了妃位,只是尚未入宫,只要自家妹妹与她打好关系,往后的婚事前程,那对于那位娘娘来说,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只是在薛蟠心里头,又不由得感叹,这万岁爷可真是好福气! 不愧是天底下最金贵的人,这等美人也能收入后宫,要是他有这般好福气就好了。 然而,这事薛蟠也只敢在心里头想想,不敢显露出来,唯恐害了自个母亲与妹妹。 康熙时刻,关注着迎春的消息,这贾府里头如今可是有不少康熙安插进去的人手。 正是如此,所以康熙这才同意小太子住进贾府里头。 如今康熙最为在意的两个人都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呢,尤其是后宫的那群疯女人。 除掉太子他们的孩子,就有成为太子的可能。 而除掉了迎春,她们又少了一个争宠的对手。 是以今日的这场闹剧也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梁九宫向康熙禀报这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得在心里头感叹一句,这时大姑娘可真是会作死的。 “林如海快要入京了?待他入京,那任你便把这消息告诉他。” 原本的小兔子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亮出了他的獠牙,我叫康熙,既是欣慰谢中又有些酸涩。 娇娇儿亮出獠牙是为了旁人,但康熙又有些自得,因为这獠牙是他给予的。 他成了自个娇娇儿心底的那底气,这叫康熙很是欣慰。 只是康熙觉得还是不够。 他想要他的娇娇啊,可以娇纵一些,不必总是顾及着一些其他的事。 想到史湘云那个让人想起就起了厌恶之心的人。 又批完一本奏折,将那奏折往桌案上一甩,康熙靠在椅背上,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康熙招招手示意梁九功走进来些。 “史湘云那桩婚事怎么说也是朕赐下的,既是正式下的婚,朕也该赏下些什么,以表重视才行。” “这史湘云不是叫迎,劝回家去筹备婚事了吗?” “真是说了一番,就是两个教养嬷嬷去给这史大姑娘教授教授规矩。” 梁九功抽了抽嘴角低下头,不敢表现出自己满腹的槽点,点头应是。 要不怎么说万岁爷会损人呢?瞧瞧这事做的,只怕那史大姑娘,只能气的在家中暗暗跳脚了? 得罪谁不好,要去得罪宸妃娘娘,叫他来说,这史大姑娘,还不如直接去得罪万岁爷呢。 第63章 挑拨 康熙派人送去教养嬷嬷的事情,贾府的人尚未知晓。 不然依照王夫人的脾性怕是要被气晕过去了。 毕竟这是事情,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加上京城各大家对于万岁爷的命令都如数家珍,动向了解的也十分的快速。 这犹如打脸的事情怕是能让贾府和史湘云在京城被热议好一番了。 这也算是变相的扬名了。 此时,史湘云正愤恨的收拾好了东西,东西不多,同在京城史湘云依照老太太的疼爱,也无需带上什么东西过来。 此时离府倒也称得上一句安静。 此刻,贾府里头全部的热闹都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呢。 “元春回来了,几年未曾见了,在外头过的可好。” 本来就是指望着这个大孙女去搏前程的,如今却出宫来了,这事情当着这么多人面,老太太也不好过问,便只是关心元春在外头过得可好。 如今府里头已经出了一个妃子了,这已然是无上的荣耀,要是迎春再带带元春,叫元春也叫万岁爷收入宫中,那这府里头也是真的好呢。 况且如今耽误了这么些年,想来要是出宫议亲也是不好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叫万岁爷将人收了。 心里是这般想的,老太太却也不会表现出来。 夺了诰命以后,老太太除了心中对迎春更加不喜以外,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 加上原本老太太对于这个外孙女也是真心的疼爱。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老太太眼中竟是落下几滴泪来。 元春连忙上前,扑在老太太的怀里;“老祖宗,我在外头一切都好,就是见不着家里人,念的慌。” “我可怜的元春,这会多在家里待上一些时日,地下的弟妹也想你呢。” “尤其是你母亲,人人念叨着你。” “我省得的。” 倒是一副温馨的场面,迎春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她从未得到的,只是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了。 黛玉也垂下了头,老太太疼爱她,可是对于老太太来说,有史大姑娘,有元春姐姐,有宝玉,有太多太多人了。 她好似压根就挤不进去,在这些人面前,外祖母就将自己的位置排的一后再后了。 可是她在府里头只有外祖母一个人,外祖母却又那样多其他孩子。 也不对,如今她已然有了迎春姐姐了,入府以来,迎春姐姐就待她极好,就连哪有珍贵的果子也舍得拿出来给自己调养身子。 瞧着前头这个比自己身量高不了多少的迎春姐姐,黛玉心底的冷意退散去了一些。 那头的薛宝钗也不知在想什么,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人家的大女儿大孙女好不容从宫里头回来了,这几年未见的,亲热些有什么。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贾宝玉居然已然有了亲事,这叫宝钗有些措手不及。 宝钗原本对于宝玉是没什么特殊感情的,方才在门口是他悄悄地的打量过贾宝玉。 生的俊秀,瞧着就是个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公子,这叫宝钗甚至多了几分欢喜。 觉得嫁给这样一个人也不错,只是那样一番话,这般大的年岁却好似还是懵懂的孩子一般。 一方面只能说明他在这贾府里头十分受宠,这对宝钗来说是件好事情。 可是另一方恰恰也说明此人自己是个立不起来的人物。 这倒是也不打紧,嫁给贾宝玉本就是为了借贾家的势力。 立不起来就立不起来。 只是这贾宝玉既然已经定亲了,这婚事就谈不成了。 想要就宝钗再去找一个权贵人家能护住薛家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大概率那些人所图巨大,想要薛家的万贯家财。 这事情如此就和宝钗的初衷相违背了。 昨日在客栈休整的时候,听闻了贾家出了个宸妃娘娘的事情,宝钗更加坚定了结亲的心声。 满心都是如何与这贾府的贾宝玉打好关系,让他倾心于自己。 如今倒是好了,这下什么都不用想,只能再做打算了。 敛下眸子里头的复杂情绪,这会儿老太太和贾元春已经互道完了思念之情。 这下,王夫人就介绍起了自己娘家的妹子,和薛宝钗来了。 薛姨妈笑着向老太太问好,即使这庄子事情说出成了,贾家也不是他们愿意开罪的,更何况如今人家府里头有着一位娘娘。 于哪位娘娘处好关系,薛家以后未必没有好前程,那宝玉瞧着也不像是个好的。 没了就没了,薛姨妈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向老太太您问好。” “这是我家宝钗,自小就是个沉稳的性子,这个年岁别个姑娘家都是爱打扮的性子,她倒是要和别人反着来。” 王夫人笑着介绍过自家妹妹以后,薛姨妈就拉着宝钗向老太太介绍了。 说起这个女儿的时候,薛姨妈语气里头满是亲昵和笑意。 这些玩笑话和史湘云那些玩笑话完全不同,只叫人觉得舒服极了。 宝钗顺着自己母亲手的力道,也向着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自也是满意欢喜的点头。 “今日是要上门来,这才好说怠说愿意多戴两只钗环,瞧着不那么舒静呢。” “往前在家里,宝钗也少有姐妹说话,如今倒好了,府里头热闹,想来能带动些我家宝钗的性子。” 这话听着王夫人倍感遗憾,如此这般不媚俗,不勾男人的姑娘才是她的好儿媳妇啊。 要是有宝钗在,定能劝着宝玉上进,倒不像那史湘云,瞧着进门以后就是个痴缠的性子,往后宝玉哪儿还有心思去读书。 只是相较于王夫人喜欢素雅的姑娘,老太太就完全相反了,她最是喜欢俏丽鲜艳的小姑娘。 是以对于宝钗她只是面子情。 待到说起薛蟠的时候,老太太又与她说起自己的孙子宝玉。 招待他们以后一块在府学里头念书,也好叫薛蟠带着宝玉一块儿上进。 薛姨妈听到这话忙说不干,自家这小子是个混小子,可别将贵府的小公子拐带坏了。 对此,老太太倒是好易言言的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将宝玉和薛蟠两人凑作一团,让他们平日里头在府学读书也好有个伴。 薛姨妈该说的都已然说尽了,其他的倒也由不得他了,见老太太执意如此,她也只能笑着应是。 私下里头却想着待会怕是要再和这个儿子交代几句,可莫要带坏了人家府上的公子。 薛蟠对此不置可否,身为同类人,他觉得贾宝玉没什么好不带坏的,毕竟他自个儿就是贪玩的性子。 既然是同样的性子,谁带坏谁,那可说不准呢。 只是面对母亲和妹妹,薛潘却不好意思将此种污糟之事说给他们听,也怕是污了他们的耳朵。 男人和男人之间说事,只是说与母亲与妹妹听,那算是什么回事? 是以面对着母亲的叮嘱,薛蟠也只是一直点头,应是表示自己不敢带坏了宝玉弟弟。 关心了几句,秦家老太太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了她最亲爱的孙儿宝玉的身上。 向他们介绍起宝玉来了,只是老太太并不知晓王夫人和薛姨妈交换的信件中,频繁提到宝玉的名字,良家甚至有结亲的打算,只是如今这打算已然是不成了的。 “来宝玉,快坐到祖母身边来。” “我们宝玉啊,昨日刚刚定下亲神,还是万岁爷亲订的婚。” “宝玉与湘云是天作之合。” “湘云呢?怎么就这会儿过去就不乐得见我这个老太婆了?” 嘴上虽是带着埋怨之情,可是面上依旧是笑呵呵的,可见老太太病危,真的生气。 “湘云,还不快过来坐到我老太太身边来,这院子这么多人叫我这个老太婆都没看到你在哪儿?” 暴玉坐在老太的身边,一时听到他喊史大妹妹,右眼一指下意识的往迎春和黛玉那头看去。 见到迎春姐姐和林妹妹都没看自个儿,宝玉又失落的垂下头。 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是迎春叫史湘云回去了。 老太太久不见人,周遭原本热热闹闹的睡,又寂静下来,哪里还能猜不到是有别的情况? “凤丫头,你来说究竟是个怎么一回事?湘云那丫头上哪去了?怎么不来见我。” “湘云素来喜爱热闹,这些姐姐妹妹们都在这,她还能跑到旁的地方一人玩耍去吗?” “这。” 王熙凤这人在心里头琢磨着该如何将这事说出来,才叫老太太不那般难受,又加深了对迎春的埋怨。 只是还没等王熙凤想出个好说辞,另一头的贾元春却是替王熙凤解了这个围。 “老祖宗,湘云妹妹,她回家备亲去了。” 他笑意盈盈地说出口,随后便不再言语,等待着老太太后续的反应。 果然不出贾元春的意料,老太太满腹疑惑,遂发问道:“昨日万岁爷开口替湘云和宝玉定下亲事,我后我便叫湘云留在府中,好好和宝玉培养培养感情,这才不过一日,她怎么就归家去了?” “是大妹妹说她想念家人了,左右以后的日子都能陪着您,出嫁前她便想和家里的人多说说话,多陪他们一些时日。” “我猜想他是迫不及待,如今已然出府去了?” 这话说的,倒真是挺有意思的,着急回家,一大早便走了,此时该是已到家去,可是才回府里头不久的元春,却是瞧见了人。 “大丫头,你不是才今日归家的吗?又何时见到了你湘云妹妹?” “方才在府门口,湘云妹妹还特地出来迎我了。” “倒是她有心了。” 老太太话语不咸不淡,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复又反问了一句,明显她是不信这话的。 “只是你们是不是在门口发生了些别的事否,否则怎的这般久才到老婆子我这地方来?” 两人好像就着此事聊起来了一般,倒是完全忘记了,还有旁人在了。 “没别的事儿,吵了几句嘴罢了。” “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就不说出来吵,老祖宗的耳朵了。” 元春好似有意隐瞒,又好似确实没什么大事,不好说来给老祖宗听。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晓的不成?” “要是这事不能叫我知晓,那便就莫与我说了。” “老祖宗说笑了,哪有老祖宗不能晓得的事儿,您别急,我这就与您说道说道。” “先前这是大妹妹和邻家妹妹在外头吵了几句嘴。” “是史大妹妹的不是,攀扯了黛玉,您也晓得这宝玉如今也是有婚事在身的,黛玉却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这话是以多有不妥便斗了几句嘴。” 王熙凤在庭院处就瞧着这大姑娘好似对迎春妹妹隐隐有针对之意。 这话语带刺,生怕元春此刻再说出什么不清不楚的话,叫老太太误会了迎春,从而对迎春更加厌恶,是以连忙开口抢在贾元春前头说话。 毕竟迎春妹妹系着他们府上往后的富贵也跟她王熙凤后半辈子的富贵息息相关,所以千万不能得罪了。 老太太在此事上颇为糊涂,她却不能跟着老太太一起糊涂,要是真叫这迎春妹妹与府上离了心,那才是叫人惋惜。 她与自个的老冤家商量过了,待到明岁开春,便从府上搬离出去自立门户。 毕竟依着府上这般模样,瞧着实在是不太明。 虽说府上出了这位娘娘以后,荣宠是有了,但是往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加之皇上对于府上的态度也不甚鲜明。 毕竟一连撸了几位夫人的告命,要是真想叫他们给迎春添彩,何该再多封几位告命才是哪里会如现在这般模样? 王熙凤对于男女之事尤其敏感。 旁的她倒也是当局者迷,如今倒是看清楚了这贾府的前程。 是该谋些别的出路,才是与这位小姑子处好关系就极为重要。 只可惜她都能看清楚的事情老太太看的却不是那般明了。 也许并非是老太太看不透,只是老太太并不愿意承认她要屈居于一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的庶女下首了。 “是呀,吵了几句嘴,娘娘便看不过去,叫史大妹妹归家去了。” 第64章 说话的艺术 \"看不过?\" 老太太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这句反问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听得叫人极为不适。 “我看这不是你史大妹妹自己想要归家去,而是叫咱们府上这位你娘娘撵回去了?” 突然升高的音量下吓了许多人一跳,连离得近的元春也是如此。 她做出有些闪避的动作,遮掩下了嘴角的笑意。 瞧,人就是不能运气太好,这不就倒霉了吗? 迎春方才依旧带着黛玉坐下了,这里的热闹和他们实在没什么关系,反倒叫迎春觉得有些吵闹。 不如去厨房做几道糕点给小胤礽吃来的有意思。 司棋眼中也有些气愤,往常欺负他们家姑娘,是因为自家姑娘无依无靠的,如今这老太太往后想要依靠着自己姑娘重振荣国公的往日荣光,却还是这样对自家姑娘。 司棋有心为自家姑娘争辩几句,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叫柳叶拦了回来。 司棋可是这府上的家生子,和自己不太一样,她是宫里头出来的宫女,万千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要是没拦住他说了那几句话,只怕不仅会叫姑娘陷入到两难的地步,就连他自己在府中当差的家人,只怕也会因着她而牵连。 柳叶相信思琪这个最早跟在娘娘身边的人,但是人心复杂,他有家人。 对娘娘也极为忠心,只是,有些事可以从根子上避免,那就并无要造成其他意外伤害的必要了。 柳叶也与自家姑娘说过了,她是万岁爷派来伺候娘娘的,往后就只听娘娘的话了。 娘娘大概果真是性子太软,是好都不觉得万岁爷可能有监视的想法,依旧对待自己如往前一样。 不过柳叶觉得,万岁爷此举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帝王那掌控欲太强了,对待娘娘尤其是。 好在娘娘性子柔顺,不然可能会发生不少的争吵。 满族的姑奶奶们有些也是个顶个的暴脾气,只是,万岁爷那浓厚的掌控欲,却从来都不放在他们身上,想来也只有心上在乎,这才会想要拥有对方的全部,掌握对方的全部。 不过这倒是叫旁人,实在是承受不起这份宠。 勒的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他们娘俩到刚刚好,对于黄上的身份好似还没有充分的意识到那个他心爱的男人是与杀与生的掌握天下大权。 而待在这样的男人身边,自该小心谨慎,毕竟伴君如伴虎,不是说笑而已的。 他们娘俩倒是处于平常心态如此这般,就是顶好顶好的了。 这样也能叫娘娘在和万岁爷相处中,掌握一个平衡的度,也不叫对方拿捏的太过。 眼看着娘娘就要起身说话,柳叶步子往前一迈,挡在了自家娘娘的前头,也成功吸引了自家娘娘的目光,阻止了自家娘娘开口说话。 毕竟有些话叫娘娘来说不好,但是他这个奴婢开口却是什么妨碍都没有的。 王熙凤是个会看脸色的,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贾元春假仁假义之后,便笑着说道着。 “老祖宗,等那史大姑娘嫁进门来,您还怕瞧不见人吗?到时候叫她日日到您院子来陪您。” 王熙凤笑着上前拉了拉老太太的手,打着圆场。 虽是这般说着,但她心里头也觉得那史湘云是个刁钻的性子。 不然怎么在府上那么些日子,平白就她最是惹人厌烦。 老太太却不接王熙凤这话,而是直愣愣的看着迎春,那语调微扬,意味不明,但却直白的表现出他不高兴了。 到底是上了年岁的人,加上长了这么多年的劝,到底还是养出了几分威严在的。 “我虽老眼昏花,但终归还是分得清赶和自己走的区别的。” “要真有这个念头,湘云昨日便不会应我的话,更不会不来与我老婆子道别。” 此刻,亭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迎春的身上。 惜春有些担忧的看向迎春,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老太太这是生气了呢。 觉得迎春半点不顾及她的颜面,将她开口留下的人赶回老家去了,这不是在打他的脸,是在做什么? 老太太对于他们这些儿孙来说,就像是顶上的一片天一般,万万不可越过去。 否则不知道要经历的究竟是什么,只怕豁出去一条性命,还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迎春又何尝不知晓呢? 那年冬日里的那个教训还不够他苦头,难道还没有吃够?要去挑战老太太的权威吗? 迎春即使比府上的任何人都知晓得罪了老太太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她那位外表慈爱的外祖母许并不只是是外表慈爱,只是老太太满腔的慈爱,从来并不是对自己释放的。 可是迎春依旧冒着得罪老太太的风险将史湘云请走了,请出了贾府。 她并不喜欢贾府,可是如今府上多了几个他在意的人,那么迎春愿意为了他们做出一些抗争。 迎春总是觉得自己已然够幸运了,又是在那场大病得到了一个神秘的园子,听到了仙君们的话,知晓了自己的未来。 今岁迎春那个梦中的园子里多了一个康熙许了,她往后的无忧,往后的快乐,让迎春不是无凭之根。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可以依偎的夫君。 大抵是真的有了一些底气,是以较往常可能会得在人群中沉默不言,私下再去安慰的名称,也有了当众站起来力挺自己在意之人的勇气。 在面对老太太的时候,迎春依旧是惧怕的,老太太就和自己的父亲贾赦一样,就像是笼罩在迎春头顶的乌云,叫迎春挣扎不开,见不得光亮。 还没等迎春说话呢,就见挡在她前头的柳叶先开口了,我是话确实不怎么好听,还带着些不显能叫人察觉的傲气。 “老太君说笑了,我家娘娘为何要将人赶回家去。” “这婚丧嫁娶,都有规矩,新人不该多见,何况日日相见。” 先是以身份压人,再用规矩压人,随后再是威胁,这才是柳叶真正的战斗力。 “再说,贵府的少爷此时不正是在反省吗?” “我瞧着倒也不像是反省的模样,怎么,你们对于万岁爷的旨意是要阳奉阴违吗?” 一戳就戳住痛点。贾宝玉讪讪的坐在老太太的跟前,听闻这话,有些想起身,却又被老太太压了下去,求助的瞧着老太太。 老太太却是用眼神安抚住贾宝玉,叫她莫慌莫急。 不得不说这话,倒是说的真好,先是直呼了娘娘,原本营生就比府上的人身份都贵重,见他何该见你是才是,而不是口头的一句娘娘如此,便已是大不敬了,只是迎春从不计较,加上多数是长辈冲自个行礼迎春,有时候也会觉得折煞了。 她们的或叫迎春姐姐或叫她二姑娘,亦或者是长辈们直接叫她迎春迎春都会印下,并不见什么富贵之后便瞧不起人的模样。 高高在上的贵人身份隐约模糊了几声,又显露出府上被人忽视的二姑娘。 果然,性子软就总是容易被欺负,她不甚在意府里的主子倒渐渐的不太把迎春这个娘娘当一回事儿了。 只当做需要敬重的儿孙,这儿孙和不可得罪的贵人之间,可是天差地别。 府上唯一对迎春真正称得上尊敬的,大概就只有被鲁了直的贾政了。 只是这女儿家待着的后院,贾政确是不常过来的。 事业柳叶这一招也是先提点他们府上本就对娘娘不甚恭敬,施了礼数要争论起来,这是罪过。 而她们娘娘就算无缘无故将史湘云赶回宫去,也无人敢质疑什么,更何况本就是合理合规的事儿。 再是说出为何原本该在禁足反省的贾宝玉,此刻却依旧在这恶处,甚至平常里还能在府里头活动,这禁足禁的范围倒是大了些。 最后暗指他们阳奉阴违,对康熙的命令不慎放在心上。 贾宝玉确实是府上的宝贝疙瘩,也是她们娘娘的弟弟,这事做不得假,但是谁又允许他们敢将万岁爷的命令给忽略了过去。 他们一面这样对迎春,一面秋呃又因为迎春的存在而消除了几分对于康熙的恐惧,这才是他们敢任由宝玉每天都有一两个时辰,能在府里头到处玩闹的底气。 现下却又要指责迎春,这又算的是什么道理? 他们知晓万岁爷对于迎春的宠爱,以及在意,宸这个字不用多说。 只听娘娘的封号就已然知晓了此人在万岁爷心中的重要程度,以及万岁爷对娘娘的重视。 否则,宫里头的各位娘娘,怎么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上头这位府里头的大姑娘是哪位娘娘放出来的,这位姑娘如今尚未到出宫的年纪? 宫女未得,允许不得擅自出宫,所以是谁的手笔呢? 说着,柳叶略带冷意的直冲上首的贾元春看去,一双眼睛不是在迎春面前的温和模样,而是像一只凶狠的野兽盯住了目标,就要将它撕碎。 老太太原本就有把握拿捏住迎春的,只是听到柳叶那丫头的话,险些给气晕了过去。 她声音有些颤抖,手指也止不住的带着颤意,直直的指着柳叶:“你你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主子你教过你规矩吗?” “您说的是奴才哪个主子?” “是宫里头那位还是说的我们娘娘?” 柳月却反应十分迅速,立马反问老太太说的是谁? 宫里那位还能有谁?宫里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圣上! 老太太敢说康熙的不是吗?她不敢要,她敢说康熙没管好自己的奴才,那么今日过后,只要这话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他此生就再也不用开口了。 他敢说,是迎春,没管教好他的奴才吗?即使他心里是这般想的,但他依旧不敢说出来,毕竟还是那般,要是这话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那就彻底完了。 知道此事,老太太才稍稍冷静了下来,反应过来,她方才是被激着了。 差一点就要出大事了,老太太又埋怨的看了一眼,坐在她身侧的元春。 只是元春还在回想着方才柳叶的那两句话,以及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并未看到老太太对她的埋怨。 想着方才险些犯下大错,老太太便也顾不得再去找迎春的麻烦,以及自己丢了面子,给一个丫鬟了。 “倒是老婆子,我想差了,这即将要出阁的闺女,是该多陪在家人旁边。” “往后站成了孙女婿要见面的时候,可就多了,到时候肖云想躲着我不见怕也是不成的了。” 往前王熙凤给她递台阶,她倒是支持着身份,不想走下来,只觉得迎春不给她点简怜。王熙凤凤丫头也站在迎春那边,怎么着是他老太婆,说话做不得数了吗? 可是现在,面对这般尖锐的问题,却是没人敢往老太太跟前地台阶了,就这么将老太太架住了,不上不下的。 可偏偏这个问题太过要命,不能生硬的转过话头让它过去,没了台阶,老太太便直接自个儿从高台上跳下来,丢尽了脸面。 只是碍于老太太的威严,瞧着这惹人发笑的模样,无人敢笑出声罢了。 探春和惜春只觉得老太太好似也不再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威严不可犯。 迎春原本坐在这处就有些走神,还是因着老太太的质问,这才转回了思绪。 “今天有客人来,只是我那头也有客人。” 实在是不想在这待了,太过无趣了,这些人叫迎春,看来就好似唱大戏一般一会儿一个模样。 “我估摸着殿下,这个时候该已经完成了课业了,我与他约定好了,要去厨房给他做些点心吃。” “自然不可失,约了殿下。” “我便与黛玉妹妹先过去了。” 迎春都搬出太子殿下了,这叫众人方才。回想府上昨日,可是住进了一位太子殿下。 当下谁还敢强留于她,老太太也只能挥挥手,让她快些过去,莫要耽误了太子殿下的事儿。 待到迎春,带着一竿子来出了院子,老太太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屋内原本的热闹又恢复了些寂静。 “老祖宗,我娘家的妹妹远从金陵而来,还会好生安顿安顿我这做姐姐的自然不能抛下她。” 王夫人也不想触这个没头方才,他瞧见元春是有话要与老太太讲,她便将满腹的思念先行尝在肚中。待会私底下再与女儿交谈。 她跟着王熙凤一块去安顿薛家的人了。 一出院子门,柳叶便直愣愣的跪在了迎春的跟前,吓了迎春一跳。 黛玉心思灵巧,脑子一转就知道这是为何。 她们主仆的话,自己确实不好听的,所以说他与迎春姐姐亲近,但是有些事儿该回避的还是需回避。 第65章 温馨日常 “为什么突然跪下了?” “奴才有罪。” 听到这话,迎春更是疑惑了,只是任凭迎春怎么使劲,柳叶都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听着柳叶说自个有罪,迎春左思又想也没想出来,柳叶究竟犯了什么错? “哪有什么罪过?” “方才奴才自作主张,替娘娘顶撞了老夫人。” “只怕这下老夫内心里要更加记恨娘娘了。” 因着还在外头,所以柳叶跪下的时候是确定了左右无人的,即使是如此,她依旧压低了声音,说话足以窥见她小心谨慎的性子。 迎春说实话,在领悟的时候,瞧着柳叶站出来,说出那番话,并不觉得对自己是冒犯,也不觉得是对方自作主张。 若非是柳叶那番话,迎春倒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绝,老太太在叫史湘云回到这府里头来,那还是算了? 至于平白叫老太太厌恶什么的,迎春就更不在意了。 老太太原本就不喜欢自己,就算对自己再厌恶些,也没有什么妨碍的。 况且迎春他在府里头有在意的人,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包括老太太了,她对老太太从来没有指望过,谈何失望伤心? 更何况,柳叶原本就是出于好心对自己的维护,迎春知晓,司棋自然也是知晓的。 迎春伸手去拉,想要将柳叶拉起来,只说过不怪罪。 可是柳叶却还是跪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待着迎春对她的处罚,见拉不过,迎春便拉着司棋一起将柳叶带起来。 “司棋,快帮着我一起将柳叶扶起来。” “虽是快入夏了,但地上冰凉,跪多了对身子可不大好。” “咱们柳叶可正值风华,往后还要许人家呢。” 听到这番话,柳叶其实知道自家娘娘没有真的生气,可是此刻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们家娘娘就是这般千好万好的,想着别人,去关注自个的事也甚少,更不要说去关注外界别人的事。 只有与她亲近的人,被娘娘放在了心底里,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去维护。 所以在初见到自家娘娘的那一个柳叶,便已然知晓自家娘娘的性子,性子暖和,可是却感觉叫人瞧着有些游离人间,好似真切的是天上仙。 随时都要飞升回归天上去,不在人间留下一片云彩。 如此这般万岁爷好像将仙子留了下来似的。 也更叫柳叶,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真情。 不存在一点利益交换。 这事没在迎春心底头留下波折,可是柳叶心底已经想好了定要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万岁爷。 哪有这般的半点不将她们娘娘放在眼里。 说去见小胤礽,就当真是要去见小胤礽,毕竟已经快到晌午了,前头的那顿饭迎春可是不想去吃了。 她宁愿在自个的院子里,也不乐得去凑那些热闹。 小胤礽今日念书的时候还有些走神,好在很快,重新将自己的思绪放在了课本上,否则要是太傅去告知皇阿玛,只怕待不到今日下午,皇阿玛就要叫他归去了。 司棋毕恭毕敬的对着小太子一人说道着:“我家姑娘请太子殿下一块到院里用饭去。” “迎春姐姐,今个不是在前厅用饭吗?” 小胤礽瞥了一眼这个自家迎春姐姐,身旁最为亲近的婢女好像是叫司棋的,今日好似有些不同了。 相比上次见到的好似更加守礼恭顺了些。 然而,小胤礽对此并不在意,很快将思绪转回到了迎春的身上。 即使小胤礽在迎春跟前,软萌可爱,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孩一般,但是,事情却依旧不敢将他与寻常小孩看待。 按照常理来说,司棋一直跟在迎春的身边,见到的也只有小太子温和有礼的模样,不该产生什么惧怕的心思才是。 这也是多亏了柳叶的点醒,宫中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啊,太子身为楚君身为未来帝国的继任者,无论如何都不会只是个君子模样。 而他们身为丫鬟,需时刻保持服从和敬重,不可因着主子的亲近而失了礼数,这是大忌,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万万不可因着主子将他们当做自家姐妹而失了分寸。 主子是不会在意,但是后头的万岁爷人呢? 宫里的各位娘娘呢?这些都会成为主子的把柄,成为他们攻击主子的利刃。 若是司棋往后不想跟着柱子一块进攻,那自当另当别论。 老是往后跟着娘娘一起进宫,她与侍寝都会是娘娘宫里的大宫女,而大宫女要做的却不仅仅是将自个娘娘伺候好。 要会做人,会说话,还要懂规矩。 原本迎春姐姐没来给自个送糕点,小胤礽还以为是前厅有什么事耽搁了,毕竟主家有客人来,院子里的主子都去接待,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人多嘛,事情自然就该麻烦些。 所以今日小胤礽原本也是做好了准备,跟着迎春一块到前厅去用饭的。 可是这会儿刚刚结束课业,迎春姐姐便派人来将自个带回迎春姐姐的院子。 只是虽觉小胤礽高兴,可是却也让他难免生出些狐疑,可是前厅发生了些什么事? “今日前厅发生了什么?” “回太子殿下,吵了几句嘴。”司棋轻声应答道,丝毫不敢将小胤礽当做普通的小孩,随意忽悠了过去。 “吵嘴?吵的什么?” “前头在大门处史大姑娘对林姑娘有些出言不逊,惹了姑娘生气,姑娘便说着反正婚期将近,叫史大姑娘归家去了。” 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接下来的话,就算司棋不说,小胤礽也能猜到后续的发生。 “倒是怪有意思的,你们府上的老太太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这话司棋可不敢应答,好在小胤礽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迎着迎春的关系,小胤礽对于府里的那位老太太已经见过几次了,但是对于那位老太太的印象却不甚太好。 宫里有太后,还有许许多多的老嬷嬷,但是这贾家的老太太给病人的印象却十分奇怪。 他觉得这位老太太是个十分矛盾的人,既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又想依靠着迎春姐姐守住贾家的富贵。 折腾一番,什么都没有得到,还与迎春姐姐彻底离了心。 也不知这老太太究竟是怎么想的,瞧这聪慧又愚蠢。 精明又混沌。 小胤礽嗤笑一声,随后不再想,让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往迎春那处的小院子去了。 司棋跟在身旁,没有言语,只是在前头带路。 等到小胤礽到了院子,就建着小厨房里待遇和迎春正在里头忙活。 往常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迎春倒还好些,也自个做过吃食,只是待遇却也临时起意,想要学上一学。 迎春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应允的,见黛玉对这个有兴趣,便招呼他她起进了小厨房。 火有小桃生,不得必须有多少道菜,反正都是他们自个吃。 汤是早上出门前就已经炖上了的,现在迎春正在炒最后一个小时说炒完了便可以直接上桌吃饭了。 这也算是迎春为数不多的一个小爱好,毕竟人在寂寞的时候,总是需要找上一些事来取悦自个。 这还是近期以来迎春第一次下厨呢。 因着想着说要给小太子做糕点,但是归来的时候瞧着已经临近晌午了,这时候糕点能感知的出来,只是吃了糕点可就吃不下饭了。 但是迎春依旧还是做了糕饼,凉了也能吃,等到下午小胤礽就该练习骑射。 到时候运动量大,自然饿得也更快些。 柳叶将最后一个菜端上了桌,正巧思琪带着小太子也回来了。 迎春合着黛玉刚净手从厨房里头出来了,瞧着小胤礽迎春便笑着招呼他:“今日的菜是我下厨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的厨艺虽说不至于将菜烧糊了,但是比起你吃的宫廷御膳自然也是比不得的。” “若是你吃不惯,我便在吩咐叫府上的人再单独给你做一份。” “不喜欢可莫要勉强。” 她这一说,小胤礽便提起了些许兴趣啦。山珍海味日日吃,也终归会油腻的一天,但这家常的小菜说实话,胤礽还没有吃过呢。 “那我今日可有口福了,能尝到迎春姐姐的手艺,怕是皇阿玛都羡羡慕我呢。” “晚些时候我定要写封信去与皇阿玛炫耀一番。” “那你可饶了我。” 相处这么些时日,迎春也有些知晓。康熙那醋坛子的属性。 小胤礽倒还好,只怕康熙打不着他的屁股,可就辛苦了迎春了。 白天见不着,这晚上想躲都躲不了。 热热闹闹的做了一大桌子,司棋原本面对自家姑娘招呼她一起坐下,还有些不太敢呢。 往日她倒是跟姑娘一桌吃饭的,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司棋又回想起了柳叶的那番话。 太子殿下不在还好些,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在叫他跟太子殿下坐在一个桌子上,一起用饭,司棋倒有些不太敢。 对此,迎春倒是瞧出了司棋的不自在,还以为是因着小太子和黛玉妹妹的关系。 睡他又起身连忙拉着司棋坐下,随后又去按柳叶的肩膀,瞧着他们都坐下了,这才也坐下。 柳叶也有些不自在,原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她了,可是如今和太子殿下坐在一个桌子上用饭,还是叫柳叶又紧张了起来。 倒是年纪最小的小桃,依旧是平常的模样 “愣着干什么?今日可是我下着厨,你们可莫要不给我这个面子。” “今日,然后太子殿下和黛玉妹妹赏脸,可不兴说不好吃哦。” 迎春招呼人,坐下以后难得有些俏皮的眨巴眼睛。 她这副模样叫原本有些不自在的人都惊呆了。 小太子胤礽倒是接受良好,也没觉得自己堂堂太子和一干丫鬟仆从,门坐在一桌弄饭是什么天大的事。 倒是对于自家迎春姐姐这般俏皮的模样,小胤礽闪着星星眼眨巴眨巴卖着萌:“迎春姐姐也该这般活泼些才是,虽说只要是迎春姐姐,不管如何模样都很好。” “但是这般模样好似更加鲜活些。” 迎春原本就是个极其容易害羞的姑娘,听到小应能一本正经的夸奖,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给胤礽夹菜。 再听这小胤礽夸下去,迎春怕是要羞的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好在胤礽也知晓自家迎春姐姐的脾性,故便埋头吃饭,时不时又夸赞几句迎春姐姐的厨艺。 迎春被夸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这般夸奖,好似我做的菜是什么山珍海味足以比肩宫里的御厨似的。” “迎春姐姐做的菜既没用龙肝凤胆手艺,也比不上宫中的御厨,可是在我心里头却是顶天的美味。” 听到这话,胤礽却是驻足认真回答。 “因为迎春姐姐做的菜有种家的味道。” 听到他说起家迎春,又对胤礽有些心疼了,这孩子自从出生了以后,便没有了母亲,跟随着他皇阿玛,他皇阿玛对他也颇为宠爱,可多数时候都是威严的父亲形象。 谁说自己也年岁不大,但是对待这般可爱的小娃娃迎春,觉得自己也是会尽力去做一个好母亲的。 女孩儿家天生性情,脚比较暖和,迎春更是其中楚翘。 “那我往后便常做给你吃。” “叫迎春姐姐太过辛劳也不好。” 因着他们俩的一言一语,桌上的氛围又温馨了起来,不再如方才那般生硬,叫人有些不自在。 就连黛玉也含着几分笑意,她虽没说话,但瞧着迎春姐姐和小殿下。 倒当真,有种家的感觉了。 只要胤礽想,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哄一个人开心,只看他愿不愿意。 显然,对待迎春,胤礽是愿意的。大地父子真的十分相似。 晚间的梦境,男人犹如一条蟒蛇一般,紧紧的将怀中的娇娇儿缠住。 “迎儿真是好是偏心,只在意那个臭小子,想来是早就将我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我都还未尝过迎儿的手艺,那臭小子且先我一步。” “哪有你这般的连五六岁小童的醋都吃。” 迎春微微挣扎,哪晓得背后那个男人却将一双铁臂收得更紧,半点都不许人挣脱。 “所以迎儿,要补偿我。” 第66章 趣事 夜间闹了一通,康熙只把迎春气的要动手打人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拥着它在那处小秋千上晃荡了。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给你那史大妹妹送去了几个教养嬷嬷,这几个叫教养嬷嬷,在宫里的时候以古板严厉闻名,想来很是适宜你那史大妹妹。” 迎春靠在康熙的怀里,和他一同欣赏着这片空间中新出现的星空。 星空浩荡,不时有流星闪过,美轮美奂。 越来越像外面的的世界,但比外面的世界还要再美上几分,倒是有些像先前迎春见过的那个仙界的花园发展。 “倒,倒也不必如此。” 谁没经历过?但想想古板的教养嬷嬷还是好几个。天天跟在你身旁,端正你的言行举止。这个不许干,那个也不许干,想想就觉得要命。 而且史大妹妹性子活泼好动,只怕是要被气晕过去了。 “倒也是为了她好,宫中赐下教养嬷嬷,给她备婚成亲,那可是极其有面子的事。” “但是几个未免也太多了?” 迎春听着康熙说是好事,有些惊疑不定地反问道。 耳侧边温热的胸膛,听这里头的心跳,迎春很是喜欢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总是会叫迎春,觉得很安心。 入睡时,繁杂的发髻早已拆下了,此时,一头青丝简单的拿红绳系在一处。 康熙一只手揽着迎春的腰肢好,叫他稳坐在秋千上,另一只手把玩着那一头如丝绸锦缎般顺滑的青丝。 听完小姑娘惊呼康熙语气带着些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小姑娘未曾察觉的坏心眼儿。 “多了几个,不是显得更得荣宠吗?” “是,是这样吗?” 迎春心中满都是问号,瞧着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多多益善。 但是迎春怎么都觉得玄烨好似有些没有察觉到的坏心眼儿? 下头一直沉稳有力的胸膛突然震动起来,头顶传来男人闷声的笑意。 “当然了。” 康熙回答的语气坚定,只是那眸子里看向远方的似笑非笑,概率不是他话里所说的那般坚定。 当然不是了,一个还能说是荣宠,但是几个十几个只会让人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有问题? 当然,最先怀疑的就是史湘云的品行,是不是有问题?要是没点子问题,怎么万岁爷要赐下这么多教养嬷嬷呢? 而且这事原本该是后宫妃嫔管的,可是此时万岁爷却亲自赐下了,要说里头没鬼,谁会信? 当然,自己的小心眼,康熙可不会告诉自己的娇娇儿,倒显得他有多小气似的。 如此会影响自己在娇娇儿威严高大的形象。 毕竟万事万物过犹不及。 康熙睡后又还着脸说起了林如海的事:“这些土豆,玉米再过些时日就能收成了。” “倒是辛苦娇娇了,将这鲜嫩的花儿尽数拔除了。” 迎春虽是喜爱花故在这园子里种满了,但是相比于天下万民的生计,这一点花又算得上什么? 而且又不是非要在这个园子里看。 外头,不也多的是吗? 示意迎春,听到这话,反握住康熙的大掌,康熙的手和迎春的手不同。 斗殴是富贵的,可是康熙的手指节分明指腹,还有一层老茧,那是骑射留下的。 而迎春的根根纤细白嫩,如同幼儿的手一般柔若无骨。 相比于外头两个人相处时,这娇娇啊,好似更加大胆一些。 康熙反客为主,将人的手抱在怀里头。 迎春把玩着康熙的大掌,听到他的话,带着些笑意答道:“这有什么的,能帮助到天下的万千黎民百姓,我很高兴。” “娇娇大义,我便先替着天下的万千黎民道声谢了。” “要谢也该是谢你才是,这里头大多数东西都是你挥锄努力种下的,我顶多跟在后头扔了几粒种子罢了。” 康熙笑着摸了摸自个小娇娇的头顶,只觉得心中一片发软。 “世人也应该知晓娇娇的功劳才是。” 这园子大概是真的顶天的神奇了,种出来的东西比外头的都个要大上几倍。 外头的土不一定有这方院子的好,但是收成也低不到哪去 康熙身为帝王也并非是不通农事之人,甚至他每年都会带着孩子去御田中播种,感受农人的辛苦。 康熙提起这事,就是想要告诉林鹿海即将进京,这个消息给迎春听。 即使这点高兴是为了旁人,虽叫康熙微有不爽。 但是他家小姑娘今日受了不少委屈,就算是为了旁人高兴也还好,总是要叫她高兴一些。 “我打算将此事交于林如海去办,想来不日林如海便会进京了。” “林家姑父要进京来了,林妹妹肯定高兴。” 果然,迎春听闻此事极为欢喜,她可是知晓林妹妹在府中也时常会思念远在扬州的父亲。 不过想来也是父女二人关系和睦,林姑父自小就对黛玉妹妹十分好,带她读书习字了,当做男子看待也不拘黛玉妹妹的自由。 不比自己那个根本记不起有这么个女儿的父亲,林姑父与黛玉妹妹的关系倒是既叫人羡慕的。 “只是如此,林妹妹大概就要归家去了?” “往后就难见着了。” 只是欢喜中又掺杂了一丝对于即将离别的不舍,迎春觉着此番林姑父入京,怕是会领着林妹妹一块回到扬州去了。 “你不想她归家,便将她留下来与你做个伴。” 康熙这一次毫不在意的说道着,既然舍不得,就让人留下来陪着他这娇娇儿。 “回家是多好的事,我缘何因为自己这要将人留下来,不叫人归家去?” “要真是如此,黛玉妹妹就该要记恨我了。” 听着康熙的话,迎春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骨子里的霸道。 黛玉对于朝堂之事倒真真是半点都不了解,似以康熙认真的解释以来,迎春这林妹妹大概率还得留在贾府很长一段时间。 “不需叮嘱你那林妹妹特意留下来。此次林如海进京乃是公干,随后他又要行自各地去推广良种,带个女儿在身边,怕多有不便。” “况且,林如海将林黛玉送进贾家,原本就是想叫黛玉有个女性长辈教导,以后更好一议亲,不然背上个少母名名声归归是不太好听。” 迎春听完一愣,他倒是不知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听完倒是有些心疼黛玉。 “原来是因着这么一回事,只是但在府上却不知是好是坏了。” “这事你就莫要去替你那林妹妹操心了,她的事该有林如海去操心,你也该多操心操心你我之间的事。” 两人相互依靠着,就在梦境中这般又度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迎春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黛玉,黛玉也听完也十分欣喜。 黛玉离家也将将一个月了,此间父亲除了最初寄来一封信件,往后倒是少有信寄过来了。 而黛玉去的信,向来也只是在信中诉说着自己在贾府的日常,而为了不让父亲忧心待遇,也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如今,在得知即将要见到父亲的时候,黛玉如何能不欣喜。 原本还有些疑惑,迎春姐姐是如何知晓父亲要进京来的,但思来想去,无非是万岁爷跟迎春姐姐说的。 接下来黛玉每日都在期待父亲早日进京。 湘云回到时家的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当天上午收拾妥当回到了史家,下午宫里头就来了教养嬷嬷。 宫中赐下教养嬷嬷,确实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然而史湘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连叔叔和婶婶面色都有些僵硬,他们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史小姐安。” 五六个教养嬷嬷,都极为严肃,透露着一股老古板油盐不进的气息,这叫史湘云,忍不住为以后的日子感到忧心。 更忧心的是,现在这事一传出去,史湘云都不敢想象京城的各家闺秀该如何议论自己。 原本史湘云在京中就是个小透明,后来因着康熙赐婚的缘由,倒是叫史湘云在顶尖贵族的圈子里也有了些名气。 至少不少人听说过史湘云这个名字。 晚间用过饭,甚至都不用等到明日了,他僵硬着身子,好不容易几位宫里来的嬷嬷都去歇息了,她松快松快了,肩膀往自己屋内走去,便听见院子里头有几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 史家没落以后,原本的奴仆成群,如今整个府里也不过剩下十来个丫鬟婆子罢了。 两个小丫鬟正在庭院一边收拾一边闲聊,这一聊可了不得。 “府上怎么来了这么多嬷嬷?” 年岁小的那个小丫鬟正向年长的那个丫鬟询问着。 她今日白日里忙,待到刚刚任务完善的时候,这才听闻了这件事。 这件事现在是府里头谈论最多的事呢。 “好像都是皇上赐下来教大姑娘礼仪的。” “一下这么多,那岂不是说我们姑娘不懂礼数?” “嘘,你小声点,瞧着大抵是这个意思,别叫姑娘听到了。姑娘本来脾气就不好,叫她听到了,我们可得遭殃了。” 只是晚了。史湘云正阴恻恻的站在他们身后,话冷笑一声:“你们口舌倒真是长,还敢在背后说主子的不是?” “我瞧你们真是皮痒了,也不知道婶婶是怎么管教家里人的,不好好做事,净会说闲话。” “明个儿,我倒是要与婶子说道说道叫你们这些人发卖了出去,长长记性才是。” 她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史湘云自己也心里清楚,家里如今的情况,加之婶子肯定不会听她的话。 婶子现在觉得史湘云碍眼的很,巴不得史湘云马上嫁出去,往后贫贱,亦或者是富贵,都与他们没甚关系。 更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将压里的丫鬟婆子发卖出去。 所以史湘云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更加气愤。 他生气,他那婶子还更生气呢,他膝下也正有待字闺中的女儿须得出嫁,可是这使湘云不知道在外头惹了什么骚,尽叫万岁爷赐了这么多教养嬷嬷下来是个人都会怀疑史家的家教是不是有问题,否则哪里用得上这么多向阳嬷嬷? 他史湘云自个在外面坏了名声便也罢了,何原要连累她的姑娘,本来家里现在不上不下的,本就不好说亲,因着这事,只怕要难上加难了。 要是可以,史夫人恨不得立刻冲到史湘云的跟前,臭骂一顿。 史家大伯也沉思了一会儿,和自个儿夫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这些日子就让史湘云安心的跟着嬷嬷学规矩,没事就不要出去霍霍人了。 只是如此这般,如何能叫史夫人平复下心里头的愤恨。 她史湘云倒是没爹没妈,已经得了御赐的婚事,将自个嫁出去了,倒是苦了她那些还没有出嫁的妹妹了。 明眼人一瞧,这史湘云就是得了万岁爷的不满叫万岁,也对她有了意见了,也不知道这史湘云究竟做了什么事。 史湘云心里倒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她与贾迎春那些小摩擦。 这贾迎春当真是个告状精,什么事都要与万岁爷讲一讲,只怕那传去的消息里头不知道说了自己多少坏话呢。 要不然也不会叫万岁爷被贾迎春蒙了眼,给自己赐下这么多教养嬷嬷。 只一下午那几个教养嬷嬷,就叫史湘云吃尽了苦头。 先是走路的姿势,再是说话的方式,就连史湘云坐下,喝个水都要被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 对于贾家那边,史湘云倒不怎么忧心,老太太原本就极为喜爱自己这副模样。 自己得了与宝玉的婚事,老太太只会更加喜爱自己,至于不接受自己这个儿媳妇的王夫人,那又有什么关系,有种王夫人就把这桩婚事退掉! 史湘云一来破罐子破摔,唯一叫他苦恼的就是这几个教养嬷嬷。 婚事是御赐的,王夫人退不了,但是这事放在史湘云身上也一样,所以这几个教养嬷嬷都是奉康熙的命来教史湘云规矩的。 史湘云也退不了,反而只能忍气吞声。在这几个教养嬷嬷手底下过活。 如今,史湘云已经期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一些就早日结束。这如同地狱深渊般的日子。 第67章 计划出游 离别的日子总是叫人觉得不舍得,胤礽在贾府呆了几日,再呆下去怕是不行的,皇阿玛也在催促他回宫,又拖延了一日,明日再是拖不下去,必须回宫。 否则皇阿玛就要以此为由出宫来逮他了。 而且宫中的皇太后也在一直催促着,应人回宫去。 胤礽自个倒是想多赖几天,但是又怕给迎春姐姐造成不好的影响,是宜只能作罢。但是叫他这么乖觉得马上回宫去,却也是不可能的。 “迎春姐姐,我听说外的城外的平山寺山上桃花还未谢呢,不如我们到那处去看桃花去。” “那你明日不必跟着先生读书了吗?\" 迎春正在观察着种在院子里头的土豆,梦境园子里头的土豆拿出一些来了种在贾府小院里头。 这两日已然长出一些小叶子来了,梦境秋水园的土质是极好极好的,听说在沙地里头也能种着土豆,迎春便来了兴致,弄了几个花盆,命人寻了一些土,将土豆种了下去。 能长是能长,就是比黛玉那种在她院子里头的长势要慢上一些。 不过能成活就已然不错了。 当下听到小胤礽的话,迎春还有些惊奇。 她可是知晓小胤礽本着是大清的皇太子,不能让皇阿玛失望的想法,对于读书一道重来不松懈。 故,听到小胤礽说明日休息一天,一起去平山寺玩耍,迎春十分诧异下意识便反问了一句。 对比贾宝玉,那可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读还是要读的,只是一日,且不妨碍,迎春姐姐,我们就去。” 听到迎春姐姐的疑惑,胤礽端正着小脸,倒是十分有大人的模样了。 “上次我们一块出去玩,平白被人坏了兴致,根本就玩的不太开心。” “这次我们在一块去看桃花,定能开心快活。” “好。” 迎春轻声应答,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子不可像宝玉那般日日不思进取,也不可像小胤礽这般,日日太过于勤勉,反倒是失去了一些孩童的乐趣。 “那待会儿我去问问你黛玉姐姐去不去?” “瞧着她这几日待在府中,好似有些思忧过虑,出去散散心,想来会好上一些。” “是在想念林大人,马上要进京的事儿?” “可不是,她离家这么些时日,思念家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我便同迎春姐姐一同去找黛玉姐姐。” “不知道三妹妹和四妹妹去不去?” “他们同我一般往常都是待在家中,鲜少有出门的机会。” “要去平山寺里头看桃花,不如便邀着他们一块去。” 小应人点头,他倒是对于迎春姐姐的那几个妹妹不太熟悉。 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觉,也同去便一同去,反正又不妨事儿。 就像迎春姐姐说的,一般人多热闹。皇阿玛每每出去狩猎也都是前拥后簇的一大伙人,一同去真真是热闹极了。 他们去寒山寺赏桃花,虽没有这么些人,但是有迎春姐姐在,一定也极好玩。 胤礽已经有些开始期待起明日来了。 黄阿玛必定没有同林琛姐姐一同赏过桃花,想到这处,小应人已经有些得意起来了。 他已经先一皇阿玛一步吃到了迎春姐姐煮的饭菜,迎春姐姐还说往后即使是进了宫,也要时常做给她吃呢。 晚间时候他就去信一封,好好气气皇阿玛,叫皇阿玛自己这个小孩的醋都吃,这下还不叫皇阿玛泡进醋缸子里去。 思及皇阿玛那张往日无比威严的脸上可能会出现一些酸意,埋怨姿色硬冷,就感觉到十分欢喜,只是有些遗憾,自己不能亲眼得见。 皇阿玛露出这等表情,否则那个场景一定极好玩。 待到迎春和探春,惜春以及黛玉,他们说过以后三个小姑娘都十分兴奋,期待着明日的出行。 只是不多时,宝钗也听闻了他们要出去玩的消息,故特意上门来问。 那人进府之后,他就与薛姨妈私底下讨论过了,这位臣妃娘娘的脾气都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是个暖性子的人,只要不为难他,便不会有什么事。 而想要同这般性子,能处好关系也是极其容易的事。 更叫两人惊讶的是,太子殿下竟然也在这府中! 路痴当精神上以及下一任皇位的继任者,对于迎春的重视是可想而知的。 而他们与迎春交好,百无利而无一害。 薛姨妈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诫了薛攀说,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府上,可能难免会碰上,叫他碰到了要守规矩,莫要得罪了太子殿下。 薛蟠连连叫冤:“娘,你倒是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个胆子去撩拨太子殿下的虎须?” “我还想多活上几年呢,你放心,我就跟着宝玉表弟一起耍。” 想到姐姐家的儿子,那可是这全府上下的心肝薛姨妈没忍住,又叮嘱了薛潘一番。:“你也莫要带坏了宝玉。” 薛蟠倒是更加不以为意了,这几日相处下来,对于那位表弟的性子,他可是摸了个一清二楚。“谁带坏谁?那可还真说不准呢。” 年岁虽小,但这日子却也没单纯到哪去。 听说跟房里的丫鬟最近厮混的厉害。 还好,已然定亲了,不然要是霍霍自家妹妹,薛蟠怕是会忍不住手痒,教训教训这贾宝玉一番。 他不好与薛姨妈和自家妹妹说道着,只是私底下反复暗示了自家妹妹说那贾宝玉只是皮肉生的好。 但这性子绝对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叫妹妹莫要被她的皮肉所迷惑,倾心于她。 得到宝钗的肯定,这才叫薛蟠放下了些心。 他自己就不是个好的,但是对于宝钗这个妹妹,薛蟠还是疼爱的,自然不想对方嫁给一个和自己谈得来的狐朋狗友。 宝钗她心思灵活,一听到探春说起明日去品三寺拜佛赏桃花,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机会,对于机会不抓住宝钗,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现在对于宝钗来说,迎春未尝不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毕竟原本定好的郎君已然没有了,即使对方不一定会喜欢上自己。 但是这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如何,对方也会娶了她。 更何况薛宝钗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想要护住薛家。 这对于宝钗来说是件好事儿,却也不那么好。 通过自己兄长的话,宝钗也知晓了这贾宝玉,怕是并不如面上看来的那般如玉君子。 可能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如此,倒是避免了她所嫁非人后半辈子的凄凉。 省的没达成自己所愿倒也罢了,还要将后半辈子交付于这样一个人身上,实在是要了人命了。 只是他需再另谋良人,或者寻到一条其他的门路来辅助薛家。 啊,对于宝钗来说,迎春便是个很好的人,若有娘娘做靠山,那么他们薛家自然生意会更好做些。 事以对于宝钗来说,当今也不一定非要选择嫁人这一条路,而且若是嫁人,以他现在这么个情况,也说不上能护住薛家的良人。 况且人心向来叵测,他们本就换了好些经营来说和王夫人。 原本有亲缘,已然这般了,若是那些没有亲缘的,还不将贾家吞吃了干净,兄长本就不是什么争气的性子,压根就护不住薛家。 在这种情况下,宝钗选择嫁人和选择将万贯家财直接送与旁人,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可以不用选择一条嫁人的路,就能达成心中所愿,又何必去吃那苦头呢? 然而,宝钗也知晓初识之人不可太过热切,不然极易叫人生出不息来。 只是这个机会,实在是难得能拉近关系的机会。又叫宝钗不舍得放弃思及迎春的性子,宝钗便决定试上一试。 见那位娘娘对她初见时,感观尚可。 是以宝钗便很快到了迎春的院子,主动向他提起来也。 宝钗向来是个爽朗大气的,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好开口言语的:“我初到京城,对此地尚不熟悉,听闻姐妹们要到外头出去玩,说来惭愧,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想一同去,不知可否?” “宝钗妹妹想一块去,自然也没有什么使不得的。” 大伙一起出门,倒真真是热闹啊! 正如宝钗所想,迎春对于这位宝钗妹妹感观确实不错。 只觉得她是个有主见又十分大气的姑娘。 其实宝钗不太习惯与不熟悉的人相处,然而这位宝钗姑娘说话做事都叫人觉得十分舒服。 不乐落又不疏离,若是当做朋友也是极好的。 况且迎春本来就没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 晚间,薛姨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笑着叮嘱宝钗,明日好好玩耍。 来看薛姨妈和妹妹的薛蟠听闻这消息,便也闹着想要出去玩。 听闻儿子这话,薛姨妈觉得他大概率又是要作妖便混他一眼。 “都是姑娘,你跟出去做什么?” “这不是要有几个男丁在吗?” 薛蟠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他确实在府里头老实了一段时间,已然有些憋不住了。 “有丫鬟和侍卫,哥哥可莫要跟着添乱。” 就连宝钗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平日里对这个哥哥此番作派都十分无语。 但她身为妹子,能说到几句却也不好,直接管叫哥哥。 “我能听什么啦,只是想看护些妹妹罢了。” 薛攀有些不甘心,还想再争取一番。 “我瞧你怕是在这府上的府学读不进去书,想到外头去耍耍?” 到底是在意母亲和妹妹的听闻这话,薛攀倒也不好,再闹着出去了。 湖里头的姑娘要出去平山市里看桃花的事,很快就被府里头的几位主子知晓了。 王夫人正在院子里头对着贾政诉苦呢:“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在贾政的跟前来回踱步,贾政正端着一盏茶慢饮,眉间微蹙也显露出他心事重重。 “是要合起伙来孤立我的元春吗?” 今日的事显然是将王夫人给气坏了,只觉得他们倒真真是没良心的很半点,不记得从前元春对他们有多好。 而她们呢,出去玩带上宝钗就罢了,却单单将他的元春撇在一边。 “我看如今他们心都大的很,哪里还有元春这个嫡姐?” “我的元春回到福中也有几日了,不要求他们日日上门。除了我家元春那日都是我的元春去找他们热络感情。” “”今日倒是更过分了些,他们商量着一块儿出城去玩,谁也没有想起我的元春。” 一连串的话语,王夫人越说越气,贾政却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原本因为被罢了官闲置在家,就一直有些抑郁不得志的味道。 只是,相比于从前,他的同僚倒是更加热络于寻他。 其中究竟是因为什么明眼人都知晓,可是贾政却是不甘心的。 他自觉自己有大财,只是一直未曾得到重用,有些抑郁不得志的感觉。 如今倒好了,原本觉得迎春入了宫以后,对自己怕是也会更好些,万岁爷终将能看到他的才学,不再叫他愣个闲职。 只是如今,他复职却还不知道要到何年呢。 而王夫人一直在耳边风鸣,叫贾政更是有些不耐烦了。 “惜春倒也罢了,探春那个白眼狼,请自个跟着出去玩,一点都不提一提她的嫡姐” “如今,二丫头迎春是出息了,我自是不敢使唤她的,可是我的元春却被深深耽误了那么久。” 听她说起迎春,贾政正品着的茶盏,砰的一下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娘娘也是,你敢随意编排的?” “好好好,她一飞冲天成了那金凤凰,我便连人都做不得。” “说她几句便是大逆不道,我活该找根绳子吊死了去。” 原本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丫鬟婆子都不在,听到自家老爷还说这种话,这不明摆着在他心上火上浇油吗?是以王夫人便更气了。 往前邢夫人在老祖宗跟前就一直是个透明人,把她家老爷虽不成爵位,可是一直压大房一头的。 如今倒好了,见着邢夫人王夫人反倒还要行礼了。 “你要想自个去死,那你自去死好了,莫要害了元春和宝玉。” 贾政见她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顿时怒了。他这一怒,反倒叫王夫人不敢言语了。 “只是她们出去玩,独独撇下我的元春,这叫我如何不气?” “那你想要如何?” “这是该叫他们带上元春一块去。” 第68章 出门前记 王夫人见自家老爷不搭理自己,气的直跺脚,贾政只觉得王夫人无理取闹。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非要闹着去,这不是凭白叫太子殿下感到厌恶吗? 王夫人觉得贾政说不通,便打算去找老太太说和。 毕竟,大房出来一个娘娘好是好,可是哪里比得上自己女儿当上娘娘。 王夫人没和贾政说这些,不然这人又要生气了。 王夫人自然是和宝钗一般,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得皇帝也会去平山寺。 但是她打的主意确是和宝钗不同,宝钗觉得此行能于迎春的关系更进一步。 王夫人确实想趁着这个机会叫迎春带着她嫡姐一块到平山寺去,带去给万岁爷看看。 介绍给两人认识,如今的王夫人已然暗恨,康熙来的那一日元春不在家里头,不然万岁爷看上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只可惜凭白便宜了二房的二丫头,现在好了,她们二房如今却是要抬不起头来了。 去城外游玩的消息飞速传开。 王熙凤倚在榻上,“倒是热闹,叫我也想一块去了。” 她拿下手上的账本,笑着同地下的瓶儿说道这。 瓶儿与王熙凤的关系向来都是好的,因此对比于其他丫头,她说话倒是没有那样多的忌讳。 “那奶奶就一会和娘娘三姑娘四姑娘她们一块去呗。” “我出来这家里头一堆子事情谁来操持?” 王熙凤听闻瓶儿这话,没忍住叹息。 这事情是她自个揽着来做的,每日都不会松懈,就怕辜负了老祖宗的信任。 落了旁人的口舌,加上要让她自个儿放权下去,王熙凤自觉也是不愿意的。 “瞧奶奶您说的,这离了您一日,这府还能散了不成。” 瓶儿也知道自家奶奶的性子。 “好你个瓶儿。编排你家奶奶是。” 闹了一会,王熙凤又似想起来什么;“就她们几个姑娘去?” 平儿听到这问题颇有些不解,复又问一句。 “是啊,奶奶,怎么了?” “大姑娘不去吗?” “这,没听着说要去的意思。” 王熙凤一问出这个问题,平而就知道自家姑奶奶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了,她也是个性子十分聪慧的跟在自家奶奶身边,对于这府里头的弯弯绕绕,向来也是清楚的。 “今晚怕是又要不太安宁了。” 王熙凤顿时叹息一声,也没心思再去看手头那些账本了,这几日她就盼着府里莫要再生事端,叫迎春平平安安给嫁出去,等待着富贵就成了。 可是这湖里头的人却不是人人都如她这般想法。 头两天她也是给这破天的富贵,给昏了头脑,可是关之老太太和王夫人的神情,王熙凤便暗道不好。 这破天富贵是迎春带来的,而迎春身后站着的可是万岁爷。 依照万岁爷的性子,估摸着对贾府也不甚在意,求的怕是只有迎春这么个人罢了。 如此这般好也不好。 万般事情皆系在迎春一人身上,那么此时迎春对于贾府的态度,那就十分重要了。 可是老祖宗王夫人还有新归家的大姑娘元春,瞧着可都不是什么安生的。 昨日传来的消息,她可是听到了,皇上赐下六名教养嬷嬷送到史家去,专门指名点姓的是给史湘云的,叫她在出嫁前好好学学,规矩叫嬷嬷教养她怎么做合格的大家宗妇。 王熙凤听完这消息,她心里头就暗道不妙,果然昨个夜里头大房那头瓶子茶盏,怕是睡了不少,这不一大早就到他这来,央着调新的了。 只是,这近年来,府里只出不进已有亏空之相了。 他管家,这也是清楚府里头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表面的富贵,这皮子脆的很,一戳就会破,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可要如何是好? 本来王熙凤都打算使法子去外头弄些钱来花了,可是因为银川这桩事又叫他止住了心思,毕竟府里头出了这么个娘娘,往后还会怕没银子花不成? 叫王熙凤来瞧着那薛家,怕是也会奉上不少金银,只可惜那金银大概率进不到她口袋,都到大房和老太太那里去了。 她们有钱倒是有钱,只是这府里的吃喝用度,她们却是不肯拿自己的私房银子来垫的,还一个劲的从宫中支钱。 王熙凤喜欢别人都敬着他的感觉,所以即使知晓这府里是一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但是王熙凤也依旧撑着这个烂摊子,不叫它倒下。 只是眼下这桩事,却不是她王熙凤能插手得了的。 是以平儿也知道其中的厉害,闻言跟着自家奶奶叹了一声气。 “大姑娘性子要强,王夫人又不甘心被咱们二房给压下去,这不可劲的折腾吗?” “这要是折腾了了,府上日后怕是也这样了了。” 王熙凤对于这话道士也是极其认同的,她恨这府里头竟是个个眼瞎,要把这从天上掉下来的富贵给推出去。 在这层关系里他倒是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在私底下与那位迎春妹妹打好关系。 往后也好,多多照应照应她这个嫂嫂。 这句叹息也十分要命,是以虽说他信得过瓶儿,加之这屋子里又没有旁人,王熙凤依旧叮嘱了一句,叫她莫要将此事传出去。 “这话模样传出去晓得吗?” “奶奶,我的嘴您还不晓得吗?” 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事儿也得加紧了,只是分家这事儿可大可小。 而且王熙凤一个人可做不了主,但是王熙凤依旧想趁着迎春成婚之后,立马从府上分出去。 这是在旁人眼里看来愚不可及,瓶儿也满腹疑惑,但自家奶奶坚持如此平安也没辙子。 “老爷回来了没有?” “未曾见到老爷。” “又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等他回来了,叫他来找我来。” 对于这个冤家,王熙凤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她自然是不乐意这个男人屋里头还有妾似的,奈何不知这贾府里头的男人究竟都是怎么了,个个风流成性。 “晓得了。” 这头事了了,王夫人果然闹到老太太那出去了,大声摘指他们孤立元春不敬长姐。 老太太一听这话,加之身旁的元春泪眼婆娑,顿时又起了怒气,只觉得他们倒当真是不把自个放在眼里头。 她怕是最后一个知晓底下的这群丫头,明日要出城去玩耍的? 王夫人未曾发现元春确实清晰的瞧见了老太太眼中的恼怒,并不是冲着他们不带自个孤立自个去的,而是冲着这么要紧的事竟然都没有人通知老太太。 反倒是叫老祖宗从别人这处知晓,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折损呢。 元春节的心底微微有些发寒,即使是他自己想要一飞冲天的,可是,也是背着府里头的富贵入宫去的。 虽然如今看似白忙活一场,但是老太太做此表情未免也太叫人心寒了些。 元春很快敛下心底的思绪,觉得如此也未尝不可。老太太冷血,唯独对宝玉有真情,如此便也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利用起老太太来可不会心慈手软,顾念着亲情了。 宫中的娘娘来信一封,问她何时回宫。 元春心里也知晓这是逼迫她快些动手呢,宫里的那几位娘娘想要自个成为他们手中的一把刀,而刀尖直直对上了她那运气好的二妹妹。 宫里头那些娘娘的心思,她如何会不知晓,不过是见着如今万岁爷对迎春的宠爱,怕入宫以后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是叫元春这个府里头的嫡女回家叫他这个带着富贵命禄宫,却又灰溜溜归家的大姐姐亲眼瞧着妹妹的风光。 可她却白费心思拖成了个老姑娘,如今轻视怕也极难说了。 能说到最好的亲事,竟然是丧妻的鳏夫,要么就是行脚的商人,可是这叫他日后的孩子如何有前程可言? 争来争去,一场空回到府里头,这么些日子,小太子倒是见过几面,可是元春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到府上来。 见不到人,元春的计划如何开展? 所以即使知道了闹到老太太来这来看似为了一件小事,撕开个脸皮,实在是不值当的事儿,但是元春依旧没劝自己的母亲。 元春已然没有时间了,就算是没见着万岁爷,跟着去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也成。 不然后宫里头的几位随时能将元春招回去,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宫女。 后宫里头的女人最是面慈心善,尤其是德平,人前背后两副面孔。相比于童菲,元春更怕得品,而且他知道此事定然有得平的手脚。 不然,德嫔将她藏了这么些年却突然将她送到佟妃的跟前要说里头没有深意,只怕没人会相信? 不过是小胤随口提起的游玩之行,背后却藏着这么多的事儿,倒是叫人不成意料。 小胤礽随口提出也是真心想去玩耍,顺便气一气他的皇阿玛。 号里的弯弯浪浪,教练不如道也。老太太虽有不满,但是还是记着前几日二丫头迎春跟前那个宫女的话。 是以老太太口上便说着迎春不将它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都不和自个商量。 一边又和元春说道着:“你这二妹妹,如今心思大了,我却是管不得她了。” “此次他们几个小姑娘一块出去玩耍,倒也好,松快松快,你若想去,便自己去和你那二妹妹说。” “想来这么装小事,她也不至于不应你。” 三言两语就将母女俩的请求给驳了回去,王夫人正说的来劲,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僵,这里头却知晓老太太怕是不会帮他们了。 元春哪里晓得以他那爱妹妹的性子,大抵是不会计较,只要他提出并会应下此事,可是他怕的是二妹妹吗? 而是那位如今现居在迎春院子里的那位小殿下。 她在宫中曾经见过几面,这位聪慧机敏的小太子,那时太子镇跟万岁爷站在一块,他躲在暗处偷偷看着那一幕。 是一个工人犯了事,被小太子抓了个正着,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叫这个尚且年幼的下一位帝王继任者已经有了康熙的几分神色。 叫人瞧着,便会感叹一句果真虎父无犬子。 所以元春怕那位小太子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才央求老太太去迎春那里说和。 看着元春那副垂泪的模样,王夫人心中更恨,但是为了他的女儿。 垮下这张脸来又算得什么大事儿,只要元春王后有个好前程,最好能将那迎春踩在脚下,才能报来今日的仇怨。 虽是说了轻装出行,但是,因着这车队里头有贵人,加之贾府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即使是轻装出行,这出游的队伍依旧不少。 为了方便游玩,今日的迎春着了一袭轻便的衣裳,发髻也扎得极为简单并肩,三三两两。 唯独那只瞧着不太精细的梅花簪子,依旧留在头上,可见,主人对于这只梅花簪子的喜爱。 惜春探春和黛玉依旧也是简装出行,毕竟好些年没出服了,对于出去玩,大家都极为期待。 都是些年纪尚小的姑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在。 只是后头马车的那一位,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倒不像去春游的,而是盛装赴哪场宴会呢? 印人一大早就被迎春牵着上了同一辆马车,四爷并没有见到坠在后头的元春。 柳叶倒是瞧见了,她去看元春的时候,元春也正好看向柳叶这个方向,是以柳叶冲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元春暗恨却当作没瞧见,由着下人扶上马车去了。 原本柳叶倒是不晓得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如今这般盛装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又不是瞎子,还能瞧不出来吗? 只怕这位府上的大姑娘要失望了,即使她这帮浓妆艳抹,盛装打扮,也依旧比不过自家姑娘。 至于万岁爷会不会瞧上她,以前柳叶可以肯定,如今柳叶也能肯定。 只是答案却是冲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去的。 柳叶不知小万岁爷今日会不会来,但是明摆着今日必定有事发生。 万岁爷来还自罢了,能看看这位贾大姑娘丑态百出,若是没来,她就要小心些,这位贾大姑娘使些什么手段了?。 第69章 心思落空? 车队里头所有人都,怀着对于出行游玩的期待。 元春坐在马车里头,看着外头的景色,她今日是特意打扮成这般的。 一身皮骨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这个妹妹,只能在别处上使些劲。 如此这般,她站在贾迎春的身旁,也不会被迎春衬得黯淡无光。 总归万岁爷也能瞧见自己几分才是,可是万岁爷会来吗? 元春不知晓,迎春也不知晓。 昨日,她确实与万岁爷说过,要去平山寺赏桃花的事。 问玄烨来不来,玄烨只说:“你想我来吗?” 与康熙不同,因着每人日日夜夜,两人都能相见,是以思念之情,较之迎春倒也还好些。 “若是政务繁忙就莫来了,瞧你眼底都有一些青乌了,定是最近没休息好。” “去游逛三次,可做不得休息,只能当做闲情雅趣。” “你还是好好休息。” 所以,相比于在现实世界中见面,迎春更关心的是康熙的身体。 这结论因着那土豆玉米的事儿,倒是叫康熙日夜操劳。 毕竟种子虽然已经存了一些,可是想要汇集天下黎明,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能叫天下万民找一些重的此种作物,自然是顶天重要的事情。 先不说,能让万明填饱肚子,就是这国库都能更充实些。 最近边境有些骚乱,若想开战,思虑良多,而国库充盈才能叫在一些大事上无后顾之忧。 如今民间有不少人打着反清复明的名号想要行造反之事,颠覆大清的朝廷是以康熙便更加尽心竭力,处理朝政之事。 他少年登基,权柄在握。 旁人之他政务繁忙时,倒只是说一句,皇上注意身子。 唯独眼前这个娇娇儿是真的想尽自己所能帮他减轻些负担。 说起来虽有些可笑,却也叫人怜爱非常。 “好,那我明日便休息一日。” “莫要忧心,我身子向来及其康健。” “虽是如此,也要注意些才是莫要等年岁大之后再来后悔。” “这么娇娇儿是嫌我如今年岁大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康熙语气微沉,上前用一双铁臂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勒的迎春有些疼了。 打底是与迎春相差了十来岁,如今迎春正值二八年华,他却已近而立之年。 与那武陵少年相去甚远,想来姑娘家都十分喜爱那肆意纵马的武陵少年郎! 年岁大些的男子总是对于年轻可爱的小姑娘存在些危机感,康熙虽是九五至尊,后宫佳丽不知几何。 但在迎春面前而言,康熙就是个普通的春心初动的男人。 “你在想些什么呢?” “娘子生的宛若天上仙子,我将仙子揽入怀中,如何能不生出真爱妒忌之情?” “我想要娘子,往后心里头只有我,眼里头也只有我。” “如今不是吗?” 迎春嗔了康熙一眼,对于康熙这般说法十分无语,觉得康熙已经亲手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滤镜给碎了一片。 刚听完康熙称呼自己为娘子,迎春羞涩的撇开了头,不敢再看他,对于他的怀抱也不再挣扎。 园子四季如春,在里头感受不到寒凉,可是康熙炽热的温度依旧透过轻薄的寝衣传递到了迎春的身上。 不像那龙椅之上权倾天下的帝王,反倒像寻常人家爱吃酸粘醋的夫君。 但是若说迎春对此心中没有半点动容,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帝王折腰,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后宫中的女人,使尽了心机手段都未曾得到,而迎春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如此才更加叫人疯狂,嫉妒和艳羡。 若非如此,元春也不会使尽了手段,都想要成为那深宫之中的人上人。 即使元春已然见过深宫中的黑暗和丑恶,知道想要在深宫中活下去可不容易。 即使如此,元春依旧想要挣上一挣,往上爬一爬。 想来便是富贵迷人眼了。 对于迎春说自己已懒是严厉心理,都是自个了康熙笑而不语,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而且,这还远远没有达到眼里,心里都是的程度呢。 如今,这心尖尖上又多了一个小胤礽。 要去胡闹,便由着他胡闹,这般亲密叫康熙觉着他这娇娇儿,在自个儿子面前,较之在自己面前更为放松些。 娇娇儿的心里头惦念着太多太多的人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只余下自己? 而直到黎明将至,康熙的身影渐渐散去,临行之前,康熙甚至还怡然自得的吻了吻迎春的额头,只是却依旧没跟迎春说,此次平山寺赏桃之行,他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是以此次平山之行,就是个未解之谜。 然而,迎春只盼着康熙能休息好,并没有非见到人可,所以倒是无所谓。 小胤礽也是如此,明日过后,皇阿玛日日都能见着,还急着一时半刻不成。 探春惜春则期盼着那位万岁爷最好不要出现,初见时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叫她们都对康熙充满了畏惧,康熙在他们反而玩的都不甚自在。 是以除了后头马车上的那位,倒是无人在意,康熙来还是不来? 两人一同在马车上说笑着,主要是应人在说迎春,在听时不时的应和一两句,氛围倒是十分的惬意。 出了城城外风光极好,野花漫步在路边,时不时有农人在路间行走。 迎春掀开帘子去看小胤礽也跟着趴在窗边,这副景象是迎春从未见到过的。 瞧着迎春见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是以小胤礽提出待到迎春入宫以后,就同他一块到庄子上去玩。 “迎春姐姐待你入宫,以后不久就是丰收之际,届时皇阿玛定会带我们去御田。” “庄子上有不少好玩的,到时候我带迎春姐姐一块去玩。” “只是光玩还不行,皇阿玛还得领着我们一块下地呢。” “是吗?” “万岁爷可真是一位勤勉的皇帝。” 思及昨日在园子里,玄烨时不时提的一两句关于农耕之事,又听到胤礽这般讲,迎春不由得由此感叹。 “谁说不是呢?” 对于皇阿玛,小胤礽也是十分敬佩的,虽在迎春姐姐跟前总是挤兑几句自家皇阿玛,但是在心底里头,小胤礽最敬佩的人还是康熙。 有一刻钟的时候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可是元春想见的那个人依旧未曾出现。 此刻,元春靠在马车的车窗上,思索着今日的平山市之行。 元春脑中思绪繁杂,脑子不停在想着,若是康熙没有出现自己这打扮,怕是白搭了。 达不成目的,元春又该用什么方法去向宫中的几位贵人交差? 前头的马车上探春惜春和黛玉坐在一块,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平山寺。 “未曾想,今日竟有出府的机会,这平山寺里头的菩萨,听说最为灵验了,你们哪个要求个意郎君?待会儿可要诚心的拜拜,叫菩萨听见满足心愿才好呢。” 探春笑着打趣这两人,除却大姐姐,二姐姐迎春已然定下亲事,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了。 出嫁虽说没那么快,可是亲事已然可以定下了。 她可是听了自个的丫鬟,说道着现今府上有不少来求亲的人,其中因为之人不在少数,较之从前能说上的那些亲好商不知道几百倍。 姑娘家何人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如意郎君究竟是何等的模样。 探春性子直爽,也没有什么顾及女儿家不可拿婚约之事来说与玩笑。 “不落你们先说说你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何等模样?” “待会见了菩萨,我也给你们一块球球,好叫你们的如意郎君,快些出现。” 探春年纪最小,性质却是飒爽的。 府里头的四春,加上惜春,也算是有两个锯嘴葫芦了。 黛玉听到他们说起未来,郎君之事也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里头只有他们三个,倒也没有什么不意,黛玉看向坐在自个左边的探春,笑着反问于她。 “我瞧着哪是我们相寻如意郎君了,该是探春妹妹刺格相寻如意郎君了才是。” “这话我便先还给探春妹妹,不若探春妹妹先说与我们听听。” 惜春也跟着看向对面的探春瞧见两人的目光,探春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直的将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说给他们二人听,大家同是待字闺阁,这里头又没有什么外人。 “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性子好长的嘛,还过得去,家世清白便也就成了,当然也得合上我的眼缘才是。” 听到她们反而盘问起自个儿来了,探春也不羞涩,一双眸子里尽是光亮,显露出她的鲜活来。 “前面要求倒是不高,唯独那个和眼缘确实有些意思,不过寻郎君何该就要寻和自个眼缘的才是,不然要过一辈子相看两厌也是难受的。” 黛玉瞧着她这副鲜活的模样,心中也是欢喜。 探春这个人在相处久了以后很难叫人不欢喜,在这如同泥潭的贾府中,竟还有这么个宁折不弯的人。 大抵就像探春自己说的可怜她身为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家,早就自个儿建功立业去了。 