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工头到一方高官》 第1章 狗血的人生 “啊！”惊恐的叫声响起，杨辰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灰色的水泥墙、黄色的床头柜和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眼前的事物，一个个质感十足，完全不像是在梦里。 透过蓝漆斑驳的玻璃窗户往外后，红砖白墙上写着“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等标语，依稀还能看到“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痕迹。 重生了？杨辰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脸，光滑洁净，除了肥皂洗不掉的机油油腻，这绝对是一张不超过二十一岁的脸。 杨辰很清楚自己的人生轨迹，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先去了花林乡农机厂，然后二十岁到了县第二机械厂，就是目前所在的位置，二十一岁从这里离开。 然后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捡过垃圾、卖过破烂，进过电子厂，最后还是在工地上稳定了下来，娶了一个喜欢唠叨的外地女人，后来也离婚了，孩子也带走了。 最后？杨辰突然想到，重生过来前的一周，有两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地问了自己一些问题后，告诉自己还有个亲生父亲，等约好了时间再通知自己去见他。 杨辰知道，自己有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几十年过去了，杨辰早就没了期待感，现在听到见自己几十年未见面的儿子还用约时间？杨辰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赶走了他们。 冷静了下来之后，杨辰觉得还是能见一面的，至少知道父亲是谁，干什么的，总不能来到这个世上一趟，连起源的另一半都不知道。 所以当两人中的其中一位出现要带领自己去的时候，杨辰没有拒绝，但就在路上，对方喋喋不休给自己讲见面时的注意事项，杨辰这才意识到这个他绝对是个大人物。 路口等红灯时，感觉这个红灯时间格外漫长，杨辰随意看了一眼窗外，却看到一辆渣土车象失控了一样疯狂撞了过来，人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转身躲避的动作，却在最后看到车窗的另一侧，当时两人中的另一位正站在远处，放下手机，脸上显露着阴狠的笑容。 最终定格在杨辰的脑海中的就是这幅画面。 杨辰紧紧咬住了牙关，咬的脸都酸痛了，才放松下来。 这个人不一定是罪魁祸首，但自己的死亡也绝对不是意外，杨辰非常肯定，不然这个人不会恰好出现在那些路口。 而且这件事也一定跟自己未见到的父亲有关，他一定拥有极大的能量，牵扯到什么遗产、利益，才会有人挺而走险，将自己置于死地。 跟自己同车的这位是他的心腹，而车窗外的那位则是埋伏在他身边的内奸。 想到这里杨辰哼了一声，鄙视一下这位未见面的父亲，办的什么事，连手下都管不好，看来也没有什么能力。 “杨辰，刚才你小婶打电话，说一会过来接你，让你去厂门口等她。”楼下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蓝条海军t恤喊道。 “好，我现在就去，谢谢莫叔了。”杨辰有些诧异，不会正好赶这个时间点重生了，但还是打开窗户回应道。 对方摆了摆手，迈着有些笨拙的步伐离开了。 应该是足底筋膜炎，杨辰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时代还诊断不出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这个他，二十多年后已经成陈旧性了，才开始治疗。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呀！ 杨辰一边下楼一边想到，买房、买股票、买黄金，不对，黄金好像没涨多少。 想到上辈子为了从上家接点“五包”、“六包”的小工程，陪他们喝酒喝到吐血； 好不容易干完工程了，又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跟他们要钱，跪下磕头如果有用的话，恨不得一天磕十八个头； 那些管理部门、项目方、监理方任何一个上家来工地了，都陪小心说好话，任由他们吆五喝六，哪怕说天是绿的、地是红的，也得说是是是； 看着一个个关系户送来的不符合规格要求的材料，明知道如果出了事，都要背负进监狱的后果，也得硬着头皮用上去，不想偷工减料，那是你说了算的嘛。 说起来是个包工头，大小也是个老板，活照样干，还得跑关系拉工程，陪吃陪喝陪唱歌陪捏脚，逢年过节，要不来账还得垫钱发工资。 想起来就是一把血汗泪、满腹辛酸史，无数次工程结束后咬着牙说要放弃，发誓谁还要是还干工程，谁就是兔孙，结果有个风吹草动，还要屁颠屁颠跑过去。 所以既然重生了，迎着温煦的阳光，呼吸着清润的空气，哪怕空气中还有一丝黄油味，但杨辰依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彭拜的动心。 这辈子，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一定不再仰别人鼻息过活，最后一定要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在走出第二机械厂大门的刹那，杨辰一给自己树立了三个人生目标。 在大门口等了一会，一辆墨绿色的吉普212驶了过来，看着这辆方头方脑有些丑陋的车，在后世看来，这辆车简陋到了极致，只有三个档，方向盘重的跟卡车一样，坐在上面跟拖拉机似的，毫无舒适性可言，在当时，却是县处级干部的标配，杨辰也曾在这辆车上，体验过权力的荣耀。 车子“咯吱”一声停在杨辰的面前，扬起了一大片灰尘，司机那边的车门打开，一个圆脸比杨辰年纪略大的小伙喊道：“上车。” 杨辰绕过车头，用力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扭头看向后座，喊了声：“小婶。” 后座上坐的这位面无表情地看了杨辰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就再次目视前方，一动不动，虽然前面只是司机的座椅。 杨辰讪笑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对于这个实际上的养母，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打交道，虽然知道她并不象表露出来的那么冷清，但由于亲生母亲的印象过于鲜明，成了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阻碍。 年轻时，只知道母亲才是母亲，别人都是外人，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另有目的，所有人都亏欠自己。 除母亲外，杨辰唯一认可的亲人就是小叔杨丙富，却因为事故英年早逝，三年来，一直是小婶张红霞在照顾着杨辰，杨辰却不知道感激。 第2章 你也配姓杨 “小婶，今天把人都喊过去，是有什么事吗？”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却要装成不知道的样子，也是蛮考验演技的，杨辰只能没话找话。 “好像是你爷爷留下什么东西，你大伯叫都过去说说怎么分。”张红霞意外地看了杨辰一眼，觉得他有了一些变化，但又看不出来。 “爷爷会留什么东西？除了院子还有什么？钱？”杨辰故作不解地问。 爷爷杨和平可是当过厅级干部的，大活动结束后，又回来当了好几年的县委书记才退下来，钱什么的都是小事，留下来的政治资源才是真正的财富。 官场确实存在着人走茶凉，但大多数时候，人脉和关系都还是存在着，只是更隐蔽了，上辈子就是不懂这些，才会愤而离开。 平山县除了从外面调入的几位县领导，其它大多数科级干部都可以说是杨和平一手提拔起来，这份政治遗产不丰厚？不比去当个累死累活的包工头强。 “杨书记才没什么钱呢，反正是好事，反正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开车的叫杨矩，是老杨书记的司机，即使是退下来了，老杨书记依然保留着专车专职司机的待遇。 跟了老杨书记五六年了，跟杨家的人也都混熟了。 过了这几天，他就得回县委司机班报到了，车也得缴回去，但他的心里并无半分忐忑，因为老杨书记早就给他安排过了，回去以后他就给统战部聂部长开车，也不用开这辆破212了，鸟枪换炮，换成桑塔纳了。 车子穿过在半个县城，来到刘家胡同，表面上还叫刘家胡同，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叫它杨家胡同。 车子停在外面，杨辰和小婶步行走进最里面的大院，这里就是昔日平山县的权力中心，很多县委的决策都是在这里经过讨论后决定的。 大院处处布满刚办过丧事的痕迹，特别是角落缝隙处，还有鞭炮炸出的纸屑。 有人招呼小婶进了屋子，年轻一代的都留在外面，坐在各式各样的板凳或椅子上。 没有人搭理杨辰，杨辰也不理会他们，自个拖了把椅子，坐到屋门的最近位置。 “坐那么近干嘛，有好事就能先轮到你？”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杨辰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今天的冲突就是由他引起的，搭理他干什么，迟早要撕破脸。 老杨书记活着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假孙子还算照顾，还安排人给杨辰的母亲看病，这是杨辰最感激他的原因，只是母亲心情郁结过于严重，平时又不注重保养，最终也没有治好。 杨辰受母亲去世影响，初中成绩奇烂无比，又是老爷子打招呼上了高中，本来想去上中专的，因为中专出来就有工作，但是中专要跑到别的县去上，小叔有点不放心，才在平山上的高中。 高中毕业后，又给找了花林乡农机厂的工作，然后又进第二机械厂，实际上最终是奔着轻工业局去的，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安排的。 