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风水鬼怪师》 第1章 无关 论及风水,众人脑海中首现的往往是寻觅龙脉、审度砂水。 何为龙?山依水而显龙象,无水则山独立。世人往往默认,无龙不成风水。 然而,广袤的平原鲜有崇山峻岭,甚至某些地域,山峦难觅。如此境地,如何探寻那风水宝地?无山之处,果真无龙隐匿? 深夜啼哭的娃娃祠,黄河堤岸的太极奇观,诅咒缠身的银质菩萨,令人费解的阴阳图绘…… 今日,且听我一述平原风水之秘。 风水,一门华夏古艺,亦名青乌、青囊、堪舆,择地以形,布局以理,择日以吉,符箓补缺,四者相辅相成。 我涉足此道,源自我那养父偶得的一册古籍。 他早年肩挑货担,游走于黄河岸边的村落,生活拮据,朝不保夕。 某冬,大雪突至,遮天蔽日。养父见天色已晚,急于归家,却在黄河滩迷失方向。 白茫一片,风雪交加,辨不清路径,仅凭记忆蹒跚前行。 半日之后,四望仍是无垠雪原! 天色渐暗,养父心急如焚,风雪中过夜,恐性命难保。 他愈发焦急,盲目疾行,欲逃离此地。 雪深难行,终跌坐雪中,货散一地。 这些货物,是他生活的全部。不及喘息,他忙于拾捡,风雪迷眼,摸索间,触碰到一只干瘦如柴的手! 雪夜,他救起一名气息奄奄的中年男子。奇哉,风雪随之停歇,而这被救之人,竟是位算命先生! 为报救命之恩,先生为养父卜卦,令其从事废品回收,期限三十年! 养父或痴或信,竟真遵此言,勤勉三十余载。彼时,贫穷普遍,加之孤儿寡父,以收费为生,婚姻无门。 这些年,他又收获了何物? 第三载,他带回一犬,唤作墨球。 第十五载,黄河滩边收废,捡回不足三日的我。他喜若狂,为我求名于算命师,得名江澜川,自此,他对废品回收更添情愫。 第三十载,黄河畔再遇算命先生,赠他一包,跃入滚滚河中。 养父欲救不及,先生已无迹可循。 他携包裹归家,内含一无名古书与罗盘,执意让我研习,言不可断先生之脉。 养父不识字,不知此非算命之书,实为半部风水正术,半部邪法! 真伪难辨,家中确有此书与罗盘。 转瞬十八载,我成人,养父已届古稀。不忍其劳苦,高考落榜后,我归乡共担重任。 成绩不佳,实为有意,他年逾七旬,我欲多伴几春秋。人生虽可平淡,感恩不可忘。 此后,我接替养父,下乡收废,他则守摊于家。 生活尚可,唯其善心屡惹是非。 一切,自十月初一的风水之行始。 购纸钱祭祖,归时,养父已惹麻烦。不知他如何言说,午后,一位八旬老妪坐于我家门前等候。 老欧见我归,急迎上前,一声“先生”,我心知不妙!“先生”乃乡间对术士之称,我学风水之事,除养父无人知晓。 我苦笑以对,不愿接手。自学皮毛,书之真伪未明,岂可轻用以误人? 我欲避开老欧,快步入屋,高声呼唤。养父自废品堆中探首而出。 “咋了?” “我还想问你呢!” 老欧紧跟其后,紧握我手,满目祈求。 “家里不忙,你随杨大娘去看看,能帮则帮。” “孩子,行行好?大娘我这一路不易啊。” 欲拒还迎,养父掺和其中,老欧又着实可怜。我心一横,前往探视,能助则助,无愧于心。 她徒步而来,我不愿再让她步行,遂驾驶电动三轮车载她同往。 古宁村,距此十里之遥。冬风凛冽,我缓行以免她受寒,抵达时,已近黄昏。 村中人稀,静谧异常,唯有零星犬吠。 她家居旧宅,坐北朝南,地势平坦,并非富贵之相,但也非凶宅。 按理,此宅不应有异。 审视之际,我停车门旁,搀扶老欧下车。她致谢后,忙向屋内呼唤…… 不久,院门吱呀开启,露出一位满脸愁容的老者。他一见我,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尴尬地摸了摸头,没有言语。 佬欧刚踏入门内,便冲着老者说:“哎,老头子,我从外头请的师傅,手艺灵得很,你让他……” 话音未落,院门轰地一声合上了!我无奈地摇摇头,真是自寻烦恼。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自古以来,高手总是以老者的形象示人,像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年轻人,确实难以让人联想到高手。他们对我冷淡,也在情理之中。 我听见院子里已是一片喧闹,转身欲走。不料,刚启动三轮车,院门又一次敞开,老欧好言相劝,又将我迎了回去。 望着老者那恨不得吞了我的神情,我实在没心思涉足这滩浑水。然而,老欧紧紧拉着我不放,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 我心生怜悯,只好硬着头皮跟进。老欧似是知晓老者看我不顺眼,一把将老者推开,哐啷一声锁上了院门。 “这——” “师傅,您别理他!您快跟我去看看,我儿快不行了!” 老欧边说边拽着我走向正房,趁机我打量了下他们的院子。任凭我如何审视,也找不出这院子有何不妥! 入室后,是三间直通的房间,中央是正厅,左侧堆放着粮食杂物,右侧房间的床上,覆盖着一床如小丘般的被褥。 走近一看,床上躺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他面色蜡黄,干裂的嘴唇布满了白屑。双眼肿胀如蛙,眼珠几乎看不见。奇怪的是,除了嘴唇干裂,他脸部其余部分却肿胀严重。 这是何种罕见病症?嘴干得起皮,眼肿成球? “李大娘,您怕是误会了?我不是大夫。” “孩子,您就帮帮忙。我知道,您对风水略知一二,总比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强?”老欧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张张数着钱。 望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再看看老人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生活已然如此艰辛,我怎忍心再取他们血汗。 我婉拒了佬欧的好意,承诺会设法相助。 在床边观察良久,她儿子的病情犹如腹水,腹部肿胀。除此之外,未发现有何异常。他印堂发白,顶多是魂魄受创,与鬼无关。又绕其院内一周,未见有动土迹象,意味着他的病与这宅子的风水无关! 第2章 不寻常 既然宅子无碍,难道是祖坟出了问题?其实,他儿子的状况与风水阴宅中的“顶心煞”有些相似。若祖坟出现“顶心煞”,家中确有可能出现腹水症状。 何为顶心煞?顶心煞分两种情况,在阳宅表现为:家门正对柱状物,或客厅中有柱子矗立。 在阴宅亦有顶心煞之说,即坟前明堂有突起的圆锥形土堆。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老欧,请求她领我去查看祖坟。 十月的田野,除了麦苗,便是寒风。行人稀少,唯有座座坟头青烟袅袅。扫墓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为沉寂的田野增添了几分生气。 他们家的祖坟,似乎还没来得及烧纸。但坟头的黄土比周围更显深色,既然未烧纸,为何要添土?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佬欧:“李大娘,您们十月初一没烧纸?” “咦?这老头怎么回事?我让他早上来烧纸,他怎么只添坟就走了?” 我随手捏起一小撮土,轻轻搓揉,土质细腻,是上等土。 环顾四周,这片地东低西高,西侧还流淌着一条小河。紫气东来,遇西水而止,阴阳二气汇聚于此,化为吉穴。从平原风水观之,无论葬于何处,此地绝非凶地!非但不是凶地,反而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至此,我简要介绍下平原风水。 众所周知,平原少山或无山,此时需关注地势的起伏变化。地势低一寸视为水,高一寸则为山。 平原风水有三大贵象:一贵水绕,二贵起伏,三贵土沃。 那么,平原墓葬风水如何选择?今日简述高低起伏对运势的影响。 何为高低起伏?地势不平。但请注意,此不平非坑洼,而是缓坡地形。 正如李家安葬的这片田地,东低西高,形成自然缓坡。凡此地形,下葬者头枕高处,脚朝低处,反之则损人丁,不利子孙。 有云:北高南低出英豪,西高东低聚财气,东高西强长子旺,南高北低子无福。 既然这是块风水宝地,为何他们家会有如此怪事?除非,她儿子非亲生,或是祖宗有误! 如此唐突的问题,我自不敢问出口。只好一边旁敲侧击佬欧,一边仔细观察坟地周围的土壤。 “李大娘,您儿子以前是经商的?” “哎?师傅,您这都能看出来?” 一半观察一半猜测罢了! 瞧那老旧的院子,不似富裕之家。那么,他们家的财运多半源于她儿子。且财路在西,靠近西边便是县城,我猜她儿子可能在县城或西边城市经商。 想到这里,我试探道:“您儿子在西边发达?” 佬欧闻言更为激动,紧紧握住我的手。 “孩子,您真是神了!您就多费心,帮帮我们!”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揣摩,如今她儿子与宝穴相符,即她儿子确是她儿子。那么,这棺木中躺的真是他们家祖宗吗? 当然,挖掘坟墓之事无十足把握不敢妄动,便让佬欧详述她儿子近来的异常。我也好分析,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老欧说,她儿子耿辉,原本在城里做生意,平时很少回家。而且,生意一直不错。不知怎的,半月前突然病倒。 住院一周,钱几乎耗尽,病未愈反加重。最终,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儿媳见状不妙,带着孙子离家出走。如今家中,只剩老两口和那气息奄奄的儿子。 奇怪的是,病危通知已过去一个多星期,儿子并未去世,只是昏迷不醒。夫妇俩为此请了不少先生,家中能卖的都卖了,依旧查不出缘由。 老欧为生计所迫,只好让老伴在家照料儿子,自己外出拾荒贴补家用。卖废品时,与我父亲聊起了家常。一不小心,便将事情全盘托出。父亲见她可怜,便让她来找我试试。 言至此,老太太拭去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安慰我道:“孩子,莫惧怕,放手一搏罢,毕竟——”话未尽,她的喉咙似被情感的巨石堵塞,只能不断地以袖拭泪。我深切地感受到她内心的酸楚与无奈,哪个母亲若非山穷水尽,怎会忍心让自己的骨肉成为他人试验的牺牲品?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体缓缓升起,心中满是对天下父母不易的同情。此刻,我几乎可以肯定,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们杨家的祖坟。 我推测,杨家的坟茔或许遭人暗算。白日里难以察觉异样,便决定夜探究竟。若夜晚仍无所获,恐怕只能采取最后手段——开棺验尸。 观天色已晚,我先行归家。晚餐过后,我携一盏临时糊制的纸灯笼,外加一把铁铲,再次踏上前往杨家坟地的路途。而这次,我选择在深夜十一点多出发,此时人们大多已入梦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冬夜的寒风凛冽,即便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我仍旧冻得瑟瑟发抖。路旁枯草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每一步践踏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幸而,这夜无风,只有纯粹的寒冷。 我肩扛铁铲,手提纸灯笼,在夜色的掩护下,径直向杨家的祖坟行进。四周静谧得令人窒息,沉沉的夜空仿佛一座巨大的石棺压顶。 随着距离祖坟越来越近,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愈发强烈,那是阴冷与哀愁交织的阴气。老话说得好,白日观人世,夜晚窥鬼域。加之今日恰逢农历十月一,鬼门关大开之日,或许真能遇见些不寻常之物。 不知不觉间,我已至坟边。这里的寒意尤为刺骨,仿佛利刃直插骨髓,让人难以忍受。 我放下随身物品,搓了搓冰冷的双手,一边绕着坟头细细观察。 “喵~” 一声突兀的猫叫,让我心头一颤。回首之际,只见坟头一侧蹲伏着一只黑猫!它弓背竖毛,双眼如炬,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一幕让我恍然大悟,难怪杨家频现怪事,原来竟是这只黑猫作祟!自古以来,黑猫常被视为不祥之兆,更有民间传说,黑猫落于尸体之上,会导致尸变。如今,黑猫盘踞坟头,显然预示着不祥。 第3章 拼进全力 其一,干扰墓主安宁;其二,黑猫属阴,严重破坏了风水中的阴阳调和,甚至可能招引其他邪灵。若恰巧位于白虎方位,惊扰了白虎,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这家伙,不去捉鼠,偏来坟头作甚?” “去——” 我挥舞铁铲驱赶,不料它非但不逃,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扑来。 嘿,你还来劲了?我敏捷闪过,随即挥铲反击。岂料黑猫借力铁铲,腾空跃起,转而扑向旁边的纸灯笼! 我心里暗叫不好,那灯笼虽简陋,内中燃烧的却是父亲长年供奉的香火。自收养我起,父亲便开始了对神明的供奉,这盏油灯已连续燃烧了十几个春秋,从未熄灭。其上的香火之气,已具有驱邪之效,也是我一路平安无恙的原因所在。 一旦被它打翻,恐怕会有无数孤魂野鬼找上门来,今夜将无宁日! 既然你要断我后路,休怪我无情!我飞起一脚,黑猫在半空中被踢飞。不知是我的力道太大,还是鞋带松脱,黑猫飞出时,我的鞋子也随之而去。 黑猫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勉强站起,再望向我时,眼中已多了几分畏惧。它呜咽着,却不敢再靠近。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它夜宿坟头定有其因。我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便置它于死地,况且它若逃窜,我亦无法追赶,若它与我周旋,我更无暇应对。 既然它如此机敏,说不定已通灵。与其僵持,不如沟通一番。 我举起铁铲,说道:“你既懂得攻击我的香火,必已有灵性。但夜宿他人祖坟,终究是你不对。我不为难你,你走。只要今后不再来此,我们便两清。” 黑猫轻声喵叫,竟似点头同意!看来,这真是一只通灵的黑猫。 “那你走。” 黑猫却原地不动,伸颈哀鸣。声音尖锐,却少了先前的傲慢,满是委屈与悲凉。 “你还有什么要求?” 黑猫闻言,缓缓向我靠近,绕过我身后,再次回到坟头…… 哎,你是上瘾了吗? 正当我要阻止,它却在坟头拼命挖掘。显然,它想向我展示些什么。我耐心观察,不久,它挖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恶臭。 我捂住鼻子,疑惑不已,这下面埋的是何物,怎会如此臭气熏天? 正当我困惑之际,黑猫停下动作,喵喵叫了两声,钻入洞中。再次出现时,口中叼着一只猫的尸体。 那猫已死去多日,因天气寒冷,腐败并不严重。尸体上无明显伤痕,应是自然死亡。它将同伴埋于此地,难道是看中了这块地的风水? 黑猫抬头望了我一眼,放下口中的尸体,似知自己有过错,回到坟边,用爪子将土回填。 望着这一幕,我心中莫名酸楚,不由想起那句歌词:“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若我有朝一日离世,又有谁会为我送行?没想到,一只猫竟有如此深情。我的眼眶湿润了,鼻子不禁一酸。 黑猫填好土,向我点头三次,似乎在感谢我的理解。其实,它不必如此,它本可与我周旋,毕竟我不会知晓土下埋着猫尸。它这样做,只证明了它心怀善意。 目睹黑猫艰难拖拽同伴的尸体,我的心如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等等。” 黑猫停下脚步,放下同伴,委屈地回望我。那双眸中,流露出我所见过最深的委屈,夹杂着无奈与无尽的悲凉。 “我……我给它找个安息之地?” 话语刚落,黑猫竟似哭泣…… 我长舒一口气,拾起地上的灯笼。 那一夜,我骑着三轮车载着两只猫,穿越二十里地,将它安葬于黄河岸边。次日,我罕见地睡至午后两点方醒。走出房门,父亲与杨老太太正在院中分拣废品,见我出现,杨老太太连忙起身。相比昨日,她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 “孩子,我——” “大娘,您家的事,我已大致解决,但您儿子的病情,还需去医院检查。”毕竟,仅凭风水是无法治愈疾病的…… “小心!”我心中一紧,顾不得多想,猛地将三轮车推向一侧,借着车身的掩护,向立果冲去。清晨的微光中,我仿佛化身成了正义的使者,尽管我知道,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抵挡那即将到来的风暴。 立果回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恐惧所取代。我大声喊道:“立果,快往这边来!”我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能穿透一切混乱,直抵人心。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朝我这边奔来。而我,则是迅速地从三轮车上抽出一根平时用来捆绑废品的粗绳,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他搭把手。 那几个手持钢管的青年见状,脸上露出不屑与愤怒,加快脚步,意图拦截我们的去路。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报警,但更多的人只是惊恐地观望着,不敢靠近。 池闵浩手中的西瓜刀在晨曦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他的眼神中除了愤怒,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然而,在这一刻,我无暇顾及他的内心世界,只想着如何保护眼前的立果不受伤害。 就在立果即将冲出重围之际,一名青年挥舞着钢管向他横扫而来。我眼疾手快,将手中的绳索用力一甩,精准地缠绕在青年的脚踝上,用力一拽,青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钢管也随之脱手。 趁此机会,我拉着立果,利用三轮车和周围的杂物作为掩体,迂回穿梭,试图摆脱追赶。四周的谩骂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立果,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我喘着粗气,对立果喊道。立果满脸感激,却犹豫不决。我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不容迟疑,于是我猛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走。 立果最终转身,踉跄着向人少的地方跑去,而我则故意暴露自己,吸引那些年轻人的注意。他们果然中计,怒吼着向我追来,我则利用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穿梭于狭窄的巷弄之间, 第4章 清晰 试图为立果争取更多逃脱的时间。 然而,就在我以为计划顺利进行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场清晨的混战。警察的到来,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原本嚣张的青年们瞬间收敛,四处逃窜。 我停下脚步,喘息未定,看着警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释然。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在这一刻,危机似乎暂时得到了缓解。 阳光逐渐升起,照亮了这条布满废墟与纷争的街道,也照亮了我心中那份对生活的坚持与希望。我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的风波能够尽快平息,让每个人都能回归平静的生活,包括立果和他的家庭。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恐慌,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在了这一刻。谁都没有预料到,池闵浩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竟真的敢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暴力付诸实践。然而,对于我而言,这一切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在学校里,我早已见证了他无数次的肆无忌惮,那个在蜜糖中浸泡长大的少年,哪里懂得何为收敛,何为界限? 幸亏立果穿着厚重的冬装,那突如其来的一刀虽划破了羽绒服,撕裂了温暖的毛衣,最终却在贴身的保暖内衣前止步。那一刻,漫天飞舞的羽绒如同鹅毛大雪般飘洒,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梦幻感。立果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轻,瘫软在地,一时之间竟无法站起。 紧接着,另外三个少年如恶狼般追赶而至,手持冰冷的钢管,对准二毛毫不留情地施以拳脚。场面混乱而残酷,让人不忍直视。 立果的母亲闻讯赶来,哭喊着,那撕心裂肺的呼唤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然而,她还没能靠近,就被两个看似陌生的中年男子拦住,动弹不得。这时,我注意到人群散开的中央,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正是立果的父亲。他身边,三个手持钢管、面无表情的男子正悠闲地抽着烟,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地面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泊,无声诉说着立果父亲所遭受的重创。 正当我犹豫是否应该介入这场冲突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不久,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将现场的所有人带走,街道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我的内心却如同被巨石压住,沉重而憋闷。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片偏远的乡村,人单势孤就意味着容易成为欺凌的目标。 周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那些看不惯却又无力改变现状的人们只能在背后发泄不满。我苦笑着耸耸肩,深知自己与他们并无二致,我们都只是在安全的距离外,展示着那微不足道的同情与善良,这既讽刺又真实。 回到家中,只见杨老太太与父亲在院子里忙碌着分拣废品,她的再次出现让我心中生疑,难道她儿子的病情仍未好转?我上前打招呼,父亲解释说,她是出于感激,特地前来帮忙。尽管我试图劝她回家休息,但她坚持留下,我只好随她去。放下手中的物品,简单洗漱后,我边吃晚饭边加入了他们的谈话,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二毛家的变故上。 “大娘,您和立果媳妇娘家是一个村的?”我边吃着面条,边随口咬了口榨菜,试图引出更多故事。 “是啊,他们家可阔绰了。昨晚,她父亲还来过我们家呢!”杨老太太的话让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担心自己被卷入了什么未知的旋涡。 “来您家?”我心中警铃大作,隐约感到自己可能被卷入了某种交易之中。 “你不知道,她家那个女儿有多古怪。前两天和婆家吵架后回了娘家,你知道她带了什么回来吗?”老太太神秘兮兮地说。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些行李,准备长期住在娘家不回去了?”父亲插话,一边整理着废品,一边感慨年轻人的冲动,“小两口拌嘴很正常,怎么能老往娘家跑呢?这样下去,娘家怎么看女婿?” “老顾,这次你可猜错了。她那四妮儿回娘家,带回来的是个胶泥做的娃娃。”杨老太太的话让气氛更加诡异。 “胶泥娃娃?”父亲和我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没错!听说她一直紧紧抱着那个娃娃,不让任何人碰。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不离手。她父母觉得不对劲,趁她睡着时偷偷扔了,结果娃娃一丢,四妮儿就变得疯疯癫癫,整天只会傻笑。哎,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说疯就疯了呢?”老太太的话语中充满了惋惜。 他们一唱一和,偶尔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我心知肚明,却只埋头吃饭,不愿接话。心想,老太太若真想把我推进火坑,那也太过分了。更何况,池闵浩绝非善茬,万一事情办砸,我岂不是要遭殃? 至于池家孩子频繁夭折之事,我隐约有了些线索,极有可能与“白虎占床”有关,即他们结婚的日子不幸与白虎星相冲,白虎象征杀伐,这样的日子想要顺利生育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那个胶泥娃娃,我自认学识有限,实在难以理解其背后的含义。 这样的麻烦事,谁爱管谁管,我还是安安心心收我的废品,至少不会被人拿着刀追得满街跑。然而,我做梦也没想到,池闵浩这个家伙,竟会如此深刻地影响我的未来。但这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我越观察,越觉得父亲和老太太的表情不对劲,他们似乎早有预谋,想让我插手池家的事。察觉到苗头不对,我匆匆放下碗筷,决定外出收废品,以避开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刚出门,尖锐的刹车声便刺破了宁静,一辆尘土飞扬的越野车,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我的面前,车体中间的裂痕显得格外突兀。 回头望去,父亲和杨老太太仿佛犯了错的小孩,默契地低下头,假装忙碌。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临了。车门开启的声响清晰可闻, 第5章 别计较 抬头间,一位身材魁梧的大胖子出现在我面前,嘴里叼着雪茄,手中握着一只长钱包。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与池闵浩父亲的年龄并不相符,让我心中生疑。不等我多想,大胖子已咧嘴笑道,像极了笑口常开的弥勒佛,递过来一支烟:“老弟,帮个忙,跟我走一趟。” 面对这庞然大物,我自知无力对抗,更没有信心涉足这滩浑水,于是硬着头皮拒绝:“不好意思,你们家的事我真的帮不上忙,还是另请高明。” “哎呀,老弟你太谦虚了,杨哥的事你都能搞定,我四妹的事你肯定也能行。放心,只要你能帮我看好四妹,钱不是问题。” 果不其然,又是老太太在背后捣鬼! 大胖子边说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 “大哥,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我真没把握。”我试图推辞,这样的烫手山芋我可不敢接。 “怎么,老弟,不给面子?”胖子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悦,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穷不与富斗”,我深知这个道理,担心僵持下去会惹祸上身,更担心父亲因此受累。权衡之下,我咬紧牙关,答应随他去看看。 既然要去给人家看风水,自然需要带上些行头。但作为半吊子的风水师,我手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工具,总不能像上次那样,提着灯笼扛着铁锨去? 还好,我并非一无所有,至少还有一个勉强能与风水沾边的罗盘。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我鼓起勇气取了罗盘,跟随着大胖子出发。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大胖子竟是池闵浩的二姐夫。 他并未带我回乡下老家,而是来到了县城边缘的一栋别墅。那里是池家的地盘,依傍着风景秀丽的日月湖,确是一处风水宝地。 中式风格的别墅小院,与池闵浩那般顽劣不羁的形象格格不入。走进院内,只见池闵浩正跪在影壁前,赤裸着上身,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严酷的惩罚。 我原以为他的放纵是家庭溺爱的结果,现在看来,事实远非如此简单。 大胖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池闵浩,但他倔强得像头牛,脖子硬挺着,坚决不肯起身。 “我这弟弟啊,快起来,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身子。” “冻死我也是我活该!你们谁都别管我!”池闵浩的吼声穿透寒风,似乎想让全世界听见。 话音刚落,堂屋内传来一个更为威严的声音,震得人心神一凛。 “今天谁都不许替他求情!反了天了,居然敢上街伤人?” “爸,您消消气,别跟浩浩计较,他还小,不懂事……” “还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为家里奔波劳碌了!全都是你们宠溺的结果,你看看他如今的模样,哪还有一丝人该有的自立与担当?”言辞间,一位身着传统唐装的中年男子,面带愠色,脚步沉稳地从屋内踱步而出。 他的年龄约莫六十岁上下,从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判断,此人定是池闵浩的父亲无疑。父子俩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份固执与倔强,一个赛过一个。 我和大胖子呆若木鸡,仿佛两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紧跟在他父亲身后的,是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年龄皆在三十左右,一位马尾高束,显得干练利落;另一位则是齐耳短发,温婉可人,她们正是池闵浩的两位姐姐。 “吴宋涛,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咱弟弟扶起来。”说话的是那位绑着马尾的二姑娘,也是大胖子的妻子,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大胖子刚欲伸手,却被池闵浩父亲严厉的声音制止:“我看今天谁敢碰他?谁要是敢拉他,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大胖子的手在空中僵硬地停顿,随后缓缓收回,两只胖乎乎的手掌不安地搓揉在一起,仿佛在寻找一种自我束缚的安慰。 “爸!他毕竟是您的儿子,您这样让他冻着,难道就不怕咱们家的血脉因此中断吗?”大胖子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恳求。 “我宁可血脉中断,也不愿养育一个忤逆的儿子!”池闵浩的父亲态度坚决,话语如冰。 池闵浩仿佛被激怒的雄狮,猛然站起,对着父亲怒吼:“没错!我就是那个忤逆的儿子!您满意了吗?至少我比某些人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逼至疯狂,却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出口!” “你这小子,还有理了?”父亲的怒火更甚,言语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怎么就没理了?那是我姐姐!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不能容忍别人欺侮我姐姐!您呢?这些年,您可曾真正关心过这个家?自从母亲去世后,您可曾问过这个家一句冷暖?我是姐姐一手带大的,与您,早已无关!”池闵浩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击父亲心中最不愿触及的伤疤。 怒火在父亲的脸上蔓延,如同野火燎原,父子二人,各持己见,互不退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我作为旁观者,难以评判是非对错。毕竟,每个人的生活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缺少对子女的陪伴,绝非幸事。那些缺失的时光,或将成为理解的桥梁,或化为刻骨的怨恨,无论结果如何,终将在某个未知的时刻,以某种形式回馈给每一个人,正如池闵浩此刻的爆发。 我心中疑惑丛生,池闵浩说母亲已逝,为何之前老夫人提及她时,却说她尚在人世?难道,父亲另娶了他人? 若真如此,今日的争执,恐怕会让这对父子走向决裂,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结局。 然而,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终究发生。两位姐姐未能阻止,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了池闵浩英俊的脸庞上。 父亲似乎意识到自己出手过重,目光凝固在自己颤抖的手上。池闵浩嘴角渗出血迹,却依然倔强地将另一半脸颊凑上前,眼神挑衅:“来啊,继续打我啊!” 第6章 解开谜团 父亲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着怒火,瞪了池闵浩一眼,随后愤然转身离去。剩下的人中,三人围绕着池闵浩,而我则被晾在一旁,尴尬得无以复加,仿佛尴尬本身也感到了羞愧。 待众人回过神来,二姐询问道:“吴宋涛,这位是谁?” “这是我们请来的风水先生。”大胖子连忙介绍。 “吴宋涛,你是不是傻?请这么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用?”二姐的质疑直接而尖锐,让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哎呀,这是爸让请的,别看他年轻,本事可大着呢。老杨家那小子病得那么重,还不是被他治好了?”大胖子极力为我辩解,但二姐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倒是三姐机敏地打圆场:“先生,您别介意二姐的直性子,她就是这样的人。二姐夫,您先带先生进去。” 大胖子应声,领头前行,我紧随其后。池闵浩全程未与我交流,仿佛陌生人一般。我能感受到,他因自尊受损而不愿与我交谈,而我目睹了他这一系列的难堪,预示着未来可能的纠葛。 二姐夫引我进入书房,池老坐在窗边,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烟斗,桌上摆放着一张缺了池闵浩的全家福照片。 “爸,先生来了。”二姐夫轻声提醒。池老闻言转过头,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抱歉,让先生见笑了。先生,请坐。” 二姐夫识趣地退出房间,只留下我们两人。 为了缓和气氛,我主动开口:“大爷,您家的事,我略有耳闻,但了解不深。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详细讲讲?另外,能否让我看看他们的八字和结婚日期。” 池老点头,从抽屉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我:“先生,这里记录着他们的八字和结婚日期。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还得问问立果。” 我接过册子,仔细翻阅。两人的八字并无不妥,但结婚日期似乎存在问题。我掐指一算,按照月份和日子,池家四姑娘的婚期正巧撞上了白虎煞,即白虎占床,有的地方也称为白虎卧床或虎压床。 白虎象征西方七宿,五行属金,主杀伐,宜静不宜动。白虎抬头,家庭易有血光之灾,且白虎位代表女性,若在此时怀孕,男婴易夭折,女婴则无碍。这也是风水中强调虎砂不可高于龙砂的原因。 如何判断结婚日期是否犯了白虎煞? 其实方法并不复杂,风水学中有白虎图,图中以八卦方位排列八个字:灶、堂、床、死、睡、门、路、厨。根据婚期月份的大小,从灶或厨字开始,顺时针或逆时针计数至婚日。若婚日落在死、睡、厨、灶,则为吉;落在门、床、堂、路,则为凶。 解决白虎占床对我来说并非难事,真正让我困惑的是那个被带回的胶泥娃娃。 据池老所述,那胶泥娃娃已被他随手丢弃于门外的垃圾桶中。而从丢弃至今已有两天,垃圾桶已被清理多次,找回胶泥娃娃谈何容易? 在池老的书房逗留一上午,收获寥寥。他下午有会议,便安排二女婿协助我,有任何需求尽管提。 既然在池家找不到线索,我决定前往立果家探访。但考虑到两家刚有摩擦,带二姐夫同行并不合适。二姐夫也自觉不便,给了我两千块,让我买些礼物带去。 二姐夫送我到医院门口,告知地址后离开。我在附近商店买了几箱补品,按址寻去,最终在三楼的病房找到了他们一家三口。 我提着礼物进门,只见屋内已挤满了前来探视的亲朋好友,其中,杨老太太也在场…… 这群热情洋溢的大妈大婶、慈祥的奶奶阿姨们,仿佛一群忙碌的蜜蜂,一见到我的身影,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扬起笑脸,争先恐后地向我打着招呼。我略显羞涩地回报以微笑,顺手将手中提着的慰问品轻轻递给立果的母亲,心中满是对这个家庭不幸遭遇的同情。 立果的母亲,一位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的妇人,此刻正忙不迭地为我倒水,她的双眼因熬夜而肿胀,仿佛两颗饱含泪水的核桃,透露出她昨晚无眠的煎熬。周围的乡亲们,似乎心照不宣地明白我的来意,一个个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一片静谧的空间供我们交谈。 时间紧迫,我决定直奔主题,未曾料到,立果的母亲对于家中发生的怪异事件竟一无所知。她仅是轻声告诉我,这一切的源头似乎是儿媳听信了一个算命先生的建议,从黄河岸边一座古朴的娃娃庙里请回了一个泥塑娃娃。 起初,这个泥娃娃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波澜,但自从那次不幸的流产之后,儿媳的行为开始变得异常,终日坐在床上,不言不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在四天前的那个深夜,月光稀薄,乡村的夜晚格外寂静。立果的母亲起夜时,借着微弱的月光,无意间瞥见儿子房间透出一抹幽光,她以为是年轻人熬夜看电视,便未多加留意。然而,当她在简陋的户外厕所中时,一阵飘忽不定、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突然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院门的方向,令人心神不宁。 惊惧之下,她匆忙中断如厕,欲唤丈夫一同查看,却在迈出厕所的瞬间,那诡异的歌声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疑惑与恐惧交织,她鼓足勇气,手持一根院中的木棍,小心翼翼地靠近院门,试图揭开谜团。 当她颤抖着来到门楼下,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家门竟诡异地敞开着,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儿媳正坐在门槛上的小板凳,怀抱着某个不明物体,轻声哼唱,那曲调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入睡。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只能模糊辨认出那物体的轮廓像极了一个孩童,但这户人家分明没有小孩! 婆婆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她急忙转身欲唤醒儿子,却不知,房门背后隐藏着更加不可思议的秘密,正等待着她…… 第7章 刹那 推开门扉的刹那,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法言语。儿子的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白色蜡烛遍布各处,床头、窗沿、墙角、衣柜前,每一根蜡烛都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既神圣又诡异。 更令人惊骇的是,梳妆台上赫然摆放着立果夫妇的遗像,两幅黑白照片之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小照片,照片上的娃娃穿着花哨的小棉袄,戴着虎头帽,那双黑亮的眼睛仿佛穿透时空,静静地凝视着她,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儿子呢?儿子在哪?”她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与不安。鼓起勇气望向床铺,只见一张白布平整地覆盖其上,大小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双人床。白布下的隆起,无疑昭示着下面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作为女性,她或许胆怯,但作为母亲,她不允许自己退缩。她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坚定的呼喊,为自己壮胆,随后如同一头护崽的母狮,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掀开了白布。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确认儿子的安危。 儿子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那一刻,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宽慰,但随即被无尽的绝望淹没。儿子的脸上被涂抹上了浓重的妆容,惨白的粉底,鲜红的腮红,那是只有在丧礼上才会见到的死亡妆容! 就在这时,一阵稚嫩而阴冷的笑声在烛光摇曳的房间内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我对此事感到困惑。按常理,有白虎镇守的宅邸,不应有鬼魅作祟,因为鬼魂畏惧杀伐之气,而白虎正是象征着力量与肃杀。但听完立果母亲的叙述,我恍然大悟,原来家中闹鬼的根源在于白虎被驱逐,而驱逐白虎的,竟是那些看似无辜的蜡烛。尽管白虎象征着金行,代表锐利与力量,却终究不敌烛火的克制,因为烛火在五行中属火,能克金。 这一屋子的蜡烛,实则是邪恶的“点灯熬命”之术,一种能够取人性命的邪法。施术者会用含有勾魂草汁液的特制蜡烛,将受害者的生辰八字封存其中,一旦蜡烛燃尽,便是受害者的死期。这一屋的蜡烛中,只有一根是真正的目标,其余皆为混淆视听的手段。 这种邪术听来恐怖至极,似乎只需勾魂草与生辰八字,就能随意取人性命。但实际上,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即必须在受害者身边点燃,否则无法生效。种种迹象表明,凶手的目标直指立果。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立果母亲的叙述。 “蜡烛呢?”我急切地问。 立果母亲愣了片刻,答道:“在家里。” “大娘,请您辛苦一趟,把家里的所有蜡烛都拿来。” 待立果母亲离开,我迅速反锁房门,拉上所有窗帘,营造出一个密闭的空间。我隐瞒了部分真相,因为接下来的行动,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点灯熬命”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消耗生命,更在于它能持续削弱受害者的运势。正如我之前所述,风水四术中,“以符补缺”能借他人之运,为自己避灾挡祸。即便蜡烛被熄灭,立果的运势已被他人盗取,若这运势被用于抵挡灾难,即便他醒来,余生也将陷入无尽的厄运之中。 那么,何谓运气?运气如同生命的盔甲,无形中为我们抵御无数灾祸。比如,同样被狗咬,有人不打疫苗也安然无恙,有人却来不及治疗便告别人世;有人从高楼坠落却奇迹生还,有人轻微跌倒却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这些看似不合逻辑的差异,皆由运气所致。 一旦运气耗尽,灾难便如洪水般汹涌而来,难以抵挡。因此,除了找到那根未燃尽的蜡烛,我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在立果的运势完全被榨干之前,将其夺回! 他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或许并非伤势本身,而是他的运气正不断流失。运气,有运则有气,运尽则气竭,而“运”字寓意着云下之行,象征着运气由天而降。要找回他的运气,首先得弄清它们流向何方,而这需要先找到“财”作为线索。 我从背包中取出罗盘,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所做的一切出于善意,但在天道看来,这无异于抢夺他人的命运,必将招致未知的惩罚。然而,面对如此年轻生命的逐渐消逝,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罢了,或许这是我前世欠他的债。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还是站在了立果的床边,望着他沉睡不醒的面容,一手握着罗盘,一手在他额头上缓缓绘制着一道神秘符咒,口中默念着古老而玄奥的咒语,准备进行一场逆天改命的冒险……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手持着那古老的罗盘,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智慧与奥秘,缓缓地将其降至建国的面庞之前。随着罗盘稳稳落下,其上的人针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是古老力量的觉醒,预示着一场命运的交锋即将上演。 “借金山开金关,打开八卦阴阳盘。青龙白虎肩上坐,朱雀玄武前后拦。”我低吟着古老的咒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天地间神秘力量的呼唤。我的目光紧锁罗盘,心中默念:“不看命宫龙虎抱,只看运宫凤盘旋。家雀你就飞西北,鸿鹄你就落西南!东北你莫去,东南断子山。” 选择这四个方位,并非随意之举。我曾细细研读建国的八字,发现他的财路指向西方,而凶险则潜伏于东方。加之他家宅不幸遭遇白虎煞,西方之路显然危机四伏,不宜涉足。如此一来,西南与西北,成了仅有的可行之道。 西北,乾位,象征着家中之主,亦是财富累积的宝地。自古以来,西北角便是修建仓库的首选,它代表着夜晚八时至十时的宁静时光,暗示着在沉寂中蓄势待发的力量。在季节的轮回里,西北象征着晚秋的丰收,但在人生旅途中,它却映射着晚年的光景。若建国的命运之舟驶向西北,虽能享受财富的盛宴,却恐难逃半途而废的命运,因财而损寿,实非上策,故我喻之为“家雀”。 第8章 天方夜谭 反之,西南坤位,土行之地,象征着孕育万物的母体,寓意着丰饶与希望。此地为阴阳交融之所,随时间流转,默默耕耘终将收获累累硕果,象征着坚韧、勤勉与不懈。西南在时辰上对应午后二时至四时,正值残暑,于人生则是中年黄金时期。若建国的运势能在此处翱翔,无疑是大吉之兆,我称之为“鸿鹄”。 罗盘之上,人针由颤转稳,最终定格于西南坤位,我心中的巨石也随之缓缓落地。为他人卜算,我竟比当事人还要紧张,或许是因为年少的我,对世间的生离死别尚存一份难以承受之重。 收起罗盘,我轻触建国的额头,心中暗自筹谋。卦象所示,最佳启程时刻应在午后二时至四时,当下显然不宜行动。然而,新的难题接踵而至——要追踪建国的运势,需依罗盘而行,但白日之下,手持罗盘招摇过市,岂不惹人侧目? 看来,只有请二姐夫出马,毕竟这场风波由我们共同掀起,傻也得一起傻!正当此时,门外传来敲击声,我急忙拉开窗帘,开启房门,原是例行查房的护士,我心中稍安。 然而,护士背后,赵敏浩那张稚嫩的脸庞悄然探出,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小家伙的出现,无疑给本就复杂的局势添上了几分变数。更巧的是,走廊尽头,建国母亲正焦急赶来,两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即将碰撞,其威力堪比惊雷。 为了避免冲突,我当机立断,一把拉住赵敏浩,向走廊另一端疾奔。“李凌串你个……”赵敏浩的抗议被我强行打断,我紧紧扣住他的肩膀,不顾一切向前拖拽。身后,建国母亲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解与急切。 “顾先生啊,恁干嘛去啊?东西俺拿来了!”我一边按住赵敏浩的头,一边回头喊道:“大娘,咱先进屋,俺同学来啦,我们说说话。” 赵敏浩辨识出母亲的声音,挣扎愈发激烈,刚要呼喊,我迅速捂住了他的嘴。情急之下,我将他推进一间半开的房间,门“砰”地一声合上。 “王八蛋,恁疯了!”赵敏浩怒吼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我心中暗笑,若论身手,他绝非我的对手。既然已得罪,何惧再添一笔? 我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即便他面红耳赤,也难以挣脱。“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想救你姐的话!”我警告道。 “王八蛋,你个收破烂的,骗到我家来啦!”赵敏浩的言语中夹杂着一丝迟疑,对我虽有质疑,却未全然不信。他的结巴,暴露了他的犹豫与无助。 “你信不信我无所谓,反正她不是我姐。”我平静回应,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动摇。 “李凌串你——你——你就是个骗子!”赵敏浩的指控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迷茫。 我松开他的手,心理战中,他远非我的对手。多年的街头历练,让我对人心的把握游刃有余。“救人啊!”我故作轻松,转身欲走,欲擒故纵,直击赵敏浩最柔软之处——对姐姐的担忧。 “你干嘛去?”赵敏浩紧抓我的衣襟,正如我所料。 “救人啊!”我耸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你姐姐不想活,人家建国可不想死!” 我确信已将赵敏浩掌控于股掌之间,无所畏惧。“你真的能救我姐姐?”他半信半疑。 “我们打个赌如何?”我故作轻松提议。 “什么赌?”赵敏浩追问。 “若我救好你姐姐,你去建国家赔礼道歉。”我深知他心地不坏,只是易冲动,我欲借此机会助他成长,也为建国一家带来安宁。 “别说赔礼道歉,就是磕头我都认了。你要是看不好我姐姐呢?”赵敏浩急切问道。 “那我就替你姐姐披麻戴孝!”我自信满满。 “好!”赵敏浩应允。 我让赵敏浩寻机先行离开,自己则返回病房,从建国母亲带回的蜡烛中,以独特方法找出藏有八字的那一支。随后,我再次安抚建国母亲,待时针指向一点多,独自踏上征程。没有手机的我,只能徒步前往二姐夫家,但我知道,时间紧迫,每一步都需争分夺秒。 我疲倦至极,懒得再费周折,顺手一挥,一辆出租车应声而至,仿佛是城市夜色中的救赎。 拉开车门,一股温暖的空调气息迎面扑来,与外界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我坐进车内,车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老弟,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司机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络腮胡子如野草般茂盛,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气息。 “我还没决定目的地。”我的回答似乎让车内空气凝固了一瞬。 司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际,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下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师傅,您误会了,我确实没想好具体地点,但请您相信,我会按路程付您车费的。这样,您就按照我接下来的指示行驶,如何?” 司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仿佛在审视一个不速之客。“你不知道目的地?我怎么开车?”他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我从容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古朴的罗盘,轻轻展示在他眼前:“它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司机的目光落在那罗盘上,神色稍显缓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原来是个行家,哈哈,好,您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说着,他熟练地翻动计价器,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旅程。 我凝视着手中的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西南方向。“师傅,往西南方向开。” 于是,我们的车辆在罗盘的指引下,穿梭于城市的灯火阑珊,最终在半小时后,停靠在一片荒凉的城郊。一座破旧的石桥映入眼帘,桥身斑驳,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断裂的桥碑上,只有一个苍劲有力的“庄”字,旁边散落着半截石碑,依稀可见“王家”二字,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衰败。 第9章 秘密 桥面坑坑洼洼,风化的石子在北风中瑟瑟作响,化为细碎的沙砾,增添了几分凄凉。石桥彼岸,一条漫长的土路延伸开来,左侧则是一个高约五六米的黄土堆,孤零零地矗立着。 司机随我下车,却没有急于离开,点燃一支烟,悠悠开口:“小兄弟,您选的地方可真够特别的。这儿是王家庄,废弃多年了。听说当年村里闹僵尸,一夜之间,数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后来村民纷纷迁徙,这里就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地。”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我追问。 司机皱眉回忆:“大概一百多年前,民国时期的事儿了……” “这么多年,难道没人想过开发这片地吗?”我不禁好奇,毕竟这里是平原,资源不应被如此浪费。 司机苦笑:“谁敢啊?据说进去的人就没再出来过。看到那两道土墙了吗?十几年前,有个老板想在这儿建砖厂,特意请了风水师来看,建了这两道‘龙虎墙’,说是能镇邪。结果墙刚建好,那老板全家就遭遇不幸。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涉足这里。不过,听说最近有人打算在这里建火葬场,连招标都完成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村子的东西两侧各矗立着一道绵延数里的土墙,显得格外醒目。 突然,一声细微的“啪嗒”打破了沉默,我转头发现,司机的鼻尖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滴鸟粪。我们一同仰望天空,只见一只乌黑的乌鸦悄无声息地划过天际,朝庄子里飞去。 司机擦拭着鼻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小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可不敢再多嘴了。”他甚至忘了索要车费,匆匆发动车子,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我打了个哈欠,对于那只乌鸦,我并不觉得有何可惧。然而,这里的寒意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我的鼻子似乎有着特殊感应,每当阴气浓郁时,便会有所反应。这片荒废之地,阴气弥漫,倒也不足为奇。 我没有直接进入村庄,而是先攀上了那个五六米高的黄土堆。站在此处,如果以村庄为中心,我正处于东北角,这里曾可能是用于预警的烽火台,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芜。 站在土堆之巅,王家庄的全貌一览无余。村内的建筑大多为土墙结构,因年久失修,许多房屋已坍塌,仅剩断壁残垣,与裸露的房梁相依为命。 但在村庄中央,三间金瓦红墙的建筑依然挺立,它们在众多土屋中显得格外突兀,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我推测,那应该是一座庙宇,毕竟历史上,除了皇室和庙宇,很少有人会用金瓦装饰屋顶。 再向前望去,一片半亩大小的湖泊映入眼帘,加上那两道龙虎墙,这里的风水布局竟意外地和谐。按照风水学说,这正是“左右有抱,后有靠山,前有明堂,明堂中有水泡”的佳局。 可惜,那位老板未能亲眼见证这一切。龙虎墙虽能藏风聚气,但人工建造的龙虎墙需经年累月才能发挥作用,时间或短或长,无人能准确预测。全凭地气滋养,一切皆是未知。 我站在土堆上,心中的疑惑却愈加强烈。王家庄的风水格局初看尚可,但细品之下,却透露出一种异样的气息。它不像阳宅的布局,反而更接近阴宅的风水! 这里简单科普一下阴阳宅风水的区别:阴宅重在寻找大地精气汇聚之处,围绕这一中心,考察周边的山形水势;而阳宅则更注重开阔的来气,偏好地形宽广、交通便利,只要各卦位无误,即为吉地。 然而,王家庄的风水布局却耐人寻味,它不追求交通便捷,反而强调藏风聚气、龙虎环抱,这种布局非但不差,反而过于完美,以至于普通人或许难以承受,甚至可能因此早逝。更何况,整个村庄都被这样的风水笼罩,谁能断定谁的命格更硬?这种布局若真是用于村庄,岂不是荒谬至极?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风水师? 一个半吊子的风水师,又怎能布置出如此精妙的风水格局? 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或许,王家庄并非寻常村落,而是一片墓地! 但转念一想,一个水平有限的风水师,又怎可能布置出如此高深的风水? 我的预感愈发强烈,王家庄,极有可能是一片墓地!若真如此,那墓穴的所在,便是那座庙宇之下! 罢了,无论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找回属于建国的运势! 我迅速记录下几个关键位置,毅然决然地向庄内走去。土墙上的裂痕触目惊心,倒塌的房梁上覆盖着干枯的木耳和不明粪便,脚下的黄土细腻如粉,每一步都扬起漫天尘土。幸好此刻无风,否则…… 我的思绪未落,一阵凄厉的狂风猛然从背后袭来,我转身之际,只见黄土如墙般拔地而起,高达数米,如同怒涛般汹涌而来,携带着枯枝败叶、沙石尘埃,直扑面门。 我急忙蹲下,双手环抱双腿,将头深深埋下。黄沙如雨点般击打在身上,夹杂着树枝杂物,我仿佛置身于一场无形的风暴之中,遭受着无情的洗礼。 半小时后,我从黄土堆中艰难地爬出,抖落一身尘土,模样狼狈不堪,仿佛刚从沙地里挣扎而出的土拨鼠。 咳嗽声中,我吐出一口黄沙,轻轻拍打着罗盘上的尘埃,心中却更加坚定了探寻真相的决心。 看来,这里的主人并不怎么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刚踏入这片领地,便给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见面礼”。然而,退缩从来不是我的风格,反倒是激起了一股逆流而上的倔强。我决定正面会一会这位神秘的“东道主”,探个究竟,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在这片被谜团笼罩的土地上,最为可疑的焦点,莫过于那座屹立不倒的古老庙宇!它仿佛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见证着岁月的更迭,却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0章 全身颤抖 心中有了计较,我毫不犹豫地迈向庙门,从怀中掏出那块传承已久的罗盘,轻轻旋转。令人诧异的是,无论罗盘如何转动,指针始终坚定不移地指向庙宇的中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国家的命运与这座庙宇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正当我全神贯注于罗盘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我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这不寻常的反应,似乎预示着这座庙宇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白日之下,阴气已如此浓郁,夜幕降临时,其恐怖程度更是难以想象。 “呀——”一声尖锐的乌鸦啼鸣划破宁静,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犹如夜色凝聚而成的乌鸦,振翅疾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我逼近,转瞬之间已至眼前。那乌鸦的利爪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锋利如刀,若是一击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我本能地侧身一滚,巧妙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同时迅速将罗盘收进背包。就在这时,四周响起铺天盖地的乌鸦叫声,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抬眼望去,我顿时愣住了——庙墙之上,枝头之间,乃至庙檐之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乌鸦的身影。它们眼神凌厉,充满敌意,仿佛一群饥饿的猎兽,将我视为囊中之物。 喉咙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干涩,心中暗自叫苦,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的阵势。若真与这群数量庞大的乌鸦硬碰硬,结局只有一个——粉身碎骨。智者不立危墙之下,我当机立断,一脚踹开庙门,躲入庙内。身后,乌鸦的嘎嘎叫声如风暴般席卷,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我顾不上多想,迅速合上门扉,用尽全身力气抵住,一波波猛烈的撞击如海浪般袭来,几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震出胸腔。这些乌鸦仿佛被激怒到了极点,力量之大,超乎想象。恐惧在心头蔓延,若它们真的闯入,我恐怕难逃被撕裂的命运。 白日尚且如此,夜晚的景象更是不敢想象。腹中空空,滴水未沾,我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撞击声愈发猛烈,不容我有丝毫懈怠,只能拼尽全力支撑着门板,争取每一秒宝贵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撞击声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我浑身湿透,体力近乎透支,靠着门板微微喘息。确认外头不再有动静后,我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窥视,天色已暗,零星的乌鸦羽毛散落一地,而西南角的大树上,一只乌鸦正警惕地监视着我,似乎在执行着监视的任务。 显然,大部分乌鸦外出觅食,留下这只作为哨兵。一旦我有所行动,便会引来灭顶之灾。一股怒火在胸中升腾,我岂能任由这些乌鸦欺凌?迅速将罗盘收好,我决定先找些重物顶住门,再作打算。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利用这段宝贵的安宁,我开始观察庙内的环境。庙内异常整洁,一尘不染,两旁的灯架上整齐排列着三排洁白的蜡烛,烛光摇曳,为这幽静之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灯架之后,十八尊罗汉雕像庄严矗立,左右对称,守护着这片圣地。正对大门的香案上,一座黄铜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炉前供奉着一尊大日如来佛像,慈眉善目,似乎在默默注视着一切。 对于常人而言,这样的场景或许会误以为是佛祖庇佑,使得这废弃多年之地仍能保持如此洁净。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干净,有时并非祥瑞之兆。饲养小鬼,供奉野仙,同样能让一处地方显得异常整洁。这种障眼法,或许能迷惑他人,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罢了,先搬一尊罗汉像来加固门板,再慢慢收拾这背后的秘密。我轻手轻脚地靠近最近的一尊罗汉像,发现这泥塑并不沉重,约莫百来斤,尚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缓缓推动罗汉像,尽量不让动作发出声响,以免惊扰到外面的“守卫”。一个多小时后,五尊罗汉像已堆砌在门口,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再次取出罗盘。 首要任务是解决当前的危机,其他的事稍后再议。庙内的阴气过于浓厚,严重干扰了罗盘的人针,它如同失控的电扇,无法停止摆动。 显然,我需要切换到地震模式,重新布设八卦,以应对当前的困境。 我的罗盘与市面上常见的有所不同,设计更为简洁实用。普通罗盘复杂繁复,包含了天池、龙上八煞、八煞黄泉、坐山九星、地盘二十四山、穿山七十二龙、正针一百二十分金、中针人盘二十四山、缭地六十龙等众多圈层,让人眼花缭乱。 相比之下,我的罗盘仅有五层圆盘,分别是天池、八卦、天干地支、二十四山以及五行,虽然简单,却要求使用者具备深厚的易学功底。此外,它还配备有两根磁针,人针与地针,而普通罗盘仅有一根天池针。更令人惊叹的是,它还能变形,根据不同的需求调整形态。 我轻轻触动罗盘底部的机关,罗盘开始变形,原本的两层结构逐渐扩展,一圈圈圆盘如水波般层层展开,最终化为一个拥有五层圆盘的精巧罗盘。人针翻转,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黑色的地针,它将指引我探索地脉,洞察风水。 调整好罗盘,我发现庙宇的朝向并非标准的坐北朝南,而是偏移了七点五度。在没有房主八字的情况下,我决定另辟蹊径,以自己的八字为基准,寻找庙内的凶位,从而避免踏入险地。 经过一番推算,卦象清晰地指出,那尊如来佛像的位置正是我的大凶之位,暗示着佛像背后隐藏着真正的“主人”。但目前首要任务是找到建国的运势,为此,我依据罗盘指示,走向财位,相信那里的某个角落藏着关键线索。 财位所对应的,竟是那看似不起眼的蜡烛架。怎么可能?自古以来,玉石才是藏运的首选。我带着疑惑,仔细审视蜡烛架,最终注意力被其下的底座吸引。那底座宽大而长,形似一个木箱。 第11章 岁月痕迹 一番摸索后,我从底座中抽出一个抽屉状的木盒,里面竟存放着十几枚质地优良的玉佩! 这意外的发现,让一切似乎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抽出那块温润的玉佩,轻轻翻转,只见背面贴附着一张张细小的黑色纸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工整地写着:“刘美林”、“郭崇发”……每一个名字背后,似乎都承载着一段或喜或悲的命运轨迹。这盗取他人信息的行径,实在令人愤慨。我心中怒火中烧,仿佛能听见那些无辜者无声的哀求。 毫不犹豫地,我将这些沾染了他人命运的玉佩紧紧攥在手中,用力向坚硬的地面掷去。随着清脆的破裂声,一道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从裂痕中逸出,那是被囚禁的运势终于得以解脱,回归到各自主人身边的象征。人们常说玉能避邪,实则是因它封存了他人的运势,替人抵挡了灾厄,而非玉本身具有神秘力量。 在此之余,我想起了一个常被忽视的常识:随身佩戴多年的玉石,切莫轻易转手他人。因为它们已与你气息相通,承载了你的部分运数,若将其售予他人,无异于将自身的福祸转嫁给无辜者,为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我为这一举动感到畅快之际,一股不安的预感悄然升起。未及我做好准备,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自门外炸裂开来,我浑身一颤,惊恐地转身望去。只见那五尊庄严的罗汉像瞬间化为无数碎片,两扇大门也被冲击得支离破碎,轰然倒塌。紧接着,如乌云蔽日般的乌鸦群,如潮水般汹涌而入,填满了整个空间。 我目光凌厉地扫视着那尊佛像,心知肚明这一切皆是它的阴谋。它畏惧白昼,便借乌鸦之手对我发起攻击。既然它不愿见光,那我便让它见识一下阳光的威力。 我毅然决然地放下罗盘,不顾此刻所处的大凶之位,一个箭步跃上香案,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佛像推落。佛像伴随着乌鸦的尖啸声轰然倒地,碎裂中,一具干瘪的巨大生物尸体赫然显现,形似蛤蟆,体积却异常庞大,即便风干后仍如脸盆大小,显得格外狰狞。 未待我喘息,一阵狂风裹挟着一只黑羽乌鸦直冲而来,其锋利的爪牙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成为我视野中的唯一焦点。那利爪轻易撕破了我的羽绒服,直逼心脏!我心中虽惊怒交加,却已无暇恐惧,仅凭本能,我咬紧牙关,死死抓住那冰冷的爪子,旋即转身,用尽全力将它甩向空中。顿时,乌鸦们相互碰撞,羽毛四散,黑白交织,屋内一片混乱。 正当我苦于无法持久应对之时,外面传来乌鸦的凄厉惨叫,紧接着,那密不透风的乌鸦群竟奇迹般地停滞、转向,纷纷向外逃窜。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鸟群,清晰传来:“李凌串,你死了没?给个信儿啊!” 透过漫天飞舞的羽毛,赵敏浩的身影逐渐清晰,他手持双刀,英勇无畏地斩杀着乌鸦,一步步向我逼近。刀光剑影中,鲜血与羽毛交织,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却更显英雄本色。 他的出现无疑是个转机,不仅分散了乌鸦的注意力,也为我赢得了喘息的机会。我强忍住内心的狂喜,挥手示意他后退,却不料他反问道:“退什么退?你看我退得了么?” 我们之间虽近在咫尺,却被乌鸦群隔绝。地面上已铺满乌鸦尸体,但它们仍旧没有撤退之意。 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边驱赶乌鸦边迅速脱下已被撕破的羽绒服,跳下香案。踢翻蜡烛架,拾起一根木棍,将羽绒服点燃,自制的火把在打火机的火焰下熊熊燃烧,我随即向赵敏浩冲去。 乌鸦果然惧怕火焰,它们不再靠近,只是在外围徘徊。赵敏浩喘着粗气,递给我一把刀,责备道:“要不是小爷我,你今天就交代这儿了,知道不?”我感激地笑了笑,答道:“多谢了,回去再说,天快黑了。” 夜幕降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我收拾好罗盘,将所有蜡烛堆在那蛤蟆尸体上点燃,以免留下后患。最后,我对赵敏浩说:“走。” 他点头应允,挥舞着西瓜刀在前开路。庙门外,一辆摩托车静静等待。原来,他一直尾随其后。 “你一直跟着我?”我问。 “废话,我可不想让我姐的命交给一个骗子。”他回答得干脆。 “那你觉得我是骗子吗?”我追问。 “上车!你要是骗子,我根本就不会来!”他不容置疑地说。 我们骑着摩托车,在冬日的寒风中疾驰,抵达县城时已是晚上六点。华灯初上,寒意袭人。赵敏浩的车速快如闪电,我失去了羽绒服的保护,仅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下车时已冻得说不出话。 摩托车停在一家霓虹闪烁的服装店前,赵敏浩摘下头盔,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满身乌鸦羽毛的他步入店内。我明白他是去买替换的衣服,便站在门外等候,尽量不让自己脏兮兮的样子弄脏店内。寒风凛冽,我即便紧抱双肩,仍止不住颤抖。 银白色的灯光洒落在冷清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冷而孤寂。在这微弱的光芒中,一个老旧的喇叭立于一家即将关闭的店铺门前,发出略带沙哑却充满急切的声音:“房租到期,吐血大甩卖!”这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迫切。 我跺着脚,试图通过这简单的动作驱散周身的寒意,双脚在冰凉的地面上踏出一串串节奏。身体不自觉地旋转,仿佛这样就能让血液加速流动,带来一丝温暖。就在我这无意识的转动之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店铺的台阶,那里,光明与黑暗交织的边缘,藏着一个几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在那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苍老而孤独,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影子。我停下脚步,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穿透夜色看清那模糊的轮廓。终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形象渐渐清晰,他的头发乱如秋日里被风肆虐过的枯草,凌乱中透着岁月的痕迹。 第12章 往日的宁静 老人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那衣衫的每一处磨损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他身旁,一只斑驳的搪瓷茶缸静静放置,里面零星散落的硬币闪烁着微弱的光,那是他全部的希望与依靠。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生怜悯。这把年纪还流落街头,生活如此艰辛,我无法视若无睹。想到这里,我伸手进口袋,摸出了二姐夫给我的两张百元钞票,快步上前,轻轻将它们放入了老人的茶缸中。这不仅仅是金钱的给予,更是对一个生命尊严的尊重。 老人感受到茶缸的重量变化,干瘪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后缓缓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两个字虽轻,却重如千斤,直击人心。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继续我未完的路时,老人突然伸出他那皮包骨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先生,您小心些,有个东西正跟着您。”他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低语,让我心中猛然一紧,心跳瞬间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膛。我迅速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疑惑与不安交织,我不由得再次凝视着这位老人,只见他眼神真挚,不似作伪。 察觉到我的怀疑,老人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先生,我没骗您,我有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东西,就在您背后的那条胡同里。”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我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条幽深的胡同隐匿在夜色之中,没有丝毫光亮,仿佛是一口吞噬光明的黑洞。虽然我并不具备那所谓的阴阳眼,但那胡同深处的未知与神秘,还是让我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时间已至深夜,分秒流逝,我虽半信半疑,但仍出于礼貌向老人表达了感谢。就在这时,赵敏浩抱着两件厚重的羽绒服匆匆赶来,他细心地将其中一件盖在了老人身上,动作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你能站起来吗?”他边问边帮老人整理衣物,眼神中满是关切。 老人愣住了,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感到意外,他疑惑地望着赵敏浩,似乎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对他如此关怀。赵敏浩见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我继续前行。车轮启动,驶离了这片寂静之地,但没过多久,赵敏浩像是想起了什么,毅然决定掉头返回老人身边。 “你去一品锅,告诉他们赵敏浩让你来的,他们会给你一份工作。”赵敏浩的话语简洁而坚定,说完便驾车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我深知他的善良,但这次,他的举动甚至让我这个自认为还算有同情心的人,都感到自愧不如。 我能做的,或许只是给予一时的经济援助,而赵敏浩,他给予的却是生活的希望,是一日三餐的温饱,是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份深沉的善良,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老人的世界,也照进了我的心里。 我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老者,实则深藏不露,是一位真正的高手。正如古语所云,世事无常,有时助人之举,反倒是自救之途。此乃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那一夜,赵敏浩并未如常送我归家,而是引领我踏入了他的私人领域——他的居所,言说要让我见见他的四姐,一位他口中时常提及却鲜少露面的亲人。 月色朦胧,我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后院。四姐的住处静谧而独立,周遭弥漫着一股不言而喻的沉寂。屋内,一位年长的保姆胡阿姨正手捧一托盘的碎瓷片,步履蹒跚地自门内走出,脸上满是无奈与忧虑,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叹息,仿佛每一片碎片都承载着一份沉重的心情。 “胡阿姨,我姐姐还是不愿意进食吗?”赵敏浩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急切与担忧。 胡阿姨闻言,眉头紧锁,声音里透出几分无力:“哎,浩浩啊,你四姐文琪这病情愈发严重了,真该找个高人来看看,再这样拖延下去,我怕……她变得越来越古怪,今日连平日最爱的歌唱都放弃了,独自一人在屋里画画,那画中的景象,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胡阿姨的话语未尽,赵敏浩已心急如焚地冲入房内,我见状也紧跟其后。刚一迈入门槛,一股莫名的力量便迎面扑来,我不由自主地连打几个喷嚏,且这喷嚏似有魔力般,一旦开始便难以止歇。 房间的角落,文琪四姐正背对我们,专注于墙上的涂鸦,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面露诡谲之笑,直视着我。那笑容背后,我分明感受到一股不属于她的阴冷气息——她被不洁之物缠身了。而我,一个普通的风水师,没有超凡脱俗的阴阳眼,更不具备驱邪之能。 “姐,你怎么了?我是浩浩啊!”赵敏浩的呼唤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文琪却只是对我报以更加挑衅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无妨,虽不能彻底清除,但我至少能设法将其驱散。我强忍着连续不断的喷嚏,迅速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这罗盘,虽为风水师辨位定向之工具,却也蕴含着辟邪镇宅的灵力。果不其然,罗盘一现,那连绵不绝的喷嚏戛然而止。 文琪见到我手中的罗盘,神情骤变,仿佛被无形之绳牵引,猛然挣脱赵敏浩的束缚,踉跄着向门外逃去。但一切为时已晚,我紧握罗盘,精准地对准了她眉心的命宫位置。 刹那间,一道幽暗的黑气仿佛被罗盘的光芒所迫,从文琪体内袅袅升起,随即,她如释重负般软倒在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姐姐怎么了?”赵敏浩连忙将四姐扶起,目光中满是焦灼,迫切地望向我寻求答案。 “她被鬼上身了。”这话一出,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不祥的阴云悄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第13章 旬根 “那你赶紧治好她啊。”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助,仿佛是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会看风水。”这回答显得有些无奈,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面对着一场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风暴。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声音里满是不甘,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对希望的渴求。 “有,我家有盏灯,你拿盏油灯去借点灯火,然后保持油灯不灭,只要灯不灭,邪祟就无法靠近你姐。”言辞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好,我现在就去。”话语中带着决绝,转身的瞬间,脚步已迫不及待地迈向希望之光。 “等一下,你把我送到医院。”语气中的急切与坚决,让人不容置疑,似乎有着更为深远的计划。 “你还要去找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我姐。”质疑声中夹杂着不解,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尤为珍贵。 “我找他就是救你姐。现在,你姐已经没有神智了,只有建国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才不会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解释中透露出深思熟虑后的冷静,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人心上,重如千钧。 夜幕低垂,赵敏浩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却还是驱车将我送往医院。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阑珊,映照出内心的焦急与不安。 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深夜造访医院,是因为我确信,建国此刻必定已经醒来。事态紧急,拖延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如同野火燎原,难以控制。 推开门的那一刻,宁静的病房内,母子二人正围坐在病床旁,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饭菜的香气与亲情的温暖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温馨的画面。我的到来,似乎打破了这份宁静,建国的母亲连忙起身,用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匆忙搬过凳子,递上筷子,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不安。 建国的状态比上午好了许多,精神焕发,但眼神中仍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对我的称呼,由亲密的“老弟”转变为正式的“顾先生”,这微妙的变化,如同一道鸿沟,横亘在我俩之间。我知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是从平凡到非凡的蜕变,但那份突如其来的陌生感,仍旧让我感到不适。 我没有时间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情绪中,直接切入了正题:“哥,没有时间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正在无情地流逝。 建国闻言,脸色骤然变得沉重,手中的筷子轻轻落下,嘴唇紧抿,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他的母亲,一位历经沧桑的妇人,敏锐地捕捉到了氛围的变化,识趣地端起碗筷,悄悄退至一旁,留给我们一片私密的空间。 我素来不喜与优柔寡断之人周旋,时间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命运的走向。 “你不说,我也救不了你们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既然他选择了沉默,我又何必强求?然而,就在我转身之际,建国猛地伸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顾先生,俺说,俺啥都说。只不过,俺说了,俺真的能帮俺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也夹杂着一丝不确定。 “我尽力。”我简短地回应,这三个字,既是承诺,也是责任。 建国闻言,感激地点点头,终于鼓起勇气,开始缓缓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故事的开端,追溯到一年前的那个十月一日,秋风萧瑟,两颗孤独的灵魂踏上了一场寻根之旅…… 那是一个寒意透骨的清晨,文琪从梦境的边缘猛然抽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现实。她的心跳如鼓,梦境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场景都异常清晰,尤其是母亲那未完的第三点叮嘱,像是一枚悬而未决的谜题,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窗外,天边初露的鱼肚白与公鸡的高亢啼鸣交织成一幅乡村晨曦的画卷,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那份沉重与迫切。 她回想起母亲在梦中那温柔又略带焦急的眼神,以及化作扑拉蛾子飞向天际的奇异景象,这一切都太过真实,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不仅仅是梦,而是母亲跨越生死的指引。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涌动起一股坚定——为了延续家族血脉,她愿意尝试任何方法。 建国被文琪轻轻摇醒,睡眼惺忪中,他看到了妻子眼中闪烁的坚决。文琪将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细细讲述给建国听,那关于拴娃娃的古老习俗,以及母亲的托梦,让建国原本半信半疑的心也渐渐动摇。在这个小村庄里,当科学与现实无解时,人们往往选择相信那些超自然的力量,因为那是一线希望,也是绝望中的慰藉。 于是,这对夫妇决定在农历十月十五,一个据说灵力最为旺盛的日子,前往黄河大堤旁的琉璃口。琉璃口,一个名字听起来美丽却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广阔的树林,冬日的萧瑟让林间少了些生机,却多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月光如洗,却照不透林间最深沉的暗处,两人手牵手,手电筒的微弱光芒在漆黑的林间显得格外渺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越来越深,风也愈发猛烈,枯枝败叶在风中发出阵阵哀鸣,仿佛是自然界对入侵者的警告。建国的内心开始动摇,但文琪的决心却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不容置疑。 争吵在不经意间爆发,文琪的倔强让她独自冲入林中,而建国的担忧让他紧跟其后。不幸的是,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一个不起眼的深坑让建国瞬间陷入了困境。当他狼狈地爬出坑洞,却发现文琪已不见踪影,那一刻,恐惧与无助如潮水般涌来。 林间的风势愈发狂烈,枯叶如同黑色的风暴,遮蔽了视线,建国的心被揪紧,他不顾一切地在风中呼喊,寻找着文琪的身影。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14章 沉重 仿佛每一步都在加深他的绝望。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斜坡上一闪而过,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给了他一线希望。 然而,追逐的过程并不顺利,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仿佛有意识地阻挡着他,枯叶如利爪般撕扯着他的衣襟,简国几乎是在与自然之力搏斗。最终,当他穿过那片混乱,只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斜坡的另一侧,心中既有不甘也有深深的恐惧。 此刻,坐在桌前的建国,额头上汗水涔涔,讲述这段经历时仍难掩内心的惊悸。琉璃口,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不再只是一个地名,而是与诡异、未知紧紧相连的代名词。村民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那些夜晚中婴儿的哭泣声,以及纠缠不清的诅咒,都让这个地方蒙上了一层不可言喻的神秘色彩。而他和文琪的遭遇,只是琉璃口众多未解之谜中的冰山一角,让人不禁对那片林地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我看他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连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为他斟满一杯温水,递到他手中,柔声安慰道:“喝口水,定定神。”建国接过来,双手紧紧环抱着杯子,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月色朦胧,影影绰绰间,他紧随那道神秘身影,脚步匆匆,穿过幽暗的林间小径,直奔坡上。随着距离的拉近,一阵凄厉而苍老的哭泣声穿透夜幕,清晰可闻,宛如利爪撕扯着寂静的夜空。那哭声饱含无尽的悲凉,建国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寒意,暗自思量,在这荒郊野外,怎会有如此怪异之事?但他转念一想,文琪还在家中,担忧与责任驱使他硬着头皮,鼓足勇气,一步步向那未知的源头靠近。 当建国费力攀上坡顶,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一株古朴沧桑的老槐树巍然屹立于斜坡之巅,树干粗壮,需数人合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仿佛一位历经风雨的老者,静静守护着这片土地。月光斑驳,从密集的枝叶间漏下,为这幽静之地平添了几分神秘。 借着微弱的光线,建国注意到小庙前悬挂着一盏摇曳的油灯,昏黄的火苗在风中跳跃,为这幽暗的环境带来一丝温暖。油灯下,两位身影依稀可辨:一位是低头抽泣的老太太,面容憔悴,另一位则是他熟悉的身影——文琪,正轻声细语,试图安抚老人。 建国见状,心中虽有千般疑惑与不安,却也顾不上多想,手脚并用地攀爬过去,急切地呼唤着文琪的名字。他的声音中既有重逢的惊喜,也有难以掩饰的惊恐。 “文琪,你这是在做什么?可真是快把我吓死了!” “哎呀,你嚷嚷什么?没瞧见大娘正伤心着吗?”文琪抬头,眼神中带着责备与无奈。 “她怎么了?”建国不解地追问。 “她的衣服不见了。”文琪简短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同情。 建国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愕然,再次确认道:“大娘,您说什么?衣服不见了?” 老太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重复道:“就出去一会儿的工夫,我的衣服就没了。那可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镶嵌着几十颗宝石呢!” 明眼人都能察觉,这位看似平凡的老太太绝不简单,深夜外出只为寻找遗失的衣物,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让人不禁脊背发凉。而建国夫妇,或是出于纯真,或是被某种力量迷惑,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热心地提出要帮助老太太寻回衣物。我心中暗自叹息,预感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老太太见二人答应帮忙,竟奇迹般地止住了哭泣,目光炯炯地询问他们的来意。建国夫妇坦诚相告,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老太太闻言,指了指身后的小庙,缓缓道出一个惊人的秘密:“这里供奉的是娃娃庙,极为灵验,只是里面的娃娃已被求愿之人取走殆尽。” 文琪一听,顿时如遭雷击,瘫坐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难道命运真的如此不公,连一线生机都不肯给予? 然而,老太太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束光,穿透了黑暗:“孩子,别怕,我看你们心地善良,便告诉你们一个法子。庙内香案上的那堆土,正是制作娃娃的材料。你们取些土来,我亲自为你们捏一个泥娃娃。” 文琪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语气坚定:“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会骗你们呢?” 两口子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决定尝试那看似荒诞不经的方法。他们踏上了前往娃娃庙的崎岖小径,心中交织着忐忑与期待。庙宇古旧,香火缭绕,他们虔诚地在众多泥娃娃中挑选了一个,那娃娃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不凡的灵光。回家的路上,两人轮流紧握着那小小的泥偶,仿佛握住了未来和希望。果不其然,几个月后,文琪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两颗疲惫的心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喜悦。 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两夫妻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憧憬中,以至于那件答应为老太太寻找衣物的事情,逐渐被日常的欢声笑语所掩盖。建国对文琪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每天的产检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每一次医生肯定的点头,都是对他们未来希望的加固。当b超图像上清晰显示出是个男孩时,两人的喜悦达到了顶点,仿佛一切的等待和努力都有了最好的回报。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残酷的玩笑。分娩之日,期待中的啼哭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沉寂和医护人员的叹息。那个未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小生命,成了夫妇心中永远的痛。文琪自那以后,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终日恍惚,言行举止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疯狂。建国的母亲曾试图描述过那些令人心碎的场景,如今亲眼目睹,我的心情也变得异常沉重。 第15章 议论纷纷 建国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无助与自责。在这一刻,我虽对他之前的鲁莽行为感到几分恼火,但更多的是对这对夫妇不幸遭遇的同情。在乡村,没有子嗣的压力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家庭,他们的选择,尽管盲目,却是出于对生活的渴望和无奈。 深思之下,我愈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那泥娃娃的灵验、王家庄中蛤蟆的出现,以及老太太种种怪异的行为,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她或许真是一个蛤蟆精。但为何她的实体与灵魂会分隔两地?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老太太寻找的衣物,极有可能是她作为蛤蟆精的外皮,那上面的疙瘩与她口中的“宝石”不谋而合。这一发现让我确信,我们面对的绝非寻常之事。 即便如此,即使她真是蛤蟆精,这世间万物,包括妖精,也有其生存之道。历史上的袁世凯,据传便是蛤蟆精转世,其生平事迹与蛤蟆的特性有着惊人的巧合。这不仅揭示了妖精世界的复杂多变,也暗示了它们并非全然超脱于人间法则之外。 细想之下,我们并非毫无胜算。老太太既然能将运势藏于王家庄,说明她对自己的本体位置了如指掌。这既是她的优势,也可能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在这场与未知力量的较量中,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个线索都可能是逆转局势的关键。 既然如此,就不存在什么找衣服的托词了,那不过是我为了安抚他们夫妻二人的巧妙借口罢了。在我看来,这位老太太的能耐似乎并不出众,否则,她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窃取这对夫妇的运势。况且,文琪被老太太附身的事件,更是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我的猜想。 那么,她究竟为何要盗取他人的气运呢? 或许,她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术,企图借助外人的运势,实现自身与某个实体的融合。如今,她的本体已被我付之一炬,实力必然大打折扣。此情此景,或许正是我一举制胜的良机!一旦让她逃脱,后果将不堪设想,后患无穷。 坦诚而言,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这场较量,就如同一场赌博,若我判断正确,她将难逃一劫;若我失算,那牺牲的将是自己。 当我步出医院大门时,已是深夜十点的光景。 城市的夜空下,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街道两侧的大排档中升腾起袅袅白烟,宛如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此刻,正是这座城最为喧嚣的时段,男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女人们则在一旁低语,交换着彼此的秘密;半大的孩子们手握烤串,在人群中追逐嬉戏。烧烤摊主的嗓音浑厚,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一声声吆喝,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尽管四周熙熙攘攘,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是一名在繁华中迷失的旅人。 这是我首次深刻体会到迷茫,心中没有一丝明确的方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麻烦,我应否插手?如果这桩事危及我的生命,我又该如何抉择? 万一我遭遇不幸,父亲又该怎么办?这并不是一个崇尚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即便我真的为此付出生命,也不会有人视我为英雄。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我的思绪如同沸水中翻滚的米粒,自私与正义在内心激烈交锋,让我无所适从。我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知所往。 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街道的喧嚣,仿佛一把利刃斩断了我的万千思绪。我转身之际,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撞向我的胸膛。 我像失去了平衡的木偶,与赵敏浩一同摔倒在地。他迅速从我身上爬起,焦急地询问我是否受伤,我木然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他,望向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 不远处,一辆红色轿车停在那里,车门敞开,一名光头司机正指着我们破口大骂,言辞粗鲁,满是怒气。赵敏浩连忙将我扶起,见我无恙,便上前向司机赔礼道歉。司机见状,态度稍有缓和,叮嘱了几句后驾车离去。 行走在归途,我终究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这样很可能会丧命的。” “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遭难呢?”赵敏浩微笑着,轻轻抖了抖肩,仰望着满天星辰,“我救你,并非出于善良,而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心安?” “对,你看这漫长的夜晚,若心中不安,又怎能安然入眠?” 我哑口无言,轻轻摇头。没想到自己内心的纠葛,竟被他轻易洞察。是啊,我帮助建国和文琪的初衷,不正是为了寻求那份心安吗? 我释然一笑,再次抬头时,赵敏浩已立于路灯之下,昏黄的灯光洒在他斑白的发丝上,柔和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仿佛是误落凡尘的精灵。 “好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照顾你姐姐。” 赵敏浩收回远眺的目光,认真地注视着我:“李凌串,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她拼命?” “没有。”我故作轻松地摇头,却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我害怕自己的决心不够坚定,破坏了好不容易获得的平静。我更害怕,与他距离太近,会被他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为什么不承认呢?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看出,你和之前不同了。从医院出来后,你就一直心事重重。我看得出来,我不是笨蛋。” “你一直跟着我?” “你为救我姐姐而来,我自然要紧紧跟随,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是自愿的,就像你说的,心不安,寝食难安。” “那……那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也不想生活在愧疚之中。” “你这是何苦呢?” “你又何尝不是?” 我不得不承认,无论辩论技巧还是那份不依不饶的韧性,我都难以与赵敏浩相抗衡。最终,在他那股子不死不休的坚持下,我妥协了,答应带上他一同前往那未知的探险之旅。 第16章 如此大胆 我们折返回医院的入口,月光下,赵敏浩轻车熟路地穿梭至停车棚,从中推出一辆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摩托车。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绑在车后座上的长条形黑色塑料袋所吸引,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与隐隐的不安。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忍不住问出口。 “哦,这可都是宝贝——刀具、朱砂、墨斗,还有新鲜的鸡血和黄纸,都是我根据网上的捉鬼指南精心准备的。”他得意洋洋地回答,仿佛这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哑然失笑,内心却暗自嘀咕,真希望事情能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直接。 夜色已深,我们二人骑着摩托车,如同两道流星划破寂静的夜空,直奔黄河大堤的琉璃口而去。这段路程约莫三十里,但在赵敏浩那近乎疯狂的驾驶速度下,仅仅半小时便已抵达目的地。由于没有直达琉璃口的道路,我们只好将摩托车停靠在路边,肩扛手提着那些所谓的“法宝”,踏上了通往大堤的崎岖小径。 大堤之上,寒风凛冽,夜色沉沉。即使此刻并非满月之夜,却也丝毫未减我们的决心。我们的目标并非那传说中的娃娃庙,而是那位神秘的老太太。霜白覆盖着大地,每一步都踏出了清脆的声响,而那刺骨的寒风,仿佛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赵敏浩却似乎浑然不觉,他手持西瓜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边走边四处张望,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活脱脱像是去赴一场轻松愉快的聚会,而非踏入未知的冒险。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赵敏浩突然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凌串,我有种感觉,我好像曾经来过这里。” “你来过这里?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禁诧异。 “在梦里。”他认真地回答,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别开玩笑了!”我嗤之以鼻,却又在他接下来的话语中愣住了。 “我真的没骗你,而且在梦里,还有一群小娃娃叫我‘掌柜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涌上心头。我记得赵敏浩的母亲曾不经意间透露,他是在娃娃庙被“拴”回来的。如今看来,他的身份远不止于此,那些小娃娃称他为“掌柜的”,显然他在那个世界中扮演着某种重要角色。这个发现让我既惊又喜,或许,有了赵敏浩的特殊身份,我们此行的任务会变得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也被他的乐观情绪所感染,嘴角微微上扬,竟也跟着哼起了那不成调的小曲,心中的忐忑与期待交织成一首复杂而奇妙的旋律。 “凌串,快看那边,好大的……”赵敏浩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心中充满了对即将揭晓的秘密的无限遐想。 的一棵槐树啊!”赵敏浩紧紧抓着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与激动,那股子兴奋劲儿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我梦里无数次徘徊在那棵槐树下,他们告诉我,我的家,就在那苍翠挺拔的槐树庇护之下!凌串,我发誓我没有欺骗你,那梦境中的槐树,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我满心疑惑,被他摇得晕头转向,只好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不远处,月光如练,温柔地洒在那棵参天古槐上,即便心中早有准备,亲眼目睹时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撼于其雄伟之姿。 水缸般粗壮的树干,坚如磐石,直插云霄,仿佛是天地间一根不屈的脊梁,挑战着苍穹的极限。那繁复交缠的枝叶,编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绿色巨网,其间点缀着数不清的鸟巢,每个都大如脸盆,宛如自然界的微型城市,生机勃勃。 随着视线沿着老槐树的轮廓延伸,四周的景致也渐渐清晰。槐树坐北朝南,背靠着那条蜿蜒数百里的黄河大堤,岁月的侵蚀让大堤的土层缓缓向内倾斜,形成了两个优美的弧度,远远望去,竟像极了一个天然的鸡窝。而在这“鸡窝”的中心,突兀地隆起一个约莫两三米宽的圆形土丘,正是这棵大槐树,不偏不倚,傲然屹立于土丘之巅! 这一幕,让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棵槐树之所以能够茁壮成长,得益于它所占据的绝佳风水宝地——金鸡抱卵!这等风水奇观,即便是我,也是首次亲眼得见,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不由自主地吟诵起风水界的俚语: “平地三墩势若峰,更兼震卯与来龙,北有山岗西有道,中间一块做坟靠,此局金鸡抱蛋地,定主富贵出英豪,不信其中生瑞气,挖深三尺出铜瞧。” 赵敏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不解地问:“凌串,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我笑着解释:“只是一些风水上的顺口溜罢了。你说你家在槐树下?” “没错,对了,我也来一段顺口溜给你听听!”赵敏浩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唱了起来:“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里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 凌串一脸戏谑地望着他,这家伙又唱又跳,乐在其中,却不知我内心已惊骇万分,脚下差点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这可不是普通的童谣,而是源自大槐树下的寻亲民谣,流传了六百年的古老歌谣,连村里的老人都不一定知晓,他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怎会无师自通? 我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该不会是撞邪了?但仔细观察,赵敏浩身上并无半点阴霾之气。 他嘿嘿一笑,显然不明白我的担忧,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眼神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期待与兴奋。随后,他竟跑到了黄河大堤边缘,张开双臂,对着那棵大槐树的方向大声呼喊:“弟弟们,我回家啦——” 我的天!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 第17章 气势 我急忙追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哀求:“大哥,你这是想让我们俩早点去见阎王吗?别喊了行不行?” 我真是带了个活宝!本来就不是对手,现在这一喊,无疑是自投罗网。 “呜呜~” “能别喊了吗,大哥?”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面对死亡还能如此兴奋,真是哭笑不得。 见赵敏浩点头答应,我才松开手。他这一闹,接下来的路恐怕更加凶险。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再次望向大槐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庙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庙门悬挂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火苗摇曳,犹如死神窥视的眼眸,仅仅一眼,便让我感到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仿佛预示着今夜将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娃娃庙不是应该等到农历十五的夜晚才会显露出它的真容吗?为何今日,这幽静的黄昏时分,它便悄然现身于世?莫非,是由于刚才赵敏浩那一声惊心动魄的喊叫,不经意间触动了什么禁忌之门? 除却这个猜测,我实在难以寻觅其他合理的解释。此刻,我愈发意识到,相较于那位神秘的老太太,更需警惕的似乎是赵敏浩这个不安分的家伙。一旦他再次引发什么风波,今晚我们二人恐怕难逃一劫,即便幸存,也将是遍体鳞伤。 于是,我反复叮咛,要求他务必紧跟我的步伐,切勿擅自行动,以免再生枝节。随后,我手持那枚古旧的罗盘,走在前方引领道路。这罗盘虽无力直接驱散邪祟,却能确保它们不敢轻易接近我们,为我们提供一片相对安全的庇护。 随着我们逐渐靠近那棵年迈的槐树,头顶的月光似乎变得异常明亮,明明只是月初的峨眉新月,却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是满月之夜的银辉洒满人间。特别是当我们踏上老槐树正上方的斜坡时,周遭的光线竟亮如白日,我的视线清晰得能够分辨出槐树上每一寸细腻的纹理,乃至脚边每一根摇曳的草叶。作为一名风水学者,我对阴阳之道颇有研究,如此反常的月相,被称作“月华倾泻”,往往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将是超乎想象的奇事。 而在这奇异景象之中,最为不可思议的,莫过于老槐树下那座突现的娃娃庙。既然已无退路,我决定索性探个究竟,揭开这座娃娃庙内隐藏的秘密,即便是面对未知的危险,也要明明白白。 就在这一刻,我仿佛察觉到一丝丝细微的白气,正从娃娃庙的缝隙中袅袅升起。这些白气起初如同游丝般难以捕捉,但转瞬间,它们汇聚成一股股强烈的蒸汽,犹如沸腾的锅盖被猛然揭开,白茫茫的雾气如同激流中的浪花,汹涌澎湃,四散开来。 在风水学中,这样的白气被称为“龙气”,象征着天地间的灵气流动,分为黄、青、白、红、黑五色,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中,红黄二色象征尊贵,青色稍逊,而黑白则多与凶险相关联。此地本应是“金鸡抱卵”的吉局,龙气应呈现红色,象征火旺之地。然而,当前显现的白色龙气,却揭示了此处龙脉实为水行,加之黄河故道水浅,与水龙之象相合,形成了“龙游浅滩”的不利格局,意味着原本的吉祥之地已被人为篡改,金鸡抱卵的富贵之局,竟变成了鱼虾戏龙的混乱局面,主次颠倒,风水大乱! 有言道:“主不主,宾不宾,必有龙虎之因。”显然,此地的龙虎砂出现了问题,但表面观察之下,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正当我仔细审视龙虎砂之际,那龙气的倒涌之势已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浓厚的白雾如同晨曦中的浓雾,迅速将整个娃娃庙包裹其中,白雾不断扩散,似有吞噬整个斜坡的气势。 月华倾泻,龙气倒涌,一切显得如此不祥。然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专注于这些问题,忽略了自身的安危。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无论是月华还是龙气,都与我何干?我应当尽快逃离才是! 正当我欲呼喊赵敏浩一同撤离,我的声音却被突如其来的鸦群叫声淹没。只见一片宛如乌云的鸦群自东北方向铺天盖地而来,它们的飞行阵势宛如一场黑色的风暴,横扫而过。 我瞠目结舌,只见这群乌鸦围绕着老槐树盘旋数圈后,一只接一只栖息于树梢的老鸹窝中,消失不见,留下一片寂静。这是“百鸦归巢”之兆,预示着夜幕下未知的变故即将降临。 “哥哥~” 这声呼喊,如冬日里突来的寒风,穿透衣物,直抵心扉,带着西伯利亚冰原般的凛冽,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牙齿间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仿佛是身体在无意识中试图驱散这股莫名的寒意。意识清明,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连简单的转头动作都变得遥不可及。这感觉,与坊间流传的“鬼压床”何其相似,但手中紧握的罗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提醒我这不应该是幽灵作祟的场景。 一只冰凉的小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我的掌心,那温度仿佛直接从指尖冻入骨髓。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一个头戴虎头帽、身穿碎花棉袄的小娃娃,静静地站在那里。虎头帽的轮廓,在昏暗中勾勒出一抹异样的熟悉,不由自主地,我的思绪飘向了立国母亲口中的那帧画面:在立国与文琪的遗像旁,静静摆放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同样装扮的小孩,虎头帽下藏着纯真的笑靥 “掌柜的,桐儿等你好久了。”小娃娃泪眼婆娑,满是期盼地望着我,称呼让我心中一怔。 掌柜的?莫非是认错了人?赵敏浩才是这里的当家。 赵敏浩!赵敏浩在哪里? 心中焦急如焚,却只能在喉咙里咕哝,身体依旧纹丝不动,仿佛被时间遗忘。 桐儿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滑落脸颊,她忽然抽泣着指向下方的娃娃庙:“掌柜的,他们欺负我们。那个丑陋的癞蛤蟆霸占了我们的家,不让我们回去。” 第18章 截然不同 我满心疑惑,这情景就像孩童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寻求安慰,可为何偏偏找上了我,一个与这一切似乎毫无瓜葛的外人。 “掌柜的,你别害怕,桐儿绝不会伤害你。只是希望你能救救我们,那个癞蛤蟆实在可恶。起初,我们见她受伤,好心收留她养伤,没想到她康复后,非但不感恩,反而强占了我们的居所,还逼迫我为她窃取别人的气运。” 我恍然大悟,原来娃娃庙的风水异变,皆因那癞蛤蟆所为。可现状下,我自身难保,又如何施以援手? 我竭尽全力,用眼神传递信息,桐儿似有所悟,缓缓松开我的手。随着她的放手,周身的寒意如潮水般褪去,温暖逐渐回归。 “赵敏浩呢?”我急切地问。 “小掌柜的睡着了。”桐儿的手指轻轻一点,我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赵敏浩,双眼紧闭,显然已陷入沉睡。一切的谜团似乎都与这个桐儿有关。而他对赵敏浩的称呼,更让我好奇不已。 “小掌柜的?”我重复了一遍。 “你们都是我们的掌柜,但你身上的阳气太盛,还有罗盘守护,我不敢接近。”桐儿解释道。 “那刚刚” “掌柜的,你没看到桐儿的身体正在消失吗?”他的话音未落,我惊异地发现,他的身形确实在缓慢地淡化,仿佛随时可能随风消散。尽管我不是捉鬼行家,但也明白,这绝非吉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对这小灵魂即将消逝的同情? 桐儿的眼中闪烁着坚决与无奈,她轻声细语,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若是桐儿不采取这样的方式,恐怕掌柜的您根本无暇聆听我这微不足道的话语?真没想到,老天爷竟在此刻睁开慈悲之眼,让我这微小的存在能有幸遇见您。桐儿别无所求,只愿您能伸出援手,救救那些无辜之人。如今,龙气已开始逆流,一旦被那邪恶的癞蛤蟆吸取,其后果将如末日降临,不堪设想。” 掌柜的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愤怒,“可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吗?你会魂飞魄散,从此世间再无你的痕迹!” 桐儿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决绝,“桐儿无所畏惧,掌柜的,您或许不知,那只癞蛤蟆此刻正于龙尾施法,龙气外泄,短时间内无法返回。请您,务必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的……将她的遗体彻底焚毁。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逃过此劫。” 掌柜的面露困惑,“在王家庄时,我已经尽力焚烧了,为何……” “未曾燃尽,那些乌鸦又将残余之物带回,恭敬地安置在了娃娃庙内。”桐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请求。 她泪光点点,言辞恳切,掌柜的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忍心完全不信。他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桐儿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掌柜的,我欺骗您有何益处?您可曾听说,有人会愚蠢到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来编织谎言?” 掌柜的神色复杂,歉意与犹豫交织,“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只见桐儿的身形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团青烟消散,留下一抹淡淡的哀愁。紧接着,一只黑蝶振翅而出,翩翩飞向娃娃庙的方向,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掌柜的长舒一口气,心中稍感宽慰,至少桐儿的灵魂尚未消散。至于为何会化为蝴蝶,他无从知晓。与此同时,赵敏浩似乎因桐儿的离去而苏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地询问:“我怎么睡着了?” 掌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若知道,又何必问你?别愣着了,那蛤蟆精外出未归,我们得趁现在处理好……处理好一切。” “不是已经烧了吗?”赵敏浩一脸茫然。 “未能彻底,乌鸦又将其残骸带回。”掌柜的简短解释,同时收起了罗盘,从赵敏浩背负的布袋中抽出一把锋利的西瓜刀。接下来,无需罗盘指引,行动便是最好的证明。 无论桐儿所言是真是假,今夜,那蛤蟆精的命运已定。两人迅速商定了计划,掌柜的负责庙内的事务,赵敏浩则在外守候,以防万一。 白雾弥漫,整个斜坡仿佛被一层神秘的纱幔覆盖,视线受阻,但这也成了他们的掩护。在黑暗中,他们依循记忆,摸索前行,不久,一抹青色的微光在前方隐约显现——那是庙门前油灯的光芒! 油灯如同夜海中的灯塔,引领着他们顺利抵达庙门。庙门洞开,内部铺设着一张张泛黄的符纸,中央的香案上,赫然摆放着一堆黄土,其上,一只脸盆大小、活生生的蛤蟆静静地趴着,与上次所见的干瘪尸体截然不同。 白色的龙气如同细丝,源源不断地涌入蛤蟆的鼻孔,伴随着龙气的滋养,蛤蟆的体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就像被充气的气球,逐渐变得庞大而恐怖。掌柜的心知肚明,这绝非吉兆,若任其肆意吞噬龙气,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中暗自低吼,手中西瓜刀划破空气,朝着那膨胀的怪物狠狠劈下。霎时间,脸盆大的蛤蟆被一分为二,鲜血四溅,几滴温热的液体溅落在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五六个枣红色的泥娃娃从那只癞蛤蟆的尸体里骨碌碌地滚了出来,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驱使,心急火燎地逃离这具恐怖的宿主。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桐儿曾经提到过这些神秘的娃娃。 我没多做停留,赶紧将癞蛤蟆的尸体往地上一摔,感受着它沉重的重量与令人作呕的湿粘感。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堆纸,把它们揉成一团,点燃了火柴,纸张瞬间被火舌吞噬。奇怪的是,这些纸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材料制成的,燃烧得比一般的纸更为持久和强烈。更神奇的是,燃烧之后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灰烬,仿佛化作了空气中的一部分。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一股诱人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充斥在整个空间中。尽管癞蛤蟆的外观令人生厌,但此刻散发出的香气却出奇地好闻。 第19章 反映过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赵敏浩那慵懒又充满好奇的声音,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凌串,你丫不烧蛤蟆,在里面做饭呢?” “做什么饭?”我的声音有些粗糙,因为和赵敏浩对话让我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稍微回过神来。 “那怎么这么香?”他居然还认真嗅了嗅空气,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烧的是癞蛤蟆,你吃不吃?”我略带调侃,其实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 吸取了上次匆忙离开的教训,这次我耐心地等到火焰将癞蛤蟆烧尽,只剩下一堆灰烬时,才长舒一口气,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忽然间,一阵无以名状的困意袭来,我眼前一黑,感到一股强烈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有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周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人在低声交谈。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仿佛被黏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动弹。越是挣扎,身上的束缚感越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捆住了。 “该死的,这难道是鬼压床?”我心中暗骂道,但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这也许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听说鬼压床时,咬舌尖会有助于清醒,我试着咬了一下舌尖,虽然疼痛感让意识清晰了一点,但效果并不明显,我只能勉强睁开眼睛。 视线仍然模糊,像是透过一层薄薄的缥纱看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我试图抬头,却发现全身无力,只能微微侧脸,然而这一侧脸却让我心中陡然一惊。 我看见了五个半米多高的娃娃,他们穿着枣红色的衣服,男娃女娃都有,一个个都长得格外可爱。然而,他们的出现却并没有带给我愉悦的感受,反而让我心生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恢复清醒时,东方已经泛白,黎明的寒意刺骨,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赵敏浩坐在大槐树下,手中拿着一个枣红色的泥娃娃,神情专注,仿佛在研究着什么。他旁边放着一盏旧青灯,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地上的五个泥娃娃,那些娃娃的表面布满了裂痕,几乎要碎成块。 环顾四周,原本的庙宇已消失不见,我竟然躺在一堆枯枝败叶上。轻轻一动,下面的叶子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你醒了?”赵敏浩注意到了我的动静,甩手将娃娃丢给了我。 “干嘛?”我接过娃娃,发现这个瓷娃娃戴着虎头帽,穿着小花袄,这正是桐儿的娃娃!这一发现让我心头骤然一震,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留个纪念,龙气已经散尽,他们再也没有投胎的机会了。\"赵敏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夹带着无尽的悲伤和自责。他用手轻轻抚摸这些小娃娃的头顶,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在他的眼中晕染开来。 他继续说道:\"我应该早点过来的,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梦见过他们。他们求我救他们,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梦,不曾想竟是真的。\"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显然因为内疚和自责已经多次夜不能寐。 看得出来,他内疚得厉害,仿似沉浸在巨大的负罪感中无法自拔。我起身走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别太自责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责备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我的声音尽量温柔而坚定,希望能够稍微缓解他的痛楚。随后,我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敏浩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酝酿如何开口。\"他们是这里的小鬼,因为错过了投胎的机会,所以想借着龙气重新投胎。这些娃娃上面附着了他们的魂魄。娃娃庙没骗人,只要有人把他们拴回去,他们就能重新投胎做人。\"他的语气里充满无奈和遗憾,这种深沉的情感仿佛是结石般沉重。 \"也不怪你,都是天意!对了,这些是他们刚刚告诉你的?\"我疑惑地继续追问,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敏浩苦笑了一下,疲惫地摇了摇头。\"他们恨我,根本不愿意和我说什么。我说的这些,是之前他们通过梦境告诉我的。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说,我不想活在愧疚里了。\"他似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希望得到我的理解和宽慰。 听到这里,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一直误解了他的意思。我以为他是不想让我一个人冒险,怕我会有危险;然而,现在看来,是我多情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这个所谓的掌柜的,应该是假的。真正的掌柜,恐怕就是赵敏浩。我不禁开始怀疑,是否是这些娃娃心怀怨恨,才将原本该告诉赵敏浩的信息转告给了我。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他们!即使我有罗盘护身,也不可能天天都带在身上啊!他们如果真想见我,有的是机会接触到我。掌柜的这个称呼,应该是桐儿为了救他们临时编的,并未事先和他们交代清楚。因此,他们在歌谣中称我为恩人,而不是掌柜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叹,自己这么大个人竟然被一群小娃娃给骗了。不过,让我更困惑的是,赵敏浩这个真正的掌柜的,到底是掌的什么柜呢? 这里隐藏着的秘密仿佛是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每揭开一层,迎接我的竟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既然这一切的收获本就是赵敏浩应得的,我又怎会独自占有呢?更何况,根据我对他的深入理解,即便我将所有宝物双手奉上,他也不会贪得无厌,全数接纳。 思及此,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顺手抄起那把锋利的西瓜刀,神秘兮兮地向他提议,要带他前往一个隐蔽之地,挖掘些难得一见的好玩意儿。我们沿着村头那棵饱经风霜的老槐树为,向东偏西的方向挺进,穿越过一片密不透风、遮天蔽日的林海,最终,一块形状奇异、突兀耸立的高岗赫然映入眼帘,仿佛自然界的某种神秘指引。 第20章 挖掘 望着这不同寻常的场景,我心中暗自思量,那些娃娃们显然不简单,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摸爬滚打,掌握些珍稀秘宝的信息也实属正常。此刻阳光明媚,天地间一片清明,即便是挖出什么不可思议之物,也无需过多担忧。于是,我紧握西瓜刀,依照那首古老童谣中的线索,开始动手挖掘。 这片土地异常松软,几乎全是细腻的沙土,无需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我与赵敏浩两人便轻松挖下了半米多深的坑洞。然而,除了一铲接一铲飞溅而出的黄土,半米深处依旧空空如也,赵敏浩的耐心开始消磨:“凌串,你确定没搞错?这里哪有什么宝藏的影子?” “继续挖。”我简接回应,不愿多费唇舌,只顾埋头苦干。 我们二人如同被执念驱使的矿工,不顾一切地挥汗如雨。随着时间推移,坑洞已逾一米深,足以埋藏任何秘密,却依然不见宝藏踪迹,不禁让我心生疑虑,难道那些孩童真的只是在戏耍我们? 正当绝望的念头开始滋生,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耳边响起,手中的西瓜刀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硬物。赵敏浩闻声精神一振,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经过半小时的不懈努力,我们合力从坑中拖出一件迷你棺材般的箱子,确切地说,它更接近于一个装饰古朴的箱子。 箱子表面镶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岁月的侵蚀让它脆弱不堪,轻轻一触便断裂开来。开启箱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红木制成的圆筒,揭开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竹简。 竹简首页以繁复的篆体书写着“扒焖锁门”四字,再往下阅读,我便陷入了困惑,因其中许多字形复杂,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正当我沉思之际,赵敏浩的欢呼打断了我的思绪:“凌串,快看这尊佛像,多么精致!”转身望去,只见他手中托举着一尊尺余长的金童佛像,材质未知,外表镀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分量却意外地轻盈。佛像雕刻细腻,美轮美奂,但以古代工艺水平,如此精巧之作实属罕见,故我并未过分在意,转而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箱内。既然“扒焖锁门”已现,那么“观星图”理应不远! 然而,箱内空空如也,似乎并无他物,这与之前的传言大相径庭,不是说还藏有一张观星纸吗? 我心有不甘,反复敲击箱底,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箱底竟暗藏夹层!显然,这夹层中隐藏的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我小心翼翼地用西瓜刀划开一条细缝,尽管此举让箱子底面变得破败不堪,但最终,一张泛黄的牛皮纸缓缓展露真容! 牛皮纸上不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还穿插着一系列简明扼要的图画。这些图画,我一眼便能辨认,它们描绘的是风水学中星山与龙脉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深奥的学问与智慧。 此星,非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乃是隐匿于大地之中的穴位所在,与山川龙脉息息相关,其形态万千,奥秘无穷。在古老的风水学中,人们深信天象与地脉相辅相成,天上的星象对应着地上的山川走势,构成了神秘莫测的龙脉图谱。龙脉,这条潜藏于大地的灵性之脉,如同人的命运一般,有善有恶,有吉有凶,非所有蜿蜒曲折之处皆为福地,需慧眼识珠,方能辨其真伪。 观星,这一风水学中的高超技艺,便是通过观察山体的形态,犹如仰望星空般,洞悉龙脉的品质与运势。一等地师,凭借其深厚的学识与敏锐的洞察力,能够从山川起伏中读出星辰的轨迹;二等地师,则专注于水流交汇之处,寻找吉凶之兆;而三等地师,则需徒步跋涉,于细微处探寻天地之秘。观星,作为点穴之关键,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犹如开启宝藏的钥匙,指引着风水师走向那隐藏于大地深处的福祉之地。 手中的书籍,虽是风水学中的瑰宝,对我而言,却如镜花水月,难以触及实际。我既不涉足古墓探秘,亦不居于崇山峻岭之间,拥有它,仅是增添一份知识的积累,拓宽视野的边界。 当我将搜罗的物品一股脑儿地交付给赵敏浩时,心中已有了计较。我向他透露了我的推测,不出所料,他坚决推辞,不愿接受。最终,我们达成妥协,平分秋色。他取走了扒焖锁门之术,我则选择了观星之法,至于那金童,既然他心生欢喜,便赠予了他。然而,预料之中的结果并未使我安心,反倒是心中生出一丝忐忑。赵敏浩的纯真无邪,与我的步步为营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害怕有一天,当他知晓我的精于算计,是否会对我改观? 他的心灵纯净如水,让人不忍心欺骗,但转念一想,我并未对他施以恶意,只是未全盘托出罢了,这或许是我对自己的宽慰。 我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让赵敏浩送我至立国家中,解决那困扰已久的白虎占床之局。破解之法简单却有效,只需朱砂书写“麒麟在此,白虎退位”八字于红纸之上,贴于床头,即可化解此劫。此行,也算是我对赵敏浩的一份回报。 处理完赵敏浩家的事务后,我稍作休整。期间,二姐夫携带一万块现金上门,以此表达谢意。据说,赵敏浩亲自向立国家中致歉,文琪也得以平安归家,一切似乎都朝着圆满的方向发展。而我,却陷入了另一番困境。一方面,我必须兑现承诺,找到李玖狼,求助于他治愈桐儿;另一方面,家中因老太太的宣传,引来无数求财若渴之人,他们如潮水般涌来,我深知人心难测,不愿轻易涉足这利益纠葛之中。然而,面对乡亲们的期盼,我又无法直接拒绝,只能选择逃避,每日早出晚归,试图避开这纷扰。 在这段日子里,我几乎日日拜访李玖狼,却始终未能得见其人。据闻,此人行事古怪,身怀绝技,既能算命卜卦,又能为鬼魂疗伤。 第21章 危机 两个月的寻觅,仿佛追寻虚无缥缈的幻影,正当我心灰意冷,重操旧业之时,命运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将我引向了他…… 那位老头仿佛是专程来挑动我的神经,留下那句话后便悠然自得地回到了他的摊位前。李玖狼面沉如水,目光如刃般凝视着我,让我尴尬得几乎想找个地缝立刻消失。 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化解这尴尬气氛的方法,只好继续埋头啃着手中的红薯,心中暗道:随它去,你不肯帮忙,总有别人愿意伸出援手!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他忽然开口,语气意外地平静:“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我惊讶于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主动提出谈话,连忙点头应允,匆忙将那块标志着我身份的“收破烂”木牌塞进三轮车里。 李玖狼的目光轻轻掠过我那辆载满杂物的三轮车,眉头微蹙,似乎对车上的尘垢与杂乱颇为不满。下一刻,他干脆利落地将我从驾驶座上拉下:“我来开车,你坐后面。”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车上堆叠的旧书、泛黄的报纸、生锈的锅铲以及斑驳的洗脸盆,的确,这一切显得有些邋遢。但为了救桐儿,这点委屈我必须承受。 原以为他会带我去某个隐蔽的角落,毕竟我们的谈话内容并不适合公开。然而,他却径直驱车驶入繁华街区,直至一品锅——赵敏浩家族名下的高端酒店前停下。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却已为时晚矣。 一品锅,城中首屈一指的豪华食府,将一辆破旧不堪的三轮车停放于此,我尚且觉得难堪,更不必说下车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了。 门童一脸尴尬地迎上前来,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显然对我们这对组合感到无所适从。 李玖狼从容地拔下车钥匙,随手递给门童,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麻烦你,找个地方停一下这车,小费嘛,直接找你们老板要。” 门童接过钥匙,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虽然未发一言,但那鄙夷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一个收破烂的,也配来这里摆谱? 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掴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直冲脑门。我强忍住泪水,鼻尖酸楚,脸颊涨得通红,猛地从车上跳下,夺过门童手中的钥匙,近乎失控地启动电动车,飞驰而去,只留下身后一片错愕。 李玖狼,你这个混账,欺人太甚!我收破烂又如何?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 一直以来,我不断告诫自己,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净无瑕,收破烂并不丢脸。可今日,我不得不承认,那些自我安慰的话语,终究只是自欺欺人。 我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道理也无法诉说,只因他们比我富有,比我有权势。他们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怎会理解我这底层挣扎求生的辛酸?我已经够艰难了,你不肯援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喂!顾凌串!你疯了啊!开这么快找死啊!”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从车子后座猛然传来,如同夏日里的一道霹雳,划破了原本平静的空气。我猛地一怔,方向盘差点脱手而出,急忙转头回望,这才惊讶地发现,李玖狼那家伙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坐上了我的车! 你大爷的!我心里暗骂,一股无名火瞬间腾起。去死你!让你总是看不起小爷,故意让我出丑,这次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怒意驱使我猛地一脚踩下电门,电动车的速度瞬间飙升至极限,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化作这狂飙的速度,向世界宣泄。 “你疯啦?”李玖狼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惊恐,显然他试图劝阻,却见我油盐不进,情急之下,他干脆爬到车座边缘,伸手就想拧熄那象征着我愤怒的“钥匙”。一股被彻底激怒的冲动涌上心头,我肩膀猛地一用力,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抗,李玖狼整个人就像被弹射出去一般,直直地飞出了车外。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从未意识到自己在愤怒中竟有如此大的力量,看着他那瘦弱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万一他摔出个好歹,医药费、赔偿……各种现实问题如潮水般涌来,让我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还在驾驶中的事实。直到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刺破耳膜,我才恍若梦醒,惊觉眼前的危机。 但一切已成定局,尽管我紧急踩下刹车,那金属与路面摩擦发出的尖啸声依然伴随着“哐当”巨响,车子硬生生地撞上了路边的路沿石。幸运的是,那路沿石并不高,撞击造成的损害尚在可接受范围内。我慌忙跳出车门,心如鼓擂,奔向李玖狼跌落的地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像猫一样灵活,正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吃错药了啊?”他捂着屁股,一脸的不可思议。 “谁让你让我丢人!”我愤愤不平,却又碍于周围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让你丢什么人了?”他一脸无辜,仿佛真的不明白。 “你~”我欲言又止,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之下,那些难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见他似乎并无大碍,我决定不再纠缠,转身欲走。却不料,李玖狼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袖:“李凌串,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邀请你吃顿饭而已。” “有这么请人吃饭的嘛?你看看我,像是能去得起高档餐厅的人吗?”我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我~”他嗫嚅着,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解释。 “你撒开我,还嫌我不够丢人是嘛?”我有些恼羞成怒,只想尽快摆脱这场尴尬。 “我跟你赔礼道歉,我真的没想过会伤害到你的自尊心。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他神色诚恳,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让我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消减了几分。 第22章 不寒而栗 细想之下,我的反应确实过于激烈,这场误会中,我也有责任。叹了口气,我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毕竟,朋友间哪有隔夜仇呢。 李玖狼留意到我面色有所好转,便接着说明来意,语气温和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我确实有求于你,因此才邀你前往那样的场所。但如果你感到为难,不愿意去,我们可以另寻佳处详谈。”言罢,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更合适的环境,却未能如愿。“这样,不如直接去我的住处,那里更为私密,便于我们谈话。”他的提议中透露出一丝决断。 我不禁反问道:“找个隐蔽的角落不就解决了问题?况且,你是否搞错了状况,按理说应该是我有事相求,怎么变成了你求助于我呢?” 李玖狼闻言,骤然靠近,几乎贴到了我的耳边,声音低沉而神秘:“我所言之事,不可告人,见不得光亮!” 他话音刚落,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肃与沉重,那神色仿佛预示着即将揭露的秘密将是一场未知的冒险。我心中暗自思量,尽管前方可能危机四伏,但为了桐儿,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一闯! 他所提及之事显然非同小可,当我们踏入他那略显简陋的居所时,他立刻紧闭了所有门窗,确保无丝毫缝隙透光,这才缓缓启齿:“李凌串,你可曾听说过‘龙卵’之说?” 我轻轻点头,他口中的“龙卵”并非真龙之卵,而是风水学中的一种特殊现象。在龙脉汇聚、灵气充盈之地,若地气过于浓烈,土壤会奇迹般地凝结成蛋状物,这便是风水师口中的“龙卵”。 “那你可知晓,这龙卵竟有改天换命之奇效?”他眼神闪烁,充满了期待。 我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前不久,我接手了一桩生意,本以为能大赚一笔,却不料非但未得财,反而险些丧命。”李玖狼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坦白积蓄勇气。 片刻沉默后,他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犹豫许久,终于缓缓摘下了遮掩下半张脸的口罩。 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不已。他的上半张脸清秀如玉,皮肤光洁,然而自鼻尖以下,却是另一番骇人的景象——肤色蜡黄,异常刺目,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颗粒,宛如米粒大小的疙瘩。这些疙瘩顶端泛着白色脓疱,触目惊心,宛如癞蛤蟆背上的蟾蜍疱疹。有的已溃烂不堪,流出黄浊的脓液,更有甚者,脓疮之下隐约可见黑色的筋络,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吓到你了?”他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目光仿佛能穿透我故作镇定的外表。我尽管竭力地摇晃着脑袋,试图掩饰内心的惊骇,但那份不经意间泄露的动摇,终究没能逃过他的敏锐洞察。他轻声自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重新将那半遮面庞的口罩拉紧,仿佛是想把某些不愿为人知的秘密一同隐藏起来。 随后,他缓缓探手入怀,仿佛从深不见底的记忆之海捞取珍宝一般,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至我眼前。照片中的少年,正是昔日的李玖狼,那时的他,与如今判若两人。一头柔顺的栗色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白皙如雪的肌肤,配以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薄的唇,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我不禁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种力量,何种变故,能让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沦落至今日这副令人唏嘘的模样? 他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迈向房间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张看似普通的床铺。只见他弯下腰,手指轻轻一掀,床边一块看似寻常的木板悄然开启,露出了隐藏其下的秘密——一个狭小却深邃的地窖入口。我忍不住好奇心驱使,微微前倾,目光穿过那窄小的缝隙,窥视着那幽暗未知的世界。 李玖狼毫不犹豫地踏入地窖,不多时,他手中多了一件用旧报纸层层包裹的物品,轮廓分明,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感。待他将其置于桌面,小心翼翼地揭开外层的伪装,一本陈旧的相册赫然呈现于我们眼前。他轻轻一推,将相册推向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这里。” 相册?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指尖轻轻触碰那封面,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厚重历史与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我满怀期待地翻开第一页,眼前的画面却让我心头一震。那是一位全身布满脓血的老者,面容扭曲,痛苦至极,双手无助地抓挠着自己的脸颊,那无声的呐喊似乎穿越了时空,直击我的耳膜,令我不寒而栗。 慌忙之中,我急忙翻向第二页,希望能找到些较为温和的画面,然而这一翻,却让我后悔不已。第二张照片竟是一个令人不忍直视的特写:老人的手指甲缝里嵌满了腐败的血肉,那些黄褐色的组织上,竟还顽强地生长着细短的毛发,触目惊心。更令人惊异的是,他干瘪的手背上,散布着一个个铜钱大小的银色斑点,在那枯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某种诡异诅咒的印记。 他的话语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打着我的心房:“这位老者名为唐玉生,生于民国三年(1914年),辞世时已届一百零二岁高龄。临终前,他声称见到了一个神秘的小娃娃,当晚便在自己的床榻上溘然长逝。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去世时,舌头竟被残忍地割去。”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着我:“继续看下去,第三页会告诉你更多。” 我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那泛黄的第三页,照片中,一个阴郁场景映入眼帘——一位老太太悬挂在半空,她的面容扭曲而恐怖,仿佛被无形的酸液侵蚀,皮肤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疤痕, 第23章 抹除痕迹 “张家,一个曾经繁荣的家族,如今十二口人仅剩下五位生者。”李玖狼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张家二儿子张秀临,小孙子唐尽,以及三位儿媳,他们是仅存的血脉。其余的张家人,皆已命丧黄泉。” 我合上相册,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你说这是邪术?可我只懂风水,你确定没找错人?”