对于这事,黛玉也是极其认同的,觉得探春落实男子必定能建立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比那府上的心肝贾宝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对于寻个合眼的郎君这说法,黛玉再是理解不过了。 “黛玉姐姐说的是理,我正是这般想的。” 探春见自个说的话认同了探春心里头也高兴,便反问黛玉的如意郎君是何等模样? 少年爱慕,心中总标准的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上那样的人,但是具体说出来却是很难的。 黛玉也是如此。 “我嘛,想寻个生的好看的,与我聊的来的郎君。” “想不到黛玉姐姐是个色鬼呢。” 听到黛玉这般回答,探春顿时乐不可支,靠在了黛玉的肩膀上,手中拿着一只兰花的帕子冲着惜春说道着。 丑怪的模样成功将黛玉和惜春给逗乐了,黛玉装作恼怒的模样,想要去挠他。 哪知探春乘胜追击,又打趣起黛玉来了,探春说起来可就没有黛玉开口的机会了。 “不过以黛玉姐姐这般容貌,活该寻个好看的郎君才是,不然倒是浪费了黛玉姐姐的容貌。” “想来黛玉姐姐和未来夫郎生处的孩儿定是个小仙童。” “这还没影的事呢,就叫你扯出小仙童来了,不知羞。” 黛玉听她说道这什么夫郎仙童之类的,羞得满脸通红,那帕子遮挡住了自己的脸,一双盈盈水目羞恼瞧着探春。 探春不再逗黛玉,转头看向她们之间话最少的惜春。 “往前想着出家做姑子,往后没想过。”惜春性子较之迎春的楼是骨子里透着些冷的。 惜春不喜欢这府上的人,对府上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期盼我,所以出家做姑子是西村最为真实的想法。 只是好人家的姑娘哪会想着去做姑子,一时间车厢内有些沉寂下来。 “往前没想就罢了,往后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要你真要出家去做姑子,若是自个想倒也罢了,若是因为府里头的原因,怕是迎春姐姐要比你自个儿还要着急呢。” 黛玉笑着说和着,她是知晓的这位迎春姐姐对于她们几个姐妹颇为上心。 是以都想要这几个妹妹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而不是被府上的人拖累。 “说那些做什么?今日出来玩,可要开心些才是,好不容易出趟门,下回还不晓得有没有机会了呢?” 探春瞧见这气氛有些凝重,顿时越过黛玉去扯了扯惜春的衣摆。 但是几个姑娘间又打闹起来,欢声笑语传出车厢之外不着就叫人觉得心情愉悦。 这边艳阳高照,后头坠着人的马车,却算得上是乌云密布了。 “看来万岁爷对于咱们这位二妹妹倒也没想象的这般关心,在意,盛宠不倦嘛。”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平山寺山下,没有大队人马,也没有瞧见帝王的车驾。 有的只是来祭拜的普通人家,亦或者是各家权贵。 前头迎春牵着小胤礽下了马车,黛玉他们也过去汇合了。 她们几个姑娘站在一处,就是一幅美人图,不少过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围观。 直到小胤礽叫出一声额娘,才叫一些人收回了自个的视线。 不少人暗叹,原来是个有夫之妇。 知是何人有这般好福气,娶到这般佳人。 身旁那几个许是那位夫人家中姊妹,也不知可有定亲。 就在有人上前打算搭上的空头,元春正好过来了。 她除了马车坠在最后头之外,还有交代贴身婢女的一番话。 “平山寺内有陡崖,人行至该处容易滑倒。如今正值春季,雨水多的时候。” “咱们该小心些才是。” “姑娘,我省得的。” 抱琴低头,很快理解了自家姑娘的意思。 第70章 贵人有请 春日临近尾声,总是显得有贵人有请些颓败,可是这平山寺中却半分不显。 山道上来往行人。 瞧见黛玉他们几个俏丽的妇人上前来攀谈着:“这位夫人,不知你家几个妹妹可有定亲?” 这话问的迎春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应是方才保成唤了自己一句额娘,这才叫人给误会了。 不会她马上就要成婚了,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成驳斥保成了话。 于是迎春便笑着应下,只是她实在不善与人打交道,只能笑着与这位主动上前来攀谈的妇人唠叨两句:“劳烦您关心了,我这几位妹妹都还未成定亲呢。” “我姓陈,夫君是五品的典位家有个小子,是个读书人,今年已然18,勤勉好学,相貌也好,不知夫人这几位妹妹可准备说情。” 这位夫人正是看几位姑娘都鲜嫩水灵,瞧着也不轻浮,周身的气质一瞧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 加之那衣裳的料子,瞧着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如此这位陈夫人这才只是一面就问几个小姑娘可成定亲。 几个在马车上还相互打趣的小姑娘此时都不敢言语了,出门在外,人多,加上正是询问他们自己的亲事,倒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迎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婉拒:‘这。’ 她虽然是占了个姐姐的名号,如今还未出阁,这么好给自家妹妹说亲。 要是应下了不仅对不起几个小姑娘,更是不见他们的长辈放在眼里啊。 探春和惜春倒还好些,黛玉和宝钗可是不成的。 胤礽看出自家迎春姐姐不善言辞,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绝,正准备开口,就听闻一声清亮的女声想起:“倒是多谢这位夫人好意了,家中还有长辈在呢。” 如此便是婉拒了陈夫人的好意。 陈夫人看向开口说话的姑娘,眼前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几个姑娘生的实在是好。 这位开口的姑娘倒是大气端庄,虽说不是生的最好看的,但是陈夫人却觉得这姑娘定然合适自己的儿子。 陈夫人的儿子性子有些软弱,配这样的姑娘正好,夫妻二人定能把日子过好。 思及此处,虽说是开口婉拒,但陈夫人腰不死心,复又再问。 许是怕错过了如此合适的儿媳妇,她甚至急切的要上前两步,握住了宝钗的手,言辞恳切。 “不知家住何方,也好叫我递上拜帖。” “如此,便不便告知了。” 小胤礽抢着做答,他满脸的不愉显然很不高兴,被人拦在路中间。 平白叨扰了游玩的兴致。 迎春便也笑着冲陈夫人道歉:“这位夫人,抱歉了,就此别过。” 说罢,他们一行人便冲着山上走去了。 陈夫人还想跟上前去,再说到几句只是周边的奴仆,却十分有眼色的将陈夫人给挡开了,不叫她在进主子的身边去叨扰主子们。 陈夫人也并非是个愚笨的见此情景,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只是他不甘心,又毫无办法,只能站在原地跺跺脚,暗叹自家儿子,怕是没这个福气了。 瞧着他们这副模样,陈夫人还没说什么,丫鬟先站不住了,瞧着他们的背影,小丫头独自嘟囔两句,想要宽慰宽慰自家夫人。 “夫人莫要羞恼,许是他们自觉配不上少爷。” “莫要胡说,关之他们的模样,怕是我儿没有这个福分。” 陈夫人叹气一声,瞧着身边的丫鬟,如此言语,顿时低声呵斥一声,叫他莫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那几个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就说那个孩童,瞧着周深的气势,只觉得比自家当官的老爷还要更唬人些。 只瞧那个孩子就不是一般人家的,而且额娘这个称呼想来那走在前头最为亮眼的夫人该是满清哪家大族的? 他们汉人家的姑娘称呼自己的母亲多称娘,或者是阿娘,叫母亲也是有的。 是额娘这个称呼便格外的不同。 “罢了,走,一同上山去,倒也不可白来一趟,总归要去拜拜菩萨才是。” 贾元春因着在想事情往日,她倒是从不让自己脱离小姐妹团队,今日却依旧睡在后头,沉默不语。 想着方才的事,银春忍不住对于宝钗出言感谢:“方才,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绝呢,陈夫人。” “你们的婚事我断然不可给你们私自定下的活该要你们自个欢喜才是。” “那二姐姐若是我们欢喜,那人不欢喜我们,你可要给我们抢过来?” “这,这,”探春作怪一声,可这话里的言语可把迎春给吓了一跳,似是没有想到探春竟如此胆大。在这外头说出这般话来。 迎春着实被吓了一跳,步子稍稍往后一撤,还没站稳呢,忽而感觉到从侧后边传来一股力道,险些就要往后倒,脑袋着地滚下这长长的台阶。 还好,身旁的黛玉反应快,宝钗本就站在迎春的后头,当下也立马扶住了迎春,这才免叫迎春招这场罪过。 倒是将其他人给吓了一跳,立马忘记方才探春的狂妄之言。 待迎春站定之后,立马朝黛玉和宝钗投去感激之情,只是迎春稍显疑惑,这么好好的忽而就往下坠了呢? 只是这点小意外,并无其他人知晓所有人的眼神都放住在探春的身上,只觉得是探春的言语吓着了迎春,这才叫迎春吓着要摔下台阶上。 小胤礽斜眼去看探春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把探春还没敛下的笑意吓得给凝固在了嘴角。 “二姐姐,对不起,瞧我这张嘴竟是不会说话的,该打该打。” 所有人都有些后怕之感,瞧着他们一脸惊慌,迎春便是一自个没什么大事。 迎春站稳以后,稍稍拍拍胸脯,这才满腹惊疑的看着探春,似在询问探春这话是玩笑还是当真? “二姐姐,我只是玩笑而已,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原本就觉得自己害得迎春差点摔倒,探春又感觉迎春姐姐将这话当了真,连忙摆手示意自己真是开玩笑,莫要当真。 如此迎春倒是松下一口气,要不然真是如此,她还真不知道该要如何才好。 往前都只有听说强抢民女的这话,倒是强抢民男也亏探春说的出口。 很快,迎春也将心里头那点异样抛之脑后,只觉得自己是想岔了。 方才那种情景怎么可能有人会拽自己? 不过迎春心里头还是有些疑惑,毕竟刚才感受到的力度并非是虚假的。 想不通,便不再想了,站在这的都是自家的姐妹,难道还会有人想要她的性命不成? 想想他也不至于招人怨恨,至此? 要说是丫鬟婆子,那就更不可能了。此次带出门的丫鬟,都属于他,无怨无仇,而且他在府里的时候深居简出丧来,不与旁人接触,只是近一个月,接触的人,这才多了些。 可虽是接触,只是话都说不上几句,更谈不上得罪了。 迎春为人淡雅,不喜与人交谈。 后来封妃得到圣宠以后,迎春也素来低调,从不与人为恶,钱浩对待下人仆从的态度,甚至与往前一样,并没有桀骜之感,是以,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想要害自己? 想不出来,大概率便是错觉。 山寺的桃花静静地显露眼前,很快,众人便将此,方才的小事抛之脑后。 虽是出来游玩,倒也不必一直待在一块儿,毕竟有人想去拜菩萨,求姻缘,自然也有人想安静的观赏桃花。 只是诗集王夫人出门前,对于自己的叮咛,迎春便忍不住,对于这位大姐姐多说道了几句。 说到的时候,迎春心中还有些紧张,她意未从身份的反转中适应过来。对于这位大姐姐,心底依旧是十分尊敬的。 “大姐姐,这平山寺的菩萨十分灵,伯娘出门前特意叮嘱我,让我为你寻个好郎君,只是我却不知你喜欢何样的。” “不论将你心中所想告于菩萨。” “菩萨定能教你得偿所愿。” 只是迎春虽然是好意的言语,却成功的叫元春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彻底的僵持住了。 若求菩萨有用,元春怎么还会随元春到这处地方来? 元春心中不信佛神。 况且元春想要的意志是成为康熙的后妃,要她真将自己的要求说与迎春厅,只怕她这位二妹妹脸上那虚假的笑意根本维持不住? 况且这二妹妹如此言语,当真不是在嘲讽自己这般大的年岁,还未将自个嫁出去吗? “如此,便借妹妹吉言了。” 不管心中所想,元春面上依旧是带着一副浅笑的。 精致富贵的头面,随着元春轻轻摆动着,脑袋发出阵阵声响。 端的是一副富贵美人的模样。 惜春探春,相携进了菩萨殿,宝钗和黛玉心中也一有所愿,是以也就一同拜菩萨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贾元春依旧还站在原地跟着迎春。 迎春正在和胤礽说着话呢,两人相携一同到后院去赏桃花,去那处一定极为热闹。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出现了一个小沙弥拦在了跟前,先是行了一个礼,随后便张着手想将迎春往旁的地方领。 “这位便是贾府的二姑娘,我们主持西厢有请姑娘。” “你们主持请我迎春姐姐过去干嘛?他们互不相识?” 小应人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沙弥沉下声音,反问道。 他敢肯定迎春姐姐必定与这寺庙的住持并不相识,可这住持却无缘无故请迎春姐姐前往西厢,怎么瞧,怎么觉得不对劲? 迎春亦是一脸疑惑,正如胤礽所想,他门都没出过几次,怎么可能会识得这大寺的主持? 大寺香火旺盛的寺庙主持可不是谁能想见就能得见的。 “回这位公子的话,说是有贵人在那处等候。” 这小沙弥见这位小公子拦着,怕在此僵持,让那位贵人等久了,是以便只说出并非是住持要寻这位贾二姑娘,而是另有贵人相请。 “有贵人?那便让那位贵人先等着,我与迎春姐姐先有约了。” 说是贵人,胤礽便有些油盐不进了,这世间何人能贵得过他贵得过皇阿玛? “这?那位贵人,你我都得罪不起。” 那小沙弥见胤礽依旧挡在跟前,不肯相让,便言明这位贵人身份贵重,并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还是劳烦这位姑娘跟贫僧走一趟。” “贵人只是想见一见这位姑娘,试试,有话想与这位姑娘说,此事是福非祸乃天大的机缘也!” “你这和尚倒也挺有意思的,既出家为僧,何必在操心红尘事?” 一说到贵人,小胤礽心中便有些许猜测,得罪不起的人怕不是皇阿玛出宫来了? “还请几位贵客,莫要为难贫道,二姑娘跟贫道走一遭。” 胤礽油盐不进时应小沙弥便将目光转向迎春。 “你去寻黛玉姐姐她们一块玩,我先去见见这位贵人。” 知道,自家迎春,姐姐不会有危险啊,那位贵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家的皇阿玛硬能撇撇嘴,觉得此事不能跟自家皇阿玛硬刚,不然下次再想要出宫寻迎春姐姐一块玩,那可就难了。 “好,迎春姐姐,你快些回来。” 叮咛了一句,丫鬟仆子们便跟着应人往前头的大殿方向去了。 不只只是应人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是谁,贾元春亦有所觉,示意她难掩心中的激动。 “不知来人是谁?我与二妹妹一块去。” “若是遇到什么事儿,我年岁大一些,我们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便拜托大姐姐同我一块去。” 多了个人,小沙弥却有些为难了:“这?” 元春用看奸人的目光看着那小沙弥提高音量,反声质问。 “怎么?那位贵人还只去迎春妹妹一人前往不成,那若如此,我倒要怀疑那位贵客的用心了。” “一人前往终究是不妥,我看若是不许我同行,二妹妹还是莫要去了好。” 迎春觉着贾元春的话说的有理,毕竟在迎春看来,如今玄烨正在宫中处理政务,哪有前行到这来? 况且昨晚上康熙也未曾说过会来这平山寺。 就如贾元春说的,她一人前往终归是不太妥当,是以迎春便一同看向那小沙弥。 “如此,便请这位贵客一同前往。” 第71章 勾引与哄娇 原本还觉得没什么的,毕竟这话不只有小胤礽和这这么多丫鬟仆从和小姐都在这呢。 总不会还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想对自己行凶? 虽是如此迎春叫元春的话语弄的也有几分紧张忐忑了起来。 抱琴也在自家姑娘的示意下离开了此处,惟与两个姑娘跟着那小沙弥一起去往贵人所在的地方。 元春好像是护着迎春一般,一直挡在元春的前头,走着总是快他一步。 且一刻不停地在前头整理衣着和发髻,这般怪异的举动叫迎春还以为这位大姐姐是知晓他们要去见的人是谁,并且对此十分重视呢。 虽有些怪异,却也没叫迎春多想,只觉得这位大姐姐今日倒是热心肠的紧。 迎春并不知晓元春心中的激动,他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 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这叫元春如何能不严阵以待,将自己最好的样貌显露出来。 而她挡在迎春的身前,心思也十分叫人容易猜出来,为求那位万岁爷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而不是自己这位啊妹妹,元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而迎春恰好个头不及迎春高挑,所以她整个走在前头就能将迎春给挡的严严实实的。 寺庙里的桃花三三两两并不如寺后头那一处桃花林茂密,可是细看也别有一番滋味。 花瓣纷飞,在迎春看来,是一幅美景。在元春看来却是恼人的景。 一阵风吹过,花瓣飞到冷的发髻上,衣领上元春,赶忙将那恼人的花瓣拍走,莫让这些花瓣影响了她今日的装扮。 这身装扮倒也有些意思,一袭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带上几分娇俏,春风吹过,衣摆翩飞,加上发髻繁琐的头饰,将元春整个人衬得都十分贵气。 先前在府门前见着这位大姐姐的时候,瞧她这身装扮,就觉得她似有些眼熟,这一连串怪异的举动实在琢磨不透这位大姐姐跟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毕竟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出来玩耍的意思。 迎春的装扮相比于元春较简洁的多了,她今日着了一身俏丽的粉色,一裙唯一华贵的地方,大概就是裙摆处大片大片的牡丹刺绣。 这衣裳是宫里头的绣娘做的,处处都是精美的,款式虽简洁,但叫人一瞧,便觉得不同凡响,而那头上的珠钗更是只有三两只。 头上除了那只迎春欢喜的梅花簪子,剩下的几只钗用作固定之用,也都是银色的素钗。 是以相比于元春这一头金贵实在是简洁。 小沙弥将人带到一处院子后便撤离了。 “两位姑娘,那位贵人正在庭院处等候,直接推门进去便可,我便不打扰了。” “劳烦小师傅带路了。” 迎春看向那扇紧闭的木门,一时间并不急于知晓到底是谁人想见他,而是回敬了那带路的小沙弥一个礼。 等到迎春想要进门去的时候,才发现倚栏紧闭的大门早就被大姐姐给推开了,而大姐姐已经不在门处,显然是先一步进去了。 带到迎春踏上台阶时,便看到了门内的光景。 一袭湛蓝色的褂子,正背手赏着庭院中的一棵桃树。 被高大威猛,一根辫子坠在身后,显露了他并非汉人的身份。 周身没见着伺候的人,但是却并不会让人小瞧他迎春。看着此人的背影,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原先还没有猜到究竟是谁呢,可是看着这个背影不是康熙还能有谁? 只是还没带迎春走前说话呢,便见着大姐姐元春正站在玄烨的身旁,那个笑意倒是从前未曾见元春在脸上显露过的。 “这位公子,抱歉,想来是我寻错地方了,刚才有个小沙弥带路,说有人在此处寻我。” “我边过来没曾想到是您这么位公子,倒是小女唐突了。” 娇媚轻柔的嗓音拿捏的恰到好处,好似带着一把钩子勾人心弦。 元春脸上羞涩的笑意几乎掩盖不住看向男人的目光,尽是爱慕。 果然当真是他,他当真来了,只是袁春心中依旧是酸的发堵。 今日不是为她而来,往后也应该是为她贾元春而来。 元春装作没站稳的模样,将路边的石子给崴了脚,向男人的方向倾倒过去。 她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给男人看的,而是叫门外还没进来的二妹妹瞧的。 毕竟,此番用在男人身上勾引自己,太过明显,更何况对方还是从来不缺女人。 只是就算如此,元春也打错了算盘主意,此次她实在是下了一招臭棋。 她装作没认出康熙,康熙却在见到元春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 声音浑厚吐出来的两个字,却叫人不寒而栗。 “滚开。” 一个滚字叫元春的笑意彻底僵硬在了脸上,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体面。 “这是怎么了?” 这一会的功夫,迎春已然进来了,从她的视角来看,就是方才大姐姐好似没站稳就要往玄烨的方向倒去,只是玄烨不知怎的,竟往旁边侧了一些叫大姐姐,险些摔倒在地上。 迎春用眼神去询问宣康熙,康熙正在回答呢,就先听着贾元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难掩少女的羞涩之情,听着叫人好不动容。 “妹妹来的正好?” “刚才在外间时,妹妹不是说要给姐姐寻个夫郎,只要姐姐合意都能如了姐姐的意吗?” “我瞧这位公子。” 说,元春还满含深情的望了一眼,已经面如锅底的男人。 “我对这位公子一见倾心,不知妹妹可否能……” 满脸的羞涩红霞,宛若一个触动春心的少女。 若非不是元春早就知道康熙的身份如此,只是故作少女的娇憨,只怕她自个儿也要被自个儿骗了过去。 早在元春开口的那一刻以及看到那女子羞涩望向心爱之人,那饱含深情的眼睛时,迎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只觉得喉间有些发堵,对于很多事情,迎春看的一向都是既开的,唯有这件事儿。 况且,看向男人看过来的眼神,迎春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却半个字都难以从嘴里吐出来。 不得不说,贾元春这话说的实在是高明极了。 不管是从前在府上,亦或者是方才在寺庙的前院迎春,都没有同他这位大姐姐说过如此这般的话。 只说让他出来散散心,亦或者去拜拜菩萨,将她心中所愿告知菩萨,想必能得偿所愿。 如今还会拜拜菩萨呢,她这大姐姐就已然先遇到了自个的意中人。 这怎么看都是大好事一桩,了却了她大姐姐的一桩心事,也了却了二伯娘的一桩心事。 元春因着耽搁到这么大的年纪,如今遇到一个意中人,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若是可以,若是两情相悦,迎春大概率十分乐得见他们好事成双。 可偏偏她这位大姐姐看上的意中人是自己的,意中人看上的人是玄烨。 迎春面色僵硬,望着元春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 迎春别过头去,不再去看元春,反而看向身后的依旧笔挺,站着眼神漆黑幽暗的男人。 迎春有些难堪,她觉得她大概没有这位大姐姐所说的这般大公无私与好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 可是这位大姐姐生得像吗?实在是顶好顶好的。 可是,也正在这时候,迎春难得想起了眼前的男人,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帝王。 迎春没有理由,甚至不知该用何种身份来央求男人拒绝这桩美事。 迎春眼里的迷茫错愕,不知所措,以及那丝痛意,都被康熙看在了眼底里头。 “不能。” 康熙冷声拒绝,随后伸出那双铁臂拦住了迎春纤细的腰肢。 “怎的还是这般胆小?” “夫君不是与你保证过了吗,往后唯尔一人。” “这等荒唐的要求,你身为吾妻严词拒绝的立场。” 将人揽入怀中后,康熙伸手摸了摸迎春的眼睛,随后又点了点迎春鬓间的那只梅花簪子。 听到玄烨的话,迎春没忍住,红了眼眶,又不想在人前落下泪来,随后便将脑袋埋入了康熙的胸膛。 “我,我…”我的两句依旧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吃饭自然是幼教,康熙怜爱不已。 “我的乖乖,我要哭了,哭的我心肝儿都要叫你给震碎了。” 这话在是肉麻的很,听的迎春耳尖又起了红霞,只是因着方才自个儿大姐姐的话语,加上羞怯,她倒是不好意思再从康熙的怀里出来了。 此刻的迎春也并不想见到这位大姐姐。 毕竟任谁知晓自己的姐姐窥觑于自己心仪之人都做不到想象中的那般大度。 知道这娇娇儿心中有自己,康熙便已然心满意足了,今日这桩事儿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若说这贾元春不是故意的,那康熙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毕竟呆在宫中这么多年,本就是攀附富贵,想要入自个后宫,而来的却不知自己想要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所以康熙半点都不相信贾元春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 话语里的意思叫人背脊深寒,却又在心间生出无限的妒意。 这般亲密的举动倒是半点不把元春放在眼里,元春宽袖下两只手紧紧串成拳套,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那丝痛意让脑子更加清醒。 放才是她着相了,太过急切了。 也对于自己的相貌和太过自信了,方才第一眼时,她故作明艳少女的模样,站到万岁爷跟前。 只是万岁爷扫视了他一眼,发现她不是二妹妹,以后立刻移开了眼神。 万岁爷还只是因为她今日穿着打扮,有些像万岁爷第一眼见到的二妹妹。 今日这身鹅黄色的衣裳是元春特意从府上下人打听过,万岁爷初见二妹妹的场景,二妹妹身上所穿的衣服就是今日这身样式的。 自己学了二妹妹的装扮,只引来了那人的一眼,发觉自己不是二妹妹,以后立刻将视线移开,半点目光都不曾落在自己身上了。 康熙锐利的鹰眼微微眯起,上下又再度扫视了下元春这才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这衣裳难怪瞧着眼熟的很呢。 “你便是宸妃娘娘的姐姐?” 说起宸妃时语调温柔眷恋,提起腾飞时一板一眼端的是两副面孔,无情的很呢。 “听说你先前在宫中为女官后被佟妃放出宫来归家省亲?” “倒也有些意思,算算年岁,你也该到了放出宫的年纪。” “方才宸妃娘娘做了保证与你,那朕不落也为你赐婚一桩?” 眼睛里的似笑非笑藏着深深的恶意,原本元春就已然后悔此事,太过草率还未仔细计较。 当下,康熙话语里的意思就叫元春更加后悔,若是赐了婚,那她一切念想都已成痴妄。 一辈子都要被她这二妹妹踩在脚底下,这叫元春如何甘心。 是以元春装作才发现康熙的身份,连忙跪拜在地求康熙为自己的失礼之行恕罪。 “臣女不知陛下驾到,臣女饶罪。” “只是恕臣女恕难从命,臣女对陛下心生爱慕,何源能再嫁给旁人?” 听闻这话,迎春如何也在躲避不了了,是以她从康熙的怀中微微退出一些,垂头,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大姐姐。 她看不清康熙的脸色,只能瞧见元春眼中的爱慕。 迎春言底心底的酸意都快要冒出来了,难得大胆的伸出手拧了一把康熙那硬邦邦的手臂。 不疼,却撩拨的康熙心尖发痒。 元春想了又想,生怕康熙他赐下婚事,让一切已成定局,是以元春便直直的说出了自己对于康熙心生爱慕,不愿意嫁给旁人。 毕竟男人都有劣性根子,听见自己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心生爱慕,除了他以外不愿意再嫁给旁人,如何能不心生动容,再狠心给元春赐下婚事呢? 是以元春打赌,康熙也是这种性子,只是元春好像赌错了,把自己逼上了一家熬更加艰苦的道路。 “是吗?既如此,你不愿意嫁人,便出家为尼,也算得上是清净快活。” 第72章 寺庙游 这一言一语都不在元春的意料之中,原本元春以为康熙会怜惜她的容貌,怜惜于自己的爱慕之情,怎么着也会给个名分。 可是不知是她这位二妹妹在这处,万岁爷碍着她二妹妹的面子,还是怎么的? 竟将自个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甚至还说出让她出家为尼的话语。 这要是出家为尼了,那他的一切想法都已成了空谈,还会彻底沦为笑话,这叫贾元春如何甘心? 可是,康熙以来拒绝了自己,而且拒绝的毫不留情,观着万岁爷的脸色,要是再说下去,万岁爷可能会直接寻个寺庙,且仍将自己送过去示意元春在言语反而展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来。 对男人没用,就冲着女人而去,更何况她这位二妹妹脾气向来软和,不懂拒绝。 是以那副可怜的泪眼婆娑,便不再朝着康熙看去,而是冲着那个被男人好好的护在怀里,万分怜爱的姑娘使去。 “是元春着相了,想来元春没有这个福气,求万岁爷莫要怪罪。” “二妹妹莫要埋怨姐姐,实在是万岁爷伟岸,叫我一见倾心,如此是我的错,还请迎春妹妹,莫要怪罪。” 多么叫人动容啊,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倾心求而不得。 迎春却不再不敢看她,而是直视着自己的这位大姐姐。 “大姐姐说笑了,迎春没有与,大姐姐同侍一夫的喜好。” 难得尖锐的话语次的贾元春脸色一白,迎春却不再去看他了,而是窝进了康熙的怀中。 此处是寺庙,在青天白日庙堂之中,与人搂搂抱抱,实在是不妥当。 若是没有听到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语,迎春也断然不会全然依赖着康熙。 也正是因为康熙方才的那番言论叫迎春,那胆小怯懦的心地头才沉出些许的勇气。 如此倒真有几分娇纵的模样,叫康熙终归没忍住胸膛,发出一阵阵的闷响,沉闷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倒是叫这原本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有几分怪异。 “妹妹倒是说笑了。” 怎么不是说笑了呢?毕竟后宫佳丽三千,万岁爷还能一辈子独取一瓢饮吗? 就算万岁爷自己答应,那后宫的妃嫔答应太后娘娘答应吗? 且他尚未封号,竟敢以万岁爷与夫妻相生,说出去倒也不怕笑掉旁人的大牙。 心里如何想的圆圈,半点都不敢显露出来,今日只觉得是自己失策了,他该选一个迎春不在的时候去接近万岁爷才是,毕竟男人都是劣根子。 此刻,万岁爷对于他这位二妹妹还是有几分重视的,断然不会单着自家这二妹妹的脸面,就将自己纳了。 “朕瞧着还是叫贾大姑娘寻坐寺庙自行安家去?” “若是觉着说出去不好看,朕亦可单独为你建座寺庙,容你出家。” “倒,倒也不必如此。”迎春扯了扯康熙的衣袖,示意自己不想再待在这处了。 “倒也是,你还未曾嫁给我,我就叫你姐姐出家去传出去对你名声终归不好。” 康熙想了想,只能略带遗憾的将这个想法抛到别处去。 不然就此他还真有些心动,孺子即可彻底绝了这个女人的想法,又可叫她不起这么多歪心思。 当然,永绝后患,康熙未尝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婚前出太多事儿,总归不太吉利的,想想倒也罢了。 “贾大姑娘,别处去。” 这话出口以后,原本空荡的庭院中涌现出一个侍卫来,直接将贾元春给带了出去。 既沈园春再不甘心,也不可能再赖在这处了,否则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还好还好,元春遮下眸子里的怨恨,可是心中又忍不住庆幸。 方才在山门处发生的事儿,没有叫迎春察觉,否则依着现在这位二妹妹对他的感观,此刻康熙必定不会留她。 见到这场景,迎春也瞬间就从康熙的怀中退了出来,若非是那双腰间的手紧紧将人禁锢住了,只怕迎春要一退三丈远了。 即便如此,迎春也不敢看人。 满面通红低垂下头,就盯着自己的脚面。 好在那是会很快就退下了,不然想想刚刚那幅场景被那么多人瞧见,迎春就恨不得挖个坑,自己立刻跳下去,随后将土填上才好。 好在康熙今日出来也是想带自己的娇娇儿一块在山寺中走走,毕竟接下来的日子里想要现实里头见面,那实在是不容易了。 山寺的桃花开得极盛,是山下鉴赏不到的风光。 “带你去看看这寺院里的桃花。” “我想去拜拜菩萨。” 迎春点头,应是随后抬头看到男人坚毅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提出了自个的要求。 “若是有所求,告诉我岂不是更好?朕定然能满足你心中所愿。” 这话倒是难得,叫康熙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对于康熙来说,有些事情说给他听,比拜佛更加快速灵验。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恳求那虚无缥缈的神佛,直接说给他听不就得了? “进来前没有,如今倒也有了。” 女儿家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迎春,怎么好意思跟康熙说道呢? “而且保成也正在前头呢,你过来了不得先去看看他吗?不然保成可又要说你偏心眼了。” “那臭小子他乐得说去就去说,不过这倒也是事实,我的确偏心眼。娇娇在我心中的地位,高上一些。” 康熙倒也毫不,遮掩的向自个的娇娇儿表着情。 “他自小没了娘,你这话说出来确实要伤他的心的。” “我若不与他言说,才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我小时候比之他还不如母妃病弱皇阿玛眼里也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 这话倒是叫迎春,又心疼起来了,反握住他的大掌,想要给予他一些安慰。 只是康熙哪有这般脆弱,要真有这般脆弱,如今登上皇位大权在握的,也不会是他了,如今不过是用些话语惹来心尖娇娇的怜惜罢了。 见着自个娇娇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自个的心上,顿时康熙心中暖意更甚,微微发热,想要将这惹人怜爱的娇娇儿揽得更紧一些。 在康熙的心目中大清高于自己,也高于娇娇,可是娇娇又高于自己。 是以即使胤礽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但是在康熙的心里头依旧越不过自己心爱的女人去。 这点康熙也未曾遮掩了,同自己的儿子胤礽说过了。 毕竟小胤礽生为大清的太子,康熙亲自立下的太子,那么他和康熙的关系就注定不会只是父子,其中亦是掺杂了君臣。 而康熙向来对于胤礽是极为宠爱的,甚至所有孩子加起来都越不过他亲自定下的这个太子。 康熙对于胤礽的坦诚,正是他们父子之间亲密的体现。 小胤礽虽有些酸,但是很快又释然了,一是觉得迎春他配得上黄阿玛心中那样高的地位。 二是觉得皇阿玛的坦诚,意是对于自己疼爱的体现。 相较于其他弟弟,胤礽已然是个极得皇阿玛宠爱的孩子了。 不然才入宫不久的大哥也不会这般讨厌自己,因为他拥有皇阿玛独一无二的宠爱。 所以在听到这家皇阿玛的抛星之眼以后,引人才依旧心中毫无芥蒂的与迎春清净。 胤礽亦是喜爱于这位迎春姐姐,期盼对方成为自己的额娘。 如此,他定会成为宫中最幸福的小孩,有了额娘,有了皇阿玛的疼爱。 因着康熙的身份,倒是也没有多少富人见过,康熙是以周围遍布世卫防守,康熙也不拘着什么,直直的跟着人进了殿。 而小应人亦瞧见他皇阿玛就歪了歪嘴,上前扯了扯自家皇阿玛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来。 康熙有些不明,所以但终归没有服了这个儿子的转头,看了一眼正跪在菩萨底下虔诚祈祷的娇娇儿,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柔软。 康熙低头瞧着这个,才到他腰间的小萝卜头。 “怎么?你想要与我商量商量,再缓几天回家?” “阿玛,你怎么老是将我往不好的地方想?” 应能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嘟囔着嘴指责自家皇阿玛,老是把自己往坏处想。 “那是作何?” 康熙倒饶有趣味的挑眉看向自个这几日没见的胖儿子。 “嗯,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方才迎春姐姐差点在寺门前摔着了,迎春姐姐向来爱逞强,不知她崴着脚没?” 令人将自家皇阿玛拉出来,主要目的有二,其一就是优先她的迎春姐姐。 “想叫你瞧瞧看。” “是吗?”听到险些崴了脚,康熙眸光幽深了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瞧着满脸忧心的儿子,康熙心里头也是暖洋洋的,幸好他最爱的女人和最疼宠的儿子相处和睦,倒是省去了自个的一桩烦恼。 “那我待会与你迎春姐姐看看。” 确实,迎春姐姐总是喜欢逞强,为了不叫旁人,忧心总是装作没事的样子,是以胤礽也担心今日虽是个好日子。 但是迎春姐姐要是为了不扰他们的兴致 强装没事,那可就叫人高兴不起来了。 “阿玛,待会你可不能一个人独自霸占迎春姐姐,迎春姐姐,可是说好了与我出来共赏桃花的休想抛下我。” 说完了正事,小应人又转头说起了,待会儿去后山林子里玩的事。 那处不仅桃花盛开,还有一条自山间倾倒而下的小溪沟。 “你与她相处的几日,如今将她归还于我一日又如何?” 康熙对于小胤礽说的,不要独占迎春之事,并不印下反而转头理所当然的说起归还之事。 对于康熙来说,迎春本来就是他的。 其中的贪婪与独占之欲不言而喻。 “可是往后他就一直是你的了,就这一会儿嘛,我也不要求独占迎春姐姐。” 听到这话,小胤礽倒是不太高兴了,本来明日就要回宫去了。 再见便是三月之后迎春姐姐嫁到宫里来的时候了,他可是听说了宫里头的婚服,已然抓紧制出来了,明日便送到贾府去叫迎春姐姐试穿了。 那厢迎春正在虔诚的跪拜,期盼着康熙健康长寿,她也有些贪心,想要一辈子都拥有着独一份的宠爱。 拥有过了美好,若是再失去,只怕很难叫人接受。迎春亦是如此。 迎春本就拥有的少,所以康熙的好,对于迎春来说,弥足珍贵,并且叫她眷恋。 等到迎春将心中所愿告知菩萨以后,出了门便瞧见父子二人正站在一棵树下望着这边,明显是在等人出来呢。 小胤礽眼尖一下就瞧见自家迎春姐姐出来了,连忙伸手去拉自家迎春姐姐的手。 未来的一家三口到后处赏桃花去了。 康熙一走,躲着的四个人便探出脑袋来,来到了那棵许愿树下。 “还好迎春姐姐没有瞧见我们,不然叫我们去拜见那位老爷,倒真是有些不自在。”探春拍了拍胸脯,想来康熙带给他的阴影是极大的。 宝钗有些好奇,回想着刚才那个站在银针姐姐身旁的男人,原来那就是万岁爷吗? 不得不说,那位万岁爷与宝钗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与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没想到看起来这般年轻英俊。 不过宝钗倒是没做他想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这位九五至尊对于她们这些闺阁的女儿来言,实在是顶了天的神秘人物。 对于皇帝,哪有不好奇得见龙颜的呢? 宝钗亦是如此。 宝钗倒是不知想为何探春他们那么怕那位万岁爷,毕竟那位万岁爷看起来脾气实在是极好,柔情似水的看着迎春姐姐。 迎春姐姐倒也当真是好福气。 探春欲言又止,她想说,这位万岁爷只在迎春姐姐这般,要是迎春姐姐不在她只敢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但是探春又不敢说万岁爷的坏话,事爷倒是黛玉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也要看对谁。” 宝钗已然知晓其中的意思,又再度叹息了一般,这位迎春姐姐的好福气。 几个姑娘一人拿了一根红绸,在上头写下了自己的心愿,系在树上盼望着寻得如意郎君,亦或者是心愿成真。 来的时候胤礽是和迎春一起来的,这话自然是跟着他皇阿玛一同回宫去了。 回去的队伍却不只只是少了一人一人而已,那位跟来的大姐姐打扮的华贵非常,如今亦不见了身影。 “好,” 第73章 有意思的劫匪 迎春也有些有心,只是听闻元春归家去了,这才松下一口气。 毕竟这人是和迎春一起出来的,要真出了什么事,那迎春也不好向家中交代。 这大姐姐入宫多年,如今一朝回家却是,跟着自己出去走丢了。 二伯娘对于这个大姐姐向来是疼惜非常的,要是因为跟着迎春出来了,有玩儿丢了,只怕二伯娘要跟迎春拼命才是。 况且,迎春虽然对这位大姐姐不喜,但并没有到了要她性命的地步。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别人,窥视自己的心上人。 而元春究竟去了哪呢? 她正惨白着脸归家。 在寺庙中康熙的言语叫元春不敢再在庙里头呆着,也不敢再起旁的歪心思。 毕竟万岁也在和万岁也不在,元春要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如今,两件事情都做不成。 而万岁爷明显对她厌恶到了极点。 倘若元春再起什么旁的心思,只怕康熙真的会将她送到尼姑庙去,让她一生与青灯作伴。 勾引不成是,元春便打算回家直接叫老太太与母亲劝说迎春到时入宫以后,将自己安排在她宫中。 如此留给元春的机会,便会更多,而且以迎春的性子,她又是迎春的姐姐,无论如何,这人也不敢指使自己。 所以元春只要多花些心思在万岁爷身上,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至于她这二妹妹,知晓了自己对万岁爷有心思,可是那又怎么样?迎春还敢对自己这个姐姐做什么不成? 只要迎春敢,她贾元春就能叫她这二妹妹身败名裂,还想当上皇妃,做她的青天白日梦去。 元春可不会承认今天之事未成,是自己的冲动,所以她必须得趁着迎春归家之前先行归家,与老太太和母亲诉诉苦。 料想他那二妹妹也不会僵持,等事情说与旁人听。 不过她那二妹妹到时当真极为得万岁爷的宠爱,叫万岁爷竟能为她做到如此。 将自己这等美色都拒之门外,瞧都不瞧自己一眼,果真是个狐狸精转世。 马车正是来时的那一辆,走在荒野之中,外头却突然传来肃杀之意,这是一个闺家小姐从未经历过的。 外头说是拦路抢劫的,可是这是京城郊外,这是天子脚下,哪有狂徒敢如此大胆。 只怕这所辖区域的官员早就叫康熙砍了头去了,哪里还能轮得到这些盗匪出来嚣张的地步? 这要紧的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可是也正是因为出来的时候大批人马,叫贼人不敢轻举妄动。 反而她这辆归城去的马车外头瞧着富丽堂皇,可是奴仆也就只有同她一块在车里的抱琴与外头正在驾车的仆从。 怎么瞧都叫人觉得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元春心下极为紧张,但是元春总归和其他闺阁女子经历的不同,她有野心,也有些手段。 而面对此种场景,元春亦是不敢轻举妄动,从发间拔下一只钗子,紧紧藏于袖下。 这些要是来劫财的倒也罢了,怕就怕是来劫色的,她的清白可不能毁于这些市井盗匪的手上。 那些强盗许是也正是这般想的,毕竟这一辆富贵的马车只有一个驾车的随从,里头还坐着个穿金戴银的小娘子。 怎么瞧极好下手的。 仆从早就已经被拽下马车来了,以面带刀疤的凶狠大汉一只手就将车里的两个姑娘给拽下马车来。 那力道之大,一丁点都不怜香惜玉,可见并非劫财,这个消息也只能叫元春稍稍松下一口气。 元春抬头去看便见着那人身形高大,手里拿着一柄长刀胡须遮面,看不清容貌。 只瞧见那眉眼至耳后的一道刀疤横在脸中间,瞧着就吓人的很,好似活阎王一般。 元春见过很多,也知道很多害人的法子,但这都是女人之间相互死的虽也狠辣。 但是这也是元春头一次面对这般凶神恶煞的大汉。 大汉大刀举起,刀刃破过空气发出的声响在元春的耳朵里。 叫元春吓得眼睛紧闭半点都不敢睁开,元春放声尖叫。 情急之下将身旁的抱琴的手拉起,随即用着力道将人往前一推。 抱琴亦是如此,原本她就在自家小姐的身边,眼看着那把大刀冲着她们而来。 自家小姐推自己去挡刀,原本是她作为奴婢应该行的护主之责,但是此时此刻依旧叫人,觉得有些心寒。 抱琴背脊上冷汗浸湿了衣裳,好在那柄刀刃停在了抱琴的额前,只再过一分,那刀尖就会入了她的眉心,叫抱琴当场毙命于此。 大抵是劫后余生之感,抱琴紧忍不住的落泪喘气。 原来并非是那歹人手下留情,而是另一个更为瘦弱的汉子拉住了他的手:“大哥,要真在这京郊闹出了人命,那咱们都逃不了。” “拿了钱,咱们就赶紧跑。” “就是啊,大哥这里好歹是天子脚下要是真出了人命,只怕那皇帝会下命将我们追杀致死。” 他们劝下,并非是因为心善,而是心中有所顾虑。 毕竟他们想要的只是劫财,而非是要了旁人的性命。 此处官道也,并不隐蔽,也不萧索,反而时常有人在此道上行走。 那最前头的彪形大汉好是有些认可了,这个说法只是很快,他从仆从,元春以及抱琴的脸上瞧过,随即冷哼一声。 “怕什么,只要杀了他们,就没有人见过咱们的真面目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只要各位好汉留我们一条性命,我什么都不会跟别人说的。” 说,原本那满头的首饰已然被元春扯了下来,头发披散,脚也因着刚才的大力道给崴着了,只是她却丝毫的不敢喊疼。 此刻的元春平日里的高高在上,颐指气昂,尽数化作尘埃。 如今,只有保下性命,才可去谈往后的富贵。 是以如今的元春和那些她平日瞧不起的妇人,也没甚区别。 刀尖冰冷刺骨抵上了元春的胸口,元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贼匪本来没想杀了她,因着自己乱动一刀了结了她的性命。 好烦,那三个贼匪好似急于逃命一般,很快策马离开了此处。 这好像是一场噩梦,只是喉间的干痒,提示着元春此事并非是噩梦。 方才那些贼人临走前冰冷刺骨的话语,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不曾散去。 “我们就只离开这两个婆娘,还有那个奴才肯定会告密。” “到时候依旧会惹来一身麻烦。” “大哥,不如这样,咱们给他们灌点药,这药是我往前走南闯北的时候见识过的最厉害的药。” “只要他们把今日这桩事说出去,必定会叫他们肝肠寸断而亡。” “我们会一直在暗处盯着你的,若是你干了,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那么我可不敢保证下回你再见到我还是这副好皮子了!” 这是在威胁元春呐,元春自己也用过这个法子去威胁旁人,毕竟在深宫里哪有几个手里头干净的人? 而在后宫之中为了保住自己自己这张脸,在德嫔手底下过活,元春自然是替德妃干过不少脏事的。 否则元春怕是早就被德嫔划花了整张脸,元春给德嫔供了好处,给人办了脏事,可是德嫔却依旧猜忌她,不信任她。 威胁的手段自然是用过不少的,可是这时候却有人用到元春头上来了,元春只觉得心头发冷。 这手段使到别人身上,自然是极为好用的,威逼利诱,可是到元春自己头上却不是那般美妙了。 被人用脚将脸踩成泥地里,强灌了不知名的药,元春是屈辱的。 她心里头的怨恨不足为外人道也此刻自然也不敢表露出分毫,只要元春表露出分毫怨恨,那么她会立刻成为这些人的刀下亡魂。 就此躲过了一劫,瞧着抱琴和那仆从惊恐的眼神,元春忽而嗤笑出声。 “废物,连主子都护不好。” “今日便也罢了,往后要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定来没你们好果子吃行了回府去。” 耽误了些时间,可是他们却依旧早早到府到了府上。 元春不敢声张,毕竟她此时极为狼狈,要是叫心怀不轨之人,瞧见了指不定又去传她什么谣言呢。 而元春这副模样,最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即使是吃了那药,元春却并不相信,那是能让人不说出秘密的药,毕竟要真有这药,那天下还不大乱。 皇宫里头,只怕早有人用过了,哪里还轮得到那些盗匪来用? 只是那药究竟是什么,还有待观察。 洗净了身子,收拾好了。 元春阴沉着一张脸示意抱琴赶紧去给他将府中的大夫请过来,她必须要搞清楚那三个贼人究竟给她吃了什么药。 至于说出今日的遭遇,元春并没有这个打算,毕竟路遇盗匪,元春自己却完好无损,只被抢去了一些金银。 这事,说出去怕是没人会相信。 抱琴不敢言语,领命下去了。 只是大夫还没来,来的全是王夫人。 “怎的你独自一人先行归家了,叫抱情那丫头去请大夫做什么?可是身子不舒服?” “可在平山寺见着万岁爷了,怎么着那事成了没有万岁爷对你如何?” “万岁爷乃是天底下一顶一的伟男儿,没有人再比万岁爷更配得上我家元春了。” 人还未到,声先至。 还好是先挥退了底下的丫鬟,不然王夫人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也是件不得了的事。 能出来平日里也能说得上,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今日大抵是太过开怀,以至于叫王夫人有些得意忘形了。 毕竟王夫人觉着以自家女儿的容貌,少有男人不喜欢的。 然而,这般找回来却实在有些不大对劲,于是王夫人便先关心了一番元春的身子。 元春原本还不大好,为自个突然请大夫的事寻个说辞,如今倒好了,王夫人已经尽职的替她想好了。 元春并不打算将她遇到歹人的事情告诉王夫人,只说身子骨确实不大舒服。 夫人也顾不上什么康熙万岁爷,皇帝女婿的事了,只为心自家女儿的身子。 “姑娘。” 抱琴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只是她却满脸的慌张恐惧,生怕被受到责罚。 毕竟姑娘气正当头上呢,她却办事不力,没有请回来任何一个大夫。 “杵在这儿干嘛?大夫呢?叫你给带到哪去了?” 确如抱琴所想,元春如今正暴躁,先是遇到了劫匪,叫她身形狼狈。 最为珍重喜爱的头面尽数被抢了去,如此也道罢了,还被喂下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这叫元春如何镇定的下来。 若还身处危机之中,倒也好些,如今回到了府上,元春安全的很,她就不相信那几个歹人还敢闯进荣国公府来不成。 正是因为危机,已解是以私底下元春更不会收敛自个的脾气。 而抱琴如今成了那个可怜的出气筒。 “回姑娘的话,大夫都在宝二爷的院子里,奴婢请不来!” 抱琴无论如何也不会拖了这这事,毕竟她可是知道自家姑娘心中有多焦急的。 要是这事没办好,那她定然会受到折罚,加上她也被喂了药。 抱琴就算不为了她家姑娘,为了自己也会请回来大夫的。 是以她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空手回来交差的。 “宝玉的院子,宝玉身子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怎么的去了那么多大夫?” 王夫人和元春都有些焦急,一个是最疼爱的儿子,一个是最为疼爱的弟弟,忽而请了这么多大夫,怎么可能让人不忧心? 只是他们去问抱琴,抱琴又去从何处知晓。 “回夫人的话,奴婢不知。” 请大夫的时候便被其他人告知,大夫已经都在宝少爷的院子里。 而抱琴去宝少爷的院子里的时候,那院子里头正一团糟呢,谁也没有理会她这个丫头。 想要问什么事,自然也问不出来,于是抱琴便只能空手而归,受一顿奚落。 这大夫,抱琴自个是请不来了,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又怕自家姑娘等的焦急,更加记恨埋怨于她,只能先行回来交差。 第74章 贾府闹剧 贾府那头吵吵嚷嚷的,康熙心情确是极好的。 内务府将婚服先行送到他这头来,让康熙过目来了。 那吩咐他瞧着也心生欢喜,已经想到娇娇儿穿上这身嫁衣驾驭她到底是何等风采。 有时间叫康熙,心头有些火热,这些时日他也忍得辛苦。 即使夜间时总对娇娇儿动手动脚的,但是却叫康熙由觉得不够。 心中那份空荡,未曾填满,只有拥有了那娇娇儿,才能叫那缝隙彻底被那个小娇娇给占满,如此再也容不得旁人。 康熙自从回宫来,不再招人侍寝,是以宫中之人便蠢蠢欲动。 尤其是后宫妃嫔有孩子的,没孩子的都使尽了满身的解数,想要从万岁爷这得到恩宠。 毕竟往前倒是还好说,往后那可就不好说了。 听闻那位,宸妃娘娘宛若天上,神明下凡一般,不仅是万岁爷,就连一太子一个还未开窍的孩童,都对她十分欢喜。 而女人见了她也止不住的倾心,这魅力该是有多大? 宫中没有人见过那宸妃娘娘,但是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她比宫中以容貌着称的良嫔还要惊艳绝伦些。 见之叫人难以相忘,而那宸妃娘娘明显和梁平是不一样的。 良嫔辛者库出生,因着那容貌也得过几分万岁爷的宠爱。 可是还不是很快被万岁爷抛之脑后? 是以良嫔对于万岁爷来说,更多的就像是一个玩物。 而那位宸妃娘娘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同来,以妃位进宫和该早进宫来了才是。 可是万岁爷却叫青天见算了,良辰吉日叫内务府准备了喜服,想要将那位臣妃娘娘以中宫之礼抬进宫来。 如此违背祖宗之礼,即使后宫震荡,前朝劝诫也依旧改变不了万岁爷的想法。 这般盛宠谁还敢说万岁爷只是起了一时之兴? 这你后宫人人自危,皇太后也被后宫中的女人请了出来。 前几日,太后便与康熙之间开展了一场谁能也不知晓的对话。 后宫女人没有谁探听到了谈话的内容。 但他们知晓的是,她们再去找太后娘娘哭诉时,太后娘娘却直到以皇上的意思为准。 这话将所有人都给噎了回去。 她们当然知道活该万事以万岁爷为准,可是这种事情若是真放之任之。 谁也不去争,谁也不去抢,大家就都只能在这后宫中守着活寡,见不到盼头。 后宫中女人本来就凄惨,没有家世背景的更惨些,若是没个孩子。 她们往后年岁大了,就真的只能一辈子埋没在这深宫中了。 若有个孩子傍身,往后成了太妃,还能与孩子出宫去过日子。 她们可怜,太后娘娘也不是不知晓,是以太后娘娘又说了一句:“皇帝与我说了,若是你们有谁不愿意呆在后宫里头,还未生育的,不管万岁爷宠没宠幸,你们都自可出宫改嫁去。” 这话叫人怎么说? 有些低份位的,想着可行性。 可是却没有人答复太后。 毕她他们不仅代表了自己,还代表着背后的家族。 更重要的是,说是可以自嫁,可入入过宫以后,她们都算是皇帝的女人,谁敢娶皇帝的女人? 而后向她们保证过了,不会耽误她们出宫婚嫁的事儿。 高份位的嫔妃不愿意,冲着康熙进宫的,也不愿意。 而有些觉得往后的生活没什么指望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入了康熙的眼的低分位的妃嫔,倒是若有所思,开始琢磨起这事来了。 这话传到了宜嫔耳朵里,倒是叫她放声大笑,看的宫人有些莫名其妙。 “要万岁也早些遇到那宸妃娘娘该有多好,可惜我孩子都生了几个了,怕是出不得宫再去嫁如意郎君了。” 宜嫔性子洒脱,要她来说,在宫外头怎么着也比入宫来得快活些。 不被人管教,这管教那的,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哪像如今端着,小心翼翼的 而后宫的女人个个都如蛇蝎一般会吃人的。 要是在宫外,依着她娘家的势力,就算对方不喜欢她,也不敢越过她去乱来。 到时候自己掌家,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谁还乐意伺候男人? 是以宜嫔,也是在真心的感叹。还好还好,她一直将那万岁爷当成主子来伺候。 守住自己的那一颗心,未曾交出去,不然此刻她怕会成为后宫众多伤心人之一。 只是倒也当真可惜,为什么那位神通广大的迎春姑娘没有早点出生,早点叫万岁爷碰到。 要不然倒还真能叫她也出宫去随意寻个如意郎君嫁了去。不用再困在这深宫之中,不见日光。 宜嫔心态倒是好的很,只是安心抚养了自己的几个孩子。 未曾做出什么事来。 惠妃却没有这般好的心态了,他也算少年时就跟着万岁爷为万岁爷孕育了一个孩子,只是她的孩子这两年才被接回宫里来。 明明是最大的一个,却半点都不受宠爱。 远远比不上太子,这叫惠妃如何能甘心? 这下好了,后宫还要进来一个狐妹子,将万岁爷的心全部笼罩了。 去日后那狐妹子生了孩子以后,万岁爷心里头哪还有大阿哥的位置? 惠妃倒是没指望着自己有宠了,毕竟她如今已经上了年岁,后宫向来是百花齐放的。 只要孕育好自己的孩子,往后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去,依靠着大阿哥,总在万岁爷心里头有几分地位。 这话确实叫惠妃,也有了危机感。 毕竟如今惠妃,可不指望着皇上对她有男女之情,毕竟这么些年了,该生出情爱来也早就有了。 她想要的只是稳固自己的地位,去帮助自己的孩子罢了。 从前有了太子,往后还要有那狐妹子的孩子。 现在倒是有意思的紧,宫中已经有了不少阿哥公主了,那位贾家的迎春姑娘出现了,将万岁爷给勾了去,竟要放后宫里头的女人出宫去,往常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说他们大清就往前数朝代的皇帝也没做出这般荒唐事来的。 是以后宫女人的危机感提了再提。 不少人已经有了出宫的打算,不少人打算再观察观察,瞧瞧后续要是万岁爷,也只是一时兴起,被那迎春迷花了眼。 过了几年清醒了过来,他们依旧还有机会。 是以宫中倒也还算太平,后宫之事没有传入前朝。 这节日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并无妃嫔出宫去。 到时叫宜嫔常常在自己的宫殿里头吐槽,暗道万岁爷给这些人机会,她们自可却不争气,这话不出宫去过好日子,呆在这深宅内院的有什么意思? 不过如今这样也不错,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没男人管着她,有钱有权在后宫中自也逍遥自在。 随后,宜嫔又反省了自个:“我倒是容易将人想的不争气,也是若是如此,只要不苛待他们这宫里头未尝也不是个好地方。” 毕竟也不是谁家都疼爱女儿的,要是出了宫,被家里头那些不争气的兄嫂,爷娘再寻个权贵之家卖出去。 那也是要了命的,还不如待在这宫里头呢,反正大家都没甚指望。 说不得还能真在这深宫之中处出些姐妹之情来,想着想着宜嫔静自个笑出了声。 深宫之中谈姐妹之情,也是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情。 更有意思的是,这事极有可能成真。这叫宜嫔更加期待那贾家的二姑娘入宫来了。 不知那宸妃娘娘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妙人,叫她们这位冷心冷肝的万岁爷如此倾倒。 康熙正听着底下的人来传报呢。 梁九功立在一旁,替康熙添了碗茶,底下一个侍卫正跪着,低垂着头向康熙禀报着一些事。 “回万岁爷的话,事情办妥。那几位也已经叫人送上路了。” “是吗?”康熙语意不明,听到这话,反问了一句。 不知是信的意还是不信了,但康熙随后问下的一句话证明了他心情尚可。 “作何反应啊?” “听说是回到府中也不敢声张,许是担心那喂下去的药,着急忙慌叫人请了大夫,应是想看看被喂的究竟是什么药。” 那侍卫思索着底下的人禀报的事,以及那些流寇交代的事,挑拣总结着出来说与康熙听。 “算是有几分脑子还算镇定,否则就要落入流寇之手了。” 康熙嗤笑一声,语气里头满是轻蔑。 “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那歪心思。” 梁九功低垂着头,对此不敢言语,只是康熙并未叫他退下,是以他依旧站在此处,想来也不是什么不能叫人知晓的秘密。 更何况,康熙将此事吩咐的是他去做的此事,经由了梁九功的手,梁九功也自然清楚,万岁爷话里里的她究竟是谁? 梁九功可并不会同情那人,只觉得那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歪心思想要谋害宸妃娘娘的性命。 这不奸计未成,自己先倒了霉,就是不知道究竟知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遭此一祸了。 贾府里头此刻正热闹呢,请不来大夫元春只能自己去瞧瞧了,毕竟事关她弟弟,加上自己的身子,怎么的也得亲自去瞧瞧。 但是到了贾宝玉院子里以后,贾元春出了奇的冷静,愤怒早就已经被压下去了,她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给袭人两巴掌。 这叫什么事? 真的想叫她儿子贾宝玉,成为整个京城人人听到的笑话吗? 袭人这个蠢货,倒当真是半点本事没有,只会往将男人往床上勾。 她是不待见史湘云,也见不得宝玉为了林黛玉痴狂的模样,是以这才叫袭人将宝玉往床上带。 原本宝玉就该由家中安排人教导,毕竟马上要成婚了。 可是王夫人万万没想到这袭人倒是听了王夫人的意思,整日拉着宝玉痴缠,先不说宝玉究竟有没有因着这荒唐事伤了身子。 啊袭人竟敢私怀主家的孩子,今日倒还闹流产了。 屋子里的血腥味加上不通风,人又多,气味十分难闻。 满地的鲜血吓了不少胆小的丫鬟,尖叫慌乱。 若非王夫人和元春过来镇住场子了,只怕只等丑闻不出片刻就已然传出府外去了。 “今日,谁要敢将这个院子里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可不会手软,竟叫你们发卖到那下等的窑子里去。” “你们要当做听不见,我便让你们真的听不见。” “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往常你们个别有些没规矩的很倒也罢了,今日谁要是皮痒了,不用这么麻烦,是你直接来跟我说,想要被卖去哪儿我都满足你们。” “夫人,孩子,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袭人捂着肚子,正坐在床榻底下,冰冷的地板上。 鲜血从她的裙底下流出,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尖,叫她恍惚觉得好似周遭景色都有些看不清了。 可是袭人知晓自己怀中已经有了宝少爷的孩子,这个孩子能让她从奴婢跃升成为主子,这也是袭人唯一的希望。 少奶奶是个刻薄的性子,待她入府以后,定然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而她的身子早就已经给了宝少爷,若是不能成为宝少爷侍妾,那么等待她的下场,是可以预料到的。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终于真的来了。 可是却又马上要失去他了,而且还是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扼杀的。 “母亲,母亲,我,这。” 宝玉亦是满脸的惊慌,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血,本来也是个立不起来,只贪快活的。 看到这副场景,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袭人嘶哑着冲他吼着叫他去喊大夫,随后抱着肚子一直在说孩子孩子的。 这才叫宝玉那颗许久不曾转动的脑袋,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袭人有了他的孩子,只是被他一脚踢的,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一直到大夫请来,宝玉依旧是那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直到见到母亲和姐姐的时候,宝玉才缓过神来,只是却依旧不知该如何言语。 显然,宝玉是被袭人这副模样给吓着了。 府里头那乱糟糟的模样,很快就传到的老太太的耳朵里 老太太惯是最疼爱这个孙儿的,听到请了那么多大夫过去,也是下意识的以为宝玉这个孙儿是出了什么事儿,身子不舒服。 贾政亦是如此,即使这些时日,他为一个严父,但是对于这个儿子,贾政依旧是疼爱的。 才回府的姐妹几个听闻这消息,亦是赶忙的往宝玉的院子里去。 如今,这一家子倒是又一次凑齐了。 第75章 孽障 迎春意回府就听闻下人来禀好事,是宝玉出了什么事,老今府里头的长辈都聚在那块呢。 大姐姐也已然回府了,说是身体不适,如今也正在宝玉的院子里头。 “我们快去瞧瞧,别是宝玉出了什么事。” 有展下能领到保玉的院子里的时候,便听闻贾政的怒吼声传了出来。 “孽障,你是要彻底将五上的未来给决断了吗?” 贾政自允是个文人雅士,极少有这么不顾仪态的时候,可是看着这满屋子里的情况,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爆发。 不争气的孩子身上没有一点男子气概,缩在母亲怀里,止不住的落泪。 可怜惊恐的袭人缩在墙角,鲜血从裙子底下流淌出来,没有一个人去搀扶袭人,也没有一个人收拾这满地的血腥。 贾政一直都觉得宝玉还小还小,很多事情都可以原谅,可是见着那日的太子国之储君,你还睡觉之宝玉还小的多,可是比较起来,那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他以为还小的儿子宝玉已然到了跟女人司仪厮混,还闹出人命的年纪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我儿宝玉好好的。要怪就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 王夫人听到这话,就有些站不住了。 凭什么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到他儿子身上,这个贱婢就没有勾引宝玉吗? 这一切都是袭人咎由自取的。 是家良家女子会勾引主子上床,还搞大了肚子? 袭人一看这就是妖妖娆娆的,不是什么规矩人,所以这事能怪到宝玉身上吗? 老爷当真也是眼瞎,就会维护那狐妹子,半点都瞧不出来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宝玉的错。 “我看他有如今这般模样,都是给你们浇灌出来的。” 贾政都给自家夫人给气笑了,这说的是什么话? 若非是宝自己管不住这下半身。 袭人一个丫鬟能骑到身上去强求了他吗? 瞧着闹出了这等大事宝玉不好好处理,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一个劲的躲在自己母亲怀里哭哭啼啼的,瞧着就叫贾政心烦。 “好好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别说了,你别说了,没瞧见宝玉都这般模样了吗?” 贾政说的一肚子火气,王夫人听着也是一肚子火气。 原本,元春还想替自己弟弟说和几句,只是见到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元春这个弟弟说的好听,就是天真无邪,说的难听就是废物一个。 爹娘之间的争吵,吓得宝玉泪珠更是一滴接着一滴哭个没完没了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着宝玉闹起的事。 瞧着更叫人心烦了。 “他这般不成器,被万岁爷开口令他反思,可是他竟闹出这种丑事来!我还说不得他几句吗?” “况且他就要成婚了,未来媳妇还没有入门,就给湘云这么大一个难看,怎么着?是瞧不起万岁爷,不满意万岁爷赐的婚事吗?” 一连串的质问声显露出贾政满心的愤怒。 说到最后,贾政甚至觉得和这一屋子的女人说不通,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严重的,无非是一个孩子爱玩罢了。 玩的有些过头,反正后面有他们这些大人撑着腰,加上对方不过是个丫鬟。 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哪里允许一个小丫鬟翻出他们的手心去 而王夫人在平时还会听自家老爷的话,可是瞧见自家的宝玉这般可怜,独自垂泪的模样,叫王夫人好生怜惜。 既然宝玉已然知道错了,做什么还要再去责怪于他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了,不是更重要吗? 她们只有这一个儿子,见着贾政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呵斥宝玉,当即王夫人,脸上也挂不住了。 迎春此时已经到了院子里,听闻里头的话语,一时之间不知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只是站在庭院里,却并不能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就算迎春此刻想打道回府也是晚了的,外头的丫鬟禀报了。 “宸妃娘娘,三姑娘,四姑娘和林姑娘,薛姑娘都在外头。” 老太太早就被夫妻俩的争吵给气得晕厥了过去。 而元春的冷静也随着夫妻间的争吵消散了,她冷眼瞧着这一场闹剧,看着地上可怜的袭人以及六神无主,听到黛玉明慧的弟弟。 原本因着上午遇到的事,他心中就慌乱的很,在这般焦急的时刻,家人能给他的不是安心,而是永无止境的争吵。 一直吵吵嚷嚷的叫元春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却依旧没空去找大夫瞧瞧那些匪徒给元春服下的究竟是什么药物。 原本宝玉还在一个劲的哭,听到底下的人通传说是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还有林妹妹,他们一块过来了。 顿时,宝玉就有些慌张,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可能会加深林妹妹对他的厌恶。本来林妹妹就不喜欢他,不乐意和他玩,要是见到了这般场景,怕是对他更加厌烦。 “林妹妹,林妹妹来了,我不能叫她瞧见这般模样,不然她会更讨厌我的。” 一边说着宝玉一边急切的向袭人的方向走去,顺道抱起了床榻间的被子,想要将人整个遮掩住。 “宝二爷,我是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袭人的心早就已经凉透了,这么一个时辰的耽搁,出了这么多的血,她腹中的孩儿怕是早就没救了。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想要取得贾宝玉的联系,保住自己仅剩下的一条贱命。 可是看着贾宝玉这副模样,袭人还是难免失望至极,床榻间的温存好似如梦一场,那个温婉如玉的谦谦君子也好似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一般。 大理宝玉已经魔怔了,他瞧着袭人那般苍白,惹人怜爱的脸,心中却无丝毫的波动,若是平时他已然上前去,将人拥在怀里,好生怜爱,宽慰一番。 只是如今宝玉说出来的话语却叫人觉得宝玉其为眼生。 “又不是我叫他来到这个世上的。” 冷漠无情,一点都不像是个在富贵窝里长大的贵公子。 而外头进来的姑娘,此刻哪能还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柳叶都连忙挡在跟前:“姑娘此处杂乱,不如先回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叫迎春,止不住的皱眉。 迎春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一时间也有些慌乱,心中又是不可置信。 因着迎春觉得宝玉虽是有些不靠谱,但对于女子却是极为怜惜的,眼下这副场景,她与袭人厮混。 在成婚之前,闹出了人命,可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那般冷漠,半点都不在意袭人腹中怀的,可是他的至亲骨肉。 待遇确实皱着眉瞧,这贾宝玉痴狂的模样还是要上前与他解释,一般更是厌恶的,撇开了眼,觉着贾宝玉好似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实在是辣眼睛的很。 马宝钗呢?看到这副场景,也是心情复杂。原本母亲与王夫人有意撮合她与贾宝玉此事,虽没有成,倒也算是遗憾一桩。 看开了以后,但是有时候宝钗心里也觉着,或许嫁给贾宝玉实在是一门好路子。 即使人不靠谱,只要迎春在贾家就成了。 只要后头的长辈在贾家就成了,宝钗不需要这个丈夫,只要宝玉能助力自己将薛家撑下去就行了。 毕竟如今前路迷茫,宝钗虽说如今与这位宸妃娘娘关系尚可。可是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的。 但是婚事吹了,对于宝钗来说也算是逃过一劫,毕竟如今贾宝玉的模样哪里像是个良善的人? 只能说阴差阳错到是好事一桩了,只是可怜了那史大姑娘。 还未过门呢,夫家就闹出这样一桩丑事来,即使很大可能会被封锁,不会传出去,可是这实际的伤害就是造成了遮掩不掉的。 “各位主子明鉴,宝少爷贪色,先前便将我拉入了床榻之上,只是我一直谨记着身份,不敢有念想。” “主子的命令,那是我们下人敢违抗的奴婢,虽有攀附之心,但也不敢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 “夫人前些日子暗示奴婢可将奴婢抬为侍妾为宝二爷生儿育女,奴婢便停了那伤身子的药,不曾想竟有了。” “宝二爷今日不知着了什么气性,一进门来就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他不准大夫替我保胎,如今这个孩子已经是没了。” 袭人语气实在是虚弱,可是他也三年养女,将事情的经过言明了。 有经验的妇人都知晓,只怕是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这才能勾搭在一块的。 袭人如今将自己说的可怜,虽有脱罪之嫌。 但不得不承认,袭人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若是主子强要做奴婢的,还能拒绝了去不成? 袭人怕是知晓自己日子已然好不了了,王夫人必定不会放过她的,看着宝玉依旧痴呆地瞧着黛玉的模样,袭人心中发狠。 她没了好日子过,没了性命,还没了腹中的孩子,那宝二爷凭什么如愿? 袭人的话语,再加上宝玉自己的话语,坐实了贾宝玉性情恶劣,毫无责任之心,实在不是良配。 甚至不是个良善之人,与那惹人厌恶的纨绔其实并无什么分别,只是生了一张巧嘴,长了一副骗人的皮囊罢了。 柳叶只觉得污了自家娘娘的耳朵,想要引着自家娘娘往外走。 “娘娘此地,婚前见血倒是不太吉利,还是先出去。” 迎春也不席,这般场景看着实在是骇人的很。 只是迎春却实在有些看不过眼,那依旧还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袭人。 是以他不去看一下宝玉,那求饶可怜的眼神,反而是招来了个大夫,让他给袭人先瞧瞧。 “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还是安置到床榻上去寻个大夫给好生瞧瞧。” “莫要伤了身子,又丢了一条性命。” 瞧这袭人露感激,那般模样,实在是凄惨迎春不忍再看。 春日料峭,袭人出了这么多的血,地板本就冰寒,这么坐着,只怕又要伤了身子了。 迎春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解决,也不能再呆在这个屋子里头。 游着思琪和柳叶将她扶出去了。 惜春和探春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待在这块,自然也是跟着出去了。 带鱼和宝钗两人亦是如此,加上他们身上还有一层外人的身份,更是不好待在这。 虽是与府上都有亲,但是此等辛密终归是不好待在此处,否则难免有看热闹的心思。 瞧见人都出去了,宝玉上前两步想要拉住黛玉的手。 此刻,宝玉发冠已然散乱,不再像是那个初见时的贵公子,反倒像是个疯子。 “二姐姐,林妹妹我。” “林妹妹,我不知道袭人她有了孩子。” 他眼神闪烁,嗓音沙哑,不敢再去看黛玉的眼神。 宝玉初见黛玉时,就极为欢喜,想要与之亲近,可是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这般模样。 贾政在迎春她进来的时候已然恢复了些许理智,不好再在晚辈的面前和王夫人争吵。 不然怕是会给这位府里头的娘娘留下恶劣的印象。 此刻听到迎春命人先行安顿袭人这个侍女心下又有些惭愧,方才被王夫人搅闹一番,倒是叫他忘记了安顿这么个受害人了。 王夫人面色也有些僵硬,这事情他可以与贾政争吵,可以与老祖宗和自己女儿商量对策,可是却独独不想弄到迎春的面前去。 这下,在这位二侄女面前,可真是里子面子尽数丢光了。 原本黛玉就以来对于宝玉的感观降到了顶点,这下听她还敢攀扯自己,心下更是厌恶。 李嬷嬷更是如此,她家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哪能与这等人物相提并论? “你与我做解释又有何用?你将史大妹妹放在何处,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你既容不下袭人,姐姐也对不起史大妹妹,更对不起袭人姐姐。腹中这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你害了一条人命。” 厌恶的眼神加冰凉的话语叫宝玉彻底撑不住了,晕死了,过去这下可好了,原本就慌乱的院子,这下更是乱成一团。 “林妹妹,林妹妹。” 昏死过去的宝玉口中还在止不住的叫唤着,叫王夫人觉得心痛至极。 而贾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又在此刻迸发了出来。 “你个孽障,乱叫什么呢?” 第76章 乱乱乱 宝玉倒是真的叫人大开眼界,年纪尚小,就闹出人命来。 这事情康熙究竟知不知道无人知晓,毕竟此番就是在打万岁爷的脸,万岁爷御赐的婚事,男方在婚前闹出这种丑事来,不是将万岁爷的面子丢尽了吗? 万岁爷赐下婚怎么能不是金玉良缘的佳话? 然而,万岁爷却依旧没什么表示。 反倒是史湘云先闹上门来了。 康熙知道这事情吗? 康熙当然知道了,他赐婚就是想叫史湘云不好过,管管那张嘴,对于贾宝玉究竟是个是那样的人,只怕康熙比贾宝玉的爹娘还要清楚的多,毕竟康熙的那些暗卫不是吃干饭的。 闹出这种事情,也只能说在康熙的意料之中罢了。 倒是正好,能叫迎春莫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群人的身上,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我倒是乱点鸳鸯谱了,娇娇那几个妹妹的婚事,还要叫她们自个儿多上些心。” 视野,康熙便直接言明,若是几个姑娘有喜欢的男子,便直接说与他听,到时他旨婚便是了。 “要是再弄出一桩这样的事情来,娇娇可是要怨我了。” 康熙不愿意与迎春之间生出嫌隙来,而迎春对于这几个妹妹太过在意了,婚姻嫁娶的事情,很难合愿,这以后要是迎春什么事情闹起来,难保娇娇会不会埋怨自己。 是以,康熙倒是愿意她们看好了谁家的儿郎,就直接指婚。 史湘云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世间男儿总多情,可是这叫什么事? 这不是多情,这是半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呢。 史湘云气的想发疯,想要上门去要一个说法,这不是欺负人嘛? 史湘云想上门去讨个说法呢,只是那些教养某某却都挡在她的跟前,根本就不让她出门。 可是教养嬷嬷们可不会由她胡来,只说;“大姑娘规矩还未学好,到时候嫁过去岂不是容易闹笑话?” “加上,妇人的事情由妇人去管,男人的事情女人还是少管些才好。” 不得不说,梁九功把康熙的旨意贯彻的十分的好,这几个嬷嬷,且不说严厉,都是最为古板,不讲情面的性子。 而且依据着梁九宫透露出来的意思,这几个嬷嬷只会更加的过分。 毕竟史湘云又不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不是他们的主子,为什么要体谅于她? 况且他们是宫中赐下来的教养,某某对他们不敬,就是对皇上的旨意有不满啊,不满于皇上的旨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并不是史湘云一个规格中的女儿担待的,起的是以对于史湘云的意见和态度,这群嬷嬷从来不放在心上,只按着他们自己的规矩来。 如此倒是史湘云更加备受折磨,史湘云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被这一管制,那可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史湘云瞧着这些嬷嬷的表情,长期被这群宫中的老嬷嬷压制着,心中本就心存怨怼,再加上发生了此事。 她们依旧一副说教的模样,诉说着史湘云不该去管男人点的事。 可是贾宝玉以后是她的夫君,如何不能听她史湘云的话? 她史湘云,可没这般好的脾气,任由人踩在脚下。 就算此事并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但史湘云也要拿出她的态度来去闹上一闹,否则还有谁会把她史湘云的想法放在心上? “他是我未来的夫婿,在我进门前闹出这种事情来,就是欺负我家无人。” “况且,爱哥哥总不会这般对待我的,都是袭人那个贱女人想攀攀附于爱哥哥,爱哥哥心软,这才于了她。” “我教训一下那个贱人又怎么了?” 原本史湘云,是想要好好与这几个教养嬷嬷理论理论的,可是说着说着,她就怒从心起。 万万没想到,防着了林黛玉,防着了薛宝钗,却没有防住袭人这个贱婢,竟然敢勾引主子,还有了身孕。 那岂不是她要先自己一步生下长子? 这是莫不是王夫人?她搞的? 她向来不喜欢自己怎么。 让爱哥哥后院闹出这种事来,是想要打自己的脸,让自己知难而退吗? 可是这是圣上赐的婚事,万岁爷赐下这桩婚事,本就是为了自己好,这般模样不怕自己进宫去状告于他们府上吗? 这事儿只能说使相信自个想多了,毕竟康熙再清楚不过贾宝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没有这个权利吗?” “姑娘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管教爷们房里头的人,只是姑娘莫要忘记了,姑娘如今不是宝二爷的妻。” “”姑娘满口的污言秽语,哪儿有大户人家姑娘的样子?” 听到贱人那几个字,从拾湘云的嘴巴里说出来,王嬷嬷瞬间就板起了脸,皱起了眉,原本那严肃的面庞更显幽深。 叫史湘云原本还据理力争的勇气,瞬间都没有了,史湘云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盼着下个月早日到来出嫁了,便好了。 这群教养嬷嬷往后总不会跟到贾府里头去? 皇上派下这么些教养嬷嬷总归是为她好的,想要教她成为闺秀之中的翘楚,自己不能让万岁爷失望。 这一月多来的日子,史湘云总是这般告诉自己,催眠自己的这般也叫他的日子更加好过了些。 这身心的折磨,怕是叫史湘云熬不到那成婚之时了。 府里头一堆乱糟糟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元春那头又出了事,不知是怎么的,竟在屋子里打杂,火气也十分大,院里的丫鬟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了。 一时间,府里头的人都是焦头烂额的啊,恰巧这时候,林如海又上京来了。 老太太这两日被气得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如今正躺在床上养病呢。 而宝玉,自从那日之后又陷入了昏厥之中,嘴里头一直喊着黛玉的名字。 叫贾政把他关在屋里头生怕他胡言乱语,被旁人听了去。 无论如何,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好似陷入了梦魇,请来的大夫也毫无办法,甚至宫里头的太医也来过了,也只是摇摇头。 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好好的一个人,不过被怼了两句,贬一病不醒,说出去简直叫人发笑。 并非是几岁的稚儿,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过脆弱了些。 就连康熙听闻也极为诧异,他可是听迎春说过了,这宝玉乃是什么天上的神瑛侍者下凡来历劫的。 天生异象实在是有意识的景,以至于这个消息已传到康熙的耳朵里,康熙就一直派人盯着贾府的动向。 可惜贾府的人还半点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将这事情当做上天的恩赐,在救不子生而不凡。 