看着熟悉的院落和老头子彻底闲暇下来才开始打理的花木，杨辰心头掠过一丝伤感，仿佛又看到老爷子摇着蒲扇坐在院子里指点江山。 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十岁还是十一岁来着，看老爷子在那喝的津津有味，觉得是好东西，就非要尝尝。 小叔一个劲地拦，自己还又哭又闹，老爷子直接给倒了半酒盅，把自己辣的哇哇大哭，想到这里，杨辰悲伤中又涌出一股笑意。 只可惜老爷爷才刚刚去世，他的这些亲儿亲女亲孙亲外孙们，就开始争权夺利，一个个在那里嘻嘻哈哈，没有一点哀伤。 这个时候里面的大伯杨丙荣已经开始讲话了，杨辰就抛开感伤，认真听了起来，上辈子的时候他光顾着懵懂了，根本没注意具体是什么，只记得好像是什么名额。 “爸去世的时候，县委李书记答应爸给咱们家五个干部身份，昨天县里通知了，让尽快把名额报过去，喊你们过来就是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分？” 干部身份就是后世的公务员，很多人以为编制就是公务员，也不是，身份一般指本人的属性，是干部，还是工人，具体又可分录干、聘干、以工代干、工人。 除了人员属性，工资性质也有区别，分为行政、事业全供、事业差供、自筹等， 然后又分在不在编制内，按照正式标准，只有在编行政工资待遇的录干才算是公务员，才有提拔的资格。 县委书记答应的名额，自然是行政性质的录干或聘干，在场的这么多人，除了老大杨丙荣，其它人都不是真正的干部，这个名额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 谁都想要，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特别是屋里坐着的几位，都是亲兄弟姐妹，更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分的，咱们五家一家一个不就行了。”坐在外面的段有志嘀咕了一句。 他是小姑杨桂兰的儿子，刚刚毕业正愁找工作呢，闻言就想早点敲定这件事。 “哎，可别，咱们这还有个不是杨家的人呢。”坐在杨辰对面的朱广和说话了，他是大姑的儿子，原本坐在花池那，现在也挤了过来，刚才就是他阴阳怪气的讽刺杨辰。 “你说的是谁？”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杨辰横眉冷目地怼了回去。 “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你也配姓杨？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我姥爷披麻戴孝了吗？”朱广和脸色赤红，脸颊两边的雀斑更清晰了，鼻翼拼命地扇动着，喘着粗气。 如果说老大杨丙荣是杨家二代的耻辱，还有情可愿，他生长于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也就略微认些字就去闹革命了。 三代中最不成器的就是这个朱广和，学习成绩奇差无比，还喜欢喝酒打架闹事，不是人家看老爷子的份上，早就进局子了，所以老爷子在的时候，他连这个门都没资格进。 现在听到有这个好消息，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但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一来他姐姐是三代中的长女，平常就惹老爷子喜爱，父母也对她十分看重，如果他们家只有一个名额的话，很难落到他身上。 所以他就把目标对准了身份模糊的杨辰，反正三舅杨丙富已经不在了，三舅妈万事不管，正好把杨辰赶走。 他知道，野种是杨辰的忌讳，谁敢提这个词他就生气，一生气就转身就走，回家躲被窝里哭。 第3章 到底谁是外人 谁知道今天他却料错了，听了之后杨辰不仅没有生气离开，反而一脸冷静地瞪着他：“你又不姓杨，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为爷爷披麻戴孝，你披了吗？” “我妈姓杨，我不用披麻戴孝。”朱广和如杨辰所料的那样，陷入了杨辰的语言陷阱之中。 “我本来就姓杨，户口本上就姓杨，杨丙富就是我爸，不比你一个外姓有资格。”杨辰跟他针锋相对起来。 杨辰的声音非常大，别人不说，坐在里面的张红霞闻言有些动容，眼眶也有些红润起来。 “是杨家人为啥不给爷爷披麻戴孝？”朱广和有些词穷，杨辰确实姓杨，咋说也姓杨呀。 “因为有些人不让，爷爷的大事上，不想跟你们生气，你们不怕，我还怕丢杨家的人呢”反正就站稳一个字，姓杨。 朱广和无力反驳，因为当时确实是他们家找事，不让杨辰出现在灵棚下，只让他当外客。 虽然那时候杨辰确实也不愿意去当这个孝子贤孙，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母亲。 杨桂花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确实为儿子的前途操心，一直这么流下去，指不定哪天就严打了呢，现在有工作的机会，肯定得给儿子呀。 但是她毕竟是个长辈，当着这么多人，也不能跟泼妇一样，只好温言说道：“小辰呀，你现在有工作了，不如就把这个机会给广和，就算看大姑的面上。” “我可以把我的工作让给广和哥，谁不知道当干部好，可以天天回家，不用往在外面。”这个时候不是懂事的时候，又不是什么物件，可以让来让去的。 “红霞呀，你看看，这个机会是不是先让给广和，回头有机会了再给杨辰？”杨桂花从杨辰着打不开缺口，只好回过头来看张红霞。 这个名额如果算在老三头上，也是该张红霞说了算，轮不到杨辰当家，反正她们两个又不是亲母子，平常感情也不好，万一说动了呢。 “这事我不管。”张红霞一句话让杨桂花家大喜，杨辰心中就是一颤，难道自己如此坚决都改变不了结果，谁知道张红霞话锋一转：“杨辰只要愿意让就行，但这个名额必须是我们家的，丙富虽然不在了，但我还在。” 越是平常不说话的人，说起话来越是有份量，张红霞很清楚地表露了自己的态度，杨丙富虽然不在了，但老三这一支还在，就谁也别想抢走这个名额。 “大姐，爸刚走，不要闹的就跟要分裂似的，名额是小辰的，广和的事回来我给他想办法。”小姑杨桂兰站了出来。 她现在是城关工商所的所长，在家里说话的份量比当粮食局副局长的杨丙荣都管用。 “有什么可吵的，让别人看笑话吗，就一家一个，不要争了。”老二杨丙昌也站出来说话了。 在他看来，就算不给老三家，也轮不到给大姐那傻儿子，大哥还有一个女儿呢，自己老婆还是以工代干呢，那个不比大姐家有资格代表杨家。 “好了，都把名字给我报过来，我现在就给李书记送过去，省的夜长梦多。”老大杨丙荣一锤定音地说道。 这个时候就是各家的事了，老大家没什么可争的，一个名额肯定给儿子杨慧江，女儿杨慧雪已经出嫁了，自然不算杨家的人，反正她现在工作也不错，在供销社上班。 老二家只有杨慧同一个儿子，那肯定是他的，他现在在畜牧局上班，还是临时工，直接转干，别提多高兴，兴奋的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着。 老三杨辰就不用说了。 小姑这女儿还在上初中，只能是儿子段有志了。 只有大姑那边还在嘀咕个没完，儿子想要，女儿也想要，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说姐姐迟早是外人，让把名额让给他，一个说小姑说给你找工作了，这个轮不到你。 杨丙荣催促再三，大姑又跟小姑再三确认了一下，最后还是狠心把名额给了女儿。 没有得到想要的，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没有拿到心仪的玩具，朱广和气呼呼地摔门而去，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杨辰有点感同身受，当年自己就是这样。 被人三言两语就被人刺激的放弃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别人看自己一定很傻。 “走，回家，没人送我们了。”小婶走到杨辰的身后，淡定地说道，仿佛刚才的争吵根本就没有发生，仍然一脸的平静。 两个人到外面喊了个三轮车，一路上无语，到了一个路口的时候，小婶张红霞突然问道：“要先把你送到二机吗？” “不用，今天歇班，回家。”杨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可以说的是一个考验，考验杨辰是不是为了工作才承认的父母。 也可以说是关心的表现，她知道杨辰内心不愿意回那个家，特别是两个人感情并不是太好的情况下。 但杨辰既然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应承了下来，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不仅仅是看小叔的面子，更多的还是张红霞本人后来的表现。 自己一怒离开后，实际上等于不承认这个收养关系，但她知道自己有孩子后，还是托人送去了小衣服和尿布； 过年来她家的时候，她给小孩的压岁钱，是红色的百元大钞，而其它的侄儿或外甥家的孩子来时，则是标准的亲戚待遇，都是十元。 这是还把孩子当孙女看的待遇，只可惜当时杨辰不能领会。 后来杨辰做生意遇到困境时，她还让人捎去了五千块钱，不过杨辰知道她手头并不宽裕，又给她退了回去。 后来她心脏不好，杨辰去医院看望她时，她还显的很高兴，只不过那时候杨辰手边正好有个大工程，没有在医院伺候她，大概也是因此心灰意冷了，后来联系就少了。 “行，那一会拐菜市场，我烧条鱼吃。”小婶的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可是眼底却露出了欣喜。 第4章 难进的水利局大门 过了不到一个月，大伯就通知杨辰手续已经办理好了，去水利局人事科报到，他已经提前跟水利局董局长打过招呼了，会给他分一个好点的科室。 虽然他是一片好意，但杨辰很想说一句多此一举，他觉得应该靠自己的表现和能力去赢得尊重，而不是靠什么家世。 别人一说是县委书记的孙子，听着好有来头，不敢惹，再一深究，原来是是收养的，说起来徒增笑料，这个应当隐藏起来当底牌用，关键时候再打出来。 而不是上来就告知别人，让所有人都提防，那反而是个纸老虎，看似凶神恶煞，实际上却一戳就破，反而容易成笑话。 不过这种话跟杨丙荣说没用，他要是有这个政治头脑，也不会现在还是个副局长。 到了下午，张红霞走出房间，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这是你小叔留下的，还没有穿过，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穿的。” “还有一双鞋子，是新买的，去局里上班穿的不规矩，容易被人小看。”