我望向李玖狼,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困惑。这些照片带来的压抑感让我几乎窒息,再多看一眼,恐怕今夜的梦境将是一片黑暗与恐怖。 “没错,他们的死亡源于一个诅咒。”李玖狼的眼神异常坚定,“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张秀临在迁坟时意外挖出的一口箱子。” “箱子?”我重复着这个词,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预感到这简单的回答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诡异故事。 张家近年来在商海中如鱼得水,财富如同春日细雨般悄无声息地滋润了他们的生活。口袋渐丰,家族成员间流传起了对风水的愈发迷信,深信那句老话:“一坟二宅三八字”,意欲借祖上之荫庇,延续并加固这份突如其来的繁荣昌盛。于是,一场寻觅风水宝地的行动悄然展开,意图将先祖安葬于龙脉之上,祈求世代富贵绵延。 然而,当他们满怀虔诚与期待,掘开那片据说能福泽后代的土地下,却未见预料中的黑漆棺椁,唯有尘封的泥土中静静躺着一只看似年代久远的箱子,显得格外突兀而神秘。 “坟茔之中,非但未见棺木,独留一箱?”我复述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正是如此,一箱而已。”九郎的面容异常凝重,那绝不是寻常之物所能引起的反应。他的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我心湖,激起一圈圈思绪的涟漪。我蓦然忆起自己那次挖掘经历中的神秘箱子,一股不祥的阴云悄然笼罩心头,我与赵敏浩是否也会步张家之后尘,遭遇不可名状的命运? “箱内究竟藏何物?”我追问,心中既有好奇也有隐隐的畏惧。 九郎语速放缓,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箱中所藏,乃是一个孩童,那孩子怀中,竟还拥抱着一尊银光闪闪的菩萨像。” 我被九郎的眼神震慑,惊骇之余,几乎失态跌坐:“孩童?” “没错,一个仿佛沉浸在甜美梦境中的孩童。他的肌肤保持着惊人的柔嫩与光泽,宛如初生之蛋壳,触之即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是……死了吗?”我试图想象那场景,不禁遍体生寒。 九郎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帽檐,似乎在极力抗拒那段记忆的侵扰:“我无法确切描述,那是我平生仅见的奇景。他虽无气息,却给我一种仅仅是沉睡的错觉,仿佛随时会睁开眼来。更令人费解的是,任何镜头都无法捕捉他的影像,他就像是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存在。面对这超乎常理的现象,众人束手无策,只好暂将那孩童安置于张家祠堂之内。自那时起,张家的安宁便被彻底打破。” 张家上下,无论老幼,夜夜陷入同一梦境的纠缠。梦里,天空灰暗,乌云压顶,一座黑沉沉的山岗上矗立着一棵参天古木,枝头挂满了白色的招魂幡,随风摇曳,凄厉而诡异。树下,一名孩童孤零零站立,手中持物,一次次往树干上钉去,口中还喃喃低语,声音细若蚊蚋,无人能辨其言。 那金属碰撞的声响,沉重而坚定,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张家人的心头,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与勇气。 这梦魇,如同一部循环播放的恐怖电影,夜夜侵扰,将张家人推向崩溃的边缘,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生不如死。而那梦中的孩童,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选中了张家,成为了萦绕在每个人心头,挥之不去的谜团。 即便是在梦境的迷雾中,众人也只是远远地注视,不敢越雷池半步,去探究那娃娃背影后的真相。它孤独地伫立,在朦胧的月色下投射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熟悉,仿佛是久远记忆中的某个片段,悄然复苏。 张家的宅邸中,暂居着一位年岁已高的风水先生,高琦。他不仅是九郎按家族辈分需尊称的前辈,更是此次迁坟仪式的主持者。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高琦内心满是自责与不安,决心要为张家破解这不祥之局,弥补自己不慎触犯的天机。 然而,命运弄人,非但未能破解困局,高琦自己却招致了一种诡异的病症。皮肤之下,瘙痒难耐,一旦挠破,便有黄浊粘稠的液体渗出,昭示着这绝非凡尘之疾。深知事态严重,高琦紧急联络了声名在外的鬼医李玖狼,以重金相邀,求其出手相助。 起初,李玖狼对这趟危险之旅兴趣寥寥,但在高琦慷慨解囊,仅定金便是一笔可观的两万元巨款面前,他终究还是动了心。讽刺的是,当李玖狼风尘仆仆赶到时,等待他的却是高琦冰冷的遗体,以及张家几乎灭门的惨状。似乎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在暗中操控,企图在李玖狼介入前,将一切痕迹抹除殆尽。 九郎在整理高琦遗物的沉痛时刻,意外地翻阅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相册。这不仅记录了过往的影像,更隐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相册的尾页,赫然写着“龙卵”二字,字迹苍劲有力,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气息。九郎心中暗自揣测,高琦的骤然离世,或许正与这“龙卵”背后的秘密息息相关。他自知学艺未精,难以独力承担解救张家的重任,望着张家残存成员无助的眼神,只能好言相劝,希望他们能逃离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张家人面露苦涩,向九郎吐露了难以启齿的困境——他们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论逃至何方,夜幕降临,总会神秘地返回这栋阴森的宅院。绝望与恐惧交织,他们视九郎为最后的希望,用尽一切温柔与坚持,恳求他伸出援手。 第24章 诧异 九郎的心被深深触动,最终答应尝试寻找出路。然而,这一决定似乎触动了某种禁忌,次日清晨,他的下巴开始出现异样,细小如米粒的疙瘩逐渐蔓延,轻轻一触便溃烂流脓,任凭何种疗法都只能暂时遏制病情的恶化。 面对步步紧逼的厄运,九郎不得不选择逃离,趁着夜色匆匆踏上了前往西安鬼市的路途。那里,是江湖术士与奇人异士的聚集之地,他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线生机。途中,有人悄声提醒,关于“龙卵”的谜团,唯有求助于真正的风水大师,方有可能解开这缠绕张家的死结,摆脱那看不见的命运枷锁。 这原本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足以让人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只不过,命运似乎总爱在欢欣之时,悄然掷下转折的骰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仿佛是老天爷在他满怀期待的道路上,铺设了一块滑稽而又残酷的绊脚石。他逐一拜访了西安鬼市里那些声名在外的风水大师,风水师们一个个听闻此事,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忌惮,最终,竟无一人愿意涉足这趟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旅程,仿佛那是一枚灼热得无法触碰的山芋。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踏着沉重的步伐,重返那个熟悉而又略显冷清的家。家,这个字眼在此刻显得格外温馨,却也透着几分落寞。就在这时,命运的丝线悄然交织,一次偶然的交谈,如同夜空中不经意划过的流星,为他指引了新的方向。有人提及,远方有一位青年,能窥探风水之秘,言辞间充满了敬畏与神秘。这番话,如同荒漠中的甘霖,瞬间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于是,他决定尝试这最后的希望,这才有了后来我们那场既偶然又似乎命中注定的相遇。 说到这里,九郎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宁静,仿佛过往的风浪已化作湖面的微波,轻轻荡漾。“李凌串,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我们即将踏上的,很可能是一条充满未知与凶险的道路,一条可能只有去路,没有归途的旅程。无论你选择同行还是退避,我都不会责怪你半分。”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你应该清楚,对于这样的挑战,我从不轻言放弃。”我并非那种对世间疾苦视若无睹之人,面对生死相搏的场面,内心总会涌动起难以抑制的冲动。在这个短暂而又宝贵的人生旅途中,还有什么比生与死更为重要?我不能,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任何生命在我眼前消逝,而不伸出援手。 然而,在踏上这段未知之旅之前,我心中还有一桩未了的心事。我缓缓伸出手,从怀中掏出那个精致的桐儿瓷娃娃,轻轻放置于桌面上,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坚定:“我答应与你共赴此行,但在启程之前,能否请你先帮我看看这个小家伙?” 九郎的目光落在那瓷娃娃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小鬼灵精,可不是你亲手养育的?” 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是我一位挚友的寄托,我曾对他许下承诺,定要助他摆脱困境。” 九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看来,你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你的心太过柔软,这样的性格,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很容易受伤。” 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若是一颗心硬如铁石,那它还能温暖谁?又能如何感受这世间的美好与哀愁呢?” 九郎闻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就凭你这句话,李凌串,你这个朋友,我认定了。”说罢,他将瓷娃娃郑重地交还给我:“放心,他并无大碍,只是魂魄受到了阳气的剧烈冲击。你只需将他安放于一处阴气浓郁之地,不出半年,自会慢慢恢复。”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瓷娃娃,心中涌动着感激之情:“多谢你了。那么,我们何时启程?” “越早越好。”九郎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那就定在明天!”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九郎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意外:“你不准备过完春节再出发吗?” 我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回来后再过,那份团圆与喜悦,不是更有意义吗?” 行,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迎着晨光启程。对了,你放宽心,你这条命啊,硬朗得很,就像是路旁土墙上那抹坚韧的泥,任凭风吹雨打,依旧稳稳地附着在那里,注定是一辈子大富大贵的命。别看现在或许有些风尘仆仆,但未来的辉煌,可都在路上等着你呢。” “哈哈,借你这张金口,但愿一切如你所言。那我这就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个清早见!” 当我告别九郎,步出他家门槛时,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已悄然隐没于屋檐之后,只留下一片温柔的橙红余晖,仿佛是大自然最后的挥手告别。驱车归途,夜色已悄然降临,皎洁的月轮已高悬枝头,银辉洒满归路,为这宁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及至家门,只见院落外那辆熟悉的摩托车静静伫立,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位赵敏浩大少爷,今儿个又唱的是哪一出? 推开门扉,院内景象更是让我诧异不已,两辆面包车安然停靠,暖黄色的灯光从堂屋溢出,温柔地铺洒在地面上,如同一抹温馨的拥抱,将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种家的温暖之中。那光,仿佛是通往幸福的金色通道,引领着归家人的心。 屋内不时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穿透夜色,显得格外悦耳动听。是谁?在这个本该宁静的夜晚,又有什么热闹事儿,难道还有人急着在年关找我看风水,连个安生的年夜都不让人过? 揣着满腹狐疑,我轻手轻脚地靠近窗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内窥视。只见堂屋一侧,各式各样的礼品堆积如山,包装精美,透着节日的喜庆与祝福。父亲、立国和杨大哥围坐桌旁,谈笑风生,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比之年夜饭有过之而无不及,洋溢着一股浓厚的家的味道和节日的欢愉。 第25章 苍劲有力 而赵敏浩,那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手中的筷子夹着粉丝,却因太过入神,粉丝已悄然滑落,他竟浑然不觉。 见此情景,我心中的戒备瞬间消散,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鬼鬼祟祟。众人一见我归来,立刻热情招呼,邀我共进晚餐。席间,立国满脸喜悦地宣布了他家即将添丁进口的好消息,那份由衷的幸福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而杨大哥,则是特地前来表达感激之情,他的身体已康复如初,生意也蒸蒸日上,这次北上采购,特意带回了几盒珍贵的人参,作为对我父亲的感谢。 至于赵敏浩,他那独特的年货——一箱箱的方便面和八宝粥,虽然让人忍俊不禁,但这份心意,却也实实在在,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纯真与直率。或许,在他眼中,这些速食品就是最好的应急储备,能让人在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与便利。这样的误解,倒也成了一种别致的幽默,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乐趣。 送走了他们,夜色已深,我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紧握着那本泛黄的《观星指南》。书页间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每一行字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密钥。我心中暗自焦急,生怕自己知识浅薄,在即将到来的旅途上遭遇不测。于是,我决定利用这宝贵的夜晚,尽可能地汲取书中的智慧。正如古语所言,临时抱佛脚,虽不能保证万事大吉,却也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而我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预感,这本书,将会是我旅途中不可或缺的指引。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我便匆匆起身,开始着手整理行囊。衣物、日用品、还有那本被翻阅得边角微卷的《观星指南》,一一被仔细打包。正当我忙得不可开交时,父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文具盒,眼神中满是关切。 “儿子,这是打算出远门吗?”父亲的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面对父亲的询问,我心头五味杂陈。大年将至,却无法陪伴在他身边,这份内疚让我一时语塞。但我明白,诚实比任何借口都来得重要,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爸,您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 “你房间的灯昨晚亮到半夜,爸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忙着看书。虽然我不懂你在看什么,但爸心里有数。”父亲的话语简单直接,却透露出他对我的细腻关怀。这位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汉子,竟有着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让我心头一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爸,我就出去几天,除夕那天一定赶回来陪您过年。”我承诺道。 “好,爸等着你。来,这个你拿着。”父亲边说边打开了那个文具盒,从中取出一沓整齐的钞票,那是之前二姐夫给的一万元,我转交给父亲后,他却又坚持让我带上。 望着父亲那双布满老年斑、因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这笔钱,凝聚着父亲无数辛勤的汗水,我实在不忍心接受。 “爸,我真的不需要。过年了,您还是留着这些钱,买些年货。” “傻孩子,出门在外别亏待自己,家里再紧也不能让你在外面受委屈。这钱,你拿去买几件体面的衣服,穿戴整齐些。剩下的,路上买点好吃的,别饿着自己。” “爸,我朋友会照顾好的,真的不需要太多钱……”我试图再次推辞,但父亲的坚持如同山岳一般,不容我拒绝。 那怎么能让人家一直破费呢?咱们家虽不富裕,但咱们讲究的是自力更生,不占他人便宜。父亲将那一沓带着体温的钱郑重地摆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期望与不舍,催促我赶紧整理好行装。厨房里,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那是父亲清晨六点便起身,特地前往县城精心挑选的新鲜猪肉,亲手剁馅、擀皮,忙活了一整个早晨的成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遵循一句老话——“上车饺子下车面”,寓意着旅途平安。明明我只是出一趟远门,但在父亲眼中,这似乎比古代的祭天仪式还要庄重,他生怕自己哪个环节考虑不周,就会让我无法平安归来。 餐桌上,父亲的叮咛如同细雨般绵绵不绝,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与人为善,切莫因小事起争执。我在他眼中,哪怕已长大成人,依然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那份深沉的爱,化作一句句不厌其烦的嘱托。 那是我此生中尝过的最美味的饺子,每一个都包裹着家的味道,父亲的关爱,以及离别的酸楚。以至于多年后,当父亲离世,我再也无法下咽任何一枚饺子,生怕那熟悉的味道会随风消散,连同那段温暖的记忆一同逝去。 上午十时,李玖狼准时驱车前来迎接我踏上旅程。他特意包租了一辆整洁的出租车,一路飞驰,驶向远方的林州。旅途中,我才发现李玖狼与那位司机似乎有着不解之缘,两人谈笑风生,话题不断,我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想插话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索性闭目养神,让思绪随着车身的摇晃飘远。不知何时,困意袭来,我沉沉睡去,直到李玖狼轻声唤醒我,告知已到达目的地。 我揉搓着迷蒙的双眼,踏出车门,眼前赫然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书写着“美丽太行欢迎您”几个大字,苍劲有力,仿佛在欢迎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旅人。 太行山,那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此刻正以它独有的方式,向我敞开怀抱。 李玖狼正忙着从后备箱中搬运行李,这时,一个围着彩色围巾的少年,像是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满脸的兴奋与期待,快步向我们跑来:“九哥,我在这里!”我迅速打量了他一眼,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第26章 充满了诱惑 一头自然卷曲的金黄色头发蓬松而不失活力,显得格外醒目又略带几分稚嫩。他的步伐轻快,如同林间跳跃的兔子,我刚完成对他的初步印象,他已抵达李玖狼的身旁。 “车已经准备好了吗?”李玖郎边说边将一个行李箱递给了那位卷发少年。若我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张家那位活泼可爱的小孙子,唐尽。 “早就准备好了,这位是……?”唐尽接过箱子,好奇地望向我,等待着介绍。 “哦,这位是我特意邀请的先生。二位,请自我介绍一下!” 那位被称作“先生”的人,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顾凌串,研究民俗与非常之事多年,有幸在此相遇。” 紧接着,另一位年轻人面带微笑,眼神中闪烁着友善的光芒,伸出手来,礼貌地说道:“你好,我叫唐尽,是这里的向导,也是张家的朋友。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尽力协助各位。” 随着唐尽的引领,我们踏上了一辆外表略显粗犷却内里舒适的越野车。引擎轰鸣,车轮滚滚,穿越了半个多小时的蜿蜒山路。沿途风景如画,但车内的气氛却因即将到达的目的地而显得有些凝重。 最终,车辆缓缓拐入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竹林深处,那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几分清冷与神秘。竹林尽头,豁然开朗,一片豪华壮观的别墅群映入眼帘,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翠绿之中,宛如世外桃源。 九郎在一旁低声解释道:“这里每一栋别墅都属于张家所有,平日里戒备森严,外人难以涉足。但如今,张家遭遇变故,昔日的热闹与戒备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这片孤寂与空旷。” 道路两旁,尽管竹影婆娑,却难以掩盖那份因人迹罕至而生的荒凉感。枯萎的竹叶铺满了路面,每当微风吹过,便如同无数泛黄的纸钱在空中飘荡,增添了几分凄凉与哀愁。 原本,唐尽的计划是直接带我们前往住宿之处,但我的心中却有一个执念,坚持要先去祠堂探查那个神秘的娃娃。在我不屈不挠的坚持下,两人最终妥协,同意先陪我前往祠堂。 我深知,想要解开这个谜团,亲眼见证那个娃娃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九郎所言虽详尽,但毕竟都是转述自张家人的口中,而张家人深受恐惧影响,其言辞难免有所偏颇,不可全信。 此刻,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紫红,给这趟旅程平添了几分紧迫感。 我们沿着蜿蜒的小径向上行进,不久,一座气势恢宏的牌楼赫然出现在眼前,其上烫金大字“张家祠堂”在余晖中熠熠生辉。穿过渡过牌楼,一条由青石铺就的长阶延伸至深处,仿佛引导着我们走向另一个世界。 踏上台阶,尽头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大殿,飞檐翘角,古韵盎然。大殿门前,左右两侧各矗立着一尊高达三米的麒麟石像,它们形态威猛,目光如炬,仿佛是守护这片圣地的忠诚卫士。大殿背后,竹林茂盛,绿意盎然,宛如一片波澜壮阔的绿色海洋,为这庄严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机。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感叹,何谓富有?这等气派,即便是皇家园林也未必能及。 眼看天色渐暗,我无暇再细细品味周遭的景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抵达祠堂,揭开那隐藏于古老与神秘背后的真相。 空旷的祠堂内,香烟如丝般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巨大的香炉中,插着一把根根手指粗细的线香,它们静静地燃烧着,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岁月与家族的荣辱。迎面而来的中堂,显得庄重而威严,一张由上等红木精心雕琢而成的巨大桌子稳稳地摆放其中,其上排列着一排又一排的灵位,每个灵位都擦拭得一尘不染,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后人的祭拜与缅怀。 出于对先人的尊敬与礼节,我缓缓上前,虔诚地点燃了一炷香,心中默念:“情非得已,踏入此地,诸位先祖勿怪勿怪。”香烟缭绕间,我的目光在祠堂内游走,试图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娃娃的踪迹,却遗憾地发现,这里除了静谧与庄严,别无他物。“唐尽,你说的那个娃娃在哪里?难道是丢失了吗?”我略带焦急地问道。 唐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顾哥,别急,那玩意儿在后堂藏着呢,跟我来就是。”他边说边领头,绕过了中堂。这一转,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原来中堂之后隐藏着一片别有洞天的秘密空间。两堵墙之间,竟巧妙地开辟出一条约五米宽的秘道,而那堵作为隔断的后墙,更是令人惊叹不已——整面墙体闪耀着金黄色的光泽,犹如夕阳下的麦田,温暖而又神秘。更令人称奇的是,墙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拳头大小的精致纹样,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古老的力量与智慧。 唐尽轻描淡写地在那金黄色的铜墙上轻轻一点,仿佛触动了某个隐秘的机关,顿时,整个地面开始微微震颤,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声。紧接着,我们所站立的中堂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上升,宛如古代王宫中的升降密室,让人不禁对张家的巧夺天工啧啧称奇。 随着中堂的上升,一堵半米多高的铜墙悄然显现,它并非普通之物,墙面上镶嵌着一个盘子大小的双层圆盘,内圈刻着代表自然力量的五行图腾,外圈则是生动的十二生肖图案,仿佛是时间与自然法则的守护者。唐尽对此显然十分熟悉,只见他手法娴熟地转动圆盘,一串清脆的齿轮咬合声随之响起,宛如古老的乐章,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回荡。 圆盘转动到位,那布满神秘纹样的铜墙竟奇迹般地从中裂开,缝隙在轰鸣声中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了一扇两米多宽的门户,门后是一片未知的黑暗,充满了诱惑与未知。 第27章 细腻动作 唐尽再次走在前面,他的手轻轻触碰墙壁,一连串的灯光应声而亮,瞬间将这片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恐惧。在明亮的光线下,一阶阶石制台阶展现在我们眼前,它们蜿蜒向下,引人探索。我们沿着台阶下行七八米,一个广阔的空间豁然开朗,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立于空间中央的两根铜制盘龙柱。 这两根盘龙柱直径约半米,高达三米多,表面覆盖着岁月的痕迹——铜绿斑驳,见证了无数春秋的更迭。与众不同的是,柱顶的龙头并非紧贴柱身,而是探出在外,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那锐利的眼神、微张的龙口,仿佛随时可能挣脱束缚,翱翔天际,展现出一种超脱凡俗的生命力与不羁的傲气。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张家历史的深邃与辉煌,令人叹为观止。 张家经营的生意向来神秘莫测,外界鲜有人知其详。而今,这密室内赫然摆放的两根盘龙柱,更是平添了几分家族底蕴的深沉与不可言喻的秘密。盘龙柱雕工精细,龙身蜿蜒盘旋,似有腾云驾雾之姿,威严中透露出一股庇护之意,令人不禁遐想,张家是否借助这些神器守护着某种至关重要的事物? 在这两根柱子的守护之下,中央位置的木床上,静静躺着一名约一米高的孩童,仿佛是古老传说中的神兽幼崽,被尊贵地供奉在此。孩童背对着外人,脸部埋于柔软的床铺之中,这样的安排似乎刻意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人不禁对这孩子的身份产生无限好奇。 孩童的发型别具一格,两侧短发齐耳,宛如稚嫩学子的清秀,而在脑后,却巧妙地编织了一条细长的小辫,乌黑亮丽,光泽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独特的装扮无疑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凡。 他身着的衣物更是非同小可,上衣由金丝银线精心织就,银光闪烁,细腻的纹理在微弱的光线中也难掩其华贵,仿佛每一线都蕴含着匠人的虔诚与祝福。下身搭配的灯笼裤同样工艺精湛,金丝银线交织其间,走动间定会如波光粼粼,彰显出穿戴者非凡的身份与地位。若非事先听闻九郎所述的故事,我定会误以为这是一位出自名门望族的小少爷,享受着世人难以企及的宠爱与荣耀。 正当我心生好奇,如同被无形的细线牵引着心弦,欲一窥这孩童真容之时,眼前的景象愈发引人入胜。只见他双手自然垂放于身侧,那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竟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白皙,如同初雪覆枝,纯洁中透着淡淡的红晕,生机勃勃,全无死亡应有的惨白与冰冷之感,反倒是洋溢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生命力。这份异样的美丽,让我心中的好奇如野草般疯长,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我欲伸手抱起他那看似脆弱的腰肢,小心翼翼地试图帮他翻身,以满足内心深处那股蠢蠢欲动的好奇之火。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腕,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突然照亮了我即将踏错的步伐。我随之抬头,目光不期然与九郎那双满含忧虑的眼睛相遇,那双眸子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无声地诉说着未尽的故事。他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明确的警告,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与不舍,仿佛在说,他担心我也将步上那些不幸者的后尘,不慎染上那诡异难解、令人心悸的病症,从此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面对九郎的阻止,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思量,思绪如风中落叶,飘忽不定:既然已经踏入了这未知的领域,又何惧再多承担一分风险?常言道,债多不压身,虱多不痒,事已至此,我若想拨开迷雾见青天,唯有深入虎穴,方能探得真相,解开这谜团重重的局面,揭示隐藏于世间的秘密。 正当我欲以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细腻动作,轻巧地移开九郎那充满关怀的手,继续我那冒险而又充满诱惑的探索时,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却如同命运的安排,意外地揭开了孩童衣物的一角。那一刹那,一抹奇异的银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掠过我的眼角,那是隐藏在衣物下,一条曲折蜿蜒、细若游丝的银色纹路,几近透明,仿佛是古老传说中的秘符,若非此刻的机缘巧合,或许这隐秘的线索将永远沉睡于黑暗之中,不为人知。这道纹路,它究竟承载着怎样的意义?是古老的诅咒,封印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还是某种神秘力量的护佑,为这孩童编织了一张看不见的保护网?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潜藏在这孩子身上,静静地等待着我去揭开,去理解。 正当我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发现中,一股强烈的震撼如惊雷般炸响在我心中——他的背上有东西!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束缚,让我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在那份强烈的好奇与期待的驱使下,我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把掀开了娃娃背后的衣物!那一刻,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那隐藏的秘密如同被揭开的谜底,展露在我的眼前——他的后背上不仅藏有物品,而且数量之多,排列之奇特,超乎任何人的想象。由于他蜷曲的姿态,我难以将他背部的衣物完全揭开,只能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将那孩童轻柔地翻转过来,每一个动作都满载着敬畏与无尽的好奇。随后,我缓缓褪去了他上身的衣物,那过程缓慢而庄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仪式,不敢有丝毫的亵渎,再将他轻轻翻回正面,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秘密。 “凌串,你疯了吗?这这东西你绝对不能——碰,你”正当九郎的声音带着急切与警告再次响起, 第28章 相互缠绕 试图按住我那蠢蠢欲动、急于探索的手腕时,他的声音却蓦然凝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困惑:“他的背上,怎么会有一幅图?” 那图,不是简单的涂鸦,而是一幅描绘着连绵起伏山脉的奇异画卷。线条虽略显粗犷,却自有一种原始而神秘的力量蕴含其中,仿佛是远古先民对大自然的崇敬与理解,通过最质朴的方式传达给后世。山势蜿蜒,宛如大地的脊梁,错落有致,每一座山峰都似有生命般呼吸着,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作为一名对风水学有着深厚研究的学者,我对地理的奥秘有着独到的理解。即便图中笔触简朴,没有华丽的装饰,我依然一眼便辨认出,这幅图所展现的,竟是整个国家的山脉分布图!但更令人诧异的是,在这幅古老而神秘的地图中,竟额外存在着八条未被标注、未被世人知晓的山脉,它们如同隐秘的龙脉,静静地蛰伏于画卷之上,仿佛是天地间最为隐秘的宝藏,等待着有缘人的发掘与解读。这些山脉的存在,无疑为这孩童的身份与背后隐藏的秘密,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色彩,也让我心中的疑惑与探索的欲望愈发强烈。 我轻声回答,目光再次聚焦于那娃娃平静的面容,心中暗自揣摩着其中蕴含的深意。我的指尖轻轻划过娃娃身侧,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微弱而古老的波动,正透过这不起眼的布偶,与周遭的气流相互缠绕,编织着一个跨越时空的秘密。 九郎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他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沉睡的宁静。“凌串,你对风水之术颇有研究,此番发现,是否意味着张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天机?” 我微微一笑,心中的疑云并未完全散去。“或许,但风水之学博大精深,一图一像,皆有可能是自然之理,也可能是人为布置的迷局。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方能窥探真相。” 此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那娃娃的身上,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温暖。光线在娃娃的轮廓上勾勒出柔和的金边,让那原本普通的布偶,竟似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气息。我心中暗自思量,这光与影的交错,是否也是某种预兆,指引着我们揭开谜底的方向? “九郎,你记得村里那些老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吗?关于张家祖上与龙脉的传说,或许并非空穴来风。”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九郎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你是说……那些关于守护与牺牲的古老传言?如果真如你所言,这娃娃,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龙珠’,用以镇守张家龙脉的关键?”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更加谨慎。“一切还需验证,不可妄下结论。但无论如何,这娃娃的出现,绝非偶然。我们需得小心行事,以免触动了不该触碰的禁忌。”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凝重。我与九郎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映出了对方的决心与不安。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着张家,乃至整个村落的命运走向。而我们,正站在这个古老谜团的边缘,准备踏入未知的深渊。 既然背上没别的东西了,小家伙,咱们就正式认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将他再次翻转,让他那稚嫩的脸庞朝上,与我对视。他的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七八岁光景,皮肤如同清晨露珠覆盖的花瓣,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触,都能在那柔嫩的肌肤上漾起细腻的涟漪。 那他究竟是误入尘世的亡魂,还是某个深藏不露的神秘存在?记忆中,家中的古籍曾提及:当龙的气息浓郁至极,竟能凝结成龙蛋,甚至孕育出龙之子嗣!简而言之,在这个世界上,万物皆有灵,龙的气息亦能如千年参王般修行成精,化为人形,那便是人们口耳相传的龙子。然而,古书所述,虚实难辨,真伪莫测。 要解开这个谜团,区分他是龙子还是凡人,其实有个简便之法!关键点,就在于观察他的唇齿之间! 观其衣着华丽,若为凡胎肉身,定是出身名门望族,口中或许含有一枚象征尊贵身份的衔口玉。 衔口玉,此乃古代的一种习俗,玉象征着地位与财富,故而古人逝去,常以玉含于口中,寓意即便步入幽冥,依旧财源不绝。然,并非人皆富足,贫寒之家多以铜钱代之,铜钱者谓之衔口钱,而以玉为之,则是衔口玉。 正当我轻手轻脚地捏住他的下巴,欲探究竟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打破了这份静谧!不好,是阴寒之气! 察觉到异样,头顶的灯火瞬间熄灭,周遭陷入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夜色吞噬了一切光明。 紧接着,一股巨力猛然袭来,我如同被狂奔的野牛冲撞,踉跄着连连后退,直至背部重重地撞上了身后圆润粗壮的盘龙柱,这才勉强止住了脚步。倒霉至极,这密室内仅有的两根盘龙柱,我竟精准无误地撞上了一根。 这一撞,痛彻心扉,几乎要将脊梁骨震断,我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顺着柱子缓缓滑落,最终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那痛楚难以名状,即便是轻微的呼吸,也牵动着全身,让我冷汗涔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身旁的二人惊慌失措。 “九哥,顾哥,你们没事?”凌串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我没事,凌串,你怎么样?”我强忍剧痛,低声回应。 “顾哥,你咋了?别吓我,没事?”他们边问边迅速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那潜伏在暗处的不明物体似乎意识到黑暗已无法掩藏它的行踪,头顶的灯光也随之恢复了明亮。 目光重新聚焦在床上那个安静躺着的孩童,我心中的紧张才稍有缓解。遗憾的是,那孩子的嘴已微微开启,显然,有人不希望我揭开他的真实身份! 第29章 求救信号 越是阻挠,越证明我所猜不假!今日,小爷我就要与你斗上一斗,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刚才那股力量究竟来自何方神圣?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险些将我掀翻! 二人连忙上前搀扶,我咬紧牙关,借力盘龙柱,倔强地站起身来。哼,区区撞击,岂能轻易击垮我?有种再来一次试试! 或许真是出门未观黄历,亦或是话音刚落便应验。这念头刚一闪现,又是一个喷嚏脱口而出! 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定,噼啪作响,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双眼紧锁那摇曳的灯泡,生怕它再给我来个措手不及,那我可真要栽在这里了…… 终于,头顶悬挂的老旧灯泡,在一阵阵不安的嗡嗡作响后,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这压抑氛围的重压,一个接一个地发出“砰砰”的爆裂声,仿佛是某种无法言喻的愤怒与绝望,在这封闭的密室内肆意宣泄。那剧烈的爆炸声,如同深夜中突如其来的惊雷,不仅震耳欲聋,更在每个人的心头种下了驱之不散的恐惧,久久回荡,让这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添几分窒息感。 此刻,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仅剩唐尽和九郎手中那两束微弱的手机光芒,它们在黑暗中摇曳闪烁,犹如夏夜林间偶然邂逅的萤火虫,虽努力散发着光亮,却显得如此无助与渺小。这微光不仅未能驱散周遭的阴霾,反而映衬出四周无形的压迫与未知的恐怖。 “九哥……这……这该怎么办啊?”唐尽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恐惧掐住了喉咙,艰难地挤出。他手中的手机光也随着他内心的恐慌而剧烈晃动,那光斑在墙壁上跳跃,宛如一场无声的求救信号。 面对唐尽的求助,九郎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过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凌串,眼神中充满了探寻与考量。“凌川,你还能坚持吗?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先撤退如何?”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试图在这一片混乱中寻找一丝理智的出口。 凌串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清楚当前的处境极为不利,自己最依赖的罗盘——那件能在危机时刻指引方向、保护自己的法宝,此刻却不在身边,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失去了盔甲的战士,赤裸裸地暴露在危险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那股不屈的意志却在叫嚣,不愿就此放弃。 如果之前那隐匿于暗处的敌人出手,是为了掩盖娃娃的真实身份,那么现在,对方仍旧潜伏在暗处,那双眼睛必定正如同饥饿的猛兽,贪婪地盯着他们,其目的又何在呢??为何会有人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要置自己于死地? 满心的疑惑与不甘驱使着凌串再次站定在娃娃面前,坚毅的目光仿佛在向未知挑战。“还想继续探究下去吗?可有人已经对此表示不满哦。”九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同时紧紧握住凌串的手,试图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 “他越是不满,就越证明我们正一步步接近真相!”凌串轻轻挣脱九郎的手,动作坚定而缓慢地掰开娃娃紧攥的小拳头,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定了某个道理,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九郎见状,微微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劝阻,他知道凌串的性子,一旦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我听说算命先生可以从人的面相推测出生辰八字,对不对?”凌串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因为他深知九郎不仅精通医术,对于命理学也有颇深的研究。 九郎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遗憾:“时节能大致推算,但年月日的具体信息却是难以精确得出。” “真是麻烦!”凌串不禁抱怨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挫败感。 九郎一边安抚着凌串,一边保持着高度警觉,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断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那个神秘的敌人会再次发动突袭。 九郎的提醒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凌串心中的迷雾。他猛然想起,张家出土的宝物除了这个娃娃,还有那个神秘的箱子和一尊银制的菩萨像。既然在这娃娃身上找不到直接的线索,何不转换思路,从那些同样充满谜团的物件入手呢?或许,真相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无关的细节之中。 “祖坟?对了,唐尽,那——”我的话刚出口,便意识到这问题或许并不适合在此时此地提出。周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监视感,仿佛每一缕风中都藏着窥探的眼睛。于是,我迅速调整了语气,转而轻声道:“那我们回去!” “好好的。”唐尽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那份由衷的喜悦,仿佛是久困笼中的鸟儿终于得以展翅高飞,重获自由的欢愉。望着他那几乎溢出的快乐,我的心不禁一阵抽痛,暗自懊悔。或许,我真的不该自私地将唐尽卷入这场风波。他早已被那些反复纠缠的梦境折磨得身心俱疲,我又怎能忍心让他继续陪我在这未知与恐惧中徘徊? 归途意外地平静,那股神秘力量似乎暂时收起了它的爪牙,没有再出来兴风作浪。晚餐简单却温馨,之后唐尽细心地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便匆匆离去,留下一个略显孤单的背影。 然而,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从始至终,我都没能见到唐尽时常提及的那位二叔。此刻,我的思绪被那个诡异的娃娃搅得一团乱麻,对于这些家庭琐事,更是无暇顾及。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催促着我尽快解决这一切,好让我能够安心回家,陪伴父亲度过一个温馨的春节。但现实总是充满讽刺,越是急于求成,事情反而越容易陷入混沌。我告诉自己,必须学会沉静,只有在冷静的状态下,那些微妙至极的线索才会浮出水面,而真相,往往就潜藏在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背后。 第30章 妻凉 踏入房间,我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让外面清冽的空气涌入,希望能借此驱散心中的阴霾。站在二楼的窗口,我不经意间发现,这里距离村中的祠堂竟是如此之近,只需一眼,那古朴庄严的建筑便映入眼帘。 祠堂内透出柔和的灯光,那光芒虽微弱,却在夜色的重重包围下显得格外坚韧,如同黑暗中最后一丝不屈的希望。今夜,四周异常宁静,连风都似乎屏息了,只留下满天星辰,它们闪烁着,仿佛是被寒气冻得微微颤抖的孩子,散发着既脆弱又坚强的光芒。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用这清新的空气冲刷掉脑海中纷乱如麻的思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为心灵做一次洗礼。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咚咚—咚咚,节奏平和而稳重。 “进来!”我心中已有预感,这应该是九郎。他多半是放心不下我,担心夜晚会发生什么不测,所以打算与我同室而眠。门缓缓开启,果然,九郎提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关切。 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时刻,两人同住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一来可以相互照应,确保彼此的安全;二来也能随时交换信息,共同商讨对策。 “大冷天的还开窗透气,怎么,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吗?”九郎边说边步入房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关怀。 “还好,快进来,床足够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我笑着回应,试图用轻松的氛围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 “我就知道是你,九郎。”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在这片陌生而又危机四伏的土地上,有这样一个朋友相伴,无疑是莫大的慰藉。 这有啥难猜的?对了,你说他还有一位二叔?”我故作轻松地问道,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个细节。 “嗯,可能临时有事没来!”唐尽回答得有些含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临时有事?我心里嘀咕着,家里都乱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家族的安危更重要呢?或许,真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绊住了他的脚。 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我累得几乎迈不动步子。回到房间,我费力地关上窗,只想尽快逃离这纷扰的世界。一转身,我便无力地倒在了床上,床铺的柔软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但转念一想,夜里万一有什么不测,我又强撑着起身,从柜子里取出那个老旧的罗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边,这才勉强安心地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一夜平静,没有梦魇,也没有不速之客,我竟难得地睡了个好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唤醒了沉睡的我。 简单地用过早饭后,我催促着唐尽带我们前往张家祖坟。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驱使我想要尽快揭开这一切谜团。而巧合的是,这次前往,我依旧未能见到那位神秘的二叔。他这二叔,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何如此避而不见? 张家祖坟的位置极为独特,它坐落在两座山峦的交汇之处,两山宛如两条巨龙,在河岸旁缠绵相接,而祖坟则恰好位于这“二龙戏珠”的宝地上。按照风水学说,这样的地形本应是福泽深厚的象征,但张家的这两条“龙”,却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之所以说张家的龙脉不吉,是因为星山的朝向出现了偏差。根据古籍《雪心赋》中的歌诀:“木直金弯土宿横,火星尖秀向南生,水星一似水蛇走,时师论五行需知晓。”山形的不同形态对应着五行的不同属性:弯曲的山形属金,直长的属木,曲折蜿蜒的属水,尖峭挺拔的属火,而横宽平缓的则属土。通过辨别星山的五行属性,并结合其所在的方位五行,运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便能大致判断出穴位的吉凶祸福。 举例来说,如果山体属于金山,且正好位于西方,这便是大吉之象,因为西方属金,与山体属性相合,能够相互助长运势。然而,张家的星山朝向却出了问题:一座是木星朝北,另一座则是火星朝西。北方属水,木星在北方,虽有水生木之说,寓意先破后立,但过程难免波折重重;火星朝西,则意味着火克金,预示着家族的运势前盛后衰,难以持久。 更令人头疼的是,张家的祖坟竟然同时占据了两座山的山势,这让风水判断变得异常复杂。如何确定祖坟究竟该归于哪座星山的管辖,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星山的吉凶难以直接断定,我决定换个角度,从“五户三门”入手分析。 五户三门,是八卦方位中的概念,其中五户指的是穴位周围左右及背后的五个方向,象征着藏风聚气的关键;而三门,则是指穴位前方的明堂,关乎着家族的前景与机遇。理想的风水格局,要求五户紧闭藏风,三门开阔迎祥。 再次审视张家祖坟,只见前方明堂开阔,清泉绕流,生机勃勃;后方五户则被群山紧紧环抱,形成天然的屏障,既藏风又聚气。从这个角度看,张家祖坟的选址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正当我沉浸在对风水格局的观察中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闯入脑海——那孩子,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龙子?在这“二龙戏珠”的风水宝地,孕育出拥有龙脉之气的后代,并非不可能之事!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龙子,为何张家还会连连遭遇不幸,家族成员接二连三地离世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亟待解开。 想到这些,我凝视着远处那两座孤零零的山巅。冬日的严寒已将山林剥夺得只剩下骨干,树叶如同被季节遗忘的信笺,一片不剩,满目所及皆是枯枝,它们无力地伸展着,仿佛是岁月深处苟延残喘的老着,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与哀婉。 第31章 循环 听罢老者的叙述,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轻轻地点了点头。按自然法则,此地山势险峻,水源汇聚,本该是云雾缭绕、灵气汇聚之地,象征着祥瑞与丰饶。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气脉衰竭,风散云消,星辰之光似乎也在此黯淡,群山挺立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韵,环绕的峰峦再也见不到云雾的轻抚。显然,这两条被视为龙脉的山脉,正遭受着同样的劫难——龙脉的中断,预示着某种古老平衡的破裂,以及未知变故的悄然降临。 龙脉宛如一条生机勃勃的瓜蔓,在大地的肌理中蜿蜒伸展,每至一处灵秀之地,便分枝散叶,滋养出一颗颗蕴含天地精华的果实——穴位。然而,当这条生命之脉不幸中段断裂,或是旁逸斜出新的支脉时,就如同瓜蔓突遭横截,那些已结成却失去滋养的“瓜果”,只能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腐朽。更甚者,若蔓藤在生长途中突发异变,旁生枝节,那么新生的“果实”也会因为营养分散,难以健康成长,其最终的宿命,不是废弃便是消亡,令人扼腕叹息。 面对这等严峻局势,智者的选择无疑是顺应天意,迁徙穴位,以求家族血脉的延续与昌盛。 “二叔,之前那位声名显赫的风水大师,是否也是诊断出龙脉受损,建议我们举家迁移祖坟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确实如此,高大师以其深厚的造诣,洞察秋毫,直言不讳地道出我们张家两条龙脉的气运已如风中残烛,若继续坐视不理,恐将招致灭顶之灾。谁曾想,正当我们依言行事,准备迁坟之时,地下非但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棺木,反而挖出了一只神秘的箱子,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是我们张家前世造下的什么孽缘吗?”二叔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困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片曾经的祖坟旧址上,那里如今搭建起一座简易的棚屋,遮掩住了内部的秘密,但从棚外散落的工具与凌乱的脚印来看,那次挖掘显然遭遇了某种超乎寻常的变故,迫使他们慌忙撤离,连最基本的清理工作都未来得及完成。 在我看来,张家祖坟的迁移受阻,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回忆起那次发掘出的三件物品:一只密封的箱子、一个形态古朴的偶人,以及一尊闪耀着冷冽光芒的银质菩萨像。结合风水学的原理推断,那偶人虽形似龙子,但对张家构成直接威胁的可能性极小。因此,焦点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神秘的箱子,亦或是那尊银菩萨之上,是否有人在这两者之中施加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诅咒,从而引发了张家接二连三的不幸? 古人云,解决问题需从根本上入手。假使真有仇家蓄意陷害张家,为何这连串的灾难又突然间戛然而止了呢?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因果循环?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张家所承受的这一切,必然是往昔种下的因,今日结出的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偶然发生的,所有的“意外”,其实都是早已埋下的伏笔,只是人们往往忽略了那些细微之处,自然也就无法洞悉,那些细枝末节背后潜伏的危机与恶意。 我皱紧眉头,目光锐利地在二叔和唐绝之间来回扫视,心中暗自揣测,那个幕后黑手绝不会轻易放弃,留下他们的性命,或许是因为他们身上还藏着能够制约对方的关键所在。 唐绝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凝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误以为我精神恍惚,便关切地在我面前轻轻挥手,试图唤醒我的注意。 “顾兄,你没事儿?”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 却不料,正是这一挥手,成为了整个事件的转折点。随着他手臂的摆动,一粒小巧如黄豆,雕刻精美的金童雕像悄然从他宽大的衣袖中滑落,静静地躺在了地上,仿佛是命运之神不经意间投下的另一枚棋子,预示着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将更加扑朔迷离。 我紧紧盯着唐铭,目光如炬,试图穿透他心中的防线。他抿了抿唇,犹豫半晌,终于开口:“实话说,是傍晚,天边最后一抹夕阳都快隐没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时间点太过微妙,不禁让人心生寒意。难道,那孩子真是超乎常理的存在? “继续说,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唐铭咽了口唾沫,仿佛在努力回忆那段模糊又略带诡异的记忆:“救了他之后,他递给我这些金童,说是报恩。我当时只觉得奇怪,并未多想,现在回想起来,那孩子的表情异常平静,不似一般孩童遇险后的惊慌。”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最让我难忘的是,他转身离开前,用一种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深沉语调说,‘它们会保护你的,只要你不忘记它们来自何方。’然后,他就消失在了暮色之中,快得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遇到过他。” 这段描述让我心中波澜四起,那孩子的行为和话语,无不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我转头望向九郎,发现他也是一脸的凝重,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我们得查清楚,这金童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沉声道,心中已有了计较。这不仅仅是关于唐家的谜团,或许,还牵扯到更广阔的未知世界。 九郎默默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显然,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们都已准备好面对。而那被红绳系着的金童,在灯火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的秘密,引领我们踏入一场未知的探险。 \"唐渊,若再不实言,顾兄也无力回天矣。\" 玄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仿佛一股温暖却坚定的力量,试图穿透唐渊心中的防线,给予他最后的鼓励与警告。 最终,在我俩耐心而紧追不舍的追问下,唐渊的嘴唇微微颤抖,嗫嚅之间,终于吐露了实情:\"午夜时分左右!\" 第32章 不容易分辨 午夜登山,所为何来?\" 这句话从他二叔口中缓缓吐出,语气中的难以置信与震惊,如同一阵寒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即便是亲人,也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 我三人围成半圆,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唐渊,那审视的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探求真相。如此离奇的言辞,又有谁能轻易相信?以唐渊素日里的胆小谨慎,怎可能有勇气在漆黑如墨的深夜,独自踏入那幽深莫测的山林之中?更不用说,夜半时分登山,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目的? 唐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他已经意识到隐瞒已无可能。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虽然微弱,但异常坚决:\"罢了,既然如此,我便将实情全盘托出!那晚,我本是为了给祖父送去急需的物品,无意间听见祖父与大伯在暗处密谈,他们提到了山顶上的石像竟然在夜间泣泪,于是祖父便吩咐大伯准备纸钱,前去祭祀。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便悄悄跟随大伯,踏入了那片未知的山林。未曾想,夜色中我竟不慎迷路,等到我从峰顶摸索着下山,已是接近子夜时分。正当我踉跄前行,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倾盆而下,紧接着,电闪雷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天雷生生劈开,那场景至今让我心有余悸。恐惧之下,我只能加快脚步,仓皇逃下山去。 \"就在我逃至半山腰时,耳边突然传来微弱的呼救声。雨势之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但在那一刻,我没有多想,便循声而去,发现了一名少年倒在乱石之中,脚部明显受到了重创,无法自行行走。我见状,毫不犹豫地背起了他,一步步艰难地下山。途中,他感激之余,从怀中掏出几串镶嵌着金边、雕刻着童子图案的手链赠予我,说是兄长留给他的吉祥之物,能够逢凶化吉,保人平安。\" \"你去了观音岩?\" 二叔的声音陡然提高,近乎咆哮,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相反,这一变化足以说明,此事绝非寻常。 唐渊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头颅低垂,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沉默不语。这一刻,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笼罩着我们。我内心深处明白,此事的严重性远超想象,任何轻率的言语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换个角度看,也许这一切并非全然不幸。如果张家命中注定要经历这场劫难,没有那神秘的手链,恐怕早已家破人亡。世间之事,总是福祸相依,因果相连,是非对错,又岂是那么容易分辨的呢? 以二叔的修为与见识,应当能够洞察到命运背后的复杂与微妙。 见到唐渊懊悔不已的模样,二叔的神色渐渐缓和,不再过多苛责,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叹息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奈。 \"二叔,我——\" \"唉!罢了,天命难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二叔的这份豁达,让我心中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只有真正看透生死,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如此淡然地谈论生死的真谛。多年以后,我才逐渐明白,有时候,豁达不过是一种面对无能为力时的自我安慰。 \"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传说,说那观音岩上镇压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异物,万万不可轻易触碰。\" \"那观音岩具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那座山的顶上。\" 二叔抬手指向左侧的一座山峰,从外观上看,它与周围的山峦并无太大差异,平凡而不起眼。 \"带我们去看看。\" \"我年岁已高,体力不支,还是让小渊带你们去!\" 二叔以此为由,悄然退场,留下唐渊引领我们踏上寻访观音岩的旅程。山路崎岖蜿蜒,好在正值冬季,树木稀疏,减少了迷路的风险。 经过一番曲折的攀登,唐渊终于将我们引至半山腰。一座巨大的观音石像赫然出现在眼前,雕琢之精细,形态之生动,仿佛赋予了冰冷的石头以生命。观音端坐于莲花之上,一手结印,一手平伸,姿态庄严,仿佛能承载世间一切苦难与希望。 尽管这石像工艺精湛,但我总觉得它似乎缺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元素。 绕到石像背后,只见其上刻满了古老的符咒,一股淡淡的镇邪之力弥漫在空气中,证实了这里确实有着非凡的意义。 \"你就是在那儿救的那个孩子吗?\" \"没错,就是那边!\" 顺着唐渊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斜坡上,一块形状奇特的长石横卧,宛如一只倒置的瓶子,静静地躺在大自然的怀抱中。 顿时,我恍然大悟,原来这石像之所以显得不完整,是因为缺少了那象征着慈悲与净化的玉净瓶。 攀爬至石像之巅,我的手掌轻轻抚过一处平整的切口,心中暗自确认,那遗失的石瓶必然是传说中的玉净瓶无疑。 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却未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两者交织下,形成一种奇异而矛盾的氛围。唐渊立于古旧的街道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回想起那雷电交加之夜,玉净瓶在电光火石间裂开,童子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若隐若现,仿佛是天地间最不应存在的奇迹。而自己,恰好成了那个见证者与救赎者,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 童子的眼神清澈却深邃,赠予金童时的笑容温暖而神秘,仿佛他早已洞悉未来,知晓唐渊将面临的危机。这份预知能力,不禁让人怀疑,那童子与张家灭门之灾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心中藏着怎样的仇恨,才能让他不惜一切,甚至利用天象,只为复仇? 正当唐渊沉思之际,口袋中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铃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接听电话后, 第33章 专长 \" 他的脸色逐渐凝重,嘴角的苦笑透露出接收到的并非佳音。通话结束,他挂断电话,脸上的阴霾如同乌云压境,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出事了?”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来自民国的童子,或许已经行动! “顾哥,是大娘打来的电话,让我们赶紧回去。”身边的伙伴焦急地提醒道。 唐渊转头看向身旁的玄朗,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玄朗,大娘说早上打扫祖父的房间时,发现满屋子都是蟾蜍,床上、柜子上,到处都是,怎么赶也赶不走。” “这怎么可能?”玄朗皱眉,显然也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我们快回去看看。”我提议道,心中却对即将面对的景象感到不安。 当我们匆匆赶回,眼前的场景超乎想象。大娘和几个帮手正手忙脚乱地试图驱赶那些蟾蜍,但这些本应冬眠的小生物却异常活跃,屋内仿佛铺满了活生生的鹅卵石,无论怎样清扫,它们总能迅速回归原位,场面既诡异又令人毛骨悚然。 蟾蜍虽然无害,但那满身疙瘩的模样足以让人感到不适。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蠕动地狱,我站在门口,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大娘求助的目光让我感到一阵无力。 “确实难以应对,这些蟾蜍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赶也赶不走。”我尴尬地挠了挠头,作为风水师,对付蟾蜍的确不是我的专长。 正当我打算提议先放下蟾蜍之事,转而研究银菩萨时,玄朗却突然站了出来,从背包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竹筒,筒内藏着一条细如筷子的蛇首。那蛇首顶上一抹赤红,犹如晨曦中的朝霞,美得惊人,仿佛是自然界中最精巧的装饰。 随着玄朗小心翼翼地将竹筒放在地上,一条黑亮的小蛇缓缓爬出,它的身体细长,动作优雅,每经过一处,周围的蟾蜍便像受到某种惊吓,纷纷逃离。不久,一条清晰的路径在蟾蜍的海洋中开辟出来。 我们沿着这条由蛇引导的路径进入屋内,很快便找到了那只神秘的箱子。在众人的合力之下,箱子被小心地搬出了房间,而那些蟾蜍也在箱子离开后神奇地消失了,仿佛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守护这个箱子。 我心中暗自揣测,这些蟾蜍与箱子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但目前的线索太过零散,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景。于是,我决定先将注意力集中在箱子上,毕竟,解开它的秘密或许就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夜幕降临,晚餐之后,我和景川回到了住处,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起那只箱子。箱子本身并无特殊之处,但当我轻轻揭开箱盖,那尊银佛映入眼帘的瞬间,我被其非凡的工艺和神秘的气息深深震撼。 银佛高约一尺,全身散发着新银特有的光泽,纯净而明亮,手中的玉净瓶与翠绿的杨柳枝相得益彰,额间的朱砂痣更是点睛之笔,赋予了它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我忍不住想要触摸,却被景川及时制止,他递给我一副手套,提醒道:“这银佛不简单,非寻常神只可比,不可大意。” 我接过手套,心中更加确定,这尊银佛,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我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这银佛之中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上的铭文或符号,如同古老谜语,引人深陷其中。我再次审视那银佛,其表面虽经年累月的摩挲显得光滑,但在昏黄灯光下,那些神秘符号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景川,你说得对,这些符号的确更像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图腾,而非简单的文字记录。”我边说边轻轻触摸那些符号,指尖传来的冰凉感似乎在提醒我,这一切远比想象中复杂。 银佛被我轻轻放回桌面,它沉稳的落地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景川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他看着我,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疑虑。 面对他的询问,我坦率地表达了心中的困惑:“确实,我没有任何头绪。总觉得我们像是在迷宫中徘徊,每一次似乎接近真相,却又总是差之毫厘。”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关于他与张家的恩怨,我想,背后一定有着更为深远的原因。张家几乎灭门,他却仍旧停留,这显然不是单纯的复仇所能解释的。” 景川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在寻找某个关键之物,这个物品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肯定,也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 我拉过凳子,背靠着墙,准备与景川展开一场思维的碰撞。“没错,正是如此。而且,唐渊祖父的话让我更加坚信这一点。张家能够预知并用石佛来镇压此凶,说明他们对它的存在早有了解。但为何选择囚禁而不是彻底消灭?这背后,或许隐藏着张家不愿为外人道的秘密。”我顿了顿,目光深邃,“囚禁之地靠近张家祖坟,这绝非巧合。也许,那里隐藏着某种力量,既能束缚他,又与张家的命运紧密相连。” 景川听后,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他也被这一连串的疑问所困扰。“如果按照你的推理,凶的脱困与张家龙脉灵气断绝同时发生,这是否意味着凶与龙脉之间存在着某种共生关系?”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中闪烁着探索未知的光芒。 我深深地看着景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笃定:“这确实是一个大胆的假设。但无论凶是不是龙脉的一部分,它与龙脉之间的联系不容忽视。至于它在寻找什么,我认为,那必定是与维持其存在或力量相关的关键之物,一个足以让整个张家为之付出巨大代价的秘宝。” 谈话至此,屋内气氛变得凝重,每一个呼吸都似乎承载着重大的意义。 第34章 威严 景川的疑问,关于唐家那众多密室的来源,更是为这场探秘之旅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解。“唐家的秘密,就如同这银佛背后的谜团一样,深不可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要解开这一切,我们必须更加深入,哪怕前路布满荆棘。” “你的脸,近况如何?”我轻声询问,目光温柔地落在景川那强撑着笑意的面容上。他的笑容背后,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我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不愿让我为他担忧。然而,当一个人的命运,尤其是生死大事,沉重地压在你的肩头,那份压力又怎能轻易消散? 目前,张家的风波已渐平息,但真正的挑战,却是景川身上那难以名状的怪疾。这病,轻微时或许只影响容颜,但若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危及生命。更让人揪心的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正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出手。我该如何应对,才能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占得先机? 他若能抢先一步找到治疗之物,那么景川康复的希望将彻底破灭。绝对不行,我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那个能够拯救景川的奇迹!根据我搜集的情报,张家世代相传的秘宝,极有可能隐藏在那座古老宅邸之中。于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和景川制定了详尽的计划,决定明日便展开行动,随后便各自安寝,养精蓄锐。 我们的计划直截了当——探索老宅,寻找秘宝。次日清晨,曙光初露,我们与机敏的唐渊一道,踏上了前往张家老宅的征途,心中满是对未知的坚定与期待。踏入那座充满岁月痕迹的老宅,我们三人如风暴一般席卷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然而,经过一天的辛勤搜寻,除了一身尘土与疲惫,我们几乎一无所获。我倚靠在堆积如山的古籍旁,大口喘息,景川更是体力透支,无力地瘫倒在地。 “聆川,你是不是判断失误了?这屋子里哪有什么密室?”景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或许!”我苦笑回应,身心俱疲,已无心争辩。而唐渊,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年轻人,此刻却像一只猎犬,蹲在地上,仔细检查每一块地板,时而敲击,时而倾听,仿佛在与这古老的宅邸对话。 按照唐渊这种地毯式搜索的方法,要想把整座宅子翻个底朝天,恐怕真得耗上半年时光。我不禁疑惑,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正当我思绪纷飞,试图找出遗漏之处时,唐渊的一声兴奋呼喊打破了沉寂: “哥,我找到密室了!” 我急忙转头,只见唐渊蹲在一扇看似普通的木板前,手指轻轻拨弄着什么。紧接着,周围的地面开始微微颤动,客厅中央的地板竟缓缓下沉,仿佛开启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我连忙从书堆中挣扎起身,紧张而又兴奋地盯着那片逐渐下沉的区域。唐渊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在寻找机关方面确实有一套。那块下沉的地板面积不大,约莫五六平方米,形状规整,就像一个古老的升降平台。 “川哥,你们快来啊!”唐渊站在缓缓下降的平台上,向我们挥手招唤。 景川面露迟疑,似乎在犹豫是否跟进。“要不,唐渊,你先上来,我们准备好了再下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安。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我们都不曾退缩,你又在害怕什么? 我用眼神制止了景川即将出口的话语,一把将他抱起,纵身跃入那缓缓下降的平台。我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这是老者私藏秘密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稀世之宝。 “我们这样冒失闯入,不是自己送上门吗?”即便已经站在平台上,景川还是忍不住担忧。 “我们这不是冒失!唐渊对老者有恩,他绝不会害我们。况且,你还记得吗?你之前给我算过命,说这次行动不会有阻碍。既然如此,何来冒失之说?”我反驳道,同时唐渊也附和着,“就是,川哥,下来了就别后悔。再说了,你到底在怕什么?这里只是一个密室,又没有鬼。” 随着电梯缓缓下降,四周的光线逐渐减弱,直至昏暗得几乎看不见手指。我们纷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光束在熔铁铸成的四壁上跳跃,这四壁仿佛深井的边缘,越往下走,压迫感就越发强烈,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我们三人的背紧紧贴在一起,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个人加速的心跳,那是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与未知的旋律。 张家的秘密如同迷雾中的古堡,其轮廓隐匿于历史的尘埃之下,让人无从窥探,但这座费尽心机构筑的秘室,其存在本身就像是一封无言的信笺,诉说着隐藏其中的,不仅仅是财富或是古董那么简单,而是足以撼动人心、改写命运的关键之物。 随着我的思绪流转,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一种难以名状的紧迫感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背包内那枚冷硬的罗盘,它不仅是导向之器,此刻更像是一份心理慰藉。我深知,如果此行真的揭开了凶手觊觎的秘密,那么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将不可避免。唐绝对唐烬有着不可言喻的恩情纽带,这份忠诚如同磐石,让他绝不会对唐烬出手,这样一来,九郎与我,两个局外人,便成了最易受损的棋子,随时可能成为这场博弈的牺牲。 正当我心中波澜起伏之时,电梯发出轻微的颤动,宣告着我们的抵达。一扇古朴而神秘的八卦形铜门映入眼帘,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是时间的守护者。铜门之上,八个方位各镶嵌着一只铁环,粗壮的铁链如蟒蛇般缠绕穿环,将那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紧紧封锁,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第35章 掌握一切 唐烬对于解谜与机关似乎有着天生的敏锐,未等我从思绪中抽离,他已经轻巧地凑近那扇铜门,开始细致入微的观察。铜门两侧,两盏古老的铜油灯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那光不似人间,倒像是荒郊野外鬼火的低语,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唐烬的目光在两盏油灯之间来回穿梭,最终他的手轻轻搭在了右侧那盏看似更为干净的油灯上。我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利用生活中的常识来判断——频繁接触的机关部件,自然会因为摩擦而显得更为光洁或干净。 随着唐烬的轻旋,那铜门上的铁链仿佛被唤醒的古老守卫,发出了沉闷而又充满威胁的咔咔声,它们逐一松懈,最终全部散落在地,只留下那扇八卦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紧接着,八卦门的中央竟缓缓裂开,裂缝如同花苞绽放,露出了一条通向未知的漆黑通道。那通道深邃而幽暗,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时间的低吟,诉说着这里长久以来的孤独与遗忘。 “先让里面的空气流通一下,我们再进去。”唐烬的提议显得格外冷静,却也透露出他对这种环境的熟悉。 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唐烬提出了那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唐烬,你家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为何家中布满了如此复杂的机关?”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 唐烬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缓缓道:“祖上曾是皇家神机营的成员,留下了诸多精妙的机关技艺。祖父在闲暇之余对此尤为痴迷,因此建造了这些密室。我自幼受其影响,对这些机关也算略懂皮毛。” “难怪……”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心底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在我看来,祖父建造这些密室,其动机恐怕远不止是对机关术的热爱那么简单,更多的,或许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恐惧某些珍贵之物被外界发现并夺走,于是选择将其深藏于这地下的世界。 当空气中的霉湿之气稍微散去,我鼓起勇气,率先踏入那未知的领域。脚尖刚刚触及地面,四周便如同被激活的古老魔法,一盏接着一盏的灯火应声而亮,照亮了一个约莫十平方米的密室空间。 这个密室内部布局严谨,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实验室,废弃的设计图纸散落一地,每一张都记录着某个机关的构思与细节。我随意拾起一张,上面的图案与符号复杂而精细,透露出设计者的匠心独运。 而在密室的中心,一张陈旧的木桌上摊开着一本笔记,旁边摆放着一具栩栩如生的人体模型,模型上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穴位与关节,仿佛是某种古老医学研究的见证。桌上还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雕刻刀、凿子等微型工具,每一件都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无声地讲述着过去的忙碌与专注。 桌后的两侧,各立着一座石台,上面覆盖着厚重的黑布,那下面隐藏的物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引人遐想。 见九郎与唐烬已经靠近那两座神秘的石台,我决定先专注于眼前的桌面,试图从这些遗留的线索中寻找答案。这位老人,或者说唐烬的祖父,究竟在这地下进行着什么样的实验?是为了追求科学的极致,还是有着更为隐秘的目的? 我轻轻拂去椅子上的灰尘,坐了下来,随手翻开那本笔记。这一翻,却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里面的内容震惊了我的心灵。 这本笔记,竟是唐烬祖父唐碧生的手记,更准确地说,是一本关于创造生命的记录!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几页残破的古籍,上面记载着龙气能够赋予物体以灵智的传说。受到这一启示,唐碧生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利用龙气修复魂力,探索长生不老的奥秘。 他计划以人体作为基础,通过融合龙气,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使其得以在世间重生。然而,这种方法并非完美无缺,最大的遗憾在于,新生的生命将会失去所有的过往记忆,他们的认知与信念,将完全依赖于唐碧生的引导与塑造。这意味着,他将成为这些新生命眼中的创世主,掌握着他们的一切。 那些伤害并非出于他本意,一切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与无奈。孩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仿佛过往的记忆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在真相与谎言的边缘徘徊。 “他们,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操控。”孩童的声音细弱蚊蚋,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我亦不过是一枚棋子,渴望挣脱束缚,重获自由。” 我注意到,随着孩童的话语落下,那环绕在他周身的龙息似乎微微颤抖,仿佛连这天地间的灵气都在共鸣,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而那及冠青年的脸庞,在龙息的轻抚下,似乎也隐约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悯之色,尽管他依旧深陷沉眠。 唐绝闻言,脸色复杂,既有愤怒未消,又夹杂着几分疑惑与同情。“操控?何人有如此能力?”他追问,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仿佛誓要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秘密。 孩童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书包的肩带,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一个……古老的存在,它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大地,操纵生死,玩弄命运。”他的话语虽简短,却让整个密室的气氛变得沉重,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 我环顾四周,那些晶莹剔透的水晶棺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每一副棺椁都像是一段尘封的历史,藏着无数未解之谜。我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切的根源,是否真的如孩童所说,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存在? 正当我们三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那沉睡的及冠青年手指轻轻一动,细微至极,却足以让整个空间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第36章 心中一紧 龙息仿佛受到召唤,更加密集地汇聚于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道流转的光晕,照亮了他的脸庞,那是一种超越生死界限的美,令人屏息。 “他……要醒了?”孩童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他未曾预料的奇迹。 而我,望着那即将苏醒的青年,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这究竟是希望的曙光,还是另一场风暴的预兆?在这错综复杂的谜团中,我们又将扮演何种角色?一切都显得那么未知,却又充满了无限可能。 所有张家成员,无一例外,仅仅是唐玉生那双巧手塑造出的精细傀儡,他们生命的痕迹,早已被抹去,不再属于这个充满喧嚣与色彩的尘世。这也就能完美解释,为何除了那个操纵一切的唐玉生本人之外,其余张家成员的身体会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腐朽凋零。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悄然陨落,只留下空洞的躯壳在这世间游荡! 但我,绝不能允许他将这残酷的真相公之于众。一旦那层薄薄的面纱被无情揭开,唐绝,那个一直活在自我认知中的青年,又该何去何从?二十年的光阴,如果仅仅是一场被操纵的傀儡戏,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活死人生活,这样的打击,对于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言语,试图用一丝温柔的谎言来维护这份脆弱的平衡:“孩子,你要明白,你与他们不同,你的记忆,你的情感,都是独一无二,真正属于你自己的,难道不是吗?”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就凭你对他那份无法割舍的兄弟之情,那份自然流露的称呼——兄长。”我试图用情感的纽带来说服他。 “我知道你手段高强,或许在智谋上我难以匹敌,”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但在真正的力量较量上,你绝非我的对手。” 我微微一笑,卸下背负的行囊,从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罗盘,轻轻转动间,仿佛连空气中的气流都随之波动:“既然你知道我是风水师,那你应该清楚,我有能力化解你身上那股源自龙脉的龙息。一旦失去了龙息的庇护,你与那些普通的傀儡,又有何区别?”我手指轻点,指向那棺木中沉睡的青年,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将兄长带离这片苦海。”孩童的话语坚定如铁,那双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我吞噬。 我心中暗自警觉,深知此时硬碰硬绝非上策,唯有智取方为上上之选! --- 诚然,我确实有办法消除龙脉中的龙息,但对于寄宿在人体内的龙息,我并无十足把握。我先前的豪言壮语,不过是基于他对我的了解有限,虚张声势罢了。一旦真的动起手来,我的底牌岂不是暴露无遗? 然而,转念一想,若他真有心动手,何必多费唇舌,直接出手便是。此刻他的按兵不动,莫非真是被我先前的气势所震慑? 只要我不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应该不会轻易与我为敌。他的目的简单纯粹,只为带走兄长;而我,只希望治愈九郎那诡异的病症,我们之间并无根本的利益冲突,何必刀剑相向? 见他犹豫不决,我故作高深,缓缓道出我的提议:“既然如此,你修行至今实属不易,我无意断送你的前程。但我只有一个请求,只要你能治好我朋友的怪疾,你兄长随时可以随你而去。” 孩童的神色略微缓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看你并非恶人,我便直言相告,你朋友的病情,我恐怕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紧。 “那银菩萨,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这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我们的心头。 “不是你做的?”我心中清明如镜,他没有理由欺骗我,但内心深处的不甘与困惑交织在一起,怎么可能,我的推理错在哪里?在这复杂谜团中,我忽略了哪个至关重要的细节?那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藏匿于何方? 他继续解释道:“那银菩萨上覆盖着一种能加速腐朽的诅咒,傀儡一旦接触,不出半日便会迅速腐烂,而对于活人来说,这种伤害则要轻微许多。这显然是针对傀儡设计的陷阱,我又怎敢轻易触碰?” “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其他的势力存在!”我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有人和我一样,对张家的宝藏虎视眈眈,而我所追寻的,是我兄长的完整之体。至于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我就无从知晓了。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解毒的良药,往往就藏在毒蛇巢穴旁不起眼的杂草之中。” 孩童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真相的大门,信息量之大,让我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梳理这一连串线索背后的逻辑与关联。 他说那银菩萨对于普通人而言,伤害程度较轻,换言之,即便不幸遭受银菩萨的诅咒侵扰,最糟糕的结果不过是身受皮肉之苦,绝无性命之忧! 为了确保心中无误,我再次向那孩童确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活生生的人,若是中了银菩萨的诅咒,真的不会致命吗?” 孩童的眼神清澈,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会致命,只会让人生出毒疮。” 问题接踵而至,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高琦既然未死,为何不求助于九郎的医术,反而大费周章地散布自己死亡的消息?在这背后,高琦究竟在策划着怎样一场错综复杂的棋局? 或许,从一开始,这一切便是高琦精心布置的迷雾。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莫非,他觊觎的正是那本传说中的造人笔记! 他既然深谙银菩萨能克制傀儡之术,那么对于唐玉生的一切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如此推断,高琦与张家的关系定是盘根错节, 第37章 暗中观察 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它显现出来呢?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院子西北角的大树上传来,一只黑羽乌鸦振翅高飞,划破清晨的宁静,向着遥远的天际飞去。 显然,有人正在暗中观察着我!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乌鸦,我心中了然,这场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高琦,小爷我就陪你玩玩,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掌控全局,谁又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我决定先去洗漱一番,调整状态。于是,我起身走向浴室,让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身的疲惫与不安。 张家的祖坟早已荒废,连棺木的踪迹都难以寻觅,这样的情况下谈何迁移?更何况,对于那些如同傀儡一般的存在,迁或不迁,似乎并无太大差别。但为了安抚人心,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我煞有介事地为张家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将唐玉生的棺木象征性地安置在那里。 次日清晨,我和九郎早早地踏上了下山的路途。其实,我们心里清楚,此行我们能帮上的忙有限,更多的是一种姿态,也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引诱高琦露出马脚! 高琦是整盘棋局的关键,若不将他彻底清除,后患无穷。虽然九郎并不相信高琦还活着,但我无需说服他,只要他按计划行事就好。 天色尚且朦胧,山间小径已被浓厚的雾气笼罩,能见度极低。我背着轻便的小背包,时不时整理着被雾气打湿的衣袖,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转过一个弯道,别墅区的轮廓渐渐淡出视野,我知道,真正的较量即将开始…… 这段路,蜿蜒曲折,两旁密林丛生,高琦的身影隐匿其间,正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然而,一旦越过这片区域,前方便是车水马龙的大道,即便他心存歹念,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轻举妄动。我心中暗喜,犹如垂钓者终于感受到鱼线那端传来的颤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雾气缭绕,仿佛给这清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这朦胧之中,缓缓走出一位身形枯槁的老者,他咳了两声,那嘶哑的声音穿透雾霭,带着几分诡异与不容忽视的威严:“年轻人,你们的机敏确实出乎老夫意料!但识时务者为俊杰,把携带之物乖乖交出,老夫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雾中的光线昏暗,我竭力望去,只能隐约勾勒出他轮廓,那张脸苍白如纸,仿佛从幽冥中走出的幽灵,话语间没有丝毫人间的温度。九郎悄悄捅了捅我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真的是高琦,他这独特的嗓音,我绝不会听错。咱们要小心,一对一或许还能周旋,但两人合力也未必是他对手。” 我心中自然明镜似的,知晓硬碰硬绝非良策。于是,我故作憨态,满脸堆笑地回应:“哎哟,这不是巧了吗,大清早的就遇见您这位大爷!行,东西都在这里,您慢慢挑,挑好了我好赶路。” 言毕,我将背上的行囊一股脑儿地倾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各式各样的包裹、袋子散落一地。我的爽快显然超出了高琦的预料,他愣怔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不耐烦地命令:“把东西踢过来。” 我依言而行,一脚将沉重的行李箱踢至他脚边。高琦逐一翻检,每打开一个包裹,失望便在他眼中加深一分,直至最后一无所获,他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中烧地咆哮起来:“东西呢?你们到底把东西藏哪儿了?” 我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拖长了语调反问道:“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种看似愚蠢的应对,激怒他,让他失去冷静。因为在极度愤怒的瞬间,人的警觉性往往会降至最低,而这正是我反击的最佳时机。 “少给我装蒜,那本至关重要的书呢?”高琦的面容扭曲,如同褪去伪装的恶魔,露出了狰狞的真容。未等我做出反应,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欺近,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 这一系列动作,皆在我的算计之内。我表面上奋力挣扎,双手胡乱抓挠,实则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让事先藏于袖中的秘密武器悄然滑落。高琦自以为胜券在握,却浑然不觉危险已悄无声息地逼近。 “东西呢?快说!”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三。”我故作轻松,开始倒数,仿佛死亡的倒计时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我问你,东西究竟在哪里?”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恐慌与不解。 “二。”我继续我的倒数游戏,窒息感让我的声音变得模糊,但眼中的挑衅却愈发明显。 在生命的边缘游走,我强忍着呼吸困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视着高琦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这似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怒不可遏,企图用尽全力将我置于死地,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使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加住致命一击。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从宽大的袖口中缓缓抽出九郎的小蛇——花儿红。那蛇身上的斑斓色彩,在晨曦微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我揉搓着被勒得泛红的颈部,目光冷峻地投向高琦:“这蛇名叫花儿红,中了它的毒,想要活命可不容易。” 高琦闻言,脸色骤变,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嚣张?” 我嗤笑一声,反问道:“凭什么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抢劫,我们就不能给你点颜色瞧瞧?这世道,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九郎在一旁悠然自得地逗弄着花儿红,懒洋洋地插话:“他可是被蛇咬的,与我们何干?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时间不多了,顶多十分钟。” 高琦的气势一落千丈,昔日的傲慢荡然无存,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在街头谩骂的泼妇:“你们……你们才是真正的魔鬼!表面上文质彬彬,内心却比任何魔鬼都要阴险狠毒!” 第38章 无奈 我不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地抛出最关键的问题:“我只想知道,唐玉生究竟是谁杀的?” 高琦的身躯无力地瘫坐在地,仿佛所有的抵抗都已变得多余,他缓缓吐出一个数字:“十四。” “十四?你说的是那个年轻人?”我心中疑云密布,事情的真相似乎远比想象中复杂。 看来,十四并没有欺骗我。如果唐玉生的死真是十四所为,那么剩下那些傀儡的遇害自然就是高琦的手笔了。但为何高琦要对他们痛下杀手?这些傀儡的存在明明并未对唐玉生构成任何威胁,况且,他们二人不是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合作关系吗?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对。”他轻声应答,那微微的点头中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他和龙脉之间究竟有何种关联?”我追问道,试图揭开这背后的秘密。 “他是唐玉生最为器重的傀儡之一,”高琦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当年为了挽救他的生命,唐玉生不惜动用了两条珍贵龙脉中的龙气。然而,命运弄人,他虽得以重生,却未如预期般忘却前尘,反而保留了所有的记忆。” “因此,你们重新燃起了追求长生不死的渴望,对不对?”我试探性地问道,试图深入挖掘他们行动的动机。 高琦闻言,猛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反问道:“这世间,又有谁能坦然面对死亡的阴影呢?” 的确,对于死亡的恐惧,我亦无法免俗。为了避免对话陷入僵局,我迅速转换了话题:“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十四?”毕竟,若非有所发现,何必费尽心机雕刻石像来针对他呢? “没错,”高琦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们两人几乎耗尽心血才勉强控制住了十四,并通过无数次的尝试,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人死后能否带着记忆重生,关键在于其体内是否存有一种特殊之物。这种物质能够帮助灵魂承受住龙气灌注时的剧烈冲击,使得旧灵魂不被冲散,新魂也就无从生成。如此一来,重生之人便能保留生前的所有记忆。” 听闻此言,我心中豁然开朗,对十四那份深沉的怨恨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他曾说不愿见到哥哥成为他人手中的试验品,想必他自己就曾亲身经历过那份难以言喻的屈辱与苦楚。 “那这种神秘之物叫什么名字?”我追问。 “它名为‘龙晕’!”高琦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龙晕,那是龙脉即将结穴之前,自大地深处涌出的奇异气体,色彩斑斓如同天边最绚烂的晚霞。一旦出现,便是龙脉结穴的预兆,象征着天地间最为纯粹的力量即将凝聚于此。 然而,张家的两条龙脉早已枯竭,为何他们仍旧执着不放?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反哺”二字,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们的目的是让那些傀儡再次经历死亡,将他们体内的龙气反哺回龙脉之中,利用这股力量强行结穴,从而获取龙晕?”我试着将心中的猜想道出。 “正是如此,你的洞察力让我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却已见多识广。”高琦的语气中既有赞赏也有无奈,“如今优质龙脉难寻,我们不得不采取这样的非常手段。” “但是,仅凭他们的牺牲,恐怕还不足以满足龙脉结穴所需的苛刻条件?”我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还借用了师父珍藏的龙子雕像和银制菩萨像。”高琦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显然他们为了达成目的,已是孤注一掷。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这样一来,所有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连起来,一切谜团迎刃而解:“龙子,那神秘莫测的生物,竟能反哺龙气于周遭,有它坐镇此地,天地灵气汇聚,更容易催生出令人迷惑的龙晕现象。而你们,巧妙地利用了那尊古老的银菩萨,不仅能够悄无声息地除掉那些碍眼的傀儡,还借此营造出张家宅院内冤魂不散、生人勿近的恐怖氛围,确保外人不敢轻易涉足,为你们的隐秘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对。”对方的回答简洁而沉重,似乎也带着几分无奈与遗憾。 “然而,世事难料,你们精心策划的每一步,却偏偏漏算了十四这个变数。他突如其来的行动,直接干掉了唐玉生,这一举动无异于在你们精密布局中投下了一枚炸弹,让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瞬间分崩离析!”我语气中夹杂着惊叹与惋惜。 “没错,唐玉生若是安然无恙,后续这一系列风波根本无从谈起。但他的骤然离世,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张家人心中的潘多拉魔盒,他们变得近乎疯狂,日复一日地纠缠我,迫切地希望我能为他们寻来高人破解这所谓的‘鬼怪’之谜。真是可笑至极,他们自己身为傀儡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类?我本欲借助银菩萨的力量,将这一切隐患彻底清除,以绝后患。谁曾想,唐尽那个小子竟私下里翻找我的物品,还偷偷联系了九郎。加之十四赠予他们的护身符,使得银菩萨的威力大打折扣,最终功亏一篑。至于之后的种种,你也已经亲眼见证了。” “至于你和唐玉生之间,那份微妙的平衡建立在相互猜忌之上,你精通风水秘术,他则手握造人之秘,两者缺一不可,这便是你迟迟不愿离开的真正原因?” “唉,活了这把年纪,自以为见多识广,却不承想,最终还是棋差一着,败给了两个年轻后生。”高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满是岁月痕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其实,你最大的破绽,并非技巧或智谋上的不足,而是你的心,不够纯粹,不够善良。” 高琦闻言,长叹一声,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第39章 借呗 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么,解药呢?” 这句话,仿佛是他最后的尊严与希望,话音刚落,我能感觉到他的背影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佝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或是失去了某种支撑。 “解药,自然会给你。不过,此刻我并未携带全部解药。”我边说边向九郎使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迅速从行李箱深处翻找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高琦:“这里面的药物,足够你维持三天。三日之后,我会将剩余的解药放置于陆平鬼市那位着名的鬼裁缝处,你只需前往领取即可。” 九郎的动作流畅而隐蔽,仿佛在无声地告诉高琦,即便是在这样的交易中,我们也留有后手,不容轻视。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们?万一你们中途变卦,甚至对我下手,我又该如何自处?”高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戒备。 “在这个局中,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我淡淡回应,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后,我便不再理会高琦的质疑,提着行李箱,步伐坚定地继续前行。我深知,对于一个极度渴望生存的人来说,只要生命还掌握在别人手中,他便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是腊月二十八,我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路途。然而,心中依旧难以完全释怀,毕竟那些珍贵的物品若是在途中被高琦设法夺回,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我决定先将它们留在暂住的房间内,并在临行前拨通了唐尽的电话,嘱咐他在方便的时候帮我将那些重要之物邮寄过来,以确保万无一失。 关键在于,此刻恰逢岁末年初,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节日的氛围,唯独那些至关重要的快递,却因假期而暂停服务,仿佛整个世界都按下了暂停键。我的心中,如同被冬日寒风吹过,留下一片焦灼与不安。那些未到手的物件,如同悬在心头的千斤重石,一日未至,便一日难安。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将这份焦虑暂时抛诸脑后,着手于传统的春节习俗——贴春联。然而,心思完全不在焉的我,即便是这简单的任务也显得异常艰难,春联被我胡乱贴得歪歪扭扭,上联与下联之间毫无逻辑可言,仿佛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强行拼凑在一起,引人发笑而不自知。 正当我沉浸在自我懊恼之中,“滴滴”的喇叭声突兀地划破了宁静,尖锐而急促,让我不由自主地转身望去。一辆沉稳的黑色越野车缓缓停靠路边,车门开启的瞬间,唐尽与九郎二人,一袭休闲装扮,分立两侧,跳脱而出,为这冬日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嘿,老兄,你这春联贴得可真够别致的!‘出门见喜’四个大字,怎么就飞到门楣上去了呢?”唐尽调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而我则是一脸苦笑,无言以对。 “咦,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意外之喜。 话音未落,二人已默契地走向车尾,合力从宽敞的后备箱中搬出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木箱,稳稳当当地摆在我的脚边。唐尽那副快要滑落的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光,他轻轻一推,认真说道:“哥,你还是检查一下,快递不靠谱,我亲自给你送来了,图个心安。” 我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对于这份情谊,我无需多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点验的提议。几句家常,几声欢笑,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原来,唐尽的大娘们趁着新年出游,家中只余下他与二伯相伴。而这位二伯,整日沉浸在禅修之中,活脱脱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这让生性好动的唐尽难以忍受,于是借机出来透透气,顺道给我送东西,也算是一举两得。 短暂的相聚后,他们如风一般来去自如,留下我独自一人,关上大门,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那神秘的木箱所吸引。 木箱内部,衣物杂乱无章地堆叠着,但在这些日常之物之下,隐藏着三件不同寻常的物品:一只古朴的茶杯,以及分别包裹在黄布和红布中的不明物体。黄布之内,我早已知晓是那古老的罗盘,但那红布之下,究竟藏着何方神圣?难道,唐尽真的将那传说中的银菩萨带给了我? 随着红布缓缓揭开,一尊闪耀着冷冽银光的菩萨像映入眼帘,证实了我的猜测。我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思量,唐尽此举,究竟是何意?这银菩萨,向来被视为不祥之物,谁沾染上它,似乎都会招来不幸。难道,他是故意要给我添堵不成?罢了,先放置一旁,或许将来能遇到个不懂其价值之人,转手为安。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拧开茶杯盖,从中抽出几页皱巴巴的笔记和几张看似普通的白纸。这两样,才是我此行最为期待的收获!我屏息凝神,生怕弄皱了任何一角,将纸张逐一铺平,笔记也被我仔细整理,最后用透明塑料袋细心封装,藏于床板之下,一个只有我知晓的秘密角落。 接下来,我的思绪开始围绕着那几张白纸和银菩萨打转。这两件事物,每一件都透着诡异与不凡,它们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将引领我走向何方? 我双手支颐,目光紧紧锁定在桌面上那尊散发着幽幽银光的菩萨像上,心中默想,若是有人能解读其上那些晦涩的符号,该有多好。这银菩萨,它究竟承载着怎样的使命?是谁,出于何种目的,铸造了这样一件满载诅咒却又无法供奉的菩萨像?既不能虔诚礼拜,亦不可轻易触碰,它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在这谜团重重的午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激动得像个孩子,兴奋地一把搂住池敏浩,笑声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喜悦:“哈哈,我终于明白了!哈哈!”池敏浩则是一脸无奈,对我投来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顾凌串,你是不是魔怔了?” 第40章 精通医术 不顾他的不解,我急切地想要验证自己的发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金筒,将其轻轻放置于桌面,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白纸覆盖上去,期待着奇迹的再次上演。池敏浩一脸狐疑地望着我,而我则故作高深,满怀期待。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白纸仍旧保持着它的纯净与空白,没有任何变化的迹象。 “咦?”我心中满是困惑,明明刚才亲眼所见,为何此刻却毫无反应? 池敏浩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咦啥咦?大爷我可不吃你这套。” 我开始怀疑是否是摆放的角度或是光线的问题,于是反复尝试,调整着每一个可能影响结果的细节,但遗憾的是,那神秘的图案再也没有出现。 “行了,别瞎忙活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说。”我嘴上应着,眼睛却仍未离开那张白纸,心中仍存有一丝不甘。 “金童它……哭了。” 我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心想池敏浩你这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呢?大过年的,别闹了。但见他一脸认真,还特意指了指金童左眼旁的一个细微之处。我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在金童的眼角,确实有一个泪滴形状的小突起,晶莹剔透,仿佛真的承载着某种情绪。 我轻柔地用指尖触碰那个突起,感觉它质地坚硬,表面却异常光滑,如同珍珠般细腻。这一发现,让我的心再次被好奇心填满,对于接下来即将揭开的秘密,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与期待。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点找我?”我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解,轻轻一侧首,目光锐利地投向了池敏浩,仿佛要穿透他的心扉,探寻那些未及言说的秘密。 “你还说我?”池敏浩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那表情比我还显得无辜,“记得吗,腊月二十五那天,我心头就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匆匆地想找你商量对策。可是,你家大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心想,这年头谁还不过个年呢,你恐怕也是回老家团圆去了。于是,我一狠心,独自一人飞去了三亚,想借着海风和阳光暂时忘却心中的忧虑。这不,刚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奔你这儿来了。哎,说来听听,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心还真宽,家里出了状况还能跑出去游山玩水。但转念一想,他提及的腊月二十五,确实耐人寻味。那天,九郎从龙子身上取了两滴珍贵无比的血液。这两者之间,难道真的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何,我的思绪会不由自主地飘向张家的那些秘辛?若非我在娃娃庙的那个不眠之夜,又怎会无意间捕捉到那首诡异的童谣;没有童谣的指引,金童或许至今仍沉睡于地下,而我也无缘得见九郎那神秘莫测的身影。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始于我与娃娃庙的那次邂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一步步踏入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娃娃庙,就像是那部错综复杂故事的,亦或是神秘莫测的,将一桩桩奇异事件如珠串般串联,试图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我的日常生活,让我无法抽身。 提及娃娃庙,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眼神清澈、惹人怜爱的桐儿。上次分别太过仓促,未能为她寻找一处阴气浓郁之地。而以我目前的能力,想要找到那样的地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眼下,正好可以带上金童,一同前往九郎处,看看他能否从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中,窥探出一丝端倪。同时,也请他帮忙,为桐儿寻一个合适的安身之所。 至于九郎,此人不仅精通医术,能治鬼魅,更兼有算命之术,实乃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此番正好借此机缘,让池敏浩与九郎结识,相信他们二人定能相得益彰。 池敏浩有他那一手扒门锁的绝技,我则掌握着风水秘术和那本神秘的《造人笔记》,再加上九郎的双重身份——既是鬼医又是算命先生,如此三人组合,世间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应对的?若是再有幸邀请到精通机关术的唐尽加盟,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敢闯一闯! 而那张龙子留下的空白纸张,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唐玉生口中提及的残片,又遗落在何方?这世间,是否还存在着更多类似的碎片?仅凭一片残片,便能让逝者重生,那么当所有的碎片聚合之时,其蕴含的力量,又将是何等惊人! 身为凡胎肉体,我同样渴望着超脱生死,追求那永恒的生命。既然命运之轮已将我推至这一系列事件的中心,那么,那条看不见的线,定会引领我,揭示出未来的方向,让我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仿佛那辉煌的未来,正向我招手,等待着我去征服。 “顾凌串,你是不是被春风迷了心窍?我在与你说话,你却恍若未闻,在那里独自憨笑?”池敏浩的话语如同夏日突来的雷鸣,将我从飘渺的遐想中猛然拉回现实。我眨了眨眼,仿佛从梦境的边缘缓缓游离,决定先将手边的琐事料理妥当,再言其他。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提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与迫切。 “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池敏浩的好奇心显然已被勾起。 “李玖狼,正是我曾对你提及多次,那首歌谣中低吟浅唱的名字。”我回答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当我们抵达九郎府邸,眼前的景象令人诧异——庭院之中,一条蜿蜒的人龙静静排列,每个人的手中似乎都紧握着一块木牌,宛如某种仪式的信物。 正当我与池敏浩欲跨过门槛,踏入那扇古朴的大门,两位身着花布衣裳的大妈迅速上前,笑容可掬却立场坚定地阻拦了我们:“小伙子们,规矩可不能坏,排队哦,不能插队的。” 第41章 复杂礼数 “插队?”我心中疑惑丛生,何时拜访九郎竟也需遵循如此繁复的礼数? “对呀,你们的牌子呢?没有牌子可进不去的。”大妈指了指众人手中的木牌,一脸认真。 “什么牌子这么重要?”我不解地问。 “看清楚了,这样的牌子,没有它,即便你侥幸进了门,那位神通广大的宋先生也不会为你卜上一卦的。” “确实如此,今天可是宋先生一年一度的‘平天日’,每逢除夕之夜,他便会在门前放置十根神秘的签,唯有得到那些签的人,才有资格求得他的卦象。” 我心中暗自思量,李玖狼这招真是高明,若是能有途径弄到几张这样的“入场券”,恐怕我心仪已久的智能手机便唾手可得了。 “哼,这家伙倒是精明,选在今天开卦,初三,民间传说中的老鼠娶亲之日,而明日初四,则是迎神接福之时。他这样安排,恰好避开了可能的因果报应。”池敏浩的言辞间,流露出一种我前所未见的深沉与洞悉,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尘世的表象,触及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是我们交谈的声音略显嘈杂,门帘轻轻一掀,李玖狼本人现身于门外。他一眼便认出了我,简短地向等待的人群致意后,便领我二人步入府内。 他吩咐我们先至西厢房稍作等候,自己则转身继续为门外的信徒答疑解惑。望着他忙碌的身影,我估摸着他短时间内难以抽身,便与池敏浩压低了声音,开始了私语。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困惑,记忆中的池敏浩总是那般不拘小节,怎会对这些民俗信仰之事如此谙熟? “嘿,近来我迷上了研究这些玄妙的鬼神学说,以及各种古老的习俗。前几日偶得一书,书中所述,有些算命先生为何只在正月初三之前为人算命,之后便闭门谢客。据说是因为正月初三之后,天地间的正神皆已归位,此时泄露天机,必遭天谴。而在初三之前,正神尚未完全降临人间,算命者便能借此间隙,避开因泄露天机而可能招致的惩罚。”池敏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未知世界的痴迷与探索的渴望。 “还有这种讲究?”我心中暗自嘀咕,觉得池敏浩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故意卖弄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他口中的那本书,我猜十有八九就是《扒焖锁门》——一本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却鲜少有人真正见过的秘籍。既然他不愿明说,我便索性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让这份神秘感继续萦绕在他心头。 “嗯,你看,算命先生嘛,不是相貌平平,就是衣衫褴褛,再不然就是身有不便。你瞧他那一身行头,哪里像是个缺钱的主儿?人长得俊俏,手脚也是健全得很。”池敏浩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那位算命先生,眼神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嫉妒之色。我心中暗笑,明白这哪里是读了什么高深书籍的感悟,分明是单纯的羡慕与不甘心罢了。他那双眼睛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格外明亮,仿佛两颗燃烧的小火球。 我懒得去拆穿他的小心思,干脆往身后的墙壁一靠,双眼微闭,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悠闲。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只留下心底那份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直到池敏浩第五次不耐烦地催促我离开时,九郎才带着一脸歉意步入屋内。老话说得好,面对微笑的人,即便是有天大的不满,也难以发作。池敏浩虽然心中不快,但在九郎那诚恳的笑容面前,也只能勉强按下心中的不悦。 我简单地为他们做了相互介绍,并说明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随后,我随意地掀开了覆盖在金童身上的红布,一股淡淡的古朴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九郎见状,眯起眼睛,仿佛是要将眼前的金童看透一般,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子。终于,他开口道:“凌串,这物件上附有一丝灵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灵魂?”我心中一惊,按常理来说,灵魂属阴,若真有其事,我这敏感体质定会有所反应,至少一个喷嚏是免不了的。 “没错,一丝几近消散的灵魂。正常情况下,灵魂若破损至此,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了。但奇怪的是,他的灵魂似乎被某种力量紧紧包裹,这才得以保存至今。”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龙晕”二字,那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总是让人既敬畏又向往。 “那他为什么会哭泣呢?”池敏浩忍不住插嘴问道,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所吸引。 “世间万物,总有那么一些情感,深刻地烙印在灵魂的最深处,比如亲情、爱情或是友情。当这些至关重要的人离我们而去时,即便灵魂已失去意识,那份源自本能的哀伤也会化作泪水,无声地流淌。他的哭泣,或许正是因为他生命中某个重要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那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会是龙子吗?还是这一切仅仅是个巧合? 思绪飘回到池敏浩怀抱金童进门的那一幕,那一刻,当白纸轻轻覆盖在金童身上时,我分明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能量流转,甚至隐约间看到了一幅错综复杂的龙脉走势图,那画面虽一闪即逝,却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之中。 如此看来,这绝非偶然!金童与龙子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而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就隐藏在这位小小的金童身上!人们常说,金童落泪,六十年一遇,若是真有灵魂寄宿其上,那必然是经过漫长的岁月才得以融合。这一滴珍贵无比的金童泪,据说蕴含着开启第三只眼的神奇力量,足以让凡人窥视到另一个世界的奥秘。 “第三只眼?就像传说中的二郎神杨戬那样?” 第42章 纯朴 这个问题从一个精通《扒焖锁门》这样高深技艺的人口中问出,让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诧异。显然,他所指的“第三只眼”便是那能洞察阴阳两界的神秘之眼——阴阳眼。 “没错,正是那能观阴阳、辨真伪的阴阳眼!”九郎保持着他的温文尔雅,嘴角勾勒出一抹礼貌的微笑,“金童属性属金,对于香火之地自然要避讳三分。而这泪水,属水性,遇风则化为轻雾,触地瞬间可融入土中,遇木则能催发情意,唯有水能安然承载它的存在。你瞧,这滴珍贵的泪水正摇摇欲坠,不出三日,必将落于凡尘。如若你不感兴趣,我愿意高价收购。” 坦白而言,我对这阴阳眼同样心生向往。没有这等神通,我在为人指点风水的道路上总归是少了些便利。但关键在于,这滴泪属于池敏浩,是否转让全凭他一念之间。 池敏浩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九郎的提议。而九郎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脸上并未显露出半分失望或意外。我们又寒暄了几句,随着夜幕的降临,便各自踏上了归途。临别之际,九郎硬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红包。我知道他家境殷实,便没有过多推托,收下了这份心意。 那一夜,世界仿佛被寒气凝固,万籁俱寂。次日清晨,我破晓即起,连续忙碌数日后终于得来片刻宁静,心中便萌生了外出散步的念头。 晨间的寒冷如同置身冰窖,甫一开门,刺骨的寒风便迫不及待地涌入,犹如抢购打折商品的大妈,争先恐后,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双手快速摩擦生热,呼出一口白茫茫的暖气,拉紧外套拉链时,眼角不经意间扫过墙上的时钟:五点五十八分。 门外晾晒的袜子,经过一夜的低温侵袭,变得坚硬如铁,边缘锋利,仿佛能轻易割开果皮。 冬日的黎明总是来得迟缓,太阳大约要等到六点半或七点才会懒洋洋地露出头来。此刻,东方仅微微泛起鱼肚白,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推开院门,路旁的野草上覆盖了一层薄霜,晶莹剔透,我轻轻带上院门,转身之际,心脏差点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跳出胸膛。 不知何时,一位年约五旬的老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头戴一顶破旧却保暖的火车头帽,身披一件略显陈旧的蓝紫色大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突然嘿嘿一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吓得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我才留意到墙角处扔着一个皱巴巴的化肥袋,显然,他已在此等候多时。 “小伙子,我是孟刘庄的,有点事情想请您帮忙!”老人边说边伸手往衣兜里摸索,似乎是想掏出什么作为报酬。我连忙上前阻止,一脸困惑地问道:“哎呀,大爷,您是哪位啊?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名叫孟昌明,你就叫我老孟好了。”老人边说边用袖子轻轻擦拭着眉毛上凝结的霜花,动作中带着几分憨厚与质朴。 “老孟,您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呢?”我关切地询问道,心中对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充满了好奇。 我来了好几趟,都没碰上您。我想着这次早点来,肯定能遇上您。”老孟的声音带着几分迫切,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这几趟的寻找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时间上的消耗,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期盼与煎熬。 好,我认了~我无奈地挠挠头,清晨的凉意透过指缝,似乎连同这份无奈一同渗入心底。起这么早都躲不掉老孟的“拜访”,看来我的作息时间已经完全被这位执着的老人掌握了。搬家的念头一闪而过,但随即又被现实的繁琐压了下去,真是烦不胜烦。眼下,面对老孟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耐着性子,调整心态,准备陪他走这一遭,希望能解决他的困扰。 老孟说,这几天他总是夜不能寐,梦中反复出现已故爷爷的身影,老人家在梦里絮叨着家里屋顶的老毛病——漏水,急切地想要找人修理。如果这只是偶尔一两次的梦境,或许还能归咎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关键在于,这样的梦境连续了好几个夜晚,让老孟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预感。他琢磨着,这或许是祖先在冥冥之中提醒什么,特别是想到可能是祖坟的问题,便愈发不安,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我,一个在他眼中能够沟通阴阳两界的特殊存在。 孟刘庄在哪儿?这个问题让我一时语塞,只记得老人曾模糊地指向远方,告诉我,那个村庄隐藏在大堤北面的晨雾之中。这可不是一段短途,即便是驱车前往,也得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半个多小时,穿越一片片沉睡的田野,直到黄河那壮阔的身姿映入眼帘。 我的车轮滚滚,从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直驶向日出东方的辉煌。当那巍峨的黄河大堤渐渐清晰,我下意识地减缓了车速,随口问道:“孟大爷,您庄子具体在哪个位置啊?”然而,回答我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我心中一紧,以为是风声掩盖了他的回答,于是提高了嗓门,再次询问,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我猛地踩下刹车,转身四顾,只见车内空无一人,只有清晨的冷风穿堂而过,带走了最后一丝温暖 老孟呢?我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希望这一切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梦。但现实的冰冷告诉我,这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大过年的时候,怎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发生?按照常理,若真有鬼魂存在,我应该会有所感应,至少会打个喷嚏? 为了驱散心头的疑惑与恐惧,我摘下了帽子,任由清晨的冷风吹拂过脸庞,试图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我不信邪,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遇到鬼魂。 第43章 食欲 或许,是老孟在半路上改变了主意,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提前下车了? 尽管我开车的速度并不快,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折返回去寻找,希望能够找到老孟的踪迹。然而,一番努力之后,除了空旷的道路和偶尔掠过的飞鸟,我一无所获。这种感觉,就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人既困惑又不安。 最终,我只能沮丧地蹲在家门口,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不远处的那个化肥袋上,仿佛那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这不合理啊,明明之前老孟就站在这里,手里还提着那个化肥袋!我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团乱麻。 这时,我爸插着裤兜,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凌串啊,最近确实有个老头常来咱家找你。我看他穿戴整齐,戴着那顶旧式的火车头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大衣,眼神里满是诚意,不像是来讨债或是有什么不良企图的。估计他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麻烦,才来找你帮忙的。你啊,能帮就帮一把,别提钱的事,咱们家也不是缺那点钱的人。” “爸,你也见到那老头了?”我惊讶地抬头,望着父亲那双饱经风霜却依然明亮的眼睛。 “能不见吗?几乎每天早上,我刚起床刷牙,就能看见他在院门口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父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仿佛也在为老孟的遭遇感到同情。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急忙从椅子上弹起,脚下的地板微微吱呀作响。“爸,除了清晨那会儿,其他时间段里,您真的没有再见到那位访客的踪迹吗?”我焦急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见过啊!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大概两三天前,有个陌生人给你送来了一封信。本来打算告诉你,可你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找来。”父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似乎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信件感到意外。 信?在这个电子通讯横行的时代,居然还会有人选择用如此传统的方式交流?我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暗自嘀咕,这事儿还真是没完没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一辈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难道是最近的风头惹来了不必要的注意?心中虽有不安,但转念一想,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片刻之后,父亲手里握着一封黄灰色相间的信封,步履匆匆地返回。我接过那封信,目光立刻被信封正面那个长方形的红框吸引,框内以繁复的毛笔字书写着五个苍劲有力的繁体字——“顾凌串亲启”。这信封的样式古朴而陌生,边缘处泛着岁月的痕迹,还隐约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翻至背面,四张贴得歪歪扭扭的邮票已模糊不清,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莫非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还是有人故意故弄玄虚? “爸,您还记得信具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吗?有没有留意到送信人的模样?”我试图从父亲那里获得更多线索。 父亲摇了摇头,一脸困惑:“没太注意,那时候我正在屋里看电视新闻,只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声。等我出门查看时……” “然后呢?”我追问,心跳不由得加速。 “那个人就站在院子门口,说是给顾凌串的信,没等我反应过来,转身就离开了。我连忙追到门口,只见信已经夹在门把手上。夜色太深,我根本没看清他的去向。怎么了?这信有什么问题吗?”父亲的描述让我心中的疑虑更甚。 “没事,爸,我先回房间看看。”我故作轻松地回答,内心却波涛汹涌。 我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扉,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随后缓缓撕开。信封内仅有一张泛黄且质地粗糙的阴纸,那是通常用于祭祀亡者的纸张,而纸上空无一字,别说清晰的笔迹,就连最简单的标点符号也寻不到。 “见鬼!”我低声咒骂,心中怒火中烧,究竟是谁有这份闲心,用这种方式来诅咒我! 我将那张诡异的纸随意丢在书桌上,自己则重重地倒在床上,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或许,最近的某个举动无意间触怒了某人,眼红于我那微不足道的成就! 正当我沉浸在自我反省之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昨日在打听金童消息的忙碌中,竟完全忘记了与九郎提及桐儿的事情。于是,我即刻起身,再次前往九郎家中,将桐儿留下的那枚瓷娃娃交给了他,委托他找个阴气浓郁的地方妥善安葬。 自然,对于九郎的帮助,我也没有亏待,他递来的红包,我坚持退还了一半。我知道这样的报酬对他来说并不丰厚,但考虑到自己目前经济上的拮据,只能暂且如此。将来手头宽裕了,定当加倍补偿! 夜幕已深,星辰点缀着寂静的天际,我驱车缓缓驶入熟悉的巷口,家的轮廓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温馨。抵达家门口的那一刻,我发现父亲正伫立在门槛边,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手中提着一个竹编篮子,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似乎夹杂着期待与不满。 他见到我停稳车辆,便开始絮叨起来:“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抽空去帮那位老人家看看情况,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责备与无奈。 我心中满是疑惑,仿佛被云雾缭绕,一脸茫然地反问道:“您说的是哪位?”对于父亲口中提及的“老爷子”,我竟毫无印象。 “哎,还能有谁?就是今早我跟你提过的那位老先生嘛!他又来找过咱们,离开没多久,还特意给你留了东西。”父亲边说边轻轻提了提手中的篮子,篮内静静躺着一只用油纸精心包裹的烧鸡,香气透过薄薄的纸层隐隐飘散,勾起了我的食欲,也加深了我的困惑。 内心暗自嘀咕,其实我也想伸出援手, 第44章 太过诡异 但那位老人的行为太过诡异,明明坐在车上,车一停就无影无踪,这种事说出来怕是只会让父亲觉得我在找借口。考虑到父亲那爱打抱不平的性格,尽管这份正义感往往只针对我,我还是决定避免争执,答应他第二天白天去探望那位老人。父亲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提着篮子步入厨房,背影中透出一丝欣慰。 面对这样一位性格鲜明的父亲,我心中五味杂陈,推开家门,按下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填满了房间,也照亮了我心中的烦恼。正当我准备沉溺于这片刻的宁静时,父亲再次出现,手里端着半只烧鸡和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关切地询问:“还没吃晚饭?快来,趁热吃。” 我连忙回应:“爸,您也得吃点。”父亲却将食物轻轻搁置在桌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给自己留了份,你赶紧吃,吃饱了好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办正事。” 面对我的疑问——“可我对孟刘庄的具体位置一无所知啊?”父亲则不耐烦地回道:“问路不就行了?嘴是用来干嘛的?”在父亲的催促下,我只好连连应允,承诺明早一定前往。 父亲这才满意地离开,留下我一人在房间里,心中不禁纳闷,今天的父亲为何如此急躁?我摇了摇头,顺手拿起烧鸡咬了一口,随即靠在床上,试图放松紧绷的神经。 然而,不经意的一瞥,却让我惊愕不已!早上随意放置在桌上的那张泛黄的纸张,此刻竟然诡异地贴在了我的床头,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纸上赫然多出一行鲜红如血的字迹!这一发现让我差点被口中的烧鸡噎住,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出于本能,我迅速撕下那张黄纸,想要仔细查看,不料手指刚一触碰到纸面,中央竟猛然蹿起一团火焰,火苗迅速蔓延,吓得我连忙将其丢弃于地。眨眼间,那张神秘的黄纸化为一堆细碎的灰烬,随风轻扬。 虽然未能清晰辨认纸上的全部内容,但在那短暂的一瞬,我依稀捕捉到了三个字——“孟昌明”。这三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的心头,预示着即将揭开的,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未知的旅程。 实际上,无需过多观察周遭,仅仅是这三个字便足以令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因为那位中途莫名消失的老孟,其名号恰为孟昌明!这三个字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我的心房,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恐惧。我无助地挠了挠因紧张而略感麻木的头皮,心中暗自确认,这次,我似乎是真真切切地被某个幽冥之物缠绕上了!此行,无论前路如何,似乎都成了一种宿命般的必然。然而,问题在于,替鬼魂照看坟茔,这等离奇之事,我何曾有过丝毫经验?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纷飞,直至天边初露曙光,我便匆匆起身,踏上了旅程。沿途,我不断地向路人询问,经过一番曲折的探寻,终于在接近上午十时的光景,抵达了传说中的孟刘庄。村庄入口处,一块历经风霜的大石墩静默地矗立着,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石墩周围,几位年迈的老人围坐一圈,他们或眯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或低语交流,一派宁静祥和的乡村景象。 我缓缓将车停靠在一旁,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那群老人,意欲询问老孟家的具体所在。然而,当我靠近时,却见他们正谈兴正浓,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我不由得迟疑了,担心自己的突然介入会打断这份难得的欢乐氛围。 