倒是当真没有一点政治敏锐性。 即使康熙那时年岁也不大,甚至正在处于亲政的紧要关头,但依旧派人盯着了贾宝玉。 生而不凡懈怠通灵宝玉康熙若非没有听她娇娇说过这桩事情,单听流言传到康熙耳朵里来的,必定是以为是贾府的人,特意为贾宝玉造势呢。 毕竟生来口含宝玉的一个幼儿,怎么死都不嫌够。 那还能等到生出来,只怕在腹中这孩子就已经被那传说中的灵玉那还能等到生出来,只怕在腹中,这孩子就已经被那传说中的灵玉给弄死了。 康熙亲自那块灵玉一手中把玩时,康熙也不觉得是什么稀罕的宝玉,因着那玉成色都不算太好。 摔在地上,却依旧能完好无缺,贾宝玉日日将那玉戴在身上,人倒是没往好处长。 叫康熙来说得对照自个儿的儿子只觉得那贾宝玉有几分痴傻的模样。 而那块玉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宝玉,怕是什么邪魔之物? 先前那贾宝玉已经陷入了一回议政之中,死回又来。康熙听闻时嗤笑一声,笑着同立在身后的梁九宫说道着。 “一正来看这贾家,也莫要折腾,直接把贾宝玉,贾宝玉,贾宝玉,这名字也挺有意思的。” “许是和他这个人一般假的,终归是假的,成不了真。” “正巧啊,那传说中的通灵宝玉,只怕也是块邪玉。” “万岁爷目光如炬,贾宝玉那样的性子如何,又入得了万岁爷的眼呢?” “朕不用亲自去瞧,就知道他口中定兰喊着邻家那小姑娘的名讳。” “林家那小姑娘也是个机敏的性子,配贾宝玉倒是浪费了。 提起黛玉时刚姬,语气平淡,显然对黛玉不怎么感兴趣。然而,在知晓老太太想要将他们俩凑成一对的时候,只觉心中发笑。 那林黛玉是林如海的女儿,林如海从小也将她当做男子看待,四书五经都是教的,这样一个饱读诗书的姑娘,配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实在是可惜了。 好在那林家的小姑娘,也没有眼瞎到那般地步。 康熙还有差事要交给林如海去办呢,不管是因为这个重视的大臣,亦或者是迎春康熙,对于黛玉来说,总归比庞的更加关照几分。 那小娇娇在意这个林家的小姑娘,而林如海又是他倚中的大臣。 谁说康熙很想叫你呢?贾宝玉给这班去了,可是终归是姑娘家,名声不好。 啊,到时候他的娇娇,怕是又要把心思分散一些了。 是以康熙便直接吩咐:“叫宫里头的太医们都出去瞧瞧。” “别叫人死了。” 梁九功了然了,知道万岁爷这意思是吊着一口气就行。 说实话,梁九功也不太在意这贾宝玉究竟是死还是不死。 或许贾宝玉并不是恶人,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叫人不喜。 而梁九宫自然是跟着自家主子走的。万岁爷厌烦那贾宝玉,他这个当奴才的自然也欢喜不起来。 更何况夹夹那种气焰嚣张,危害百姓的存在,也实在叫人欢喜不起来。 梁九功幼年也是受过苦,阴差阳错入了宫,一步一步爬到这太监总管的位子,亦是不容易,可是他也没有忘记了自己的出处。 只是派出宫去的太医,一茬又一茬把了脉,只摇摇头。 “这位公子,他自个沉浸在梦境中,不愿醒来,旁人若是如何叫唤也是没用的。” “想叫他醒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他自己了。” 就在这种时候,我玉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口语中依旧在叫唤着林妹妹的名字,只是度日不成,此时此刻的宝玉已经虚弱至极了。 王夫人附耳去听,只从那张张合合的嘴巴里头,依稀听清楚几个模糊的字:“妹妹林妹妹,求求你别走。 夫人被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要去恳求黛玉见见宝玉。 即使是再是厌恶黛玉,甚至觉得是黛玉将她的儿子宝玉害成这样的,可是为了儿子,王夫人也只能拉下一张脸去求人。 也好,了却了他一桩心愿。 黛玉正在自个的院子里听闻了这事以后,只觉得吞了几千只苍蝇,实在是恶心的很。 可是没法子,他如今住在贾家,那王夫人来求了自个老祖宗,也来求了自个。 李嬷嬷替她挡下一些风言风语,可是还是没不住底下人的嘴,贾府的不少丫鬟仆从们开始诉说着林姑娘冷漠无情,将自己的表兄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 待遇起来是可以避而不见的,无奈老太太亲自过来,在门外声泪俱下的说道:“鱼儿帅,祖母求你了,你去瞧瞧宝玉,她心里头念叨的全是你。” “也不知他今日能不能撑过这一劫附上,如今都在准备宝玉的后事了。” “你莫要这般硬心肠,暴雨有些对不住你的事,可终归他是你的表兄,不会害了你啊。” 老太太拄着拐杖,原本先前身子就不太好了,这会儿还要拉下脸来求外孙女去见见自个的孙儿。 一声接连一声喘不过气来的咳嗽声在院外响起。 黛玉应下了,她们的要求每日都去床前叫唤着,依着他们的说法,这般叫着能把宝玉的魂给叫回来。 黛玉见是见过了,只是一直都不得好,王夫人着急上火,女儿情况也不太好,她只想着要是两个孩子没了,这府里头的人也休想过好日子,棺材都要打好了,就差将人送进去了。 王夫人哭得喘不过气来,一直祈求老天救救她的儿。 直到这两天来了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事情才稍稍迎来了转机。 第77章 林如海进京 寒凉已经褪去了一些,迎来了一些暖意。 “你可真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不算怎么着,还要将我的宝玉给克死吗?” 王夫人的声音尖锐刺耳,这话语里的内容也实在难听的很。 李嬷嬷控制不住自个心里的怒气,只觉得这王夫人实在是不可理喻的很,她自个的儿子行为不检点,还不让人说道了,怎么着? 心理承受能力这般脆弱,却还要怪在她家姑娘身上,要不要脸? 想到着娘娘说姥爷快要入京来了,李嬷嬷甚至盘算着待到姥爷入京,就跟老爷说道说道把姑娘接回扬州去,亦或者是住到外头的宅子里去,反正他们林家在京城,又不是没有宅邸。 可是李嬷嬷想了想,又觉得不现实,本来自家姑娘被送到林家来,就是想着有个女性长辈教导这般才能叫名声无碍。 不会落得个克母的名头,可是王夫人就这般,用对是啊,话语化作了刀子一刀一刀扎向黛玉的心。 黛玉却因着王夫人和老太太的相逼,大病了一场。 “这叫什么事儿?这也太过分了一些。我可要写信给姥爷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一连几日在床前叫魂,见不得好老太太和王夫人,对于黛玉彻底没了好脸色,只觉得是黛玉和迎春将自个的儿子害成这样的。 迎春看着他也是心疼的紧,每每黛玉前去叫魂,她就陪在黛玉的身边。 “可真是叫你遭了罪了,原本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一些,这下大病一场,要多久才能养回从前啊?” “迎春姐姐,莫要担心我,我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迎春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向来逆来顺受,习惯了委屈,这辈子受的委屈本来就已经够多了。 但是她又比黛玉要好些,起码她迎春如今有人护着了府里的闲言碎语,通通传不到他耳朵里去,也没人敢欺负到她面前来。 至于背地里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若是不曾叫人知晓就罢了,要是叫康熙的耳目知晓了,也没他们好果子吃。 王夫人和老祖宗心疼他们的儿孙,迎春也心疼黛玉这么些日子,几乎都搬到黛玉这回来了,就想叫她开怀些。 自家娘娘如今与林姑娘那时呆在一块,那么有些人还是别来跟前碍眼的好。 于是乎,王夫人和老太太已经连黛玉的院子都进不来了。 隔绝了讨厌的人,病好的就快些。惜春和探春以及宝钗他们几人也时常过来这头。 加上确定父亲就是这几日进京来,马上就要见到父亲了,黛玉也不想以这番病怏怏的模样去见林如海。 黛玉向来乖巧懂事,极少有叫林如海担心的时候此刻也并不例外。 黛玉想着父亲在外头已经够辛苦了,若是还要担心自己。 宝钗时常带些新奇的物件过来,与他们一块玩,倒是也极有意思,加之先前黛玉原本就对种植一道起了些兴趣,这会儿趁着养病也是在府里头侍奉着一些从空间里头带出来的神奇作物。 几个姑娘家的院子里是热闹,外头乱成了一锅粥,也很热闹。 贾府是好生热闹,或者说贾府近一段时间以来都十分热闹。 总是有不同的人上门来,今日来的人倒是有些不同。 贾政和贾赦亲自接待林如海这个妹夫,这是接待着,倒是有些亏欠之感。 贾赦还好些,他原本就是个混不设的,只是贾政为自个儿子的作为感到羞愧。 贾宝玉自陷入梦魇以来,就一直在嘴里喊着黛玉的名字,他那侄女倒是心善,去看过几回,只是依旧不见的好。 王夫人已然开始指责起黛玉来了,觉得黛玉对宝玉说了些无情的话,以至于想让宝玉成了这般模样。 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甚至差点指着黛玉的鼻子骂了。 贾政说了王夫人,只是王夫人不听呀。 久而久之,这么些日子过去,贾政心中对于黛玉也升起些埋怨之情,只觉得她做什么要这般无情,叫宝玉陷入了这种地步。今日尚不见好呢! 只是他是男子,却不好表现出来,以至于黛玉侄女近几日日日躲在宸妃娘娘的院子里,连门都不出了。 往前倒还好些,可是今日这位妹婿上门来了,倒是叫贾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 林如海如今正是官场得意的时候呢,前些日子江南的盐政弊端已经被他尽数扫除。 圆满完成了万岁爷交给他的任务,可是要命的是那群人居然想要与林如海同归于尽。 竟然出重金买通了自个身边的的奴仆给他的饭食里头下药,想要他日渐虚弱,随后一命呜呼。 好在先前万岁爷给他安排了一个宫里头的老太医,那太医瞧着他,日渐虚弱,给他诊脉,这才发觉了这桩事。如今,经过调理,他身子骨已然大好了。 而万岁爷那头也收到了他递上去的折子,对于那些硕鼠毫不心慈手软,尽数于菜市口杀头了。 横行于江南一带的盐商就此成了历史的过去式,无人再敢提起。 只是,盐政依旧是暴利行业,此时威慑住了难保那些人,往后不会铤而走险,再度在此事上做手脚。 但短期内是不凶,又要担心这事了,所以康熙这才将林如海调入京中。先前在扬州给的承诺一丁点都不会变,他要赏林如海一桩大功德。 此次解决江南之事,林如海本来官位就能升上一身,若是再将安排个到,将先种种下一世,此事功劳已在囊中,只要不出大岔子,晋升仪式以来,板上钉钉。 正四品的大员往上再升一升,怎么着也能升到三品。 贾政殃殃及及了这么些年,依旧是个五品的闲职,而且还是靠祖上的功劳得来的。 原本贾政就有心让林如海提拔他一下万岁爷那头,他是不敢再去触霉头了。 贾赦倒是近日来不知放肆,丝毫不知晓自己已然成了碍眼之人了。 因着林如海算是自家人,过来倒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到门外来接,骑马女眷是不曾出来的。 倒是贾赦和贾政,两人带着仆宠在府门外等候,以表重视。 毕竟江南盐政这一桩事情处理完以后,何能还不知晓,林大人乃是万岁爷的心腹重臣。 此次回京复命必有迁升。 如今虽说是出了个娘娘,但奈何家中男儿不争气,娘娘也还未曾发力誓言把握好林如海这个姻亲也是极其重要的事。 林如海上门来的时候,他自然是最为关心他的女儿了,是以茶还没有吃完,便直言:“风尘仆仆不变陆,宫面圣只是见见黛玉,却是无妨的。” “黛玉离家那么些日子,我倒真有些想她了。” 看着面容憔悴,的贾政以及好似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贾赦,林如海面上不显然觉得这贾府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荒唐的多。 两位舅哥,一位被罢了官,好事就此消沉下来,另一位一直都沉迷美酒,与女色好似,如今女儿出息了,这情况好像还要更严重些。 也不与他们说其他的,只是表达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思念。 往常对于贾府众人不甚了解,今日早就在心中有所准备,看到他们二人既没有期待之情,又谈何失望呢? 从前还觉得贾府高门大户煊赫显耀,贾家的主子必然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过往的想法,烟消云散。 主要是在扬州,这时康熙向他透露过贾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加上他自己派人去调查,对于贾府这些人的德行,心中自然也是知晓的,是以他怕女儿在这里受委屈。 但是毕竟是在岳家两家之间,还有亲戚关系,倒是不好,将话说的太过了,是以林如海便直到思念女儿。 黛玉向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对于林如海来说,叫黛玉如入狼穴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黛玉尚且年幼就没了母亲,他一个男人倒是不好带着女儿。 叫女儿没有年长的妇人教导,是以没有法子,这才送来贾家。 如此,既不影响黛玉的名声,日后婚丧嫁娶倒也好说道。 黛玉近来确实不太好,原本期盼着可以见到父亲的好性子,尽数被贾宝玉给搅和没了。 只觉得他实在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他与这位表兄自陆府以来就无甚什么交集,哪知对方不知怎的就缠上了自己,整日来寻自个玩,做一个林妹妹又一个林妹妹的。 甚至不顾男女大防,就要给自己起一个小字,颦颦颦颦难听死了。 寓意也不甚好。 女儿间的小字一般是由未来的夫婿起的,亦或者是家中的长辈。 贾宝玉两相都不挨着,就要给他起小字,这算什么? 而王夫人已经到了有些疯魔的地步了,若非是顾及着迎春的身份,她怕是要钻进迎春的院子里,将黛玉逮出来,臭骂一顿。 是一每每黛玉前脚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脚王夫人就过来了,嘴里倒是阴阳怪气的,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就连外祖母话语里也满是怪罪的意思,觉得自己那日说话太过难听,伤着了宝玉。 可是他贾宝玉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为何自己就说不得? 是以黛玉满腹的委屈,还好有迎春彩,迎春这几日也十分注重小姑娘的情绪。 对此,迎春除了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嘴笨,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黛玉,这事并没有错。 也与她无关,本来就是宝玉先做出那等叫人不好言说的事情来,错的是他。 老祖宗和王夫人只是魔怔了一时之间,钻了牛角尖。 可是这真是一时间的事吗? 两人已经完全不顾及着待遇,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极其重要了。 老太太甚至开始拿孝道去压迫黛玉。 说实话,招魂是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只觉得莫名有阵阵阴风,顺着手臂往上抓,鸡皮疙瘩都起了,慎人的慌。 适以李嬷嬷的宽慰和迎春姐姐的宽慰,皆是想着黛玉对于老太太和王夫人还感念着亲情罢了。 伤情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分磨没了,往后能相处起来,也只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陌生人罢了。 黛玉如何不清楚呢,王夫人倒也还罢了。自入府以来,黛玉就能感觉到王夫人其实不太喜欢自己,只是外祖母呢? 因着宝玉的事,福里头自然是向着他们的主子的,至于这一个外来的林姑娘,若非是与娘娘关系好,有娘娘护着,只怕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毕竟他们少爷看得起他这么个落魄户的女儿,是瞧得起她,林姑娘还将宝少爷往外推,实在是不识好歹的很。 老太太也知道底下丫鬟下人间的流言,可是她却好似默认了一般,一句话都未曾说。 在贾宝玉跟前,黛玉什么都不是。 那丁点的疼爱实在是太少太少,如此能保留住这一点点的疼爱,倒也还好了,可是它却越来越少稀薄的叫黛玉,有些看不见了。 是也还好有迎春,不然黛玉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只怕很快就要衰败下去,以便洗泪了。 李嬷嬷也极为感激,每日里都变着法的给几个姑娘做好吃的,心里也期盼着姥爷快些入入京来。 听闻这位林妹夫一来,便要见女儿,贾政就让丫鬟去请黛玉。 父女二人分别也有约语的时间,父女亲情以及对于女儿的担忧,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贾政也没有什么遮掩的,毕竟除了自家夫人,对于黛玉的不喜,贾政还自认为府上没有什么亏待黛玉的事。 通传的人派出去了,只是这时候却突然有小厮来通报说,门口正站着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行为,很是奇怪。 嘴里还说道着什么,不对不对,乱了乱了什么的话。 还问着他们家那自幼带着通灵宝玉而生的少爷,如今是否不太好了? 小厮知道实情,却不敢乱讲,毕竟如今林姑爷正上门来了呢。 而且那位林姑娘如今正在宸妃娘娘的院子里,要是传出了闲话,宸妃娘娘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可不是好惹的性子。 加上知道主家如今正在为宝少爷的事急得火烧眉毛。 所以小厮也不敢耽搁直接来禀报了。 贾政听到这话,顿时顾不得林如海了,连忙请人将那和尚和道士请进门来。 第78章 一僧一道 “两位说有法子唤醒我啊,可是当真?” 看着眼前的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贾政实在是心存怀疑。 毕竟宫里头的太医来瞧过了,也说让准备后事了,示意这些日子,王夫人才会更加疯魔。 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这两个怎么瞧都不像是正经的道士和和尚,却上门来说能看好宝玉,这实在是蹊跷的很。 然而,贾政已经没法子了,这两日府里闹腾的很。 听闻了贾宝玉的事,瞧着贾政着急,又听禀报的人说来着,是一个生人,一个道士,这般组合怎么听怎么叫人觉得耳熟? “我看还是莫要信他们俩二人胡说,这二人我倒是眼熟的很。” 从前,林如海也觉得这两人莫不是真的神仙下凡来拯救他的,不然怎么偏偏在那等关键的时候出现在家门口? 事了之后又再度消失了无踪迹。 一直到往前,林如海依旧是这么想的,直到最近那么些日子,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这才改变了林如海的想法。 “林妹夫从前竟见过这两人?” 贾政也是实在是没法子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过听到林如海说见过这两人,当下便询问了起来。 “黛玉尚且年幼的时候,这两人便寻上门来说是要将黛玉带去出家,那时黛玉不过三岁,我如何忍心又如何愿意?” “不过这俩人倒也极有意思,见我不愿便留下一方子叫黛玉吃了。 “”她从胎里头带来的不足之症,吃了那么些年,确实好了些,但是不见根除。” “但是我瞧着这两人好似有些邪性。” 不过如今太一都没法子叫二人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是以林如海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了。 把这几天也以然领会了林如海的意思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几日前就已然达到了京城,他们算了算时间,该正是这个时候上门才是。 可是没想到,事情倒是和他们预料的不一样,虽说,贾宝玉还是为情入了障碍,只是发展的方向却是走偏了的。 “妹夫的意思我也知晓了,想来这二人是有些本事的,你不知晓如今宝玉的情况,那是万分紧急,太医已经交给准备后事了。” “他们说要法有法子,对于府里来说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信上一信又有何妨?” “二位老神仙里头请。” 是以在出了府门,看到门口的那两个人之后,贾政立马言辞温和,称呼他们为老神仙,请他们往里走。 老太太本来都有些下不得床了,听说了,这事赶忙往宝玉的院子去。 王夫人本来就心系儿子,听闻消息,也是赶忙的过来了。 元春,最近对于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入狱劫匪被灌下了药所导致的。 大夫瞧过了,就连宫中来的太医也替元春瞧过了,都说没事,她身子康健,可是越是这样,元春越是心慌。 这两日,元春更是能感受到自己身子好似确实有些大不如前了。 听完了,自家父亲过来的消息,黛玉自然也是打算去看看的。她虽厌恶宝玉,讨厌王夫人,可是父亲还是想见的。 至于迎春大可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安心的备嫁。 这两日宫中送来的东西不少,其中婚服便有几套,皆是有几百个绣娘合力赶制而成,那精美的程度女子看了很难不心动。 只是迎春怕黛玉出去了又会被欺负,所以便跟着一块去了。 宝钗也跟着一块去了,瞧见那两个和尚宝钗倒是不太记得了,但是黛玉依旧还记得这两人曾经在自己年幼时说要让自个儿出家去做姑子。 薛姨妈,对于这两个和尚和道士倒还有些印象,一时之间岂能话口一对顿时体会到这事的不同常来了。 那两个人也进去瞧了瞧宝玉。 掏出一颗药来给宝玉喂了下去,很快宝玉便从无尽的梦魇中苏醒了过来,只是身子因着连日来的未进米粥,变得有些虚弱。 只是癞头和尚依旧还没想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见过两位老神仙,多谢两位老神仙,瞧好了我弟弟宝玉的病。” “只是我身子近日也有些不利索,想请二位给瞧上一瞧。”元春盈盈一笑,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看,只是那个道士看着他垂下眸子,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和尚倒是瞪大了双眼。 事情似乎一切都已经偏离了原本,而原本正在宫中的元春却出现在这里,瞧着还梳着未嫁的发髻。 癞头和尚没有控制住自己,惊叹一声。 “你此刻不应该在后宫为妃吗?” “乱了乱了,都乱了。” 脱离掌控的滋味实在是不好。想到警幻仙子交代的任务,如今怕是难以完成,还得走些偏锋,这可如何是好? 这里想着想着,癞头和尚一时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倒是全然不顾,旁边还围着这么多人了。 元春心头开始疯狂的涌跳动,刚刚他们约好了宝玉,就证明这两人有些本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本意味着什么呢? “仙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说混话呢,这位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而那跛足的道士连忙拉住了身旁这个和尚,笑着对元春说道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也罢了,只可惜这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元春在心中忍不住的猜测,这和尚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一生一道以来告辞了。 迎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身上总给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不是什么正经的修行人士。 不过既然这两人已经离去了,便莫要再想这么多了。 黛玉才不去管他们俩人呢,他满眼欣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再次相见,父女两个有许多的话想要讲,其他人便也给他们留下了说话的空头。 出了府那癞头和尚回过神来,十分不满的冲着道士说道着:“拉着我做什么?我看那不对劲的地方就出现在这贾家的二姑娘身上。” “她命数不该是如今这般模样的,怎的原本应该进宫的大姑娘却在府中,而她却被皇上封为妃嫔呢?” 瞧着和尚的嘟囔埋怨,跛足的道士也不满起来,怎么着?就他有眼睛看出来不对劲? “你其实不说,我也晓得不对劲,这明摆着我又不是眼瞎,安能看不出来?” “那你还拉着我做甚?” 这倒是,既然已经看出不同寻常来了,为何还拉着自己? 由他去探一探那位贾家二姑娘的底,让事情回到原来,岂不是更好? “这么多人,我们俩冲进去,你也不怕被人给打死?” 跛足道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和尚倒当真是没脑子的很。 癞头和尚也觉得这道士实在是胆小怕事。 “区区一群凡人而已,又有何气之?” “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位贾家的二姑娘身上有龙气相护?此刻你伤不了她!” 癞头和尚在治疗贾宝玉的时候,跛足道士便一直在观察着那位贾家的二姑娘,发觉她身上隐隐有龙气,相互想来是与那位帝王常有来往,得到了帝王的偏爱,如此才沾染上了龙气。 而一旦沾染上了龙气,便不是他们想出手就能出手得了的。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生怕警幻交代的事情办不成,赖头和尚便愈加急躁了。 “入夜以后再行探查。” 第79章 乱了命数 夜色低垂,所有人都陷入了梦境。 街道上也已无人影,除了打更人以外。然而,平日里寂静的街道清日景稍显热闹些。 盖因在街上多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模样,瞧着实在不同寻常。 而他们竟没有打灯笼。今日月色不显,两人却在街上行走,无半点障碍,宛如白昼一般,眼光晶亮。 迎春正倚在康熙的怀中与他说道着,今日白日的事情呢。 家那宝玉弄大身旁小丫鬟的肚子,这是叫康熙也没忍住,震惊了一下,毕竟贾宝玉如今才几岁? 而康熙身为皇帝,这种事情比大多数男子都更早,可是像贾宝玉这般的还真是叫人震惊。 听闻他一脚将自己那尚未出生的孩子给踢没了,康熙又忍不住皱眉,他平日里最终只是只觉得此等行为实在是不负责任。 “瞧着不像是个什么好的,娇娇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才好。” “只是可怜了袭人那个丫头。” 这次康熙不置可否,并不觉得袭人有什么可怜的。在康熙眼里头看来,不过是一个爬床的女奴罢了。 可是真正上位的压根就没几个。 而康熙揭示,以看玩物的心态和眼神,瞧着那些女人。在康熙的眼里看来,袭来便是属于这种既想搏一搏那么失败的下场,也是需要做好准备的,旁人倒也罢了,可是这袭人却实在倒霉,竟怀上了主人家的身孕,可是却又没了。 只怕那女仆丫鬟的往后日子怕是会凄凉的很。 要怪也能只能怪这袭人走眼了,瞧上谁不好,偏偏瞧上贾宝玉这种怂货。 敢做不敢当,还毫无怜悯之心。 宫里头的宫女不少都做着化身为主子的想法,不动声色勾引的比比皆是。 适宜对于这种事情,康熙提不起半分的同情与兴致。 其实,康熙对于贾府里头众人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可是康熙却还是依旧喜欢听自己的娇娇啊,向他道着这些俗事。 这般总是亲近,其实每到这个时候,康熙也极为享受。 下衣已然送到了贾府,送到了康熙自己的那一套已然试穿过了,极为妥帖。 上岛娇娇一席嫁衣,嫁给自己康熙新间便火热。随后问及他喜不喜欢那嫁衣?。 “送去的嫁衣,可是穿了还满意吗?” “那嫁衣实在是华贵,都叫我看花了眼呢。” 想起那套还没有来得及试穿,只是一瞧就万分动心的嫁衣,迎春便打着欢喜。 嫁衣实在是华美啊,迎春能穿上这样的嫁衣,嫁人对于她来说也是万分荣幸的一件事。 “日子要是过得再快些就好了,我便能见着娇娇穿这嫁衣嫁于我了。” “听闻你们府上来了两个奇怪的人,将那贾宝玉看好了?” 康熙倒是与那医生一道极为感兴趣,当然令他感兴趣的并非是他们二人神奇的医术,毕竟迎春这果园子里结着的果子拿出去哪件不是宝物。 “是呢,说来倒也有些奇怪,大玉和宝钗二人小时候都曾得这两位救治,还留下药方呢,那药宝钗如今还在吃着调养身体。” “是嘛?” “是不是真的很神奇?” “我觉得他们铁定是是神仙下凡,不然整的这般凑巧呢?” 康熙可不相信这些,一切太过巧合,那只能是人为的。 “那我明日可要宣召他们入宫,瞧瞧这下凡的神仙究竟是何等的模样?” “那你肯定会大吃一惊,毕竟他们本事大,可是模样却与仙风道骨没有半分关系。” “听巧巧儿这般说,那我更该见识一番才是。” 康熙语气意味不明,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了,他就忽而瞧见眼前,身形有些透明的迎春慢慢消失在此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是迎春的,那么主人走了,他自然也该离开了。 因着要处理政务。康熙向来离去的比迎春要早,而此次事出突然,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没有的,康熙只觉得一阵心悸,他身子向来康健,就算熬上几天,也不会有大碍,可是此时心中传来的疼痛,康熙紧紧的捂住胸膛,因着疼痛没忍住,捶了一下床板。 然而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心中的恐慌之感。梁九宫正在守夜,被里头万岁爷闹出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却也自从南寻归来以后,便一直在养心殿,从来不招妃嫔侍寝,是以这般动静,只能是万岁爷自个弄出来的。 万岁爷向来觉浅,入眠以后极为安静,并没有说梦话,打呼噜等不好的习惯。 是以梁九功赶忙撩开床帘,便瞧见万岁爷一席明黄色的寝衣,正坐在床榻之上,脸色泛白,还有一滴滴的冷汗,从额角冒出,显然是难受极了,顿时梁九功立刻慌了起来。 “太医快传太医。” “派人先去贾府瞧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康熙忍着心悸,吩咐梁久公。 他心中的恐慌来源皆源自于迎春,而且方才,迎春从梦里头那个园子里头消失,只是实在诡异。 联想到今日午下午时分,宫外的人传来的消息直觉告诉康熙,这事情和那诡异的和尚与道士有关系。 “去把那妖僧和妖道抓来。” “这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梁九功也没问那妖僧和妖道是谁,毕竟下午暗会来禀报的时候,良久公正待在康熙的身边,此时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猜想到万岁爷这不舒服,可能来自于未来的那位宸妃娘娘娘也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了下去。 宫中单班的御林军倾巢而出,直往宫外行去,叫不少守夜的宫人都面露诧异,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康熙请御医的事,好在是在夜间,各宫的主子娘娘都睡下了,否则必定还是要闹出一些事来的。 宫外,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此刻,正在迎春的院子外头,想要强闯进院子里头去。 守夜的柳叶很快就发现了这二人。 “你们想做什么?夜闯娘娘的寝房?” “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你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好生无礼让开,让我瞧瞧里头住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缘何乱了别人的命数?”夜间龙气倒是更为薄弱些,适以跛足道士倒也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一出手就将柳叶挥倒在地。 人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并不轻。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吵醒了里屋的人。 第80章 动手 “柳叶怎么了?”带着些惊慌的女声从屋内传来,然而他问询的人已经不可能回答她了。 迎春方才就是被这一声巨响从梦中惊醒,所以这下他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便踩着鞋袜想要出来看看。 小屋里头睡着的司棋立马也惊醒了,这些日子因着柳叶的叮嘱,这一段时间她都生怕有人对自家姑娘不利。 是以死死的手守护在自家姑娘身边,警惕性也较之从前,不知提高了几何。 听到这声巨响,司棋心尖便咯噔了一声,不敢耽搁,连忙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子她家姑娘分为宸妃娘娘,以后她们院子里的日子实在是较之从前好过,不知多少。 啊,危险却也随之而来,虽然从来没有到姑娘跟前去,但是跟着柳叶,她已然不知道瞒着姑娘私底下处理了多少前来下毒之人了。 那些毒药是在阴狠的很,不仅仅是到膳食,有些更是熏到了做的衣裳上。 要么想让姑娘终身不孕,要么想叫姑娘身子虚弱,随后香消玉殒。 司棋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谁对于姑娘怀着这般大的恶意,直到是柳叶提点,才知道他们姑娘得了皇上的偏宠,也算是犯了众怒了。 明着刺杀自然是不敢的,事业便千方百计地使这些诡计。 索幸都被万岁爷安排在府里的人给一一辨别出来了,随后那些人的下场司棋并不替他们感到怜惜。 既然选择了下手,那便已经言明失败的后果,做什么去可怜那一些人呢? 这一生,一道瞧见迎春出来了,本来是想杀了迎春的,毕竟叫迎春早点死,还有机会将一切都拉扯到正轨上。 绛珠仙子,必须泪尽而亡,如此,他们才能向警幻交差。 啊,若是有这位迎春挡在前头,那么,给绛珠仙子定好的命数,必一定会尽数偏离。 此时,正是除掉她最好的时候,一旦他进了宫,成为了登记在册,与帝王举行婚礼之后,有容器相护,他们再也无法动手了。 迎春满面惊恐,瞧着这两个莫名出现在自己外头的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 “二位这是做什么来到此处?还将柳叶打伤了?” “这是世外之人该做的吗?” 此刻的迎春,就像一只愤怒的刺猬竖起了自己浑身的尖刺,对着眼前那两个瞧着出现的十分诡异,并且来者不善之人。 癞头和尚还饶有趣味地挠了挠下巴,瞧着地上的女人将那个婢女抱在怀中,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只是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更加的叫人怜爱,想要拥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可惜他是个出家人,比女人更为重要的,那自然是成仙。 “我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不除掉你事情,还如何回到正轨?” 所以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在是娇媚也是无用的。 今日这比之天上仙子更甚的美人儿,只怕今日是要死在自己的掌下了。 到当真是可惜,不然这般赏心悦目,留着当见上人炫耀的宝物也是极好的。 可惜非死不可。 “你是说叫绛珠仙子还泪的事情吗?” 这个故事迎春曾经说给康熙听了,迎春是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啊,康熙沉醉权谋之事多年,对于其中的阴谋诡计只是听闻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康熙知道这小娇娇虽说是与自己讲个故事,可是这故事里的真实性大概有九分真。 就那副好学的模样,叫人忍不住的怜爱。 “这绛珠仙子实在是可怜。” “这离恨天可不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方才化形的仙子念被一境之主蒙骗,生于河畔的仙草竟要去还那浇灌之恩,想想实在是可笑至极。” “倒真不知这警幻仙子侍者背后,在筹划些什么东西?” “不像是什么仙,反倒像是魔。” “不然怎么这么多自个的私心呢?” 听着玄烨的分析,迎春若有所思,他并未告知康熙那绛珠仙子便是黛玉,而下来的那接受恩情的侍者便是宝玉。 两个男子来到女儿家的内院,甚至是来到了她的院门前,这般畅通无阻,必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必定是有什么招数啊,想到白日里这两人对于宝玉的医治,又听他们说自己挡了谁的路。 下意识的,迎春便联想到了黛玉。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听闻迎春说起了降珠仙子还泪之事,顿时脸色大变,此事乃是天界的机密,就连离恨天里头那些被警幻操控的小仙都不知,只有警幻自个知晓。 这次离恨天下来了不少小仙,原本这贾府的二女儿便是其中之一的,可是二人测算一番,竟对不上此次从离恨天下来的各个仙子。 就算是离恨天下来历劫的小仙,也不该知道此等机密之事才对,若是她知晓警幻安能留她性命? 可若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迎春,并不是仙界之人,可是又更说不通了,若非仙界之人,又如何知道这等事情? 这可是离恨天的机密,除了警幻自己以外,以及他们两个帮助景焕行事的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毕竟警幻做的事情,要是被天界其他人所知晓,那可是要命的罪。 “你怎么会知晓?莫非你还有仙界的记忆不成?”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疑不定,随即跛足道士哑着嗓子询问着迎春的身份。 毕竟他们需要确定迎春究竟是哪方的人? 他们对于仙界的仙子仙官身份不尚了解,毕竟尚未成仙,只是有些机缘。 问的也到极为谨慎。 “仙界的记忆,我又是来还谁的恩的?” 迎春对着这两人又蹙起了眉头,他实在是不适合,这两人在纠缠下去了,毕竟如今柳叶昏倒在这,情况不明。 再拖下去,迎春也怕会拖出事来。 而那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却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对着迎春齐齐出手。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下了凡,那么生离死别,经历着不是很正常吗? 出现一些意外不是更正常吗? 第81章 失败者 司棋见柳叶倒在地上,自家姑娘将柳叶抱在怀里,当时便意识到了什么,这两个是来者不善于对他们家姑娘不利呢。 而眼下这两人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对小姐出手。 是以司棋惊呼一声,连忙将自家姑娘挡在前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便被自家姑娘抱在了怀里。 软暖怀抱馨香充满着司棋的鼻子,若是平时,司棋定然是羞红脸同偷瞄着自家姑娘,心中欢喜,只是如今,她却睁目欲裂。 “姑娘,快将我放开,那两人是冲着姑娘您来的。” 司棋哑着身子在迎春的怀中挣扎起来了,迎春的力气原本就弱小啊,司棋常年干活,力气比迎春不知大上几何。 大底是太过坚定,想要守护怀中的人,是以迎春将司棋抱得很紧很紧,近一时间没叫司棋挣脱开来。 现没能挣脱开来,司棋的嗓音忍不住更加狰狞了些。 司棋可以为她的姑娘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你可不能有事,不然叫我们可怎么办才好?” 此刻,迎春却充满怜爱,有些叹息,心中也是十分感动的。 司棋小的时候就一直陪着她了,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也陪他走过了如今正是风光的时候。 司棋从来都是真心的对待自己,把她看的比自己重要的太多太多,是以迎春,绝对不会想要看到因着自己的牵连叫司棋殒命于此。 不然这辈子迎春怕是都快活不起来了。 “往常都是你付出了,这次我来护着司棋。” “他们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就算你抛弃了这条性命,他们依旧不会放过我,所以思琪听话,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往后你和柳叶两个丫头都要好好的。” 眼看那和尚挥着掌风,朝自己而来,迎春赶忙将自己怀里的司棋牢牢的抱住。 这两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丫头这是中心,若是叫她离开,她定然不愿,反倒要为自己赔去了这条性命,这是迎春,不愿意见到的。 迎春便也只盼着待他离去之后,玄烨莫要伤心,黛玉妹妹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还有宝钗能寻到自己的幸福,至于三妹妹和四妹妹,愿他们觅得良人幸福安康的过完此生。 也盼着保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不要总是跟个小大人一般整日装作一副严肃威严的模样,跟他皇阿玛学。 至于自己,迎春觉得自己原本就胆小怕事,往前倒还好些,做好了将死的准备,可是如今有了牵挂之人,不了心仪的男子,她都不舍得去死了。 可是今日,迎春怕是对人世间再不舍,也容不得她贪恋了。 只怕他们能留怀中的这个小丫鬟一条性命,毕竟司棋和柳叶的人生才开始没多久,匆匆结束,受自己所累,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难等迎春紧闭,那双含泪的双眼时,没有感受到身上的疼痛,耳边却虚传来了一声咒骂声。 金光乍现,当真是神迹! “怎会如此?夜间你身上竟然还有这般浓郁的龙气。” “莫非未嫁之身便已然与皇帝行了阴阳之道?” 迎春惊疑不定,同司棋主仆二人睁开双眼,瞧着面前的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 毕竟这两个和尚实在是怪异,出现了怪异本事,也怪异原本以为这一下他怕是要魂归地府了。 却没想到世间竟真有龙气,还是这所谓的龙气护住了自己。 只是不知这种既作用为何能护住自己几时,对此,迎春并不能确定,甚至还有些担心他们会对玄烨不利。 迎春虽不聪慧,但此时也能意识到,这二人只怕与那警幻已然狼狈为奸,不行好事,只为自身利益。 “你助纣为虐,会有报应的。” “报应?若我不除你,届时我的报应才会真的到来的!” 和尚人恨一生,看着迎春的目光,满是凶狠。 捕竹到了,亦是如此,九如和尚所说,若是不除了此人,只怕他们才是真的要大难临头,既完不成警幻的任务,也得罪了此疑似下凡的仙人。 墙头草向来都没有好下场,他们自然也只能选一边。 相比于这个疑似的仙人,警幻可是许诺了他们好处,而且是板上钉钉的仙子,掌握着离恨天。 “今日你且将命留在此处!” 此刻,柳叶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若是自己跑了,难不准这两人会拿柳叶来开刀,加上方才那和尚说自己有容器,相互迎春便死死的护在两人的跟前。 迎春并非仙子。此刻只是凡人,虽有梦境中那处神奇的园子给他带了些许鲜果,但她依旧不会法术。 依旧是凡人之身,而此刻所谓的龙气已成了一个罩子,将三人牢牢的护在罩子中间。 一击不成,再来一击,两个和尚合力攻击迎春显然那龙气也撑不住多久。 就在最后一丝龙气要消散时,两个和尚再使不出什么法术来了。 毕竟那是帝王的龙气,并非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就连已然成仙的仙人,既不敢对怀有龙气之人动手,更何况两个还未成仙的凡人。 只是他们依旧相比于迎春更有优势,法术使不出来了,那便换上刀剑。 而这一拖延,却注定他们的目的达不成了。 就在和尚要刺中迎春的时候,远处射来了一支利箭直直的穿透了那和尚的手臂。 那把短刀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稍显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将这妖神和妖道速速拿下,竟敢当街行刺贵妃?” 御林军统领领命而来,英已入夜,城内无人示意他们快马而来,好在贾府就在城中心离皇宫并不太远。 加上这位宸妃娘娘所住的院子,离贾家的偏门比较近些,是以这些御林军才能迅速的赶到,而那御林军统领眼力极好,当下便搭弓拉剑,阻止了这一场行凶。 御林军个个武力高强,两个和尚法力以耗尽,此时想施法遁走,也已然无济于事,只能恨恨不平的瞪了一眼迎春。 迎春却没去瞧他们两个,合着司棋一起去看看已昏过去有一段时间的柳叶了。 “娘娘,万岁爷在宫里头等着你呢。” 长枪刀剑都架在跛足道士癞头和尚的脖颈之上,两人想挣扎,却也无济于事。他们如今没了法力和普通人无异,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而面对的却是宫中的精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两人不断的在头脑中思想着逃脱之法,跛足道士瞧了一眼那御林军将领一眼:“请带我们去见陛下,我们有话想要告知万岁爷。” 这下好了,有什么事都进宫去说,至于这两人的结局那将领已有猜测。 第82章 面圣 园子里的果子如今尚且青涩还未成熟,并没有治病医人的功效。 不难,怎么着迎春也会拿出一粒来给予宝玉去治治他那疯病。 如今实在是毫无办法,便只能盼着宫中的御医医术精湛,能叫柳叶快些好起来。 园子里的果子成熟,还有一些时日。 只要柳叶无姓名之忧,即使是伤了身子,也能拿到园子里的果子给医好。 担架抬着柳叶,司棋执意要跟着一块去面圣,拗迎春不过司棋,便想着让宫中的太医也给她瞧一瞧,可莫要吓出病来了。 原本柳叶是不宜移动的,但是这一来一回实在是耽搁时间,甫一匆匆看过,却看不出什么来。 没法子,只能尽快入宫了。 康熙心口也只是那一阵猛烈的痛,御医早就来过了,瞧了却瞧不出什么事来,弄得梁九功有些着急,这叫什么事儿? “您再给万岁爷瞧瞧,方才万岁爷那心口疼的厉害。” “万岁爷龙体康健,我这也实在瞧不出什么问题呀。” 李御医听到梁九功这话,顿时一惊,父又把了一下康熙的脉,脉象平稳,比前几日还好些。 平日里万岁爷的脉案都是归李太医掌管的。平日里问诊也都是李太医来,他向来是康熙的专属御医,也是这太医院里因数最为高明的一个。 他都看不出来什么,那么这太医院怕也无人能看出来异样了。 不过这反复的把脉也叫梁九功,心下更安定了一些,李太医这般说那万事爷定然是没事了。 康熙站在殿内,身上披了一件衣裳,来回的踱步。 对于诊脉的结果,他倒是不太关心,只是忧心那个在宫外,不知遇到了什么的娇娇儿。 自己的身体,康熙向来清楚,每日都有太医来为自己号脉,加上让园子里的鲜果,康熙身体较之从前更好了。 康熙皱着眉头,正打算让李太医退下,随后去让梁九宫出去问问,怎么,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禀报消息? 就这一会儿,外头便有人来通报,说是御林军的领军,富察将军到了。 “快些让他进来。” “外头还跟着一个姑娘。”他进来传话的,那是不知内情,示意听到康熙这话头又垂的更下了些。 那姑娘他瞧见了,站在富察将军的身后,瞧着真如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笑脸只瞧一眼就晃了神了。 虽不知富察将军为何深夜到访,但必定是万岁爷吩咐的。 那姑娘倒是不知晓是以内事,又提了一句。 “快去将宸妃娘娘引进来,算了,朕亲自去。” 深夜,不见月光亦有些寒凉,事发实在是突然,好在思琪怕自家姑娘冻着,寻了一件披风给披上。 迎春和司棋,这都是第一次进宫,从前皇宫巍峨,亦高高在上,与他们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一块去。 今日进宫啦,两人都难免有些忐忑,加上经历了方才那一些事情。 这妖僧和妖道确实是有些本事,而司棋身上还有些担忧,怕万岁爷见了这两人的神通,会听了这两人的胡言乱语。 这也是司棋执意要进宫来的一个理由。 来到养心殿门口,迎春还有些忐忑,这宫里和她想象的实在是不一样。 即使如今已经夜深人静,宫道之内没有宫人在行走,可是迎春依旧能感受到这座宫殿的威严。 来到了养心殿,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迎春垂在裙摆处的手,止不住的勾住裙摆,想要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情绪。 面对险些丧命,迎春不怕吗?自然是怕的,可是因着柳叶因为司棋,也因为她自己,迎春必须要撑起来。 可是这一切在见到那个身着明黄色寝衣高大威挺的身影时,迎春突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落下。 康熙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焦急起来了,三步并住两步,飞快地将人拥在怀里。 看受到这娇娇儿身上的寒气,顿时心疼:“莫怕,莫怕,我在这,没人敢欺负你了。” “玄烨,我怕。” “柳叶,柳叶她。” “没事没事了,我在这。” “梁九功,去将李太医请去给柳叶瞧瞧究竟是什么了?” “喳。”梁九功领命下去了,没忍住,偷偷瞄了康熙一眼,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女人完全笼罩在怀里,从梁九功这个角度来看,单单就只有万岁爷一个人站在那呢,哪能瞧见她怀中的人。 康熙一把将迎春抱起,直直的往店内走去。 将人放在那张龙榻之上,安抚好人的情绪,瞧着人沉沉的睡过去了以后,康熙这才眯起一双锐利的眼眸,毫不掩眸中的狠厉。 方才康熙以来从迎春那哽咽的话语中了解了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安抚好了人,那么罪魁祸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马斯喀正在外头站着呢,他半点也不敢懈怠,毕竟已经听了那叫司棋的小丫鬟说过了,这两个妖僧和妖道并不寻常,险些要了娘娘的性命。 保不齐这两人也会对万岁爷动手,所以他得看着才行。 “马斯咔,将两人押进来。”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可没有迎春这么好命,得到康熙温言的安慰,康熙哄了迎春多久,他们两人就在外头的寒风里头吹了多久。 没了法力护身,加上又被痛扁一顿,此刻两人身上都不好受。 尤其是癞头和尚那一剑,直直的往他手臂上射去,力道之大,刺穿了骨头,如今伤口还未得到包扎。 血还涔涔的往外渗着,失血过多,叫和尚脸色泛白,看着随时要晕死过去,然而却无人对他心生同情怜悯。 见着这两人,闻着空气中隐约的血腥味,康熙皱起眉头,甚至有些嫌弃。 “听说你们二人闹嚣着要见朕,何事?” 方才盛怒之下,康熙原本打算将两人命人拖下去砍了,以绝后患。 可是稍稍冷静下来以后,康熙听着这两人要见自己,便打算见上一见,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比如龙气,比如那所谓的警幻仙子? 当然命是不可能叫他们留下来了,给他们希望,又叫他们彻底绝望,如此折磨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第83章 挖坑 “二位,说想要见朕,如今见到了。”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欲图杀害贵妃的罪过,二位可是逃脱不掉的。” “应该说是世外之人不入红尘,不理世俗之事,二位若是不给朕一个解释,那么只怕这两颗头颅要落入这尘埃。” “死后也不得善名,为道佛两家所弃也。” 康熙向来精通说话的艺术,只是大多数时候是要看谁的,更要看那个人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而因为康熙想从这两人口中探出更多关于那所谓,仙界的消息,所以康熙十分有耐心。 表现的依旧从容不迫,没有把他们另眼相待,甚至只当做普通的人。好似对于先前在贾府他们二人使出的本事并不知晓,只晓得最后一幕拿刀行刺。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呢?他们在此之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其实康熙说,他们脱离尘世之间也是不准确的,毕竟他们为警幻效命,真的就是名利。 啊受人惊尊敬的他们,此刻却被御林军用刀剑抵在脖颈之上,跪在帝王的下手。 以他们的本事,他们还真不一定瞧得起人间的帝王,那不论他们瞧不瞧得起面上的尊敬,都要摆出来。 毕竟人间的帝王身怀龙气,并非由他们摆布之人,若是昏庸的倒也罢了,可明显康熙是意志坚定之人,不会随意听他们的忽悠。 要不然不成仙,当个人间的国师,日子也是逍遥自在的。 可惜的是,成仙的诱惑太大。 杀一个明显没有法力的凡人,显然比自己修行,亦或者是去迷惑帝王,成功率高上太多太多了。 他们并不知晓康熙其实已经知道一些内情,只是想从他们嘴里套到更多的消息。 二人听到康熙的话,双双对视一眼。 跛足道士率先开口:“陛下有所不知,我们并非是想要行刺娘娘,而是娘娘怕是为妖孽所惑。” “扰了仙人的劫数,唯恐上天怪罪此般,我们二人才出此下策。” “哦,倒是不知贵妃娘娘是老了,何人的结束也叫朕观摩观摩,这天上下凡历劫的仙人,朕倒是从未见过,不如说出来,叫朕也好好的见识一番?” “只不过贵妃性子来温顺,这么些年来,连府门都没出,出过几次,倒也不知是扰了何人的劫数?” 倒也有些意思。康熙一问出这两个问题,方才还言辞凿凿,直到迎春是妖孽上身的跛足道士也开始闭口不言。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康熙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若是偏向于迎春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情况会更糟糕,若是说出了究竟何人是利己之人,他又顶了谁的位子,那么保不齐这位陛下会下令杀死那个人。 毕竟世人皆知,万岁爷钟爱于这位贾家的二姑娘贾迎春。 他们自然都清楚,原本该被封妃的人究竟是谁,而且如今离封妃的时间还早着呢。 可是贾家现今已然出现了一位妃嫔。 社会万岁爷方才称呼那位假二姑娘为贵妃娘娘,想来明日又该要给那位贵妃娘娘尽氛围了。 同时他也是在告诉他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自己并不会相信他们。 啊万岁爷一旦对他们的话半点都不相信,他们以来就没有了翻盘的机会,而且会成为刀下亡魂。 以凡人之身离世,还是在帝王的审判下离世,那么他们必然不可能成仙,还会招来警患的报复。 毕竟他们知晓典范的秘密,日后下了阎王殿,为了保证他们不将秘密说出,只怕两人会闹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但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也拿捏不准,那位贾二姑娘在这位帝王心里头究竟是什么分位。 是只要是贾家的姑娘就可以,还是只有这位贾二姑娘可以? 毕竟知晓贾府的未来,他们自然也知晓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有意于收拾四大家族。 然而,康熙面上半点情绪都不显,仿佛没有被那事情所影响,依旧是那个温和,大度且威严的帝王。 有些事情必须要打听清楚了,才能防止后续这些人有后招再来伤害迎春。 长久的沉默叫康熙,一双剑眉微蹙,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马斯喀的开口打破了沉默,却让这一僧一道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他们还在衡量着得失,可是明显有人步步紧逼,并不打算给他们思索的时间。 “陛下,你可莫要太过仁慈,这两人敢对娘娘动手,那么保证他们二人不会危害大清的社稷,难保他们不会日后对您动手啊。” 马斯喀听到康熙的所言,君臣之间已然有了默契,是以当下便向前一步,似是劝阻一般。 给爱人扣起了一个承受不住的罪名,想要保住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所知道的尽数吐露,毕竟没有他们拿桥的时间。 只是面对这步步紧逼,二人还在思索着究竟是出卖警患能得到的好处更大些,还是闭口不言,得到的更多些。 此时想要思索出一个两全之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 康熙听完这话,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身子稍微前倾,好似对马斯喀的话语极其感兴趣,语调微扬,反问道:“那爱卿以为这两人当如何处置?” “回陛下,当然是该杀!” “该杀?”康熙好似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就扯到该杀了? 这不是还好好的说着话嘛? 那马斯喀又再度向前一步,狠狠的回头瞪了那两人一眼,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杀意。 君臣二人,在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看不到的地方,又再度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斯卡继续说道着。 “当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祝仙人渡劫而来的而贵妃娘娘,阻碍了仙人渡劫,所以他们对贵妃娘娘出手。” “如此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说什么仙人慈悲安敢会要人性命?” “且陛下问他们是何人下凡渡劫,他们支支吾吾,闭口不谈,如此不是有心欺骗,编造谎言来欺骗于陛下?” “既侮辱了天上的仙人,还欺瞒于陛下,自然单斩。” 马斯他语气斩钉截铁,恨不得只待康熙一声令下,立马将这两人压下去,于菜市口斩首。 或者不必拖沓,明日午时,现在就在这大殿之上取了二人向上人头。 “有道理,仙人慈悲,怎会因为此等小事就要了人的性命如此,只怕似魔非仙。” 康熙好像是被马斯喀的话语给劝服,觉得颇有道理,挥手准备下令呢,那底下的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便急冲冲的开口。 “求陛下恕罪,仙人力竭之时,虽为机密,陛下为人皇,自然是可以知晓的。” 第84章 第84.85章满意的答案 和尚的脾气更为急躁些,是以当下看出康熙有立即把他们拉下去,砍了叫他们命丧于此的打算。他便急匆匆的开口了。 “回陛下,您有所不知,贾家的宝玉生来便携通灵宝玉,那玉是灵宝,亦是他身份的象征。” “而贾府的大姑娘,是天上的仙人,原本该入宫给您当妃嫔的。” “只是出了差错,您在下扬州时与林如海产生了交集进,而亲送绛珠仙子到贾家。” “绛珠仙子此生为还泪而来,如今,只怕绛珠仙子此生幸福美满,就算日后是还泪,还的也不再是该还之人的泪了。” 马斯喀对于此事一直是将信将疑的,毕竟他去的时候只看到这个和尚与道士行刺宸贵妃。 至于那小丫头司棋所说的法力什么的龙气什么的,马斯喀是半点也没瞧见。 要不是怀疑司棋撒谎,而是此事太过玄妙,若非亲眼得见是个正常人,都很难相信。 是以康熙表情多了几分趣味,好似并不信他们的话语,只是当做一个故事来听罢了。 跛足道士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发觉康熙并不信任他们,之后也焦急了起。 他们此刻也顾不上将这等机密大事说与人间帝王听了,毕竟死后这位皇帝也是要到阴曹地府去见阎王的。 而他们今日的这桩小事,在对方的人生经历中,只怕是一笔带过的存在。 加上今日他们若是丧命于刀下,还谈什么往后? 警幻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照样完不成,也会得罪警幻。 “万岁爷,我等说的句句属实,若您不信,大可去查看,那块通灵宝玉材质特殊,不管怎么摔都是摔不坏的。” “啊,贾家的大姑娘兴致端庄,相貌在天上之时的相貌相差无几,合该入您的后宫成为你的妃嫔。” 这话倒说的是极有意思的,毕竟占有仙人隐秘的快感,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呢? 而帝王大多数自称为人皇,娶一个天上下来历劫的仙子为妃,其大部分除了男人的好胜心外,还为他的正统添上一笔。 跛足道士再度反复提起元春,乃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来历劫的。 想的就是拨乱反正,好叫眼前这位帝王,将元春纳入后宫。 届时,他们在对林如海做些手段,到时候黛玉依旧能回到那孤立无援的情况。 而还泪不就成了一件轻而易举之事,毕竟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点事吗? 宝玉在安慰一番,二人和好如初。 似乎两人将事情想的太过轻巧,只觉得以他们的本事面前这位万岁爷定能感兴趣。 即使是拥有了人间最为鼎盛的权利,然而何人能对成仙不感兴趣呢?就像是秦始皇,他依旧去追寻那缥缈无边的长生。 而眼前的这位万岁爷,相比于始皇帝可幸运的太多太多,毕竟有仙缘之人就在眼前。 所以说这位万岁爷对仙人不太尊敬,叫他们两个半仙跪在此处,姿态狼狈。 但是只要康熙以后能捧着他们,配合他们完成任务。 那么从他们之间溜出一些细碎的小东西,给这位皇帝作为好处,那也未尝不可。 癞头和尚向来嚣张惯了丝毫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康熙只瞧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头究竟在想什么。 康熙暗自嗤笑一声,只觉得这几人当真是死到临头了,还洋洋得意呢。 “天生自带祥瑞?” 好死不死?康熙已经见识过那贾宝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对于这自带祥瑞的说法,可提不起半点的猜忌之心。 反倒觉得是个笑话,天上的仙人若是这般模样,那当真是叫人耻笑了。 康熙也不随了底下的人的愿,反倒像是对贾宝玉这个所谓绛珠仙子的恩人更感兴趣些。 “倒是有些意思。” “朕的皇太子自小聪慧懂事将是大清最好的储君。” 康熙话语清幽,好似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单纯的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而已。 不管是跛足道士还是癞头和尚,听到康熙拿皇太子和贾宝玉相比,心下都有些鄙夷,只觉得凡人再如何优秀又如何,比得上天上的仙人? 只是康熙和他们的看法却是天差地别。 这与这所谓的仙人下凡康熙半点也瞧不起,只是他那面上依旧还是威严,半点瞧不出来他对于贾宝玉和底下两人的轻视。 返倒用着十分亲和,好似友人之间正常交谈的话语,将贾宝玉与自己最为看重的太子相比。 语气里头好似自家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即使是天上的仙人,在一个父亲眼里依旧是比不上自个亲生的孩子。 “这位贾宝玉嘛?” “天上的仙人都是他这番做派吗?” 马斯喀也没忍住,眼角抽了抽,只觉得万岁爷作和将太子与贾宝玉放在一起,那岂不是污了太子殿下?那贾宝玉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除了贾府内院的女人,外头的人,尤其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那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只可惜对面两人并不知晓,还在得意洋洋的宣扬着他们,乃是仙人派下来的仙使是替仙人办事的。 若是想要得到仙人的好处,得到仙人的赞赏与庇佑,那必须得讨好他们二人。 而康熙将太子与贾宝玉作比较的话,那语气声声叫二人听出了些些酸意,于是更加放松了起来。 “不知这绛珠仙子受了何恩啊,竟要下凡来还泪?” 在两人的毫不设防之下,康熙又再度听到了那个故事,那个曾经迎春说给他听的故事。 康熙好似被他们二人打动了:“既然如此,朕倒是也不好违背仙人的意思。” “只是你们二人,怕是不知晓朕虽为九五之尊,但后宫妃嫔的事儿也不是朕能轻易的控制的了的。” 这话听的底下的马斯喀内心满是腹诽,然而面上却是一万岁爷一隐忍愤满的模样。 “万岁爷,这,”马斯喀欲言又止,显然是不忍心再听自家万岁爷像这么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剖析自己的处境和内心。 此刻,康熙也从那张桌案后头下来了,看了看马斯喀,又瞧了瞧依旧跪在地上的一生一道上前,亲自将人扶起,端的是一个礼贤下士。 “既然你们二人想要将那贾家的大姑娘送进朕的后宫,那贾家大姑娘原来是仙人下凡历劫自没有什么不允的。” “毕竟这也是朕的荣幸。” “只是妃位都有定数,怕是不好,随意的更改一个倒也罢了,要是还有那警幻仙子派下来的人,那朕可是吃不消的。” 康熙大权在握这么些年,自己后宫想进哪些人,自己想宠谁,还是做得了主的,不然就依着他对迎春这种有些上赶着的态度,后宫里早就闹开了,不只是后宫前朝,怕是也会给闹得个人仰马翻。 最后,康熙会为了政权的稳定而不得不妥协,可惜他已经并非是少年之时,那个大权旁落的帝王了。 不过这话依旧可以这样说,适当的示弱,亦会降低别人的警惕心。 “请万岁爷放心,我等必定不会叫万岁爷感到为难的。” 赖头和尚好似也被康熙感动了一般,当下反握住康熙的手,大声的向他保证着。 康熙听到这话轻笑出声,好似被癞头和尚打动了,愿意全力的配合他们。 “是吗?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探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康熙瞬间跟变脸似的,拉下一张脸来斜视着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殿内的气氛瞬时也肃穆下来。 倒是更加警惕些,看到康熙这般大变脸的模样,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涌现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赖头和尚却还有些二张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方才还对他们和颜悦色,将他们奉为上宾的康熙一下子就变了一副脸面? 他还自以为康熙实在是太过喜欢这种征服天上仙人的感觉,又扬起头好似施舍般的说了一句:“若是陛下让我二人舒心,依依着我们能与上天沟通对话的本事,也并非不能满足陛下的心愿。” “林如海,乃是朕的心腹大臣,朕还有一桩钥匙,想要交予他去办。” “二位着急让林爱卿速速离京,怕却是使不得的,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必须有朕的心腹重臣去。” 他们哪里是想让林如海束手离京,而是想让林如海一出京城就要了他的性命,随后传出病逝的消息。 康熙不难想到,甚至怀疑先前在扬州的时候,林如海中毒是不是也有他们的手笔在? 不过嘛,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 知道的那警幻不过是个小仙,又犯下滔天大错,康熙还怕没有把柄能拿捏住她,叫她一下子给按死,不给大清留下祸根吗? 康熙之下,他帝王的身份就是他最好的保护符,也是他限制住警惕的一个方法。 警幻并不怕他,也不怕他皇帝的身份,警幻怕的是天上其他人知晓他的成算。 到时候晦暗暴露在光亮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显露无遗。 瞧着跛足道士又开始有些谨慎了起来,是以康熙笑着解释方才自己表情,为什么会愈加的凝重了些? “朝中最近事务繁忙,一时之间朕也难以抽出人手来。” “不若,便请二位在此多住几日。” 只考虑先等啊,不考虑江山社稷,并非是康熙的做派。就算康熙以此为影上钩的也只有癞头和尚,而跛足道士却更为谨慎一些。 康熙贤明在外已然有盛世明君之相,若是被他们二人三言两语就给说动了转信神佛,那倒是太过诡异了,毕竟他又未曾亲眼得见他们二人施展法术。 所以在他们提出想要康熙帮助他们将林如海迁出京城这件事情,康熙有这个表情和反应,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有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们才好动手,只是要将林如海弄出京,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况且如今林鹿晗已经对他们心生警惕了。 难保林黛玉也会知晓这件事情,到时候他们的任务可真是一崩再崩,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倒是不会埋怨警幻给他们出了这么大个难题,也不会埋怨自己的贪心与心狠。 更不敢去怨恨康熙,毕竟此刻康熙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 而他们手上的法宝已尽数用完了,所以只会埋怨迎春这个乱了他们计划的人。 康熙只说他有一桩差事,想要交给林如海,除了林如海以外,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示宜,需要再等上一些时日。 “陛下,不知您交给林如海的这桩差事要多久?”跛足道士在心里头盘算着,随后看向康熙询问道。 “短则34年,长则56年。” 康熙也不隐瞒,直接将估摸着基线告知于他。 随后又再度重复了一遍这桩差事的重要性。 这时间长吗?其实并不长,毕竟是一件惠及天下万民的事,可是对于跛足道人,他们这些人来说长吗? 那太长了,长到能让他们整个原本的计划变得面目全非。 只要父亲尚在,林黛玉莫说是还泪了,只怕34年后找到机会让他们除掉林如海的时候,黛玉只怕嫁了人,连孩子都有了。 这叫他们如何等得起? 而且再过上一些时日,只怕史湘云就要入府嫁给贾宝玉了! 他们所有设定的时间内,并不包括宝玉成亲,只有让黛玉尝尽了情爱之苦,爱而不得,泪尽而亡。此次历劫才算结束。 还未生情,男方却已经要娶妻了,黛玉乃是大家闺秀,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痴缠爱慕已婚男子的行径。 而届时若是宝玉成亲依旧倾心于黛玉怕,只怕黛玉会对她更加厌恶,莫说泪了,只怕恨不得拿唾沫将人给骂死。 康熙能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了,但是他就是打定主意拖。 在保证他们确实没有后手,以后这两个人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十来天的日子,康熙当然是等得起的了。 跛足道士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还想开口让康熙直接取消了二人的婚礼,只是康熙却摆摆手:“二位当真是太看得起朕了,朕虽权力在手却依旧受着许多束缚,此婚乃是朕亲口定下的。” “帝王一言九鼎,若朕随意改口,安还有威信?” 第86章 高高捧起 康熙将这两人给打发了,打算留他们十来天的狗命,同时催了一下两家筹备婚礼的进度。 到时婚礼他将亲自亲眼见证这一桩天定的良缘。 钦天监已然测试过了,不管二人合不合适,只要是康熙赐的婚,那必定都是天定良缘。 当然,只要康熙想随便弄出点小意外,或在男方身上,亦或者是在女方身上,然后再说些神神鬼鬼的话。 这婚事想要断了,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只要看康熙乐不乐意了。 康康熙显然对于这桩婚事是乐见其成的,把两个祸害凑在一起,彻底破坏了警幻的计划。 同时也为他娇娇儿弄出来一个挡箭牌,毕竟他们的主线任务就是叫黛玉还泪,不管是林如海的离世,亦或者是贾府的兴盛落败,都离不开还泪的目的。 如今,史湘云嫁给了贾宝玉,成为这桩历劫路上最大的障碍。 所以有些东西可以抛弃细枝末节,直冲着目的而去,至于过程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可惜,跛足道士和赖头和尚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对于权谋这些弯弯绕绕的,倒也不太清楚。 平常没有任务的时候,两人都是窝在深山里修行的。 就算是出现时,也总是有人捧着他们,是已心高气傲,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哪能知晓我间权贵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呢? 是以两人急的口舌生疮,这事不能成,要是成了,那真是什么都完了。 昨日他们就不应该去刺杀迎春,这下可好了,弄到了这般境地。 迎春清晨从康熙的龙榻上醒来,十分慌张,毕竟他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这般睡在男人的床上,不管怎么样,传出去都不好。 因着是在养心殿,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知晓啊。康熙宫里头的下人也不敢去乱传,康熙的话,毕竟他们还想要保住自个的脑袋呢。 司棋也被安顿下于一处歇下了。 到底是昨日的惊吓,实在是太甚,以至于叫睡梦中的迎春,眉头都紧触不得安宁。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康熙便回到了,床榻边上,瞧着熟睡的人,那平日里舒展的一双柳叶眉,此刻全部处在一起,叫康熙觉得有些心疼,伸手去抚平她紧皱的眉梢。 可是又怕惊扰了梦中的人,是也只得握住那尚肤若凝脂的手攥在手心里,语气温柔清和的说道着哄人的话语。 “娇娇莫怕,朕在呢。” 正受噩梦侵扰的姑娘好似感受到了男人的存在,瞬间安静下来了。 康熙就这般静静地瞧着迎春,直到天亮明时这才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他自然可以独自睡去,自然也可以翻身而上,与自个心爱的姑娘躺在同一张床上,只是康熙并没有这样做。 这样是对迎春的不尊重。 等到迎春醒来的时候,便瞧见那个趴在自己床边的男人,先是惊了一跳,随后又想起昨晚的事情,对于这个男人又是满是爱慕,感激。 这个点也正是康熙开启上早朝的时候了,趴在床沿边一晚上,即使康熙身体再好,这腰背也是有些难受的。 只是一睁开眼,便瞧见了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不放。 “不怕啦?” 迎春脸上带着粉霞,方才趁着康熙未醒的时候,他便撑着脑袋,悄悄的数着康熙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这下,康熙一睁眼,迎春这才发觉她刚才因着好奇凑的太近了些,连康熙幼年时的天花留下的小麻子都能看得清楚。 这下,康熙带着坏笑,凑的更近了。 迎春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翼间呼出的气息,滚烫带着缠绵之感。 瞧着对方那挑起眉梢,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迎春稍稍后撤,不敢去看他。 毕竟即使是这样的,康熙对于迎春来说,只觉得此时此刻的玄烨真是格外的有吸引力。 总归没有忍住康熙的薄唇含住了那张樱桃小口。 猩红的大舌头好似一只灵活的水蛇,直往那柔软向往之处伸去。 好,再待会要上朝,加上怕吓着了迎春,康熙末了,只是在那张殷红的红唇上,轻嘬两口,颇有些恋恋不舍。 还贪恋地舔了一口,弄得迎春整张脸,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 他一笑,迎春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起来,可是他已难忘去了自己身处的并不是闺房,而是养心殿里头的那张龙榻。 这张床是康熙的,从来没有妃嫔在上头躺过,所以床榻锦被都充满了康熙的气息。 迎春窝在里头整个人都不敢探出头来,这般小乌龟的模样瞧的康熙心中十分满足,只觉得这个娇娇儿好似被自个包裹在其中,沾满了自己的气息,不容其他人窥视。 “待会儿,抓紧时间将你送出宫去,放心,不会让你的名声沾上泥点子的。” “那妖神妖道已然被控制住了,莫要怕他待到时机一到,便立刻叫他们去见他们的主子。” 康熙说出了自己对于一僧一道的打算,这般迎春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迎春对于那两人也是厌恶到了极点,若是这下叫他们得逞了,只怕他们下一个目标,那便是黛玉了。 “柳叶呢?她怎么样了?” “太医瞧过了,说是入了梦魇,短些时日,怕是醒不过来了。” 康熙说出了迎春关心的事儿,说到这康熙也忍不住陷入了沉思,想来那便是那两人的本事如此,看来这二人绝不能留。 迎春自然也想到了刘烨,是因为那两人的法术被陷在梦魇里醒不来了。 一日还好些,可是要两日三日滴水未进,只能怎么撑得下去? “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你怎么会这样想?那妖僧妖道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就算不会是你,也会是别人。” “柳叶衷心护主,该赏。” “奖赏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只需待他醒来,亲自向朕来领。” “待会等我下朝之后亲自去见那妖神和妖道让他们交出叫柳叶醒来的法子。” “相信我,没事的,别怕。” 迎春也没法子了,她并不觉得刘烨等得起半月后才能成熟的仙果。 他只能将希望全部驻足在康熙的身上,听到这话之后,迎春稍稍安定下来,因为只要康熙答应他的事,向来就没有办不成的,这事自然也是一样的。 若没有法子,玄烨并不会向迎春做出保证,而是会说会好好安顿柳叶的家人,叫他们的家人无后顾之忧。 悄悄的回到了贾府之中,并非是不够坦荡,而是这个世道对于女子太过苛责,若是传出了丁点不好的名声,只怕迎春为之所累,也被极影响伤心难过,这就是康熙并不愿意见到的。 人心险恶,康熙再清楚不过了,适宜面对这朵娇花,康熙并不愿意她的娇花去迎接风雨,并非是不愿意见到她的成长,而是不想她经历这么多苦楚。 他心中的那朵娇花,可以在他的羽翼之下肆意的生长。 昨夜,康熙几乎一夜未眠啊。朝政知识也让康熙头疼,以至于在朝堂之上叫他的脾气更加暴了一些。 不少人都为之战战兢兢,生怕是自己的差事没有办好,惹怒了万岁爷。 今日林如海也来述职了,原本康熙便打算今日将任务布置下去,叫他过上两日便即刻出去公办,只是因着那一声一道的意外。 康熙想了想,还是等到将二人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翠玉林如海,康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述将昨夜的事情都告诉了林如海,毕竟对方的目标,可是林如海的女儿。 对于林如海来说,不管待遇从前是什么身份,只要今生是他的女儿,那么他必定会护着这个女儿,不叫任何人伤害她。 那个还泪的故事,康熙自然也告诉了林如海,林如海纵横官场多年里头的弯弯道道,几乎在听到这个故事的一瞬间,他就猜到了。 对此,林如海更是怜爱这个女儿。 “所以林爱卿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康熙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就在御书房中对他行叮嘱之言。 将事情全部告诉林如海半点都不曾隐瞒,自然除了林如海是林黛玉的父亲以外,也有迎春的原因,在他想要卖林如海这个情,想要林如海记着迎春的好。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二人?” “自然神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自称为仙留在凡间可不大好!” 语气深深好,不掩饰对于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的杀意。 就冲着他们昨夜行刺营生的事,即使没有得手,康熙也必定不会留下他们,更何况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留下他们也只会留下一个祸害。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调出他们幕后之人一起杀之,这是康熙的目的。 即使他们自己言明警患在人间,只派了他们两个打手。对此,康熙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拖住了两人。 “皇上,英明。” 正要之情,林如海原本还有些感激的,后来发觉了太多的不对劲,加上此刻知晓了他们二人的目的,哪里还生得起感激,只恨不得将他们二人千刀万剐。 对于警幻林如海自然也是怨恨的,只恨对方在天上,他奈何不了对方。 要一株身在河畔的仙草去那浇水之情,多么可笑。 可怜自己的女儿,竟然要为了那些莫须有强加在身上的恩情泪尽而亡。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泪都流干了? 林如海不敢想象,那在既定的故事线上,他的女儿在贾府的日子在自己过是以后的日子,多么凄凉。 好在好在有了万岁爷,有了娘娘,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份恩情,他林如海就会切实的站在娘娘的身后,成为娘娘最真实的簇拥者。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被留在了一桌偏远的宫殿里头,只是二人行进却处处受限,失去了乏力,想要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宫,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而他们还想趁着这雨下的十来天的时间,抓紧时间破坏史湘云和贾宝玉的婚礼。 