说完放下就走。 不用看杨辰就知道这衣服和鞋子都是新买的，小叔去世的时候，有仙霞这个牌子的西服吗？ “正常上班，不用穿的这么隆重，还是有什么重要活动再穿。”杨辰把衣服挂回自己的房间，仍然还穿着习惯的浅蓝色夹克衫，牛仔裤和双星运动鞋。 上班穿的干净素雅就行，后世除了大领导们，几乎没有人会穿西服，最多有级别的领导穿个行政夹克，可惜现在还没有行政夹克，而且你一个小兵穿岂不是僭越。 张红霞也没有多说，杨辰能收下衣服她就很高兴了。 虽然也是经历了半辈子的人了，但去行政单位上班还是从未有过的经历，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紧张的有些失眠了，数了半天羊才睡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张红霞已熬好了稀饭，蒸的南瓜馅包子，说真的，杨辰不是很喜欢吃，但还是吃了四个。 吃完饭，张红霞递过来一套饭缸，仍然是全新的，看到这个，杨辰想起自己在二机食堂放着的饭缸好像忘了拿回来了。 自从离婚以后，早就忘了在家吃饭是什么感觉了，虽然吃的简单，味道寡淡，但悠闲自在随意。 “你有钱买饭票吗？”杨辰临走前张红霞再次问道。 杨辰摸了摸兜里，点了点头，有三十块钱呢，枕头下面还压了一百多，母亲留下了一张二百多的存折，小叔给了一张五百多的存折，这就是杨辰所有的财产。 对于年轻人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对一个家庭来说，也就比赤贫好点。 出门骑上有些年头的二八大杠，用力蹬着，晨风迎面而来，带着环卫工人刚刚扫过地的泥土味，真好，满大街一个戴口罩的都没有。 街边的油条摊热情地叫卖着，油条炸的又酥又脆，看着别提多好吃了，杨辰口水都流出来了了。 刚停下车准备买两根，看着油锅里翻滚着的油黑乎乎的，看不出一点油本来的颜色，正要从兜里掏钱的杨辰强行扭身离开了。 炸油条的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都想吃的流口水了，还不舍得买，真抠门。 忘了，这个年代天然的食物是真天然，但不代表就是健康的。 很快，杨辰就到了水利局所在的炭市街，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传闻。 最早这里是县城民众们交易木炭、煤炭的场所，所以叫炭市街。 建国后，有一段时期，这里连续发生火灾，一直查不清原由，谣言遍地，当时的马县长一拍桌子，既然老是有火，咱们就用水灭火，就把当时设在这里的煤管处迁了出去，把水利局迁了进来，结果从水利局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火灾。 谣言真假暂时不论，如果不是马县长后来荣升为了马省长，这个谣传也不会一直保留着他的名字。 直到如此，水利局仍然蜷缩在这个小院里面，虽然原来的两层小楼盖成了六层，但因为街道太窄，车辆进出极不方便，水利局一直闹着要搬走，结果政府始终不让。 后来还是汽车普及了之后，这里实在是容纳不下了，才搬到北边的陆山脚下，但次年就被大水冲垮了院子，被人戏称大水冲了水利局，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到了门口，杨辰刚要骑车进去，从右边的一个小房里走出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蓝色劳动布的制服，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几乎都洗出白色了，瞪着杨辰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是来这里上班的。”杨辰白了他一眼，推车就要进，被他再次拦住：“谁通知你来上班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县委办通知我的，怎么？没通知你？那得问县委办。”杨辰也不惯着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个门卫，而是因为他那语气。 手握一点小小的权力，就敢难为人，很难想象这种人要是手握大权之后会怎样。 老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本来杨辰说来报到的，他就已经信了，不然也不敢直闯水利局，可是看杨辰这么年轻就进来当干部，忍不住就想难为他一下。 结果碰到了钉子上了，让他有火难发，有口难言，闹大了他又不敢。 “老左，又在干什么？”从另一边过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不悦地盯着门口的保安。 “王科长，没事，他是新来的，我不认识，问问，问问。”叫老左的保安赶紧赔笑说道。 “新来的？原来在那上班？”过来的这位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标准的正派角色，特别是两条眉又浓又黑，还离的特别近，像是要连成一条，显的格外煞气。 “第二机械厂。”杨辰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人家可是位科长，自己一刚来的菜鸟，肯定要尊敬。 “哦，”对方显的有些意外，但也没在多问，难道问你走谁的门路来的水利局？ “以后记住，进大门的时候不能直接骑进来，要推进来。”作为过来人，王争明认真劝说道。 单位有一位小年轻就不服气，总是非要骑进来，老左也是故意害他，明知道董局长就在院子里，他就是不提醒，结果正好被董局看到，过了没一周，就被发配到最远的水利站了。 杨辰点头确认收到，有这样的规定就要遵守，不管合不合理。 第5章 规划科来了个牛人 “人事科在二楼最东头，去。”王争明指点过后，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结果刚从暖壶里倒了水要喝，边局长就打来电话让他去一趟。 等进了边局长办公室，就见到刚才那个小伙拘谨地坐在白布沙发上，两腿并拢，腰挺的笔直，两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他心里就有所预料，果然，刚一坐下，边局长就说话了：“这是从二机调过来的杨辰，董局长让安排到你们科室，小杨以前没接触过水利工作，你要好好带带他。” 边局一脸的严肃，小脸一崩显得十分有威严，杨辰在旁边安生地坐着，心里却十分奇怪，刚来的时候这个边局打量了自己好几眼，看自己的眼神格外认真，很是让人费解。 难道是知道自己的来历？ “请边局放心，我一定好好带小杨同志。”王争明同样也在奇怪杨辰的来头。 规划计划科虽然名不见经传，看似不出名，实际上却是一等一的重要科室，就是没什么油水。 但因为具有一定的专业性，一般的新人也不可能安排进来，更不用说领导还打招呼。 带着杨辰回到科室，其它人都显得十分意外，王争明没有多说，只是介绍道：“这是我们科新来的杨辰，大家欢迎。” 掌声立刻响了起来，杨辰却注意到有个人只是假模假样的拍着手，脸上还带着不屑的笑容。 “这是王小兵。”科长却是第一个介绍他的，但很明显他的年纪应该是在座三人中最小的，穿着这个年代少有的白裤子，白色上衣，显得非常独特。 脸皮白净，下巴略尖，看人总是斜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杨辰伸手想跟对方握一下，对方却是白眼一翻，扭过头一副不屑的神态。 杨辰也没有计较，顺着科长的介绍转向下一位：“这是赵丽丽。” 见是位女性，杨辰就没想握手，谁知道她却主动握了过来。 “丽丽姐。”杨辰只好违心地叫了声。 对方看起来充其量三十出头，略胖，从丰韵程度来看，应该是生育过了，脸大又圆，充满了富态美。 “哟，小嘴挺甜。”赵丽丽伸手在杨辰手臂上拍打了一下，丝毫不嫌亲昵。 “这是闫学峰。”随后科长介绍最后一位，他站起来，冲杨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也没有握手。 看他戴着又厚又重的黑框眼镜，嘴角紧抿，脸上毫无表情，再加上坐在角落处，旁边就是暖壶和扫帚，很清楚地表示出了他就是科室的老黄牛，任劳任怨的代表。 王争明为难地看了看屋子，虽然还有一张空闲的办公桌，但是却是少了一条腿的，用砖头支着，正常的话给新人用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个新人明显不普通。 是去财务再要一张？还是让闫学峰把它的让出来？王争明脑海里两种念头正交锋呢，外面来人让他无需选择。 “徐主任让送来一张办公桌，还有椅子，放到哪？”来的是办公室的三个人，两个男的抬着一张桌子，一个女的搬着一把椅子。 王争明看了看杨辰，想看他有没有想坐的位置。 两大间的屋子，王争明坐在最里面，跟门斜对的位置，跟门正对着的是王小兵和赵丽丽，在他们和门的中间是闫学峰的位置。 杨辰能选择的位置只有两个，一个是科长的对面，另一个是科长对着的窗户下面，只是这个位置不仅离门很近，而且窗外有人走过的话，一眼就能看到杨辰在干什么，杨辰指了指这里：“放这。” 很明显他还没有资格坐在科长的对面，那一般是副科长的位置。 “学峰，你领小杨去财务领点办公用品，再换点饭票。”看杨辰收拾妥当，王争明才安排道。 “走。”闫学峰走到杨辰面前。 杨辰跟着他出门而去。 “科长，这位什么来头？”刚走不远，赵丽丽以这个身姿不该有的灵活站起身来，冲到王争明的桌前，趴下身子小声问道，丝毫不顾忌胸前有些轻微的走光。 旁边的王小兵也伸长了耳朵，停下了手中翻着的《废都》。 王争明视线微微低瞄了一下，就赶紧收了回来，维持正人君子的作派真的很累。 想看看峰峦叠嶂的景色都不敢大胆看。 “找我打听没用，我也不知道。”扣好笔帽，王争明瞪了她一眼说道。 “科长你亲自去领的人，而不是人事送过来的，办公室主动送桌椅，这绝对不是一般待遇，王小兵，你来时享受这个待遇了没有？”赵丽丽给了科长一个白眼，转过头问道，问的时候嘴角上扬。 “没有。”王小兵起身就走，他非要去打听一下，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凭什么显的比自己还牛。 “你瞎挑什么事？”王小兵走后，王争明不满地埋怨着。 “我挑啥事了，这不明摆着的，怎么就成我挑事。”赵丽丽撇了撇嘴，摆动巨大的胯部回自己的座位了。 钢笔、墨水、笔记本、稿纸、洗脸盆、毛巾，杨辰都放在盆里端了过来，还有一叠饭票在衣服的兜里。 杨辰也问过价格了，面条五毛，大米一元，质一般量足，好在比二机便宜。 杨辰正收拾桌子的时候，王小兵回来了，看到杨辰，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打招呼，又放不下面子。 