其中一位头戴蓝色毛线帽的老太太,她的声音虽略显苍老,却异常清晰,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什么:“你们听说了吗?奎家那大儿子做的那个梦,真是让人脊背发凉啊!” 一位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头,显然对这话题极感兴趣,他微微倾身向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老太太讲起故事来颇有一套,只见她熟练地将手中的拐杖夹在臂弯里,身体微倾,仿佛是在为一场精彩表演做准备。待到周围的听众都聚精会神地围拢过来,她才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开口:“他说,梦里风雨交加,他爸却急匆匆地往外跑,他大声呼唤,问这么大的雨,爸你往外跑做什么?” “他爸怎么回答的?”旁边的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老太太故意顿了顿,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然后缓缓说道:“他爸回过头,一脸焦急地说,雨这么大,你妈还在外头等我呢!我得走了,再不走,她又要着急了。” “可是,奎他妈不是早几就就过世了吗?”有人不解地提出疑问。 “没错!正因为如此,奎心里直犯嘀咕,感觉事情不对,连忙跑到他爸的院子查看。结果,赶到时,他爸已经没了气息。哎,才六十出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太太的话语中满是惋惜。 “这年头,稀奇古怪的病症确实不少。不过,奎家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听说昨天晚上还发生了失窃事件?”另一位老人接过了话茬。 “丢什么东西了?那么多人守着灵堂,还能有小偷?这贼也太胆大包天了,那么多户人家不去偷,偏偏选中了办丧事的人家!”又一人惊叹道。 “是啊,昨晚孝子贤孙们正忙着吃饭,灵堂无人看守。等他们吃完饭回来,奎的孙子惊讶地发现,供桌上的那只烧鸡不翼而飞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哪有小偷专门偷吃的东西,还是一只烧鸡!”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满是不可思议。 在一个被岁月温柔包裹的静谧午后,阳光透过细密的窗棂,洒在那尊被尘封的菩萨雕像上,金色的光辉与雕像温润的质感交织出一抹神秘的韵味。这雕像,每一寸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与灵魂,线条流畅,面容慈悲,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悲欢离合,却也静静地诉说着那份被深锁的孤独与期待。 第45章 悲伤无助 它的存在,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明明闪耀,却无人得见,让人不禁沉思,这份创作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位艺术家对完美无瑕的极致追求,亦或是对世态炎凉的无声抗议? 那位匠人,定是拥有一颗细腻如丝的心,以及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才能在无声的木石间雕琢出这样一件惊世之作。他的选择,或许并非出于疯狂,而是对这个世界的深刻理解与超脱,想要留给后世的,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一份对真理与秘密的永恒探索。 我,作为一名对未知充满渴望的探寻者,手执竹筷,心怀敬畏,每一下轻敲都仿佛是在与雕像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虽未揭开雕像的神秘面纱,却也激起了我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无限遐想。我的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投下的一枚石子,虽然未能激起波澜壮阔,却也证明了我未曾放弃的决心与勇气。 面对那张看似平凡的白纸,我的执着如同夜行者的灯火,即便前路茫茫,也不愿轻易熄灭。我用尽方法,试图穿透那层薄薄的伪装,寻找隐藏于光明之后的暗流。日光下,它是那么纯洁无瑕;烛火旁,它又似乎在光影交错中低语,但始终保持着那份不可触及的秘密。我的挫败感,如同秋日落叶,一层层累积,却也在心中种下了不屈的种子。 直到那个正月初的清晨,当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带来新的希望。池敏浩与金童的到来,如同命运精心布置的伏笔,为这场探寻之旅添上了至关重要的一笔。金童活泼的身姿,不经意间触碰了命运的琴弦,白纸上的龙脉图案,犹如被唤醒的古老传说,骤然绽放,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美得令人心悸,又迅速消散,留下一丝的惊叹与思索。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真正的秘密,往往藏匿于最不起眼之处,等待着那些拥有敏锐洞察力与不懈追求之心的人,去发现,去解读。而我,或许正站在揭开这一切谜团的门槛之上,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与启示。 密密麻麻的肉芽在那些深邃、扭曲的伤痕间奋力挣扎,犹如一场无声的战争,它们在绝望中寻求着生长,显得异常狰狞,触目惊心。下巴处的肌肤几近消失,裸露的惨白色骨骼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股阴冷的寒气,那是一种能穿透衣物直击心灵的冰冷,让观者不由自主地颤抖。更令人惊骇的是,她的四肢仿佛遭受了某种未知生物的残酷折磨,血肉被残忍剥夺,仅剩的骨骼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肉屑,如同冬日枯枝上的残雪,透露出一种被时间遗忘的荒凉与恐惧。这些痕迹,无疑是某种野兽粗暴撕咬后的残酷证明,让人不禁想象那场发生在黑暗中的无声屠杀,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悲凉与深深的战栗。 “这位,”李玖狼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每个字都像铅块一般沉重,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寻常的凝重,仿佛在平静地叙述一件日常琐是,而非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名叫唐秀云,唐玉生的长女。在她父亲离世后的一个月,她选择了张家祠堂作为自己生命的终结之地。据家人痛苦的回忆,她临终前的面容还保留着往日的温婉,然而,当人们惊恐地发现她的遗体时,她的脸庞已变得面目全非,就像是被无数贪婪的蛆虫在夜深人静之时无情地蚕食,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疮痍。更添诡异的是,在她选择上吊自绝的位置旁,那根古老的柱子上,赫然浮现了两个歪歪扭扭、仿佛是用鲜血直接书写的字迹——‘娃娃’,字形扭曲,仿佛书写者内心充满了极度的痛苦与混乱。而她,令人震惊地,失去了自己的舌头,仿佛是某种仪式或警告的一部分。”李玖狼的描述精准而冷静,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如同拼图般严谨地排列,展现出他那如同经验丰富的警探一般的敏锐洞察力,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让我难以承受其重量。 我的心中充满了错综复杂的困惑,目光中满是对这突兀而阴郁话题的不解与排斥。作为一名普通人,既非警察,亦非侦探,我为何会在此,听闻这样一段令人窒息的故事?我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疑问,试图无声地询问,但李玖狼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之中,对我无声的质询视若无睹,继续引领着这场黑暗的探索。 “请继续看下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是一种命令,也是一种邀请,让我无法拒绝。我强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抗拒,缓缓翻开了第四页。眼前的画面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猛然打开,一幕幕悲剧如潮水般涌现,每一具遗体都以与唐秀云惊人相似的方式,静静地诉说着他们各自的绝望与悲哀。这不再是一场单独的悲剧,而是一系列令人窒息的重复,每一次死亡都是对人性极限的拷问,对绝望深渊的直观展现,让人在震撼之余,更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与无助。 大冬天的,寒风凛冽,我站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听到这儿我冷汗直冒,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如果我没记错,昨晚那半只烧鸡的味道依旧残留在唇齿间,皮脆肉嫩,香气扑鼻。那只烧鸡,金黄油亮,外皮烤得微微焦黄,内里肉质鲜美多汁,不会是他们丢的那只,那个本该作为供奉的祭品? 我心中惊疑不定,还没等我从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不远处那群老头老太太的谈话声再次响起,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清晰。 “你别急,事情还没完呢!当天晚上,他爸又给他儿子托梦了,语气里满是急切,仿佛隔着梦境都能感受到那份迫切。他说今天有个特别厉害的先生要来给他们家看坟,那先生的话,一字一句,都得当作圣旨来办。” 第46章 高不可攀 “多厉害的先生?能有多神?”旁边一位老太太好奇地追问,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信与期待。 “顾家庄的,听说那小伙子年纪轻轻,却神得很!连气息奄奄、快死的人都能妙手回春。多怪的病症,只要他出马,帮人迁个坟,调个风水,病痛便烟消云散,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另一位老爷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语气中满是敬畏。 “这不算稀奇,以前那庙里不是出了个神童?算命算得特准,连你心里想的都能说出来。你去他家,不用开口,他就知道你家地址、几间房、几口人,精准得让人脊背发凉。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应了那句‘天机不可泄露’的老话。” “泄露天机太多,触怒了老天爷,被收了去呗!算命的,看风水的,有几个能逃得过这宿命?终究是福祸相依,难有善终。”一位老太婆叹了口气,摇摇头,似乎在为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术士们惋惜。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冰锥,一寸寸刺入我的心脏。再听下去,就要说到我家破人亡的不祥预言了,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我连忙打断几位老人的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礼貌:“老人家,请问一下,你们村里有个叫孟昌明的吗?”我试图转移话题,心中默默祈祷这只是一个巧合。 几个老人闻言抬头,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有啊,你是来吊唁的?往里走,他家老人刚过世不久,门上贴着白纸的就是他家。” 吊唁?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我心头一震。难道他们刚才说的就是老孟家?那位慷慨赠我烧鸡的好心人? “对,你一直走,他家门口有个老旧的变压器,旁边还流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很容易认出来的。”一位大爷热心地指路,浑然不知他的话语在我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谢谢,他家是谁过世了?”我强作镇定,又多问了一句,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是孟昌明嘛,多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真是世事无常。”大爷大妈们纷纷叹息,神情中满是哀伤与不舍。 那些大爷大妈们忙着唉声叹气,沉浸在失去老友的悲痛之中,而我这边则是忙着汗如雨下,心中五味杂陈。敢情这孟昌明把他孙子孙女孝敬的烧鸡,转手就送给了我,作为他离世前最后的一份善意?吃了去世人的祭品,这份沉重的人情债,这忙要是不帮,良心上都说不过去啊。 老孟啊老孟,你这一生,总是替别人着想,人都不在了,还操心啥呢?你的这份心意,我该如何回报? 我缓缓地向几位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表达我的感激之情,随后转身,重新踏上旅程。引擎轻吟,车子沿着蜿蜒曲折的乡村小径缓缓前行,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庄稼与偶尔探头的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数百米的距离,在这宁静的乡村画卷中,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 终于,一处门前贴着象征哀悼的白纸的院落映入眼帘,那里人声鼎沸,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为这沉寂的村庄添了几分生机。我将车缓缓停靠在一旁,避开人群,以免打扰到这份凝重而有序的氛围。 步入院内,我寻找到一位看似经验丰富的管事,他的脸上挂着岁月的沟壑,眼神却透露出一种阅尽世事的淡然。我恭敬地向他说明来意,言语间不失诚恳与尊重。听闻我是特地前来“看坟”的,管事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热情地引领我进入院内,那份周到,仿佛对待远道而来的亲人一般。 “看坟”,这个乡土味十足的词汇,承载着对逝者无尽的敬意与怀念,意味着对家族墓地的维护与守护。 随着管事的一声高呼,屋内顿时静默,旋即,五六个身着孝服的身影鱼贯而出,他们的面容掩藏在厚重的悲伤之下。领头的是一位年约四旬的男子,瘦削的身躯,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时漏风,脚步轻飘,显得有些不稳。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看似更为年轻的中年人,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与其兄相似的神韵,应是其弟无疑。余下的几个少年,面庞尚显稚嫩,估摸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光景,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好奇,也夹杂着对长辈离世的不解与哀伤。 管事逐一介绍,那位豁牙的长者名为孟奎,一旁的则是其弟孟柱。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位少年,分别是孟奎的两个儿子——孟涛与孟鹤,以及孟柱之子孟龙。一番简短的寒暄,让这略显沉重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 在交谈中,我逐渐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原来,孟家的长辈孟昌明已于两天前溘然长逝,按照当地习俗,本应在昨日便请人“看坟”。然而,夜间孟奎的父亲托梦告知,已自行为自己请好了师傅,故而新选定的坟地至今未敢轻易动土。 闻此,我不禁有些愕然:“孟大哥,恐怕有所误会,您父亲托梦给我的,是指望我去看护他爷爷的坟墓,也就是您的高祖之墓,并非您父亲的。”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试图澄清这突如其来的误会。 孟柱闻言,一脸疑惑地插话:“不是我爸的坟?”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我再次确认道:“没错,您父亲提到的是他爷爷的坟墓。” 孟奎得知真相后,脸上的热情明显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不悦。尽管心中或许有诸多不愿,但在众人面前,他只能勉强压抑,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试探性地问我:“师傅,那块地要怎么查看呢?” 我心中暗自苦笑,心想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若非必要,我何尝不想省去这番麻烦。见我沉默不语,孟奎似乎鼓足了勇气,对身旁的孟鹤吩咐道:“鹤儿,你就带师傅去那片坟地看看!”语气中虽有无奈,却也透着几分决断。 第47章 遗忘 在广袤的农村大地,这样的景象并不罕见,尤其对于那些年岁已高的长者而言,他们往往因体力或健康原因,不再亲自前往家族的老坟地上香祭拜。于是,那些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坟茔逐渐被岁月遗忘,失去了人的照料,慢慢化为不起眼的小土丘,最终与周围的土地融为一体,仿佛那些曾经的故事也随之尘封。 我随同孟鹤缓缓向南行进,途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小湖,阳光下波光粼粼,宛如镶嵌在田野间的一面镜子。湖的西北角落,一座约莫两米见方的小岛静默矗立,岛上一座荒废的坟茔显得格外突兀,坟头坍塌,杂草丛生,透露出几分凄凉。正值枯水季节,小岛微微露出水面,高度不过一两米,湖水的侵蚀使得坟墓的一角裸露在外,木制的棺材一角在风中显得格外孤寂,预示着夏季洪水来临时,整具棺木或将彻底淹没于冰冷的湖水之下。 在古老的风水学中,这种被水环绕的坟地格局被称为“囚局”,形象地比喻为白霜覆盖在屋瓦之上,寓意着封闭与困顿。此等风水格局,往往预示着后代子孙命运多舛,易遭遇身体残缺之苦。 孟鹤欲言又止,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座孤岛上的破败坟茔,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先……先生,那……那……”他的口吃让人心生怜悯,我不愿让他更加难堪,便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心领神会。 心中不禁暗叹,如此相貌堂堂的青年,为何偏偏遭受口吃的困扰?真是天妒英才,令人惋惜。 转而望向东南方,那是湖水汇入的咽喉之地,一条狭窄的小沟自东南蜿蜒而来,其走势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湖心。民间有云:“山主人丁水主财”,但并非所有的水流都能带来福祉。诸如两水交汇、水流受阻、曲折盘旋或是多源汇聚,皆被视为吉水。反之,若水流直冲坟地两侧的龙虎砂,或是水流湍急而出,尤其是正对穴位奔腾不息,便是典型的凶水之兆。 审视孟家的祖坟,那凶猛如箭的水流正无情地冲击着穴位,这在风水上被称作“金鹅箭”,预示着家族将面临家破人亡、后代深受其害的悲惨命运。正如古语所言:“龙脉短促则富贵难以持久,穴位虚空则不宜安葬;砂丘浅薄则家道中落,水流湍急则少年多灾。” 在这“金鹅箭”的影响下,孟家后裔的命运似乎已被注定,不是孤独终老,便是身患残疾,亦或是前程一片黯淡。幸而,这里地处平原,龙脉浅显且多变,风水之效不过六十年,福泽有限。古籍虽有定论,谈及福报时限分明,但对于遗祸绵延,谁又能确切知晓它将如何影响后世子孙,延续多久呢? 如今,摆在孟家面前的唯一出路,便是迁移这不幸的祖坟。孟昌明,孟鹤之父,生前多次恳求于我,即使在逝世之后,这份执着似乎也跨越了生死界限,仍旧萦绕不散。 看在他这份诚心上,我肯定会帮他们孟家解决难题。毕竟,在这个世道上,诚意难求,而孟奎那份虽然笨拙却真挚的情感,如同荒漠中的一滴甘露,让人难以忽视。换成其他人,就凭孟奎那副既傲慢又无礼的态度,就算堆成山的金银财宝摆在我面前,我也断然不会插手这等琐事。 你说,这世间哪有这样的怪事?请个风水先生去看坟地,竟然派个口吃得厉害的家伙陪同,一路上磕磕绊绊,话都说不利索。这哪里是请人帮忙,分明是故意刁难。他们孟家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心中五味杂陈。我虽决定出手相助,但绝不会让事情变得太过容易。不让他们体会到些微的挫折与不易,恐怕他们连最基本的尊重与感激之心都无法学会。 我猜测,孟奎内心深处其实是抗拒迁移他高祖之墓的,或许是对先人的敬畏,又或是对未知的恐惧。因此,我将所有应该告知的事项,包括吉凶祸福、天时地利,一五一十地向孟奎阐明。然而,他脸上那抹不情愿与迟疑,就如同乌云遮蔽了晴空,让我也失去了推进此事的热情。 我没有再多费唇舌,只是默默转身,跨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骑行回家。心中暗自思量,孟家若不从根本上改变态度,只怕风波未平,家中还将有更大的波澜。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孟刘庄那位饱经风霜的村长便亲自登门拜访。在这片土地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家中有丧事之人不宜随意踏入他人门槛,于是孟家便借由村长之口,传达了再次求助的意愿。 村长一脸愁容,言及孟昌明的灵魂再次于梦中现身,对他儿子孟奎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训斥。我心中暗自苦笑,心想,这训斥还算轻的,如若再不及时迁坟,只怕孟昌明老先生的棺柩真的要永远困在那不祥之地,再也无法启程前往安息之所了。 孟昌明的祖父已故多年,生辰八字更是无人知晓,这无疑为选择吉日迁坟增添了重重困难。我只能凭借多年的风水知识,勉强挑选了一个不吉亦不凶的日子。在此之前,首要任务是为孟家寻觅一处合适的墓地。我踏遍了他们家族的每一寸土地,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老二家西边那块地,那里背山面水,风水尚可,算是个勉强可以接受的选择。 接下来的步骤,便是最为棘手的挖棺。那片地四周环水,我们不得不临时搭建起一座简易的木板桥。当棺材终于重见天日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棺木早已腐朽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化为尘埃。 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棺内的情形超乎想象。历经数十年,本应化为白骨的遗体竟未完全腐烂,反而覆盖着一层寸许长的黑色霉菌,宛如一块被时间遗忘的霉变豆腐,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此情此景,不禁让我心中警铃大作。这分明是尸变的前兆,一旦失控,仅凭我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术法,恐怕难以招架。 第48章 缓缓移除 我当即提出最直接的解决方案——火化遗体,将骨灰妥善安置,既干净又省事。然而,孟奎似乎被父亲亡魂的警告吓得失了方寸,无论我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都固执己见,坚决反对火葬。不仅如此,他还执意要将父亲的棺木停放三日,之后与遗骸一同下葬,以此彰显自己的孝心。 面对如此冥顽不化的态度,我深感无奈,只能暂时放弃说服,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对策。 我心中暗自忧虑,预感他家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恐怕难以平静,于是决定暂且不回自己家中,选择留在这里,守候一整个晚上,密切注视着事态的任何细微变化。此刻,他们一家正沉浸于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家中因前来帮忙与慰藉的亲朋好友众多,我的留下,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无足轻重。 夜幕降临,我与村里几位辛勤劳作的帮工围坐一圈,共享晚餐。头顶那盏老旧的油灯散发着昏黄而黯淡的光芒,微风轻轻掠过,灯光便随之摇曳不定,那闪烁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跳跃,让人的眼睛感到一阵不适。 外界关于我的种种传说,不乏夸大其词之处,自然引来了不少质疑的目光。餐桌上的氛围因此变得微妙而紧张,总有些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试图在我的言谈举止中寻找破绽,挑战我的能力。 他们抛出一连串无关痛痒的问题,我却只是沉默以对,心中只盼着能尽快结束这顿饭局。就在这时,一名见我不为所动的男子,胆子愈发大了起来,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我看呐,传言终究是传言,问什么都不答,哪里有传说中的那么神通广大?”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夹起一块鱼肉,缓缓送入口中,试图以此平息即将沸腾的情绪。 “没错,我看这位先生分明就是个招摇撞骗之徒。” 见我依旧没有反驳,他们误以为我软弱可欺,言语间愈发肆无忌惮,酒精的作用更是让他们的舌头失去了约束,各种难听的话语脱口而出。 终于,我的忍耐达到了极限,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目光如炬,直视那位眼睛瞪得像蛤蟆一般,满脸挑衅之色的男子:“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你若真有胆量,就告诉我你家坟地的情况,如果我分析得不对,任由你们如何嘲笑讽刺。敢不敢试试?” “嘿,小年轻,说你两句就上头了?”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老七,快告诉他你家老爷子安息的地方,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神机妙算!” 第三十五节 老七闻言,嘿嘿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颊泛起红晕,带着几分醉意,高声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家那坟地可是花了大价钱,请的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大师,足足三千大洋!位置就在村子东边的田地里,坐西北朝东南,西边紧邻一条宽敞的大路,那风水先生说得好,西面有路,意味着富贵绵延不绝。南边有个小土坡,东边则是我大哥的地,北面和西面也都是一片片肥沃的农田。你来评评理,这样的坟地,是不是上乘之选?” “南边比北边高?” “对,没错。” “家中子嗣应该不多?” 此言一出,老七顿时愣住了,脖子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他所请的那位风水师实乃庸才,竟犯了风水学上大忌——南高北低,仅凭这一点,其他布局再好也是枉然。 周围的众人脸色各异,先前的嚣张气焰瞬间收敛,只剩下尴尬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无人再敢多言。 我已用膳完毕,轻轻放下汤碗,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嘈杂之地。平原上的风水格局虽不如山川复杂,但基本原则不可违背,诸如避免南高北低、白虎煞等,这些基本常识,对于一个真正的风水师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基本功。 昂首挺立于这片荒芜之地,四周景象尽显苍凉,仿佛自然之力在此激流相争,沟壑纵横间,每一处绝境都诉说着过往的孤寂与壮烈。在这孤峰独耸之巅,神庙静默地守护着岁月的秘密,其前后错落着古老的痕迹,让人不由心生敬畏。而那水口之处,波涛汹涌,似乎连龙脉也显得不稳,传说中挖塘伤龙的禁忌,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在这人口密集之地,龙虎之势尖锐对峙,各处位置虽险象环生,却也基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少有大乱。 正当我小心翼翼地迈出两步,欲探查这古老土地的更多秘密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自正房内隐隐传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瞬之间,奎的媳妇神色焦急,搀扶着孟龙踉跄而出,后者紧捂双眼,痛楚难掩,泪水如断线珍珠,自指间无声滑落,那痛苦的模样,分明是遭受了什么意外。 “桂英,孟龙这是怎么了?”一旁有人关切询问,语气中满是担忧。 “哎,不小心迷了眼睛,”桂英眉头紧锁,解释道,“刚刚一只硕大的扑拉蛾子猛然掠过,孟龙的眼就再也睁不开了。我猜,怕是那蛾子身上的粉末不慎落入了他的眼眶,得赶紧用清水冲洗才是。” 扑拉蛾子四字一出,我的心头猛地一紧!在乡野间流传着这样一个古老传说,扑拉蛾子实为亡魂所化,人称鬼蛾,其体型远超寻常蛾类,且性情诡异,驱之不散。一旦遭遇此等异虫,往往预示着祸事将至。 “嫂子,那只蛾子现在何处?”我急切追问,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手指屋内,声音略带惊慌:“还在里面呢,几个小伙子正忙着驱赶,那蛾子比花蝴蝶还要大上一圈,甚是吓人!” 大事不妙!我心知肚明,这样的蛾子万万不可硬碰硬。于是,我猛地冲进屋内,然而,一切已迟。 甫一进门,便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孟龙的母亲手中鞋子狠狠拍落在孟昌明的棺材之上,那力道之猛,令人心悸。随着鞋子被缓缓移开, 第49章 独狼 一只体型庞大的扑拉蛾子,已然碎裂成渣,静静地躺在棺木之前,其体液如同鲜红的血液,沿着棺材板缓缓流淌,触目惊心。 寻常而言,即便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昆虫,其体内血液亦不至于如此丰沛。然而,这只扑拉蛾子仿佛一个破裂的血囊,血液源源不断地溢出,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啪嗒”,一滴殷红的血珠不偏不倚,滴落在棺材前方的倒头饭中。自唐宋以来,民间便有在逝者棺前放置一碗半生不熟米饭的习俗,名曰“倒头饭”,并插上三炷清香,以示哀悼。平日里,人们忌讳将筷子直插饭中,认为此举不吉。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响起,装盛倒头饭的瓷碗竟无端裂开,碎片四散,那本就脆弱的米饭仿佛失去了支撑,瘫软一地,与那渗出的红色液体交织在一起,场景凄凉而诡异,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灾祸即将降临。 原本在铜制香炉中安静燃烧的香,突兀地从中折断,火星四溅,散落成一地的灰烬与残香,仿佛是宁静夜晚中突现的不祥之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内的孝子贤孙们心头一紧,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即便是平日里沉稳持重的长辈,此刻也难掩心中的慌乱,而那些年轻一辈,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私下里却已窃窃私语,眼神闪烁不定,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好奇与畏惧。 我心中暗自叹息,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远方,口中默念:“孟昌明啊孟昌明,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啊!你那威严的祖父尚未显怒,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如焚呢?” 院外的宾客似乎也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纷纷找寻各种理由,或匆匆告辞,或借故离开,转瞬间,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孟家的族人与我这个外来的风水先生。虽然我精通阴阳五行,但对于即将可能面对的超自然事件,也不免感到一丝力不从心。于是,我急忙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池敏浩的号码,声音低沉而急促,催促他即刻赶来相助。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从院内炸开,如同晴天霹雳,几个胆小的妇人吓得失声尖叫,双手捂耳,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孟龙的母亲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连脚下的鞋子都未来得及穿上,便赤足狂奔,仿佛身后有无形的恐惧在追赶。她的这一举动,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屋内的孝子们仿若被无形的手指触碰,一个接一个,如同受惊的小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孟昌明祖父的棺柩正安放于院中,此番巨响,极有可能是棺盖自行开启的征兆。那棺木之内,躺着的是一位长有奇异黑毛的逝者,一旦其发生尸变,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将岌岌可危! “你们这样往外逃,岂不是自投罗网?”我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槛。就在我迈出正屋的刹那,身后传来“噌”地一声锐响,那是沉重的棺材盖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掀飞的声音,紧接着,临时搭建的灵棚在那股冲击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无数只手掌大小、黑白相间的鬼蛾如同幽冥之使,从那敞开的棺柩中蜂拥而出,它们的翅膀上绘有如同京剧脸谱般的图案,诡异而神秘。这些鬼蛾在空中盘旋片刻后,开始疯狂地朝院中的灯光扑去,每一次振翅都带起一阵阴冷的风。我恍然大悟,原来即便是属于阴间的生物,也逃脱不了对光明本能的追逐与向往。 麻烦的是,孟家的灯泡质量实在不敢恭维,仅仅几下闪烁之后,便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仿佛是夜幕中不祥的预兆,瞬间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了一片突如其来的昏暗之中。大伙儿的心跳陡然加速,恐慌如野火燎原,驱使着每一个人本能地撒腿就往外跑,那混乱的场面,仿佛是夜色中最惊心动魄的逃亡。 “你们都跑了,我咋整?”我在心中呐喊,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潮水包围的孤岛,即便我有十双腿,也无法在这慌乱的人群中兼顾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灵魂。黑暗中,人影交错,呼喊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乐章。 更要命的是,那些幽灵般的鬼蛾仿佛嗅到了恐惧的气息,如同一群饿极了的恶犬,紧随人们的踪迹,展开了疯狂的追逐。我迅速环视四周,大脑在紧张与混乱中飞速运转,最终目光锁定在了厨房的方向。“快!往厨房里躲!”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没有片刻的迟疑,一边卸下背上的背包,一边眼疾手快地挥动手臂,精准地打飞了一只企图扑向我面门的鬼蛾。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紧接着,我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院子西北角那把显得格外醒目的大扫帚。 抓起扫帚的那一刻,我仿佛握住了对抗恐惧的武器。我挥舞着它,对着空中密密麻麻的鬼蛾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然而,这些鬼蛾的数量实在太过惊人,仿佛无穷无尽,刚刚在东边击退一批,西边又涌上来更多,紧接着南边也成了新的战场。我的努力似乎只是杯水车薪,徒增手忙脚乱之感。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所有的混乱,棺材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厚重的尘埃,仿佛是古老秘密的尘封被猛然揭开。我借着这一瞬的动静,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个黑影缓缓地、诡异地从棺材内部爬出,那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犹如黑夜中伺机而动的独狼,它的眼睛闪烁着贪婪而诡异的红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直视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第50章 弹射而出 紧接着,那东西发出了两声刺耳的“嗷嗷”叫声,身体猛地从棺材中弹射而出,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体毛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从原本的寸许长度,转眼间增长至尺许,如同被某种邪恶力量催生。当它稳稳落地时,北风掠过,带动着它那长长的黑毛肆意飘扬,那景象,宛如死神缓缓展开的裙摆,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邢蠡!我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寻常之物。地下的龙气若被尸气所污染,便会孕育出名为邢的邪异之物!一旦邢占据了尸体,便会蜕变成为恐怖的邪灵——邢蠡!蠡,本意是指蛀虫侵蚀木头,而邢蠡,就如同邢气一点点蛀蚀着尸体,刑蛀尸,年复一年,十年仅长一寸,百年方得一尺!如今,眼前这具尸体上黑毛已长达一尺,难道说,它已在地下沉睡了整整一百年之久? 这怎么可能!但随即,我的思绪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灵感打断。那些四处飞舞的鬼蛾!对,一定是这样!邢蠡刚刚吞噬了另一个灵魂,补充了足够的能量,从而加速了自身的蜕变!而这个不幸的灵魂,有很大可能就是孟昌明! 我的思考被骤然打断,因为那只邢蠡已经不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它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猛然间向我扑来! “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邢蠡张开了血盆大口,两颗尖锐的獠牙在微弱的光影下泛着寒光,面部的毛发在夜风中狂舞,那模样,活脱脱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狂狮,正准备将我吞噬于无形之中! 邢蠡的眼神中已无丝毫人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狂热与对血肉的无尽渴望,他的理智似乎已被嗜血的本能彻底吞噬! 古籍中的记载宛如一道微弱的光芒,在我绝望的心头闪烁——这恶魔般的存在,竟也有其畏惧之物:龙的气息与清晨第一缕朝霞的光辉,而寻常的铁器,似乎能对其肆虐的步伐施加限制。若要暂时束缚这怪物,唯有借助冰冷的铁链,待到朝霞初照,它便会化为乌有,如同晨露般消散于世间。 可在这荒谬绝境之中,我又能从何寻得那救命的铁链?更不必说,仅凭我这副凡胎肉体,又如何敌得过那近乎妖魔的力量!真是前世造孽,今生受报,孟昌明,你那一口烧鸡,险些让我赔上了小命。 手里的破旧扫帚,此刻看来更像是嘲笑我的无力,根本无法成为抵御邢蠡的武器。我绝望地丢弃扫帚,步步后退,心中却知,退路亦是危机四伏。 果不其然,仿佛夜色中的梦魇,一群幽暗的鬼蛾自天际席卷而来,将我团团包围。一阵剧痛猛然袭来,直击我的脖颈,回头一望,只见一只狰狞的鬼蛾正狠狠咬住我不放。 恐惧在瞬间被生存的本能所取代,我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地将那恶虫扯下,紧握于掌心。一股温热而粘稠的液体透过指缝缓缓溢出,令人作呕。 背抵着墙壁,我已无处可逃,而邢蠡的身影赫然矗立在我的视线尽头。一个急促的侧身,我勉强避开,邢蠡却因速度过猛,庞大的身躯“砰”地一声撞上了坚实的砖墙。 砖石碎裂的轰鸣震耳欲聋,墙体裂开了一道洗脸盆大小的缺口,邢蠡的冲击力更是让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仅仅片刻之间,整面墙便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我顾不得身后那震撼的景象,只知必须逃离此地。半途间,我随手抓起一把钉耙——那是农民耕作时的工具,形似耙子,但其齿稀疏且更为粗长,显得格外笨重。 邢蠡自瓦砾中腾跃而出,不带一丝犹豫,直冲我扑来。厨房内的人们惊恐万分,门板在他们慌乱之下“砰”地合拢,将恐怖隔绝于外。 面对邢蠡那张毛发纷飞、面目狰狞的脸庞,以及他指尖犹如利刃的指甲,我握着钉耙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只需轻轻一划,那锋利的爪子足以在我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罢了!既然小爷我无力抗衡,那就让能者来收拾这残局!我心一横,奋力挥动钉耙,将其远远掷出,随即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奔向未知的生路…… 身后猛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刺耳而急促,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惹得邢蠡发出一连串愤怒至极的咆哮。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推搡着我,迫使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冲出那扇斑驳的院门,我几乎是踉跄着跃上了停在一旁的老旧摩托车,钥匙一拧,引擎轰鸣,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我驾驶着它,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向来时的路疾驰。邢蠡,那神秘而又凶悍的存在,似乎对我产生了莫名的执念,我前头风驰电掣,它在后方紧随不舍,四蹄翻飞,尘土飞扬,宛如一场生死追逐。 幸运的是,摩托车的速度终究占了上风,距离在呼啸的风声中逐渐拉大。正当我心中稍感宽慰之际,一片金黄色的玉米秸秆堆映入眼帘,我灵机一动,猛地刹车,车身在沙石路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在那片玉米秸秆的掩映下,一口古老的水井悄然显现,井口边缘长满了青苔,显得既古老又神秘。我心中一动,如果能将邢蠡引诱至此,让它不慎落入井中,岂不是一劳永逸?毕竟,一味逃避绝非长久之计,万一它伤害到无辜的村民,后果不堪设想。 我迅速下车,靠近那口井细细打量。这井显然承载着乡亲们饮水的记忆,直径宽敞,约莫两米左右,向下望去,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未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邢蠡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我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还真是缠上我了?好,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手段,送你一个“新家”! 第51章 摘下头盔 我站定于井边,静候它的到来。与常人不同,邢蠡用四肢奔跑,那姿态既诡异又迅捷,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追逐而生。转瞬间,那庞大的身影已近在咫尺,四蹄展开,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我冷静地站在井沿,心中盘算着对策,准备利用它的冲动和盲目的攻击性。如果它跳跃失败,自然会落入井中;若成功飞跃,我则沿着井边灵活躲避,毕竟,智慧是我最大的武器。 只见邢蠡奋力一跃,四肢几乎触及了井口的两侧,那股冲击力之强,让我甚至能感受到空气被撕裂的震动,它矫健的身姿几乎擦着我的头皮掠过,却未能触及分毫。 我不禁愕然,心中暗笑,这家伙竟如此鲁莽,连基本的距离判断都失误了!这份愚蠢,反而让我信心倍增。我迅速绕到井的另一侧,而邢蠡调整方向,这次它没有再尝试跳跃,而是直接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攻击方式——猛扑。 它张嘴咆哮,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然而就在即将触及我的瞬间,我巧妙地一闪,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邢蠡的身影在惊恐的嘶鸣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紧接着,井底传来沉闷而巨大的水花溅起声。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因紧张而略显凌乱的衣衫,心中既有庆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这样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告一段落。 我缓缓地从老旧的吉普车后备箱中取出一把沉甸甸的手电筒,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微光。深吸一口气,我将手电筒的光束对准了那口幽深的古井,光柱仿佛穿透了夜色,直射进井底的黑暗深渊。井内,水面距井口大约十米,一名男子在冰冷的水中上下浮动,双手胡乱挥舞,绝望地试图抓住些什么,但显然,这徒劳的努力只能让他更快耗尽体力。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四周搜寻,最终锁定在一块半掩在杂草中的碎砖上。弯腰拾起这块不起眼的砖头,我掂量了一下重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随着一声冷哼,我将砖头高高举起,瞄准那无助的身影,狠狠地掷了下去!“看你还能怎么追我,哼,自讨苦吃!”话语间带着几分报复后的畅快。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之中时,远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摩托车轰鸣,那声音如同夜风中的野兽,咆哮而至。仅凭那独特的引擎轰鸣,我便能辨认出,是池敏浩无疑。我连忙闪身躲到路边,生怕手电筒的光线会干扰到他驾驶,迅速熄灭了光源。待到那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距离我约莫二三十米时,我扯开嗓门,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池敏浩的摩托车戛然而止,他摘下头盔,一头乌黑的短发在夜风中飞扬。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左右打量着我,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急与不解:“你这是在搞什么?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有,电话里怎么说两句就挂了?” 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瞧你紧张的,有啥好怕的。来,看看小爷的‘杰作’!”说着,我轻轻推开他紧抓的手,指向不远处那口显得格外阴森的机井。 池敏浩闻言,脸色一沉:“你这算哪门子的杰作?你难道不知道孟刘庄早就成了一座鬼庄吗?” …… 池敏浩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他猛地提高音量,几乎是朝我吼道:“三年前,这里爆发了一场诡异的瘟疫,整个村子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这三个字从我嘴边挤出,显得那么无力。因为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白天打听孟刘庄时,周围村民投来的异样目光,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与警告的眼神。 “可我明明在白天看到了整个村子的人,阳光下,他们那么真实,那么生动……”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用逻辑说服自己,“如果有鬼,我这过敏性鼻炎早该打喷嚏不止了。而且,那可是大白天,白日见鬼,这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心中的疑惑与恐惧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我几乎窒息。 我仍旧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心中波澜起伏,怎么可能呢?明明与他们共进了一餐,那些看似寻常的谈笑风生,还有那场看似专业的风水解说,一切如此真实。倘若他们并非人类,那我这一整天,究竟与何种超乎想象的存在相伴? “凌串,你可知道,在这浩瀚世间,存在的不仅仅是凡胎肉眼可见之物。”池敏浩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万幸你安然无恙,待我布下此阵,一切自会明了。” 言罢,他转身走向停在一旁的摩托车,打开后备箱翻找,而我则呆立原地,脑海中一片混沌。思绪纷飞间,一个不祥的念头愈发清晰——今日之事,异常至极。那般喧嚣与异动,竟未惊扰村落分毫,四周静谧得连一丝犬吠都未曾响起,这在农村,简直是不可思议。 农村之夜,怎可能没有犬吠相伴?回溯白日所见,除却那些看似和蔼的村民,竟再无其他生灵的踪迹,无论是鸡鸭鹅鸣,还是猫狗嬉戏,统统缺席。这个村庄,似乎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抽离了生命的喧闹,静得让人心悸。 片刻之后,池敏浩手持三面阵旗归来,它们色彩鲜明,一红如烈焰、一白似霜雪、一蓝若深海,被他稳稳插在井边空地上,形成一个稳固的品字形,将那口幽深的水井紧紧包围。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满腹疑惑,记忆中的池敏浩,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何时学会了这些玄妙之术? 今日的池敏浩,仿佛罩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一举一动透露出高手独有的沉稳与内敛。即便他意外获得了什么秘籍,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高手的气质与技艺,非一日之功,岂是轻易能够模仿或速成? 第52章 过来围观 除非,他一直隐藏着真实的自己,又或者,他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高人指点迷津。 待阵旗安置妥当,池敏浩这才缓缓开口:“你还记得那位刘叔吗?” 我轻轻点头,脑海里浮现出那位衣衫褴褛却眼神锐利的乞丐形象。如今,他已在池敏浩父亲的店铺中找到了栖身之所,负责清洁工作,生活有了保障。 “你打电话求助之时,他正与我并肩而立。” “这与他有何干系?”我不解地问。 “他是孟刘庄土生土长的人,你说,这能没关系吗?”池敏浩的话语中,藏着深意,似乎一切谜团的答案,都与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刘叔息息相关。 “他是这个庄上的人?”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惊诧,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巧合击中。一直以来,我都将他视作一个寻常的、衣衫褴褛的乞丐,未曾料到,这位刘叔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池敏浩手中那些神秘莫测的阵旗,正是出自刘叔之手,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意图与力量。 “对啊,他一听说你在孟刘庄,就急如星火地让我来救你。”池敏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告诉我,这一切绝非偶然。 “孟刘庄,这么恐怖吗?”我心中暗自嘀咕,对于我而言,那里除了那些夜幕降临时纷扰不休的鬼蛾外,并无太多异样。但池敏浩的严肃表情,却让我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难道是我太过天真,未能察觉那村庄潜藏的暗流? “你啊,不知道这孟刘庄的水有多深!刘叔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都是孟刘庄一手造成的。”池敏浩的话语沉重,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认真,让我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是我太过稚嫩,以至于无法洞悉那片土地下的暗涌? “走,先把它困在这里,你若真想揭开孟刘庄的秘密,跟我回去找刘叔,他已在店铺中静候我们多时。”夜色如墨,荒野之中,四下寂静,的确不宜久留。于是,我随池敏浩踏上了返回城中的路途。 当我们踏入“一品锅”那熟悉而温馨的店门,刘叔已在包间内静静等候。昏黄的灯光下,一桌丰盛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似乎在无声地欢迎我们的归来。 刘叔见我们平安无恙,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长叹一声:“真是老天保佑,你们没事就好!凌串啊,你这孩子总是让人操心,怎么就跑到孟刘庄去碰那个霉头呢?” 我苦笑回应:“叔,我也是被逼无奈。孟昌明的阴魂不散,日日夜夜纠缠不休,不去解决怎么行呢?” “哎,孟昌明这人,活着的时候就不让人省心,死了也还是这般折腾。真是造孽啊!”刘叔边说边递给我一双筷子,眼中满是疼惜,“先填饱肚子再说,边吃边聊。” 然而,此刻的我哪里有心思享受美食,轻轻搁下筷子,迫切地问道:“刘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敏浩说,孟刘庄三年前就发生了变故。” 刘叔神色黯淡,眼眸深处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这事说来话长,咱们村子原本安宁,直到孟昌明盖新房,一切就开始变了。” 孟昌明这个名字再次响起,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头还真是个能惹事的主,为何所有的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刘叔轻叹一口气,往事如烟,缓缓铺陈开来。三年前的那个酷热夏季,孟昌明拆掉了自家简陋的土墙屋,决意建造一座新居。他们家境贫寒,两个儿子挤在村里的老庙里度日,那座老庙历史悠久,曾是供奉龙王的圣地,但在那段动荡的岁月里,庙内的神像遭到了破坏。正是在那之后,孟昌明的祖父带着年幼的孟昌明,搬入了这座废弃的老庙,从此,他们的命运便与那座庙宇,以及它背后的秘密紧紧相连…… 再后来,随着岁月悠悠流转,老孟终于迎来了生命中的重要时刻——结婚生子。然而,生活的重担并未因此减轻,一家人的日子始终过得紧巴巴的,拮据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馨。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各自成家立业后,便从那个充满回忆的老屋搬了出去,留下老孟夫妇相依为命。他们仍旧守着那座见证了家族几代风雨的老庙,尽管年久失修,墙壁斑驳,但那份情感的牵绊让二老难以割舍。 几年前的一个雨季,老庙的屋顶开始漏雨,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老庙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老孟心中盘算着,手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积蓄,或许可以用来彻底改变现状,于是他决定将这承载着无数回忆却又日益破败的老庙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能够遮风挡雨的新居。 就在挖地基的那天,工人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件奇异之物——一口浑身覆盖着绿色霉菌的铜箱子。这箱子约莫半米见方,四面雕刻着密密麻麻、宛如古老经文般的神秘符号,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不为人知的历史与故事,引人遐想连篇。 老孟初见此箱,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以为自己挖到了价值连城的古董。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箱盖,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一条盘曲着的庞大生物——在老家被称作“大长虫”的蛇。这条蛇异常惊人,体长约一米五,通体黑花相间,粗壮得如同一根擀面杖,最令人诧异的是,其头部竟生有一只短小而笔直的角,形似稚嫩的手指,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更让人不解的是,这条长虫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机,庞大的身躯显得异常肿胀,仿佛吞食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尽管看似死亡,但它的皮肤却保持着一种不寻常的新鲜感,没有丝毫腐败的迹象,仿佛时间在它身上停滞了。 这一发现迅速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邻里乡亲纷纷赶来围观,议论声此起彼伏。 第53章 颤抖 其中一位老人缓缓开口,向老孟讲述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在某些特定的机缘下,蛇能经历蜕变,最终化身为龙。而在这之前,它们必须先成为蛟。根据眼前的景象,这条蛇很可能是在化龙的过程中遭遇了失败,从而变成了这般非蛇非蛟的奇特形态。老人的话让老孟心头一震,不禁对这周围的土地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受到启发,老孟决定继续挖掘,渴望揭开更多的秘密。不久,他的坚持得到了回报——一枚鸡蛋大小、黑中透红的珠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珠子内部布满了细密的红色脉络,中央则嵌着一颗宛如乌黑眼珠的褐色圆点,握在手中,一股刺骨的寒意透过肌肤直抵心扉,仿佛握住的不是珠子,而是一块千年寒冰。村民们惊叹不已,各种猜测与讨论不绝于耳。 有人笃定地说,这珠子或许是龙王爷失落的眼珠,提及这座老庙曾是供奉龙王的圣地。相传,龙王在某个夜晚遨游黄河时,不慎掀翻了一艘捞尸船,船上载着的,竟是从黄河深处打捞上来的“百寒尸”。这具尸体据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与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为百寒尸?这乃是世间最为诡异的存在之一,其诞生于宇宙间最为阴寒的交汇点——阴年、阴月、阴时,又恰逢此等人在同样的阴寒时刻陨落,遗体深埋于世间最为阴气缭绕的秘境。岁月流转,寒气侵骨,百年时光的沉淀,让这具尸体逐渐蜕变为传说中的“百寒尸”。此尸非同小可,既不属于人间、天堂,亦不归地狱管辖,超脱于五行之外,若其心生恶意,涉足红尘,必将掀起滔天巨浪,令生灵涂炭。 黄河捞尸门,一个世代以捞取河中亡魂为业的秘密家族,得知百寒尸即将成型的消息后,倾全族之力,历经三年风霜雪雨,终于在黄河深处一处古老而神秘的海眼之中,发现了尚在蜕变阶段的百寒尸。正当他们准备将其封印,以防后患之时,不料龙王爷的意外介入,让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捞尸门之怒,犹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这股怒火迅速蔓延,促使捞尸门与其他十一大门派结盟,共同誓师,向龙王发起了前所未有的讨伐。黄河十二门,各显神通,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较量,终将龙王逼至黄河边缘一片荒凉的浅滩之上,强行摘取了它的一只龙眼,以此作为对龙王的严惩。这片见证了龙王屈辱之地,后来被人们称为“落龙滩”,成为了流传千古的谈资。 龙王颜面扫地,不堪其辱,最终选择离开黄河,向东汇入茫茫大海,而那座曾见证它威严的庙宇,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遗忘在荒草丛中。至于那颗失落的龙眼,它的下落成了一个未解之谜,无人能确切言明。 世间流言四起,相传食得龙眼者,不仅能够震慑幽冥,令鬼差退避三舍,更能逃脱无常的索命之锁,避开厉鬼的勾魂摄魄。然而,这些传闻大多出自民间的幻想,大多数人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笑置之。但老孟,这位看似平凡的老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面对这颗既砸不碎、煮不烂,又冷如寒冰、硬似铁石的龙眼,老孟苦思冥想数日,终是毫无头绪。一日,他突发奇想,想到了民间用蛇泡酒的传统,据说能治愈诸多顽疾。老孟心中暗忖,若是用那条奇异的长角蛇浸泡,其功效岂不是更胜一筹? 此刻的老孟,仿佛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所蛊惑,内心充满了被命运选中的错觉,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遭受天罚。加之邻里间口耳相传的种种神话故事,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愈发坚定了他心中的那份“天赐良机”之感。从起初希望通过长角蛇酒强身健体,到后来幻想借此羽化登仙,老孟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步步踏入了未知的迷雾之中…… 他从集市上扛回了一大缸上好的白酒,晶莹剔透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那条奇异的蛇,长着一对小巧却锋利的角,全身覆盖着斑斓的鳞片,被他小心翼翼地、全须全尾地安置进了酒缸之中,仿佛沉睡于琥珀中的古老生物,静待时光的魔法将其转化为不凡的奇迹。 为了表达最深的敬意与期待,老孟每日清晨与黄昏,雷打不动地点燃一炷香,烟雾袅袅中,他虔诚地对着酒缸三叩首。邻里间流传着各种猜测,有的说他是在秘制仙丹妙药,有的则笑言他这是在修炼什么失传的道术。但只有老孟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他对改变贫穷命运的深切渴望,那份对天降好运的盲目信仰。 人皆有惰性,向往不劳而获,此乃人之常情。那些将希望寄托于鬼神的人,往往是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几乎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在他们的心目中,那些遥不可及的神灵是他们最后的救赎,他们坚信自己的清白无辜会引来神明的庇护,却很少反思自己是否曾播撒过善行的种子。更不用提,即使真有超自然的存在,善恶之分岂非同样存在? 经过漫长的等待,七七四十九天后,老孟依据老黄历精心挑选了一个吉时,郑重其事地揭开了封住酒缸的泥封。那一刻,他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还特意点燃了一串鞭炮,那轰鸣声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也藏着一丝忐忑不安。 奇妙的是,当泥封被揭开的刹那,一股浓烈而醇厚的酒香猛地冲出,如同一头急不可耐的猎犬,直扑人脸,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仿佛整个灵魂都被这香气牵引,轻飘飘地飞向云端,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这醉人的香气中颤抖,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舒畅。 众所周知,白酒本应清澈透明,然而,孟家这缸酒却打破了常规,它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叹的金黄色,宛如秋日里成熟的稻田, 第54章 丰收的喜悦 散发着丰收的喜悦。在夏日炽热的阳光照射下,酒缸里的金色液体熠熠生辉,宛如一池流动的黄金,波光粼粼,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目睹这一奇景,老孟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这绝对是上天赐予他的转机!但理智尚存的他,也不免心生疑虑,这样用奇异蛇泡制的酒,真的安全可饮吗?万一含有剧毒,后果不堪设想。 环顾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柿子树下悠闲躺着的那只小白狗身上。小白狗毛色雪白,眼神温顺,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浑然不觉。 “就委屈你了,小白。”老孟心中暗道,一边心疼地从酒缸中舀出一小勺金色的酒液,缓缓倒入小白狗的嘴中。这一小勺,对他而言,仿佛割舍了心头肉,那份不舍与纠结,让他眉头紧锁,半天都未能舒展。 眼瞅着,这一勺醇香四溢的美酒缓缓倾倒而下,小白狗的眼中瞬间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它的小尾巴摇成了拨浪鼓,兴奋地叫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穿透了宁静的午后。更令人惊奇的是,它竟还灵性十足地跪在了地上,两只前爪优雅地交叠,做出一副讨好的作揖模样,那粉嫩的小舌头哈达般轻舔着空气,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期待,分明是在恳求主人,再多赐予它一口那诱人的甘露。 然而,老孟望着自己这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狗,心中虽是万般不舍,却也狠下了心肠,决定不再纵容。他嘴角挂着一抹宠溺又无奈的微笑,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小白狗,仿佛在无声地考验着它的耐心。时间悄然流逝,从烈日当空的正午,一直熬到了黄昏日落,金色的阳光逐渐被夜色吞噬。前来围观的邻里乡亲们,耐不住等待的枯燥,纷纷带着未尽的谈资与好奇,陆陆续续地散去,只留下老孟一家,在这渐渐沉寂的院子里,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宁静时光。 原本,老孟的两个儿媳妇对他态度颇为冷淡,但今日,或许是被这满满一缸自酿佳酿的魅力所折服,她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异常殷勤。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还未完全消逝,她们便已将热腾腾、香气扑鼻的晚餐准备妥当,小心翼翼地端至酒缸旁,一家人围坐一圈,就着月光与微风,开始了温馨而又简单的晚餐。 餐桌上,气氛融洽,笑声连连,趁着这份难得的和睦,众人举杯共饮,一瓶白酒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被分享一空。酒精的温热渐渐侵蚀了理智,几个家庭成员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话语间多了几分随意与亲近,最终,一个接一个地醉倒在了桌旁,沉入了梦乡。两个儿媳妇见状,相视一笑,默契地收拾起碗筷,对于今晚的小小插曲,并未太过在意,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老孟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响猛然惊醒,他猛地坐起,心跳如鼓,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借着窗外秋夜那柔和而清冷的月光,他隐约看见,在自家那片因岁月而略显荒凉的废墟之上,赫然蹲坐着一条银光闪耀的犬影! 那银犬体态威严,周身覆盖着长达尺许的银色长毛,每一根毛发似乎都蕴含着月华之辉,在夜风的轻拂下轻轻飘扬,宛如流动的银河,闪烁着点点晶莹,犹如镶嵌了无数细小星辰,美得令人窒息,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老孟怔怔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怕是最轻微的动作,都会惊扰到这位不速之客。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戒备,难以判断这神秘的银犬究竟是福是祸,是敌是友。 就在这时,天空骤变,原本明亮的月亮仿佛被厚重的乌云所困,挣扎着想要逃脱,却终究还是被密布的云层吞没,如同一位溺水的老者,无力地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老孟恍若从梦境中惊醒,急忙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片废墟,却发现,那条神秘莫测的银犬,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寂静与空旷,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或是月夜下的幽梦。 整个院子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月光如水,洒满了空旷的地面,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只剩下老孟独自一人,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心中暗自思忖,以为是儿子和孙子已回到屋内安睡,便没有过多在意这份突如其来的寂静。 然而,在这不经意的一瞥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柿子树下,那里,平日里总爱懒洋洋晒太阳的白狗竟不知所踪。老孟的心中猛然一惊,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道银光闪烁、神秘莫测的身影,竟是自家那只平凡无奇的白狗!他不由得猜想,一定是那白狗误饮了怪蛇浸泡的奇异药酒,从而脱胎换骨,化身为拥有超凡能力的神犬!对,这一定是真相,说不定,它已经晋升为传说中的地仙,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想到这里,老孟的心情愈发激动,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浮现在脸上。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了那缸散发着诱人金黄色泽的药酒,心中涌动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如果将这些神奇的药酒换成金银财宝,那岂不是能一夜暴富?他心里盘算着,就算每杯售价高达百元,也必定会引来众人疯抢,供不应求。但转念一想,万一这酒并无奇效,该如何应对乡亲们的责难和失望?于是,他决定采取更为稳妥的策略——将价格设定得更为亲民,同时多准备些酒量,万一效果不佳,便借口是因量少而影响了效力,以此来安抚众人的情绪。到那时,即便风波四起,他也能够带着全家,怀揣着这笔意外之财,远离孟刘庄,去往一个全新的世界,毕竟,有了钱,何处不可为家? 金钱,这个世间最为奇妙的东西,它有着让人面目全非的魔力,此刻的老孟便是最好的例证。在贪婪与梦想的驱使下,他彻底改变了。 第56章 不速之客 下定决心后,次日清晨,老孟便急匆匆地吩咐儿子进城购置更多的酒和大缸。他深知,这酒若仅限于自家享用,至多不过是天意弄人;但若将其售予全村,那便可能引发一场人心的灾难。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老孟的儿子遵父命进城,几经周折,找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厂。在那里,他不仅购得了大量的酒,还意外获得了一口巨型酒缸作为赠品。那缸高约三米,直径足有两米半,原本是用作储存原浆酒的容器,如今却因老孟家的一次性大量购买而易主。 当这口巨缸被运回孟家,老孟立即将剩余的药酒与那条奇异的怪蛇一同倒入其中,再小心翼翼地放入了那颗神秘的珠子,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用厚厚的泥封严实了缸口。自此之后,每日清晨,他都会虔诚地点燃香烛,夜晚则低声祈祷,期盼着奇迹的再次降临,至于那些日复一日的仪式与期待,便不再赘述了。 与此同时,老孟那座崭新的房屋,在工匠们精心规划与辛勤努力下,有条不紊地拔地而起,砖瓦间透露出家的温馨与希望。为了将那些珍藏的佳酿推销出去,老孟决定采取一个别出心裁的策略。他巧妙地将家中那只平凡无奇的白狗的故事加以艺术加工,添上几分传奇色彩,让这故事如同醇厚的酒香一般,在乡间小道上飘散开来。一时间,这添油加醋的趣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从一个人的耳边传到另一个人的心里,老孟家的门槛几乎被慕名而来的人群踏破,每日门庭若市,期待品尝美酒的客人络绎不绝。 这一等,足足跨越了四季的边界,从夏末的蝉鸣等到秋初的凉爽,四十九个日夜的更迭见证了时间的流转。终于,随着新居的落成,老孟一家满怀喜悦地迁入了这座充满希望的新房,共同期盼着那个能让他们扬眉吐气的解封之日。 解封的那天终于来临,老孟按照古老的传统,虔诚地进行了礼神上供的仪式,家中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鞭炮声此起彼伏,一万响的鞭炮声中,似乎蕴含着驱邪迎祥的美好祈愿。 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老孟的大儿子脚踏木梯,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层象征着神秘与期待的泥封。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口古老的酒缸之上。 大儿子俯视着缸内沉睡已久的药酒,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那股香气,相较于上次品尝时,竟更加浓郁醉人。药酒的色泽如同青碧的翡翠,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比之先前更添了几分清透与雅致。如果说上次的酒如同金色的甘露,那么这一次的佳酿,无疑是流淌于凡间的玉液琼浆。 然而,正当众人沉浸在即将品尝美酒的喜悦之中时,天空突然风云变幻,炎炎烈日被乌云迅速遮蔽,雷声轰隆,仿佛天公也在为此刻的壮丽景象助威。黑云翻滚,如同脱缰的野马,自东南方向奔腾而来,直指西北。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天河倒灌,气势磅礴,宛如沧海倾覆,瞬间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下。 转瞬之间,狂风伴随着暴雨席卷而来,天地间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雨帘隔开,光线变得模糊,视野受限,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 民间有言:“死蛟不可遇天水,落龙勿触劲风。”这句话背后隐藏着古老的智慧——蛟龙虽死,但其魂魄未散,一旦遇到天降甘霖,便能借机重生,犹如枯木逢春;而坠落凡尘的龙,若是在陨落途中遭遇强劲的风力,便可能逆风而上,困龙升天,重获往昔的辉煌。 如果说,那神奇的珠子浸泡于酒中,无意间为孟刘庄种下了祸患的种子,那么这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无疑成为了点燃灾难之火的导火索,让孟刘庄的命运走向了一个未知且充满挑战的转折点。 尽管老孟费尽心思找来了厚实的塑料纸,试图抵御这场不期而至的秋雨,但那陈年酒缸里还是不可避免地落进了几滴细密的雨水,与醇厚的酒液悄然交融,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然而,在这个小镇上,人们早已习惯了自然的馈赠与偶尔的小插曲,没有人会对此投以过分的关注,更不会有人预见到这不起眼的细节将如何搅动接下来的日子。 雨势愈发猛烈,密集的雨点敲击着屋顶,发出急促的鼓点,迫使老孟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原定的售酒计划。大儿子孟奎望着窗外肆虐的风雨,见家中暂无他事,便决定利用这空档,亲自驾车送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前往城中的学校。车内,两个少年兴奋地讨论着新学期的种种憧憬,全然不知即将有一场风暴在他们背后悄然酝酿。而小儿子孟鹤,因近日偶感风寒,体温居高不下,只得留在家中,卧床静养,等待身体康复。 孟龙与孟涛就读于城内一所寄宿高中,两周一轮回的归家日成了全家翘首以盼的时刻。然而,就在两个孩子离家的那个夜晚,一连串难以解释的怪事悄然拉开了序幕。 夜半时分,老孟被一阵强烈的尿意唤醒,披衣起身,步入了沉寂的夜色中。此时,雨已停歇,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与凉意,但为了保险起见,覆盖在酒缸上的塑料纸依旧紧紧地绷在那里,仿佛守护着某种秘密。 月光如洗,圆满的明月悬挂在夜空,将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白的霜华。秋风带着雨后的凉爽,轻轻拂过老孟单薄的衣衫,他不由得紧了紧肩膀,趿拉着旧布鞋,踩着湿润的地面,缓缓走向屋外的厕所。 途经那几口被塑料纸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酒缸时,一阵异样的声响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那是一种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咯吱咯吱”声,宛如有人在暗处磨牙。老孟顿时警觉起来,凝神倾听,那声音却又戛然而止。他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是哪只贪食的老鼠趁雨夜潜入了塑料纸下,便故作威严地咳嗽了几声,试图吓跑这位不速之客。 第57章 药香 就在这时,一只身形瘦小,约莫玉米粒大小的老鼠,惊慌失措地从塑料纸的缝隙中窜出,其口中似乎还叼着一撮毛茸茸的东西,颜色与质地在昏暗中难以辨认,恍惚间像是人的发丝。老孟揉了揉眼睛,怀疑是夜色和疲惫在捉弄他的视觉,便没有深究,只在心中嘀咕了几句,吐了口痰,自言自语道:“晦气。”随后,他匆匆解决了生理需求,转身返回屋内。 回到屋中,老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当他踏入厕所的那一刻,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尽管如此,一股莫名的寒意还是顺着脊背爬了上来,促使他草草结束,提裤快步回到了温暖的家中。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老孟一家便忙碌起来,准备开启酒缸,继续中断的售酒事宜。然而,即便是镇上几乎每户人家都来购买,那庞大的酒缸也只是浅浅地下降了一点。正当全家人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忙着清点钞票、核算账目之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屋内响起,打断了这份宁静。 接听电话的大儿子孟奎,脸色瞬间变得如同苦瓜一般难看。原来,电话那头传来了孟龙学校的紧急通知,告知孟龙和孟涛并未按时返校,询问是否已安全到家。虽然这两个少年平日里偶有贪玩,时常溜出去上网,但孟奎从未料到他们会失踪,心中虽有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 挂断电话,孟奎收拾好心情,顺手抄起一块木板,准备先将酒缸重新封好。然而,就在他盖上酒缸的那一刻,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掠过心头——仿佛在那幽深的绿色酒液之下,隐藏着什么。出于谨慎,他再次揭开盖子,眯起眼睛,仔细向缸内窥探。这一看,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在那碧绿的药酒中,赫然漂浮着两团模糊不清的黑色物体! 这是何物?难道是那传说中的怪蛇所为?孟奎的记忆中,那条神秘的蛇远没有这般庞大。不安驱使他急忙呼唤家人拿来网兜,小心翼翼地伸入缸中,企图一探究竟。随着网兜的深入,一股沉甸甸的重量传来,孟奎双手紧握网兜的把手,拼尽全力向上一提。 “哗啦”一声,一个湿漉漉、面目狰狞的人头被猛然拽出了酒缸,而那张熟悉的脸庞,竟是自己的儿子孟龙!孟奎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震惊与悲痛交织,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怎么也无法理解,明明亲手送儿子上了去学校的路,为何此刻儿子的头颅会出现在自家的酒缸之中? 正当孟奎的哭声在院落中回荡,悲痛欲绝之际,一个黑影犹如幽灵般从酒缸深处腾空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嗖”的一声,那条众人谈之色变的怪蛇,精准无误地咬住了孟奎的咽喉,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只留下满院的惊恐与绝望…… 接踵而至的突发事件,仿佛连绵不绝的惊雷,让孟家上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与无助。正当众人六神无主之际,又一阵轰鸣之声骤然响起,伴随着这骇人的声响,孟奎的身影竟猛然间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栽进了那满载药酒的巨大酒缸之中。 老孟见状,心中焦急万分,救子心切的他已全然不顾那缸中珍贵的药酒,毫不犹豫地抄起了家中最为沉重的大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酒缸狠狠砸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缸体瞬间裂开了一道盆口大小的豁口,缸内的药酒如同被释放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喷涌而出,溅湿了四周,弥漫着一股浓郁而复杂的药香。 老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水渍,再次抡起大锤,用尽全身气力,又是一击。这一锤下去,酒缸上又增添了一处裂痕,然而,透过那翻腾的药酒,孟奎的身影依旧不见踪迹,反倒是那药酒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源泉,流淌不止,愈发显得诡异莫测。 老孟的心中焦急更甚,几乎失去理智的他,一锤接着一锤,每一次挥锤都带着绝望与愤怒,仿佛只有将这酒缸彻底粉碎,才能消解心中的痛楚与不甘。然而,就在他近乎疯狂的举动中,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湍急的药酒冲倒在地,手中的大锤也随之失控,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最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无辜大儿媳的头上 叙述至此,刘叔突然中断,他的目光掠过墙上缓缓移动的时针,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话语积蓄力量。 “刘叔,后来呢?”我心中暗感不妙,孟家的遭遇让我难以平静,匆忙吞下一口鱼肉,试图以此来平复内心的震惊。 “还能怎样?那一锤之下,人怎么可能还有生还之理?”刘叔的回答简洁而冰冷,即便我已有心理准备,仍不禁为这悲剧的结果感到一阵寒意。若非老孟一时糊涂,被贪欲蒙蔽了双眼,又怎会招致如此悲惨的结局?那长有奇异之角的蛇,在民间传说中本就是不祥之物,老孟却妄图以此谋财,实属自食其果。 “那条长角的蛇后来怎么样了?”我追问。 “逃了。在老孟将酒缸砸得粉碎之时,那条怪异的蛇便随着汹涌的药酒,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据老孟所述,那时的蛇身已粗如擀面杖,那恐怖的场景让他惊恐不已,根本不敢追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沿着药酒的流向,滑向西墙的缝隙,最终消失在那通往黄河故道的河流之中。” “这些都是老孟亲口告诉你的?”我追问。 “没错。那时我刚从外地归来,一踏入村庄便察觉到气氛的异常。明明是朗朗乾坤,村子里却四处飞舞着硕大的蛾子,每一只都比成年人的手掌还要大,那情景,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人不寒而栗。” 刘叔提到的“鬼蛾”,让我顿时来了兴趣。民间虽多有鬼蛾的传说,但大多虚无缥缈,难辨真伪。 第58章 借此机会 我借此机会,迫切地想要从刘叔口中了解更多关于鬼蛾的信息,于是,我的目光紧紧锁定了他,期待着下文。 刘叔何等精明,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待我开口,便自顾自地继续讲述: “鬼蛾,其实是人死后未能释怀的魂魄所化,但并非所有亡魂都有此机缘。唯有那些心中存有强烈执念的魂魄,才有可能幻化为鬼蛾。通常,一旦它们完成了未了的心愿,便会踏上轮回之路。不过,我们村出现的这些蛾子,与传统意义上的鬼蛾有所不同。它们不仅体型庞大,且不惧人类,更不会通过梦境传达信息。” “刘叔的意思是,这些蛾子并非真正的鬼蛾?”我疑惑地问道。 刘叔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困惑,仿佛在回忆那段难以置信的经历时,心头的谜团仍未完全解开。“不好说,整件事情诡异至极。老孟家的长子,竟是在田间劳作时,不幸遭遇一条前所未见的怪蛇袭击,一命呜呼。而他的两个孙子,本该在家中嬉戏,却离奇地溺毙于储藏室中的陈年酒缸内,现场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老孟的大儿媳,在一次家庭争执中,不慎被老孟手中的农具误伤,香消玉殒。至于二儿媳,老孟始终讳莫如深,未曾透露半点她的下落。最令人费解的是,当我办完事返回村落时,发现往日热闹的村庄只剩下两位活人——老孟与他的孙子孟鹤。其余的乡亲,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生活的痕迹都被抹去。老孟在向我叙述这一切时,神情异常,末了,他还抛出了一句让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我和池敏浩意识到谈话即将进入高潮,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刘叔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他说,他要去作茧自缚了!” “做茧……自缚?”这个突如其来的词汇,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神秘死亡后,是否真如蚕蛹般经历蜕变,最终化为那些奇异的大蛾?而这背后,怪蛇与大蛾之间,又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条怪蛇鼓胀的腹部,以及那颗下落不明、充满未知力量的珠子。刘叔曾描述,蛇腹异常膨胀,难道那腹中之物正是催生这些异变蛾子的根源?更令人不解的是,关于那颗珠子的去向,刘叔始终未提。 “刘叔,那怪蛇逃逸时,腹部还是那么大吗?还有那颗珠子,您可曾发现它的下落?” 刘叔轻轻摇头,但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顾凌,你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没让老头子失望。说不定,你就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人物。” 面对刘叔的夸赞,我不免有些羞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刘叔,您觉得蛇腹中的东西,或是那颗珠子,是村民们变成蛾子的关键吗?” 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坚定地告诉我,怪蛇本身并非幕后黑手,这种直觉强烈而莫名。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认为,无论是蛇腹中的秘密,还是那颗珠子,都是造成这一切异象的元凶!我凭借自己的一点见识,挨家挨户地搜寻线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惊人之事?” 刘叔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凝重,嘴角微微颤抖,显然他所见之事超乎常理,难以言喻。 池敏浩性急且胆大,对未知的好奇胜过了恐惧,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全部真相。 刘叔深吸一口气,顾及池敏浩的情绪,不再卖关子,径直道出真相: “每户人家的床铺上,赫然摆放着一个硕大的茧!那些茧色泽斑驳,透着死寂的灰白,大小不一,最大的足有一人多高,最小的也有近一米。更令人惊骇的是,茧的数量与各户人口完全吻合。除了这些茧,屋内别无他物。我恍惚间觉得,所有的村民似乎患上了一种不为人知的怪病,饮用了某种奇异的药酒后,竟逐一化为了茧壳!” 池敏浩闻言,喉头一紧,俊美的脸庞因惊恐而失去了血色:“刘叔,这玩笑开得太过分了!难道那怪蛇想当养蚕人不成?” “非也,它意在警示生者,他们的命运是自作自受,作茧自缚。正因如此,我感到恐惧,急于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然而,它不允许我这么做,它害怕我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刘叔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沧桑,他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藏着无数未尽的故事。他缓缓撩起那干瘪如枯枝的手臂,露出的皮肤上,一只灰白相间的蛾子图案赫然在目,大小约莫与一枚饱满的枣子相当,纹路精细,宛如活物般静伏于肌肤之上,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哀怨。 “孩子,你可曾见过这般古怪的东西?”刘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纹身般的蛾子,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名状的恐惧,“自打这玩意儿悄然出现,我的命运便如同被阴霾笼罩,好运似乎全被它吸走,生活从此一落千丈。它就像是个无形的小偷,悄无声息地盗取了我的一切顺遂。更糟糕的是,它让我失去了施法的能力,每当试图念咒掐诀,双手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没了法术,生意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而我们这些靠道术为生的人,又哪里能有多少积蓄呢?最终,我只能流落街头,与寒风为伴。” 说到这里,刘叔的目光温柔地转向池敏浩,眼中满是感激:“多亏了浩浩这孩子心地善良,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已化为街角的一抔尘土。这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轻易提起。得知你前往我们村子,我连忙让浩浩去找你,心中虽有期盼,却也未曾敢奢望你能安然归来。没想到,你不仅顺利脱身,还……” 池敏浩闻言,自豪地搂紧我的肩膀,插嘴道:“刘叔,你可别小看了他! 第59章 惨痛代价 你或许还不知道,他不仅成功脱困,而且还收服了一个不得了的大角色呢!” “大角色?”刘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几乎是瞬间站起身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急切地追问:“凌川,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邢蠡!”我简短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邢蠡?与风水相关?”刘叔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与疑惑。 我轻轻点头,随后将那段经历娓娓道来,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生动而详尽。刘叔听罢,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如此看来,那些蛾子和怪蛇,恐怕确实与我们村子的风水格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话音刚落,刘叔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池敏浩性子急躁,见状忍不住催促:“刘叔,有话直说!你都把阵旗给了我,我岂能坐视不理?放心,只要我池敏浩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 刘叔叹了口气,解释道:“浩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一身所学传授给你,一是因为你救过我,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二是这门道术不能在我这里失传,况且你天资聪颖,不学实在可惜。只是这事儿,委实难以启齿。” “刘叔,你就直说,无论好坏,我都能承受。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若是力所不及,我也不会勉强。” 刘叔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那好,我告诉你,如果村子的风水真的出了问题,源头很可能就在我们村南头的那个湖里。” “湖?”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孟家祖坟的画面,那座古老的坟茔正是位于湖底。我连忙追问道:“刘叔说的,可是村南头那个湖?孟家祖坟所在的地方?” “没错,就是那里。我还听说,那湖底下藏着一口锁龙井!” 锁龙井,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更确切地说,它应被称为锁蛟井。因为真正的龙善于变化,难以被束缚。现存的几处锁龙井,诸如禹州的禹王锁蛟井、济南的舜井,以及淮阴龟山下的无支祁井,都是闻名遐迩。此外,还有巫山县锁龙村的锁龙柱,同样与龙的传说紧密相连。 提及锁龙井,不得不提的就是禹王锁蛟的传说。据说,龙门山原是被一条凶猛的恶龙所占据,它阻挠黄河水流入大海,而那恶龙最小的儿子,名为“蛟”,虽然身形小巧如细蛇,却能凭一己之力搅动滔天巨浪,令大地为之震颤。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恶龙横亘于河流之上,其身影遮蔽了日光,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阴影。而那蛟,更是狡猾地缠绕在汹涌的洪峰之巅,时而翻腾,时而潜伏,掀起滔天巨浪,将无辜百姓的生活搅得支离破碎。每当洪水肆虐,哀鸿遍野,人们便能从心底感受到那蛟的恶意与怨念,恨不能亲手将其除去。直至今日,韩城的人们依然将那些突如其来的洪水称为“平地起蛟”,以此铭记那段苦难的历史。 禹王,那位传说中的英雄,为了引导黄河归海,毅然决然地带领民众开凿龙门山。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中,那条作恶多端的恶龙最终被神勇的众人拦腰截断,气息奄奄地陨落于尘埃。然而,尽管恶龙已逝,黄河沿岸的安宁并未长久,因为那恶蛟,那未了的孽缘,潜伏在黄河滩边茂密的马蔺草丛中,伺机复仇,为父报仇雪恨。 转眼又是一年六月,天空如墨,暴雨倾盆,恶蛟趁此良机,利用洪水的力量,将黄河两岸变成了人间炼狱,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大禹目睹此景,怒火中烧,决心彻底铲除祸根。于是,便有了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大禹虔诚跪拜于一位老石匠之前,借得了三块传说中的锁龙石,并以九十九条坚韧的葛条,将恶蛟牢牢捆绑,最终将它封印于深海之眼的锁龙石上,永世不得翻身。 而今,这条诡异的怪蛇,虽非当年大禹所擒之蛟,却似乎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是某位隐世高人,出于某种目的,将其囚禁于湖底的锁龙井中,却因一次意外,被无知之人无意中打捞而出,最终埋葬于龙王庙的幽深地底。这背后隐藏的意图,不禁令人深思——是否真有智者预知未来,算准了怪蛇终有一日会被发掘?在这浩瀚人海中,不乏能够洞察古今、预见未来的奇人异士,对他们而言,跨越时空的智慧并非遥不可及。假若真有先知存在,他们为何要导演这一系列事件? 答案或许隐藏在那珍贵无比的“龙血”之中。设想,若怪蛇得以羽化成龙,其血液中蕴含的无上力量,足以成为炼制稀世灵丹的至宝,或是直接服用,便能实现常人难以想象的欲望与野心。相较于我上次冒险服下的龙脉之血,那不过是些纯净的地气精华,与真正的龙血相比,犹如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怪蛇脱困已三年有余,即便未能化龙,也必已成长为强大的蛟。按理说,那位幕后之人应当现身于孟刘庄,收割他的“成果”。然而,孟刘庄三年前发生的奇异事件,却如同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遮掩,不为外界所知。直到近日,这层迷雾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然揭开,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究竟意味着什么? 唯一的解释,便是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凡不应存在于世之物,终将被自然法则所淘汰,这是造物主赋予世界的公正与平衡。这场突变,无疑预示着怪蛇即将完成它的蜕变,化身为龙! 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试图在最后一刻粉碎怪蛇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这个世界,万物皆有追求圆满的权利,但怪蛇之所以遭遇重重磨难,必是因为它采用了违背天理的手段,才获得了这份惊世骇俗的造化。至于那手段的本质,虽难以断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孟刘庄无数无辜生命的消逝,正是为此付出的惨痛代价。 第60章 为民除害 因此,若是我们能够除掉这怪蛇,不仅是为民除害,更是顺应天意,积累无量功德,这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让我们得以站在正义的一方,执行天道的意志。 想到这些,我脑中犹如闪电划破夜空,一个大胆而充满挑战的计划悄然成型!而要将这计划付诸实践,关键的棋子便是那位机巧绝伦的唐尽。我自知所学的那些浅薄武艺,在那神秘怪蛇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唯有借助唐尽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机关术,方有一线胜算。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的海洋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轻轻拍在我的头上,将我猛然拉回现实。我恍惚间抬头,只见池敏浩两眼圆睁,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你干嘛打我?”我略带不满地问道。 “刘叔正和你说话呢,你却在那发呆,想什么呢?”池敏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我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两位长辈在场,不禁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刘叔,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刘叔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看来你小子心里已经有谱了?老头子我猜得没错?” ……这刘叔果真是个老江湖,仅仅片刻的愣神,就被他洞察秋毫。 “好,既然你心中已有打算,那就放手去做!凌串,你要记得,这一切的起源是老孟找你看坟,他家的祖坟与这事件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那里正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至于那口传说中的锁龙井,无人得见其真容,是否存在都是未知之数。” “没人见过锁龙井?”我心中疑惑丛生,这么大的水域,一旦干涸不就一目了然了吗?突然,一个离奇的想法跃入脑海,我试探性地问:“刘叔,那个小湖,难道从来就没有干涸过吗?” 刘叔赞许地点点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思竟如此细腻!没错,那个湖确实从未干涸过。” 一个永不干涸的湖?孟刘庄的水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随后,刘叔并未再多言,我便先行告退。离开一品锅时,天空乌云密布,遮蔽了璀璨的星辰,仿佛隐藏着不可言喻的真相。 我仰望苍穹,深深呼出一口气,决定先回家报个平安,再徐图良策。仅凭一己之力,我实在没有把握应对即将来临的一切。 正当我吐息未尽,一阵凉意从颈后袭来,转身一看,是池敏浩那熟悉的侧脸。他自然而然地搭上我的肩,轻松地说:“凌串,你求我啊,我现在可厉害了!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帮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我哪里敢轻易使唤,万一到时候他不听指挥,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娄子来。 见我不予理会,池敏浩立刻转换策略:“凌串,你就让我跟着去看看嘛!我这手痒得不行!学了这么多东西,如果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那不是白学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带你一起去。” 池敏浩闻言,兴奋得几乎跳起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先给九郎打个电话。” “给他打什么电话?我一见他就心烦!” “那你就别去了。” “好好好,我打!我打还不行吗?” 池敏浩虽不情愿,但仍按照我说的号码,拨通了九郎的电话。接通后,他将手机递给我,我与九郎约定了时间,并特别叮嘱他转告唐尽,务必于明日午后到我家等候。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池敏浩的眼珠子瞪得仿佛要跳出眼眶,圆滚滚的模样活像两只惊愕的蛤蟆:“大爷,您这是玩哪出啊?居然提议明天晚上行动?” “白天人声鼎沸,众目睽睽之下,咱们的行动难免会招惹是非。况且,那些玩意儿只在夜晚出没,想要一网打尽,唯有深夜才是最佳时机。”我耐心解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切必需品,从装备检查到路线规划,每一环节都力求万无一失。转眼间,第二天的黄昏悄然而至,下午五点的阳光已带上几分慵懒,我们一行四人乘坐着池敏浩那辆越野车,引擎轰鸣,向着目的地进发。 抵达孟刘庄村口时,天边的夕阳如同一位蹒跚的老者,摇摇欲坠,却依然顽强地挂在地平线上,散发着最后一抹温柔的余晖。我心中暗自思量,必须赶在夜幕降临前完成村口的探查,孟刘庄的诡异,我已领教过一次,那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影子,绝不是我愿意再次面对的。 于是,趁着天色尚明,我首先走向了那口位于村口的老井。井中邢蠡的生死,成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牵挂。手电筒的光芒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当我小心翼翼地将光束投射进井内,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叫猛然间撕裂了宁静,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水花四溅,那声音直击耳膜,震得我心惊肉跳。 这家伙竟然还活着!浸泡了一整天一夜,生命力竟如此顽强,我不禁在心里嘀咕,好,等我处理完正事,再回来跟你算账不迟。 收回手电筒的瞬间,我注意到唐尽已悄然掏出一把精致的机关弩,眼神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大哥,要不要给他个痛快?”我摇了摇头,淡然回应:“不必,留着这玩意儿,晚上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我们四人便围坐在井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至最后一缕日光也彻底湮没于夜色之中,才发动车辆,缓缓驶入孟刘庄的怀抱。 夜色中的孟刘庄,宛如一座被遗忘的乱葬岗,除了我们车灯所及之处,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生机。车灯划破黑暗,却似乎惊扰了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无数双无形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夜幕,紧紧锁定我们,那股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下意识地摸出罗盘,递给了身旁的唐尽。在这四人之中,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恐怕是最弱的。 第61章 猝不及防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宁静,我猝不及防,脑袋重重地撞上了池敏浩座椅的靠背。情况不妙!我心中警铃大作。抬头一看,车窗已被一只只手掌大小的蛾子覆盖,它们疯狂地拍打着玻璃,企图闯入。池敏浩怒不可遏,对着这群不速之客咆哮,仿佛与它们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争执。 尽管我知道这些蛾子无法突破车窗的防线,但它们那不顾一切的冲撞,仍让我感到一阵心悸。九郎还算镇定,反观唐尽,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迅速回过神来,冲着池敏浩大喊:“熄灯!”这些蛾子之所以如此疯狂,全因它们追逐光明的本能。车内灯光熄灭后,它们果然转移了目标,朝着车灯蜂拥而至。幸好,车灯的强光让它们无法完全遮蔽,借着那忽明忽暗的光线,我们加速驶向孟家的祖坟。 正如刘叔所言,一切谜团的起源在于孟家的祖坟,它与孟刘庄种种怪象之间,必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今夜,我们将揭开这一切秘密的面纱。 到了预定的地点,夜色已深,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偶尔的虫鸣。我轻轻拎下一桶沉甸甸的汽油,脚步稳健地下了车,月光下,那些盲目扑向光源的蛾子正忙着与虚无的光明较劲,对我这个入侵者浑然不觉。我将汽油桶稳稳放置于地,转身走向路边,那里堆放着几捆干枯的玉米秸秆,仿佛是特意为今晚准备的燃料。我弯腰抱起这些干柴,手臂间传来粗糙的触感,随后又拾起几根粗壮的树干,一一码放在汽油桶旁。随着汽油倾泻而下,一股刺鼻的油气弥漫开来,我划燃一根火柴,轻轻一丢,瞬间,熊熊的篝火腾空而起,照亮了四周,也映照出我坚毅的脸庞。 我迅速招呼池敏浩熄灭车灯,仿佛是响应某种古老的召唤,无数蛾子如被魔咒吸引,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片炽热的光明,空气中顿时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宛如节日里的鞭炮,热闹而又带着一丝悲壮。目睹着蛾群前仆后继地葬身火海,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原始而有效的办法奏效,否则,这一夜恐怕难以安宁。 在飞蛾自投罗网的混乱中,我们几人默契地开始了行动。孟家的祖坟隐藏在这不起眼的小土丘之下,外表平凡无奇,却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心中暗自发誓,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我们迅速搭建了一个简陋的跳板,我手持铁锨,率先跳入坑中,身体力行地担当起开路先锋的角色。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每一铲下去都伴随着泥土的翻飞,这不仅仅是体力的较量,更是对未知的探索。 回想起那天的种种,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池敏浩和刘叔坚称他们并非凡人,可那次迁坟的场景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超脱于人的存在也能参与人间的仪式?还有那口井中浸泡的孟家祖先,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思绪纷扰间,我决定不再徒劳思考,行动比疑惑更有力量。一铲接一铲,黄土飞扬,我们四人各持铁锨,默契配合,挖掘工作进展迅速。 然而,随着挖掘的深入,黄土逐渐被一种异常的黑色所取代,直至最终,我们面对的不再是普通的土壤,而是成堆的木炭!心头不禁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孟家祖坟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另一座更为古老的墓葬! 木炭作为古代丧葬习俗中的防潮防腐材料,其出现暗示着我们正接近某个古老的秘密。正如长沙马王堆汉墓中,数吨重的木炭保护着墓主人千年不朽,连同陪葬的种子都能奇迹般地萌芽。此刻,我们脚下的木炭,不仅预示着棺木的临近,其非同寻常的圆形排列方式更是揭示了这是一座采用金井葬法的古墓,这是一种极为罕见且尊贵的葬礼形式。 正当我沉浸在对历史的遐想中,手中的铁锨突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似乎触及了某种硬物。我连忙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木炭,一块乌黑的物体渐渐显露真容。 “发现东西了!”池敏浩反应敏捷,立刻用他的铁锨沿着那块黑色物体边缘清理,不久,一个圆形的井盖在我们共同努力下缓缓露出地面。这井盖直径约莫一米五,边缘镶嵌着两个金属环,形似手环,便于开启。整个井盖呈现出一种沉闷的黑色,表面光滑,显然是由铁铸造而成,由于长期被木炭覆盖,保存状况良好,几乎没有锈迹斑斑的迹象。 一切迹象表明,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的确是一座采用金井葬的古墓。随着井盖的揭露,一段尘封的历史即将在我们眼前缓缓展开。 金井葬,这一古老而神秘的竖葬仪式,不仅承载着对逝者的无尽哀思,还蕴含着深奥的风水哲学。井状的墓穴,宛如大地之喉,静静诉说着与世隔绝的秘密。我蹲下身,目光穿梭于细腻与粗粝并存的土壤间,寻找着那一线细微却至关重要的颜色分界。这分界,如同历史的断层,标记着过往与现在的交界,亦是生者与亡者世界的微妙界限。我的手指轻轻掠过,二尺四寸五分,这精确的测量,仿佛是与古人跨越时空的对话,揭示了隐藏于黄土之下的秘密——坎龙金井,一个与水龙脉紧密相连的风水宝地。 水龙,象征着流动与变化,而金井,则是稳固与聚财的象征。两者结合,恰似自然界的阴阳调和,预示着此地非同凡响的风水布局。提及杨公三十六葬中的“水鸭下池塘”,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杨公,即杨筠松,这位唐代窦州的风水大师,不仅以国师之尊显赫一时,更因善用风水助人脱困,赢得了“杨救贫”的美誉。他的智慧与慈悲,至今仍在这片土地上回响,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寻龙点穴之人。 “河形”,这门源自直觉与灵感的风水艺术,将大自然的山川风貌赋予生命,使之与十二生肖等生动形象相联结。 第62章 理念 在这样的理念下,“水鸭下池塘”不仅是对地形的巧妙比喻,更是一种活灵活现的风水布局。想象中,那金井之下,稻谷的香气缭绕,仿佛真能吸引无形之“水鸭”,让龙脉之气汇聚,庇护着后世子孙的福祉。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眼前的景象,无疑是对这完美布局的一记重击。人为的水沟,犹如一支锋利的金鹅箭,无情地穿透了原有的和谐,使得原本寓意吉祥的“水鸭”局破败不堪。小岛的轮廓,也因此扭曲变形,失去了往日的灵韵,显得既不方正也不圆满,仿佛是大自然无声的控诉。 夜幕低垂,我心中虽有遗憾,却也明白,生活总要继续。作为楼主,我虽日间繁忙,但对每一位读者的期待与支持心怀感激。中秋佳节将至,愿这轮明月能稍解未能一一回复的歉意,而夜晚的时光,我将倾注于文字之间,为您带来更多未完的故事。 此人若能布下如此精妙的风水大局,其学识与修为自是非凡。但即便是他,也无法预料到后人的无知之举会如何颠覆前人的精心布局。这片小岛的变迁,或许正是人类活动与自然法则相互作用的缩影,提醒着我们,每一次对环境的轻率改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逆转的后果。 金井之内,究竟安眠着何等人物,才能让这孟刘庄的谜团如此错综复杂?我心中充满好奇,同时也满怀敬意。在正式揭开历史的面纱之前,我向着这古老的金井深深鞠躬三次,内心默念着请求谅解的话语。随后,与三位年轻同伴合力,轻而易举地移开了沉重的井盖。手电筒的光芒穿透黑暗,照亮了井内的世界,那一刻,一段尘封的历史似乎正缓缓向我们展开它的序幕…… 在这片荒芜之地,一座简陋至极的金井赫然显现,四周毫无任何防护措施,仿佛只是大地裂开的一道缝隙中随意放置的一个竖直的红薯窖。金井中央,静静躺着一口瘦削修长的黑色棺材,孤零零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几座小型木架勉力支撑在棺材周围,它们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维持这份凄凉的尊严,不让那脆弱的棺木与冷硬的石壁发生碰撞。目睹此景,我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如此绝佳的风水宝地下,竟配以如此寒碜的葬礼,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如同迷雾般令人费解,让我几乎要为这不公而愤慨。 眉头紧锁,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这时,池敏浩与九郎一前一后,缓缓蹲下身来,手中的手电筒如探照灯般照亮了棺材的每一寸角落,他们的脸庞因专注而扭曲,颈项伸展得如同求食的天鹅,那距离之近,让人不禁担忧,稍有不慎,两人的额头便会与棺木亲密接触。 \"这棺材,有何特别之处,引得你们如此痴迷?\" 我心中暗自嘀咕,却也不自觉地跟随他们的动作,屈膝蹲下。 靠近之后,一个惊人的发现映入眼帘——棺材表面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一根根褐色的墨斗线,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将棺木紧紧包裹,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作为一名对这些事物略知一二的旁观者,我深知墨斗封棺的含义:棺内之物,绝非寻常。擅自开启,或许会释放出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僵尸、恶灵……我们四人之力,能否应对?然而,好奇心与不甘心驱使我无法就此罢手。 我将视线转向池敏浩,试图从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探寻一丝深藏的智慧与力量。 未等我开口询问,池敏浩已毅然站起,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轻浮。“开棺!”他坚定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你确定可以应对?”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追问。 “放心,我已非吴下阿蒙。唐尽,准备机关手!”池敏浩的回答简洁而自信。 唐尽望向我,得到我的默许后,从背包中取出四只香烟盒大小的铁质装置,分发给我们每人一只。这些铁盒两侧装有灵活的卡扣,恰好固定于我们的手掌之上。一切就绪,我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将戴有机关手的手缓缓举向棺材顶部。随着轻轻一按,咔嚓声中,四支绑着铁链的箭矢从机关手中弹射而出,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棺材板。我试着拉动铁链,感到箭头的倒钩已牢牢嵌入木板,随即用力一拽,棺材竟被唐尽轻易地提了起来。作为傀儡的他,力大无穷自然是理所应当,而我和九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池敏浩显然被这一幕震撼,呆滞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唐尽憨厚地挠了挠头,笑道:“我从小就力气大嘛……”池敏浩咽了咽口水,逐渐恢复常态。我们卸下机关手,合力掀开了棺盖。 那一刻,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棺内,一具干瘪如枯枝的尸体静静地躺着,仅着一条泛黄的大裤衩,全身皮包骨,干枯程度超乎想象,仿佛随时能化作灰烬,一根根凸出的骨骼支撑着薄如蝉翼的皮肤,犹如夜空中展翅的蝙蝠,透出一种诡异而悲凉的美。 更让我头皮发麻、汗毛直立的是,他的胸口之上,竟趴伏着一只脸盆般硕大的蛾子,其体积之巨,令人瞠目结舌。站在我这个微妙的位置,视线恰好能捕捉到那恐怖至极的一幕——蛾子的嘴巴紧紧贴合着干尸的唇瓣,仿佛在进行一场诡异的亲吻。那毛茸茸的头部,配以黑漆漆、深邃如深渊的三角眼,仅仅一眼,便让我不寒而栗,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更为惊悚变态的是,它那两条异常修长的触须,宛若锋利的针管深深嵌入干尸裸露的脖颈之中,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残忍与诡异。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第一时间联想到的竟是吸血鬼的形象,这异样的扑拉蛾子,难道真的如同传说中的恶魔,生生将干尸体内的血液或是精髓吸食殆尽了吗? 第63章 怪物 那蛾子的双翼展开,犹如两片巨大的白色帆布,覆盖在空中,其上布满了细腻密集的绒毛与闪烁着微光的鳞粉,美得令人心悸。这两扇翅膀紧贴着干尸的双肋,仿佛是拥抱着一个久别的伴侣,而在这拥抱之下,显露的半截身躯则显现出一节节分明的构造,与人类的脊椎骨惊人地相似,让人不禁对这生物的起源产生无尽遐想。 其尾部隆起,隐藏在翅膀的遮蔽之下,显得神秘莫测,我虽好奇却不敢轻易触碰,生怕惊扰了这未知的生物。在我的感知中,这蛾子似乎并未完全丧失生命迹象,万一它猛然振翅,对我发起攻击,后果不堪设想,那将是致命的威胁! 正当我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棺材内部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叽叽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家伙难不成真的还活着?出于本能,我一把拽住旁边呆若木鸡的池敏浩,两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九郎与唐尽也迅速反应过来,敏捷地退避到一旁,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立足未稳,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眼前仿佛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暴!那只庞然大物般的扑拉蛾子,振翅而起,伴随着每一次翅膀的拍动,无数白色鳞粉如雪花般洒落,将整个空间装点得既梦幻又恐怖。 就在它腾空而出的刹那,我惊讶地发现,蛾子的嘴中竟叼着一只拼命挣扎的白毛老鼠,那小生命在死亡边缘的绝望挣扎,让人心生怜悯。 利用这短暂的飞行时间,我条件反射般地将目光聚焦于蛾子的尾部,内心充满了对那神秘鼓包的好奇。然而,这一看,却让我心头猛地一震。原来,在那尾端悬挂着一颗灯泡大小的珠子,这珠子黑得深沉,表面缠绕着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线,如同一个精心编织的黑色毛线球,诡异而神秘。 心中暗自揣测,这颗珠子,难道会是这怪物的卵吗? “阻止它,那是鬼面蛾!”九郎话音未落,已迅速拾起地面上的机关手,弹指一挥间,一条铁链如灵蛇出洞,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鬼面蛾的腹部,噗嗤一声,绿色的液体沿着铁链缓缓滴落,显得既恶心又骇人。 九郎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硬生生将那展翅欲逃的扑拉蛾子拽回地面。紧接着,他猛地一甩铁链,以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鬼面蛾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棺材板上。这一击,竟使得蛾子口中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怪叫! 而那原本被叼在口中的老鼠,趁此良机,尖叫着挣脱束缚,企图逃离这恐怖的场景。然而,慌不择路之下,它忽略了周遭皆是水域的事实,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小家伙不幸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暂且放下那只命运多舛的老鼠,回到正题。作为邀请九郎来此协助的人,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承担。于是,我随手抄起一旁的铁锨,趁着鬼面蛾因痛苦而发出的怪叫声,毫不犹豫地对准其腹部用力拍下! 啪叽!那声音仿佛是拍打在一块柔软的豆腐上,霎时之间,绿色的汁液夹杂着白色的肉末四处飞溅,由于距离太近,我避无可避,被这恶心的混合物喷了一脸,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与凉意瞬间侵袭了我的感官。 那个毛线球般缠绕着神秘气息的珠子,咕噜噜地从斑驳的棺材板上滚落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低鸣,仿佛是古老密语,在这幽暗的空间里回荡。 池敏浩眼见珠子即将触地,心中一动,正欲弯腰拾起,却被身旁的九郎迅速伸手拦阻:“切莫触碰,此乃鬼面蛾之奇卵,有人意图借用地脉之气,暗中培育龙种!唐尽,速将此物投掷于火中销毁!”言罢,九郎从袖中抽出一方精致的手帕,动作轻柔而谨慎地包裹住那枚蕴含未知力量的卵,郑重地递给了一旁神色凝重的唐尽。唐尽接过后,快步如飞,直冲向不远处的篝火,准备执行这项看似简单实则至关重要的任务。 趁着这个间隙,我心中的疑惑如同春日破冰的溪流,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你方才所言,利用地气养龙,这等秘术你是如何得知?”对于九郎,一个以鬼医之名行走江湖的人物,能掌握如此深奥的风水知识,我实感诧异。 九郎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洞悉世事的光芒:“你身为风水先生,应能感知此处地气昔日的旺盛。地气,亦即龙脉之气,曾几何时,这里龙气充盈,生机勃勃。”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过往辉煌的缅怀,仿佛亲眼见证了这片土地的兴衰变迁。 确实,此地的地气曾经繁盛无比,正如水鸭之所以选择栖息于池塘,正是因为池水的滋养与庇护。地气,作为龙脉的另一种表述,是风水学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它关乎山脉河流的走势,影响着一方水土的兴衰。 风水学中,山与水的概念并非局限于肉眼所见的自然景观,而是涵盖了地形地貌的起伏变化。在崇山峻岭间,山川河流自是真山真水;而在广阔的平原上,高地隆起可视为山,低洼地带则象征水流。若仅以直观的自然景象理解风水,无疑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忽略了天地间更为深邃的奥秘。 事实上,平原地区的风水同样蕴藏着不凡的力量。案山、水砂、星山等概念,皆是相对于观察者的视角而言。若将视野扩展至整个国家的地理版图,黄河与长江流域的风水布局尤为卓越。 传统风水观念认为,中华大地坐拥三大龙脉,均源自巍峨的昆仑山脉,故而昆仑山被誉为“祖龙”,其余三条分支则被尊称为“少祖”。这三大龙脉各自延展,北支跨越阴山、祁连山、贺兰山,经由王屋、太行,最终汇入大海;中支则穿越岷山、秦岭、崤山、邙山,以泰山为终点,拥抱碧波;南支则蜿蜒于云贵高原、湖南,直至江浙闽沿海,与浩瀚大海相接。 第64章 神秘莫测 龙脉入海,象征着真龙得水,与长江、黄河这两条水龙并肩,共同孕育了无数风水宝地,构建出一幅幅自然与人文和谐共生的壮丽画卷。 以黄河、长江流域为例,祖龙自昆仑绵延而下,少祖分支于秦岭,形成群龙拱卫之势,西挡风沙,北拒寒风,东迎祥瑞紫气,南纳和煦微风,真可谓是天地精华汇聚,人杰地灵之地。这也解释了为何中原地区历来成为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常言道,平原虽无崇山峻岭,却未必贫瘠,一旦有真山显现,往往是龙脉所在。在众多中原山脉中,邙山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独占鳌头。它坐落于中岳嵩山之下的中央之地,自古以来被视为中土心脏,统御四方。五行之中,中央属土,邙山恰居中央尊位,其地位无可替代,因而在风水学中被视为至高无上的吉地。 回归正题,龙气滋养万物,不仅限于草木,飞禽走兽亦在其列。人若得龙气,万事顺遂,灵魂若受龙气熏陶,可福泽后世。至于那些有幸沐浴龙气的飞禽走兽,小者或可修炼成精,拥有超乎寻常的智慧与能力;大者则踏上修行之路,追求更高境界的蜕变与升华…… 这也正是缘由所在,那些内藏玄机、身怀“水”的人们,总是偏爱遁入那幽深莫测的山林秘境。因为在那遥远而古老的森林里,龙的气息浓郁得仿佛实质,加之人迹罕至,使得每一缕珍贵的龙气都能被他们最大限度地吸纳,滋养身心。相比之下,广袤的平原地带,人声鼎沸,纵使龙气流淌,也如杯水车薪,难以满足众多寻求者的需求。 于是乎,民间便流传开了一种说法:深山之中,妖精横行。诚然,这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我仅能从古籍的只言片语中窥见一二,不敢轻易断言其真假。 然而,眼下的情景却显得格格不入,即便此地龙气充盈,毕竟是平原之地,按理说,这样的环境孕育不出什么能够搅动风云的存在才对。 除非,那神秘莫测的鬼面蛾,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足以打破常规。 我首次感到自己的知识竟是如此匮乏,满心疑惑地望向九郎。他轻轻一笑,温暖的手掌搭在我的肩头,安慰道:“你看不透,无须自责。常言道,读万卷书还需行万里路,多出去历练,自然会增长见识。有些奥秘,是纸张无法承载的,譬如这鬼面蛾的秘密。” “小九,你就不能直接点吗?”池敏浩显然已按捺不住,一把将我从九郎身旁拉开,神色焦躁地催促。他的焦急我能理解,但为何要扯上我?再观其神色,竟似一只护食的猛犬,警惕而凶悍。 九郎则显得更为沉稳,继续解释道:“这鬼面蛾有着汇聚龙气的奇异能力,我曾听闻江湖上的高人提气,它们吞吐龙气,于腹中积攒。若以此喂养蛇类,蛇便能汲取其内的龙气,假以时日,吸收足够的龙气,甚至有可能蜕变成龙!” 我恍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原来这看似平凡的水鸭潜入池塘,并非仅为亡者汇聚龙气,实则是为那鬼面蛾铺设繁衍之路!它被困在这棺木之内,不断汲取周遭的龙气,产下卵,孵化出更多鬼面蛾,形成一个循环,不断吸取龙气,最终将这些饱含龙气的蛾子,作为那异蛇的食粮,助其成龙之梦!” “正是如此,起初听你提及,我便隐约感觉是这蛾子在作祟。鬼面蛾虽与寻常鬼蛾相似,但我也不敢轻率下结论。如今种种迹象表明,有人正利用鬼面蛾,企图培育出龙来!” “那棺中的干尸又是何人?” “前辈,您还打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沉眠多久?”九郎的目光锐利如炬,直射棺内干尸,那姿态,分明是在与那沉睡的灵魂对话! 中秋佳节之际,愿家家户户团圆美满,共享天伦之乐。 顺带一提,无论风水如何上乘,终究只是外力辅助,个人的努力才是根本。正如赛跑时旁人的助推,虽能让你步伐加快,但若仅依赖于此,自己却停滞不前,那助推只会让你摔倒。风水学派众多,各有各的道理,难以找到一个普遍认同的标准。我无意反驳任何一方,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我尊重每一种声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真理并非独占,谬误亦非绝对。我并不期望说服所有人,每个人都有选择信仰的自由。 谈及鬼神,其本意在于引导人心向善,而非沉溺于封建迷信。正如科学初现时,古人难以置信未来会有传递声音、映照影像的机器,但《烧饼歌》、《马前课》、《推背图》等预言,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或许恰似科学,只是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另一层面纱。 我狐疑地凝视着九郎,心中暗自嘀咕,你这是疯了吗?事已至此,怎么可能还有起死回生的余地?坦白讲,他目前的状态,就连一丝诈尸的可能都已被命运剥夺殆尽。 九郎似乎并未察觉到我质疑的目光,他的手缓缓探入衣襟,掏出一只古朴的竹筒。那只竹筒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它承载着九郎的忠诚伙伴——花儿红。 “别再伪装了,墨斗封棺,你的魂魄早已无处遁形。前辈,若您不愿主动现身,我只好采取非常手段请您露面了。但在此之前,我得先说清除,我的花儿红一旦咬住了魂魄,轮回转世的门扉都将永久关闭!” 九郎的面容如同乌云密布的苍穹,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他的话语是否震慑到了那具干瘪的尸体尚不可知,却让池敏浩惊得一颤,连忙躲到了我的背后,压低嗓音,带着几分颤抖询问:“花儿红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嘴角微扬,视线转向九郎手中的竹筒,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条小蛇罢了。” “这么厉害?”池敏浩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其实,对于花儿红的真正实力,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但为了给总是对九郎出言不逊的池敏浩一点颜色瞧瞧,我决定夸大其词。 第65章 深深忌惮 毕竟,任谁也无法忍受日复一日的无端挑衅,我更不愿看到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嫌隙。于是,我故作高深地说:“那还用说,一旦被它咬中,若无解药,不出十分钟,便是一命呜呼。” 谈话间,九郎已悄然揭开竹筒的盖子,只见一抹鲜艳的红点在蛇首上跳跃,瞬间,那灵活的小蛇攀上了九郎的肩头,对着棺木不停吐露着蛇信,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九郎脸上的阴郁愈发沉重,仿佛随时都能拧出水来。而就在这压抑至极的氛围中,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 紧接着,一股白烟自干尸的眉心袅袅升起,转瞬之间,幻化为一位面色蜡黄、身着黑色唐装的中年男子。尽管面色不佳,却依然无法掩盖他那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干尸生前竟是位相貌堂堂的男子。 “前辈,您可真是难请啊!”九郎的语调,竟在这一刻与池敏浩出奇地相似。 “年轻人,孟刘庄的水太深,你趟不起。唉,听我一句劝,趁孟凡义未到之前,速速离去!”中年男子语重心长道。 孟凡义?这个名字让我忍不住插嘴追问:“他和孟昌明是什么关系?” “那是他父亲!”前辈话音刚落,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转向我,“你认识孟昌明?”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脑海中已如一团乱麻。原本以为,孟昌明请我来此是为了借助我的力量,除去那个饲养怪蛇的恶徒,毕竟他们家族几乎全因那怪蛇而遭遇灭顶之灾。 可如今,他告诉我饲养者名为孟凡义,而孟凡义竟是孟昌明的父亲!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哪有人会愚蠢到饲养毒蛇害了自己的家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或许,这一切只是个谎言?思及此,我决定试探一番。 “前辈,您说孟凡义是孟昌明的父亲?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前辈苦笑,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年轻人,我有何理由开这种玩笑?再说,是不是他父亲,你们去打听打听不就清楚了?” “打听?去哪里打听?整个孟刘庄的人仿佛都被他蒸发了一般,无迹可寻!”我反问道,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如潮水般涌动。 他闻言,缓缓地闭合了那双仿佛能洞察秋毫的眸子,一抹懊悔如同藤蔓般悄然爬上了他的眉宇,转瞬间,那抹情绪凝结成了一道紧锁的眉头:“看样子,他终究还是利用那鬼面蛾饲养了那条诡异莫测的怪蛇啊!” “前辈,您居然知晓那条怪蛇的存在?”一名年轻人惊讶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 “你们或许不知,孟凡义与我,实则是同门师兄弟。往昔岁月里,正是他,亲手将我葬送于此,用这沉重的棺椁,以及古老的墨斗封印,将我囚禁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言毕,四周一片哗然,众人皆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究竟是为何?”有人忍不住追问,语气中满是不解。 “只因他欲独占锁龙井的秘密,妄图将那怪蛇培育成龙,以期饮其血、啖其肉,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前辈在诉说这段过往时,面容上浮现出深深的无奈与痛心,那是一种对人性深渊的绝望,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师弟背叛行为的难以置信。人心的贪婪与残忍,竟比任何妖魔更为恐怖! 显然,这位前辈掌握的信息远超我们的想象,或许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的记忆深处。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我继续追问道:“前辈,既然您对此事如此了解,必然也知道如何降伏那怪蛇?” 前辈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方法并不复杂,当初我们从锁龙井中将它钓出时,它已近乎油尽灯枯,锁龙井的禁锢几乎榨干了它所有的力量,彼时的它,与寻常蛇类无异。但令人担忧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沉寂,那蛇是否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力量,甚至可能进化为蛟龙,一旦如此,事情将变得棘手无比。” “若它真的化蛟,我们该如何应对?”三年前它已初现龙角,如今又过了三年,即便未完全化蛟,也必定接近那个境界!我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忧虑。 “若它已成蛟,万万不可让它接触水源,无水则弱如常蛇。但若让它得水,凭你们几个,绝非其对手。”前辈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警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这时,九郎突然爆发,质问道:“前辈,您为何要将它从锁龙井中解救出来?您可知道,为了这条怪蛇,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他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这是我首次见到他失去冷静。他的质问,让气氛更加紧张。 前辈叹了口气,满脸的愧疚与自责:“人非圣贤,面对龙血的诱惑,谁能不动心?说来惭愧,身为风水先生,我与孟凡义穷极一生研究风水,却终究未能勘破生死轮回的奥秘,愧对杨家列祖列宗啊!” “前辈竟是杨家后裔?精通风水之道?”我心中一动,忍不住追问。杨公之名,在风水界如雷贯耳,若眼前之人真是其后人,那背后的故事定然更加错综复杂。 “杨公乃是我族先祖,往事休提。年轻人,速速离去,若孟凡义到来,你们恐有大祸临头。”前辈催促道。 “来便来,区区一个风水先生,何足惧哉?”我不屑一顾,心中盘算着,以孟昌明的年纪推算,孟凡义至少已有八旬高龄,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后生,合力之下,他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你们太过轻敌了,你们只知道鬼面蛾能汇聚龙气,却未曾了解它们更加骇人的秘密!”前辈的话让我们心头一凛。 “鬼面蛾,这一奇特生物,其卵具有不死之特性。若长久未能孵化,便会分泌出一种油脂,将虫卵层层包裹,外观宛如明珠,不明真相者极易误以为是稀世珍宝。”前辈的话语中,隐藏着对这神秘物种的深深忌惮。 第66章 久违的贵客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那个被老孟浸在陈年酒缸深处、散发着幽幽光泽的珠子猛然浮现!倘若我的猜测无误,那珠子正是孕育着鬼面蛾的神秘卵!这一念头如同寒冰般瞬间冻结了我的心房,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悄然蔓延。 “试想,那奇异之卵一旦与酒液相遇,将会引发何种变故?”我暗自揣测,鬼面蛾的另一重恐怖之处,似乎与醇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假若真如我所虑,老孟挖掘怪蛇与珠子浸泡于酒中,绝非偶然事件,而是受孟凡义精心策划的阴谋!这表明,老孟在刘叔面前并未吐露实情,隐藏了背后深沉的算计。 “酒液的触碰,将促使卵内的生命重新焕发,珠子表面那些细微至极的丝线,实则是虫卵的伪装。每一条细丝,都预示着一只鬼面蛾的诞生。一旦这些虫卵被无知者误食,它们便会在宿主体内汲取养分,逐渐成长为操控宿主意志的鬼面蛾。这些被寄生的个体,将失去自我,成为孟凡义手中的傀儡。你们可曾意识到,若孟凡义掌握着这样一支被鬼面蛾操纵的军队,区区我们四人,又如何能与之抗衡?”言及此,四周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 正当我心中凉意渐浓,回忆起那日种种离奇遭遇时,恍然大悟——原来,那天所遇之人,皆已被鬼面蛾悄无声息地掌控!如此众多的宿主,若是一同发难,我们四人无疑将面临粉身碎骨的绝境。唐尽此刻正远离我们,忙着销毁虫卵,对这边的谈话浑然不觉,手提四瓶清水,悠然自得地踱步而来,一脸的轻松自在,仿佛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暴。 “哥,水来了!”唐尽将水递给我,随口说道:“哥,那些蛾子都处理干净了,火也熄灭了。”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篝火已近乎熄灭,仅余几抹顽强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随即湮灭。 此刻,我心中盘算着更为紧要之事,哪有心思顾及那点微不足道的火苗? “前辈,那些被寄生的宿主,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我迫切地询问。 “他们依旧存活,只要孟凡义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如常人一般劳作。但他们的身心,已彻底为鬼面蛾所控。若能将鬼面蛾取出,他们仍有回归正常生活的希望。”前辈的回答,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给予我一丝慰藉。这意味着,孟刘庄的诡异病症有了合理的解释。 孟凡义利用鬼面蛾制造村庄闹鬼的假象,以此隔绝外界干扰,为自己培育怪蛇提供了一个隐秘而安全的环境。 然而,思绪至此,新的谜团接踵而至。孟昌明为何偏偏邀请我来查看祖坟?此举岂不是将他父亲置于险境?父子之间,难道存在不为人知的裂痕? 老孟的生死未卜,他背后的动机更是扑朔迷离。为何要我涉足这坟冢之谜? “快走!我能感受到,他即将来临!”前辈神色骤变,紧张地环视四周。作为灵魂体,他的感知显然更为敏锐,而我却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岂能空手而归?”池敏浩话音刚落,与九郎一同转身,视线穿透夜幕,指向远方。随着我们的注视,夜色中隐约现出数道身影,随着时间推移,那影子愈聚愈多,如同幽灵般缓缓逼近…… 看来,孟凡义竟携其宿主之威,大有对我们一行人秋后算账之意! 然而,此情此景,不禁令人费解。为何他不在那古老棺柩开启的前夕现身阻挠,偏偏选在此刻,一切已昭然若揭之后?若真有心阻止,显然在秘密未揭露之时最为妥当。 此刻,前辈口无遮拦,诸多禁忌之言已如脱缰野马,孟凡义的姗姗来迟似乎显得多余。难道,此前存在某种令他忌惮的力量,亦或是时机未至? 我四下打量,试图在这微妙变化中寻找端倪。周遭环境与开棺前看似无异,实则暗流涌动。这差异,或许正是破解孟凡义威胁的关键钥匙! 最终,我的视线落在那堆余烬未尽的篝火上。火!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这些宿主,莫非畏火?但讽刺的是,适才我们为照明四周,已将可燃之物消耗殆尽,如今急寻燃料,谈何容易? “拿家伙来!我倒要瞧瞧,这些飞蛾扑火能有多大的本事!”我心中焦急,正忙于搜罗柴薪,而九郎已豪言壮语,率众直冲向停靠不远处的车辆,慌乱中从后备箱里翻找可用之物。 夜色深沉,光亮难觅,我决定另寻他处,或许能有幸得些助燃之物。刚欲迈步,却又猛地折返,心中挂念前辈安危。他现下的状态,显然难以与孟凡义抗衡,我欲劝他暂避锋芒。 正当我抬头欲言,却惊异地发现前辈嘴角竟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他的目光穿透夜色,牢牢锁定逐渐逼近的宿主,全然未察觉我的注视。正常而言,冤魂遇仇,不外乎复仇或逃避,前辈的反应却出奇地平静,甚至带有一丝愉悦。 这哪里是面对仇敌的姿态?更像是在迎接久违的宾客! “年轻人,你为何还不离去?”前辈终觉察到我的存在,收敛了笑意,重拾那副无助的模样。显然,他有所隐瞒,之前的软弱不过是伪装! 我曾以为他是无辜的受害者,此刻却发现,他竟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即便当年孟凡义取他性命,或许也是咎由自取! 此刻,我对他的同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嫌恶。 “前辈,为何不走?事已至此,您还要继续对我们保密吗?你以为孟凡义会手下留情?还是您自信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我与他相交二十载,他的脾性我岂会不知。” “既然前辈如此洞悉他,为何当初仍遭其暗算?活了这么久,难道不明白真正的危险往往悄无声息?” 我实在难以理解,他的思维仿佛被蒙蔽,一次被骗还不够,竟还期待第二次?以他的智慧,我几乎可以轻而易举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67章 牙尖嘴利 “死亡,有时并非全然不幸。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看样子,你才是最大的变数。这样,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助你们一臂之力!” “前辈,这是要与我做交易?” “没错,一场你稳赚不赔的交易!” “前辈,如此胸有成竹?” \"我家先祖倾尽一生心血所撰写的寻龙手札,你可曾想象过其价值何在?\" 随着他的话语轻轻落下,我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引擎驱动,加速跳动,几乎要挣脱胸膛的束缚!杨公,这位风水界的传奇人物,他毕生的寻龙心得与秘籍!这无疑是所有风水师梦中渴求的无上瑰宝,能够得此手札,无异于掌握了开启天地奥秘的钥匙! 或许有人会心存疑惑,市面上流传的杨公着作不胜枚举,确实,它们存在,却远非完整,更不必提那些经年累月辗转传抄,早已失去了原貌,变得支离破碎。而此刻,杨家后裔手中的这本手札,却是货真价实的原版手稿,每一笔一划都承载着杨公的智慧与心血,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你所求为何?\" 他平静地问道。 \"我渴望生命之火得以重燃!\" 我的回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超乎常理,难以实现!\" \"你无需急于答复,我亦不急于此刻重生。但愿你将来有能力之时,能助我重返人间。作为交换,我不仅将这份家族秘藏的原稿悉数相赠,还将收你为徒,传承我杨家绝学。你意下如何?\" 这两项条件,对我而言,无异于将鲜鱼置于眼前,说不动心,无疑是自欺欺人。然而,他的提议触及了我坚守的原则底线。死亡,本就是生命的终点,无论心中有多少未了之事,也不应逆天而行,这是天地间的铁律。若我破坏了这规则,我又与那些我所反对的有何区别? 我恍然大悟,他那份超乎寻常的淡定从何而来。原来,他本计划与孟凡义达成这笔交易,只是被我追问得不耐烦,才转而向我透露。他似乎已洞察到我拒绝的意图,因此言辞间并未寄予厚望,只是随口一提。 这场交易,我无法接受,孟凡义同样不能让他得逞!若能劝阻便尽力而为,若劝阻无效,我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心意已决,我再次发声,语气坚定无比: \"前辈,勿要心存妄念!今日,我在此立誓,如若您选择与孟凡义进行这笔交易,我保证,您将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失去!\" \"此事无需阁下费心,孟凡义对那本书的渴望超过任何人,他不会轻易毁掉我的灵魂。\" \"但我,会!\" \"你!\" \"前辈,身为风水师,应知晓行事的界限所在!倘若人人皆如您这般,世间秩序岂不乱套!\" \"我是杨家的血脉传承者!\" \"您觉得您给杨公带来的耻辱还不够吗?您竟还有颜面提及此事!试想,杨公若知有您这样的后人,怕是要气得从棺木中跃起!\"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家先祖一生救苦救难,难道我这点小小的请求也算过分?\" \"您家先祖纵使是大罗金仙,也与您个人行为无关!您是您,他是他!莫要再挑衅我的底线!\" 前辈被我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我与你无须再辩,总之,今日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言罢,他又化作一缕轻烟,没入干尸的眉心深处。这一刻,我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想复活?哼,小子我偏要让你美梦成空! 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心头,我猛地抬起沉重的棺盖,轰然一声,将其严严实实地扣回原位。你就等着,待我解决了孟凡义,定将你的魂魄与躯壳一同焚为灰烬,让你所谓的‘活’成为一场永远无法实现的笑话! 我这边的怒火仿佛要将七窍点燃,炽热得几乎能将理智焚烧殆尽,而与此同时,池敏浩那焦急且略带责备的声音穿透嘈杂,急切地催促道:“凌串,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他们都已经逼近了!” 我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意,目光如刀,扫视向那群看似寻常却手持铁锨、耙子等各式农具,气势汹汹向我们逼近的人群。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还以为是农忙时节的丰收景象,而非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我的思绪纷乱如麻,心头的重压几乎让人窒息。如果这些敌人只是无生命的傀儡,处理起来自是简单,但问题在于,他们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其中不乏年迈的老者,一旦动手,即便是出于自卫,也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那些寄生于他们体内的鬼面蛾,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夺去他们的生命。 正当我进退维谷之际,一个念头犹如闪电划破夜空——火!为何不用火来尝试解决问题?这些宿主体内寄生着鬼面蛾,若是燃起熊熊烈焰,或许能迫使那些虫子因生存本能逃离宿主,从而达到既保护自己,又不伤害无辜的目的。 然而,美好的设想很快就被现实击碎,环顾四周,这片区域竟找不到任何可以点燃的物品,这无疑让我的计划陷入了僵局。 “顾凌串,你耳朵塞棉花了吗?”池敏浩见我迟迟未动,扯着嗓子大声呼喝,手里挥舞着两根钢管,脚步沉重地向我奔来。那脆弱的跳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我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位急性子的伙伴能轻些,否则这唯一的出路一旦垮塌,我们将陷入绝境。 “你能不能别嚷嚷了?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我揉着因紧张而疼痛欲裂的太阳穴,语气中难掩烦躁。 我无暇顾及池敏浩的抱怨,眼睛四处搜寻,最终,我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口棺材上。心中暗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好借你的棺木一用了。 正当我心意已决,池敏浩已怒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企图将我拉离这个危险之地:“你若要思考对策,为何不到安全的岸边去?留在这里,万一那湖中的怪物出现,你该如何是好?” 第68章 填装上膛 之前,我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弹,全是因为被杨家后人的挑衅激得失去了冷静。此刻,在池敏浩温暖的话语安抚下,我的怒气渐渐平息,语调也变得柔和起来。随着他一同往岸边撤退的同时,我询问道:“浩浩,我们车上有汽油吗?” “你稍等,我问问。”池敏浩随即对着唐尽高声呼唤:“糖豆,车上还有多余的汽油吗?” “有,还剩一壶!哥,你们要用吗?”唐尽的回应迅速而干脆。 “快拿来!”池敏浩催促道。 唐尽闻言,连忙提着汽油罐向我跑来。接过汽油,我猛地挣脱池敏浩的手,心急火燎地朝小岛奔去。 正当我踏上跳板中央,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平静。湖面陡然掀起三米高的巨浪,如同一把锋利的巨斧,直直劈向脆弱的跳板。这跳板一旦断裂,我便无法抵达小岛,更别提点燃那口关键的棺材了。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巨浪也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些宿主畏惧火焰,湖中的巨浪显然是那未知怪物的杰作,它试图阻止我焚烧棺材,保护它的某种目的。 