因着康熙的好心,反倒叫他们的行为处处受限。 “我二人出去转转,有何不可?” “两位仙人说笑了,万岁爷吩咐了叫我们照看好两位仙人。” 被派来的内侍李德全笑着看向他们:“这是你们二人有所不知,后宫之中都是妃嫔二位若是随意走动,怕是不太方便。” 随后李德全好似顾及到他们的感受一般,又补了一句:“您爱人要是有其他要求,可尽管开口,您们是万岁爷的贵客奴才,可不敢轻怠了去。” “要是叫万岁爷晓得了,奴才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这话若是说给旁人听倒也罢了,可能会心善不忍他受到惩罚,可是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能是一般人吗? “我们的事,我们自会与万岁爷说,走开,别拦着我们,我们出宫还有事要办呢。” “况且我们可是万岁爷的贵客,你这般得罪我们就不怕万岁爷怪罪于你吗?” “毕竟万岁爷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奴才搏了我们脸面。” “我们万岁爷若想得到仙缘,还得依靠着我们二人呢!” 对待康熙时,癞头和尚可能还会客气几分,只是面对这么一个无根之人,不如道士上下扫视他两眼,眼睛里满是嫌弃。 好似对面是个什么脏东西,半点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这几日他们都待在宫里头好吃好喝的被捧着,若不是还没忘记他们的任务,只怕已经乐不思蜀了呢。 此刻,距离婚事情还剩三天的时间,二人便愈加着急起来。今日说什么也要出宫去。 李德全依旧笑嘻嘻的好事,半点都不在乎对方的轻视,依旧客客气气的跟人说着话,即使在宫中待见宫女面前,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毕竟在康熙跟前伺候,又是太监总管梁九公的徒弟。 旁人碰见,怎么着也得叫声李公公。 面对这两人时,李德全笑意更深了些,腰甚至又弯了几分,只是依旧阻拦着他们的动作,脸上也皆是讨好的神色。 “您二位位见谅,万岁爷上朝前吩咐过奴才了,说是下朝以后还与您二位有话讲。” “不若二位将自己的打算先告知万岁爷,毕竟您二位这副模样,只怕走在宫中,不过一刻便会被御林军给拿下。” 话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平白叫人心中觉得不大舒服。 “二位,这是有何打算啊?” 康熙进来的倒是极为的及时,同行的还有两个眼熟之人。 第87章 讨债组合 没有休息好的人除了康熙。还有元春,她自从听到癞头和尚的话以后,心跳的厉害。 什么叫错位了,原本封妃的不该是自己的二妹妹? 为什么癞头和尚看到自己会说,为什么自己还在贾府。 若是不是佟妃和德嫔那么自己现在应该在哪里,这个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元春还未到出宫的年岁,自然不应该出现在贾府,而若非万岁爷上门送林黛玉回来,万岁爷甚至都不会有见到二妹妹的可能。 这府里头原本就是会出一个娘娘的,而且这个娘娘不会是迎春。 那么迎春是怎么成为了娘娘的呢? 是因为她那张勾人的皮相吗? 不对,万岁爷可不是那等庸俗之人。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出了差错呢? 会不会是 有人定了别人的身份这才成为了娘娘,可是万岁爷却被蒙在鼓里,半点不知晓,于是乎这个冒牌货就顶着别人的身份,成了千宠万爱,人人艳羡的娘娘呢? 越想越是合理,这下元春是彻底睡不着了,她敢肯定,迎春就是那个冒牌货。 至于正主是谁,几乎不用猜测,那个半仙说出的话就印证了正主的身份。 这个认知让元春夜不能寐,她疯狂的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让事情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该享富贵的是她,配什么就一个庶出的女人占去了,凭白她和一个劳心劳肺的谋算? 元春觉得自己如何都算不上恶毒,即使那次在平山寺的时候她暗暗伸手将人推下台阶,想要迎春的姓名。 她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她只是为了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 明天她就去找那和尚和道士,请他们帮助自己改回原来的命数,他的富贵命被迎春那个小偷给偷走了。 元春暗恨,摸到小腹的时候,恨意更是要几乎怀为实质了。 那日宝玉弄大了房里头小丫鬟的肚子,闹的人仰马翻,没人顾计得上自己,元春找大夫瞧过了。 那些匪徒给自己吃的药好生恶毒,竟然是伤身子的绝孕药。 也就是说,若是她不调好身子,元春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好在发现的早,这几日元春一直都在吃药,可是身子骨倒是较之从前不如了。 但是元春并未多想,自以为是那绝育药带来的,亦或者是吃了药她一直病恹恹的。 未成想到那绝育药不过是另一种毒药的幌子,为得就是叫元春的身子骨越来越弱,最后大病一场,就此离世。 如今的元春满脑子都是原本的轨道,只恨迎春抢了自己的命数,却不晓得,在原本的故事线里头。 元春她确实被封妃了,宫里头的日子却并不好过,宫里头磋磨的几年,随后突然被万岁爷瞧上。 被宫里头其他的妃嫔针对,且不得康熙的宠爱,有的只是看似的风光,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康熙并不是看上了自己,而是看上了自己的身份。 万岁爷早就想对四大家族动手,只是一时间找不到由头将她们一干人彻底处理了,于是乎,便封了自己为妃。 让贾家更加猖狂。 后来的故事她已经不知道了,因为贾元春的作用没了以后,就彻底留在了深宫里头。 说来也巧,正是她如今这个毒。 可惜的是,贾元春并不知晓这些,她满脑子都是迎春抢了她的身份,顶了她的位置,抢了万岁爷原本该给自己的宠爱。 而自己如今却是个尴尬的处境。 天光大亮以后,元春依旧精神奕奕,她招来地下的丫鬟命令他们去寻找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 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答案,也想要寻求他们的帮助,毕竟白日里头他们二人对待自己那庶妹的态度实在称不得好 甚至是很不得除之后快,眼里头的杀意元春再是清楚不过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凭借自己的本事确实没办法解除迎春对万岁爷下的邪术。 报琴听命,不敢对姑娘的命令发出什么疑问,毕竟姑娘最近越加暴躁了,总是动不动的责骂底下的人。 丫鬟们也不敢言语,毕竟是伺候人的,姑娘又是府里头的嫡出小姐,最是受宠。 偶尔得空的时候,一群小丫鬟也会在一起讨论二姑娘府里头的司棋,暗暗羡慕司棋的风光。 倒是半点都瞧不出当初她们对于司棋的嘲笑,嘲笑她跟了这么个落魄的主子,现在好了,大家伙见到司棋不叫一声姑姑也该叫声姐姐了。 她们到时成了府里头其他院子里丫鬟的同情对象了,毕竟大姑娘阴晴不定的,每次都有丫鬟倒霉。 抱琴领命而去,只是那两个人昨日一好了,宝少爷之后就离开了,现在想要寻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于似乎不出所料,领命而去,却失望而归。 元春的院子里又设了一批瓷器。王熙凤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这位大姑娘究竟发的什么疯,近日来脾气差成这般模样。 府里头还个个夸赞她,温柔体贴是个大度的。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这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风范,往前王熙凤也没怎么和这人接触过,是以听到底下吓人的美誉。 便以为这位大姑娘就是这般的性子,可是这位大姑娘回来以后,她这才发现里面到底有多少夸大的成份。 不过只要爱不着他,那他对于这位姑娘倒没有其他什么意见,可是如今她正在管家呢,一笔又一笔的银子,从这上头花出去,这叫王熙凤怎么开心了起来。 说又说不得,只能从其他地方挪补了。 毕竟只要说上两句,只怕这位大姑娘气恨上她了,叫她看呀,这位大姑娘怕是个心气高的。 王熙凤面上没对这位大姑娘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私底下却是暗自吐槽了几句,随后那些话语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原本就找不到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叫元春分外的恼火,只觉得此刻真是猪是不是很贪辛辛苦苦维持了那么久的明日,竟因为几个破杯子破碟子毁于一旦。 然后眼下不是纠结这个时候,员村只能派出更多的人去找这二人要求,务必找到。 可是他派出的那些人要如何去找,毕竟他要找的人已经呆在了宫里头,被康熙秘密看守了起来。 康熙那日见过他们之后,又与他们打着马虎眼,直到婚礼的前三天才当人放出来。 说既然不能阻止,何不一起热闹热闹? 于是乎,一出现长安长安街上的博主道士和癞头和尚二人,便被日日出来寻人的贾府仆宠给逮住了。 “二位半仙可算是寻到你们了,我家小姐有请。” 这也算是以贾府的名义出来寻人了。 建议贾元春跟王夫人和老太太说道着担心宝玉再次病发,想请这二位半仙再来看上一看。 深层次的原因,贾元春自然是没有与老太太说的,毕竟他已然看清楚了,对于这个女儿,她们自然是疼爱的,可是比起宝玉,她也要往一边站。 不过他倒是同王夫人说了,毕竟王夫人是真的疼爱自己的一双儿女。 王夫人向来很是认同元春的计划。 这次也不例外。 几乎在映衬将自己的猜想与王夫人说道着以后,王夫人立马把自己这边的下人也派出去帮着元春一同寻人了。 迎春倒是深居浅出,王夫人也不好,直接上门去。对迎春阴阳怪气。 毕竟,这府上不仅没少康熙的眼线,反而又更多了起来。 这其中的重视,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看的王夫人恨又是恨的牙痒痒,毕竟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女儿的,现下却被迎春不知道使什么邪术给抢了去。 知晓了自家女儿说的事情以后,王夫人更是连面子请都不做了。 她原本就不满意一个庶女爬到自家女儿头上去。 如今,王夫人自然是全然相信自家女儿说的话,看迎春的眼神就跟一只过街老鼠般。 柳叶也不知道这王夫人发什么疯,原本面上还带着几分虚假,如今倒是装都不乐的装了。 那日柳叶行之后,又再度向康熙禀报了白日里和夜间都发生的事情,万岁爷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饶有趣味的向柳叶询问着贾元春是不是真的在。 柳叶当时在万岁爷跟前,根本就不敢想其他的,只顾着回答万岁爷的问题,现下他倒是反应过来一些事情了。 只怕是那贾元春发了梦了觉得娘娘抢了他的位置。 若是没有娘娘的出现,只怕封妃的不是娘娘,而是她贾元春。 母女二人在想什么就很明了了。 倒真是恶心人,这事柳叶没有说语,迎春听只怕影响了自家姑娘。 现在后宫里头活了很多年,她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而万岁爷对于那位贾大姑娘连假意都没有,又谈何来的真情呢? 不知道万岁爷有什么成算,柳叶并没有面上显露出对他们二人的嘲讽,来日子照旧的过。 直到这日,柳叶在府上瞧见了那个妖僧和妖道,这才知道这位贾大姑娘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不巧的是,柳叶又比这位贾大姑娘知道的消息多上一些。 冷眼瞧着他们折腾。 等了几日,元春将人给盼来了当下迫不及待出门去迎。 “二位仙人,元春找你们找的好苦呀。” “你找我们做什么?先别说了,带我们去见你的弟弟。此桩婚事绝对不能成,若成了,只怕对他没有好处。” 他们二人目前满眼的焦躁,就连跛足道士也是如此,他性情原本较之癞头和尚更为缓和些,此刻看起来却比癞头和尚更加暴躁。 元春听到这话,却是一愣这事关宝玉什么事? “二位道长之,我找二位为何事吗?” 此时,府中张灯结彩,显然都在为宝少爷的婚事忙碌着。 而跛足道士和赖头和尚原本看到这片红应该是满目喜色的。 因为这意味着故事已经走到了大结局了,可是他们二人却面色凝重,只觉得这红色刺眼的很。 “管你什么事,先带我们去找贾宝玉。” 那头和尚觉得,只要找到贾宝玉,解决了贾宝玉,那么这桩事情就很容易解决了。 只是跟在他们二人身边的李德全却笑眯眯的说道着。 “两位仙人呐,真是说笑了,此事经由今天见测算,万岁爷亲自下旨赐婚,怎么会与贵府的宝少爷不利呢?” 他虽是一副笑脸,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极其刺耳。 看见李德全,听见李德全的声音叫跛足道士脸上的不耐烦几乎化为了实质。 若他还有法力在,只怕第一个动手就要除掉李德全。 以往这个跟在御前的太监跟在他们身边是一种荣耀,是一种恩赐,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却觉得李德全碍眼的很,此刻完全成为了阻碍。 认出了李德全,就算元春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讲,可是却也不能当着李德全的面讲。 元春总不可能当着皇帝的眼线与旁人说,自己怀疑皇帝中了邪了? 若是真这般,只怕还没等元春心想事成,脑袋也来落地了。 啊,想要破坏这桩亲订的婚事,跛足道士自然也不能在李德全的面前商讨。 原本桀骜的神态已经全然不见了,这些日子可见他们被李德全磨得不轻。 但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这位李公公处处都为他们考虑,为他们好,照顾着他们的情绪,他们要是再有什么意见,得罪了这位李公公,那才是真的要命。 “李公公,我们与这位小姐私底下有些话要说,不知?” “原来二位仙长与这贾家的大姑娘乃是旧识,先冷落是喜欢这位姑娘,陛下也不是不可以为二位讨要来。”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想来那等大事万岁爷也没有告诉他一个太监。 他是不知情,可是知情的三人却忍不住面目扭曲,这说的是什么话? 元春更是没忍住心底头的恶心,下意识的做出干呕。 元春没做这个动作倒还好些,一做这个动作,对面的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脸色便极为难看。 元春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连忙补救道:“冒犯二位仙人了,我近来身子有些不舒服。” 她的着补虽然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但也让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好上一些。 思索着万岁爷的话,李德全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私人的空间,至于他们究竟讨论了什么,只怕接下来的日子瞧得见。 第88章 贾宝玉装病 跛足道士倒也聪明,没有直接跟元春说是帮助他们阻挠婚事啊,是先听了元春的诉说。 知道元春心里的想法之后,二人便有些利用一番。 并不打算言明,他们已经跟康熙说了,让康熙将元春纳入后宫的想法。 “大姑娘,这事情怕是有些为难了,毕竟皇帝的想法也不是谁都能左右的。” “求求二位仙人帮帮我,毕竟二位仙人不是也知晓迎春原本拥有的一切是我的吗?” “她抢了我的一切,抢了我的富贵,怎么还能安然无恙?” “我不过是想要拿回我的一切,我有什么错?” 元春对此已经有些魔怔了,接连几日找不到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她他越发的焦躁啊,那中的那些毒叫他身体的越加虚弱。 加上不孕的忧愁,总是叫元春想这想那的,久而久之,脾气就更加暴躁了些。此刻提起,这个他便又有些愤愤不平了。 元春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以及面对迎春的毒恨,这叫守着外头的李德全都听见了她嘶吼的声音,当下皱起了眉头。 敲了敲门框,窗子示意里头的人莫要太过了,诋毁娘娘,那可是大罪一桩。 好在元春也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她面带歉意的冲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笑了笑。 跛足道士和赖头和尚二人都一脸奇怪,只是却并没有打断,他觉得这个下凡的女仙怕不是被折磨疯了,不然哪有以前的端庄大度,此刻倒像个彻头彻底的女疯子。 不过警幻都不在意他那里,离恨天里头的小花仙们,癞头和尚及跛足道士自然更加不会在意他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绛珠仙子还泪。 当下他们要做的就是破坏神瑛侍者的婚礼。 元春自然也知道自己失礼了,毕竟面前的人不是院子里人任他随意打骂的小丫头啊,是拥有着奇妙能力的两位半仙。 如今,自己更是有求于他们姿态自然要放的一低再低。 于是在那个歉意微笑过后,元春又扶了扶身子,随后跪拜在地,对着他们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元春为了不叫自己,显得过于被动,元春又主动说起了二人,主动留下的那个把柄。 “二位仙人不是也想让事情回到正轨上吗?” “若是不帮我成为陛下的妃嫔,让陛下倾心于我,又如何能将事情拉回到正轨呢?” 确实,这几日元春也不单单仅仅是在院子里发脾气,他一直在回想那日的情景,以及这两位半仙所说的话,甚至是他们说这话时的表情,以及他下意识去注视着他们看迎春的表情。 那抹杀意元春自然是不曾错过的。 是以,元春才这般笃定,他们二人一定会帮自己,于是乎才会寻求他们帮助自己。 “我等二人,自然是想叫事情回到原本的正轨上,只是现下有一件事情却比你入宫更加急切。” 跛足道士这下在元春的面前做足了高人的做派,笑的略带些神秘,也很是爽快了言明了他们二人的态度。 只是有些事情要避开门口的李德全,毕竟有些事被他知道了,那他们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了,只可惜他们也不能动手杀了李德全,不然只怕康熙会觉得他们二人有异心,率先动手除掉他们。 跛足道士勾勾手示意元春离的近些来,屋子算不得大几个人,行至墙角边,确保门口的李德全并不能将他们的谈话完全收入耳中。 对于方才门口这两人说的话,元春自然是还没有忘记的,元春心下也略有猜测,于是乎带着些试探的语气问道:“可是是关于宝玉?” 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加上脾气暴躁,身子骨却日渐消瘦了下去,以至于元春的脸色实在是不好。 因着这事情事出突然,元春也没有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收整自己眼底的乌青以及惨白的脸色,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癞头和尚上下打量她几眼,甚至有些有些忧心这般模样,到底能不能入康熙的眼?毕竟他们和康熙严明说,元春是下凡来历劫的仙子。 因着那男人间隐秘的心思,万岁爷道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先前元春那模样,再收整一番,倒也确实有几分仙子的模样,这般不像是天宫的仙子,反倒是像索命的女鬼。 要是康熙以为他们编造谎话来骗自己,那可怎么办?然而眼下可不是提醒贾元春这些事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要破坏贾宝玉的婚事。 “正是,你弟弟的婚事不能成,若是你弟弟的婚事成了,只怕你也不能入宫为妃了。” “届时一切都完了,你当然也不能心想事成。” 因着癞头和尚说话不好听,所以他们在出宫之前就已经商讨好了,该由谁来开口说话。 他们两人此刻已经后悔极了,悔不当初那晚为什么非要作死去攻击刺杀迎春,迎春又刚好有龙气保护? 弄得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什么也没了,还处处受限。 甚至都没有想清楚妨碍他们任务的先后紧要程度,是是湘云仙于迎春。 出宫之前,两人原本也是先打算去找史湘云,告诉他这婚不能成的,只是先一步被,贾家的下人找到,顿时两人便先行更换了思路,到贾府来了。 李德全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站在门口也不特意趴在门上去偷听,毕竟这府里头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在院子里看着呢。 只是那两个所谓的半仙仙等并不知晓万岁爷派出的可不仅仅是他,他只是放在明面处罢了,暗地里的人手更多呢! 毕竟还有三日,便是要动手的时候了,这三日他们必定会想出各种方法来拖延婚事,甚至毁掉婚事。 宫中,要不是实在是困不住这两人了,要是再弄下去,很难让人怀疑究竟是不是有鬼,否则怎么一直让他们待在宫里,不让他们出宫呢? 于是乎,这几日宫中日日大摆筵席,万岁爷甚至是请出了太后,让太后再拖住了,这二人几日。 最后三天,这两人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万岁爷这才松了口,允许他们出宫。 他们的谈话,李德全并不知晓,但是主体的中心思想,他还是知道的。 他们想要阻止贾宝玉和史湘云的婚事,如今突破口,正是贾宝玉。 白日里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夜间时候又传来贾宝玉发起病来的消息,这时候李德全这才知晓他们的打算。 下午的时候临近用晚膳时,这位贾大姑娘贾元春曾去过一次贾宝玉的院子。 李德全听到贾宝玉发病的声音,立马带着笑意央人去宫里头请了太医过来。 初一已经聚在贾宝玉的院子里了,聚在一团,只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问,这位尊贵的宝少爷哪里不舒服?他却只道脑袋疼,身子也疼,浑身都不舒服,就没一处爽快的。 李大夫上前摸了摸贾宝玉的额头,没见发热,听说话的声音也只是有些虚弱。 搭上脉以后更是叫人疑惑不解,所幸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大夫,多个大夫轮着交换去诊脉,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眼里全是疑惑。 而贾宝玉还躺在床上:“母亲姐姐,我好疼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儿?” 王夫人也是一副慈母心肠的表现,对于两个儿女的婚事,他心中都是急切的很,这下好了,可以一块解决 。 元春的计划自然也是跟王夫人说了,王夫人本就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了,这下更是极力的配合他。 王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史湘云这个儿媳妇,宝玉自个也不喜欢。 因着是御赐的婚事,王夫人她自个没有什么办法,可是这又关系到女儿进宫一事,打定主意要将这种婚事搅黄了。 “先躺下休息,明日再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我好像,我起不得床了。” 听到这话,李大夫又上前敲了敲宝玉的腿,“这处可有感觉?” “半点知觉也没有。” “我儿上午时间还好好的,这叫个什么事儿,两天以后宝玉就要成婚了。” 隔着被子看的不太清楚,于是,李大夫提议掀开被子,撸起裤腿,让他看看究竟我个什么情况。 可在李大夫要直接上手掀被子的时候,王夫人便带着些怒意将李大夫给挡开了。 “他身子受不得寒,如今夜已深了,明日再来瞧。” 王夫人这番话顿时叫人心底升起些怪异之感。 身为母亲,半点不焦急,自个儿子这突如其来的腿疾? 而且王夫人先前又不是不疼爱宝玉这个儿子,而是向来都当这个儿子眼珠子一般,精心爱护着。 这番话,实在是不像她会说出来的。 只是眼下,贾宝玉的身子要紧,李大夫便忽略了心底那点怪异之感,坐在床榻边,认真地询问着贾宝玉身体状况。 贾宝玉他紧紧地捂着被子,连喊着身子发冷,受不得寒。 他不肯加上大姑娘拦着,李大夫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行退下,随后有几个大夫轮流上前查看。 可是大夫们看过诊之后,却有些把握不住,因为从脉象上看,这位宝少爷身子康健的很,并无任何问题。 这倒是奇了怪了。 李德全就站在不远处,听着大夫们交流着装怪兽,他顿时冷笑一声,他并不通医术,但是他通人性。 有人不愿意见贾宝玉与史湘云成婚,连贾宝玉自己也并不乐意,毕竟他心心念念想要娶的是另一位姑娘。 太医来过以后,李德全连忙将人拉到一边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随后这才笑意盈盈的请人进去。 “万岁爷恩德,这位男士宫里头的陈太医听闻了宝少爷的病情,特意从宫里赶出来给宝少爷瞧瞧。” “我得给仔细瞧瞧,再过几日,便是这位宝少爷大好的日子,这人生喜事若是缺席,未免也太过可惜了些。” “放心!老朽瞧过许多病,小小腿疾病不成问题的。” 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太医快走几步,迅速来到了床前,当时一掌下去,贾宝玉便尖叫着,从床上窜了下来,再无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陈太医顿时乐呵呵的跟个弥勒佛似的,还冲着李德全带着些得意的话语说到:“老朽这不一下子就将这位宝少爷的腿疾医好了吗?” 可不是一下子就医好了嘛,先前的大夫没有想到大户人家的少爷居然装病,这种事情陈太医见多了,这种事情加上李德全的提醒。 他几乎敢肯定这位大少爷并没有什么事儿,怕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装病来逃避,亦或者是装病来逼家人妥协罢了。 而陈太医并不是愚笨之人,看到这府里头张灯结彩的,一下子就瞧出来了,这位究竟在逃避什么? 热闹没了,自然人群也散去了。 老太太撑着病体来瞧她的宝贝乖孙,没想到却是装病啊。 看母子二人眉眼间的闪烁,几乎敢肯定王夫人先前就是知晓的,只是为什么要瞒着她这个老太婆。 老太太思绪万千,只是一时间身体的疲惫之感又再度涌上来了,就算她有心询问这身子骨也不太允许了。 今日便这样过去了,装病这一条路也彻底被堵死了。 元春倒还好些,她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心想止不住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再镇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可是时间所剩不多,她又不可避免的焦躁了起来。 王夫人也是如此,她这一双儿女只是真是多灾多难。 元春婚事不顺,再加上宝玉虽得了赐婚天大的恩赏,可是媳妇却怎么都叫人满意不起来。 其实还有一个最好的法子,使下人重孝道,只要清了理事,必须要守孝三年。 可是府中人都甚是康健,哪里有孝能叫贾宝玉去守? 若是有了伤势,元春自该也要守孝三年,到时候又三年,他真的就成为了老姑娘。 这方法元春说给了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听,元春自己是马上就否决了,但是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却觉得此计再好不过了。 时间拉长一些,也总比完不成警患交给他们的任务好。 第89章 三上吊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府里里头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要么王夫人病了,要么贾元春崴着脚了。 最离谱的是,婚礼前夕,贾宝玉闹着要上吊,死活不肯成婚。 “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好了。” “我不要史大妹妹,我就要林妹妹,老祖宗答应过我会给我求来林妹妹的。” 贾宝玉还真弄了根白绫悬在房梁上,一身大红的里衣,还别说,站在烛光地下还怪吓人的。 老太太拖着不太舒服的身子又过来了,对于宝玉这个孙子,老太太是从小疼爱到大的,为了他,甚至是不太搭理已经风头正盛的迎春。 外头时常有人上门来恭维,老太太身子骨尚好的时候,也是亲自接待那些女眷,可是每次面对那这些夫人小姐对于迎春的夸赞,老太太都只是不阴不阳的回几句,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面对迎春,如今更是将人当成透明人了,整个看不见,就算这段时间她身子骨不好,三春没人都来看她,老太太也是不见的。 又是会见见探春,惜春,可是唯独迎春,一次面都没让见过。 慢慢地,迎春也不来见她了,每次都是让人给老太太带些补品。 对于这个孙子的要求,老太太也向来有求必应,可是府上如今不比从前啊。 林如海此时正在贾府做客,听到消息自然也是要过来看看的。 府里头的老爷,夫人,小姐们又再一次齐聚,这莫要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眼熟的很。 “老祖宗,我不要史大妹妹。” “湘云是个好姑娘。” 老太太再是如何也不能说出退婚的事情来,对于湘云,老太太也是疼爱这个娘家姑娘的。 宝玉这般不负责任的话,听的老太太心寒。 也听的林如海怒火中烧。 “你这是何意?” 贾政一时间心里头只惦记着自己的这个糟心儿子,完全忘记了林如海这个妹夫还在这里。 宝玉这般,和坏人家姑娘的清誉有什么区别。 可是宝玉如今哪里还能听的进去,他脑子里头只记得姐姐和自己说的那句话;“若是你不把这桩婚事退了,你和林妹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届时,你有了正妻,林姑父不可能叫林妹妹与你做妾室的。” “林妹妹如今冷脸对你,就是因为你如今有了婚事,她怎么可能与你再有来往?” “若正是如此,旁人怕是有戳断林妹妹的脊梁骨了。” “退婚,我若是退了婚,林妹妹就会对我笑了吗?” “自然,林妹妹做什么要讨厌你呢?” 贾元春带着些诱哄的话语说到这,成功的将贾宝玉带到了坑里头。 先是装病,随后是自杀。 她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逼迫贾政和老太太同意退婚。 由她们去,或者是由她们去劝说迎春,这桩婚事不能成。 林如海黑着个脸,看着自家女儿,之前在万岁爷那里听到了消息,这此刻彻底得到了印证。 黛玉自己也说了,她不喜欢这位表兄,贾宝玉总是对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让旁人误会。 林如海可不是老太太,他是半点不在意贾宝玉的,只觉得此人荒唐的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天上的仙人? 冲着自己的女儿的根基性命来的,叫林如海又如何能喜爱的起来呢?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王夫人拉扯着迎春的衣袖,看向迎春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抹毒恨,只觉得要不是迎春,她的一双儿女何至于此。 “二姑娘,你且看看。” “这桩婚事,宝玉不愿啊?” “要是再叫他成婚,不是要将人逼死吗?” 老太太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乎,王夫人只能亲自上场。 瞧见母亲去求二姐姐了,宝玉的头倒是从那白绫里头伸出来了。 就看着自己的母亲和二姐姐,希望自己能达成所愿。 随后宝玉的视线又往黛玉那头看去,却见着林姑父和黛玉妹妹正是满脸厌恶的瞧着自己。 当下,宝玉的心更加难受了。 王熙凤笑着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对于这副场面,她是满腹的疑惑与不喜。 王熙凤只觉得老太太这宝贝蛋子惯会仗着府里头的宠爱折腾。 往前贾宝玉倒是折腾的自己的贴身丫鬟有了身孕,又给折腾没了,害的府里头落了好大一桩丑事。 王熙凤心里头的腹诽,那是不敢表现出来的,毕竟分家的事儿还得由老太太做主。此刻的贾宝玉还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呢。 可不能太过了,以至于得罪了老太太,到时候分家还要沾上一身臭泥。 “这是做什么?宝玉,然后让老太太担心不成,还是快下来。你这般模样,可怪吓人的。” 贾宝玉看着王熙凤,听到了他的话语,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和母亲。 “我不要是今日不如了我的愿,我是不会下来的,娶不到林妹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熙凤倒也不是真心的为她好,她只是有自己的成算。 不然,依照王熙凤她自个的脾气,只怕会劝贾宝玉赶快去死,莫要待在这处,浪费了时间,也脏了地。 “你这说的是哪的话?还是先快下来,有什么事咱们好说,莫要冲动了。” “这这么多人呢,你有什么事咱们下来慢慢商量着来,这深更半夜的,大家都是担心你才到这出来的。” “你要是瞎闹,这事儿莫说办不办得成了,反倒浪费了大家的心意不是?” “尤其是老太太,老太太,最近身子骨可不太好,你可莫要气着老太太了,老太太向来最是疼爱你。” 从各方面去劝诫贾宝玉。然而,贾宝玉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加上姐姐也没让他下来他今日可不能下来。 向着他又偷偷的去瞄黛玉,哪想到黛玉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迎春却和宝玉好不到哪里去,正准备睡下了呢,这下瞧着她们将自己架在火堆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相较于宝玉,还是史湘云更值得同情一些,世道对于女子苛责,这成婚前夕,闹出这样一桩事来,只怕那位史大妹妹也没有活路了。 迎春面色有些僵硬,呼吸也有些急促,垂在一边的那只手不自然的揪住了裙摆。 这样和草菅人命也差不了什么了。 以史湘云的这个性格,若非她不在这里,只怕要把这处的天都给掀翻了。 出于同情和心底的那点怪异,迎春还是问了一句。 “那史大妹妹如何?” “明日就是成亲了,你们要将史大妹妹逼死去不成?” 语气有些艰涩,不难想象,迎春开口时,心里头有多么的难受。 迎春并非是原谅了史湘云,也并非是对史湘云改观了,故此才帮史湘云说话的。 而是这世道,对于女子向来严苛,若是在这婚礼当天退了姑娘家的婚事,那么可想而知史湘云会面临什么? 恶语伤人六月寒,很难有人撑过这般寒冬。 问的王夫人愣了一瞬,随即马上充满了愤怒质问迎春:“你缘何将我想的这般恶毒,我做什么就要将人逼死了?” “现今对女子多苛责,你们如何不知晓?” 迎春语气沙哑,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屋子的人了。 这绝对这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吃人的魔鬼。 即使是愤怒,迎春在烛光下更添几分风采,看在贾元春恨不得冲上去毁掉她那张脸。 她这二妹妹就是凭借着这一张狐媚子的脸抢走了原本属于她贾元春的地位,还有宠爱。 如今却还要高高在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瞧不起他们? 也不想想她贾迎春原本一个庶女,哪里敢这样跟她说话? 现在好了,偷了元春的身份,如今却要来审判他们了? 说罢王夫人冷笑一声,又向前一步,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有没有叫她去死,只是史大姑娘不合适我家宝玉,没看到不退婚,我家宝玉就要上吊了吗?” 王夫人满是愤怒,甚至觉得贾迎春是想要逼死自家兄弟,踩着她的元春上位,却想要逼死她的儿子? 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何况她贾迎春不是也不喜欢史湘云吗? 察觉到了王夫人和贾元春的恶意,柳叶合着司棋二人双双挡在了迎春的跟前,生怕他们突然发起疯来,想要对自家姑娘动手。 柳叶感受到极多的恶意,更何况前两个人的猜测,今日不知是发什么疯,怕儿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那人陷入梦魇,险些醒不过来,可是柳叶却并未后悔自己的举措。 曾经,她就与姑娘说过,会对姑娘以命相护,这是她对姑娘的保证,也是她对万岁爷的保证。 她柳叶虽然是个小丫头,但是说出的话,向来也是算数的。 “退了亲宝玉又想如何?”林如海开口了,那语气里头的深冷,叫贾政打圆场都做不到,这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不对。 贾宝玉也不敢去看林如海,他也知道林姑父不喜欢自己,是绝对不会把黛玉妹妹许配给自己的。 于是乎,贾宝玉便看向迎春。 “二姐姐,她们都说你是府里头最厉害的,老祖宗都要听你的话,我不娶史大妹妹了,你能把林妹妹许给我吗?”” 听到二姐姐的声音,宝玉带着几分欢喜,他没什么想要的,如今就想要林妹妹嫁给自己。 “我已经有了女婿的人选了,就不劳你惦记了。” 林如海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就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贾宝玉。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不像是有当当的男儿会说出来的话。 黛玉躲在自己的父亲的身后,半点都不去看叫宝玉。 对于父亲说已经给他定亲的事,待遇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依旧躲在父亲身后,并不谈话,可是贾宝玉听到这话,又有陷入疯魔的征兆。 “林妹妹定亲了,怎么会呢?” “妹妹,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林姑父,求求你不要将林妹妹嫁给别人,我会对林妹妹好的。” “外头的人都坏的很,我晓得我也不好,但是我会变好的,求求您不要将林妹妹嫁给别人。” 他又像发了疯病一般,吓得黛玉连动都不敢动,只觉得他这般模样实在是可怕的很。 贾宝玉已然是已经钻了牛角尖,想着的全是自己姐姐贾元春的那句话。 只要你吊上去了,不管如何,家里头的人都会依你,就算是你要叫林妹妹嫁给你,他们也能当即答应下来。 当期,贾宝玉再度将头往绳子里钻,踢了踢脚下的板凳,吓得老太太不轻,只觉得心口疼得慌。 “你下来下来,宝玉,老祖宗答应你,将你林妹妹许给你。” “老祖宗就算是豁出掉这条老命,也会将林妹妹给你求来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不然老祖宗就要随着你一块去了。” 眼看着自己的乖孙就要想不开,寻短见当即老太太也顾不得什么了,推开一直扶着她的鸳鸯,直直的抱住了贾宝玉的腿。 “来人快来人呐,快将宝玉给放下来。” 马宝玉双手还紧紧的揪着那两个白领,显然他也不敢放手,若脖子真的挂上去了,那难受的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贾宝玉怕痛也怕苦,所以在被李德全冲过来,将他放下以后,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想到了林妹妹马上要嫁给别人了,不由得被重新来。 “老祖宗,您答应过我的,方才母亲他们都听到了,你可不能骗我啊。” 撒泼的模样看的实在是厌烦。 刚才贾政和王夫人原本想冲上去将他放下来的,可是被李德全抢了先,显然王夫人也怕自家儿子一时钻了牛角尖来,真的,到时候那可就真的完了。 然而贾政看到李德全那一瞬间,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比林如海的脸色还要难看,林如海在听到老太太没有问过他这个父亲的意见,就径直答应贾宝玉要将黛玉许给他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低沉下来。 若非还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怎么收场加上正是夜间,林如海怕是直接就拉着女儿走了。 李德全的出现,叫老太太也稍稍回了神,王熙凤更是急得直跺脚,只觉得今天晚上这场闹剧怕是不好收场了。 第90章 乱子又起 “娘娘回,这明日万岁爷还过来呢,要是你没歇息好,万岁爷怕是要教训奴才了,您放心,这事情奴才妥当着呢。” 李德全笑眯眯的看着迎春,怕接下来的事情吓着了娘娘,是以便让迎春先回去休息。 那日刺杀事情之后,迎春便受了凉,气色没有之前好了,倒是一派弱柳扶风的模样。 康熙实在心疼,都想叫自己这娇娇儿留在宫中养病了,要不是实在不妥迎春也不愿意,就真被留下了。 康熙性情肆意,但是对于迎春这株长在心头肉的娇花确实格外的重视,疼爱,舍不得她受风雨侵袭。 人多,挤在一间屋子里头,空气便不流通,本来染了风寒,这会儿怒急攻心,喉间的痒意更是控制不住。 帕子攥在手里,捂住嘴唇,再也克制不住,一连串的咳嗽声在屋里头响起。 瞧见黛玉和林姑父投来担忧的神情,迎春笑着冲她们摇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叫他们不用担心。 谁家的三个主人也正在这头呢?先前贾宝玉闹出事来了,他们倒是不好多留着,这会儿听说人又出事了,他们自当过来看看。 这一看,又难得将人给看沉默了。 薛姨妈和薛宝钗难得庆幸,还好当初这亲事没说成,不然这般闹下去也真是要了人命了,而且也能彻底看得出来,贾宝玉就是个自私自利,不顾他人的性子。 薛蟠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混的人。 此刻也算叫他开了眼界了,他到贾府以来便一直安分守己,不敢惹出事情来,毕竟想着府里头的这位娘娘,生怕给母亲和妹妹添了祸事。 原先在金陵本就好好的,若非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母亲和妹妹也不用求人。 到贾府以后,薛蟠便也老师读书了一段时间,没跟着贾宝玉一块厮混。 加上贾宝玉先是被他爹关了禁闭,再自个院子里闹出了荒唐事,后来又因着那荒唐事给大病了一场。 也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和时间。 宝钗离迎春离得近,听见这声咳嗽声,便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夜里凉了,娘娘该保重身子才是。” “不打紧的日子也不早了,宝钗不如跟我一块走。” 但以如今正跟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并不需要迎春来操心,就算迎春这会儿不站在这林如海,也不会叫自家的女儿给人欺负了,去是以迎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这话,宝钗立刻就应下来了,她身份尴尬,又是未出阁的女儿,确实不适合待在这处。 宝钗的感激迎春并没有察觉,因为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宝钗尴尬的处境,只是瞧见对方近来好似也是病了,便提出一块走的提议。 迎春的反应并不敏捷,也不迅速,屋子里头的凝重,她倒是没有察觉到,只觉得呆在这处,实在是叫人难受的紧。 站着的薛姨妈赶忙拉上薛蟠一起离开,上一次撞见了贾宝玉的事,已经够尴尬了。这下原本以为他是真的病了,没想到竟是要上吊悔婚。 这等大事倒是不好叫他们这些亲亲戚戚的知道。 黛玉原本也不想走的,只是林如海让黛玉跟着迎春一块回去,有些事黛玉一个女儿家,终归是不好听的。 惜春和探春也跟着回去了,接下来的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二姐姐,往常东还好好的,为什么宝玉突然不想娶史大妹妹要悔婚了?” “就是说是啊,明日就是婚礼了,他要是这般叫史妹妹如何自处啊?” “我也不晓得。” “黛玉姐姐,你可千万别让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宝玉大底是魔怔了。” 上次的事情就以来闹得更难看了。探春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黛玉。 往前倒还好些,如今对于这个哥哥,探春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只觉得宝玉已经从骨子里烂透了。 “我才不将它放在心上呢,平白惹人厌烦的很。” “我又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黛玉并不像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在黛玉心里,贾宝玉和疯子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父亲过来以后,黛玉每天都极为舒畅,至于厌烦的人,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黛玉知道父亲怕是不日又要出去公干了,到时候怕是不知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黛玉极为珍重和父亲相处的时间。 见黛玉不想说起刚刚的事儿了,几个姑娘提到刚刚的事,也沉默了起来,宝钗眼珠子一转,转头提起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就连黛玉自己也是。 “黛玉妹妹不知林姑父给你说了个什么样的人家?这倒是叫我们好奇的很呢。” 宝钗带着调笑的语气,很快就将氛围从刚才的沉默中带出来。 就连迎春也止不住的往黛玉的脸上瞧去,好似想要瞧出些什么。 可是瞧来瞧去,也只能瞧出来,黛玉脸上稍微泛起的红意。 好几个人都听到黛玉蝇蚊般的声音,若不是离得近,只怕要被一阵风带过,消散在空气中,没人能知道黛玉说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晓得,但是都是父亲,他自个看中的,大抵是个极好的人。” “亦或者还没有这么个人,只是父亲说出来想要堵住老太太的话?” 与未来的夫婿究竟是如何的姑娘家?提及总是羞涩的,然而又略带憧憬。 只是依着黛玉对自家父亲的了解,觉得短时间内父亲怕是并不会这么早给自己定下人家。 若是真定下,只怕父亲也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告知自己,而不是在这般突然的情况下道出。 黛玉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几位姐妹,引来几人略带叹息的表情,显然是遗憾于并不能知晓他夫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而感到遗憾。 几个小姑娘走了,院内的氛围就彻底严肃下来了。 李德全也不再笑眯眯的,而是完全沉下了一张脸,看着屋子里的众人。 老太太也控制不住身子微微颤抖,所有人都想起来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他们挡在皇帝的人的面说着退婚的事情,这就是不把皇帝的脸面放在眼里啊。 果然,下一刻,李德全的声音响彻在屋内,所有人都有些不自在,除了正打算找人算账的林如海以外。 “诸位,这可是圣上赐婚,这么闹腾,是对万岁爷不满?是对皇家不满吗?” 李德全的语气带着些阴恻恻的,原本声音就阴柔,他刻意压低,这不就更加吓人吗? 随即,李德全好似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还在老太太怀里闹腾不要史大妹妹,要林妹妹的贾宝玉。 李德全开口就屋里头的闹腾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李德全身上,贾宝玉也不例外。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要奴才说啊。” “想要解决这桩婚事也好说。” “这么?” 老太太本就被贾宝玉闹的头疼,不得以在冒着得罪林如海这个女婿,当着林如海的面说会把黛玉许给宝玉。 后又因为李德全这个人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听到他说自己有办法,下意识的反问一句。 却丝毫没有想过这人是康熙身边的太监,怎么会不忠于康熙,对待这等大事反倒是向着他们呢? 果不其然,李德全的下一句话将屋里头的人气的够呛。 “这位宝少爷自己去死就行了。” “这般既不会违抗皇命,又不会连累旁人。” 王熙凤也被这话给惊呆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李德全在迎春的面前向来都是忠实可靠,性格温和的模样。 王熙凤也在迎春跟前见过几次,这李德全每次都是亲和可人的模样。 这般模样实在是和完全在迎春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王夫人向来将贾宝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听到这话,立即被激怒了。 “你个狗奴才,说什么呢?” “不想死,就别折腾这么多。” 听到这声音,李德全本就冰冷的声音更像淬了毒一般。 声音宛如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此刻猛烈的发出攻击,就要一招毙命。 “时辰不早了,诸位还是去休息,明日还要办喜事呢!” 李德全却不再搭理王夫人径直地向外走去。 他可不想在这耽搁时间。 贾宝玉被吓得不轻,王夫人见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又满是疼惜。 “你这个狗奴才,有什么脸在我们面前这般说话,仗着谁?贾迎春吗?” “你还敢叫我儿子去死,我看你才是最该去死的那个人。一个阉人已经不能称之为男人了。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要是我是你,还不如死了干净了。” 口不择言的王夫人,成功的将李德全得罪了个彻底。当下,他停下脚步,却不看王夫人,而是直直的看着贾宝玉,。 想要报复一个人,那就要直往他的心窝子戳。 为贵夫人的弱点很明显。 “我,我”贾宝玉诺诺几句,有些不知所措,他早就到了知事的年纪了,可是占着家里的宠爱,还毫无长进。 这样这般可是将人吓的不轻。 李德全轻笑一声:“怎么,宝少爷自己去死不够?还有拖着全府上下一起为了你的罪过给丢掉性命吗?” “那宝玉少爷可真是够善良的,自己死还不够,要拖着别人下水。” “你最好祈祷万岁爷知道此事以后不会生气,不然就不是你今日这般玩闹了。” “那是真要命的。” “宝少爷知道人死后,尤其是宝少爷这种吊死鬼是什么模样的吗?” “宝少爷向来不爱读书,我说给宝少爷听听。” 李德全奉命来确保这桩婚事顺利走下去,接连几日都是这位宝少爷闹出事情来,李德全心里头早就不耐烦了。 奥运此时已经呆滞,宛若一个木头人一般,听不进任何话语了。 这般模样看到王夫人心中更是痛恨,王熙凤连忙上前去拉住她。 “再闹下去,这位大人要是在万岁爷面前说几句,咱们就彻底完了。” 吃这句话激怒了王夫人,叫她本就心怀怨气,如今怨气更甚了。 “贾迎春个贱人,抢我我儿元春的身份,还任由贱仆逼死我儿。” 这话吓得王熙凤心口一跳,只觉得要糟,果然,原本打算今日就这般了,要严守明日的李德全,原本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顿时停住了脚步。 “夫人若是得了疯病,还是尽早医治的才好,莫要拖延。” 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们一眼,所包含的意味已经足够引人猜测了。 林如海也走了,他原本还当是发了什么疯呢,原来是入了魔障了。 改到明日事了,他定要到老太太跟前去上一把火,今日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二日里头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可是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却传来一声惊呼声,顿时打乱了府里头井然有序的忙碌。 迎春昨日耽搁的有些晚了,现下睡得有些沉,所以这一大早的还没醒呢。 康熙已经穿戴好,准备上朝了,这几日朝堂之上倒也还安宁。 下朝以后,今日有些事儿就该收网了。 昨日里的荒唐闹剧已然压了下去,可是没想到又起了波折。 新娘子怕是以来上好专,等着新郎官去接呢,可是这叫怎么回事? 好好的府里头却乱了起来,婚事的事宜早就定好了,只需要等待新娘子嫁进来,就成了。 王熙凤操持着这一切,她竟然也起了极早,昨日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今日起的早,她性子正有些暴躁呢。 “那叫叫鬼叫什么呢?去看看是哪个丫头这般大好的日子,尽在那叫?” “去看看你竟出了什么事儿,别是笨手笨脚,打翻了盆。” “要是真因为这么点小事,那我可饶不了她。” “也真是忙慌了头了,怕不是底下有些丫鬟皮松了,需要老娘我给紧一紧?” 好端端的听到一声在浮里头响彻的叫喊声,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王熙凤差遣瓶儿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带回来了,消息确是不太好的。 第91章 毒计 “大呼小叫什么呢?”平儿领了王熙凤的命令,去瞧瞧怎么回事,一出门便瞧见老太太院子里的鸳鸯惊慌失措的往这头来。 瓶儿原本也有些暴躁,本来今晨就够忙了,还出现了添乱的人,只是瞧见了老太太跟前的鸳鸯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可是很快瓶儿就发现这惊呼声,正是鸳鸯发出来的,一时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瓶儿在心中祈祷着,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可千万别发生了什么乱子,不然只怕他们,奶奶讨不着好。 自己这个丫头怕是也好日子就到头了。 “鸳鸯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昨日里头晚上的事,他跟着王熙凤一起在场,这几天暗房搞出了一堆乱子,昨日夜里,宝少爷竟然还想要学女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拒了这桩婚事。 好在李公公出现及时制止了这一场闹剧,否则要真叫万岁爷,听到了他们府里的人怕都是不好了。 是以今天早晨的时候,王熙凤和平儿,都一直在祈祷着,今日万岁爷可要过来观礼,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 宝少爷那头都好好的呢,似乎已经认命了,穿着喜服就等到到了极时便打码出去接新娘子了。 一直帮着折腾的大姑娘,今日好似也被二老爷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了。 王夫人终归是宝少爷的母亲,今日还要坐在高堂上呢,却不得席,不然依着贾政的性子,今日说什么也要将这对母女关在房里,不让出来见人,否则又闹出什么事来,那这府上上下几百号人就不是真的还完了。 昨日夜里回去的时候,贾赦没明里暗里的说道他:“二弟可要管好自个后院的人,别连累了旁人。我家迎春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宫去了。” “在家里可都指着迎春呢。” “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别说二弟也想官复原职了,我家迎春都要被你们牵连。” 这一番话,阴阳怪气的好像没把贾政给气死。对于这个大哥,贾政打心底里是看不起的。 没想到对方道运好,竟生出了一个自带富贵命的娘娘。 这下一下子翻身都瞧不起人了。 但贾政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面对贾赦的阴阳怪气并不搭理。 贾政这会儿也起了个大早,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贾政从心底里头也是疼爱的。 想着昨日的不情不愿,贾政叹息一声,正在给贾宝玉做着思想工作呢。 鸳鸯向来稳重,这样一下子有些六神无主,实在是不寻常的很。见到平儿问自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想平儿的主子是王熙凤,当下府里头能做主的人,鸳鸯便也赶忙跟着平儿到了王熙凤的跟前。 “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大叫,可吓着着我了。你这般不稳重,我可要去老太太面前告你一状哦。” “不不是我不好了,是老太太老太太,她今晨怎么叫都叫不起。” “怎么回事?快带我去看看。” 王熙凤暗自咋舌,这叫什么事?这大好的日子,老太太却一睡不醒,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莫非当真是孽缘?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不让这桩婚事成? 莫名的王熙凤抬头看了一眼天,前几日都是艳阳高照的,今日不知怎的,天色竟有一丝暗沉。 李德全自然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必须看着贾宝玉与史湘云拜了高堂,如此才算完了差事。 “这消息先莫传出去。” 此事事关重大,一时间,王熙凤下意识的叮嘱,莫要将老太太的事情传出去。 毕竟这事儿太过蹊跷,而且都要到十月出门去接新娘子了,这婚礼说不办就不办了。 史湘云还是老太太娘家的姑娘呢,要是因着这事,婚礼彻底办不成了,那老太太怕是会真的气晕过去。 昨日老太太对于那退婚仪式从未发表意见,毕竟对于自家娘家的姑娘,老太太自然也是疼爱的,往前还调笑过。史湘云和贾宝玉呢。 所以在得到万岁爷的赐婚以后,虽然有些遗憾,自家乖孙不能与黛玉这个外孙喜结连理但是和史湘云一块儿,老太太也是欢喜的。 真是可惜旺夫了,上来和老太太不对付,对于老太太挑中的儿媳妇也是,都不满意。 或许有些人能瞒,有些人却是不能瞒。 “去通知大爷和二爷,让他们一块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其他人先莫要声张。” 王熙凤觉得自个再怎么样也是姓王,不姓贾的这事还得通知老太太,她两个儿子,不然到时候老太太醒了,怕是又要埋怨自己啊,到时候这府里的主子也会埋怨自己那大了,什么都做得主了。 “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得千万稳住了,不能乱了自个的阵脚,否则露了馅,那才是要了命了。 “鸳鸯,你赶紧回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鸳鸯是老太太手底下的大丫鬟,往常都是替老太太办事的,方才的动静,怕是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鸳鸯向来稳重,怎么那会儿这般见了鬼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稳重气息,连普通的杂役丫鬟都不如,实在是奇怪的很。 鸳鸯冷静下来了以后,这回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了,对待王熙凤的吩咐,连忙应和道:“晓得了。” “你呀,你盯着这里的事,我也到老太太院子里去瞧一瞧。” “顺带寻个大夫来,也不要声张。” “对外就说我受了寒。” 分咐好他们两个以后,王熙凤又对一个小丫鬟招手示意去请个大夫,毕竟老人沉睡不醒,莫不是受了什么邪得了什么病了? 大抵不是归西去了,否则,鸳鸯也会直说。 王熙凤带着人到老太太院子里去了,贾政和贾赦也收到了消息,说是自己老娘怕是出了些状况。 贾赦他还好些,昨日又在一个小妾的肚皮上过了一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还没有睡醒呢,所以说今日是他侄儿成婚的大喜日子,可他依旧满不在乎,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自从迎春封妃以后,他就觉得自个可是皇亲国戚跟府里头的其他人不一样,除了老太太以外,他已然不把府里头的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是以在王熙凤派去的人到的时候,贾赦这才从女人的被窝里拿起衣裳,跟着去若非是听闻老太太传话,贾赦怕是搭理,都不想搭理呢。 贾政如今正在自个儿子的院子里呢。 新郎官的衣裳穿在宝玉的身上,着实是不错,只可惜那眼神沉寂看不出喜气来。 一时间,进到贾政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也长大了。 叹息了一口气,只觉得或许成婚对于宝玉来说也是好事,到时候就长大了,可以建功立业,不再整日沉浸在女儿乡。 “二爷,请您到老太太的院子里走一走。” 听到老祖宗的名字,贾宝玉这才有了些反应,看向来人用眼神询问老祖宗怎么了? “是关于今日的婚事,八少爷,您只等着娶美娇娘就是了,这般大喜的日子,我们保证给您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贾政这头特意寻了个伶俐的丫鬟来传话,是以贾政跟着您出门前,还真以为是自家老娘有事找自个儿。 李德全已然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瞧了老太太,看了这状况就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怕是那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出手了,昨日也有暗卫跟着他们,亲眼看见他们把那香换了换。 巧的是,那香料李德全正好知道是什么? 因为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不仅仅是对老太太用了,在贾元春的屋子里,也点了不少。 贾元春自然也知道那是什么,只可惜元春陷于愤怒之中,警惕心直线下降。在家里,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会有人敢对自己动手示意。他并没有发觉。 只是元春很年轻,身体不知道比老太太好了多少,如今元春也只是有些昏昏沉沉,看似是染了病罢了。 老太太昨晚上一气受惊了,半夜又吹了风,受了凉,可不就是起不来了吗? 那香是宫里的禁物,往前有妃嫔,用它来害人,不会直接要人性命,只会使得人昏昏沉沉,身子骨越来越虚弱。 按照常理来说,老太太也不该如此,只是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决心拼尽全力一搏,是以给老太太点了足量的香。 才有今日这桩事。 没要了人的性命事宜,李德全也并没有阻止。 李德全在昨日收到暗卫的消息的时候,就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难怪那两个一直拱火的妖道妖身没有出现,原来是有那般打算。 只可惜这一下没要了老太太的命,还是暗卫察觉出不对,偷偷给老太太的开窗吹散了一些那香味。 不然今日老太太定然会如了这两位的意,直接归西叫喜事变丧事。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今日这桩婚事就一定要成,毕竟怎么着也能算得上冲喜不是?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两人都在自己的屋里头等着哀号传来,哪知过去了这么久,还是静悄悄,不禁又有些急切,怕出了什么意外。 此刻,天光大亮,即使是已到迎亲的队伍已经备齐,门口也正在热闹的撒着铜钱。 只是新郎却活是个木头人似的,需要别人提醒,显得有些呆滞,看上去不情不愿的。 那头时间的时间大少,那可真是喜极而泣,觉得终于把这个祸害精交出去了,往后就算是这个祸害,再闹出什么事来,也和家里头没关系了。 史湘云也是高兴的,只觉得她出嫁了,就能摆脱这些凡人的嬷嬷,和往常一样自由快活了。 到时候探春惜春和那位看不起人的娘娘,也要敬着他三分。 王夫人就算不喜欢自己又怎么样,自己还不是嫁进了门,有老太太护着自己亮王夫人,也不敢将自己怎么着。 至于贾宝玉,那本来就是个性子软,没有主见的,到时候拿捏拿捏还不叫他乖乖听自个的话。 若是日子都如史湘云想象的那般模样,那她出嫁的日子可会比待字闺中的时候欢快多了。 史贾大嫂今日也难得我下了他的暴脾气,由衷的感着史湘云说到这:“往后你出了这个门,就不是史家的姑娘了,而是贾家的少奶奶。” “做少奶奶可不比做姑娘肆意,你也该收敛收敛自己那张嘴,不要老是得罪人。” “就当是念着念着你几个还没有出嫁的小侄女口下留德。” “期盼你能与宸娘娘打好关系,只求你莫要得罪了他去。” “出了家门以后,你就和史家没有关系了,是福是祸,你都得自个儿受着。” 史湘云撇撇嘴,瞧着镜中的自己,因着有贾家送过来的聘礼,是相遇的聘礼,可由他自己做主事宜,她抽出了一部分给自己打了一套十分有面子的,凤冠霞佩。 在金银的衬托下,今日的她褪去了几分憨气,带上了几分贵气。 “我知道你不乐意听,但我也是难得与你说几句真心话。” 对于自家是好的,史湘云一直觉得她假模假样的,不应她的话,直到红盖头盖上头一丫鬟仆子扶着上了花轿。 “就跟你说的,以后我就不是史家的女儿了,是福是祸都由我自己担着。” 花轿摇摇晃晃,外头吹拉弹唱好不热闹,周围还跟着百姓的贺喜声,都是些来讨要喜钱的。 康熙一夏朝就往贾家这头来了,他要出攻,自然也有不少大臣打算跟着来瞧个热闹。 是以从宫里头出行的队伍一点点的壮大,今日清晨,最热闹的事就是荣国公府的公子娶亲。 大户人家娶亲有喜事,向来都是讲究一个排场的,荣国府自然也不例外,加上这桩婚事,乃是皇帝亲赐,皇帝早早放出消息会来观礼,是以贾府前来拜贺的人,亦是络绎不绝。 好似所有人都在为这桩喜事感到高兴,背地里的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倒是全然都掩在平静的河水之下,半点也瞧不见。 直到在史湘云跨火盆就要进入贾府行拜礼的时候,一切平静的表象都被打破了。 第92章 婚礼 元春垂眸眼看着新娘子就要进门,却莫名想起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说过的,若是宝玉娶了史湘云,那么她梦寐以求的皇妃之路,也成了泡沫。 只是在陇国公府的牌匾之下,他很想伸手去拉一拉新娘子,亦或者是新郎,或者干脆一头撞在旁边的墙壁上,不要这桩婚事成。 可是他不过是刚刚迈出半步,脚就被旁边两个丫鬟齐齐箍住了手臂,叫他不得寸进,原本又是病弱。 那两个丫鬟力道倒是出奇的大孤的元春动弹不得,此般怪异的场景自然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过这会儿大部分人的视线都在新郎和新娘的身上,少有人在意元春。 于是乎,顺着这两个丫鬟的力道,元春就被带了下去。 史湘云可不知道底下的暗流涌动,他正期待着以后要叫史湘云好看呢,迈过了火盆,走进了正厅。 老太太起不来,因着康熙过来了,是以康熙坐在上首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居于下首。 这是康熙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对新人身上,而在下头坐着的一对姑娘里头,迅速锁定了迎春的身影。 她虽然上了些脂粉,可是脸色依旧有些惨白,想来是受了凉还未痊愈。 瞧见自个的娇娇眼底微暗,思索着待会儿怎么将那个和尚和道士给处置了。 今日已过,他们的目的是必达不成了,若是有什么招数在今日必定会使出来拜过天地以后,这史湘云和贾宝玉就算是夫妻了。 康熙对这对新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往前不过是为了恶心,这两人现在只是为了达成他试探博主道士和癞头和尚的工具罢了。 到时看着这喜庆的模样,康熙在心底又不住,期盼着快些到来,他与迎春的婚礼,他盼了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了。 晚间时候那些亲亲抱抱对康熙来说无异于饮鸠止渴。 平息欲火,可是随之而来,却是更甚的欲火。 而晚上的相见并不能满足康熙心头的占有欲,他想要的是庸人入眠,在睁眼的第一眼看到的也是怀中的娇娇。 索性距离定下的日子也只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足够康熙去敲打宫里头那些不安分的人。 只有扫清了障碍,他和娇娇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这朵娇花才能真正的在他羽翼之下肆意生长,开出最娇美的花儿。 今日小胤礽也过来了,原本康熙怕跛足道士和赖头和尚狗急跳墙,并不想带着这个小应人过来的,只是他自个闹着要来。 “迎春姐姐出了这么多事儿,阿阿玛既然不瞒着我,那就是引了我参与此事。” “迎春姐姐不聪明,而我机灵皇阿玛就将我交给迎春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和迎春姐姐的。” “皇阿玛就只管动手,将那奸僧恶道除掉。” 说来小胤礽能这么亲,迎春也有些奇怪,他第一次见迎春,只觉得这个姐姐生的实在是漂亮,叫人打心底觉得喜欢,同时亦是认同了自家皇阿玛的眼光,觉得自己若是来日登基,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必定也会十分喜爱。 只是身为皇储的应人,从小就十分激进,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喜爱也不会到如今这般。 现在的硬人是打心底想迎春,当做自己的母妃来看待。 真心换真心,那次隆科多的事情,迎春的神秘相互打动了胤礽,可是要硬能做到这般地步,还是太过玄乎了。 竟胤礽,从小就是所有人都捧着的存在,他是大清的太子,在他接受的教育里,所有人自然该以他为先,就算以命相救,又算得了什么?他给些赏赐,便是了。 正打动胤礽的是迎春明摆着就是拿到了,皇阿玛的一颗真心板上,钉钉的宠妃,甚至会是以后的中宫皇后。 胤礽知道迎春并非是因为想要讨好自己,才将自己死死的护在怀里。 迎春深得皇阿玛的宠爱,其实完全没必要对自己这般的。 只要面子上过得去,皇阿玛便不会责怪迎春姐姐。 大抵真的是迎春姐姐不聪明,而聪明人又太过珍惜这种纯粹。 鲜果又让胤礽本就动容的一颗心,此刻完全将迎春划入了自己人的范畴里。 这般神秘的存在,他与迎春不过是第一次相见,迎春却舍得给他。 不知多少人带着目的去接近胤礽,这般纯粹将他带着孩子来看的,还是当做皇阿玛的孩子来看的,迎春是第一个。 迎春姐姐只是单纯的见自己可爱,见自己聪慧去喜爱自己。 这般感情很难让人不动容,毕竟里面包含着的信任,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般神奇的果子,若是自己随口说出去,只怕能引出好大一阵麻烦来,就算有皇阿玛护着她。 深宫之中,想要感受善意一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其实也并不难。 只要你爬的足够高,拥有足够多的权利,那么人人在你跟前都是一个十足的好人,没有一个坏人。 小胤礽敛下笑意,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说来倒也难以让人置信,贾宝玉这么个人物,居然是天上的神瑛侍者,下凡历劫! 若天宫中的仙官都是这般模样,只怕这仙界离灭亡也是不久了。 话说百姓有事没事就爱拜神佛,这事也不是什么好习惯,看来还是得纠正纠正呀。 要是拜了贾宝玉这般毫无作为,满脑子只有情爱整个人,甚至痴痴傻傻的神仙不是浪费了香油钱吗? 这是皇阿玛的想法,也是小胤礽自己的想法,他估摸着等到自己即位以后,必定要帮助大清的百姓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要办也该去拜些有用的神。 在小樱能走神的时候,已经开始拜天地了。 我院子里并不算大,能呆的人也不多,大多数都在外头看热闹呢,只是外头倒是热闹了,里头的氛围却不是很好。 法正终归还是满意的,摸了摸胡须,笑着看着底下的儿子啊,王夫人面色僵硬,扯不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来,就一直板着脸,史湘云在红盖头底下也能感受到王夫人的不喜与厌恶。 而在新郎官的脸上更是看不出一丝喜意来,像个木头人似的。 黛玉这会儿也正站在外堂呢,瞧着里头喜气洋洋的装饰,可人家却斥着怪异这场婚事,我稍微细心的人看来怎么着都像是不情不愿的,毕竟这妻乃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这新郎官儿好像哭丧一般垂着个脸。 新娘子在红盖头底下倒是瞧不见表情。 而府里头的老太太向来这也是宠爱,这个孙子今日不知怎么的,竟也没有出席这婚礼。 跟着康熙一块来凑热闹的,哪个不是人精? 先是瞄了眼那位文明精都的宸贵妃,没时间,突然也理解了万岁爷为何对他如此偏宠疼爱。 毕竟这般角色很难有男人不动心。 不少人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万岁爷了,男人嘛,都是劣根子,哪有不贪图美色的呢? 这要是换成了他们自己也想给这位沦落凡间的仙子最好的。 贾宝玉此刻有些迷茫,不解,为什么最是疼爱自己的老祖宗没有出席婚礼。 知是不是老祖宗也不乐得自己去史大妹妹?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想歧视大妹妹,他要娶的是林妹妹,可是林姑父已经劝他死了那条心,林妹妹已经许了人家了。 此刻,林妹妹就在外头站着,看着她成婚了,往后她也会看着林妹妹嫁人,林妹妹已经够讨厌她了,她不能再让林妹妹更讨厌自己。 况且自己身上挂着一幅上人的性命呢,要是自己再任性下去,这么些人都会因为他的任性给死掉的。 到时候他就是罪人,会被人一辈子唾骂。 林妹妹也要跟着他遭殃。 所以今日这婚事,他必须要成,他不能既辜负了林妹妹,也不能辜负了史大妹妹。 否则就真的像黛玉妹妹说的一般,他就是个不负责任,没有一点担当的男子。 “一拜天地。” 办下去的那瞬间,贾宝玉还在想着,若实回到从前该有多好,那时候二姐姐还没有被皇上抢走,林妹妹即将到府上来。 若是万岁爷没有出现该有多好,若是十大妹妹,没有上万岁爷,求个如意郎君该有多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导致了今日这桩不可违抗的婚事,贾宝玉想着从前往后自己大概心已经死了。 “二拜高堂。” 二人对着康熙以及上头的贾政和王夫人行了一礼。 王夫人不敢说话,毕竟上面坐着的就是康熙,要是真露出什么情绪来,惹得万岁也不快,只怕真的会喜事变丧事。 昨日的嚣张,王夫人半点不敢显露出来,在康熙跟前,面对着康熙的威严,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哑巴,一个逆来顺受,没有自己主见的人。 王夫人的愤愤不平,那做着的富贵梦也烟消云散了。 康熙此刻等着这最后的一拜,只要这一拜成了,那么这个亲就定下了,到时候就算仅换的人有再多,本事也更改不了结局。 迎春也正在瞧着这对新人,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知道,如今这般已是彻底断绝了宝玉和黛玉的可能性。此后,黛玉这一生仅仅只是为自己而活,为她在乎的人而活,不可能是为还泪而活着了。 林如海站在一堆大臣身边,同僚们都只是来看热闹的,而他是真心期盼着这场婚礼能尽快顺利的完结。 喜婆念唱着:“夫妻对拜!” 二人面对面而战,史湘云看不清贾宝玉的表情,贾宝玉也瞧不清史湘云的表情,二人就这般对立站着,一时间,两人都未曾有动作。 往前,史湘云想嫁的人就是贾宝玉了,可是在见过康熙以后,他却想拥有更好的瞧不上贾宝玉了。 若非康熙一桩赐婚,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只怕史湘云已经去追求那更高的富贵了。 她虽说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儿,可是史家如今落魄了,和贾家的这些姑娘待在一起,她都有些不自在,心中也隐隐有些自卑。 久而久之,史湘云觉得在家世上比不过旁人,就想从别的地方使劲压人一头。 史湘云觉得自己虽比不上薛宝钗家中富贵,可是怎么着也要比林黛玉这个落魄户好。 可是如今好了,原来林家也不是如今的史家能比的。 只要拜下去,那么今后她史湘云就可以一直压在贾家姑娘的头上,即使他们瞧不上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需要敬着自己? 而贾宝玉没有立刻拜下去,则是想到这一败之后,他和林妹妹就彻底没有可能了。 不过这婚不成,他大抵也永远得不到林妹妹的喜欢了。 王夫人心里头不愿意见到这般场景,便稍稍偏过了头,在想着为什么跛足道士和赖头和尚还没有来。 若是真叫这个贱人嫁进了家门,她的宝玉以后怕是都不会开心了,她的元春前程也尽数毁了,便宜了贾迎春那个狐妹子。 这叫人怎么甘心? 可是等到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依旧没有出现。 是他们不想吗? 当然不是了,待到二人结为正式夫妻的时候,天空中平白响了一道雷。 这雷实在是来的怪异,叫人摸不着头脑,外头晴空万里,也不像要下雨。 康熙倒是猜到了几分,他轻笑了一声,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怕不是那所谓的警幻仙子正在天空中无能狂怒呢? 不过她的计划破碎,警幻仙子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如何躲过天宫中的处罚。 康熙轻笑着在桌案上叩了三声,那声响不大,但是已有人懂了康熙的意思,遂领命而去。 于是乎,在热闹的贾府,有一小队悄然离去,还带走了两个贾府的客人,只是这客人却不太体面。 带走的法子也不太体面,但所有人都沉浸在热闹里,并没有发现这点动静。 于是乎,在夜间的酒席上,有人回来复命禀告郊外死了一个和尚和道士,疑似是万岁爷的贵客。 万岁爷震怒,下令彻查究竟是什么歹人,竟敢在城郊外行凶,简直不将王法放在眼里。 第93章 爱情的玄妙 外边正吃着喜酒呢,几个女儿家也开了一桌,贾赦和贾政两个人,再怎么样也是这贾府的主人,该去外头招待客人了。 更何况康熙还没有走呢,康熙有心再留上一会儿,好跟某个娇娇儿说上几句话。 奈何男女不同席,倒是底下贾府的宾客,都没有想到能在这见到万岁爷,是以一个一个的都来敬酒。 那些人倒是满杯,随后一饮而尽,可是康熙却转着酒杯,连杯都未曾沾过,只是看向那个人轻点头。 如此这般,那人也喜笑颜开,只觉得万岁爷一点架子都没有,端的是平易近人,至于旁人去敬酒,万岁爷也不喝,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万岁爷乃是九五至尊,并不是谁的面子都会给的。 确实,这般多人来敬酒,要是康熙每个人都给面子饮下一杯,只怕如今他已来酩酊大醉。 不过康熙酒量极好,几个心腹大臣过来敬酒时,康熙便象征性的抿一口,他还要保持理智呢。 女儿家那桌倒是少了些人情往来的事世故,单纯的热闹。 就连迎春也饮了半杯酒,只是迎春酒量极浅,半杯下肚,便觉得腹中滚烫。 驱散了夜里的寒凉,脸颊泛着云彩,莫不是柳叶拦着,只怕迎春连满杯都要喝下,到时候都不记得人了,不过此刻也好不到哪去,喝醉酒的迎春极其安静,带着浅笑看着桌上的几人。 黛玉今日心情也好得很,不知怎的回事,感觉心头那股一直久久压抑着的郁气一挥而散,只叫人觉得畅快的很。 而宝钗呢?她向来是个不扫兴的性子,其实她不怎么喜爱热闹,只是看大家都开心,她便也开心的很。 自从父亲出世,兄长又是个不争气的,这么些日子以来,宝钗也很久没有这般快活过了。 宝钗总是在心里头堆着各种各样的心事。 想到方才在后院撞见的一个人,宝钗神情莫名,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遗憾。 少年的风采照人,眉间的意气风发,想来日子过得很是自得。 那少年生的也极其好看,莫约是比他们这些人大上几岁。 可是,相比于宝玉那种,那人也像是富贵堆长大的,只是生的英武看起来像是个舞刀弄棒的将军。 一双眸子集齐亮眼,一下子就吸引了宝钗的注意力。 只是那人好像在做什么事,宝钗一个规格下的姑娘倒是不好见外男,示意连忙拉着丫鬟躲到了草丛边上。 宝钗却不晓得那压着人的小将军亦是王宝钗躲藏的地方瞧了一眼。 看着那露出来的半截粉色绣鞋,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句,然后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径直的去执行交给他的任务去了。 往常活泼的探春,今日快活是快活,可是却也有些安静在,而惜春也有些走神。 除了黛玉和迎春之外,只怕坐在这桌子上的姑娘显然已经飘到了别处了。 王熙凤向来精明,瞧着她们顿时捂嘴笑了起来,这下好了,这府里头剩下的几个姑娘也不需担心婚事了,她可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想到老太太,王熙凤又皱起了眉梢,老太太这般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好。 这些姑娘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若是老太太不能多挺上一会儿,除了黛玉,宝钗和迎春,剩下的二春只怕都要守孝守三年呢。 迎春肯定会赶着老太太离去前入宫的。 不过他们还不晓得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只是老太太现在情况也不好,过多的跟人讲,毕竟连王夫人都没告知,只剩邢夫人现在正在照顾老太太呢。 终归是大事,不能瞒着人太久,只是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明日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但是又不能拖着明日便将这消息告诉大伙。 