他过去打听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个明确的答案，只知道是通过董局长进来的，然后边局长亲自安排的。 进人肯定要通过董局长，这毫无疑问，这是一把手的权力体现，但边局长能亲自安排，那来头肯定不一般。 他虽然狷狂，但也知道轻重，不是谁都能够招惹的。 “小杨呀，中午就在食堂吃，你也尝尝咱们水利局的饭，晚上咱们再去外面吃，算是你的欢迎宴。”到中午的时候，王争明从抽屉里拿出饭缸来，走到杨辰的跟前说道。 杨辰站起来点头，也注意到其它人这才把饭缸拿出来。 等级森严呀，科长不说去吃饭，其它人连饭缸都不敢亮出来。 第6章 论件存放的茅台 中午食堂是面条，土豆丁炒肉，肉在锅里的时候看着满满都是，等到个人碗里时就消失不见了，还不能提意见，提了以后更少。 企业的食堂也是这样，华夏人的朴素思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铁道吃铁道，靠国道吃国道，食堂切肉的都知道切肉的时候往兜里揣两块。 局长们都是角落的小隔间里面吃，饭倒是一样，但端过去的菜明显不一样。 而且隔间里面有蒜有醋，有个副局长老家是川省的缘故，还放了一瓶郫县豆瓣。 缴饭票的时候杨辰突然想到，今天晚上吃饭的话，自己要不要主动买单，可是兜里的钱都换成了饭票，到时候总不能拿饭票支付。 是不是回家拿点钱？不然万一让自己结账就尴尬了。 吃过饭后，其它人都或趴或仰准备休息一会时，杨辰走到王争明跟前，小声问道：“科长，家里有点事，我想趁中午回家一趟？” “去，中午本来就是休息时间。”王争明爽快地答应下来。 等杨辰刚走，赵丽丽立刻坐了起来，精神头十足：“小杨这肯定是回家取钱了，怕让他出钱。” “我看到他把兜里的钱都换成饭票了。”闫学峰也在旁边凑了个趣。 “就是，科长你也太不厚道了，直接告诉他公家拿钱，还要害人家白跑一趟。”赵丽丽口不应心地埋怨着。 “这叫惊喜。”王争明没想到这个，但嘴硬着不肯承认。 杨辰回到家的时候，张红霞正要午休，见杨辰突然回来，忙问什么事。 杨辰本想拿了钱就走，可是小婶既然问了，就把事情说了。 “这个应该是你们科里掏钱，你才刚上班，哪有钱请他们。”张红霞一听就知道杨辰肯定是误会了，或者科里人故意误导他。 “我想着也是，就怕万一。”杨辰习惯了不带现金用手机支付，突然返回这个时代，又把身上的钱都换成了饭票，有点不适应。 “这样，你拿两瓶酒去，也算是一番心意，也给你回家找个借口。”张红霞怕杨辰脸嫩回去害羞，干脆给他想了一个理由。 “行，那我去街上买两瓶。”杨辰也觉得空着手回去不好解释，拿两瓶酒回去也好看。 “还买啥，小里间多着呢，你小叔要不是喝酒，也不会出事。”虽然已过去三年，张红霞提起来还是一脸的伤感。 “行。”杨辰光记得小叔好喝酒，几乎每天都要喝，不仅自己买，还经常从老爷子那边拿。 打开小里间的门，一股子长期封闭的腐晦气扑面而来，还有一点点酒味。 打开灯，一个大柜子，两个大箱子，都是榆木做的，上着锁，还有一个梯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在柜子后面，你小叔生怕别人偷他的酒喝。”小婶站在门口指点着。 杨辰走后柜后，果然看到一个松木打的架子，上面摆着好多酒，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下面的那层，摆放着四件茅台，有一件已经打开了。 杨辰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后世这酒可是被炒到了天价，虽然他也经常请人喝酒，但茅台酒也只喝过一次，还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从人手里溢价拿到的，据说百分百保真。 “都是从老头子那里搬的，还有自己出差的时候买的，你就拿两瓶剑南春，你小叔说那个辣，不好喝。”小婶指了指架子上面摆着的光瓶酒。 “小婶，这酒可千万别给别人，好酒是越放越值钱。”剑南春还好点，不那么让人心疼，要是茅台五粮液，杨辰绝对舍不得。 “都是你的，怎么会给别人。”张红霞看了杨辰一眼，奇怪地说道，这酒是老公留下的，怎么可能给其它人，肯定都是杨辰的。 “行，那我就拿两瓶剑南春。”上面还有粉花瓷瓶的汾酒，不过这个杨辰也爱喝，剑南春他也有点喝不惯，就拿这个。 张红霞给杨辰找来袋子，杨辰掂上又回了单位。 趁杨辰上厕所的工夫，赵丽丽偷偷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回去以后高兴对王争明说道：“科长，今天你有口福了，是剑南春哟。” “哼，藏那么严实，跟谁没喝过似的。”王小兵在旁边撇了撇嘴。 “那也没见你请我们喝过。”赵丽丽才不惯他呢。 又不是不知道来头，不敢胡乱得罪。 到了晚上，一行人来到了胡同西头的三明饭店，杨辰这才把酒拿了出来，见众人没什么惊喜，就知道他们偷看过了。 “你看，怎么能叫你破费呢，快拿回去，饭店都有酒，你还拿什么酒。”王争明客气着，赵丽丽已经把酒打开了。 三两的口杯，倒了四杯，闫学峰不喝，菜刚上来了一个花生米，王争明已经端起杯来：“首先，欢迎小杨加入我们科室，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代表科室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一杯的酒全倒进了喉咙里面。 杨辰一看，很明显今天酒拿少了，这种喝法，两瓶酒都喝了不了两轮。 喝完王争明把杯倒过来，示意一滴未剩，见状杨辰赶紧表态：“以后一定坚决听科长的话，认真学习，好好工作。” “场面话不要说，喝酒看作风。”王争明摆手示意不听，然后指了指杨辰手中的杯。 杨辰也不畏惧，好歹也是酒精考验的战士，酒场上酒量不大可以，但一定要有酒胆，别让人看出你的胆怯。 端起酒来一饮而尽，照样一滴不剩。 “科长，你知道我的酒量，我喝半杯。”赵丽丽说完端起杯，一口喝下半杯，王争明看了看，没说什么。 “科长，我也喝半杯。”王小兵赶紧也端起杯要喝。 “等等，后面可以半杯，第一杯必须给我喝完，今天好歹是咱们跟小杨的第一场酒，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小杨面子是不。”王争明脸色立刻就下来了，瞪着王小兵不悦地说道。 王小兵很想说，我连你的面子都不想给，干嘛要给这小子面子，但他也知道，科长只要上了酒劲，那真的是什么也不考虑，谁的面子也不给，只好狠下心来，端起酒来喝灌到嘴里。 “咳咳”然后迅速咳嗽起来，咳的是满脸通红。 “学峰，喝水。”王争明并没有忽视科室的透明人。 第7章 背景各有不同 杨辰就这么微笑着看着，王争明的表现有点装模作样，刻意的样子，对于一个两世为人来说，他看的很明显。 一是表现自己的权威，让新人看看自己在科室是居于统治者的位置； 二是表现自己的公正、公平、豪爽的一面，有跟随的价值。 做为一个县局的科长来说，这已经很优秀了，杨辰很讨厌那种明明想要好处，还非得拐弯抹角暗示你，你给他好处，他还要三推三让，好象你强迫他拿好处似的。 特别是那种大城市大部门的小职员，拿你东西还显得不情不愿，仿佛是施舍给你似的，每逢这种人，别提多糟心了。 两瓶肯定不够，又在饭店要了一瓶，酒足饭饱之后，王争明潇洒地一签字，就挥袖而去。 杨辰又听了赵丽丽的解释，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是水利局的定点饭店，只要是科长们都有资格签字，但一个月不能超过二百块钱。 十几个科室，一个科室二百，一个月就是三千多，一年都就是四万多，这还是光科长，局领导的额度肯定更高，这一年下来不得十来万，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更不用说还是在这个年代，杨辰有些羡慕嫉妒地吐了吐舌头。 回到家，桌子上摆着一杯已经放温的蜂蜜水，张红霞也没有多唠叨，只是劝杨辰喝水，说第二天起来不那么难受。 杨辰心里很是感谢，也再次感觉到了家庭的温馨，上辈子几乎没有感觉到，所以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仅有的亲情，不能让关心错付，也给自己留下遗憾。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涯，三个月过去了，杨辰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穷，第一个月才一百一十二块七毛五，扣除生活费，连一百块钱都落不了。 唯一的好处是生活成本也低，只要不大吃大喝，还是能够省下来的。 杨辰不适应就是人上班太闲了，闲的让人蛋疼，怪不得那么多人得痔疮呢，天天坐那不动，不得才怪呢。 杨辰充分发扬一个新人的风格，打扫卫生、打开水、领报纸、送表格，倒是把闫学峰解救出来了。 但这类活都简单，也不费工夫，剩下的时间杨辰只好捡起了以前的高中课本开始自学起来。 也没见科室有什么具体工作，工作都科长一手操办，最多闫学峰打打下手。 赵丽丽好像有点固定工作，编制什么报表，但从不让其它人插手，也不让人看。 王小兵干的是外联的话，本来王争明看杨辰一心学习，就不很支使他，但科长不支，王小兵却不放过杨辰，仗着老资格，总是支杨辰干本来是他的活，还美其名曰让杨辰学习。 今天跑去这个单位，明天跑去那个单位，一会去县政府领个文件，一会又让他给乡里发个通知。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杨辰倒不是嫌干活，但王小兵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让人难以忍受，特别还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替他干了活，不仅不领情，还要对结果挑三拣四，有次杨辰实在忍不住了，就反驳了他几句，结果他就到处宣传杨辰什么都不会，还不学，还不听指挥。 杨辰很想跟他论个真，大家都是小兵，你凭什么指挥我，可是想想说这种话会将科室仅有的温情撕毁，太不利于团结，就忍了下来。 谁知道王小兵把杨辰的忍让当成了底气不足的表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这天杨辰正在苦苦攻读，王小兵突然甩过来一叠稿纸，正眼都不瞧杨辰一眼说道：“替我写几篇心得体会，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这是你个人的事？”杨辰看都没看反问道。 “我在这忙呢，你没看到。”王小兵摆弄了摆弄桌子上的材料，然后反问：“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你还是个实习人员，不想在水利局干了？