越是阻挠,我心中的决心就越发坚定。这一举不仅能解决眼前的危机,还能彻底粉碎杨家后人的痴心妄想,真可谓一举两得! 心意已决,我加快步伐,提着汽油壶,不顾一切地迎着巨浪冲去。幸运的是,凭借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我奇迹般地避开了巨浪的冲击。站稳脚跟后,我迅速拧开油壶盖,毫不犹豫地将汽油倾泻在那口古老的棺材之上,随后掏出打火机,一按之下,火焰瞬间腾起,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将棺材紧紧包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 我顾不得细看周遭的环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片危机四伏的地方。我转身如离弦之箭,脚步匆匆,往来路狂奔,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自湖面涌来,伴随着轰隆巨响,一道巨浪犹如怒吼的巨兽,猛然间砸落,将我身后那摇摇欲坠的跳板生生撕裂成两截。两块断裂的木板在不甘的悲鸣中,缓缓沉入了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是湖水在吞噬后的得意讪笑。 正当我惊魂未定,眼前一幕更是令我瞠目结舌。一只接一只,形似蝴蝶大小的蛾子,仿佛夜色中的幽灵,从四周的黑暗中骤然涌现,它们的目标明确,直冲那口在夜风中摇曳生姿、诡异燃烧的棺材。刹那间,空气中回荡起一阵阵暴烈的振翅声,宛如死亡的序曲,预示着未知的恐怖即将降临。 借助那棺材中跳跃的火光,我眯缝着眼睛,尽力远眺。只见那些被寄生的宿主们,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穿透身体,全身剧烈颤抖,嘴角缓缓开启,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紧接着,一只只同样大小的蛾子,如同逃脱牢笼的囚徒,从他们口中鱼贯而出,展翅飞翔,留下一串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飞行轨迹。 那些蛾子一旦脱离宿主,宿主们的身躯便立刻变得僵硬,如同失去生命的傀儡,直挺挺地倒下,场面既诡异又让人心生怜悯。我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些体内寄生的蛾子,即便体型微小,却依然保留着追逐光明的本能。至于它们为何会变得如此迷你,我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刻显然不是探究之时。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宿主们虽然暂时摆脱了蛾子的控制,但我的处境却愈发危急。我孤立无援地困在这个小岛上,面对那未知的湖水,游泳逃生无疑是自投罗网,湖底那条神秘而凶猛的怪蛇,恐怕早已饥肠辘辘,正等着将我一口吞下。 就在我思绪纷飞之际,一声尖锐至极的嘶吼划破夜空,将我从胡思乱想中猛然拉回现实。我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冰冷刺骨的湖水如同倾盆大雨般浇灌而下,耳边顿时充斥着水汽蒸腾的呲呲声。糟糕!难道那条狡猾的怪蛇竟利用巨浪攻击棺材,意图一举消灭光源? 我急忙回头,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茫,浓厚的水汽迅速弥漫,仿佛一夜之间,小岛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迷雾之中。那条怪蛇似乎仍不放心,又是一波巨浪汹涌而来,势要将一切生机彻底湮灭! 失去了火光的指引,那些原本颤抖不已的宿主们仿佛被寒风吹过,浑身一颤,刚刚逃出生天的蛾子,竟如同受到召唤,纷纷倒飞回宿主体内。随后,这些宿主们仿佛被操控的傀儡,再度盲目地向池敏浩他们三人发起冲锋。所幸,先前倒下的宿主未能重新站起,因此攻击的人数并不算多,大约只有二十来个,但即便如此,场面也已是一边倒的惨烈。 我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被数量上的优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更让人揪心的是,他们还不能全力反击,只能一边抵挡,一边步步后退。池敏浩情急之下,挥舞钢管,重重地砸在一个年轻人的肩头,那年轻人随即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如同被恶鬼附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些被控制的宿主本身或许并不强大,但正是这种对活人的操纵,构成了它们最可怕的武器。 “怎么办啊?顾凌串,你快想想办法啊!”同伴的呼救声中带着绝望。 “打开车灯!”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尽管我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车灯的光芒虽能暂时驱散黑暗,却无法根除这些寄生的蛾子。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聊胜于无,至少能为我们的生存争取一线希望。 随着命令下达,四束强光瞬间照亮了四周,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光明中,一道巨浪如同复仇的巨浪,迎面扑来,我来不及惊呼,只能本能地侧身躲避。余光中,那巨浪中心竟窜出一道黑色的残影,速度快得惊人! 完了!那条怪蛇竟利用巨浪的掩护,悄然现身!我已无暇逃跑,当机立断,就地一滚,同时迅速抓起身边的一把机关枪,熟练地装填上膛。 第69章 一线生机 由于空间狭小,我的动作险些让我滚落湖中,脚下的泥土松软不堪,每一步都伴随着碎石滑落的声响,我努力稳住身形,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那条正弓起身躯,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怪蛇。 我首次目睹其真容,这生物远超刘叔口中的描述,体型之巨,非擀面杖所能比拟,其躯干之粗,几乎等同于我双臂合抱!那一片片漆黑的鳞甲,仿佛精心打磨,闪烁着镜面般的光泽,令人不禁咋舌。 它的眼眸犹如点亮的灯泡,在昏暗中忽闪忽闪,更令人震撼的是,头部两侧竟生有巴掌大小、形状如三角的肉质翼膜,这奇异的构造让人难以置信。 每一次蛇信吞吐,那张合之间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诡谲氛围。视线沿着它那双幽深的瞳孔向上延伸,只见头顶矗立着一根蜡烛粗细的独角,这独角纯黑如墨,笔直而尖锐,足有十多厘米长,未有任何分支,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勉强站稳身形,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强行压制。天哪,这家伙体长足足三米有余,我该如何与之抗衡?四周皆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旦被它那强健有力的尾巴扫中,落入水中,后果不堪设想! 在紧盯着这怪蛇的同时,我迅速评估着周遭环境。小岛与岸边相距不过三米,而我手中的机关链完全展开可达五米,这样的距离,似乎为我提供了一线生机。 心中已有退路,接下来便是考虑如何应对这庞然大物。杨家后裔曾言,它在陆地上最为虚弱,既然它已现身,我绝不能让它轻易返回水中! 但仅凭我一腔孤勇,又怎能阻止它?回望岸边,那些灯火非但未能吸引鬼面蛾,反而激得那些被寄生的宿主愈发狂躁,他们围成一圈,将三人团团包围。 他们是随我而来,我自当负责将他们安全带回,哪怕是以命相搏!而解救他们的前提,是先解决掉眼前的怪蛇。我的能力有限,仅能施展出致命一击,若此击不中,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显然,我需要再次上演一场戏码,让怪蛇放松警惕,方有机会制胜。意识到这一点,我佯装惊恐,缓缓向后退却,尽量拉大与怪兽的距离。双腿颤抖不已,这并非伪装,而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怪蛇察觉我的动作,猛然挥动尾部,一股强劲的风浪从侧方袭来,紧接着,一股巨力狠狠击中我的腿部,瞬间,双腿麻木,下半身仿佛失去了知觉。随后,我像被扯断线的风筝,嗖地一声被抛向空中,重重摔落在岸上,这一摔,几乎震碎了我的五脏六腑。该死的,这蛇的力量惊人,竟将我甩出数米之遥!幸亏我体质过硬,否则单是这一摔便足以致命。后来我才知晓,这是体内龙子之血的庇护,换做常人,早已命丧当场。 我剧烈地咳嗽着,双手颤抖着撑地,试图站起身来。这时,一阵咔哒咔哒的机械转动声在我面前响起,我费力抬头,只见一辆轮椅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轮椅之上,坐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面容沉静,眼神冷漠地扫视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紧闭的牙关间挤出:“都说顾凌串非同小可,但在老夫看来,不过尔尔!” “你……你是孟凡义!” “嗯,看来杨陵师兄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你了。没错,我正是孟凡义。你的风水学识确实不浅,但仅凭风水,又能有何作为?” 嘶!那怪蛇蜿蜒曲折地扭动着它布满奇异花纹的身体,缓缓爬行而来,最终顺从地盘绕在孟凡义脚边,宛如一条忠诚的守卫犬。它那鲜红如血的蛇信不时吐露,锋利而敏捷,犹如古时战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死死锁定着我,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孟凡义轻柔地摩挲着蛇头,手指细腻地划过每一片冰冷的鳞片,那动作中充满了对宠物般的溺爱与掌控。“耐心点,我的宝贝,你距离化身为龙仅一步之遥!”他语带惋惜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对过往的无奈,“如果不是昌明非要将你请来,事情何至于此,如此大费周章!” “你和你的儿子之间,是不是也闹得不可开交了?”我心中暗自思量,腿部的知觉正缓慢恢复,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必须设法拖延时间,直到我能自由行动。我试图用言语分散他的注意力,“你们父子俩,都执着于所谓的报应。哼,可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报应?不过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若你无法狠心,就别抱怨世道不公。” “你倒是够狠,连自己的至亲都不放过,甚至将你父亲逼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话中带刺,试图激怒他,寻找一线生机。 “那又怎样?现在是我高坐于此,而你匍匐在我的脚下!你们总挂在嘴边的报应呢?真是讽刺。”孟凡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不过,我确实好奇,你究竟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区区一个被我操控的邢蠡,怎么可能留你活路?那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显然不是你们孟家的普通人?” “你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自称为何人,便是何人。至于昌明,当他决定去找你求助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已注定,他的灵魂已被我抹除,你再也无缘相见。我早料到你会来查看风水,自然会去祖坟。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何我不让父亲入土为安了?” “你算准我会留在孟刘庄,企图利用邢蠡作为你的刀,置我于死地!”我心中虽惊,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没错,可惜你命不该绝。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还敢重返此地,并且带来了三位帮手!”孟凡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讲述一个滑稽的故事。他拍了拍身旁那怪蛇的头部,下达了无情的命令:“去,既然他们自投罗网,就别客气了,把他们全部吞噬,也许,你今晚就能实现化龙之梦!” 第70章 一阵发凉 闻言,我背脊一阵发凉,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成为蛇腹中的餐点!我暗暗尝试活动双腿,感到力量正在逐渐回归。 既然双腿已能活动,那么胜负尚未可知! 那怪蛇兴奋地扭动着身躯,嘶鸣着向我逼近,显然认为我毫无反抗之力,因此毫无戒备。它那张开的大嘴,仿佛许久未沾荤腥,饥饿难耐,我甚至能隐约看到它喉咙深处的黑暗。然而,想吞下我,还得看它是否有那个本事! 就在那蛇吻即将触及我鼻尖的瞬间,我猛然侧身一闪,同时手臂挥动,手指扣动了机关手的扳机。嗖的一声,箭矢裹挟着铁链,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怪蛇的咽喉,从其后脑穿出,余势不减,最终深深嵌入一棵粗壮的柳树之中。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怪蛇被击退数尺,痛苦地发出嘶哑的哀嚎,身体剧烈翻滚。我趁此良机,迅速卸下手中机关,猛地冲向外面,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它疼得难以忍受,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完全顾不上之前对孟凡义的威胁,只知拼命地甩动着那粗壮的尾巴,动作之猛烈,就如同草原上一头失控的野驴,肆意狂奔。孟凡义见状,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生怕那巨蛇的尾巴不经意间扫到自己,连忙抓紧轮椅的扶手,急促地向后倒退。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这一退,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那正疯狂摆动的蛇尾!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孟凡义惊恐的尖叫,他整个人连同轮椅一同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抛向空中,最终重重地摔进了冰冷的湖水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正当我心中惊疑不定,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定睛一看,只见一支锋利的箭矢如同死亡的使者,精准无误地钉在了那怪蛇的额头之上。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矢接踵而至,每一箭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直击怪蛇要害。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所及之处,不远处的平房顶上,刘叔的身影赫然在目。他站立于熊熊燃烧的篝火前,那火焰犹如怒放的生命,照亮了四周。篝火周围,一群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蛾子,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炽热的光明,仿佛那是它们生命的终极追求。 与此同时,池敏浩一行人已解决了周围的宿主,他们手持精巧的机关弩,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一步步向我靠近。那根穿透怪蛇身体的链箭,牢牢地钉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上,怪蛇尽管奋力挣扎,以至于身上鲜血淋漓,却依然无法摆脱束缚,只能绝望地承受着一支又一支箭矢的无情洗礼,最终发出一声悲凉的哀鸣,无力地瘫倒在地,结束了它的暴虐生涯。 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们一行人从孟刘庄返回,此时已是深夜。那怪蛇的血与角被九郎小心翼翼地带走,据说是为了炼制某种珍贵的药物;而蛇皮则归了唐尽,他相信这异物能驱邪避凶,计划用它制作几件机关奇物。至于我和池敏浩,则分得了怪蛇的尸体。九郎告诉我们,这是一味大补之物,切莫浪费。可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即便是我们两人也无法消受,于是便慷慨地分赠给了几位朋友,剩下的则存放在了池敏浩家的冰箱中,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在孟刘庄内四处搜寻,却未发现孟鹤和他的婶子的踪迹。他们或是遭遇不幸,或是侥幸逃脱,我内心深处默默祈祷,希望是后者。至于杨家后裔,他们的灵魂已被刘叔超度,肉体化为灰烬,从此再无掀起波澜的可能。而孟凡义,因意外落水,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加之年迈体弱,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并未过多关注他的生死,更无意打捞,至于那些宿主,随着体内鬼面蛾的消失,他们的生命安全已无需我们担忧。我们行事低调,不图名不图利,只求问心无愧,因此在他们醒来之前,便悄然离去,未作停留。 处理完孟刘庄的一切,我重拾往日的悠闲生活,每日外出收些旧物,享受冬日难得的阳光,日子过得倒也自在。某日午后,我戴着帽子,坐在三轮车上哼着小调,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街道上人声鼎沸,这喧嚣反而成了我午睡的背景音乐。正当我半梦半醒之际,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我的衣领,如同冬日里的一股寒流,瞬间让我惊醒。 我猛地一颤,帽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恶作剧震飞,那只手则如狡猾的蛇般敏捷地缩了回去。我侧头望去,只见池敏浩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孩子般的傻笑。 ”我不满地抱怨道。 “哪有,逗你玩多有趣啊!”他一脸无辜地回答。 “说,找我到底什么事?”我懒得与他拌嘴,随手将帽子重新扣在脸上,继续享受着冬日的暖阳。真是奇怪,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温暖,春节刚过,气温竟已接近二十度,让人有种春天提前到来的错觉。 “哎呀,你现在还兼职算命了?”池敏浩故作惊讶地调侃道。 “少废话,你没事会来找我吗?”我不屑地回应。 “那个……你还记得之前提到的那滴金童泪吗?”他话锋一转,突然提起了一个似乎颇为重要的事情。 池敏浩轻轻摘下我的帽子,那一刻,天际的太阳如火球般炽烈,光芒万丈,直射得我眼睛难以睁开,只能眯成一线。尽管视线模糊,我仍能感受到他脸上那份不同寻常的沉重,仿佛乌云密布,压抑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我用手半掩着眼睛,动作迟缓地坐起身,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好奇:“怎么了?那传说中的‘金童泪’还没落地吗?” “已经落了。”池敏浩的回答简洁而沉重。 “那你就喝了呗,反正我也沾不上边。”我心里嘀咕着,暗自揣测他是不是故意来撩拨我的好奇心。 第71章 谜团 “喝不完。”他面露难色,目光诚恳地望向我,“要么,咱们分了它?一人一半?” 一滴泪,喝不完?我心中满是疑惑,这玩笑开得有些离谱。 见我满脸不信,池敏浩索性拉起我,执意要带我回他家亲眼见证。车程中,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预示着前方等待我们的,或许是一场超乎想象的奇遇。 踏入他家门槛,我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足以媲美小型浴缸的水盆,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屋内的一切。那一刻,我恍然大悟,为何他会说“喝不完”。 “你用这盆接的‘金童泪’?”我惊讶之余,不禁问道。 池敏浩点了点头,表情既无辜又无奈。 “老兄,你该准备个大缸才对,这样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分上一杯羹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怕接不住嘛。”他辩解道。 “可你也不至于加这么多水?难道还想给‘金童’洗个澡不成?”我调侃道。 “我就放了点水,刚够盆底,谁知道那水一落,瞬间就满了!别说喝,洗头都绰绰有余。”池敏浩一脸无辜。 “就一点点水,就变成了这样?”我难以置信。 “是啊,你说怎么办?”他求助地看着我。 “还能怎么办?慢慢喝呗,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我故作轻松地建议。 正当我们俩在屋内讨论对策,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池敏浩的父亲探头进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外,“顾先生,你也在这里啊?” “叔叔,叫我小顾就好。”我略显羞涩地回应,同时注意到池敏浩与父亲之间似乎有着微妙的隔阂。他抱臂斜睨,仿佛刻意避开父亲的目光。我连忙轻推他的胳膊,挤眉弄眼示意他,他这才勉强挤出一个问候。 池老(池敏浩的父亲)尴尬地笑了笑,“我正打算让浩浩去请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真是太好了!” 一听有事相求,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这位长辈又要出什么新招?虽然心中忐忑,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决定先听听看。 “叔,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我尽量表现得积极主动,毕竟,给人留下好印象总归没错。 “是这样的,老池家的儿子最近频繁失踪,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人丢了,不应该去找警察吗?”我心中疑惑,又不是我能解决的事,虽然我懂点风水,但可不是专门找人的。 “对,失踪,而且是反复失踪。”池老连忙补充,解释道,“锦城,老池家的孩子,连续几天,每晚在家入睡,第二天醒来却出现在黄河大堤上。孩子受惊不小,连续几天下来,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那孩子都三十多岁了,还叫孩子?”池敏浩在一旁冷言冷语,显然对父亲插手此事不满,“爸,你少管点闲事,这种事要管就自己管,别给小顾添麻烦。” 我深知他出于善意,但面对的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自然不能偏袒池敏浩,只好故作严厉地斥责了他几句,希望能让池老的处境不那么难堪。 池老被我的反驳弄得面颊绯红,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是觉得凌串能耐大得很吗?而且我恰好又认识凌串,如今李大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得知我与凌串相熟却瞒而不报,往后这邻里间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咱们这小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爹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得起头?” “买卖!买卖!你的世界里除了买卖还有什么!这件事是你自找的,那就自己解决,我们可有正事要忙!” 池敏浩边说边拽着我欲离开,他的性子果然古怪,一言不合就连亲爹的面子也不给。我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若随他而去,将来如何有颜面再来拜访。于是我轻轻挣脱了他的手,站定道:“叔,您给我个地址,我随后自己过去瞧瞧。” “还是凌串明事理啊,浩浩,你学着点?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池敏浩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责备:“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这样下去,别人不欺负到你头上才怪!” “哎,浩浩,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池老哪受得了儿子这般旁敲侧击,刚想教训池敏浩两句,却发现儿子的犟劲比他还足,梗着脖子反驳: “我说错了吗?你们总是欺负老实人!他若没做亏心事,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何偏偏他就睡觉把自己‘睡’没了?” 池敏浩的话虽刺耳,却不无道理。常言道,若非心虚,怎会招惹是非。眼下的关键,是这对父子的关系。眼看池敏浩又要与父亲争执,而池老显然不愿再起冲突,否则早该火星四溅了。他只是碍于情面,找不到合适的退路,我连忙为他解围:“叔,您先去忙您的,晚上我让浩浩带我过去便是。” “也好,我正好一会儿有个会议,让浩浩带你去。对了,你们还没吃饭?赶紧去吃点东西!那——”池老见池敏浩又要发作,话未说完便匆匆离去。 池老一走,池敏浩的不满又转向了我:“你呀,就不能推托一下?说个没时间有那么难吗?” 我并非他的长辈,自然不会一味纵容:“我想插手,有问题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好奇吗?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连几次失踪后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平日里,我有阅读的习惯,对一些离奇失踪事件也有所了解。这类事件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人间蒸发,连尸体都找不到。许多人明明生活得好好的,忽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再无音讯。无数人为寻觅亲人耗尽一生,却始终一无所获。他们究竟去了何方?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另一类,则是在沉睡之后,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最终自行返回。相较于那些永远消失的谜团,这些能够归来的人无疑是幸运的。但即便如此,背后隐藏的秘密仍旧引人深思。 第72章 生态养鸡场 而像这种离奇的现象,物品一连数次遗失后竟自行回归的情况,我还真是头一遭听说,不禁让人心生好奇,仿佛这些物件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与归途。 至于那些让人脊背发凉的神秘失踪案件,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发生在1995年深秋的北京375路公共汽车事件。那是一个寒风瑟瑟的11月14日深夜,一辆老旧的公共汽车从圆明园公交总站悄然启程,缓缓地停靠在了圆明园南门车站旁,车灯在夜色中投下昏黄的光晕,为这最后一班夜行的车辆增添了几分孤寂与未知。 车内,除了那位神情疲惫的司机和一位年轻女售票员外,仅有四位乘客踏上了这趟旅程,他们的身影在车厢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模糊,各自怀揣心事,沉默不语。随着车门关闭,这辆载着六个人命运的公交车缓缓驶入了夜色深处,却未曾想,这一去,竟是永远的告别。 当夜,一名惊慌失措的青年男子冲进了派出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在公交车上的恐怖遭遇,言辞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亲眼目睹了超自然的存在。值班的警员初时还以为这只是年轻人的恶作剧或精神错乱的妄语,未加理会。然而,次日清晨,当公交总站报告了那晚末班车的司机与售票员无故失踪的消息时,警方才恍然意识到,那名青年的陈述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仅仅两小时后,青年被找到并接受了详细的询问。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北京晚报与晚间新闻争先恐后地报道了这起诡异事件,镜头前的青年脸色苍白,眼神中仍残留着难以抹去的惊恐。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三天后,警方在远离市区,位于密云水库周边的荒僻之地发现了那辆失踪的公交车,车内的情景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时间在这里加速流逝,即便是夏日炎炎,也无法解释如此快速的腐败过程。 调查随之深入,但谜团却愈发扑朔迷离: 其一,为何这辆公交车会偏离正常路线,驶向百里之外的密云水库?且在满载一天乘客后,它如何还能支撑如此远距离的行驶?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车内的油箱里,流淌的不是汽油,而是鲜红的血液,仿佛这辆车承载的是一段血色旅程。 其二,尸体的异常腐烂速度,违背了自然规律,即便是炎热夏季,也难以解释这种超乎寻常的现象。 其三,警方调阅了所有通往密云方向的监控录像,却未发现任何该公交车经过的记录,仿佛它是在无形之中穿越了空间,不留痕迹。 于是,375路公交车的失踪案,就这样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谜,至今无人能解开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我心中明白,那位青年或许知晓那晚的真相,只是有些真相太过骇人,不适合公之于众,因此,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真相太过沉重,让人难以承受。 正当我沉浸在对往事的沉思中,池敏浩却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打断了我的思绪:“别在这儿瞎猜了,老池家的事和那些怪谈没半点关系。我早有耳闻,他们家供奉着一位白老太太,人们都称她为‘白大仙’!” “白大仙?你说的是刺猬?”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在现代社会,还有人信奉这样的习俗。 “没错,你看,供奉这种东西,不出事才怪!”池敏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刺猬,在民间传说中被尊称为“白大仙”,与狐狸、黄鼠狼、蛇和老鼠并列,合称为“狐黄白柳灰”,是传统信仰中的“五大保家仙”。其中,供奉狐仙和黄仙较为普遍,柳仙(蛇)的传说我也略有耳闻,但供奉白大仙的,我却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 我紧锁眉头,目光与池敏浩那副自鸣得意的表情相遇。他似乎以为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摆出一副智者的姿态。 “怎么,你没听说过白大仙吗?”他略带挑衅地问道。 唉,池敏浩啊池敏浩,你还是太过天真了!我皱眉并非出于无知,而是不解这与风水有何关联。面对这样一个自信满满的池敏浩,我怎能不趁机挫挫他的锐气呢?毕竟,有些知识,还是得低调些好。 “听倒是听过,只不过没有亲眼目睹过它的真容。我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中偶然读到,这独特的习俗起源于明朝末年,最初在东北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悄然兴起,时至今日,仍旧能在东北的一些偏远乡村里寻得踪迹。村民们通常会将这位神秘的存在以墨迹的形式虔诚地绘于纸张之上,而后恭敬地贴于家中墙壁,或是设立专门的牌位予以供奉,更有甚者,会在家中建造一座朴素无华的白庙,以此表达对‘白大仙’的尊崇之情。据说,向白大仙祈求,能保佑家人祛病消灾、财源广进,而在天后宫中所供奉的那位白老太太,正是白大仙的化身,深受信徒们的敬仰与膜拜。” 一席言毕,池敏浩的目光中满是惊异与不解,仿佛在审视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生物:“你的脑袋里,究竟藏着怎样一部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如此生僻的知识,你也能信手拈来?” “如果你能把和父亲争执的时间分一点给阅读,你也会知道这些。”我淡淡回应,试图将话题引向别处。 “提他做什么?真是败兴!好了,既然你对这个感兴趣,那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说不定,我们还能顺手带回几只鸡来。” “鸡?”我不禁疑惑。 “没错!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随后,我们踏上旅程,彼此间沉默不语,无需多余的话语来填充这段行程。 汽车一路向北疾驰,约莫半小时后,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果园前缓缓停下。 眼前的景象令我恍然大悟——池敏浩所谓的“鸡”原来是这个意思。老池家经营的并非普通的农庄,而是一个生态散养鸡场。 第73章 肥料 那些自由奔跑的鸡群,被放养在这片尚未萌芽的果林之中,它们或悠闲啄食,或相互追逐,呈现出一幅生动的田园画卷。 果园北侧,一排简朴的平房静静伫立,不时有人推着手推车进出,忙碌而有序。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硕大的木质招牌,其上用遒劲的笔触书写着“纯天然土鸡”几个大字,昭示着这里的特色与骄傲。 池敏浩打开车门,边下车边解释道: “我们餐馆所用的鸡肉和鸡蛋,全都出自老池家。他们的养鸡场规模宏大,主打产品是土鸡和土鸡蛋。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升,对健康食材的需求日益增长,老池家的生意也因此异常红火。我常想,你总不能一辈子靠收废品过日子,何不开办这样一个生态土鸡养殖场呢?销路根本不用愁,单凭我们餐馆的需求,就能让你的产品供不应求。” 池敏浩的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我的心田。尽管他平时行事有些不着边际,但对我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他所提议的这个项目,几乎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多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机会! “可我对养鸡一窍不通啊!” “放心,养土鸡是最简单的了。老池家的土鸡都是自然孵化,由经验丰富的老母鸡亲自照料。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几乎不用人为干育,它们就能茁壮成长。而且,这种由母鸡亲自带大的小鸡,抗病能力强,存活率极高。至于饲料,更不必担心,用些玉米麸皮之类的天然食物喂养即可。” 正当我们边聊边下车时,池敏浩突然贴近我的耳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 “待会儿你别收他们的红包,我自有办法用这些红包替你换来一些鸡。” “你当真要涉足养鸡业?这岂不是明摆着抢人家饭碗?” “抢了又如何?难道只有老池家才有资格养鸡不成?你就瞧好,我打算连同老母鸡和小鸡崽一起要来,这样养起来更省心。没个五六百只鸡,咱们可不跟他们谈!” 池敏浩这股子理直气壮的劲头,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明明是打算“截胡”,却显得那么正义凛然。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促成此事。见状,我深知劝阻无用,索性随他去,任由他按自己的方式去“折腾”。 我们两人轻轻按下了门铃,随着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不多时,一位身着沾满泥土的工装服,面容憨厚的男人匆匆打开了斑驳的大门。他一听说我们是特地来找他们果园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带着几分急促,引领我们向园内深处走去。 踏入果园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悄然爬上心头。我的鼻子开始发痒,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微粒侵扰,连绵不断的喷嚏冲动让我不得不频繁地揉捏鼻翼。我侧目望向那位与我们保持着微妙距离的引路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轻轻地,我贴近池敏浩的臂膀,压低嗓音,近乎耳语般询问:“这果园的氛围,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我的声音虽轻,却饱含着对眼前情景的深切疑虑。 池敏浩,自幼得刘叔风水学识的真传,对于这些阴暗不祥的气息自然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他闻言,步伐略微放缓,目光深邃地投向果园西边角落的位置,嘴角微微上扬,用下巴示意道:“你瞧见那边了吗?那里曾是一个废弃的石塘子。传言中,那里曾是丢弃死猫、死狗的场所,甚至更早些年,还有人说有婴儿的遗体被无情地抛入其中。后来,这家人承包下这片果园,为了图个吉利,便将那石塘填平了。”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推敲。如果真如池敏浩所言,那么这家的问题恐怕不仅仅局限于他们患病的儿子,家中的长辈,即那“老子”,其自身也必然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在风水学中,西北方向对应后天八卦的乾位,象征着一家之主的地位与健康。若是在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存在过如石塘这般污秽不堪的所在,那么这一家之主的身体状况可想而知,必定是隐患重重。 风水布局中,有三大核心位置尤为关键:首先是西北乾位,它代表着家庭的顶梁柱;其次是西南坤位,象征着家中的女性成员;最后是东北艮位,关乎家中的子孙后代。之前我们已简要提及乾坤两卦,接下来,就让我们深入探讨艮卦的奥秘。在后续的故事中,我将逐一细致地为大家揭示其余五卦的深层含义。 艮卦,源自坤卦,寓意着大地深处的阳刚之力逐渐升腾至巅峰,最终凝结成巍峨的山脉。正如古语所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大山以其坚毅的外表示人,内里却藏着细腻与温柔,恰似艮卦所象征的“少男”。古人有云“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少年的成长状态往往预示着家族未来的兴衰,因此艮位与家族人丁的繁盛紧密相连。老一辈常说:“欲知庄户兴不兴,且看东北土是否丰盈;土壤肥沃人丁旺,地势低洼则人丁稀。”这便是强调艮位需高耸稳固,方能确保家族人丁兴旺。 在风水学中,艮位还被赋予了多重含义,它既是“鬼门”,在奇门遁甲中又被称为“生门”,象征着生命的起源与归宿,同时亦有“归门”、“贵门”、“气门”之称。无论是阴宅还是阳宅,这三个方位都必须保持纯净无垢,任何污秽之物的存在都将对居住者的运势造成不利影响。 言归正传,关于先前提到的石塘子,或许有人会好奇其具体为何物。简单来说,石塘子是一种古老的农村设施,人们在田间地头挖掘一个深坑,置入巨型石缸,随后将羊粪、牛粪、猪粪以及各种生活杂物投入其中,让其自然发酵,其功能类似于现代的化粪池。在农村,设置粪坑一方面是为了集中处理家禽家畜的排泄物,另一方面则是遵循“生粪变熟粪”的农耕智慧——只有经过充分发酵的粪便,才能成为滋养作物的高效肥料。 第74章 提升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升,这些原始的处理方式已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那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艰难的挣扎,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死神悄然带走。 此人深受哮喘之苦,那是一种能将家中欢快气息瞬间凝固的疾病,仿佛家的每一寸空间都布满了看不见的阴霾,气流受阻,生机黯淡。 时钟的指针静静地指向了12点25分26秒,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东北方的艮位。那里,初看之下,与周遭并无二致,但若细品,便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角落里,空旷得有些突兀,没有寻常农家院落中常见的果树点缀,只有一片寂寥。不远处,一座用简易石棉瓦搭建的棚子孤零零地立着,显得格外醒目。棚子的规模不小,四周围满了各式各样的架子,显然是为那些夜晚归巢的土鸡准备的温馨小窝。 棚内的地面由粗糙的水泥铺成,岁月的痕迹与鸡群的活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鸡粪覆盖层。两名工人正忙碌其间,一人手持铁锨,将那污秽之物铲入小车,动作熟练而有力;另一人则操作着水枪,试图冲刷掉棚内每一寸土地上的污渍。那混杂着鸡粪的污水如同浑浊的小溪,蜿蜒曲折地流向棚外的下水道,带走了污秽,却也留下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目睹此景,我心中已有了大致的判断——东北角的地下,极有可能隐藏着这个小型养鸡场的秘密排水系统。然而,现状却表明,这套系统似乎已经不堪重负,堵塞严重,亟待解决。 正当我沉思之际,一阵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将我拉回现实。回头望去,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穿着异常厚重,脖子上缠绕着一条围巾,大半个脸庞隐匿在黑色针织帽的阴影下,让人难以窥见其真实容颜。仅露出的半边脸颊,红得异常,仿佛被寒风侵袭后的晚霞。 他紧捂着嘴,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胸腔深处的空气全部挤出,痛苦而绝望。 “小池,你来了?咋不提前说一声,咳咳……”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 “池叔,您这是怎么了?咳嗽得这么厉害?”我关切地询问。 屋内随即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哎,别提了。你池叔年轻时身体壮得像牛,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让他去医院检查,他偏不去,这夜夜咳得,连觉都睡不安稳,别说人了,连家里的狗都被吵得没法安宁。” 女子年近五旬,体态丰腴,衣着整洁,一头精心打理的波浪卷发,如同未裹心的白菜,透着一股家常的亲切。她的嗓音略显粗犷,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不拘小节的豪爽,显然在家中小有权威,老池在她面前,显得有些拘谨。她一眼瞥见我,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哟,这位该不会是顾小先生?” 我微笑着点头致意,老池本欲开口,却被一阵接一阵的咳嗽打断,只好一手掩口,一手示意我们进屋。 屋内陈设简单,显然是间简朴的办公室。我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女子则忙前忙后地为我们准备茶水,老池则在一旁,咳嗽不止,每一声都仿佛在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这样的咳嗽,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震出窍,我实在看不下去,轻轻戳了戳身旁的池敏浩:“你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我知道,老池的病情绝非寻常,而池敏浩对于这类古怪病症,总有独到的见解。我的这份笃定,源于池敏浩那双始终锁定在老池脖颈上的目光,那里面藏着洞悉一切的敏锐。 池敏浩轻轻侧头,压低了声音:“办法嘛,自然是有,但我担心会吓着他。” “都这时候了,还顾虑那么多?”我不禁催促。 “好!”池敏浩清了清嗓子,正欲起身。这时,老池的妻子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奶茶走进来,满脸笑意:“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喝奶茶,这是我闺女上次出差特意带回来的,你们尝尝。” 乾位之上,赫然坐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污秽存在,这不禁让人揣测,老池家的当家人恐怕是个常年与药为伴的病弱之人。我边漫步边沉思,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引领我来到了这座宅院最西端的一座简朴平房之前。 刚一驻足,屋内便传来一阵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如拉风箱般的喘息,那声音中透露出的痛苦与挣扎,仿佛能穿透厚实的墙壁,直击人心。 “多谢您了,婶子,请先放着!”池敏浩轻巧地绕过一脸困惑的老池妻子,径直立于老池面前。老池的妻子双手捧着两杯热腾腾的奶茶,目光中满是对池敏浩背影的好奇与不解。而我,同样心怀好奇,暗自思量着池敏浩这段时间跟随刘叔究竟习得了何种秘技,于是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准备好好观察一番他的本事。 正当老池欲开口之际,又一阵更为猛烈的咳嗽袭来,生生打断了他的言语。池敏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叔,我这儿有个土方子,或许能缓解您的咳嗽。您过来,背对着我,让我给您揉揉背,说不定能作用!” 饱受咳嗽折磨的老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移到池敏浩身边,转身面向门口。池敏浩缓缓走到老池背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在他那因长期咳嗽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脊背上轻柔按摩。 然而,这看似寻常的按摩却似乎触动了什么,老池的咳嗽非但未减,反而愈发剧烈,他慌忙用手捂住嘴,试图抑制。这时,池敏浩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叔,别捂着,想咳就咳出来!” 老池的手松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咳嗽声,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回荡,老池的脸因极度的不适而扭曲,嘴巴大张。就在这紧要关头,池敏浩眉头紧锁,猛然间扬起手, 第75璀璨的光辉 一记重掌狠狠拍在了老池的后背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噗”,一团毛茸茸的物体从老池口中喷射而出,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咳嗽声戛然而止,老池的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全身一颤,手中的奶茶失手落地,破碎的瓷片与奶液交织出一片狼藉,尖锐的声响在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团毛茸茸的物体,大小不过豌豆,静静地躺在那里,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我隐约感到一种不友好的视线,正从房间西北角的柜子方向冷冷地射来。 那视线锋利如刃,仿佛要将我的存在割裂,透露出不容忽视的敌意。 显然,这一次我们又遭遇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夫妻俩惊魂未定,池敏浩却从容不迫地弯腰,仔细审视着那团奇异的物体。我也被好奇心驱使,凑上前去,终于看清了那毛茸茸之物的真面目——竟是一只全身包裹着浓痰的蜘蛛! 池敏浩面露嫌恶,随即抬腿,毫不犹豫地将那恶心之物踏成碎片。 人们常说,睡梦中会有小虫误入口腔,我原本对此半信半疑,此刻却不由得信了几分。只是,为何偏偏是蜘蛛?况且正值寒冬,这不合时令的蜘蛛出现,实在太过蹊跷,莫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西北角的那个柜子,那股不善的视线正是源自那里。我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揭开这柜中隐藏的秘密,看看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在作祟! 那柜子漆黑中透着暗红,约莫三十余厘米高,二十厘米宽,嵌入墙中的壁橱仿佛为其量身定制,显得既神秘又庄重。柜子本身工艺精湛,表面雕琢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其形制像极了供奉神佛的佛龛,但与常见的佛龛不同,它配有一对紧闭的门扉,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我正欲将手轻轻搭上柜门的铜环,一股温润却略显急促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宛如一阵轻风拂过耳畔:“先生,万万不可开启,那里供奉的是我们家尊崇的白奶奶。此刻正值白日,切莫惊扰了她老人家的安宁啊。” 白奶奶?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那不过是一只寻常的刺猬罢了。但转念一想,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神圣之地,信仰自由,我又何须多言。况且,事态尚未明朗,若此时妄下定论,将来若证明有误,岂不是自砸招牌,有损我一向的明智形象。于是,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全当是对这份虔诚的尊重,缓缓收回了即将触碰的手。目光一转,不经意间掠过屋内,正巧捕捉到那对夫妇正低头凝视着地板上一只不起眼的蜘蛛,神情专注而微妙。 恰于此时,二人似有所感,猛然抬头,四目交汇,老池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与焦虑,连忙站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顾先生,您法力无边,能不能请您帮我儿子看看,这孩子一睡着就出状况,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此刻的老池,面容憔悴,眉头紧锁,显然此事已让他心力交瘁。相比之下,他的妻子却是面色红润,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显得格外镇定。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心中的微妙变化,连忙堆起一副焦急的模样,随声附和:“是啊,先生,我家小子这一周里,已经有五天这样了。” 她的话语虽显敷衍,但我并未点破,更无意于此刻加以嘲讽,毕竟人心难测,况乎人情世故。 池敏浩的插话显得有些不经大脑,带着几分戏谑:“丢了五天?今天周六,这么说每天都丢?这也太离谱了!”老池虽有不满,却也未苛责,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再这样下去,我儿子怕是要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先生,您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我摆了摆手,示意老池暂且放下金钱的话题:“池叔,先别说钱,关键不在这儿。如果我能帮上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最近,除了你儿子之外,家里还有其他人或事有异常吗?” 夫妇俩相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那么,在你儿子出事之前,家里有没有动过土,比如装修、挖坑之类的?” “没有。”简短的回答,却似乎为这谜团添上了更为沉重的一笔。 种种迹象表明,问题恐怕还是出在他儿子自身。 “我能和你儿子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先生,请跟我来。” 老池领头,穿过门廊,脚步在排屋中央的位置戛然而止。一扇门映入眼帘,门楣上悬着一面泛着古铜色光泽的八卦镜,窗棂上则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纸,密密麻麻,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祈愿。我眯起眼,细细审视那些符纸,其上绘制的图案虽略显粗糙,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池敏浩在一旁嗤笑不已:“池叔,你该不会是被骗了?这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符纸?笔迹都断了,还能有什么作用?” 据池敏浩后来解释,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中途断笔即意味着符咒失效。言毕,他竟不由分说,伸手扯下了几张贴在窗上的符纸,动作之快,让一旁的老池想要阻止却又生生忍住。池敏浩全然未觉察老池的举动,自顾自地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八卦镜与符纸尚可理解为寻常的避邪之物,但屋内的景象却让我心头一震。满室的红蜡烛摇曳生辉,搭配着猩红的窗帘与壁纸,烛光之下,整个空间仿佛被鲜血浸染,红得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迎面的古朴木桌上,静置着一座精致的香炉,炉内簇拥着一大束沉甸甸的檀香,那浓郁的香气因数量过多而变得近乎压抑,使得整个房间内烟云缭绕,仿佛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却又带着几分让人微眯起眼的刺激感。 香炉的一侧,一盏昏黄的油灯悠悠燃烧,它散发出的柔和光线与周遭的烟雾交织,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又温暖的氛围。我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熟悉感, 第76章 奇迹 总觉得这盏看似平凡的油灯,与池敏浩在那次娃娃庙探险中偶然拾得的那盏极为相似,不论是那略显斑驳的灯身,还是那摇曳生姿的火苗,都仿佛是跨越时空的复制品,让人不禁凝视良久。 房间的东侧,一张古旧的木床映入眼帘,床上端坐着一位身材肥胖、神情呆滞的男子,他的形象令人揪心。他紧紧地裹着厚重的被褥,活像一个被五彩丝线缠绕的巨型粽子,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放心地用双手死死抓住被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不安,仿佛外界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将他仅存的安全感剥夺。口水无意识地从他嘴角缓缓流淌,形成一道晶莹的细线,滴落在被褥上,留下斑斑痕迹。 目睹这一幕,我不禁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疑惑与同情。这位胖子究竟遭遇了何等变故,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既非人形亦非鬼魅,仿佛灵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离,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之中,池敏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咦?这盏油灯为何与我手中的那盏如此相像?”他似乎完全忽略了那位痴傻的胖子,径直走向那盏油灯,动作迅速而决绝,转瞬间,那盏油灯已落入他的掌中。 接下来的场景,让我对这盏油灯有了前所未有的细致观察。它整体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色,高度约莫二三十厘米,材质独特,既非坚硬的石头,也非温润的玉石,却在两者之间找到了微妙的平衡。灯体未设常见的灯罩,顶部仅有一只碗状的灯盘,其上雕刻着一幅幅生动的“百鬼夜行”图,以及象征生死轮回的无常索命图案,细腻而诡异。灯盘中央,躺着一根细长的不明物质,其上跳跃着一粒绿豆大小的绿光,犹如生命之火,静静地燃烧着。灯柱部分,粗细如指,表面刻满了细小繁复的符文,这些符文小如蚊蝇,密密麻麻,排列有序,透出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最下方,是一个形似倒扣小碗的灯座,其表面光滑异常,如同精心打磨过的宝玉,反射着红烛的光芒,闪烁着仿佛星空般璀璨的光辉。 池敏浩的这一举动,立即使得老池夫妇紧张起来,他们急忙上前,神色焦急地劝阻道:“孩子,这可不是寻常之物,千万碰不得啊!快放下来,婶子求你了!哎呀,别晃动它,这可是关乎俺儿子性命的大事啊!” 老池的妻子也跟着附和,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是啊,孩子,这是先生特地为俺家锦城点的引魂灯,先生警告过,灯若灭了,锦城的灵魂就再也回不来了……” 老池显得手足无措,既想夺回油灯,又怕动作太大导致灯火熄灭,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池敏浩似乎对这盏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时间并不愿放手。老池无奈之下,只好围着池敏浩不停地打转,那样子仿佛是在守护自己最珍贵的宝藏。而老池的妻子,则是紧紧拽住池敏浩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那泪水与鼻涕混杂在一起,随着她剧烈的哭泣动作,竟让那脆弱的灯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熄灭在这悲痛的氛围中。 “引魂灯!”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我心中炸响,原本想要上前劝解的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对于引魂灯的来历,我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传说中,三国时期的智者诸葛亮,在五丈原陨落之际,为了延续汉室的基业,曾布下七盏七星引魂灯,并请来巴蜀之地的七位巫师,意图向天借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魏延的闯入,破坏了这借命之法。在那场混乱中,人们关注的焦点全在诸葛亮身上,无人留意到那七盏至关重要的引魂灯,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它们早已不知所踪,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这七盏传说中的引魂灯,仿佛夜空中消失的星辰,它们的去向成了一个未解之谜,沉入了时间的深渊。世间因此而生出种种流言,如同古老河流中泛起的泡沫,其中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那一则:但凡有人能够集齐全套七盏引魂灯,便能跨越生死的界限,向苍穹借取一线生机,重现昔日诸葛武侯那令人叹为观止的秘术奇技。 对于这样的传说,我本是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幻想。然而,当我亲眼目睹了那盏灯,其上的雕刻栩栩如生,百鬼抬棺的场景仿佛随时能从灯身跃出,无常索命的图腾更是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威严,即便是我,也不免心中生疑。这样一件显然非比寻常的器物,怎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平凡的老池家中? 老池一家,既非那些世代传承玄学奥秘的家族后裔,亦不曾与江湖上的修道之人有过交集,他们的生活轨迹似乎与这等神秘之物无缘。或许有人会猜测,这灯是否是某位云游四海的先生所售?但稍有见识的人都明白,修道之人往往清心寡欲,视金钱如浮云,绝不会轻易将如此珍贵之物换取俗世金银。 于是,疑问如迷雾般笼罩心头:这盏引魂灯,究竟是怎样落入老池家的? 依我推断,此灯极有可能出自那位被众人敬畏的白老太太之手。在这小镇上,除了她,再难找出第二个人能拥有如此奇异之物。更让我起疑的是,老池夫妇在讲述此事时,眼神闪烁,言辞间似有隐瞒。 他们口中的“先生”,我猜十有八九就是白老太太本人。试想,若真是外来的江湖术士见到这等宝物,恐怕早已被其吸引,哪还有心思传授使用之法,更不用说让老池家安然保留至今了。 白老太太在老池家的地位近乎神圣,想要直接询问关于她的事,无疑困难重重。即便他们愿意开口,言语之间也未必全是真话。 于是,我决定采取迂回策略。我心生一计,表面上前调解纷争,实则借机向池敏浩使了个眼色。尽管他一脸不情愿, 第77章 方寸大乱 最终还是勉强放下了手中的引魂灯。随着灯的落地,老池长舒一口气,擦拭着额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冷汗,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小祖宗啊,这种玩笑可不能再开了!这关乎人命啊。” 我拍了拍老池的肩,故作诚恳地安抚道:“池叔别急,浩浩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这灯有些不对劲。”同时,我又向池敏浩递了个微妙的眼神,他虽不明所以,但也只好结结巴巴地附和:“对,对,这灯确实有点问题。” 我们的即兴表演,竟意外地让老池夫妇信以为真。然而,老池年岁已高,且精明过人,像一只狡猾的老猴,想要糊弄他并非易事。正当他将信将疑之际,我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目光深邃,沉默不语,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终于,他皱眉问道: “先生,这灯没问题?我这几天点着它,我儿子确实安静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整日吵闹不安。” 我心中暗喜,正愁找不到切入点,他的疑问正好给了我机会。老池之所以轻易上钩,或许正如古语所言,“关心则乱”。我连忙顺着话题追问:“这灯您点了几天了?” “两天了。”老池回答。 “那为何还会出现丢失的情况呢?”我继续引导,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 “这—”老池嗫嚅着,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半晌,他依旧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回应,只好再次绕回到先前的疑惑中:“可,可俺家小子现在的情形,确实是大有好转啊!” “哦?叔您是不是觉得,只要他安静下来,总比之前胡闹强?”我轻声反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老池被我的问题堵得哑口无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与无助。 “他若闹腾,至少说明心中尚存反抗之意;而今他如此沉静,”我故意拉长了语调,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只怕这副躯壳虽属你儿,但那股子精气神,却已非他所有了!” “先—先生,您可别吓我这老头子啊!”老池话音未落,已踉跄奔至锦城身侧。他用力摇晃着儿子的肩膀,但锦城的脸上除了那呆滞的笑容,再无其他反应。嘴角边的口水如小溪般流淌,汇聚成一道令人揪心的“瀑布”。 老池边摇边呼喊,声音里满是绝望与痛楚,泪水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横流,而锦城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悲喜无动于衷。 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池敏浩,也被老池这份深沉的父爱所触动,眼圈微红,他轻轻拉开近乎崩溃的老池,柔声安慰道:“叔,您别急坏了身子,事情总有转机。凌串那家伙手段高明得很,比这棘手的问题他也解决过不少,您儿子这丢魂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俺儿的魂,真、真就没了?”老池的声音颤抖着,满是不敢置信。他转头,目光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投向了那盏幽幽发光的引魂灯。池敏浩见状,趁机开口:“池叔,实不相瞒,这灯恐怕真有古怪啊!” “一盏灯,能有啥大不了的?先生,您再仔细给我儿瞧瞧,说不定是别的缘故呢?”老池的眼神里,依旧藏着对那位白老太太的深深信赖,对我则满是怀疑。面对这份不信赖,我感到一阵无力,眉头紧锁,无奈地摇了摇头:“池叔,我能看看那盏灯吗?” 此刻,我内心最感兴趣的,已不再是锦城的状况,而是那盏神秘莫测的灯。如果它真是引魂灯,其上应有北斗七星的标识。 老池被我之前的言辞吓得方寸大乱,此刻听闻我要查看灯,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点头如捣蒜。 我趁势拿起那盏青绿色的古灯,之前粗略观察时并未发现异常,但直觉告诉我,问题可能出在底座上。 我始终觉得那底座与众不同,为何在灯火的映照下,它竟似能勾勒出星辰的轮廓? 借着昏黄的烛火,我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不断变换着手中的角度。随着视角的微妙变化,底座上反射出的光影也随之变幻,直至我将灯置于正西方位时,那些光影最终定格,让我震惊不已! 那竟是西方白虎七宿的图案! 白虎七宿,即奎、娄、胃、昴、毕、觜、参,与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共同构成了二十八星宿的宏大体系,它们在古代天文与占星学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星宿轮值,便形成了人们常说的黄道吉日,而择吉日,正是风水学中的一项重要学问,对此我自是了然于胸。 既然此灯底座上显现的是白虎七宿,而非引魂灯应有的北斗七星,那么这盏灯显然并非引魂之用! 那么,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它与锦城频繁失踪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白老太太的真正意图何在,她为何要将这样一件物品置于锦城的房间内?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迷雾般笼罩在我的心头,亟待解开。 想到这些纷繁复杂的线索,我不由自主地将手中那盏泛着幽光的青灯轻轻放置于桌案之上,眉宇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夜深人静之时,正是思绪沉淀、条分缕析的最佳时刻。我闭目凝神,试图将近日来发生的一幕幕如拼图般细细拼凑,寻找其中隐匿的关联与真相。 这盏青灯之上,映射出的白虎星图清晰可见,其威严之势,无疑象征着白虎之灵。白虎不仅与女性力量紧密相连,更寓意着征伐与变故。而此房间恰好处在果园的正北方,方位上恰与北方玄武相应。白虎占据玄武之位,实乃不祥之兆,预示着秩序的颠覆与混乱。如此看来,那位白老太太恐怕心怀叵测,意图不轨;又或是,我的目光缓缓转向老池的妻子,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这场风波的源头,正是出自这位看似温婉的妇人之手。 白虎占位玄武,象征着女性力量的崛起与超越,而在这老池家中,最有可能引发这等变故的, 第78章 纠葛 无疑是权柄欲强的白老太太与看似柔弱实则深藏不露的老池媳妇。若任由这白虎之灯持续占据玄武之位,遭殃的将不仅仅是锦城一人,老池本人亦恐难逃厄运。回想起之前种种迹象,两位女子的嫌疑几乎并驾齐驱,让人难以轻易断定。 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假若幕后黑手是老池的媳妇,她何以忍心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除非,这孩子并非她亲生,那么她的动机便昭然若揭——利用这盏蕴含白虎之力的青灯,除掉自己的障碍,即儿子与丈夫,随后携财远遁,另寻高枝。但若幕后之人是白老太太,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亦或,这是一场两代女性联手编织的阴谋?老池家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纠葛? 此刻我尚不知,正是因老池家的这一系列事件,我将意外发现那传说中的太岁船,进而揭开金童与白纸之谜,一切因果循环,仿佛皆有天定。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当前最为紧要之事,便是深入探查老池家的内情。我随口向老池问道:“池叔,锦城通常是在什么时间开始失踪的?”老池沉吟片刻,答道:“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十一点,正值子时,夜色最浓之时。我心中一动,追问:“锦城属鼠,对吗?”老池点头确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先生连这个也知道?” 锦城若是属鼠,那么此事便愈发耐人寻味。子时,正是鼠类最为活跃的时刻,而刺猬恰是鼠类的天敌,这似乎暗示着白老太太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我推测,白老太太极有可能派遣锦城前往黄河大堤执行某项秘密任务,美其名曰取物,实则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窃取行动。选择深夜,正是利用了鼠辈得天时之利,便于行事。 如今锦城美夜仍旧失踪,意味着白老太太的目标尚未达成。那么,她究竟用何种手段,令锦城日复一日,准时前往黄河大堤?正当我沉浸在思考之中,忽略了周围的三人,池敏浩轻轻触碰我的手臂,将我拉回现实。我尴尬地朝刘叔笑了笑:“抱歉,刘叔,我刚才一直在想锦城的事情。对了,从这里到黄河大堤有多远?” 刘叔回答道:“我们离黄河大堤不远,正北方向即是。不过,距离锦城失踪的那段黄河大堤,还有大约二十里地。” 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最初那次,他是自己走回来的?并且告诉你们,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黄河大堤上了?”刘叔点头确认:“是的,起初我们都以为他是梦游,没太在意。但紧接着第二天,他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里。连续三天之后,锦城的精神状态就开始恶化,变得恍惚不定,疑神疑鬼。” 这番对话,如同一块块拼图,逐渐在我心中勾勒出一个更为复杂且诡异的图案,而谜底,似乎正隐藏在那片遥远而又神秘的黄河大堤之上。 “你们居然请了白老太太来助阵?”我话音刚落,那对夫妇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同时愣在那里,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尴尬的微笑,眼神闪烁不定,却始终未发一言。 池敏浩见状,猛然间将我拉至他宽厚的背影之后,宛若一座巍峨的山峦,坚定地挡在我与未知的危险之间。他怒目圆睁,对着那对看似寻常却又透着诡异的夫妇厉声呵斥:“何方妖孽,竟敢如此放肆!速速从他们躯壳中滚出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池敏浩的喝声如惊雷般炸响,让我恍然意识到,这对夫妇已被白老太太的魂魄侵占!而更为惊人的是,这显然不是单一的侵扰,而是双倍的邪灵附体! “哼!小子,你—哎哟!”本应是被附身的老池滔滔不绝的威胁之词,却因池敏浩的雷厉风行而戛然而止。只见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老池的手腕,紧接着精准无误地捏住了对方的中指,轻轻一提,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开关。 老池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穿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抹淡淡的白色虚影从老池的背后挣脱而出,宛如幽灵般飘忽,直冲向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白虎青灯。但池敏浩早已严阵以待,左手兰花指轻巧地结印于腹部,右手则高举至肩,形成一道优雅而威严的屏障。他口中快速念诵着咒语:“嗡哇日吽”,声音由缓至急,节奏紧凑,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白色虚影似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身形一顿,最终在池敏浩的咒语之下,渐渐凝聚成一只碗口大小、栩栩如生的刺猬形态。池敏浩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迅速转身,背后的羽绒服随之翻飞,露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秘密——一枚小巧的银色镜子,静静地别在他的臀部口袋上。 眨眼之间,那面镜子已在他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将镜面朝向那虚幻的刺猬影像。在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那镜子竟仿佛被点亮的灯泡,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黄色光环,照亮了四周的空气。 当我的目光再次聚焦地面时,那刺猬的虚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池敏浩这一系列动作流畅至极,如同行云流水,不仅令我目瞪口呆,就连另一侧被附身的老池媳妇也愣在原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然而,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池敏浩的镜子已稳稳地贴在了她的天灵盖上。随着一阵轻微的摇晃,她如失去支撑的软泥,无力地瘫倒在地,陷入了深度昏迷。这是被邪灵脱离后常见的反应,我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借此机会,更加仔细地审视着池敏浩。没错,他刚才所结的手印分明是佛门的降魔手印,而那面镜子,则是道家常用的法器。 这个家伙,究竟师承几派?为何能同时掌握佛道两家的精髓?更让我诧异的是,今天的池敏浩,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手风范,与他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一头脏辫的纨绔形象截然不同。 第79章 冒险 “收起你那崇拜的眼神,我可不仅仅只会这些。以后你负责运筹帷幄,至于动手的事,就安心交给我。”池敏浩吹着口哨,漫不经心地将镜子插回口袋,那副自得其乐的模样让我既好气又好笑。 作为兄弟,我为他的成长感到由衷的欣慰,但也不免感慨,他这外表与内在的强烈反差,实在让人难以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怎么,被我帅得说不出话来了?”见我沉默不语,池敏浩嬉笑着搭上了我的肩。 “别闹了,你怎么看这情况?”我懒得理会他的自恋,手指轻轻点了点地上昏迷的老夫妇。在我看来,这两只小刺猬不过是试探我们的小卒,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不会轻易现身。她或许正通过这些小妖精,评估我们的实力与应对策略。 我轻轻抬起下巴,颈间的围巾随风轻摆,目光穿越了清晨特有的那份清冽与寒意,极力向天边探寻。那轮初升的太阳,如同羞涩的少女,只露出半张绯红的脸庞,虽然已高悬于天际,但其柔和而不刺目的光芒,让人估摸着时间顶多不过七八点钟。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一种不合常理的疑惑悄然滋生——按照往日的经验,在这个时辰,山峦之间应当是轻纱般的雾气缭绕,如梦如幻,仿若步入仙境。 “九郎,能不能帮我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我随口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急于求解的迫切。 九郎敏捷地从他那略显磨损的牛仔裤口袋里抽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瞬间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抹光亮在他的眼底闪过,随即又迅速消失:“已经七点半了,我们在山林间不知不觉已经漫步了近一个小时。” 闻言,我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眉头微蹙,仿佛在与自己对话:“七点半……这个时间,山里照理说应该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霭之中才对。” 我的低语引起了并肩而行的唐尽的注意,他那双眼睛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闪烁着好奇与探索的光芒:“顾哥,你在嘀咕什么呢?” 我侧头,目光与他对视,再次缓缓重复了我的疑惑:“我说,按理说,这个时候山里该有雾的。” 唐尽一脸茫然,手指不自觉地指向那片澄澈如镜的蓝天,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落,将整个世界照得透亮:“可你看,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连天气预报都这么说了。” 唐尽的纯真与直接让我忍俊不禁,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还煞有介事地翻找出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界面,那副认真的小大人模样,让人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温馨。 “咦?”见我没有立即回应,唐尽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那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我决定深入解释一番:“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每次来,那两座山峰总是被云雾缠绕,仿佛是仙家的居所,神秘莫测?” 唐尽闻言,那头天生的卷发被他无意识地揉搓得更加蓬松,他努力在记忆的海洋中搜寻,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顾哥,真是抱歉,我好像从没留意过这些。” 正当我们沉浸在讨论中时,一位意外的来客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那是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手执一根雕龙画凤的拐杖,虽然步伐缓慢,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沉稳与力度,正一步步向我们稳步走来。他穿着朴素,衣物虽旧却干净整洁,一头银丝被精心地挽成了一个发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仿佛是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 唐尽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来者,连忙迎上前去,尊敬地喊了一声“二叔”,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听到这个称呼,我不禁微蹙眉头,记得唐玉生可是村中人人皆知的长寿老人,年岁早已过百,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只有六十多岁?后来经过唐尽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唐玉生早年的家人在战乱中不幸遇难,直到国家安定后,他才重组家庭,这才有了唐尽这一辈的子嗣。 唐尽一边细心地扶持着二叔,一边向我们介绍。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连忙向这位老者行礼,并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二叔,您可知道,这山顶的雾气,究竟是何时开始消失不见的呢?” 老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深邃,仿佛在追溯久远的记忆:“记不清具体哪一天了,但我清楚记得,我过去常常到这两座山峰间打坐冥想。大约是在去年八月初的一个清晨,我突然发现,那两座山巅之上,原本终年不散的雾气,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起初,我以为这只是自然界的偶然现象,或许只是暂时的天气变化。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逐渐显现——从那天以后,无论春夏秋冬如何交替,那两座山峰的顶端,竟再未见丝毫雾气缭绕的景象。”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忧虑:“更为奇怪的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两座山上的树木,尤其是那些曾经生机勃勃的古木,如今几乎难觅踪影,整座山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悄然抽离。” 池敏浩的手轻轻摩挲着下巴,那动作显得沉稳而深思熟虑,脸上的表情随之凝重起来,仿佛一块乌云遮蔽了晴朗的心境:“两个小妖精,按理说,不应该拥有如此翻云覆雨的能力。”言罢,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躺在床上的锦城,眼神中闪烁着决断与探究:“不如,今晚我们二人,陪同锦城走上这一遭如何?” 我心下稍感宽慰,暗暗点头,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合力将两位老人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随后,便在门外低声商讨起夜间的行动方案。时间悄然流逝,约莫半小时后,两位老人悠悠醒来,满腹狐疑自是难免。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我选择隐瞒了真相,只字未提即将到来的冒险。 第80章 咒骂起来 天边的夕阳逐渐隐没,夜幕悄然降临,一弯弦月悬于长空,与稀疏的星辰相依相伴,共同点缀着这宁静而又神秘的夜。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青龙七宿之中,竟有五宿异常璀璨,预示着今夜或许会有风雪交加。这是源自古老二十八星宿的观星之术,通过星辰的明暗变化来预测未来的天气,如同现代的天气预报,凝聚着先人的智慧与经验。 望着这预兆不凡的天象,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忧虑。一旁的池敏浩正忙于享受他的烤肉串,或许是辣椒太过刺激,他不时发出吸气声,试图缓解那份辛辣带来的刺激。 “你干嘛不多吃点?晚上若要行动,肚子空空怎么行?”我略带责备地问道。 老池担心我们对他们的员工餐不习惯,特地准备了几斤羊肉串,虽然数量不多,但考虑到还有两位老人在场,我便克制着自己,只浅尝辄止,以免食物不够。而池敏浩则像是饿极了的鬼魂转世,不仅对眼前的食物狼吞虎咽,还不时觊觎着锅里未烤的肉串。两位老人见状,也只好借故回避,给我们留下足够的空间。 趁着他们离开的间隙,我压低声音,近乎耳语般劝诫池敏浩:“你能不能收敛些?身为富家子弟,怎可如此贪食?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有什么关系?我们帮他们找儿子,难道连顿饱饭都不配享用?”池敏浩理直气壮地反驳,声音大得让我生怕被两位老人听见,只好作罢,随他去了。 我索性不再理会他,转而仰望夜空中那斑驳的星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在遇到池敏浩之前,我总是默默保持着自己的修养,尽量不给养父添麻烦,做一个在外人眼中懂事、听话、无可挑剔的好孩子。这份自我压抑,只为成为他人眼中的完美形象,背后的辛酸与委屈,唯有自己知晓。 突然,一阵拖鞋蹭地的声响打破了我们的沉默,我们几乎同时循声望去,只见神情呆滞的锦城,双腿僵硬地一步步从房间里挪了出来。他的眼睛紧紧闭合,嘴唇微微开启,仿佛沉浸在梦乡之中,全然不顾外界的寒冷。北风如刀割般凛冽,他衣衫单薄,却似乎毫无知觉。就在他跨出房门的刹那,一个奇异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房间内的白虎灯,熄灭了! “怎么回事?白虎灯为何会熄灭?难道,这灯的熄灭与锦城的行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我心中暗自揣测,决定重新点燃那盏灯以验证我的猜想。 “少爷,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往回走?”池敏浩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满脸疑惑。 “我有了新发现!”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快步走向那盏白虎灯,迅速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盏油灯。随后,我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门外的锦城。正如我所料,灯光重燃之际,锦城那木然的身体竟缓缓转身,重新朝着房间的方向挪动过来。 一切迹象表明,这盏白虎灯与锦城身上发生的种种怪异现象,确实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无疑为我们解开谜团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 噗呲!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轻响,仿佛是夜的呢喃,手中的古旧油灯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轻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看来,这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施展秘术,操控着这盏看似平凡的油灯,企图在黑暗中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这一灭,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关,锦城的反应迅疾如电,他的身影在夜色中猛地一转,脚步声嘚嘚嘚地敲击着寂静的夜空,瞬间便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仿佛是夜风中一闪而过的魅影。 我试图再次点燃那盏油灯,手指在摇曳的火石上反复摩擦,但那油灯却像是被施了咒语,灌满了无形的冷水,任凭我如何努力,火焰都拒绝在这小小的灯芯上跳跃重生。一股挫败感与不安交织在心头,我不由得低声咒骂起来。 “你别浪费力气了,有人在做法控制着它。”池敏浩的声音冷静而笃定,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追啊!”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池敏浩的从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池敏浩,一个行事风格与我截然不同的人,他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天王老子,只要惹恼了他,也敢挥拳相向。我们的性格如此迥异,却能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这缘分,当真是命运巧妙的安排。 时间在我不停的感慨与思考中悄然流逝,等到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星辰已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阴霾。我转动着因长时间静止而略显僵硬的脖子,不经意间触碰到肩上多出的一件衣物,温暖而陌生。 “这是谁的衣服?”我疑惑地问道。 池敏浩正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手机,连头也没抬:“少爷,你终于舍得开口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这里入定修行呢!” “现在几点了?”我有些焦急地问。 “十一点!你的生物钟还真是准时啊!”池敏浩的回答里带着一丝戏谑。 接下来的话题转向了风水之学,我们所处的这段黄河故道,虽然早已干涸,但在风水学中,地势低洼之处皆可视为水,这里正是所谓的“龙口”。峡口狭窄,意味着来龙之气更为纯正,而隐藏于其中的,竟是一条尚未显露真身的潜龙!白老太太显然对这里的龙气有所图谋。 然而,这里并非真正的留龙之地,即便龙气显现,也不会在此停留结穴。留龙之地,需山龙与水龙相交,阴阳和谐,砂水相宜,唯有这样的宝地,才能让龙气汇聚,形成风水宝穴。 至于结穴,就如同人选择建宅之地,背后需有靠山以避风,此山即为父母山,愈高愈佳,能为人遮风挡雨;而前方的案山,则需适中,过高则压抑,过低则失尊,恰到好处的高度,方能成就一处完美的风水格局。 第81章 气势非凡 正当我沉浸在风水的奥秘中时,池敏浩已迅速行动。“追什么?我已经从池叔那里拿到了地址,我们开车过去。你稍等片刻。”说完,他便匆匆步入附近的房屋。 此时夜已深,他的举动在我看来颇有些鲁莽,我连忙跟上,生怕他惹出什么乱子。未及我阻拦,他已从屋内闪出,手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神秘莫测。 “好了,我们先去锦城可能到达的地方守候。”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变数,当我们驱车赶到时,却发现锦城早已抵达,他那不可思议的速度,竟然超越了我们借助现代交通工具的追赶,令人咋舌不已。 他背对着众人,静静地坐在古老黄河故道的岸边,身影融入夜色之中,既不显得痴迷,亦不显得愚钝,只有一份超脱世俗的宁静。我见状,决定不去打扰这份静谧,转而利用这个间隙,细致地审视起四周的环境。夜幕如厚重的绒布,遮蔽了大部分细节,但依然可以隐约辨识出周围的轮廓。古道两侧宽阔无垠,唯独他所坐的位置异常狭窄,仿佛葫芦腰间的细颈,在两岸巍峨大堤的映衬之下,这里成了一道天然的峡口,气势非凡。 在风水学中,这样的地形被称作“过龙口”,而峡口越是狭窄,意味着龙脉之气越为纯正与强大。尽管此刻的故道已干涸,不见水流,但在风水理念中,低洼地带皆可视为水,因此,这里极有可能是潜龙蛰伏之地。更令人惊异的是,这潜龙非同小可,乃是正统的龙脉之气!显然,那位白老太太的算计深远,直指这股珍贵的龙气。 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缺乏留住龙气的地理条件,即便龙脉显现,也不会选择此地作为结穴之处。因此,尽管龙气涌动,却不可妄自点穴。至于龙脉最终将在何方结穴,因视线所限,我已无法窥探,只能留给自然去揭晓答案。 或许有人会问,何为“留龙之地”?简单来说,就是山脉与水流相遇,阴阳相合,砂(山)水交融的地方,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龙脉才可能形成并稳定下来,进而结成风水宝地,即“结穴”。 至于“结穴”,可以想象为人类选择住宅时的讲究,背后需有山峦作为屏障,抵御凛冽北风,这样的山被尊称为“父母山”,其高度直接关系到遮挡风雨的能力,自然是越高越佳。 接下来,让我们转向南面。在风水布局中,穴前的山丘分为两类:近者为案山,如同餐桌,高度适宜,既不能过高让人难以触及,也不能过低使人弯腰驼背。最佳的高度范围,应是从穴位处望去,案山高度最低至胸口,最高不过眉梢,恰到好处。 案山之后,更远处的山峦则被称为“朝山”,它如同一座宏伟的屏风,愈高愈远,愈显气势磅礴,为居所增添无限风光。 至于左右两侧,则宜有山峦环抱,左为青龙,右为白虎,象征着居住者的安宁与稳固。这正是古人寻龙点穴的精髓所在——龙脉得此安宅,龙气自然凝聚不散。 真正的龙脉,总是位居群山中央,前有朝山远眺,后有靠山稳重,四周环水或路环绕,犹如古代帝王出行,前后左右皆有侍卫随行,展现出一种“唯我独尊”的王者气象。而护卫的数量与质量,直接反映了龙脉的贵气与力量。 龙脉亦有大小之分,正如树木有枝有干,龙脉亦分为主龙与支龙。龙脉的形态多样,常见的有山峰龙与平地龙等。 言归正传,我收回漫游的思绪,轻轻拨开身边的树叶,选了一块大堤半坡上的小土坑坐下,旁边恰好有一棵参天大树,既能提供荫凉,必要时也是天然的庇护所。正当我准备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忽然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池敏浩,那个总爱捣蛋的小家伙,居然不见了踪影! 我不由得心中一紧,这家伙怎么悄无声息地就溜走了呢? 正欲起身寻找,眼角余光却瞥见身旁不远处放置着一个鼓胀的塑料袋。好奇驱使我上前查看,打开一看,竟是只处理干净、准备烹饪的肥鸡,旁边还配齐了各式调料…… 你大爷的池敏浩,我还以为你携带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武器,准备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结果你现在展现的,竟然是满满当当的宵夜!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目睹此景,我心中那份寻找池敏浩的迫切瞬间化为乌有,料定这位祖宗八成是跑去寻觅生火的材料了。果不其然,大约十几分钟的光景,池敏浩抱着一大捆干枯的柴木悠哉游哉地走回来,动作娴熟地燃起了一堆篝火,随即开始烤制那香气四溢的鸡。对于他的这一系列操作,我真是无言以对,甚至懒得再去吐槽。转而,我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锦城身上,这家伙自从抵达这里,就一直保持着静坐的姿态,从头至尾,纹丝不动,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固。 他在等待什么呢?这位白老太太究竟在策划着怎样的棋局?这背后隐藏的意图,如同深不见底的谜团,引人遐想。 天色逐渐沉沦,古道之中突起一阵狂风,呜咽的风声宛如怨灵的呼唤,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恐惧之情油然而生。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明明这古道内干燥无水,但那风声在这空旷之地回荡,却产生了如海浪翻滚的轰鸣,仿佛真有滔天巨浪即将席卷而来。 随之,被风卷起的沙尘形成了一朵庞大的蘑菇云,随着风势的加剧,它仿佛一只永不满足的恶魔,贪婪地向四周扩散,最终将整个峡谷口笼罩其中。紧接着,雷鸣般的波涛声轰然而至,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汹涌澎湃的大海中央,波涛声愈发急促,周遭的温度骤降,即便我紧挨着温暖的篝火,仍旧冻得瑟瑟发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逼近。 第82章 关键所在 锦城这时已站起身来,立于风暴的边缘,他的气质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宛若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静候着猎物的降临。显然,即将到来的未知之物,正是白老太太所期待的关键所在! 远眺之处,一片漆黑,深邃如井,无论我如何瞪大双眼,也无法穿透那片黑暗,窥视即将到来之物的真容。但直觉告诉我,那东西必定庞大无比,超乎想象。 我内心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反观池敏浩,他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正专心致志地往烤鸡上撒调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一刻,奇迹出现了!一艘巍峨古朴的巨船,宛如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从那蘑菇云的中心破云而出。随着古船的出现,狂风骤停,原本漆黑的夜空中,竟飘起了洁白的雪花! 这艘古船高达五层楼,深褐色的船首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色龙头雕塑,龙眼如灯笼般大小,闪烁着赤红的光芒,龙须位置则固定着两条粗壮的铁链,左右环绕着船身,增添了几分威严。 船上矗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三层结构,六角飞檐,黑瓦覆盖,每个翘角下都悬挂着一串红灯笼,烛光透过红色的灯笼纸,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平添几分神秘与诡异。 楼阁上方,一块黑漆底的牌匾赫然在目,上面用血色大字书写着“太岁船”三个字,醒目而震撼。 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惊愕,原来世间真的存在着传说中的太岁船,它缓缓驶出沙尘,静静地停泊在古道中央。随着黑色风暴与尘埃的消散,整艘船的雄姿完全展露,与其说它是一艘船,不如说是一座漂浮的移动城堡,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那艘神秘的船只,其身姿悠长而古朴,前后延伸约莫九丈之遥,宽度则恰为三丈,此设计精妙地暗合了道家“九九归一”之理,以及天地人“三才”之说,仿佛是天地间某种古老智慧的具象化体现。船身通体漆黑,材质难以辨认,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芒,如同深夜里最深沉的幽光,散发着不可名状的神秘气息。天空中飘洒的飞雪,竟似拥有了灵性,每一朵雪花在空中轻盈旋转,最终优雅地避开这艘名为太岁船的庞然大物,仿佛自然界的一切规则,在这艘船面前都不得不让步。 世间流传着关于太岁船的诸多传说,言其并非寻常之舟,而是能够穿梭于大地龙脉之下的灵性之船。但凡触及龙脉之地,它便能如蛟龙入海,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更有甚者言,太岁船上承载着祖龙之气,那是源自远古的磅礴力量,若能追踪到太岁船,便有望找到那传说中安放着祖龙之魂的昆仑龙楼。据说,掌握了祖龙之魂,便能主宰天下龙脉,无往不利,成就非凡霸业。然而,此刻这艘本应潜行于地脉深处的神秘船只,为何会突兀地出现在这荒凉的古道之上? 池敏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得不轻,手中的佐料因惊慌失措而不慎散落,他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直愣愣地盯着缓缓显现的太岁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这……这是何方妖船?怎能在平地之上自由行走?” 此时此刻,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若是我们都被恐惧所吞噬,那么今晚恐怕将难逃一劫。见他如此惊恐,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自若:“此乃太岁船,船上载有一株已修炼成精的太岁,源自那遥远而神圣的祖龙山脉——昆仑。相传,这太岁吸取了昆仑龙穴深处的龙气,历经千百年修行,终成气候。因其喜好游历人间,故常乘此船云游四海。据说,若能得其一片肉身,食用之后,不仅能身轻体健,更能延年益寿,享受无尽福祉。” 池敏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世间竟有此等奇事?” “此言出自古籍,我亦仅是从书中略有所闻。至于详情,我同样知之不详。其实,对于这些传说,我向来半信半疑。但今日亲眼所见,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那本看似平凡的书籍,或许它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可别拿我开涮啊。” “《山海经》中确有记载,太岁食之可再生,不死不灭,故被视为长生不老之药。昔日秦始皇一统六国,曾派遣无数人马遍寻天下,所求的灵丹妙药,正是这太岁。不过……” 池敏浩迫不及待地追问:“不过什么?” “问题是,白老太太是如何得知太岁船的行踪的?她的胆量实在惊人,竟敢对太岁船打起了主意?” 池敏浩闻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要发大财了?” 我诧异地反问:“你从哪里看出我们要发财了?” 我的心中不禁暗自苦笑,明明已经将情况描述得如此骇人,他居然还能想到发财二字,这脑回路也未免太过奇特。 “你刚才不是说,船上有一株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太岁吗?如果我们能夺下这艘船,岂不是等于得到了无价之宝?” “书上虽是如此记载,但……”我话音未落,池敏浩已指向不远处,那艘太岁船静静地停泊在风雪之中,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你看看那船,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其中隐藏着何种未知与危险,你又怎能轻易断言?” “白老太太既然有此胆量,我们为何不可一试?”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猛然想起锦城,四处张望之下,却发现他已不见踪迹。心中顿时明了,锦城定是趁我们不备,独自登上了太岁船。白老太太的胆识与决断,确实超乎常人,她对太岁船的企图,绝非空穴来风! 再次望向池敏浩,他脸上的惊愕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要不,我们也上去探个究竟?” “你真是不知死活!”我不禁苦笑。 第83章 生死有命 “有什么好怕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中注定的劫难,即便躲进被窝也无法逃脱;反之,若非命中注定,任凭你如何挣扎,死神也不会轻易降临。”池敏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豁达,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未知挑战的准备。 后背与老旧船体的摩擦,仿佛点燃了空气中的火花,那炽热的感觉透过厚重衣物,仍让我觉得仿佛肌肤与粗糙的木质表面直接对话,若非穿着这层防护,我的后背恐怕早已留下一道道血痕。 我勉强站定,双手紧抓着船舷边缘,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这一瞥之下,心头不禁生出几分诧异——甲板之上,竟空无一人!辽阔的空间里,只有那座孤零零的古楼矗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活物或器具的踪迹。这艘船,静谧得近乎诡异,就连象征航行的桅杆都不见踪影,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遗世独立。 正当我心中疑惑丛生之时,一个灵巧翻身,我已稳稳落在甲板上。随后,我朝下方的池敏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他二话不说,敏捷地攀爬而上。 我们二人并肩,在甲板上缓缓巡行,试图寻找一丝线索,但除了一片死寂,别无所获。最终,我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那座显得格外突兀的古楼。推开门扉的瞬间,一股沉闷的空气迎面扑来,而眼前所见,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一口庞大的黑色棺材赫然占据着房间中央,其体积之巨,几乎触及感官的极限。棺材的高度直抵我胸口,宽度足有两米开外,长度更是延伸至五米左右,几乎将整个空间填满。此外,仅有一道通往上层的楼梯隐于入门一侧,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场景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心中不禁泛起涟漪,这真的是传说中载有太岁的神秘船只吗?为何不见太岁之影,唯有这口不祥的棺椁静静躺卧?我的心中首次对这艘船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它或许并非人们口耳相传的太岁船,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谜题。 思绪飘忽间,我忆起了那块牌匾上的小篆字体,那古老的文字风格,属于秦朝,直至西汉末年才逐渐被隶书取代。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这艘船会不会是秦代人模仿太岁船所造?但随即,这个假设又被自己推翻,秦时何来纸人纸马之说?这些习俗分明是宋代以后才兴起的。 种种矛盾交织,让我的思维陷入一片混沌,索性不再纠结于船的来历,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锦城。 锦城,那个总是充满活力的身影,此刻却无迹可寻,难道他真的上了楼?带着这份猜测,我缓缓屈膝,仔细审视着门槛附近的每一寸地面。终于,在微弱的光线中,我捕捉到了几道浅淡的鞋印,它们比我的脚印略大一圈,这无疑是个关键线索。 我猛地站直身子,沿着那串脚印前行,直至它们在那口巨大的棺材旁戛然而止。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我低声咒骂:“这家伙,怎会跑到那棺材里去?” 池敏浩一脸茫然:“怎么回事?” 我撇了撇嘴,指了指棺材:“他自己钻进去的,你信吗?这棺盖少说也有半米厚,重达数百斤,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进去,还把盖子关得如此严丝合缝?” 冷静下来细想,这确实违背常理。除非,这棺材藏有机关!鞋印在棺前消失,意味着机关就隐藏在附近,且伸手可及。既然表面无迹可循,答案必然藏于暗处。我歪头一瞧,目光穿透昏暗,聚焦于棺盖底部微微凸起的一块黑色木块。这块木头与棺木颜色相近,若非刻意寻找,极易被忽略。 看来,这位白老太太对于这艘古老船只的秘密掌握得极为详尽啊!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无情流逝,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况且,在这阴森的环境中,那些诡异的纸人随时可能折返回来,给我们带来未知的威胁。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坚定地按在了那个隐藏于暗处的按钮上。 随着一阵沉闷却清晰的“咔嚓”声响,原本封闭着棺材正面的木板竟缓缓下降,仿佛古老的机关被悄然唤醒。在这动作之下,一束微弱却充满神秘诱惑的光芒从新露出的洞口中透出,照亮了我们的面庞,也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借着这抹微光,我眯起眼睛,努力窥视着洞口内的情景,心中不禁为之一震——原来,这所谓的棺材实则是一个精妙绝伦的暗门,通向的是船只深处的船舱! 船舱内部光线昏暗,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难以辨认细节。但即便如此,我还是隐约感觉到舱内堆放着不少物件,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要不,咱们进去探个究竟?”我转头望向池敏浩,眼神中充满了试探与期待。 “有什么好怕的?”池敏浩的回答干脆利落,他一马当先,毫不犹豫地冲在了队伍的最前端,展现出他作为领队的果敢与勇气。我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在陈旧的木质楼梯上回响,每一步都伴随着楼梯因年久失修而发出的“吱呀”声,仿佛在提醒我们,这古老的构造随时可能崩塌,为这次探险增添了几分紧张与刺激。 当我们终于踏入船舱,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震撼。舱室宽敞,四壁旁密密麻麻排列着一排排黑色的坛子,它们井然有序地堆叠着,整整八排,显得既庄重又神秘,仿佛每一坛都封存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继续深入,我们发现船舱中央被一块斑驳的木质隔板隔开,而那半掩的房门,仿佛是某种无声的邀请,暗示着已有他人捷足先登。更引人注目的是,整个船舱内微弱的光源正是从这扇门后泄露而出,为这幽暗的空间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我与池敏浩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决定由他守在外围, 第84章 叹为观止 而我则轻手轻脚地步入那未知的领域。推开门扉的瞬间,一尊高达两米的青铜丹炉赫然映入眼帘,其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这丹炉全身由青铜铸造,炉身上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双头黑龙,两个龙头分居两侧,宛如丹炉的守护神,威严而神秘。而丹炉的盖子设计成了一只玄武的形象,巨大的乌龟背上缠绕着一条乌黑发亮的蟒蛇,那盖子微微倾斜,半开半合,透露出一股不可言喻的神秘力量。在丹炉旁,锦城正侧身弯腰,似乎在炉内探寻着什么。 尽管他背对着我,但我仍能强烈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已截然不同,那是一种锋利至极的杀气,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让人心生寒意。我心中暗自推测,此刻的锦城恐怕已被那位神秘的白老太太所附身! “嘿,你可真是能搞事情啊!”我故作轻松地调侃,同时谨慎地后退几步,试图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以防不测。 锦城闻言,冷哼一声,缓缓转身。他的面部表情开始诡异地变换,时而是锦城熟悉的面容,时而又扭曲成了一个满脸沟壑、皮肤泛着青灰色的老太太形象。那老太太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仅一眼便足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生出逃离的念头。 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锦城确实已被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所控制! “居然还真有人敢跟踪至此?今晚,看来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了!”锦城话音未落,手臂轻轻一挥,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竟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糟了,我已经被他的法术牢牢控制! “区区凡人,竟敢插手本大仙的事务!现在的世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随着锦城的话语落下,我感到腰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那老太婆的方向缓缓移动。我心急如焚,想要呼喊池敏浩前来救援,然而喉咙却像被强力胶水粘住,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正当我与锦城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危险的半米之内,绝望之际,池敏浩那熟悉而坚定的声音,终于如同破晓之光,从我身后传来…… \"大仙!区区一个刺猬精,你竟敢如此自命不凡!”池敏浩猛地一抓我的肩膀,那力道既稳又强,仿佛瞬间抽走了我肩上的重负,令我浑身一震,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他顺势将我轻轻推向身后,自己则抱臂而立,目光锐利地盯着白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你本可安心修行,却偏要走捷径,今日,小爷我只好代天行道,清理门户了!”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锦城的话语显得莫名其妙,仿佛与当前情境格格不入,让我一头雾水。但在他言辞间的缝隙里,我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他体内寄宿的白老太太,似乎与池敏浩有着不解之缘! 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娃娃庙,那时池敏浩被那些瓷娃娃唤作“掌柜”,这一幕至今记忆犹新。而白老太太的言辞,又为池敏浩的身份覆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捉摸不透。 池敏浩,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出于某种目的而灭口,还是本性使然?不论如何,他显然无意让白老太太继续通过锦城的口多言半句。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猎豹般迅猛,瞬间已至白老太太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光闪闪的小镜子! 我对那镜子的威力有所耳闻,却不曾料到白老太太竟会如此忌惮。她非但未做抵抗,反而化作一阵妖风,直扑向我,似是绝望中的最后一搏! 那妖风来势汹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心头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白老太太显然不是池敏浩的对手,转而意图将我作为人质!眨眼之间,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彻底吞噬。与此同时,一股夹杂着泥土腥味的气息,猛烈地侵袭着我的感官,那味道刺鼻却带着奇异的催眠效果,我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铁链束缚。 “自寻死路!”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妖风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池敏浩那张满是忧虑的脸庞。他迅速抓住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将我搀扶起来,关切地询问:“你没事?”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担忧,这份关怀如同春日暖阳,融化了我心中的疑惑与戒备。无论他是谁,只要真心待我,探究其身份又有何意义? “锦城呢?” “逃了。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追击?” “不必,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倒是这丹炉挺有意思。”我揉着昏沉的头颅,好奇地提议:“你看看炉内有何物?他为何在里面摸索半天?” 按理说,他早该取了东西离开才是,为何我们赶到时,他还围着丹炉转悠?难道,炉中的丹药真能成精不成? “你独自一人没问题?” “放心,我结实着呢。” 得到我的答复,池敏浩这才放心地松开手,见我无恙,他几步跨至丹炉旁,小心翼翼地探头,伸手向炉内探索。随着他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手臂也逐渐深入,直至整个胳膊几乎没入炉内,那场景既诡异又引人注目。 我被好奇心驱使,不由自主地靠近,探头一窥究竟。只见丹炉内部,竟是满满的龙气!浓郁的黑色龙气翻腾涌动,犹如沸腾的开水,散发着磅礴而古老的能量。 除却龙气,别无他物。 “哈!”池敏浩的眉头忽而舒展,脸上洋溢着享受的神情,他挑衅般看向我:“凌串,你也来试试,浸泡在这龙气之中,简直妙不可言!” “废话,这些弥漫在空气中的,自然是珍贵无比的龙气。”我心里暗自嘀咕,这种感受何止是舒服二字可以形容。假若沉浸其中太久,身体里或许会悄然发生些不可思议的蜕变。毕竟,每个人体质的差异,决定了他们吸收龙气后变化的多样性,或强健体魄,或启迪心智,种种变化不一而足,我也难以确切言明其详。 第85章 疏死一博 “这里面看起来空无一物啊?我都捞了这么久,别说宝贝,连个影儿都没见着!”池敏浩显得有些懊恼。 “怎么可能一无所获?若真如此,那位白老太太岂不是在故弄玄虚?”我心中疑惑更甚,为求确认,手在水中细细探查,却依旧一无所获。难道,那至关重要的物品已被他人捷足先登? 正当此时,楼梯上传来细微却清晰的脚步声,预示着不速之客的到来。我迅速环视四周,发现屋内还隐匿着一扇门,未及多虑,便拉着池敏浩闪身进入,将门轻轻掩上。屋内漆黑一片,门闭合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暂且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静候外头的动静。 那脚步声逐渐逼近,最终在丹炉旁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哗哗水声,似乎有人正将某种液体倾倒入炉中。好奇心驱使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丝门缝,窥视外面的情景——只见一具纸人,手持坛子,正将珍贵的龙气缓缓注入丹炉之中! 目睹此景,我不禁心头一震,难道我们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那所谓的丹炉,恐怕并非寻常之物,极有可能是驱动这艘神秘船只的动力核心,一个形似古老锅炉的存在。否则,为何要将龙气灌注其中?这一想法在我脑中愈发坚定,不禁暗自发笑。那位白老太太或许只是道听途说,对真相并不了解,否则她也不会在那炉前徒劳无功。 如此推断,白老太太真正寻找的宝物,或许仍藏于这艘船的某个角落。但我对此并无太大兴趣,我的首要目标是治愈锦城,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就顺其自然。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只会徒增危险。 纸人完成任务后,悄无声息地离去,我趁机再次审视这间布满灰尘的房间。室内陈设简陋,一张积满灰尘的长方形矮桌,两旁摆放着几个古朴的蒲团,桌上一座小巧的铜香炉孤零零地立着,周遭的一切都透露出被遗忘已久的荒凉与破败。 除却那铜香炉,桌上再无他物。此地不宜久留,我与池敏浩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即刻启程。毕竟,解救锦城才是当务之急,至于这艘充满谜团的太岁船,最好还是尽早远离。 夜色已深,当我们匆匆返回老池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光景。锦城的房间透出昏黄的灯光,如同恶魔窥视的眼眸,透过窗棂,显得格外诡谲。 院落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初雪,仅够覆没地面,手电筒的光束下,两行足迹清晰可见。足迹大小不一,大的显然是锦城所留,而那较小的一串,则属于白老太太无疑。锦城的足迹从屋内延伸而出,随后,大脚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老太太细碎的步履,径直朝向老池家东北方向的深处…… 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暗自嘀咕,一股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心头,锦城恐怕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我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胆战。锦城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周身没有丝毫生气,屋内烛火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映照着他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生死未卜,让人揪心。 池敏浩迅速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锦城的状况,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要从每一寸空气中寻找线索。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糟糕,锦城的魂魄被白老太太强行带走了。魂魄若离体过久,即便我们能将其追回,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对于魂魄分离之事,我所知极为有限,此刻,除了紧跟池敏浩的步伐,别无他法。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焦急地问道,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桌面,心中猛然一惊——那盏平日里总是默默燃烧的油灯,此刻竟也不翼而飞!显然,白老太太的行动远比我们想象中更为狡猾和彻底,她不仅掳走了锦城的魂魄,连同那盏可能蕴含某种关键的油灯也一并带走。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意图?保家仙本应护佑家族,怎会反噬其主? “天亮之前。”池敏浩的回答简洁而沉重。 “这么紧迫?”我难以置信地追问。 “锦城这次的魂魄丢失,非同小可。寻常人说的丢魂,不过是三魂少了其一,尚有挽回余地。但锦城的情况,却是三魂七魄全数被白老太太摄走,这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真是匪夷所思,保家仙为何会对自家子弟痛下杀手?”池敏浩的疑惑,同样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老池家向来守口如瓶,家族内部的秘密,外人难以窥探。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忆起白天所见的那座神龛,决定前往最西边的房间一探究竟。或许,白老太太只是虚张声势,意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然而,当我急匆匆地揭开佛龛,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地破碎的白色陶瓷塑像残片,散落一地,如同锦城此刻的命运,支离破碎。 望着这满目疮痍,我恍然大悟,锦城此劫,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无意间打破了白老太太的塑像,触怒了这位神秘的存在,从而招致报复。可为何老池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坦诚相告?这番曲折,实属多余。 时不我待,我与池敏浩迅速收拾行装,循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足迹,一路向东北方追踪而去。足迹笔直延伸,最终在一座孤零零的坟茔前戛然而止。 命运似乎在戏弄我们,无论怎样辗转,终究还是回到了——坟头。我苦笑摇头,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早些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就能省去许多周折。 坟旁矗立着一棵粗壮的老柳树,树干粗如水桶,树皮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边缘参差不齐,似是被某种野兽啃咬所致。冬日的寒风中,老柳树显得格外萧瑟,枝叶稀疏,却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气息。 手电筒的光芒划破夜色,照亮了坟前斑驳的墓碑,碑文依稀可辨,证实了这是锦城祖父母长眠之地。坟头杂草丛生,显然已许久无人打理,透出一股荒凉与寂寞。 第86章 暗藏凶险 望着坟前那对小巧的脚印,我心中暗自揣摩,难道白老太太真的将这坟冢当作了自己的栖身之所?若真如此,我们面对的将是一个棘手至极的难题。深夜掘坟,不仅有违伦理,且凭我们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够成功。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池敏浩开口打破了沉默:“少爷,我们该怎么办?看样子,白老太太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巢穴了。这深更半夜的,挖人家祖坟毕竟不妥。现在回去找老池一家,再商议一番,天都快亮了。到时候,就算找回了锦城的魂魄,恐怕也为时已晚。要不这样,我在这里守着,你赶紧去叫醒他们夫妇,如果他们不同意挖掘,那我们也只好另想办法了。” 我说着这话的同时,巧妙地向池敏浩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那眼神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眉头轻轻一皱,若有所思地缓缓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这个满是荒草摇曳的坟场。 利用这个间隙,我佯装成在交代什么重要事项,手指不经意间滑入池敏浩宽松的裤袋边缘,轻轻一勾,那枚冷冽泛光的银色小镜子便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我的掌心。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招“引蛇出洞”能够如愿以偿,将那位神秘莫测的白老太太引诱出来,否则,今晚的锦城恐怕难以安宁。我并不担忧白老太太不上钩,反倒是对池敏浩的理解能力有些放心不下,生怕他无法领悟我的暗示,因此才决定亲自取走那关键的小镜子,作为诱饵。 随着池敏浩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四周顿时显得更加空旷寂寥。北风呼啸而过,如同一位孤独旅人的哀歌,荒草随之起伏,宛如波涛,几声寒鸦的低吟在空中回荡,更添了几分凄凉。 我的目光随那寒鸦的踪迹移动,只见一抹孤单而神秘的身影,轻盈地掠过柳枝的顶端,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又瞬间分离,引人遐想。 一阵异样的动静让我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耳朵几乎贴紧了寒风,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我心中暗自揣测,白老太太的藏身之处,或许并非那冰冷的棺椁之中,而是那棵古老而繁茂的大柳树之上!这一猜想源于那些被惊扰的乌鸦,它们通常只在感知到危险时才会惊慌失措地飞离。我们在此逗留已久,乌鸦却始终未动,直至此刻突然腾空,显然,某种强大且未知的存在出现了——那只能是白老太太! 我故意做出一副瑟缩的模样,双手紧握着那枚冰凉的小镜子,仿佛它是此刻唯一的慰藉。冬日的风,冷酷而哀怨,如同失去依靠的孝子,在夜空中呜咽,悲凉得让人不禁颤抖。 然而,白老太太却异常沉稳,即便现在只剩下我一人,她依旧按兵不动。好,既然你不主动现身,那就让我来引导你出现! 我假装困倦难耐,身体微微蜷缩,顺势倚在了那棵柳树下,闭目养神,仿佛真的陷入了梦乡。风声渐强,其间似乎夹杂着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看来,白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心中暗笑,精神却高度集中,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那脚步声悄然接近,直至停在我的背后,我能感觉到,仅有一树之隔,她的存在如此真实,甚至能隐约听到她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 到了这个地步,伪装已无必要,我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怎么,白大仙连个凡人都要畏惧三分吗?” “你竟不感到害怕?老身活了上百载,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面对本大仙能如此镇定!”她的声音苍老而威严,穿透夜色,直击耳膜。 “有何可惧?万物皆有灵性,你能修炼成人形,自是上天赋予的机缘。既得天命,自然应遵循世间法则,讲求道理,不是吗?”我从容应对,试图以理服人。 “区区凡人,竟敢如此与本大仙对话!”话音未落,一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如铁钳般猛然扣住我的颈项,毫不费力地将我提离地面。那力量之巨,让我几乎喘不过气,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大脑一片混沌。 我深知自身实力有限,若想降服这位传说中的存在,唯有智取,而非硬碰硬。眼前的白老太太,身材矮小,背脊弯曲,手中拄着一根高过她半身的柳木拐杖,那拐杖顶部有一个奇异的结节,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承载着无数故事与秘密。 她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道袍,那衣裳似乎吸收了月华之辉,于夜色中泛着柔和的银光。一头银丝被精心挽成了一个发髻,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为这份超脱凡尘的气质添了几分不羁。她的脸颊上覆盖着细密的白色绒毛,宛如初冬晨曦中的霜花,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形成了鲜明对比。沟壑纵横的皱纹深刻而复杂,仿佛每一道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人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到时间在其上缓缓流淌的印记。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嘴形狭长而尖锐,鼻梁处仅有的两个小孔代替了常见的鼻翼,透露出一股尚未完全褪去的野性,暗示着她修行之路的漫长与艰辛。 “你那张牙尖嘴利的嘴,此刻怎的安静如斯?难道是无言以对了吗?”老妪见我沉默不语,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眼神中闪烁着戏谑与不屑。 目前的情势似乎表明,池敏浩并未领悟我的真正意图。假若他已洞察我引蛇出洞的计谋,想必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出手干预了。但现实却是,他极有可能真的去请老池夫妇,那么今晚,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独自面对这场风暴。 “咳咳……”我费尽力气,终于吐出一句:“大仙,您何苦如此?您修行至此,定是历经千辛万苦,又何必再为自己增添因果业障呢?” 第87章 犹未可知 “你这是在向我乞求怜悯吗?” 我佯装屈服,轻轻点头,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这才发出一声冷哼,松开了紧握的手:“瞧你这小子长得还算标致,老身也不愿轻易沾染因果。但我和李家的恩怨,你最好还是不要插足为妙。” “大仙,您能否与我详述一番?这其中究竟有何曲折?若是李家确有不对,我定当劝他们改过自新。” 老妪见我一脸诚恳,终于松了口:“也罢,今日便让你知晓一二,好让他们李家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免得世人误会我白老太太心狠手辣。你身为风水师,自然能察觉,李家的祖坟格局如同蜘蛛结网,暗藏凶险。” 心中暗自苦笑,在这漆黑深夜,视线所及不过数尺,我又能辨识几分?然而,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回应道:“的确,此地风水非凡,非同小可。” 长久以来,白老太太若无法满足人们的愿望,便会招来他们的怨恨。她一心追求早日证道,不愿因琐事牵扯因果,故而对这些世俗纷扰并不挂怀。然而,凡人终究是凡人,缺乏她那份超然物外的豁达。那些微不足道的不满与失望,在他们心中逐渐累积,最终凝结成难以磨灭的仇恨之种。 约莫半月之前,锦城不知从何处觅得一张灵符,竟将白老太太束缚。他要求她助其杀人,理由荒谬至极,只因那人夺走了他的恋人。若老太太不从,他便要将她的灵魂永远囚禁,日夜折磨。这正是世人常言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斗米之恩,却结下深仇”。 更令老太太愤慨的是,那晚老池的妻子又来求子,并且口出狂言,威胁说若不赐予她一个儿子,就要毁坏白老太太的神像。原来,这位老池夫人并非锦城的亲生母亲,嫁入李家多年,虽育有二女,却始终无子。面对李家庞大的财富,她自然不甘心全部落入锦城之手。 正是老池夫人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转机。白老太太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向老池夫人透露,老池命中仅有一子的天机。言至于此,白老太太故意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地望向老池夫人,那眼神中既有考验,又似在暗示着什么更为深远的图谋…… 听老太太这般言辞一出,老池媳妇的心中顿时翻涌起一阵波澜,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是夜空中最狡黠的星辰,开始在心中盘算起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既然老太太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只能留下一个儿子的信息,那么,如果锦城这个绊脚石消失了,自己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诞下属于自己的血脉,延续香火? 老太太深谙人心,她那看似无意的话语,实则如同精心布置的棋局,步步为营,目的就是要诱导老池媳妇走向那条既定的道路。她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透露出锦城身上携带着一张神秘的护身符,正是这张符纸,成了她接近锦城的最大障碍。而一旦那张符纸被毁,她便有“办法”帮助老池媳妇实现愿望。 老池媳妇,一个被求子心切驱使的女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地将那张守护着锦城平静的符纸销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决绝与不安。 “您老人家,就为了这个原因,要取锦城的性命?”当我听到这里,不禁打断了白老太太的叙述,内心的惊愕与不解溢于言表。 白老太太闻言,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她的鼻翼一张一合,眼神中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孩子,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世间的弯弯绕绕。” “前辈,难道我的理解有误?”我心中疑惑丛生,根据她的言辞和表情,分明就是在暗示,只要除去了锦城的护身符,她就会出手除去锦城。 “老身当时只是承诺会帮她想办法,并没有直接说要取锦城的命。”白老太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可您的言下之意,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我追问。 “这便是你年轻的地方,老身故意让老池媳妇误解,一切尽在掌握。”白老太太得意地说道,让我不得不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然而,转念一想,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老池夫妇对于涉及白老太太的话题总是闪烁其词,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暗自揣测,白老太太或许对他们施加了某种压力,阻止他们透露真相。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真相必定是对白老太太不利的,同时也间接证明了她对李家有着非同寻常的控制力。 进一步推敲,假设没有我的介入,白老太太完全有能力将李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的每一个指令,李家人都会唯命是从。或许,正是这种绝对的控制,激起了某些人的反抗,以至于有人愤而破坏了她的金身,试图摆脱束缚。 这样的逻辑链条,似乎更加符合情理。毕竟,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谁又会冒险触怒保家仙,破坏其金身呢? 那么,为何白老太太不直接驱逐我,反而让我留在李家?这是否意味着,她所图谋之物,需要借助我的力量?而那件物品,极有可能就藏在太岁船上,与我或池敏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的思绪突然被那盏油灯牵引,记忆中,池敏浩也拥有一盏与之别无二致的油灯。难道,那油灯就是通往太岁船的钥匙? 更深层次的直觉告诉我,那油灯本就是李家的至宝,白老太太觊觎已久,她制造种种纷扰,无非是想迫使李家交出油灯,进而利用它窃取太岁船上的珍稀之物。唯有如此,才能合理解释她为何在李家周旋这么久。 当然,这一切仅是我的推测,真相还需通过试探白老太太来验证。我心中暗自筹谋,虽然在武力上我难以匹敌,但在智谋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88章 谈判资本 如今你选择与我分享这些,无疑怀揣着获取我信任的意图,继而利用我达成那些隐秘至深的目的。既然,在你眼中我具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么我自是无需忧虑你会选择终结我的性命。 你的刀刃无法轻易向我挥下,这份迟疑,正是我谈判的资本! “大仙,光明磊落之人不言晦涩之语,勿需在此处兜圈子了。你令李府上下动荡不安,想来必定是为了太岁船上隐藏的秘密!” 白老太太闻言,面容瞬间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又转换为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那抹稍纵即逝的惊诧,却未能逃脱我的观察。看样子,我的推测已近乎真相。 “小子,你这话何意?本大仙委实不解!他破坏了老身的金身,我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不解?哼!不得不承认,你之前的演技确实高超。但再精湛的演技,也总有疏漏之时!” 老太太轻蔑地挑了挑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修行多年,取人性命如同碾死蝼蚁般轻松,却将自己扮作比窦娥还要冤屈的角色,反将李家人描绘成丧心病狂之徒,这样的故事编排,未免太过离谱了?” “老身一心向善,追求正果,不愿无故伤及无辜,这才屡遭李家欺凌!” “你通晓蜘蛛结网之理,显然深谙风水之道!故而你封堵了李家东北的气运之门,企图令其断后绝嗣。在此之前,你更图谋夺取你所需之物,如此一来,世间再无人能揭开你的秘密,大仙,我这分析可有偏差?” “你——”白老太太被我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语塞,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让李家上下人心惶惶,目的无非是迫使他们交出那盏油灯,对不对?” “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没有那盏油灯,根本无法登上太岁船!” “你太可怕了!”老太太的面色终于变得凝重,我首次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恐惧。 “想知道你的破绽究竟在哪里吗?” 第五十八节 我刻意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意在激起她的怒火。唯有让她失去冷静,我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何处破绽?” “若你真如自己所言那般仁慈善良,又怎会让弟子附身于那对夫妇,试探我们的实力?此举岂非暴露了你的真实意图?恐怕结果并未如你所愿,反噬其身?” “你!”白老太太恼羞成怒,一把扼住我的咽喉,咬牙切齿:“他说得没错,你果真不是易于对付之辈!” “他?又是何方神圣?” 这是我未曾预料到的变数,我未曾设想,她背后竟还有他人! 然而,她的话语却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迷雾。此人必定与那油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油灯初次现身之地,正是娃娃庙! 这意味着,幕后之人与娃娃庙的事件脱不了干系!娃娃庙之后,我遇见了九郎,继而遭遇银菩萨。那么,是否有可能,我所经历的一切,皆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局? 若真如此,这位幕后操纵者究竟是谁?他究竟有何图谋? “你渴望知晓答案吗?” “娃娃庙、银菩萨,乃至太岁船,这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对?” 我决定进一步试探白老太太! “你——你简直就是个洞悉人心的恶魔!” \"如果,你心底深处知晓我其实是潜藏于光明之下的暗影,那个世人难以启齿的魔鬼,或许,你便不会让自己的理智,在这愤怒的洪流中沉沦,犯下这等稚嫩且盲目的错误!\" \"哦?老朽倒是颇感兴趣,究竟是何等愚行,竟让你如此笃定?\"此刻的她,宛若一头被触怒的雄狮,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一切理智的薄纱焚烧殆尽,暴露出最原始的野性。 我心中暗自冷笑,感知到那稍纵即逝的机会正悄然降临! \"比如说,你本不应再次将你的手,如铁钳般扼住我的咽喉,给予我反击的契机!\" 言毕,我的目光冷冽如寒冰,轻轻扫过那位怒气冲冲的老妪,紧握的拳头蓦然松开,掌心中的那面不起眼的小镜子,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老妪那因惊愕而微张的面庞! 老妪脸色骤变,本能地欲避其锋芒,但我的这一击,早在千百次的筹谋中变得无懈可击,又岂是她仓促间能够逃脱的? 躲避不及,那面看似普通的小镜子,却在接触老妪身体的瞬间,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仅是一击,便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为一只碗口大小、浑身雪白长刺的刺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人心惊,那刺猬落地后迅速蜷缩,滚动着圆滚滚的身体,企图遁入坟头边的草丛中寻求庇护。 \"即便化身为刺猬,也妄想逃离我的手掌心吗?\" 我身形一闪,紧跟其后,一脚精准无误地将那团刺猬踢向空中,它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旁边柳树的粗干,发出沉闷的“砰”声,随后无力地弹落在空旷的地面上。 正当此时,一把粪叉仿佛天外飞仙,从空中划过,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那刺猬,将其定格成了一串奇异的“糖葫芦”。 我顺着粪叉的轨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池敏浩那张略显玩世不恭却又让人莫名安心的脸庞。 \"你回来了?\" 他的出现,尤其是在这个时间节点,确乎出乎我的预料。更令人费解的是,他身后并未跟随李家的任何一人。我们来时未曾携带粪叉,而今他手持此物,显然他曾独自返回,那么,为何他孤身前来? 正当我心中疑惑未解之际,池敏浩却是一脸得意,开口道: \"没错,我刚到他家就觉得气氛不对。你之前对我使的眼色,肯定是有事要告诉我。于是,我顺手抄起这粪叉就赶了过来。喂,下次有计划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还好我够机灵——\" \"如果你真那么机灵,又怎会轻易离开?\" \"你这家伙,总以为别人跟你一样腹黑!啧啧,你实在太狡猾了,连老太婆都不是你的对手。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照妖镜的?\" 第89章 不容置疑 \"猜猜看?\" 言罢,我故作自然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同时不动声色地将那照妖镜重新塞回了他的衣内。而池敏浩,这个单纯的大男孩,丝毫未察觉到我的小动作,眉头紧锁,仍在为之前的疑问纠结不已。 半晌,他忽地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 \"我想起来了,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对?\" 望着他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我不由自主地笑了,但那笑容尚未完全绽放,便凝固在了唇边。他那份纯真无邪,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该如何向他解释我内心的深沉与算计? 这份恐惧,毫无缘由,却如影随形,难以摆脱。他,一个心思简单至极的人,对于认定的好友,可以两肋插刀;而对于敌人,则毫不留情。而我,已在他不设防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我不得不承认,他已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我的世界。但今日,当他目睹了我的另一面,他又会如何看待我?我害怕,那份纯粹的友谊,是否会因此而染上尘埃,我们之间,是否还能如初? 然而,这世道本就残酷无情,我也只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你,会害怕我吗?\" 我想与你推心置腹地深谈一番,渴望让你明白,我心中绝无半点害你的意图。 “你何需畏惧?毕竟,你我实力悬殊,你绝非我的对手。”池敏浩的眼眸如清泉般透彻,不含丝毫杂念,明亮得仿佛夜空中璀璨的银河,闪烁着理解与信任的光芒。 “难道你不担心我会将你出卖?”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我了解你。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若非走投无路,谁又愿意选择那些费神劳心的手段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洞察力,让人感到既温暖又无奈。 那一句“我懂你”,如同突如其来的春雷,炸响在我心防最薄弱之处,泪水在我的眼眶中徘徊,热辣辣的,几乎要夺眶而出。为了不让这份脆弱暴露,我急忙深吸一口气,抬头假装仰望那遥远而神秘的星空,嘴上却依然倔强地说:“我怎会做出卖你的事?就算真有此心,也未必有人愿意接手。” “顾凌串,你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总是这样打击我,是想显得自己有多能耐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真切切的恼怒。我连忙收敛起玩笑的心态,认真地凝视着他,诚恳地表白:“我从未有过一丝伤害你的念头,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这话听起来还算入耳,但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池敏浩举起手中的粪叉,叉尖上那只小刺猬吱吱乱叫,拼命挣扎,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了几分滑稽。 “先问问她,太岁船里究竟藏匿着什么秘密?只要她说谎,今晚我们就把她当作夜宵,烤了!”我提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背后的主谋呢?”我轻轻摇头,这样的问题不宜在此时提出。一旦追问,恐怕白老太太瞬间便会遭遇不测。我最初的计划仅是想通过她找回锦城的魂魄,并无意取她性命。于是,我与池敏浩简短交流后,便让他在一旁负责审讯白老太太,而我则围绕着那棵古老的柳树,开始了细致的搜寻。 白老太太从柳树附近现身,那么,她的藏身之处必然隐藏于这附近的某个角落。我沿着树干上的每一个孔洞仔细探查,最终在一个碗口大小的树洞深处,发现了那盏油灯。我相信,锦城的魂魄正封印于此,尽管我对这些事物知之甚少,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油灯,去找池敏浩商量对策。当我走近时,池敏浩正严厉地审问着已恢复人形的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满身血痕,颤抖着跪在池敏浩面前,周身被一道奇异的圆圈环绕。那圆圈似乎是一种束缚妖精的古老法术,虽然我不明其详,但直觉告诉我,它拥有强大的力量。 “大仙,请您释放他。”我边说边将油灯递给了白老太太。她战战兢兢地接过油灯,胆怯地瞥了池敏浩一眼。 “愣着干什么?想找死吗?”池敏浩的呵斥如雷霆万钧,吓得老太太浑身发抖,仿佛遇见了地狱的判官,连忙对着油灯念起了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噗呲”一声轻响,油灯突然绽放出光芒,不同于初见时的柔和,这次的火焰呈现出炽烈的火红色。 白老太太小心翼翼地从那跳动的火苗中掐下一粒豌豆大小的火种,轻轻一弹,那火苗瞬间化作了锦城的模样,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直视着白老太太。 “老妖婆,你给我记着,就算是变成厉鬼,我也绝不饶恕你!”锦城发泄完怨气,这才注意到我和池敏浩的存在。他虽对我陌生,但对池敏浩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重逢的激动让锦城的眼泪瞬间决堤: “老弟,你们怎么和这老妖婆搅和在一起了?快救救哥哥,我——”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满含期待与无助。 池敏浩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仿佛锦城的存在打扰了他的思绪,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他便显得有些不耐烦,手一挥,动作中带着几分急躁:“你现在自由了,别耽搁了,赶紧回去。哦,还有,别忘了告诉你家,你们欠我们的那五百只鸡!” “五百只鸡?”锦城一脸茫然,眼神中满是疑惑,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债务让他措手不及。 “怎么,你以为我们是慈善机构吗?就算是观世音菩萨,信徒们也得供奉香火不是?我们救了你一命,难道还抵不上区区五百只鸡的价值?”池敏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是是是,我知道了。”锦城连忙应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送走了锦城,池敏浩一把拉住我,迫不及待地往一旁僻静处跑去,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 第90章 尚未可知 “凌串,你可知道,我们这次是真的要发大财了!你猜,刚才那位老夫人究竟跟我们透露了什么秘密?”池敏浩的脸上写满了财迷心窍的期待,几乎不用猜,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思。 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对于他那副模样,我早已习以为常。“船上藏有宝物?”我故意反问道。 “没错!老夫人亲口说的,船上藏着一个大宝贝!”池敏浩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宝贝?