今日就好好快活快活。 想着,王熙凤笑着举起酒杯:“今日宝玉成婚,是个大好的日子,府上以后就多了个少奶奶了,你们几个小丫头可得抓点紧了。” “来我凤辣子,先祝各位妹妹早日觅得佳婿,成就良缘。” 王熙凤倒是真心的祝愿,毕竟瞧这几个姑娘像是春心萌动的模样,但是是好事,却也仍需警惕,莫要被人给骗去了。 这年头啊,讲究门当户对,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年心动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但是王熙凤还是祝愿他们,祝愿他们能嫁给自己心爱的少年郎,那少年郎是个有出息的可靠之人。 “那就借您吉言了。” 几个姑娘唰的一下红了脸颊,知道凤姐儿,这是看出了什么来。 今日来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她们也不可避免的,瞧见了几眼在外头的男宾客。 几乎京城的权贵今日都在这了,出挑的少年郎不知几何。 宝钗和探春向来都不是扭捏的性子,连带着惜春都一起站了起来,给王熙凤敬了一杯酒。 算是映衬下了她的祝福,王熙凤也不扭捏,站起来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余下已然吃醉了的迎春不明所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黛玉又向来是个有个七窍玲珑心的姑娘,原本还不知道凤姐啊,是什么意思?瞧见这几人的表情,心下也已然了然了。 站起来应和着他们一同朝凤姐敬了一杯酒。 但一直想着今日是个什么好日子,讨人厌的宝玉终于娶了亲,往后不会再缠着她了,就算史湘云以后也讨人厌,但终归与宝玉的纠缠不能相比。 宝姐姐和惜春妹妹探春妹妹竟在同一日都有了心仪之人,黛玉惊奇又只觉实在是可喜可贺,也衷心的祝愿他们向他们敬了一杯酒。 一连几杯下来,几个姑娘家也有些不胜酒力了。 原本还高高兴兴的气氛,一时间,因为醉酒又陷入了低迷。 探春和惜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难过了起来。 两个都是倔牛的脾气,这一下子突然落泪还叫人有些不习惯呢。 王熙凤瞧这两个丫头,也是叹息一声,只觉得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你们几个丫头都是好的,还怕老天爷不眷顾你们不成?” “就算老天爷不眷顾你们,也不打紧的,这不还有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在吗?” “娘娘指定会眷顾着你们。” 说实话,几个丫头往前的日子实在是撑不得好可惜了,王熙凤就算有心想帮衬她们,也有心无力,只能做到不苛待她们该有的份例,一分不少的发给她们。 多的王熙凤也没法子了。 想到再过一个多月,她和贾琏面谈是很提分家的事,只是想到老太太如今的情况,这事怕是悬了。 还得另想法子,不过祸害交出去了,总归是好事。是以王熙凤,又乐呵呵的调笑了一句。 “也眷顾眷顾我,保管我,以后发大财。” 王熙凤这个嘞,喜欢权利也喜欢金钱,这总是会让她有更多的安全感,比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多多了。 迎春却呆呆愣愣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好似格外偏爱他,温柔的光亮照在迎春的身上叫迎春,整个人都在发光。 懵懂的眼神好是个新出生的字啊,对于这世间什么都不懂,一张白纸任人涂抹。 “娘娘,哪来的娘娘?” 这般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王熙凤都不敢多看,生怕多看两眼,生出别的心思。 同时又暗自感叹,万岁爷果真是好福气。 不过也还好,那个人是万岁爷,并且对于迎春十分疼爱,要是换作还是在福里头有美名远播的迎春,只怕会引得豺狼的窥探。 到时候那才是真的要了命了,迎春又是个暖和的性子。 还不会给人拿捏的死死的,不过好像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王熙凤瞧着万岁爷,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性子,男人啊,骨子里的霸道和劣根子,只怕迎春妹妹往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得,这是喝醉了呢。” 这是自家宴席迎春早日离场也不碍事的,王熙凤招招手是一司棋和柳叶赶紧把人带回去,王熙凤可没忘记迎春,还病着呢。 “酒量倒是不太好,不过醉了也记得煮碗醒酒汤,不然明早起来该难受了” “您放心,我们都省着的。” 司棋和柳叶也笑着应答,只觉得若是府里头就这么些人就好了,那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 只是醉酒的迎春整个人软绵绵的,站起来都有些困难,于是乎,迎春便整个人倚靠在司棋的身上。 脑袋靠在司棋的肩膀上,气息沾染在脖颈上。 以至于司棋整张脸也红了,好在前头带路的柳叶瞧不见,加上夜色昏暗,不然定会叫人瞧出些她的心思。 柳叶在前头带路,走的好好的呢,就瞧见一个眼熟的丫鬟在前头。 “前头有主子在等着。” “请姑娘过去。” 柳叶点点头,表示知道,说实话她并不意外,毕竟万岁爷到贾府里头来了,不见见娘娘就回去,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在迎春走后,黛玉也由自个的丫鬟领着回去了。 薛宝钗也已在丫鬟的身上望着月色,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位不知姓名的少年郎。 她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动了心,这放在宝钗身上,实在是稀奇的很。 宝钗觉得经历这一切的好似梦幻一般,在宝玉成婚的那一刻,不知怎的,她竟觉得一直缚束在身上的枷锁陡然断裂了,她不再受那枷锁所控制。 而转头却喜欢上了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郎,宝钗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也只是一瞥眼,瞧见了对方的长相,而对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事情实在是有意思的很,不过他们大概率是不会再见了。 可是少女情窦初开,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可是要做到又何其困难呢? 探春也是如此,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但探春知道她不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从未在心里头告诉过别人,其实若真要嫁人,她最讨厌的就是像宝玉这般浑身脂粉气,优柔寡断,处处都落好在女人堆里的男人。 这话她不能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可是就在今日,她竟见着一个小公子,周身气质与宝玉十分相似,可是眉眼疏朗,无半分脂粉气,瞧着就是个饱读诗书的模样。 只是那位小公子身子骨好是不太好,眉宇之间还带着几分病弱之感。 若是有人和探春说他日后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子,那探春定是会将人赶出去的,这说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探春看不起像宝玉这样的男儿,又如何会喜欢上气质与宝玉有几分相似的人呢? 所以命运实在是可笑的,很和探春开了这般大的一个玩笑,那更大的玩笑却是,探春喜欢上了那个公子,没有缘由的一眼就喜欢上了。 探春甚至和那个公子说上了几句话,实在是比宝钗好得多。 这是个话本里所写的实在是俗不可耐的故事。 探春之想,按照常理来说,正经的公子哥不会出现在主人家的后花园身边,甚至都没有带上仆从,更何况他只是来赴宴的客人,大概率与贾家没有什么交情。 如此出现在后花园,还撞上了府上的女兵,实在是在失礼不过的一件事情。 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也叫人不得而知? 可是就这样撞上了,撞的探春,砰砰砰的心跳加速。 那公子的声音也实在好听的过分,其实说来除了他出现在后花园这件事不同寻常以外,他所有的眼神都是在清正不过。 “在下失礼了,冒犯了姑娘。” 文弱书生就这样勾动了大家小姐的心弦。 探春随后与这人侧身离开,不知怎的走到一半,却忽然回头去看那书生。不巧的是,那书生也恰好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探春。 就这,坦诚的一颗心彻底落在了那书生的身上。 情爱太过玄妙,惜春也是如此,可是她遇见的并不是什么书生,也并非是将军,而是一个看起来混是混进府中来蹭酒席的游侠。 各怀心事,两人都借着酒意将心事发泄了出来,毕竟若是久久的压在心里头,心也是会得病的。 今夜实在是精彩,非乎每个人身上都发生了自己的故事。 第94章 哄娇 柳叶在前头带路,后头的司棋因为还着自家姑娘,倒是不怎么在意前头的路,毕竟柳叶是不可能会带错路的。 只是等到司棋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这并非是回院子里的路。 迎春正乖巧的窝在司棋的怀里头,睁着大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好奇的看着星空,看着周边的一切,也抬头看看司棋。 司棋实在是不理解眼下最急切的事情,不是回到院子里去吗?怎么柳叶还带着他们在府里头闲逛起来了? “柳叶不是回院子里去吗?这方向不是回院子里的路?” “先不回院子了,有人想要见娘娘。” 柳叶没有回头,径直地在前头带着路,司棋不疑有他,但也不相信柳叶对于自家姑娘会有什么坏心眼,便没说话,扶着自家姑娘跟着往前走。 “见娘娘?” “是谁?” 没等柳叶作答,司棋已然有了答案,盖因那头的亭子里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须去问,就已然知晓是谁了。 毕竟在这府上,怕是没有男子该私下来约见自家姑娘的,所以那人除了万岁爷不可能会有其他人。 司棋心下不舍,只觉得将醉酒的姑娘交给万岁爷,无疑将一只白兔主动送到了豺狼的口中。 “姑娘醉了,不若请辞了万岁爷将姑娘先送回去休息。” 还没有到万岁爷跟前呢,所以司棋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她也没有那个胆量叫万岁爷听见这话。 柳叶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叹息一声,只觉得司棋到底还是在姑娘跟前被养的太过天真了些。 即使司棋和姑娘一起经历了很多,极为得姑娘的信任,甚至姑娘将她们当做姐妹一般看待。 在府里头,或许没有问题,可是在宫里,在万岁爷的跟前呢? 万岁爷向来是个极其霸道的性子,它会允许旁人占有娘娘的心神吗? 之前,柳叶便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但此事事关万岁爷,柳叶也不可能把这话拿出去闲谈。 往前柳叶便是在乾清宫伺候的,要她真是这般管不住嘴,哪还能活到今日? “司棋,我晓得你心疼姑娘,可是万岁也不会伤害姑娘的,加上那是万岁爷。” 也没有人能抵抗他的命令,违抗他的旨意,这未尽之语,柳叶没有说出口,但司棋已经自行领悟到了。 柳叶难道不心疼自家娘娘吗? 当然不是为了自家娘娘,柳叶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可是柳叶依旧选择了放手,因为她知道怎么样对自家娘娘才是最好的 。 娘娘,以后终归要入宫的,而帝王薄情,叫上娘娘,如今得到了万岁爷的真心,那谁敢保证以后呢? 后宫中的娘娘有多少能得到万岁爷的宠爱?有多少被遗忘在后宫之中?就这般守活寡的活着? 娘娘如今总归是比那些妃嫔现在要好上一些了,有万岁爷的宠爱,也有至高的份位。 就目前而言,娘娘乃是后宫中最高分位的妃嫔,甚至比万岁爷的表妹佟妃娘娘还要高上一截。 这事是好事,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也不是那么好,随着娘娘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柳叶总是不可避免的忧心忡忡。 但是很多事情她又无能为力,所以柳叶只盼着万岁爷对于两人的宠爱长一些久一些多一些再多一些,如此娘娘才不会受到那些豺狼虎豹的撕咬。 康熙正站在亭子里等着自己那娇娇儿。想要与她分享一下,往后都莫要再担心,跛足道士和赖头和尚了,因为此间世上已经不存在这么两个人了。 更想看看她,自从那次他只娇娇儿从养心殿出去以后便许久未见着他了。 思念如同虫蚁啃咬愈加难受的很。 而且听说那日之后,这可怜的娇娇儿,染了寒气。 这几日宫里头的太医和药材络绎不绝的往贾府来,只是这娇娇儿不知是先天生身子弱还是如何,好的也比寻常人要慢一些。 康熙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就瞧见自家娇娇儿好似有些不太正常,竟然靠在丫鬟的怀里,让那丫鬟环着她的腰肢。 康熙一双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显然心下有些不太爽快。 康熙性子向来霸道,对于自己的人容不得旁人沾染半分,是以周身威严愈加浓重,以至于周边的梁九功都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又惹万岁爷生气了。 还没等梁九功想清楚呢,就见着万岁爷快走几步,走到了娘娘那处。 梁九功瞧着万岁爷的那般模样,又瞧着娘娘,如今不同寻常的神情,心中怕是猜测到了几分万岁爷为何突然生气。 一种默默的为司棋那个小丫头,感到怜惜,这也太倒霉了些。 不过是小丫头的分内之事,却因为万岁爷的非处平白,惹得那小丫头遭殃,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果然,康熙在面对柳叶和司棋的时候,可没有面对迎春时的那般如沐春风。 若是往常脾气好,他可能还会给上几分,自己这小娇娇贴身丫鬟几分面子,可是此般情景,司棋明显把康熙给惹毛了。 瞧着那一双眼眸,干净的宛如懵懂的好像处处降生到这个世界,康熙不知怎的心肠又柔软了几分,想要接过这娇娇儿,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把她交给朕,滚下去。” 娇娇啊,在旁人的怀里,这个人真叫康熙心中十分不爽。 他觉得迎春是自己的,只能待在自己的怀里,被自己疼爱。 旁人的触碰叫康熙觉得被侵犯了领地,即使触碰她的是个女人。 说来也可笑,康熙从前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吃女人的醋,还吃自己儿子的醋。 实在有些不像他自己。 “把她交给朕,滚下去。” 这个滚字吓了司棋和柳叶一跳,就连醉酒的迎春也受他们的感染,有些害怕的盯着康熙看了两眼。 随后将可怜巴巴的自己在迎春的怀里蹭了蹭,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摇摇晃晃的两步,叫康熙立马扶住了她。 可是醉酒的迎春,哪还记得他是谁? 当下,对于陌生男人的触碰便有些抗拒。 迎春,对于这个其实已经适应了的怀抱,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到底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倒也没有疯狂的挣扎。 虽然迎春依旧认不得人。 “坏,你坏,不许欺负司棋。” “不许抱着我,走开,走开。” 于是乎,康熙对着司棋的那句滚,就将原本安静的小丫头给彻底的惹毛了。 和平日里的乖巧完全不同,迎春此刻更像个幼儿一般,全凭着自己的心意来。 见不得自己的司棋被人欺负,是以小丫头便仗义执言,让那欺负司棋的坏人,快点走开,警告他不许欺负人。 “不许欺负司棋,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司棋,坏人都是坏人。” “坏人走开,快走开。” 康熙成功的黑了脸,无奈又叹息,拿这个小娇娇半点办法也没有。 梁九功看着这幅帝妃玩闹的场景,莫名的有些想笑,他还是第一次瞧见万岁爷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若非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梁九功怕是也来笑出了声。 那个滚字低沉可怕,康熙的威严也不是司棋一个小丫鬟能遭受得住的,事夜,司棋心头有些发颤,觉得自己定然是要受到处罚了。 可是见着自家姑娘站出来维护自己,司棋心头又软成了一团棉花,半点也不惧怕万岁爷了。 姑娘吃醉了酒,司棋又因着一些小事,怕是碍了万岁爷的眼。正当刘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着自家姑娘的出言维护。 柳叶心中也是一团柔软,娘娘这般好,只有对她更好,才能对得起她的好呀。 “去外面守着。” “是。” 康熙打横将人抱起进了一间屋子,我的的人已经被清干净了,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是以司棋和柳叶两人和梁九功一起在门外守着。 即使知道万岁爷如今不会对娘娘做什么,但是司棋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心。 同时又有些酸涩之感。 本来康熙是打算在亭子里与这小娇娇见一见,随后就回宫去的,看到迎春这副模样,康熙就有些舍不得走了。 “叫我怎么办?你这般模样什么都不晓得,无异于一块肥美的肉送到了饿狼的口中。” “日子过的快些,我要忍不住了。” “你是谁呀你?快放开我,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姨娘去了。” 做在康熙腿上的迎春颇有些不舒服的左右扭动着,康熙本就憋着被这小娇娇这一番动作下来,险些控制不住是以屋里能清晰的听见康熙压抑的喘息声。 可惜迎春什么都不懂,瞧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不舒服呢,顿时用怜悯的眼神瞧着他,在他心口上摸摸。 “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我是你夫君,你姨娘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往后你就是我的了,什么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 难得在迎春,并不清醒的情况下,康熙露出了豺狼原本的模样,他笑的肆意邪魅,诱惑的在女人的唇角轻啄一口。 这里也都是哄骗的话语。迎春是庶出。姨娘早就不在了,若有姨娘在的话,她的日子倒也不至于这般凄惨。 到底是姨娘还活着的时候,那段日子是迎春最为畅快的日子,以至于喝醉懵懂时,迎春便下意识觉得自己的母亲还在。 “夫君?” 迎春听见他说自己的夫君有些疑惑不解,却还是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听的康熙心间的笑意更甚,往前的时候他一直又哄着迎春,叫自己夫君,可是无论如何迎春也羞于开口。 只有自己闹得他没办法了,这才会低下头,红着脸颊和耳朵,用英文的声音叫着自己夫君。 即使是那样,康熙也足够欣喜愉悦了,可是这般乖巧的模样叫康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凌虐之感。 想要看这般乖巧的人儿,于自己的身下,肆意的歌唱。 “嗯,我在。” 一把将那白嫩的小手紧攥在怀里,另一只手将人的腰身箍得更紧了,是以迎春那玲珑的曲线,整个都往康熙身上贴,康熙感受的更加清楚了。 “夫君是什么呀?” “夫君,就是你唯一要放在心里头的人,要满眼满心里都是他,不能再装下别人。” “是一辈子会爱你护你的人,也是一辈子会陪在你身边的人。” “所以心中的所思所想都不许瞒着夫君,晓得了不?” 康熙终归是没忍住,就在那张红唇上轻嘬一口,康熙自己也喝了酒,唇舌间的酒味将迎春熏的更加醉醺醺的。 “晓得了,那夫君能不能以后不要欺负司棋呀?” “我和司棋两个人总是被欺负” 软糯的嗓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语气中甚至带着些哭腔。 “往后没人敢欺负你了,要是谁敢欺负你,我就要了他的命。” 这是康熙的保证,也是康熙的做派,不管是隆科多,亦或者是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康熙出手都毫不心慈手软,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 往前贾府带给这小娇娇的伤害,康熙也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去治愈她。 “以后可要乖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不许叫其他人碰你,可晓得了?” 这是康熙心中所愿也,他不知道这娇娇明日酒醒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事。 康熙原本有些恼怒的王熙凤她们为什么要劝这个生了病的小娇娇喝酒? 待到明日起来,该有多难受。 若是作为夫妻情趣小酌一杯,也未尝不可,毕竟这小娇娇这般模样实在是太过惹人怜爱了,说什么应什么。 这要是在床榻之上,大地能体会到更多的乐趣。 只是可惜了。 “来,喝了醒酒汤,明日便不这么难受了。” 醒酒汤也是康熙吩咐下去煮的,厨房早就有被子了,四椅底下的人也直接端过来就是了。 康熙将人抱着在怀里,拿着那只碗,然后这里头的勺子放于唇边,轻轻吹着,随后等到温度降下一些,这才喂到这娇娇的口边。 “张嘴,乖乖的。” 到这会儿,康熙心头的那点欲念已经平息下来一些了。 迎春懵懂睁大眼睛,看着康熙感受到了他并没有恶意,反倒是和自己的母亲一般对待自己,温柔宠溺,是以乖乖的张开口由着他喂醒酒汤。 只是醒酒汤的味道并不怎么好,喝了两口以后,迎春就皱着眉头,不愿意再喝了。 “娇纵些好。 “往常是个小乌龟的模样,缩在壳子里,如今不过探出些脑袋来。” “朕不怕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这是康熙第一次在迎春面前用朕这个字支撑,可是话语里的亲昵叫人觉得动容。 第95章 各人各命 这头温情脉脉,那头的贾宝玉还在跟宾客,举杯饮酒。 人人都恭贺他喜得娇妻,外人不知内情,也不知贾宝玉满心的苦涩,贾宝玉便笑着一杯又一杯的将这酒饮下肚,喝醉了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就能遗忘了。 薛蟠看着他这副失意的模样,不知怎的都有些同情他了。 但是他有什么值得自己同情的呢? 肆意妄为家里头宠着,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 薛蟠饮下杯中的酒,瞧了瞧天色,摇了摇头。 他已然不太清醒了,再喝下去,只怕要醉了,为了避免给母亲和妹妹,那麻烦薛潘便拍拍身旁小厮的臂膀,示意他扶自己回去。 那也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毕竟闹婚房有什么好闹的,他可没有去看贾宝玉出丑的爱好。 劝酒的人都是有分寸的,看着贾宝玉一杯接一杯,好似不要命的喝,都纷纷止住了劝酒的动作,毕竟要是以贾宝玉这般来者不拒下决,只怕迟早会出事。 而不知怎的,替他挡酒的人竟一个也没有,方才薛潘算是一个,可是他现在这会已经离席了。 贾政急匆匆的赶过来,向周招的宾客鞠躬赔罪:“抱歉抱歉,我儿怕是喝多了,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叫我啊,因着饮多了酒,醉死过去倒头就睡,怕是要怠慢了新娘子了。” 贾元春嫩嫩的呆在自己的房里,方才他被两个丫鬟强制押解回来,一开始他还想要吵闹,只是被人捂住了嘴。 可是这会儿她却静静的坐在桌边上,也不说话,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魂似的,阴沉沉的,别说看着还有些吓人。 怎么能不吓人呢? 贾元春清楚的认识到,此刻婚事已成外头宾客的喧嚣,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她的梦碎了。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明明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关键时候却没一人顶得上用。 就连母亲也是坐在堂上,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连阻止都没有。 贾元春这会儿倒是没想到,高堂之上还坐着康熙在康熙的注视底下,王夫人怎么可能会有动作? 要是真有动作,只怕王夫人也不用坐在高堂之上,直接被人拉下去了。 谁也不能阻止这场婚礼,要是在万岁爷的底线底下,婚礼还出了差错,那不是打万岁爷的脸是什么? 可是,如今的元春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有些往疯癫的模式发展了。 娘娘的梦碎了啊,抢了自己命数的贾迎春又被封为了贵妃,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此刻对于这个疼爱的弟弟,贾元春心里头也说不上来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感情了? 以往风光的二房,现在竟都像一个笑话一般。从前父亲贾政好歹是个官身,如今却被万岁爷一撸到底,成了个白身。 而贾赦以往除了个爵位,哪样都叫人瞧不起,现在倒好了,竟也风光了起来,凭借着有一个贵妃的女儿,上哪都有人讨好他。 邢夫人在府上也不仅仅只是个透明人了,王熙凤背后好似有人人撑腰似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也不再一味的奉承老太太。 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还没有离开,今日万岁爷好像会来府上,这到底是元春最后的机会了,旁人靠不上,那她就只有靠自己了。 甩了几个茶杯,装作是心发作的模样。一会儿要见母亲,一会儿要看大夫,元春就在屋里头闹腾了起来。 这两个丫鬟都是奉命来看住元春的,确保她不在贾宝玉的婚事上捣乱。 如今,婚事已经了结,两人的警惕心倒也放下了一些,毕竟此刻他们已完成任务完成了。 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冲着屋里说道着:“大小姐,您没事?” “有事怎么没事?没见着我快死了吗?” 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有事的样子,可是随即屋里就传来哀嚎的声音。 清曼和柳红,对视一眼终归选择到屋里去瞧瞧,哪知一进屋迎接他们的,便是一个板凳。 还没来得及反抗呢,就昏死了过去。 此刻的元春宛如一个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恶鬼,心间有许多不平的事情,如今好不容容逃出来,要去夺回自己的一切的。 方才进到这个屋子里头来她就想通了,这个屋子是自己的闺房,想要再拼一把,只能拿出一些特别的手段来。 进行梳妆,随后取出梳妆匣底下垫着的那包东西,轻轻的喷洒在衣服上,这东西金贵,是元春在宫里头的时候从一个老宫女身上得来的,费了元春不少力气呢。 在身上撒药粉的时候元春用帕子把鼻子捂住了,以防自己将这东西吸进去,不然到时候那就真是丑态必出了。 这东西从来都是为康熙准备的,只是在宫里的时候德嫔看她看的很牢,甚至派了宫女来盯着她,是以元春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事情成了她就是下一个德嫔,不成那她就会和后宫里头那些爬床失败的宫女一个下场,成为辛者库里头的一个贱奴,到时候那才是真的完了。 可是现在的元春已经毫无办法了,宫中要她回去的心越加急迫了。 尤其是佟妃和德嫔知道迎春这个贱人已经 爬到他们头上去,成为贵妃了,往后见着贾迎春要行礼。 佟妃自觉身份高贵,向来都不把一些低分位的妃嫔放在眼里,这下要她对别人屈膝她怎么可能会愿意。 于是乎,见着元春就就没点动静,自己讨厌的女人还没进宫呢就压自己一头,往后进了宫万岁爷眼里哪里还有自己了? 催过没动作,那么这个人也没用 了,毕竟对于佟妃来说,贾元春的唯一作用就是拌住迎春。 既然没效果,那只为什么还要给机会让她在宫外头享福,办事不力总得有些惩罚才是,不然往后谁还把自己的命令放在心上啊。 佟妃倒是不知道贾元春的想法,只想快点把人弄回来,好在贾迎春入宫以后能恶心一把。 派出去的人都没了消息,只有康熙的乾清宫发出的警告,让她们莫要把手伸的太长了,不然康熙不介意帮帮他们,修剪修剪。 婚房里头的史湘云一坐在喜床上就解开了红盖头,这可把喜婆给吓了一跳。 “少奶奶,这红盖头需得夫婿来揭呢,讨个好兆头。” “要什么好兆头,左右我都嫁给他了,他还能对我不好不成?” “快把我的头饰都卸下,这折腾了一天可累死人了。” 床铺上的红枣也不叫史湘云觉得羞涩喜气,只觉得硌得慌,若非才进门,还有喜婆在这里,只怕史湘云要把床上的锦被都给扔到地上去。 饮下一杯茶水,这喉咙的痒意才缓解了一些,四周的丫鬟不敢给史湘云卸下钗环,等下还有闹婚房的过来呢。 这要是新娘子素面朝天可不叫人看了笑话。 史湘云虽然事情,却是不好说什么,毕竟确是失礼。 坐在桌边看着这屋子贴满的喜字,不知有想到了什么:“万岁爷今日真的坐在堂上?” “是呢,万岁爷过来观礼,这可是独一份的。” “少奶奶好福气,定会成为京中闺秀艳羡的对象。” 史湘云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得意,丫鬟也跟着奉承她,毕竟这是以后的主子,打好关系,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可是接下来那小丫鬟的笑意就僵硬在了嘴角:“万岁爷是个什么表情?” “这,奴才哪敢直视圣颜。” “真没劲,我还以为万岁爷会舍不得把我嫁给贾宝玉呢。” 话语的内容实在是叫人惊怕,史湘云倒是半点没记住自己嫂子出门前的交待。 一张嘴巴还是不过脑子,什么都敢说。 丫鬟垂下头,不敢应这话,据她所知,这位少奶奶和万岁爷应该没什么关系? 怎么提起万岁爷那语气里头的幽怨好似两人有什么一样。 喜婆自觉也是见多了人的,听到这话只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 “少奶奶,老婆子我就先出去了,等到少爷过来了,我再过来。” “去,去。” 在面对了教养嬷嬷一个多月的摧残之后,看见年纪大的嬷嬷史湘云的下意识的皱眉,显然留下了阴影了。 好在史湘云没有接着谈论康熙的话语,这小小丫头松下一口气。 “你叫什么?” “回奶奶的话,奴婢喜鹊,往后就在奶奶跟前伺候。” 喜鹊也是个灵活的小姑娘,要不是家里头把自个卖了给弟弟娶媳妇,她也不会成为丫鬟。 不过成为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总比在家里头吃不饱来的要好。 进府没几天,她就把府里头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她嘴甜,让又勤快,就没有不喜欢的。 喜鹊眼生,史湘云也不是第一次来贾府,到贾宝玉院子里头来,对于贾宝玉身边的丫鬟她都是知道的。 “我以前怎么没在爱哥哥跟前瞧着你啊?” “回奶奶的话,我是新进府的丫头。” 听到才进府里头没多久,史湘云皱起眉,有些不喜。 她想要在府里头立起来,伺候她的丫鬟确是个进府没多久的,这能有什么用处? 帮不到自己的这个主子一点。 不过想要换个丫鬟,明日提出来也不迟,不过见到了晴雯她们怎么没瞧见袭人那个贱人? “这样啊,那爱哥哥之前伺候的丫头,袭人呢?” “袭人姐姐如今不在少爷跟前伺候了。” “别以为我忘记了她做的好事呢?现在袭人去哪了?” “我要将她发卖了出去,这种不安分的贱货留在府里头做什么?” 这话倒是不好应答了,毕竟这事情关乎到主子的丑事。 说来也好像,进了贾府以后,喜鹊以为大户人家规矩多呢,说来奇怪,规矩却是多,也确实富贵,就是把这里头的主子有些叫人不知怎么讲。 她才来没两天的时候还战战兢兢地,有些认不清楚主子和下人呢。 毕竟有些同为奴才,可是却高高在上的很有脾气,反倒是府里头最金贵的那位贵妃娘娘性子最好。 喜鹊也见到过迎春几次,每次瞧见都觉得迎春温柔极了,这般姑娘别说男人了,女人瞧见也喜欢。 主子和主子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喜鹊看着眼前的这个眉间满是不耐,厌恶,以及凶狠的主子,忍不住的想着。 就在喜鹊走神的这一会儿,史湘云久久没得到答案,心中已经泛起了不耐。 在言语上,史湘云也没有客气,丝毫不将自己当做个新嫁进来的媳妇,而是把自己摆正在了主子的位置上。 “甚至做什么呢?问你话呢,你还敢走神?” “怎么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吗?” “我看你还是别呆在我院子里了,见不得你这般蠢笨的丫头,瞧得就叫我心烦。” “回少奶奶的话,不是我不想告诉少奶奶,而是我真的不知晓,只是听说袭人姑娘已经拿了卖身契出府去了。” “姑娘,你还叫她姑娘一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称姑娘的?” 而且当初贾府派人来说,会给他一个交代,结果这就是交代,把人赶出府去,还给了卖身契,这不是要叫她做回良家女子再去勾搭其他人吗? “谁做得主。” “回夫人的话,是娘娘。” “她倒是乐得管闲事,什么闲事都管,还把手伸到别人房里来了,手就这么长吗?” 三言两语就透露出了史湘云对于迎春的不满。 原本在史湘云提起袭人的时候,喜鹊还有些同情这位少奶奶,此刻同情已然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夫妻二人都不是什么好的蛇鼠一窝罢了。 喜鹊暗道自己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主子。 史湘云皱起眉来,上下横着喜鹊,原本精致讨喜的妆容此刻也变成狰狞的模样。 外头的喜婆轻轻扣动门,发出清脆的声响,把史湘云从怒气中拉了回来,“上奶奶少爷合着闹婚房的人过来了,您快把红盖头给盖上。” 因这有闹婚房的人,在史湘云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 欢欢喜喜的来带着怪异的表情离去,这对新婚夫妇倒当真是奇怪的很。 第95章 各人各命 这头温情脉脉,那头的贾宝玉还在跟宾客,举杯饮酒。 人人都恭贺他喜得娇妻,外人不知内情,也不知贾宝玉满心的苦涩,贾宝玉便笑着一杯又一杯的将这酒饮下肚,喝醉了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就能遗忘了。 薛蟠看着他这副失意的模样,不知怎的都有些同情他了。 但是他有什么值得自己同情的呢? 肆意妄为家里头宠着,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 薛蟠饮下杯中的酒,瞧了瞧天色,摇了摇头。 他已然不太清醒了,再喝下去,只怕要醉了,为了避免给母亲和妹妹,那麻烦薛潘便拍拍身旁小厮的臂膀,示意他扶自己回去。 那也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毕竟闹婚房有什么好闹的,他可没有去看贾宝玉出丑的爱好。 劝酒的人都是有分寸的,看着贾宝玉一杯接一杯,好似不要命的喝,都纷纷止住了劝酒的动作,毕竟要是以贾宝玉这般来者不拒下决,只怕迟早会出事。 而不知怎的,替他挡酒的人竟一个也没有,方才薛潘算是一个,可是他现在这会已经离席了。 贾政急匆匆的赶过来,向周招的宾客鞠躬赔罪:“抱歉抱歉,我儿怕是喝多了,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叫我啊,因着饮多了酒,醉死过去倒头就睡,怕是要怠慢了新娘子了。” 贾元春嫩嫩的呆在自己的房里,方才他被两个丫鬟强制押解回来,一开始他还想要吵闹,只是被人捂住了嘴。 可是这会儿她却静静的坐在桌边上,也不说话,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魂似的,阴沉沉的,别说看着还有些吓人。 怎么能不吓人呢? 贾元春清楚的认识到,此刻婚事已成外头宾客的喧嚣,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她的梦碎了。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明明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关键时候却没一人顶得上用。 就连母亲也是坐在堂上,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连阻止都没有。 贾元春这会儿倒是没想到,高堂之上还坐着康熙在康熙的注视底下,王夫人怎么可能会有动作? 要是真有动作,只怕王夫人也不用坐在高堂之上,直接被人拉下去了。 谁也不能阻止这场婚礼,要是在万岁爷的底线底下,婚礼还出了差错,那不是打万岁爷的脸是什么? 可是,如今的元春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有些往疯癫的模式发展了。 娘娘的梦碎了啊,抢了自己命数的贾迎春又被封为了贵妃,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此刻对于这个疼爱的弟弟,贾元春心里头也说不上来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感情了? 以往风光的二房,现在竟都像一个笑话一般。从前父亲贾政好歹是个官身,如今却被万岁爷一撸到底,成了个白身。 而贾赦以往除了个爵位,哪样都叫人瞧不起,现在倒好了,竟也风光了起来,凭借着有一个贵妃的女儿,上哪都有人讨好他。 邢夫人在府上也不仅仅只是个透明人了,王熙凤背后好似有人人撑腰似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也不再一味的奉承老太太。 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还没有离开,今日万岁爷好像会来府上,这到底是元春最后的机会了,旁人靠不上,那她就只有靠自己了。 甩了几个茶杯,装作是心发作的模样。一会儿要见母亲,一会儿要看大夫,元春就在屋里头闹腾了起来。 这两个丫鬟都是奉命来看住元春的,确保她不在贾宝玉的婚事上捣乱。 如今,婚事已经了结,两人的警惕心倒也放下了一些,毕竟此刻他们已完成任务完成了。 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冲着屋里说道着:“大小姐,您没事?” “有事怎么没事?没见着我快死了吗?” 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有事的样子,可是随即屋里就传来哀嚎的声音。 清曼和柳红,对视一眼终归选择到屋里去瞧瞧,哪知一进屋迎接他们的,便是一个板凳。 还没来得及反抗呢,就昏死了过去。 此刻的元春宛如一个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恶鬼,心间有许多不平的事情,如今好不容容逃出来,要去夺回自己的一切的。 方才进到这个屋子里头来她就想通了,这个屋子是自己的闺房,想要再拼一把,只能拿出一些特别的手段来。 进行梳妆,随后取出梳妆匣底下垫着的那包东西,轻轻的喷洒在衣服上,这东西金贵,是元春在宫里头的时候从一个老宫女身上得来的,费了元春不少力气呢。 在身上撒药粉的时候元春用帕子把鼻子捂住了,以防自己将这东西吸进去,不然到时候那就真是丑态必出了。 这东西从来都是为康熙准备的,只是在宫里的时候德嫔看她看的很牢,甚至派了宫女来盯着她,是以元春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事情成了她就是下一个德嫔,不成那她就会和后宫里头那些爬床失败的宫女一个下场,成为辛者库里头的一个贱奴,到时候那才是真的完了。 可是现在的元春已经毫无办法了,宫中要她回去的心越加急迫了。 尤其是佟妃和德嫔知道迎春这个贱人已经 爬到他们头上去,成为贵妃了,往后见着贾迎春要行礼。 佟妃自觉身份高贵,向来都不把一些低分位的妃嫔放在眼里,这下要她对别人屈膝她怎么可能会愿意。 于是乎,见着元春就就没点动静,自己讨厌的女人还没进宫呢就压自己一头,往后进了宫万岁爷眼里哪里还有自己了? 催过没动作,那么这个人也没用 了,毕竟对于佟妃来说,贾元春的唯一作用就是拌住迎春。 既然没效果,那只为什么还要给机会让她在宫外头享福,办事不力总得有些惩罚才是,不然往后谁还把自己的命令放在心上啊。 佟妃倒是不知道贾元春的想法,只想快点把人弄回来,好在贾迎春入宫以后能恶心一把。 派出去的人都没了消息,只有康熙的乾清宫发出的警告,让她们莫要把手伸的太长了,不然康熙不介意帮帮他们,修剪修剪。 婚房里头的史湘云一坐在喜床上就解开了红盖头,这可把喜婆给吓了一跳。 “少奶奶,这红盖头需得夫婿来揭呢,讨个好兆头。” “要什么好兆头,左右我都嫁给他了,他还能对我不好不成?” “快把我的头饰都卸下,这折腾了一天可累死人了。” 床铺上的红枣也不叫史湘云觉得羞涩喜气,只觉得硌得慌,若非才进门,还有喜婆在这里,只怕史湘云要把床上的锦被都给扔到地上去。 饮下一杯茶水,这喉咙的痒意才缓解了一些,四周的丫鬟不敢给史湘云卸下钗环,等下还有闹婚房的过来呢。 这要是新娘子素面朝天可不叫人看了笑话。 史湘云虽然事情,却是不好说什么,毕竟确是失礼。 坐在桌边看着这屋子贴满的喜字,不知有想到了什么:“万岁爷今日真的坐在堂上?” “是呢,万岁爷过来观礼,这可是独一份的。” “少奶奶好福气,定会成为京中闺秀艳羡的对象。” 史湘云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得意,丫鬟也跟着奉承她,毕竟这是以后的主子,打好关系,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可是接下来那小丫鬟的笑意就僵硬在了嘴角:“万岁爷是个什么表情?” “这,奴才哪敢直视圣颜。” “真没劲,我还以为万岁爷会舍不得把我嫁给贾宝玉呢。” 话语的内容实在是叫人惊怕,史湘云倒是半点没记住自己嫂子出门前的交待。 一张嘴巴还是不过脑子,什么都敢说。 丫鬟垂下头,不敢应这话,据她所知,这位少奶奶和万岁爷应该没什么关系? 怎么提起万岁爷那语气里头的幽怨好似两人有什么一样。 喜婆自觉也是见多了人的,听到这话只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 “少奶奶,老婆子我就先出去了,等到少爷过来了,我再过来。” “去,去。” 在面对了教养嬷嬷一个多月的摧残之后,看见年纪大的嬷嬷史湘云的下意识的皱眉,显然留下了阴影了。 好在史湘云没有接着谈论康熙的话语,这小小丫头松下一口气。 “你叫什么?” “回奶奶的话,奴婢喜鹊,往后就在奶奶跟前伺候。” 喜鹊也是个灵活的小姑娘,要不是家里头把自个卖了给弟弟娶媳妇,她也不会成为丫鬟。 不过成为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总比在家里头吃不饱来的要好。 进府没几天,她就把府里头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她嘴甜,让又勤快,就没有不喜欢的。 喜鹊眼生,史湘云也不是第一次来贾府,到贾宝玉院子里头来,对于贾宝玉身边的丫鬟她都是知道的。 “我以前怎么没在爱哥哥跟前瞧着你啊?” “回奶奶的话,我是新进府的丫头。” 听到才进府里头没多久,史湘云皱起眉,有些不喜。 她想要在府里头立起来,伺候她的丫鬟确是个进府没多久的,这能有什么用处? 帮不到自己的这个主子一点。 不过想要换个丫鬟,明日提出来也不迟,不过见到了晴雯她们怎么没瞧见袭人那个贱人? “这样啊,那爱哥哥之前伺候的丫头,袭人呢?” “袭人姐姐如今不在少爷跟前伺候了。” “别以为我忘记了她做的好事呢?现在袭人去哪了?” “我要将她发卖了出去,这种不安分的贱货留在府里头做什么?” 这话倒是不好应答了,毕竟这事情关乎到主子的丑事。 说来也好像,进了贾府以后,喜鹊以为大户人家规矩多呢,说来奇怪,规矩却是多,也确实富贵,就是把这里头的主子有些叫人不知怎么讲。 她才来没两天的时候还战战兢兢地,有些认不清楚主子和下人呢。 毕竟有些同为奴才,可是却高高在上的很有脾气,反倒是府里头最金贵的那位贵妃娘娘性子最好。 喜鹊也见到过迎春几次,每次瞧见都觉得迎春温柔极了,这般姑娘别说男人了,女人瞧见也喜欢。 主子和主子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喜鹊看着眼前的这个眉间满是不耐,厌恶,以及凶狠的主子,忍不住的想着。 就在喜鹊走神的这一会儿,史湘云久久没得到答案,心中已经泛起了不耐。 在言语上,史湘云也没有客气,丝毫不将自己当做个新嫁进来的媳妇,而是把自己摆正在了主子的位置上。 “甚至做什么呢?问你话呢,你还敢走神?” “怎么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吗?” “我看你还是别呆在我院子里了,见不得你这般蠢笨的丫头,瞧得就叫我心烦。” “回少奶奶的话,不是我不想告诉少奶奶,而是我真的不知晓,只是听说袭人姑娘已经拿了卖身契出府去了。” “姑娘,你还叫她姑娘一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称姑娘的?” 而且当初贾府派人来说,会给他一个交代,结果这就是交代,把人赶出府去,还给了卖身契,这不是要叫她做回良家女子再去勾搭其他人吗? “谁做得主。” “回夫人的话,是娘娘。” “她倒是乐得管闲事,什么闲事都管,还把手伸到别人房里来了,手就这么长吗?” 三言两语就透露出了史湘云对于迎春的不满。 原本在史湘云提起袭人的时候,喜鹊还有些同情这位少奶奶,此刻同情已然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夫妻二人都不是什么好的蛇鼠一窝罢了。 喜鹊暗道自己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主子。 史湘云皱起眉来,上下横着喜鹊,原本精致讨喜的妆容此刻也变成狰狞的模样。 外头的喜婆轻轻扣动门,发出清脆的声响,把史湘云从怒气中拉了回来,“上奶奶少爷合着闹婚房的人过来了,您快把红盖头给盖上。” 因这有闹婚房的人,在史湘云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 欢欢喜喜的来带着怪异的表情离去,这对新婚夫妇倒当真是奇怪的很。 第96章 洞房事 新娘子全程臭着一张脸,这新郎官呢,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想什么? 对于众人的祝贺,也只是弯起一抹苦笑,这倒是叫前来闹洞房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本大家伙都是打算开心开心玩闹玩闹的,这下倒是叫大家伙提不起兴致来了,毕竟这对新婚夫妇怎么瞧怎么诡异。 史湘云原本就不太高兴,因为没有问到袭人的去处,再加上她原本就厌恶至极。 袭人害自己在家中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可是袭人却相安无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了,这叫怎么回事? 史湘云既怨恨迎春管的太多了,又对迎春十分嫉妒。 心里头实在想不明白,康熙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史湘云从来都不觉得迎春除了一副皮囊以外,哪里比自己好? 善妒又恶毒,眼里容不下旁人。 那婚是一阵定局,她已经成了贾宝玉的妻子。对于康熙虽有些遗憾之感,但却没有觉得自己的魅力能到让康熙去抢夺别人妻子的地步。 她和万岁爷没有以后,甚至都没有从前。 那个高贵威严的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属于过她。 自己已经嫁给别人了啊,一个多月以后他会娶自己最为厌恶的女人,甚至给她万千宠爱。 让贾迎春成为大清最让人艳羡的女人。 史湘云自己不好过,也不希望别人好过,于是乎,他想要从袭人身上找回点面子。 想要杀鸡儆猴,给贾府的几个丫鬟看,尤其是给贾宝玉院子里的几个丫鬟看。 她们要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好好的照照镜子别,就知道勾引主子。 袭人已经做出了勾引主子的事情,剩下丫鬟是不是也起了这个心思,倒是不好说了。 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不聪明,但胜在相貌普通,就算想勾引主子,也没那个本事。 该敲打还是得敲打。 史湘云倒是彻底将今日是新婚之夜给抛之脑后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管好贾宝玉院子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丫头们。 莫要让她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算是生出了这些心思,也给她憋到心头里。 要是给她抓住了,那这些丫头就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不过是一群丫头,她这个主子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发卖出去,所以最好安分。 不过还有袭人这个扎眼的存在,底下的丫头们不知道袭人去了哪,贾宝玉这个闹出事来的人还能不晓得吗? 正打算待会好好质问质问贾宝玉呢,便瞧见他和着一群人进来了,还没掀自己的红盖头呢,没瞧见人,便先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酒味。 随后,周边那布满了核桃和红枣的床铺上便微微凹陷了下去,不用想,除了贾宝玉,还能有谁?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是什么?于是乎,贾宝玉在喜婆的催促下,挑起了史湘云的红盖头,盖头下便是一张满含怨气的脸。 若非史湘云爱面子,这会她已经不管不顾的揪出贾宝玉的衣领子,质问他:“”怎么着,我就这么不得你待见吗?” 一时叫调笑的众人,将话语都含在了嘴里,不好说出口了。 既然下来的话语,所有的流程通通略过简单,到了几句祝福阿了,便退了出去,将这空间留给他们,这新婚夫妻。 喜婆也在心中愁着呢,这新郎官怎么喝成这样? 还是大户人家呢? 规矩和礼数都不懂,新娘子也不是个好脾气,日后这夫妻二人怕是不得好了。 原本挑红盖头就是喜婆三崔四处,好不容易才让人将贾宝玉叫醒了,把这红盖头挑了闹洞房的人上去了,夫妻和该喝交杯酒,到时候他这喜婆就退场了。 哪晓得这新郎官挑开红盖头以后,便彻底一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喜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和喜鹊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得离谱太离谱了。 好在屋里头没人了。所以史湘云也就颇为不管不顾了,直接拽着人从床上下来,想要质问贾宝玉,他这是做什么? “娶我就这么不情愿吗?还在想你那林妹妹?” 史湘云搞不懂贾宝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娶了自己还没有忘了她心心念念的林妹妹吗? 史湘云可不管这么多,如今她才是贾宝玉的妻子,那和自己身上成套的红色婚服实在是刺眼。 史湘云别过眼睛,不想再看到贾宝玉身上那红色的婚服。 她冲着已经没有意识的贾宝玉质问道。 “林妹妹,林妹妹?” 贾宝玉可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正满肚子的怨气和恼火,只觉得梦中隐约听到了有人唤林妹妹的名字。 林妹妹,好似就在他的跟前,稍不留神就要离他远去了,瞧着林妹妹越走越远的身影,贾宝玉没忍住,跟了上去冲,伸出了手想要挽留,嘴里还叫唤着林妹妹,试图挽留她。 是梦境中的林妹妹,连头也没有回,消失在了那林子深处。 一时间,贾宝玉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天地之大,只有他一个人。 贾宝玉到时沉浸在梦里了,还在现实里头,意识清醒的史湘云气的直跺脚。 这人真是你骂他,他还上脸了,当着自己的面还念叨着他的林妹妹,更何况他如今吃醉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还是记得他那林妹妹。 “好啊好啊,一个两个的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货,我倒是要去问问林黛玉怎么她贾宝玉成婚了,还不肯放过她吗?” “这么喜欢勾人,便让贾宝玉把她娶回来做妾好了!” “走,跟我出去问问林黛玉,问她为什么要勾引一个成婚的男子?” 史湘云实在是被这一幕给气到了,往前觉得嫁给贾宝玉也不错,最起码他这个哥哥心里头也有几分自己的位置。 现在看倒好,原来娶自己这般不情不愿的吃醉了酒倒头就睡,连交杯酒都不愿意同自己喝,怎么着?这是特意把自己灌醉,不想见着她吗? 喜鹊本来就觉得今日可是有够荒唐的,听到史湘云说要去找林姑娘的麻烦,连忙将人拉住了。 “主子,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要是闹出事情来,怕是不好在王夫人拿出交待。” “主子今日新进门,还是莫要叫王夫人生气了,明日还要敬茶,主子还是早些休息。” “今日我先不与她们算账,待到明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管是她林黛玉,还是袭人。” 史湘云原本都气冲冲的到了门口了,听到喜鹊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外面天色可不早了,明日王夫人还不知道要如何针对自己的。 确实该留些精力去应付明日的事情,而且今个也不知这么多,她在府里头的唯一的靠山老祖宗今日不在堂上。 这实在是奇怪的很,按照常理来说,老太太应该会祝福一句了,可是她今日连老太太的声音都不曾听到。 明天注定不太平,所以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史湘云没再折腾了,只是吩咐人给她准备水洗漱。 床榻上的贾宝玉怎么都叫不醒,臭烘烘的酒味让人不适,史湘云也没有圆房的打算。 毕竟那句林妹妹叫的人恶心,史湘云也不是那个满心都是爱哥哥的姑娘了。 得不到最好的,也不至于凑合。 加上,如今醉死过去的贾宝玉想要圆房,他站的起来么他? 贾宝玉睡的四仰八叉的,即使是睡着了也是一脸失意的模样,瞧着史湘云就心烦意躁的,“你自个霸占了整张床,倒是叫我不得安眠。” “喜鹊,梅霜,把你们公子给我弄到地下去。” “主子,这还未入夏呢,地上容易着凉。” “这样啊,那给我这位好哥哥铺上几床被子,莫要让他着凉了。” 经过袭人这桩事情以后,史湘云对于王夫人十分痛恨,对于贾宝玉心底的最后那点感情也消耗殆尽了。 不仅不爱了,甚至是有恨意的。 贾家的事情终归是闹到了京城里头,原本上来巴结她,恭贺她嫁入贾府的一些闺秀看她的眼神从艳羡到同情。 这些姑娘并非是羡慕史湘云嫁给贾宝玉,而是羡慕她嫁进风头正的贾家。 史湘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同情的眼神,她平生最是讨厌别人可怜自己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都在是这个府里头。 眼前这个就是一个,她不好过,旁人也别想好过。 史湘云如今好似有些疯魔。 喜鹊看到这样的史湘云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其实她也挺可怜的,随后又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奴才去同情起主子来了。 不过对于史湘云的吩咐喜鹊和梅霜一时间却有些不敢动作,严格来说,他们是贾宝玉的丫头,卖身契都在王夫人手上呢。 这要是叫王夫人知道了,可没她们的好果子吃。 “不是还在想着你的林妹妹吗?” “那就到地上去想。” 但是这新来的夫人要是得罪了,也没他们的好日子过,是以这事对于两个小丫头来说极为为难,但是宝二爷如今睡了。 只要把被褥铺厚一些,不叫宝玉,在夜里着了凉,想来醒来的时候,依着太太的性子,也会与宝二爷吵起来。 宝二爷也不至于怪罪她们,毕竟听说宝二爷这是怜惜丫头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只能照做。 被子铺了好几层,确定摸上去是暖和的,不会硌着冷,也不会冻着冷,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合力将人抬到了地上。 史湘云就静静的看着,忽而冷笑一声,只觉得没劲的很。 瞧着这几两个小丫头这么精心的对待他们的主子,史湘云没有体会到半点报复的快感。 然而喜鹊说的终归是有道理的,要是贾宝玉明日受了寒,王夫人绝对不会放过她,而且现在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史湘云侧过身子去颈背盖在身上,怒目都是红色,两个小丫头不说话,屋子里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贾宝玉打着呼噜的声响。 不知怎的,史湘云睁着眼睛,没有丝毫的睡意,明明已经累了一天了。 那头打晕了两个丫鬟的贾元春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此刻,正是喧闹的时候呢。 元春询问了府上的丫头,得知万岁爷已经离场了,元春却并不觉得失落,因为她敢笃定以康熙对于她那二妹妹的在意程度,只怕现在两人正在后院幽会呢。 废了元春好一番时间,这才找到了一处亭子的附近,那里有人看守,不让人接近。 好了,这下也不用猜了,万岁爷必定是在这处的。 可是外头的看守人员可不会让元春闯进去,自己也没打算现在去近康熙的身。 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她那二妹妹? 喂完了醒酒汤康熙便让柳叶和司棋将这小娇娇带回去了。 正打算回宫了,走在贾府的院子处,侍卫突然来禀报,说是抓了个行迹鬼祟的姑娘。 “下去径直处理了就是。” “那姑娘说她有事要与万岁爷您说,是关于二位仙长的事!” “把人带上来?” “万岁爷,我是元春啊,您还记得我吗?” “窥伺帝踪可是死罪。” 康熙并没有回答元春的问题,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双看着迎春满是柔情的眼睛,此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无人能猜测此刻的康熙在想什么? “但是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是关于二位道长曾说过的命理之言。” “可否丙退左右?”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莫要浪费朕的时间。” 冰冷不近人情元春有些痛心的捂着自己的心口,搞不懂为什么万岁爷要这般对待自己,却把柔情都给了那个抢了自己气数命理的贾迎春。 而康熙瞧见她还趴在地上,一副娇柔做作的模样,没心情再看他直接抬步就要离开。 “您可知晓元春是抢了我的身份,这才得了您的宠爱的。” “而您原本命定的妃子是我呀。” “求求您怜惜,睁开眼睛看看元春。” 说着说着,元春莫名哀怨起来了。 不说康熙了,就连梁九宫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康熙似笑非笑,眼神终于舍得施舍一丝在她的身上了。 康熙说出的话却叫元春胆寒,甚至成了一场梦魇,永远都无法醒过来,直到死去,她都没有能忘记万岁爷那个看向自己的表情。 第96章 洞房事 新娘子全程臭着一张脸,这新郎官呢,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想什么? 对于众人的祝贺,也只是弯起一抹苦笑,这倒是叫前来闹洞房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本大家伙都是打算开心开心玩闹玩闹的,这下倒是叫大家伙提不起兴致来了,毕竟这对新婚夫妇怎么瞧怎么诡异。 史湘云原本就不太高兴,因为没有问到袭人的去处,再加上她原本就厌恶至极。 袭人害自己在家中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可是袭人却相安无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了,这叫怎么回事? 史湘云既怨恨迎春管的太多了,又对迎春十分嫉妒。 心里头实在想不明白,康熙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史湘云从来都不觉得迎春除了一副皮囊以外,哪里比自己好? 善妒又恶毒,眼里容不下旁人。 那婚是一阵定局,她已经成了贾宝玉的妻子。对于康熙虽有些遗憾之感,但却没有觉得自己的魅力能到让康熙去抢夺别人妻子的地步。 她和万岁爷没有以后,甚至都没有从前。 那个高贵威严的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属于过她。 自己已经嫁给别人了啊,一个多月以后他会娶自己最为厌恶的女人,甚至给她万千宠爱。 让贾迎春成为大清最让人艳羡的女人。 史湘云自己不好过,也不希望别人好过,于是乎,他想要从袭人身上找回点面子。 想要杀鸡儆猴,给贾府的几个丫鬟看,尤其是给贾宝玉院子里的几个丫鬟看。 她们要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好好的照照镜子别,就知道勾引主子。 袭人已经做出了勾引主子的事情,剩下丫鬟是不是也起了这个心思,倒是不好说了。 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不聪明,但胜在相貌普通,就算想勾引主子,也没那个本事。 该敲打还是得敲打。 史湘云倒是彻底将今日是新婚之夜给抛之脑后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管好贾宝玉院子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丫头们。 莫要让她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算是生出了这些心思,也给她憋到心头里。 要是给她抓住了,那这些丫头就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不过是一群丫头,她这个主子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发卖出去,所以最好安分。 不过还有袭人这个扎眼的存在,底下的丫头们不知道袭人去了哪,贾宝玉这个闹出事来的人还能不晓得吗? 正打算待会好好质问质问贾宝玉呢,便瞧见他和着一群人进来了,还没掀自己的红盖头呢,没瞧见人,便先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酒味。 随后,周边那布满了核桃和红枣的床铺上便微微凹陷了下去,不用想,除了贾宝玉,还能有谁?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是什么?于是乎,贾宝玉在喜婆的催促下,挑起了史湘云的红盖头,盖头下便是一张满含怨气的脸。 若非史湘云爱面子,这会她已经不管不顾的揪出贾宝玉的衣领子,质问他:“”怎么着,我就这么不得你待见吗?” 一时叫调笑的众人,将话语都含在了嘴里,不好说出口了。 既然下来的话语,所有的流程通通略过简单,到了几句祝福阿了,便退了出去,将这空间留给他们,这新婚夫妻。 喜婆也在心中愁着呢,这新郎官怎么喝成这样? 还是大户人家呢? 规矩和礼数都不懂,新娘子也不是个好脾气,日后这夫妻二人怕是不得好了。 原本挑红盖头就是喜婆三崔四处,好不容易才让人将贾宝玉叫醒了,把这红盖头挑了闹洞房的人上去了,夫妻和该喝交杯酒,到时候他这喜婆就退场了。 哪晓得这新郎官挑开红盖头以后,便彻底一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喜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和喜鹊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得离谱太离谱了。 好在屋里头没人了。所以史湘云也就颇为不管不顾了,直接拽着人从床上下来,想要质问贾宝玉,他这是做什么? “娶我就这么不情愿吗?还在想你那林妹妹?” 史湘云搞不懂贾宝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娶了自己还没有忘了她心心念念的林妹妹吗? 史湘云可不管这么多,如今她才是贾宝玉的妻子,那和自己身上成套的红色婚服实在是刺眼。 史湘云别过眼睛,不想再看到贾宝玉身上那红色的婚服。 她冲着已经没有意识的贾宝玉质问道。 “林妹妹,林妹妹?” 贾宝玉可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正满肚子的怨气和恼火,只觉得梦中隐约听到了有人唤林妹妹的名字。 林妹妹,好似就在他的跟前,稍不留神就要离他远去了,瞧着林妹妹越走越远的身影,贾宝玉没忍住,跟了上去冲,伸出了手想要挽留,嘴里还叫唤着林妹妹,试图挽留她。 是梦境中的林妹妹,连头也没有回,消失在了那林子深处。 一时间,贾宝玉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天地之大,只有他一个人。 贾宝玉到时沉浸在梦里了,还在现实里头,意识清醒的史湘云气的直跺脚。 这人真是你骂他,他还上脸了,当着自己的面还念叨着他的林妹妹,更何况他如今吃醉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还是记得他那林妹妹。 “好啊好啊,一个两个的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货,我倒是要去问问林黛玉怎么她贾宝玉成婚了,还不肯放过她吗?” “这么喜欢勾人,便让贾宝玉把她娶回来做妾好了!” “走,跟我出去问问林黛玉,问她为什么要勾引一个成婚的男子?” 史湘云实在是被这一幕给气到了,往前觉得嫁给贾宝玉也不错,最起码他这个哥哥心里头也有几分自己的位置。 现在看倒好,原来娶自己这般不情不愿的吃醉了酒倒头就睡,连交杯酒都不愿意同自己喝,怎么着?这是特意把自己灌醉,不想见着她吗? 喜鹊本来就觉得今日可是有够荒唐的,听到史湘云说要去找林姑娘的麻烦,连忙将人拉住了。 “主子,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要是闹出事情来,怕是不好在王夫人拿出交待。” “主子今日新进门,还是莫要叫王夫人生气了,明日还要敬茶,主子还是早些休息。” “今日我先不与她们算账,待到明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管是她林黛玉,还是袭人。” 史湘云原本都气冲冲的到了门口了,听到喜鹊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外面天色可不早了,明日王夫人还不知道要如何针对自己的。 确实该留些精力去应付明日的事情,而且今个也不知这么多,她在府里头的唯一的靠山老祖宗今日不在堂上。 这实在是奇怪的很,按照常理来说,老太太应该会祝福一句了,可是她今日连老太太的声音都不曾听到。 明天注定不太平,所以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史湘云没再折腾了,只是吩咐人给她准备水洗漱。 床榻上的贾宝玉怎么都叫不醒,臭烘烘的酒味让人不适,史湘云也没有圆房的打算。 毕竟那句林妹妹叫的人恶心,史湘云也不是那个满心都是爱哥哥的姑娘了。 得不到最好的,也不至于凑合。 加上,如今醉死过去的贾宝玉想要圆房,他站的起来么他? 贾宝玉睡的四仰八叉的,即使是睡着了也是一脸失意的模样,瞧着史湘云就心烦意躁的,“你自个霸占了整张床,倒是叫我不得安眠。” “喜鹊,梅霜,把你们公子给我弄到地下去。” “主子,这还未入夏呢,地上容易着凉。” “这样啊,那给我这位好哥哥铺上几床被子,莫要让他着凉了。” 经过袭人这桩事情以后,史湘云对于王夫人十分痛恨,对于贾宝玉心底的最后那点感情也消耗殆尽了。 不仅不爱了,甚至是有恨意的。 贾家的事情终归是闹到了京城里头,原本上来巴结她,恭贺她嫁入贾府的一些闺秀看她的眼神从艳羡到同情。 这些姑娘并非是羡慕史湘云嫁给贾宝玉,而是羡慕她嫁进风头正的贾家。 史湘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同情的眼神,她平生最是讨厌别人可怜自己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都在是这个府里头。 眼前这个就是一个,她不好过,旁人也别想好过。 史湘云如今好似有些疯魔。 喜鹊看到这样的史湘云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其实她也挺可怜的,随后又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奴才去同情起主子来了。 不过对于史湘云的吩咐喜鹊和梅霜一时间却有些不敢动作,严格来说,他们是贾宝玉的丫头,卖身契都在王夫人手上呢。 这要是叫王夫人知道了,可没她们的好果子吃。 “不是还在想着你的林妹妹吗?” “那就到地上去想。” 但是这新来的夫人要是得罪了,也没他们的好日子过,是以这事对于两个小丫头来说极为为难,但是宝二爷如今睡了。 只要把被褥铺厚一些,不叫宝玉,在夜里着了凉,想来醒来的时候,依着太太的性子,也会与宝二爷吵起来。 宝二爷也不至于怪罪她们,毕竟听说宝二爷这是怜惜丫头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只能照做。 被子铺了好几层,确定摸上去是暖和的,不会硌着冷,也不会冻着冷,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合力将人抬到了地上。 史湘云就静静的看着,忽而冷笑一声,只觉得没劲的很。 瞧着这几两个小丫头这么精心的对待他们的主子,史湘云没有体会到半点报复的快感。 然而喜鹊说的终归是有道理的,要是贾宝玉明日受了寒,王夫人绝对不会放过她,而且现在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史湘云侧过身子去颈背盖在身上,怒目都是红色,两个小丫头不说话,屋子里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贾宝玉打着呼噜的声响。 不知怎的,史湘云睁着眼睛,没有丝毫的睡意,明明已经累了一天了。 那头打晕了两个丫鬟的贾元春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此刻,正是喧闹的时候呢。 元春询问了府上的丫头,得知万岁爷已经离场了,元春却并不觉得失落,因为她敢笃定以康熙对于她那二妹妹的在意程度,只怕现在两人正在后院幽会呢。 废了元春好一番时间,这才找到了一处亭子的附近,那里有人看守,不让人接近。 好了,这下也不用猜了,万岁爷必定是在这处的。 可是外头的看守人员可不会让元春闯进去,自己也没打算现在去近康熙的身。 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她那二妹妹? 喂完了醒酒汤康熙便让柳叶和司棋将这小娇娇带回去了。 正打算回宫了,走在贾府的院子处,侍卫突然来禀报,说是抓了个行迹鬼祟的姑娘。 “下去径直处理了就是。” “那姑娘说她有事要与万岁爷您说,是关于二位仙长的事!” “把人带上来?” “万岁爷,我是元春啊,您还记得我吗?” “窥伺帝踪可是死罪。” 康熙并没有回答元春的问题,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双看着迎春满是柔情的眼睛,此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无人能猜测此刻的康熙在想什么? “但是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是关于二位道长曾说过的命理之言。” “可否丙退左右?”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莫要浪费朕的时间。” 冰冷不近人情元春有些痛心的捂着自己的心口,搞不懂为什么万岁爷要这般对待自己,却把柔情都给了那个抢了自己气数命理的贾迎春。 而康熙瞧见她还趴在地上,一副娇柔做作的模样,没心情再看他直接抬步就要离开。 “您可知晓元春是抢了我的身份,这才得了您的宠爱的。” “而您原本命定的妃子是我呀。” “求求您怜惜,睁开眼睛看看元春。” 说着说着,元春莫名哀怨起来了。 不说康熙了,就连梁九宫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康熙似笑非笑,眼神终于舍得施舍一丝在她的身上了。 康熙说出的话却叫元春胆寒,甚至成了一场梦魇,永远都无法醒过来,直到死去,她都没有能忘记万岁爷那个看向自己的表情。 第97章 绵羊皮的虎豹 “你倒是大度有颗菩萨心肠。” 这言语里的赞美无法叫人忽视,可里头的恶意太过明显,这话从万岁爷的口里说出来,叫元春有些不明。 这到底是夸他还是讽刺于自己? 元春聪慧的头脑全然都下线了,她艰难仰头看着这个依旧高高在上的男人。 “万岁爷,这是在夸我吗?” 元春的语气有些飘渺,又带着些希翼和欣喜,康熙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叫元春觉得离得太远太远,她怎么努力都够不上。 两人相距这般近的时候还是头一回呢。 这般近的距离叫元春足以看清楚康熙脸上的表情,甚至是他的容貌,以及脸颊上的丁点缺陷。 这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所以元春微微一起要伸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康熙的衣摆,更进一步,想要去把摸康熙的脸颊。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小圆春认知,甚至出现了些偏差,元春觉得她和万岁爷就是最亲密无间的,自己是受宠娇纵的妃嫔,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元春想要从康熙嘴里得到一句好的而康熙很快就满足了她。 只是那说出的话语怎么听,怎么觉得阴阳怪气。 “是啊,这是在夸赞于你。” 看着人就要攀扯上来了,康熙退后一步,叫人扑了个空,吃了一嘴的泥。 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康熙并没有心生怜爱,毕竟那副狼狈的模样,无论如何都叫人怜爱不起来。 “万岁爷贾迎春,他抢了我的命数,你原本并不会瞧上她,林慧乔上她只是因为将她认作了我。” “如今我就在万岁爷的眼前,我才是你命定的妃嫔呀。” “”我虽相貌比不上他,可是我是这府中的嫡女,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我自小饱读诗书,而他在府里向来有木头人名声。” “我可以辅佐您,让大清更加辉煌强盛。” “珍宝又岂是赝品可以比较的?” 元春一次又一次的点名,她在原本的故事线上才应该是万岁爷的妃嫔。 而万岁爷根本就不可能会看上迎春,那迎春只是盯着自己的命数,赞了自己的身份,这才叫康熙认错了人。 这就是元春想要告诉康熙的。 她处处贬低迎春,抬高自己就是想要康熙认清楚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贾迎春除了一副皮囊什么都没有。 康熙之前只是一直冷冷的盯着他,这话却是笑出了声,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极度恶意的笑:“先前你在宫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使过手段,你为宫女时朕就见过你,那时你和德平一块当差。” “后来朕抬起了德嫔,又抬起了良嫔,容貌不输他们却一直都是个宫女。” “不落,你自个猜猜这是为什么?” 康熙对于旁人从来不避讳往常的多情,因为这是已经存在的事情,变不了。 对于德嫔,他是觉得人挺有意思的,性子柔的跟水似的,好似一朵解语花。 在没有遇到自己的娇娇之前,对于德嫔,康熙也是有几分宠爱在的。 而良嫔这个后宫中以容貌闻名的妃嫔乃是,辛者库出身,对于康熙来说,不过是多了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玩物罢了。 是以后宫女子都知晓康熙既薄情又多情。 即使是现在这个娇娇身上有许多小毛病,亦有许多不足,她既不是才女,也不能做一朵极好的解语花,说好听的话来哄自个,但是康熙就是喜欢是以如今一整颗心都落在了那小娇娇的身上。 所以说爱情来到的时候就是这般霸道,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元春已经完全陷入了沉思,对于康熙问的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若是想到了,他又何必在宫里头耽误这么多年?是啊,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身份比他还要低微的良嫔可以成为万岁爷的妃嫔,为什么从前和他一起做过鹅的德平,也可以成为妃嫔? 唯独自己依旧是个小宫女。 甚至拖到这把年纪,家里人都开始担心起他的婚事来了,回到家里如今也成了个笑话。 “因为在没有遇到迎儿之前,你的用处朕就已然想好了。” “用?用处?”元春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不可思议的抬头去看一下康熙。 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元春很是清楚,她本就是富有功利心的性子,有些时候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袁春通常计较别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时,他就会思考着,这人的用处。 例如抱琴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可以不给他回炮,但他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必须伺候自己,并且帮自己做一些脏事。 啊宫里头同他一块做活的小宫女,她用金钱来贿赂他们,让他们替自己干活。 甚至他之前撒出去的钱财都是希望他们有所回报的。 而德嫔那个贱人之所以能被万岁爷瞧上,也是因为他此前买通了一个御花园的宫女。 打探到了万岁爷的行踪,可是却平白为旁人做了嫁衣,这也是德嫔忌惮自己的理由之一。 毕竟这颗在康熙眼里洁白无瑕的解语花,是不会想叫康熙知晓自己背后的那些算计的。 可是泱泱集结了这么久,却没想到用处这两个字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而这两个字也注定了,万岁爷也只会用带着其他目的的眼光看待自己,永远不会对自己生出情爱来。 那她算什么? 她做的那么多,算计算什么? 她这个人在万岁爷眼里又算什么? 康熙似乎十分喜爱贾元春露出这副表情来,就像一只丧家之犬算了那么久,却发现自己也被人算计着。 原本打算早日回宫,这般还能与自个的娇娇在梦中相见,这会儿康熙却老有兴致的同贾元春解释起她的用处究竟是什来。 “假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富贵逼人的贾家乃是致敬中最鼎盛的权贵,就连皇宫都不及贾家的富贵。” “在贾家的小公子更是稀奇近身,来自带祥瑞衔玉而生,多么稀奇啊。” 贾元春从前仅仅是以此为傲,这是她的资本,元春从来没有想过,这也会让她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进宫,从他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元春没有想到原来知道真相的时候,是那样的难受。 康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帝王,他不允许有人冒犯自己的威严,也不允许京中有这样的存在。 史家没落,宁国府和荣国府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要依靠嫁女儿来实现往日的荣光,府里头的下人也愈加不成气候,嚣张跋扈,失了规矩。 而薛家呢? 看起来更不好了,不然怎么会依靠女儿家来保住家业。 到时候了,就该收拾了,可是还差一些。 差什么呢? 贾家虽然不成器,但这些年也不似从前,并没有抄家的借口。 所以机会是什么呢? 元春下线的脑子终于上线,是啊。 万岁爷对自己没有情爱,甚至这副皮囊都不能吸引他。 可是康熙又没有质疑原本该封妃的人是自己,所以她的用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用自己去除掉自己的后盾,把她贾元春高高抬起,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府上的人是什么性子元春再是清楚不过了,所以她知道万岁爷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呢?” “这个棋子从我变成了二妹妹是吗?” 元春语气艰涩,好似认命了。 一颗气鼓鼓的球,就这般瘪了下来。 元春既期待这个答案,又怕听到这个答案。 毕竟若是这么个答案,说出来若是得到,是他大概会心里平衡些,被放上棋桌,成为棋子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可是莫名的元春知晓这个答案,大概不会是自己想听的答案。 