是不是想被退回二机。” “就算我是个实习人员，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一般工作人员，又不是局长，又不是科长，有资格说这种话吗？”杨辰才不惯着他，直接顶了回去。 把王小兵气的满脸通红，用手指了指杨辰，求助地看向了王争明。 王争明却就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低头看着书，连头也不抬。 “行，你给我等着。”没人给自己出头，王小兵羞刀难以入鞘，狠狠瞪了杨辰一眼，跑了。 “无能狂吠。”杨辰轻吐四声，坐下来安心学习，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杨呀，你要小心点，王小兵他爸可是我们局的副局长，去年才刚退休。”赵丽丽扭动着来到杨辰面前，貌似好心地提醒着，眼里散发着好事的光芒。 “谢谢丽姐。”杨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似并不把一个副局长放在心上。 见没有得逞，赵丽丽气呼呼地一转身又回去了。 “小杨，你毕竟新来，还是要注意团结，不要把事情闹大。”王争明也有点好奇杨辰的来头，竟然一点都不怕。 但他是科长，不管双方有什么背景，现在都在他的属下，自然不希望事情闹的过于难看。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争明接了电话，嗯嗯了两句之后，起身喊道：“小杨，张局叫我们过去一趟。” “这是打不过人家就喊大人来帮忙了。”赵丽丽在那边幽幽说了一句。 王争明横了她一眼，却拿她没有办法，她是前人大副主任的儿媳妇，丈夫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虽然不怕她，但也不好得罪她。 杨辰毫不畏惧地跟着王争明来到张丰年副局长的办公室，这个张局长分管规划计划科，算是杨辰的顶头上司，王小兵正得意洋洋地坐在一边。 王争明坐到了张局长的对面，杨辰就顺势挨着他坐下。 “谁让你坐下的？”王小兵在旁边厉声说道。 “你能坐，我为什么不能坐？”杨辰反问的王小兵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丰年转过头苦笑了一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但看在老王的份上，又不能不能帮。 第8章 细论什么叫帮助 “小杨呀，我不是批评你，你呢，刚来，什么都不会，认真学习是对的，但现在毕竟是工作时间，也要服从安排，听从指挥，也是尽快让你学习业务。”对于这种刚参加工作的楞头青，张丰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半哄半劝。 相反，已经在单位混了几年的人，知道了权力的能量后，就产生了畏惧感，就不用这么哄了。 杨辰还没回答呢，王小兵先撅起了嘴，在他看来，张局长就该大骂杨辰一顿，最好把他赶走或赶出规划科。 “首先呢，我先承认错误，不该趁着上班时间学习；其次，我要说明一下，我没有不服从安排，科长安排我的任何工作，我都努力去完成了。”杨辰端坐在那里，不亢不卑地说道。 同时睁大着眼睛，一脸的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来水利局以后，科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有不听话过，还想怎么滴。 “小杨表现确实不错，安排他的工作都能够完成。”王争明颇为公正地帮着说道。 本来就是，虽然都是大有来头，杨辰就谦虚好学，对自己这个科长也十分尊重，王小兵就不拿自己这个科长当回事，他自然要偏向杨辰。 对于王争明这种不合时宜的坚持，张丰年已经多次失望了，从来都不会顺着自己。 不是动不了他，早把他的科长给他剥了，太实在。 无奈之下，张丰年只好换种说法：“就算是身为同事，也应该互相帮忙，不能只顾着自己，难道以后你就没有用到别人的时候了？” “张局长，他自己没有时间去做，我可以帮他完成；他自己没有能力，我可以助他；是他个人的事情，他还闲着，那就不叫帮，那叫替。” “他要是好言好语跟我商量，也可以，但就这么甩到我面前，态度这么恶劣，我为什么要帮他？”杨辰说的分外理直气壮。 王争明在旁边赞许地点着头。 自己这个科长往下安排工作还是还要注意方法方式，语气友好，态度和蔼呢，你王小兵凭啥？ 副局长是你爹，又不是你，而且还退了。 张丰年很想大吼一声，老子不管你们的jb闲事了，但不行，谁叫他是领导呢，只好又扭过头来说王小兵：“小兵，找同事帮忙也要注意态度，不要那么年轻气盛。” “行了，你们回去，好好工作，注意团结，争明你留下。”张丰年刚要把人赶走，看到王争明悠哉悠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管教这两个年轻人还得让王争明上，不能总找自己。 王小兵气呼呼地走了，连科室也不回了，杨辰跟张局长和王科长微笑点头告别，回去继续学习，两个人的态度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平常除了学习，闲暇之余，杨辰还在寻觅着商机，毕竟去外面吃个饭都要考虑再三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有点极不适应。 商机，这个时代可以说遍地都是，但建立在杨辰一没本金，二没时间的基础上，可选的余地就少很多。 杨辰有心趁周末或晚上去摆个地摊，但又担心，他不怕丢人，但是被杨家的人看到，肯定要说。 毕竟还有小婶呢，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而且这个工作也是人家杨家的余萌。 因为个人身世的原因，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工厂，杨辰都没有交到什么好友或死党，后世也是离开平山之后，彻底摆脱了这个尴尬的身份，才开始认识到朋友的。 现在对杨辰来说，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更不用说找个白手套了，大人物怕污了自己的手，才要戴个白手套，杨辰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天杨辰正上楼呢，突然看到边副局长，急忙停下侧身站到一边，挺直了腰，目不斜视，等着领导先过。 谁知道边局长却停在了他的身边：“小杨呀，最近工作怎么样，能适应吗？” “目前我还在学习，能够适应。”杨辰急忙表情严肃态度端正地回答。 “好，年轻人就是应该好好学习，别丢杨书记的人，有什么事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跟你小叔、小婶关系都不错。”边局长说完，先行上楼了。 杨辰看着边局长的背影，似乎刚才她的语气只是想说小叔来的，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了小婶。 不过她肯定认识小叔小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她对自己另眼看待就可以理解了，不是局长打招呼的原因。 回家杨辰好奇地问张红霞：“小婶，我们局有个边副局长，说认识你跟我小叔，让我有什么事直管找她。” “她呀！”小婶难得地撇了撇嘴，语气刻薄地说道：“当初她想追你小叔来着，老爷子嫌她个子矮，你小叔就没跟她谈，一直不服气，拼了命地往上爬。” 杨辰回想了一下，边局长看着能到自己肩头，去掉高跟鞋的话，最多一米五五，确实有点矮。 小婶这标标准准的“不高不低，一米六七”，确实比边局长顺眼多了。 就是论发展势头，边局长是副局长不假，但小婶是劳动局的工会主席，也是妥妥的副科级干部，只是不那么名正言顺，这也是小婶没把精力放在仕途上，不然的话转个副局长也是轻而易举的。 过了没几天，人事科一个叫刘芸的小姑娘跑到规划科，跟杨辰要他的团员证。 这个还是初中的时候入的，杨辰早就忘了扔那了，但这个小姑娘让杨辰一定要找到并缴到人事科。 走了以后看办公室的人都用警惕和敌视的眼光看着自己，杨辰就识趣地没有问他们。 到家翻了半天，杨辰也没有找到，还是小婶看不过去了问了一句，知道要团员证，就去放重要物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翻出了杨辰的团员证。 杨辰看了看，小学、初中、高中的毕业证书都在里面，还有自己的收养手续、出生记录，一样样整整齐齐放在里面。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是滋味，上辈子自己从来没找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被如此珍藏着。 第9章 入个党有什么可争的 “团员证偷偷缴过去，到办公室也不要乱说。”小婶叮嘱了一句。 “为什么？”杨辰有些不理解，人事科都到办公室通知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吗？ “估计是边莉想让你入党，除非你们办公室全部都是党员，不然肯定有人有意见。”小婶肯定想帮杨辰进步，可是却不想搭理那个小个子贱货。 自己跟丙富结婚好几年了，那个贱货竟然还去丙富面前挑拨说生不出孩子肯定是自己的问题，让丙富重找个，却不知道两个人早就去省城化验过了，就是丙富的问题。 算了，看她能不能办成事，办不成的话再去嘲笑她，张红霞都想好怎么说了。 杨辰去送团员证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没在，是一个中年人在，好像是人事科的科长，杨辰就说来缴团员证的，对方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杨辰，话都没说，只是示意他放桌子上。 杨辰有点奇怪对方的态度，但又不知道原由，只好放下乖乖离开。 到了下午，杨辰正在沉下心来学习，对着一道大型应用题绞尽脑汁呢，王小兵也一反常态地抄抄写写，赵丽丽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王小兵急忙盖住。 “不就是入党申请书吗，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赵丽丽眼睛多尖，直接喊了出来。 “我就随便写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乱说。”王小兵尽量压低着声音，马上要发展党员了，这可是他才知道内幕消息。 “行，到时候推荐的话，我投别人。”赵丽丽摇头晃脑地说道，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党员，有发言权的。 