你别被她随便几句话就糊弄了,咱们俩之前搜遍了那艘船,除了那个巨大的炉子,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试图保持理智,提醒道。 “哎呀,你这就外行了!那宝贝在船的楼上!”池敏浩神秘兮兮地说。 “楼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忆起那次探险,我们确实只探索了船舱部分,并未涉足楼上:“不对啊,如果宝贝在楼上,她为何要特地去船舱里转悠?” “因为她根本上不去。”池敏浩的回答让我眉头紧锁,楼梯明明就在门边,上楼怎会如此困难?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太岁船’能在世间安然无恙地航行这么多年?”池敏浩突然转移话题,但这个问题确实触及了关键。 如果楼上真有宝物,必定引来无数贪婪的目光,而它能平静至今,必有其原因。或许,那里隐藏着某种强大的守护力量。 池敏浩性急,见我没开口,连忙解释:“想要登上‘太岁船’的太岁楼,非得有两盏特定的灯不可!” “两盏灯?”我低头审视着手中的油灯,“你是说,你那盏油灯和李家的这盏,其实是配套的?” “我也只是猜测,大概是这么回事。至于这两盏灯的来历,白老太太说她不便透露。”池敏浩显得有些无奈。 我理解地点点头:“别勉强她了,她也有她的难处。我们尽力挖掘真相,能发现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填补空白。对了,你说她上不了楼,这是怎么回事?” “太岁楼充满了神秘,没有这两盏灯,就无法找到真正的入口。”池敏浩解释道。 “那楼里究竟藏着什么?”我追问。 “一口箱子。”池敏浩回答得简单直接。 “箱子?那太岁呢?”我疑惑不解。 池敏浩摇了摇头,表情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与无奈:“她没说箱子里具体是什么,只吩咐让我们把你引来,然后取走那口箱子。” “灯在你手上,她引我来干什么?”我更加疑惑了。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要不再去问问她?”池敏浩提议。 “不必了,她可能也不知道详情。”我摇了摇头。 “那她怎么办?”池敏浩的目光转向远处孤零零的白老太太,语气中带有一丝担忧。 我望向那位颤抖着、显得无助的老妇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老人家,修行不易,我无意破坏你的机缘。道理无需多言,你走,好自为之。”我上前,语气温和而坚定,希望能给予她一丝慰藉。 白老太太的眼眸中闪烁着胆怯的光芒,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她先偷偷瞄了池敏浩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我,那胆怯之情犹如锋利的刀刃,无声无息地切割过她脸庞上的每一道岁月痕迹,最终在她布满皱褶的面上镌刻下难以置信的深刻印记:“你当真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天地万物,各有其归所,我既非阳世之主,亦非阴司判官,自是无权判定你的生死。你虽有过失,幸而未酿成无可挽回之祸。生命宝贵,望你今后能倍加珍惜。”我语重心长,言辞间透露出对生命的尊重与对未来的期许。 池敏浩见状,未再多言,只轻轻一挥手,那束缚白老太太的法阵便化为乌有,他朝老妪努努下巴,示意她离去。白老太太顿时眼中涌动感激之情,正欲起身向我致谢,却不慎一脚踏空,身子一晃,重重跌坐在地。我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弯腰欲扶。 就在这一瞬间,白老太太的双手在泥土地上快速划动,似乎有着什么急切的信息要传达。随着尘土飞扬,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迹赫然显现于地表: “钥匙菩萨!” 这一幕,显然是白老太太刻意为之,她或许担心背后隐藏的势力察觉,故而选择如此隐秘的方式告知我这一重要信息。我心中涌起感激,一边扶起她,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脚抹去了地上的字迹。我心中暗想,这“菩萨”二字,无疑是指我手中的银制菩萨像,而“钥匙”所指,定是解开某个秘密的关键。 我揣测,这银菩萨内部极有可能藏有一把实体钥匙,或是有关钥匙的重要线索。考虑到之前我对这被诅咒的菩萨用途的种种疑惑,我更倾向于前者——一个被诅咒、不可触碰的菩萨像,其内部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于这钥匙的用途,我推测它与太岁船上的某个锁相关,无论是开启某口神秘箱子,还是通往太岁楼的门户,都尚未可知。 送别白老太太后,孤零零的坟茔边仅剩下我和池敏浩二人。夜空如墨,雪花再次飘洒而下,给寂静的凌晨披上一层洁白的纱衣。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雪花轻触大地的细碎声响,我的眼眶因长时间的紧张而干涩,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池敏浩见我困倦,提议先回家休息,而我心中挂念着太岁船何时启航,哪有心情安睡?如此难得的机遇,一旦错过,恐将抱憾终身。于是,我强打精神,与池敏浩迅速商议对策,决定分头行动:他回家取另一盏油灯,而我则回去取那尊银菩萨。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返回时还特意携带了风水罗盘。当我们再次踏上前往太岁船的路途时,大地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厚实而柔软。那庞大的太岁船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踞于古河道中,船上的灯笼散发出幽幽的红光,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一片血色的海洋在夜色中微微荡漾。 第91章 光芒 雪势愈发猛烈,从细小的盐粒转为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中,古河道显得格外宁静,每一步踏在雪地上,都伴随着清脆的“嘎吱”声,回荡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空间里。 那些诡异的纸人已消失无踪,只剩下那艘承载着无数岁月秘密的太岁船孤独地停泊在此。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扰了未知的存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尽管寒冷刺骨,但我们的心中却燃烧着探索未知的热情。 然而,当两人的脚步终于踏上那艘古老而神秘的船只时,额头上已不自觉地渗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映照着微弱的灯光,闪烁着不安与紧张。人的心境便是这般微妙,无知时无畏无惧,一旦知晓太多,恐惧便如影随形,恰似此刻的我们,心中充满了未知的忐忑。 甲板之上,一片寂静,唯有两盏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是远古时光的低语。那青石灯柱,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挺立,其上雕琢的图案虽因距离显得模糊,但依稀可见线条流畅圆润,华美异常,透露出一种超脱时代的艺术之美。这无疑彰显了船主不仅拥有非凡的财力,更有着对美学的独特追求与热爱。 我与池敏浩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借着船舷边的暗影,悄无声息地向传说中的太岁楼潜行。记忆中,我曾有幸一探太岁楼的究竟,对其入口位置略知一二。然而,今夜的太岁楼似乎在跟我们玩起了捉迷藏,即便我们围绕着它周旋了三圈,那扇隐秘的入口却如同蒸发一般,无处可寻。 正所谓祸不单行,正当我们为找寻入口而焦头烂额之际,四周竟悄然升起了一片浓雾,如同一头饥饿的猛虎,悄无声息地从山林间奔腾而出,瞬间将我们包围。雾气如梦似幻,将一切景物笼罩在一层轻纱之下,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雾霭所吞噬。 太岁船,显然不是一艘普通的船只,其中蕴含的秘密与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上次能够顺利进入,或许全赖白老太太事先破解了某种禁制。而如今,失去了她的引领,仅凭我们二人之力,在这茫茫大雾中,别说进入太岁楼,就连方向感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这鬼雾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池敏浩压低嗓音,带着几分不满与焦虑,目光中带着求助转向我,“凌串,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点亮灯火试试?” 我尽力保持镇定,一边安慰着池敏浩,一边警觉地扫视四周,试图从这迷雾中捕捉到一丝线索,解决眼前的困境。“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我心中暗自思量,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为何要将我们引至此地?这艘船与我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联系? 然而,天公似乎并不打算给我时间去深究这些问题。太岁楼在浓厚的雾气中迅速消失,只剩下远处那一串串灯笼散发出的微弱红光,如同海市蜃楼般遥不可及。我们仿佛被遗弃在雾海中的孤独岛屿,四周尽是无边无际的迷茫。 “喂,别耗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连自己在哪都分不清了。”池敏浩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恐慌,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紧贴着我,寻求着一丝安全感。 正当我要开口回应之时,雾中竟渐渐浮现出许多色彩斑斓的人影,伴随着一阵阵低沉而私密的交谈声。这些声音既近在咫尺,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你能感受到话语的存在,却无法捕捉其确切内容,如同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人头脑混乱,心烦意乱。 我心中一凛,意识到这些身影极有可能是之前遭遇过的诡异纸人。若被它们缠上,今晚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我猛地摇头,试图驱散心头的混沌,果断命令道:“浩浩,点亮油灯!” 否则,别说探索太岁楼,我们很可能就要葬身于这群幽灵般的身影之中。言毕,我已迅疾地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准备采取行动。 但池敏浩却迅速按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坚决:“老兄,这不是抽烟的时候,打火机绝对不行!我从白老太太那里打听到了点燃油灯的咒语,让我教你,仔细看好!” 池敏浩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身的紧张气息尽数吸纳进胸膛,随之缓缓地眯起双眼,那动作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专注与决绝。他伸出双手,十指交错,编织出一个复杂而古怪的手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似乎蕴含着古老的力量。我紧随其后,笨拙地模仿着他的手势,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指缠绕成一团乱麻,心中不禁暗自苦笑。 就在这时,池敏浩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如同古钟轻鸣,穿透了四周的静谧: “地灯惶惶,启明开阳,白虎坐堂,青龙避让,接阴纳阳,诸邪勿挡。” 伴随着他的话语,池敏浩的手指轻轻一点,指向那盏看似平凡无奇的油灯。刹那间,噗呲一声轻响,油灯芯处竟奇迹般地窜出一簇黄豆大小的白色火苗,明亮而不刺眼,仿佛是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口诀中的“启明”二字,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涟漪。在古代,“启明”是对金星的别称,它亦被尊称为太白,五行之中属金,与象征力量与守护的白虎相得益彰。金星晨现为启明,暮现为长庚,古人以此划分昼夜,赋予它指引方向的神秘意义。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池敏浩手中的油灯上,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他称之为“地灯”,而口诀中白虎为主导,青龙退避,这无疑暗示着他所持之物应为“天灯”。我的猜想愈发强烈,如果一切如我所料,他的油灯口诀中定会提及“太岁”——那象征着木星与岁月流转的星辰,与青龙的木属性完美契合,正是古代所谓的“太岁”。 我静静地注视着池敏浩,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偷偷向我手中的油灯投去一瞥。当确认我的油灯同样燃起了光芒, 第92章 奇异的念头 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显然,之前对于老太太大胆言论的怀疑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白老太太预言的深信不疑。 他再次深吸几口气,调整情绪,随后对着自己的油灯,以更加坚定的语气掐诀念道:“天灯苍苍,太岁还阳。苍龙回首,白虎卧岗,拨云见日,乃得真章。”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轻微的爆裂声,一缕青翠欲滴的火苗从他的油灯中袅袅升起,与先前的白火苗交相辉映。 这两束火焰虽小,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它们的光芒柔和而温暖,仿佛春风拂面,轻轻吹散了眼前的迷雾。随着雾气的逐渐消散,太岁船的轮廓渐渐清晰,与初见时不同,原本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木墙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扇豁然洞开的大门,仿佛是特意为我们敞开的通道。 借着两盏油灯的微弱光芒,我们望向门内,那口古老的棺材赫然映入眼帘,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我与池敏浩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一前一后,踏上了探索太岁楼的旅程。 我并未在船舱停留,直奔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那楼梯由精巧的木制而成,盘旋而上,每一步都踏出了历史的回响。二楼的门紧紧封闭,门前矗立着一根四方形的青铜柱,柱身布满了密密麻麻、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显得庄重而威严。柱顶设有一圆形底座,尺寸恰似为银菩萨量身定制,难道这就是开启二楼之门的关键?原本以为需要破坏银菩萨,现在看来,或许只需将其安放于柱顶即可解锁秘密。 我心中暗自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卸下背负已久的背包,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尊精致的银菩萨,仿佛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银光闪烁间,我将它稳稳置于托盘之上。刹那间,一阵轻微却清晰的咔嚓声响彻耳边,只见那托盘竟如古籍中记载的秘境机关般,缓缓下沉,带走了其上的银菩萨,直至完全没入黑暗之中,仅余一道幽深的黑洞,静静悬于石柱中央,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入口。 门呢?我的心中不禁泛起疑惑,难道说,这隐秘的通道竟是隐藏在这不起眼的洞口中?这念头一起,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毕竟,那洞口狭窄,直径不过区区二十厘米,别说让一个成年人通过,即便是机敏的小犬也难以穿越。 池敏浩面露困惑,他来回扫视着我与那洞口,眉头紧锁,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这不合常理的一切。“少爷,我们是不是落入了什么陷阱?”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苦笑。 我强作镇定,试图安抚他的不安:“耐心些,或许这只是开启过程的一部分。毕竟,这机关沉睡了不知多少年月,反应慢些也是情有可原。”池敏浩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我们二人便如雕塑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毫无生气的“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遭的寂静仿佛凝固,等待变得漫长而煎熬,仿佛岁月在此刻静止,让人不禁担忧,是否真要在此终老一生。 “会不会是机关失灵了?”池敏浩的耐心终于耗尽,他不耐烦地拍打起石柱,却突感灼热,惊呼出声:“凌串,这柱子烫得厉害!这是什么诡异机关?莫非我们真的被那白老太太戏耍了?”我投去疑惑的目光,轻触之下,却未感到丝毫热度,心中更是疑惑丛生。 正欲开口询问,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从洞内隐约传来,那声音如同深夜里野兽啃噬骨髓,令人心悸。在这艘充满阴森气息的太岁船上,这样的声响无异于在死寂的太平间中听到的磨牙声,恐惧感油然而生,但我知道,这至少意味着某种变化正在发生。 池敏浩迅速掏出照妖镜,全神贯注地戒备着,我则示意他不必过分紧张,这或许是机关启动的前兆。那诡异的声响持续了约半分钟,紧接着,一阵强烈的震动突如其来,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木门竟缓缓震颤,尘埃随之飘落,宛如古老传说中的水闸,缓缓升起,揭示其后的秘密。 与此同时,石柱中心的托盘也缓缓上升,银菩萨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拳头大小、异常引人注目的银铃。这铃铛非同寻常,不仅体积硕大,且悬挂它的并非常见的红绳,而是一条手指粗细、长达六七十公分的银链,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我的目光随即转向那扇缓缓开启的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受。这门显得异常厚重,材质似乎并非普通木材所能及,我侧头细看,发现其厚度竟接近二十公分,恍惚间,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心头——这门,会不会是由金属铸造? 在太岁楼这样神秘的地方,为何要安装如此沉重的门扉?按常理推断,这样的门应当属于密室或古老的墓室,而非一艘航行于江河之上的船只。难道,这太岁船本身就是一个隐藏于世的巨大墓葬?这一想法让我心中波澜起伏,未知与探索的欲望在胸中激荡。 我为何会萌生这样奇异的念头,全因我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丧葬习俗——沉船葬。这种独特的丧葬方式,源自遥远的古代,盛行于黄河两岸,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文化。当生命之烛熄灭,逝者的遗体被恭敬地安置于一艘小巧的木舟之上,随后,木舟被熊熊火焰吞噬,最终伴随着烈焰的余烬缓缓沉入波涛汹涌的黄河深处。沉船葬,既是对水与火元素的双重致敬,亦是黄河儿女对母亲河无尽依恋的体现,他们深信,唯有如此,灵魂方能在黄河的怀抱中得到永恒的安宁。更有甚者,相传明代巨富沈万三的归宿,便是这等庄严而神秘的沉船葬礼。 那么,是否有可能,我们眼前的这艘所谓的“太岁船”,并非真正传说中太岁神只巡游凡尘的御用航舰,而是匠心独运、模仿太岁船形制的船棺? 第93章 难以遮掩 毕竟,太岁船的存在更多是流传于神话与传说之间,其真实性始终笼罩在迷雾之中。或许,有那么一位渴望超脱轮回、追求不朽的智者,精心打造了这艘象征着神秘与吉祥的船棺,作为自己通往彼岸世界的载体? 如果这确实是一具船棺,那么诸多谜团便迎刃而解。例如,那些遍布船身的纸人,按照古老的丧葬习俗,纸人作为逝者世界的陪伴,焚烧后随亡灵共赴幽冥,实属寻常。而此地,龙脉汇聚,灵气充盈,纸人因缘际会之下化灵,亦不足为奇。反之,若非船棺,何以解释太岁船上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纸人,这显然违背了太岁船作为神圣交通工具应有的庄严与肃穆,试问,哪位尊贵的太岁会允许象征死亡与不幸的纸人玷污自己的座驾?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池敏浩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凌川,这铃铛怎么办?”我回首望向那枚铃铛,心中再次回响起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我揣测,这铃铛或许是之前那尊银菩萨腹内的异物,在某种未知力量的作用下,银菩萨遭到了啃噬,仅留下这枚铃铛作为见证。真相如何,我无法断言,但出于谨慎,我还是将铃铛收入背包。与池敏浩环顾四周,确认无其他异常后,我们手持油灯,步入了太岁楼的二楼。 作为一名风水师,踏入这栋充满谜团的六角古楼,我习惯性地放下油灯,随即从怀中掏出罗盘。无论这艘船的真实身份为何,我都决心要为它定下风水格局。然而,当我打开罗盘,却惊异地发现,八卦方位中的乾坤二位竟莫名缺失,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八卦不全,何谈风水?我无奈地收起罗盘,转而决定细致考察室内布局。 房间中央,一座洁白如雪的玉台赫然在目,尺寸恰到好处,三米之长,两米之宽,高度约莫六尺,又一次,数字“六”不期而遇,仿佛在刻意回避着八卦的圆满。玉台周围,六级阶梯均匀分布,我拾阶而上,跪坐在台面上,开始仔细审视其表面。 白玉台面布满了辐射状的血红纹理,宛如人体内错综复杂的血管图谱,触目惊心。更引人注目的是,台面上有一圈明显的磨损痕迹,似乎曾有某个物体长期摆放于此,其形状轮廓,隐约透露出棺木的形态! 哎呀,难道这一切巧合背后,隐藏的真相真的是一艘沉睡千年的船棺? 罢了,既然已经踏足此地,何不顺其自然?此刻若转身离去,岂不是将这一路风尘视作了无谓的周折? 正当我沉浸在对眼前白玉台的细致观察中,一旁池敏浩的呼唤声急切地穿透空气,打破了沉思的宁静:“凌串,你快过来瞧瞧,这里有面墙上刻着诗文!而且,这首诗,似乎是在为你卜算命运!” “为我算命?你以为我是何方神圣?”我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以为这只是池敏浩惯有的玩笑,故而并未中断对白玉台的探究,目光依旧锁定在那温润如脂的玉石之上,未曾稍离。 “我真的没骗你,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曾说你在黄河岸边被发现的故事?”池敏浩显得有些焦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近乎呼喊。 我轻轻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事我爸倒是偶尔会提及,但你拿这个开玩笑,未免也太没新意了。” “这可不是玩笑,是墙上的诗文清清楚楚写着的。唉,你怎么就不信我一次呢?”池敏浩显得颇为无奈。 “嘿,你还真是越说越来劲了?那好,你说说看,诗里还说了些什么?”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池敏浩的话半信半疑。 其实,我心里并不完全信任池敏浩。如果真如他所说,墙上刻有诗文,那必定是用繁复的古体字书写。倒不是我小看了池敏浩,只是以他的学识水平,简体字尚且不能完全认全,更何况是那些古老的文字。 然而,池敏浩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的心猛地一紧:“你三岁那年,是否遭遇过火灾?还有,十岁那年九月,有没有掉进过河里险些丧命?” 听到这里,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因为他说的两件事,竟与我的经历惊人地吻合。三岁时,我确实因一场意外火灾留下了右臂上的疤痕,那场模糊的记忆中只有父亲告诉我,那是火的烙印。至于十岁那年的溺水经历,更是我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那次与伙伴们河边嬉戏,不慎跌入暗流,几乎丧命。 父亲虽然爱念叨,但绝不可能将这些私事告知池敏浩。即便退一步讲,即便父亲偶然提及,池敏浩也断无理由在此时此刻突然提起这些往事。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那堵墙上,或许真有一首为我量身定制的命运之诗。 第62节 见我神色动摇,池敏浩再次催促:“凌串,你快来亲眼看看,说不定这是你爷爷为你算的命呢!” “我爷爷?”这三个字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连忙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跑到了池敏浩的身边。他朝我努努嘴,示意我抬头看向墙面。 随着他的指引,我的视线落在一面斑驳的木墙上,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褐色的字迹,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文字竟是简体。这显然不是古代遗留,而是近现代人的手笔,难怪池敏浩能够轻易解读。而字迹的颜色和形态,无不透露出这可能是一篇用血书写的秘文! 尽管从笔迹判断,这段文字的年代并不遥远,但字里行间已蒙上了岁月的尘埃,显得格外陈旧。即便如此,那字迹中蕴含的龙飞凤舞之气,依然锋芒毕露,难以遮掩。 最令我震撼的,莫过于那四个字——“梅花易数”。这门术数的神秘与高深,丝毫不逊色于《推背图》、《马前课》等古代语言。世人皆知,梅花易数所占之卦,其准确度令人惊叹。提及梅花易数,便不得不提北宋时期的道学大家邵雍, 第94章 自是不凡 他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梅花易数闻名于世,据说仅凭园中麻雀相争,便能预知次日之事。 此刻,得知自己竟被这等高深莫测的术数算过命,我非但没有感到荣幸,反而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被无形的针芒刺痛,咽喉间卡着一根难以吞咽的鱼骨,让人坐立难安。 这艘被众人畏惧地称为“太岁船”的古老航舰,仿佛自带着一层无法言喻的神秘面纱,其存在本身就充满了诸多未解之谜。它静静地泊在岁月的角落,周身缠绕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让所有试图揭开它秘密的人都铩羽而归。而那位名为太康的男子,他的身份更是如同迷雾中的幽灵,让人捉摸不透。难道,他真是我失散多年的祖父?这份突如其来的猜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波澜。 他为何会在这艘充满诡异气息的船上出现?又为何要留下那样一首充满玄机、引人深思的算命诗?诗中字字句句,精准无误地预言了我的人生轨迹:从养父那无私的援手,到道士那神秘的赠子之举,再到娃娃庙的奇遇,直至与李玖狼那命中注定的相遇。这一切,似乎都在验证着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我,是否真的如同诗中所述,是那位道士秘密带走的孩子? 如果这诗中的预言如此准确无误,为何这么多年以来,我的亲生父母或是家族中人未曾寻我?是他们遗忘了我,还是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苦衷?更甚者,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太康祖父已经在这艘太岁船上遭遇不测,再也无法亲自来找我?或许,在他意识到自己已无法逃离这艘幽灵般的船只时,才留下了这首饱含深情与绝望的诗,作为最后的遗言。 正当我眉头紧锁,思绪万千之时,一阵沉闷的轰响打破了四周的寂静,仿佛是某种重物坠地的声响。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面布满古老文字的木墙,竟毫无预警地轰然倒塌。而这倒塌的部分,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隐藏其后的秘密——一段高约一米、宽约半米的隐秘暗格。暗格之中,一具身着华丽唐装的干瘪尸体端坐其中,他的双臂紧紧环抱着一口看似年代久远的檀木箱子,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宝藏。在尸体旁,还随意摆放着一只不起眼的黑色背包,显得格外突兀。 池敏浩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他急切地询问我那箱子是否就是白老太太口中的关键。我还未来得及回应,他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轻轻一拉,那未上锁的箱盖便轻易开启,揭示了箱内的秘密。箱内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各种物件:两本泛黄的小册子,以及一堆形似骨牌的黑色铁片,每一片都覆盖着岁月的痕迹,锈迹斑驳。拨开这些铁片,一张包裹在透明塑料纸中的工作证悄然显露,静静地躺在箱底。 池敏浩的目光在瞥见工作证的瞬间变得复杂,他缓缓将之递给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凌串,你看看,这会不会是你祖父的东西?”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过工作证,轻轻剥去外层的保护膜。得益于塑料纸的庇护,工作证内部崭新如初,清晰地显示着它属于国家地质勘探局,持有者名为杨太康,职位为勘探局副主任。这无疑证实了那首诗正是出自他手,而他,极有可能就是我的祖父。 这一刻,我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既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又夹杂着一丝不愿接受的抗拒。我轻轻翻转工作证,背面竟夹藏着一张小小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杨太康居中而坐,两侧站立着一对年轻夫妇,女子腹部隆起,面容清秀,衣着整洁,而站在她身旁的男子,剑眉朗目,竟与我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面对池敏浩的询问,我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理智告诉我,照片上的夫妇无疑是我的亲生父母,但十八年的认知在此刻被彻底颠覆,让我措手不及。长久以来,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现有的身份,从未奢望能有机会亲眼见到他们。此刻,这一切如同梦境般降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泪水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一滴滴滚烫地滑落,打湿了手中的工作证,也模糊了眼前的画面,仿佛是在为这段迟到的相认,提前铺垫一场情感的洗礼。 在那个静谧而略带凉意的夜晚,我所有的过往伤痛,如同被月光勾勒出的潮汐,汹涌澎湃地拍打着心岸。那些未曾言说的委屈,伴随着每一次假设的涟漪,泛滥成河。如果命运不曾将我从温暖的怀抱中抽离,如果我也有幸依偎在父母的膝下,我是否就能成为那些笑容无忧、自由奔跑的孩子中的一员,不必在每个深夜里,独自咽下苦涩,不必强迫自己过早地学会坚强。 人,往往因太过早熟而承载了过多的沉重,每一份懂事背后,都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牺牲与忍耐。但现实,总是以它那不容置疑的冷酷,提醒我们:生活,从不提供假设的温床。 我用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仿佛也在抹去心中那份无处安放的渴望,随后将那张承载着另一重身份的工作证翻转过去。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坚定地回响——顾凌串,当他们在你最无助时缺席,那么此刻,他们的存在与否,已无关紧要!你流淌的是顾家的血脉,而非杨家! “你还好吗?”池敏浩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头,随后将我温柔地拥入怀中,“凌串,别哭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你现在拥有了父母,我想,他们必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毕竟你的祖父曾任国家地质勘探局的主任,你的父母地位自是不凡。” 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决:“他们与我,早已无关。” 第95章 永恒的位置 这并非赌气之言,而是十八载春秋更替后的清醒认知。谁又能保证,在岁月的长河中,有人会为一个出生不久便失散的婴儿,保留永恒的位置? 池敏浩似乎担心触碰到我的逆鳞,言语间充满了小心翼翼:“难道你不想去寻找他们吗?” 我苦笑一声,避开了他的目光:“何必多言,他们应已重建家庭,或许早已将我遗忘在时光的尘埃里。” “你应该乐观些,说不定,这些年来,他们也在努力寻找你呢。但请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是孤单一人,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从池敏浩那令人贪恋的温暖怀抱中挣脱出来。我是个不愿示弱的人,更不愿让任何人窥见我的脆弱。尤其是池敏浩,我始终不愿成为他的负担。缓缓蹲下身子,我试图整理纷乱的情绪,同时将工作证随意丢入箱内,随手拾起一本小巧的工作笔记。这本仅巴掌大的笔记,或许能成为我逃避思绪的避风港。 池敏浩并未放弃,他随我一同蹲下,继续他的安慰:“凌串,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打击?” 我明白他的心意,但此刻,我真的不愿再触及这个话题。我侧目望向他,故作轻松地说:“大少爷,这里是神秘莫测的太岁船,可不是让你来此寻亲的。我们还是赶紧找线索,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地离开这里。” 池敏浩闻言,识趣地“哦”了一声,拿起另一本笔记。见他不再追问,我这才翻开手中的笔记,全神贯注地研读起来。 不出所料,这本笔记记录的正是关于太岁船的一切。笔迹追溯到太岁船首次现身的时刻,那是在蒋介石下令炸毁花园口之后的历史背景下。 1938年5月19日,中华大地正遭受外敌侵扰,日军攻占徐州,沿着陇海铁路线,步步紧逼,郑州危在旦夕。同年6月9日,为了阻挠日军西进的步伐,蒋介石下达了那道震撼人心的命令——掘开郑州市北郊的花园口,人为制造了黄河决堤改道,洪水肆虐,形成了广袤的黄泛区。历史的篇章中,那场灾难导致至少八十五万无辜百姓丧生,家园尽毁,哀鸿遍野。 由于黄河那场史无前例的泛滥,滔滔黄水如脱缰野马,无情地吞噬了肥沃的田野,将辛勤耕耘的希望化为乌有。百姓们的家园转瞬之间化为一片汪洋,无数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踏上了寻找栖身之所的漫漫长路。这场灾难,不仅让大地满目疮痍,更间接引发了1942年河南那场令人不忍回顾的人间悲剧。 而自花园口决堤之后,黄河两岸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怪诞之事接踵而至。夜幕低垂,月隐星沉之时,黄河沿岸便传来了幽怨的哭声与哀嚎,当地人言之凿凿,说是那些在洪水中丧生的灵魂,因不甘心就此消逝,徘徊于人间,寻求一个公正的说法。更有甚者,有人声称亲眼目睹了一条庞然大物——一条金色巨龙,伴随着雷鸣般的轰隆声,沿黄河顺流而下,其威严之态,令人望而生畏。在这众多奇异现象中,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那传说中的“黄河鬼船”。 刘二,一位黄河岸边土生土长的汉子,携家带口逃离洪灾后,选择在黄河边暂歇一晚。夜深人静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夜的宁静,刘二被这不寻常的声音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循声望去,只见河面上赫然出现一艘巨船,船上灯火摇曳,人影绰绰,热闹得如同白昼。借着微弱的光亮,刘二隐约看到船上的人们正忙碌着,手中挥舞着硕大的渔网,似乎在捕捞着什么珍贵之物。但彼时黄河方歇,波涛未平,寻常船只怎敢轻易涉足这危机四伏的水域?况且,那船在狂风巨浪中竟稳如磐石,丝毫不见颠簸,实属诡异。 刘二心中惊疑不定,却也好奇难耐,一夜未眠,只盯着那船。待到晨曦初现,河面突起浓雾,待雾气散尽,那神秘的大船已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次日,刘二将这奇遇告知了乡亲邻里,村里那些饱经风霜的老河工听闻此事,纷纷摇头叹息,说那是古代术士卢生所造的“太岁船”,再次现身黄河,预示着不祥之兆。 提及卢生,此人乃秦始皇时期的一位传奇术士,虽名声不及徐福显赫,但在那个时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相传,卢生海外寻仙归来,呈给秦始皇一本奇书《录图书》,书中藏有惊天预言:“亡秦者胡也。”这短短五字,彻底颠覆了帝国的命运走向。 秦始皇误以为“胡”指的是北方的匈奴,遂派遣大将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征,迫使匈奴远遁。不仅如此,为永绝后患,他更是倾全国之力,征调七十万民夫,耗时数载,构筑了那道横亘东西、震撼古今的万里长城。 讽刺的是,秦始皇未曾料到,真正的“胡”并非外患,而是自己的儿子胡亥。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长城的修建,劳民伤财,激起了民间的强烈不满,最终导致了焚书坑儒的悲剧,以及陈胜吴广起义的爆发,秦朝大厦一夜崩塌。 至于卢生与这“太岁船”的渊源,还需从徐福东渡的故事讲起。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二次巡游,至渤海之滨,偶遇海市蜃楼奇观。徐福趁机进言,称那幻象为海外仙境,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居住着能赐予长生不老之药的仙人。始皇帝闻言大悦,随即派遣徐福率领数千童男童女,踏上寻觅仙药的航程。然而,徐福归来时两手空空,声称遭遇海神,海神嫌礼薄,未予仙药…… 对此,始皇内心深处的信念坚不可摧,他不仅相信海外有仙山,更坚信仙药的存在。于是,他不惜倾尽国库,下令建造了一艘前所未有的豪华楼船——蜃楼,其规模之宏大,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第96章 不死药 同时,为了表达对神明的虔诚与尊重,他又精心挑选了三千名童男童女,他们身着彩衣,面带纯真,携带了满载的五谷杂粮、奇珍异宝,一切准备就绪后,再次派遣徐福率领这支浩荡的队伍,踏上寻找不死仙药的征途。 然而,时光荏苒,几年光阴转瞬即逝,徐福却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始皇日复一日地期盼,渴望得到那传说中的仙药,以延续他的霸业与生命,但希望的渺茫逐渐将他淹没在无尽的忧愁与失落之中。 某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始皇手握那颗传说中能辨忠奸、预示未来的随侯珠,独自一人在宫中漫无目的地徘徊。或许是连日来的忧虑使他疲惫不堪,又或是随侯珠本身蕴含的神秘力量,他竟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 梦中,他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手中的随侯珠突然裂开,化为两条身形庞大、威严无比的巨龙,它们口吐祥云,脚踏翻滚的波涛,悠然自得地游进了波澜壮阔的黄河,最终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始皇猛然惊醒,却发现掌心空空,随侯珠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凉意和无尽的疑惑。 惊慌之下,始皇急召卢生进宫,一方面希望这位博学多才的术士能为他解此梦境之谜,另一方面也寄望于卢生能找到随侯珠的下落。卢生掐指推算,面色凝重,心中暗自思量,随即向始皇上奏,建议再次查阅那本神秘的《录图书》以探究竟。 始皇闻言,立即命人取来《录图书》,只见书页间赫然显现出一行新字,字迹古朴,仿佛自天成:“随侯珠,岁月流转,渐具灵性,终化双龙,乃天子之兆。” 始皇阅后,心中震撼不已,立刻命令卢生火速前往黄河,务必追回那两条脱逃的龙。殊不知,这两条龙的未来,将与汉高祖刘邦、西楚霸王项羽的命运紧密相连,但这一切,此刻还只是未解之谜。 为了追踪二龙,卢生决定建造一艘前所未有的太岁楼船,其目的不仅是利用太岁之名,以镇压黄河中可能存在的怨魂邪灵,也是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免受水下未知生物的侵扰。在选定吉日后,卢生带领三百名精挑细选的方士,携带《录图书》,乘风破浪,沿着黄河顺流而下,踏上了寻找双龙的艰难旅程。 当太岁船驶至一处名为“龙门”的险峻之地时,河面上出现了一位看似平凡的老渔翁,正悠然自得地撒网捕鱼。夜色温柔,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老渔翁的歌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白家王,行事妄,遣鲈鱼逐龙王行。 鲈鱼日行仅十里,龙王瞬息越三江。 三年六月空追逐,恐老矣,难及龙尾长!” 卢生身为方士,对世间万物皆有独到见解,他立刻领悟到歌词中的隐喻:“白家王”合字即为“皇”,而“鲈鱼”则暗指自己。尽管歌词寓意并不悦耳,却是一针见血地道出了现实的无奈。卢生意识到,老者的出现绝非偶然,或许正是为了指引自己。老者超凡脱俗的气质,更让他确信对方绝非凡人。 于是,卢生满怀敬意地走向老者,一番寒暄后,两人竟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交谈甚欢。卢生趁机向老者求教,如何才能找回那两条神秘的龙。 老者缓缓道来,言及二龙已分别落入两位未来的帝王之手,一位在江东,另一位在沛邑,想要追回,无异于登天之难。但老者并未就此放弃,他给卢生提出了一个计策:用特殊的黏土制作一种奇异的坛子,并配以众多的人形陶俑。卢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船上那些栩栩如生的“乘客”,竟是人形陶俑。 老者进一步指示卢生,驾驶太岁船前往黄河某特定河段,据说那里曾有龙气遗留。只要能将龙气封存于泥坛之内,并施以古老的诅咒之术,便有可能削弱二龙的力量,使之由龙降格为蛟,从而无法主宰天下。 卢生感激涕零,正欲告辞,却被老者轻轻拦住。老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似乎在说:“天机既已泄露,你总该有所表示?” 卢生心中暗自盘算,不愿因一时冲动而与这位看似平凡实则深不可测的老者结下梁子,于是语气平和地询问老者的真正需求。老者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透露出一年之后,他将有要事需借用卢生手中的太岁船,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时光荏苒,转瞬间一年已逝,秦始皇在沙丘之地猝然离世,帝国的天空仿佛因此蒙上了一层阴霾。紧接着,次年,项羽在江东振臂高呼,起义的烽火迅速席卷大地,历史的车轮轰隆向前,无人能挡。 而卢生,自那日之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江湖传言四起,有人说,黄河深处那些积年累月积累的冤魂,洞悉了卢生心中的秘密计划,他们渴望终结秦朝的暴政,于是在太岁船满载龙脉之气、行于黄河波涛之时,合力掀起滔天巨浪,将太岁船永远地吞噬在了浑浊的河水中。 自此,太岁船及其承载的秘密,仿佛被厚重的历史尘埃深深掩埋,成为了后人口中流传的神秘传说。 直至北宋年间,一群黄河岸边的船工,在一次清理淤泥的劳作中,意外地发掘出了卢生遗留下的六十四片金属碎片。这些残破的金属片上,依稀可见关于太岁船的斑驳记载,尽管岁月的侵蚀让许多文字变得模糊不清,但那份古老的气息依然引人遐想。 在不懈的努力下,有心人从这些几乎被遗忘的金属片中拼凑出了一条关键线索——太岁船确实在黄河深处沉没,而那本传说中的旷世奇书《录图书》也随船沉睡于水底。这一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无数能人异士心中的涟漪,他们纷纷踏上寻宝之旅,试图揭开太岁船的神秘面纱,却都无功而返。 第97章 强压 直到花园口大堤的一次决口,千年的等待似乎有了回应,那艘传说中的太岁船在洪水的裹挟下,短暂地浮现在世人眼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点燃人们心中探索未知的熊熊热情。 十八年前,太康遵照老局长的密令,得知有人在黄河上捕捉到太岁船的蛛丝马迹,一行人便以地质考察为名,踏入了这场未知的探险。然而,太岁船内部不仅布满了精妙绝伦的机关陷阱,更弥漫着令人迷失的幻术,众人被困其中,度日如年,最终在饥饿与绝望中陨落于这艘古老的船上。 笔记的尾声,留给我的是一段深情而又遗憾的告白。他一生为他人占卜未来,却从未为自己至亲的命运算上一卦。那最后一卦,饱含深情,是对尚未出生的孙子的无限期许。这份沉重的爱,化作了绝命诗,字字锥心。 按理说,我应当为此动容,但内心却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相比之下,那张泛黄的照片更能触动我的心弦,因为它直接勾勒出了一个我未曾谋面却血脉相连的亲人形象,那是笔记中的文字难以描绘的深情厚谊。 我轻轻合上笔记,目光转向了爷爷那干瘪的遗体,无论过往如何,血浓于水,我恭敬地磕了三个头,以示敬意与哀悼。不经意间,我注意到爷爷颈部以下竟是空荡荡的,仅余白骨,衣物掩盖之下,若非细心观察,难以察觉这一诡异之处。 他的肉身何去何从?按常理推断,头部既然得以风干保存,躯体不应轻易腐坏。我细细回味笔记中的点滴,心中渐渐勾勒出一幅幅画面。如果推测无误,爷爷去世后,竟遭遇了被食之惨剧。人性的冷漠与残忍,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不寒而栗。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撼与悲凉,重新审视整个事件。显然,我们所找到的太岁船并非真正的古物,而是卢生精心打造的复制品,其核心价值或许正是那本《录图书》。真相背后,隐藏着更多未解之谜,等待着我去探寻。 在这幽暗而略显神秘的船舱之中,我环顾四周,心中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一艘古旧的船只,按理应布满海盐侵蚀的痕迹与航海图的残卷,却为何在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座洁白如雪、雕工精细的白玉台子?这不仅打破了我对船只应有的认知,更像是一抹突兀的异色,挑战着逻辑的边界。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位在海边偶遇的老渔翁,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无数未解之谜。难道,这艘传说中的太岁船,在他那双巧手下经历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转变?但其目的何在?是为了隐藏某个惊世的秘密,还是为了守护某件无价之宝? 思绪流转间,我又不禁对另一件事感到困惑——地质勘探局,一个看似与古老船只风马牛不相及的机构,怎会与太岁船扯上关系?除非,这个所谓的地勘局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色秘密,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力量惊人。 正当我沉浸在种种谜团之中时,池敏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他合上手中的笔记,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有什么新发现吗?是否找到了解开这一切的关键线索?” 我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关于这艘船的来历,我心中已有了些眉目,不过,你手中的笔记或许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池敏浩闻言,自豪地展示着手中的日记本:“这是骆左的私人记录,他也是地勘局的一员。看,这是他的工作证件。”他边说边从日记本中抽出一张泛黄的工作证递给我。我接过一看,那张证件确凿无疑属于地勘局,照片上的骆左,约莫四十多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探险者的坚毅与好奇。 池敏浩继续讲述:“根据日记记载,当年进入太岁船的共有六人,但为何只有你祖父的遗骸留存于此?”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却在四周的石壁上游移不定,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我立刻领悟了他的暗示:“你是说,其余的石壁之后,可能还隐藏着其他人的遗骸?” 池敏浩轻轻点头,神色凝重:“我有种预感,其余五面墙背后,藏着他们的秘密。他们遭遇了某种超乎想象的恐怖存在,那些未知的生物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我闻言,不禁苦笑,对池敏浩的天真想法感到无奈:“你以为那些‘东西’会仁慈到杀人后还帮忙藏尸?你也太乐观了!”我带着几分责备的眼神望向他,心中暗自叹息,跟随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般缺乏经验。 池敏浩被我批评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挠头,一脸无辜。 我叹了口气,试图引导他思考:“别胡乱猜测了,他们很可能已经设法逃脱。而那个将我们引至此地的幕后之人,说不定正是当年的幸存者之一。” 池敏浩满脸疑惑:“怎么可能?船上明明藏有宝物,谁会放弃这样的财富不带走?”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宝物是否存在尚且不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艘太岁船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隐藏的秘密,远比金银财宝更为诱人。” 池敏浩仍不死心,急于证明自己的猜想,开始在石壁上敲敲打打,试图寻找隐藏的机关。他逐一检查每一寸墙面,连最不起眼的角落也不放过,但回应他的只有单调的回音,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现。 最终,他失望地吐了口气,回头看向我,眼中满是不解:“真是奇怪,其他人究竟去了哪里?难道他们真的逃出生天了?” 我淡然一笑:“有何不可?世间之事,往往出人意料。” 池敏浩眉头紧锁,摇头否认:“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骆左在日记中提到,他们几乎饿得濒死,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祖父作为第一个倒下的人,如果连他都无法坚持,其他人又怎能幸免?这其中,定有我们尚未揭开的真相。” 第98章 内心波澜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波澜,再次将视线转向爷爷那静默无声的遗体,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既有哀痛,又有难以置信的震惊。池敏浩一脸茫然,仿佛被我的话打入了另一个世界,“脱…脱你爷爷的衣服?”他结巴地重复,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我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错,揭开这一切秘密的关键,就隐藏在他的衣物之下。”池敏浩半信半疑地,手指微微颤抖地解开了那件历经风霜却依旧保持着几分古雅之气的唐装纽扣。随着衣物的缓缓展开,一具空洞洞的骨架映入眼帘,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凄凉与诡异。 更令人惊骇的是,骨架的胸腔内,竟赫然摆放着一颗干瘪的头颅,周围散落着几片零星的白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这哪里是一具尸体的残骸,分明是两具! “他们…他们吞噬了你的祖父!不,不只是他,还有另一个人!”我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心上。“没错,根据遗留的物品判断,另一具应该是骆左。现在,你应该明白他们为何能在这绝境中存活了?”我解释道,尽管这真相残酷得让人难以接受。 池敏浩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他僵硬地凝视着那两堆沉默的白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人啊!而且,是共事多年的同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 我叹了口气,试图让他理解这背后的逻辑:“设想一下,如果不是他们所为,又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隐藏尸骨,甚至精心装扮,企图掩盖真相?他们只是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寻求一丝心灵上的慰藉。”池敏浩反驳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不解:“但吃人,这绝不是出路!他们本可以一同面对死亡的。” “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人的理智往往会被生存的欲望所吞噬。”我淡淡地说,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多余的心力在此停留。“对了,你说他们一共六个人进入,除了你提到的,还有谁?”我转移话题,轻拍他的肩,试图引导他向前看。 池敏浩恍惚间回过神来,缓缓吐出几个名字:“高琦,老局长,还有小鸽子。” 高琦的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我的思绪,我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太岁船的探险者之一。这巧合实在太过惊人,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银菩萨能够开启太岁船的秘密,原来是因为高琦曾亲历其境,并且成功离开,将银菩萨带出了那个神秘的空间。 但随即,新的疑问如潮水般涌来:他是如何带着银菩萨逃出生天的?为什么我们手中的银菩萨能使用两次?或者,这世界上存在着不止一尊银菩萨? 正当我沉浸在思考中时,池敏浩的提醒将我拉回现实:“还有一个成员的信息被刻意抹去了,何必追究这些呢?我们还是快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理解他的急切,于是指了指通往三层的入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二楼估计已经被搜刮一空,我们还是直接去三楼看看。” 三层的入口是一扇古朴而庄重的青铜大门,与二楼的门相比,它显得更为威严,仿佛守护着某种古老而珍贵的秘密。我踏上通往那扇门的阶梯,青铜门上雕刻的龙头栩栩如生,龙口含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铜环,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等待着勇敢者的开启。 油灯那柔和而昏黄的光晕,仿佛是初晨第一缕阳光,温柔地驱散着门后涌动的深邃黑暗,将其一点点挤入古老木墙的斑驳缝隙之中。随着我手中铜环轻轻一拽,那扇沉重的青铜大门竟意外地发出了低沉的轰鸣,缓缓升起,宛如古代巨兽苏醒时的喘息,透露出一丝不可言喻的神秘与庄严。 展现在我眼前的,并非期待中的广阔天地,而是一条狭窄且短促的通道,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隐秘的暗室。这个空间仅约两步之遥,却布置得别有洞天。三尊青铜塑像静默地立于其中,它们的存在使得这方寸之地充满了超乎想象的威严与庄重。 右侧,一只蜘蛛正以细腻的工艺展现着结网吐丝的姿态,每一根丝线都似乎蕴含着生命的张力,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关于智慧与陷阱的古老传说;中央,一尊雄狮雕塑昂首挺胸,眼神中流露出无畏与骄傲,每一道纹理都雕琢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它便会发出震天响的咆哮;左侧,则是一只温顺俯首的青牛,其姿态平和,仿佛在默默承受着世间的重量,传递着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力量。这三件艺术品,任何一件置于世间,都足以让考古学家们为之倾倒,陷入对其历史与艺术价值的狂热探索。 然而,面对如此奇景,我心中却非兴奋,而是满腹疑惑。古楼的结构本应上下一致,一楼宽敞达数十平方米,按理说三楼也不应有太大差异,但眼前这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无疑颠覆了我的预想。难道,这里隐藏着更深的秘密,是通往真正机关的钥匙? 思绪至此,我不禁将目光再次聚焦于这三尊塑像之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愈发强烈,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梦境中曾与它们相遇。突然间,灵感如闪电般划破心际——这是风水学中的“和形”之术!右侧蜘蛛象征着“蜘蛛结穴”,寓意聚财纳福;左侧青牛则是“青牛下田”,代表勤劳与丰收;而中间的狮子,本该是“狮子挂铃”,象征着镇宅驱邪,但此刻狮子颈间空无一物,铃铛的缺失让我一时陷入了困惑。 正当我为此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猛然间一拍脑门,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铃铛就在我的背包里!我连忙卸下背包,手忙脚乱地取出那枚小巧的铃铛,小心翼翼地悬挂在了狮子的脖颈上。 第99章 不由自主 铃铛轻触青铜,清脆悦耳的铃声顿时在太岁楼内回荡开来,那声音纯净而悠扬,如同精灵般穿梭于梁柱之间,久久不愿消散。就在这铃声余音未了之际,我眼前景象突变,青铜像后的墙壁竟缓缓向我这边移动,与此同时,三尊塑像也随着墙壁的移动缓缓下沉,一切正如我所料——这是一个精妙的旋转机关! 随着机关的运作,不过片刻,那面厚重的墙壁已完全平铺于地面,化为一条新的路径。而在我眼前豁然开朗的,是一个璀璨夺目的广阔空间,无数光芒交织闪烁,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我用手遮挡着那刺眼的强光,逐渐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明亮。当我的视线渐渐清晰,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映入眼帘:室内堆满了色泽如金似玉、晶莹剔透的龙砖,它们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仿佛每一块都蕴含着天地的精华;而那些水桶粗细的龙柱,通体洁白透亮,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柱身上的龙纹仿佛拥有生命,正缓缓游动,展现出一种超越凡俗的艺术魅力。 或许有人会问,何为龙砖?何为龙柱?简而言之,它们都是通过特殊技艺,将龙脉之气封印于珍贵玉石之中,再雕琢成钻石形状的宝物。这些龙气赋予了它们超越普通玉石的非凡之美,不仅能滋养环境,更有着非同寻常的观赏价值。据传,那传说中的昆仑龙楼,便是由数以万计的龙砖龙柱构筑而成,其辉煌壮丽,难以言表。 乖乖嘞!眼前这一幕,真叫人瞠目结舌,密密麻麻的龙砖龙柱堆砌得如同小山一般,这艘太岁船的主人究竟有何等宏图大志,难道是要在这方寸之间,重建一座传说中的龙宫? 我满腹疑惑,视线在房间内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古老木箱上。那木箱静默地躺在龙砖堆叠的基座上,外表朴实无华,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无声地牵引着我的脚步。当我回过神时,已不由自主地站在了箱子跟前。 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木箱盖子缓缓开启,箱内之物逐一显露,共计七件奇珍异宝,令人目不暇接: 首当其冲的是一根半尺余长的青铜短棍,其粗细不过拇指,上端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首,下端则嵌有两枚小巧的按钮,显然隐藏着机关,是一件精妙的暗器。 紧接着是一串青翠欲滴的手链,红绳穿系着八颗浑圆的青玉铃铛,铃身小巧玲珑,青光流转,清脆悦耳之声似在耳边回荡。 第三件乃是一本封面泛黄、古朴沧桑的线装古籍,封面上的篆文古奥难辨,似乎藏着千年的秘密。 第四件则是一卷乌黑中透着青绿的竹简,简上的文字古朴苍劲,透露出浓厚的历史气息。 第五件物品是一个小巧的玄武造型铜香炉,炉身雕刻细腻,玄武形态生动,仿佛随时会腾云驾雾而去。 第六件是一个仅巴掌大小的精致小盒,盒面镶嵌着奇异的纹路,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最后一件,也是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颗鸡蛋大小的血色珠子。那珠子红得深邃,仿佛内含无尽的宇宙,当我凝视它时,竟产生了一种与人对视的错觉,仿佛珠中藏有一双幽邃的眼睛,正含着微妙的笑意审视着我。 正当我沉浸在这些宝物的奇异魅力中时,池敏浩兴奋的声音突然响起:“凌串,咱们发达了!这么多宝物啊!” 我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身旁。池敏浩性急,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弯腰向箱内探去,准备直接取宝。 我心中一紧,这些宝物来历不明,万一附有剧毒或是诅咒,岂能轻易触碰?正欲阻止,却听一阵苍老而飘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年轻人,我的宝贝可不是随意可得,若想拥有,你又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池敏浩和我皆是一愣,四下张望,却寻不到声音的源头。那声音低沉而苍老,显然是出自一位老者之口。此情此景,对方隐于暗处,实力未知,明智之举应是避其锋芒。 我轻拍池敏浩的背脊,示意他暂且退后。然而池敏浩却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不仅没有后撤,反而梗着脖子,对着虚空喊道:“你想要什么来换?” “任何东西都行,比如你的生命,或者你亲人的一条命。”老者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得意。 “任何命都可以?”池敏浩的提问让我忍俊不禁,心下暗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把老者当作的“交易中介”? 老者似乎被池敏浩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一时语塞。 “喂,老头,你咋不说话了?”池敏浩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那个……这个不行换……” “不行换?你刚才不是说什么命都能换吗?”池敏浩步步紧逼,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我……”老者刚欲解释,却被池敏浩打断:“你这人怎么言而无信呢?你的话里有几句是真的?我看这箱子里的东西,怕也不是你的?” “怎会不是我的?”老者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意。 “那你如何证明这些都是你的?”我见状插嘴,试图让对话回归理性。 “你!小家伙,你再这般无理取闹,信不信我即刻就—”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音量陡然提升,如同夏日惊雷般轰鸣,几乎要将我的耳膜震得生疼。也正因这突如其来的怒吼,一个奇异的现象悄然映入我的眼帘。 油灯的光芒较之先前骤然增亮数倍,那柔和而又不失力量的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覆盖的范围足足扩大了一圈有余。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光仿佛拥有了生命,不断向四周蔓延,驱逐着每一寸黑暗,那些原本肆意盘踞的暗影在这光明面前纷纷败退,犹如战败的士兵,狼狈逃离。 老者的威胁随着光明的扩张而逐渐消散,仿佛被这股温暖的力量吞噬。手中的油灯,竟成了克制此地未知之物的神器。既已知晓此秘,何必再多言辞浪费唇舌? 第100章 沉默 池敏浩见那神秘声音不再响起,再度嚣张起来,而我则懒得与之纠缠,迅速行动起来。我解开背包,将周围散落的宝物一股脑儿地塞入其中,背包虽已鼓鼓囊囊,但在仔细整理后,竟又腾出了些许空间。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几块珍贵的龙纹砖也收入囊中。 池敏浩目睹这一幕,显然是被我的贪婪之举惊得目瞪口呆,圆睁的双眼仿佛石化了一般,难以置信地盯着我。 “发什么愣?赶紧动手啊,你不是想要宝贝吗?”我催促道。 “可那老头不是说要交换吗?”池敏浩迟疑地问。 “交换?哼,你以为这些都是他的?这些都是他从别人那里掠夺而来。他能抢,我们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磨蹭了,天色即将破晓,时不我待。” 池敏浩半信半疑地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后,见那声音再未出现,便毅然决然地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铺在地上,开始麻利地摆放起龙纹砖来。 我们二人如同夜行的盗贼,疯狂地搜刮着一切可得之物,直至背包再也无法容纳更多,这才罢手。我抬头望向楼梯尽头,那里静静伫立着一扇紧闭的门,暗示着太岁楼尚有第四层的存在。然而,鉴于当前的体力与状况,探索那未知的第四层只能成为一种奢望。 估算着时间已晚,我们连忙离开了这艘神秘的太岁船。外头的世界已被皑皑白雪覆盖,每一步踩下去,雪深及踝,发出“吱吱”的声响,清冷而寂寥。 随后的几日,我们全身心投入到养鸡场的筹备工作中。父亲并未明确反对,但也未曾表示支持,只默许我将养鸡场建在了南地,而他自己则选择留在老家,继续他那似乎永不厌倦的废品回收生涯。 对于父亲为何如此执着于拾荒,我心中充满了不解,总觉得他背后隐藏着某些不愿与我分享的秘密。至于我的身世之谜,我选择了沉默,没有对他透露半分。 池敏浩人脉广,不出一周,养鸡场便拔地而起。从此,我便以此为家,日夜相伴于这些嗷嗷待哺的小鸡之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也就远离了拾荒的生活。而父亲,依旧固执地守着他的废品王国,拒绝搬离。 那滴蕴含神奇力量的金童泪与水混合后的饮品,我和池敏浩平分秋色,连续饮用了三天方告罄。尽管我并未感受到任何超乎寻常的转变,但隐约觉得视力似乎有所提升,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更加清晰。 闲暇之余,我常会翻阅那本古朴的书籍,试图从中寻找线索。至于那卷晦涩难懂的竹简,我仅粗略浏览一遍便束之高阁。池敏浩则带走了那个精致的盒子与珠子,其余物品皆归我所有。 那串手链我始终未能探究出其奥秘,好在那支青铜短棍却颇为实用,原来是一柄发射银针的暗器,其名何谓,我却无从得知。 让我们再次回到那本书的话题,书中所述内容引人入胜,讲述的正是如何探寻世间罕见的龙宝。龙宝,乃龙气经年累月汇聚而成的奇珍异宝,形态各异,却皆因蕴含龙之精魄而被统称为龙宝。 时间仿佛拖着一条璀璨的尾巴,如同夜空中疾驰而过的流星,转瞬之间,三月已悄然而至。冬日的严寒悄然遁形,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怀抱,轻轻地、不容拒绝地拥抱着大地。 院子里,那些新栽的果树仿佛也感受到了季节的更迭,争先恐后地从沉睡中苏醒,抽出了一根根嫩绿的枝条。在晨曦的金色阳光温柔地抚摸下,这些嫩枝泛起了生机勃勃的翠绿光晕,宛如翡翠雕琢,熠熠生辉。一群群毛茸茸的小鸡,在这新生的绿意下悠然自得地漫步,偶尔低头啄食,偶尔仰首咕咕,为这宁静的早晨添了几分生动与欢愉。 我轻轻收回漫游的视线,缓缓站起身,伸展着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体。心中不禁暗想,若余生都能如这般宁静美好,那该是何等的惬意。转身之际,不经意间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悠悠指向了十点的位置,提醒着我时光的悄然流逝。 桌面上散落着几本泛黄的古籍,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神秘,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整理好,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门外,那些与我朝夕相处的小鸡们似乎早已习惯了我的脚步声,一听到动静便纷纷拍打着稚嫩的翅膀,欢快地围拢过来,那场景既温馨又充满生活的趣味。 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期待,春日里野外的食物虽渐丰盛,但对这些小家伙而言,我的喂食仍是它们最期待的时刻。我端起满满一盆金黄色的玉米粒,随着我的靠近,一阵阵熟悉而亲切的谷物香气随风飘散,引得小鸡们更加兴奋。 正当我专注于喂食之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摩托车轰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不用猜也知道,是池敏浩,那个在我生活中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形式上的客套,因此,即便此刻我正忙于手中的活计,也不觉得需要特意去迎接他。 刚把盆子放下,池敏浩那爽朗的声音便远远传来:“凌串,吃过早饭了吗?” 我不禁低声嘀咕,带着几分无奈与亲昵:“都已经十点了,谁家这会儿还不吃饭呢?”边说边顺手给水盘添了些清水,让小鸡们解渴。 “哎,你这家伙,怎么不理我呢?”池敏浩故作不满地嚷道。 “哪有不理你,是你自己离得太远没听见。”我边说边转头,却意外发现池敏浩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年纪与我们相仿,一头干净利落的小平头,却遮不住他眉宇间的清秀与文雅。他身着一套明显是新置的衣裳,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唯独手中紧抱的旧式军绿色背包显得格格不入,那背包上锈迹斑驳的五角星图案,透露出它曾历经的沧桑岁月。 青年与我对视的一刹那,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低下了头。我不禁在心里嘀咕,池敏浩这次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 第101章 哭笑不得 池敏浩捕捉到我眼神中的疑惑,连忙把我拉到一旁,我趁机追问:“这位是?”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池敏浩的回答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认识你还带回来?” “别急嘛,听我说。我在大桥下看到他孤零零的,怪可怜的,想着你经常外出给人看风水,养鸡场总得有人照看,他就正好合适。你给他口饭吃,他帮你照料养鸡场,两全其美嘛。” 虽然这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我心中还是有些顾虑。毕竟,我这里藏着些不便示人的秘密,万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后果不堪设想。可望着青年那副无助的模样,我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点了点头,决定留下他。 池敏浩见状,得意地笑了,冲着青年招手:“来,以后你就跟着凌串住在这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闻言,缓缓走近,边走边在口袋里摸索,最终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显示他比我小两个月,名叫骆宾,还持有正式的身份证明。 “你有身份证,为什么不去找家人呢?”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关切。 我紧锁着眉头,眼神仿佛被无形的磁力牵引,牢牢吸附在那张身份证上。骆宾这两个字,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不经意间在我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让我莫名联想到骆左这个名字。这两人之间,难道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疑惑与好奇交织,让我的思绪变得纷繁复杂。 我抬起头,不自觉地望向骆宾,只见他神色尴尬,目光闪烁不定,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低下了头。这一系列微妙的动作,如同无声的语言,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别担心,如果你是因为没钱回家而困扰,我可以帮助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诚恳,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 然而,骆宾只是轻轻摇头,头埋得更低了,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穿透的羞涩。这样的反应让我感到困惑不解,一个少年,即便是再内向,也不至于如此难以启齿?我的心中不禁生出更多的疑问。 “你……是不是不能说话?”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假设,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毕竟,人们常说“十聋九哑”,但我也清楚,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不能说话的人都天生如此。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也有一份期待答案的紧张。 出乎意料的是,骆宾轻轻点了点头,确认了我的猜测。他虽然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但从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我能感受到他对我们的话语有着清晰的理解。这意味着,他的失语很可能是后天造成的,而非天生。 “那你能不能写字交流呢?”我继续问道,希望能找到一种沟通的方式。 骆宾再次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对我找到了与他沟通的方法感到一丝欣慰。 正当我准备进一步询问时,池敏浩突然介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小宾,我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注意路边的动静。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一辆古董级别的老凤凰自行车停在了门口,车上的乘客是一位年逾六旬、面带慈祥笑容的老者,远远地就开始向我们挥手致意。 我不禁有些懊恼地瞪了池敏浩一眼:“你这家伙,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回来?”心里暗自抱怨,刚从那次冒险中收获颇丰,还没来得及整理战利品,可不想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打扰。 池敏浩却一脸无辜地辩解:“这次真不是我招惹的,但我敢打包票,这位肯定是姜木楼的人。我先带小宾转转,你赶紧处理你的事情!” 眼看老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没时间和池敏浩争执。他冲我做了个鬼脸,拉着骆宾一溜烟跑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望着他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追上去踢他两脚。 然而,老者的步伐已至近前,我只好无奈地抿了抿嘴,调整情绪,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迎了上去:“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老者咧开嘴,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显得格外亲切,一边寒暄,一边递给我一支烟:“顾先生,我是姜木楼的,想请您帮忙看看宅子的风水,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听到“姜木楼”三个字,我心里暗自嘀咕,池敏浩这家伙,还说不是他招来的?如果不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位老人来自姜木楼? “大爷,您是要看住宅的风水布局吗?”我明知故问,对于行内人而言,阳宅通常不会轻易出现问题,况且建筑商多少都会遵循一些基本的风水原则,避免犯下低级错误。考虑到老人的年纪,我更不愿意让他为此破费,于是便随口提了几点简单易懂的风水建议,本想就此打发他离开。 没想到,老人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显得更加焦急:“顾先生,您还是跟我走一趟!您说的这些我实在不懂,若不是真的出了问题,我也不会来麻烦您。咱们都是乡亲,就当是帮个忙!” 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迫切,那份真诚与无助让我难以拒绝。最终,我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请他留下地址,自己则转身回屋,准备一些必要的工具和资料,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帮忙”不会太过复杂。 我不知道的是,正是这次前往姜木楼的旅程,冥冥中应验了我爷爷早年为我占卜的卦象——三月飞黑雪,一场不寻常的际遇即将拉开序幕! 我回到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行囊,确保一切必需品都已归置妥当。随后,我向室友池敏浩打了声招呼,告知他即将外出的消息,便踏出了门扉。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小径上,预示着这一天或许并不平凡。 第102章 及时阻止 半途,我偶遇了那位常被人称作“姜小眼”的老头。他身形瘦削,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子机灵。见他踽踽独行,我便热心地提出捎他一程,老头欣然接受了。车内,引擎低吟,仿佛为这场对话铺设了静谧的背景音乐。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我和老头之间的对话也逐渐深入。他姓姜,是村里的一位独居老人,因一双细小而精明的眼睛而得名“姜小眼”。多年来,他一直寄住在侄子姜汉家中,享受着侄子如亲子般的悉心照料。姜汉夫妇在外务工多年,留下两个孩子与老姜相伴,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其乐融融。 然而,半年前,姜汉突然决定放弃漂泊异乡的生活,怀揣着回乡创业的梦想,计划在家门口办起养猪场。这本是一桩好事,却因场地限制而遇到了难题。恰逢此时,同村的袁扣有意出售一块宽敞的宅基地,价格诱人,仿佛是命运的安排,让姜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但老姜,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心中却泛起了涟漪。他深知这块宅基地背后隐藏的秘密,那是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据说,此地原是一个深坑,后来虽被填平建房,却似乎并未完全摆脱过往的阴霾。袁家入住后,怪事频发,袁扣的母亲无故发疯,日复一日坐在门前,口中念念有词,情形与今日姜汉妻子惊人相似。 袁家曾请来风水先生查看,得出结论是宅基地下藏有一条泥鳅精,欲娶袁母为妻,导致这一系列不幸。尽管袁家不惜重金试图破解,最终仍未能挽回,只得黯然迁离。这段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渐渐被年轻一代遗忘。 袁扣之子在城市安家立业,欲接父亲同住,便决意出售旧宅。姜汉不顾老姜的反对,毅然购下了这块宅基,满心欢喜地筹备着新生活的开始。然而,好景不长,新居落成不久,姜汉的妻子竟也步了袁母的后尘,陷入了同样的疯狂状态,令人扼腕叹息。 当我抵达姜汉家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酸。一位本该风韵犹存的女子,此刻却蓬头垢面,坐在一堆沙砾之上,与两只流浪狗争执不休。她的马尾辫缠绕着枯枝败叶,唇边沾满了污垢,昔日的美丽被无情的现实所吞噬。破烂不堪的羽绒服敞开着,露出内里散落的羽毛,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心境。赤裸的双脚,袜子不知所踪,仅剩的两只雪地靴,一只遗弃在门槛边,另一只则孤零零地躺在路边,仿佛是她内心世界的写照。 两只狗,一黄一黑,一前一后包围着她,发出阵阵急促而不安的吠声。那只黄色的小狗,尾巴紧紧夹在腿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恐与无助,它的眼中似乎也映出了对眼前这一幕难以言喻的同情与不解。 疯女子的反击犹如狂风骤雨,她不仅骂声连连,还灵巧地抓起一把把沙粒,精准地向那两只狂吠的狗掷去,间或模仿犬吠,发出几声尖锐的“汪汪”,让整个场景显得既荒诞又紧张。她的鼻涕如同春日里新抽的嫩叶般翠绿,与那晶莹如水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的口水交织在一起,在下巴上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忍直视的画面,仿佛是自然界中某种奇异而扭曲的装饰。 我自认阅人无数,也见识过不少精神失常之人,但如此疯狂且毫无顾忌的场景,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恐惧如同电流般窜过我的脊背,令我握着车把的手猛地一颤,本已停下的车辆竟不受控制地向前窜出一大段距离。我慌乱中迅速松开紧握的把手,手指颤抖着拧熄了引擎,车子终于在一阵踉跄后停稳。 几乎是在同时,姜老头仿佛被无形的火苗追赶,急不可耐地从副驾驶位置跳出,直冲向那位举止异常的女子:“哎呀,秀云呐,你咋又擅自跑出来了呢?”这一幕,无疑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这位举止失常的女子,正是姜汉的妻子。 秀云闻声,先是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随即她的情绪瞬间翻转,如同夏日里的暴风雨,猛然间抱住姜老头的腰身,放声痛哭,随即在地上打滚撒泼,如同孩童般无理取闹。岁月不饶人,姜老头年事已高,体力早已不复当年,仅仅几个回合,便被秀云的胡搅蛮缠弄得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姿势狼狈不堪,活似一只被绊倒的小狗。 秀云全然不顾及颜面,竟骑坐在姜老头身上,前一刻还是悲痛欲绝的哭泣,下一秒却转换为诡异的咯咯笑声,那笑声在这空旷的野外显得格外刺耳。她拍打着姜老头的臀部,仿佛是在驾驭一匹想象中的骏马,同时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口中发出“驾驾”的吆喝声。这本该是一幅温馨的亲子游戏画面,如今却因秀云的异常行为而变得诡异且令人不安。面对这样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上前劝阻,毕竟,谁又能预料到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秀云啊,我是你叔叔,别闹了,哎哟,我的老骨头啊!秀云,别打了!”姜老头在挣扎中夹杂着求饶,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痛苦。然而,他的言语似乎触动了秀云某根敏感的神经,只听她猛然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向前一扑,竟狠狠咬住了姜老头的耳朵! 情况危急,若不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我鼓足勇气正欲上前干涉,却突遭变故,两只原本对秀云有所忌惮的狗,此刻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一改之前的畏惧,猛地扑向秀云,张口便撕咬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狗与疯子之间的混战,是我此生从未有过的奇遇。 现场一片混乱,凄厉的叫声、飞扬的尘土,以及四处逃窜的黄沙,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面对如此失控的局面,我自知难以介入调停,更何况,如何劝解?两位是长者,一位是精神错乱者,唯一看似正常的姜老头,此刻正躺在地上承受着无妄之灾,我又能向谁讲道理? 第103章 将其埋掉 考虑到若不慎惹怒那两条恶犬,我恐怕也会落得个皮开肉绽的下场,但眼见情势危急,人命关天,我当机立断,奔向姜汉家,随手抓起一把木掀,再次冲回战场。 当我重返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两只狗已被秀云逼退,她龇牙咧嘴,发出阵阵怪叫,身上的羽绒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宛如一只披着破布的妖魔。那两只狗显然被秀云的气势震慑,哀嚎着夹尾逃离,而姜老头则捂着受伤的右耳,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趁秀云注意力分散,我连忙搀扶起姜老头,小心翼翼地将他往院子里挪动。姜老头显然是被刚才的遭遇吓坏了,眼中噙着泪水,嘴唇紧抿,全身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触发什么未知的危险。 踏入这老旧的院子门槛,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瞬间笼罩了全身,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张与不安。我下意识地减缓了脚步,心中暗自警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透过脊背,冷冷地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轻轻地松开紧握着的姜老头的手,手中的木掀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我缓缓转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转身之际,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秀云趴在地上,凌乱的刘海遮住了额头,却遮不住那双眸子中闪烁的奇异光芒,那是一种既似嘲笑又似怜悯的眼神,锋利如刀,仿佛能轻易割破人心的伪装。她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鲜血从齿间缓缓滴落,那模样,哪还有半分柔弱女子的影子,分明是一只因饥饿而狂躁的野兽,正蓄势待发。 心中暗叹,姜老头啊姜老头,你这次可真是把我推进了火坑。你的侄媳妇哪里是简单的疯癫,简直是被疯狂驱使的野兽化身! 虽然我并不惧怕正面冲突,但面对这样一位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的“对手”,我不得不谨慎行事。我缓缓后退,每一步都计算着距离,确保自己有足够的空间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秀云见到我的退避,竟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那张原本狰狞的脸庞瞬间变得纯真无邪,仿佛一个天真的孩童。她双手环抱空无一物的空气,低头轻摇,那姿态,就像是在温柔地哄一个看不见的孩子入睡。更令人惊异的是,她边摇边哼唱起了一首怪异的童谣,那歌声虽轻,却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直刺人心。 “晴朗天空飘雪花,乖巧孩子无足踏。泥泞寒冷唤母归,悲歌一曲为谁吟?儿啊儿,何故无足迹?呜咽声中,尽是哀伤与别离……” 这歌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充满了神经质的跳跃,让人捉摸不透。正当我被这诡异的氛围所震慑时,秀云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撕心裂肺的哭泣,那哭声中,没有了先前的疯狂,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悲凉与酸楚,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伤故事。 我呆立当场,内心五味杂陈。平日里的机智与冷静,在这一刻竟被一个疯子彻底击溃。与常人斗智,我或许有千百种手段,但面对这样一个精神错乱的灵魂,我竟束手无策。 秀云继续着她的“游戏”,她轻柔地将怀抱中的虚无放置于地面,继而在沙堆中快速挖掘,不久,一个深坑便显现出来。她再次抱起那无形之物,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哀愁,最终,她缓缓地用沙土将其掩埋。 目睹这一幕,我恍然大悟,秀云的行为似乎在重演某个令人心碎的场景,那童谣与举动,让我联想到了一个母亲被迫埋葬自己残疾孩子的悲剧。难道秀云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或者,她正被某个亡灵附体,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着自己的故事?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时,秀云完成了她的“仪式”,如失去灵魂般静坐在沙堆旁,不再有任何动静。我趁此机会,急忙回头寻找姜老头的身影,只见他蜷缩在院子的一角,捂着耳朵,泪水无声地滑落,那模样,满是无助与哀伤。 不知道被秀云那猛兽般的利齿撕咬成了何种惨状,只见鲜血如涓涓细流般沿着他的指尖不断滴落,染红了干燥的土地,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几近透明,显然是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虚弱无力。岁月已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此情形之下,若不及时救治,恐怕这位年迈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问题是,秀云如同一尊不可逾越的山岭,坚定地踞坐在门槛之上,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恐惧,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她的存在,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所有想要前进的脚步。 拼了!我心中暗自呐喊,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怕什么?就算我这小爷平日里看似文弱,但骨子里的倔强绝不输于任何野兽!你秀云若是真有胆量再对我张牙舞爪,那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来个以牙还牙,咱们两清!我从不仗势欺人,但也绝不允许自己平白无故受此委屈! 我猛地扔下手中的木掀,转身背起已近乎昏迷的姜老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外狂奔。令人诧异的是,自始至终,秀云竟如雕塑一般,静默地低垂着头,坐在那堆沙子上,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只是静静地见证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此刻,我心中无暇顾及秀云的异常,只一心想着尽快将老姜送往医院。阳光下,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每一步都踏着时间的紧迫。待到我们从医院返回时,已是日薄西山,午后三四点钟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归途上。 再次站在这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门前,沙堆上已不见秀云的身影,只留下一片空旷与寂静。姜家的大门紧闭,一把铜锁冷冷地挂在门环上,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姜老头一边感激涕零地向我道谢,一边从衣兜深处摸索出一把老旧的铜钥匙,轻轻旋开锁扣,吱呀一声,门扉应声而开,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第104章 古老风水 踏入姜家的院落,这是我首次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个遵循古老风水学建造的居所。它坐南朝北,严格遵循着坎宅的布局,这是八宅风水学中的一种典型格局,源自后天八卦的智慧,洛书的奥秘在此得以展现。八宅风水将住宅根据坐向的不同,分为东四宅与西四宅,同时,人的命格也被相应地分为东四命与西四命,两者相匹配,方能和谐共处,福泽绵长。 要确定一座宅子的宅卦,关键在于观察其坐向与大门的朝向。坐,即房屋的后方,而向,则是指大门所朝的方向。依据后天八卦的对应关系,房屋的坐向便决定了它的宅卦属性。 以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如果一家的大门朝向南方,那么这座房子便是坐北朝南,属于坎宅,归类于东四宅之中。坎宅的四个凶位分别位于东北方的五鬼位、西北方的六煞位、正西方的绝命位以及西南方的祸害位,而其余的四个方向则被视为吉位,能够带来好运与安宁。 对于姜家这所典型的坎宅而言,其房屋结构复杂,但只要找到中心点,便能轻易区分出吉凶方位。不过,我们暂且不谈室内布局,先来看看这院子的风水格局。正西方那一排猪圈,正好坐落在坎宅的绝命位上,这样的布局,无疑是在挑战命运的底线,恐怕这家人饲养的猪只会带来连连亏损,甚至到了最后,连亲人都难以辨认的地步。 我环视四周,除了猪圈的位置外,院子的其他角落似乎并无特别之处。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尽管头顶是炽热的夏日艳阳,周遭也无半点风声,但我却分明感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悄悄地从脚踝处攀爬而上,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疑惑地歪了歪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院子里的土壤上。那土色异常,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新鲜感,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不久前才被翻动过。 正当我心中疑虑重重之时,姜老头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那温暖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亲切。“先生,您喝口水,稍等片刻,我那侄子应该是带秀云去看病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先生,还是进屋坐,院子里风大,怪冷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让我在这略显诡异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人间的温情。 我轻轻地接过那个泛着淡淡釉光的青花瓷杯,手指不经意间摩挲过杯沿,感受到一丝温润。趁着递茶水的这个间隙,我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向老姜探问道:“大爷,您家盖这房子的时候,是不是还特意平整了院子呀?” 老姜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点头应道:“嗯,这地儿底子软,建房时可费了不少劲,垫了足足半米多深的土,拉土的车都跑了几十趟。好在用的是鲸落家的土,没让咱们掏一分钱。不然啊,光是买土的费用,怕是就得掏空腰包,少说也要几千块哩!” “鲸落?”这个名字如同一股清新的风,与我印象中这个质朴乡村的氛围格格不入,它带着一种文艺而神秘的气息。 老姜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微笑,似乎完全忘却了之前耳朵的不适,“那是我孙子的名字。” “您孙子?是姜汉给起的吗?” “不,这是我大哥还在世时取的。”老姜的回答让我颇感意外,一个能赋予孩子如此雅致名字的人,其学识与涵养定然不凡。我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大爷,您大哥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老姜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穿越回了往昔,“说来惭愧,他一年四季难得回家一趟,总是忙忙碌碌的。直到鲸落出生后,他才彻底安定下来。本以为一家子能和和美美,谁知道鲸落七岁那年,他妈妈突然离世,毫无征兆。紧接着,第二年春天,我大哥也染上了怪病,随她而去了。打那以后,这个家的担子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随着对话的深入,我们步入了老姜的家中。客厅宽敞豁亮,两间房的面积,却因简陋的布置显得空旷而寂寥。一套旧式沙发孤零零地摆在中央,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我的目光掠过四周,正欲找个位置坐下,却被东侧房门处传来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所牵引。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轻声呼唤,引诱着我去探索。 最终,好奇心驱使我走向那扇门,手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伴随着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想干什么?谁允许你碰我的房间了?” 未及转身,急促的脚步声已至耳畔,一只冰冷的手猛然推来,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踉跄而出,背部重重地撞在了邻近的墙上,痛得我一阵咳嗽。 老姜见状,连忙上前,一脸歉意地安抚我。借着这个机会,我瞥见了那位“不速之客”——一个留着短碎发、身着鲜艳红牛仔服的少年。他的脸庞俊秀,尤其是一对桃花眼,即便不笑也如含春水,眼角微翘,内敛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这样的眼睛,传说中总能给人带来无数情缘,但此刻,那双眼中闪烁的,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戒备。 少年的气质孤傲,仿佛一头不容侵犯的独狼,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他的怒火。老姜的反应更是验证了我的判断。在乡村,对待客人如此无礼,通常会遭到长辈的严厉训斥,但老姜只是向我道歉,丝毫没有责备少年的意思,足见其在家中的特殊地位。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决定暂时避开这锋芒毕露的少年。“爷爷,我妈不见了,我爸带人去找她了,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还有,我的房间,谁都不准进去!”少年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 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紧紧锁定在我的身上,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令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姜老头刚欲张口,那被称为鲸落的青年却已身形一闪, 第105章 杂陈 转身离去,步伐决绝。姜老头连忙迈开蹒跚的步伐,急切地追了出去,但半路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匆忙折返回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哎呀,先生,您别跟鲸落那孩子计较,他从小就这样,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连对他父亲也不例外。可说到底,他心底并不坏,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我愣在原地,一时语塞,只好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作为回应。 “对了,先生,您能不能帮我找找我那侄媳妇呢?”姜老头的脸上交织着复杂的神色,既有羞赧,又有恳求,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与小心。他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却又在瞬间黯淡下去,仿佛预见到了被拒绝的可能。 见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但随即憨厚地咧嘴一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事的,先生,若您手头有事,就先忙您的。等我把她找回来,再专程来请您帮忙。” 望着这位年迈的老人,我不禁心生感慨。岁月本该赋予他一份从容与淡定,但现实的残酷却让他活得如此谨小慎微。无论侄子一家如何对待他,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别人敏感的神经。如今侄媳秀云失踪,无疑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我暗自揣测,姜汉不可能对疯狂的妻子置之不理,定会安排人看管。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姜老头。他请我时,秀云的突然出现,以及他那句“你咋又出来了”,似乎证实了我的猜想。遗憾的是,之后我只顾着带他去看病,竟将秀云遗忘在了一旁。如今秀云失踪,若无法找回,姜老头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为了不让他为难,我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此刻,姜老头脸上的笑容不再憨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激。 然而,寻人并非易事,盲目寻找无异于海底捞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从院子里那片新土入手,那是我到访以来一直感到不安的因素。我坚信,姜家的种种怪事,必定与这些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是新土还是旧土作祟,只能逐一调查。 “大爷,您家这土是从哪儿运来的?”我问道。 “童家楼的西北地,我们村西北方向有个叫童家楼的村子。那里童帆家的鱼塘扩建,正好我家盖新房需要填土,他们就把挖出来的土送给了我们。” 鱼塘的土,阴气沉沉,怎可用来奠基家园?看来,今晚必须前往童家楼,探寻一二。 --- 姜老头急于寻找秀云,我便没让他陪同。至于鲸落,他那冷漠如阎罗的性格,显然难以依靠。况且,当我准备出发时,他早已不知所踪。 天色渐晚,夕阳已悄然隐入院墙之后,即将沉入地平线。腹中的饥饿感催促着我,我决定先回家解决晚饭问题。整天忙于风水之事,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真是苦不堪言。 推开家门,池敏浩和骆左正悠然地坐在客厅,目不转睛地盯着新购置的电视机,一旁还摆放着一套簇新的沙发,显得格外温馨。 “这是谁买的?”我一边问,一边不客气地抓起馒头,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其中还有一盆香气四溢的水煮鱼。骆左见状,连忙放下碗筷,匆匆出门。池敏浩则转过头,边嚼着馒头边说:“老池,这个给你,新手机,不过是我掏的钱。” 池敏浩边说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部闪耀着光泽的崭新手机,轻轻放在了我的掌心。“买它干嘛?上次我们不是已经拿了人家的补偿——那只肥美的鸡了吗?你怎么还能开口让人家买沙发?更别说那台大屏幕电视机也是出自他们之手?”我略带责备地问道。 池敏浩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你看看你,人家自愿花钱,你急什么?添置一台电视机又怎么了?他们家境富裕,不用白不用。再说,我们可是救了他们全家的命啊!拿着,难不成这手机还会咬你不成?”见我迟疑着没有接过手机,他干脆直接将手机塞进了我的衣兜里,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透出丝丝关怀,“卡我已经装好了,我的号码自然也在里面。”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狡黠地补充道:“还有九郎的号码,也一并存进去了哦!” 说实话,池敏浩为我做的实在是太多,我内心深处并不想总是这样占他的便宜,再这样下去,我自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但眼下的情形,如果拒绝,他肯定会不高兴。于是,我只好暂且收下这份心意,暗自决定日后再有能力时,一定要回赠他些什么。 “谢谢。”我轻声道谢,心中五味杂陈。 “谢什么谢?对了,姜木楼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你看起来就像饿了好几天似的,出门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池敏浩关切地问。 我轻轻点头,手中的馒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发出“咔嚓”的响声:“就喝了他们家一杯水而已。”其实,并非我对老姜头的招待有所不满,只是话赶话,无意间就这样脱口而出。没想到,这随口一提,却让池敏浩瞬间炸了锅。 “龟孙子,去给人家看风水,结果连顿饭都不管?那还去个屁啊!”池敏浩的怒火来得毫无征兆,正端着碗走进来的骆宾被吓得一愣,手中的碗险些掉落。我瞪了池敏浩一眼,连忙接过骆宾手中的碗,安抚道:“小兄弟,别理他,他就这暴脾气,一点小事都能炸毛,跟神经质似的。” 骆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下后便低头专心吃饭。池敏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勉强压下了怒火,身子往后一靠,陷进了沙发里:“刚才是我不对,不过,你以后真的不能再给他们家看风水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第106章 让人动容 “哪有这样做人的,连顿饭都不给客人吃?你还去干啥?”池敏浩的语气中满是不解。 “你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过得挺不容易的。”我解释道。 “不容易又怎样?不容易就应该无条件帮助他们?这是谁定的规矩?我发现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这种弱者心态,什么时候才能改变?我弱,你就必须帮我?凭什么?这不是道德绑架吗?”池敏浩激动地说。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不就是帮个忙嘛,至于这样吗?” “帮忙归帮忙,但也不能连饭都不给吃?”池敏浩坚持道。 “他自己也没吃!他们家现在一团糟,哪有心思顾及吃饭?又不是说他们一家围坐着大快朵颐,而把我晾在一边看,你生的哪门子气?”我反驳道。 池敏浩被说得哑口无言,气势明显弱了下来:“那……那你晚上还去吗?” 我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池敏浩的好奇心显然被彻底勾了起来。 我边嚼着肉边缓缓讲述:“他们家的宅子有问题,地基上的阴气太重,几乎等同于建在乱葬岗上。而且,在建造房屋时,他们还填埋了土,所以我现在还无法断定,是填埋的土有问题,还是宅子本身就不干净。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还有别的异常情况吗?”池敏浩追问道。 今晚的月色如洗,皎洁的月亮与繁星交织,洒下一片柔和而清澈的光辉,为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我踏着这难得的明亮,心中却带着几分急切,赶到童家庄时特意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显示着晚上七点半。这个时刻,城市里或许正沉浸在电视节目的欢声笑语中,但这里的村庄却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偶尔的风声。我想,大概是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剩下年迈的老人习惯早睡,才使得整个村庄显得如此宁静,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村子的西北角,那里几盏银白色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像是孤独守望者的信号。童帆家以养鱼为生,夜晚鱼塘边留一盏明灯,既是为了照明也是为了安全。我决定跟随那隐约可见的光亮,寻找童家的鱼塘。根据那几盏灯的位置,我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目的地无疑。于是,我驱车直奔那片光明之地,心中既有期待也有隐隐的不安。 刚进入村庄,一阵尖锐的猫叫声突然穿透夜空,划破了原有的平静。几乎同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夜色中猛然跃出,我猛地踩下刹车,车辆戛然而止。车灯的光环中,一只黑猫静静地站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这只黑猫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它的身影让我想起了杨家祖坟上常驻的守护者。我半信半疑地轻声问道:“是你吗?”黑猫仿佛听懂了我的话,轻声喵呜回应,微微点头,那姿态既神秘又亲切。 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荒谬,毕竟它只是一只猫,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回答。于是,我改口问道:“你是需要我帮助吗?”黑猫却摇了摇头,稳稳地蹲坐在地上,没有离开的意思。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灵性,但沟通的障碍让我难以理解它的意图。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难道黑猫是特地来阻止我的? “童家鱼塘那边,有危险?”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黑猫轻轻点头,随后发出一声悠长的喵叫,那声音里似乎充满了警告,仿佛在告诉我不要前往。看来,姜家的事件与童家鱼塘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前往的决心。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我,秀云可能正处于童家鱼塘,时间紧迫,不容迟缓。 然而,黑猫的态度显然不希望我继续前进。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对黑猫的关心心存感激,但使命在身,不容退缩。“小家伙,感谢你的提醒,但我今晚必须去。听话,快回去!”我轻声对它说,心中满是不舍。 黑猫似乎明白了我的决心,它发出几声低沉的喵喵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最终缓缓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夜色之中。望着它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万物皆有灵,而人与动物之间的这份默契与情感,更是让人动容。 连那只流浪在村口的老猫,在得到我偶尔施舍的一点食物后,都会用它那双幽绿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我怔怔地立在夜色的怀抱中,良久,才恍若从梦境中惊醒,迈开步伐,继续踏上这条既定的旅程。我的内心深处,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这份执着源自于对祖父卦象无条件的信任——他老人家一生精研易理,卦象从未出错,既然他说我此行无恙,那死亡的阴影便不足以令我畏惧。 沿着村庄那条被岁月磨砺得坑洼不平的主路,车轮缓缓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夜的低语。约莫五六分钟后,道路分岔,一条径直延伸至西方,而另一条则斜斜指向西北。记忆中,老姜那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清晰地指引着童家鱼塘的方向——西北偏北。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条通往未知的路,车灯划破夜色,照亮前方。 离开村庄的束缚,天地间豁然开朗,几束银白色的光芒在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它们逐渐拉近与我的距离,如同远方的灯塔,引领着迷航者。不久,一片广阔无垠的鱼塘悄然展现在眼前,宛如一面巨大的明镜,映照着秋夜的清辉与繁星,将这片天地装点得如同另一个璀璨的星空。 粗略估算,这片鱼塘的面积之广,足有数十亩之巨,其规模之大,令人咋舌。鱼塘北侧,一排色彩斑斓的彩钢房静静伫立,从窗口泄出的灯光,犹如白昼般明亮,与鱼塘周遭的路灯交相辉映,将夜色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照得透亮。 第107章 动弹不得 更令人称奇的是,鱼塘的形状竟是一个完美的正圆,宛若古朴的八卦图腾,静静地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鱼塘之外,因夜色深沉,难以窥见其详,但那精心设计的圆形布局,让我隐约感到这里隐藏着某种玄机,绝非寻常养鱼之所那么简单,或许,这背后真有高人指点,为的不仅仅是鱼儿的繁衍生息,而是某种更为深远的布局。 我缓缓停车,背上行囊,一步步靠近那神秘的鱼塘边缘。三月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应有的静谧,这种静,超乎寻常,因为在这样一个养鱼之地,按常理应有几只忠诚的犬吠守夜,以防宵小之徒。然而,此刻的寂静,竟连一丝狗吠都不曾打破,这异常的宁静,让人心生疑窦。 我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但一切看似平常,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难道,是我多虑了?正当我心中疑惑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水声打破了平静,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猛然坠入水中!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炬,试图捕捉那突兀的动静,然而,湖面却平静如初,连一丝波纹都未泛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我心有不甘,紧盯着水面,坚信任何落入水中的生物,必定会挣扎求生,留下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水面依旧波澜不惊,我揉了揉因长时间凝视而酸涩的双眼,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就在我这一揉眼的瞬间,那诡异的水声再次响起,与之前如出一辙,就像是录音机里的重复播放,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当我再次聚焦于水面,那里的宁静却又一次恢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这鱼塘的水,深不可测,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嬉笑声,毫无征兆地从我背后悠悠传来,那笑声本该纯真无邪,但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却如同寒冰利刃,直刺心扉,让我浑身一颤。 我猛地转身,背后除了无尽的夜色,别无他物,但那笑声并未消散,反而由远及近,渐渐地,那欢笑转为婴儿的啼哭,哭声愈演愈烈,尖锐刺耳,如同午夜时分猫的哀嚎,直击灵魂深处。 哭声骤然停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那脆弱生命的咽喉,一切归于死寂,只留下我一人,矗立在夜的深渊,心跳如鼓,不知所措。 在一片莫名的混沌中,我发现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无形的墨汁浸染,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尽管双眼紧闭,意识深处却如同被无形的魔爪牵引,勾勒出一幅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那双婴儿的手臂,细嫩而冰凉,它们在我的想象中缓缓移动,每一次轻触都似乎带着超越生死的祈求,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哀求,直击灵魂深处。 我,一个平日里只与阴阳五行、风水八卦为伍的平凡风水先生,从未想过会遭遇如此超乎常理的惊悚。那一刻,我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难以承受的重压,让我几乎窒息。恐惧,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它在我心中悄然生根,迅速蔓延,如同藤蔓般缠绕住每一寸理智,让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股未知的力量摆布。 当我试图通过闭眼逃避这恐怖的景象时,脑海中却赫然浮现出一张更为清晰、更为骇人的婴儿面孔。那四根奇异的胡须,宛如古老传说中的妖异生物,它们在虚空中轻轻摇曳,每一下摆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婴儿的嘴猛然张开,发出的不是稚嫩的啼哭,而是震人心魄的咆哮,那口中的锯齿小牙,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这层虚幻,将我吞噬。 重新睁开眼帘,眼前的转变更是让人措手不及。原本宁静的鱼塘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凄凉的野地,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倒塌的石碑,像是历史的遗弃者,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衰败;那些横亘在地上的巨大树干,见证了岁月的无情,它们的腐朽仿佛在低语,讲述着一个又一个被遗忘的故事。而那远方的雾气,既神秘又诡异,它不仅仅是自然现象,更像是某种超自然力量的预兆,引领着我走向未知的深渊。 风起时,漫天飞舞的纸钱如同冬日里的雪花,每一片都承载着亡者的哀怨与不甘,它们在空中旋转、飘落,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与荒凉。那首熟悉的童谣,如同幽灵的低吟,穿越时空的界限,直击心灵最脆弱的部分,让我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只是幻觉? 在绝望与恐惧的驱使下,我本能地向后摸索,希望找到那象征着安全与理智的风水罗盘。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跟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我的手指触碰到的,竟是一只冰冷且布满细密鳞片的小手,那触感既真实又怪诞,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那只手紧紧抓住我,如同深渊中的藤蔓,企图将我拖入无尽的黑暗。 “嘻嘻”的笑声,冰冷而空洞,如同深夜墓地中传来的风声,让人毛骨悚然。那声音中的邀请,充满了诱惑与威胁,让我本就脆弱的意志几近崩溃。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皆为虚幻,但身体的诚实反应却无法欺骗——冷汗如瀑布般倾泻,心跳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响生命的倒计时。 最终,当那股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感到自己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身体软弱无力,意识逐渐模糊,仿佛即将坠入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之中…… 我知道我中招了,一旦我沉入梦乡的温柔怀抱,今晚恐怕就要永远地停留在这片孤寂的夜色之中。我内心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理智的堤岸——千万不能让眼皮沉重的欲望占据上风, 第108章 法宝 千万不能让意识的烛光熄灭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然而,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你越是挣扎,它便越加猖獗,如同狡猾的猎手,享受着与猎物之间的这场心理拉锯战。 就在我意志力即将崩溃的边缘,一声尖锐而突兀的猫叫声,犹如利剑一般,猛然撕裂了夜的寂静,将那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困倦瞬间击溃。我的心跳,那熟悉而又遥远的节奏,缓缓地、坚定地在胸腔中复苏,如同远古的鼓声,唤醒了沉睡的灵魂。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无形的手指轻轻触碰,化作无数细碎的玻璃片,散落在虚空中,紧接着,那个本已消失不见的鱼塘,竟奇迹般地重新映入我的眼帘,清晰而生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同时抹去了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感受着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下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团柔软而温暖的毛球,悄无声息地跃上了我的肩头,那突如其来的重量和触感,让我全身猛地一颤,心脏仿佛瞬间挣脱了束缚,直冲喉咙,直至耳边响起那稚嫩而亲切的“喵喵”声,心中的惊慌才逐渐平息,心脏也缓缓归位。我转过头,满怀感激地望向那只蹲坐在我肩头的黑猫,它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轻柔地蹭着我的耳朵,仿佛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我从未料到,曾经不经意间播撒的一点点善意,如今却成了拯救自我的关键。如果不是这只神秘的黑猫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已成为这片夜色中的又一个牺牲品。 “谢谢。”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重获的珍惜与对这位小小守护者的无限感激。凝视着黑猫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恍然大悟,原来世间万物,皆有其灵性,每一个生命都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成为彼此命运的转折点。 “喵~”黑猫轻盈地从我肩头跃下,用它那小巧的爪子轻轻挠了挠我的裤腿,随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鱼塘的东南方向踱步而去。它的行为似乎在无声地传达某种信息,我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从背包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罗盘,紧紧跟随在它身后,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黑猫引领着我,沿着鱼塘的边缘绕行了半个圈,最终在西南边的一条栈道前停下了脚步。这栈道由粗犷的原木搭建而成,约莫两三米宽,延伸出十多米长,一半稳稳地坐落在岸边,另一半则巧妙地凌驾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栈道两侧竖立着一根根齐腰高的木桩,它们排列有序,仿佛一道天然的栅栏,为这方天地增添了几分古朴与宁静。 此处显然是个投喂鱼儿或是供游人垂钓的佳地,设计中透露出浓浓的古风韵味。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木桩上竟然悬挂着一串铜钱,每枚铜钱都散发着岁月的痕迹。但为何会在这里挂上铜钱?而且,仅仅只有四枚?我疑惑地顺着那断裂的红绳向下望去,只见地上还静静躺着一枚铜钱,与上方悬挂的四枚形成了鲜明对比。 地上的那枚铜钱,颜色已由黄转黑,与上方那些暗黄色的铜钱截然不同。虽然我不是专业的道士,但对于这些常识还是略知一二,这串铜钱应该是传说中的五帝钱。不过,此刻这串五帝钱显然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功效!看来,童家之人必定是知晓这鱼塘中隐藏的秘密,否则,又怎会在如此不起眼之处悬挂这样一组特殊的符咒呢? 五帝钱,分为大五帝钱与小五帝钱两种。我眼前的这串,属于小五帝钱,即清朝五帝时期流通的货币,包括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皇帝在位期间的钱币。而大五帝钱,通常人们所说的五帝钱,多指小五帝钱。这些铜钱外圆内方,象征着天圆地方,加之其在人间的广泛流通,集天地人三才之气,蕴含着深厚的宇宙哲学。此外,五帝钱在五行中属金,金象征着刚毅与肃杀,具有化解煞气、镇压邪灵的功效;而小五帝钱因其五位皇帝命格的五行属性各不相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相生相克,生生不息,因此在民间被视为驱邪避凶、消灾解难的吉祥之物。 或许有人会对“大小五行”的概念感到困惑,简单来说,大五行指的是铜钱本身所蕴含的五行属性,而小五行则是指五位帝王各自的命理属性。在小五帝钱中,顺治属水,象征着流动与智慧;康熙属木,代表生长与繁荣;雍正属土,意味着稳定与承载;乾隆属金,彰显权威与变革;嘉庆属火,象征热情与光明。这些元素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五帝钱独特而强大的能量场,使其成为了护佑平安、抵御不祥的法宝。 大五帝钱,每一枚都蕴含着古代帝王的无上威严与神秘力量,它们不仅仅是金属铸就的货币,更是历史与五行哲学的完美融合。秦始皇的钱币,如深邃的水域,沉静中蕴藏澎湃;汉武帝的,则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坚实;唐太宗所属的土元素,稳重而包容,仿佛能承载万物;宋太祖的木之气,生机勃勃,寓意着生长与希望;至于明成祖的火,炽热而激情,代表着变革与进取。这五枚钱,小五行内自成循环,相互滋养,而置于大环境中,又共同构成了金行的强大力量,与坤卦之地的土性相得益彰,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强大的平衡。 坤卦,西南之位,大地之母的象征,其土性深厚,能够孕育万物,也能够镇压一切不安分的力量。五帝牵挂于此,如同天地间的一道守护符咒,让一切邪祟难以近身。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样强大的阵势,竟然是为了镇压一个看似无辜的婴儿?这婴儿的存在,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不禁怀疑,那稚嫩的身躯内,是否封印着古老而强大的存在? 第109章 不必要的麻烦 婴儿,本应是世间最纯洁无瑕的生命,却因这五帝钱的布局,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也不得不承认,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个看似无辜的小小生命。或许,这背后隐藏着一段跨越时空的恩怨,或是古老预言的实现,让人心生敬畏。 转眼间,黑猫的叫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它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秘密。随着它的指引,我努力透过夜色,试图揭开鱼塘中心的谜团。那微弱的轮廓,在月光下忽隐忽现,既像是一条狡黠的鱼儿,又似乎拥有某种超乎自然的灵性。那圆滚滚的小脑袋,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让人不禁猜想,这是否就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黑猫的智慧与忠诚,成为了我探索真相的得力助手。它对那未知生物的警觉,以及对我的保护,让我感到一丝安心。在这片被月光轻抚的草地上,每一步都踏着未知与好奇。罗盘的异常反应,更是预示着前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手持青铜龙棍,准备揭开那土包下的谜底,心中既有忐忑,也有对未知的渴望。这一路上,有黑猫相伴,似乎任何困难都不再那么可怕,而真相,也似乎正在一步步靠近。 打定主意后,我心中不敢有丝毫懈怠,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双手紧握着略显陈旧的青铜棍,开始仔细而谨慎地刨开覆盖在小土坡上的土壤。每铲一抔土,我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一分,对隐藏在这不起眼土坡下的秘密愈发好奇。我暗暗思量,这片看似平凡的土地之下,究竟掩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多时,随着青铜棍触碰到某个坚硬之物,一阵沉闷的咯呀声响彻静谧的空气,仿佛是久远时光的低吟。我连忙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青铜棍上的泥土,随后将它别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接着,我徒手细致地清理掉掩盖物,一个约莫一尺长、宽度不过十公分的木盒子逐渐显露真容,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等待着被揭开的秘密。 风水学说博大精深,门派繁多,其中不乏相互矛盾之处。例如,八宅风水中,杨公杨筠松与赵九峰的观点就大相径庭:前者主张八门套九星,重视坐山起伏的位置布局;后者则倾向于七星八门,强调门的起伏位置为重。我个人更倾向于杨公的八宅风水理论,因此在实践中多采用坐山起伏的布局方式。至于赵九峰的观点,我在这里不敢妄加评述,生怕越说越让人困惑不解。 我轻手轻脚地取出木盒,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缓缓揭开盒盖,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具小巧的尸骨。这具尸骨不过一尺长短,从其体型判断,应是一个婴儿的遗骸。令人惊异的是,这具尸骨的下半身并非双腿,而是一根单独的骨头,形态更接近于尾巴,与常见的腿骨截然不同。盒内除了这奇异的下半身骨骼,既无腿骨亦无脚趾骨,但其余部位的骨骼却完好无缺。显然,这是一个完整却异常的婴儿尸骨,缺失了双腿,自然也就没有了脚丫的存在。此情此景,不禁让我联想到秀云常哼唱的那首歌谣:“多么好的儿啊,没有小脚丫!”看来,秀云缠绵的病症,或许与这具神秘婴儿尸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之中,那只黑猫突然蹭了蹭我的手,使我猛然回过神来。抬头之际,我愕然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已悄然立于我的面前,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我缓缓抬起目光,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赫然出现在视野中,他面容清秀,皮肤细腻得仿佛能透出光泽,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他身穿一件洁白无瑕的毛衣,额前的黑发下,双眼被一条黑色丝带紧紧束缚,尽管无法直接看到他的眼神,但我能感受到,那双被遮蔽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星辰大海般的深邃。 更为奇特的是,他怀中竟然抱着一叠泛黄的阴纸,这场景显得格外超乎寻常。 “人已逝去,何等深仇大恨,竟至于扰其安息之地?”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风铃,空灵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尽管视线受阻,他却精准无误地握住了我手中的木盒。 我连忙松开手,连忙解释道:“这位兄台,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此处风水有异,故而想探究一二,并无意打扰亡者安宁。” 少年闻言,轻轻合上木盒,温柔地将其放回原处,再缓缓覆上土,口中低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纵使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又能挽救几许生灵?你我皆是这红尘中的过客,面对无力改变之事,又何必太过挂怀?昔日繁华的古楼兰,最终也不过化作黄沙漫漫,淹没于历史长河。” 他的话语悠然自得,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仙人,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透露着超凡脱俗的气质。我一个仅有高中学历的普通人,面对如此高深的哲理,只能默默聆听,无言以对。 只见少年从容不迫地掩埋好木盒后,轻轻点燃了手中的黄阴纸,对着那新覆的土堆低语起来,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你又何苦执着?历经无数轮回,为何仍解不开心中的枷锁?我虽度你千百次,却终究无法触及你灵魂深处的那份执念。” 少年的话语意味深长,似乎他与这具尸骨之间不仅相似,还存在着某种深厚的渊源。好奇心驱使我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位兄台,能否告知,这下面埋葬的究竟是何人?”若能得知这具尸骨的来历,或许就能解开许多谜团。 他用小棍轻轻拨弄着燃烧的黄纸,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最好离开此地,勿要再触动他的安宁,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要死的人,终归会死。”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眸轻轻闭合,随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衣袂随风轻扬,透出一股超脱世俗的洒脱。 第110章 来去无踪 我看他这副即将离去的姿态,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知晓的秘密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多,我又怎能轻易放他离开?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姿态拦在了他的面前:“且慢!你到底是谁?能否告知一二?” 少年面庞平静如水,手指轻轻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几分超然与淡然:“即便我坦露身份,于你而言,我仍旧只是个擦肩而过的过客。世人总是这般奇特,渴望探索他人的心灵深渊,却往往忽视了自我内心的海洋。可曾想过,这世上众生百态,而每个人内心又何尝不是千变万化?了解自己方为明智,洞察他人不失为一种修养。” 他的话语如同夜空中飘渺的雾,既显得虚幻又蕴含深意,让我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这家伙的思维方式如此独特,难道真是那个传说中的童帆?但转念一想,童帆作为鲸落的同学,显然不可能是盲人。毕竟,盲人虽也能接受教育,但与普通人同堂学习实属罕见。那么,这位少年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他年纪轻轻,却仿佛阅尽人间冷暖? 见我沉默不语,他继续徐徐道来:“就算你能洞悉世间所有人的秘密,若对自己的内心世界一片茫然,又有何意义?那些急于揭开他人面纱之人,其动机无非爱恨两端,爱而不得,恨则不明智。你我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遇,又何必过于执着于彼此的身份呢?” “嘿,你这家伙,啰嗦半天等于啥也没说!”我心中的烦躁逐渐累积,终于忍不住爆发,一把将他扛起,语气强硬:“我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再不说,信不信我这就把你丢进鱼塘里凉快凉快!” 少年非但不惊慌,反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似乎包含了对我的无奈与一丝玩味。 “你笑什么?”我怒目圆睁,质问道。 “我笑你,其实并不了解自己。你不会真的这么做,你的威胁,不过是口头上的发泄罢了。”他的话语中带着笃定,仿佛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 “你……”我被他的从容激起了好胜心,本只想用恐吓的方式逼他就范,没想到反被他一语道破。何时我成了被看穿的那个?尤其看到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心中的不满与恼火愈发强烈。谁说我做不到?大不了扔了之后再捞回来! 正当我准备付诸行动,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扔进鱼塘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海哥,快来啊!找到啦,落他妈在这里!” 我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鱼塘的西北角聚集了几位村民,旁边停放着几辆电动车,莫非是姜木楼的人?他们口中的“落他妈”,应该是指鲸落的母亲无疑。 我一心想着秀云的事,竟忘了肩上还扛着个人。少年趁机挣扎,我一时失手,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只听得“扑通”一声。所幸高度不高,应无大碍,我来不及理会他,立刻起身向鱼塘西北角奔去。 远远地,我就能望见一群老乡围成一圈,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在这些上了年纪的乡亲中,鲜少见到年轻人的身影,他们都外出务工了。随着我逐渐靠近,那些议论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眉头紧锁,忧虑地询问:“海哥,落他妈这是怎么了?为何在这里不停地徘徊?哎呀,你看这地面,都快被她的脚步踏出坑来了!” “是不是梦游啦?”旁边一位中年汉子插嘴问道,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好奇与担忧。 “那咋办?把她喊醒?” 山羊胡老汉不确定地反问,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犹豫,仿佛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生活经验范畴。 抽着旱烟的老头闻言,连忙推开围聚的人群,神色紧张地叮嘱:“哎呀,可不能随便喊哦!我听老一辈的人讲,梦游的人要是中途被唤醒,可能会受到惊吓,严重的话还可能心智受损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我已悄然接近,借着人群间的缝隙窥视内部情况。秀云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她如同被无形的咒语牵引,一圈接一圈地旋转,眼神空洞,全然不顾周遭的一切。几位同村人焦急地拨打电话求助,而那位抽烟的老者发现了我,连忙堆起满脸褶皱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 “哟,这不是顾家庄的顾小先生嘛!啥风把您吹来了?正好,顾先生,您学问大,给咱们瞧瞧,秀云这是中了啥邪?咋就这么不停地转悠呢?” 我心中疑云密布,缓缓蹲下身,仔细审视着秀云脚下那一串串交错重叠的足迹,企图从中寻找答案。良久,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鱼塘中央,心底的直觉愈发强烈——这一切异状,恐怕都与那片幽深的水域脱不了干系。考虑到天色已晚,加之手头并无合适的工具,我决定待到次日白昼再行探查。 我伸展着因长时间蹲坐而略感僵硬的身体,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来。不经意间,我朝那只蹲坐在不远处石阶上的黑猫努了努嘴:“小家伙,走,家里还给你留着鱼呢!” 黑猫仿佛能听懂人言,兴奋地一跃而上,稳稳落在我的肩头,用它那柔软的毛发轻柔地摩擦着我的耳畔。正当此时,我脑海中闪过昨晚那神秘少年的影像,下意识地向他消失的方向望去,却只见一片空荡,连个影子也无。 这家伙,真是神秘莫测,来去无踪,究竟是人是鬼?算了,我可没那份闲情逸致去探究这些。 归家时,夜已深沉,指针悄然滑过了十点。我简单喂食了黑猫,为了不打扰家中二老休息,便随意披了件外套,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黑猫蜷缩在我身旁,呼噜声此起彼伏。 晨光破晓,我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温暖的棉被,黑猫则舒适地窝在被褥之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第111章 笨拙 窗外,池敏浩忙碌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一边咕咕地呼唤着鸡群,一边享受着初升阳光的沐浴。金色的阳光透过门缝,斑驳陆离地洒满了房间。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揉搓着惺忪的睡眼,悄悄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发现已是上午十点多。 我暗自诧异,怎会一觉睡到如此时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我急忙起身前往院中漱洗。春日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沐浴在阳光之下,蹲在果树的绿荫里,悠闲地刷着牙。 池敏浩喂完鸡后,端着水盆,缓缓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询问:“昨晚的事解决了吗?” 我含了一口水,用力漱了漱口,随后吐掉水,边擦拭嘴角的泡沫边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哦,对了,昨晚我还遇到了一个行为古怪的人。” “古怪的人?”池敏浩挑了挑眉,显然对此颇感兴趣。 我点点头,将昨晚的奇遇详尽地叙述了一遍。随着故事的展开,池敏浩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几乎拧成一团。他沉默不语,让我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忐忑:“怎么了?你认识他?” “我想起来了,之前听刘叔提过,那人名叫童帆。” “童帆?”我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疑惑。 “没错,但那孩子很不一般。白天的他与常人无异,可一旦夜幕降临,他就会在额头上绑一条丝带。传闻他拥有阴阳眼,晚上绑丝带是为了避免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么说,他并非盲人?”我再次确认,心中的谜团似乎又增添了几分。 当然不是盲人,那片鱼塘正是他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宝地。据刘叔讲述,他幼时体质孱弱,疾病缠身,后来经历了一场神秘的仪式,被尊为狐仙的义子,从此身体才奇迹般康复。这样的人,身上总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神秘与诡异,你最好还是保持距离,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也难怪他行事古怪,原来是受到了狐仙力量的影响,差点误入歧途。回想昨日差一点将他推入鱼塘的冲动,我不禁暗自庆幸,否则真可能招惹上难以预料的麻烦。 “你今天还打算去吗?”池敏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去又能怎样?你以为我心里乐意?你没见过秀云发狂的模样,连家犬都不放过。”我脑海中浮现出秀云与狗争斗的那一幕,至今仍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椎蔓延。 说话间,我们一前一后步入厨房。骆宾正忙碌于灶台之间,炊烟袅袅中,我们自然而然地加入了烹饪的行列,帮忙洗菜、切肉,厨房里顿时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午餐完毕,时针已悄然指向正午十二点。我并未急于启程,毕竟在这个时间点拜访姜家,无疑会打扰到他们的午餐时光,我可不愿平添无谓的麻烦。于是,我索性找了个阳光斑驳的角落,再次翻开那本泛黄的古籍,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黑猫慵懒地伏在我肩头,用它那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拨弄着我的发丝,似乎也在享受这份宁静。池敏浩和骆宾则在一旁,边聊天边悠闲地嗑着瓜子,消磨着午后时光。 “哎,池敏浩,你能不能帮我编一张大网?”我突发奇想,打断了这和谐的画面。 池敏浩手中的瓜子瞬间停滞,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我:“你说什么?编网?” “嗯。”我合上书页,随手抓了一把瓜子,心中已有盘算。 “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捕鱼?”池敏浩的语气中满是不解。 “差不多!”我心中暗自盘算,想要编织一张渔网,去探索童家鱼塘深处的秘密,捞出那个困扰人心的不明之物。我真正担心的是,即便将它捕获,秀云的病情能否因此好转。当然,我所求的网并非寻常渔网,而是一种能过滤污秽,却不会伤害鱼类的特殊网具。我连忙补充道:“记住,这张网要能捕捉到不洁之物,但绝不能伤害到鱼。” 池敏浩闻言,无奈地白了我一眼:“我看,我还是去请刘叔来帮忙,这种活儿我可干不来。”说罢,他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瓜子壳,准备出门。“你先在家等消息,我去请刘叔想想办法。” 刚走出几步,池敏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屋里喊道:“小骆,今晚不用做饭了,我会带吃的回来。” 对于刚搬进新居的朋友,有个小建议:不妨买些粗盐,从房子的东北角缓缓撒向西南角,形成一道保护线,这在风水上被称为‘鬼门线’。别忘了在入门处、厨房以及窗户下方也撒上一些,第二天清理干净即可。这是一种既经济又实用的方法,粗盐价格低廉,远比那些几十元的廉价玉佛来得真实有效,那些批量生产的装饰品,往往并无实际效用。 抚摸着怀中的黑猫,我猛然记起昨晚的承诺,连忙朝着池敏浩的背影喊道:“对了,你回来时记得带些散装的小鱼干,千万别买袋装的。” 一方面,袋装的价格不菲;另一方面,我还不确定黑猫是否能接受辣味。 池敏浩性子急,没多问缘由,简单应了一声,便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外,那架势仿佛身后有火在追。我欣赏他的干脆利落,这样的性格让人省心不少。 趁着等待的空档,我开始在院子里忙碌起来,清扫落叶,喂喂鸡群。由于早餐和午餐合并,午后时光显得格外悠长。与骆宾一起劳作,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余晖逐渐隐没,夜色悄然降临之时,池敏浩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伴随着他一同归来的,还有一辆满载货物的皮卡车,车斗里赫然摆放着一张崭新的床铺,以及几叠折叠整齐的衣服和温暖厚实的被褥。无需多言,这些显然是他为骆宾精心准备的生活必需品。平日里,池敏浩言语间虽显得有些直接甚至稍显笨拙, 第112章 持续燃烧 但在关键时刻,他的行动却总能展现出一种令人信赖的可靠。 我们合力将骆宾的房间布置一新,每一件物品都被安置得恰到好处。正当我们忙碌之际,池敏浩神秘地从皮卡车的后备箱中抽出了一卷庞大而沉甸甸的渔网。这张渔网由筷子般粗细的麻绳精巧编织而成,网格紧密,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感,仿佛是海洋中的巨兽,静静地展示着它的威严。 渔网上,错落有致地悬挂着一片片银光闪烁的小铁片,它们大小如同人们佩戴在颈间的性名牌,轻盈而不失分量。铁片的两面,均以朱砂细致勾勒出一个个古朴而奇异的符文,那些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气息,初见之下,便让人感到其中蕴含着某种深意。 “怎么样,小哥儿,这玩意儿合你心意不?”池敏浩故作潇洒地将渔网猛地甩到肩上,那渔网随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风铃轻吟,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期待。若是九郎赠予我这样一件宝物,我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其功效,但对于池敏浩那不时流露出的不羁性格,我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网,真能捕捉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池敏浩闻言,自信满满地指向渔网上挂着的一块木牌,解释道:“你放心,这可是我和刘叔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精心制作的。这块牌子上不仅刻有镇压妖邪的符咒,还有驱散恶鬼的秘符,任何不洁之物,一旦触网,绝无逃脱之机!” 听他如此笃定,我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点了点头,示意是时候回屋享用晚餐了。