这么久啦,这位万岁爷对于他那二妹妹的做派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个棋子? 而且如果说是棋子的话,已经在宫中的自己更合适成为那个棋子,不是吗? 这是在万岁爷决定要开始用自己的时候,他却遇到了自己这二妹妹。 这个答案更叫元春难以接受,一时之间在康熙的注视下,元春子觉得自个无地自容。 元春像一个戏子一般,一直上下跳着,唱着大戏,原本以为,自己能算计得了一切,包括这位万岁爷。 没想到却不过是他人眼中的笑话罢了,偏偏他还自鸣得意。 那他之前的那些都算什么?他心中的怨恨向母亲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切都是源于一个认知。 她原以为元春抢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有如今的荣耀。 原来就算是被抢被抢去的,也只是砒霜,而这位万岁爷却偏偏给了迎春蜜糖。 “为什么我是棋子,而她却能成为您心尖上的人呢?” 康熙只是静静的盯着他,并没有回答远春的问题。 若是说一开始的一见钟情,他痴迷于隐身的皮上这个理由太过肤浅了。 身为帝王,有太多重要的事情了,江山王位女人唯独不会在他心目中榜上有名。 后来他又惦记上了那神秘的空间,想要探探究竟,可是后来呢,沉沦的太过快,以至于康熙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但是心动是真的,他起的独占之欲也是真的,所以后头他不再能进入那个梦境,才叫康熙如此的不安,如此的烦躁。 在知道迎春在现实世界存在也是真的,毕竟当初就算迎春真的是个女妖精,康熙也想要想法子将迎春困住在自己的梦境里,不让迎春到旁人的梦境里去。 是以他的底线一低再低,以至于从前绝对会放在心头上的女人,已经在他心间里头占满了,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江山皇位排列第一,剩下来的便是那有些笨拙的小娇娇,随后才是康熙自己。 “你与她不配相提并论。” “是吗?那万岁爷会顾忌着他不对贾府动手吗?” 元春轻笑一声,想知道这位二妹妹在万岁爷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能不能保住这岌岌可危的贾家? “那就要看贾府有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了。” “她知道吗?” “朕自然会安顿好一切,她不必知晓。” “万岁爷就不怕二妹妹她恨你吗?” 康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他心里头,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他怕自己那愚笨的小娇娇恨自己吗?自然是怕的。 康熙也相信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在假设和自己二者选其一的话,这小娇娇不可能会选贾赦。 亲生父亲那关都过了,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如今那小娇娇对于府上的人,如今不是一步一步从失望走向更失望吗? 早在想要这个人开始,康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例如给那小娇娇选择新的站队之人。 康熙收拾这几个家族的想法已然十分坚定,旁人轻易动摇不得。 “这贾府上下这些个主子,除了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上上下下朕都找不出一个好人。” “你说是不是有意思极了?” “她最是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老太君不是个好的,你父亲母亲也不是个好的。贾赦自然也是个该死之人。” “能否求万岁爷看在我那二妹妹的面子上,放过贾家?” “臣女可以保证不将今日之事告知二妹妹,往日也不再对二妹妹生出其他心思。” “你觉得那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其中包括你吗?” 这话问的实在是有些奇怪,元春虽然进宫,可是当的是女官算下来,如今回到家中未曾嫁人,自然可以算是未出阁的姑娘之一。 只是这话问出来,自然是暗指元春做过的那些事情,康熙他都一清二楚。 算不是不算,只是还没到时候呢。 元春大抵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母亲,父亲还有这个弟弟的。 听到康熙的这话,元春也只是惊慌了一瞬,随后镇定下来,认了自己的错。 “臣女甘愿赴死,只求陛下放过我弟弟宝玉,宝玉他不知事,性子又蠢笨极易为人蒙蔽,他未曾做过什么恶事,求陛下饶他一命。” “有罪清算,无罪自然相安无事。”康熙语气平淡,元春却不知怎的更觉大寒,此刻的她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已经完全没有了心动爱慕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同情迎春。 “如此,就多谢陛下了。” 既然往前的已经不可挽救了,那么今后元春将她与万岁爷的谈话,告知家里,叫家里夹起尾巴,做人想来结局也能好些。 顺便叫她那好妹妹知晓知晓她的情郎究竟是个什么披着绵羊皮的虎豹。 可是康熙好像猜到了元春的想法,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知道,你在城外碰到的那两个贼人是何人派去的吗?” 第97章 绵羊皮的虎豹 “你倒是大度有颗菩萨心肠。” 这言语里的赞美无法叫人忽视,可里头的恶意太过明显,这话从万岁爷的口里说出来,叫元春有些不明。 这到底是夸他还是讽刺于自己? 元春聪慧的头脑全然都下线了,她艰难仰头看着这个依旧高高在上的男人。 “万岁爷,这是在夸我吗?” 元春的语气有些飘渺,又带着些希翼和欣喜,康熙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叫元春觉得离得太远太远,她怎么努力都够不上。 两人相距这般近的时候还是头一回呢。 这般近的距离叫元春足以看清楚康熙脸上的表情,甚至是他的容貌,以及脸颊上的丁点缺陷。 这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所以元春微微一起要伸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康熙的衣摆,更进一步,想要去把摸康熙的脸颊。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小圆春认知,甚至出现了些偏差,元春觉得她和万岁爷就是最亲密无间的,自己是受宠娇纵的妃嫔,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元春想要从康熙嘴里得到一句好的而康熙很快就满足了她。 只是那说出的话语怎么听,怎么觉得阴阳怪气。 “是啊,这是在夸赞于你。” 看着人就要攀扯上来了,康熙退后一步,叫人扑了个空,吃了一嘴的泥。 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康熙并没有心生怜爱,毕竟那副狼狈的模样,无论如何都叫人怜爱不起来。 “万岁爷贾迎春,他抢了我的命数,你原本并不会瞧上她,林慧乔上她只是因为将她认作了我。” “如今我就在万岁爷的眼前,我才是你命定的妃嫔呀。” “”我虽相貌比不上他,可是我是这府中的嫡女,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我自小饱读诗书,而他在府里向来有木头人名声。” “我可以辅佐您,让大清更加辉煌强盛。” “珍宝又岂是赝品可以比较的?” 元春一次又一次的点名,她在原本的故事线上才应该是万岁爷的妃嫔。 而万岁爷根本就不可能会看上迎春,那迎春只是盯着自己的命数,赞了自己的身份,这才叫康熙认错了人。 这就是元春想要告诉康熙的。 她处处贬低迎春,抬高自己就是想要康熙认清楚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贾迎春除了一副皮囊什么都没有。 康熙之前只是一直冷冷的盯着他,这话却是笑出了声,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极度恶意的笑:“先前你在宫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使过手段,你为宫女时朕就见过你,那时你和德平一块当差。” “后来朕抬起了德嫔,又抬起了良嫔,容貌不输他们却一直都是个宫女。” “不落,你自个猜猜这是为什么?” 康熙对于旁人从来不避讳往常的多情,因为这是已经存在的事情,变不了。 对于德嫔,他是觉得人挺有意思的,性子柔的跟水似的,好似一朵解语花。 在没有遇到自己的娇娇之前,对于德嫔,康熙也是有几分宠爱在的。 而良嫔这个后宫中以容貌闻名的妃嫔乃是,辛者库出身,对于康熙来说,不过是多了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玩物罢了。 是以后宫女子都知晓康熙既薄情又多情。 即使是现在这个娇娇身上有许多小毛病,亦有许多不足,她既不是才女,也不能做一朵极好的解语花,说好听的话来哄自个,但是康熙就是喜欢是以如今一整颗心都落在了那小娇娇的身上。 所以说爱情来到的时候就是这般霸道,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元春已经完全陷入了沉思,对于康熙问的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若是想到了,他又何必在宫里头耽误这么多年?是啊,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身份比他还要低微的良嫔可以成为万岁爷的妃嫔,为什么从前和他一起做过鹅的德平,也可以成为妃嫔? 唯独自己依旧是个小宫女。 甚至拖到这把年纪,家里人都开始担心起他的婚事来了,回到家里如今也成了个笑话。 “因为在没有遇到迎儿之前,你的用处朕就已然想好了。” “用?用处?”元春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不可思议的抬头去看一下康熙。 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元春很是清楚,她本就是富有功利心的性子,有些时候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袁春通常计较别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时,他就会思考着,这人的用处。 例如抱琴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可以不给他回炮,但他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必须伺候自己,并且帮自己做一些脏事。 啊宫里头同他一块做活的小宫女,她用金钱来贿赂他们,让他们替自己干活。 甚至他之前撒出去的钱财都是希望他们有所回报的。 而德嫔那个贱人之所以能被万岁爷瞧上,也是因为他此前买通了一个御花园的宫女。 打探到了万岁爷的行踪,可是却平白为旁人做了嫁衣,这也是德嫔忌惮自己的理由之一。 毕竟这颗在康熙眼里洁白无瑕的解语花,是不会想叫康熙知晓自己背后的那些算计的。 可是泱泱集结了这么久,却没想到用处这两个字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而这两个字也注定了,万岁爷也只会用带着其他目的的眼光看待自己,永远不会对自己生出情爱来。 那她算什么? 她做的那么多,算计算什么? 她这个人在万岁爷眼里又算什么? 康熙似乎十分喜爱贾元春露出这副表情来,就像一只丧家之犬算了那么久,却发现自己也被人算计着。 原本打算早日回宫,这般还能与自个的娇娇在梦中相见,这会儿康熙却老有兴致的同贾元春解释起她的用处究竟是什来。 “假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富贵逼人的贾家乃是致敬中最鼎盛的权贵,就连皇宫都不及贾家的富贵。” “在贾家的小公子更是稀奇近身,来自带祥瑞衔玉而生,多么稀奇啊。” 贾元春从前仅仅是以此为傲,这是她的资本,元春从来没有想过,这也会让她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进宫,从他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元春没有想到原来知道真相的时候,是那样的难受。 康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帝王,他不允许有人冒犯自己的威严,也不允许京中有这样的存在。 史家没落,宁国府和荣国府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要依靠嫁女儿来实现往日的荣光,府里头的下人也愈加不成气候,嚣张跋扈,失了规矩。 而薛家呢? 看起来更不好了,不然怎么会依靠女儿家来保住家业。 到时候了,就该收拾了,可是还差一些。 差什么呢? 贾家虽然不成器,但这些年也不似从前,并没有抄家的借口。 所以机会是什么呢? 元春下线的脑子终于上线,是啊。 万岁爷对自己没有情爱,甚至这副皮囊都不能吸引他。 可是康熙又没有质疑原本该封妃的人是自己,所以她的用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用自己去除掉自己的后盾,把她贾元春高高抬起,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府上的人是什么性子元春再是清楚不过了,所以她知道万岁爷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呢?” “这个棋子从我变成了二妹妹是吗?” 元春语气艰涩,好似认命了。 一颗气鼓鼓的球,就这般瘪了下来。 元春既期待这个答案,又怕听到这个答案。 毕竟若是这么个答案,说出来若是得到,是他大概会心里平衡些,被放上棋桌,成为棋子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可是莫名的元春知晓这个答案,大概不会是自己想听的答案。 这么久啦,这位万岁爷对于他那二妹妹的做派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个棋子? 而且如果说是棋子的话,已经在宫中的自己更合适成为那个棋子,不是吗? 这是在万岁爷决定要开始用自己的时候,他却遇到了自己这二妹妹。 这个答案更叫元春难以接受,一时之间在康熙的注视下,元春子觉得自个无地自容。 元春像一个戏子一般,一直上下跳着,唱着大戏,原本以为,自己能算计得了一切,包括这位万岁爷。 没想到却不过是他人眼中的笑话罢了,偏偏他还自鸣得意。 那他之前的那些都算什么?他心中的怨恨向母亲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切都是源于一个认知。 她原以为元春抢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有如今的荣耀。 原来就算是被抢被抢去的,也只是砒霜,而这位万岁爷却偏偏给了迎春蜜糖。 “为什么我是棋子,而她却能成为您心尖上的人呢?” 康熙只是静静的盯着他,并没有回答远春的问题。 若是说一开始的一见钟情,他痴迷于隐身的皮上这个理由太过肤浅了。 身为帝王,有太多重要的事情了,江山王位女人唯独不会在他心目中榜上有名。 后来他又惦记上了那神秘的空间,想要探探究竟,可是后来呢,沉沦的太过快,以至于康熙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但是心动是真的,他起的独占之欲也是真的,所以后头他不再能进入那个梦境,才叫康熙如此的不安,如此的烦躁。 在知道迎春在现实世界存在也是真的,毕竟当初就算迎春真的是个女妖精,康熙也想要想法子将迎春困住在自己的梦境里,不让迎春到旁人的梦境里去。 是以他的底线一低再低,以至于从前绝对会放在心头上的女人,已经在他心间里头占满了,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江山皇位排列第一,剩下来的便是那有些笨拙的小娇娇,随后才是康熙自己。 “你与她不配相提并论。” “是吗?那万岁爷会顾忌着他不对贾府动手吗?” 元春轻笑一声,想知道这位二妹妹在万岁爷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能不能保住这岌岌可危的贾家? “那就要看贾府有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了。” “她知道吗?” “朕自然会安顿好一切,她不必知晓。” “万岁爷就不怕二妹妹她恨你吗?” 康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他心里头,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他怕自己那愚笨的小娇娇恨自己吗?自然是怕的。 康熙也相信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在假设和自己二者选其一的话,这小娇娇不可能会选贾赦。 亲生父亲那关都过了,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如今那小娇娇对于府上的人,如今不是一步一步从失望走向更失望吗? 早在想要这个人开始,康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例如给那小娇娇选择新的站队之人。 康熙收拾这几个家族的想法已然十分坚定,旁人轻易动摇不得。 “这贾府上下这些个主子,除了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上上下下朕都找不出一个好人。” “你说是不是有意思极了?” “她最是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老太君不是个好的,你父亲母亲也不是个好的。贾赦自然也是个该死之人。” “能否求万岁爷看在我那二妹妹的面子上,放过贾家?” “臣女可以保证不将今日之事告知二妹妹,往日也不再对二妹妹生出其他心思。” “你觉得那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其中包括你吗?” 这话问的实在是有些奇怪,元春虽然进宫,可是当的是女官算下来,如今回到家中未曾嫁人,自然可以算是未出阁的姑娘之一。 只是这话问出来,自然是暗指元春做过的那些事情,康熙他都一清二楚。 算不是不算,只是还没到时候呢。 元春大抵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母亲,父亲还有这个弟弟的。 听到康熙的这话,元春也只是惊慌了一瞬,随后镇定下来,认了自己的错。 “臣女甘愿赴死,只求陛下放过我弟弟宝玉,宝玉他不知事,性子又蠢笨极易为人蒙蔽,他未曾做过什么恶事,求陛下饶他一命。” “有罪清算,无罪自然相安无事。”康熙语气平淡,元春却不知怎的更觉大寒,此刻的她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已经完全没有了心动爱慕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同情迎春。 “如此,就多谢陛下了。” 既然往前的已经不可挽救了,那么今后元春将她与万岁爷的谈话,告知家里,叫家里夹起尾巴,做人想来结局也能好些。 顺便叫她那好妹妹知晓知晓她的情郎究竟是个什么披着绵羊皮的虎豹。 可是康熙好像猜到了元春的想法,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知道,你在城外碰到的那两个贼人是何人派去的吗?” 第98章 认命 冰冷刺骨的含义重新低头涌现,这下元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还以为是虎豹配绵羊,没想到是饿狼配狐狸。 她那迎春妹妹穿的是一幅纯白无瑕的茉莉花,没想到却心思深沉遮掩的真是好呀。 万岁爷倒是护短,前头,她欺负了他的娇娇儿,这会儿立刻就报复上来了。 这是她那迎春妹妹在自己推了她以后面上倒是蛮难,这演的是真好啊,将她这个自允心机深沉的人都给骗到了。 方才她还在替他这迎春妹妹感到可惜呢,现在看来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倒是合适的很。 倒是不必替他担忧,进了宫被后宫那群女人给吃了,如今看来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也好也好,最好狗与狗相争,真的他们两败俱伤,到地府来陪陪自己,元春也能看看他们的笑话。 可怜的迎春,从来没有向康熙提起这件事情,倒是被此刻极怒极怕的元春给误会了去。 所以那两人是康熙派来吓唬自己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那药呢?仅仅只是有毒,若不及时解开毒性,会叫她日后生不出来孩子这般简单吗? 万岁爷只是想要叫她终身不孕,再是简单不过了,这位万岁爷既不打算要了自己,担心自己往后有没有孩子做什么? 就算这位爷要了自己,按照后宫中的规矩来说,只要康熙不想要孩子,完全可以给自己灌一碗汤药。 更何况在喂药之前,这位万岁爷已经没有想过要了自己了。 怀里还揣着一半的药,可是此时的元春却完全不敢拿出来了。 康熙离的她不近,这个距离扑上去也会被人拦回来,这药物作用不到这位万岁爷的身上。 方才被那御林军逮着了大半的药物抖落在了地上,小部分被那御林军给吸了去。 此时的元春只能装傻,因为一旦她下药成功,那么,元春将遭受的就是立即被处死,没有一丁点的回旋之地。 “万岁爷在说什么,臣女不知道。” “药味道不错?” “什么药?” 什么呀,当然是那天在郊外员村被土匪强行喂下的那个药。 康熙清楚,跪在地上的元春作为受害者更是清楚。 “既然不知道,那便算了。” 康熙倒也没有同元春计较装傻的事,反正这事是事实发生过了,毕竟他派出的暗卫也正在那附近呢,那两个已经死了的恶徒可不敢敷衍他。 谁说康熙下的指令是找两个人去吓唬吓唬贾元春? 但人是梁九功去找的,梁九功找人办事,向来求个靠谱。 要必定是吃了下去的,而后头夹服里头康熙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夜查贾宝玉闹出的丑闻传遍了整个贾府,而这位向来疼爱自己弟弟的姐姐却随意的过问了几句,着急忙慌的去寻求大夫。 说是自己身子不太利索。 “不过若是朕的娇娇同朕闹脾气了,是因为贾家的事儿,亦或者是贾家的人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朕觉得那点东西还不够。” “该是多赏大姑娘一些。” 康熙可不会管她装傻,直接出言警告元春。 毕竟装傻可以,但是借着装傻的名义故意卖傻,那却是不成的。 康熙终归还是介意迎春跟他闹脾气的。 再度警告了一番,若是贾元春拿这话去劳烦那迎春,那下场,元春已经体会过了。 若不想再体验一遭,那就老实一点。 康熙已经下定决心,一要铲除贾府这个毒瘤了,自然不会接受贾府中人的悔过。 若有些事情可以悔过,那这世间可真是乱了套了。 毕竟你若诚心悔过,诚心弥补只是就算了,结了那也太过可笑了些。 有人受的伤害,却不能忽略了过去。 伤害是切实存在的,不能抵消。 就像善恶不能抵,功过,亦是不能抵。 这时候就要看贾元春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是牺牲自己,保全家里人,让他们免去更重的惩罚,还是就装聋作哑,只做不知日子就这般过下去? 这事情倒是跟康熙没什么关系了,毕竟康熙并不在意贾元春的选择,只要不闹到迎春面前去就行了。 就在康熙抬步要走的时候,被放下跪在地上的元春,满是狼狈。 但好在今天晚上的事儿,大概就这般过去了,元春自己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万岁爷的垂怜了,只想好好过完接下来的日子。 这时候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那个御林军,却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一些状况。 周朝安静说话的人就这么些,其他人都垂头不语,是以那个御林军沉重的呼吸声变格外的明显。 那个御林军也知道自己不对劲,可是这会儿正在当值,身子没由来的发热,控制不住他,甚至去想扯自己的衣裳,然后让自己松快松快。 而下头也不甚礼貌,若非有甲胄遮挡,只怕今日他就要脑袋不保了。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他是个男人,家中又称得上是富贵,不然也不会成为万岁爷的护卫。现在这情况,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这是中了那烈性的春药。 可是他今日没吃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也没碰过什么,今日可是他当职,他还想保住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呢,哪有这么想不开去吃那的玩意? 更何况,这是位原本的年纪,就正是轻狂火气重的年纪,何须这种壮阳之类的东西? 还没想明白呢,那可怜的是会便御林军侍卫便跪下粗喘着气,额角的汗液,一滴一滴滴到地下来,可见他忍耐的有多么辛苦。 那御林军立刻求饶,喘着粗气,就连开口说话都有些艰难,只觉得有股心火一直在心间烧的厉害:“求皇上恕罪。” 康熙终归是见多识广,一瞧他怎么样就知道怕是中了药了。 而这药是谁带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竟能够入选御林军,自然也不会是蠢笨的性子,这么想不开,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来。 不是主动中药,那必定是被动中药。 康熙挑挑眉是让其他人将这侍卫给带下去。 “恕你无罪,下去。” 这可是算殿前失仪,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终归是失了礼数,见怪谁也不怪谁自己,那侍卫瞬间松下一口气,再拜谢恩,就由着人搀扶下去了。 “有点意思。” “万岁爷要不要将这贾家的大姑娘带下去?她怕是冲着您来的。” 梁九功微微向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了康熙面前,紧盯着地下的元春,生怕这人对万岁爷下药。 毕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目标并非是那个侍卫,而是他们这位万岁爷呢。 只是不知怎的,那侍卫倒是先中了药,梁九功就怕贾元春一招不成,再来一招,非要叫万岁爷幸了她。 到时候跟贵妃娘娘可就不好交代了,毕竟方才浓情蜜意的转头就幸了人家姐姐,到时候娘娘生出心结来,万岁爷连带着他们,怕是日子都不好过了。 他这个万岁爷的太监总管必定要保护好万岁爷的贞洁,虽然这贞洁早就没有了。 但自从有了贵妃娘娘以后,万岁爷就没碰过别的女人了,这可不能破了功了,他这个梁总管一定要守护好万岁爷和贵妃娘娘的幸福。 康熙最是讨厌女人对他用这些手段,当下原本没起的杀意,这会儿又涌现出来一些。 “该交代的也交代了,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走。” 就是不知道康熙说的是留着元春这个人,还是留在此地,没意思了。 梁九宫弯着身子就要扶着康熙回宫,随后他又回头瞪了元春一眼,显然是不满他想要下药这个行为。 “月色也不早了,莫要耽误朕安寝。” 康熙还在想着,今夜入梦能不能见着梦里的小醉鬼呢? 当下也不想在这耽搁了,直接摆驾回宫。 坐在步辇上的时候,康熙又似笑非笑地瞧了还跪在原地的元春一眼。 “对了,在和贾大姑娘说一句,莫要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不然这后果你担待不起。” 康熙是走了,可是立在元春跟前的两个人影还没有走。 院子里乌泱泱的走了一大批人以后,环境便瞬间昏暗了下来。 今日月光也不太好,给予大地的只有可怜兮兮的几缕光,甚至都看不清前路。 “贾大姑娘得罪了。” 嘴里说着得罪,可是留下来的这两个太监动作却丝毫的不客气,言语也并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 当下,一人擒住元春的双手,一人高高的挥起巴掌,随后清脆的声响在园子里响开。 一巴掌下来,立刻在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就连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微微垂下。 打的元春脑袋有些发昏,后宫中教训人的手段有千千万万,可是打脸的却是少的。 毕竟宫女还要伺候人,若是脸上留了印子,就会被人议论,而主子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苛待宫人的名号是跑不掉的。 适应各宫娘娘的手段,多用于身子上那些能遮掩在衣裳底下的地方。 所以他们要叫元春留下印子,选了这么一个法子,可谓极具折辱意味了。 毕竟元春现在正居在府上府里头都是他的家人,明日新妇敬茶,元春也是要到场的,顶着这么一脸的巴掌印,可是不好看的。 把让人打了好多下的元春,头脑已经有些不清晰了,最后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挨了几个巴掌。 脸肿的老大,顶着这么一张脸,踉跄的回到自己的屋里的时候,抱琴正端来水伺候自家姑娘洗漱歇下呢。 疑惑什么没见到人,一转头便瞧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身后,头发披散衣裳上全是泥,吓得抱琴大叫一声。 “鬼呀。” 铜盆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水花,沾湿了鞋袜,到底是实在是太过吓人了,抱琴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院子里其他丫头听到这声响,连忙进来看看,直到有一个丫鬟愣出了元春身上的衣裳。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头脑发懵,加上接受的消息太多,又被宝琴这副见鬼的模样气的怒火攻心,一口气没喘过来,元春彻底晕了过去。 看清楚了,那人身上的衣裳和首饰抱紧,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确定这就是姑娘。 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又看到姑娘晕过去了。 这一下又吓着了抱琴:“要是姑娘醒来会打死我的。” 福灵听到这话,顿时带着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抱琴:“抱琴姐姐,待会姑娘醒来了,我瞧您还是躲远些。” “依着姑娘最近的脾气,您怕是讨不得好。” 元春最近的脾气阴晴不定,底下的丫头们都有苦难言。 而抱琴姐姐又是姑娘的贴身大丫头,每日与姑娘相处的时间最长,时以遭到的责骂也更多。 往常她们都还羡慕抱琴姐姐呢,跟着姑娘一块进过宫,现在对于抱琴她们只剩下同情了。 抱琴自个儿也知晓她在姑娘醒后,怕是讨不到好,不然也不会说出姑娘要打死她这么句话。 抱琴顿时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王婵在宫里的日子就难熬,回到府上,这日子还不如待在宫里的时候呢。 但是现在能怎么着?只能认命的替自家姑娘收拾收拾,随后再去请大夫。 见到元春这般模样,说实话,就算是自家姑娘没醒,抱琴也不敢去问自家姑娘究竟是怎么了? 毕竟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瞧见屋里有两个丫头晕死了,过去后脖红了一片头上,甚至有些见红了。 抱琴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先前在婚礼上将自家姑娘拖带下去的两个丫头,所以这一切是谁做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自家姑娘脸上的红巴掌印是被人给教训了,可是在偌大的府邸里,谁敢打大姑娘的脸呢? 抱琴心中有了猜测,但她压根就不敢说出来。 适宜在旁的丫头义愤填膺的时候,抱琴也只是沉默不语。 没有看顾好主子,叫主子受了这么大的难,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丫头自然会受到处罚。 可是这背后动手的人,谁敢去找? 第98章 认命 冰冷刺骨的含义重新低头涌现,这下元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还以为是虎豹配绵羊,没想到是饿狼配狐狸。 她那迎春妹妹穿的是一幅纯白无瑕的茉莉花,没想到却心思深沉遮掩的真是好呀。 万岁爷倒是护短,前头,她欺负了他的娇娇儿,这会儿立刻就报复上来了。 这是她那迎春妹妹在自己推了她以后面上倒是蛮难,这演的是真好啊,将她这个自允心机深沉的人都给骗到了。 方才她还在替他这迎春妹妹感到可惜呢,现在看来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倒是合适的很。 倒是不必替他担忧,进了宫被后宫那群女人给吃了,如今看来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也好也好,最好狗与狗相争,真的他们两败俱伤,到地府来陪陪自己,元春也能看看他们的笑话。 可怜的迎春,从来没有向康熙提起这件事情,倒是被此刻极怒极怕的元春给误会了去。 所以那两人是康熙派来吓唬自己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那药呢?仅仅只是有毒,若不及时解开毒性,会叫她日后生不出来孩子这般简单吗? 万岁爷只是想要叫她终身不孕,再是简单不过了,这位万岁爷既不打算要了自己,担心自己往后有没有孩子做什么? 就算这位爷要了自己,按照后宫中的规矩来说,只要康熙不想要孩子,完全可以给自己灌一碗汤药。 更何况在喂药之前,这位万岁爷已经没有想过要了自己了。 怀里还揣着一半的药,可是此时的元春却完全不敢拿出来了。 康熙离的她不近,这个距离扑上去也会被人拦回来,这药物作用不到这位万岁爷的身上。 方才被那御林军逮着了大半的药物抖落在了地上,小部分被那御林军给吸了去。 此时的元春只能装傻,因为一旦她下药成功,那么,元春将遭受的就是立即被处死,没有一丁点的回旋之地。 “万岁爷在说什么,臣女不知道。” “药味道不错?” “什么药?” 什么呀,当然是那天在郊外员村被土匪强行喂下的那个药。 康熙清楚,跪在地上的元春作为受害者更是清楚。 “既然不知道,那便算了。” 康熙倒也没有同元春计较装傻的事,反正这事是事实发生过了,毕竟他派出的暗卫也正在那附近呢,那两个已经死了的恶徒可不敢敷衍他。 谁说康熙下的指令是找两个人去吓唬吓唬贾元春? 但人是梁九功去找的,梁九功找人办事,向来求个靠谱。 要必定是吃了下去的,而后头夹服里头康熙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夜查贾宝玉闹出的丑闻传遍了整个贾府,而这位向来疼爱自己弟弟的姐姐却随意的过问了几句,着急忙慌的去寻求大夫。 说是自己身子不太利索。 “不过若是朕的娇娇同朕闹脾气了,是因为贾家的事儿,亦或者是贾家的人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朕觉得那点东西还不够。” “该是多赏大姑娘一些。” 康熙可不会管她装傻,直接出言警告元春。 毕竟装傻可以,但是借着装傻的名义故意卖傻,那却是不成的。 康熙终归还是介意迎春跟他闹脾气的。 再度警告了一番,若是贾元春拿这话去劳烦那迎春,那下场,元春已经体会过了。 若不想再体验一遭,那就老实一点。 康熙已经下定决心,一要铲除贾府这个毒瘤了,自然不会接受贾府中人的悔过。 若有些事情可以悔过,那这世间可真是乱了套了。 毕竟你若诚心悔过,诚心弥补只是就算了,结了那也太过可笑了些。 有人受的伤害,却不能忽略了过去。 伤害是切实存在的,不能抵消。 就像善恶不能抵,功过,亦是不能抵。 这时候就要看贾元春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是牺牲自己,保全家里人,让他们免去更重的惩罚,还是就装聋作哑,只做不知日子就这般过下去? 这事情倒是跟康熙没什么关系了,毕竟康熙并不在意贾元春的选择,只要不闹到迎春面前去就行了。 就在康熙抬步要走的时候,被放下跪在地上的元春,满是狼狈。 但好在今天晚上的事儿,大概就这般过去了,元春自己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万岁爷的垂怜了,只想好好过完接下来的日子。 这时候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那个御林军,却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一些状况。 周朝安静说话的人就这么些,其他人都垂头不语,是以那个御林军沉重的呼吸声变格外的明显。 那个御林军也知道自己不对劲,可是这会儿正在当值,身子没由来的发热,控制不住他,甚至去想扯自己的衣裳,然后让自己松快松快。 而下头也不甚礼貌,若非有甲胄遮挡,只怕今日他就要脑袋不保了。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他是个男人,家中又称得上是富贵,不然也不会成为万岁爷的护卫。现在这情况,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这是中了那烈性的春药。 可是他今日没吃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也没碰过什么,今日可是他当职,他还想保住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呢,哪有这么想不开去吃那的玩意? 更何况,这是位原本的年纪,就正是轻狂火气重的年纪,何须这种壮阳之类的东西? 还没想明白呢,那可怜的是会便御林军侍卫便跪下粗喘着气,额角的汗液,一滴一滴滴到地下来,可见他忍耐的有多么辛苦。 那御林军立刻求饶,喘着粗气,就连开口说话都有些艰难,只觉得有股心火一直在心间烧的厉害:“求皇上恕罪。” 康熙终归是见多识广,一瞧他怎么样就知道怕是中了药了。 而这药是谁带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竟能够入选御林军,自然也不会是蠢笨的性子,这么想不开,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来。 不是主动中药,那必定是被动中药。 康熙挑挑眉是让其他人将这侍卫给带下去。 “恕你无罪,下去。” 这可是算殿前失仪,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终归是失了礼数,见怪谁也不怪谁自己,那侍卫瞬间松下一口气,再拜谢恩,就由着人搀扶下去了。 “有点意思。” “万岁爷要不要将这贾家的大姑娘带下去?她怕是冲着您来的。” 梁九功微微向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了康熙面前,紧盯着地下的元春,生怕这人对万岁爷下药。 毕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目标并非是那个侍卫,而是他们这位万岁爷呢。 只是不知怎的,那侍卫倒是先中了药,梁九功就怕贾元春一招不成,再来一招,非要叫万岁爷幸了她。 到时候跟贵妃娘娘可就不好交代了,毕竟方才浓情蜜意的转头就幸了人家姐姐,到时候娘娘生出心结来,万岁爷连带着他们,怕是日子都不好过了。 他这个万岁爷的太监总管必定要保护好万岁爷的贞洁,虽然这贞洁早就没有了。 但自从有了贵妃娘娘以后,万岁爷就没碰过别的女人了,这可不能破了功了,他这个梁总管一定要守护好万岁爷和贵妃娘娘的幸福。 康熙最是讨厌女人对他用这些手段,当下原本没起的杀意,这会儿又涌现出来一些。 “该交代的也交代了,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走。” 就是不知道康熙说的是留着元春这个人,还是留在此地,没意思了。 梁九宫弯着身子就要扶着康熙回宫,随后他又回头瞪了元春一眼,显然是不满他想要下药这个行为。 “月色也不早了,莫要耽误朕安寝。” 康熙还在想着,今夜入梦能不能见着梦里的小醉鬼呢? 当下也不想在这耽搁了,直接摆驾回宫。 坐在步辇上的时候,康熙又似笑非笑地瞧了还跪在原地的元春一眼。 “对了,在和贾大姑娘说一句,莫要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不然这后果你担待不起。” 康熙是走了,可是立在元春跟前的两个人影还没有走。 院子里乌泱泱的走了一大批人以后,环境便瞬间昏暗了下来。 今日月光也不太好,给予大地的只有可怜兮兮的几缕光,甚至都看不清前路。 “贾大姑娘得罪了。” 嘴里说着得罪,可是留下来的这两个太监动作却丝毫的不客气,言语也并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 当下,一人擒住元春的双手,一人高高的挥起巴掌,随后清脆的声响在园子里响开。 一巴掌下来,立刻在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就连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微微垂下。 打的元春脑袋有些发昏,后宫中教训人的手段有千千万万,可是打脸的却是少的。 毕竟宫女还要伺候人,若是脸上留了印子,就会被人议论,而主子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苛待宫人的名号是跑不掉的。 适应各宫娘娘的手段,多用于身子上那些能遮掩在衣裳底下的地方。 所以他们要叫元春留下印子,选了这么一个法子,可谓极具折辱意味了。 毕竟元春现在正居在府上府里头都是他的家人,明日新妇敬茶,元春也是要到场的,顶着这么一脸的巴掌印,可是不好看的。 把让人打了好多下的元春,头脑已经有些不清晰了,最后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挨了几个巴掌。 脸肿的老大,顶着这么一张脸,踉跄的回到自己的屋里的时候,抱琴正端来水伺候自家姑娘洗漱歇下呢。 疑惑什么没见到人,一转头便瞧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身后,头发披散衣裳上全是泥,吓得抱琴大叫一声。 “鬼呀。” 铜盆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水花,沾湿了鞋袜,到底是实在是太过吓人了,抱琴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院子里其他丫头听到这声响,连忙进来看看,直到有一个丫鬟愣出了元春身上的衣裳。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头脑发懵,加上接受的消息太多,又被宝琴这副见鬼的模样气的怒火攻心,一口气没喘过来,元春彻底晕了过去。 看清楚了,那人身上的衣裳和首饰抱紧,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确定这就是姑娘。 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又看到姑娘晕过去了。 这一下又吓着了抱琴:“要是姑娘醒来会打死我的。” 福灵听到这话,顿时带着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抱琴:“抱琴姐姐,待会姑娘醒来了,我瞧您还是躲远些。” “依着姑娘最近的脾气,您怕是讨不得好。” 元春最近的脾气阴晴不定,底下的丫头们都有苦难言。 而抱琴姐姐又是姑娘的贴身大丫头,每日与姑娘相处的时间最长,时以遭到的责骂也更多。 往常她们都还羡慕抱琴姐姐呢,跟着姑娘一块进过宫,现在对于抱琴她们只剩下同情了。 抱琴自个儿也知晓她在姑娘醒后,怕是讨不到好,不然也不会说出姑娘要打死她这么句话。 抱琴顿时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王婵在宫里的日子就难熬,回到府上,这日子还不如待在宫里的时候呢。 但是现在能怎么着?只能认命的替自家姑娘收拾收拾,随后再去请大夫。 见到元春这般模样,说实话,就算是自家姑娘没醒,抱琴也不敢去问自家姑娘究竟是怎么了? 毕竟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瞧见屋里有两个丫头晕死了,过去后脖红了一片头上,甚至有些见红了。 抱琴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先前在婚礼上将自家姑娘拖带下去的两个丫头,所以这一切是谁做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自家姑娘脸上的红巴掌印是被人给教训了,可是在偌大的府邸里,谁敢打大姑娘的脸呢? 抱琴心中有了猜测,但她压根就不敢说出来。 适宜在旁的丫头义愤填膺的时候,抱琴也只是沉默不语。 没有看顾好主子,叫主子受了这么大的难,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丫头自然会受到处罚。 可是这背后动手的人,谁敢去找? 第99章 怨怼 元春醒后沉默不语地看着满屋子的丫头。 她一直在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从出宫以后回到家里头,元春所有的不堪,所有的无力,大多事情抱琴都是晓得的。 天色方才蒙蒙亮,抱琴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床前:“今日新妇敬茶姑娘子还没好利索,不如今日就不去了?” 看着这眼熟的帐幔,一时间有些恍神。 这些年的殃殃及及回到府里这么些时日,他一直在算计元春,已经好久没有认真了,看过自己的闺房了。 入宫那么些年,他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的闺房从前是什么模样的了。 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不用去触摸元春,就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是很吓人,也唯有这时候,元春才清醒了一会儿。 元春想到昨夜里,万岁爷问他的那个问题,元春向来是聪明人,是自己去死,为家人争一条生机,还是苟活这么些时了,和家人一起皇权相逢,这个问题元春并不能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不情你说怎么有的人命就这么好呢?帝王的真情可笑,可是那颗真心万岁爷却真真的交了出去。” 其实这会儿元春整个脸已经肿的很吓人了,青紫青紫的比昨晚上还要吓人,抱琴不敢将事先落到那张脸上。 呼吸都不是很顺畅,别提说话了,可是元春轻飘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抱琴的耳朵里,抱琴也清楚的知道那个她指的究竟是谁。 只是提及万岁爷抱琴却不敢轻易的开口。 只是屏退了底下的丫鬟,抱琴静静的跪在自家姑娘前,一着她的抱怨,我及不甘。 好在元春也并没有想要得到抱琴的回答,只是依旧喃喃自语。 “从前这个男人不属于任何一个,他就像是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他心里头真正站得一席之地。” “如今,我那从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妹妹,却做到了,也难怪后宫的娘娘个个都要疯了。” “前头的十几年,我一直压着她,我是府里头人人艳羡的存在,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他怎么敢和我相提并论?” “”她是什么日子,什么处境,我也是晓得的,可是也不过短短十几年呀。” 是啊,多么神奇啊,他带着全府的希望入了宫,想要让贾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 而那个时候的迎春呢?迎春甚至被底下的丫头欺负,整个人在府里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活的甚至都不如他母亲身边得宠的。 好的,人人上赶着巴结他,讨好他,哪里还记得他往日里究竟是什么日子呢? 我是的人,许是忘记了,但是身为当事人迎春,大抵是不会忘记的。 所以元春自个也不敢赌,这位二妹妹,她与家里人还有几份情? 毕竟这么个富贵,窝里生出来的女儿却在幼年的寒冬,因为被克扣了炭火,差点冻死了。 靠着自己和丫鬟做些绣活在府外换了些银钱。才在那个冬日撑过去,一个主子还要靠丫鬟接济,还要靠自己做活挣钱。 放在哪个人家都显得可笑至极。 多可笑啊,可是这是切实发生的事。 圆圈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在宫中臣服了,按照常理来说,他是不可能知晓这个事情的,奈何此次回家,他原本就是冲着元春来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回家以后,他立刻命手底下的人,探听了关于元春的事。 初初听到的这个事情的时候,元春是震惊的,可是随之而来,想的却是这般人物怎配与他斗。 万岁爷又怎么可能真的倾心于这样一个卑微到极点的姑娘? 木呐愚笨,甚至沉默寡言。 除了相貌,实在是真的好,怎么看都不是个讨喜的性子,甚至称得上粗鄙。 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命理这个事情太过玄妙,元春不觉得自己真的过命运能抵抗得了命运。 可是那个问题的答案,她究竟怎么选呢? “姑娘莫再想了,好好养好身子。” 抱琴垂眸瞧着自家姑娘,思绪不要飘远了。 姑娘在没有进宫的时候,我本就不是这样的,我是温和的,我气的那个时候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家族里头养出来的是金小姐。 除了急功近利,性子有些偏执之外,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外人面前都是和善的模样,私底下即使有些小性子,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良善的。 可是进了宫之后,大底是环境把一切都变了。后来随着在宫里待的年岁越来越长,和平娘娘的万岁也宠幸良嫔娘娘姑娘心着苦楚,姑娘一直都是个女官伺候人的形象。 姑娘在宫里的时候经常找机会在万岁爷面前露脸,可是后来,随着德嫔封了答应随后一步一步晋升,若不是姑娘,就一直被德嫔留在了身边,姑娘的性子性子便越来越偏执。 抱琴不知道昨日姑娘出去做了什么,但是姑娘大概率也是特意去偶遇了万岁爷。 而万岁爷的态度也十分明显,就是不知道万岁爷说了什么,让姑娘这般模样竟有些万念俱灰之感。 迎春那如今正有些忐忑呢。想起昨天夜里,康熙抱着自己的模样,顿时羞红了脸。 迎春此刻完全想起来了,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傻事,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而且主要是玄烨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他那不同寻常的模样时,叫迎春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有些羞恼于玄烨怎能这般。 迎春终归是比寻常未出阁的小姑娘,多些记忆是以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知晓一些,不过迎春对于那事儿并不欢喜,甚至有些抵抗。 对于迎春康熙一直都十分克制,只偶尔的出格也仅限于亲吻之间,是以康熙那显露出来对于迎春的那些欲念,迎春只是觉得有些羞涩,并不讨厌。 已经忍耐,对于帝王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必要的事。 也没有人能叫帝王克制住自己的欲念,辛苦的忍耐。 好在昨日离去的早,也只有她们二人,不然依着迎春的性子,怕真不是要躲起来。 钱清宫的康熙心情倒是不太好,伺候好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只盼着那位传说中的娘娘尽快入宫来,不然他们这些底下的下人可真是。 原本在宫里头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本来就要每时每刻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主子,梁九功是个和善的上司,康熙也从不苛责下人。 奈何万岁爷浑身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了的,就算她们这么多年都在乾清宫伺候,她们也难以承受啊。 今夜无梦,原本是个好事,这说明睡的安稳。 只是康熙自从能入那小娇娇的梦以来,二人除了那段时间突然的分离,夜里一直待在一块,这会实在难适应。 林如海今个也要上朝去,休息了这么十来天,要是再休息下去,他这个官也不必做了。 朝政开始的早,府里头往前二房的院子起的早一些,如今二老爷不上朝了,地下伺候林如海的这么早开始伺候还有些不习惯呢。 在京城,林如海也是有宅邸的,只是待的时间不多,加上这些日子,林如海也想和女儿多见几面,出去工干以后怕是难见面了。 林如海如今又独身一人,带个女儿在身边也不太方便。 今日上朝,想起来那些奇异的种子,康熙终归还是高兴的,他之前一直想着对北边开战,把边境那些小动作给压下去,奈何国库不允许,这个想法也只是藏在心里头。 念头却是不成消。 如今这般倒是正好,只需要把这些作物推广开来,不需十年,他心中所愿定能实现。 惠妃正在宫里头看着自己这个傻乐的儿子凭白生出些火气,前些年万岁爷的儿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就跟有什么魔咒一般,就把她的孩子胤褆抱出去养了。 去岁才接回来,她的儿子怎么着也算是万岁爷的长子,可是和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胤礽相比较,万岁爷眼里头就好像没有这个孩子一般。 她的胤褆自小在宫外长大,而胤礽呢? 由万岁爷亲自带在身边,不容又一点差错,这些年惠妃已经没有了宠爱,有的只是体面罢了。 现在好了,宫里头又要进个新人了,还是万岁爷心尖上的,三年一选的大选都停了。 这是什么意思,宫里头那个不晓得,这是宫里头不打算进人了呢。 那贾迎春倒是风光,就是不知道靠什么本事迷惑了万岁爷。 不过没关系,她有儿子,万岁爷终归不会把孩子丢到一边去。 “你可得和你那太子弟弟学学,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这个月皇阿玛可是一次都没来宫里头看你。” “可是皇阿玛去阿哥所看了儿子啊。” 胤褆这个年纪已经到了去阿哥所的年纪了,今日是到额娘宫里头请安来的。 他对于后宫里头的消息也不甚了解,地下的奴才也不会跟这些小阿哥说皇上宠爱哪位娘娘,如何如何的,要是真这般说,那怕是早就没命了。 “是啊,你那天子弟弟天天都能见到你皇阿玛,你还在每日盼着呢,可真是好不公平。” “他生的比你晚,不过仗着出生比你好这才立为太子,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你额娘我也跟着好过些,天见可怜的,你额娘我多久没见过你皇阿玛了,想来你皇阿玛都该忘记我这么个人了。” 小胤褆不知所措,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呢,就听见自家额娘叨叨着。 “算了,反正我没本事,你也是个没本事的,处处比不过你那天子弟弟。” “听说你皇阿玛时常待着你那太子弟弟出去玩,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了你,万岁爷半点也没想你还有你这么个儿子。” 惠妃本来就有一肚子的怨气,对着地下的人不好说出口,对着儿子惠妃倒是无所顾忌,何况她也确实不满万岁爷的偏心。 “你然后就好好当个贝勒,如你皇阿玛的愿,一辈子待在你那太子弟弟地下,” 说着说着,惠妃多了些恨铁不成钢,康熙的几个儿子就没有愚笨的,心里亦是对自家皇阿玛的偏心不满,但是更多的是无措。 对于自家额娘这副模样的无措。 惠妃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挥挥手,示意地下的人带小胤褆回去阿哥所。 走到御花园还见着一样蔫巴巴的四弟。 就算是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心思终归没有大人那般复杂。 被自家额娘嫌弃,没有太子聪慧以后,小胤褆心里头暗暗起了比较之心。 同时在心里头给自己打着劲,总有一天他会超过他那个占了出生便宜的二弟的。 大底是觉得四弟也同样是被自家额娘嫌弃了小应题,对于应征竟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于是上前招呼着:“四弟,今日下学后,我们一起去给二弟个好看,叫他平日里都占着身份,瞧不起我们。” 胤禛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睁大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瞧着自己这大哥:“太子二哥不是这种人。” 胤禛和胤礽关系还挺好的,所以听到这位大哥说太子二哥的坏话,当下便皱起了眉头,反驳了起来。 原本胤褆还觉得胤禛应该同自己同仇敌忾,一起去针对太子,当下听到他这话就不乐意了,只觉得胤禛巴结太子。 “他害的我们都被额娘骂,平日里也总是不爱搭理人,一双眼睛就跟长在头顶似的,你居然还向着他说话?” 胤禛原本想说,他方才虽是从额娘的宫里头出来,却并非是因着太子二哥受了责骂。 而是因为那位还未进宫的宸贵妃,同时,胤禛也知道,他原来并不是童妃娘娘的孩子,他的母亲那是德嫔。 在佟妃娘娘的宫里头,她瞧见过几次德嫔娘娘,但是德嫔娘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有些奇怪,胤禛本就较为细腻,他分辨了出来,那眼神并不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慈爱,而是埋怨毒恨。 胤禛年纪尚小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不过佟妃娘娘好似有孕了,那是在万岁爷下江南之前怀上的。 此前,因着佟妃娘娘一子难以生育便没将一些孕期反应放在心上,还是前几天怒火攻心请了太医才给诊出来了。 只是佟妃娘娘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以后,原本还对应真有了几分关心,此刻立刻全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头。 所有人都知道万岁爷亲自去参加了那宸贵妃娘家弟弟的婚礼。 往前万岁爷就只有赐婚的,但亲自去观礼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倒是贾府每日都极有意思,今日新妇进门第一日也是如此。 第99章 怨怼 元春醒后沉默不语地看着满屋子的丫头。 她一直在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从出宫以后回到家里头,元春所有的不堪,所有的无力,大多事情抱琴都是晓得的。 天色方才蒙蒙亮,抱琴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床前:“今日新妇敬茶姑娘子还没好利索,不如今日就不去了?” 看着这眼熟的帐幔,一时间有些恍神。 这些年的殃殃及及回到府里这么些时日,他一直在算计元春,已经好久没有认真了,看过自己的闺房了。 入宫那么些年,他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的闺房从前是什么模样的了。 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不用去触摸元春,就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是很吓人,也唯有这时候,元春才清醒了一会儿。 元春想到昨夜里,万岁爷问他的那个问题,元春向来是聪明人,是自己去死,为家人争一条生机,还是苟活这么些时了,和家人一起皇权相逢,这个问题元春并不能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不情你说怎么有的人命就这么好呢?帝王的真情可笑,可是那颗真心万岁爷却真真的交了出去。” 其实这会儿元春整个脸已经肿的很吓人了,青紫青紫的比昨晚上还要吓人,抱琴不敢将事先落到那张脸上。 呼吸都不是很顺畅,别提说话了,可是元春轻飘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抱琴的耳朵里,抱琴也清楚的知道那个她指的究竟是谁。 只是提及万岁爷抱琴却不敢轻易的开口。 只是屏退了底下的丫鬟,抱琴静静的跪在自家姑娘前,一着她的抱怨,我及不甘。 好在元春也并没有想要得到抱琴的回答,只是依旧喃喃自语。 “从前这个男人不属于任何一个,他就像是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他心里头真正站得一席之地。” “如今,我那从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妹妹,却做到了,也难怪后宫的娘娘个个都要疯了。” “前头的十几年,我一直压着她,我是府里头人人艳羡的存在,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他怎么敢和我相提并论?” “”她是什么日子,什么处境,我也是晓得的,可是也不过短短十几年呀。” 是啊,多么神奇啊,他带着全府的希望入了宫,想要让贾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 而那个时候的迎春呢?迎春甚至被底下的丫头欺负,整个人在府里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活的甚至都不如他母亲身边得宠的。 好的,人人上赶着巴结他,讨好他,哪里还记得他往日里究竟是什么日子呢? 我是的人,许是忘记了,但是身为当事人迎春,大抵是不会忘记的。 所以元春自个也不敢赌,这位二妹妹,她与家里人还有几份情? 毕竟这么个富贵,窝里生出来的女儿却在幼年的寒冬,因为被克扣了炭火,差点冻死了。 靠着自己和丫鬟做些绣活在府外换了些银钱。才在那个冬日撑过去,一个主子还要靠丫鬟接济,还要靠自己做活挣钱。 放在哪个人家都显得可笑至极。 多可笑啊,可是这是切实发生的事。 圆圈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在宫中臣服了,按照常理来说,他是不可能知晓这个事情的,奈何此次回家,他原本就是冲着元春来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回家以后,他立刻命手底下的人,探听了关于元春的事。 初初听到的这个事情的时候,元春是震惊的,可是随之而来,想的却是这般人物怎配与他斗。 万岁爷又怎么可能真的倾心于这样一个卑微到极点的姑娘? 木呐愚笨,甚至沉默寡言。 除了相貌,实在是真的好,怎么看都不是个讨喜的性子,甚至称得上粗鄙。 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命理这个事情太过玄妙,元春不觉得自己真的过命运能抵抗得了命运。 可是那个问题的答案,她究竟怎么选呢? “姑娘莫再想了,好好养好身子。” 抱琴垂眸瞧着自家姑娘,思绪不要飘远了。 姑娘在没有进宫的时候,我本就不是这样的,我是温和的,我气的那个时候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家族里头养出来的是金小姐。 除了急功近利,性子有些偏执之外,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外人面前都是和善的模样,私底下即使有些小性子,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良善的。 可是进了宫之后,大底是环境把一切都变了。后来随着在宫里待的年岁越来越长,和平娘娘的万岁也宠幸良嫔娘娘姑娘心着苦楚,姑娘一直都是个女官伺候人的形象。 姑娘在宫里的时候经常找机会在万岁爷面前露脸,可是后来,随着德嫔封了答应随后一步一步晋升,若不是姑娘,就一直被德嫔留在了身边,姑娘的性子性子便越来越偏执。 抱琴不知道昨日姑娘出去做了什么,但是姑娘大概率也是特意去偶遇了万岁爷。 而万岁爷的态度也十分明显,就是不知道万岁爷说了什么,让姑娘这般模样竟有些万念俱灰之感。 迎春那如今正有些忐忑呢。想起昨天夜里,康熙抱着自己的模样,顿时羞红了脸。 迎春此刻完全想起来了,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傻事,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而且主要是玄烨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他那不同寻常的模样时,叫迎春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有些羞恼于玄烨怎能这般。 迎春终归是比寻常未出阁的小姑娘,多些记忆是以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知晓一些,不过迎春对于那事儿并不欢喜,甚至有些抵抗。 对于迎春康熙一直都十分克制,只偶尔的出格也仅限于亲吻之间,是以康熙那显露出来对于迎春的那些欲念,迎春只是觉得有些羞涩,并不讨厌。 已经忍耐,对于帝王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必要的事。 也没有人能叫帝王克制住自己的欲念,辛苦的忍耐。 好在昨日离去的早,也只有她们二人,不然依着迎春的性子,怕真不是要躲起来。 钱清宫的康熙心情倒是不太好,伺候好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只盼着那位传说中的娘娘尽快入宫来,不然他们这些底下的下人可真是。 原本在宫里头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本来就要每时每刻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主子,梁九功是个和善的上司,康熙也从不苛责下人。 奈何万岁爷浑身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了的,就算她们这么多年都在乾清宫伺候,她们也难以承受啊。 今夜无梦,原本是个好事,这说明睡的安稳。 只是康熙自从能入那小娇娇的梦以来,二人除了那段时间突然的分离,夜里一直待在一块,这会实在难适应。 林如海今个也要上朝去,休息了这么十来天,要是再休息下去,他这个官也不必做了。 朝政开始的早,府里头往前二房的院子起的早一些,如今二老爷不上朝了,地下伺候林如海的这么早开始伺候还有些不习惯呢。 在京城,林如海也是有宅邸的,只是待的时间不多,加上这些日子,林如海也想和女儿多见几面,出去工干以后怕是难见面了。 林如海如今又独身一人,带个女儿在身边也不太方便。 今日上朝,想起来那些奇异的种子,康熙终归还是高兴的,他之前一直想着对北边开战,把边境那些小动作给压下去,奈何国库不允许,这个想法也只是藏在心里头。 念头却是不成消。 如今这般倒是正好,只需要把这些作物推广开来,不需十年,他心中所愿定能实现。 惠妃正在宫里头看着自己这个傻乐的儿子凭白生出些火气,前些年万岁爷的儿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就跟有什么魔咒一般,就把她的孩子胤褆抱出去养了。 去岁才接回来,她的儿子怎么着也算是万岁爷的长子,可是和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胤礽相比较,万岁爷眼里头就好像没有这个孩子一般。 她的胤褆自小在宫外长大,而胤礽呢? 由万岁爷亲自带在身边,不容又一点差错,这些年惠妃已经没有了宠爱,有的只是体面罢了。 现在好了,宫里头又要进个新人了,还是万岁爷心尖上的,三年一选的大选都停了。 这是什么意思,宫里头那个不晓得,这是宫里头不打算进人了呢。 那贾迎春倒是风光,就是不知道靠什么本事迷惑了万岁爷。 不过没关系,她有儿子,万岁爷终归不会把孩子丢到一边去。 “你可得和你那太子弟弟学学,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这个月皇阿玛可是一次都没来宫里头看你。” “可是皇阿玛去阿哥所看了儿子啊。” 胤褆这个年纪已经到了去阿哥所的年纪了,今日是到额娘宫里头请安来的。 他对于后宫里头的消息也不甚了解,地下的奴才也不会跟这些小阿哥说皇上宠爱哪位娘娘,如何如何的,要是真这般说,那怕是早就没命了。 “是啊,你那天子弟弟天天都能见到你皇阿玛,你还在每日盼着呢,可真是好不公平。” “他生的比你晚,不过仗着出生比你好这才立为太子,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你额娘我也跟着好过些,天见可怜的,你额娘我多久没见过你皇阿玛了,想来你皇阿玛都该忘记我这么个人了。” 小胤褆不知所措,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呢,就听见自家额娘叨叨着。 “算了,反正我没本事,你也是个没本事的,处处比不过你那天子弟弟。” “听说你皇阿玛时常待着你那太子弟弟出去玩,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了你,万岁爷半点也没想你还有你这么个儿子。” 惠妃本来就有一肚子的怨气,对着地下的人不好说出口,对着儿子惠妃倒是无所顾忌,何况她也确实不满万岁爷的偏心。 “你然后就好好当个贝勒,如你皇阿玛的愿,一辈子待在你那太子弟弟地下,” 说着说着,惠妃多了些恨铁不成钢,康熙的几个儿子就没有愚笨的,心里亦是对自家皇阿玛的偏心不满,但是更多的是无措。 对于自家额娘这副模样的无措。 惠妃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挥挥手,示意地下的人带小胤褆回去阿哥所。 走到御花园还见着一样蔫巴巴的四弟。 就算是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心思终归没有大人那般复杂。 被自家额娘嫌弃,没有太子聪慧以后,小胤褆心里头暗暗起了比较之心。 同时在心里头给自己打着劲,总有一天他会超过他那个占了出生便宜的二弟的。 大底是觉得四弟也同样是被自家额娘嫌弃了小应题,对于应征竟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于是上前招呼着:“四弟,今日下学后,我们一起去给二弟个好看,叫他平日里都占着身份,瞧不起我们。” 胤禛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睁大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瞧着自己这大哥:“太子二哥不是这种人。” 胤禛和胤礽关系还挺好的,所以听到这位大哥说太子二哥的坏话,当下便皱起了眉头,反驳了起来。 原本胤褆还觉得胤禛应该同自己同仇敌忾,一起去针对太子,当下听到他这话就不乐意了,只觉得胤禛巴结太子。 “他害的我们都被额娘骂,平日里也总是不爱搭理人,一双眼睛就跟长在头顶似的,你居然还向着他说话?” 胤禛原本想说,他方才虽是从额娘的宫里头出来,却并非是因着太子二哥受了责骂。 而是因为那位还未进宫的宸贵妃,同时,胤禛也知道,他原来并不是童妃娘娘的孩子,他的母亲那是德嫔。 在佟妃娘娘的宫里头,她瞧见过几次德嫔娘娘,但是德嫔娘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有些奇怪,胤禛本就较为细腻,他分辨了出来,那眼神并不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慈爱,而是埋怨毒恨。 胤禛年纪尚小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不过佟妃娘娘好似有孕了,那是在万岁爷下江南之前怀上的。 此前,因着佟妃娘娘一子难以生育便没将一些孕期反应放在心上,还是前几天怒火攻心请了太医才给诊出来了。 只是佟妃娘娘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以后,原本还对应真有了几分关心,此刻立刻全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头。 所有人都知道万岁爷亲自去参加了那宸贵妃娘家弟弟的婚礼。 往前万岁爷就只有赐婚的,但亲自去观礼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倒是贾府每日都极有意思,今日新妇进门第一日也是如此。 第100章 悍妇和不孝子 破晓时分,难受了一夜的贾宝玉终于从梦中醒来了。 昨日,丫鬟想要给贾宝玉洗漱,只是,史湘云都不允许。 生怕自个新婚之夜,还有丫鬟闹出爬床的事情来,那就不单单是打她的脸了,而是骑在她脸上打她的脸了。 只能说史湘云大抵真的是魔怔了,她不在乎贾宝玉,却不允许贾宝玉被其他女人给抢走。 甚至不考虑这是新婚之夜,还有他这个女主子顶在头上呢,哪个丫头会这般不要命? 就算得了富贵,也要有命想才好呢。 “我整的睡在了地上?” “晴雯麝月?” “这是做什么呢?” “平日惯着你们倒也罢了,今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头了吗?” “甚至还不曾给我沐浴?” 贾宝玉显然还没有将脑筋转过来,有些回不过神,只当还在尚未成婚的时候呢。 他这一叫唤就叫正在梳妆的史湘云冷笑一声。 看着镜中的人影史湘云眼神阴冷。 身后梳妆的丫头忙着手上的活计,不敢言语。 喜鹊正在旁边打着下手呢。 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就在贾宝玉还在愣神,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晴雯和麝月还没过来的时候,史湘云不阴不阳的替他解了心中疑惑。 “还只道你院子里的丫头,个个都是娇小姐呢,没想到也想着伺候人,你这主子也不全然都是怜爱之心嘛。” “也晓得他们是奴才生来就是伺候人的。” 往前再袭人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史湘云起码还觉得宝玉性格温柔,对于姑娘家都极好的,尤其是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们。 先前是性格纯良,如今来看怎么都觉得宝玉面目可憎,不怀好意。 晴雯和麝月两人一时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昨个夜里,喜鹊已经跟他们说了,怕是今日一大早姑奶奶就要发,难于他们问出袭人的去向来。 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袭人的去向,而且,就算袭人有错,但是不该将整件事都归结于袭人的身上,不然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些。 袭人离开院子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他们不要将宝少爷看的太过心善,也要防备着新进门的姑奶奶以及王夫人。 “主子自己贪色,但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莫要走了我的老路。” 晴雯从来就没有想要上位的想法,只是想尽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袭人觉得晴雯假清高,毕竟袭人和晴雯两人是贾宝玉身边最为得宠的大丫头。 后来袭人自个儿上了贾宝玉的床之后,便在心里觉得自己也是个主子。 是以看向晴雯,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后头晴雯大抵也察觉到了她和宝玉的关系,但是却从未往外说。 袭人还觉得晴雯大抵是嫉妒自己呢,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只怕是晴雯看的太过清楚了,自己反倒被富贵蒙了眼,失了智了。 不过这位新进门的少奶奶从前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袭人可不觉得,进了门之后会有什么改变的。 袭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出府以后自己的打算,毕竟娘娘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自己,往后她袭人也算是个良家,总能找到自己的可心郎君。 至于在这府里头的一切,就抛到一边去,再也不要提及。 大抵是只有袭人她自己和迎春知道他的目的地究竟是何方。 但是迎春也并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 这会的宝玉也终于转过神来了,知道自己昨夜娶了亲。 未成圆房已经睡过去了,新娘子有怨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贾宝玉忽略掉身上的那点不舒服,起身走到史湘云的跟前。 然而,昨夜未曾洗漱,贾宝玉便还穿着那身腌入味的婚服,也没有人替他更换,是已走近了史湘云,便触起了眉头。 “一身味道,待会儿还要敬茶。我瞧着你还是快去洗洗,不然等到母亲又该说我了。” “往前你就对不起我了,怎么着?今后还想要继续对不起我吗?” “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什么都没做,被赐婚给你。昨个晚上你便臭着一张脸,嘴里头还不停的在喊着林妹妹,林妹妹。” “下午闹了好大一通,没脸,又不是我逼你娶的,你又何必要这样对待我?” 史湘云不说还好,一说又勾起了贾宝玉心头的那点愧疚之心。 此时,从小矜贵的大少爷着头一朝睡在床下,叫贾宝玉,心里又颇不是滋味。 “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让我睡在床底下呀?” 他说起这个来,还颇有些埋怨之情,只觉得是湘云在无论如何时,小性子也不该浪,他睡在地上。 不然叫自己多没有面子呀,不禁在心里头感叹,还好麝月和晴雯芳才没有进来。 此刻,梳妆的丫鬟也已经收拾好了,只需要为史湘云点上朱翠就可以了。 史湘云听到贾宝玉还敢埋怨自己心头的怒火更盛,当下转过头去冷冷的瞧着,此刻已经坐在桌前的贾宝玉。 只是心头的怒火和史湘云脸上的表情,以及说话的嗓音倒是不相称的,大抵也是知道贾宝玉究竟是个什么性格,说出的话语倒是极为委屈。 声量不高,但语气轻柔,说着还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好似下一刻就要以泪洗面。 “那嘴里头一直喊着林妹妹的宝少爷,想要睡到哪去呀?” 这下,贾宝玉彻底不敢说话了。 新婚夫妇之间没有半点甜蜜之感,甚至沉默的有些吓人。 “让人伺候我沐浴更衣,这么身脏污见证了母亲和老祖宗,他们怕是也要怪罪的。” “喜鹊,去派几个人进来,把水准备好了给你们公子沐浴。” 喜鹊领命而去,很快就带了几个人进来,热水是一直准备着的,只是带到天将将明也没见屋里传水。 是以这会要热水,也不用现烧,很快就提了上来,只是进来伺候的人并非是宝玉所熟悉的晴雯和麝月。 而是相貌不扬,极为眼生的丫头们,这几个丫头都是史湘云陪嫁的丫头,嫁进门前特意在外头才买的。 王熙凤昨夜是一夜都没睡,老太太目前情况不明,太医诊断说只一口气了,不死不活的,就这般躺在床上。 这就叫王熙凤万分的焦急了。最近府上出现了太多的事了,老太太说不需要主持大局,但也算得上是立在府里的精神支柱。 往前王熙凤虽说是管着这一大家子的事儿,但是背后的人就是老太太。 一些大事,每每王熙凤都要去向老太太禀报,让老太太拿主意,所以更多的时候,王熙凤觉得自己这管家的权力,不过真的就像是管家一般。 贾赦也终于难得的清醒了些,这一晚上都和贾政都守在老太太的跟前。 看着这个强势了半辈子的母亲,贾赦也说不出,只觉得感慨万千。 老太太在贾赦小的时候这颗心就从来没有偏向过自己,贾赦自个也想争气些好,叫母亲瞧得上自己。 奈何天资有限,不论怎么比他都比不上自己。这个二弟二弟比他聪慧,比他正派,相比于自己大地是在母亲眼里,这个大儿子更像是一块扶不起墙的烂泥。 父亲还在世,大抵也是这般看待自己的,但是父亲却不至于像母亲这般偏心。 不过时间好像证明了父亲和母亲的眼光是对的,他确实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承袭了爵位,却住在了偏堂,荣禧堂让给了母亲宠爱的二弟。 贾赦这个大老爷在府里头好似也成为了摆设,他的孩子不如二弟的孩子,受老太太喜爱。 他的孩儿聪慧,那时候府里头人都说傣族出了好水,可惜却是早夭了。 自此以后,大房更是一蹶不振。 随着年纪上来了以后,假设也安慰自己,他不在乎了,可是还是习惯了,听母亲的话。 贾赦听话了一辈子了,仰望了母亲的威严一辈子了,他很难再挣脱母亲的掌控。 可是这会儿老太太却就这般躺在床上,贾赦这才发觉,其实老太太的身形也不那般高大。 贾赦现在可是出息了,因着女儿出息,老太太甚至这辈子都很难压在贾赦头上了,连往常贾政这个二弟,向来都对他看不上眼,如今也要对他理让三分了。 他一直埋怨母亲偏心,只能看到贾政,看不见自己。 他怨了一辈子,贾赦如何能这般轻易的释然,是一见到老太太这副模样,贾赦甚至没控制住自己,低低的笑出了声。 