王小兵不敢吭了，虽然说她的威胁意义不大，但万一就差她这一嘴呢。 成事不易，坏事却易，理论上不管是成为积极分子，还是转预备转正式，都要所有党员都同意才行的。 “科长，你可是说今年会推荐我的，我都申请了好几年了。”王小兵不敢吭了，闫学峰却红着眼来到王争明的面前说道。 他任劳任怨的还不是为了这，不然的话他傻了不知道偷懒。 “我只是说有这个机会的话，肯定会推荐你，现在还没影呢，我怎么推荐你，王小兵愿意写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王争明气呼呼地说道。 他是在酒后说过推荐闫学峰的话，但他又做不了主，这名额又不是一个科室一个。 “学峰呀，这东西不是光写申请书就行，还得看关系，你光埋怨科长没用，实在不行等一年，反正你已经等了好几年，再等一年也没啥。”赵丽丽还在旁边说着俏皮话，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得意样，气的三个人都在瞪她。 赵丽丽丝毫不惧，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又能怎么样我？ 一时间弄的全科室剑拔弩张，只有杨辰在那坐看风云起，安然不动象局外人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外来者打破了目前的局面，还是人事科那个叫刘芸的小姑娘。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各人都回到了各人的座位上。 刘芸来到杨辰的面前，拿了一叠稿纸：“杨辰，领导让你写个入党申请书缴过去，这是样板，不能比着抄，要写你自己。” 杨辰一下子就愣了，如果不是刚才的紧张局面，他还意识不到每年的入党申请竟然还有名额？ 怎么就突然砸自己头上了呢？ 难道是小叔的红颜边局出手？想不到小叔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有这样的花边韵事。 全办公室的人都不淡定了，人事科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内定了吗？还讲不讲民主了？还讲不讲原则了？ “科长，为什么他刚参加工作都能申请入党？”王小兵立刻就不愿意了。 本来觉得挤下闫学峰是十拿九稳的事，想不到竟然出来一个更猛的家伙。 王争明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申请入党也没找我呀，我干嘛要管这事，反正你们一个个也没把我这个科长放在眼里，谁愿意入谁入。 闫学峰在那里一脸的悲催，一脸的欲哭无泪，杀出一个王小兵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了，现在又来一位，人事科直接指定。 赵丽丽看向杨辰的目光都带着忌惮，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领导们这样照顾他？ 杨辰知道往上提拔必须得是党员，可是才刚参加工作就考虑提拔的事，不是太早？ 但这东西又不能发扬风格不要。 所以杨辰就按照参考的范文，深入剖析了自己的思想，介绍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后面是对党的向往，这个基本上是通用的，难得规矩地写了五大页，有三页都是重写了两次。 在众人的嫉妒目光中送到了人事科，然后就没有回信了，杨辰也不急，今年不入明年入，还能入不了个党。 但其它人可不这么想，王小兵就一直偷偷关注着杨辰，杨辰去上个厕所，他都要盯一下，看看有什么举动，结果让他很是失望。 杨辰不是翻课本，就是记笔记，仿佛他不是来这里上班，这里也不是水利局，而是学校。 对杨辰来说，工作这么闲，不用来学习才是浪费时间，等到真需要的时候，才知道知识的不够用。 别看上辈子杨辰只是个包工头，要会商业谈判，要会公关沟通，要会协调各方关系，要会看图纸懂施工，要会鉴定材料，要会质量管理，那个岗位没人他都得顶上，基本上跟工程有关的，他都是行家里手。 期间也是无数汗水血泪换来的，成功那有容易二字。 他这种表现不仅让科室的人感到意外，其它人也感到十分意外。 特别是知道他背景的人，都以为他要不特别倨傲，要不特别猖狂，要不就特别懂交际知上进，就是淡然知礼懂进退识大体，都对得起他这个杨字。 但杨辰呢，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关注，也不跟其它人来往和交流，就像书呆子一样。 炎热的夏季很快就要过去，秋老虎开始露出了尾巴，中午还是那么酷热难熬，但早晚已经有了那么一丝初秋的阴凉。 第10章 你们还在积极层我已经是预备层 这天中午，天气尤其闷热，厚实的热空气就像是要凝固了一样，两个大吊扇咯吱咯吱地转着，也没让人头上的汗水流下。 “这天要再不下雨，都快把人闷死了。”王争明用报纸握成扇子的样子，用力地扇着。 “预报好像明天有雨，但不是咱们市，是怀安市。”赵丽丽因为胖的缘故，格外怕热，只恨自己是个女的，不能把外衣脱掉。 “不管是那，只要下了，这天就凉快了。”王争明出来看了看天，看没有马上要下雨的节奏，就拿上笔记本：“我到张局长那一趟。” “这摆明了是去局长屋吹空调了。”赵丽丽酸溜溜地说道。 目前全局只有局领导班子成员的办公室才有空调，科室的标配都是电扇，水电科倒是让下面的工程队赞助了一台空调，但同志们意见太大，最后还是搬到会议室了。 杨辰同样也是学的头昏脑胀，太热了，还是怀念到处都有空调的时候。 “我去买个清凉油，感觉要中暑了。”杨辰说了声就走。 反正科长不在，又没有副科长，请示都不知道找谁，再说了自己就到斜对面一趟，也用不着请示。 其它人也不在意，在科室，他越发有点小透明了，来了就是摊开书本学习，有时候王争明想支他干点活，都不好意思。 拿了一罐白猫牌清凉油，杨辰记得以前叫万金油的时候，上面是一个老虎，现在怎么变猫了？ 看旁边还有风油精卖，这个牌子好像没变，杨辰就拿了一瓶，反正两者功效相近。 风油精其实还有一个作用，烟还没有给过滤嘴里添加爆珠的时候，有人吸烟喜欢往过滤嘴上倒风油精，吸着格外提神。 买完算帐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中年男人，大热的天，竟然裹着皮护腿，身上一股说不清的难闻味道。 他也是来买风油精的，买了一瓶之后，直接往自己带的水瓶里一倒，一股清凉气息弥漫开来，拿着喝了两口，又紧紧把盖子拧上。 两个人先后出了门，杨辰看到这个人骑了辆自行车，后轮的两边挂了两个铁笼子，一边是两只鸡，另一边还空着。 “收狗收兔？”杨辰问道。 说是收狗收兔，其实啥小动物都收，鸡鸭鹅、刺猬、獾等，走街串巷，挣的是个辛苦钱。 “对，家有啥要卖吗？大洋、铜钱、老首饰也收。”对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杨辰。 “没有。”杨辰赶紧否认：“我想买只兔子，看你这没有，这个好收吗？” 杨辰主要是想吃兔头了，上辈子的妻子是川渝那边的，最拿手的就是辣兔头，虽然后来离婚了，但这口是戒不掉了。 “隔三岔五也能收到，您家在那住，收了我给你送来？”对方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揉的不成样子的烟，拣了一根不那么弯的，给杨辰递了过来，被杨辰拒绝。 “我叫杨辰，在水利局上班，你收了过来，让门岗叫我就行，千万别趁星期天来，我们不上班。”瘾头一上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杨辰也顾不得节省钱了，就想弄个兔头啃啃。 “我叫晋怀安，只要收到，我一定给你送来。”这一听就是不差钱的主，没看连价钱都不谈，晋怀安非常高兴，一个劲地给杨辰让烟。 抹了清凉油之后，总算是能看进书了，关键是杨辰感觉学习好像到了一个瓶颈阶段，能看懂的都会了，数理化这些还是得找个老师教才行，靠自学好像学不会。 回到家吃过饭后，有时候杨辰会陪小婶看会电视，大多数时候会回房间看书。 “对了。”小婶像是突然想到似的，从旁边拿出一叠稿纸：“再写一个入党申请书，时间写成去年，心路历程也按去年以前写。” 稿纸的抬头竟然是第二机械厂的，杨辰不解地看着张红霞。 “还不是姓边的，自己搞不定非要逞能，你现在申请的话，只是入党积极分子，顺利的话明年才能转预备，不顺利的话可能要积极好几年，咱们把积极分子的时间提前一年，今年就能转预备，明年就能转正式。” “二机那边是企业，管理没那么严格，我已经跟他们厂办说好了，只要入党申请书缴过去，其它档案他们都会准备，水利局这一接收，你就已经是积极分子，姓边的负责给你运作成预备，明年再让你大伯跟董局打个招呼，就行了。” 张红霞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不知道就这几步，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辈子走不完的路。 别看一个小小的入党。 “其实非党也有好处，机会多，进步快，但只能当副职，不能当正职。”张红霞补充了一句，也不管杨辰理解不理解。 杨辰规规矩矩地又抄写了一篇，交给张红霞后，张红霞认真地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郑重地装到包里面，准备明天送到第二机械厂。 第三天，四个男性正在相对着发呆无语，没了赵丽丽这个活（挑）跃（拨）气（离）氛（间）的角色，办公室显的分外安静。 正在这时，赵丽丽突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刚进屋就喊道：“小兵、学峰，还不赶紧去交你们的申请书，迟了就没机会了。” 闫学峰立刻眼神一亮，迅速拉开了抽屉。 王小兵却不阴不阳地说道：“还交啥，摆明了是陪衬，我才不去费那个工夫。” “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小杨人家在厂里已经是积极分子了，这次是转预备，所以跟你们没冲突。” 她还没说完呢，闫学峰已经拿着申请书冲了出去，剩下王小兵在那傻眼了。 觉得反正是白费工夫，他干脆就没写完，现在写，还来得及吗？ “哈哈。”赵丽丽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 铺垫到现在就是为了看王小兵手足无措的样子。 事情的后续杨辰不得而知，反正从此以后，科室的人对他是更忌惮了。 第11章 山雨欲来 杨辰的心思还在兔肉上面，结果等了五天，晋怀安才把兔子给杨辰送过来。 野兔是黄灰色的，呲着小牙一看就比较凶悍，没有家兔的可爱，大概是秋天的原因，肥兜兜的。 “二十一只，兔皮你要是不要的话，再给我拿回来，我再给你三块。”