临行前,我特意取来一盏油灯,又向邻居家借了香火,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微弱的光芒能为秀云带来一丝安宁。她的身体已无法承受更多邪气的侵扰,若再无转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抵达姜家时,天色已近黄昏,大门敞开着,堂屋内透出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为这寒凉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人气。我立于门外,高声呼唤,不多时,老姜和一位中年男子便一前一后从堂屋走出。 “哎呀,顾先生,您可算来了!我这心里急得跟热锅上蚂蚂蚁似的!”老姜话语间满是焦急,随即向我引荐了身旁的男子,此人正是姜汉。从他那疲惫不堪、眼圈乌黑如烟熏的模样来看,秀云的状况显然让他备受煎熬。 一番客套之后,姜汉开始向我倾诉起近日的遭遇:“先生,您得快想办法啊!我媳妇的病情愈发严重,几个壮汉都按不住她。您不知道,她发作起来的力气大得惊人,简直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 “又加重了?”我心里嘀咕,与狗争斗已是骇人听闻,难道现在竟至与牛相搏的地步? “没错,昨晚他们把她送回来时还好好的,可一醒来就完全变了个人。她站在床头,整整唱了一夜的戏,那情景,真是让人揪心!” “唱戏?不再唱儿歌了吗?” “也唱,时而儿歌,时而戏曲,毫无规律。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将她绑了起来,安置在东屋。”姜汉边说边指向东侧的一间屋子,推开门扉,只见一张床铺赫然映入眼帘,静待着我们的到来。 在此,衷心感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与信任。近期,不少朋友私信询问关于风水的问题,虽然我才疏学浅,但愿意尽我所能提供帮助。请记住,我非神明,不敢保证所有建议必定灵验,仅供诸位参考。今日,我想借此机会,简要介绍一些阳宅风水的基础知识,尤其是东四宅与西四宅的概念,以及东四命与西四命的区分。这些理论源自《扒债明镜》,此书乃八宅派的经典之作,而八宅派另一重要文献《洋债三要》亦对后世影响深远。由于两书在布局方法上有所差异,我担心可能会引起混淆, 仅以《扒宅明镜》为例,这部古老的风水学典籍,以其独特的坐山起伏为理论,引领着我们探索家宅的奥秘。你家的大门,那个每日迎来送往的入口,却隐含着与之相对的方向,正是决定家中风水布局的关键所在。 东西四宅的划分,如同天地间自然法则的细腻笔触。西四宅,它们稳坐于大地的四方角落:西北向东南,西南向东北,东北向西南,以及西向东,每一座都承载着厚重与沉稳,仿佛自然界中的磐石,默默守护着家的安宁。而东四宅,则是对立而和谐的存在,它们坐北向南,坐南向北,坐东向西,坐东南向西北,恰似日出日落,春去秋来,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八宅的方位,不仅仅是简单的八个方向,它们各自蕴含着深邃的寓意与影响。以乾宅为例,“乾六天五祸绝衍生”,这八字真言,不仅是对方位的排列,更是对生活吉凶的预示。乾位作为宅子的根基,其后的每一个方位,从六煞到天医,从生气到延年,直至绝命与祸害,无一不在诉说着家运的起伏与变化,提醒着人们顺应天时地利,方能安享吉祥。 在这古老智慧的指引下,一间普通的居所也变得不再平凡。屋内,床上铺陈着一床厚实的被褥,看似寻常,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黑色的铁链从被褥下悄然露出,一圈又一圈,紧紧缠绕着床沿,仿佛是某种仪式的印记。秀云,这位不幸的女子,她的嘴被一条厚重的毛巾堵住,汗水在她疲惫的额头上蜿蜒流淌,显得格外无助,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命运的转机。 我,作为故事的主角,面对此情此景,心中既有同情也有决断。我将手中的油灯,那盏能够驱散邪恶之气的法宝,郑重地交给了老姜,并再三叮嘱,那盏灯必须持续燃烧,不容许有片刻熄灭。同时,我巧妙地请两位老人暂时回避,为接下来的行动腾出空间。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肩头那张看似普通的渔网上,心中涌动着对未知的期待与挑战的勇气。 第113章 深深恐惧 正当我准备揭开这场神秘对抗的序幕,一阵突如其来的黑风,如幽灵般扑面而来,瞬间将周围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视线模糊,万物皆不可见。显然,潜藏在秀云身上的邪物,对这张渔网怀有深深的恐惧。 我强忍着周遭的黑暗与压迫,心中燃起一股不屈的斗志。我挥动手中的渔网,仿佛是在向那无形的敌人宣战。刹那间,婴儿般的啼哭声,尖锐而凄厉,穿透了耳膜,直击心灵深处,那声音锋利如刀,让人不寒而栗。紧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从黑暗中猛然袭来,重重地撞击在我的胸口,让我几乎无法站稳。 在那片模糊的视野中,我仿佛瞥见了一条硕大的泥鳅,它灵活地擦过我的肩膀,疾速飞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愕然,原本以为会是另一种形态的邪物,怎料竟是如此?正当我疑惑之际,手中的渔网开始剧烈地扭动,仿佛其中困着一头狂暴的野兽,力量之大,超乎想象。这表明,困扰秀云的,并非单一的不洁之物。 我紧握渔网,丝毫不敢松懈,然而那股巨力太过惊人,几番挣扎之下,我竟被其力量甩倒在地,肘部首当其冲,疼痛瞬间蔓延至半边手臂,麻木难耐。那邪物似乎察觉到了逃脱的机会,挣扎得愈发猛烈。 为了不让它逃脱,我急中生智,将渔网缠绕在另一只手臂上,形成一道牢固的束缚。于是,一场奇特的拉锯战开始了——邪物拖拽着渔网,渔网又拉着我,我们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一路踉跄前行,那场景,就如同老旧拖拉机在田间艰难耕作,既荒诞又充满力量的较量。 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这邪物究竟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这场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 情况的恶劣远不止于此,眼前的黑风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整个世界仿佛被吞噬进了一个巨大的墨池,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宛如一只迷失方向的无头苍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四处盲目冲撞!身体正面贴地,胸口处的羽绒服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那原本柔软保暖的衣物,此刻怕是已千疮百孔,报废无疑。 “顾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有如此猛烈的旋风?”耳边传来姜老头颤抖而惊恐的声音。他年事已高,若不慎被这混乱中的一击所伤,后果不堪设想,我连忙焦急地喊道:“快起身,离这里越远越好!”虽然我看不见他的确切位置,但希望我的声音能指引他安全撤离。 那股力量拖拽着我一路狂奔,直至“扑通”一声巨响,我撞上了某个坚硬之物,周遭才终于归于平静。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周围的喧嚣随即接踵而至。我仿佛置身于猪圈之中,四周充斥着猪群撕心裂肺的嚎叫,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要将我的思绪搅成一团糨糊。 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手指紧紧缠绕着渔网的绳索。万一,那未知之物试图通过制造混乱来迷惑我,趁我不备逃脱,那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都将付诸东流? 等待了约莫两三分钟,网中的物体又挣扎了几下,幸亏我紧握渔网,未让其得逞。又过了许久,确认它不再有任何动作后,我才缓缓舒了一口气。与此同时,那肆虐的黑风也逐渐减弱,视野随之慢慢恢复清晰。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被渔网从屋内一路拖拽到了猪圈的入口。定睛一看,网中之物竟是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大鲶鱼!我的天,先是泥鳅,现在又是鲶鱼,秀云的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污秽? 那条黑背鲶鱼已然翻起了白肚皮,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正当我愣神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臂环抱住了我的腰间,将我搀扶起来。回头一望,竟是鲸落。他那总是冷若寒冰的唇间,吐出了同样冰冷的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虽简短却掷地有声,仿佛带着锋芒,直击耳膜。罢了,能让这位素以冷漠着称的“阎王爷”说出感谢二字,已是难能可贵,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我深吸一口气,活动着因长时间紧张而酸痛的身体。这时,姜汉和姜老头一前一后,手持油灯,小心翼翼地靠近。 “先生,这便是困扰秀云的邪物吗?”姜老头弓着背,极力向前探视,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姜汉则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边道谢边试图将钱塞入我的衣袋:“多谢先生,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别嫌弃。” “大哥,先别急着给钱,事情还没完呢!”我提醒道。这条鲶鱼是否就是真正的元凶,尚且存疑。况且,我清楚记得,之前还有一条泥鳅脱逃。目前的一切不过是序幕,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至于阳宅的选址,其实遵循着简单的原则:地势需开阔平坦,交通便利,周围不可有柳树、桑树或槐树。房屋形状应方正无缺,避免任何形式的缺角。 再分享几句关于阳宅的顺口溜,供你们参考: “前宽后窄,非阳即阴,此乃冥宅之相。”(房屋前大后小,形同棺椁,不利居住。) “前窄后宽,富贵如山,财源广进。”(反之,前小后大,则象征财富积累。) “门前若簸米,贫穷伴随你。”(家门前方地形若簸箕,易致财气流失。) “正门忌穿堂风,家财再多也成空。”(穿堂煞易导致家中财气不聚,只需在风道上设障即可化解。) “门对门,克人或被克,两难全。”(住宅大门相对,易生风水相冲,影响居住者运势。) 横梁低垂,其下空荡无一人踪,古老传言如影随形,言之凿凿,谓之避病消灾,不可轻忽。高塔耸立,阴翳笼罩,邻近之宅,灾祸似细流悄无声息,穿墙而入,令人心悸。古庙之前,贫瘠之地,信徒祈福,身后却藏富庶;庙宇两侧,鳏寡孤独,命运多舛,仿佛被宿命之手轻轻拨弄。 第114章 陷入沉思 姜汉三人,闻此言,面色骤变,忧虑如乌云密布,原先的欢颜瞬间凝固,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泄尽了所有的生气。姜老汉的脸,更是皱成了一枚风干的苦瓜,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向我询问,那语气中满是对未知的畏惧与不安。 我轻抚胸口,以示安抚,缓缓点头确认。望着他们三人惶恐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以柔和的语调宽慰道:“莫要惊慌,只需将这盏油灯置于她房内,邪祟自会退避三舍。若家中有佛像,不妨焚香几柱,借油灯之光,香火不断,久而久之,自能驱邪保平安。” 闻言,三人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鲸落面沉如水,却出手温柔,替我轻揉背部,语带关切:“我屋内备有草药,是否需要我为你敷药缓解疼痛?” “对,对,先生不妨让鲸落看看,这些年他沉迷医书,学识颇丰。平日里,村里人有个小病小痛,他总能妙手回春。”姜老汉急切地为孙子宣传,眼中闪烁着自豪之光。 我虽觉伤势无大碍,衣物厚重已足够防护,但心中却暗自盘算,利用这次机会探查鲸落屋内。忆起上次仅是驻足门外,他便反应异常,屋内必有隐秘。此刻,正是揭开谜底的绝佳时机。 于是,我吩咐姜老汉处理那鲶鱼,半推半就间,随着鲸落步入屋内。门扉轻启,昏暗的光线透出几分诡谲,室内未点灯火,仅有的红光源自墙角灵位旁的一盏莲花灯,血色光芒与幽暗的牌位交织,即便是我这风水行家,也不禁心生寒意。鲸落此举实属异常,当代青年,谁人会将先人牌位置于卧房? 正当我心中疑惑丛生,鲸落已悄然关门,搀扶我至床边坐下,随后开启电灯,强光一时令人目眩。 待双眼适应光明,鲸落手持一只青花瓷罐,站在我面前,轻声提议:“或许,您该脱下衣物以便上药。” 无奈之下,我缓缓褪去上衣,目光却在屋内游移,直至定格于一张照片之上,再难移开视线。 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六人并肩而立,笑容凝固在时光之中。令我震惊的是,其中两人,我竟颇为熟悉——一位是我的祖父杨太康,另一位则是骆左,两位皆曾涉足那艘神秘的太岁船! 更为惊人的是,照片中人数,竟与当年地勘局深入太岁船探险的成员数目完全吻合。世间巧合固然存在,但如此巧合,实难令人信服。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我心中萌芽:鲸落的祖父,或许也曾踏上过太岁船的甲板,这一推测几乎等同于真相,不容置疑。 种种线索,如同丝线,牵引着我,一步步踏入他精心布局的迷宫。从娃娃庙的偶遇,到银菩萨的指引,直至眼前这张合影,一切似乎都在预示,鲸落引领我前往的目的地,绝非太岁船那么简单。他究竟意欲何为?又将把我引向何方? 思绪纷飞之际,药物接触伤口的刺痛,将我猛然拉回现实,疼痛与疑问交织,等待着解答。 在那静谧的一瞬,我窥见鲸落手中的棉签不经意地停滞,轻轻触碰在我的肩头,一个本无伤痕的地方。这微妙的失神,如同两颗孤独星球在浩瀚宇宙中的偶然交汇,无声却意味深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仿佛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彼岸,与我在这不言而喻的默契中共鸣。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探寻,尽管内心深知撬开他心扉的难度,却依然固执地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契机。我的声音轻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试图在这片沉寂中投下一颗微小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没事。”鲸落仿佛从遥远的思绪中猛然惊醒,慌乱地抽回那根无辜的棉签,重新投入到为我处理伤口的任务中。那药膏带着微妙的刺激感,初时如细针轻刺,随后转为一股清凉,缓缓抚慰着肌肤的痛楚,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房间内,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与期待,最终,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打破了这份沉闷: “鲸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他的回答简洁而冷淡,却足以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我鼓足勇气,抛出了这个看似简单却意义非凡的问题。 鲸落的动作在这一刻凝固,仿佛被我的问题击中了某个隐秘的角落。他缓缓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他叫姜渔歌,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将隐藏的秘密公之于众:“你知道吗?在你爷爷的合影里,有我的爷爷。就在左边数第二位,那是我爷爷。他旁边那位,名叫骆左。” 此言一出,鲸落的震惊显而易见,他猛地抬头,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仿佛两股电流在无声中碰撞。我指了指桌上那张承载着岁月痕迹的照片,再次确认了这个不可思议的联系。 随后,鲸落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漠,以一种近乎机械的方式继续处理完我的伤口,收起棉签,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刻意的疏离。他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原以为的亲近似乎瞬间被一层看不见的寒冰所隔绝。我默默穿上衣物,心中五味杂陈。 他独自坐在桌前,目光锁定在那张照片上,陷入了沉思。我欲言又止,敏感地察觉到氛围的微妙变化,决定不再追问。对于鲸落,我深知过度的好奇只会适得其反。为了长远的目标,我必须谨慎行事,维护这份脆弱的友好。 临行前,我简短地道谢,心中却挂念着姜家的安危,于是又叮咛了几句,并巧妙地取得了秀云的生辰八字。我的目的,是为了利用这个信息,揭开湖底潜藏的秘密,那些不为人知的污秽之物。 驾车前往童家鱼塘的路上,我的思绪始终围绕着姜家的谜团盘旋。秀云为何会成为邪物的目标?泥鳅之事尚可归咎于宅邸的历史,但鲶鱼与那诡异婴儿的出现, 第115章 继续前行 无疑指向了一个更为深邃的谜题——姜渔歌留下的遗产。那必定是某种禁忌之物,与太岁船及其未解之谜紧密相连,或是太岁船本身,或是船上携带的未知物品。 太岁船,那艘古老而神秘的船只,其第四层隐藏的秘密,以及它曾被那位神秘老者借用后的用途,都像迷雾般笼罩在我的心头。这位老者的身份,更是谜中之谜,或许,解开姜渔歌的秘密,便是打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钥匙。 而根据我这段时间以来的细致观察,姜家之中,与那位神秘莫测的姜渔歌关系最为亲密的,当属其聪明伶俐的孙子——姜鲸落!如此一来,是否可以大胆推测,那件不为人知的秘宝,或是太岁船深藏的秘密,正掌握在这位年轻后辈的手中?那些不怀好意之徒,频繁骚扰秀云,其真实目的会不会是企图利用她作为筹码,迫使姜鲸落不得不交出那件秘宝,乃至揭开太岁船的谜团呢? 就当前种种迹象分析,这种可能性极大。但转念一想,为何这些幕后黑手不直接对姜鲸落下手,而是采取这样迂回曲折的手段呢?这背后,似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算计与考量。 此时,一个名字突兀地跃入我的脑海——童帆!那个总在深夜时分喋喋不休,看似精神异常的年轻人!“童帆鲸落”,这两个名字仿佛天生一对,不言而喻地揭示了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联系。而两家之间的关系,也必定充满了耐人寻味的纠葛与故事。 再回到姜渔歌的身份之谜,当年六人小组中,有三位成员的真实姓名未曾公开,分别是老局长、小鸽子,以及一位无名氏。姜渔歌,他究竟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位?我个人更倾向于认为他是“小鸽子”。理由很简单,“小鸽子”显然是个昵称,而“渔歌”与“鸽”在发音上的巧妙巧合,极有可能是姜渔歌身份的隐晦提示,暗示他正是昔日的小鸽子! 满腹疑惑中,我已不知不觉抵达了童家的广阔鱼塘。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短时间内难以验证真伪。首要任务是解决秀云面临的困境,之后再慢慢从姜鲸落那里探寻真相,哪怕需要费一番周折。 我轻轻拔下车钥匙,提着渔网走下车,那只黑猫兴奋地跃上我的肩头,渴望一同前往。然而,今晚的行动并不适合它参与,我轻柔地抚摸着它的头,眼中满是歉疚: “小家伙,今晚你得留在这里,你的存在可能会让他望而却步。你就守着车,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家。” 尽管黑猫显得有些不满,但它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乖乖蜷缩在车座上。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鱼干,这是它消磨时间的最佳伴侣。安排好黑猫后,我背上背包,提着渔网继续前行。 面对眼前这片辽阔的童家鱼塘,我手中的渔网显得格外渺小,想要从中捕捉到那个诡异的婴儿,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必须设计一个计策,诱使目标现身。这时,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想起了口袋中藏着的那张黄符。这张黄符,将是今晚行动的关键。考虑到鬼婴长年居住于水中,其属性必然是水,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则,最能克制它的便是土。而我之前探访过的栈道,恰好位于坤位,五行属土,正所谓土能克水! 主意既定,我携带着所有装备,直奔栈道而去。夜幕虽刚降临,但天空已是一片深沉,好在栈道两侧的路灯投射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鱼塘四周静谧无声,偶尔几声虫鸣划破宁静,嫩绿的小草预示着春天的脚步日益临近。 我放下渔网,卸下背包,从容不迫地从中取出一只装有蜡烛的特制杯子。这杯子类似市面上的香薰蜡烛,但杯身雕刻着繁复的符咒,是紧急请池敏浩帮忙绘制的。 随着蜡烛被点燃,我从包中抽出黄符与朱砂笔,蘸取湖水,在黄纸上缓缓写下秀云的出生年月日时。由于手边没有合适的粘贴工具,我便拾起一块碎砖,将写好的黄符贴在了砖面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那未知的挑战。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防水措施,我特地在外层砖头上,精心包裹了好几重厚实的塑料袋,每一层都密封得严丝合缝,仿佛是给即将潜入水中的密密无缝穿上了隐形的雨衣。准备工作完毕后,我小心翼翼地将渔网投入波光粼粼的水面,随后轻轻将那块肩负特殊使命的砖头,沉稳地放置于网中,宛如布下了一个精妙的陷阱。随后,我找了个栈桥边最为舒适的角落坐下,开始了这场充满未知的守候,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因为我知道,这将是一场考验耐心与意志的漫长等待。 时间仿佛被夏日的慵懒拉长,我枯坐半晌,除了偶尔掠过的微风和远处的虫鸣,水面依旧平静无波,未见丝毫异样。困意渐渐袭来,我不由自主地连连打着哈欠,脑袋也因长时间的静待而显得有些昏沉。为了驱散这份倦意,我用力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接着伸出手,轻轻掬起一捧清凉的河水,让那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带来一丝丝的清醒与舒爽。 然而,正当我的手掌触碰到水面,准备享受这份自然的洗礼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瞬间穿透了指尖,直达心底——在那捧水的瞬间,我仿佛瞥见了一抹异常的白光,一闪即逝,如同幻觉。我猛地抽回手,心下一阵惊疑不定,双手紧紧按住栈桥粗糙的木板,借力站了起来,心跳不由加速。 利用两岸稀疏却足以照亮水面的灯光,我竭力向那幽深的水域望去,企图捕捉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神秘。水色幽暗,越往下,光线越是被吞噬,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无法窥视其底。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以至于产生了错觉? 就在我心中满是疑惑之际,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画面——一道迅疾如电的白色身影,在水中忽隐忽现, 第116章 蠢蠢欲动 形似游鱼又似稚嫩的婴儿,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幕,无疑证实了我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那个“小东西”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蠢蠢欲动了。 我故作疲态,掩饰心中的激动,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身体顺势倚靠在栈桥的护栏上,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我悄悄将渔网的绳索拉至身下,用一只手臂在背后巧妙地操作,将绳索紧紧绑在了护栏的铁柱上,每一个动作都力求无声无息,以免惊扰水下的“访客”。这样的安排,是为了防止那未知生物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旦上钩,不至于将我一同拖入水中,毕竟在它的领地,我毫无胜算。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需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终于,一阵突如其来的“哗啦”水声打破了宁静,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如同被无形的手指轻弹的琴弦,泛起一圈圈细腻的波纹,波光粼粼,美得令人心颤。 紧接着,一个异常硕大的水泡从水底缓缓升起,它大得惊人,足足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超乎寻常的景象让我浑身一震,本能地抓紧了身边的栏杆。在我的认知中,没有任何已知生物能够吐出如此巨大的气泡,这水底之下,究竟潜藏着何方神圣? 正当我震惊不已之时,一股刺耳且异常的婴儿啼哭声穿透了厚重的水面,那声音经过水的过滤,变得扭曲而诡异,仿佛是有人捂着嘴,从指缝间勉强挤出的呜咽,既尖锐又沉闷,夹杂着莫名的悲凉,尾音悠长,久久回荡在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起初,那声音如同婴儿无助的哭泣,又似夜猫在月下的哀鸣;细听之下,却又仿佛是恶狼的哀嚎,或是厉鬼在荒野中的狂笑,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每一声都携带着震撼心灵的力量,自水底深处汹涌而出,不断地冲击着水面,挑战着听者的神经极限。 随着那奇异声响的持续,整个水面仿佛被激活的马达驱动,剧烈动荡起来,而我所站立的栈桥也随之摇晃,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置于巨大蹦床之上的豆粒,完全失去了控制,身体随着每一次震动,不由自主地跳跃着,向着鱼塘的方向缓缓滑去,情况危急。 四周并无稳固之物可依,情急之下,我只能死死抱住栈桥的护栏,但震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猛烈,如同冬日里肆虐的北风,愈吹愈烈。我仿佛能感受到,水下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试图将童家鱼塘搅得天翻地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酝酿。 为防不测,我在紧握护栏的同时,迅速从背包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机关手,敏捷地固定在手腕上,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而水下的存在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戒备,仍旧自得其乐地在水中掀起波澜,那份肆无忌惮,就如同邻家顽皮的孩子,在无人监管的午后,尽情嬉戏,全然不顾及周遭的一切。 我不知道潜藏于水底的究竟是何方妖孽,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不敢轻易做出任何举动,唯有紧绷神经,全神贯注地准备应对未知的挑战。心中迅速权衡利弊,若能一战而胜,则奋力搏击;若力有不逮,则需机敏逃离,保存实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只是轻轻颤动的水面逐渐演变为剧烈的翻腾,巨大的浪花仿佛是死神亲自操舵,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扑我的面门。此情此景之下,连站稳脚跟都显得异常艰难,更不必说躲避这势不可挡的巨浪了。无奈之下,我只得低下头,将脸颊紧紧贴向胸口,用尽全身力气,迎接那即将吞噬一切的狂澜! “砰!”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我的身体如同遭受重锤,瞬间麻木。这一击,不仅震得我头晕目眩,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嗡嗡的余音,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变得摇摇欲坠,仿佛置身于醉梦之中。冰冷刺骨的水流趁虚而入,直透骨髓,冷得我浑身颤抖,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我勉强抬起手,抹去脸上肆虐的冷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这份深入骨髓的寒意。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伴随着哗啦巨响,汹涌的波涛中竟缓缓露出一颗光滑无瑕的头颅。那头颅大小约莫与篮球相仿,表面异常平滑,仿佛涂了一层无形的胶水,既滑又粘,令人望而生畏。它的双眼细小,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却也透露出一抹不属于人间的诡异光芒,犹如童年时代我们手中把玩的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那张扁平且拉长的嘴巴,形似鸭喙,嘴角边挂着一抹黑漆漆的粘液,显得格外诡异。更为惊人的是,上下唇边各生长着一对粗壮的黑色胡须,其粗度堪比日常使用的筷子,上唇上方两根,下颌下方两根,四条胡须悠长,直插入浑浊的水中,随波摇曳。 它的双耳尖锐,黑中带亮,边缘布满了暗黄交错的云状纹理,让人联想到鲶鱼身上特有的斑驳图案。面对着这既非鱼类亦非婴儿的奇异生物,我不禁失声惊呼,心头的恐惧几乎让我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便是传说中的“鲶婴”——一种介乎鱼与婴儿之间的神秘存在。 古语有云:“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世间万物,在这浩瀚的天地间,经由阴阳五行的交织与熔炼,孕育出了无数形态各异、超乎想象的生命体,而这鲶婴,正是其中之一。 相传,那些未能度过三日之期的婴儿,因阴阳未开,却能吸纳大地龙脉之精华,假以时日,在龙气的滋养与重塑下,可脱胎换骨,化身为拥有灵性的“龙婴”。龙婴进一步蜕变,成为力大无穷、不畏阴阳五行的龙子,虽无地仙之名,却拥有地仙般的力量。 然而,世间万物皆有其局限,此乃造物主赋予的平衡之道。龙婴的软肋,在于其初生之时, 第117章 令人效果 仅是一团无手无足的肉球,需借助特定的红砂土方能完成蜕变,化为龙子。此刻的龙婴最为脆弱,一旦被其他生物吞噬,其一身的造化便会被夺走,转化为全新的生命形态。 显然,眼前的鲶婴便是因不幸被鲶鱼吞食,从而诞生的异类。相较于龙婴,鲶婴因获得了水下生存的能力,其实力更显非凡,甚至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随着鲶婴的现身,栈桥的震动逐渐平息,汹涌的河水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它咧开了那异常宽大的嘴巴,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挑衅。我趁此间隙,缓缓站起身来,心中已然明了,渔网非但未能束缚住它,反而激起了它的愤怒。失去了渔网这一倚仗,我便如同失去了盔甲的战士,徒手与之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 谚语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面子早已无关紧要,求生的本能驱使我转身,拔腿便逃! 然而,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咔嚓声。危机当前,哪还有时间去顾及脚下断裂的木板,我只得以最快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心中祈祷着能够尽快逃离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水域。 反正到了岸上,我就安全了!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仿佛是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我加快了脚步,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正当我拼尽全力奔跑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嗖”声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根如同鞭子般灵活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我的脚踝。那力量之大,仿佛是巨兽猛然觉醒,我连一丝抵抗的机会都没有,身体便随着那股突如其来的拉力,猛地往后一拽,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姿势狼狈不堪,仿佛是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待我从这尴尬的“狗吃屎”姿势中挣扎起身,一股更为猛烈的力量从脚踝处传来,无情地将我往回拖拽。偏偏此刻,我的脸正贴着地面,沙石摩擦着脸颊,疼痛感瞬间清晰无比,鼻子更是被磨得生疼,仿佛下一刻就要出血。心中怒火中烧,暗骂道:“你大爷的,这也太过分了!小爷我若不出手,你真当我是个随便可以拿捏的软柿子吗?” 怒意激发了我的潜能,我猛地一扭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身旁的护栏,借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入腰间,抽出了一根沉甸甸的青铜棍。在这一连串动作中,我几乎是本能地坐起身子,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缠绕在脚踝上的那根“鞭子”。电光石火之间,我挥舞着青铜棍,朝着那不明物体狠狠斩下。借着这一斩之力,我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什么鞭子,而是鲶婴那诡异的须子! 这两根手指粗细的褐色须子,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的物质,看起来恶心至极,就像是凝固的鼻涕。我的青铜棍毫不留情地落下,尖锐的一端准确无误地将那两根须子斩为两截。断掉的须子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抽离,落在地上后,竟诡异地蠕动几下,最终化为一摊黑水,消失不见。 尽管我这一击得手,但理智告诉我,与这怪物正面交锋绝非明智之举。我深知自己与它之间的实力悬殊,它此刻的举动不过是戏耍于我,正如猫捉弄着到手的老鼠,一旦它失去了兴趣,我的生死便再无悬念。 意识到这一点,我顾不得喘息,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迈开步伐,向栈道外逃去。身后,栈道上传来阵阵轰隆隆的坍塌声,伴随着嗖嗖的空气爆裂声,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响彻云霄,让人心惊胆战。 那破空而来的呼啸声越来越近,几乎要将我吞噬,我眼疾手快,猛地侧身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四道同样黏滑的鲶鱼须子,它们在空气中划出几道狰狞的轨迹,若是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鲶婴显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它的须子如同四条长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攻击方式陡然一变,由横扫转为直劈,目标直指我的面门。这距离,这速度,逃跑已然是不可能的任务,唯有继续滚动闪避。 我的身体刚完成半个翻滚,鲶婴的须子便擦着我的后背抽过,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我挥散眼前的尘埃,继续寻找机会躲避。可这狡猾的鲶婴似乎存心戏耍,紧追不舍,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擦边而过,仿佛在享受这种追逐的乐趣,其目的似乎并不在于取我性命,而是要将我活活吓垮。 我岂是任人欺凌之辈?更何况,连续的翻滚已让我筋疲力尽,全身湿透的衣物沾满了尘土,每动一下都像是在加重负担,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要被自己扬起的尘土掩埋了。 情急之下,我狠下心来,拇指一按,触动了青铜棍上的隐藏机关。刹那间,数十枚寒光闪闪的银针从棍中激射而出,直奔那恼人的鲶婴须子而去。这些银针的用途我并不清楚,但此时此刻,我只希望能借此机会摆脱困境,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奇迹之所以被冠以“奇迹”之名,正是因为它总在不经意间,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显现。我纵然梦中千回百转,也未曾预料到,那几枚看似平凡无奇的银针,轻轻触碰在鲶婴那粗犷的胡须之上,竟引发了一场震撼人心的剧变。 刹那间,被针尖触及的部位仿佛被无形的酸液侵蚀,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下,腐蚀的痕迹迅速向外扩散,沿着胡须的纹理,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迅猛而不可阻挡。那场景,令人瞠目结舌,一股股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漆黑汁液,沿着须蔓缓缓滴落,仅仅片刻之间,四根粗壮的胡须便化为乌有,仅余下一片黏腻的黑色液体,昭示着银针力量的惊人效果。 第118章 表情严肃 尽管如此,我心中明白,仅凭这几枚细小的银针,想要彻底击败这怪物,无疑是痴人说梦。于是,我把握住这难得的喘息之机,转身狂奔。 或许是因为银针所展现的霸道力量让鲶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它并未立即追击,只是在原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心悸。我则是一路心惊胆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我的车旁。黑猫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车中空无一物。此刻的我,已被鲶婴的恐怖深深震慑,不敢在此久留,生怕它回过神来追来,只好独自驾车,匆匆踏上归途,心中默默祈祷黑猫能够平安无事。 当夜,我浑身湿漉漉地冲进家门,因疾驰而归,加之衣物紧贴肌肤,寒风如刀割般侵袭,我几乎冻得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牙齿不住地打颤,仿佛连舌头都要被这寒冷凝固。冰冷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渗透进来,我仿佛背负着一座冰山,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双腿颤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前行。 好不容易踉跄至家中,只见池敏浩慵懒地蜷缩在沙发中,沉浸在某个节目带来的欢笑中,不时拍打着沙发,乐不可支。而骆宾似乎已入梦乡,家中寻觅一圈,未见其身影。我的狼狈样貌显然超出了池敏浩的预料,他惊得打了个饱嗝,瞪大眼睛,仿佛见了鬼魅一般盯着我。那夸张的表情,加之我此刻的狼狈与愤怒,让我心中的不满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你……你看什么看?我……我遇到了鲶婴!”我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本期待一丝慰藉,却不料池敏浩非但没有靠近,反而惊恐地向后跳开,挤眉弄眼地指向我的背后,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 “我的老天爷啊,就算你真见了阎王,也不至于把一个死娃娃背回来!” “死……死娃娃?”池敏浩的表情虽严肃,但我内心仍存疑虑。怎么可能?自始至终,我都在与鲶婴周旋,别说背个孩子,就连站立都困难重重,更别提有人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一个死娃娃绑在我身上。况且,归途中我并未遇到任何人,池敏浩的话让我困惑不已。即便真有此事,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毕竟,他是那个素来胆大包天的池敏浩啊! 此刻的我,思绪混乱,心中交织着好奇与恐惧。好奇的是,我的背上是否真的背负着一个无辜的灵魂;恐惧的,同样是这个未知的存在。而对于池敏浩的异常反应,我更多的是疑惑不解。今天的他,与平日里那个无所畏惧的形象判若两人,仿佛变成了一个胆小如鼠之人,远远地躲开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难以捉摸。 我终究是无法抑制内心深处那股蠢蠢欲动的好奇,鼓足了勇气,心跳如鼓,手指轻轻探入虚无之中,仿佛在触摸一片未知的领域。它们缓缓上移,先是触碰到了背负的背包,那熟悉的质地给予我一丝慰藉,随后,手指继续沿着背包的轮廓,逐渐向上探索,直至抵达一处异样的凸起,那是一团硬实而又略带湿润的泥巴。我细细摩挲着那块泥巴,心中已有了定论——我的背上,确实驮着某个圆滚滚的物体。 仅凭触感判断,那物体的尺寸与一个被襁褓紧紧包裹的婴儿相差无几。尽管我自诩对风水之道颇有研究,却从未涉足降妖伏魔之术。昔日里,尚能依赖池敏浩那份看似可靠的勇敢,而今,望着他那副畏缩的模样,我深知一切只能依靠自己。我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心中默念了几句给自己加油的话,猛然间,我如同被电击一般,猛地扭转过头,誓要揭开这背后的谜团,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然而,就在转头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鼻尖,仿佛死亡的吻痕。我猛地睁大眼睛,视线所及之处,一张紫黑色的婴儿面庞赫然映入眼帘,那颜色深沉得如同皮肉之下凝固的瘀血,浓烈得让人窒息。他紧闭的眼睑下藏着未知的世界,微微开启的小嘴似乎在诉说着无声的秘密。除了那令人不安的肤色——乌黑中透着诡异的紫色,泛着不祥的光泽,几乎与寻常婴儿无异。他就这样静静地趴在我的肩头,仿佛沉浸在梦乡,但这份宁静却让我脊背生寒。 “你这家伙,胆子可真不小啊!”我在心中暗骂,即便是泥塑之人也有三分怒气,更何况我一个研究风水的。愤怒最终压过了恐惧,我一咬牙,伸手猛地抓住婴儿身上的襁褓,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紫黑色的婴儿从背上扯落。 从鼻尖相触到将其拽下,他始终没有半点动静,证实了这不过是一个失去生命气息的婴儿。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无腐臭,反而异常柔软,仿佛刚从极寒之地取出,触碰之下,不仅他本身冷得让人心悸,就连那层薄薄的襁褓也足以让手指冻得麻木。 望着地上的死婴,我的心中疑云密布。这个神秘的死婴究竟来自何方?又是谁将他置于我背上?何时,以何种方式,竟能让我毫无察觉? 正当我托腮沉思,试图解开这团迷雾时,不过短短数秒,当我再次聚焦于地面,那死婴竟诡异地消失了!地面上空无一物,别说死婴,就连一丝他曾存在的迹象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凌串,我们可能遭遇了幻觉,刚刚的一切或许只是虚妄。”池敏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 池敏浩的沉默我还可忍受,一旦他开口,我的怒火便再也遏制不住。平日里,他总爱吹嘘自己的驱邪之能,关键时刻,却将我推入这等境地,怎能不叫人气愤! “你给我闭嘴!”我心中愤懑,一夜的折腾已让我疲惫不堪,浑身湿透,几乎与泥泞融为一体。我懒得与池敏浩理论,满腹怨气地转身走向厨房,准备烧水洗去这一身的狼狈。 沐浴完毕,当我重新步入堂屋,只见池敏浩呆立于门口,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抹愧疚与无助,显得格外彷徨。 第119章 三月飞黑雪 凌串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踏在心间那难以逾越的沟壑上。池敏浩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愧疚,他的话语像是被无形的网缠绕,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凌串,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自小就对死物有着难以名状的恐惧,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我无力改变,就如同你……你……”他的话语在这里戛然而止,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自己无能的控诉。 我心中怒火未消,对于他的解释,此刻的我并不想听。理智告诉我,他或许有他的苦衷,但情感上,我却无法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冷漠。我们的关系,难道不足以让他在做出决定前哪怕稍作犹豫吗?他的逃避快如脱兔,让我心中的愤懑更甚,仿佛连空气都在嘲笑这份脆弱的友谊。 我沉默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池敏浩试图阻止我,手在半空中迟疑地伸展,却又尴尬地收回,那动作中的犹豫与不决,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我深知自己的脾性,无论今日他是否道歉,时间终会抚平一切,但我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的出口,一个能够让我暂时放下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抹不经意的黑影悄然掠过我的眼角,轻轻触碰在鼻尖,带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我猛地抬头,只见那本该明亮的夜空,此刻竟被无数黑色的细丝所占据,它们如同冬日的雪花,洋洋洒洒,却带着异样的色彩,那是与洁白截然相反的墨黑,仿佛是夜色中最深沉的秘密。 好奇心驱使我伸手触摸,那些黑色的柳絮状物体触手即化,留下一丝丝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雪?!我愕然,三月的春日,怎会有雪,更别提这前所未见的黑色之雪!记忆中,爷爷留下的《梅花易数》中曾有言:“三月飞黑雪,奇中藏凶。”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我既感惊奇,又暗自担忧。 黑雪如同初春的使者,无声无息地覆盖着每一寸空间,它们密集而繁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墨色。四周的喧嚣逐渐退去,只剩下黑雪飘落的声音,以及那渐渐模糊的灯火,它们在黑雪的映衬下,变得朦胧而遥远,最终,连同周围的景致一同消失,只留下一团迷蒙的雾气,将我紧紧包围。 “这……真是见鬼了!”我心中暗骂,从未想过鲶婴的手段竟如此嚣张。愤怒之余,我明白首要任务是摆脱这幻象,池敏浩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然而,当我急切转身寻找他的身影时,等待我的却是一盏接一盏惨白的灯笼,它们孤零零地悬在半空,既不触天也不接地,形成一条诡异的路径,引向未知的深处。 池敏浩的消失,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今晚,我似乎只能依靠自己了。若是在平时,我随身携带的罗盘足以让我面对这些邪物无所畏惧,可偏偏今日,刚沐浴更衣,身上竟无一物可用来抵御这不祥之气。这一切,终究是大意了,我千防万防,却未曾料到对方会如此不遗余力地置我于绝境。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前路未知且危机四伏,但除了前行,我别无选择。 第82节 我心中如明镜般透彻,知晓周遭这一切虚幻不实!这间屋子确实存在,只是我被某种神秘的气场或高深莫测的术法所蒙蔽,无法直观其真貌。悟透此理,我步伐缓慢而坚定地向后挪移,意图退回屋内,寻觅那指引方向的罗盘。一旦罗盘入手,破解眼前的幻象自是手到擒来。 正当我撤退两步之际,远方隐约飘来一阵凄清的歌谣,如同冬夜里的寒风,刺骨而哀怨:“碧空如洗雪花轻,稚子无辜失足音。”这熟悉而又令人不安的旋律再次响起,不禁让我心头暗骂一声。 转瞬之间,地平线的尽头,一名女子的身影悠然浮现,仿佛是晨曦中的幽灵。她身着碎花棉衣,怀中紧紧搂着一个包裹严实的襁褓。逆光而行,使得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唯独那怀中婴儿的啼哭声清晰可闻,那哭声中满载着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无助。女子面庞平静无波,一边哼唱着那令人心悸的曲调,一边踉跄前行,对怀中婴儿的哭闹置若罔闻,只顾着自己那无尽的吟唱,一步步逼近。 待到距离拉近,我才惊觉,那女子不是旁人,竟是鲸落的母亲秀云!这怎么可能?我分明已将那盏能避邪驱凶的姜家油灯交给了她,怎会让她也陷入如此境地?不对,这一切必定是虚假的幻象!我固执地闭上双眼,幼稚地以为只要看不见,恐惧便会随之消散。 然而,那歌谣却愈发迫近,直至一股刺骨的寒意直扑面门,仿佛有无形之物轻轻吐息于我鼻尖。紧接着,一种滑腻湿冷的感觉爬上我的脊背,沿着颈项缓缓下滑,我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对着我的脖颈垂涎欲滴,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岂有此理!欺侮我也就算了,还想对我图谋不轨?今日小爷我若是不露两手,你怎知我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怒火中烧,我已无所畏惧,猛地掐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口中飞速默诵起咒文。我即将施展的这一招,名为“百鬼天降”,乃是从那本禁书中所学的邪术之一。 此术虽与鬼上身相似,却又大相径庭。其关键在于,鬼上身是鬼魅操控宿主,而百鬼天降则是我驾驭群鬼!往日里我之所以未曾使用,一是顾虑其邪性,二是因其会折损我的阳寿。但在眼下这般情境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屡次被那鲶婴戏弄,实在是颜面扫地。哪怕牺牲三日阳寿,我也要一雪前耻,证明我的意志不容小觑! 今夜,就让你见识见识,究竟是你的邪术厉害,还是我的意志更胜一筹! 我心中愤恨难平,手指掐诀,咒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凝聚着不祥的力量! “魂游魄荡,阴阳交错,魂若离体,心智迷失;魄不归巢,百日僵硬。二者皆为我所役,魂魄归位,听我号令!以我三日寿命,换你一时之威!诸神回避,百鬼降临!” 第120章 狂风暴雨 随着咒语的终结,四周顿时狂风大作,那背后的异物似感意外,口水的滴落戛然而止。空气仿佛被西伯利亚的寒潮侵袭,冷得凝结成锋利的冰凌,发出阵阵清脆的碎裂声。 风势愈演愈烈,超乎我的所有预期。大地似乎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这是我首次施展此术,未曾料到其威力如此惊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划破夜空,那声音凄厉至极,让人难以分辨是风的怒嚎还是鬼魅的哀嚎…… 我心中猛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悔,仿佛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将宁静的天空捅出一个无法填补的窟窿!但转念间,我意识到,此刻的后悔已如风中残烛,无力回天。一股股寒意,冷冽而神秘,沿着我肌肤的每一处缝隙,悄无声息地侵入我的身体,带来一种既强大又难以驾驭的力量。这力量让我全身颤抖,仿佛体内蕴藏着一头亟待挣脱束缚的野兽,渴望着释放。 这股力量,霸道至极!即便我深知这是源自邪术的馈赠,但在感受到它那令人震撼的威力时,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泄露了内心的悸动。我轻轻握紧拳头,那咔嚓作响的声音,如同强者间的低语,预示着力量的觉醒。 我缓缓转身,目光与秀云那沉重而复杂的视线相遇,我们之间,仅隔一线之遥。她的眼中闪烁着几分畏惧,对我此刻的状态似乎感到不安,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了半步。然而,我无暇顾及与她的对峙,一是因为“百鬼天降”的时限仅有短短一刻钟,时间紧迫,不容迟疑;二是池敏浩的失踪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焦虑难安。更为棘手的是,池敏浩此刻附身于秀云,使我无法直接对他采取行动。要想解决他,首要任务便是将那鲶婴的魂魄从秀云身上剥离。 邪灵附体之事,虽与鬼魅缠身相似,但卸除魂魄之法,我曾在池敏浩口中略有所闻。只需紧紧掐住她右手的中指,便能迫使鲶婴魂魄现出原形!我无意与秀云多费唇舌,手臂一挥,直取她右侧的胳膊! 在这“百鬼天降”之力的加持下,我的速度快得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秀云刚欲后退,我的手已如铁钳般扣住了她的臂膀。然而,在触碰到她胳膊的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秀云身为活人,即便是被邪灵占据,其肢体也应充满生命的温热与弹性,可我手中的触感,却如同握住了一段枯槁的枝条,干瘪而无生气!显然,站在我面前的秀云,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正当我准备置之不理,继续追寻池敏浩的踪迹时,姜渔歌这个名字引起了我的兴趣。姜渔歌绝非等闲之辈,他曾涉足太岁船,那片神秘之地。我愈发觉得,鲶鱼之谜与太岁船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婴儿化为鲶婴,其过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我谨慎地发问:“你与姜渔歌相识?” “若非姜渔歌与木秀云,我又怎会沦落至此!姜家人,皆该受罚!我本无意伤你,但你偏要插手此事,今日,就用你的血,解开锁龙井的封印!” “锁龙井!”秀云之言如惊雷轰顶,未及我做出反应,地面上那断臂竟自行飞回,与秀云的身躯重合,随之而来的,是一团浓厚的黑烟。黑烟散尽,一具身披破旧寿衣的干尸赫然立于眼前,证实了我的猜测——真正的鲶婴寄宿于这干尸之上! 那干尸是一名男性,瘦骨嶙峋,形同枯木,从其腐朽的程度判断,至少已死去一二十年。 “我的朋友在哪里?”在冲突爆发前,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池敏浩的下落,内心深处坚信他的失踪与眼前这干尸脱不了干系。 干尸的嘴缝间逸出缕缕黑雾,伴随着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他?与你相同,陷入了我的幻术之中。事实上,你们二人皆在这院落之内,只是彼此视而不见。放心,不久之后,你们自会相见!” 干尸发出一阵干涩而诡异的咯咯笑声,其头部轻轻一颤,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咒语的开关。在这张布满皱褶、干瘪如羊皮纸的脸上,两根筷子粗细的胡须竟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骤然冒出,仿佛被压抑了千年的生命之力瞬间爆发。前一刻还是一片荒芜,下一秒便如狂风中的野草,迅猛生长,转瞬之间化作两条鞭状物,嗖地一声,左右开弓,紧紧缠绕在我的脖颈之上,带来一阵窒息的紧迫感。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我心中暗自咒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乎我的想象。谁能料到,这上半身化为干尸的鲶婴竟能施展源自其本体的诡异法术?一边腹诽着自己的不幸,我连忙松开原本紧握的她的一只胳膊,双手条件反射般扣住那两根滑腻的胡须。然而,这些胡须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的液体,触感如同握住了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滑不留手,任凭我如何用力,也难以找到借力之处。 正当我挣扎之际,干尸的嘴角下方,咕咚咕咚地鼓起了两个乒乓球大小的水泡,伴随着细微的噗嗤声,这两个水泡仿佛被无形之刃割破,裂口处再次窜出两根手指粗的胡须,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目标直指我的胸膛。这些胡须仿佛拥有生命,穿透衣物,如同贪婪的水蛭,企图深入我的肌肤之中。剧痛如影随形,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骨髓中噬咬,而干尸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冷酷的嘲笑,仿佛在享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面对这绝境,我决定孤注一掷,将反击的焦点转移到干尸的双臂上。即便是在死亡的边缘,我也要让这怪物付出代价!利用我们之间的近距离,我闪电般抓住它的双臂,随后猛力一扯,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干尸的双臂竟被我硬生生撕下。然而,它迅速后撤,拉开距离,而那些胡须则如铁索般勒紧我的喉咙,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我拼尽全力与那些胡须较劲,试图挽回一线生机,但绝望如同夜幕般迅速降临。 第121章 幻象 我的体力在急剧流失,胸口处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力,仿佛有一台无形的抽水机,正无情地抽取着我的血液。我意识到,这是另外两根胡须的恶作剧,可此时的我,已无力回天,只能静待死神的拥抱。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一片黑如墨汁的雪花悄然落在我的额头,而我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意。正当我准备放弃一切抵抗时,一抹微光在眼前闪过,犹如黑暗中点亮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希望的曙光。灯光中,一个我从未敢奢望会在此刻出现的身影赫然显现——骆宾,那个总能在关键时刻带来奇迹的少年。 他手持一盏油灯,虽然灯火微弱,却锋利如剑,轻易斩断了周遭的幻象与迷雾。在那温暖的光芒照耀下,熟悉的景象一一重现:房屋、树木,一切如此真实。我注意到,骆宾手中的油灯与我们曾拥有的那两盏在外形上别无二致,但我深知,这不是我们的灯。我的那盏留在了姜家,池敏浩的则在他自己的家中。 这第三盏灯的出现,无疑揭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中,还有未知的力量与秘密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正当我沉浸在这一连串震撼之中,池敏浩的怒吼如同炸雷般在空中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循声望去,只见秀云背后,池敏浩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猛然冲出,他双目圆瞪,手中那面照妖镜高高举起,直奔干尸毫无防备的后脑勺而去,誓要为这场战斗画上一个决绝的句号。 池敏浩的意外现身,犹如一道曙光穿透厚重的阴霾,照亮了我心中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想必是骆宾手中那盏摇曳的油灯,以其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划破了眼前的重重幻象,释放出了池敏浩这位救星! 干尸似乎察觉到了局势的不利转变,急忙想要收回它那四根诡异莫测、如同蛇般灵活的胡须。然而,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又怎会轻易放过?尽管那些胡须滑不留手,难以捉摸,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双臂紧紧环抱住干尸那干瘪如柴的身躯,不让它有丝毫逃脱的余地。 与此同时,池敏浩手中的古老照妖镜已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干尸之上,镜面泛起了金色的光环,一圈圈金黄的光芒逐渐扩散开来,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一条足有一尺多长、浑身黏滑的黑色鲶鱼猛然间从干尸体内挣脱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扑通”声。 那条鲶鱼甫一触地,便开始了令人惊骇的快速腐烂过程,其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溃烂,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我连忙挥手驱散面前的污浊空气,胸口因之前的搏斗而传来的剧痛让我不得不捂住胸口,踉跄后退。干尸则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它身上不断冒出的缕缕黑烟,直至黑烟消散,只留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静静地诉说着方才的奇异与恐怖。 “凌串,你哪里受伤了?”池敏浩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话音未落,他已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试图将我搀扶起来。或许是我的伤势超乎他的预料,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无措。这一搀扶,却无意间再次撕扯到我的胸口伤口,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池敏浩见状,连忙松手,但这一松一紧之间,我的伤口仿佛被反复撕扯,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我恍然大悟,这位看似救星的池敏浩,此刻竟成了加剧我痛苦的“元凶”。为了避免自己真的命丧于此,我强忍着痛楚,出声阻止:“咳咳,池兄,别……别动我,我能行。” 就在这时,夜空中似乎有什么力量正在汇聚,一股股冰冷而强大的能量自我的身体内涌动而出,那是“百鬼天降”的力量正在消散。失去了这股力量的庇护,我的疼痛感愈发强烈,每一步移动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我捂着裂开的伤口,步伐蹒跚地向堂屋挪去。 骆宾手持油灯,一脸忧心忡忡地迎了上来,他仔细审视着我的伤口,眼神中满是关切。他先是举起油灯,指向我的伤口,又比划了几下,眼中满是急切,仿佛在传达某种紧急的信息。虽然我不解其意,但望着他那几乎要溢出泪水的焦急眼神,我深知他绝无恶意,于是勉强点了点头。 第八十四节 骆宾见我同意,便小心翼翼地扶我进屋坐下。此刻,伤口的疼痛已远远超出了我的忍受极限,奇怪的是,除了痛感,竟然没有鲜血流出。厚重的衣物遮挡了视线,让我无法直观看到伤口的情况。当我将注意力从胸口移开时,骆宾已将油灯轻轻放置一旁,示意我平躺在沙发之上,并解开衣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示,我虽疑惑不解,却也只能顺从。 随着上衣的褪去,骆宾迅速吹熄了油灯,取出其中的灯芯。他一手捏着那细长的灯芯,一手稳稳按在我的胸口上。不待我做出任何反应,那灯芯已被他果断地按压在了伤口之处! “呲啦”一声,仿佛沸油中溅入冷水,那瞬间的剧痛直击心灵,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本能地想要坐起身来逃离这非人的折磨。然而,骆宾的手如同铁钳,牢牢固定住我的身体,无论我如何奋力挣扎,都纹丝不动。伤口处的刺痛伴随着剧烈的灼热感,仿佛有炽热的烙铁贴于肌肤之上,仅仅五六秒的时间,我已是汗如雨下,痛苦不堪。 池敏浩见状连忙贴近,他留意到我因疼痛而紧咬牙关、面容扭曲的模样,二话不说便快步迈向门外,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塞入我紧咬的齿间。我紧紧咬住那条浸润着关切的毛巾,又坚持了约莫半分钟,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竟奇迹般地开始缓和,从最初的炽烈如火渐渐转为温暖的抚慰,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舒适感悄然滋生,让我在苦痛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享受。 第121章 新鲜事 骆宾的眼眸微眯,仿佛能洞察秋毫,他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我的伤处。就在这一瞬,他的手猛地一扬,那灯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骤然升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条约十几厘米长、形似蚯蚓的诡异须状物,它紧紧缠绕在灯芯之上,不停地扭动,生命力惊人。 目睹此景,我不禁浑身汗毛直竖,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令我震惊的并非那条奇异的须子,而是骆宾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底蕴。他此刻的举动,无疑为我心中那份猜测增添了重重的砝码——他与骆左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说不定,他正是骆左后裔!看来,我必须得深入探究,揭开他神秘的面纱。 骆宾全副心思都集中在那灯芯与须子上,未曾察觉到我那探究的目光,自顾自地将灯芯与那须子一同安置回油灯之中。待一切处理妥当,他这才转身,向我轻轻点头,以眼神传递着平安无事的信息。 尝试着活动身体,我惊讶地发现,那原本剧痛不已的伤口竟已无影无踪!他所使用的,究竟是何种神奇的油灯?仅仅片刻之前还让我痛得冷汗直冒的伤口,就这样奇迹般地愈合了? 骆宾似乎洞悉了我的困惑,他转身轻蘸桌上茶水,在光洁的茶几上缓缓写下“幻象”二字。 幻象?难道说,我所经历的伤痛只是虚妄?但这怎么可能?那盏油灯分明驱散了幻象!我猛然忆起那半截被拽出的须子,或许,正是它在维持着那未消散的幻象。 我本欲穷追不舍,探个究竟,但骆宾身为哑巴,仅凭蘸水书写,要详尽解释此事,恐怕得耗尽一缸清水。而眼下的我,时间紧迫,不容许在此事上过多耽搁。既然我并未受伤,又何必再做无谓的休憩?我当即挺身而起,急匆匆地奔向院外,想要亲眼见证那条鲶鱼的真相。 行走间,我心中疑云密布,为何与我对话的是鲶婴,现身的却是条实实在在的鲶鱼?这鲶婴,是否掌握着某种移花接木的秘术? 满腹狐疑中,我踏入院落,只见地面上那条鲶鱼早已不知所踪,唯余一张泛着幽光的黑色符纸。老天爷,这鲶婴居然还精通符咒之术!如此看来,若不另辟蹊径,只怕我穷极一生也难将其擒获。明日,我必须前往姜家,细细查探,希望能捕捉到一丝线索。 那一夜平静无波,次日我直至日上三竿方慵懒起身。鉴于骆宾的非凡能力,我决定携他同往。至于池敏浩,我则安排他在家中照料那些咯咯叫的鸡群,他似乎对死寂的玩偶心存畏惧,也无意随我同行。 我们并未直接前往姜家,而是先在姜木楼周遭徘徊,一来观察此处的风水格局,二来试图从旁人口中探听一二。我始终觉得姜家之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若是单纯的鲶婴作祟,尚可理解,但如今鲶婴与泥鳅精同时对秀云虎视眈眈,背后必有更深的隐情。 多年走街串巷,我早已谙熟打探消息之道,而最佳的消息来源莫过于那些饱经风霜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的记忆里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穿梭于姜木楼的巷弄间,半晌之后,我的车停在了一座古朴的门楼前,那里,或许隐藏着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几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围坐在村头那座古朴的门楼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布满皱纹却洋溢着和煦笑容的脸上。她们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五彩丝线间,编织出一个个精致的穗子,这些穗子简单却不失乡土韵味,是村里许多闲暇时光的寄托。每完成一个,就意味着口袋里又多了那一毛钱的重量,日积月累,也是一笔可观的零花钱。 我被她们轻松愉快的谈笑声吸引,不由自主地靠近。在那圈坐着的五位老人中,有三位是我熟悉的面孔:穿着耐磨尼龙外套、眼神里透着精明的祝奶奶;头戴手工针织帽,笑容可掬的李奶奶;还有那位总是架着一副老花镜,眼神专注的张老太太。祝奶奶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我,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一边向我打招呼,一边利索地从旁边搬来一个小木凳,动作中透露出一股子干练。 我感激地接过凳子,咧嘴笑道:“奶奶,您们真是勤劳,一天到晚都不闲着啊!” “哎,反正也是闲着,动动手还能赚点小钱,花起来心里也舒坦。怎么,今儿个是特地来给老姜家看风水的吗?”祝奶奶的洞察力让我有些意外,我点点头,应和道:“正是如此,路过这儿,正好跟您打声招呼。” 祝奶奶一听,立刻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身体前倾,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这一举动仿佛触发了连锁反应,其他几位老太太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那份跨越年龄的好奇心让气氛变得格外活跃。 “哎呀,这事儿可复杂了,”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他们家的问题,竟然是个娃娃在作祟。” “娃娃?不是说是因为水塘里的泥鳅精吗?”张老太太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急切地插话进来。 “嗯,两个因素都有。”我简短回答。 “哎哟喂,这家人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还同时摊上了两桩事!”张老太太感叹道。 我意识到时间宝贵,便直奔主题:“奶奶,秀云有几个孩子?” “俩,还是一对双胞胎呢。可惜这姑娘命途多舛,两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一个。听说啊,其中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腿,没过多久就……”祝奶奶的声音里满是同情。 “是啊,不过老姜家对那早逝的孩子还算有情有义,给他取了名,还郑重其事地安葬了。”李奶奶补充道。 回溯到二三十年前,对于那些不幸夭折的婴儿,人们往往选择在荒郊野外草草掩埋。而为这样的孩子起名,确实是个新鲜事,我不禁疑惑:“起名字?那么小的孩子,起名有什么用?直接埋了不就行了?” 第122章 直击要害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老话讲,人若没有名字,到了阴间就找不到轮回的路。所以,老姜家这么做,也算是对孩子有个交代了。”祝奶奶耐心解释。 “没错,我们小时候,哪家孩子没了,不都是直接丢进石塘,有多少小生命最后成了野狗的食物。”李奶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唏嘘,将思绪拉回了更远的年代。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我连忙把她们的注意力拉回来:“奶奶,那孩子的名字是什么?” “秀云家的两个孩子,走了的是老大,名叫鲸起,活下来的是老二,叫鲸落。鲸落长得真俊俏,要是鲸起还在,这一家人该有多幸福啊!”祝奶奶感慨万分。 听完这番话,我心里的谜团逐渐解开——那条名为鲶婴的灵异之物,原来就是当年早夭的鲸起!它找上秀云,显然是有所图谋。这表明,在鲶婴与鲸起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通常,鲶婴的意志应由其本体即鲶鱼掌控,但鲸起是如何逆袭,夺得控制权的,我还需要进一步探究。 感觉已经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我找了个理由告辞。仰望天空,日头已近正午,想到这时上门拜访姜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的招待,我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决定先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些简单的食物,权当午餐。填饱肚子后,我带着骆宾,再次踏上了前往童家鱼塘的路。 昨晚,当夜幕低垂,月光稀薄,我初次踏入这片领域,鱼塘周遭的一切都隐匿在模糊的轮廓之中,仿佛每一寸土地和池水都藏着未被揭露的秘密。但今天,随着晨曦初破,阳光如细丝般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落在这片静谧的鱼塘之上,一切细节都变得清晰可辨。我深信,鲸起之所以能够蜕变,从平凡的鲶鱼一跃成为传说中的鲶婴,其间的奥秘不仅在于它的奇遇,更离不开这鱼塘独特的风水布局。风水,那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或许正是成就它蜕变的关键,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在这一过程中扮演了决定性的角色。此刻,我已无意于与鲸起继续这场智斗,我的目标只有一个——直接揭开它巢穴的神秘面纱,直击要害。 他,鲸起,能够汲取龙气,化为自身力量的源泉,这无疑揭示了他所占据之地必然是一个龙气汇聚的宝地,即龙穴所在。只要我能精准定位龙穴,那么,找到鲶婴的藏身之所便指日可待! 立于鱼塘边缘,我凝神远望,脚下的土地平缓延展,没有显着的地形起伏,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平静。鱼塘的入口,那生命之水的源头,静静地躺在正北偏西的方向,仿佛是自然之手精心安排的一笔。我从口袋中缓缓掏出罗盘,这古老的风水工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能洞察天地间的秘密。轻轻转动罗盘,我惊讶地发现,进水口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二十四山中的壬山。壬山,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方位,预示着这里隐藏着非同寻常的能量流动。 在此,不妨稍作停顿,向诸位简述一下风水学中的“二十四山”。《青囊·序》有云:“先天罗经十二文,再用干与维。”言简意赅地揭示了罗盘上二十四山的构成:八干、四维加上十二地支,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宇宙模型,其中蕴含着五行、八卦以及干支的相互作用,从而决定了各个方位的吉凶祸福。八干,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而四维,则分别指向东北的艮位、东南的巽位、西南的坤位、西北的乾位,这些方位在风水布局中至关重要,且皆基于后天八卦的理论。 鱼塘的风水格局,细细品味之下,愈发显得精妙绝伦。水流蜿蜒曲折,宛如一条潜行的水龙,而水源自黄河故道,其血脉纯正,源远流长。或许有人会质疑,废弃的古道何以滋养龙脉?殊不知,尽管故道已不再承担河流的重任,但它曾连接着巍峨的昆仑山脉,龙脉得以沿古河床绵延而下,生生不息。因此,这股水源实则是龙脉的延续,一股壬水龙脉,其力量源自壬山,象征着阳刚与活力。 在风水学中,阴阳调和是龙脉结穴的关键。壬山之水属阳,要形成龙穴,必须与阴水或阴山相遇。于是,我心中已有计算,只需找到对应的阴性元素,便能锁定龙脉的大致位置。水之阴阳,壬山为阳,葵山为阴;山之阴阳,则更为直观,山之北为阴,山之南为阳。 鉴于此龙穴暗含凶险,废弃亦不足惜,我决定采取第二种策略:断绝南坡的阳性能量。我打开背包,取出几面小巧的旗子,递给了一旁的骆宾。手持罗盘,我如同战场上的将军,指挥骆宾将旗子精准插入选定的地面,这些位置正是南坡上阳气最为旺盛之处,也是我即将施展手法,断龙气的关键点。断龙气,虽听起来玄妙,实则与民间的拔火罐去湿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旨在调节自然界的能量平衡。 布置完毕,我留在原地守候,派遣骆宾回家取必要的工具。等待之余,我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昨晚放置渔网的地方,惊喜地发现渔网依旧安然无恙,那块标记身份的牌子依然坚固地系于网上,仿佛在告诉我,好运尚未离我而去。这渔网,成了我手中又一张制胜的王牌,让我的信心倍增,胜利的曙光似乎更加明亮了。 收起那沉甸甸、满载而归的渔网,我心中洋溢着满足与喜悦,轻巧地提着它,脚底似乎也随着哼唱的小曲儿跳跃起来。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如同金色的绸缎,将我周身包裹,暖洋洋的感觉渗透进每一寸肌肤。这温暖太过诱人,我索性找了个草色青翠的土坡,随意一躺,让身体完全放松,任由阳光抚慰疲惫的心灵。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柔,又或是昨晚捕鱼的劳累太过沉重,意识逐渐模糊,我缓缓坠入了梦乡。 在半梦半醒间,一阵呼唤声穿透梦境的薄雾,轻轻摇曳着我的耳畔。我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四周的夜幕已悄然降临,深邃而神秘。 第123章 纯朴之美 月亮仿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厚重的云层中撕开一道缝隙,露出羞涩的面庞,那微弱的月光,经过密集枝叶的过滤,变得斑驳陆离,如同点点星光散落在静谧的大地上。 坐起身环顾四周,葱郁的土坡在夜色中更显幽深,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油然而生。明明入睡时还是春意盎然,为何醒来却似置身于夏夜?我心中疑惑丛生,四处探寻那呼唤的来源,直到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位正在劳作的老者身上。 他手持铁锹,动作熟练地在土地上挖掘,那背影莫名地触动了我心中的某根弦。待他直起腰,一抹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竟是鲸落的祖父,姜渔歌!这一发现让我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某种超自然的境遇之中。大白天里,一个盹儿的功夫就能遇到“非人之物”,真是倒霉透顶。回想起来,自己确实太大意了,毕竟在龙脉或坟冢之上安眠,不遭遇些奇事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正当我暗自懊悔之时,姜渔歌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令我毛骨悚然的是,他呼唤的竟是“秀云”这个名字!我顿时愕然,心中自问:我何时变成了秀云?我审视自身,一切如常,分明还是我自己,为何他会如此称呼? 正当我困惑之际,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女性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哀求:“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啊!或许,我们还能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让你们都好好活着呢?” 我猛地转身,只见秀云站在那里,青春焕发,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头上的红毛巾为她平添了几分淳朴之美。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显然是在坐月子的装扮。这意味着,我所见证的正是多年前鲸起被埋葬的那个夜晚。若真如此,他们应当无法察觉我的存在。鼓起勇气,我悄悄靠近秀云,而她对此毫无反应,仿佛我确实游离于现实之外,踏入了鲸起的梦境深渊! 梦魇,那是深深刻画在灵魂深处,无法抹去的过往。它如影随形,痛苦而缠绵,时隐时现,让人难以捉摸。它是深夜中惊醒你的恶魔,也是黎明前将你拽入无尽黑暗的幽魂! 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小心翼翼地瞥向秀云怀中的鲸起。那小家伙紧闭双眼,沉浸在甜美的梦乡,偶尔传出轻微的鼻息声,那般宁静,却又让人心生怜惜。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仿佛吞下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与这三个既非人亦非鬼的存在共处,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心跳如鼓,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我不得不努力克制,生怕这不安的节奏会惊扰到那无辜的睡眠中的鲸起。 这时,姜渔歌开口了,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痛楚:“你以为我愿意吗,秀云?那可是我的亲孙子啊!可不这么做又能怎样?他若以这样的状态长大,只会遭受无尽的苦难和屈辱!” 姜渔歌的话语在风中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悲痛,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最终无法抑制地滑落脸庞,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溅起细微却沉重的尘埃。他轻轻一抹,那抹去的不仅是泪水,似乎还有心中的一丝不舍与无奈。随后,他缓缓绕过我,那步伐虽轻,却仿佛踏在我心头,沉甸甸的。他的手伸出,目标明确,是要接过秀云怀中那个稚嫩的生命——鲸起。 我和这对夫妇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他们的眼神却穿透了我,仿佛我并不存在于这个时空,只是个无形的旁观者。这一刻,我确信无疑,自己已深陷鲶婴编织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既然无法逃离,那就顺其自然,或许,这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契机。我暗自思量,决定静观其变,毕竟,这个梦境或许隐藏着收服鲸起的关键线索,是我绝不能错过的。 秀云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仿佛正经历着内心最激烈的挣扎。尽管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她还是缓缓地、几乎是虔诚地将鲸起交给了姜渔歌。那一刻,她的手在颤抖,仿佛交出去的不仅仅是孩子,更是自己的心。 “爹,您说的方法,真的有效吗?他走了以后,真的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别到最后,我们连一个都留不住……”秀云的声音哽咽,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沉重得几乎要压垮她的睫毛,让那双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姜渔歌的回答坚定而苦涩:“放心,这里是龙脉汇聚之地,葬于此,鲸起有极大的可能化为龙婴,获得新生。我们这么做,并非残忍,而是给他一个超越凡胎的机会。况且,他身中妖种,即便苟活,也难逃早夭的命运。” 妖种?这个词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我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这所谓的妖种,就是他从那次神秘的太岁船之旅中带回的诅咒?我心中疑云密布,却也只能继续观察下去,希望能找到答案。 姜渔歌的动作缓慢而谨慎,他缓缓蹲下,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惊扰到熟睡中的鲸起。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也还是惊动了那小小的生命。鲸起打了个哈欠,小手揉了揉嘴角的口水,小腿在襁褓中不安分地踢腾,竟意外地将包裹他的被单踢开。 这一踢,仿佛揭开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鲸起的下半身,竟是鱼尾般的形态,紧紧相连,与人类截然不同。在此之前,我对鲸起的了解仅限于流言蜚语,亲眼目睹这奇异的模样,震撼之余,更多的是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秀云见状,心中的母爱再次泛滥,她恳求道:“爹,就让俺再喂他一次奶,让他饱饱地上路。”话语刚落,泪水如决堤洪水,再也无法遏制。我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阻止这场悲剧,质问他们何以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第124章 冷漠无情 姜渔歌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罢了,与其让他受尽折磨,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他猛地咬紧牙关,将鲸起轻轻放置于挖好的沙坑中,然后抓起铁锨,开始疯狂地往坑内填土。每一次铲土落下,都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哭泣,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与决心的复杂情感。 冰冷的沙土,仿佛带着世间的冷漠与无情,一点一点覆盖住鲸起娇小的身躯,也将他从沉睡中彻底唤醒。鲸起发出惊恐的啼哭,那未满三日的生命,还不懂得何为危险,只知道用尽全力去哭喊,去挣扎,那微弱却顽强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回荡,如同初春的第一声惊雷,震撼却又孤独。 然而,这惊雷并未能唤醒周遭的冷漠,反而让姜渔歌更加慌张。他担心哭声引来外人,导致事态失控,于是慌忙间用手捂住了鲸起的嘴。 顿时,哭声停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我恍惚间回忆起那晚听到的哭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眼看着鲸起的小脸因窒息而渐渐发紫,泪水如泉水般从紧闭的眼角溢出,他并不知道死亡正在逼近,只是本能地感到不适与恐惧。这一幕,让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刻的绝望与悲哀之中。 他拼命地挣扎着,四肢胡乱挥动,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那股冰冷的侵袭,那双小手试图挣脱束缚,却只能无助地拍打着空气。那双绝望的目光,宛如夜空中最亮却又即将熄灭的星火,闪烁着最后的光芒,直击心灵深处,将我的内心挠得支离破碎,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轻轻刺痛着每一个敏感的神经! 人心的底线,究竟隐藏在人性的哪个幽暗角落?他,一个尚未满月的婴儿,纯洁无瑕,连世界的样子都未曾看清,又何罪之有,竟要遭受如此残酷的对待——被活生生地埋葬于黄土之下! 眼前的场景,如同一幅凄凉的画卷,残忍得让人不忍直视。我紧紧闭上双眼,试图用黑暗来隔绝这份难以承受的现实。自我欺骗地以为,看不见,心就不会那么痛,愤怒与无力感或许就能减轻几分。我像极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傻子,用最脆弱的方式,为自己寻找一丝丝虚幻的慰藉。 突然间,秀云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了沉闷的空气:“爹!我愿意养他,无论多大的困难,我都愿意承担!”那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的坚韧与不舍,仿佛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寒冷,却也显得格外凄凉。 “糊涂啊!”一声沉重的叹息,夹杂着无奈与责备,回荡在四周。 周围的推搡与纷扰,迫使我的眼皮再次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秀云瘫软在地上,而姜渔歌则缓缓放开了捂住鲸起小手的手掌。显然,这场争执正是他们二人之间爆发的。秀云那不顾一切想要挽救孩子的决心,最终还是败给了姜渔歌的决绝。她那瘦弱的身躯,此刻显得异常渺小,却也异常坚强。 我顾不上理会他们之间的纠葛,我的目光急切地寻找着鲸起的身影。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那个小小的沙坑望去。只见鲸起那张稚嫩的小脸已被沙土覆盖,无辜而又无助,他的表情凝固在了痛苦与渴望之间,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悬在半空,所有的挣扎与反抗都已化为乌有。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终究未能换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的权利。 我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一丝同情,为鲸起的命运感到悲哀。姜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竟要以如此极端的方式对待一个无辜的生命?姜渔口中的“妖种”,究竟是何种诅咒,让一个家族如此恐惧? 姜渔歌的情绪终于崩溃,他跪倒在地,发出沉重的声响,仿佛是灵魂深处的哀嚎:“孩子啊!你要恨,就恨你这没用的父亲!是我,千错万错,错在不该将它带回这个家!如今,我们遭到了报应,你被妖种缠身。如果你不死,这妖种恐怕会祸及鲸落。哎!是我们姜家对不起你啊!”说到这里,姜渔歌仰面朝天,悲痛欲绝地哭喊:“老天爷啊!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无论是千刀万剐,我都甘愿承受!” 他的忏悔,听起来既讽刺又悲哀,让我感到一阵阵恶心,仿佛是吞下了一口苦涩的胆汁。 就在这时,仿佛连苍天也无法忍受这人间的悲剧,原本宁静的夜空突然间风云变色,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划破了寂静。紧接着,一道道锐利的闪电如利剑般撕裂了长空,倾盆大雨随之而来,狂风裹挟着暴雨,雷电交加,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流所吞噬。 我再次闭上眼睛,心中涌动的愧疚与无力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我多么希望能伸出援手,将鲸起从这绝望的深渊中拉出,但现实却是,我不过是他梦境中的一个过客,无法改变他的命运,也无法抚平他心中的创伤,我能做的,唯有感同身受,与他一同承受这份苦楚。 或许,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正是上天对这场悲剧的回应,用自然的力量来控诉人性的丑陋。我竟开始期盼这场风雨能更加猛烈,希望它们能冲刷掉人心的污秽,唤醒那些沉睡的灵魂,不要再让这世间的荒谬继续上演。 然而,在这感慨之余,我也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处境。我被困在这个梦境中,不知何时才能逃脱。我苦笑一声,自嘲着自己的处境——自己尚且身处困境,却还想着为他人解忧。鲸起至少还能在梦魇中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而我若再找不到出路,恐怕真的要永远困死于此了! 就在这时,一滴冰凉的水珠悄然落在我的额头上,带来了一丝意外的寒意。我烦躁地抹去那滴水,心中暗自咒骂这不吉利的兆头。然而,当我触碰到额头的那一刻,猛然惊觉到一个不合逻辑的事实——我正身处梦魇之中,按理说不应有任何真实的触感。刚才那场暴风雨来势汹汹,按理说…… 第125章 深厚底蕴 我竟丝毫未察觉,直至此刻,一滴清冽的水珠悄然触碰肌肤,唤醒了我沉睡的感知。这滴水,莫非源自那遥远而真实的世界?若真如此,我是否终将迎来一线生机?思绪翻涌间,心中涌动的希望如野火燎原,难以自抑。我猛地昂首,目光穿透重重迷雾,望向苍穹。 天空中肆虐的暴雨,竟开始呈现出淡淡的雾化现象,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抹去,以一种几乎可触的速度缓缓消逝。变化,意味着转机,意味着希望的曙光正穿透黑暗,缓缓照亮前行的道路。我凝视着夜空,心中默默祈愿,愿这变化更为剧烈,更为彻底,将我从这无尽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不久,眼前的景象一阵恍惚,待视线再次清晰,骆宾那满是关切的脸庞映入眼帘。 他俯身贴近,眼中满是忧虑与焦急,手中紧握着一把湿润的水草,水珠沿着翠绿的叶尖,一滴滴轻柔地滑落至我的额头,带来一丝丝凉爽与生命的触动。显然,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又是骆宾,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哑巴,以他那看似不起眼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惊人力量的方式,又一次将我从绝望边缘拉回。我心中暗叹,骆宾此人,实乃深藏不露,一旦行动,必有惊人之举! 察觉到我醒来,他连忙退后,仿佛生怕惊扰了我的安宁。与此同时,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如潮水般涌入,带来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力量。我急忙坐起身,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确已脱离险境,心中那块重石终于落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憋闷已久的气。感谢上苍,我终于重获自由! 骆宾急切地对我比划着手势,我随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旁整齐摆放着一只水桶、一把铁锨,以及一捆削得锋利无比的槐木锥子。这些都是我事先吩咐他准备的工具,尽管心中杂乱,我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示意我已明白一切。骆宾见状,便安静地站到了一旁,不再打扰,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依旧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面对眼前的工具,我不禁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对于鲸起,那个年幼无辜的生命,我心中充满了同情。他小小年纪,竟遭此横祸,实在令人痛心。然而,若不采取行动,秀云的性命也将危在旦夕。拯救秀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如何平衡这份责任与对鲸起的同情,成了我心头最大的难题。 最理想的结局,莫过于让这对母子能够坦诚相对,解开多年的心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我相信,任何一位母亲,在非到绝境之时,都不会愿意舍弃自己的骨肉。我祈祷,秀云背后有着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否则,她又怎能安心活在这个世上?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决定,唯有卸去鲸起身上的龙气,方能掌控局面,为和平解决此事创造可能。否则,双方立场相左,言语稍有不合,便可能引发一场生死较量。我既不愿鲸起因此丧命,也不愿自己无辜卷入这场纷争。 心意已决,我伸手抓起那把铁锨,准备开始行动。骆宾见状,立刻上前,欲助我一臂之力。他虽沉默,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忠诚与友好。我深知,他的沉默并非出于隐瞒,而是命运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两次救命之恩,让我对骆宾产生了深厚的信任与感激。我暗自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也要找到治愈他哑疾的方法,让他重新拥有声音。不仅如此,我更要像对待亲弟弟一般,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护。 我没有拒绝骆宾的好意,一边开始工作,一边耐心教导他如何卸除龙气。虽然他无法言语,但他能理解我的指示,我相信,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另一种辨别龙脉的独特方式,便是观察土壤的颜色。与寻常泥土相比,龙脉周边的土壤色彩往往与其属性紧密相连,展现出一种近乎神秘的和谐。比如,若是金龙之脉,土壤会呈现出一种浓郁的金色,光泽温润,仿佛被阳光亲吻过,触摸之下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如同金秋时节的清风拂面。而对于水龙之脉而言,土壤则化作深邃的黑色,其中隐隐透露出幽光,如同深夜里波光粼粼的深潭,藏着无尽的秘密。 交代完骆宾后,我发动了老旧但可靠的汽车,驶向杂货店。此时已近黄昏五点,午餐时那份简单应付的泡面早已在忙碌中消耗殆尽。由于我们的住处偏远,晚餐似乎又要与泡面为伴,尽管无奈,却也习惯了这份简朴。 当我提着新买的泡面回到工地,骆宾的挖掘工作已大功告成。坑洞排列整齐,深度适中,显露出他的用心与努力。我让他先去享用泡面,自己则逐一检查这些坑洞,内心不禁对他的能干感到一丝欣慰。几句由衷的赞美让骆宾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份满足感仿佛夏日里的一抹清凉。 晚餐过后,我们立即投入到下一步——钉槐木锥子。这一创意源自风水学中的符篆理念,旨在通过外物调和阴阳五行,达到平衡与和谐。风水中的符篆技艺,虽然与传统道术中的符咒有所相似,却有着本质的区别。相似之处在于,风水作为数术中最博大精深、流派繁多的学问,千百年来不断演化,形成了众多独特的分支,许多概念与技巧也被其他术数所借鉴。然而,风水符篆更侧重于利用自然元素如朱砂、玉石粉等,来调整环境中的能量流动,而非直接用于驱邪。 在风水学中,根据方位与目的的不同,所选用的玉石粉种类也会有所变化。按照五行理论,白色玉石象征金,青色代表木,黑色寓意水,红色则是火,黄色象征土。尽管这种分类方法在学术界存在诸多争议,每个流派都有自己的解释和依据,但正是这种多样性,构成了风水学的深厚底蕴。 第126章 不同迹象 以玉为例,其五行属性复杂多变,《易传》中既有将玉归为金行的说法,也有将其视为土行的解释,体现了“土生金”的自然法则,同时也暗示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互为依存的哲学思想。 鉴于我个人学识有限,且不愿陷入无休止的学术争辩,我选择遵循古籍中的指导,直接应用于实践。然而,真正的玉石粉价格昂贵,超出了我的经济承受范围。于是,我巧妙地选择了槐木锥子作为替代品。槐树因其阴气浓郁,在风水中常被视为阻隔阳气的理想材料,既实用又经济。在正式使用前,我紧握槐木锥子,另一手结印,心中默诵咒语,仪式感十足。咒语完毕,我将槐木锥子稳稳插入龙脉的模拟位置,每一根都承载着对和谐的期许。 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所有的槐木锥子终于各就各位。接下来,轮到草木灰登场。这种由植物燃烧而成的灰烬,蕴含着纯净的阳性能量,在民间常被用作驱邪之物。若见哪家门前撒有草木灰,便知此地必有不寻常之事发生,草木灰成了抵御邪气的屏障。 骆宾与我,一人一桶草木灰,沿着新挖的土坡边缘缓缓撒下,形成一道保护的界限,以防任何不请自来的干扰。这一系列操作,不仅是对古老智慧的致敬,更是对未知力量的敬畏,每一步都充满了仪式感与对和谐生活的向往。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二人便如同磐石般驻守原地,警惕着任何可能的不请自来者。在这份静谧的守候中,为消磨时光,我选择与骆宾展开一番对话。尽管他无法言语,但这并不妨碍我滔滔不绝地分享,而他则以专注的眼神回应,仿佛每一个字都落入了他心灵的湖泊,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正当我讲得兴起,一股夹杂着诱人香气的微风悄然拂过,从我们的背后悄然而至。或许是我的肚子早已不满于干瘪的泡面,这股香气显得格外撩人,那分明是烤鱼的馥郁,带着一丝丝木炭的焦香,直击心灵深处的味蕾。 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难道是那个多嘴多舌的童帆不期而至?我之所以如此揣测,是因为那脚步声的来源正是我们的后方,而池敏浩若要前来,必然是从正面接近。由此推断,这位不速之客极有可能是童家的某位成员,而与鲸起有所瓜葛的,非童帆莫属。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手腕颇高,竟能将姜家那对小兄弟收归麾下,实在令人刮目相看。我怀着几分玩味,缓缓转过身,只见童帆肩挎竹篮,步伐悠然,阳光下,他未系丝带的发丝轻舞,那双明眸仿佛盛满了春日暖阳,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他脚边的篮筐,里头整齐排列着三条金黄酥脆的烤鱼,以及几瓶清澈的矿泉水,它们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对饥饿最直接的挑衅。 “来,吃点,瞧你们忙活了一下午,肯定饿坏了。”童帆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热忱。 骆宾闻言,喉结上下滚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美食所诱惑。他望向我,见我没有动作,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尽管身体站得笔直,但那渴望的目光几乎要穿透篮子,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美味。我何尝不想大快朵颐,毕竟泡面的味藉太过苍白无力。然而,面对这份不明意图的好意,我心存戒备,不敢轻易接受。 “怎么,你以为我会因此放过鲸起?”我故意试探道。 童帆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那表情就被一种释然所取代。他自顾自地在我身旁坐下,随手拿起一条烤鱼递给我。见我迟疑不接,他轻笑道:“放心吃,里面没毒。” 我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没有轻易接过食物,除非他坦诚相告其真实意图。 他仿佛洞察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你可能不知道,我与鲸起的相识,源于一次偶然,我误入了他的梦魇之中。” “你想表达什么?”我追问。 “我们虽都掌握着他人不懂的技能,但在世人眼中,你是能够趋吉避凶的风水师,而我,却因认狐仙为干爹而被视为异类,人们对你笑脸相迎,对我却避之不及,仿佛遇见了不祥之兆。你不觉得,我们两人与鲸起、鲸落两兄弟之间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苦涩。 “他们两个?”我一时之间有些困惑,不明白他所指何意,只觉心中如坠五里雾中。 童帆的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你如同鲸落,光彩照人,受人喜爱;而我,则像鲸起,虽未作恶,却因天生异象被视为罪孽深重。正因这份相似,我想要帮助他,而非伤害他。你无需担忧,只要你不对他下手,我不会为难你。相反,如果你能引导他走向光明,我还会感激不尽。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轻轻点头,终于接过他手中的烤鱼,转手递给了一旁的骆宾。骆宾报以一个羞涩的微笑,欢快地跑到一旁享受起了美味。 “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吗?”我问道。 “并非如此,曾经的他十分善良。他甚至表示,他不怨恨祖父,也不记恨母亲。他知道妖族会找姜家的麻烦,为了保护弟弟鲸落,他主动承担了妖种的诅咒,以至于出生时便失去了双腿。” “你的意思是,他在母体中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命运?”我惊讶之余,不禁追问道。 “没错,你难道对此一无所知吗?在某些极为罕见的情况下,灵魂穿越轮回的门槛时,竟保留着前生的记忆与意识。这便是为何,有那么一些人,自出生之日起,便能模糊地回忆起前世的片段。尽管他们的身体受限于幼小与未成熟的生理条件,无法自如行走或言语,但他们的精神世界,却如同成年人般清醒,能够观察周遭,聆听万物。” 我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就解释了为何他如此年幼,却已遭受梦魇的侵扰。那么,他从何时起,开始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迹象呢?” 第127章 控制范围 “大约是在去年,毫无预兆的一天,他突然向我透露,说鱼塘之下隐藏着一口古井。井内似乎潜藏着某种力量,让他感到莫名的异变。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变化,甚至恐惧于逐渐失去自我控制的边缘。” 井?我的思绪瞬间被拉回至昨晚与鲸起的对话。童帆所提及的井,极有可能正是鲸起口中那能以血印封印的锁龙井。鲸起在夜色下低语,言及需以我的性命为代价,方能解开锁龙井的古老束缚!然而,锁龙井分明位于孟刘庄,怎会在此地再现? 难道说,这世间锁龙井并非仅此一处? 假使童帆之言为真,那么此刻的鲸起,或许正陷入一种被魔意侵蚀的状态。换言之,锁龙井的不明力量已对他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他或许已不再是完全的自己,甚至,那井下的存在已悄然占据了鲸起的心智。 这两种设想,无论哪一种,都预示着极度的危险。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哑口无言。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泥鳅精作祟,如今事态却如野火燎原,愈发复杂难解。若继续放任,最终的结局恐怕将超出我的控制范围。 空气里,凝重的气息仿佛能触手可及,沉默的氛围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若持续下去,我们的斗志恐将消磨殆尽,在真正的战斗来临之前,我们已先败一阵。但惧怕又有何用?天若塌下,自有高个子顶着,况且,据爷爷为我算的命理,我短期内应无生命之忧。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饥饿问题,我随手抓起一条烤得金黄的鱼,大口咀嚼起来。 童帆难得的静默,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眉宇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如同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朵。我也不该只顾着吃,趁此机会,将心中的疑惑缓缓道出: “这么说来,你为了探寻那口井的踪迹,不惜重修了整个鱼塘?” “正是如此,遗憾的是,我的努力并未让我发现那口井的所在。无奈之下,我只能在鱼塘的设计中融入后天八卦的布局,试图以此压制住那未知的存在。为了防止鲸起出事,我更是将他的遗骸迁移到了别处。”童帆摇头苦笑,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叹息,继而补充道: “可悲的是,这一切似乎并未见效。鲸起的性情日益变得令人畏惧,脾气愈发暴躁。若非我多次强行约束,他早已酿成大祸。” “现在的情况也足够糟糕了。”我心里暗自嘀咕,若非我从中周旋,姜家恐怕早已因他而遭遇灭顶之灾。谈及此处,心中不禁又生疑惑。若鲸起真的受制于锁龙井内的存在,为何偏偏针对姜家?童家庄人丁兴旺,若真有恶意,岂不是更易得手?这逻辑显然不通,除非,那井下的存在,自始至终的目标就是姜家! 一切又回到了,姜家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猛然忆起“妖种”之说!莫非,锁龙井内的生物,正是觊觎着那传说中的妖种? 题是,妖种这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我的认知范畴内,竟从未有幸闻其名? “童帆,你可曾听说过妖种这等奇物?”在我眼中,童帆作为狐仙座下干儿的身份,理应能对妖种之事略知一二。而事实恰如我所料,童帆的确对此有所了解。 童帆缓缓向我揭示,妖种的本质,实则是妖物残存的灵魂碎片。但这份残魂,绝非寻常之辈所能遗留。唯有那些修行历练达千载之久的妖物,在生命终章之际,方能遗留下这一缕不灭的残魂,世人谓之妖种。 据说,若有人能吞噬这妖种,便能汲取妖物生前的部分修行成果。所获修行深浅,则完全取决于妖种蕴含力量的大小,少则可缩短十年苦修,多则可达百年之功,变化莫测。更为奇特的是,妖种具有择主特性,它会将首次相遇之物视为宿主。若此物为无生命的死寂之物,妖种则能借其躯壳,吸纳天地灵气,逐步重塑完整魂魄;若宿主为生灵,则妖种能助其开启灵智,加速修炼成人形之路。 正当我沉浸于这奇异知识之时,一个念头猛然跃入脑海,我连忙打断童帆:“那么,若是妖种与人类相遇,又会怎样?” 童帆面色凝重,答道:“万物遇妖种皆为机缘,唯独人遇妖种,却是灾劫的开始。因人体无法消解妖气,妖气一旦侵入,便会逐渐侵蚀,轻则致残,重则夺命。” “若宿主不幸陨落,妖种又将何去何从?” “它将再次踏上寻觅新宿主的旅程,如此循环往复,直至积聚足够力量,重生为完整的妖魂。”我恍然大悟,这或许正是锁龙井之秘与姜家结下的不解之缘。 “但姜家这些年,似乎并未有异样发生。” “不,你忽略了鲸起之死,随后他的祖父祖母也相继离世,且死状颇为蹊跷。” “你是说,二老之死与妖种有关?” 童帆未置可否,反问:“若真如你推测,那妖种现今身在何处?” “我猜,仍在姜家。” “可姜家自两位老人去世后,再无异常,妖种怎会如此沉寂?” 我心中豁然开朗,或许妖种正被某种力量束缚!“妖种有何畏惧?” “玉,是它的克星。” “玉?” “没错,将妖魂封印于玉器之内,它将为佩戴者抵挡灾厄,直至修为耗尽,最终玉石俱焚。” “有没有可能是鲸起的祖父用玉封印了妖种?” 童帆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除非是以命相搏。唯有在宿主生死一线间,将玉送入口中,待宿主气绝,妖种脱体而出,恰好被玉所捕。这是唯一法门。” 如此看来,姜渔歌完全有机会降服妖种,只需他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牺牲自我,亦或是更决绝地,牺牲他人,以命换命,囚禁妖种。 假若他真已将妖种囚禁,那块封印妖种的玉佩,定当在鲸落身上!验证此猜想,仅需直接询问姜鲸落,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想到这些紧迫的情景,我心中焦急如焚,连最基本的寒暄都顾不上,匆匆拍了拍身后的尘土,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姜家飞奔而去。我的脚步在石板路上踏出一串急促的声响,每一步都似乎在催促着时间的流逝。 第128章 一丝忧虑 “哎,你这是急匆匆地要去哪儿啊?”背后传来伙伴疑惑的呼唤。 “我得赶紧去姜家问问情况。”我边跑边回头,神色凝重地叮嘱他们,“你们俩务必帮我守在这里,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动了地上那几根槐木锥子,那可是关键所在。” 话音未落,我已转身继续疾行,无暇顾及他们的反应。抵达姜家时,夕阳正温柔地洒在院子里,鲸落正沐浴在这一片金黄之中,低头清洗着自己的长发。他似乎为了避免弄湿外衣,仅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那t恤领口宽大,露出他雪白的脖颈,而一条鲜艳的红绳轻轻摇曳于其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一幕,无疑为我心中的猜想增添了几分确信。 我心中暗自思量:如果他颈间那红绳系着的正是封印妖种的玉佩,那么我的推测就八九不离十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高声叫住了鲸落。他听见是我的声音,急忙用清水冲了冲头发,随手抓过一旁的毛巾胡乱擦拭了几下,这才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是从哪儿来的?”我迫切地问道。 鲸落闻言,手指轻轻勾起那条红绳,一块血红色的玉石随之显露,它形状宛如一滴晶莹的泪水,圆润光滑,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美得令人心动。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鲸落简单回答道。 这回答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心田,让我几乎要欢呼起来。既然这玉佩是鲸落爷爷所赠,那就意味着我的推测基本得到了证实——姜渔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成功封印了妖种! 鲸落显然被我情绪的剧烈变化吓了一跳,我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前一刻还焦虑万分,下一刻却笑得像个孩子,换作任何人都会感到诧异。我连忙收敛起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没事,这块玉绝对不能让给任何人!记住,千万不要取下来,知道吗?” 鲸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交代完毕,我心急如焚地折返回童家鱼塘。这一路的奔波让我汗流浃背,衣衫紧贴在背上,黏腻不适。 我从篮子里取出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试图缓解喉咙的干渴。童帆在一旁悠闲地坐着,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们风水师都这么风风火火的吗?瞧你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脚踏风火轮的哪吒呢!” “一切都在掌握中。”我心情大好,懒得跟他拌嘴。 “掌握什么了?”童帆好奇地问。 “只要今晚我们能卸掉龙气,收服鲸起,事情就解决了。”我信心满满地解释道。 “那口井的问题呢?”童帆追问。 “他依靠鲸起的力量才能脱困,一旦我们控制了鲸起,他还怎么出来?大不了,明天我再在鱼塘周围布下一个先天八卦阵,双八卦阵,还镇不住他?” 童帆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今晚我就留下帮你,明天你可别忘了给我布置那个先天八卦阵!” 我胸有成竹地点点头,伸出右手,迎着夕阳的余晖,童帆无奈地笑了笑,缓缓起身,重重地拍在我的掌心上:“成交!” 正当我们的击掌落下,不远处突然传来骆宾焦急的呼喊声。我和童帆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向声音的来源处奔去。骆宾的脸上满是焦急,手指颤抖地指向一个土坑。 随着他的指引,我注意到那些槐木锥子的周围,开始不断渗出黑白交织的奇异液体。黑色的部分我能辨认,那是水龙之气,但那白色的又是什么?难道说,这里有两条龙脉并存?我不由自主地环视四周的地势,心中暗自否定,这样的地形绝不可能孕育出第二条龙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看似明朗的局势再次蒙上了未知的阴影。 我缓缓地蹲下身子,膝盖轻轻触碰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目光如炬,我仔细端详着那摊散发着幽光的白色液体。这液体呈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粘稠质感,与传说中神圣的龙气截然不同,反而更像是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龙毒!龙毒,源自龙脉深处的污秽,蕴含着浓郁的阴寒与邪恶意念,仿佛是大地的脓疮,与人体青春期那些恼人的痘痘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一旦龙毒积累过甚,便如同毒素侵袭肌体,破坏龙脉中微妙的阴阳调和,甚至孕育出种种诡异莫测的邪祟之物。 念及此,我猛地一拍脑门,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的思绪啊,怎会如此大意,竟然忽略了龙毒这一关键因素!龙毒所散发的邪气,足以让周遭的灵体心智迷乱,陷入混沌。如此看来,那所谓的锁龙井,恐怕并非天然形成的井穴,而是龙毒侵蚀之下,龙脉痛苦挣扎留下的创伤痕迹! 龙脉的伤痕宛如深邃的筒状,与井的形态惊人地相似,或许正是这独特的外形误导了鲸起,使他误以为那是封印巨龙的古井。随着思考的深入,我愈发坚信这一推测。若真为龙毒作祟,不论是先天八卦的自然秩序,还是后天八卦的人为布局,都无法彻底压制,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将龙毒彻底净化。 然而,观察龙毒流淌的速度,显然短时间内难以清除干净。抬眼望向天空,归巢的鸟儿已不见踪影,夕阳仅余一抹温柔的余晖,时间紧迫,不容再有片刻迟疑。 “童帆,这附近有没有槐树?”我将一丝希望寄托于童帆,此刻回家取物显然已来不及。 “槐树?有的,怎么了?”童帆疑惑地回应。 “我怀疑我们可能误解了鲸落口中的‘井’,那更可能是龙毒侵蚀形成的龙脉创伤!我急需槐木,而且是越多越好!” 童帆二话不说,立刻应承下来:“好,你稍等,我这就联系鲸落过来帮忙。你们先守在这里,我即刻去寻找槐树。” 目送童帆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仍存一丝忧虑,随即又拨通了池敏浩和九郎的电话, 第129章 奔腾 催促他们携带槐木和一切能够驱邪的物品火速赶来,数量不限。挂断电话,我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童家鱼塘,心中暗自发誓,今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揭开你的真面目,看你究竟是锁龙井,还是龙毒的杰作! 夜幕悄然降临,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流逝,情况愈发危急。为防不测,我们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固守原地。随着龙气与龙毒的不断溢出,空气里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白雾,龙毒的介入,使得原本清冽的龙气中混入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腥臭。幸而,当前龙毒的浓度尚不足以对人体构成实质性的伤害,无需过分恐慌。 我最大的担忧在于,鲸起是否会趁援军未至之际,提前对我们发动攻击。骆宾的实力如何,我无从知晓,但单凭我自己,绝非鲸起的对手。唯一的变数,黑猫,却已失踪一日,至今音讯全无。 我迅速检查背包内的物品,目前能用来抵御鲸起的,仅有那罗盘与青铜棍。提及青铜棍,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既然它能发射出腐蚀鲸起的针,是否也能用来中和龙气,或是疏导龙毒呢? 这青铜棍,是我从危机四伏的太岁船上冒死夺来的,其价值与意义,绝不应仅仅是一件普通的暗器所能概括。若是如此,岂不是辱没了太岁船那神秘莫测的名声? 既然手头无事,何不尝试一番?我紧握青铜棍,缓步走向最近的一个土坑,心中充满了未知与期待…… 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隐藏着数不尽的秘密与奇观,其中便有几个因龙气龙毒交汇而形成的奇异坑洞。在这些坑洞之中,有一个尤为独特,龙气与龙毒的流淌仿佛被时间缓慢拉长,成为了进行实验的理想之地。我心中暗自思量,决定即刻动手,探索真相。 我迅速行动起来,一只手灵巧地抽出腰间那枚精心雕琢的槐木锥子,另一只手则紧握着那根外表古朴、实则暗藏玄机的青铜棍,毫不犹豫地将其插入土坑之中。那一刻,我的心跳不禁加速,期待着未知的反应。 然而,当我歪斜着脖子,满怀希望地向坑内窥视时,却意外地发现,四周依旧是一片沉寂,土坑内毫无动静,仿佛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难道是我感知有误?尴尬之余,我缓缓收回了手,指尖不自觉地在头皮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无意识的抓痕,内心的失落难以言表。这所谓的青铜棍,或许真的仅是一件设计巧妙的暗器发射装置罢了。 正当我准备放弃,失望地再次握住青铜棍,意图将其拔出,以免浪费更多宝贵时间之时,奇迹发生了。我的手指刚一触碰到青铜棍的冰凉表面,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瞬间爆发,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一团泥土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推出,如同被覆予生命的窜天猴,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下。 这一变故让我惊骇不已,身体本能地向后踉跄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而就在这一刻,青铜棍左侧竟猛然喷射出一道细如手指的龙气,那龙气犹如被囚禁已久的灵蛇,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直冲云霄,高达数米,场面蔚为壮观。龙气奔腾不息,仿佛永不枯竭的地下泉源,而青铜棍则稳如磐石,任凭龙气如何汹涌,它自岿然不动。 目睹此景,我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对这不起眼的青铜棍刮目相看。它外表平凡无奇,却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力量,龙气的排放竟是如此霸道且高效,若按此速度,恐怕不过半日,便能将整条龙脉的龙气彻底释放。遗憾的是,它似乎并不能同时处理剧毒的龙毒,这无疑是个不小的缺憾。 带着一丝不甘,我围绕着土坑缓缓行走,试图寻找龙毒排放速度的任何细微变化。一圈下来,龙毒并无显着不同,倒是那青铜棍的色泽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似乎比先前更加明亮,散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我疑心自己是否眼花,连忙呼唤身旁的骆宾前来确认:“小弟,你来看看,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棍子的颜色怎么变了?” 骆宾闻言,眯起眼睛仔细端详,正当他凝神观察之际,青铜棍的顶端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紧接着,一条细微的裂缝悄然显现,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机。 我心中一紧,难道是龙毒过于强大,已经开始侵蚀这神器了吗?但转念一想,若是腐蚀作用,理应从下而上,怎会反其道而行之?一时间,我满脑子疑惑,不得其解。 此刻,青铜棍成了泄龙气的关键,我无法轻易将其拔出,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它能安然无恙。骆宾观察良久,同样困惑不解,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色渐浓,四周的黑暗几乎要吞噬一切,寒冷的空气也随之侵袭而来,让人措手不及。我决定不再纠结于青铜棍,转身拾起散落的树枝,点燃了一堆温暖的篝火,一边取暖,一边静候同伴们的到来。 利用片刻的闲暇,我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屏幕上的数字显示已是晚上七点,心中不禁焦急起来,他们为何迟迟未至?正当我抬头四顾,远处的道路上,两束光芒穿透夜色,疾驰而来,那速度与光影,无疑是车辆无疑。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是池敏浩来电,我连忙接听,告知了我的具体位置。随着那两道光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篝火旁,借着火光,我清晰地辨认出,那是池敏浩的越野车。 车尾门开启,一捆捆擀面杖般粗细的槐木整齐排列,它们散发着特有的清新香气,令人心旷神怡。我急忙招呼骆宾帮忙搬运,而九郎与池敏浩也适时下车,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夜色中的小小营地,因他们的到来而增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和我们打了招呼后,池敏浩微笑着,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烤串,香气四溢, 第130章 冰凉 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提冰凉的矿泉水,瓶身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饿了?”池敏浩关切地问道,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笑意。 “先摆着,赶紧搬东西。”我回应着,心中焦急,抱着一捆沉重的槐木,步伐匆匆地来到了不远处那个被太阳晒得尘土飞扬的土坑旁。土坑里,那些原本坚韧的槐木已被龙毒无情地侵蚀,整棵树干乌黑如深夜,表面粗糙如同被烈火舔舐过,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土坑底部,那满满的龙毒呈现出一种黏稠的暗绿色,如同凝固的沥青,散发着诡异而刺鼻的光泽。 我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伸手小心翼翼地拔出那些被腐蚀的旧木,动作中带着几分嫌弃与无奈,随后迅速换上了新鲜的槐木,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臭?”九郎一脸好奇地凑近,鼻子微微抽动,但很快,那份好奇就被一股强烈的厌恶所取代。我心中暗笑,这家伙,明明嫌臭还非要凑那么近,难道是想体验一番极致的嗅觉刺激? “龙毒,没错,你们也来帮忙,把其余的槐木都换掉。毕竟,我们现在的木料充足,得趁着这个机会,尽量填满每一个土坑。”我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当所有土坑都被新木填满后,我却感到了一丝悔意。龙气与龙毒虽然得以快速释放,但那股恶臭却几乎让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的臭味仿佛能将人直接熏倒,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露天茅厕之中,令人难以忍受。我们四人实在无法继续忍受,只好退避到数百米之外,远远地望着那座土坡,彼此间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怎么这么脏?龙毒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里面混杂着尸气、邪气、阴气,甚至还有妖气?”九郎的话语中带着困惑,尽管嘴上说不懂,但从他那观察入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土坑内那些污秽之物的成分了然于胸。 我撇了撇嘴,故作高深地解释:“龙毒本就是由这些不洁之气汇聚而成,当它们在龙脉中积聚无法排出时,便形成了所谓的龙毒。这还算轻的,更严重的,足以让一条充满生机的龙脉转变为邪恶之地。”我耸了耸肩,试图展现自己的博学,却不知何时,池敏浩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视着我。 “凌串,你不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吗?”池敏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脸上,让我误以为那是对我知识的敬佩,于是不自觉地扬起了下巴,摆出一副得意的姿态。 “废话,这么臭,谁能舒服得了?”我随口答道,却未料到池敏浩话锋一转。 “不,我是说你的眼睛。你的眼角在流泪,而且,那眼泪……像是……”池敏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直言不讳,“像屎一样的颜色。” 他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脸上,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我的眼睛怎么可能流泪?更别提是那种颜色了?池敏浩的比喻让我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我本能地伸手抹了抹眼角,果然触碰到一丝粘稠。指尖轻轻一捻,那是一粒芝麻大小的黑色颗粒,与眼屎无异,只是颜色异常。或许,是某种污物与眼屎混合的结果,我心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瞪了池敏浩一眼,责备他的直言不讳,差点让我尴尬至极。原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却不曾想,这竟是即将拉开序幕的灾难前兆。但此刻,我并未多言,因为时机未到。 见我似乎并无大碍,其他人也渐渐放松下来,围在一旁闲聊起来。随着龙气的不断倾泻,原本清澈的空气逐渐被浓厚的白色雾气所取代,那雾气如同一层神秘的纱幔,将整个土坡紧紧包裹。 按照这样的速度,大约半小时后,龙气应该就能得到净化。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半小时将是鲸起行动的关键时刻,一旦错过,他将再无机会。与那三个似乎无忧无虑的伙伴不同,我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鲸起的同时,也保持着对外界环境的高度警觉,以防万一。 长夜如墨,万籁俱寂,除了他们两人低沉而又温馨的交谈声,便只剩下篝火在夜风中噼啪作响,这不合时宜的宁静让周遭的空气似乎凝固。我心中警铃大作,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四周的暗影中来回梭巡,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就在这时,一抹微小的身影蓦然闯入我的视野,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幽灵。他静静地伫立于距我百米开外的水面上,两岸摇曳的火光无法触及他的身形,黑暗仿佛一位慈母,将他温柔地拥入怀抱,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五官与表情皆隐没于无边的夜色之中。然而,那份独特的气息告诉我,此人正是我们苦苦等待的鲸起!显然,他已按捺不住,即将采取行动! 不自觉间,我的手已悄然探向身旁的渔网,待到我握紧网绳,再次抬头时,鲸起已如晨露般蒸发于夜色深处。我连忙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住口,他要行动了!骆宾,速点亮油灯,以防他使用幻术混淆视听!” 对于鲸起那令人防不胜防的迷惑之术,我已深受其害,绝不愿重蹈覆辙。三人心照不宣,迅速进入戒备状态,各自忙碌起来。骆宾的手轻轻探入那个磨损的军绿色挎包,动作略显急促,却不慎带出一张照片,它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我的脚边。 我弯腰拾起照片,正欲递还,却在那一刹那,眼神凝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照片,竟与姜家所藏的旧照惊人地相似!这意味着,骆宾必然是骆左的后代无疑,否则,他为何会随身携带这样一张照片? 正当我沉浸在惊愕之中,耳边响起骆宾急促的警告,但一切已为时已晚。一股巨力猛然自脚下土壤中爆发, 第131章 裂痕 一条粗壮如臂、布满铜钱大小吸盘的触须,犹如深海怪兽的触手,骤然破土而出,转瞬之间便缠绕上了我的腰际。那速度之快,令我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紧接着,一股足以撼山的力量传来,我被那触须拖拽着,狠狠地摔向了土坡。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强忍着窒息感,艰难地从那黏稠的“龙毒”中挣脱,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烈焰舔舐,这“龙毒”毒性猛烈,不容小觑。我急忙褪去外衣,试图擦拭脸上的毒液,但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破空声,预示着新的危机逼近。 我顾不上彻底清理,匆忙丢弃衣物,抓起渔网,几乎是本能地向后方甩去,同时身体敏捷地侧翻躲避。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闪电般的触须直冲而来,与我抛出的渔网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渔网仿佛触碰到了高压电线,霎时间火星四溅,青烟袅袅升起,触须因剧痛发出凄厉的哀嚎,迅速缩回了地下。我趁此良机,迅速爬起,拎起渔网,直奔青铜棍而去——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战斗太过凶险,唯有那根坚实的青铜棍,才是我此刻最可靠的武器。 然而,当我再次站到青铜棍面前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青铜棍不仅缩小了一圈,表面还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亮黑色,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原本充斥着坑洞的“龙毒”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仅是几缕稀薄如丝的龙气,悠悠飘散。坑底散落着一片片色彩斑驳的碎片,那正是青铜棍先前的色泽。我猛然忆起青铜棍上曾有的裂痕,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这青铜棍竟会“蜕皮”不成?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掉鲸起才是当务之急!我猛地一使劲,将那青铜棍从腰间抽出,却意外地发现,棍身之上不知何时竟镌刻上了三个古朴的篆体字:“泄龙杵”。这三个字仿佛蕴含着古老的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泄龙杵甫一入手,一股磅礴浩瀚的龙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争先恐后地涌入我手中的这柄神器之中!眼前这一幕,让我彻底震撼,心中暗自惊叹:哎呀,原来这不起眼的青铜棍竟是传说中的泄龙杵!这意味着,它天生便具备疏导、吸纳龙气的能力!我曾在一本古籍中读到过关于泄龙杵的记载,它不仅能泄去龙气,还能在吸纳足够的龙气后,发生质变,化为珍贵的玉器! 真是发大财了!我早该料到,太岁船上藏匿的宝物绝非凡品!手持泄龙杵,我顿时信心倍增,对战姜鲸起再无畏惧,恨不得立刻与他来一场生死较量,以决高下! 此刻,原本浓厚如雾的龙气已渐渐消散。我转头望向远处,只见同伴三人正与鲸起激战正酣,三根触须各自缠斗一人,分毫不让。但等等,姜鲸起不是有四根触须吗?正当我心中疑惑之际,脚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 一道手臂粗细的裂缝,仿佛地龙出洞,自北向南,直冲我而来!裂缝中涌出的黑色龙毒,黏稠如沥青,迅速向四周扩散,情形危急! 妈呀,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此时此刻,我已无暇思考应对之策,唯有逃命要紧!姜鲸起若不现身,我即便有泄龙杵也是枉然。那裂缝如同附骨之疽,紧随不舍。不论我如何加速,或是它刻意保持距离,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一米距离。 如此下去,我迟早会被这无休止的追逐耗尽体力!罢了,反正我命硬得很!我猛然停下脚步,那裂缝一时未能反应,瞬间蔓延至我的脚下。我心一横,干脆将泄龙杵狠狠插入裂缝之中! “噗呲”一声,泄龙杵似是穿透了什么障碍,紧接着,一阵低沉而痛苦的嘶吼自地底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虎口处更是因这股力量震得发麻,几丝鲜血顺着虎口缓缓滴落,染红了泄龙杵。 虽然血量不多,但所经之处,泄龙杵竟开始逐渐变色,由原先的黑沉转为鲜艳的红色,那红如宝石般璀璨夺目。正当我凝视着泄龙杵的变化时,它竟剧烈颤抖起来,随后猛地向上一提! 由于我握得太紧,竟也被泄龙杵带着一同升起!与此同时,地面裂开,尘土飞扬中,一个脸盆大小的泥鳅头颅破土而出!我心里暗骂,原来这泥鳅精与姜鲸起是一伙的!更糟糕的是,泄龙杵正好插在了泥鳅精的头上,因此它抬头的瞬间,也将我和泄龙杵一同拽离地面! 随着泥鳅精的抬头动作,其身躯如水桶般粗壮的部分也逐渐从泥土中挣脱而出。显然,它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一边疯狂甩动头部。这股力量之大,让我根本无法松手,只能随着它在半空中胡乱摆动,直晃得我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泥鳅精竟如此庞大,哪是什么泥鳅,简直就是一条巨蟒般的存在! 它的力量太过惊人,我完全无力反击,只能死死抓住泄龙杵,像乘坐失控的过山车一般,颠簸得几乎失去意识。就在我即将支撑不住的危急关头,那泥鳅精的动作忽然减缓了…… 我趁着这个混乱的瞬间,心中忐忑却动作敏捷地跳离了那令人不安之地。双脚触地的刹那,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一抹惊人的景象吸引——那泥鳅精庞大的身躯上,竟紧紧附着着一个纤细却坚韧的身影,正是花儿红!她如同一抹不屈的火焰,在泥鳅精的挣扎中纹丝不动,一边巧妙地攀爬,一边精准地用尖牙啃噬,每过一处,便留下一串芝麻粒大小、却致命的创口。泥鳅精终于无法承受花儿红那毒液的侵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中,一切归于沉寂。我不禁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心中暗自惊叹,花儿红的毒性之烈,竟能让如此庞然大物瞬间失去战斗力,实在令人咋舌。 第132章 时机宝贵 意识到时机宝贵,我迅速抽出腰间的泄龙杵,同时小心翼翼地将英勇的花儿红从泥鳅精身上解救下来,两人一虫,急匆匆地向着洞外的安全地带奔去。至于那条已无力回天的泥鳅精,它即便有幸存活,短时间内也再难构成威胁。此刻,我的心中唯有池敏浩三人安危最为重要。 当我心急如焚地赶到时,眼前的景象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池敏浩安然无恙地蹲在那里,仔细研究着一段看似普通却又异常的须状物,那须子细如筷子,与我先前所见的庞大形象截然不同。骆宾手持油灯,静默地立在一旁,而九郎则手托下巴,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么说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池敏浩转头望向九郎,但在中途似乎捕捉到了我的身影,目光随即转向我:“凌串,你也来看看。油灯一照,这东西就变得如此不起眼。我认为,之前的经历可能只是幻觉。” 幻觉?我在心中苦笑,池敏浩这家伙怕是被什么奇怪的想法冲昏了头脑。我刚才可是差点被那股力量摇晃至灵魂出窍,怎会是简单的幻觉?虽然心中对他这番言论嗤之以鼻,但表面上我还是尽量保持冷静:“不一定全是幻觉。”我边说边望向远方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土坡,“龙气已散,那家伙的力量自然减弱许多。或许,是它体内的能量不足以维持其强大的法术,才导致了这种变化。” 九郎嘴角微扬,表示赞同我的观点,池敏浩虽有些不甘,但也只得勉强点头,摆出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好,你们说了算。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九郎嘴角的笑意更甚:“还能怎样?敢动我李玖狼的兄弟,我只能让他见识一下黄泉路的风景了!” 童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凌串,你刚才……” 池敏浩显得有些不耐烦,烦躁地揉了揉耳朵,斜眼瞥了童帆一眼,显然不愿直接对九郎发火,便将不满转移到了童帆身上:“你算哪根葱?凌串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童帆被这一问,顿时语塞,尴尬地望向我求助。我轻轻踢了踢池敏浩的脚,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又在闹什么别扭?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池敏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悻悻地扭了扭脖子,不再言语。童帆这才得以继续表达他的担忧:“那个,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鲸起吗?只要能化解他的怨气,其实他本性并不坏,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 九郎的眼神冷若寒冰,直视童帆,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出手便是杀招,我看不到你说的鲸起有任何仁慈可言。而且,我绝不会拿我兄弟的生命去冒险!” 池敏浩和李玖狼,一个接一个,毫不留情面,几乎要把童帆逼入绝境,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我看童帆站在那里,脸色微红,处境显得颇为尴尬,连忙开口打起了圆场,试图缓解这微妙的气氛:“这样,我们先设法将鲸起安全地引出来,如果能够帮助他解开内心深处的那份执着与怨念,让他得以释怀,那么我们就网开一面,不取其性命。然而,假使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他心中的黑暗仍旧无法被光明驱散,那么我恐怕也只能无奈地表示无能为力了。” 说出这番话时,我的眼神异常认真,直视着童帆,其中蕴含的决绝与诚恳希望能够穿透他的心防。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抿紧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如果龙毒真的已经侵蚀了他的理智,让他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那么……我会亲自结束这一切。”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躲在墓穴里不出来,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无休止地等待下去?”池敏浩突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跨到我和九郎之间,硬生生挤入了我们那本就狭小的空间。我心中暗自纳闷,不明白他为何要做出如此突兀的举动,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微微侧移,让出更多的空间给他。 九郎保持着一贯的沉默,而我也选择了静默。并非是没有应对之策,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合适发声的应当是童帆——在场众人中,他对鲸起的了解最为深刻。童帆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见我们都不言语,他鼓足勇气,毅然决然地道出了自己的计划:“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将他引出来,大家跟我来便是!” 在童帆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再次回到了鲸起的坟冢之前。童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尽管他已化身为可怕的鲶婴,但他的灵魂,本质上仍是鲸起的灵魂。通过招魂术,我们可以召回他的魂魄,一旦魂魄脱离了那具被龙毒侵染的躯壳,那失去主人的鲶婴之身便不足为惧,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童帆的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我的思维迷雾,我之前只是一味地想要释放龙气解决问题,却忽略了最直接有效的途径。或许,潜意识里我并不相信招魂术能对已经成为异类的鲸起产生作用,总觉得他已超脱于常理之外。此刻,得知这个简单却关键的信息,即便是性情温和的我也忍不住爆发了,对着童帆大声质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么简单的解决方法,为何到现在才说?!” 童帆心知肚明,自己确实有所亏欠,他缓缓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他太过可怜,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转机……”童帆的声音开始哽咽,他不停地摇头,内心的挣扎与矛盾显而易见。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他终于再次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与坚持,向我辩解道:“我不愿看到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遇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你顾凌串有兄弟情深,难道我童帆就没有吗?你兄弟的生命珍贵,鲸起的命难道就不值一提吗?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池敏浩,你会怎么做?如果换成是李玖狼呢?” 第133章 让人心碎 原本,我对童帆的疏忽感到愤怒,毕竟他差点让我陷入生死边缘。但当他强调鲸起也是他的兄弟时,我的怒火竟莫名地消减了几分。在这纷扰尘世间,唯有真挚的情感不容轻视。 我难以直视童帆那双饱含深情与苦心的眼睛,更难以回答他那触及灵魂深处的质问。他的目光仿佛锐利的针,刺痛着我的心房。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我,面对自己的兄弟,我又是否能下得了狠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做不到绝对的铁石心肠,也无法做到完全的无私忘我,每个人心中都藏着私心,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逐渐平和下来:“我明白你的善意,但你认为这样做是在帮他吗?其实,你是在害他!他本有机会重新轮回,以人的形态重生,你为何要让他以这种不人不妖的状态继续存活于世?如今鲸起深受龙毒影响,心智迷失,万一因此他伤害了自己的母亲,或是自己的弟弟……” 这笔账,究竟应当算在你,童帆的肩上,还是应由那无辜的鲸起承担?你可曾想过,这样的安排对他而言,是否太过沉重,太过不公?” “我——”童帆的话语哽在喉间,仿佛千斤重石压在心头,难以启齿,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重新沉入心底。我深切地理解他内心的挣扎与苦楚,他以自己的方式,尽其所能地守护着鲸起,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害怕失去那份陪伴,那份温暖。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能仅凭个人的情感与私欲,去束缚他人的命运与未来。假若,童帆早些时候便引导鲸起走向轮回,那么今日种种纷扰与纠葛,或许就能避免。所幸,鲸起并未对秀云痛下杀手,否则,一条无辜生命的消逝,其责任又将如何衡量?母子相残,天理难容,必遭天谴! 我轻轻拍打着童帆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动手,与其让他在这世间痛苦徘徊,不如为他寻一个安宁的归宿,既是对你的解脱,也是对他最好的成全。” 童帆没有言语,只有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他一边抽泣,一边用双手奋力挖掘着鲸起的坟茔。我本想递给他泄龙杵,以减轻他的负担,但他拒绝了任何帮助,坚持用血肉之躯,一寸一寸地刨开黄土。周遭众人皆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不久,童帆挖出了鲸起的骨灰盒,动作轻柔地揭开盖子。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艳艳的小铃铛,轻轻摇晃起来。 铃声清澈悠扬,如同天外之音,穿越尘世的喧嚣,却在空灵中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与凄凉,直击人心。 片刻之后,一团深邃的墨绿雾气自鱼塘袅袅升起,飘然而至,于地面幻化成一位眉宇间透着清秀的少年形象。他与鲸落惊人地相似,令人诧异的是,此刻的他拥有一双修长的腿,与常人无异,而非往日那般虚无缥缈。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躯呈现出半透明的魂体状态,显得格外脆弱。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年龄似乎在死后仍在增长,这在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死者应永远停留在离世那一刻的年纪。 鲸起的面色苍白,眉心处隐约可见一股黑气缭绕,显然深受龙毒之苦,且正极力压抑着体内蠢蠢欲动的毒素。未待我们开口询问,鲸起已先声夺人:“帆哥,别再为我与他们争执了,我愿意去转世投胎。龙毒日益加剧,我怕是迟早会失控。一旦我的怨念转化为魔,将会给更多无辜之人带来灾祸。” “鲸起,是哥哥无能,无法护你周全。”童帆的声音颤抖,满是自责与痛楚。 “帆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陪伴。我曾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成为普通人,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场奢望。谢谢你给予的一切!”鲸起含泪说完,向着童帆深深鞠躬,这一举动,似是告别,又似是感激,沉重得让人心碎。 我们明明是在尽力做正确的事,但望着鲸起那孤独无助的背影,我的内心却充满了自责与愧疚,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残忍的刽子手,亲手将姜鲸起推向绝路。这一鞠躬,让童帆泪如泉涌,也让我的良心备受煎熬。童帆试图伸出双手,给予鲸起最后的安慰,然而,那双温暖的手却穿透了鲸起的肩膀,如同触摸空气,残酷地提醒着生与死的不可逾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生死相隔,纵使心灵相近,也无法触及彼此。 良久,鲸起缓缓挺直腰板,眼中满是祈求地望向我:“先生,在我离开之前,能否允许我与母亲好好说几句话?我想告诉她,我从未怨恨过她,那些伤害,实非我所愿,只因身不由己。我想向她诚挚道歉,是我不好,险些害了她的性命。” 他那双纯净无邪的眼睛,如同白蚁侵蚀朽木,轻易击溃了我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泪水如决堤之水,再也无法遏制。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些被岁月深埋的委屈与伤痛,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让我无处遁形。 