贾赦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以至于屋内的邢夫人贾政和王熙凤都齐齐看向他。 尤其是贾政,他想不通,为什么母亲都这般模样了,贾赦竟然还能笑得出声。 “母亲病成这样,你竟还笑得出声,你对得起母亲吗?” 贾政上前揪住了自己这个向来都混不吝的兄长的衣领。 怒气冲冲的质问于他为何要如此不孝,如此丧尽天良,生母重病竟还笑得出声。 贾赦听到贾政这个弟弟自问自己为何不孝顺,瞬间冷笑出声,原本只是心情复杂,这下怒火彻底击垮了理智。 “对不起?我如何对不起她?” “我这一辈子都在听他的话,我一直在听老太太的话,她说什么我都不敢忤逆。” “就连荣禧堂这个府里头的正堂,象征着爵位继承人的正堂,我都让给了你。” “只是因为母亲开口了。” “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我吗?” “想来也是知道的,不过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向来瞧不起我这个兄长。” 这回既得利益者贾政又如何不知晓呢。 一时之间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低声驳斥一句:“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在母亲的病床前,见到母亲这般模样,还大笑出声。” “那你要我如何?” “用我这条命去换母亲醒来?” 长辈间的吵闹,王熙凤一个小辈倒是不好,说些什么? 就这般守到半夜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章程来,王熙凤便叮嘱底下的丫头多多照看老夫人,自个就先回院子里去了。 贾琏自然也是知晓这消息的,一时间又有些忧心瞧着王熙凤问道:“那咱们想要分家的事情,可能怕是没什么进展,要耽搁下来了。” 他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对于府里头的那些暗流涌动也是清楚的。 在王熙凤提出分家单独出去过的时候,贾琏一时就有些忧心,又有些心动。 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佳佳可不仅仅是能供给他们乘凉这么简单了。 只是王熙凤言明了府里头的危机,若是他们分出去沾沾贾府的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许是还能更快活些。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早些日子提呢。” 贾琏叹息一声,和王熙凤二人面面相觑,毕竟老太太此刻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这事,实在不是什么小事。 “多说无用。” 可不是嘛,多说无用,在贾琏睡着以后,王熙凤依旧辗转反侧,压根就没有困意,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老太太病重这桩事儿。 明日新妇敬茶定是会叫家里人察觉端倪。 第二个一早晨就开始忙活起来,王熙凤眼帘底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平敷了几层粉都没能遮着。 “奶奶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骨才是,莫要为了这府上的糟心事累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不是什么值当的买卖。” 今日没了康熙前来,上头坐着的,便是贾政和王夫人。 史湘云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想好了待会怎么面对王夫人。 贾宝玉此刻也已经愧疚压满了心头,自然不敢向王夫人告状,自己昨夜睡在床下的事。 夫妻二人凑在一处史湘云脸上挂起甜美的笑容,主动挽着贾宝玉的胳膊,向着正常的方向去。 喜鹊跟在他们后头,暗自腹诽着,只觉得这新来的太太倒是面子上做的极好。 府里头哪个瞧见了不得称赞一声,这新婚的小夫妻二人感情倒是极好的。 敬茶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因着心里有事,王夫人也没有心思去为难史湘云。 只是所有人都在心中疑惑,为何老太太不曾出现? 第100章 悍妇和不孝子 破晓时分,难受了一夜的贾宝玉终于从梦中醒来了。 昨日,丫鬟想要给贾宝玉洗漱,只是,史湘云都不允许。 生怕自个新婚之夜,还有丫鬟闹出爬床的事情来,那就不单单是打她的脸了,而是骑在她脸上打她的脸了。 只能说史湘云大抵真的是魔怔了,她不在乎贾宝玉,却不允许贾宝玉被其他女人给抢走。 甚至不考虑这是新婚之夜,还有他这个女主子顶在头上呢,哪个丫头会这般不要命? 就算得了富贵,也要有命想才好呢。 “我整的睡在了地上?” “晴雯麝月?” “这是做什么呢?” “平日惯着你们倒也罢了,今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头了吗?” “甚至还不曾给我沐浴?” 贾宝玉显然还没有将脑筋转过来,有些回不过神,只当还在尚未成婚的时候呢。 他这一叫唤就叫正在梳妆的史湘云冷笑一声。 看着镜中的人影史湘云眼神阴冷。 身后梳妆的丫头忙着手上的活计,不敢言语。 喜鹊正在旁边打着下手呢。 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就在贾宝玉还在愣神,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晴雯和麝月还没过来的时候,史湘云不阴不阳的替他解了心中疑惑。 “还只道你院子里的丫头,个个都是娇小姐呢,没想到也想着伺候人,你这主子也不全然都是怜爱之心嘛。” “也晓得他们是奴才生来就是伺候人的。” 往前再袭人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史湘云起码还觉得宝玉性格温柔,对于姑娘家都极好的,尤其是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们。 先前是性格纯良,如今来看怎么都觉得宝玉面目可憎,不怀好意。 晴雯和麝月两人一时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昨个夜里,喜鹊已经跟他们说了,怕是今日一大早姑奶奶就要发,难于他们问出袭人的去向来。 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袭人的去向,而且,就算袭人有错,但是不该将整件事都归结于袭人的身上,不然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些。 袭人离开院子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他们不要将宝少爷看的太过心善,也要防备着新进门的姑奶奶以及王夫人。 “主子自己贪色,但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莫要走了我的老路。” 晴雯从来就没有想要上位的想法,只是想尽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袭人觉得晴雯假清高,毕竟袭人和晴雯两人是贾宝玉身边最为得宠的大丫头。 后来袭人自个儿上了贾宝玉的床之后,便在心里觉得自己也是个主子。 是以看向晴雯,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后头晴雯大抵也察觉到了她和宝玉的关系,但是却从未往外说。 袭人还觉得晴雯大抵是嫉妒自己呢,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只怕是晴雯看的太过清楚了,自己反倒被富贵蒙了眼,失了智了。 不过这位新进门的少奶奶从前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袭人可不觉得,进了门之后会有什么改变的。 袭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出府以后自己的打算,毕竟娘娘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自己,往后她袭人也算是个良家,总能找到自己的可心郎君。 至于在这府里头的一切,就抛到一边去,再也不要提及。 大抵是只有袭人她自己和迎春知道他的目的地究竟是何方。 但是迎春也并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 这会的宝玉也终于转过神来了,知道自己昨夜娶了亲。 未成圆房已经睡过去了,新娘子有怨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贾宝玉忽略掉身上的那点不舒服,起身走到史湘云的跟前。 然而,昨夜未曾洗漱,贾宝玉便还穿着那身腌入味的婚服,也没有人替他更换,是已走近了史湘云,便触起了眉头。 “一身味道,待会儿还要敬茶。我瞧着你还是快去洗洗,不然等到母亲又该说我了。” “往前你就对不起我了,怎么着?今后还想要继续对不起我吗?” “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什么都没做,被赐婚给你。昨个晚上你便臭着一张脸,嘴里头还不停的在喊着林妹妹,林妹妹。” “下午闹了好大一通,没脸,又不是我逼你娶的,你又何必要这样对待我?” 史湘云不说还好,一说又勾起了贾宝玉心头的那点愧疚之心。 此时,从小矜贵的大少爷着头一朝睡在床下,叫贾宝玉,心里又颇不是滋味。 “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让我睡在床底下呀?” 他说起这个来,还颇有些埋怨之情,只觉得是湘云在无论如何时,小性子也不该浪,他睡在地上。 不然叫自己多没有面子呀,不禁在心里头感叹,还好麝月和晴雯芳才没有进来。 此刻,梳妆的丫鬟也已经收拾好了,只需要为史湘云点上朱翠就可以了。 史湘云听到贾宝玉还敢埋怨自己心头的怒火更盛,当下转过头去冷冷的瞧着,此刻已经坐在桌前的贾宝玉。 只是心头的怒火和史湘云脸上的表情,以及说话的嗓音倒是不相称的,大抵也是知道贾宝玉究竟是个什么性格,说出的话语倒是极为委屈。 声量不高,但语气轻柔,说着还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好似下一刻就要以泪洗面。 “那嘴里头一直喊着林妹妹的宝少爷,想要睡到哪去呀?” 这下,贾宝玉彻底不敢说话了。 新婚夫妇之间没有半点甜蜜之感,甚至沉默的有些吓人。 “让人伺候我沐浴更衣,这么身脏污见证了母亲和老祖宗,他们怕是也要怪罪的。” “喜鹊,去派几个人进来,把水准备好了给你们公子沐浴。” 喜鹊领命而去,很快就带了几个人进来,热水是一直准备着的,只是带到天将将明也没见屋里传水。 是以这会要热水,也不用现烧,很快就提了上来,只是进来伺候的人并非是宝玉所熟悉的晴雯和麝月。 而是相貌不扬,极为眼生的丫头们,这几个丫头都是史湘云陪嫁的丫头,嫁进门前特意在外头才买的。 王熙凤昨夜是一夜都没睡,老太太目前情况不明,太医诊断说只一口气了,不死不活的,就这般躺在床上。 这就叫王熙凤万分的焦急了。最近府上出现了太多的事了,老太太说不需要主持大局,但也算得上是立在府里的精神支柱。 往前王熙凤虽说是管着这一大家子的事儿,但是背后的人就是老太太。 一些大事,每每王熙凤都要去向老太太禀报,让老太太拿主意,所以更多的时候,王熙凤觉得自己这管家的权力,不过真的就像是管家一般。 贾赦也终于难得的清醒了些,这一晚上都和贾政都守在老太太的跟前。 看着这个强势了半辈子的母亲,贾赦也说不出,只觉得感慨万千。 老太太在贾赦小的时候这颗心就从来没有偏向过自己,贾赦自个也想争气些好,叫母亲瞧得上自己。 奈何天资有限,不论怎么比他都比不上自己。这个二弟二弟比他聪慧,比他正派,相比于自己大地是在母亲眼里,这个大儿子更像是一块扶不起墙的烂泥。 父亲还在世,大抵也是这般看待自己的,但是父亲却不至于像母亲这般偏心。 不过时间好像证明了父亲和母亲的眼光是对的,他确实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承袭了爵位,却住在了偏堂,荣禧堂让给了母亲宠爱的二弟。 贾赦这个大老爷在府里头好似也成为了摆设,他的孩子不如二弟的孩子,受老太太喜爱。 他的孩儿聪慧,那时候府里头人都说傣族出了好水,可惜却是早夭了。 自此以后,大房更是一蹶不振。 随着年纪上来了以后,假设也安慰自己,他不在乎了,可是还是习惯了,听母亲的话。 贾赦听话了一辈子了,仰望了母亲的威严一辈子了,他很难再挣脱母亲的掌控。 可是这会儿老太太却就这般躺在床上,贾赦这才发觉,其实老太太的身形也不那般高大。 贾赦现在可是出息了,因着女儿出息,老太太甚至这辈子都很难压在贾赦头上了,连往常贾政这个二弟,向来都对他看不上眼,如今也要对他理让三分了。 他一直埋怨母亲偏心,只能看到贾政,看不见自己。 他怨了一辈子,贾赦如何能这般轻易的释然,是一见到老太太这副模样,贾赦甚至没控制住自己,低低的笑出了声。 贾赦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以至于屋内的邢夫人贾政和王熙凤都齐齐看向他。 尤其是贾政,他想不通,为什么母亲都这般模样了,贾赦竟然还能笑得出声。 “母亲病成这样,你竟还笑得出声,你对得起母亲吗?” 贾政上前揪住了自己这个向来都混不吝的兄长的衣领。 怒气冲冲的质问于他为何要如此不孝,如此丧尽天良,生母重病竟还笑得出声。 贾赦听到贾政这个弟弟自问自己为何不孝顺,瞬间冷笑出声,原本只是心情复杂,这下怒火彻底击垮了理智。 “对不起?我如何对不起她?” “我这一辈子都在听他的话,我一直在听老太太的话,她说什么我都不敢忤逆。” “就连荣禧堂这个府里头的正堂,象征着爵位继承人的正堂,我都让给了你。” “只是因为母亲开口了。” “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我吗?” “想来也是知道的,不过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向来瞧不起我这个兄长。” 这回既得利益者贾政又如何不知晓呢。 一时之间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低声驳斥一句:“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在母亲的病床前,见到母亲这般模样,还大笑出声。” “那你要我如何?” “用我这条命去换母亲醒来?” 长辈间的吵闹,王熙凤一个小辈倒是不好,说些什么? 就这般守到半夜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章程来,王熙凤便叮嘱底下的丫头多多照看老夫人,自个就先回院子里去了。 贾琏自然也是知晓这消息的,一时间又有些忧心瞧着王熙凤问道:“那咱们想要分家的事情,可能怕是没什么进展,要耽搁下来了。” 他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对于府里头的那些暗流涌动也是清楚的。 在王熙凤提出分家单独出去过的时候,贾琏一时就有些忧心,又有些心动。 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佳佳可不仅仅是能供给他们乘凉这么简单了。 只是王熙凤言明了府里头的危机,若是他们分出去沾沾贾府的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许是还能更快活些。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早些日子提呢。” 贾琏叹息一声,和王熙凤二人面面相觑,毕竟老太太此刻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这事,实在不是什么小事。 “多说无用。” 可不是嘛,多说无用,在贾琏睡着以后,王熙凤依旧辗转反侧,压根就没有困意,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老太太病重这桩事儿。 明日新妇敬茶定是会叫家里人察觉端倪。 第二个一早晨就开始忙活起来,王熙凤眼帘底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平敷了几层粉都没能遮着。 “奶奶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骨才是,莫要为了这府上的糟心事累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不是什么值当的买卖。” 今日没了康熙前来,上头坐着的,便是贾政和王夫人。 史湘云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想好了待会怎么面对王夫人。 贾宝玉此刻也已经愧疚压满了心头,自然不敢向王夫人告状,自己昨夜睡在床下的事。 夫妻二人凑在一处史湘云脸上挂起甜美的笑容,主动挽着贾宝玉的胳膊,向着正常的方向去。 喜鹊跟在他们后头,暗自腹诽着,只觉得这新来的太太倒是面子上做的极好。 府里头哪个瞧见了不得称赞一声,这新婚的小夫妻二人感情倒是极好的。 敬茶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因着心里有事,王夫人也没有心思去为难史湘云。 只是所有人都在心中疑惑,为何老太太不曾出现? 第101章 软柿子 史湘云是决意要将袭人给杀鸡儆猴叫府里头的下人不敢蠢蠢欲动。 可是看着迎春院子外的守卫,她又不敢进去,又想起了另一个更软些的柿子。 “二奶奶,我家姑娘现在不宜见客,还请您晚些时候再来。” 雪雁见着史湘云气势冲冲的往这过来,想着老爷还在院子里头和姑娘道别呢,当时拦在史湘云的跟前,不叫史湘云进院子里去。 毕竟明日他们老爷就要出去公干了,归期不定,大概与姑娘再次相见,该是姑娘及笄的时候了。 是以雪雁也不想叫史湘云,这个明显来找茬的人进去打扰了。 只是她这一来叫史湘云,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只觉得真是诸事不顺。 迎春那处拦着她倒也罢了,毕竟对方眼高于顶,哪里看得上自己这个穷亲戚? 只是这林黛玉是个什么东西? 借居于此,也敢给自己脸色看? 往常倒也罢了,如今呢,她史湘云可是这府里头的主子。 林黛玉一个落魄户吃穿用度皆从府上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面将自己这个主子拦在外头? 宝玉方才从主院里出来,就不知道去哪了,指不定这会儿正在他那里妹妹的院子里呢。 当下见着雪雁这个丫头拦着自己,心下就更怀疑林黛玉在背着她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 这丫头就是心里头有鬼,怕自己撞见了。 “有事啊,她是做了不要脸的事情,不好意思见我吗?”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我家姑娘何时做过出格的事?” 雪雁二丈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史湘云莫名其妙的,她家姑娘向来爱惜自身,怎么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莫不是新嫁进来的二奶奶瞧自家姑娘不顺眼,想要随意拿个名头污了自家姑娘的清誉? 史湘云听到雪雁这话,却是更人气了,毕竟这话对于史湘云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下,史湘云便想起了昨个夜里头吃醉了酒的男人口里头还在嚷嚷着叫唤着他那林妹妹呢。 一会叫着别走,一会叫唤着我要娶你,过了一会儿,又叫唤着自己是被逼着娶了她史湘云的。 怎么着?当她史湘云是什么脏东西这般惹人嫌吗? 扫视雪雁一眼,瞧着雪雁朴素的衣裳以及头上两朵素花,当下冷笑一声。 果然是落魄户,这姑娘跟前的大丫头穿的还不如这贾府里头做粗活的妈妈来的贵气。 “没做过出格的事,那怎么勾搭贾宝玉?他与我成婚的夜里都还叫唤着你家姑娘的名字呢?” “你在乱说些什么呢?” 雪雁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史湘云实在是无理取闹,气血直冲,一时间都听不清楚周围人的话了。 雪雁直接冲了上去,揪住了史湘云的头发。 只觉得她已经不是来普通的找茬了,史湘云就是想叫自家姑娘不好过。 对于姑娘家名声最为重要,可是现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现在可好了,直接开口污蔑他们姑娘与贾宝玉有什么? 自家姑娘可是已经定了亲的,若是这话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待他们姑娘? 姑娘的命已经够苦了,要是再加上这么一桩,不就是逼着姑娘去死吗? 雪雁声音尖锐刺耳,听的史湘云皱起了眉头,厌恶的看着雪雁。 眼看着雪雁就要冲上来,吓得史湘云连连后退,她好日子才过了一天呢,他可不想被个疯丫头害死在这。 她的命贵的很,可不如那些底下的丫头命贱。 史湘云着急忙慌的扯过旁边的喜鹊,然而一时不察,终究还是没有雪雁快,已然被雪雁扯住了头发。 一用力头上的钗环尽数散落了下来,头皮的疼痛叫史湘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看着两个在旁边待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丫头怒火更甚。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还不拉住这个贱婢。” 喜鹊暗地里头翻了个白眼,说实话,她觉得史湘云活该。 做什么要去攀扯到人家林姑娘?要怪也应该去怪贾宝玉,是贾宝玉自己不给他面皮啊,林姑娘实在是毫生冤枉,一直都对贾宝玉没有生出一丝情来,现下却成了史湘云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叫什么理? 林姑娘还被当成软柿子叫史湘云,想要拿在手上捏一捏,好立威。 但是作为丫鬟,喜鹊能做的也只有稍稍的拉开雪雁,不叫他伤了史湘云,不然不仅雪雁倒霉,喜鹊他自个也会倒霉。 一个贱丫头,还敢冲着自己发脾气,甚至还敢动手打主子? 不给她点教训,瞧瞧当真是认不得主子了。 喜鹊将雪雁拉开了,见到动手的人被扯开,史湘云稍稍安定了些,伸手摸了摸,脸上被指甲划出的一道血印子,一狠狠的盯着血液。 此刻史相云不像个大家族的夫人,反倒是更像个疯婆子,毕竟头发散乱。 “给她点颜色瞧瞧,进来敢对主子不敬,这种丫头在我手底下,可是要发卖出去的。” “果然,你们林姑娘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底下的丫头都管不好,难怪他自个也只会勾搭男人了。” 雪雁被两个丫头控制住,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当即抬起脚来就要去踢石香云。 史湘云未曾意料到,雪雁居然还敢动手? “把这个贱婢给我控制住了。” 雪雁本来听到她颠三倒四的污蔑这家姑娘,就气的浑身发抖,后来她竟然还敢拿夫人离世的事情去攻击自家姑娘,当即更加恼火,就想要冲上前去叫史湘云闭嘴。 她们家姑娘再好不过了,身子也养好了不少,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若是叫自家姑娘听到这些话语,雪雁不敢想象姑娘该多伤心。 她这般实在是算得上胆子极大了,毕竟以下犯上,虽说史湘云不是她自己的主子,但终归也是这贾府的主人在名义上,史湘云甚至是黛玉的表嫂。 然而,雪雁自小跟着黛玉一同长大,黛玉对于雪雁也一直极好,只是雪雁也知道自己并不怎么聪慧,有时候帮不上姑娘的忙,能做的也只有逗姑娘开心。 但是她虽然不机敏,对于黛玉却是极为忠心的,当下听到有人侮辱自家姑娘,雪雁便奋起了。 里头的李嬷嬷也听到了雪雁的尖叫声,当下便急匆匆的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里头林如海看向这个自小乖巧的女儿,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歉意来。 先是上午又被自个送入了这狼窝虎穴的贾府,他在扬州政务繁忙,顾不上京城这头的事情。 若非是娘娘相帮,只怕黛玉就要被这府上的人给吃干抹净了。 “爹爹对不住你,爹爹此去,又不知几时才能见着了。” “爹爹能带我一同去吗?” “爹爹要去的地方很多,带着玉儿,有些不太方便。” 林辞如海去要去的地方,很多条件艰苦,有些地方甚至连个大夫都没有,自然不肯带着黛玉一同前去。 黛玉身子骨弱,要是在外头生了病,那却是不太好解决的事儿。 要是因着这舍不得一时的分离,反而叫黛玉跟着他去外头吃苦,林如海更是愧疚。 原本在京城就已经停留了这么多日了,是万岁爷子恩德财运,他明日出发。 东西已经收整好了,明日一早他就要出城去。 黛玉垂眸自然舍不得父亲,要去那些地方,但是黛玉也知晓父亲心里头有大志向。 此桩差事也是个极好极好的差事,与大清的百姓与万民有益。 到底是因为万岁爷的重视,所以这桩好差事才会落到父亲的手里,不过这桩差事不仅仅是好差事,还是个苦差事。 黛玉心中感叹一声,只替父亲高兴,但是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若是自己身子骨好了,那么她是不是也能随父亲愉快到大清的各地去看看万里山河? 每每读起游记的时候,黛玉心中只是欢喜,有时又恨自己是个规格中的女儿,不能像男子一般。 黛玉如今的身子好了,只是不够好,所以她也不怪罪父亲,抛下自己,因为她知道这是正事。 而且父亲也是为自个着想。 若是能一同去游览,这大清的你河美景该有多好呀! “爹爹莫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此行爹爹也需保重身子才是。” 黛玉向来如此,不叫自家父亲忧心。当初初到贾府时受的那么些委屈,在去往扬州的信中,她也只字不提,到自己在京城过得很好。 看着女儿这般听话懂事的模样,林如海心中愧疚更甚。 “你若是受了欺负,只管写信给我,莫要怕麻烦父亲,不怕麻烦。” “还有贾府中落实再为难你,你就直接搬到家里在京城的宅院去。” 这也是林如海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法子,他不能将女儿带在身边,可是他此行一去,需得几年,到时候不是叫黛玉回扬州去,就是叫黛玉搬到林家,在京城的宅院里去。 还有一个来月,娘娘就要入宫了,到时候很难再时时刻刻关照着黛玉。 那新进门的史湘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还不如出府去。 “我请求过万岁爷了,他和娘娘都会多关照你几分的。” “知道了,父亲莫要担心,我在府里头很开心,还有不少姐妹一块玩呢。” “你呀,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又岂不知这般才让父亲更加担心。” 林如海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这个女儿看着外表是娇弱的,但是内心坚定。 “等到下次再见,我们玉儿就该是玉儿及笄成亲的时候了。” “爹爹。” 听到父亲说成亲的事,黛玉有羞涩,开口唤了一声,爹爹想叫父亲莫要再说下去了。 女儿家羞涩的小性子林如海,自然也是清楚的看着卢静的黛玉,这会儿她已经是大姑娘了。 吃来自己给黛玉定下的那门亲事,想了想,林如海觉得还是要给黛玉交代清楚了。 “前些日子我说给你定了亲事的事,并非是搪塞你外祖母。” “父亲真的给我定了亲?” “对方是个不错的人,年少有为出身大家,精通诗词,想来与你成婚之后也有话说。” 林如海瞧着这个长得极为出挑的女儿,只觉得这个女儿也实在是命苦,自小又没了母亲,这一生下来就被人谋算。 这个女婿从前是他们高攀不上的人物,因着万岁爷搭线才有了那么些可能。 往前林如海也是不愿意的,他怕黛玉嫁过去受委屈,又怕两人谈不来,婚后夫妻感情不和。 直到万岁爷说那位公子对于黛玉一见钟情,特意求到他跟前来的,只是想着问问他的意思。 毕竟迎春想要黛玉有个好归属,而那位公子确实是极为出挑的人物,要是错过了,很难再寻到这般优秀的女婿。 是以顾及着这位万岁爷对于娘娘的在意,林如海思索一番便应了下来。 “不知他姓甚名谁?” 黛玉闻言,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也有些好奇,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物?难得父亲这般夸奖。 与父亲的眼光黛玉自然是相信的,所以父亲说那人是个极好的人,那么黛玉就知晓那位公子大概是个清风朗月的人物。 林如海脸笑着看向黛玉,正打算回答呢,便听到外头的争吵声,当下皱起眉来。 “为父先到外头去瞧瞧去,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我同父亲一块去。” 史湘云是知道的嬷嬷乃是黛玉跟前这些丫鬟的管事,是以在看到李嬷嬷便尖声叫唤起来:“你们家姑娘可真是好大的脸面,竟敢放纵底下的丫鬟欺负主子?” “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李嬷嬷倒不如看看我这恶模样,都是你们这个贱丫头干的好事。” “雪雁不是挑事的性格。” “是啊,她不是什么挑事的性格,只是听不得实话罢了?”史湘云当下便冷笑一声,哪里还看不出这老太婆是在维护那个贱丫头呢? “实话?” “还请夫人明示。” “明示,我做什么明示?这事你们该跟我夫君说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吃醉了酒,嘴里头还不停叫唤着你们林姑娘的名字。” 湘云越说越起劲,眼看着底下这么多丫头瞧着,当下她说的更大声了,而从里头出来的林如海还没见着人呢,便先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第101章 软柿子 史湘云是决意要将袭人给杀鸡儆猴叫府里头的下人不敢蠢蠢欲动。 可是看着迎春院子外的守卫,她又不敢进去,又想起了另一个更软些的柿子。 “二奶奶,我家姑娘现在不宜见客,还请您晚些时候再来。” 雪雁见着史湘云气势冲冲的往这过来,想着老爷还在院子里头和姑娘道别呢,当时拦在史湘云的跟前,不叫史湘云进院子里去。 毕竟明日他们老爷就要出去公干了,归期不定,大概与姑娘再次相见,该是姑娘及笄的时候了。 是以雪雁也不想叫史湘云,这个明显来找茬的人进去打扰了。 只是她这一来叫史湘云,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只觉得真是诸事不顺。 迎春那处拦着她倒也罢了,毕竟对方眼高于顶,哪里看得上自己这个穷亲戚? 只是这林黛玉是个什么东西? 借居于此,也敢给自己脸色看? 往常倒也罢了,如今呢,她史湘云可是这府里头的主子。 林黛玉一个落魄户吃穿用度皆从府上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面将自己这个主子拦在外头? 宝玉方才从主院里出来,就不知道去哪了,指不定这会儿正在他那里妹妹的院子里呢。 当下见着雪雁这个丫头拦着自己,心下就更怀疑林黛玉在背着她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 这丫头就是心里头有鬼,怕自己撞见了。 “有事啊,她是做了不要脸的事情,不好意思见我吗?”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我家姑娘何时做过出格的事?” 雪雁二丈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史湘云莫名其妙的,她家姑娘向来爱惜自身,怎么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莫不是新嫁进来的二奶奶瞧自家姑娘不顺眼,想要随意拿个名头污了自家姑娘的清誉? 史湘云听到雪雁这话,却是更人气了,毕竟这话对于史湘云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下,史湘云便想起了昨个夜里头吃醉了酒的男人口里头还在嚷嚷着叫唤着他那林妹妹呢。 一会叫着别走,一会叫唤着我要娶你,过了一会儿,又叫唤着自己是被逼着娶了她史湘云的。 怎么着?当她史湘云是什么脏东西这般惹人嫌吗? 扫视雪雁一眼,瞧着雪雁朴素的衣裳以及头上两朵素花,当下冷笑一声。 果然是落魄户,这姑娘跟前的大丫头穿的还不如这贾府里头做粗活的妈妈来的贵气。 “没做过出格的事,那怎么勾搭贾宝玉?他与我成婚的夜里都还叫唤着你家姑娘的名字呢?” “你在乱说些什么呢?” 雪雁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史湘云实在是无理取闹,气血直冲,一时间都听不清楚周围人的话了。 雪雁直接冲了上去,揪住了史湘云的头发。 只觉得她已经不是来普通的找茬了,史湘云就是想叫自家姑娘不好过。 对于姑娘家名声最为重要,可是现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现在可好了,直接开口污蔑他们姑娘与贾宝玉有什么? 自家姑娘可是已经定了亲的,若是这话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待他们姑娘? 姑娘的命已经够苦了,要是再加上这么一桩,不就是逼着姑娘去死吗? 雪雁声音尖锐刺耳,听的史湘云皱起了眉头,厌恶的看着雪雁。 眼看着雪雁就要冲上来,吓得史湘云连连后退,她好日子才过了一天呢,他可不想被个疯丫头害死在这。 她的命贵的很,可不如那些底下的丫头命贱。 史湘云着急忙慌的扯过旁边的喜鹊,然而一时不察,终究还是没有雪雁快,已然被雪雁扯住了头发。 一用力头上的钗环尽数散落了下来,头皮的疼痛叫史湘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看着两个在旁边待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丫头怒火更甚。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还不拉住这个贱婢。” 喜鹊暗地里头翻了个白眼,说实话,她觉得史湘云活该。 做什么要去攀扯到人家林姑娘?要怪也应该去怪贾宝玉,是贾宝玉自己不给他面皮啊,林姑娘实在是毫生冤枉,一直都对贾宝玉没有生出一丝情来,现下却成了史湘云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叫什么理? 林姑娘还被当成软柿子叫史湘云,想要拿在手上捏一捏,好立威。 但是作为丫鬟,喜鹊能做的也只有稍稍的拉开雪雁,不叫他伤了史湘云,不然不仅雪雁倒霉,喜鹊他自个也会倒霉。 一个贱丫头,还敢冲着自己发脾气,甚至还敢动手打主子? 不给她点教训,瞧瞧当真是认不得主子了。 喜鹊将雪雁拉开了,见到动手的人被扯开,史湘云稍稍安定了些,伸手摸了摸,脸上被指甲划出的一道血印子,一狠狠的盯着血液。 此刻史相云不像个大家族的夫人,反倒是更像个疯婆子,毕竟头发散乱。 “给她点颜色瞧瞧,进来敢对主子不敬,这种丫头在我手底下,可是要发卖出去的。” “果然,你们林姑娘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底下的丫头都管不好,难怪他自个也只会勾搭男人了。” 雪雁被两个丫头控制住,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当即抬起脚来就要去踢石香云。 史湘云未曾意料到,雪雁居然还敢动手? “把这个贱婢给我控制住了。” 雪雁本来听到她颠三倒四的污蔑这家姑娘,就气的浑身发抖,后来她竟然还敢拿夫人离世的事情去攻击自家姑娘,当即更加恼火,就想要冲上前去叫史湘云闭嘴。 她们家姑娘再好不过了,身子也养好了不少,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若是叫自家姑娘听到这些话语,雪雁不敢想象姑娘该多伤心。 她这般实在是算得上胆子极大了,毕竟以下犯上,虽说史湘云不是她自己的主子,但终归也是这贾府的主人在名义上,史湘云甚至是黛玉的表嫂。 然而,雪雁自小跟着黛玉一同长大,黛玉对于雪雁也一直极好,只是雪雁也知道自己并不怎么聪慧,有时候帮不上姑娘的忙,能做的也只有逗姑娘开心。 但是她虽然不机敏,对于黛玉却是极为忠心的,当下听到有人侮辱自家姑娘,雪雁便奋起了。 里头的李嬷嬷也听到了雪雁的尖叫声,当下便急匆匆的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里头林如海看向这个自小乖巧的女儿,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歉意来。 先是上午又被自个送入了这狼窝虎穴的贾府,他在扬州政务繁忙,顾不上京城这头的事情。 若非是娘娘相帮,只怕黛玉就要被这府上的人给吃干抹净了。 “爹爹对不住你,爹爹此去,又不知几时才能见着了。” “爹爹能带我一同去吗?” “爹爹要去的地方很多,带着玉儿,有些不太方便。” 林辞如海去要去的地方,很多条件艰苦,有些地方甚至连个大夫都没有,自然不肯带着黛玉一同前去。 黛玉身子骨弱,要是在外头生了病,那却是不太好解决的事儿。 要是因着这舍不得一时的分离,反而叫黛玉跟着他去外头吃苦,林如海更是愧疚。 原本在京城就已经停留了这么多日了,是万岁爷子恩德财运,他明日出发。 东西已经收整好了,明日一早他就要出城去。 黛玉垂眸自然舍不得父亲,要去那些地方,但是黛玉也知晓父亲心里头有大志向。 此桩差事也是个极好极好的差事,与大清的百姓与万民有益。 到底是因为万岁爷的重视,所以这桩好差事才会落到父亲的手里,不过这桩差事不仅仅是好差事,还是个苦差事。 黛玉心中感叹一声,只替父亲高兴,但是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若是自己身子骨好了,那么她是不是也能随父亲愉快到大清的各地去看看万里山河? 每每读起游记的时候,黛玉心中只是欢喜,有时又恨自己是个规格中的女儿,不能像男子一般。 黛玉如今的身子好了,只是不够好,所以她也不怪罪父亲,抛下自己,因为她知道这是正事。 而且父亲也是为自个着想。 若是能一同去游览,这大清的你河美景该有多好呀! “爹爹莫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此行爹爹也需保重身子才是。” 黛玉向来如此,不叫自家父亲忧心。当初初到贾府时受的那么些委屈,在去往扬州的信中,她也只字不提,到自己在京城过得很好。 看着女儿这般听话懂事的模样,林如海心中愧疚更甚。 “你若是受了欺负,只管写信给我,莫要怕麻烦父亲,不怕麻烦。” “还有贾府中落实再为难你,你就直接搬到家里在京城的宅院去。” 这也是林如海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法子,他不能将女儿带在身边,可是他此行一去,需得几年,到时候不是叫黛玉回扬州去,就是叫黛玉搬到林家,在京城的宅院里去。 还有一个来月,娘娘就要入宫了,到时候很难再时时刻刻关照着黛玉。 那新进门的史湘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还不如出府去。 “我请求过万岁爷了,他和娘娘都会多关照你几分的。” “知道了,父亲莫要担心,我在府里头很开心,还有不少姐妹一块玩呢。” “你呀,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又岂不知这般才让父亲更加担心。” 林如海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这个女儿看着外表是娇弱的,但是内心坚定。 “等到下次再见,我们玉儿就该是玉儿及笄成亲的时候了。” “爹爹。” 听到父亲说成亲的事,黛玉有羞涩,开口唤了一声,爹爹想叫父亲莫要再说下去了。 女儿家羞涩的小性子林如海,自然也是清楚的看着卢静的黛玉,这会儿她已经是大姑娘了。 吃来自己给黛玉定下的那门亲事,想了想,林如海觉得还是要给黛玉交代清楚了。 “前些日子我说给你定了亲事的事,并非是搪塞你外祖母。” “父亲真的给我定了亲?” “对方是个不错的人,年少有为出身大家,精通诗词,想来与你成婚之后也有话说。” 林如海瞧着这个长得极为出挑的女儿,只觉得这个女儿也实在是命苦,自小又没了母亲,这一生下来就被人谋算。 这个女婿从前是他们高攀不上的人物,因着万岁爷搭线才有了那么些可能。 往前林如海也是不愿意的,他怕黛玉嫁过去受委屈,又怕两人谈不来,婚后夫妻感情不和。 直到万岁爷说那位公子对于黛玉一见钟情,特意求到他跟前来的,只是想着问问他的意思。 毕竟迎春想要黛玉有个好归属,而那位公子确实是极为出挑的人物,要是错过了,很难再寻到这般优秀的女婿。 是以顾及着这位万岁爷对于娘娘的在意,林如海思索一番便应了下来。 “不知他姓甚名谁?” 黛玉闻言,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也有些好奇,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物?难得父亲这般夸奖。 与父亲的眼光黛玉自然是相信的,所以父亲说那人是个极好的人,那么黛玉就知晓那位公子大概是个清风朗月的人物。 林如海脸笑着看向黛玉,正打算回答呢,便听到外头的争吵声,当下皱起眉来。 “为父先到外头去瞧瞧去,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我同父亲一块去。” 史湘云是知道的嬷嬷乃是黛玉跟前这些丫鬟的管事,是以在看到李嬷嬷便尖声叫唤起来:“你们家姑娘可真是好大的脸面,竟敢放纵底下的丫鬟欺负主子?” “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李嬷嬷倒不如看看我这恶模样,都是你们这个贱丫头干的好事。” “雪雁不是挑事的性格。” “是啊,她不是什么挑事的性格,只是听不得实话罢了?”史湘云当下便冷笑一声,哪里还看不出这老太婆是在维护那个贱丫头呢? “实话?” “还请夫人明示。” “明示,我做什么明示?这事你们该跟我夫君说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吃醉了酒,嘴里头还不停叫唤着你们林姑娘的名字。” 湘云越说越起劲,眼看着底下这么多丫头瞧着,当下她说的更大声了,而从里头出来的林如海还没见着人呢,便先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第102章 老太太病重 史湘云听闻他带着怒气的男声,先是一愣,随后又扬起眉梢,只觉得这林黛玉果然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角色。 这会叫她抓了个正着他的情郎,恼羞成怒了。 她巴不得自个不喜欢的人,通通倒霉。 只是怎么这声音听着上了年岁? 史湘云正疑惑不解呢,便瞧见了林如海。 这可能是史湘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压,想到遇一愁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是是后院,为什么会有一个男子出现在这处? 甚至原本她还算得上聪慧机敏,此刻脑子已经完全下线了,根本不做思考。 林如海青年时便相貌不俗,如今上了年岁,只有一派风雅,加上是个文臣,是以难看不到哪里去。 而史湘云又从未见过林如海,当下便不知晓这是黛玉的父亲。 她甚至要叫嚣起来了,坚定了自己第一时间的想法:“怎么,你还要为他打抱不平不成?我说的可都是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只管把贾宝玉叫来对质就是了。” “我这守夜的丫鬟可都是听到了的,昨夜的喜婆也都是听到了的。” “我冤枉不了他们。” 史湘云好面子,但是此刻她想要替黛玉打上罪人的标签的念头,占了上风。 林如海本就觉得对不起女儿,当下竟听到还有人上门来污蔑她女儿的清誉,怒火冲天。 “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若无缘无故污我女儿的清誉,我这个做父亲的怕不是会就这般放过你。” “玉儿已然定亲,其中的定亲,你自然也是该晓得的。” “这桩事你若是不说清楚,那我可是要去贾政跟前说,问问他究竟造的什么孽了。” 是啊,造的什么孽,娶了这样一个儿媳妇,有那样一个儿子,可不就是造了孽了吗? 黛玉步子小,见着父亲急匆匆的背影,便跟了过去,一出门就听到了史湘云的话,当下脸色飒白。 原本黛玉还满腹羞涩在心里想着父亲究竟会给自己和什么样的郎君定亲呢,正打算问问名字,明日去与迎春姐姐说道着让她帮忙打听打听呢。 少女情思总是怀着羞涩的,对于未来的夫婿,黛玉自然也是在心中有过幻想的。 可是真的定了亲,一时间还不晓得对方是谁?黛玉心中只有茫然和不知所措,虽然知道父亲不会害自己。 但是知道的那一刹那,黛玉依旧是脑袋有些空白。 那姐妹们调笑的话语又涌上了心头,同时也叫黛玉生出了好奇,能得父亲这般夸赞定然是个好的,可是他是谁?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史湘云是将黛玉心间所有的羞涩憧憬都给驱散了,黛玉不懂明明她和贾宝玉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往前她就不喜欢这个人,对贾宝玉也没有半分情分。 史湘云与贾宝玉成亲后安心过他们的日子就是为何要来招惹自己。 可是看到父亲背影,黛玉心下又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并非没有人可以依靠父亲,如今还在这,自己不是任人欺辱的孤女。 知晓男子的身份,史湘云脸色一白,嚣张的气焰尽数退散了。 可是她却依旧不肯认输,抓着昨日贾宝玉新婚之夜在梦里叫唤着黛玉名字的这一点,使劲攻击着黛玉。 “我说的都是事实,伯父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史湘云立正了些身子,冲着林如海说道着。 她却不敢去看林如海那双眼睛,毕竟林如海再是个文弱书生,到底也是沉浸官场已久的人,哪里是史湘云这种闺阁女儿能对付的了的? “我倒是要去请教请教贾政是怎么教子的呢?” “我瞧这位夫人规矩,怕是没人教,不如我去向万水岩请几个教养嬷嬷来好生教导你一番。” “也算得上我这个伯父初次见面给你的见面礼。” “毕竟你既不知富德,也不懂做人的道理,想来是缺少教养所导致的。” 这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林如海也顾不得这么规矩了,加上他是长辈,自然有教训晚辈的义务。 这件事不宜闹大,但是林如海也绝对不会这样轻拿轻放,就此算了。 如若不然,旁人真以为他的待遇好欺负,个个都来欺负呢? 史湘云一听到教养嬷嬷就有些害怕,直到这会,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一件什么事。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如今的史家虽然落魄了,但是该有的龌龊一丁点都不会少失宜,史湘云也知晓想要对付一个,内院的女人多的是手段。 平时婆婆磋磨儿媳多的是有苦叫不出的法子。 而王夫人往前就不喜欢她,要是叫她待到这么个机会,那还不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但是转念一想,史湘云又觉得这事闹到王夫人那里去也好,叫她好好看看自个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不怪她做出这种事,毕竟是贾宝玉先对不起自己的,她这么做又有什么错? “往前我还当你可怜呢,如今看来倒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周遭的丫头都被李嬷嬷给清走了,又派了几个人去请王夫人和贾政过来。 贾政正被老太太的事闹得心烦了,当下看到这个儿媳妇还这般不明事理,没有一点眼色。如今,林如海是他们能轻易开对得起的吗? “老太太病重,你还在这闹来闹去的,像什么样子?” “也不指望你侍疾,你就好生在院子里待着。” “道歉?” “什么?” “和玉儿道歉。” “我看还是让玉儿搬出贵府,贵府太金贵了,我们家这么个落魄户高攀不起。”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 听往事情的由来,贾政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搞不懂往前看着还乖巧的女孩怎么闹出这样的事来。 但史湘云却不情不愿的只觉得这事没有自己的半点错,毕竟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照实讲出来了罢了。 碍于贾政也只能向黛玉道歉。 最后做出承诺,只要黛玉在这府上,史湘云就会离黛玉三米远不得靠近。 要是靠近,她就一辈子故意在佛堂里捡佛豆子不得出。 贾宝玉也需要和史湘云一样。 林如海甚至说出了往后他们只当不认得黛玉这个人就行了,走在街上都不必打招呼,不管双方富贵或者是落魄都挨不上边,本来也只是表亲而已。 今日史湘云说话太过难听了,张口就是冲着要黛玉的命去的。 如此说话,已经算是林如海脾气好了。 贾政听到这话,却连忙劝道,直到当做正常亲戚往来,便是自己一定会拘束好宝玉,叫他不去打扰待遇的,莫要这般绝情。看在已故妹妹的面子上。 这事情在林如海看来已经没有反转的余地了,王夫人六今更是满腹的怨气,听到这话求之不得,当下敢在贾政面前应答了下来。 “你家黛玉往后是有大前程的,我家宝玉可攀不上。” “你放心,以后啊,我们家宝玉是福是祸,都跟你们沾不上边。” 话说的倒是阴阳怪气的,听的林如海皱起了眉头,但他却并未再说什么。 毕竟对方深宅妇人,有什么事情他与贾政说就是了。 毕竟往后也没有往来的打算了。 出于好意,林如海说道了一句:“贾正兄,还请以后多多管好这后宅内院才是长久之道。” 这也算是一句隐晦的提示,能不能领悟,就看贾政自己了。 左右天色尚早,林如海决定今日就将女儿接出府去,到时候他再舔着脸去万岁爷跟前再求几个人来,娘娘那边也会看护着。 想来黛玉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纳兰家那边说道,想来这亲家也能帮忙看顾着黛玉叫黛玉,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毕竟除了娘娘和万岁爷以外,他给黛玉定的亲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往前定亲的时候没觉着,这会才察觉出高门大户的好处来了。 贾家在京中是高门,高门已然落魄,高门之上自然还有高门。 “给小姐,收拾好东西,今日便搬出去,遣能去娘娘那知会一声多谢他的照顾。” 林如海十分果决,既然已经撕破面皮了,那呆在这处对黛玉没有好处,是以当下决定今日便搬出府去。 李嬷嬷自然是欣喜的,对于这贾府,除了几个小姑娘以外,她只觉得这里头的人都脏透了。 雪雁打主子的这事情,因着林如海的原因,自然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 听到自家老爷的话雪雁便跟着李嬷嬷进屋去了。 站在一头的史湘云用愤恨的眼神瞧着雪雁,只觉得今日实在是时运不济,一个丫头将她的脸彻底踩到泥里去了,往后在这府里头还有哪个下人愿意为她办事? 可是更多的是,史湘云对于未来的一惧恐惧。 黛玉垂眸还在想着,贾政方才说的那句老太太重病了。 虽说进府以来老太太对她称不上好,如今大抵还是仇视于她,可是黛玉依旧没有忘记从前老太太对于她的疼爱。 她还想再去看一看老太太,也然后去与迎春姐姐道个别。 府上若是没有讨厌的人,黛玉还是很乐意待在这块的。 毕竟和迎春姐姐他们呆在一块,实在是开心快乐的,还有新来的宝姐姐,她与宝姐姐交谈,总是觉得对方犹如自己的知己一般。 林如海也是这会才知道贾家的老太君竟然病重了。 “黛玉这个点搬出去倒也不太好,老太太病重了,若是现在搬出去,只怕对黛玉名声不利。” “还不是听如海兄说黛玉定了人家吗?” “特殊情况,自当特殊处理。想来人家也不会在意的。” 这话将贾正政耶的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叫下人帮忙收拾东西,随后又看向黛玉。 “再去看看老太太,老太太身子康健前最是惦记你了。” 黛玉本就是个感性的到了老太太的病床前,看着这帮沉睡的老太太,怎么叫都叫不起,忽然眼泪又从眼眶里头一滴接着一滴没完没了的落下来。 “老祖宗我是黛玉,你醒醒看看我。” 不管黛玉如何叫唤,老太太都毫无反应,躺在床上。 这时候迎春也闻讯赶来了。 其实迎春也有好几日都没有见过老太太了,毕竟老太太并不想见着自己。 看到这般躺在床上安静的老太太,一时间迎春也心情复杂的很。 迎春看老太太就和贾赦看老太太目光是一样的,只觉得这个强势了那么久,掌控了自己这么久命运的人,就这般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 但是不如贾赦这般复杂,迎春少有在老太太面前得脸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 自己身上的高山轰然倒塌,努力挣脱了那么久的束缚,自己断了。 这几年的贾府就好似陷入了一个怪圈,好事坏事接踵而至。 史湘云也觉着脑袋里头的一根弦突然懵断了,昨日就怀疑是不是老太太出事了,否则宝玉的婚礼,她为何不曾出现? 近日早上敬茶她也不曾出现,原来是这样。 心难过后,紧接而来的是懊悔,只觉得自己果然蠢笨如猪,不然为什么要趁这么个时候不先去看看老太太,反而要去得罪林黛玉? 她的靠山没了,谁还能护得住他?也难怪,难怪父亲和母亲敢对他如此。 原来没有老太太的顾忌,自己也不过是地里一颗小白菜,按摆上任人宰割的鱼。 史湘云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瞧了一眼,正被众人围着的老太太,她甚至有点不敢上前去看,只怕走过去就听到众人的哀嚎,也怕老太太真的没了。 史湘云这一往外走就撞见了急匆匆跑过来的贾宝玉,疾跑带起了一阵风他身上仍是一浓重的酒味,不用瞧只闻味道,就知道他定然是又与人出去鬼混了。 夫妻二人擦肩而过,显然贾宝玉并没有认出史湘云来。史湘云如今的模样称不得好,头发散乱,神情落寞。 和早晨在婚房时的史湘云,完全是两个模样。 平常时候,史湘云定然是要暴跳如雷的,可是现在,她却只当做没有看到贾宝玉,径直回院子里去了。 垂在裙摆上手止不住的抖动,想来史湘云内心也是不平静的。对于这个宠爱她的老人,心里头也是有感情的。 喜鹊在史湘云的后头瞧着这落寞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觉得其实少奶奶也挺可怜的。 第102章 老太太病重 史湘云听闻他带着怒气的男声,先是一愣,随后又扬起眉梢,只觉得这林黛玉果然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角色。 这会叫她抓了个正着他的情郎,恼羞成怒了。 她巴不得自个不喜欢的人,通通倒霉。 只是怎么这声音听着上了年岁? 史湘云正疑惑不解呢,便瞧见了林如海。 这可能是史湘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压,想到遇一愁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是是后院,为什么会有一个男子出现在这处? 甚至原本她还算得上聪慧机敏,此刻脑子已经完全下线了,根本不做思考。 林如海青年时便相貌不俗,如今上了年岁,只有一派风雅,加上是个文臣,是以难看不到哪里去。 而史湘云又从未见过林如海,当下便不知晓这是黛玉的父亲。 她甚至要叫嚣起来了,坚定了自己第一时间的想法:“怎么,你还要为他打抱不平不成?我说的可都是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只管把贾宝玉叫来对质就是了。” “我这守夜的丫鬟可都是听到了的,昨夜的喜婆也都是听到了的。” “我冤枉不了他们。” 史湘云好面子,但是此刻她想要替黛玉打上罪人的标签的念头,占了上风。 林如海本就觉得对不起女儿,当下竟听到还有人上门来污蔑她女儿的清誉,怒火冲天。 “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若无缘无故污我女儿的清誉,我这个做父亲的怕不是会就这般放过你。” “玉儿已然定亲,其中的定亲,你自然也是该晓得的。” “这桩事你若是不说清楚,那我可是要去贾政跟前说,问问他究竟造的什么孽了。” 是啊,造的什么孽,娶了这样一个儿媳妇,有那样一个儿子,可不就是造了孽了吗? 黛玉步子小,见着父亲急匆匆的背影,便跟了过去,一出门就听到了史湘云的话,当下脸色飒白。 原本黛玉还满腹羞涩在心里想着父亲究竟会给自己和什么样的郎君定亲呢,正打算问问名字,明日去与迎春姐姐说道着让她帮忙打听打听呢。 少女情思总是怀着羞涩的,对于未来的夫婿,黛玉自然也是在心中有过幻想的。 可是真的定了亲,一时间还不晓得对方是谁?黛玉心中只有茫然和不知所措,虽然知道父亲不会害自己。 但是知道的那一刹那,黛玉依旧是脑袋有些空白。 那姐妹们调笑的话语又涌上了心头,同时也叫黛玉生出了好奇,能得父亲这般夸赞定然是个好的,可是他是谁?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史湘云是将黛玉心间所有的羞涩憧憬都给驱散了,黛玉不懂明明她和贾宝玉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往前她就不喜欢这个人,对贾宝玉也没有半分情分。 史湘云与贾宝玉成亲后安心过他们的日子就是为何要来招惹自己。 可是看到父亲背影,黛玉心下又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并非没有人可以依靠父亲,如今还在这,自己不是任人欺辱的孤女。 知晓男子的身份,史湘云脸色一白,嚣张的气焰尽数退散了。 可是她却依旧不肯认输,抓着昨日贾宝玉新婚之夜在梦里叫唤着黛玉名字的这一点,使劲攻击着黛玉。 “我说的都是事实,伯父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史湘云立正了些身子,冲着林如海说道着。 她却不敢去看林如海那双眼睛,毕竟林如海再是个文弱书生,到底也是沉浸官场已久的人,哪里是史湘云这种闺阁女儿能对付的了的? “我倒是要去请教请教贾政是怎么教子的呢?” “我瞧这位夫人规矩,怕是没人教,不如我去向万水岩请几个教养嬷嬷来好生教导你一番。” “也算得上我这个伯父初次见面给你的见面礼。” “毕竟你既不知富德,也不懂做人的道理,想来是缺少教养所导致的。” 这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林如海也顾不得这么规矩了,加上他是长辈,自然有教训晚辈的义务。 这件事不宜闹大,但是林如海也绝对不会这样轻拿轻放,就此算了。 如若不然,旁人真以为他的待遇好欺负,个个都来欺负呢? 史湘云一听到教养嬷嬷就有些害怕,直到这会,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一件什么事。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如今的史家虽然落魄了,但是该有的龌龊一丁点都不会少失宜,史湘云也知晓想要对付一个,内院的女人多的是手段。 平时婆婆磋磨儿媳多的是有苦叫不出的法子。 而王夫人往前就不喜欢她,要是叫她待到这么个机会,那还不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但是转念一想,史湘云又觉得这事闹到王夫人那里去也好,叫她好好看看自个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不怪她做出这种事,毕竟是贾宝玉先对不起自己的,她这么做又有什么错? “往前我还当你可怜呢,如今看来倒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周遭的丫头都被李嬷嬷给清走了,又派了几个人去请王夫人和贾政过来。 贾政正被老太太的事闹得心烦了,当下看到这个儿媳妇还这般不明事理,没有一点眼色。如今,林如海是他们能轻易开对得起的吗? “老太太病重,你还在这闹来闹去的,像什么样子?” “也不指望你侍疾,你就好生在院子里待着。” “道歉?” “什么?” “和玉儿道歉。” “我看还是让玉儿搬出贵府,贵府太金贵了,我们家这么个落魄户高攀不起。”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 听往事情的由来,贾政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搞不懂往前看着还乖巧的女孩怎么闹出这样的事来。 但史湘云却不情不愿的只觉得这事没有自己的半点错,毕竟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照实讲出来了罢了。 碍于贾政也只能向黛玉道歉。 最后做出承诺,只要黛玉在这府上,史湘云就会离黛玉三米远不得靠近。 要是靠近,她就一辈子故意在佛堂里捡佛豆子不得出。 贾宝玉也需要和史湘云一样。 林如海甚至说出了往后他们只当不认得黛玉这个人就行了,走在街上都不必打招呼,不管双方富贵或者是落魄都挨不上边,本来也只是表亲而已。 今日史湘云说话太过难听了,张口就是冲着要黛玉的命去的。 如此说话,已经算是林如海脾气好了。 贾政听到这话,却连忙劝道,直到当做正常亲戚往来,便是自己一定会拘束好宝玉,叫他不去打扰待遇的,莫要这般绝情。看在已故妹妹的面子上。 这事情在林如海看来已经没有反转的余地了,王夫人六今更是满腹的怨气,听到这话求之不得,当下敢在贾政面前应答了下来。 “你家黛玉往后是有大前程的,我家宝玉可攀不上。” “你放心,以后啊,我们家宝玉是福是祸,都跟你们沾不上边。” 话说的倒是阴阳怪气的,听的林如海皱起了眉头,但他却并未再说什么。 毕竟对方深宅妇人,有什么事情他与贾政说就是了。 毕竟往后也没有往来的打算了。 出于好意,林如海说道了一句:“贾正兄,还请以后多多管好这后宅内院才是长久之道。” 这也算是一句隐晦的提示,能不能领悟,就看贾政自己了。 左右天色尚早,林如海决定今日就将女儿接出府去,到时候他再舔着脸去万岁爷跟前再求几个人来,娘娘那边也会看护着。 想来黛玉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纳兰家那边说道,想来这亲家也能帮忙看顾着黛玉叫黛玉,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毕竟除了娘娘和万岁爷以外,他给黛玉定的亲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往前定亲的时候没觉着,这会才察觉出高门大户的好处来了。 贾家在京中是高门,高门已然落魄,高门之上自然还有高门。 “给小姐,收拾好东西,今日便搬出去,遣能去娘娘那知会一声多谢他的照顾。” 林如海十分果决,既然已经撕破面皮了,那呆在这处对黛玉没有好处,是以当下决定今日便搬出府去。 李嬷嬷自然是欣喜的,对于这贾府,除了几个小姑娘以外,她只觉得这里头的人都脏透了。 雪雁打主子的这事情,因着林如海的原因,自然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 听到自家老爷的话雪雁便跟着李嬷嬷进屋去了。 站在一头的史湘云用愤恨的眼神瞧着雪雁,只觉得今日实在是时运不济,一个丫头将她的脸彻底踩到泥里去了,往后在这府里头还有哪个下人愿意为她办事? 可是更多的是,史湘云对于未来的一惧恐惧。 黛玉垂眸还在想着,贾政方才说的那句老太太重病了。 虽说进府以来老太太对她称不上好,如今大抵还是仇视于她,可是黛玉依旧没有忘记从前老太太对于她的疼爱。 她还想再去看一看老太太,也然后去与迎春姐姐道个别。 府上若是没有讨厌的人,黛玉还是很乐意待在这块的。 毕竟和迎春姐姐他们呆在一块,实在是开心快乐的,还有新来的宝姐姐,她与宝姐姐交谈,总是觉得对方犹如自己的知己一般。 林如海也是这会才知道贾家的老太君竟然病重了。 “黛玉这个点搬出去倒也不太好,老太太病重了,若是现在搬出去,只怕对黛玉名声不利。” “还不是听如海兄说黛玉定了人家吗?” “特殊情况,自当特殊处理。想来人家也不会在意的。” 这话将贾正政耶的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叫下人帮忙收拾东西,随后又看向黛玉。 “再去看看老太太,老太太身子康健前最是惦记你了。” 黛玉本就是个感性的到了老太太的病床前,看着这帮沉睡的老太太,怎么叫都叫不起,忽然眼泪又从眼眶里头一滴接着一滴没完没了的落下来。 “老祖宗我是黛玉,你醒醒看看我。” 不管黛玉如何叫唤,老太太都毫无反应,躺在床上。 这时候迎春也闻讯赶来了。 其实迎春也有好几日都没有见过老太太了,毕竟老太太并不想见着自己。 看到这般躺在床上安静的老太太,一时间迎春也心情复杂的很。 迎春看老太太就和贾赦看老太太目光是一样的,只觉得这个强势了那么久,掌控了自己这么久命运的人,就这般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 但是不如贾赦这般复杂,迎春少有在老太太面前得脸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 自己身上的高山轰然倒塌,努力挣脱了那么久的束缚,自己断了。 这几年的贾府就好似陷入了一个怪圈,好事坏事接踵而至。 史湘云也觉着脑袋里头的一根弦突然懵断了,昨日就怀疑是不是老太太出事了,否则宝玉的婚礼,她为何不曾出现? 近日早上敬茶她也不曾出现,原来是这样。 心难过后,紧接而来的是懊悔,只觉得自己果然蠢笨如猪,不然为什么要趁这么个时候不先去看看老太太,反而要去得罪林黛玉? 她的靠山没了,谁还能护得住他?也难怪,难怪父亲和母亲敢对他如此。 原来没有老太太的顾忌,自己也不过是地里一颗小白菜,按摆上任人宰割的鱼。 史湘云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瞧了一眼,正被众人围着的老太太,她甚至有点不敢上前去看,只怕走过去就听到众人的哀嚎,也怕老太太真的没了。 史湘云这一往外走就撞见了急匆匆跑过来的贾宝玉,疾跑带起了一阵风他身上仍是一浓重的酒味,不用瞧只闻味道,就知道他定然是又与人出去鬼混了。 夫妻二人擦肩而过,显然贾宝玉并没有认出史湘云来。史湘云如今的模样称不得好,头发散乱,神情落寞。 和早晨在婚房时的史湘云,完全是两个模样。 平常时候,史湘云定然是要暴跳如雷的,可是现在,她却只当做没有看到贾宝玉,径直回院子里去了。 垂在裙摆上手止不住的抖动,想来史湘云内心也是不平静的。对于这个宠爱她的老人,心里头也是有感情的。 喜鹊在史湘云的后头瞧着这落寞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觉得其实少奶奶也挺可怜的。 第103章 往事 老太太原来如此了,太医看也看过了,都摇摇头说没法子。 只能精心伺候着,如此还有一口气。 问人可还醒着,只说醒着只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和中风一般。 宝玉趴在老太太身上哭得泣不成声,想来也理应如此。老太太向来这是疼爱于他。 为了他旁人都能撇到一边去,完全看不进眼睛,心心念念,只有这个孙儿,若他还不孝顺,那可真是个白眼狼了。 至于旁人那就是个人有个眼了。 贾琏也心情复杂,但他对老太太感情一般,本来也是个混不吝的,只是近些年成婚后这才收敛了一些,看着可靠了些。 贾府属于风雨之中摇摇欲坠了,昨日,林姑父也说了,风雨将至,独立门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贾琏将自己的想法与林姑父说了,林姑父也极为赞同,甚至说道着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信去询问他。 贾琏正欢喜呢,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家若是分出府去,该在哪里安家,该做什么营生,哪知晚上就听到自家婆娘说老太太不好了的消息。 如今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贾琏心中是惧怕的,不知怎的,他竟觉得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王熙凤也觉得极为可悲的这一屋子的人算上来都是与老太太有亲的人,可是却各有各的心思,王熙凤这个也有小心思,她觉得老太太病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分家的事。 终归是贾政开口,让众人退了出去。 “出去,别都呆在这,往后你们几个小的没了,都抽空来陪老太太说说话。” “晓得了。” 探春垂眸,心里头也觉得难过。 老太太对她称不上挺好,但也算得顶坏。 惜春知道不应该,可是她却无法避免的想到了昨日婚宴上见到的那个公子。 潇洒快活,眉目肆意。一生丹凤眼小人见之难忘,叫人艳羡,遨游于天地,哪里都能去的。 随后,她又摇了摇脑袋,想要把心里的那些思绪给倒出去,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还念起那个小公子来? 惜春向来对府上都是不喜的,只觉得这是禁锢她的牢笼。 旁人都说她人心人肺,大概果真如此,不然见到老太太病倒不省人事,怎么她半点伤心难过都没有呢? 迎春还在一旁认识司棋和柳叶,紧紧的攥着姑娘的手。 相比于迎春的心情复杂,司棋这个从小陪在迎春身边的大丫头,对于老太太就只剩下厌恶了。 是的,一个小丫头讨厌这府里头威望最高的老太太,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些。 人生事情永远都没有忘记,幼年时那个寒冬料峭,想象没有跨过去的冬日。 寒风一直往骨头缝里钻,劣质炭火熏的人喘不过气来,短了一截的衣裳和棉衣,让露在外头的皮肤像是没有了知觉。 指尖的冻疮,耳朵的冻疮,一直不曾痊愈的风寒,没有停过的咳嗽声。 一直没完没了的针线活,绣得头昏眼花了,也不敢停。 出生在高门大户,却也体会到了贫苦人家的悲哀。 若非是母亲的接济,三姑娘,四姑娘的可怜,只怕他们整个小院的人都在那个寒冬里头去了。 原因仅仅是因为马少爷不小心误闯,发现了自己还有个二姐姐。 迎春身子骨又不好,那段时间初染上风寒,把那风寒过给了宝少爷。 不幸中招,在院里烧了几天。 然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甚至比往日的寒冬更加艰难。 那样的日子叫人如何忘却,她没有告诉过姑娘,自己去和小桃领炭和月钱的时候,那管事说的话。 那管事的老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和小桃说出的话,让人气愤的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 “今岁府里头买的炭不够,其他院子都领完了,你们怎么才来?” “没了,过几日再来。” “其他院子的丫头都是月底来领的,你们到好月中过来,这迟了半个月了,来剩下什么?” 小桃气不过,司棋也气不过,是以气势冲冲的向他们理论,明明是他们叫自个月中来的,如何又成了自己拖延之责? “明明是你们叫我月中来的。” 老管事看着她原本就不耐烦,这会儿听到司棋的话,却是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意包含了太多东西,那时候的司棋还不懂,如今反过来看,那分明是轻蔑以及看热闹的神情。 “你什么耳朵,怎么着自己不尽心还要反咬一口?” “你说没了,让我进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 没有领到炭火,那接下来的一个月,叫他们如何度过这难熬的冬日,是以司棋并不相信想要进去看看,只觉得是这老奴奴大欺主,敷衍她们。 “冬日府里头的采买向来都是多备一些的,我家姑娘还没领你就说没了,怎么着你贪了我家姑娘的东西。” “那哪能啊,我还有这个胆子?” 老奴听到司棋指责她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心下不以为意,面上却是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 “说没了就是没了,库房这种地方你个小丫头赶紧出去,到时候少了东西我可是要怪你的。” 司棋不听他的话,拿着筐子就要往里头冲:“你理亏,还不让我去看一看到底有没有炭了?” “冬日这般冷,要是真没有,就是你们办事不力,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领到炭。” 那老嬷嬷怎么可能真的让思琪闯进去? ‘姑奶奶,你再是闹,没了就是没了,采买的日子还没到呢,你要是今日就要就自己到街上去买,我半个字都不会将。’ “你们院子自己记错了领炭的时间,也不能为难我们这些人不是?” “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可要搞到老太太哪里去的。” 说到这,她还抹起泪来,装的一副委屈的模样,好似自己是被为难的一方。 最后的司棋和小桃自然只能无功而返,小桃那时候才进府不久,听到冬日里头没领到炭火吓的泪珠子一直滴个没完。 还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可是两人明明都清楚的记得那来传话的小丫鬟说的是月中时间去领冬日的炭火,两人都在,不可能两人都记错了的。 小桃是外头买来的,才进府没多久,是以也不清楚啊。司棋是家生子,当即让小桃先回去看着姑娘。 司棋去寻了自家老娘,老娘是这般说的“我看你还是别到二姑娘院子里头伺候了。” “这是怎么说?” 司棋疑惑不解,搞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家老娘要说这种话。 看着傻憨的自家女儿,司棋母亲无奈的将人拉到一边,左右观察了一番,看到无人,这才放心下来,低声说道这她们今日领不到炭火的原因。 “那老奴是诚心的刁难你们的,就是为了叫你们日子不好过。” “前几日宝少爷是往二姑娘院子里头去了,回来就病了,一直看大夫也不见好,王夫人和老太太都着急上火了。” “这和二姑娘有什么关系?” 司琪还是不懂,这事情只能说宝少爷自己不小心,关二姑娘什么事情,还要被帮对待。 “她们觉着是二姑娘特意沾染给宝少爷的。” 司琪娘看着她真的不开窍一般,顿时着急了,把话头说的更明白一些。 司琪听闻跺跺脚,只觉得莫名其妙。 “真是好没道理。” “所以老太太就说了,二姑娘怕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起了这般坏心思,该吃些教训长长记性才是。” 司棋的娘也觉得这事情好没道理,二姑娘自己就是个病弱的身子,这宝少爷非要凑上去,这下好了,自己中了招。 二姑娘也是府上的主子,是大老爷的女儿,虽说是庶女,可到底也是这贾家血脉,老太太和王夫人这般实在是太过冷血了些。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冬日里头要是没有炭火,很难熬过去。 “阿娘,这么冷的天,二姑娘身子本来就不好,这可怎么是好。” “娘,你能不能去外头买些红罗炭回来?” 司棋年听闻自家闺女张口就是红罗炭,反问了一句:“你有钱?” 自家女儿几斤几两司棋娘还是晓得的,于是又问出一句。 “二姑娘有钱?” “一个院子的吃穿都要钱,你个死丫头知道红罗炭价值多少不?” “我看还是使人给你从二姑娘那里调出来,到别的院子里去。” 府里头那个不晓得二姑娘兜里头掏不出几个子了,怕自家女儿在二姑娘身边受苦,觉得还是要找法子让女儿从引出你这个火坑里头爬出来才行。 二姑娘生的是好,待自家女儿也不错,可是都是丫头,不至于为了这么丢了命。 司棋娘还是心疼这个女儿的。 可是司棋看法确实不同的,迎春待她极好,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就算她去了别的主子那里伺候,谁又能说日子会过得比现在好呢? 看着姑娘那张病弱的脸庞,说实话,司琪舍不得,舍不得抛下姑娘。 若是她真的走了,只怕就剩下姑娘和小桃两个人了,她们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自己无论如何还要老娘能接应一下呢。 “二姑娘都这般可怜了,我要是走了,二姑娘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人,那我不是丧良心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丧良心?” 听到自家闺女这话,司棋娘就不乐意了,她为了自家闺女好,自家闺女咋还说自个丧良心呢? 可真是个臭丫头,说着没忍住,在司棋肩膀上拍了一掌。 “二姑娘是主子,我们是奴才,你个死丫头还同情起主子来了?” “你今儿回去就收拾好东西,晚些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把你弄出来。” “我不走,我就跟在二姑娘跟前伺候,不去别处。” 若是她走了,怕是明年开春就能传来府里头的二姑娘去了的消息。 这班又叫司棋如何舍得呢? “你个死丫头,可别怪老娘没提醒你,更这二姑娘,怕是这个冬日要遭罪,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挺过去。” “老娘就跟你直说,老太太说了,要给二姑娘一个教训,不知二姑娘的吃穿用度停了,你们的月钱怕是也拿不到。” “你可莫要在这种时候和老娘唱反调,知道没有?” 听到她执拗,司棋娘当下急了起来,谁都希望自家闺女好好的,不遭罪。可是如今明摆着跟在二姑娘跟前就是遭罪,这丫头怎么就说不听呢? “我不是跟你唱反调,我是认真的,老太太可真是小心眼,就因为这么些事如此为难二姑娘,她这要是将二姑娘逼死呀。” “本来就没有二姑娘什么事,宝少爷自己要过来的,姑娘都说了,自己身子不适,她还不听,让她离去,她死赖着不走。” “姑娘可真是好生冤枉啊,那宝少爷爷可真是个祸害精,不听劝就罢了,自己染了病还要怪罪到旁人的身上去,害的二姑娘倒霉。” 司棋也替姑娘抱怨起来了,只觉得这真是无妄之灾。 “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真一个冬日都这般搞,那这个冬日啊,姑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就是想要逼死阿姑娘呀。” “你个死丫头,不要命了是啊,还敢编排起老太太来了,还好是说给你老娘我听的,要是叫旁人听到了,你个死丫头,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听到自家这小丫头还敢说老太太的不是,吓得她这个当娘的立马又左右扫视两圈,瞧着周围没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生怕这大逆不道的话,叫人给听了去,到时候他们一家子都得倒霉。 司棋也知道她身为个奴才,不该说老太太的坏话,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替迎春抱不平。 司棋娘:“就是因为你是我娘,我才说的,要不然我怕是连抱怨一句都不敢呢。” 司棋娘:“不过老太太做出这种事来,还怕底下的丫头们说吗?” 司棋娘:“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在外面说小心你自个的小命。” 司棋:“我知道了,只是没想到罢了。” 司棋娘“没想到什么?” 司棋“没想到表面和煦的老太太心底下竟也是这般的?” 司棋娘疑惑不解,“哪般?” 司棋:“小肚鸡肠,容不得人。” “臭丫头,说了让你不许说了,你还敢说。” 回到如今,司棋看着床上的老太太,不由真的只想在心底大笑。 果真万事万物皆讲究因果报应。 如今她家姑娘青云直上了啊,老太太呢? 对于这一切,却也无能为力了。她插手不了任何事情。 即使她再不喜欢迎春,也只能听着她往后的富贵。 希望这老太太多活久一些,不要在临了前还要成为她家姑娘的绊脚石。 第103章 往事 老太太原来如此了,太医看也看过了,都摇摇头说没法子。 只能精心伺候着,如此还有一口气。 问人可还醒着,只说醒着只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和中风一般。 宝玉趴在老太太身上哭得泣不成声,想来也理应如此。老太太向来这是疼爱于他。 为了他旁人都能撇到一边去,完全看不进眼睛,心心念念,只有这个孙儿,若他还不孝顺,那可真是个白眼狼了。 至于旁人那就是个人有个眼了。 贾琏也心情复杂,但他对老太太感情一般,本来也是个混不吝的,只是近些年成婚后这才收敛了一些,看着可靠了些。 贾府属于风雨之中摇摇欲坠了,昨日,林姑父也说了,风雨将至,独立门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贾琏将自己的想法与林姑父说了,林姑父也极为赞同,甚至说道着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信去询问他。 贾琏正欢喜呢,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家若是分出府去,该在哪里安家,该做什么营生,哪知晚上就听到自家婆娘说老太太不好了的消息。 如今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贾琏心中是惧怕的,不知怎的,他竟觉得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王熙凤也觉得极为可悲的这一屋子的人算上来都是与老太太有亲的人,可是却各有各的心思,王熙凤这个也有小心思,她觉得老太太病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分家的事。 终归是贾政开口,让众人退了出去。 “出去,别都呆在这,往后你们几个小的没了,都抽空来陪老太太说说话。” “晓得了。” 探春垂眸,心里头也觉得难过。 老太太对她称不上挺好,但也算得顶坏。 惜春知道不应该,可是她却无法避免的想到了昨日婚宴上见到的那个公子。 潇洒快活,眉目肆意。一生丹凤眼小人见之难忘,叫人艳羡,遨游于天地,哪里都能去的。 随后,她又摇了摇脑袋,想要把心里的那些思绪给倒出去,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还念起那个小公子来? 惜春向来对府上都是不喜的,只觉得这是禁锢她的牢笼。 旁人都说她人心人肺,大概果真如此,不然见到老太太病倒不省人事,怎么她半点伤心难过都没有呢? 迎春还在一旁认识司棋和柳叶,紧紧的攥着姑娘的手。 相比于迎春的心情复杂,司棋这个从小陪在迎春身边的大丫头,对于老太太就只剩下厌恶了。 是的,一个小丫头讨厌这府里头威望最高的老太太,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些。 人生事情永远都没有忘记,幼年时那个寒冬料峭,想象没有跨过去的冬日。 寒风一直往骨头缝里钻,劣质炭火熏的人喘不过气来,短了一截的衣裳和棉衣,让露在外头的皮肤像是没有了知觉。 指尖的冻疮,耳朵的冻疮,一直不曾痊愈的风寒,没有停过的咳嗽声。 一直没完没了的针线活,绣得头昏眼花了,也不敢停。 出生在高门大户,却也体会到了贫苦人家的悲哀。 若非是母亲的接济,三姑娘,四姑娘的可怜,只怕他们整个小院的人都在那个寒冬里头去了。 原因仅仅是因为马少爷不小心误闯,发现了自己还有个二姐姐。 迎春身子骨又不好,那段时间初染上风寒,把那风寒过给了宝少爷。 不幸中招,在院里烧了几天。 然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甚至比往日的寒冬更加艰难。 那样的日子叫人如何忘却,她没有告诉过姑娘,自己去和小桃领炭和月钱的时候,那管事说的话。 那管事的老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和小桃说出的话,让人气愤的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 “今岁府里头买的炭不够,其他院子都领完了,你们怎么才来?” “没了,过几日再来。” “其他院子的丫头都是月底来领的,你们到好月中过来,这迟了半个月了,来剩下什么?” 小桃气不过,司棋也气不过,是以气势冲冲的向他们理论,明明是他们叫自个月中来的,如何又成了自己拖延之责? “明明是你们叫我月中来的。” 老管事看着她原本就不耐烦,这会儿听到司棋的话,却是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意包含了太多东西,那时候的司棋还不懂,如今反过来看,那分明是轻蔑以及看热闹的神情。 “你什么耳朵,怎么着自己不尽心还要反咬一口?” “你说没了,让我进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 没有领到炭火,那接下来的一个月,叫他们如何度过这难熬的冬日,是以司棋并不相信想要进去看看,只觉得是这老奴奴大欺主,敷衍她们。 “冬日府里头的采买向来都是多备一些的,我家姑娘还没领你就说没了,怎么着你贪了我家姑娘的东西。” “那哪能啊,我还有这个胆子?” 老奴听到司棋指责她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心下不以为意,面上却是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 “说没了就是没了,库房这种地方你个小丫头赶紧出去,到时候少了东西我可是要怪你的。” 司棋不听他的话,拿着筐子就要往里头冲:“你理亏,还不让我去看一看到底有没有炭了?” “冬日这般冷,要是真没有,就是你们办事不力,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领到炭。” 那老嬷嬷怎么可能真的让思琪闯进去? ‘姑奶奶,你再是闹,没了就是没了,采买的日子还没到呢,你要是今日就要就自己到街上去买,我半个字都不会将。’ “你们院子自己记错了领炭的时间,也不能为难我们这些人不是?” “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可要搞到老太太哪里去的。” 说到这,她还抹起泪来,装的一副委屈的模样,好似自己是被为难的一方。 最后的司棋和小桃自然只能无功而返,小桃那时候才进府不久,听到冬日里头没领到炭火吓的泪珠子一直滴个没完。 还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可是两人明明都清楚的记得那来传话的小丫鬟说的是月中时间去领冬日的炭火,两人都在,不可能两人都记错了的。 小桃是外头买来的,才进府没多久,是以也不清楚啊。司棋是家生子,当即让小桃先回去看着姑娘。 司棋去寻了自家老娘,老娘是这般说的“我看你还是别到二姑娘院子里头伺候了。” “这是怎么说?” 司棋疑惑不解,搞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家老娘要说这种话。 看着傻憨的自家女儿,司棋母亲无奈的将人拉到一边,左右观察了一番,看到无人,这才放心下来,低声说道这她们今日领不到炭火的原因。 “那老奴是诚心的刁难你们的,就是为了叫你们日子不好过。” “前几日宝少爷是往二姑娘院子里头去了,回来就病了,一直看大夫也不见好,王夫人和老太太都着急上火了。” “这和二姑娘有什么关系?” 司琪还是不懂,这事情只能说宝少爷自己不小心,关二姑娘什么事情,还要被帮对待。 “她们觉着是二姑娘特意沾染给宝少爷的。” 司琪娘看着她真的不开窍一般,顿时着急了,把话头说的更明白一些。 司琪听闻跺跺脚,只觉得莫名其妙。 “真是好没道理。” “所以老太太就说了,二姑娘怕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起了这般坏心思,该吃些教训长长记性才是。” 司棋的娘也觉得这事情好没道理,二姑娘自己就是个病弱的身子,这宝少爷非要凑上去,这下好了,自己中了招。 二姑娘也是府上的主子,是大老爷的女儿,虽说是庶女,可到底也是这贾家血脉,老太太和王夫人这般实在是太过冷血了些。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冬日里头要是没有炭火,很难熬过去。 “阿娘,这么冷的天,二姑娘身子本来就不好,这可怎么是好。” “娘,你能不能去外头买些红罗炭回来?” 司棋年听闻自家闺女张口就是红罗炭,反问了一句:“你有钱?” 自家女儿几斤几两司棋娘还是晓得的,于是又问出一句。 “二姑娘有钱?” “一个院子的吃穿都要钱,你个死丫头知道红罗炭价值多少不?” “我看还是使人给你从二姑娘那里调出来,到别的院子里去。” 府里头那个不晓得二姑娘兜里头掏不出几个子了,怕自家女儿在二姑娘身边受苦,觉得还是要找法子让女儿从引出你这个火坑里头爬出来才行。 二姑娘生的是好,待自家女儿也不错,可是都是丫头,不至于为了这么丢了命。 司棋娘还是心疼这个女儿的。 可是司棋看法确实不同的,迎春待她极好,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就算她去了别的主子那里伺候,谁又能说日子会过得比现在好呢? 看着姑娘那张病弱的脸庞,说实话,司琪舍不得,舍不得抛下姑娘。 若是她真的走了,只怕就剩下姑娘和小桃两个人了,她们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自己无论如何还要老娘能接应一下呢。 “二姑娘都这般可怜了,我要是走了,二姑娘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人,那我不是丧良心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丧良心?” 听到自家闺女这话,司棋娘就不乐意了,她为了自家闺女好,自家闺女咋还说自个丧良心呢? 可真是个臭丫头,说着没忍住,在司棋肩膀上拍了一掌。 “二姑娘是主子,我们是奴才,你个死丫头还同情起主子来了?” “你今儿回去就收拾好东西,晚些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把你弄出来。” “我不走,我就跟在二姑娘跟前伺候,不去别处。” 若是她走了,怕是明年开春就能传来府里头的二姑娘去了的消息。 这班又叫司棋如何舍得呢? “你个死丫头,可别怪老娘没提醒你,更这二姑娘,怕是这个冬日要遭罪,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挺过去。” “老娘就跟你直说,老太太说了,要给二姑娘一个教训,不知二姑娘的吃穿用度停了,你们的月钱怕是也拿不到。” “你可莫要在这种时候和老娘唱反调,知道没有?” 听到她执拗,司棋娘当下急了起来,谁都希望自家闺女好好的,不遭罪。可是如今明摆着跟在二姑娘跟前就是遭罪,这丫头怎么就说不听呢? “我不是跟你唱反调,我是认真的,老太太可真是小心眼,就因为这么些事如此为难二姑娘,她这要是将二姑娘逼死呀。” “本来就没有二姑娘什么事,宝少爷自己要过来的,姑娘都说了,自己身子不适,她还不听,让她离去,她死赖着不走。” “姑娘可真是好生冤枉啊,那宝少爷爷可真是个祸害精,不听劝就罢了,自己染了病还要怪罪到旁人的身上去,害的二姑娘倒霉。” 司棋也替姑娘抱怨起来了,只觉得这真是无妄之灾。 “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真一个冬日都这般搞,那这个冬日啊,姑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就是想要逼死阿姑娘呀。” “你个死丫头,不要命了是啊,还敢编排起老太太来了,还好是说给你老娘我听的,要是叫旁人听到了,你个死丫头,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听到自家这小丫头还敢说老太太的不是,吓得她这个当娘的立马又左右扫视两圈,瞧着周围没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生怕这大逆不道的话,叫人给听了去,到时候他们一家子都得倒霉。 司棋也知道她身为个奴才,不该说老太太的坏话,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替迎春抱不平。 司棋娘:“就是因为你是我娘,我才说的,要不然我怕是连抱怨一句都不敢呢。” 司棋娘:“不过老太太做出这种事来,还怕底下的丫头们说吗?” 司棋娘:“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在外面说小心你自个的小命。” 司棋:“我知道了,只是没想到罢了。” 司棋娘“没想到什么?” 司棋“没想到表面和煦的老太太心底下竟也是这般的?” 司棋娘疑惑不解,“哪般?” 司棋:“小肚鸡肠,容不得人。” “臭丫头,说了让你不许说了,你还敢说。” 回到如今,司棋看着床上的老太太,不由真的只想在心底大笑。 果真万事万物皆讲究因果报应。 如今她家姑娘青云直上了啊,老太太呢? 对于这一切,却也无能为力了。她插手不了任何事情。 即使她再不喜欢迎春,也只能听着她往后的富贵。 希望这老太太多活久一些,不要在临了前还要成为她家姑娘的绊脚石。 第104章 道离别 因着老太太这件事,府里的热闹瞬间都消散沉寂了下来。 而在于当天也未曾走成林如海,却要去赴任去了。 今日的林如海虽有些放心不下,对于女儿的担忧,但是想着安排好的一切还是思微安心了些。 他离京以后晚些时候,李嬷嬷便会收点东西,带着黛玉去往林家京中的宅院。 毕竟瞧着宝玉,已经有些魔怔了,王夫人更是如此,为了黛玉的安全着想,搬出去实在是更为妥当一些。 今日一早,黛玉便来到了迎春的院子,与各位姐姐妹妹道别。 黛玉过来的时候,迎春正倚在榻上,懒散地翻着一本游记,太过正经的书,反倒是不感兴趣。 对于一些游记里头的山川河水倒是十分有兴致。 昨日,着急忙慌的黛玉甚至没有与他们说过今日要走的消息,是以黛玉过来时迎春海,只以为是如同往常一样来寻她玩耍的。 迎春还正琢磨着,今日佟黛玉一块到他院子里去看看他种下的土豆和玉米,如今生的怎么样了。 是以一看到黛玉走进来,迎春便将书搁置在桌案上,笑着冲她打着招呼。 “这会儿你不过来,我还琢磨着去找你呢。” 说着,迎春还打算叫小桃给自己拿一件披风来准备,就着这会儿跟黛玉一块回到她的院子里去瞧瞧院子里那些种下的玉米土豆如何了。 只是黛玉却阻止了小桃进里屋的动作,反而看向迎春那双眼眸里,往常盛满了星光,如今却兜满了不舍。 “若是平常,我自然乐得迎春姐姐你到我院子里玩耍去的。只是今日我那院子杂乱,却是不宜接待迎春姐姐的。” 听到院子杂乱,迎春咯噔了一声,她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见人的时候,总是穿着素雅珠,这会儿依旧如此,满头青丝皆用一支银色的梅花簪子挽起。 衬得迎春整个人温婉,又充满了仙气。 可是随着仙子略带些急切的动作,又让仙子重新返回了人间,变成了那个笨拙且温柔的贾二姑娘。 “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却不知如何同迎春姐姐开口?” 是啊人生总是在不断的经历离别之时,可是看向这个已经被自个当成了亲姐姐的姑娘,待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即使都在京城,可是却不能日日相见了。 其实一月多后也是离别同在京城的离别。 “这是怎么了?你这般说,叫我心慌的很。” 这话实在是叫迎春,吓得不轻。 不管是迎春意或者是黛玉,他们都是极好极好的脾气,若非是被人针对了,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轻易发火,尤其是迎春软的,跟一团面团似的,没有一丁点的脾气。 有时候康熙对此实在是无奈的,很觉得他可以再骄纵一些。 可是迎春从来都是旁人不欺负她倒也罢了,若是被欺负了,她也只在背地里暗暗的伤心难过。 而府里头的人亦是知晓这一点。 是以就算是迎春被封了妃,如今更是封了贵妃,依旧不拿欺负迎春当回事。 府里的下人倒还好些,主子倒当真觉得若非没有自己,哪有迎春的今日。 迎春性子软,所以好拿捏的很,在这些主子人的眼里,迎春不过是一块跳板,能助力他们得到更多的富贵。 还好有迎春院子里的柳叶,有迎春院子里的小凳子以及皇宫里龙椅上的那位。 不然宫里头就算是送了源源不断的好东西过来,最终都落不到迎春手里,尽数被旁人贪去了。 所以有时候迎春自个甚至都不能意识到别人是在欺负她,但是对于身边的人受欺负,这事迎春却极其敏感。 当一下迎春,又怕府里头的人是不是又对黛玉妹妹做了什么?是以着急忙慌的询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迎春姐姐替自己着急的模样,黛玉先下妥帖,心中感动,甚至眼眶又沁出一抹泪来。 看的迎春又是手忙脚乱的,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得人伤心难过了。 迎春知晓自己嘴笨,不会哄人,也说不出好听的话来逗人开心,是一大多数时候迎春总是沉默着的。 久而久之木头人的名声,便在府里头传开了。 黛玉摇摇头,示意自个没事,随后他这才说出自己如此这般的原因来。 “只是父亲做主,我要搬离府上了。” “昨日早晨,史湘云到我跟前来说了些耐听至极的话,被父亲撞见了。” 迎春不理解,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走了? 不是说林妹妹不会和林姑父一同去公干吗? 这会儿怎么林姑父走了,林妹妹也要收拾东西出府去? 探春和惜春,以及宝钗正好过来了这,今日几个姑娘原本就约着一块去玩的,只因黛玉院子里种的那几株土豆开了花。 土豆花甚是漂亮,大家都想看一看。 不曾见过,倒也算是稀奇品种了。 她们进来找迎春玩,向来也是不用通报的,所以才进门呢,就听到了黛玉说她自个要李府的消息。 探春十分气愤,她与往前与史湘云关系也是极不错的,可是次次的针锋相对,以后好感也已然被败光了。 在探春的印象里,史湘云是个性致直爽,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姑娘。 昨日的事情因着林如海的要求,谁也不敢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了,伤害到了黛玉的清誉,林如海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他并非心慈手软的人啊,这事情又关系到自己最在意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拿轻放。 要是这般荒唐的事情传出去了,那他的女儿就真的是全毁了,毁在了史湘云的一张嘴上。 这一他们都没有听到昨日早晨的消息,柳叶或许是知晓,但她觉得这种消息也不必告诉自家娘娘,说出来怕是脏污了,自家娘娘的耳朵,而且平白添了气。 柳叶实在是搞不懂史湘云但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这事史湘云要怪也去怪贾宝玉才是合理的,哪晓得却上门去辱骂林姑娘。 说来那史湘云昨日到了院子门口,只是底下的人没放他进来,莫不是他还想对娘娘不敬? 探春气愤极了,只觉得如今的史湘云面目可憎,变得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做什么又要去招惹你,你和他无冤无仇的。” “依我看呀,她就是个惹人烦的性子,才不管旁人有没有得罪于她。” 到底是从前一块十分要好,这般性情大变,叫探春一时之间也受不了,只觉得自此以后他就没做过几件好事,是以说的那些话,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宝钗进门来看着黛玉,这个在心里头早就已经把她看作自己的妹妹,又是自己知己。 “林姑父是怕你在府上被欺负,所以才叫你搬出去的。” “今日倒是有些匆忙,我们还来不及为你践行呢。” 来时热闹,去时自然也不该冷清。 谁说只有男儿豪情万丈,讲究情义,姑娘家心思绵柔,当然也肯为自己在意的人洒脱一场。 “可是要回扬州去了?” 迎春轻声询问道,没与林姑父一同走,想来目的地也不是一处。 “并非父亲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叫我搬到家中,在京城的宅院里头。” “往后要是再相见,可就不容易了。” 黛玉瞧了瞧迎春,又瞧了瞧宝钗,最后目光落在惜春和探春的身上,不由得感叹一句。 相处的时间并不十分久,但是她们之间的感情却比那相处几年几十年的人还要深厚些。 瞧不得这副伤感的模样,探春便有些调皮的语气说道着:“做什么要皱着眉头?你若想来见我,便来找我就是了。” “只是不晓得林姑父为黛玉妹妹定下的是何人?” 宝钗向来也是个心思灵动的,瞧这气氛太过低沉,她也不太喜欢这般场景,是一便转头打趣起黛玉来。 宝钗八卦的神情也成功引来了迎春的好奇,迎春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甚在意。 所以即使如今这屋子里头较之从前的贫寒已经脱骨为雅致,这然而雅致不是重点,重点是屋子里这些摆件的价值。 可是迎春却依旧抱着平常心看待,着装更是素雅。 “是纳兰公子。” 说到这个黛玉,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临行前,父亲已经向自己证明了给自己定亲的究竟是何处人家。 也到了对方的姓名,说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那传说中温润的公子竟对自己父亲说着对自己一见钟情的话语。 少女总是怀情这般又教黛玉如何不动容呢? 黛玉未曾见过纳兰公子,却已经忍不住在脑海里描绘对方的模样了。 语气里的真切和恳求才是林如海考虑的原因 “纳兰公子?” “纳兰容若。” 宝钗中贵是较之几个小姑娘知道的多一些,加上打着一些不好言语口的想法来到京城,对于轻重的权贵自然也该打听清楚的。 在黛玉说是纳兰公子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问出了一个名讳。 “林姑父可真会挑,我虽待在家中,却也听闻过他的名字,读过他的诗的。” 探春话也不多,听闻这话想到婚宴那日瞧见的公子。 不由得神情黯淡。 并非是因为她倾心之人就是纳兰容若,其实那日短暂的接触,但探春已然猜到对方家境大抵是一般的,纳兰容诺乃是权贵出身。 “才子配佳人,到时真真极为相配。” 迎春笑着插了一句嘴,心里琢磨着,晚间时候去问问玄烨那大名鼎鼎的纳兰容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可当真如传言生得那般俊俏。 “想来那平山寺的菩萨,果然极为灵验,这不过才多久,林妹妹已然得了如意郎君,想来我该是要再去拜拜,在诚心些才是。” 宝钗瞧见黛玉这般模样,便笑,这打去心里也不由得感叹,平山市的菩萨确实是灵验的。 她们都遇到了自个的心上人,可是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宝姐姐说这话莫不是心中已然有了所念之人。” “认识这么些日子,林妹妹竟然已经要搬出去了,过些时候我也该回金陵去了。” “相见怕是不易了。” “那还不好说,像咱们宝姐姐如意郎君是京城人士,那不就得了。” “我看这般好。” “那纳兰性德不知是个什么脾性,但是倒是做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林妹妹喜欢的那一挂了。” “我可是听闻纳兰性德是个温润公子,已是十分英俊呢。” 姑娘家凑在一起总是热闹的,只是想到往后他一个人太越神情又忍不住落寞了下来。 黛玉知道父亲是为她好,也知道搬离贾府来说,对自己是最好的。 毕竟还有贾宝玉这么个定时炸弹在呢,史湘云虽说已经受到了处罚,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她能一直正常,不会突然发狂。 可是在经历了热闹以后,一个人呆在空落的院子里,叫人觉得有些孤寂,回想起从前在扬州的时候。 母亲忙着照顾病弱的弟弟,后来母亲身子也不好了,无暇顾及于她。父亲虽然疼爱自己,可是大多数时候总是很忙的。 黛玉便跟着先生读书习字,又或者是与雪雁一块玩。 瞧出了黛玉有些不甘心,宝钗便笑着调侃道。 “赶明儿我就要到你的大院子里去瞧一瞧,咱们林姑娘一个人快快乐乐的,有没有忘记我们这些小姐妹?” 离别的忧愁冲淡了些,几个姑娘聚在一起总归是热闹的。 元春缩在自己屋子里,就连老太太都未曾去瞧,元春听闻老太太一睡不醒以后,心中便咯哒了一声。 梳发的手一顿,招了招手,让抱琴过来,想要去打探一些更多的消息。 元春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好出门,如今她也不太愿意出门。 带回来的消息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袁春放下梳子,置于梳妆台上,瞧着镜中双颊红肿的人,有些愣愣的出神。 人在无欲无求的时候,头脑最为清醒,此刻的元春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开始了?” “姑娘,你说什么?” “开始了什么?” “没什么,你出去,叫我一个人待上一会儿。” 第104章 道离别 因着老太太这件事,府里的热闹瞬间都消散沉寂了下来。 而在于当天也未曾走成林如海,却要去赴任去了。 今日的林如海虽有些放心不下,对于女儿的担忧,但是想着安排好的一切还是思微安心了些。 他离京以后晚些时候,李嬷嬷便会收点东西,带着黛玉去往林家京中的宅院。 毕竟瞧着宝玉,已经有些魔怔了,王夫人更是如此,为了黛玉的安全着想,搬出去实在是更为妥当一些。 今日一早,黛玉便来到了迎春的院子,与各位姐姐妹妹道别。 黛玉过来的时候,迎春正倚在榻上,懒散地翻着一本游记,太过正经的书,反倒是不感兴趣。 对于一些游记里头的山川河水倒是十分有兴致。 昨日,着急忙慌的黛玉甚至没有与他们说过今日要走的消息,是以黛玉过来时迎春海,只以为是如同往常一样来寻她玩耍的。 迎春还正琢磨着,今日佟黛玉一块到他院子里去看看他种下的土豆和玉米,如今生的怎么样了。 是以一看到黛玉走进来,迎春便将书搁置在桌案上,笑着冲她打着招呼。 “这会儿你不过来,我还琢磨着去找你呢。” 说着,迎春还打算叫小桃给自己拿一件披风来准备,就着这会儿跟黛玉一块回到她的院子里去瞧瞧院子里那些种下的玉米土豆如何了。 只是黛玉却阻止了小桃进里屋的动作,反而看向迎春那双眼眸里,往常盛满了星光,如今却兜满了不舍。 “若是平常,我自然乐得迎春姐姐你到我院子里玩耍去的。只是今日我那院子杂乱,却是不宜接待迎春姐姐的。” 听到院子杂乱,迎春咯噔了一声,她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见人的时候,总是穿着素雅珠,这会儿依旧如此,满头青丝皆用一支银色的梅花簪子挽起。 衬得迎春整个人温婉,又充满了仙气。 可是随着仙子略带些急切的动作,又让仙子重新返回了人间,变成了那个笨拙且温柔的贾二姑娘。 “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却不知如何同迎春姐姐开口?” 是啊人生总是在不断的经历离别之时,可是看向这个已经被自个当成了亲姐姐的姑娘,待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即使都在京城,可是却不能日日相见了。 其实一月多后也是离别同在京城的离别。 “这是怎么了?你这般说,叫我心慌的很。” 这话实在是叫迎春,吓得不轻。 不管是迎春意或者是黛玉,他们都是极好极好的脾气,若非是被人针对了,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轻易发火,尤其是迎春软的,跟一团面团似的,没有一丁点的脾气。 有时候康熙对此实在是无奈的,很觉得他可以再骄纵一些。 可是迎春从来都是旁人不欺负她倒也罢了,若是被欺负了,她也只在背地里暗暗的伤心难过。 而府里头的人亦是知晓这一点。 是以就算是迎春被封了妃,如今更是封了贵妃,依旧不拿欺负迎春当回事。 府里的下人倒还好些,主子倒当真觉得若非没有自己,哪有迎春的今日。 迎春性子软,所以好拿捏的很,在这些主子人的眼里,迎春不过是一块跳板,能助力他们得到更多的富贵。 还好有迎春院子里的柳叶,有迎春院子里的小凳子以及皇宫里龙椅上的那位。 不然宫里头就算是送了源源不断的好东西过来,最终都落不到迎春手里,尽数被旁人贪去了。 所以有时候迎春自个甚至都不能意识到别人是在欺负她,但是对于身边的人受欺负,这事迎春却极其敏感。 当一下迎春,又怕府里头的人是不是又对黛玉妹妹做了什么?是以着急忙慌的询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迎春姐姐替自己着急的模样,黛玉先下妥帖,心中感动,甚至眼眶又沁出一抹泪来。 看的迎春又是手忙脚乱的,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得人伤心难过了。 迎春知晓自己嘴笨,不会哄人,也说不出好听的话来逗人开心,是一大多数时候迎春总是沉默着的。 久而久之木头人的名声,便在府里头传开了。 黛玉摇摇头,示意自个没事,随后他这才说出自己如此这般的原因来。 “只是父亲做主,我要搬离府上了。” “昨日早晨,史湘云到我跟前来说了些耐听至极的话,被父亲撞见了。” 迎春不理解,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走了? 不是说林妹妹不会和林姑父一同去公干吗? 这会儿怎么林姑父走了,林妹妹也要收拾东西出府去? 探春和惜春,以及宝钗正好过来了这,今日几个姑娘原本就约着一块去玩的,只因黛玉院子里种的那几株土豆开了花。 土豆花甚是漂亮,大家都想看一看。 不曾见过,倒也算是稀奇品种了。 她们进来找迎春玩,向来也是不用通报的,所以才进门呢,就听到了黛玉说她自个要李府的消息。 探春十分气愤,她与往前与史湘云关系也是极不错的,可是次次的针锋相对,以后好感也已然被败光了。 在探春的印象里,史湘云是个性致直爽,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姑娘。 昨日的事情因着林如海的要求,谁也不敢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了,伤害到了黛玉的清誉,林如海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他并非心慈手软的人啊,这事情又关系到自己最在意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拿轻放。 要是这般荒唐的事情传出去了,那他的女儿就真的是全毁了,毁在了史湘云的一张嘴上。 这一他们都没有听到昨日早晨的消息,柳叶或许是知晓,但她觉得这种消息也不必告诉自家娘娘,说出来怕是脏污了,自家娘娘的耳朵,而且平白添了气。 柳叶实在是搞不懂史湘云但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这事史湘云要怪也去怪贾宝玉才是合理的,哪晓得却上门去辱骂林姑娘。 说来那史湘云昨日到了院子门口,只是底下的人没放他进来,莫不是他还想对娘娘不敬? 探春气愤极了,只觉得如今的史湘云面目可憎,变得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做什么又要去招惹你,你和他无冤无仇的。” “依我看呀,她就是个惹人烦的性子,才不管旁人有没有得罪于她。” 到底是从前一块十分要好,这般性情大变,叫探春一时之间也受不了,只觉得自此以后他就没做过几件好事,是以说的那些话,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宝钗进门来看着黛玉,这个在心里头早就已经把她看作自己的妹妹,又是自己知己。 “林姑父是怕你在府上被欺负,所以才叫你搬出去的。” “今日倒是有些匆忙,我们还来不及为你践行呢。” 来时热闹,去时自然也不该冷清。 谁说只有男儿豪情万丈,讲究情义,姑娘家心思绵柔,当然也肯为自己在意的人洒脱一场。 “可是要回扬州去了?” 迎春轻声询问道,没与林姑父一同走,想来目的地也不是一处。 “并非父亲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叫我搬到家中,在京城的宅院里头。” “往后要是再相见,可就不容易了。” 黛玉瞧了瞧迎春,又瞧了瞧宝钗,最后目光落在惜春和探春的身上,不由得感叹一句。 相处的时间并不十分久,但是她们之间的感情却比那相处几年几十年的人还要深厚些。 瞧不得这副伤感的模样,探春便有些调皮的语气说道着:“做什么要皱着眉头?你若想来见我,便来找我就是了。” “只是不晓得林姑父为黛玉妹妹定下的是何人?” 宝钗向来也是个心思灵动的,瞧这气氛太过低沉,她也不太喜欢这般场景,是一便转头打趣起黛玉来。 宝钗八卦的神情也成功引来了迎春的好奇,迎春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甚在意。 所以即使如今这屋子里头较之从前的贫寒已经脱骨为雅致,这然而雅致不是重点,重点是屋子里这些摆件的价值。 可是迎春却依旧抱着平常心看待,着装更是素雅。 “是纳兰公子。” 说到这个黛玉,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临行前,父亲已经向自己证明了给自己定亲的究竟是何处人家。 也到了对方的姓名,说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那传说中温润的公子竟对自己父亲说着对自己一见钟情的话语。 少女总是怀情这般又教黛玉如何不动容呢? 黛玉未曾见过纳兰公子,却已经忍不住在脑海里描绘对方的模样了。 语气里的真切和恳求才是林如海考虑的原因 “纳兰公子?” “纳兰容若。” 宝钗中贵是较之几个小姑娘知道的多一些,加上打着一些不好言语口的想法来到京城,对于轻重的权贵自然也该打听清楚的。 在黛玉说是纳兰公子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问出了一个名讳。 “林姑父可真会挑,我虽待在家中,却也听闻过他的名字,读过他的诗的。” 探春话也不多,听闻这话想到婚宴那日瞧见的公子。 不由得神情黯淡。 并非是因为她倾心之人就是纳兰容若,其实那日短暂的接触,但探春已然猜到对方家境大抵是一般的,纳兰容诺乃是权贵出身。 “才子配佳人,到时真真极为相配。” 迎春笑着插了一句嘴,心里琢磨着,晚间时候去问问玄烨那大名鼎鼎的纳兰容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可当真如传言生得那般俊俏。 “想来那平山寺的菩萨,果然极为灵验,这不过才多久,林妹妹已然得了如意郎君,想来我该是要再去拜拜,在诚心些才是。” 宝钗瞧见黛玉这般模样,便笑,这打去心里也不由得感叹,平山市的菩萨确实是灵验的。 她们都遇到了自个的心上人,可是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宝姐姐说这话莫不是心中已然有了所念之人。” “认识这么些日子,林妹妹竟然已经要搬出去了,过些时候我也该回金陵去了。” “相见怕是不易了。” “那还不好说,像咱们宝姐姐如意郎君是京城人士,那不就得了。” “我看这般好。” “那纳兰性德不知是个什么脾性,但是倒是做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林妹妹喜欢的那一挂了。” “我可是听闻纳兰性德是个温润公子,已是十分英俊呢。” 姑娘家凑在一起总是热闹的,只是想到往后他一个人太越神情又忍不住落寞了下来。 黛玉知道父亲是为她好,也知道搬离贾府来说,对自己是最好的。 毕竟还有贾宝玉这么个定时炸弹在呢,史湘云虽说已经受到了处罚,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她能一直正常,不会突然发狂。 可是在经历了热闹以后,一个人呆在空落的院子里,叫人觉得有些孤寂,回想起从前在扬州的时候。 母亲忙着照顾病弱的弟弟,后来母亲身子也不好了,无暇顾及于她。父亲虽然疼爱自己,可是大多数时候总是很忙的。 黛玉便跟着先生读书习字,又或者是与雪雁一块玩。 瞧出了黛玉有些不甘心,宝钗便笑着调侃道。 “赶明儿我就要到你的大院子里去瞧一瞧,咱们林姑娘一个人快快乐乐的,有没有忘记我们这些小姐妹?” 离别的忧愁冲淡了些,几个姑娘聚在一起总归是热闹的。 元春缩在自己屋子里,就连老太太都未曾去瞧,元春听闻老太太一睡不醒以后,心中便咯哒了一声。 梳发的手一顿,招了招手,让抱琴过来,想要去打探一些更多的消息。 元春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好出门,如今她也不太愿意出门。 带回来的消息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袁春放下梳子,置于梳妆台上,瞧着镜中双颊红肿的人,有些愣愣的出神。 人在无欲无求的时候,头脑最为清醒,此刻的元春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开始了?” “姑娘,你说什么?” “开始了什么?” “没什么,你出去,叫我一个人待上一会儿。” 第105章 钟情背后的故事 近两日康熙宣布让林如海去推广新粮种的事,震惊朝野上下。 当然,他们震惊的不是万岁爷派谁去办这桩差事,而是震惊于万岁爷什么时候发现了新的粮种,他们这些底下的人竟毫无所查。 莫非万岁爷除了他们这些帮着治理天下的朝堂之臣以外,还有另一个班底? 毕竟很多时候,康熙颁布下去的政令都要经过这些大臣的手,这突然的两种,也算是神出鬼没突如其来了。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二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是疑惑,所有人都在想,这两种是合出来的,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什么时候有的数量足以推广天下的? 这等肥差交给林如海去帮,两人都略过了,有些着急上火,生怕万岁爷有一套随时能把他们换掉的班底。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站在大殿中,看着官员上朝,难得没有刺对方。 “你的好岳家?” “你倒是瞒的挺好啊。” “我瞒什么?此事我也不知晓。” 索额图还以为是纳兰明珠早就知道了消息,搁这装模作样哄骗自己呢。 可以要真是装的,那疑惑也太过真实了,要是这老狐狸真有那么好的演技,才是见了鬼了。 所以索额图还是选择相信这人真的不知道,此时两人虽然没有后来的针锋相对,但是看对方依旧不太顺眼。 索额图消息灵通,纳兰明珠的儿子和林如海的女儿结亲的事情他已然知晓的。 “不过你倒是和愿意和林如海结亲倒是也是稀奇。”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不太对付,都是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这话放在他们两之间也是合适的。 对于纳兰容若这个人人称赞的公子,就连万岁爷也听过他的名字,如今正在御林军里头任职呢。 在圣上面前挂过名的少年郎,只要不是想不开,都有远大的前程,是以娶妻都往那高门大户挑啊,虽然不想承认,但纳兰明珠这个老不死的亦是出生于满清大族。 纳兰明珠听闻索额图说出那句好岳家来,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老东西背地里盯着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他也派了人盯着索额图。 其实和林家结亲纳兰明珠并不愿意,他觉得自己儿子纳兰容若文韬武略,找一个对他仕途有益于满清大族的姑娘更好些。 一直到儿子求到跟前来,纳兰明珠也没有软下态度来。 在纳兰明珠看来,情情爱爱的哪有前程重要。 更何况,在纳兰明珠看来,一见钟情这事太过虚幻,分明是他这小子瞧这姑娘皮相好,见色起意罢了。 纳兰容若呢?他知道自家爹向来执拗,事事谋算利益计算好处。 林家这一门亲事,在纳兰明珠这个父亲看来,对于四哥毫无益处。 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只是初见时太过惊艳,难以忘怀。 纳兰容若依稀还记得那日在平山寺相见,他跟着万岁爷前来,他到底是知晓万岁爷,是想在这里见一见宸妃娘娘的。 万圣言语娘娘有小话要说,那么他们这群侍卫自然不该说,搅却也不好,走的太远。 纳兰容若便在寺院中逛了起来,他对神佛也是向来不信,若非是陪着万岁爷来,他并不会踏足这些地方。 闪闪风光好,山下的桃花已经谢了,而这处的桃花却开的正好。 四以三世中有人众多纳兰冷落也只打算远远的瞧着其中一株桃树花儿开的正好落了纳兰容若的眼中,只是那桃树后头突然窜出个姑娘,此时正巧一阵春风吹过,落了些许花瓣下来。 将姑娘笼罩在其中,姑娘年岁不大,生的十分俏丽,眸子中带着些忧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上前问问他有何心事,想要为她化解一二。 几乎是那姑娘一出现,纳兰容若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个姑娘所吸引。 他想要上前问姑娘的姓名,可是又怕唐突了姑娘,便不远不近的装作赏桃,其实赏的乃是佳人。 初始的惊艳过后,纳兰容若瞧着姑娘与她几个姐妹收小玩闹,声音悦耳动听。 姑娘没有注意到她,但纳兰容若却已然知晓了姑娘的名字,黛玉。 后来万岁爷跟前的小太监着急忙慌的来寻,说是准备回去了。 在平山寺,纳兰容若见到了那位声名远播的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生的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宛若天上的神仙妃子。 黛玉姑娘不及她,可是却占据了纳兰容若的全部的心神。 知道不好,但是纳兰容若还是万岁爷询问了。 感受到了万岁爷的打量,那表情中带着的玩味,叫纳兰容若心下一滞。 但是所幸他依旧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问题的答案。 原来她姓林,家在扬州,如今暂居在外祖母家。 黛玉林黛玉,真好听的名字。 纳兰性德本来就到了定亲的年纪,纳兰明珠也谋算着看看富察家的女儿。 是今的纳兰容若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有了心上人以后又如何能去娶别的姑娘,就算强行结合也不会快乐,岂不是又害了人家姑娘? 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姑娘,叫人守活寡,这并非是君子所为,所以纳兰容若不愿意。 只是贾家名声实在是太差太差,就连贾家自个的姑娘都说不上什么好人家。 京中爱惜羽毛的家族,对于贾家都避如蛇蝎。 这也是如今的佳佳出了一个贵妃娘娘,但是依旧不可否认的是,贾佳能依旧如同烂泥扶不上墙,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假证,如今已经白身在家反省了。 他们家的姑娘谁都不知道是什么脾性,所以愿意结亲的几乎是没有。 若硬要说有商贾之流,还是愿意的,毕竟贾家如何,还有个爵位呢,若是与商贾之流结为亲家,都没有什么人会觉得奇怪的。 谁说出了个娘娘?但是只要贾家人扶不起来,那么就是贾家出了个贵妃也没用,更何况纳兰明珠可是只小康熙的意思的。 早在还没有封妃这桩事之前,康熙就想收拾那所谓的四大家族。 那位宸妃娘娘在万岁爷心底确实有分量,但是纳兰明珠是知晓的,任谁都越不过江山社稷去,哪怕是万岁爷自个儿。 如今的贾家,披着一层爵位的皮,可是内里已经烂透了。 虽说在不少人家看来,大抵贾家还是门庭煊赫。 但是其中内里的情况遍不过他们这些老狐狸。 更何况,贾家如今已经落寞,虽说依旧爵位在身,可是终归比不得从前。 而林家较之贾家还要更为逊色些,林家虽说在江南有些地位,但是上了京城来,那点儿却是不够看的了。 看着父亲依旧说不通,他试过了很多种方法,甚至打算回家,只是父亲的权威在家中太过鼎盛。 但是逃离父亲去边关,建功立业是以到时取得,军功在向万岁爷求娶黛玉,可是纳兰容若又怕,那时候的黛玉以来嫁给了旁人。 也是乎纳兰容若求到了康熙的跟前。 “哦,你想要赢娶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为妻?” “纳兰大人怕是不会同意?” 纳兰容若乃是康熙的近侍,所以他想要见康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在患着的时候,纳兰容若来到了养心殿,让良久空通传一声。 康熙一直在等着呢,想要看看纳兰容若能憋到什么时候,糗到他跟前来。 对于纳兰家的事,康熙知道的一清二楚。 与纳兰明珠是个什么样的人?康熙亦是一清二楚,适应在那日平山寺纳兰容若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康熙就已经猜测到了有今日这么一遭,只是这时间比他预想要晚一些罢了。 是康熙却未曾意料到,纳兰容若会因为意外巧见林黛玉而心动想要求娶。 康熙早就想把迎春的那几个妹妹给找些嫁出去,日日待在一块儿,每每夜间与他待在一起,还总是在话语中谈及那几个妹妹,叫康熙心下十分不满。 还有那个名叫是司棋的丫头,不知怎么的,大抵是男人的敏锐,康熙总觉得那个丫头也对她的娇娇儿,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可是转念康熙又觉得不太可能,两人都是女子,总不可能那名叫司棋的丫头有磨镜之好。 而柳叶以及小凳子传回来的消息,那丫头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径,对主子格外忠心,这一点甚至值得嘉赏。可是康熙又总觉得不大对劲。 然而,司棋那个丫头一直陪伴迎春,走过了艰苦的日子,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啊,迎春也早就将思琪当做亲人看待了,这倒是叫康熙不好随意下手了去。 在娇娇一干妹妹中,林黛玉最为碍眼,所以有人上门来求娶,她对纳兰容若也算了解,是个好小伙。 下声看着万岁爷随手将折子搁置在一边,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瞧。 纳兰容若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有些失落。 是啊,父亲并不会同意,所以自个儿才走到万岁爷的跟前来了。 “求万岁爷成全。” “倒是很乐意保这个媒,只是你又如何保证那林黛玉嫁到你们家,不会为你父亲母亲所不喜呢?” “你是大清的好男儿,可是那林黛玉乃是朕的宸妃的妹妹,两人亲的跟一个人似的。” “她嫁到你家过的不好,只怕贵妃该要怪罪于朕了。” “啊林如海那头也是个要紧事,你可曾问过他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你料理好了,一切再来凭证,朕即刻便与你下旨,为你牵浅林如海的线,也不是不成。” 康熙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但也是明了了。 想要他赐婚,很简单,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就行。 因着迎春的原因,康熙十分乐意把这些姑娘全部打包给嫁出去,但是后头的问题也是需要考虑的。 若是这些姑娘过得不好,难免他的小娇娇日后埋怨起来,他赐婚赐的随意了。 而且若是纳兰容若自个心是不坚定,很快就被劝退了,打击到了,那么这事儿对于林黛玉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即使就算真的是高攀了纳兰容若,若是不幸福,那也挺没意思的。 往前康熙可不会去考虑这么些事情,陈子有求应了,就是管是不是门当户对?二人婚后幸不幸福和不和睦? 果然心中有了所爱,为了他所顾忌的也多了,可是康熙并不觉得苦恼。 康熙因着还没有成,是以也没有告诉那个娇娇儿,不然平白叫迎春忧心。 甚至要叫那娇娇儿,将本来就放在自己身上,不怎么多的注意力,全数放到那林黛玉的身上去了,这叫康熙如何肯? 至于纳兰容若,他自个用什么理由去说服他的父亲,那就不关康熙什么事了。 毕竟他又不是老妈子,专着盯着人家的家事管。 要真是这般,他什么都不用做了,专心替这些底下的大臣解决家事,天天听这些家长里短就得了。 康熙挥手也没有再看纳兰容若,而是继续处理着手里的折子,心里头却开始思索着纳兰容若什么时候能解决纳兰明珠。 纳兰容若也早有预料,他知晓黛玉和宸妃娘娘关系好,是以万岁爷对宸妃娘娘又极其在乎,人会轻易的答应了他去。 是以纳兰容若想要的,便只是万岁爷的一个应答。 他先是说服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总是心疼孩子的,加上都说对方是个好姑娘和儿子,成婚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其他的倒也不必在乎这么多。 这个是林家的姑娘,又并非是贾家的姑娘,又有什么妨碍的呢? 家室低不要紧,只要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就行了。 奈何,纳兰明珠不这样想,啊,那兰容若要做的就是说服他爹。 随后才能去说服林如海,他不需要到扬州去,毕竟万岁爷终归还是向着他的,悄悄向他透露了,林如海不日,便会进京述职。 会待上一些时日,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林如海言明自己的心意提出结亲的想法。 但是与此同时的是,他也需要抓紧时间说服纳兰明珠。 最后不知怎,纳兰容若是怎么说的只是最后两家人站在了康熙的跟前。 第105章 钟情背后的故事 近两日康熙宣布让林如海去推广新粮种的事,震惊朝野上下。 当然,他们震惊的不是万岁爷派谁去办这桩差事,而是震惊于万岁爷什么时候发现了新的粮种,他们这些底下的人竟毫无所查。 莫非万岁爷除了他们这些帮着治理天下的朝堂之臣以外,还有另一个班底? 毕竟很多时候,康熙颁布下去的政令都要经过这些大臣的手,这突然的两种,也算是神出鬼没突如其来了。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二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是疑惑,所有人都在想,这两种是合出来的,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什么时候有的数量足以推广天下的? 这等肥差交给林如海去帮,两人都略过了,有些着急上火,生怕万岁爷有一套随时能把他们换掉的班底。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站在大殿中,看着官员上朝,难得没有刺对方。 “你的好岳家?” “你倒是瞒的挺好啊。” “我瞒什么?此事我也不知晓。” 索额图还以为是纳兰明珠早就知道了消息,搁这装模作样哄骗自己呢。 可以要真是装的,那疑惑也太过真实了,要是这老狐狸真有那么好的演技,才是见了鬼了。 所以索额图还是选择相信这人真的不知道,此时两人虽然没有后来的针锋相对,但是看对方依旧不太顺眼。 索额图消息灵通,纳兰明珠的儿子和林如海的女儿结亲的事情他已然知晓的。 “不过你倒是和愿意和林如海结亲倒是也是稀奇。”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不太对付,都是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这话放在他们两之间也是合适的。 对于纳兰容若这个人人称赞的公子,就连万岁爷也听过他的名字,如今正在御林军里头任职呢。 在圣上面前挂过名的少年郎,只要不是想不开,都有远大的前程,是以娶妻都往那高门大户挑啊,虽然不想承认,但纳兰明珠这个老不死的亦是出生于满清大族。 纳兰明珠听闻索额图说出那句好岳家来,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老东西背地里盯着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他也派了人盯着索额图。 其实和林家结亲纳兰明珠并不愿意,他觉得自己儿子纳兰容若文韬武略,找一个对他仕途有益于满清大族的姑娘更好些。 一直到儿子求到跟前来,纳兰明珠也没有软下态度来。 在纳兰明珠看来,情情爱爱的哪有前程重要。 更何况,在纳兰明珠看来,一见钟情这事太过虚幻,分明是他这小子瞧这姑娘皮相好,见色起意罢了。 纳兰容若呢?他知道自家爹向来执拗,事事谋算利益计算好处。 林家这一门亲事,在纳兰明珠这个父亲看来,对于四哥毫无益处。 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只是初见时太过惊艳,难以忘怀。 纳兰容若依稀还记得那日在平山寺相见,他跟着万岁爷前来,他到底是知晓万岁爷,是想在这里见一见宸妃娘娘的。 万圣言语娘娘有小话要说,那么他们这群侍卫自然不该说,搅却也不好,走的太远。 纳兰容若便在寺院中逛了起来,他对神佛也是向来不信,若非是陪着万岁爷来,他并不会踏足这些地方。 闪闪风光好,山下的桃花已经谢了,而这处的桃花却开的正好。 四以三世中有人众多纳兰冷落也只打算远远的瞧着其中一株桃树花儿开的正好落了纳兰容若的眼中,只是那桃树后头突然窜出个姑娘,此时正巧一阵春风吹过,落了些许花瓣下来。 将姑娘笼罩在其中,姑娘年岁不大,生的十分俏丽,眸子中带着些忧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上前问问他有何心事,想要为她化解一二。 几乎是那姑娘一出现,纳兰容若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个姑娘所吸引。 他想要上前问姑娘的姓名,可是又怕唐突了姑娘,便不远不近的装作赏桃,其实赏的乃是佳人。 初始的惊艳过后,纳兰容若瞧着姑娘与她几个姐妹收小玩闹,声音悦耳动听。 姑娘没有注意到她,但纳兰容若却已然知晓了姑娘的名字,黛玉。 后来万岁爷跟前的小太监着急忙慌的来寻,说是准备回去了。 在平山寺,纳兰容若见到了那位声名远播的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生的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宛若天上的神仙妃子。 黛玉姑娘不及她,可是却占据了纳兰容若的全部的心神。 知道不好,但是纳兰容若还是万岁爷询问了。 感受到了万岁爷的打量,那表情中带着的玩味,叫纳兰容若心下一滞。 但是所幸他依旧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问题的答案。 原来她姓林,家在扬州,如今暂居在外祖母家。 黛玉林黛玉,真好听的名字。 纳兰性德本来就到了定亲的年纪,纳兰明珠也谋算着看看富察家的女儿。 是今的纳兰容若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有了心上人以后又如何能去娶别的姑娘,就算强行结合也不会快乐,岂不是又害了人家姑娘? 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姑娘,叫人守活寡,这并非是君子所为,所以纳兰容若不愿意。 只是贾家名声实在是太差太差,就连贾家自个的姑娘都说不上什么好人家。 京中爱惜羽毛的家族,对于贾家都避如蛇蝎。 这也是如今的佳佳出了一个贵妃娘娘,但是依旧不可否认的是,贾佳能依旧如同烂泥扶不上墙,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假证,如今已经白身在家反省了。 他们家的姑娘谁都不知道是什么脾性,所以愿意结亲的几乎是没有。 若硬要说有商贾之流,还是愿意的,毕竟贾家如何,还有个爵位呢,若是与商贾之流结为亲家,都没有什么人会觉得奇怪的。 谁说出了个娘娘?但是只要贾家人扶不起来,那么就是贾家出了个贵妃也没用,更何况纳兰明珠可是只小康熙的意思的。 早在还没有封妃这桩事之前,康熙就想收拾那所谓的四大家族。 那位宸妃娘娘在万岁爷心底确实有分量,但是纳兰明珠是知晓的,任谁都越不过江山社稷去,哪怕是万岁爷自个儿。 如今的贾家,披着一层爵位的皮,可是内里已经烂透了。 虽说在不少人家看来,大抵贾家还是门庭煊赫。 但是其中内里的情况遍不过他们这些老狐狸。 更何况,贾家如今已经落寞,虽说依旧爵位在身,可是终归比不得从前。 而林家较之贾家还要更为逊色些,林家虽说在江南有些地位,但是上了京城来,那点儿却是不够看的了。 看着父亲依旧说不通,他试过了很多种方法,甚至打算回家,只是父亲的权威在家中太过鼎盛。 但是逃离父亲去边关,建功立业是以到时取得,军功在向万岁爷求娶黛玉,可是纳兰容若又怕,那时候的黛玉以来嫁给了旁人。 也是乎纳兰容若求到了康熙的跟前。 “哦,你想要赢娶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为妻?” “纳兰大人怕是不会同意?” 纳兰容若乃是康熙的近侍,所以他想要见康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在患着的时候,纳兰容若来到了养心殿,让良久空通传一声。 康熙一直在等着呢,想要看看纳兰容若能憋到什么时候,糗到他跟前来。 对于纳兰家的事,康熙知道的一清二楚。 与纳兰明珠是个什么样的人?康熙亦是一清二楚,适应在那日平山寺纳兰容若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康熙就已经猜测到了有今日这么一遭,只是这时间比他预想要晚一些罢了。 是康熙却未曾意料到,纳兰容若会因为意外巧见林黛玉而心动想要求娶。 康熙早就想把迎春的那几个妹妹给找些嫁出去,日日待在一块儿,每每夜间与他待在一起,还总是在话语中谈及那几个妹妹,叫康熙心下十分不满。 还有那个名叫是司棋的丫头,不知怎么的,大抵是男人的敏锐,康熙总觉得那个丫头也对她的娇娇儿,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可是转念康熙又觉得不太可能,两人都是女子,总不可能那名叫司棋的丫头有磨镜之好。 而柳叶以及小凳子传回来的消息,那丫头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径,对主子格外忠心,这一点甚至值得嘉赏。可是康熙又总觉得不大对劲。 然而,司棋那个丫头一直陪伴迎春,走过了艰苦的日子,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啊,迎春也早就将思琪当做亲人看待了,这倒是叫康熙不好随意下手了去。 在娇娇一干妹妹中,林黛玉最为碍眼,所以有人上门来求娶,她对纳兰容若也算了解,是个好小伙。 下声看着万岁爷随手将折子搁置在一边,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瞧。 纳兰容若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有些失落。 是啊,父亲并不会同意,所以自个儿才走到万岁爷的跟前来了。 “求万岁爷成全。” “倒是很乐意保这个媒,只是你又如何保证那林黛玉嫁到你们家,不会为你父亲母亲所不喜呢?” “你是大清的好男儿,可是那林黛玉乃是朕的宸妃的妹妹,两人亲的跟一个人似的。” “她嫁到你家过的不好,只怕贵妃该要怪罪于朕了。” “啊林如海那头也是个要紧事,你可曾问过他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你料理好了,一切再来凭证,朕即刻便与你下旨,为你牵浅林如海的线,也不是不成。” 康熙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但也是明了了。 想要他赐婚,很简单,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就行。 因着迎春的原因,康熙十分乐意把这些姑娘全部打包给嫁出去,但是后头的问题也是需要考虑的。 若是这些姑娘过得不好,难免他的小娇娇日后埋怨起来,他赐婚赐的随意了。 而且若是纳兰容若自个心是不坚定,很快就被劝退了,打击到了,那么这事儿对于林黛玉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即使就算真的是高攀了纳兰容若,若是不幸福,那也挺没意思的。 往前康熙可不会去考虑这么些事情,陈子有求应了,就是管是不是门当户对?二人婚后幸不幸福和不和睦? 果然心中有了所爱,为了他所顾忌的也多了,可是康熙并不觉得苦恼。 康熙因着还没有成,是以也没有告诉那个娇娇儿,不然平白叫迎春忧心。 甚至要叫那娇娇儿,将本来就放在自己身上,不怎么多的注意力,全数放到那林黛玉的身上去了,这叫康熙如何肯? 至于纳兰容若,他自个用什么理由去说服他的父亲,那就不关康熙什么事了。 毕竟他又不是老妈子,专着盯着人家的家事管。 要真是这般,他什么都不用做了,专心替这些底下的大臣解决家事,天天听这些家长里短就得了。 康熙挥手也没有再看纳兰容若,而是继续处理着手里的折子,心里头却开始思索着纳兰容若什么时候能解决纳兰明珠。 纳兰容若也早有预料,他知晓黛玉和宸妃娘娘关系好,是以万岁爷对宸妃娘娘又极其在乎,人会轻易的答应了他去。 是以纳兰容若想要的,便只是万岁爷的一个应答。 他先是说服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总是心疼孩子的,加上都说对方是个好姑娘和儿子,成婚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其他的倒也不必在乎这么多。 这个是林家的姑娘,又并非是贾家的姑娘,又有什么妨碍的呢? 家室低不要紧,只要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就行了。 奈何,纳兰明珠不这样想,啊,那兰容若要做的就是说服他爹。 随后才能去说服林如海,他不需要到扬州去,毕竟万岁爷终归还是向着他的,悄悄向他透露了,林如海不日,便会进京述职。 会待上一些时日,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林如海言明自己的心意提出结亲的想法。 但是与此同时的是,他也需要抓紧时间说服纳兰明珠。 最后不知怎,纳兰容若是怎么说的只是最后两家人站在了康熙的跟前。 第106章 宝钗的忧思 一楼圆月挂在天空,柔和的光亮挥洒大地。 春风吹过一小片竹林,发出沙沙的作响声。 宝钗这个点屋子里还亮着灯,她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点大伙都歇下了,唯有宝钗满是心事,眉间的利索此事也添了一分哀愁。 莺儿自家姑娘也称得上有几分了解这话,那还能不知道姑娘是里头在想什么。 她家姑娘是个有大志向的姑娘,奈何没有机会,否则,必定能青云直上,达成心中所愿。 她至少有些人会觉得自家姑娘心思深沉,不如旁的姑娘那般单纯可爱。 可是那些人也不想想,姑娘如今处在个什么状况?若想守住薛家,那必定要不停的谋算。 他们来贾府也是带的其他目的来的。 只是奈何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谈。不过叫莺儿来说,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也娘没有嫁给那贾宝玉。 这一辈子总是还有旁的可能和机会的。 如今,他们在贾家网前上门,打着是借助的名义,为的是说亲。 可是如今催了他们也在贾家住了这么久了,再住下去怕是要惹人嫌了。 莺儿有些心疼自家姑娘,便抱着一件白狐披风,给自家姑娘披上。 轻声叹息了一口气,给自家姑娘将披风拢紧了一些,系上带子便站在一旁。 “姑娘还是把窗子关上,起风了,可莫要受了凉。” “不是还要到林府去吗?” “姑娘还期待了好几日呢,要是落了病,那可就去不成了。” 莺儿想劝劝宝钗,只是宝钗哪是那么容易劝动的,加上如今去歇下,也根本就睡不着,还不如叫她在这待会呢。 “没事,穿的厚实着不了凉,明日的时候我可是一早就期待着,哪会让自己病了去?” “你个小管家婆就莫要操心了。” 宝钗无奈笑道她怎么可能会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体呢? 身子好了才有闲情去做别的事,不然整日病怏怏的,哪里还有旁人的时间来谋算一些东西呢。 不过确实龙樱啊,说想宝钗正在忧愁的事便是自己的婚事。 如今,薛贾能拿出来的东西只有经营了,被剥夺了皇商的身份以后,薛家就是普通的商家。 想要寻个官宦人家做夫婿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是说不可能寻到,毕竟还有人贪图钱财的,不过那样的人家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赖在贾家已经够久了,王夫人倒是不曾说过什么,但是老太太还清醒的时候,已经隐晦的多次下了逐客令。 宝钗知晓老太太并不喜欢自己,只觉得自己满身铜臭味。 如今,黛玉因着父亲的关心和操劳,已经有了一桩极好极好的婚事了。 而自己前路未明,前途未卜,这叫宝钗如何不忧心呢? 若是有了目标,宝钗可不怕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的赖在贾府,怕就怕连个目标人物都没有。 可是宝钗又不知晓自己应不应该去求一求迎春,只是想要求一桩婚事,也该有个目标人物才是总不可能直接与人说,她想要挑个权贵之家。 若是有了目标,宝钗觉得迎春大概率不会拒绝他,只是他也有本事让对方能看得上自己才是。 其实宝钗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奈何她既不知道人的姓名,也不知那人的家世,不带目的,只是单纯的喜欢。 可是对于宝钗来说,仅仅有喜欢是远远不够的。 相比于情情爱爱,她更注重的是家族的兴盛,她想要回到薛家以往的光荣,就算不能恢复以往的光荣,她也想要薛家延续下去。 为此,薛宝钗可以不在意对方究竟是美是丑。 这几日说来好笑,他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却让下人私底下收罗金钟贵公子的名单。 这实在是件出格至极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宝钗的名声我没了。本来出身商贾世家,就有些让人瞧不起,不然连老太太你他们都是轻慢的。 啊中,那些玄贵世家就更不要说了。 所以啊,在这心中想要找到一条路来走,何其困难。 这又叫宝钗,如何不忧思呢? 心中所念的少年郎并不知晓有她薛宝钗这么个人。 再多的念想,再多的不舍,也应该割舍,可是叫宝钗,如何舍得呢? 那也太过热闹,烟花升空,在空中绽开绚烂又美丽。 少年小将也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背影挺拔,身材高大,周深的气势叫人有些胆寒。 面容坚毅,并非是时下流行白玉小生。 宝钗喜欢身负功名的书生,仅仅是喜欢功名。 如今,武将的地位在太平盛世,不如文臣大多会被冠以粗鄙鲁莽的名号。 可是呢,眉目舒朗的少年将军确实很少,姑娘家一眼动心的存在。 左右再想也无用,迎春便两下思绪,打算安眠,只是躺在床上如烙饼一般,怎么都睡不着。 而此刻的宫中,御林军也称得上是热闹。 到了换班的时候,马斯喀走到了纳兰性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调笑道。 “你这小子速度倒是快,竟然定亲了。” 纳兰性德性质温和,但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闻言当即开口反击。 他并不喜欢黛玉被别人以玩笑的心境从口中说出来。 纳兰容若觉得这是对于黛玉的不尊重。 “马斯喀,你还说我呢?也不知道前头是谁,手里握着一块姑娘的帕子,叫我瞧见了,还着急忙慌的往怀里藏呢。” 马斯喀平常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他十分的细腻,又观察细节,胆子还大,适应年纪轻轻便被康熙提拔为御林军的领军。 而且康熙是信任他的,已经决定了,但今年过后便让他去边关历练。康熙也希望大清能多出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而马斯喀康熙极为看好。 和纳兰容若的可文可武不一般,马斯喀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个当将军的,那些诗啊词啊的只觉得无病呻吟。 所以在这半年过后,他便已经打算去边关了,边关大漠纵横沙场,乃是他的憧憬,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此这般才畅快。 不过说到那块帕子,马斯喀一张并不白皙的脸上泛着点红意,所幸如今月色正黑,加上他糙得很,倒是不太显眼,纳兰容若也没有看出破绽来。 他清清嗓子继续换着衣裳,好似不甚在意地说道着。 “瞎说什么呢,可别乱说啊。” 他们二人也算是朋友,虽然从前没有什么交集,听到这话哪还能不晓得马斯喀是以纳兰容若举起手来,大喊着冤枉。 终归是少年人,性子较为是一些没有中年人的沉稳。 不肯吃亏,于是便张嘴反击。 “你让我上哪乱说去,我既不知那姑娘的姓名,又不知那姑娘的住处与谁去乱说。” “不对不对,倒是也有的说的,毕竟咱们马斯卡大人少年心动,就是不知道撩动马斯喀大人心弦的究竟是哪位勇士。” 一边说着一边还闹着,一边还围着马斯喀转了两圈,在他那结实的大臂膀上拍了两下。 马斯咔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拨开利索的换了衣裳。 “到时候吃酒记得叫我。” 今日马斯喀有些私事是,以便打算在宫门在开的时候立马出宫去。 到点宫里头就会落锁,这也是为了保护整个宫殿的安全。 天色将明。瞧着此刻,宫门已开,马斯喀便向外头走去,临走前向纳兰容若挥挥手。 与文官坐马车或者是坐轿子不同武将一般都是骑马的,毕竟嫌轿子太过逼仄啊,马车又有些无聊,是以骑马最合适,又能一路欣赏沿途的风光。 如今,马斯喀也正式打马回家,一夜未眠,但是马斯喀依旧精神饱满,思不见丝毫的疲惫。 左右今日无事那儿来笼络,也不打算在宫里头多留合着。马斯卡一同打马归家去了。 今日是黛玉的乔迁宴,他这个未婚夫怎么着也得送去一份礼,好在黛玉那边留个好印象。 如今,他和黛玉虽是未婚夫婿,但是黛玉好似从未见过自己。 这个认字叫纳兰容若,心中有些酸涩,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婚期定在明岁,纳兰容若想趁着婚前这段时日和黛玉多多互相了解一些。 他不想叫黛玉,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人。 纳兰容若也一直在留意黛玉的消息,知道在林大人出镜以后,隔日黛玉便从贾家搬了出来,纳兰容若就去信了一封。 他黛玉不适应,所以乔迁宴,纳兰容若也是知晓的。 大病初愈,气色好了些,不用抹口脂,便能瞧出唇上的一抹红,犹如一颗樱桃,诱人尝一尝。 今日是黛玉的乔迁之喜,请他们去吃酒。 只请了几个小姐妹,因着老太太病重的原因不能大办,所以,私底下热闹热闹。 给黛玉她的那处宅院去去冷气。 该说不说,日子过的是实在快,还有不到一月时间,他就要入宫去了。 这两日宫中过来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是交代些注意事项,亦或者是带些东西过来的。 原本迎春还不紧张的临了,竟也有些出嫁的紧张感。 梦里的婚姻带给迎春的满是恐惧,但嫁给康熙,迎春却是并不惧怕的,只是依旧有些紧张。 这几人康熙大抵是也察觉到了迎春的婚前焦虑,每每在梦境之中都是安抚,就连动手动脚都少了很多。 今日倒是难得将婚事给抛到了脑后,这大概是他们几个小姐妹最后一次能聚的这么齐整了? “柳叶去将那瓶果酒给带上。” “好嘞。” 那平日桑葚酒乃是宫里头送过来的,不醉酒,甚至是美容养颜,迎春是个一杯就倒的,可是喝上这桑葚酒却也还好。 只是脸颊上带些红意,添些春色罢了。 这桑葚酒最妙的是味道极好,既然是姐妹几人相聚,那喝些小酒也是不错。 外头已经拴好了,马了,就等几个姑娘一块过去呢。 去的人不多,不宜大张旗鼓示意一辆马车就够了。 时辰还早,几能打算在灵府留上一天,待到黄昏时再归。 这一街上人倒是不多,只是烟火气十足,叫人看着也欢喜。 宝钗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正倚在窗边,听着惜春说是说外头有家卖糖画的摊子宝钗便下意识的撩开帘子去看,没看到那卖糖画的摊子,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逆着光打马而来,马上骑着马的人气定神闲,甚至还有闲情观察周遭的百姓。 那也映着月色,其实宝钗并没有很清楚的看到那位少年将军的容貌,月光朦胧。 她甚至想或许那位少年将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俊美,只是因着看不太清楚她自动补全了那位少年将军的长相。 在那场慌乱里,宝钗丢了一张帕子,也丢了一颗心。 这会儿又见到了他,原来他真的和自己在心中补上的那几分光,一模一样。 如此对仅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宝钗才会这么快迅速的就将人认出来。 宝钗痴痴的看向那个人,嘴里头下意识呢喃了一句:“是他。” “他是谁?” 这话成功引来了一车厢的人注视,捡宝姐姐没有回答,探春便自个掀开帘子,凑上前去看。 宝钗着急忙慌的把帘子卸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少见。 “看看宝姐姐对咱们有秘密了。” “只是看到个眼熟的人罢了。” 藏于心底的小心思,连莺儿宝钗都未曾说过。 就是不想叫旁人知晓。 他称也猜到了宝钗的意思,所以调笑之后便没有纠结这个话题了,趁着这空档。 宝钗再度掀开帘子,往外头瞧去,原本以为外头那里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却没想到就在不远处,那马悠悠的走着,不期然和马斯喀的视线对上了。 视线交叠,宝钗很快愣住,马斯卡也愣住了,随后向宝钗勾起一个笑,很快就把视线移开来了。 不好看,也下意识的跟着浅浅一笑,随后看着少年移开了视线又有些失落。 马车帘子垂下,坐在中间的迎春恰好看到了少年人的模样。 说了一句呵,刚才宝钗说的一样的话语。 “是他呀。” 第106章 宝钗的忧思 一楼圆月挂在天空,柔和的光亮挥洒大地。 春风吹过一小片竹林,发出沙沙的作响声。 宝钗这个点屋子里还亮着灯,她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点大伙都歇下了,唯有宝钗满是心事,眉间的利索此事也添了一分哀愁。 莺儿自家姑娘也称得上有几分了解这话,那还能不知道姑娘是里头在想什么。 她家姑娘是个有大志向的姑娘,奈何没有机会,否则,必定能青云直上,达成心中所愿。 她至少有些人会觉得自家姑娘心思深沉,不如旁的姑娘那般单纯可爱。 可是那些人也不想想,姑娘如今处在个什么状况?若想守住薛家,那必定要不停的谋算。 他们来贾府也是带的其他目的来的。 只是奈何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谈。不过叫莺儿来说,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也娘没有嫁给那贾宝玉。 这一辈子总是还有旁的可能和机会的。 如今,他们在贾家网前上门,打着是借助的名义,为的是说亲。 可是如今催了他们也在贾家住了这么久了,再住下去怕是要惹人嫌了。 莺儿有些心疼自家姑娘,便抱着一件白狐披风,给自家姑娘披上。 轻声叹息了一口气,给自家姑娘将披风拢紧了一些,系上带子便站在一旁。 “姑娘还是把窗子关上,起风了,可莫要受了凉。” “不是还要到林府去吗?” “姑娘还期待了好几日呢,要是落了病,那可就去不成了。” 莺儿想劝劝宝钗,只是宝钗哪是那么容易劝动的,加上如今去歇下,也根本就睡不着,还不如叫她在这待会呢。 “没事,穿的厚实着不了凉,明日的时候我可是一早就期待着,哪会让自己病了去?” “你个小管家婆就莫要操心了。” 宝钗无奈笑道她怎么可能会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体呢? 身子好了才有闲情去做别的事,不然整日病怏怏的,哪里还有旁人的时间来谋算一些东西呢。 不过确实龙樱啊,说想宝钗正在忧愁的事便是自己的婚事。 如今,薛贾能拿出来的东西只有经营了,被剥夺了皇商的身份以后,薛家就是普通的商家。 想要寻个官宦人家做夫婿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是说不可能寻到,毕竟还有人贪图钱财的,不过那样的人家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赖在贾家已经够久了,王夫人倒是不曾说过什么,但是老太太还清醒的时候,已经隐晦的多次下了逐客令。 宝钗知晓老太太并不喜欢自己,只觉得自己满身铜臭味。 如今,黛玉因着父亲的关心和操劳,已经有了一桩极好极好的婚事了。 而自己前路未明,前途未卜,这叫宝钗如何不忧心呢? 若是有了目标,宝钗可不怕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的赖在贾府,怕就怕连个目标人物都没有。 可是宝钗又不知晓自己应不应该去求一求迎春,只是想要求一桩婚事,也该有个目标人物才是总不可能直接与人说,她想要挑个权贵之家。 若是有了目标,宝钗觉得迎春大概率不会拒绝他,只是他也有本事让对方能看得上自己才是。 其实宝钗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奈何她既不知道人的姓名,也不知那人的家世,不带目的,只是单纯的喜欢。 可是对于宝钗来说,仅仅有喜欢是远远不够的。 相比于情情爱爱,她更注重的是家族的兴盛,她想要回到薛家以往的光荣,就算不能恢复以往的光荣,她也想要薛家延续下去。 为此,薛宝钗可以不在意对方究竟是美是丑。 这几日说来好笑,他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却让下人私底下收罗金钟贵公子的名单。 这实在是件出格至极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宝钗的名声我没了。本来出身商贾世家,就有些让人瞧不起,不然连老太太你他们都是轻慢的。 啊中,那些玄贵世家就更不要说了。 所以啊,在这心中想要找到一条路来走,何其困难。 这又叫宝钗,如何不忧思呢? 心中所念的少年郎并不知晓有她薛宝钗这么个人。 再多的念想,再多的不舍,也应该割舍,可是叫宝钗,如何舍得呢? 那也太过热闹,烟花升空,在空中绽开绚烂又美丽。 少年小将也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背影挺拔,身材高大,周深的气势叫人有些胆寒。 面容坚毅,并非是时下流行白玉小生。 宝钗喜欢身负功名的书生,仅仅是喜欢功名。 如今,武将的地位在太平盛世,不如文臣大多会被冠以粗鄙鲁莽的名号。 可是呢,眉目舒朗的少年将军确实很少,姑娘家一眼动心的存在。 左右再想也无用,迎春便两下思绪,打算安眠,只是躺在床上如烙饼一般,怎么都睡不着。 而此刻的宫中,御林军也称得上是热闹。 到了换班的时候,马斯喀走到了纳兰性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调笑道。 “你这小子速度倒是快,竟然定亲了。” 纳兰性德性质温和,但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闻言当即开口反击。 他并不喜欢黛玉被别人以玩笑的心境从口中说出来。 纳兰容若觉得这是对于黛玉的不尊重。 “马斯喀,你还说我呢?也不知道前头是谁,手里握着一块姑娘的帕子,叫我瞧见了,还着急忙慌的往怀里藏呢。” 马斯喀平常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他十分的细腻,又观察细节,胆子还大,适应年纪轻轻便被康熙提拔为御林军的领军。 而且康熙是信任他的,已经决定了,但今年过后便让他去边关历练。康熙也希望大清能多出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而马斯喀康熙极为看好。 和纳兰容若的可文可武不一般,马斯喀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个当将军的,那些诗啊词啊的只觉得无病呻吟。 所以在这半年过后,他便已经打算去边关了,边关大漠纵横沙场,乃是他的憧憬,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此这般才畅快。 不过说到那块帕子,马斯喀一张并不白皙的脸上泛着点红意,所幸如今月色正黑,加上他糙得很,倒是不太显眼,纳兰容若也没有看出破绽来。 他清清嗓子继续换着衣裳,好似不甚在意地说道着。 “瞎说什么呢,可别乱说啊。” 他们二人也算是朋友,虽然从前没有什么交集,听到这话哪还能不晓得马斯喀是以纳兰容若举起手来,大喊着冤枉。 终归是少年人,性子较为是一些没有中年人的沉稳。 不肯吃亏,于是便张嘴反击。 “你让我上哪乱说去,我既不知那姑娘的姓名,又不知那姑娘的住处与谁去乱说。” “不对不对,倒是也有的说的,毕竟咱们马斯卡大人少年心动,就是不知道撩动马斯喀大人心弦的究竟是哪位勇士。” 一边说着一边还闹着,一边还围着马斯喀转了两圈,在他那结实的大臂膀上拍了两下。 马斯咔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拨开利索的换了衣裳。 “到时候吃酒记得叫我。” 今日马斯喀有些私事是,以便打算在宫门在开的时候立马出宫去。 到点宫里头就会落锁,这也是为了保护整个宫殿的安全。 天色将明。瞧着此刻,宫门已开,马斯喀便向外头走去,临走前向纳兰容若挥挥手。 与文官坐马车或者是坐轿子不同武将一般都是骑马的,毕竟嫌轿子太过逼仄啊,马车又有些无聊,是以骑马最合适,又能一路欣赏沿途的风光。 如今,马斯喀也正式打马回家,一夜未眠,但是马斯喀依旧精神饱满,思不见丝毫的疲惫。 左右今日无事那儿来笼络,也不打算在宫里头多留合着。马斯卡一同打马归家去了。 今日是黛玉的乔迁宴,他这个未婚夫怎么着也得送去一份礼,好在黛玉那边留个好印象。 如今,他和黛玉虽是未婚夫婿,但是黛玉好似从未见过自己。 这个认字叫纳兰容若,心中有些酸涩,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婚期定在明岁,纳兰容若想趁着婚前这段时日和黛玉多多互相了解一些。 他不想叫黛玉,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人。 纳兰容若也一直在留意黛玉的消息,知道在林大人出镜以后,隔日黛玉便从贾家搬了出来,纳兰容若就去信了一封。 他黛玉不适应,所以乔迁宴,纳兰容若也是知晓的。 大病初愈,气色好了些,不用抹口脂,便能瞧出唇上的一抹红,犹如一颗樱桃,诱人尝一尝。 今日是黛玉的乔迁之喜,请他们去吃酒。 只请了几个小姐妹,因着老太太病重的原因不能大办,所以,私底下热闹热闹。 给黛玉她的那处宅院去去冷气。 该说不说,日子过的是实在快,还有不到一月时间,他就要入宫去了。 这两日宫中过来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是交代些注意事项,亦或者是带些东西过来的。 原本迎春还不紧张的临了,竟也有些出嫁的紧张感。 梦里的婚姻带给迎春的满是恐惧,但嫁给康熙,迎春却是并不惧怕的,只是依旧有些紧张。 这几人康熙大抵是也察觉到了迎春的婚前焦虑,每每在梦境之中都是安抚,就连动手动脚都少了很多。 今日倒是难得将婚事给抛到了脑后,这大概是他们几个小姐妹最后一次能聚的这么齐整了? “柳叶去将那瓶果酒给带上。” “好嘞。” 那平日桑葚酒乃是宫里头送过来的,不醉酒,甚至是美容养颜,迎春是个一杯就倒的,可是喝上这桑葚酒却也还好。 只是脸颊上带些红意,添些春色罢了。 这桑葚酒最妙的是味道极好,既然是姐妹几人相聚,那喝些小酒也是不错。 外头已经拴好了,马了,就等几个姑娘一块过去呢。 去的人不多,不宜大张旗鼓示意一辆马车就够了。 时辰还早,几能打算在灵府留上一天,待到黄昏时再归。 这一街上人倒是不多,只是烟火气十足,叫人看着也欢喜。 宝钗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正倚在窗边,听着惜春说是说外头有家卖糖画的摊子宝钗便下意识的撩开帘子去看,没看到那卖糖画的摊子,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逆着光打马而来,马上骑着马的人气定神闲,甚至还有闲情观察周遭的百姓。 那也映着月色,其实宝钗并没有很清楚的看到那位少年将军的容貌,月光朦胧。 她甚至想或许那位少年将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俊美,只是因着看不太清楚她自动补全了那位少年将军的长相。 在那场慌乱里,宝钗丢了一张帕子,也丢了一颗心。 这会儿又见到了他,原来他真的和自己在心中补上的那几分光,一模一样。 如此对仅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宝钗才会这么快迅速的就将人认出来。 宝钗痴痴的看向那个人,嘴里头下意识呢喃了一句:“是他。” “他是谁?” 这话成功引来了一车厢的人注视,捡宝姐姐没有回答,探春便自个掀开帘子,凑上前去看。 宝钗着急忙慌的把帘子卸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少见。 “看看宝姐姐对咱们有秘密了。” “只是看到个眼熟的人罢了。” 藏于心底的小心思,连莺儿宝钗都未曾说过。 就是不想叫旁人知晓。 他称也猜到了宝钗的意思,所以调笑之后便没有纠结这个话题了,趁着这空档。 宝钗再度掀开帘子,往外头瞧去,原本以为外头那里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却没想到就在不远处,那马悠悠的走着,不期然和马斯喀的视线对上了。 视线交叠,宝钗很快愣住,马斯卡也愣住了,随后向宝钗勾起一个笑,很快就把视线移开来了。 不好看,也下意识的跟着浅浅一笑,随后看着少年移开了视线又有些失落。 马车帘子垂下,坐在中间的迎春恰好看到了少年人的模样。 说了一句呵,刚才宝钗说的一样的话语。 “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