我猛地醒悟到童帆行为背后的深意,就在这一瞬,我内心深处竟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我希望鲸起不必踏上轮回之路,我渴望他能继续留在这纷繁尘世之中!我渴望为他争取,哪怕是那微不足道的一丝公正与公平! 我近乎失控地拽住了九郎的衣袖,眼神狂热而坚定,用一种几近崩溃的语调急切询问:“九郎,你有办法治好他的龙毒吗?我恳求你,让他留下来。”在我的认知里,只要能够彻底根除那可怕的龙毒,鲸起便有了留在人间的可能。 然而,池敏浩听见我的话,猛地扯开我的手,怒目圆睁,对我大声呵斥:“顾凌串,你是不是疯了!”我仿佛被激怒的野兽,理智全然抛诸脑后,转头向池敏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我没疯!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第134章 无法见一面 从没有!上天对他何其不公,他为了拯救鲸落,不惜吞下妖种,若非他,姜家恐怕早已灭门!可悲的是,无人怜悯他,更无人铭记他的牺牲,他的亲祖父竟是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那是他用生命换来的亲人啊,怎能如此残忍?凶手逍遥法外,受害者却要在此乞求宽恕,公平何在?那所谓的公平,见鬼去!” 这番话,我已许久未曾如此畅快漓漓地说出。记忆中,敢于如此直言不讳的时刻,仅有寥寥两次,一是此刻,二是六年前的某个瞬间。 我的激烈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已,仿佛他们无法理解,为何我会如此失态?那是因为,他们未曾亲身经历过那份不公与屈辱! “凌串,你得冷静下来。” “我无法冷静!无法冷静!池敏浩,你可曾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委屈?十二岁那年,一个孩子无故欺侮于我,我反抗之下还手,孩童间的争执本寻常。但因他家境优越,而我父亲仅是个拾荒者,于是他父亲竟要求我父亲登门道歉,否则我将失去上学的机会。更甚者,在众师面前,他父亲掴了我父亲一记耳光,而我父亲只能卑微地说抱歉。池敏浩,你懂什么是委屈吗?你是否明白,有些人仅仅是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尊严与力量!” 我深知自己的行为或许显得荒诞不经,但我坚信,这个世界偶尔需要这份荒谬。因为委屈如同毒瘤,压抑过久便会滋生报复。与其让它在暗处滋长,不如让它彻底释放,无论这看起来多么荒唐、多么稚嫩,我都愿意承担! “凌串,别哭了,如果你想留下他,我们就一起努力留下他。”池敏浩显然被我的情绪所震慑,声音细弱如蚊鸣。 我的泪水,既为鲸起而流,也为我自己。池敏浩生长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又怎会懂得生活的艰辛与苦涩?这世上,有多少人为求生存,不得不放下所有尊严。他们甚至不敢轻易哭泣,生怕泪水耗尽了他们生存的勇气。这也正是我为何对弱者格外关怀的原因,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也曾与他们一样,挣扎在生活的最底层。 若非那本书的出现,如今的我,或许也只是个在垃圾堆中讨生活的少年。 泪水的释放,让我心中舒缓不少。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当前首要之事是解决鲸起的问题,我不能继续沉溺于悲伤,否则只会让众人陷入混乱。 九郎轻拍我的肩头,以一种令人安心的口吻说道:“凌串,你放心,我有信心能够清除他体内的龙毒……” 你想让他留下,我们就把他留下,但是在彻底根除那缠绕已久的龙毒之前,我们必须为他寻觅一副合适的躯壳。” “找个身体?”我心中暗自嘀咕,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未曾料到其中竟隐藏着如此复杂的难题! “没错,此刻龙毒与他的灵魂已经紧密相连,强行剥离龙毒,极有可能对其灵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假若他能拥有一副实体作为依托,灵魂便能迅速得到恢复与巩固。但若仅剩游离的灵魂,恐怕难以维系,随时可能消散于无形之中。”解释的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忽视的沉重。 童帆闻言,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眼中闪烁着坚决:“就用我的身体,宋先生,请您将鲸起的灵魂转移到我的体内!” 我正欲开口,另一道更加坚定不移的声音穿透空气,直击心扉:“还是用我的,他是我哥哥啊!” 我循声转头,只见鲸落满面泪痕,一步步缓缓走来,声音哽咽:“哥,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承受了太多!我来带你回家了。” “鲸落?”我低声呢喃,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两兄弟相见,瞬间泪如泉涌,仿佛要把多年的思念与委屈全部倾泻而出。我们不忍打扰这份久别重逢的温情,默默退至一旁,商讨下一步行动。显然,将鲸起的灵魂安置于鲸落的体内是最为妥当的选择,毕竟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双生子,灵魂的融合会更为自然顺畅。 转移灵魂的重任,我委托给了童帆。他领着这对兄弟先行离去,而我们四人则坚守原地,继续着手清除龙毒的工作。龙毒一日不清,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带来灾难。所幸周遭槐木丛生,提供了充足的媒介,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同时警惕任何突发状况。围坐在篝火旁,池敏浩忙碌着翻烤手中的串肉,试图以此驱散寒意。我因先前莫名的哭泣而感到几分尴尬,此刻只默默注视着跳跃的火焰,心中五味杂陈。 我暗自懊恼,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失控至此,或许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事已至此,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泪水没有白流,鲸起因此得以归来。 “吃。”池敏浩递过一串香气四溢的肉串,边烤边自言自语,“我们总是顺着你的心意行事,下次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好,不必独自难过。小宾,去车后备箱拿些水来。” 面对池敏浩的关怀,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埋头享用美食。幸好,九郎适时插话,巧妙化解了我的尴尬。待到龙毒完全清除,已是深夜。考虑到九郎家路途遥远,我们决定一同返回。 次日清晨,我与九郎再次踏上了前往姜家的路。既然龙毒问题已解决,眼下最紧要的任务便是帮助鲸起完成排毒。 抵达姜宅,院门紧闭,似乎主人尚未起身。我轻轻敲响院门,出乎意料,开门的竟是秀云!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如桃,显然是昨晚经历了一场情感的风暴。我猜,她应该与鲸起重逢了。 正当我欲开口问候,秀云却猛然跪倒在地,这一举动让我和九郎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婶子,您这是做什么呀?” “是啊,婶子,千万使不得啊。” “先生,多亏了您,真的太感谢了!若非您的帮助,我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见鲸起一面了! 第135章 古老智慧 当年,是我糊涂,听了他爷爷的话,害得我儿遭受了如此苦楚!” 关于那段过往,我内心充满了好奇,但看她眼下的状态,显然不是谈论旧事的好时机。我轻轻扶着秀云,边聊些家长里短,边缓缓步入院内。 鲸落站立于池畔,晨光微露,水珠沿着他粗糙的手背滑落,滴入池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姜汉与姜老头则在不远处的猪圈里忙碌,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勤劳,手中的饲料撒向嗷嗷待哺的猪群,发出一阵阵满足的哼唧声。听见我的脚步声渐近,两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上,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热情地打着招呼,那份淳朴与真诚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寒意。 这个家庭,若非鲶婴之事的介入,本应享受着平凡而温馨的生活。幸运的是,那场风波虽让姜家经历了波折,却也促使他们学会了更加珍惜彼此,对生命有了更深的感悟与思考,仿佛是在风雨过后,更加懂得了彩虹的珍贵。 一番简短的寒暄后,众人各自回归日常,我和九郎随着鲸落步入他的小屋。屋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清晨的清新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此行的核心目的,便是帮助鲸起摆脱龙毒的困扰,同时,也为鲸起未来的安身之处寻找一个妥善的安排。 鲸落的房间似乎经过了一番整理,光线透过窗棂洒满整个空间,比往日更加敞亮。牌位前那盏常明的莲花灯已熄灭,少了些神秘与幽静,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鲸落热情地请我们坐下,自己则转身从简陋的木柜中取出两盒牛奶,笑容满面地说:“先生,我考虑清楚了,以后我哥就和我共用一个身体,白天我是姜鲸落,夜晚则是姜鲸起。”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我和九郎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我们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回应。我首先回过神来,目光转向九郎,对于两魂共存可能带来的风险,我心中并无定数,只能寄希望于九郎的专业判断。 九郎轻轻眨了眨眼,神色复杂:“这倒也不是坏事,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一旦你哥入住你的身体,你的阴阳眼不出两天便会开启,随之而来的,是你体内阴气的日益加重,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鲸落闻言,嘴角扬起一抹顽皮的微笑,两颊浅浅的梨涡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迷人。这是我首次见到他笑得如此灿烂,那笑容如同三月春阳,温暖而明媚,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为鲸起能找到这样一个归宿而感到欣慰。 九郎见状,不再多言,自顾自地从随身携带的银针袋中取出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语气平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好,你们暂且共用一个身体。将来若有机会遇到合适的躯壳,我会为鲸起带回来。” 九郎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却让我一时惊愕,以至于不慎将口中的牛奶喷了出来。而鲸落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预料,他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九哥,我能跟你学医吗?” 九郎的目光掠过鲸落,手指轻轻一弹,银针精准无误地停在鲸落的眉心:“学医?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行当吗?” “医生不就是给人看病的吗?”鲸落一脸天真地反问。 “我这医生,可不同于寻常。大多数时候,我治疗的是那些……非人的病痛。”九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沉重,“这样的医生,你还想学吗?” 按理说,这样的回答足以让一般人退避三舍,但鲸落却显得异常兴奋,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想学,帆哥曾提起过你,说你是鬼医门的传人,非常厉害。” 九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童帆那小子,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不过,如果你真心想学,我可以推荐一个人。”他朝我努了努嘴,“不如跟我这位朋友学风水,那门学问没我这行那么吓人。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收你。” 从九郎的言谈举止中,我能感受到他并不愿意收鲸落为徒。一方面,这行当确实危机四伏;另一方面,秘术传承往往有其严格的规矩与限制。此外,某些门派在收徒上有其特定的标准与程序,这也是九郎所顾虑的。然而,让我未曾预料到的是,鲸落接下来的反应,以及这一决定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与可能性,将会如何改变我们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刻画着一幅奇异的山水景象,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天地间不为人知的秘密。画中的每一笔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韵,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深处对古老传说的好奇与向往。山川之间,隐约可见几座古老的建筑,其形态古朴,不似凡间之物,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这幅画的用墨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浓重如夜,有的地方淡薄如烟,形成鲜明对比,使得整个画面层次分明,生动异常。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在那云雾缭绕的山谷之中,似乎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云气盘旋上升,龙身蜿蜒,鳞爪隐现,透出一股超然脱俗的气息,令人不禁屏息凝视。 鲸落小心翼翼地将这幅画展示给我们,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画布,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这是我爷留下的,他说,这是家传之宝,里面藏着我们家族的秘密。我虽然不懂这些秘密是什么,但我知道,这幅画绝不简单。” 九郎闻言,眼神变得异常专注,他缓缓靠近,几乎要贴到画面上,细细审视着每一个细节。“这画中的山水布局,隐隐与风水堪舆之术相合,却又不完全遵循常理,颇有玄机……”他喃喃自语,仿佛在与画中的古老智慧对话。 我心中也是一震,这幅画所蕴含的信息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它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像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 第136章 宽慰 我忍不住问道:“鲸落,你爷爷有没有提过,这画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鲸落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和遗憾。“没有,我爷只说,时机未到,不可强求。他让我好好保管,等待有缘人出现。或许,你们就是那个有缘人。”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们三人,各怀心事,盯着那幅画,仿佛都能感受到从画中散发出来的古老气息,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这幅画,无疑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背后的故事,正等待着我们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在这间装饰华丽至极的屋内,每一寸空间都散发着古典与雅致的气息,墙上挂着精美的丝绸挂毯,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讲述着古老传说。屋中央,一位翩翩少年正伏案沉睡,他的身姿优雅,即便是沉浸在梦乡之中,也难掩其脱俗气质。因他面庞深埋于双臂之间,我无法窥见其容颜,但心中却莫名涌动着一种预感——此人定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他的长发如丝般顺滑,光泽流转,轻轻垂落在桌面与椅背之间,形成一道自然的弧线。发间,几缕秀发被细银线巧妙地编织成小巧的辫子,其间点缀着紫晶小珠与细链坠饰,每当微光掠过,便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额前,一条浅紫色发带轻柔地环绕,宽度仅有一指,其上绘制着繁复细腻的金色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仿佛蕴含着古老的智慧与力量,它们在发带上游走,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赋予了这份静谧以生命的律动。 少年身着的银色华袍,更是工艺与艺术的结晶,金丝与银线交织出的龙凤图案,活灵活现,每一线条都透露着匠人的精湛技艺与不凡匠心。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这身华服,而是摆放在他面前那张古朴的黑色矮桌上,静静排列着的三尊银制菩萨像。这些雕像与我之前所得的那一尊惊人地相似,每一尊都雕刻得栩栩如生,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与慈悲。这不禁让我心生疑惑,这位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创造出如此众多且精妙绝伦的银菩萨? 视线转向一旁,那堆杂乱无章的宣纸似乎隐藏着更多未解之谜。最上方的一张纸上,赫然展现着一座建筑的精细构造图,线条流畅,比例精准,令人叹为观止。我心中暗自揣测,这图纸或许正是姜渔歌从太岁船上所携之物。但其风格既现代又古朴,色彩与笔触中既有当代气息,又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历史厚重感,这幅画的来历与意义,成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谜团。 转而询问鲸落,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线索,却只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鲸落提及这幅画是他母亲在整理祖父遗物时偶然发现的,这不经意的提及,却让我对那个夜晚的事件再次感到困惑。姜渔歌为何选择与儿媳而非儿子一同埋葬鲸起?鲸落无奈的解释,揭示了他父亲当年因故入狱的隐情,为这段往事添上了几分无奈与遗憾。 最终,面对诸多未解之谜,我们只能暂时作罢。在帮助鲸起解除龙毒后,两手空空地返回。原计划向鲸起求证,却因他灵魂虚弱,需数月修养而不得不推迟。与此同时,我跟随刘叔潜心学习降妖捉鬼之术,以应对未来可能遭遇的鲶婴等超自然威胁。这两个月的学习,虽未能使我成为道术高手,却也足以让我在面对普通灵异事件时游刃有余。 时光匆匆,转眼间,田野间的麦苗已茁壮成长,迎来了温暖明媚的五月天,一切似乎都在悄然变化,而那些未解之谜,也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机,缓缓揭开它们神秘的面纱。 这天,晨光微露,我破晓时分便已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简陋却温馨的小屋,坐在门槛边那张斑驳的小板凳上,开始为骆宾精心熬制中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清晨的凉爽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宁静而深远。骆宾的病情一直让我忧心忡忡,于是我特意请来了村中有名的草药郎中九郎,他一番望闻问切后,确诊骆宾中了一种名为草乌头的剧毒。这种草药,外表平凡无奇,内含的毒素却足以让人神经受损,骆宾因此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舌头僵硬,无法表达。九郎开具了几剂温补的中药方子,承诺只要按时服下,便有望恢复骆宾的言语功能,这让我心中稍感宽慰。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那只神秘消失的黑猫,它曾是我孤独生活中的一抹亮色,却在某日突然离去,仿佛一阵风,不留痕迹。我曾在村子的每个角落呼唤,询问每一个可能知情的村民,但黑猫就像是被夜色吞噬,再无音讯。小鸡们倒是茁壮成长,院子里整天叽叽喳喳,生机勃勃,它们的欢腾多少缓解了我的思念之情。中药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药香四溢,我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今日的行程。 至于为何如此匆忙,一切还得从昨晚那不速之客的到访说起。夜幕低垂,万籁俱寂,我和骆宾正蜷缩在老旧沙发上,借着电视机微弱的光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突然,一阵急促而惊慌的犬吠打破了这份宁静,我心中生疑,推门而出,只见月光下,高中时代的同学刘盼,手提一箱牛奶,孤零零地站在院门外,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落寞。 刘盼与我之间,谈不上深厚的同学情谊,甚至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往。加之她家后来迁至县城,彼此间几乎断了联系。此番深夜来访,且携带礼物,多半是有求于我,而我能提供的帮助,无非就是我那点看风水的本事。 尽管心中略有不快,我还是尽力维持着礼貌,挤出一丝笑容,将她迎进屋内。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刘盼变得更加美丽时尚,都市生活的痕迹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唯独那份叛逆不羁的气息依旧未改 第137章 尽快离开 。与她同行的,还有她的父亲刘一毛,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我连忙给他们父女二人让座、倒茶,尽量表现出主人的热情。 刘一毛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向我倾诉起家中的不幸。原来,他们在城里新购的住宅似乎被某种不祥所笼罩,入住以来,家中诸事不顺。我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夜已深,我本已疲惫不堪,但碍于旧日情面,还是直接问道:“叔,您是不是想让我去看看您家的风水?” 刘一毛闻言,嘴角抽动,欲言又止,尴尬地笑了笑。相比之下,他似乎比女儿多了几分羞涩与客气。而刘盼则大大咧咧地搂住我的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爸,您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和凌串是老同学,以前关系可铁了。如果不是他当年眼光高,咱们说不定都成一家人了。有啥事儿您直说!”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阵咳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中暗自腹诽,她的厚颜无耻真是多年如一日。记忆中,学生时代她对我可没这么热情,反倒是因追求不成,恼羞成怒,纠集了一帮所谓的“兄弟”教训了我一顿。如今,她只记得自己曾经的追求,却对自己当年的狠辣行径选择性遗忘,这种性格,让我避之不及,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叔,您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十点半还要打坐修炼,到时候恐怕就没法好好招待二位了。”我尽量保持礼貌,心中却急切地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开。 我话音刚落,爷俩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出口,一股脑地将家中遭遇如倒豆子般倾泻而出,细节之处无不透露着焦急与困惑。 原来,刘盼的家中近来风波不断,这一切都始于她父亲在城里购置的新居。本是乔迁之喜,却未料到喜悦的氛围很快被阴霾笼罩。自搬家以来不过半年光景,她父亲竟两度入院,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第一次意外发生在某个平凡的下午,他不过是下楼购买日常所需,却不慎在楼梯上失足滑倒,幸而只是额头受创,留下几道需缝合的伤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第二次则更为离奇,一个晴朗无风的日子,他带着爱犬散步于小区的绿荫之下,谁曾想,一根看似坚固的树枝竟毫无征兆地断裂,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的肩头,再次将他送进了医院。这连续的意外让家人初时虽感不安,但仍未深究,只当是生活的小波折。 直到昨晚,当刘盼的父亲结束夜班,于归途中小憩于街角杂货铺,伸手欲付烟钱之际,指尖触碰到的不是熟悉的纸币,而是一张冷冰冰的冥币,那一刻,恐惧与疑惑如寒流般穿透心扉。他,一个长年奔波于夜色中的出租车司机,虽曾听闻同行间流传的诡异故事,却从未亲身经历,直至此刻,那张冥币如同无声的警告,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些曾经嗤之以鼻的超自然传说。 次日清晨,经过一番详谈,我决定介入此事,探查真相。于是,在送别爷俩后,我着手准备,决定明日前往探究。我特意挑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戴上一顶帅气的帽子,试图打破世人对风水师的传统印象,不愿被贴上“不修边幅”的标签。 正当我迈出家门,好友骆宾紧跟其后,递上一瓶清水,这已是他近期的习惯。自从发现自己的失声源于一场意外中毒,他便开始担忧我的安全,每次外出必为我备好饮用水,并附上一张纸条,提醒我勿饮他人之水。这份细腻的关怀,让我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我轻拍他的肩膀,以示感激,随后踏上了前往刘盼家的路途。 五月的晨光温柔而明媚,空气中已能捕捉到初夏的韵味。根据刘盼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这个名为“英伦小区”的地方,心中暗自感叹,这样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名字,竟是出自中国开发商之手,不禁让人感慨文化的流失。 小区内,上班族们正匆忙穿梭,门口的小广场成了早餐摊的聚集地。我因急于出门未能用餐,便在花坛旁坐下,享受起了热腾腾的包子。间隙之余,我不忘观察四周环境,开阔的地形、便捷的交通,一切看似和谐,但在风水学中,小区的整体布局并不能完全代表每一户的吉凶,尤其是关于《洋宅三要》所言,要精确判断吉凶位,还需借助“巧番八卦”之法。 巧番八卦,源自古老的八门飞九星术数,通过熟记大游年歌诀,按八门顺序排列,便能初步判断阳宅的吉凶方位。尽管我更倾向于《扒债明镜》的研究,但对于竹节贯井之法亦有所了解。简单评估后,我继续啃着包子,准备进入小区,却意外遭遇了严格的门禁制度,非住户接引不得入内。我理解保安的职责所在,耐心等待的同时,心中已开始筹划如何妥善处理这一突如其来的阻碍。 我并未无理取闹,而是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摸索出那部略显磨损的智能手机,轻触屏幕,一串熟悉的数字跳跃而出,连接着另一端的刘盼。随着清脆的铃声在耳畔响起,我简短说明情况,请她速来援手。等待的间隙,我寻了一处保安亭旁的斑驳阳光,背靠着凉爽的金属门扉,任由温暖的光线洒满全身,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不久,一辆熟悉的轿车缓缓驶入视线,刘盼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庞透过半开的车窗映入眼帘。她熟练地穿梭于小区蜿蜒的小径之间,我跟随着她的步伐,穿过精心修剪的花丛与错落有致的石阶,最终在一栋外观朴素却透着温馨气息的楼房前停下。刘盼抬手指向二楼一扇半掩的窗户,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与欣喜:“凌串,瞧见没,那就是我的小窝。真没想到你这么早到访,我还沉浸在晨梦之中呢。” 说话间,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倦意未消,却依然热情满满地引领我继续前行。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暗自庆幸楼层不高, 第138章 明镜 若是换作十五层的高度,光是等电梯和爬楼梯恐怕就要耗去大半天的时光了。 正当刘盼准备迈步上楼,我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决定先在这栋楼的入口处研究一番其风水格局,再与她一同登楼,免得稍后又因遗漏什么而折返。提及此处,不妨深入浅出地解析一番“扒债风水”这一民间术语。扒债风水,其源头纷繁复杂,一说是源自杨公的《扒债明镜》,另一说则是《洋债三要》。先谈谈这《洋宅三要》,该书出自清代风水大师赵九峰之手,书中所提的“三要”,实则是阳宅风水中三大核心要素。 首当其冲的便是“门”,它如同人体的咽喉,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倘若院门低矮阴暗,易招致劳碌与困厄。更需忌讳邻家的屋脊、房角或正檐兽头以及直冲自家大门的道路,此类布局易导致家庭不和,甚至损及妻儿。理想的门应开阔敞亮,正面迎接宽阔大道或是近旁有潺潺溪流环抱,这样的风水布局能促进家中人丁兴旺、财源广进,且男女皆能展现出良好的品德与才能。门虽无固定位置,但它却能决定九星的布局,此即“门转星移”。关于这一点,我们后续再详加探讨,此刻不必深究。 其次,“主”指的是居住与休憩的空间,它与门的关系需相辅相成,不可相悖。主位所落之星与宫位亦需相生,相生则吉,反之则凶。 再者,“灶”即厨房,作为饮食之源,其位置举足轻重。厨房不仅要与门相生,还需与主位和谐共处,且灶位之星与宫位相生,方为上佳。在考察住宅时,遵循先门后主,再灶的顺序,三者若能相互促进,则为吉宅;反之,则为凶宅。 阳宅风水看似简单,实则奥妙无穷。《洋宅三要》将阳宅细分为静宅、动宅、变宅、化宅四种类型,而杨公的《扒宅明镜》则采用东四宅与西四宅的划分方式。两者各有所长,但我个人更倾向于《扒债明镜》的理论体系。鉴于两者理论间的差异,为避免混淆视听,我决定主要依据《扒宅明镜》中的东四宅与西四宅概念进行阐述。 按照《扒宅明镜》所述,西四宅包括坐西北向东南、西南向东北、东北向西南及西向东;东四宅则涵盖坐北向南、南向北、东向西及东南向西北。明确了宅子的分类后,下一步便是确定“游年星”。游年,顾名思义,乃变化之意,结合人的年命,故称大游年,实质上是指九星随八卦方位的变化分布,这八卦方位即为八门,与九星相配,形成了“八门套九星”的独特体系。 至于九星,它们分别是代表生机勃勃的木行贪狼星(生气)、象征灾祸的土行禄存星(祸害),以及其他…… 伏位,如同迷雾中的灯塔,是确立风水布局的基石,但其定位之法,却因门派传承的千差万别而显得扑朔迷离。对于初探风水奥秘的学徒而言,这无疑是一片极易迷失的海域。为何同一座门朝南的宅邸,在一本古籍中被归为坎宅,而在另一本权威着作中却又摇身一变,成为了离宅?答案隐藏于起伏位的差异化解读之中。前者遵循《扒宅明镜》的教诲,以坐山,即宅门相对的方位为基准,认定北方为伏位;后者则依据《洋宅三要》,主张以大门所向为尊,南方自然成了伏位的首选。此外,年命起伏位与高房起伏位等方法亦在某些流派中占有一席之地,各自承载着独特的智慧与考量。 我本人,更偏爱《扒债明镜》的深邃与精妙,故而选择坐山为起伏位的准则。坐山,简而言之,是与门户遥遥相对的方位,若门扉朝南,则坐山位于北,伏位随之落定北方。以此为,顺时针旋转,九星依次排布:左辅伏位镇守正北,其后东北方是五鬼廉贞的领地,正东方迎接天医巨门的庇护,东南方则是生气勃勃之地,紧随其后的是正南方的延年武曲,西南方位绝命破军盘踞,正西方祸害星闪烁,西北角六煞文曲静候,而中宫则由右弼稳坐。这一序列,如星辰运转,恒定不变,唯有伏位的变动,引导着其余八星在九宫图中的舞蹈各异。 九星与八门,各自携带着五行的烙印,相生相克,编织出吉凶祸福的经纬。五行相生,如水滋养木,木助火势,火炼土质,土藏金矿,金生水润,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相克则如水灭火,火熔金,金劈木,木穿土,土掩水,环环相扣,制约平衡。这些复杂的互动,非一日之功可解,故而,我将伏位的简易口诀倾囊相授,望诸君铭记于心,以期在风水的海洋中自如航行。 东四宅与西四宅,分据阴阳两极,坎、离、震、巽四宅,象征少阳少阴,家庭和谐,生机盎然;乾、坤、艮、兑,则代表太阳太阴,老少搭配,家道兴隆。此乃宅之根本,阴阳调和,万物生长之理。 言归正传,刘盼家的宅卦解析,需从小区大门的朝向入手,南向开门,坐山自然指向北方,坎位显赫,刘盼的家便归属坎宅之列。明确了宅卦,下一步,是探究她父亲的命卦。我收起罗盘,随着刘盼踏上楼梯,小丫头的好奇心似春日野草,旺盛而无尽,问题连珠炮般袭来。我对她的聒噪本就无好感,随意敷衍几句,便将她的好奇心暂时平息。 踏入家门,刘父正享用早餐,见我来访,连忙起身添碗加筷,我婉拒了他的热情,直奔主题,询问他的生辰八字。命卦,乃根据个人出生年份,配以八卦,分属三元,每六十年一轮回,三元共计一百八十年,以此揭示人生命运的密码。 一百八十年,宛如苍穹之下的一幅幅轮回画卷,缓缓铺展又悄然合拢,周而复始,循环不息。在这浩瀚的时光长河中,命理之学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迷航者前行的方向。言多易乱,故此,吾将直接揭开命卦计算之秘,以简驭繁,引领尔等步入命理的奥妙殿堂。 对于生于公元1900年至1999年间之男性,其命卦算法如下:取该世纪末年份百位减去出生年份之末两位数字,随后以九为基,除之余数,此即为命宫之数,如明珠落玉盘,各归其位。 第139章 精心挑选 至于同期女性,则需以出生年份之末两位减去四,再行除九取余,犹如春花秋月,各有其时。 迈入新千年,2000年至2009年间降生的男子,其命卦算法稍作调整:仍以百减末两位,然除九之后需减一,仿佛细雨润物,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命运的轨迹。女子则依旧遵循减四除九之法,但所得余数需加一,恰似风中柳絮,随风而动,变幻莫测。 余数所对应的卦象,乃天地万物之灵,一为坎卦,象征流水不息;二为坤卦,大地之母,承载万物;三为震卦,雷鸣惊醒沉睡之梦;四为巽卦,风起云涌,变化无常。至于五,则男女有别,男归坤卦,女属艮卦,山之稳重,地之厚德。六为乾卦,天之高远;七为兑卦,泽润心田;八为艮卦,山之坚韧;九为离卦,火之热烈,照亮前程。 刘盼之父,诞于1980年,经此算法,其命宫数为二,坤卦所属,归于西四命之列。西四命者,宜居西四宅,然其现居之所为坎宅,东四宅之一,按古训,此乃大忌,恐有不利。然世间万象,为何有人安然无恙?此中奥秘,关乎大五行与小五行之微妙平衡。孤阳不长,孤阴不生,大五行之内,小五行流转,若能巧妙运用,西四命亦可和谐融入东四宅之中,小五行无形中庇护,使居者免受其害。 观其宅,坎宅属水,大五行之属。然水中有金,有木,有火,有土,有风。只需移居至小五行中与水相辅相成之处,即可化煞气于无形。吾环视四周,指西屋而言:“刘叔,西屋最为适宜,换居于此,当为上策。” 西屋小五行属金,与土相生,虽不能彻底消解煞气,却能大大缓解,加之些许镇宅之宝,自可保一家安宁。言毕,吾着手整理行囊,准备离去。 刘叔未曾料想,一顿早餐光景,宅运已明。或许因过程太过迅速而不免生疑,见吾欲行,急急拽住吾之手,恳切言道:“先生,如此便好?仅需移居一室?要不再细看一二?”言罢,手已探入衣兜,欲取酬金。 吾淡然一笑,轻轻按下其手:“刘叔,吾与盼同学交情匪浅,相助理所应当。人生在世,谁能料定明日之事?互帮互助,实则是为自己铺路。” 此语意在点醒刘盼,怎奈她正沉浸于豆浆之香,浑然未觉。刘叔坚持,非要有所表示。 吾既已言明,自不当再取分毫。见僵持不下,遂言:“刘叔,风水之力虽大,却非万能。人欲增福添寿,还需多行善举。善行之人,虽福未至,祸已远离;反之,祸虽未显,福已悄然而逝。刘叔,将此钱用于更需之人,岂不更好?” 刘叔见吾心意已决,只得收回钱囊,客套数语:“真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盼儿,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还在吃呢,也不懂得送送人家?你们可是同学啊!” “爸,我这正忙着呢,吃完饭就去送。”盼儿咕哝着,似乎仍未从早餐的美味中抽身而出。 还要去六号楼直播呢!”刘盼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急切与期待,仿佛即将到来的直播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宴。 他爸一听,眉头瞬间拧成一团,怒火中烧,手指直指刘盼,几乎是咆哮着骂道:“恁个死妮子,不要命啦?[注1]你难道不知道那里最近出事频繁?还非得往那个是非之地跑?你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爸,您这话就说远了,”刘盼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试图安抚父亲的情绪,“您看现在大白天的,哪有鬼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身?况且,我不是还有凌串哥陪着吗?不会有事的。” “恁个死妮子就是犟!”他爸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担忧。 “那我不去直播,您给俺钱买包啊?”刘盼仿佛对父亲的责备有了免疫力,轻松地开着玩笑,边说边抹了抹嘴,一蹦一跳地凑到父亲面前,伸出的手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而他爸只是撇了撇嘴,头一扭,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显然不想再继续这场争论。 “看嘛,恁又不给。行啦,爸,俺先走了,对了,凌串哥,路上您慢点,俺今天就不过去送您了。”刘盼利落地提起包包,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外,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刘叔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人说道:“先生啊,您看看,这都是啥事,这丫头片子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打不得骂不得,说她还不听。哎!” “她妈呢?”旁人关切地问。 “离婚啦!哎,不说也罢。行啦,先生,要不我开车送送您。” “不用啦,叔,我自己开车来的。”我与刘叔又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告辞离开。难得进城一趟,自然要充分利用时间好好逛逛。随着天气逐渐转热,骆宾还没有适合夏天穿的衣服,我便趁此机会,在街上精心挑选了两套给他。 --- 当我回到家时,骆宾正蹲在院子的水池旁,认真地洗着衣服。而池敏浩,那个总是不请自来的家伙,此刻正蹲在树荫下,举着相机捕捉着什么镜头。池敏浩几乎成了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有时甚至会留宿于此,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连打招呼都省了。 “弟弟,我来帮你洗,你先进屋试试这些新衣服合不合身?”我轻轻拍了拍骆宾的肩,他见我提着大包小包,连忙擦干净手接过。 然而,手还没碰到袋子,就被眼疾手快的池敏浩半路拦截。这家伙不管不顾,直接从袋子里拽出衣服,脸上洋溢着兴奋:“凌串,这是给我买的衣服?嘿嘿,看起来挺不错啊!” “你歇着,这是我给骆宾准备的。”我迅速夺回衣服,顺手递给了一旁的骆宾。 “你咋不给我买?”池敏浩嘟着嘴,模样滑稽可爱。 “你缺钱吗?还需要我给你买?”我反问道。 “这不一样嘛!”池敏浩一脸委屈。细想之下,他的确帮了我不少忙,我确实应该有所表示。鉴于他们俩身材相仿,我从包里又取出一套,递给了池敏浩:“一人一套,这下满意了?” 第140章 诡异气氛 “哈哈,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池敏浩孩子气的笑容瞬间绽放,比翻书还快。他提着新衣,好奇心又起:“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看风水去了,顺便问一句,鲸起没来找你吗?”我心中盘算着日子,按理说他该来找我了。说话间,我催促骆宾回屋换新衣。 “你约他了?” “没有,我只是估摸着他该出现了。” “你还会算命?”池敏浩好奇地搂住我的肩膀。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故作高深地一笑,轻轻推开他的手,坐到洗衣盆前开始搓洗起来。池敏浩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蹲在一旁追问:“凌串,你找鲸起有什么事?难道……” \"不要命\" 为地方方言,意为“不明白”、“不清楚”。 鲶婴之事,似乎尚未尘埃落定?”我身旁的好友,眉头微蹙,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未了的忧虑。 “首先,是他主动寻上门来。其次,此番纠葛并非直接关联鲶婴本人,而是其家族古宅之内潜藏的谜团亟待解开。速速随我取那衣架去是正经。”我一边解释,一边心中已有了计较。 “要不,你那衣物也一并让我代劳清洗如何?”我半开玩笑地提议,试图缓解空气中凝固的紧张氛围。 “你这是在质疑我家洗衣机的功效不成?”池敏浩故作不满,实则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话音未落,他已动作利落地褪下外衣,随意丢入我手中的洗衣盆,仿佛生怕我反悔似的,随即转身,怀揣着新换上的衣物,一溜烟消失在转角,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衣物洗净,阳光依旧明媚,池敏浩耐不住寂寞,提议三人围坐沙发,斗起了地主。牌局正酣,鲸起却如一阵风般闯入,眉宇间尽是焦急。 我心知肚明,他此行必是因其家族宅邸再生变故。早在我初次踏入那座古宅时,便预感今日之景难以避免。未待他启齿,我已抢先发问:“这次,又有几位不幸?”言辞间,我尽量保持平静,以免加剧他的不安。 鲸落闻言,先是愕然,旋即黯然回答:“两位长辈,已……”声音低沉,满是悲痛。 “你先回去,明日再议。”我从手中抽出一对二,轻轻拍在茶几上,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哥,我们家……” “安静!”我的喝止声,因情绪波动而略显严厉,竟使池敏浩与骆宾手中的牌因惊吓而不慎滑落。鲸落目光复杂地望向我,眼中闪烁着求助与挣扎,却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默默退出门外。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酸楚难掩。 “凌串,你这是怎么了?”池敏浩关切地询问。 “无碍。”我简短回应,不愿多言。 “那你为何要对鲸起如此严厉?”池敏浩不解。 “你可曾听过‘李代桃僵’?”我放下手中的扑克,轻轻伸展着身躯,试图缓解心中的郁结。 “你明知我读书不多,还偏爱说这些文绉绉的话。” “这非成语,而是我与他之间的一场博弈。”我解释道。 “博弈?算了,我听不懂。不如我们去吃烧烤!听说城东新开的那家特别棒。”池敏浩试图转移话题。 平日里,我或许会一笑置之,但今日,我决定改变。他们这段时间的付出,以及我近期因风水堪舆所获的些许收益,让我觉得是时候回馈他们了。我更衣之后,吩咐池敏浩去接父亲,一同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午后的阳光正好,我们并未急于品尝烧烤,而是先陪父亲购置了几件衣物,随后在池敏浩家的餐馆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与父亲相处的每一刻都显得尤为珍贵,尽管父子间表达情感时总有些许尴尬,但这份陪伴却是无声的温暖。午后,我们漫步于繁华的街道,享受着难得的父子时光,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少爷,该去吃烧烤了?再晚就没位子了。”池敏浩终于按捺不住,打破了沉默。 “那你快给九郎打电话,叫他也一起来。”我提议,深知聚会不可少了兄弟。父亲得知我要宴请朋友,坚持要回家,不愿打扰我们的聚会。拗不过他,我只好让池敏浩送他归家,并嘱咐他别忘了喂家中的鸡。随后,我和池敏浩在路边静候九郎的到来,心中充满了对即将来临的欢聚的期待。 路上人潮涌动,车辆如织,喇叭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喧嚣非凡。我置身于这繁华之中,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只好将视线投向那浩瀚的夜空,企图在星辰的闪烁中寻找一丝慰藉。不经意间,我的目光被天际一抹不同寻常的景象吸引——白虎七宿,那本该静谧守护一方的星辰,此刻竟异常明亮,更奇异的是,那光芒中隐隐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就在这时,一颗流星仿佛承载着某种讯息,自白虎七宿的额前划破长空,疾速陨落于东方天际!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之转向东方,那是青龙的领地,在这个阳历五月底、农历四月初的孟夏时节,按理说,象征春季结束的青龙星群应略显黯淡,而代表夏日炽热的朱雀南天则应渐渐璀璨起来。然而,今夜的星空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朱雀与青龙皆显得暗淡无光,反倒是象征秋季的西天白虎星群异常夺目,这不寻常的天象似乎预示着即将有大事发生。 正当我心中涌起莫名的忧虑,自嘲地挠了挠头,心想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难得外出用餐,却在这里胡乱揣测天象。常言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我何苦为此劳神费心呢? 收回漫游的思绪,我注意到骆宾的眼神正紧紧锁在旁边的一扇橱窗上。他的面容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凝视一张岁月沉淀的泛黄照片,又似在回忆一段难以割舍的旧时光。然而,那橱窗内空无一物,仅有的是外面玻璃上贴着的招租启事,让人疑惑他究竟在注视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良久之后,当我的目光再次收回时,猛然发现橱窗边缘的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第141章 格外醒目 由于那个角落光线昏暗,人影显得格外模糊不清,但那静止不动的姿态,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谲气氛。 若那人影映在橱窗上,其人必是立于街对面无疑。我猛地转头,只见马路对面的树荫下,站着一位头戴八角帽的少年。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压低帽檐,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连串谜团。 这家伙到底是谁?为何行为如此古怪?我满腹狐疑,再次将目光投向骆宾,越观察越觉得他的表情耐人寻味。通常而言,若有人在镜中发现他人,要么出于好奇回头查看,要么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而骆宾既不回头,又持续凝视,这种反应实在令人费解。我猜测,或许骆宾与那戴八角帽的少年有着某种过往,虽不愿相见,却又难以割舍。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便多管闲事。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中,“凌串!”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一切,抬头之际,九郎已焕然一新地站在我面前,一身洁白的衬衫搭配浅蓝牛仔裤,仿佛校园里清新脱俗的少年。我起身寒暄,两人随即聊了起来。 “鲸落家发生了什么事?”九郎的第二句话直接切中要害。 “他去找你了?”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是九郎介入,事情恐怕会变得棘手。 “没错,但我没见他。” 闻言,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见! “为何不见?”我追问。 “他敲门时,我正在屋里擦拭算卦用的龟壳,好端端的龟壳,被他一敲竟然裂成了两半,这样的兆头,我还敢开门吗?”九郎无奈地笑道。 “他也真是够倒霉的。”我苦笑回应。 我想他可能恨死我和九郎了,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怒火与不甘,但我知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他们家的长远考虑。他们对待鲸起的方式太过残忍,如果不让他们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面对老天爷的审视? 九郎,那个机智如狐的伙伴,一听我言此,立刻捕捉到了我话语间的微妙,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盯着我的双眸,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此事不可轻易言表啊!” 真是知我者,非李玖狼莫属! 在这沉闷的氛围中,我感到一阵无聊,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池敏浩的电话,询问了那个地方的地址。随后,我们三人便先行出发。未曾料想,抵达目的地时,那里早已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或许正是命运的安排,这家烧烤店的位置,与刘盼家所在的英伦风范的皇家小区仅隔咫尺,大约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马路对面,一座在建的工地赫然在目,外墙上“英伦皇家小区二期”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目睹此景,我不禁暗自感叹,难怪两者如此接近,原来竟是同一系列的开发项目! 抬头望向那栋已封顶的大楼,外墙的涂料在夕阳下泛着微光,施工脚手架已被拆除,显得整洁而现代。然而,在这本应充满生机的景象中,我却莫名感到了一丝寒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萦绕其间。或许是黄昏的光线作祟,亦或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楼顶被一片阴郁的乌云所笼罩,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正当我凝视之际,一位年轻的服务员打断了我的思绪:“帅哥,你们一共几位呀?” 我转头四顾,只见排队等候的桌位几乎延伸至百米开外,店内店外皆是座无虚席,生意之火爆可见一斑。 “还有空位吗?”我内心实则并不想在此处用餐,毕竟人多嘈杂,何苦凑这份热闹?换个地方,美味同样可寻。 “有的,我这就给您搬凳子来,帅哥,您先在那边稍等片刻!”服务员的热情让人难以拒绝,我也不好意思拂袖而去,于是,我们三人便在远离人群的大路边落座。我心里暗暗将池敏浩数落了一番,心想,若是食物真能令人满意,那倒罢了;若非如此,看我回头怎么“奖励”你。 坐下后不久,我察觉到周遭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按常理,在夜市享受烧烤,谈笑风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这里的对话内容却显得格格不入。周围人的谈话,无一例外地围绕着路对面小区的种种怪谈。更令我惊奇的是,环顾四周,聚集于此的竟全是年轻人! 我心中暗忖,这些人恐怕并非单纯为了美食而来,更多的是出于对神秘事件的好奇与探索?我多了个心眼,边嗑着瓜子,边悄悄往后靠了靠,试图更清晰地聆听那些低语。遗憾的是,正当我准备细听之时,邻桌的客人结账离去,我未能捕捉到更多细节。服务员适时送上几碟小食,让我们耐心等待。我手握一杯清水,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桌面上散落的瓜子壳,心中一片茫然。 不多时,一阵欢声笑语再次响起,邻桌又迎来了一群打扮时髦的年轻人。他们穿着前卫,女子妆容精致,男子亦精心修饰,与我仿佛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无意多加关注。 正当我低头沉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热烈欢迎,我们的大网红橘子哥莅临本店!来,各位,为我们的橘子哥干杯!” 随之而来的,是如雷鸣般的碰杯声,以及连绵不绝的吹捧与赞美,那声音刺耳且令人不适。我瞥见九郎的眉头紧锁,显然他也对这样的场面不以为然。正欲提议换桌,却不料身后的网红们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老铁们,你们说的那个诡异小区,就是对面那个吗?” “没错,里面的事儿可邪门儿了!” “里面还有人住吗?” 天天晚上这么闹腾,换作是谁,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呢?”夜色下,几个邻居围坐在小区门口,低声议论着,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可不是嘛,听说为了应对这事儿,小区的物业可是下了血本,保安的薪水直接飙升到了五千块一个月,这价码,总算是吸引来一个胆儿肥的。”一位中年大叔摇着头,烟斗里的火星忽明忽暗,映照出他脸上复杂的神色。 第142章 不易察觉 “那小子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旁边的年轻人好奇地追问,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没呢,听说那小伙子长得还挺标致,俊俏得很。哎,我说盼啊,要不我给你们撮合撮合,你俩搭伙过日子得了。想想看,一人五千,加起来一月就是一万大洋!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高的工资去?”中年妇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狡黠。 盼?这个名字如同一阵冷风吹过心头,我不由得心里一紧,暗自嘀咕:该不会是那个出了名难缠的刘盼?老天爷,千万别让我撞上这位姑奶奶!正当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时,那个熟悉而又让人头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瞬间将我心中的侥幸之火彻底扑灭。 “王闯,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不害臊?你俩过去过日子,我有顾凌串呢!谁也比不上我家顾凌串!”刘盼的话语如连珠炮般,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侧目。 哎呀!刘盼的话就像是一颗突如其来的烟雾弹,呛得我差点儿没忍住眼泪,喉咙里痒得想咳嗽,却又生怕被她察觉,只好硬生生地憋着。九郎和另一个朋友见状,连忙关切地询问我是否不适,我哪敢开口,只能拼命摇头,生怕多生事端。 然而,背后的议论并未因此停歇,王闯的声音再次响起:“盼姐,说真的,你家那位顾灵……” “顾凌串!”刘盼立刻纠正,声音里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对对对,顾凌串,他到底灵不灵验啊?”王闯不死心地追问。 “灵验得很!哈哈!我家顾凌串比你们俩强多了!在床上更是了不得!他还向我求婚了,我没答应。男人嘛,得好好考验考验才行。”刘盼得意洋洋的话语,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九郎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话题感到不悦,他似乎明白了我为何突然咳嗽,正欲起身理论,却被我一把拉住,我拼命摇头示意他不要节外生枝。九郎不满地坐下,手紧紧握住水杯,仿佛那杯子成了他发泄不满的对象。 “喂,我说的不是那档子事儿,我是问风水!他看风水准不准?我这几天总觉得不对劲,老是做噩梦。”王闯的声音渐渐失去了之前的锐气,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怎么?你也有同样的困扰?”一个陌生而略带磁性的声音插入了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也?”这个词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我的好奇心,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悄悄斜眼望去。这一看,我发现刘盼正背对着我,既然她看不见我,我又何必害怕?于是,我胆子大了起来,悄悄转动椅子,装作悠闲地嗑着瓜子等待烧烤,实则光明正大地观察起四周。 说话的是个染着黄发、留着齐刘海的年轻男子,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给人一种邻家弟弟的感觉。从他们的称呼中,我得知他似乎是众人中的“乐哥”。 “乐哥,你也是吗?做了什么噩梦?”王闯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伙伴,显得格外激动。 乐哥轻轻点头:“嗯,我梦见了一头黑虎,每次朝我扑来时,我就惊醒了。你们呢?” “和我差不多,我也梦见了一头黑虎。”王闯说着,目光转向刘盼,“盼,你呢?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没事!我家刚请人看过风水,一切顺利得很!别说鬼魂了,就算是阎王爷亲自上门,我也不怕。今晚我还打算进那栋楼里直播探险呢!万一真遇上了阎王爷,我替你们要个签名回来!”刘盼大大咧咧地说着,全然不顾忌言辞间的轻狂。古语有云,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便你不信神佛,也不该如此放肆无礼。这不仅是信仰的问题,更关乎对未知的敬畏之心。 仰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不同的心思在每个人心中翻腾,同时,这也是个人教养与态度的直接体现。刘盼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一圈圈涟漪,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你就继续吹牛!平时不都是太阳高挂时开播,怎么,今天突然转性,要改到月光下寻找刺激了吗?”有人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信地调侃道。 “嘿,你懂什么?白天的直播太平淡无奇,哪有夜晚来得刺激,礼物刷得跟下雨似的。记得上次我带他们深夜直播,问问他们,那一晚的收获,足够我们俩逍遥快活一个月了!”王闯和乐哥相视一笑,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突然,王闯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哎,你们看,那不是工地的保安吗?他又提着那盏诡异的白灯笼出现了!”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随着他们的视线转向小区的侧门。在昏黄的路灯下,一名少年缓缓走出,手中提着一盏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灯笼,轻巧地将其挂在了工地入口旁。这本已足够引人注目,但更让我诧异的是,他头上竟戴着一顶复古的八角帽! 这顶帽子对我来说太过熟悉,因为在不久之前,它曾出现在我视野的另一端——隔着橱窗的马路对面。那一刻的记忆,如同烙印般清晰。 “怎么回事?这白灯笼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一直沉默寡言的橘子哥,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打破了周围的沉寂。 “哎,老弟,你有所不知。这个保安可不简单,自从这地方传出闹鬼的消息后,原来的保安和施工队成员几乎跑了个精光。新来的保安,最多坚持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辞职不干了。唯独他,硬是在这里坚守了一个月之久!而且,每次他提着那白灯笼出现,就意味着这栋楼里又要有人遭遇不幸了!”刘盼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真有这么邪门?” “哼,这还不算最邪门的。据说,那些在这里丧命的人,全都是不应该在此时此地死去的。” “这是什么意思?” “比方说,上一次,一个修路的老板在这里遇害。 第143章 无法平息 他前一晚还在三十里外的市区和甲方的人欢唱至深夜,结果第二天清晨,人们却在大楼的十三层发现了他的尸体。”王闯的讲述,让周围的气氛更加凝重。 “好了,大家别聊这些了,我们赶紧去拍下这一幕,说不定又能上热门呢!”乐哥提议道,语气中难掩兴奋。 “对,走,拍视频去!”众人响应着,如同一群受到惊扰的鱼群,迅速向工地门口聚拢。我趁机招手叫来服务员,将桌椅挪到了一个更为清静的角落,内心深处实在不愿与刘盼有过多交集。烧烤完毕,我们四人在夜色中漫步良久,最终才各自散去。 至于英伦皇家小区二期的怪谈,我并未太过在意。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生死轮回,每日上演,死亡并不罕见。更何况,即便我有心插手,也无法逆转那些命中注定的悲剧。风水之术虽能助人趋利避害,却无法逆天改命。 我预感到鲸落今日会再次来访,于是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妥当:捉了四只雄壮的大公鸡,精心绘制了四张黄符,并蒸煮了四碗半生不熟的米饭,这些都是必备之物。一切就绪后,我立于门前,静待他的到来。大约七点钟,伴随着清晨的薄雾,鲸落骑着电动车匆匆而来。 “哥!今天你能帮我了?”他脸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满是焦虑与急切,匆忙停稳车辆,快步靠近。显然,他一夜未眠,眼圈乌黑,疲惫不堪。 我将手中的黄符轻轻递给他:“拿着,把这些符咒放入死去的猪口中。” “哥,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猪……” “去你家时我就察觉到了,一直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我的话语直接而坦率,让鲸落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对于一个家庭而言,连续失去四头猪,不仅是经济损失,更是情感上的重创,他父亲的忧虑与难过,不言而喻。 再这么死下去,一年的辛劳又要付诸东流了。”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轻轻拍打着鲸落的肩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他的焦虑:“别傻了,它们的命运早已注定,我能侥幸救它们一回,却无法逆转生死的轮回。况且,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助你们摆脱债务的枷锁呢?” “什么账?”鲸起皱紧眉头,眼神中满是困惑,不解地望着我。 “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你们家对鲸起所做的一切,无异于六月飞霜,比古代冤屈的窦娥还要无辜。你以为,仅凭这些,上苍就会宽恕你们家族的罪责?说实话,没有四条性命作为代价,鲸起的冤屈是无法平息的。” 我并非有意恐吓鲸落,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鲸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哥已经在想办法了。昨天是灶王爷巡游的日子,我不好多言。今天,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你仔细听好,将这四张黄符分别放入那些死猪的口中,务必在今晚十点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它们埋葬,切记不可让人察觉。之后,让你父亲明天把猪圈向南移十米,一切自会好转。” “哥,这真的有用吗?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能去,我的出现可能会引起地府的怀疑。你听好,入夜安寝时,在床脚系上一只公鸡,放置一根柳枝和一碗倒头饭,只要平安度过明早,便无大碍。如果半夜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万万不可应答,只需用柳枝轻敲公鸡。这些,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边说边指向地上准备好的公鸡和米饭。 鲸起郑重地向我连鞠三躬,我并未阻止,因为我知道这份感激是他真心实意的。目送鲸起离开,我的心仍有些忐忑,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反复思量之下,我决定给童帆打电话,请他帮忙料理此事。而我,作为风水师,碍于身份的特殊性,不便亲自出面。毕竟,风水师与阎王争利,历来为地府所不容,我的介入极可能破坏计划。 挂断电话,我转身欲回屋补个觉,可刚闭上眼,一阵骚动伴着尖锐的犬吠声穿透耳膜,让我难以成眠。 “哎!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重新坐起,趿拉着拖鞋,拉开房门。院内一片混乱,鸡飞狗跳。我侧目瞥见院门处,一辆出租车静静停靠,门前站着刘盼的父亲,正扯着嗓子呼喊。 我心里暗叫不妙,昨晚刘盼那丫头不会真的跑去那栋凶宅直播了?眼前的景象,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猜测八九不离十。 真是倒霉透顶,怎会遇到这样的同学?虽然心中满是无奈,我还是堆起笑容,打开院门。刘盼的父亲一把握住我的手,焦急万分地说:“先生,求您快跟我去看看,我女儿情况危急!” “没送去医院吗?” “医院拒收,说治不好。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您了。请您帮帮忙,求您了!” 刘盼父亲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无法拒绝,只好随他前往。抵达目的地时, 刘盼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温度,皮肤下隐隐显现的尸斑如同冷酷的时间印记,无声地诉说着她至少已离世五六个小时的事实。这情景,让人心头不禁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刘盼的父亲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才会求助于我这样一个外人!我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留给这位父亲一片静默的安慰。 然而,就在我即将迈出步伐之际,一只布满厚茧的手紧紧拽住了我的衣袖,那是刘盼父亲满含期待与绝望的眼神,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恳求道:“先生啊,您行行好,救救俺的闺女!她可是俺的命根子啊!” 我望着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心中虽有不忍,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叔,她真的已经离开了我们。请您节哀。” “不可能啊,昨晚她还好好的,还特意给我带回了热乎乎的烧烤,我们还一起谈笑风生。 第144章 我一个人 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行了呢?先生,您再想想办法!我去找您的时候,她明明还能说话的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甘与不解。 我再次重申,试图让他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叔,我真的无能为力。她的确是在凌晨时分离开的。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死亡是自然法则,不是我们愿意不愿意相信就能改变的。” 正当我们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这份沉重的氛围。刘盼的父亲无奈之下,只得松开了我的手,前去应门。门缓缓开启,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步入屋内。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沉稳,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文而严谨;另一位则是二十出头,神情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一副协警的模样。我注意到年轻警察胸前的名牌,上面清晰地写着“付源”二字。 老警察礼貌地出示了证件,语气平和地说:“打扰了,我们是分局的。昨晚在英伦小区发现了一具尸体,根据死者朋友提供的信息,您女儿刘盼昨晚与他在一起。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不知是否方便……” 刘叔微微侧身,示意他们看向房间内部。两位警察探头一望,年轻的付源还以为刘盼只是在熟睡,便不假思索地拍打着墙壁,大声呼唤。 “别喊了,她已经不在了。”我轻拍着刘父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叔,节哀顺变,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您是?”付源迅速上前,手臂横在我面前,一脸狐疑。 “警察同志,您误会了,这是我请来的风水先生。”刘盼的父亲连忙解释,试图化解这场误会。 付源不屑地嗤笑一声,言语间满是鄙夷:“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些风水先生?我看八成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年轻人,你长得也挺体面,手脚健全,为什么就不能干点正经事,非要走这些旁门左道呢?” 这一番尖酸刻薄的话语,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向来反感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当即毫不客气地反驳:“警察同志,请您说话要有凭有据。我何曾做过什么歪门邪道的事?电视上虚假广告泛滥,车站小偷横行,乞丐、违法分子随处可见,你们视而不见,却偏偏要来为难我这样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人?你问问这位大叔,我有没有欺诈他?有没有伤害他?我究竟哪里不对了?” 付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挑衅,随即转头对着刘父,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大叔,您别怕,有我在,您尽管说,他收了您多少钱,我一定帮您讨回公道。” 刘父连忙澄清:“警察同志,他没收我一分钱。” 付源闻言,神色一黯,不耐烦地挥挥手,企图将我驱赶:“走走,我警告你,别让我再看见你干这些勾当,否则后果自负!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 我被这番无端的指责激得忍无可忍,决定据理力争:“警察同志,我倒想听听,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请您明示!” “你还不走?是不是想尝尝拘留所的滋味?”付源威胁道。 我挺直腰板,毫不退缩:“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本事把我带走!” 据说,凡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诞生之日,都会有天地异象降临。 顾凌串也是如此,他诞生的那一天,启明星特别的明亮,仿佛东边的天边多了一轮小太阳。 顾凌串生于辰,辰,辰,辰,辰,正如老爷子所言,顾凌串生来高贵。 可是顾凌串却觉得,这老家伙一定是在忽悠她。 他是青龙镇的一个风水师,不过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风水这种东西也越来越少了,老人和顾凌串来跑去,也就是参加几场婚礼,才能维持生计。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十几天之前,老人被人喊着要去看看那座鬼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爷子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和顾凌串说任何的事情,因为这半个月来,他一直都是省吃俭用,省吃俭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吃。 顾凌揣着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就去了商店街附近的一个小商店,买了一些食物。 “小飞,给我来一盒康大福泡面。” 一进去,顾凌串就喊了一声。 小店内,顾凌串的一声大叫,一个窈窕的人影回头看了过来。 在灯光的照耀下,顾凌串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眼。 这女人的心也太大了? 妇人抱着自己的宝宝,宝宝虽然还处于半梦半醒的样子,不过还是紧抿着嘴唇。 看到有人过来,妇人便想要将自己的小孩放下来,可这小孩却仿佛感觉到了妈妈的心意,顿时更加卖力地吸吮了起来。 顾凌串了一口水,只觉得头晕目眩,看着这一幕,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小飞大哥在哪里?” 这样的画面真的很刺激,顾凌串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女孩自然就是小飞哥哥的妻子了,她眨了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咯咯娇笑道: “小飞出去买东西了。” “那个,那个,要不,我明天再来?” 顾凌串不想再待下去了,这一幕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顾凌转过身去,心里还在自我反省,明明没违法啊,干嘛要离开?自己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下次想要再看到,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慢着!” 就在顾凌串懊悔不已的时候,那道女声传来。 顾凌串急不可耐的转身,又看到了一抹耀眼的白光。 “小伙子,你还没有跟女孩子上过床吗?” 那女子见顾凌串看过来,也不扭捏,反倒是勾起一抹勾魂夺魄的笑意。 说完,妇人就起身了,她刚才正在喂宝宝,身上的衬衫纽扣没有系好,这么一起身,裙子就滑了下来,把一大片肩膀都露了出来。 “咕噜”的一声,顾凌串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连连点头,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气血都往头顶涌去。 第145章 一阵发热 “不是,我在学校。” 顾凌串只觉得鼻孔一阵发热,他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鼻孔,一看,竟然流出了一丝血迹。 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安妮洛特嗅了嗅,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潮红。 那女子快步走到顾凌串身边,拉着顾凌串的胳膊,关心地问道:“你没事? “啊,出血啦!” 她的小手真柔软。 细皮嫩肉,用来形容她的双手再合适不过了。 “你先进去,我去帮你洗澡。” 说完,她就带着顾凌窜进了小店的后面。 顾凌串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就算这个女人带着林逸进来,林逸也不敢保证,如果飞哥买了东西,看见了这一幕,自己可就百口莫辩。 那女子拉着顾凌串了一圈,见顾凌串都没有动弹,她秀眉轻蹙,瞪了顾凌串一眼,一脸幽怨。 顾凌串被这女子看的很不舒服,他讪讪的开口道: “这么晚了,小飞哥哥可能会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顾凌串一咬牙,抽回了自己的手,就要走。 欲望和欲望是有联系的,顾凌串今晚很想出一口气,可是,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呵呵呵……” 一旁的女子听完顾凌串的话,不禁捂着嘴巴轻笑出声。 她笑得很美,可顾凌串听着就觉得不舒服,觉得她是在嘲讽她,说她是个花心大萝卜。 女子笑吟吟地走到了门前,顺手带上了小店的大门,顺手将门锁上,这才“啪嗒”一声。 顾凌串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懵逼了,这是碰到神仙了吗?“我知道了。” “大嫂,不要啊。” 那女子走到顾凌串跟前,伸出一只手按住顾凌串的唇,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语,柔声道: “在下凌串。” “凌串……”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顾凌被她折腾的浑身不自在,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句。 这位大嫂林串儿,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漂亮,在整个青龙镇都流传着她的传奇故事,顾凌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顾凌串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勾走了,她用仅剩的一丝意识告诉顾凌串起了凌串。 “要不,我们回我那,我爷爷不在家,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顾凌串了一声,想起了一段很有名的电视剧,又加了一句: “我家那张大的,也是最舒适的。” 凌串则是连连摇头,一脸的笑意。 顾凌有点失落,心里天人交战,要不要现在就去? 如果他的动作足够快的话,那么小飞哥就会赶过来了。 如果现在就离开,那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仿佛是看穿了顾凌串的心思,凌穗在顾凌串的耳朵上轻声道: “放心,小飞明早就会从城里过来。” 这四个字,就好像是一种催情药,瞬间摧毁了顾凌串仅存的一点理性。 凌串说罢,扭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当先往后屋而行,她就不信顾凌串不会追过来。 顾凌喘着牙齿,这个时候她如果还不走,她就没有脸见人了! 顾凌串了一串,凌串来到了院子里,顾凌串要尝尝她身上的味道。 顾凌串急匆匆的朝着后院跑去,可是凌串却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我都已经跟上去了,他居然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顾凌串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西厢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光线从窗外照了进来。 顾凌串了一声,发现凌串也进来了。 此时,女子已经转过身去,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光滑如玉的背部。 顾凌串迫不及待的就往西边的房间走去。 难怪维纳斯会被称为美女女神,原来维纳斯已经没有了手臂,这让人们对她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凌串虽然是背对着他的,但是她的身材却是让顾凌浮想联翩。 “凌川姐姐,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上衣给脱了?” 顾凌串到了凌串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凌串在顾凌串的怀中不停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她的身体充满了弹性,顾凌串恨不得拿出一门火炮,带着他的五亿大军,把凌串给灭了。 小飞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她满意。 顾凌串这么一说,凌串大嫂顿时娇嗔道: “臭小子!只会以大欺小!” 顾凌串了一句,笑着回道: “好的男人,哪有不喜欢的?” 顾凌串了一串,有些不耐烦的伸出手去,想要掀开她身上的衣服。 “啪嗒”一声,顾凌串一只手就将她的裤子解开了。 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让顾凌串忍不住皱眉,这和凌串的香味完全不同。 然而,顾凌串此时已经意乱情迷,根本就没有多想,他嘿嘿一笑,道: “大嫂,回头让我看看你。” 说话间,顾凌串了一把抓住了她的香肩,想要将她翻个身。 顾凌串的一只胳膊被凌串一把抓住,娇嗔道: “等等,你先关灯。” 顾凌串了一声,笑了起来: “关灯有什么好无聊的,我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万一我迷路了怎么办?” 说着,就打算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 顾凌串着凌串,“啪”的一声,屋子里的灯光瞬间熄灭。 “为什么灯光会熄灭?” 顾凌串了一声,有些不解。 凌串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顾凌串,她用纤细的手臂搂着顾凌串的脖颈,娇滴滴的说道: “不用担心那盏灯,快来扶着我。” 村子里经常会断电,顾凌串也不在意,时间宝贵,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让这个小和尚洗澡。 顾凌一只手扶着她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是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的面前。 “砰”地一下,顾凌串着凌串大嫂往大床上一丢,整个人就如同一头敏捷的豹子,敏捷地朝她扑了过去。 然而,他什么都没抓到,凌串姐的身子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顾凌串一怔,有些搞不懂凌串大嫂的用意。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那凌串已经一个翻滚,将顾凌串给压住了。 “林绍,你也是从大草原来的吗?” 顾凌串着凌串的举动,心中了然,她竟然是三大圣人中的一位。 凌串大嫂的身体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香气,那是凌串的香气。 第146章 般配 凌串,果然和她很般配。 凌串大嫂无视了顾凌串的话语,她弯下腰,用柔软的唇瓣吻住了顾凌串的红唇。 顾凌串得心里一颤,讲真,这可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跟女孩子亲嘴,何况亲的人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哪怕人家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嫂子的好,还以为是宝贝呢。 如果他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那他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孩子呢,更何况,有一个已婚的女人在身边,那才是真正的刺|激。 凌串的舌头很灵巧,轻而易举的就从顾凌串的嘴里探了进去,和顾凌串的舌尖纠缠在了一起。 顾凌串整个脑袋都懵了,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这女子的小舌,带着一种如兰花般的清香,让她有点迷醉。 顾凌串了一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就要去抱她的大腿。 但是,他的手掌上,却并没有女性那种光滑如玉的皮肤,反而是一种极为粗糙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张干枯的树皮。 顾凌串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就从刚才的欲望中惊醒了。 顾凌串用力的别过头去,然后对着凌串大嫂道: “等等,我记得我家老爷子还在家里等我。” 凌串大嫂咯咯一笑,给顾凌串起了一串。 “别瞎说,你家老爷子一走就是十多天,你不是告诉我,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顾凌串心中大骂自己不小心,刚才脑子一热,就将自己的底牌全部说了出去。 凌串再次低头亲了他一口。 然而这次,顾凌串没有继续吻下去,而是冲着凌串喊了一句: “等等,我胃痛,我得去一趟卫生间。” 凌串大嫂柳眉倒竖,带着几分不悦。 “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顾凌串着牙,气沉丹田,猛的发力,“噗嗤”的一声,又是一个又大又响的声音响起。 “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你不放人,那我只能躺在你的床上了。” 顾凌串了一串,双手背在了背后,一副无法自控的模样。 凌串被这股味道弄得有些恍惚。 趁着这功夫,顾凌串赶紧把凌串从自己的身体里抱了出来,赶紧往外走。 顾凌串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凭着记忆往外跑。 当他的手触碰到门把手上的时候,顾凌串心里顿时一喜,他使劲的拽了拽大门,结果让他惊讶的是,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顾凌串的后面,凌串大嫂的声音响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顾凌串的后面。 顾凌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要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凌串再次亲了他一口。 被村花强亲,这原本应该很有诱惑力的一件事,可是此时顾凌串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舌头上蔓延开来。 顾凌串瞬间就觉得浑身发软,体内的精华竟然被凌串吸去了十分之一。 她的舌头很柔软,顾凌串原本以为这会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可是面对着生死危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这可如何是好,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用不了几天,自己就会被凌串吸成人干。 凌串吸走了顾凌串的一丝精气之后,那股吸力就变得更强了。 顾凌串着自己的小舌,早就被凌串给吸的麻木了,他努力的收回自己的小舌,努力的抗拒着那强大的吸引力。 这可咋办?顾凌串了一把汗,整个人都慌了。 舌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心中一动。 顾凌串忽然想起了刚才老爷子说的话,那舌头上的血,不是一般的血,而是人的血液,如果遇到什么邪恶的东西,就会被咬碎舌头,然后喷在敌人的身体上。 阴煞之气可以吞噬人的生命精华,但是并不能和人体的血液直接相触,否则就会被人体内的血液给伤害。 有了这个想法,顾凌串顿时来了兴致,不过就是这片刻的功夫,顾凌串体内的精华再次被抽去了十分之一。 现在就动手,否则就太晚了。 顾凌串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任由自己的小舌被她的小嘴给吸住,朝外伸出。 凌串大嫂看到这一幕,只当是顾凌串的体力不支,顿时大喜,果真放下了戒备。 顾凌串早就等着这一幕了,他趁机狠狠的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 好痛! 疼痛让顾凌串的意识又恢复了一些。 顾凌串见凌串不防,立即转守为攻,伸出香舌将她的香舌紧紧缠住。 “啊!”一声惨叫响起。 这老头没骗我,他传授给我的那些东西,都很管用。 凌串疼得一把将顾凌串给推了出去,捂住了自己的嘴,疼得嗷嗷直叫。 顾凌串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往窗口冲了过去,没办法开门,只能从窗口逃跑。 凌串一看顾凌串要逃走,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窗前,顾凌串看到了站在他后面的那个叫林婶的女人。 原本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许多部位都像是干枯的老树皮。 最重要的是,顾凌串的那一根小舌被凌串咬断了,可以说是断了她吸收人体精华的手段。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凌串揉了揉自己被毁容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大声道: “臭小子,竟然把老子的容给弄花了,老子跟你拼了!” 凌串说着,伸手就要去抓住顾凌串。 看到凌串生气了,顾凌串赶紧解释道: “凌串姐,你要真动了我,我家老爷子跟你没完。” 凌串听了顾凌串的解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森森的道: “哼哼,等他能不能从青龙墓中活下来,我就不信了。” 顾凌串这时候也冲到了窗口,听到背后有风声袭来,来不及细想她说的是什么,她就往外冲。 还好这栋楼修建的时间比较长,窗户也很破旧,并不是很牢固,被顾凌串这么一推,直接就冲进了院子里。 凌串一击不中,顿时大怒,也从窗口跳了出去。 顾凌串着身子摔倒在地,虽然被撞的七荤八素,不过性命攸关,她也顾不得疼了,起身就朝门外跑去。 第147章 之墓 便利店的大门被反锁,想要从正门逃出来显然是不太现实的,顾凌串当机立断,直接就往墙壁上撞去。 死亡为你关闭了大门,唯有翻过这堵墙。 顾凌串在奔跑中,不断的发出求救的声音,想要让别人听见,赶紧来救她。 顾凌串常年健身,他的体质很好,两米多高的围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顾凌串轻而易举的就跳到了墙头上。 顾凌串觉得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来了,如果她能从这个院落里跳出去,那她就能活下来。 顾凌串心头一喜,猛地往前一跃,整个人已经快要脱离围墙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噗嗤”一声响,顾凌串被什么给刺穿了。 顾凌串缓缓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处,竟然冒出了一截枝条。 凌串见自己抓不到顾凌串,干脆下了死手。 剧烈的痛楚让顾凌串一时半会还活着,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然出现了一根枝条,枝条上还带着他的传家之宝。 那玉佩是顾凌串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带在身边的,父亲叮嘱过他,让他好好保存,视若生命。 顾凌串虽然奄奄一息,但她还是努力的伸出手,去接玉佩。 结果凌串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时间,“噗嗤”一下,那根枝条便从顾凌串的身上抽了出去。 顾凌串忍着剧痛,借助这股拉扯之力,使出吃奶的力气,身子一扭,就要把挂在树上的玉佩给抢下来。 回头一看,玉佩并不在树上,他刚要继续追赶,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直接从围墙上摔了下来。 大量的血液从他的身上流出,顾凌串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难道真的要挂了?顾凌串不由地笑了起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半睡半醒间,顾凌串进了一串铃铛的声音。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顾凌串努力的张开双眼,然后就看见远处有一道靓丽的身影朝自己这边而来。 顾凌串的神智有些恍惚,她在说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没想到竟然有个仙子从天而降。” 说着,她的双眼缓缓合上。 顾颜听着顾凌串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被人夸奖的。 她走到顾凌串的面前,蹲下身子,拿出一个药瓶,往顾凌串的伤口上洒了一些粉末。 这药水果然厉害,洒在顾凌串的身上,很快就止血了。 “幸好碰到的是我,否则的话,你必死无疑!”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然而,顾凌串并没有听到那个女孩在说什么。 她身上穿着一件超短裙的牛仔裤,她跪在了顾颜的身前,她裙子下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顾凌有些迷糊,但还是脱口而出: “好白啊!” 那女子原本还想着顾凌串是不是晕过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暴露,可是一听顾凌串这么一说,她的脸色“腾”的一声变得通红。 那女子大怒,起身便要走。 只是,没跑出几步,就不得不停下脚步,顾凌串现在已经止血了,可是他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再这样拖着,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身为一个鬼医,池敏浩终究没有让自己的亲人去送死,他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就把顾凌串了回来。 许久之后,顾凌串慢慢的清醒过来。 看到这一幕,顾凌串一愣,他竟然还活着。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那一夜,凌川大嫂拿着一根木棍,将他的胸口捅了个对穿,受了重伤,却没死。 顾凌一愣,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了,就像是做梦一样。 顾凌串有一种错觉,他再次看向四周,却见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疼痛依旧,那块传家之宝玉佩已经不翼而飞。 顾凌很确定,他的玉佩就在那棵大树上,而那棵大树一把将玉佩从树上摘下来,那棵大树就不见了,那玉佩会不会还在他的身上? 莫非,这就是那块玉佩的功劳? 正这么想着,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是啊,顾凌串记得,她在死亡之前,似乎有一位仙女般的大小姐,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池敏浩见顾凌串着身子,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夏天,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我给救出来了?” 顾凌串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池敏浩被顾凌串这么一叫,眼底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改口道: “别这么叫我女神。我是池敏浩,一个鬼医,你可以称呼我为‘池博士’,也可以称呼我为‘穆姐’。” 停顿了片刻,顾凌串起话来: “昨天晚上,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顾凌串将池敏浩的这句话听在耳中,脸上写满了不解。 池敏浩接着说道: “我帮你止血,还帮你包扎了一下。” 池敏浩愣了愣,然后才开口问道: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身上的伤一晚上就恢复了。” 顾凌串了一句,忽然问道:“池敏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池大夫,你那天接我回去,是不是看见了一块玉牌?” 池敏浩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枚玉佩递给了顾凌串。 顾凌串了一串,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玉佩还算完整,可是顾凌串怎么看怎么觉得都不像以前了。 一旁的池敏浩则是开口说道: “那枚玉佩,乃是在你的断口处,我也曾仔细查看过,确实只是一枚寻常的玉牌,并无异常。” 顾凌串了一句,也是一脸的不解,顾凌串以前可没有这么厉害的恢复功能,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这个玉佩。 想到这里,顾凌串着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 顾凌串还真的发现了一件事,他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枚玉简之中,原本有一条五爪金龙的影子,可是顾凌串却发现,这条影子,竟然没有了。 莫非,自己如此逆天的恢复,就是因为这枚玉佩之中,隐藏着一条五爪金龙的影子? “有没有发现?” 池敏浩走上前来,看着顾凌串,满是疑惑。 顾凌串起头来,因为逆着光,所以顾凌串并没有看到池敏浩的长相,直到池敏浩走近,他才发现池敏浩的眉心位置,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色。 第148章 功德之光 这就是功德之光,可见池敏浩年龄虽小,却积德行善,否则也不会有如此浓郁的功德之光。 顾凌串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惊喜,他兴奋的和池敏浩拥抱在了一起。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顾凌串了一声,赶紧把手拿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银针,此刻正轻轻颤动着。 “抱歉,我刚才太兴奋了,情不自禁的拥抱了你。” 顾凌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知道怎么看气了。” 风水之法,又称相地之法,其本质就是通过改变自己的居所,改变自己的坟墓,来躲避灾难。 一般来说,风水分为两种,一种是阳宅,一种是阴宅,一位好的风水师,不但能算出阴阳,还能算命,这样的人,在未来,绝对会成为一方高手,被称为算命先生。 风水师根据自身的力量,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层次,而每一个层次,都有着巨大的差别,想要晋升,比登天还困难,而真正踏入天级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算命的人,如果不走弯路,不断地积攒功德,那就一定能够突破到天阶。 所以顾凌串才会这么兴奋。 池敏浩也是一愣,同为鬼医,他当然知道能算命的人有多少,所以他对顾凌串很感兴趣。 顾凌串很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子,当初老爷子就跟他说过,老爷子有多厉害,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做算命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一想起那个老人,顾凌串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那个老人一直没有回家,也不知过的如何。 顾凌串想起了凌串告诉他的事情,凌串告诉他,他在青龙墓中,也就是所谓的青龙墓。 顾凌串了一句,然后看向了池敏浩:“你知道吗? “迟大夫,不知道这青龙之坟,有没有听过。” 池敏浩听完顾凌串的解释,忽然一把拉住了顾凌串的手臂。 “既然你连青龙墓都认识,那就赶紧说出来!” 顾凌喘得一声痛呼,别看这个女孩子娇滴滴的,没想到还挺有力量的,刚才那一下,她的手臂都快被掰折了。 “池大夫,这青龙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是昨日从那个树人口中得知,我家老爷子已经进入青龙墓了,所以,你能不能放了我?” 池敏浩听了顾凌串的话,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他放开了顾凌串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一副抱歉的样子。 “抱歉,我正在寻找青龙墓的线索,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听到你这么一说,才有些失态了。” 顾凌串着点头,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他能理解池敏浩的心情,他看着池敏浩,开口道: “池大夫,你怎么会对青龙墓感兴趣?” 池敏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才知道池敏浩的父亲慕九天在半个月前被人带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事情和顾凌串家人的时候一样,但是慕九天在离开的时候,却告诉了池敏浩一些事情,他要在青龙墓中待上一个星期。 可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池敏浩还是不能安心,所以才会出去找他。 池敏浩并不知道青龙墓在哪里,只记得父亲一直在东方,然后就朝着青龙镇的方向而去,无意中遇到了顾宁。 “池大夫,反正我们也是要进青龙墓的,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 顾凌串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提议,两人一组,工作轻松,而且还有池敏浩这个绝色美人在身边,青龙墓也不会太过孤单。 再加上池敏浩本身就是个医生,所以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他的身体素质都很好。 池敏浩应了一声,然后对顾凌串点了点头。 “也好,我对你的身材很感兴趣。”王耀道。 顾凌串了一句,被池敏浩这么一说,他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男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他很有骨气的看着池敏浩。 “池大夫,人家初经人事,待会儿你下手轻点……” 池敏浩听着顾凌串的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抬手就在顾凌串上一根银针,小施惩恶,他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 “满脑子都是肮脏的东西,我只是对你的自我修复能力感兴趣而已。” 顾凌串了一根银针,这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小妞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呵呵,我只是说,如果你真的要取我血液做实验,请你下手轻点好不好?”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池敏浩举起了手中的针。 “这只是个意外,池总,您看看这根针。” 池敏浩被顾凌串这么一说,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他拿起一根针,先在顾凌串上狠狠一刺,再快速的把它抽走。 顾凌串了一把,疼得几乎要喊出来,这个娘们 唉,果然是自己太嫩了,我说的不对,我怎么会放过美女呢? 池敏浩帮顾凌串好了身上的针,然后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同时还不忘对顾凌串起一串: “速速起身,寻找青龙墓的蛛丝马迹。” 顾凌串了一句,不由嘟囔了一句: “我的伤势才好了一些,但我还是个病号。” 池敏浩站在门外,将顾凌串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闻言,他开口道: “我刚才看了一下,你很好,赶紧去工作,你是不是不打算帮你家老爷子了?” 顾凌串一听池敏浩提起老爷子,立刻就站起身来。 青龙墓的线索,就在凌氏大嫂的身上,于是,凌云带着凌云来到了商店街的一家杂货铺。 等到了便利店的时候,才知道便利店早就不见了踪影。 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顾凌串了一圈,带着池敏浩往家里跑,刚回到家,顾凌串就发现外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这个男人,是顾颜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叫九郎,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没有那么深厚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九郎家里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对顾凌串不屑一顾,顾凌串也不会对他好脸色看,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今见到九郎出现在自家门前,这让顾凌串很是惊讶。 “老九,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凌诧异的问道。 九郎见到顾凌串,顿时就不乐意了。 “喂,唐渊,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久啊,让我好苦啊。” 第149章 似笑非笑 顾凌串被九郎的一句话给呛到了,他可没有让他等,这家伙到底是有钱还是有钱,所以对所有人都很有优越感,他这是在抱怨顾凌串被他盯了那么久。 顾凌串起了两人儿时的回忆,也不理会管九郎,直接打开了房门,开口道: “怎么了?” 顾凌串在见到九郎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的眉心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与池敏浩的红晕不同,九郎的眉心是血红色,而九郎的眉心却是血红色。 看来这老九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九郎本来还打算和顾凌串个招呼,结果一看见顾凌串后面跟着的迟敏浩,顿时两眼放光,对着顾凌串起了一串: “唐渊,你运气真好,连这样的美女都能找来。” 不等顾凌串着回答,她就先朝池敏浩伸出手,微笑着开口: “漂亮姑娘,你好,我是顾凌串的青梅竹马,九郎。” 九郎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们青龙镇可是青龙镇最富有的家族,这位漂亮姑娘应该不是我们青龙镇的人,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报上九郎的名号就行了。” 九郎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仿佛这青龙镇就是自己的家园似的。 顾凌串见九郎当面和池敏浩打情骂俏,顿时就不高兴了,将池敏浩拦在身后,对九郎说: “大晚上的,你老婆肯定在家里等着你呢。” 池敏浩听完顾凌串的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搭理九郎,径直往店里走去。 九郎被顾凌串得一句话给呛到,眸色一暗,他很想发火,可是想到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只好忍着,搂着顾凌串的胳膊,笑着说: “唐渊,这小丫头还真有几分姿色,不如交给我好了。” 顾凌串被九郎的话语恶心到了,然后一把将九郎的手从他的肩上抽了出来。 九郎哪里会不知道顾凌串心中的不快,他冲着顾凌串了一串,笑着说: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要你将她交给我,我会给你足够的报酬。” 顾凌串很不满意九郎的语气,好像他是个有钱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样子。 顾凌串打定主意要和九郎玩一玩,他想了想,对着九郎咧嘴一笑: “也行。”陈曌想了想说道。 九郎大喜,他也没有指望顾凌串会同意他的提议,在九郎的印象中,顾凌串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他绝对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九郎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恶心一下顾凌串而已。 九郎被顾凌串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先是一怔,然后看了一眼那破旧的店面,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顾凌串了一串,然后笑着问道: “你这孩子,终于想通了,别担心,我只是陪她玩玩,等我厌倦了,我就会把她给……” “王安旋,就交给我好了。” 九郎的话音刚落,顾凌串着嗓子就把他给堵死了。 九郎的妻子,就是王安旋。 九郎的年纪要比顾凌串大一岁,才十九岁,不过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如果不去学校的话,早就嫁人了。 九郎的父亲,这两年成了一名建筑工人,带着一帮人,赚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在青龙镇也算是个土豪了。 儿子靠着父亲的力量,九郎娶的妻子肯定是附近村子里最出色的女人之一,顾凌串着九郎的婚礼,认识了一个叫王安旋的女孩,长得很好看。 不过,九郎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却还到处拈花惹草。 顾凌串感觉自己这样说,九郎一定会发火,不料九郎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然后,他就像是发现了知己一般,上前勾着顾凌串的肩头,跟顾凌串了一串: “真看不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挺懂事的,还想着跟我做交易呢。” 九郎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顾凌串道: “那就定个日子。” 4people。 顾凌串看了很多日本的言情电影,比如《东京冷》,《双城记》等等,他以为自己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了,可是他竟然无法回答九郎的问题。 土豪就是会享受。 顾凌串觉得自己踢到了铁板,也不提这事了,便对九郎道: “怎么了?” 九郎见顾凌串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混混,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不过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也只能忍着,这家伙,就让他嚣张。 九郎给顾凌串了一串,然后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瞧你说的,咱俩都是从一个地方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你?” 顾凌串听了九郎的话,心里嗤笑一声,反问道: “你信不信,九郎?” 九郎被顾凌串的话呛了一跳,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两人从小走的很近,可是现在九郎家里有钱了,他也看不上那个可怜的哥哥了。 九郎勉强的笑了笑,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承认,以前对你还不够关心,现在好了,我们去你家。我请客。” 九郎这话看似诚恳,可在顾凌串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顾凌串的年纪要比九郎大,以前都是九郎喊着顾凌串哥的,而顾凌串,却成了他的弟弟。 “不用了,我一个穷人,跑过去只会弄脏你家的地砖。” 顾凌串了一声,直接把头摇了起来。 九郎脸上露出几分不悦,这些都是九郎对顾凌串说的,却没有料到,顾凌串着这些东西,竟然一字不漏的还给了他。 九郎叹了一声,既然都要死了,那就不要生气了,他看着顾凌串了一串,道: “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是来认错的,看在我们认识那么久的份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顾凌串了一圈,目光落在九郎的身上,欲言又止。 当然,他也看出了顾凌串的来意,不过顾凌串也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就是吃和住。 家里就一张百元大钞,昨晚又被人给弄掉了,这一次,他两次都没有吃东西了。 池敏浩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辈,再说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好意思一直要池敏浩请客呢?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就算九郎没安什么好心,这顿饭不好好享用也太可惜了。 见顾凌串欲言又止,九郎继续道: “离开了,我还把朋朋,还有文文都给拉了过来,我们四个从小玩到大的,好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顾凌串本来就打算过来吃饭,此时一听九郎这样说,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开口道: “是啊,好久不见,好,我今晚就去。” 第150章 美丽的女人 九郎见顾凌串同意,顿时高兴坏了,一把拽住顾凌串着要离开。 “这才四点多,连午饭都不到,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顾凌串一脸懵逼。 九郎对着顾凌串了一串,然后点了点头,道: “好久不见,当然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们也该去看看其他的了。”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我送你一程,你就不用走了。” 这家伙,还在炫耀自己的优势,青龙镇没几个人有汽车,九郎现在刚娶妻,还能开上一辆车,心情当然不错。 顾凌串心想,九郎邀请彭鹏和文文过来,无非就是为了炫耀,顺便也是为了羞辱他。 第7章都市的人们还真是爱闹 顾凌串在九郎的身后,坐在他的车上。 顾凌串原本还打算叫上池敏浩,不过被池敏浩给推掉了。 顾凌串看出了池敏浩对九郎的反感,所以并没有继续劝阻,因为池敏浩跟九郎并不熟。 顾凌串上了九郎的车子,九郎一边往店里张望,一边和顾凌串了一串,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哥们,你运气真好,连这样的美女都能泡到手。” 顾凌串了一圈,然后问道: “你也是,王安旋,在这附近,也算是个美人了。” 九郎也没料到顾凌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里那个气啊,从小到大,顾凌串都比他厉害,就算他有钱,也比不上苏启明,所以九郎心里很不是滋味。 九郎目光不善的盯着顾凌串,在心里腹诽: “臭小子,且让你得意一段时间,待会看着你跪地求饶。” 九郎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一脚油门踩下,拉着顾凌窜了过去。 顾凌串见九郎额头上的血红色更浓了,看样子他的血劫怕是要来了。 顾凌串见九郎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不禁有些担忧,难道这血光之祸就是车祸,他还坐在车里啊。 “老九,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你给我减速!”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身旁的九郎吩咐了一句。 九郎听了顾凌串的解释,不但没有放慢脚步,还加快了脚步。 “唐渊,你应该没有开车的经验,现在还没有超过八十码呢,太慢了。” 在这样的乡间公路上,车子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八十公里,九郎那个王八蛋竟然还说速度慢,顾凌串很担心,如果有个人从巷子里冲出来,那他就没办法停下来了。 幸运的是,顾凌串所担忧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最终,汽车在九郎的门前停下。 顾凌串一声长叹。 九郎看着顾凌串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讥讽的说道: “你看看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顾凌串虽然胆大包天,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把人命当成游戏。 顾凌串蹙着眉头,看向九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有人跑过来,你根本停不下来。” 九郎听了顾凌串的解释,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那就算了,关我屁事,我也没让他出去。” 顾凌串了个身,听了九郎的话,他脸色一沉,看向九郎,冷声开口: “混蛋,你这是要出人命啊。” 九郎听见顾凌串的话,嘴角一抽,不在意的道: “有啥好担心的,无非就是赔钱而已。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钱了。” 顾凌串将九郎的这句话听在耳中,侧头看向了他,目光微微一凝。 被顾凌串这么一瞪,九郎竟然不自觉的有点发毛,仿佛被一头猛兽给盯住了似的,有点没底气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安全的。” 顾凌串听着九郎的歉意,缓缓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这一刻,他发现九郎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九郎见苏启明收回了视线,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让他对顾凌串更加的厌恶,他连忙给顾凌串了起来。 “不要动怒,赶紧下去。” 顾凌串着脑袋,各人对生活的看法都不一样,他当然无法说服九郎,不过,他们毕竟是在同一个世界上,所以,这一顿饭,算是告别了。 想到这里,顾凌搂着九郎从车上下来。 九郎见顾凌窜下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赶紧也露出一个笑容,也从车上下来。 九郎的房子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看起来很有气势,如果放在城里,绝对能成为一栋豪宅。 院门外,一抹靓丽的倩影,正东张西望,正是王安旋。 王安旋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下身是一条粉色的丝袜,在夕阳的照耀下,王安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顾凌串看得眼睛都直了。 顾凌串也不是没见过王安旋,可王安旋穿成这个样子,还真没见过,长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九郎在顾凌串的耳朵边上,咧嘴一笑,道: “好看吗?”他笑着问,“怎么样? 顾凌串起一副偷看了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尴尬模样,赶紧把视线从王安玄的两条大长腿上移了回来,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宋晶晶这么打扮,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漂亮的。” 九郎一听顾凌串这么一说,顿时在心里大叫了一声顾凌串,他嘿嘿一笑: “如何?让你的女人过来!” 顾凌串了一圈,对着九郎问道:“你知道吗? “她不是我老婆。” 九郎嗤一笑,一脸了然之色: “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穷鬼,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九郎这话说得很重,顾凌串反问了一声: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家喜欢你,说不定就是冲着你的钱财来的。” 九郎听到顾凌串的这番话,愣了愣,但他还是忍住了,走到顾凌串起的身边,笑着说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有钱人,现在有了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顾凌串悄悄地把搭在他肩上的九郎的双手取了出来,目光在九郎的胯下一瞥,微笑道: “要我说,要靠自己的能力,才能让一个女人心服口服。” 九郎被顾凌串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两人从小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尤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更是知道对方的底细。 九郎自幼身体就不太好,个子又矮,天生就没什么力气,一阵风吹来,他的鞋子都会被吹得湿漉漉的。 第150章 美丽的女人 九郎见顾凌串同意,顿时高兴坏了,一把拽住顾凌串着要离开。 “这才四点多,连午饭都不到,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顾凌串一脸懵逼。 九郎对着顾凌串了一串,然后点了点头,道: “好久不见,当然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们也该去看看其他的了。”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我送你一程,你就不用走了。” 这家伙,还在炫耀自己的优势,青龙镇没几个人有汽车,九郎现在刚娶妻,还能开上一辆车,心情当然不错。 顾凌串心想,九郎邀请彭鹏和文文过来,无非就是为了炫耀,顺便也是为了羞辱他。 第7章都市的人们还真是爱闹 顾凌串在九郎的身后,坐在他的车上。 顾凌串原本还打算叫上池敏浩,不过被池敏浩给推掉了。 顾凌串看出了池敏浩对九郎的反感,所以并没有继续劝阻,因为池敏浩跟九郎并不熟。 顾凌串上了九郎的车子,九郎一边往店里张望,一边和顾凌串了一串,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哥们,你运气真好,连这样的美女都能泡到手。” 顾凌串了一圈,然后问道: “你也是,王安旋,在这附近,也算是个美人了。” 九郎也没料到顾凌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里那个气啊,从小到大,顾凌串都比他厉害,就算他有钱,也比不上苏启明,所以九郎心里很不是滋味。 九郎目光不善的盯着顾凌串,在心里腹诽: “臭小子,且让你得意一段时间,待会看着你跪地求饶。” 九郎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一脚油门踩下,拉着顾凌窜了过去。 顾凌串见九郎额头上的血红色更浓了,看样子他的血劫怕是要来了。 顾凌串见九郎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不禁有些担忧,难道这血光之祸就是车祸,他还坐在车里啊。 “老九,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你给我减速!”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身旁的九郎吩咐了一句。 九郎听了顾凌串的解释,不但没有放慢脚步,还加快了脚步。 “唐渊,你应该没有开车的经验,现在还没有超过八十码呢,太慢了。” 在这样的乡间公路上,车子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八十公里,九郎那个王八蛋竟然还说速度慢,顾凌串很担心,如果有个人从巷子里冲出来,那他就没办法停下来了。 幸运的是,顾凌串所担忧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最终,汽车在九郎的门前停下。 顾凌串一声长叹。 九郎看着顾凌串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讥讽的说道: “你看看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顾凌串虽然胆大包天,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把人命当成游戏。 顾凌串蹙着眉头,看向九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有人跑过来,你根本停不下来。” 九郎听了顾凌串的解释,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那就算了,关我屁事,我也没让他出去。” 顾凌串了个身,听了九郎的话,他脸色一沉,看向九郎,冷声开口: “混蛋,你这是要出人命啊。” 九郎听见顾凌串的话,嘴角一抽,不在意的道: “有啥好担心的,无非就是赔钱而已。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钱了。” 顾凌串将九郎的这句话听在耳中,侧头看向了他,目光微微一凝。 被顾凌串这么一瞪,九郎竟然不自觉的有点发毛,仿佛被一头猛兽给盯住了似的,有点没底气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安全的。” 顾凌串听着九郎的歉意,缓缓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这一刻,他发现九郎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九郎见苏启明收回了视线,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让他对顾凌串更加的厌恶,他连忙给顾凌串了起来。 “不要动怒,赶紧下去。” 顾凌串着脑袋,各人对生活的看法都不一样,他当然无法说服九郎,不过,他们毕竟是在同一个世界上,所以,这一顿饭,算是告别了。 想到这里,顾凌搂着九郎从车上下来。 九郎见顾凌窜下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赶紧也露出一个笑容,也从车上下来。 九郎的房子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看起来很有气势,如果放在城里,绝对能成为一栋豪宅。 院门外,一抹靓丽的倩影,正东张西望,正是王安旋。 王安旋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下身是一条粉色的丝袜,在夕阳的照耀下,王安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顾凌串看得眼睛都直了。 顾凌串也不是没见过王安旋,可王安旋穿成这个样子,还真没见过,长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九郎在顾凌串的耳朵边上,咧嘴一笑,道: “好看吗?”他笑着问,“怎么样? 顾凌串起一副偷看了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尴尬模样,赶紧把视线从王安玄的两条大长腿上移了回来,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宋晶晶这么打扮,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漂亮的。” 九郎一听顾凌串这么一说,顿时在心里大叫了一声顾凌串,他嘿嘿一笑: “如何?让你的女人过来!” 顾凌串了一圈,对着九郎问道:“你知道吗? “她不是我老婆。” 九郎嗤一笑,一脸了然之色: “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穷鬼,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九郎这话说得很重,顾凌串反问了一声: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家喜欢你,说不定就是冲着你的钱财来的。” 九郎听到顾凌串的这番话,愣了愣,但他还是忍住了,走到顾凌串起的身边,笑着说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有钱人,现在有了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顾凌串悄悄地把搭在他肩上的九郎的双手取了出来,目光在九郎的胯下一瞥,微笑道: “要我说,要靠自己的能力,才能让一个女人心服口服。” 九郎被顾凌串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两人从小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尤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更是知道对方的底细。 九郎自幼身体就不太好,个子又矮,天生就没什么力气,一阵风吹来,他的鞋子都会被吹得湿漉漉的。 第151章 降世 顾凌串从小就能做到这一点,这一点,他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比不上的。 如今被顾凌串出来拆穿,九郎对顾凌串更是起了杀意。 王安旋见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快步走过去,盯着顾凌串,唇角抽了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顾凌串,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顾凌串看着王安旋一双大眼睛,像是大海一样,又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很美,让人看一眼就会被吸引过去,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九郎说过的四个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快进来坐坐!” 王安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九郎。 相比起王安旋的热烈,九郎就显得冷漠得多,随便说了几个字,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家中。 这样的态度,让顾凌串很是疑惑,不会是他们闹别扭了? 这个九郎真是走了狗屎运,有王安旋这么个又乖又美的媳妇,他竟然一点也不懂得把握,等王安旋跟着别人走了,九郎连个哭爹喊娘都找不着。 王安旋被九郎这副模样弄得有点不自在,她朝顾凌串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快步跟上了九郎。 顾凌串在身后,仔细地观察着王安旋的动作,却见王安旋两条大长腿并拢,一副贞操的样子。 顾凌串被吓了一跳,他想起了九郎被大风吹得鞋子都被淋成落汤鸡的那一幕,顾凌串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九郎!不行!!! 顾凌串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和顾凌串了一下,然后说道: “唐渊已经到了,我们三个人,还差一个人,要不,我们玩几把?” 那美艳女子,便是九郎的继母,也就是她母亲,白竹姑姑。 这位老太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有女性魅力,她不是本地人,但却是九郎的父亲从青龙镇带来的,所以她很会穿衣服。 一头美丽的大波浪卷发,狂野不羁;她只穿了一件露脐装,将自己的a4腰展露无遗。下面是一双黑丝|袜,很是诱人。 顾凌串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穿着,就像是日本成人电影里的那种性感美女,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那个妖艳的小妞,每天都穿的那么火辣,她丈夫又不在家里,那不就是勾引九郎了嘛! 但顾凌串随即就想起,九郎空有一身力气,每天陪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只能看到,碰不到,一定很难受。 胡思乱想间,顾凌串已经被拽进了牌桌,而王安旋则是正对着他,从这里正好能把她胸前的风光尽收眼底。 之前王安旋一直都是很低调的,要不是这一次,顾凌串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幕。 看着看着,顾凌串就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应该说是被什么人给压住了。 她的脚很温暖,很软,也不是用丝|袜包裹着,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安旋自己的。 顾凌串惊喜交加,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安旋竟然敢当着九郎眼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胆子可真够大的。 但她真的很喜欢。 只恨自己的手不能放下,否则一定要抓住她的一双美|腿。 王安旋的一双小脚丫在顾凌串的大腿上蹭来蹭去,弄得顾凌串心里一荡,她看到王安旋一脸平静的样子,顾凌串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词来。 太精彩了! 这么一轮下来,王安旋的两条小腿还不断蹭着顾凌串的大腿。 王安旋用一种很幽怨的目光盯着顾凌串,清了清嗓子,以去洗手间为理由,站起来就往外走,只是在走之前,还冲顾凌串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顾凌串得一怔,很遗憾,他跟王安旋的配合并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听懂王安旋的口型。 该不会是想让自己陪她去洗手间? 这可是九郎家的地盘啊! 他的妻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但现在看来,偶尔骑一次也无妨。 顾凌串当然也想跟上去,奈何王安玄的脚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气得他直不起腰来。 九郎看着王安璇上了洗手间,一脸的不满。 “还真是一头懒驴,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顾凌串听着九郎的埋怨,心里不禁冷笑,也许他还没意识到,如果他的女人不懂得珍惜,别人也会懂得。 顾凌串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情不自禁地朝着王安旋的方向望去,而王安旋这时也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头冲着顾凌串了一下脑袋。 顾凌串看着王安旋,发现他并没有在调戏她。 王安旋一脸的紧张,像是在告诉他,他很急,可是顾凌串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凌串一下子就从那种欲|火中苏醒了,之前有些混乱的思绪也慢慢的理出了头绪。 王安旋在顾凌串的双脚上蹭来蹭去,动作很随意,就像是在自己的大腿上写了几个字:“快点离开。” 而且,王安旋在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走了”。 顾凌串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恢复了清明。 之前光顾着欣赏眼前的两位美女,却忘了去欣赏房间内的装饰,这时候回过神来,顾凌串发现九郎家布置的还挺精致的。 这是一场龙争虎斗。 顾凌串发现,九郎家的房梁上,原本都是用吉祥图案装饰的,有一根石柱上,还画着一条狰狞的恶龙。 只不过现在,这根雕有一条大龙的立柱被人用铁链给捆住了,顾凌串可是四辰龙命,所以这根装饰物就是为了针对他而准备的。 当然,这锁龙大阵十分的繁琐,这锁龙大阵只是其一,显然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顾凌串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也是。” 九郎听到这句话,却是皱眉道: “都给我闭嘴!” 顾凌串起身,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但他还是故作平静的走向了洗手间。 顾凌串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虚浮,险些摔倒。 幸好白竹婶子反应够快,赶紧上前一步,将顾凌串起来。 “唉,你也太大意了。” 白竹姐的双手很温暖,将顾凌串好之后,还特意掐了一下顾凌串的手臂,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臭小子,你就是来占我便宜的。” 离得这么近,顾凌串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他有一种置身于冰窟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一股特殊的香气,那是一种名为“龙魂香”的香气。 第151章 降世 顾凌串从小就能做到这一点,这一点,他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比不上的。 如今被顾凌串出来拆穿,九郎对顾凌串更是起了杀意。 王安旋见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快步走过去,盯着顾凌串,唇角抽了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顾凌串,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顾凌串看着王安旋一双大眼睛,像是大海一样,又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很美,让人看一眼就会被吸引过去,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九郎说过的四个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快进来坐坐!” 王安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九郎。 相比起王安旋的热烈,九郎就显得冷漠得多,随便说了几个字,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家中。 这样的态度,让顾凌串很是疑惑,不会是他们闹别扭了? 这个九郎真是走了狗屎运,有王安旋这么个又乖又美的媳妇,他竟然一点也不懂得把握,等王安旋跟着别人走了,九郎连个哭爹喊娘都找不着。 王安旋被九郎这副模样弄得有点不自在,她朝顾凌串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快步跟上了九郎。 顾凌串在身后,仔细地观察着王安旋的动作,却见王安旋两条大长腿并拢,一副贞操的样子。 顾凌串被吓了一跳,他想起了九郎被大风吹得鞋子都被淋成落汤鸡的那一幕,顾凌串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九郎!不行!!! 顾凌串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和顾凌串了一下,然后说道: “唐渊已经到了,我们三个人,还差一个人,要不,我们玩几把?” 那美艳女子,便是九郎的继母,也就是她母亲,白竹姑姑。 这位老太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有女性魅力,她不是本地人,但却是九郎的父亲从青龙镇带来的,所以她很会穿衣服。 一头美丽的大波浪卷发,狂野不羁;她只穿了一件露脐装,将自己的a4腰展露无遗。下面是一双黑丝|袜,很是诱人。 顾凌串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穿着,就像是日本成人电影里的那种性感美女,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那个妖艳的小妞,每天都穿的那么火辣,她丈夫又不在家里,那不就是勾引九郎了嘛! 但顾凌串随即就想起,九郎空有一身力气,每天陪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只能看到,碰不到,一定很难受。 胡思乱想间,顾凌串已经被拽进了牌桌,而王安旋则是正对着他,从这里正好能把她胸前的风光尽收眼底。 之前王安旋一直都是很低调的,要不是这一次,顾凌串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幕。 看着看着,顾凌串就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应该说是被什么人给压住了。 她的脚很温暖,很软,也不是用丝|袜包裹着,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安旋自己的。 顾凌串惊喜交加,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安旋竟然敢当着九郎眼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胆子可真够大的。 但她真的很喜欢。 只恨自己的手不能放下,否则一定要抓住她的一双美|腿。 王安旋的一双小脚丫在顾凌串的大腿上蹭来蹭去,弄得顾凌串心里一荡,她看到王安旋一脸平静的样子,顾凌串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词来。 太精彩了! 这么一轮下来,王安旋的两条小腿还不断蹭着顾凌串的大腿。 王安旋用一种很幽怨的目光盯着顾凌串,清了清嗓子,以去洗手间为理由,站起来就往外走,只是在走之前,还冲顾凌串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顾凌串得一怔,很遗憾,他跟王安旋的配合并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听懂王安旋的口型。 该不会是想让自己陪她去洗手间? 这可是九郎家的地盘啊! 他的妻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但现在看来,偶尔骑一次也无妨。 顾凌串当然也想跟上去,奈何王安玄的脚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气得他直不起腰来。 九郎看着王安璇上了洗手间,一脸的不满。 “还真是一头懒驴,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顾凌串听着九郎的埋怨,心里不禁冷笑,也许他还没意识到,如果他的女人不懂得珍惜,别人也会懂得。 顾凌串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情不自禁地朝着王安旋的方向望去,而王安旋这时也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头冲着顾凌串了一下脑袋。 顾凌串看着王安旋,发现他并没有在调戏她。 王安旋一脸的紧张,像是在告诉他,他很急,可是顾凌串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凌串一下子就从那种欲|火中苏醒了,之前有些混乱的思绪也慢慢的理出了头绪。 王安旋在顾凌串的双脚上蹭来蹭去,动作很随意,就像是在自己的大腿上写了几个字:“快点离开。” 而且,王安旋在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走了”。 顾凌串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恢复了清明。 之前光顾着欣赏眼前的两位美女,却忘了去欣赏房间内的装饰,这时候回过神来,顾凌串发现九郎家布置的还挺精致的。 这是一场龙争虎斗。 顾凌串发现,九郎家的房梁上,原本都是用吉祥图案装饰的,有一根石柱上,还画着一条狰狞的恶龙。 只不过现在,这根雕有一条大龙的立柱被人用铁链给捆住了,顾凌串可是四辰龙命,所以这根装饰物就是为了针对他而准备的。 当然,这锁龙大阵十分的繁琐,这锁龙大阵只是其一,显然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顾凌串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也是。” 九郎听到这句话,却是皱眉道: “都给我闭嘴!” 顾凌串起身,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但他还是故作平静的走向了洗手间。 顾凌串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虚浮,险些摔倒。 幸好白竹婶子反应够快,赶紧上前一步,将顾凌串起来。 “唉,你也太大意了。” 白竹姐的双手很温暖,将顾凌串好之后,还特意掐了一下顾凌串的手臂,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臭小子,你就是来占我便宜的。” 离得这么近,顾凌串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他有一种置身于冰窟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一股特殊的香气,那是一种名为“龙魂香”的香气。 第152章 无语 顾凌串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爷爷一起出去找人算命,那时候爷爷还特意叮嘱他,让他下次再闻到这样的味道,要格外的注意。 这样的龙魂香,对拥有四辰龙命的他而言,简直就是要命的东西。 这话说的很认真,但因为相隔太久,所以顾凌串一看白竹婶子,就只看到她穿着一双诱人的黑色丝|袜,还没来得及嗅出这股独特的香味,就把这香味当成了女子的体香。 她身上的香水,应该是毒药。 顾凌串想起了九郎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 顾凌串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只有抓住这个机会,他才有机会逃走,否则以他的身体状况,是绝对跑不掉的。 更何况,这封龙大阵,也不会是九郎布置的,他背后一定有人,但到底是谁要杀他,他却不得而知。 顾凌串一下子就想通了许多东西,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顺势在白竺阿姨的身体上揉了一把,惹来她一声娇呼。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住人家了? 而且,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真的做得太过分的话,他们也不会对他出手。 “婶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手被人摸过?” 顾凌串了一声,又笑了起来: “而我我也不是很喜欢豆腐,还是很喜鲍鲍鱼味味道。” 白竹婶子被顾凌串的回答弄得一怔,作为一个城市人,她很清楚顾凌串在说什么,她笑着回答: “这鲍鱼很少见,哪有那么容易吃到。” 九郎也是个粗人,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嘲讽顾凌串: “对啊,你懂不懂鲍鱼的价格?连鲍鱼都敢吃,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顾凌串着九郎的声音,笑着开口道: “鲍鱼的种类很多,但黑色的,价值不高。” 说罢,顾凌转了一圈,直接无视了两人,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白竹婶子一把将她给拽了回来,笑着问道: “你稍等一下,晶晶还在卫生间里。” 顾凌串不明白王安旋怎么还在洗手间里,因为她在洗手间里待的太久了,再联想到王安旋对她的态度,顾凌串就觉得王安旋是在利用她。 “不用了,我去方便一下。” 顾凌串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离开这个房间。 九郎一听说顾凌串要走,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当即开口道: “唐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才多大的人,竟然在这里撒尿,我要去找她。” 九郎一边说,一边对着卫生间大喊: “王安旋,你这是摔马桶了,为什么还不走?” 王安旋用一种异样的语气,缓缓开口了: “稍等,小腹有点疼,九郎,帮我弄点喝的。” 九郎被王安旋这么一说,显然是不高兴了,他嘟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给王安旋倒了一杯茶。 顾凌串心知王安旋是在为她制造一个契机,所以一定要抓住,想到这里,顾凌串便要往门外跑。 白竺阿姨一看顾凌串要走,立马就起身拉着顾凌串的手臂,开口道: “喂,你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你是个色狼呢。” 顾凌串心知白竹婶子这是在刻意阻止自己,若是平常,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往外闯,可是如今被困在这困龙大阵之中,他就不信自己还能逃得掉。 “大娘,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顾凌串了一串,然后垂眸望向自家大哥。 白竹婶子也跟着顾凌串的目光往下一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条项链的长度,这个叫顾凌的女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送你上楼,方便一下。” 白竹婶子当然不会让顾凌串出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顾凌串着顾凌串往楼上跑。 九郎的房子是三层,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浴室,顾凌串无奈之下,只好跟在竹嫂的身后,上楼想要找个借口逃走。 白竹婶子在前方行走,一双黑色的大长腿格外惹眼,这女子当真是倾国倾城,那盈盈一握的柳腰,更是勾人心魄。 她往前迈了两步,见顾凌串没有追过来,便转身对顾凌串起了一个兰花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快来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凌串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跟在白大娘的身后,上了楼。 白竹婶子见顾凌串这副模样,也是甜甜一笑,转身上楼。 顾凌串着白竹婶子往二楼走去,依旧能感受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显然,他们还在困龙阵之中。 “这里就是我的卫生间,快点进来。” 白竹阿姨对着顾凌串了一串,笑着问道。 顾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了她脱掉黑色丝袜沐浴的画面。 顾凌串也明白,自己现在脑子里想的都不是什么好主意,色心大起,可是,那些记忆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不断的钻进他的脑子。 顾凌串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困龙大阵,而他受到的冲击也是越来越大。 第10章被吓得屁滚尿流 顾凌串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泼了一把脸,暂时抑制住了自己的邪恶念头,随后就想办法出去了。 洗手间有一扇窗,顾凌串正打算从窗口爬出去,他现在在二楼,要从这个窗口跳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响,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传来。 顾凌串扭了一下车窗的门,但是并没有打开。 就像是要阻止顾凌串从窗口逃走一样,这扇门还被反锁上了。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白竹婶的声音。 “唐渊,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没有出现?” 顾凌串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被白小竹阿姨给看出来了,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躲了,直接从卫生间拿出一把拖把,对着窗户就是一顿猛抽。 “咚”的一声,那块玻璃被这柄拖布砸得粉碎,但这一次,那块玻璃居然还是没有被砸破。 九郎的父亲,在防盗方面还是很用心的,他的车窗都是钢化玻璃,坚固耐用,一时半会也很难攻破。 而在门外,竹子阿姨却是一脸的焦急,大声的喊着: “顾凌串,你怎么出来了?你要是不出来,我可要硬闯了。” 第152章 无语 顾凌串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爷爷一起出去找人算命,那时候爷爷还特意叮嘱他,让他下次再闻到这样的味道,要格外的注意。 这样的龙魂香,对拥有四辰龙命的他而言,简直就是要命的东西。 这话说的很认真,但因为相隔太久,所以顾凌串一看白竹婶子,就只看到她穿着一双诱人的黑色丝|袜,还没来得及嗅出这股独特的香味,就把这香味当成了女子的体香。 她身上的香水,应该是毒药。 顾凌串想起了九郎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 顾凌串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只有抓住这个机会,他才有机会逃走,否则以他的身体状况,是绝对跑不掉的。 更何况,这封龙大阵,也不会是九郎布置的,他背后一定有人,但到底是谁要杀他,他却不得而知。 顾凌串一下子就想通了许多东西,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顺势在白竺阿姨的身体上揉了一把,惹来她一声娇呼。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住人家了? 而且,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真的做得太过分的话,他们也不会对他出手。 “婶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手被人摸过?” 顾凌串了一声,又笑了起来: “而我我也不是很喜欢豆腐,还是很喜鲍鲍鱼味味道。” 白竹婶子被顾凌串的回答弄得一怔,作为一个城市人,她很清楚顾凌串在说什么,她笑着回答: “这鲍鱼很少见,哪有那么容易吃到。” 九郎也是个粗人,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嘲讽顾凌串: “对啊,你懂不懂鲍鱼的价格?连鲍鱼都敢吃,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顾凌串着九郎的声音,笑着开口道: “鲍鱼的种类很多,但黑色的,价值不高。” 说罢,顾凌转了一圈,直接无视了两人,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白竹婶子一把将她给拽了回来,笑着问道: “你稍等一下,晶晶还在卫生间里。” 顾凌串不明白王安旋怎么还在洗手间里,因为她在洗手间里待的太久了,再联想到王安旋对她的态度,顾凌串就觉得王安旋是在利用她。 “不用了,我去方便一下。” 顾凌串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离开这个房间。 九郎一听说顾凌串要走,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当即开口道: “唐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才多大的人,竟然在这里撒尿,我要去找她。” 九郎一边说,一边对着卫生间大喊: “王安旋,你这是摔马桶了,为什么还不走?” 王安旋用一种异样的语气,缓缓开口了: “稍等,小腹有点疼,九郎,帮我弄点喝的。” 九郎被王安旋这么一说,显然是不高兴了,他嘟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给王安旋倒了一杯茶。 顾凌串心知王安旋是在为她制造一个契机,所以一定要抓住,想到这里,顾凌串便要往门外跑。 白竺阿姨一看顾凌串要走,立马就起身拉着顾凌串的手臂,开口道: “喂,你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你是个色狼呢。” 顾凌串心知白竹婶子这是在刻意阻止自己,若是平常,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往外闯,可是如今被困在这困龙大阵之中,他就不信自己还能逃得掉。 “大娘,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顾凌串了一串,然后垂眸望向自家大哥。 白竹婶子也跟着顾凌串的目光往下一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条项链的长度,这个叫顾凌的女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送你上楼,方便一下。” 白竹婶子当然不会让顾凌串出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顾凌串着顾凌串往楼上跑。 九郎的房子是三层,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浴室,顾凌串无奈之下,只好跟在竹嫂的身后,上楼想要找个借口逃走。 白竹婶子在前方行走,一双黑色的大长腿格外惹眼,这女子当真是倾国倾城,那盈盈一握的柳腰,更是勾人心魄。 她往前迈了两步,见顾凌串没有追过来,便转身对顾凌串起了一个兰花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快来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凌串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跟在白大娘的身后,上了楼。 白竹婶子见顾凌串这副模样,也是甜甜一笑,转身上楼。 顾凌串着白竹婶子往二楼走去,依旧能感受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显然,他们还在困龙阵之中。 “这里就是我的卫生间,快点进来。” 白竹阿姨对着顾凌串了一串,笑着问道。 顾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了她脱掉黑色丝袜沐浴的画面。 顾凌串也明白,自己现在脑子里想的都不是什么好主意,色心大起,可是,那些记忆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不断的钻进他的脑子。 顾凌串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困龙大阵,而他受到的冲击也是越来越大。 第10章被吓得屁滚尿流 顾凌串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泼了一把脸,暂时抑制住了自己的邪恶念头,随后就想办法出去了。 洗手间有一扇窗,顾凌串正打算从窗口爬出去,他现在在二楼,要从这个窗口跳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响,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传来。 顾凌串扭了一下车窗的门,但是并没有打开。 就像是要阻止顾凌串从窗口逃走一样,这扇门还被反锁上了。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白竹婶的声音。 “唐渊,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没有出现?” 顾凌串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被白小竹阿姨给看出来了,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躲了,直接从卫生间拿出一把拖把,对着窗户就是一顿猛抽。 “咚”的一声,那块玻璃被这柄拖布砸得粉碎,但这一次,那块玻璃居然还是没有被砸破。 九郎的父亲,在防盗方面还是很用心的,他的车窗都是钢化玻璃,坚固耐用,一时半会也很难攻破。 而在门外,竹子阿姨却是一脸的焦急,大声的喊着: “顾凌串,你怎么出来了?你要是不出来,我可要硬闯了。” 第153章 王兄弟 见无法打破这玻璃,而那法阵又在不断地对她造成伤害,顾凌串干脆就不想从窗口出去了,而是掏出了自己的电话,想要叫人帮忙。 顾凌串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以前他遇到任何问题都会找老爷子帮忙,可是如今老爷子失踪了,他也找不到人帮忙。 门外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想来是白竹婶子已经找到了钥匙,要去开门了。 来不及了,顾凌串着脑子里回忆着一件事,有事就去报警。 白竹婶子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还在撒尿!” 顾凌串着门一开,就把手机给挂了,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白竹婶子说: “唉,我还是个处女,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身体,阿姨,你要对我负责。” 顾凌串了一句,逗得白竹婶子直乐。 白竹婶子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顾凌串,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从小就在青楼之中长大,见过的人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 相比之下,九郎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白竹姨早已非黄花大小姐,此时也没有了羞涩之意,她眼珠一转,便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就这么害怕被人看到?” 顾凌串了一圈,看着这位老太太,认真的说道: “大娘,你也是老江湖了,我觉得我还能继续成长,不如你给我个机会?” “……”白竹婶子一阵无语。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了这个插曲,盛骄阳对顾凌串的疑心也消了不少,转而问道: “你在做什么?” 顾凌串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让警方快点来救她。 “我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拖布。” 这话落下,顾凌串着身子,走到了白老太的身边,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你这是做什么?” 顾凌串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那就好。 “干。”陈曌吐出一个字。 “……”白竹婶子一阵无语。 白竹婶子被顾凌串那双灼热的眼睛看得浑身发烫。 顾凌窜到了白竹姨的身边,捏着她的脖子,调笑道: “大娘,我看你是不是尿了?” 白竹姨脸色一变,连忙低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毕竟是个感性的人,竟然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拆穿了。 就在她低下头去的时候,顾凌串突然伸手,在白竹婶子的额头和额头上点了几下。 顾凌串想起了之前那个老人告诉他的,在印堂和太阳穴处轻柔的揉捏,可以缓解头晕的感觉,不过若是用力过猛,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让人直接昏厥过去。 顾凌串故意逗弄着白竹婶子,就是为了让她松懈下来,自己好下手。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位大妈的黑丝,是真的有黑有白,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好漂亮的小妞。 顾凌串对这个叫白竹的大娘很有兴趣,不过前提是她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顾凌串趁着白老太昏迷不醒,九郎又被刘青青拖住,正打算偷偷从九郎家里溜走。 他踮着脚尖下了一层,九郎有些烦躁的声音从卫生间内传出: “好了吗?哪来的那么多麻烦?” 顾凌串对王安旋充满了感谢,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拉着王安旋离开这里,不过还好,他还有几分理智,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他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王安旋,你出去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顾凌串了一个响亮的响指声,快速的冲出了庭院。 她的房间已经很近了,她只需要开门,顾凌串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等等,唐渊,你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九郎的嗓音从他背后响起。 顾凌串完全不搭理九郎,两只手直接抓着门把,然后猛的一推,就往外跑,连看都不看一眼。 九郎紧张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唐渊,不要离开,我们还没有吃饭,怎么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走出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顾凌串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看着顾凌串着就往外走。九郎气得不行,对着顾凌串叫了起来: “顾凌串,我特么叫你回去,你是不是听不懂?” “你在过来,我就杀了你。” 顾凌串了一串九郎愤怒的叫声,但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前冲,再不离开,他就真的要被杀了。 九郎见顾凌串跑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听着九郎那歇斯底里的咆哮,顾凌串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刺|激。 顾凌串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打算等养好伤之后,再收拾九郎。 顾凌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不过,顾凌串还是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地方。 正准备往外走的顾凌串,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腿一疼,整个人往前一栽。 顾凌串“砰”的一下摔倒在地,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一道人影从顾凌串的眼前闪过,他一只腿直接对着顾凌串的后背狠狠一踏,直接将顾凌串给踹倒在地。 “你这家伙,还真是有趣,竟然将他扔出了困龙阵。” 九郎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顾凌串被抓,他松了一口气,一脚踹在了顾凌串的身上,这才一副讨好的样子。 “王大人,还好您来的快,否则的话,这家伙还真有可能逃过一劫。” 王师傅听见九郎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真是没用,竟然没能看好他。” 九郎平日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在孟凡义的面前,他却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谄媚的笑容。 “王大人说得对,是我太大意了,我现在就去将他拿下。” 九郎说着,一脚踹在了顾凌串的身上,恶狠狠的说道: “逃,为什么不逃?” 顾凌串着小腹上挨了一记踹,顿时觉得胃部一疼,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九郎要害自己的幕后黑手。 他的年纪与自己相仿,但在他的脖颈上,却戴着一枚青色的玉石。 顾凌串认出了这个玉坠。 在风水行业中,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而每一个级别的风水师所佩带的玉石也是各不相同,地、天、玄、黄四个级别,对应的是紫红色、绿色、白色。 任何一个被风水师认可的势力,都会带着与之相匹配的玉牌,这代表着他们的地位。 第153章 王兄弟 见无法打破这玻璃,而那法阵又在不断地对她造成伤害,顾凌串干脆就不想从窗口出去了,而是掏出了自己的电话,想要叫人帮忙。 顾凌串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以前他遇到任何问题都会找老爷子帮忙,可是如今老爷子失踪了,他也找不到人帮忙。 门外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想来是白竹婶子已经找到了钥匙,要去开门了。 来不及了,顾凌串着脑子里回忆着一件事,有事就去报警。 白竹婶子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还在撒尿!” 顾凌串着门一开,就把手机给挂了,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白竹婶子说: “唉,我还是个处女,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身体,阿姨,你要对我负责。” 顾凌串了一句,逗得白竹婶子直乐。 白竹婶子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顾凌串,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从小就在青楼之中长大,见过的人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 相比之下,九郎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白竹姨早已非黄花大小姐,此时也没有了羞涩之意,她眼珠一转,便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就这么害怕被人看到?” 顾凌串了一圈,看着这位老太太,认真的说道: “大娘,你也是老江湖了,我觉得我还能继续成长,不如你给我个机会?” “……”白竹婶子一阵无语。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了这个插曲,盛骄阳对顾凌串的疑心也消了不少,转而问道: “你在做什么?” 顾凌串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让警方快点来救她。 “我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拖布。” 这话落下,顾凌串着身子,走到了白老太的身边,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你这是做什么?” 顾凌串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那就好。 “干。”陈曌吐出一个字。 “……”白竹婶子一阵无语。 白竹婶子被顾凌串那双灼热的眼睛看得浑身发烫。 顾凌窜到了白竹姨的身边,捏着她的脖子,调笑道: “大娘,我看你是不是尿了?” 白竹姨脸色一变,连忙低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毕竟是个感性的人,竟然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拆穿了。 就在她低下头去的时候,顾凌串突然伸手,在白竹婶子的额头和额头上点了几下。 顾凌串想起了之前那个老人告诉他的,在印堂和太阳穴处轻柔的揉捏,可以缓解头晕的感觉,不过若是用力过猛,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让人直接昏厥过去。 顾凌串故意逗弄着白竹婶子,就是为了让她松懈下来,自己好下手。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位大妈的黑丝,是真的有黑有白,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好漂亮的小妞。 顾凌串对这个叫白竹的大娘很有兴趣,不过前提是她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顾凌串趁着白老太昏迷不醒,九郎又被刘青青拖住,正打算偷偷从九郎家里溜走。 他踮着脚尖下了一层,九郎有些烦躁的声音从卫生间内传出: “好了吗?哪来的那么多麻烦?” 顾凌串对王安旋充满了感谢,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拉着王安旋离开这里,不过还好,他还有几分理智,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他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王安旋,你出去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顾凌串了一个响亮的响指声,快速的冲出了庭院。 她的房间已经很近了,她只需要开门,顾凌串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等等,唐渊,你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九郎的嗓音从他背后响起。 顾凌串完全不搭理九郎,两只手直接抓着门把,然后猛的一推,就往外跑,连看都不看一眼。 九郎紧张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唐渊,不要离开,我们还没有吃饭,怎么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走出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顾凌串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看着顾凌串着就往外走。九郎气得不行,对着顾凌串叫了起来: “顾凌串,我特么叫你回去,你是不是听不懂?” “你在过来,我就杀了你。” 顾凌串了一串九郎愤怒的叫声,但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前冲,再不离开,他就真的要被杀了。 九郎见顾凌串跑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听着九郎那歇斯底里的咆哮,顾凌串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刺|激。 顾凌串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打算等养好伤之后,再收拾九郎。 顾凌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不过,顾凌串还是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地方。 正准备往外走的顾凌串,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腿一疼,整个人往前一栽。 顾凌串“砰”的一下摔倒在地,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一道人影从顾凌串的眼前闪过,他一只腿直接对着顾凌串的后背狠狠一踏,直接将顾凌串给踹倒在地。 “你这家伙,还真是有趣,竟然将他扔出了困龙阵。” 九郎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顾凌串被抓,他松了一口气,一脚踹在了顾凌串的身上,这才一副讨好的样子。 “王大人,还好您来的快,否则的话,这家伙还真有可能逃过一劫。” 王师傅听见九郎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真是没用,竟然没能看好他。” 九郎平日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在孟凡义的面前,他却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谄媚的笑容。 “王大人说得对,是我太大意了,我现在就去将他拿下。” 九郎说着,一脚踹在了顾凌串的身上,恶狠狠的说道: “逃,为什么不逃?” 顾凌串着小腹上挨了一记踹,顿时觉得胃部一疼,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九郎要害自己的幕后黑手。 他的年纪与自己相仿,但在他的脖颈上,却戴着一枚青色的玉石。 顾凌串认出了这个玉坠。 在风水行业中,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而每一个级别的风水师所佩带的玉石也是各不相同,地、天、玄、黄四个级别,对应的是紫红色、绿色、白色。 任何一个被风水师认可的势力,都会带着与之相匹配的玉牌,这代表着他们的地位。 第154章 憎恨 眼前的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却是一个玄阶高手,顾凌串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么一个高手? “前辈,不知晚辈哪里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顾凌串是一个精通风水的人,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黄阶高手,面对林逸,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也就妥协了。 孟凡义被顾凌串的这番解释弄得一脸懵逼,他还真不知道顾凌串还有这一手。 “您还会看风水?” 孟凡义一脸疑惑之色。 还没等顾凌串开口,一旁的九郎就打断了他的话。 “王师傅,他对什么风水一窍不通,他爷爷只是个乞丐,平时就是在村子里开一家破房子,赚些小钱。” 九郎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孟凡义瞪了他一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最后挤出一丝笑容,道: “王公子,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此子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公子不懂人情世故,会被此子所蒙骗。” 孟凡义微微皱眉,目光有些不善的盯着九郎,道: “我怎么办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九郎心中一惊,赶紧住口,不再多言。 孟凡义蹲下身子,从顾凌的脖子上拿起那块玉牌,仔细一看,顿时又是一阵冷笑。 “你不会是被我看穿了?” “野狐禅”,指的就是那些没有宗门背景的人。 孟凡义见顾凌串从屋子里冲了出去,便猜到他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布置下的困龙阵法,于是过来查看一下顾凌串腰间的玉牌,万一不知道是哪个大宗门的人,岂不是要惹一身骚? 不过,他们也注意到了顾凌身上那块不起眼的玉石,并不是什么风水大师,所以也就放心了。 顾凌串了一串。 “还请前辈见谅,无意中闯入你们的困龙大阵,在这里向您道歉,我这就离开!” 孟凡义听完顾凌串的话,冷笑一声,开口道: “来都来了,还想跑?” 接着,他又看向一旁的九郎。 “请。” 九郎被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乐开了花,事实上,他还真怕孟凡义会忽然将顾凌串起来。 九郎和顾凌串打小就认识,这家伙就是个记仇的主,别看他平日里很好说话,但你要是得罪了他,他肯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回,九郎肯定是得罪了顾凌串,如果让顾凌串逃掉的话,九郎还真有点害怕。 这么一想,九郎对着顾凌串就是一顿猛踹,嘴里还骂着: “逃,为什么不逃?” 顾凌串忍住身体的剧痛,对着九郎开口:“你是不是有病啊? “九郎,我们是发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九郎听完顾凌串的话,满面怨毒之色,阴恻恻的道: “切,你还敢提这件事,你从小就比我强,我对你很不满,你一个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凌串没有料到九郎对他的恨意竟然如此之重,两人青梅竹马,按照顾凌串的想法,两个人就算走的再远,也不可能翻脸,可是九郎的想法,却让顾凌串觉得不可思议。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将人带来。” 孟凡义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九郎一听,顿时赔着笑容,开口道: “请王先生原谅,我现在就送他去见他!” 说到这里,她对着顾凌串就是一顿猛踢,嘴里还不忘骂道: “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顾凌喘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抓住他,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好过,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警方赶紧过来把他给救出来。 九郎带着顾凌闯进了房间,而这时候,白竹阿姨已经从楼梯上急匆匆地走了下去,嘴里还在大叫: “老九,出事了,这家伙不见了。” 白竹婶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孟凡义从门外走了进去,而孟凡义的后面,则是被九郎拉着的顾凌。 白竹婶子也是机灵,一改之前的慌乱,转而换上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孟凡义凑了过来,娇笑着问道: “还好王公子来的早,否则的话,他早就被那家伙逃掉了。” 孟凡义“啪”地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说道: “臭婊|子,竟然让她逃了,你倒是说说看,要我如何处置你?” 孟凡义这一耳光可不轻,吓得那白竹姨一声惊呼,顺势将自己娇柔的身子往孟凡义怀里一贴,娇声望着孟凡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少爷,您要打我就打我,我听您的。” 白竹婶子也算是老江湖了,虽说孟凡义身份尊贵,但对于这种事情,她却是十分的有信心,三两下就把孟凡义给制住了。 孟凡义见白竹婶子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他咧嘴一笑,道: “还愣着干什么?” 白竹婶子闻言,不由得一怔,不明所以。 孟凡义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嗯?听不懂吗?” 白竹见孟凡义这副模样,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脸为难的对着孟凡义说道: “来了?” 孟凡义微微颔首,然后开口道: “嗯?怎么,你不肯?” 白竹婶子面色一沉,她平日里胆子虽大,可也只是虚与委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丢人了。 孟凡义仿佛是看到了她的迟疑,冷笑一声,道: “嗯?还是说,你这副模样,不愿意被你那小子看见?” 孟凡义这么一说,白竹姨也是一怔,有些尴尬的看了孟凡义一眼。 孟凡义看着白竹婶子惊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老九,道: “嗯?别告诉我,你跟他有一腿。” 九郎被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变,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整个青龙镇的轰动。 顾凌串被拉进去之后,再次被困住,浑身如同被巨石砸中一般,十分的不舒服。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这么一出狗血的婆媳关系,实在是太刺激了。 顾凌串被这件事转移了一下心神,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 九郎和九郎看起来是真心相爱的,他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大着胆子走上前来,对着孟凡义赔笑道: “王大人,这是我们的错,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孟凡义看了一眼九郎,淡淡道: “像她这样的徐娘,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九郎听孟凡义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放心了,这个孟凡义,果然是经验不足啊。 他还小,不懂她的好,还以为她是个宝贝呢。 第154章 憎恨 眼前的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却是一个玄阶高手,顾凌串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么一个高手? “前辈,不知晚辈哪里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顾凌串是一个精通风水的人,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黄阶高手,面对林逸,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也就妥协了。 孟凡义被顾凌串的这番解释弄得一脸懵逼,他还真不知道顾凌串还有这一手。 “您还会看风水?” 孟凡义一脸疑惑之色。 还没等顾凌串开口,一旁的九郎就打断了他的话。 “王师傅,他对什么风水一窍不通,他爷爷只是个乞丐,平时就是在村子里开一家破房子,赚些小钱。” 九郎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孟凡义瞪了他一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最后挤出一丝笑容,道: “王公子,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此子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公子不懂人情世故,会被此子所蒙骗。” 孟凡义微微皱眉,目光有些不善的盯着九郎,道: “我怎么办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九郎心中一惊,赶紧住口,不再多言。 孟凡义蹲下身子,从顾凌的脖子上拿起那块玉牌,仔细一看,顿时又是一阵冷笑。 “你不会是被我看穿了?” “野狐禅”,指的就是那些没有宗门背景的人。 孟凡义见顾凌串从屋子里冲了出去,便猜到他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布置下的困龙阵法,于是过来查看一下顾凌串腰间的玉牌,万一不知道是哪个大宗门的人,岂不是要惹一身骚? 不过,他们也注意到了顾凌身上那块不起眼的玉石,并不是什么风水大师,所以也就放心了。 顾凌串了一串。 “还请前辈见谅,无意中闯入你们的困龙大阵,在这里向您道歉,我这就离开!” 孟凡义听完顾凌串的话,冷笑一声,开口道: “来都来了,还想跑?” 接着,他又看向一旁的九郎。 “请。” 九郎被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乐开了花,事实上,他还真怕孟凡义会忽然将顾凌串起来。 九郎和顾凌串打小就认识,这家伙就是个记仇的主,别看他平日里很好说话,但你要是得罪了他,他肯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回,九郎肯定是得罪了顾凌串,如果让顾凌串逃掉的话,九郎还真有点害怕。 这么一想,九郎对着顾凌串就是一顿猛踹,嘴里还骂着: “逃,为什么不逃?” 顾凌串忍住身体的剧痛,对着九郎开口:“你是不是有病啊? “九郎,我们是发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九郎听完顾凌串的话,满面怨毒之色,阴恻恻的道: “切,你还敢提这件事,你从小就比我强,我对你很不满,你一个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凌串没有料到九郎对他的恨意竟然如此之重,两人青梅竹马,按照顾凌串的想法,两个人就算走的再远,也不可能翻脸,可是九郎的想法,却让顾凌串觉得不可思议。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将人带来。” 孟凡义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九郎一听,顿时赔着笑容,开口道: “请王先生原谅,我现在就送他去见他!” 说到这里,她对着顾凌串就是一顿猛踢,嘴里还不忘骂道: “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顾凌喘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抓住他,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好过,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警方赶紧过来把他给救出来。 九郎带着顾凌闯进了房间,而这时候,白竹阿姨已经从楼梯上急匆匆地走了下去,嘴里还在大叫: “老九,出事了,这家伙不见了。” 白竹婶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孟凡义从门外走了进去,而孟凡义的后面,则是被九郎拉着的顾凌。 白竹婶子也是机灵,一改之前的慌乱,转而换上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孟凡义凑了过来,娇笑着问道: “还好王公子来的早,否则的话,他早就被那家伙逃掉了。” 孟凡义“啪”地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说道: “臭婊|子,竟然让她逃了,你倒是说说看,要我如何处置你?” 孟凡义这一耳光可不轻,吓得那白竹姨一声惊呼,顺势将自己娇柔的身子往孟凡义怀里一贴,娇声望着孟凡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少爷,您要打我就打我,我听您的。” 白竹婶子也算是老江湖了,虽说孟凡义身份尊贵,但对于这种事情,她却是十分的有信心,三两下就把孟凡义给制住了。 孟凡义见白竹婶子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他咧嘴一笑,道: “还愣着干什么?” 白竹婶子闻言,不由得一怔,不明所以。 孟凡义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嗯?听不懂吗?” 白竹见孟凡义这副模样,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脸为难的对着孟凡义说道: “来了?” 孟凡义微微颔首,然后开口道: “嗯?怎么,你不肯?” 白竹婶子面色一沉,她平日里胆子虽大,可也只是虚与委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丢人了。 孟凡义仿佛是看到了她的迟疑,冷笑一声,道: “嗯?还是说,你这副模样,不愿意被你那小子看见?” 孟凡义这么一说,白竹姨也是一怔,有些尴尬的看了孟凡义一眼。 孟凡义看着白竹婶子惊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老九,道: “嗯?别告诉我,你跟他有一腿。” 九郎被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变,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整个青龙镇的轰动。 顾凌串被拉进去之后,再次被困住,浑身如同被巨石砸中一般,十分的不舒服。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这么一出狗血的婆媳关系,实在是太刺激了。 顾凌串被这件事转移了一下心神,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 九郎和九郎看起来是真心相爱的,他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大着胆子走上前来,对着孟凡义赔笑道: “王大人,这是我们的错,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孟凡义看了一眼九郎,淡淡道: “像她这样的徐娘,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九郎听孟凡义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放心了,这个孟凡义,果然是经验不足啊。 他还小,不懂她的好,还以为她是个宝贝呢。 第155章 一脸为难 然而,当他看见孟凡义的手后,九郎却是一脸的为难。 “王先生,你怎么来了?” 孟凡义咧嘴一笑,道: “早就听闻她口才不错,今日我正好有兴致,便来领教领教。” 九郎一听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王师傅,这样不好吗?” 九郎没好气的回答道。 孟凡义转身,如同看待一只卑微的蚂蚁一般,望向九郎,寒声道: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 九郎刚要开口,便被旁边的白竹姨制止,低声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能这么和王大师讲话?你这一生还能不能好好做人了?” 九郎闻言,顿时如泄气的气球一般,昔日被风吹得满地打滚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成为了他一生的痛。 白竹婶子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转头看向了孟凡义。 “能够得到王大师的赏识,实在是我的福气,王先生看中了,在下自然会全力以赴,让王师傅吃饱喝足。” “只是,王先生,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不如我们上楼去,我楼上的那张床,可结实了。” 白竹婶子的话很诱人,可是孟凡义并没有被打动,反而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对着一旁的白竹姨道: “上楼太无聊了,我觉得还是在他面前比较好!” 孟凡义的心态,显然是被彻底的扭曲了。 白竹婶子一愣,刚要开口劝阻,却被孟凡义一把揪住了头发,没好气的道: “我不会再说一遍。” 孟凡义一把拽住白竹婶子,将她往地上一拽,就给那男子跪下了。 九郎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受到极大的侮辱。 白竹婶子回头看看脸色通红的九郎,微微一晃脑袋,眼前的男子,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因此,即便是受到了羞辱,也要忍气吞声。 “呵呵呵……”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笑声响起,顾凌串笑了。 顾凌串当然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她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挑拨两人关系的好时机。 “九郎,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是个无卵之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让别人玩了。” 九郎一直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现在一听顾凌串这一嗓子,立马就有了出气筒,他朝着顾凌串就是一顿猛踹,踹在顾凌串的嘴巴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 “你是不是活腻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竟然还敢嘲笑我,看我不弄死你!” 顾凌串疼得龇牙咧嘴,他知道九郎不会伤害孟凡义,可是他很清楚九郎的为人,所以他这么说,反而会在九郎心中埋下一颗恨意的种子。 孟凡义看到九郎的动作,也没有阻拦,他当然明白九郎这是在暗讽自己,不过孟凡义并不在意。 这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条狗,不用在意他们的感受。 “发什么呆?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孟凡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白竹婶子。 白竹婶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又恢复了那张妩媚动人的笑脸,低下了脑袋。 孟凡义惬意地眯起了双眼,这个女子,果然名不虚传。 九郎连头都不敢回,只好对着顾凌串撒了一通火,他大概以为踩在他脚边的是孟凡义,而不是顾凌串。 顾凌串着自己的身体,虽然疼,但是他依然在笑,他就是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哪怕被人揍一顿,也绝不会向别人求情,此时居然还在不停的讽刺九郎: “九郎,你可知你小时候为何只会蹲在地上撒尿?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王安旋从一开始就在屋子里,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此时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九郎,大声叫道: “住手,再不住手,你会杀了他的。” 九郎此刻怒火中烧,哪肯理他,一记大耳刮子甩到王安旋脸上,怒喝道: “去去去,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王安旋被抽得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九郎这一耳光,力道不小,王安旋本来就好看的小脸顿时又肿又肿。 顾凌串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一阵心疼,这位好心的姑娘,竟然还替她挡了一记耳光。 “不要管我! 顾凌串起一条线,跟王安旋聊了起来。 王安旋苦笑一声,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痛苦,也是白承受的。” 顾凌串着笑了起来,只是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看起来很是狼狈。 “既然要死,那就在死之前给我一个交代。” 九郎一听这俩人竟然在他面前说话,顿时有种被一大块草地覆盖在脑袋上的错觉。 孟凡义给了他一顶帽子也就算了,可顾凌串这样的囚犯,竟然也要扣他的头,这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耻辱,他恼羞成怒,上前就是一顿胖揍,顾凌串一顿胖揍。 顾凌串百思不得其解,王安旋明明是个很好的女子,为什么会任由九郎玩弄,而不是逃跑?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若是自己还能不死,那就把她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还能活命?顾凌串心里不禁有些苦涩,这一回,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么? 他不确定,如果报警的话,警方会不会管他。 九郎这一次是真的下了杀手,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顾凌串在地上乱揍一顿。 “住手!”他大喝一声。 “你再拦着我,我就揍你一顿!” 九郎回头,正准备再次扇那人的耳光,却不料,他的手才抬了一下,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不是王安轩,正是孟凡义。 九郎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孟凡义会如此迅速的解决战斗。 白竹婶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若不是她那张嘴上还沾着血迹,她就跟没看到似的。 “干嘛,还敢动手不成?” 孟凡义冷笑一声,说道。 九郎吓了一跳,连忙回答: “不是,不是!” 九郎话未说出口,便一声惨嚎,孟凡义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此刻却是垂了下来,显然是被孟凡义给打残了。 孟凡义脸上露出一丝冷意,对着九郎开口道: “你给我老实点,我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蝼蚁。” 九郎一听,赶忙点头,将心头的怨气压下,对着孟凡义就是一顿猛磕,口中还不断的哀求着: “王师傅,您就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孟凡义见九郎如此作为,也是颇为欣慰,当即开口道: 第155章 一脸为难 然而,当他看见孟凡义的手后,九郎却是一脸的为难。 “王先生,你怎么来了?” 孟凡义咧嘴一笑,道: “早就听闻她口才不错,今日我正好有兴致,便来领教领教。” 九郎一听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王师傅,这样不好吗?” 九郎没好气的回答道。 孟凡义转身,如同看待一只卑微的蚂蚁一般,望向九郎,寒声道: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 九郎刚要开口,便被旁边的白竹姨制止,低声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能这么和王大师讲话?你这一生还能不能好好做人了?” 九郎闻言,顿时如泄气的气球一般,昔日被风吹得满地打滚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成为了他一生的痛。 白竹婶子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转头看向了孟凡义。 “能够得到王大师的赏识,实在是我的福气,王先生看中了,在下自然会全力以赴,让王师傅吃饱喝足。” “只是,王先生,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不如我们上楼去,我楼上的那张床,可结实了。” 白竹婶子的话很诱人,可是孟凡义并没有被打动,反而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对着一旁的白竹姨道: “上楼太无聊了,我觉得还是在他面前比较好!” 孟凡义的心态,显然是被彻底的扭曲了。 白竹婶子一愣,刚要开口劝阻,却被孟凡义一把揪住了头发,没好气的道: “我不会再说一遍。” 孟凡义一把拽住白竹婶子,将她往地上一拽,就给那男子跪下了。 九郎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受到极大的侮辱。 白竹婶子回头看看脸色通红的九郎,微微一晃脑袋,眼前的男子,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因此,即便是受到了羞辱,也要忍气吞声。 “呵呵呵……”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笑声响起,顾凌串笑了。 顾凌串当然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她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挑拨两人关系的好时机。 “九郎,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是个无卵之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让别人玩了。” 九郎一直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现在一听顾凌串这一嗓子,立马就有了出气筒,他朝着顾凌串就是一顿猛踹,踹在顾凌串的嘴巴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 “你是不是活腻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竟然还敢嘲笑我,看我不弄死你!” 顾凌串疼得龇牙咧嘴,他知道九郎不会伤害孟凡义,可是他很清楚九郎的为人,所以他这么说,反而会在九郎心中埋下一颗恨意的种子。 孟凡义看到九郎的动作,也没有阻拦,他当然明白九郎这是在暗讽自己,不过孟凡义并不在意。 这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条狗,不用在意他们的感受。 “发什么呆?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孟凡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白竹婶子。 白竹婶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又恢复了那张妩媚动人的笑脸,低下了脑袋。 孟凡义惬意地眯起了双眼,这个女子,果然名不虚传。 九郎连头都不敢回,只好对着顾凌串撒了一通火,他大概以为踩在他脚边的是孟凡义,而不是顾凌串。 顾凌串着自己的身体,虽然疼,但是他依然在笑,他就是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哪怕被人揍一顿,也绝不会向别人求情,此时居然还在不停的讽刺九郎: “九郎,你可知你小时候为何只会蹲在地上撒尿?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王安旋从一开始就在屋子里,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此时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九郎,大声叫道: “住手,再不住手,你会杀了他的。” 九郎此刻怒火中烧,哪肯理他,一记大耳刮子甩到王安旋脸上,怒喝道: “去去去,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王安旋被抽得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九郎这一耳光,力道不小,王安旋本来就好看的小脸顿时又肿又肿。 顾凌串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一阵心疼,这位好心的姑娘,竟然还替她挡了一记耳光。 “不要管我! 顾凌串起一条线,跟王安旋聊了起来。 王安旋苦笑一声,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痛苦,也是白承受的。” 顾凌串着笑了起来,只是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看起来很是狼狈。 “既然要死,那就在死之前给我一个交代。” 九郎一听这俩人竟然在他面前说话,顿时有种被一大块草地覆盖在脑袋上的错觉。 孟凡义给了他一顶帽子也就算了,可顾凌串这样的囚犯,竟然也要扣他的头,这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耻辱,他恼羞成怒,上前就是一顿胖揍,顾凌串一顿胖揍。 顾凌串百思不得其解,王安旋明明是个很好的女子,为什么会任由九郎玩弄,而不是逃跑?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若是自己还能不死,那就把她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还能活命?顾凌串心里不禁有些苦涩,这一回,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么? 他不确定,如果报警的话,警方会不会管他。 九郎这一次是真的下了杀手,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顾凌串在地上乱揍一顿。 “住手!”他大喝一声。 “你再拦着我,我就揍你一顿!” 九郎回头,正准备再次扇那人的耳光,却不料,他的手才抬了一下,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不是王安轩,正是孟凡义。 九郎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孟凡义会如此迅速的解决战斗。 白竹婶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若不是她那张嘴上还沾着血迹,她就跟没看到似的。 “干嘛,还敢动手不成?” 孟凡义冷笑一声,说道。 九郎吓了一跳,连忙回答: “不是,不是!” 九郎话未说出口,便一声惨嚎,孟凡义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此刻却是垂了下来,显然是被孟凡义给打残了。 孟凡义脸上露出一丝冷意,对着九郎开口道: “你给我老实点,我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蝼蚁。” 九郎一听,赶忙点头,将心头的怨气压下,对着孟凡义就是一顿猛磕,口中还不断的哀求着: “王师傅,您就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孟凡义见九郎如此作为,也是颇为欣慰,当即开口道: 第156章 五条血痕 “既然你这么乖,那我就暂时放你一马。” 九郎对他来说还有大用,此时下令: “该动手的时候到了,快去将你的女人给我弄来,我要弄到处女的鲜血。” 孟凡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个盒子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给打开,只见一只通体乌黑,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小虫,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九郎强忍着手臂的疼痛,走上前去,对王安旋道: “还愣着干什么?” 王安旋从地面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向孟凡义。 九郎见王安旋如此,也是心中一动,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婆,不由开口道: “这可不是我的错。” 王安旋没等九郎把话说出来,就插嘴道:“你是不是傻?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九郎被王安旋一句话堵得直哆嗦,他一咬牙,猛的吐出一句话: “别急,今日过后,我便是男儿身。” 王安旋走到了孟凡义的身边,神色淡然,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孟凡义见王安旋如此镇定,心中一喜,若是她再闹下去,自己可就真要玩阴的了。 孟凡义也是赞叹了一声。 “算你识相,也省得你受罪。” 王安旋只是冷冷一笑,却不说话。 孟凡义被王安旋这副模样气得不轻,却也没心思和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一只手一把将王安旋的外衣拽了下来,然后一把将她的衬衫撕开,顿时,一条带着黑边的小内|裤就露了出来。 顾凌串之前就知道王安旋是个大方的女子,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 她低着头,连脚趾都看不见,这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孟凡义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真是倾国倾城,让人不忍直视。” 孟凡义虽然如此说,可是手中可没有停下过,他想要得到王安旋的初阳之血,可不会看王安旋长得好看就放弃,现在美女多得是,处子之血可不多见。 他伸出一根手指,将这条吸血的虫子贴到了王安旋的心脏位置。 这只黑色的虫子一接触到王安玄光滑的皮肤,便将它修长的脑袋探了出来,想要将它的身体给刺穿。 顾凌串知道,那是一只水蛭,他曾经和顾凌串说起过。 这水蛭王炼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要在八十一条水蛭里面挑选一条。 首先,他将这八十一条水蛭分为九批,一批九条,每九条被饥饿了九天之久的水蛭,分别放入一个大盆之中,再将一滴血液放在盆中。 在极度的饥渴之下,这九条水蛭一看到鲜血,就会疯狂的争抢起来,由于鲜血实在是太过稀少,一颗也就是一颗,所以它们才会自相残杀。 九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然后,九队之中,每一队还能存活的一人,都会被放入一个碗里,如此反复,一直打到只剩下一条水蛭为止,这条水蛭就是水蛭之王。 这是一个极为苛刻的过程,九群人中很有可能一条都活不下来,是以顾凌串对水蛭王的了解也仅仅是从老人那里听说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 据说水蛭之王的作用就是吸取人心中的精华,如果不是孟凡义将水蛭插在了王安旋的胸膛上,顾凌串也不会相信。 黑色的水蛭王趴在王安旋羊油一样的皮肤上,一黑一白,一黑一白,显得格外醒目。 顾凌串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痛,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要被那个混蛋给杀了。 “臭小子,把那个小妞放下,交给我!”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孟凡义喊道。 “”王安旋一脸懵逼。 顾凌串了一通,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赶紧纠正: “抱歉,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白竹婶子一阵无语。 孟凡义回头,对着顾凌串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放心,很快就会有你上场的时候了。” 水蛭之王将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狠狠的刺入到了王安旋的胸口。 王安旋疼得面容扭曲,本能的便要伸出手去将那水蛭王从自己的身体上面拍开,然而,他的两只手都被九郎紧紧抓住。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九郎喊了一声: “九郎,你还是一个男人吗,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被人当众羞辱,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住,还跟一个陌生人在背后捅刀子,你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九郎脸色一红,换做是谁,都很难承受这样的打击,可是顾凌一次又一次的说出来,九郎恨不得把顾凌串给宰了。 顾凌串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跟王安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知道,这女人对他确实不错。 还好,王安玄在他的办公桌下面,悄悄地把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才让他逃过一劫,可以说,这次多亏了王安轩。 可是如今,顾凌串就这么眼看着一个人当着她的面被杀,顾凌串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燃烧起来了。 “放手!” 顾凌串着脖子,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 孟凡义见顾凌串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便对一旁的九郎调侃了一句: “瞧他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好像我要把他媳妇给宰了似的。” 孟凡义这句话才说完,只见水蛭王那钻进王安旋胸膛里的巨大嘴巴猛然一抽,“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液,正好泼在九郎的脑门上。 九郎一愣,回头望着孟凡义,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的一声,孟凡义一记耳光抽在了九朗的脸上,寒声道: “什么情况?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是说,她还是完璧之身么?” 九郎被孟凡义扇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懵了,听到孟凡义的话语,更是愣在了原地。 “不会,我连她的身体都没有动,王公子,您一定要查清楚。”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失败,孟凡义大怒,一巴掌扇在了九朗的脸上,厉声喝道: “水蛭王会欺骗我吗?就算你没有,难道还有别的女人吗?” 九郎被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他面目狰狞,一把抓住王安旋的喉咙,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人?” 九郎愤怒地出手,九郎在王安旋雪白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在他脖子上留下五条血痕。 第156章 五条血痕 “既然你这么乖,那我就暂时放你一马。” 九郎对他来说还有大用,此时下令: “该动手的时候到了,快去将你的女人给我弄来,我要弄到处女的鲜血。” 孟凡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个盒子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给打开,只见一只通体乌黑,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小虫,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九郎强忍着手臂的疼痛,走上前去,对王安旋道: “还愣着干什么?” 王安旋从地面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向孟凡义。 九郎见王安旋如此,也是心中一动,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婆,不由开口道: “这可不是我的错。” 王安旋没等九郎把话说出来,就插嘴道:“你是不是傻?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九郎被王安旋一句话堵得直哆嗦,他一咬牙,猛的吐出一句话: “别急,今日过后,我便是男儿身。” 王安旋走到了孟凡义的身边,神色淡然,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孟凡义见王安旋如此镇定,心中一喜,若是她再闹下去,自己可就真要玩阴的了。 孟凡义也是赞叹了一声。 “算你识相,也省得你受罪。” 王安旋只是冷冷一笑,却不说话。 孟凡义被王安旋这副模样气得不轻,却也没心思和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一只手一把将王安旋的外衣拽了下来,然后一把将她的衬衫撕开,顿时,一条带着黑边的小内|裤就露了出来。 顾凌串之前就知道王安旋是个大方的女子,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 她低着头,连脚趾都看不见,这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孟凡义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真是倾国倾城,让人不忍直视。” 孟凡义虽然如此说,可是手中可没有停下过,他想要得到王安旋的初阳之血,可不会看王安旋长得好看就放弃,现在美女多得是,处子之血可不多见。 他伸出一根手指,将这条吸血的虫子贴到了王安旋的心脏位置。 这只黑色的虫子一接触到王安玄光滑的皮肤,便将它修长的脑袋探了出来,想要将它的身体给刺穿。 顾凌串知道,那是一只水蛭,他曾经和顾凌串说起过。 这水蛭王炼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要在八十一条水蛭里面挑选一条。 首先,他将这八十一条水蛭分为九批,一批九条,每九条被饥饿了九天之久的水蛭,分别放入一个大盆之中,再将一滴血液放在盆中。 在极度的饥渴之下,这九条水蛭一看到鲜血,就会疯狂的争抢起来,由于鲜血实在是太过稀少,一颗也就是一颗,所以它们才会自相残杀。 九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然后,九队之中,每一队还能存活的一人,都会被放入一个碗里,如此反复,一直打到只剩下一条水蛭为止,这条水蛭就是水蛭之王。 这是一个极为苛刻的过程,九群人中很有可能一条都活不下来,是以顾凌串对水蛭王的了解也仅仅是从老人那里听说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 据说水蛭之王的作用就是吸取人心中的精华,如果不是孟凡义将水蛭插在了王安旋的胸膛上,顾凌串也不会相信。 黑色的水蛭王趴在王安旋羊油一样的皮肤上,一黑一白,一黑一白,显得格外醒目。 顾凌串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痛,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要被那个混蛋给杀了。 “臭小子,把那个小妞放下,交给我!”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孟凡义喊道。 “”王安旋一脸懵逼。 顾凌串了一通,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赶紧纠正: “抱歉,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白竹婶子一阵无语。 孟凡义回头,对着顾凌串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放心,很快就会有你上场的时候了。” 水蛭之王将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狠狠的刺入到了王安旋的胸口。 王安旋疼得面容扭曲,本能的便要伸出手去将那水蛭王从自己的身体上面拍开,然而,他的两只手都被九郎紧紧抓住。 顾凌串了一声,对着九郎喊了一声: “九郎,你还是一个男人吗,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被人当众羞辱,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住,还跟一个陌生人在背后捅刀子,你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九郎脸色一红,换做是谁,都很难承受这样的打击,可是顾凌一次又一次的说出来,九郎恨不得把顾凌串给宰了。 顾凌串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跟王安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知道,这女人对他确实不错。 还好,王安玄在他的办公桌下面,悄悄地把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才让他逃过一劫,可以说,这次多亏了王安轩。 可是如今,顾凌串就这么眼看着一个人当着她的面被杀,顾凌串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燃烧起来了。 “放手!” 顾凌串着脖子,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 孟凡义见顾凌串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便对一旁的九郎调侃了一句: “瞧他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好像我要把他媳妇给宰了似的。” 孟凡义这句话才说完,只见水蛭王那钻进王安旋胸膛里的巨大嘴巴猛然一抽,“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液,正好泼在九郎的脑门上。 九郎一愣,回头望着孟凡义,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的一声,孟凡义一记耳光抽在了九朗的脸上,寒声道: “什么情况?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是说,她还是完璧之身么?” 九郎被孟凡义扇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懵了,听到孟凡义的话语,更是愣在了原地。 “不会,我连她的身体都没有动,王公子,您一定要查清楚。”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失败,孟凡义大怒,一巴掌扇在了九朗的脸上,厉声喝道: “水蛭王会欺骗我吗?就算你没有,难道还有别的女人吗?” 九郎被孟凡义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他面目狰狞,一把抓住王安旋的喉咙,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人?” 九郎愤怒地出手,九郎在王安旋雪白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在他脖子上留下五条血痕。 第157章 万劫不复 王安旋疼的面容扭曲,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伸出一只手,去抓九郎的手臂,试图将他的手掌掰开。 只是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一个男子,不过两下子,就没了抵抗之力,两只手也软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顾凌串对着九郎吼了一声: “九郎,你不珍惜自己的妻子,别人也会珍惜你。” 九郎一听顾凌串这么一说,顿时一把甩开王安旋,转头瞪向顾凌串,大声吼道: “是你吗?” 顾凌串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 “你猜啊!”顾宁应了一声。 这含糊不清的回答让九郎很生气,他一直都很羡慕顾凌串,如果顾凌串把这件事推到他的头上,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九郎再次扑向顾凌串,他一把将顾凌串在了原地,面目狰狞的大吼: “是你吗?” 顾凌串了一声,嘲讽道: “靠近点,我说。” 九郎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凌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要不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你?” 九郎一脸的狠色,恶狠狠的说道: “我跟你说,别跟我玩阴的,否则我杀了你!” 九郎说着,便凑到了他的耳边。 顾凌串早就等着了,说起来,他也是第二次见到王安旋,所以王安旋不是处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王安旋既然出手相助,那就必须要替王安旋讨回公道,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 顾凌串一口咬住了九郎的耳朵,“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一声惨叫响起。 九郎惨叫一声,一把将顾灵串往旁边一推,试图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拉开。 门是打开了,九郎的半边耳朵也被打开了。 九郎的脸色也是痛苦到了极点,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耳朵,咬牙切齿的道: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顾凌串看着九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在见到孟凡义的第一眼,顾凌串就觉得自己完了,能在死前为王安旋卖命,也算是值了。 九郎直接扑向顾凌串,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顾凌串的腹部上。 顾凌串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在抽搐,他整个人都蹲在了地面上,使劲的把自己的耳朵给呕吐了出去,然后一脸厌恶的说: “这家伙的耳屎味道也太差了?” 孟凡义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现在的情绪非常糟糕,所以并没有阻止九郎,而是冷漠地开口: “别弄死他,其他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王安旋望着顾凌串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庞,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开口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凌串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他还是对着王安旋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道: “这个混|蛋,竟然敢对你出手,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王安旋听着顾凌串的每一句话,心里都暖暖的。 王安旋和九郎结婚以来,家人都说她找了个好夫婿,但是这其中的艰辛,只有王安旋自己才清楚。 结婚之后,九郎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 九郎的隐病,王安旋也是事后才发现的。 王安旋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真正的肉,所以无法体会到这种味道。 得知王安旋已经查出九郎身上有什么隐秘后,她便对九郎完全不抱希望。 当天夜里,王安旋起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九郎,起初王安旋还觉得九郎可能是去卫生间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楼上有动静。 王安旋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是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有一种条件反射,顿时觉得喉咙发干。 王安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推开了门。 开门之后,这样的声响越来越大。 “别啊!” 说话的,正是白竹婶子。 九郎淡淡的道: “受不了就不要憋着,有啥好怕的。” 白竹婶子娇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臭小子,就会占人家便宜。” “混蛋,找死!” 九郎阴恻恻的笑道。 白竹婶子一巴掌抽在九郎的背上,嗔怪地道: “你这孩子,此一时彼一时,家里多了一个人,你要小心一点,别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九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白竹婶子: “不用怕。”莫问淡淡的笑了笑。 白竹婶子则是看着九郎,开口道: “万一晶晶知道了呢?” 九郎淡淡道: “知道就知道,不是还有我吗?” 竹姨没好气的道: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担心,等会儿你会退缩。” 九郎淡淡道: “不会,就算她发现了,我也不会让你走的。”顾宁说道。 九郎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如果她乖乖的,那就让她留下来,如果她不听话,那就让她离开。” “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离开。” 白竹婶子很高兴九郎的答案,她甜甜一笑: “你这孩子,也不枉我对你这么好!” 看到这一幕,王安旋气得七窍生烟,正想上前揭穿这对奸夫淫妇。 然而,九郎这么一说,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是的,在这个家,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在村子里,男人才是真正的当家,一个女孩子进了家门,若是老公不保护她,她就会变得很孤单。 对于九郎和王安旋来说,他们的身份本来就不一样,王安旋更多的是九郎的奶妈,而不是九郎的老婆。 王安旋并不是什么鲁莽之辈,反而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子。 她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用棉被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只觉得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冷。 王安旋把自己的泪水全部吞进肚子里,假装自己根本就不知情。 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当初九郎送来的聘金,都是她妈妈送给哥哥的嫁妆。 要是自己一去,九郎一家人一定会找自己父母要聘金,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钱。 于是,王安旋不得不妥协。 那个时候,王安旋还以为,如果她假装不认识他,那么他的生活,就会变得很顺利。 毕竟九郎本身就是个有病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王安旋的沉默,并没有让九郎爱上他,反而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天,九郎的父亲回到了家中,身边还多了一位神秘的宾客——孟凡义。 第157章 万劫不复 王安旋疼的面容扭曲,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伸出一只手,去抓九郎的手臂,试图将他的手掌掰开。 只是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一个男子,不过两下子,就没了抵抗之力,两只手也软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顾凌串对着九郎吼了一声: “九郎,你不珍惜自己的妻子,别人也会珍惜你。” 九郎一听顾凌串这么一说,顿时一把甩开王安旋,转头瞪向顾凌串,大声吼道: “是你吗?” 顾凌串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 “你猜啊!”顾宁应了一声。 这含糊不清的回答让九郎很生气,他一直都很羡慕顾凌串,如果顾凌串把这件事推到他的头上,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九郎再次扑向顾凌串,他一把将顾凌串在了原地,面目狰狞的大吼: “是你吗?” 顾凌串了一声,嘲讽道: “靠近点,我说。” 九郎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凌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要不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你?” 九郎一脸的狠色,恶狠狠的说道: “我跟你说,别跟我玩阴的,否则我杀了你!” 九郎说着,便凑到了他的耳边。 顾凌串早就等着了,说起来,他也是第二次见到王安旋,所以王安旋不是处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王安旋既然出手相助,那就必须要替王安旋讨回公道,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 顾凌串一口咬住了九郎的耳朵,“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一声惨叫响起。 九郎惨叫一声,一把将顾灵串往旁边一推,试图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拉开。 门是打开了,九郎的半边耳朵也被打开了。 九郎的脸色也是痛苦到了极点,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耳朵,咬牙切齿的道: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顾凌串看着九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在见到孟凡义的第一眼,顾凌串就觉得自己完了,能在死前为王安旋卖命,也算是值了。 九郎直接扑向顾凌串,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顾凌串的腹部上。 顾凌串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在抽搐,他整个人都蹲在了地面上,使劲的把自己的耳朵给呕吐了出去,然后一脸厌恶的说: “这家伙的耳屎味道也太差了?” 孟凡义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现在的情绪非常糟糕,所以并没有阻止九郎,而是冷漠地开口: “别弄死他,其他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王安旋望着顾凌串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庞,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开口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凌串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他还是对着王安旋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道: “这个混|蛋,竟然敢对你出手,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王安旋听着顾凌串的每一句话,心里都暖暖的。 王安旋和九郎结婚以来,家人都说她找了个好夫婿,但是这其中的艰辛,只有王安旋自己才清楚。 结婚之后,九郎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 九郎的隐病,王安旋也是事后才发现的。 王安旋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真正的肉,所以无法体会到这种味道。 得知王安旋已经查出九郎身上有什么隐秘后,她便对九郎完全不抱希望。 当天夜里,王安旋起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九郎,起初王安旋还觉得九郎可能是去卫生间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楼上有动静。 王安旋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是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有一种条件反射,顿时觉得喉咙发干。 王安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推开了门。 开门之后,这样的声响越来越大。 “别啊!” 说话的,正是白竹婶子。 九郎淡淡的道: “受不了就不要憋着,有啥好怕的。” 白竹婶子娇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臭小子,就会占人家便宜。” “混蛋,找死!” 九郎阴恻恻的笑道。 白竹婶子一巴掌抽在九郎的背上,嗔怪地道: “你这孩子,此一时彼一时,家里多了一个人,你要小心一点,别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九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白竹婶子: “不用怕。”莫问淡淡的笑了笑。 白竹婶子则是看着九郎,开口道: “万一晶晶知道了呢?” 九郎淡淡道: “知道就知道,不是还有我吗?” 竹姨没好气的道: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担心,等会儿你会退缩。” 九郎淡淡道: “不会,就算她发现了,我也不会让你走的。”顾宁说道。 九郎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如果她乖乖的,那就让她留下来,如果她不听话,那就让她离开。” “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离开。” 白竹婶子很高兴九郎的答案,她甜甜一笑: “你这孩子,也不枉我对你这么好!” 看到这一幕,王安旋气得七窍生烟,正想上前揭穿这对奸夫淫妇。 然而,九郎这么一说,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是的,在这个家,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在村子里,男人才是真正的当家,一个女孩子进了家门,若是老公不保护她,她就会变得很孤单。 对于九郎和王安旋来说,他们的身份本来就不一样,王安旋更多的是九郎的奶妈,而不是九郎的老婆。 王安旋并不是什么鲁莽之辈,反而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子。 她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用棉被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只觉得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冷。 王安旋把自己的泪水全部吞进肚子里,假装自己根本就不知情。 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当初九郎送来的聘金,都是她妈妈送给哥哥的嫁妆。 要是自己一去,九郎一家人一定会找自己父母要聘金,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钱。 于是,王安旋不得不妥协。 那个时候,王安旋还以为,如果她假装不认识他,那么他的生活,就会变得很顺利。 毕竟九郎本身就是个有病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王安旋的沉默,并没有让九郎爱上他,反而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天,九郎的父亲回到了家中,身边还多了一位神秘的宾客——孟凡义。 第158章 杀人 九郎的父亲乃是一族之长,可是面对孟凡义,他的态度就跟一条小狗似的,无比的恭敬。 这就引起了王安旋对于孟凡义的来历的兴趣,他偷偷地靠近了一些,想要听到这对父子的对话。 也就是那天夜里,王安旋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他们竟然要用自己的心血做药引,一旦九郎的心血被抽干,王安旋就会死去。 王安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药引而已,对方要寻找的,可是拥有四辰龙命之人。 王安旋一开始还没想起来,但是顾凌串忽然冒出来,让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么一想,王安旋跟顾凌串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于是王安旋就偷偷地在桌下摆出这么一个暧昧的姿态,跟顾凌串通了信息。 只可惜,顾凌串当时正沉浸在美女的诱惑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王安旋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王安旋只得冒险一搏,但终究没能逃脱。 王安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铛铛铛!” 就在王安旋打算就此作罢之时,房门却是被人敲响了。 “杀人,杀人!” 顾凌串的反应也是极快,在听见有人敲门的时候,她就朝着外面喊救命。 九郎被顾凌串这么一叫,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赶紧将顾凌串的嘴给捂上,不让他叫出声来。 孟凡义回头望向九郎,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悦之色。 “废物!”那人冷哼一声。 孟凡义咬牙切齿的说道。 九郎被训得有点尴尬,刚要把气撒在顾凌串的头上,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痛,顾凌串竟然一口就把他的手给啃了。 九郎疼得想要喊出来。 可是孟凡义的目光却是让他停了下来。 九郎不得不忍着剧痛,用胳膊肘往顾凌串的小腹上猛砸,企图将顾凌串成一条线。 顾凌串仿佛不知痛苦一般,一口就将九郎的手掌给咬住,大有一副不把他撕下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王安旋想要大叫,却被孟凡义一掌拍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 “赶紧把门打开,我听到动静了。” 孟凡义冲着孟凡义眨了眨眼睛,她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前,从缝隙中探出头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对着孟文义喊道: “王师傅,出事了,有警方来了。” 孟凡义听了白竹婶子的话,他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他目光转向顾凌串,压低了声音,道: “你报警了?” 顾凌串了一口,九郎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孟凡义心中大怒,这顾凌串也太能折腾了,若不是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早就宰了这家伙出出气了。 “这里有什么后门吗,你把他送过去。” 孟凡义一边给九郎介绍,一边指向了顾凌串。 九郎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竹婶子就抢先开口了: “走。” 顾凌串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已经报警了,可是她还是逃不过被杀害的下场。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救下了王安旋,顾凌串也松了口气。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瞬间,孟凡义手里的水蛭忽然抬起头来,激动的对着大门摇了摇。 孟凡义一挥手,制止住了其他人。 “咚咚咚!” “你要是不打开,我们可要砸门了。” 孟凡义撇了撇嘴,目光转向顾凌串,嘿嘿一笑: “那我还得谢谢你呢。” 白竹婶子看着孟凡义,一脸的不解。 “王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顾凌串被孟凡义的笑声吓了一跳,正如他所料,孟凡义微微一笑,继续道: 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闻言,九郎心中一紧,连忙开口: “王公子,你要留在这里,可就晚了。” 孟凡义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这是我的药。” 顾凌串了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进来的是一个女警,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处子之躯,但是却能让水蛭王如此激动。 顾凌串刚才也看到了孟凡义的厉害,如果他现在去报警,把这个女警也拉进去,那就等于把这个女警给连累了。 顾凌串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就是要让门外的女警们别进去。 九郎一听孟凡义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将顾凌串的两只手都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拿出一条布塞在了他的嘴巴上,这才兴奋的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顾凌串使劲的甩了甩身子,孟凡义则是朝着顾凌串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容: “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保持清醒?” “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等下,这个女警会怎么死。” “我跟你说,你杀了那个警察,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孟凡义放声大笑。 顾凌串发现,孟凡义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好像刚才,他要让白竹阿姨在九郎的面前支支吾吾,他就很享受这种虐待别人的感觉。 也许这样的酷刑才能让他更加的刺|激。 九郎一把推开门,一个美女警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的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七五,身形高大,看起来很有几分英气。 一条修长的美|腿,配上一双锃亮的皮鞋,更是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你报警了?” 那名女警察见九郎少了一半的双耳,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脸色凝重地说道。 这名警察,嗓音不男不女,齐耳短发,从后面看,还有点爷们,不过,如果你能看清她的脸,却能看出,她的脸蛋很漂亮,如果她留着一头长发,一定会很漂亮。 不过,这样的装扮,却让她多了几分英气,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这个警察一看就是那种很有能力的女人。 “胜男,注意安全!” 一名男子从外面走了过来,一副关切的样子,当他注意到九郎的伤口之后,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焦急的询问道: “老九,这是怎么回事?” 九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从他有钱了之后,他就经常干这种事,经常在警局里混,和这里的很多警察都很熟。 “辉哥,你可要帮帮我,我那初中的一个朋友,他发了疯,跑到我家来揍我,还把我的一只耳朵都给撕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这位警官皱起了眉头。 “你和那个学者在一起吗?” 第158章 杀人 九郎的父亲乃是一族之长,可是面对孟凡义,他的态度就跟一条小狗似的,无比的恭敬。 这就引起了王安旋对于孟凡义的来历的兴趣,他偷偷地靠近了一些,想要听到这对父子的对话。 也就是那天夜里,王安旋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他们竟然要用自己的心血做药引,一旦九郎的心血被抽干,王安旋就会死去。 王安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药引而已,对方要寻找的,可是拥有四辰龙命之人。 王安旋一开始还没想起来,但是顾凌串忽然冒出来,让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么一想,王安旋跟顾凌串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于是王安旋就偷偷地在桌下摆出这么一个暧昧的姿态,跟顾凌串通了信息。 只可惜,顾凌串当时正沉浸在美女的诱惑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王安旋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王安旋只得冒险一搏,但终究没能逃脱。 王安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铛铛铛!” 就在王安旋打算就此作罢之时,房门却是被人敲响了。 “杀人,杀人!” 顾凌串的反应也是极快,在听见有人敲门的时候,她就朝着外面喊救命。 九郎被顾凌串这么一叫,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赶紧将顾凌串的嘴给捂上,不让他叫出声来。 孟凡义回头望向九郎,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悦之色。 “废物!”那人冷哼一声。 孟凡义咬牙切齿的说道。 九郎被训得有点尴尬,刚要把气撒在顾凌串的头上,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痛,顾凌串竟然一口就把他的手给啃了。 九郎疼得想要喊出来。 可是孟凡义的目光却是让他停了下来。 九郎不得不忍着剧痛,用胳膊肘往顾凌串的小腹上猛砸,企图将顾凌串成一条线。 顾凌串仿佛不知痛苦一般,一口就将九郎的手掌给咬住,大有一副不把他撕下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王安旋想要大叫,却被孟凡义一掌拍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 “赶紧把门打开,我听到动静了。” 孟凡义冲着孟凡义眨了眨眼睛,她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前,从缝隙中探出头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对着孟文义喊道: “王师傅,出事了,有警方来了。” 孟凡义听了白竹婶子的话,他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他目光转向顾凌串,压低了声音,道: “你报警了?” 顾凌串了一口,九郎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孟凡义心中大怒,这顾凌串也太能折腾了,若不是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早就宰了这家伙出出气了。 “这里有什么后门吗,你把他送过去。” 孟凡义一边给九郎介绍,一边指向了顾凌串。 九郎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竹婶子就抢先开口了: “走。” 顾凌串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已经报警了,可是她还是逃不过被杀害的下场。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救下了王安旋,顾凌串也松了口气。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瞬间,孟凡义手里的水蛭忽然抬起头来,激动的对着大门摇了摇。 孟凡义一挥手,制止住了其他人。 “咚咚咚!” “你要是不打开,我们可要砸门了。” 孟凡义撇了撇嘴,目光转向顾凌串,嘿嘿一笑: “那我还得谢谢你呢。” 白竹婶子看着孟凡义,一脸的不解。 “王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顾凌串被孟凡义的笑声吓了一跳,正如他所料,孟凡义微微一笑,继续道: 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闻言,九郎心中一紧,连忙开口: “王公子,你要留在这里,可就晚了。” 孟凡义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这是我的药。” 顾凌串了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进来的是一个女警,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处子之躯,但是却能让水蛭王如此激动。 顾凌串刚才也看到了孟凡义的厉害,如果他现在去报警,把这个女警也拉进去,那就等于把这个女警给连累了。 顾凌串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就是要让门外的女警们别进去。 九郎一听孟凡义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将顾凌串的两只手都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拿出一条布塞在了他的嘴巴上,这才兴奋的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顾凌串使劲的甩了甩身子,孟凡义则是朝着顾凌串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容: “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保持清醒?” “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等下,这个女警会怎么死。” “我跟你说,你杀了那个警察,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孟凡义放声大笑。 顾凌串发现,孟凡义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好像刚才,他要让白竹阿姨在九郎的面前支支吾吾,他就很享受这种虐待别人的感觉。 也许这样的酷刑才能让他更加的刺|激。 九郎一把推开门,一个美女警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的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七五,身形高大,看起来很有几分英气。 一条修长的美|腿,配上一双锃亮的皮鞋,更是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你报警了?” 那名女警察见九郎少了一半的双耳,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脸色凝重地说道。 这名警察,嗓音不男不女,齐耳短发,从后面看,还有点爷们,不过,如果你能看清她的脸,却能看出,她的脸蛋很漂亮,如果她留着一头长发,一定会很漂亮。 不过,这样的装扮,却让她多了几分英气,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这个警察一看就是那种很有能力的女人。 “胜男,注意安全!” 一名男子从外面走了过来,一副关切的样子,当他注意到九郎的伤口之后,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焦急的询问道: “老九,这是怎么回事?” 九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从他有钱了之后,他就经常干这种事,经常在警局里混,和这里的很多警察都很熟。 “辉哥,你可要帮帮我,我那初中的一个朋友,他发了疯,跑到我家来揍我,还把我的一只耳朵都给撕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这位警官皱起了眉头。 “你和那个学者在一起吗?” 第159章 吓一跳 九郎伸手一指,道: “在,我们怕他又发狂,就用绳子绑住了,辉哥,你可算回来了。” 听到匪徒被抓,那名警员松了口气,然后对九郎说: “带路。” 曹辉说着,看向了高胜男,一副关切的样子。 “胜男,你跟着我,我来给你护法!” 只是,他话音未落,高胜男就先一步往屋里走去。 九郎一副好市民的模样,在前面带路,还不忘记吐槽顾凌串了一句: “我这位同学,就是因为看到我混的好,才想要找我报仇的?” 高胜男一进门,就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屋子里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一名女子晕倒在地,一名男子被捆绑,嘴巴被一块布堵住,见到高胜男之后,高胜男连连摇头。 高胜男虽然不会开口,可是顾凌串的这句话,她还是听懂了。 高胜男的动作也是极快,她连忙拔出了自己的手枪,转头指向了孟凡义。 “把你的手举起来。” 高胜男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流畅无比,如同一条流畅的河流,展现出了一种女子的英姿飒爽。 孟凡义似乎也没有料到,高胜男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狞笑一声,然后猛地一招手。 曹辉见高胜男把手枪对准了孟凡,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就觉得后脑勺一痛,他刚要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九郎扔掉了一根扫帚,有些担忧的望向了孟凡义。 那边,高胜男见到孟凡义摆了摆手,想都不想就扣动了扳机。 “乓!”一声巨响传来。一道枪声响起,孟凡义并没有倒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孟凡义的身前,为孟凡义挡下了一颗子弹。 “吱!”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被击中的影子顿时惨叫了起来。 顾凌串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头浑身上下都是乌黑色的小黑鼠,被子弹击中之后,不由的尖叫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四周忽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这些声响一开始还很轻微,但很快就变得密集无比。 顾凌串着那道声响,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高胜男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没有丝毫的迟疑,收起了手枪,拿出了一道黄色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这道符箓扔了出去。 这张黄色的符纸,在空中忽然化为一把火焰之枪,直取孟凡义。 高胜男顺势走到顾凌串身边,一手变魔术般的把绑着顾凌串的绳索给放了下来,一手从顾凌串的嘴巴里面掏出了一块布。 顾凌串一开始还不太理解高胜男为什么要收起手枪,但是当他看见高胜男手上的符箓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也是风水大师,甚至是武老师。 顾凌串到了高胜男的面前,开口问道: “注意安全,他是一位‘阴’。” 风水师,又被称为阴阳师。 比如看阴阳两界的风水大师,就是为了积攒足够的功德,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所以阳先生被称为阳先生,他很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生,因为这样会破坏他的功德,也会让他的修为受到阻碍。 而孟凡义这样的人,却是被称为“阴先生”,他做事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三界功德,他也在所不惜。 由于他修炼的是至刚至阳的武学,久而久之就会对他的性格造成一定的影响,导致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 比如孟凡义,他就很享受这种虐待他人的快|感。 高胜男被顾凌串这么一说,也是微微一愣。 “我真不知道,你是圈子里的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顾凌穿过高胜男的目光,开口说道: “这是要用我的心血入药。”王耀道。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还有你的心血。” 高胜男听见顾凌串这么一说,顿时暗骂一声: “旁门左道,也敢来我的心脏,我倒要瞧瞧,他到底有多强。” 两人正说着,那把火绳枪就朝着孟凡义射了过去,然而孟凡义的身前却是突然冒出了一堵密密麻麻的鼠墙。 那只老鼠,原本就是在火焰之中爬行,可是此刻,被孟凡义所控制,竟然丝毫不惧,将孟凡义给拦了下来。 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那些被烧成焦炭的老鼠纷纷倒下,可是还是有更多的老鼠涌了过来。 顾凌串闻着那股焦糊的味道,险些吐了,高胜男一把拉住了顾凌串的手臂。 “赶紧离开这里,此人也是一位玄阶高手,很难应付。” 顾凌串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然后一抬手,指向了王安旋。 “把她也带走。” 高胜男眼睛一转,对着顾凌串了一通电话:“你是不是傻啊? “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顾凌串了一串。 “要不是她,我早就没命了,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高胜男给顾凌串了一条信息:“我是来找你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第一个被阴先生抓住的人,如果我们跑了,她就不会有事了。” 顾凌转了一圈,觉得高胜男说得也是,于是也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高胜男刚走出几步,见顾凌串并没有跟着她,便转过身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男子汉大丈夫,走起路来慢吞吞的。” 顾凌串了一个大圈,然后才开口: “这个地方有人布置了一个大阵,将我压制住了,等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胜男迟疑了片刻,还是在顾凌串的身前蹲下。 顾凌串:“……” 高胜男则是在一旁劝说道: “还等什么,赶紧的。” “你背我?”夏天有点好奇地问道。 顾凌串迟疑了一下,高胜男看上去也就一百多公斤的样子,这么瘦弱的身子,怎么可能背着他?他的体重超过了一百五十公斤。 看着顾凌串迟疑,高胜男一把抓住顾凌串的手,往肩膀上一按,整个人就往外面一跃。 高胜男确实是个武老师,别看她身材单薄,可是她的实力却一点都不弱,顾凌串到她身边,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心里不禁感慨,这就是实力,这就是美丽。 顾凌串着手臂搂着她的肩头, 高胜男的手十分灵巧,在孟凡义被自己的符咒束缚住的瞬间,她便抱起顾凌串往屋外逃去。 第159章 吓一跳 九郎伸手一指,道: “在,我们怕他又发狂,就用绳子绑住了,辉哥,你可算回来了。” 听到匪徒被抓,那名警员松了口气,然后对九郎说: “带路。” 曹辉说着,看向了高胜男,一副关切的样子。 “胜男,你跟着我,我来给你护法!” 只是,他话音未落,高胜男就先一步往屋里走去。 九郎一副好市民的模样,在前面带路,还不忘记吐槽顾凌串了一句: “我这位同学,就是因为看到我混的好,才想要找我报仇的?” 高胜男一进门,就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屋子里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一名女子晕倒在地,一名男子被捆绑,嘴巴被一块布堵住,见到高胜男之后,高胜男连连摇头。 高胜男虽然不会开口,可是顾凌串的这句话,她还是听懂了。 高胜男的动作也是极快,她连忙拔出了自己的手枪,转头指向了孟凡义。 “把你的手举起来。” 高胜男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流畅无比,如同一条流畅的河流,展现出了一种女子的英姿飒爽。 孟凡义似乎也没有料到,高胜男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狞笑一声,然后猛地一招手。 曹辉见高胜男把手枪对准了孟凡,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就觉得后脑勺一痛,他刚要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九郎扔掉了一根扫帚,有些担忧的望向了孟凡义。 那边,高胜男见到孟凡义摆了摆手,想都不想就扣动了扳机。 “乓!”一声巨响传来。一道枪声响起,孟凡义并没有倒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孟凡义的身前,为孟凡义挡下了一颗子弹。 “吱!”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被击中的影子顿时惨叫了起来。 顾凌串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头浑身上下都是乌黑色的小黑鼠,被子弹击中之后,不由的尖叫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四周忽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这些声响一开始还很轻微,但很快就变得密集无比。 顾凌串着那道声响,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高胜男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没有丝毫的迟疑,收起了手枪,拿出了一道黄色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这道符箓扔了出去。 这张黄色的符纸,在空中忽然化为一把火焰之枪,直取孟凡义。 高胜男顺势走到顾凌串身边,一手变魔术般的把绑着顾凌串的绳索给放了下来,一手从顾凌串的嘴巴里面掏出了一块布。 顾凌串一开始还不太理解高胜男为什么要收起手枪,但是当他看见高胜男手上的符箓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也是风水大师,甚至是武老师。 顾凌串到了高胜男的面前,开口问道: “注意安全,他是一位‘阴’。” 风水师,又被称为阴阳师。 比如看阴阳两界的风水大师,就是为了积攒足够的功德,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所以阳先生被称为阳先生,他很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生,因为这样会破坏他的功德,也会让他的修为受到阻碍。 而孟凡义这样的人,却是被称为“阴先生”,他做事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三界功德,他也在所不惜。 由于他修炼的是至刚至阳的武学,久而久之就会对他的性格造成一定的影响,导致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 比如孟凡义,他就很享受这种虐待他人的快|感。 高胜男被顾凌串这么一说,也是微微一愣。 “我真不知道,你是圈子里的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顾凌穿过高胜男的目光,开口说道: “这是要用我的心血入药。”王耀道。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还有你的心血。” 高胜男听见顾凌串这么一说,顿时暗骂一声: “旁门左道,也敢来我的心脏,我倒要瞧瞧,他到底有多强。” 两人正说着,那把火绳枪就朝着孟凡义射了过去,然而孟凡义的身前却是突然冒出了一堵密密麻麻的鼠墙。 那只老鼠,原本就是在火焰之中爬行,可是此刻,被孟凡义所控制,竟然丝毫不惧,将孟凡义给拦了下来。 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那些被烧成焦炭的老鼠纷纷倒下,可是还是有更多的老鼠涌了过来。 顾凌串闻着那股焦糊的味道,险些吐了,高胜男一把拉住了顾凌串的手臂。 “赶紧离开这里,此人也是一位玄阶高手,很难应付。” 顾凌串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然后一抬手,指向了王安旋。 “把她也带走。” 高胜男眼睛一转,对着顾凌串了一通电话:“你是不是傻啊? “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顾凌串了一串。 “要不是她,我早就没命了,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高胜男给顾凌串了一条信息:“我是来找你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第一个被阴先生抓住的人,如果我们跑了,她就不会有事了。” 顾凌转了一圈,觉得高胜男说得也是,于是也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高胜男刚走出几步,见顾凌串并没有跟着她,便转过身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男子汉大丈夫,走起路来慢吞吞的。” 顾凌串了一个大圈,然后才开口: “这个地方有人布置了一个大阵,将我压制住了,等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胜男迟疑了片刻,还是在顾凌串的身前蹲下。 顾凌串:“……” 高胜男则是在一旁劝说道: “还等什么,赶紧的。” “你背我?”夏天有点好奇地问道。 顾凌串迟疑了一下,高胜男看上去也就一百多公斤的样子,这么瘦弱的身子,怎么可能背着他?他的体重超过了一百五十公斤。 看着顾凌串迟疑,高胜男一把抓住顾凌串的手,往肩膀上一按,整个人就往外面一跃。 高胜男确实是个武老师,别看她身材单薄,可是她的实力却一点都不弱,顾凌串到她身边,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心里不禁感慨,这就是实力,这就是美丽。 顾凌串着手臂搂着她的肩头, 高胜男的手十分灵巧,在孟凡义被自己的符咒束缚住的瞬间,她便抱起顾凌串往屋外逃去。 第160章 符咒 她皱了皱眉,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你都要死了,还在想别的?” 顾凌一脸的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 “我就不信了。” “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办不到的话,我可以帮你管教管教。” 顾凌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女人太霸道了。 当他们走出房门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此时,整个院落之中,到处都是老鼠,它们正拼命的想要进入到自己的屋子当中,而且从更远的地方,也有无数的老鼠聚集了起来。 高胜男皱了皱眉头,只好将顾凌串放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道符箓,默念了几句,然后扔了过去。 符箓再次变成了一把燃烧着的长枪,朝着前方的鼠潮射去,只听得一片焦黑。 但这些老鼠的数量却不少,转眼之间就将卫小北给吞没了。 高胜男正要再次扔出一道符箓,顾凌串阻止了她,顾凌串也看出了,高胜男释放符箓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以她目前的等级,能施展的符箓并不多。 “别白费力气了。” 顾凌串起一条线,对着高胜男说了一句。 高胜男迟疑了片刻,再次抱着顾凌串就要从那些老鼠上跳出去。 不过这个时候,性命攸关,也就无所谓了。 孟凡义见他们要离开,便冷冷一笑,开口道: “你逃不掉的。” 他一脚踹在脚下的小白鼠身上,小白鼠顿时尖叫起来。 顾凌串了一声糟糕,那黑色的小鼠分明就是一头鼠王,如果不将其消灭,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鼠群冒出来。 随着黑色小鼠的一声大吼,那些扑向小楼的小白鼠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纷纷向着高胜男和顾凌串扑了过去。 高胜男看着这一幕,只好将顾凌串在了地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了几张符箓。 顾凌串在一旁,看到高胜男这样的举动,也是不禁觉得奇怪,她是怎么拿到那么多的东西的。 这妹子竟然也是个土豪,这么多符箓,如果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这群老鼠全部杀光。 顾凌串着高胜宇,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你能不能替我解开这根杆子上的锁链?” 高胜男满脑子都是眼前这只小耗子,听见顾凌串这么一说,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那个东西?” 顾凌串到了高胜男的面前,开口问道: “不能再这么打了,你破开锁链,我有法子将它们赶走。” 高胜男子疑惑的望着顾凌串,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再次拔出枪来,“乓乓乓”的对着柱子上的锁链就是一通扫射。 要知道,高胜男的“枪法”可是一点都不比顾凌差,每一次都能命中目标。 缠绕着巨龙的锁链直接崩碎,从石柱上跌落。 当锁链从柱子上脱落的时候,顾凌串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果然,这柱子就是这座大阵的阵眼,一旦被破坏,这座大阵就会彻底的崩溃。 “你有什么打算?” 高胜男看到更多的鼠群涌了过来,大声的喊道。 连续使用这么多的符箓,对她的体力和精神都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即便是以她的体质,也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把你的符箓拿来。” 顾凌串起一条线,对着高胜男说了一句。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高大男子不解的说道。 “来不及多说,抱歉!” 说完,顾凌串的手就伸到了高大男人的怀里。 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另一个世界。 “你这是做什么?” 高胜男还在控制着符箓,被顾凌串的举动吓了一跳。 顾凌串了一串,从高大男人的怀里拿出了一道符箓,他很想和这个男人多呆一段时间,可是一想起高胜男的凶残,顾凌串就决定装作要把符箓拿过来。 在风水师里,武先生与文先生的差距,就像是中国的文武官员一样,文先生精通风水,精通遁术,但武功却不怎么样。 而武先生,却是一位力大无穷的武者,虽然实力强悍,但却不会任何的遁术。 顾凌串了一串,将那张符箓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开始在符箓上雕刻着什么。 这是老爷子教给龙尘的一种极为简单的遁术,可以以人的鲜血,来绘制符箓。 但是顾凌串的修为却是差了一些,他才是黄阶高手,所以他刻画符篆的时候,并没有这枚玄级的炎火符厉害。 在绘制完符箓之后,顾凌串着嘴念了一段咒语,将符箓往空中一抛。 符篆在空中轰然炸裂,化为一团硕大的火焰。 “”高胜男回头对着顾凌串问。 这就完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 顾凌串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黄阶的相师,修为太低,无法将自己的符箓铭刻在这张玄阶符箓上。 “这个,你们这里有能绘制符箓的白纸吗?” 顾凌一脸的不自在。 高胜男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傻? “你以为我是武老师,要这些白纸做什么?村子里的茅房里还有卫生纸。” “像你这样的文先生,是不是身上都有符箓?” 顾凌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说实话,我连风水都算不上。” 高胜男大手一挥,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那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解决那些耗子?” 顾凌串刚要说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就见眼前的几只小耗子,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高胜男微微一怔,随即一巴掌狠狠的在顾凌串的肩上一巴掌,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错嘛,竟然将这些老鼠都解决了。” 顾凌串完全没有料到,这件事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那符箓爆炸之后,化作一团火焰,渐渐的,那火焰竟然和顾凌串一样,化作了一只火焰的小猫。 “火焰猫?” 高胜男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来是这样,这都能想得出来?” 顾凌串也是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本来是要雕刻一只小猫的,结果却被你的火符给融合了。” 顾凌串也明白了,凡事都有两面性,猫可以克制老鼠,所以,这些老鼠虽然很多,但是看到了一只猫,还是会被吓到的。 而且,这还是一头火猫。 “赶紧离开这里!” 第160章 符咒 她皱了皱眉,对着顾凌串了一串。 “你都要死了,还在想别的?” 顾凌一脸的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 “我就不信了。” “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办不到的话,我可以帮你管教管教。” 顾凌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女人太霸道了。 当他们走出房门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此时,整个院落之中,到处都是老鼠,它们正拼命的想要进入到自己的屋子当中,而且从更远的地方,也有无数的老鼠聚集了起来。 高胜男皱了皱眉头,只好将顾凌串放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道符箓,默念了几句,然后扔了过去。 符箓再次变成了一把燃烧着的长枪,朝着前方的鼠潮射去,只听得一片焦黑。 但这些老鼠的数量却不少,转眼之间就将卫小北给吞没了。 高胜男正要再次扔出一道符箓,顾凌串阻止了她,顾凌串也看出了,高胜男释放符箓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以她目前的等级,能施展的符箓并不多。 “别白费力气了。” 顾凌串起一条线,对着高胜男说了一句。 高胜男迟疑了片刻,再次抱着顾凌串就要从那些老鼠上跳出去。 不过这个时候,性命攸关,也就无所谓了。 孟凡义见他们要离开,便冷冷一笑,开口道: “你逃不掉的。” 他一脚踹在脚下的小白鼠身上,小白鼠顿时尖叫起来。 顾凌串了一声糟糕,那黑色的小鼠分明就是一头鼠王,如果不将其消灭,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鼠群冒出来。 随着黑色小鼠的一声大吼,那些扑向小楼的小白鼠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纷纷向着高胜男和顾凌串扑了过去。 高胜男看着这一幕,只好将顾凌串在了地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了几张符箓。 顾凌串在一旁,看到高胜男这样的举动,也是不禁觉得奇怪,她是怎么拿到那么多的东西的。 这妹子竟然也是个土豪,这么多符箓,如果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这群老鼠全部杀光。 顾凌串着高胜宇,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你能不能替我解开这根杆子上的锁链?” 高胜男满脑子都是眼前这只小耗子,听见顾凌串这么一说,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那个东西?” 顾凌串到了高胜男的面前,开口问道: “不能再这么打了,你破开锁链,我有法子将它们赶走。” 高胜男子疑惑的望着顾凌串,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再次拔出枪来,“乓乓乓”的对着柱子上的锁链就是一通扫射。 要知道,高胜男的“枪法”可是一点都不比顾凌差,每一次都能命中目标。 缠绕着巨龙的锁链直接崩碎,从石柱上跌落。 当锁链从柱子上脱落的时候,顾凌串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果然,这柱子就是这座大阵的阵眼,一旦被破坏,这座大阵就会彻底的崩溃。 “你有什么打算?” 高胜男看到更多的鼠群涌了过来,大声的喊道。 连续使用这么多的符箓,对她的体力和精神都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即便是以她的体质,也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把你的符箓拿来。” 顾凌串起一条线,对着高胜男说了一句。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高大男子不解的说道。 “来不及多说,抱歉!” 说完,顾凌串的手就伸到了高大男人的怀里。 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另一个世界。 “你这是做什么?” 高胜男还在控制着符箓,被顾凌串的举动吓了一跳。 顾凌串了一串,从高大男人的怀里拿出了一道符箓,他很想和这个男人多呆一段时间,可是一想起高胜男的凶残,顾凌串就决定装作要把符箓拿过来。 在风水师里,武先生与文先生的差距,就像是中国的文武官员一样,文先生精通风水,精通遁术,但武功却不怎么样。 而武先生,却是一位力大无穷的武者,虽然实力强悍,但却不会任何的遁术。 顾凌串了一串,将那张符箓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开始在符箓上雕刻着什么。 这是老爷子教给龙尘的一种极为简单的遁术,可以以人的鲜血,来绘制符箓。 但是顾凌串的修为却是差了一些,他才是黄阶高手,所以他刻画符篆的时候,并没有这枚玄级的炎火符厉害。 在绘制完符箓之后,顾凌串着嘴念了一段咒语,将符箓往空中一抛。 符篆在空中轰然炸裂,化为一团硕大的火焰。 “”高胜男回头对着顾凌串问。 这就完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 顾凌串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黄阶的相师,修为太低,无法将自己的符箓铭刻在这张玄阶符箓上。 “这个,你们这里有能绘制符箓的白纸吗?” 顾凌一脸的不自在。 高胜男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傻? “你以为我是武老师,要这些白纸做什么?村子里的茅房里还有卫生纸。” “像你这样的文先生,是不是身上都有符箓?” 顾凌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说实话,我连风水都算不上。” 高胜男大手一挥,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那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解决那些耗子?” 顾凌串刚要说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就见眼前的几只小耗子,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高胜男微微一怔,随即一巴掌狠狠的在顾凌串的肩上一巴掌,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错嘛,竟然将这些老鼠都解决了。” 顾凌串完全没有料到,这件事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那符箓爆炸之后,化作一团火焰,渐渐的,那火焰竟然和顾凌串一样,化作了一只火焰的小猫。 “火焰猫?” 高胜男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来是这样,这都能想得出来?” 顾凌串也是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本来是要雕刻一只小猫的,结果却被你的火符给融合了。” 顾凌串也明白了,凡事都有两面性,猫可以克制老鼠,所以,这些老鼠虽然很多,但是看到了一只猫,还是会被吓到的。 而且,这还是一头火猫。 “赶紧离开这里!” 第161章 解决问题 顾凌串很清楚,他们并没有陷入到危机之中,他们最大的对手并不是那些小白鼠,而是站在他们背后的孟凡义。 顾凌串飞快的拉住了高胜男的小胳膊,然后沿着火猫打开的通道往外跑。 孟凡义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怒,狠狠一踹脚下的小白鼠,破口大骂: “真是个废物,如果被他们逃掉,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那只黑色的小鼠顿时疼得尖叫了一声,试图命令那些小白鼠再次向顾凌串和高胜男发起攻击。 不过,那些小白鼠却不敢上前,它们对小白鼠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鼠王。 九郎见顾凌串带着高胜男往门外跑,顿时心中一慌,连忙对孟凡义道: “王大人,快逃啊!” 孟凡义一双眼睛盯着九郎,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不是瞎子,还用你说?” 九郎挨了一通训斥,也不敢还嘴,心里着急,如果这次真让顾凌串带着那个女警逃走,那孟凡义大可一走了之,自己可是要倒大霉。 他在青龙镇出生长大,就算逃出了村子,也逃不出村子。 孟凡义见鼠潮无法阻挡二人的脚步,也是主动出击。 孟凡义动作极快,几个跨步便来到顾凌串与高胜男的背后,迅速发动攻击。 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顾凌串回头一看,只见孟凡义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正对着他和高胜男抽打而来。 高胜男的反应也是极快,身为武者,她应该是不惧争斗的。 她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就要将孟凡义的长鞭给抢了过去。 顾凌串看到这一幕,大喊:“小心!” 随后,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高胜男的身前,用自己的背部承受着孟凡义的一记鞭击。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凌串的背部被这一鞭打得皮开肉绽,顾凌串浑身上下的衣物都被打得粉碎。 “为什么要拦住我?” 高胜宇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拿回来了。” 顾凌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高胜男,问道: “这是驱尸鞭,沾了尸气,沾上一点,就会变成残废。” 高胜男被顾凌串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她正准备质问顾凌串,却见顾凌串的脸都黑了。 高胜男赶紧往顾凌串的身后看去,此时她才注意到,顾凌串刚才被驱尸鞭击中的地方,血液都是发黑的。 高胜男不由得心里一热,正如顾凌串所说,如果刚才顾凌串没有扑上来,她这条胳膊估计就没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凌串了一个凄凉的笑容,然后看向了高胜男。 “说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护着女子。” “看起来挺甜蜜的,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和他一起下地狱。” 孟凡义见到这一幕,也是冷冷一笑。 高大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孟凡义走去。 “很好,我已经被你彻底的惹怒了,我现在就让你变成一个残废!” 孟凡义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咧嘴一笑,道:“高胜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只蜣螂的鼻子,还真是够大的,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是如何将我打残的。” 高胜男刚要有所动作,顾凌串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高胜男给顾凌串了一条信息:“我是来找你的。 “你等着,别急,我肯定能将你从这里救出来。” 顾凌串着身子往高胜男身边靠了靠,小声的对她说: “等下你试着把他左臂上的镯子掰下来。” 高胜男回头,不解的望向顾凌串,她没听懂顾凌串这话里的含义。 可是顾凌串怕孟凡义听见,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对着高胜男使了个眼色。 高胜男不明白顾凌串要做什么,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信任,所以她现在对顾凌串是无条件的信任。 不得不说,高胜男确实很强,竟然能和孟凡义斗个旗鼓相当,不过她却落了下风,因为她手中没有兵器。 孟凡义挥动着鞭子,根本不给高升南靠近的时间,相反,他还得时刻提防着鞭子上的毒素。 顾凌串了一圈,见两人打成一团,心里也有些着急,再这么打下去可不行,再这么打下去,他们两个都要吃亏。 顾凌串咬着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孟凡义手里的赶尸鞭子给夺了过来。 顾凌串的手上一疼,顾凌串咬牙,却没有松开,而是朝着高胜男吼了一声: “动手。” 看到这一幕,高胜男的心都揪了起来,不过她也清楚,顾凌串这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她想也不想,直接扑向了孟凡义。 孟凡义想要将鞭子收回来,可是他的鞭子已经被顾凌串住了,他根本就拔不开。 眼见高胜男已欺身而至,他不得不舍了战车,放弃了赶尸的鞭子,迅速抽身而回。 总算是躲过了她的攻击。 “哼,夺了我的鞭子,那又如何,就凭你二人,也有这个胆量吗?” 孟凡义手中的赶尸鞭,并没有因为失去了赶尸鞭而有任何的慌乱,反而冷冷的问道。 然而,在他的对面,两人正对着孟凡义微笑,那一抹微笑落在孟凡义的眼中,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嗤嗤嗤……” 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了起来。 孟凡义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转身,却见一只黑色的小鼠已经扑了过来。 孟凡义大惊,连忙伸手,想要拿出那枚“荣身符”,却是惊讶的发现,那枚“荣身符”已经消失不见。 孟凡义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和高胜男战斗的画面,他总算是知道高胜男为什么要踢自己的手腕了。 “是你们?”雷格纳一愣。 孟凡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高胜男撇了撇嘴,嘲讽的看着孟凡义。 “蠢货,你终于明白了吗?” 孟凡义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将高胜男给宰了,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那只黑色的老鼠此时正向他扑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嚎叫,而随着它的嚎叫,那些扑向顾凌串与高胜男的鼠群也纷纷调转了方向,向着孟凡义扑了上去。 “不错嘛,这都能想得出来?” 高胜男眼睛一亮,用手碰了碰顾凌串的肩膀。 第161章 解决问题 顾凌串很清楚,他们并没有陷入到危机之中,他们最大的对手并不是那些小白鼠,而是站在他们背后的孟凡义。 顾凌串飞快的拉住了高胜男的小胳膊,然后沿着火猫打开的通道往外跑。 孟凡义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怒,狠狠一踹脚下的小白鼠,破口大骂: “真是个废物,如果被他们逃掉,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那只黑色的小鼠顿时疼得尖叫了一声,试图命令那些小白鼠再次向顾凌串和高胜男发起攻击。 不过,那些小白鼠却不敢上前,它们对小白鼠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鼠王。 九郎见顾凌串带着高胜男往门外跑,顿时心中一慌,连忙对孟凡义道: “王大人,快逃啊!” 孟凡义一双眼睛盯着九郎,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不是瞎子,还用你说?” 九郎挨了一通训斥,也不敢还嘴,心里着急,如果这次真让顾凌串带着那个女警逃走,那孟凡义大可一走了之,自己可是要倒大霉。 他在青龙镇出生长大,就算逃出了村子,也逃不出村子。 孟凡义见鼠潮无法阻挡二人的脚步,也是主动出击。 孟凡义动作极快,几个跨步便来到顾凌串与高胜男的背后,迅速发动攻击。 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顾凌串回头一看,只见孟凡义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正对着他和高胜男抽打而来。 高胜男的反应也是极快,身为武者,她应该是不惧争斗的。 她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就要将孟凡义的长鞭给抢了过去。 顾凌串看到这一幕,大喊:“小心!” 随后,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高胜男的身前,用自己的背部承受着孟凡义的一记鞭击。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凌串的背部被这一鞭打得皮开肉绽,顾凌串浑身上下的衣物都被打得粉碎。 “为什么要拦住我?” 高胜宇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拿回来了。” 顾凌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高胜男,问道: “这是驱尸鞭,沾了尸气,沾上一点,就会变成残废。” 高胜男被顾凌串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她正准备质问顾凌串,却见顾凌串的脸都黑了。 高胜男赶紧往顾凌串的身后看去,此时她才注意到,顾凌串刚才被驱尸鞭击中的地方,血液都是发黑的。 高胜男不由得心里一热,正如顾凌串所说,如果刚才顾凌串没有扑上来,她这条胳膊估计就没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凌串了一个凄凉的笑容,然后看向了高胜男。 “说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护着女子。” “看起来挺甜蜜的,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和他一起下地狱。” 孟凡义见到这一幕,也是冷冷一笑。 高大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孟凡义走去。 “很好,我已经被你彻底的惹怒了,我现在就让你变成一个残废!” 孟凡义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咧嘴一笑,道:“高胜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只蜣螂的鼻子,还真是够大的,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是如何将我打残的。” 高胜男刚要有所动作,顾凌串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高胜男给顾凌串了一条信息:“我是来找你的。 “你等着,别急,我肯定能将你从这里救出来。” 顾凌串着身子往高胜男身边靠了靠,小声的对她说: “等下你试着把他左臂上的镯子掰下来。” 高胜男回头,不解的望向顾凌串,她没听懂顾凌串这话里的含义。 可是顾凌串怕孟凡义听见,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对着高胜男使了个眼色。 高胜男不明白顾凌串要做什么,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信任,所以她现在对顾凌串是无条件的信任。 不得不说,高胜男确实很强,竟然能和孟凡义斗个旗鼓相当,不过她却落了下风,因为她手中没有兵器。 孟凡义挥动着鞭子,根本不给高升南靠近的时间,相反,他还得时刻提防着鞭子上的毒素。 顾凌串了一圈,见两人打成一团,心里也有些着急,再这么打下去可不行,再这么打下去,他们两个都要吃亏。 顾凌串咬着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孟凡义手里的赶尸鞭子给夺了过来。 顾凌串的手上一疼,顾凌串咬牙,却没有松开,而是朝着高胜男吼了一声: “动手。” 看到这一幕,高胜男的心都揪了起来,不过她也清楚,顾凌串这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她想也不想,直接扑向了孟凡义。 孟凡义想要将鞭子收回来,可是他的鞭子已经被顾凌串住了,他根本就拔不开。 眼见高胜男已欺身而至,他不得不舍了战车,放弃了赶尸的鞭子,迅速抽身而回。 总算是躲过了她的攻击。 “哼,夺了我的鞭子,那又如何,就凭你二人,也有这个胆量吗?” 孟凡义手中的赶尸鞭,并没有因为失去了赶尸鞭而有任何的慌乱,反而冷冷的问道。 然而,在他的对面,两人正对着孟凡义微笑,那一抹微笑落在孟凡义的眼中,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嗤嗤嗤……” 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了起来。 孟凡义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转身,却见一只黑色的小鼠已经扑了过来。 孟凡义大惊,连忙伸手,想要拿出那枚“荣身符”,却是惊讶的发现,那枚“荣身符”已经消失不见。 孟凡义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和高胜男战斗的画面,他总算是知道高胜男为什么要踢自己的手腕了。 “是你们?”雷格纳一愣。 孟凡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高胜男撇了撇嘴,嘲讽的看着孟凡义。 “蠢货,你终于明白了吗?” 孟凡义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将高胜男给宰了,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那只黑色的老鼠此时正向他扑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嚎叫,而随着它的嚎叫,那些扑向顾凌串与高胜男的鼠群也纷纷调转了方向,向着孟凡义扑了上去。 “不错嘛,这都能想得出来?” 高胜男眼睛一亮,用手碰了碰顾凌串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