晋怀安赔着笑。 “不要，你要是会剥的话，现在剥了也行，内脏什么的也都不要。”杨辰只喜欢兔头，其实兔子除了腿，身上也没啥可吃的。 “行，我现在就剥。”做为专业收狗收兔的，家伙事自然都带着，杨辰去办公室给他拿了一叠废报纸，他就找了个角落处，剥了开来。 “肠子什么的能不能给我，我拿去喂狗。”门口的保安走了过来，看了一会后问道。 “行。”杨辰看了一眼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不稀罕跟他计较，就答应了下来。 晋怀安动作挺利索的，没一会工夫，就分割好了，肉给了杨辰，内脏给了左保安，自己带着兔皮和失望走了。 因为杨辰没再预订，靠着一百多的工资，杨辰还没这个实现兔头自由的能力，过过瘾就算了。 下班回家的时候，杨辰拐到了菜市场，买了好几样调料，特别是好辣椒，一点都不便宜，又花了几块钱。 回家后，看到杨辰拎着一只兔子，张红霞也没有多问，直接把煮的锅准备好了。 看杨辰单独为兔头准备了一只小锅，张红霞有点奇怪，也没有多嘴，只到看到杨辰把辣椒象不要钱一样往里面放的时候，才明白这东西不是给她准备的。 兔肉如果不放辣椒，光凭调料，根本压制不住兔肉那特别明显的草腥气，更不用说这只还是野兔。 虽然张红霞不太喜欢吃辣，杨辰还是稍放了点辣椒，只是捞出一只兔腿后，又放了一次辣椒。 最终两个人都吃的大快朵颐，特别是杨辰，总算是过了兔头瘾了，直到啃完，他才想起应该配两口小酒，那才叫爽呢。 但那样的话就显的太成熟了，实际上包括这次吃辣椒，都显的有些异常，因为平山这里还没有养成吃辣椒的习惯，更不用说吃兔头了。 杨辰也没有解释，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应该让她慢慢适应异常，不然的话迟早会越露马脚越多，一个四十多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直装二十多的人。 那种成熟感是装不出来的。 杨辰平常很喜欢哼歌，但回到了这个年代，就得非常注意，不能哼后世的歌，没人的时候也不行。 到了半夜，虽然依然没有下雨，但闷热程度却有所降低，偶尔吹来的小风，还着一丝凉意。 “应该是那下雨了。”杨辰嘀咕了一声，又翻身睡着，屋外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赞同。 到了第二天上午，杨辰正为了一道应用题绞尽脑汁时，下面突然喊起了开饭。 看了看时间，这才上午十点，怎么就开饭了呢？ 所有人都非常不解，但食堂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听领导安排，让提前开饭，而且得快，只能下了一锅面条。 卤是土豆肉丝卤，加了粉芡，粘糊糊的，口感特别好，而且预感到一定有事，杨辰还多吃了一碗。 果然，饭后，办公室就通知所有人在大院集合，领导要讲话。 很快，领导班子都站到了阶梯台上，矮矮胖胖的董局长站在中间的位置，副职们呈雁翅形排在两边，并且依次往后退了半步或一步。 “同志们呀，党和政府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董局长大手一挥，气势十足地喊道。 下面的人都挺直了身体，一定这就是有大活动，水利局平常没什么事，但抗洪防涝的时候，可是当仁不让的主力军。 “昨天晚上呢，北边的永丰县突降暴雨，导致黑水河水面暴涨，下游三十万人即将被淹了，经请示，省委决定炸堤引流，让河水从旧河道过来，这是省里的统一部署，也是大局，我们必须要配合，但是呢，省里也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抢修河道，堵住漏洞，现在县里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 董局长说的这个黑水河，是平山县原有的三条河之一，从西北的山上下来后，绕了一个圈，汇入了南坡河中。 当时永丰县为了引河水浇地，建了一个大渠叫丰产渠，强迫河水改道，将整条河引走。 平山县考虑到自己有两条河了，并不缺乏水源，正好这个黑水河河水比较急，经常泛滥成灾，就只是跟永丰县斗了会嘴巴官司，索要了一些补偿后就放弃了。 现在这条河出事，平山县虽然不说乐见其成，至少幸灾乐祸是免不了的。 但由于河水改道已经二十多年了，原河道要不变成了土地，要不挖的到处都是口子，如何任由河水蔓延，淹三分之一的平山不成问题。 “县里已经布置下去了，让沿途的乡镇配合我们，乡里和村里也都发动起来了，我们要做的呢，就是指导他们把防护工作做好。” “首先，不能让水进到村里，进到乡亲们的家里；其次，不能把要成熟的庄稼给淹了，庄稼还有一个月就要收了，如果淹了，不仅减产，到时候收也是问题，所以我们首先保人，其次保地，完成这两样，党和政府就给我们记功。” “刚才我们领导班子已经商量好了，每人负责一个乡，所有的男同志统统出动，每人分包一个点位，负责指导好，所有女同志，在单位配合着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不能离开单位。” “关键时刻，考虑我们的时间到了，领导在看我们的表现，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说完之后，董局长目视大家，带着压迫，带着期望，带着鞭策。 气氛烘托的很到位，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确实是，抗洪防汛是水利局的职责，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可推脱的。 这时候天空已经是乌云压顶，摆明雨还会再下，而抗洪最怕的就是连续不停的雨。 “车已经等在外面，下面我念分组名单，念完一组，出发一组，第一组，董红伟……”边副局长站到前面，开始念手中的名单，第一个名字竟然是局长。 而局长竟然也十分配合地一敬礼，带着手中的红旗，转身就走。 第12章 一包烟就能收买的副局长 然后第二个人跟上，依次走了十四个人后，边副局长又叫起了另一个副局长的名字，这是第二组。 杨辰是第三组，跟的是张丰年副局长，也是他的分管领导，大多数也都是跟的自己的分管领导一组，这样便于指挥。 胡同外面停了好几个中巴车，这是县里从运输公司调过来的。 “来来来，我先讲一下到了村里，怎么开展工作，有那些注意事项，刚才我们在会上确定下来五点工作原则，我给大家传达一下，然后再分任务，每个人照一个村。”到了车上，张丰年先拿出来一叠纸，上面是注意事项，发给众人后，又拿出一张地图，开始分任务。 这个时候他像是才看到杨辰一样：“咦，你还啥都不懂呢，怎么也叫你来了。” “堵不如疏的道理还是懂的。”杨辰赶紧陪着小心说道。 大约是边副局长格外照顾的原因，张副局长对杨辰有点看不顺眼，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一下杨辰，也不是特别过份，就是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丢脸。 有次给他分管的科室开会，当着十几个人的面，他问杨辰什么学历，杨辰说是高中，人家直接来一句：“高中没考上大学的，实际上就相当于初中。” 也不能算是羞辱，就是让人有点不爽。 杨辰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个跟分管领导闹僵，只能忍着。 “咱们今天就是要堵呢，怎么能疏，算了，给你分一个情况好点的村算了。”张丰年就是这样，针对一下就放过，让你无法发火。 “谢谢领导照顾。”四十多岁的杨辰自然不是非要跟领导对着干的愣头青，说两句好话又不丢人。 没看局长到了县长面前，也是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回过来就吆五喝六，难道就说当局长没意义？ 都坐下来之后，车子开始疾驶而去，驾车的司机开的是又快又稳，这个时候杨辰突然看到王小兵先进走到科长王争明那，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王争明指了指张丰年，王小兵又走到张丰年那，递过去一根烟后，小声说了几句，说的时候视线偶尔看向杨辰，走的时候又强行把烟塞给了张丰年。 杨辰撇了撇嘴，不用说，肯定是针对自己的，d，一包烟就把个副局长收买了，这副局长也太不值钱了。 车子到了宽河乡，张副局长下去打了声招呼，回来说道：“乡村两级干部已经就位，就等着咱们过去呢，到了之后，咱们一方面要发挥咱的专业能力，确保防护效果；另一方面，也要适当听取他们的意见，但是违背科学道理的话一定不能听。” 领导们要不喜欢说一些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要不就是说这种来回话，怎么说都有道理，说了等于没说，还是得自个把握。 每到一个村，放一个人，张局长下去叮嘱几句，等到第四个村的时候，张局长喊了杨辰的名字：“小杨，你在这个村，这个村条件相对较好，注意跟下面的同志把关系处理好。” 张局长连车都不想下了，其它人也都无动声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王小兵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张局长，你不下车安排一下吗？”临下车前，杨辰转过头问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就不下去了，这是县里的安排，还怕他们不配合。”张丰年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腕的表，拒绝了杨辰的要求。 杨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杨辰刚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可是看到下车的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对方一行就愣了。 “我是县水利局的杨辰，那位是村里的负责人？”杨辰只好主动开口。 “我是刘家洼的支书，我叫胡大海，领导好，欢迎欢迎。”一个头发透着白稍的中年人赶紧过来伸出了手。 虽然这个领导看着有点年轻，似乎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再年轻的领导也是领导，不是他一个村支书能惹的。 要是城里面的村子，甚至敢不把局长当回事，但这里的村干部可没这个胆量。 “胡书记，你们村都做了什么准备工作，让我看看，村民们都动员了没有？低洼地的住户该转移的转移了没有？” 如果水利局的同事在，杨辰得装成新手菜鸟，没有局里的人，正好让他施展。 “杨主任，来这里，小心脚下，我们呢已经准备了六吨条石，挖了四十方的砂石，所有的缺口都已经堵上，就等着你来检查了。”胡大海非常热情地领着杨辰往河道处去。 “村民呢？”一味的堵其实并不可取，水是无形之物，大水过来的时候，就不可能全部堵住，怪不得县里不放心让水利局过来主持呢，估计这些村干部们大多数没有应付水灾的专业能力。 过去一看，可不是嘛，人家用用条石为基，砂石覆盖修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堤坝，这样的堤坝，看似规矩，面对洪水，实际上毫无用处。 水流一来，砂石就被冲走了，然后持续冲击下，没有固定的条石仅靠自身重量，根本顶不住水的压力。 “你们的人手呢？”在场的除了两三个村干部，只有一个人穿着规规矩矩在旁边袖手观看，杨辰就不悦地问。 “我看修的差不多了，让他们先回去吃饭了。”胡大海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看领导这脸色，似乎对工程不太满意的样子，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五六个小时才完工的。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这位：“马干事，你看这，需要把人重新召集过来吗？” 这位这才走到跟前，淡淡地说道：“我是乡里的组织干事马从良，我看这工程已经差不多了，还需要继续加固吗？”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觉得自己聪明或地位高，就该什么都懂什么都对，杨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为什么不等我们来再动手，不是让我们过来指导的吗？” 这不是白费工夫呢，费工费料，料就不用说，让村民们辛苦几个小时，再让他们拆了，他们肯定不愿意。 “这还有用你们来指导，要发大水了，谁不知道把堤堵上，再说了洪水马上就要来了，等你们不是浪费时间，我就让他们开工了，怎么，不行？”对方一瞪眼，反而质问起了杨辰。 “那我现在走？到时候出现任何后果，都由你来负责。”杨辰最烦这种不懂装懂的人，干脆就要拔脚走人。 第13章 大禹治水的故事听过没 如果仅凭经验和理解就能掌握大道，那还要书本和老师干嘛，特别是干工程，没有专业人员给你计算设计，你能盖个四层不倒的楼都能算你有能耐。 没看古代的建筑物，除了塔以外，几乎没有超过四层的，就因为超过三层都不安全。 不懂装懂的人吹的神乎其神的榫卯结构，实际有两个巨大的缺点，一是只能应用于木质材料，打造家具或器械没问题，用于大的建筑物就就必须得找结实耐用的笔直大树，不仅运输和加工困难无比，成本还高的难以承受。 二就是榫卯结构对于建筑物来说不算牢固，特别是承压能力较差，用在屋顶可以，但上面不能再有压力。 所以古代建筑物中，别说高层建筑了，就是大型建筑物，也只有官府和宗教才能修得起大殿，民居一般都是房屋阁楼亭榭。 杨辰虽然没有修过什么水利工程，但一般的建筑工程，特别是地下停车场之类，在建造都要考虑到防洪问题，所以也算略有心得。 这位马干事不觉得自己设计的工程会有问题，却不敢冒这个险，万一真发了大水，到时候洪水冲到村里或冲到田地，岂不是自己的责任，县里通知可是让水利局的负责。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辰就这么走。 “行行行，我不管了，怎么办你说了算。”这位马干事也是位甩锅的高手，见识立刻借机摆脱了责任。 一个人站到旁边，冷眼旁观，一副任由你折腾的样子。 “胡书记，你相信我不？”杨辰也不跟他计较，有能耐回头再说，现在也没时间跟你斗，不然非把浪费的材料和时间钉死到你身上不可。 “您说了算，我都听你的。”胡大海有点不相信，毕竟这位领导太年轻了，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小好几岁。 但人家毕竟是县里派来的领导，没看乡里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行，我安排的你可千万不能打折扣，我不能说保证你们村毫发无损，但绝对比其它村受损要轻，这个你只管放心，听我的肯定没错。”这个杨辰还是有保证的，因为局里的人，也不都是老水利，懂防洪的估计没几个。 杨辰的信心莫名地感染了胡大海，既然这么领导说的这么肯定，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行，杨主任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做，全村上上下一千二百口人，就交给你了。” “首先，你派村干部下去干三样事，一是把壮劳力都叫回来，尽量让他们吃点饭再过来，接下来有几个小时要忙；第二，把村民家的编织袋都搜集过来，不管是水泥袋、面粉袋、化肥袋、粮食袋，都行，越多越好；第三，下去喊人的时候，最好让住在低洼地的村民们转移到比较高的地方，以防万一。”杨辰腹中早就打好了预案，所以交待的条理分明。 “行，我现在就去。”胡大海转身要走，被杨辰一把拉住。 “你让其它人去，你跟我把河道再看一遍，我看看怎么布置防护点。”没有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怎么行，必须是了解清每一条沟、每一个坎是怎么形成的。 “行，老刘，你去按杨主任说的办。”胡大海也没有纠缠，就跟着杨辰从头开始，一直到看到一座小山，才算停止。 杨辰这才肯定，这里绝对不是张局长说的风险最低的村。 一是这个村直面着河道，河水到这个村北边的时候，拐了一个弯，才又往西去了。 村西北角那片基本上直接面对着河水的冲击，冲击不动，才会转向。 其次是刘家洼村，一听村名就知道这里地势较低，一旦洪水进到村里，基本上整个村都会有积水，而大面积的积水很难排出，因为就算你用水泵把它抽到一边，它还是会流到较低的位置，等于抽了个寂寞。 好在村里以前修过第二道堤坝，虽然已经被挖出很多口子，变成了村民群众外出的路口。 杨辰吡了吡牙花子，有点难呀，最主要的是他才刚参加工作，就接手难度这么高的工程，这不就是开局地狱难度吗。 难道让我重生，就是来考验我的？ “杨主任，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胡大海在旁边担心地问。 即使是不怎么懂水利，在他的朴素认知中，也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不发洪水就算，一旦发洪水，刘家洼村绝对会淹，到时候他胡大海就要被村里要戳脊梁沟。 既然上级通知让听水利局的，那就听水利局的，就算到时候有问题，那也是水利局的问题，所以他干脆地抛开了乡里的人，因为乡里的人不能替他分担责任。 杨辰没有理他，又带着他往回走。 “这片地是谁的地？”走到村口的位置时，杨辰指着一片地问道。 貌似是荒地，又零零星星种了点庄稼。 “原来是河滩，河水断流之后就成了荒地，算集体的。”胡大海不知道这个神秘的杨主任问这个什么意思，有点不敢胡乱回答。 “要是把这挖一个渔塘，你们能接受不？”杨辰转过头来问道，这是他设想方案的第一步。 “渔塘？肯定能接受呀，反正是荒地。”胡大海一头雾水，根本不领会杨辰的意思，只是随着问题回答。 “安排人挖，挖出来的土装到袋子里面，堵后面这道堤。” 杨辰又指了指前面：“把这挖开，挖的大一点，然后两边用石头围一下，再用沙袋护住。” “杨主任，这样水不是就进来了吗？”胡大海不仅不解，还被杨辰的奇思妙想吓的够呛，这是要把水直接进来呀，虽然里面还有一层堤坝，但那个又矮又小，能挡住洪水吗？ “大禹治水的故事你听过？堵不如疏，一味地去堵，水只会四处漫灌，更不好堵，所以我们要把一部分水引进来，这样外面的堤坝承受的压力自然就小了。”这不是一个人的工程，肯定需要地方配合，一味地用命令去压，也不可取，人家也能阳奉阴违，所以必须得说服这个村支部书记。 第14章 堵疏结合 杨主任那去了？ “那这里要是满了呢？”真要是洪水来了，可不是眼前这个几亩大的渔塘能容下的。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地势，咱们在那头，”杨辰指了指邻村河道最下的位置：“再挖出一个口子，等于河水来咱们这拐了一个弯，又回到原来的河道。” “这是为啥？”胡大海一脸的懵逼，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直接加固第一条堤坝不就完事了，搞这么麻烦干啥。 “下来的河水是直冲你们村，原来的堤坝已经被你们挖的千疮百孔了，靠临时修的堤坝根本挡不住这个冲击。” “里面那条堤坝反而还好，虽然也被挖了好几个口子，但大部分是完好的，堤坝上你们还种了树，比外面那条牢固还好堵。”杨辰只好耐心给他说明自己的防护思路。 洪水这东西，不受束缚又四处肆虐，完全靠堵，不现实，特别是时间又不允许用水泥之类的加固堤坝，只能用沙袋了。 这东西才是防洪利器，几十年后，抗洪防汛仍然离不开它，但现在的人认识到的还不多。 “行，那我现在就安排。”胡大海算是被杨辰说动了，立刻转身行动。 “袋子越多越好，粮食先倒到屋里，挡不住的话水进了家还要被淹。”杨辰已经看到有村民陆陆续续过来，但大多数都是拿着一两个。 “不要心疼，等洪水过后，我去给你们村申请一批编织袋过来。”杨辰给他们打着包票，这东西又不值钱，出厂价几分钱一条，再说了不管粮食局还是物资局，弄批编织袋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行，我现在就让村里人把有的都拿出来。”胡大海过去一番吆喝后，又有人回去拿袋子了。 “你们村里有接近报废的三轮车或拖拉机没有？”看着内堤坝正对着外堤坝缺口的位置，同样也有一个大的缺口，杨辰有点不放心，纯靠沙袋的话，应付冲击的力度不够。 “有的话开过来，横到这个位置，然后再挡上沙袋。”杨辰指了指那个缺点。 胡大海立刻就意味到了这样做的好处，但是用谁的车？又不是集体财产，用谁的万一要是淹了怎么办？ “我把我家的三轮车开过来算了。”胡大海想了想，还是狠下心来，准备把自己刚买三个月的三轮车开过来。 “以防万一罢大。”杨辰也知道这是冒险，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这也不是便宜物件，他也赔不起，就没敢打包票什么。 定下来方案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杨辰没有关系了，指挥村民是村干部的工作，就很干脆地放下身子，跟村民们一起干了起来。 这个身体虽然还没有受过什么苦，但胜在身强力壮，思想上杨辰能够适应这样的劳动强度。 至少看到他这么拼命，村民们也都不好意思偷懒了，就连乡里那个马干事，也抡起了铁揪。 等胡大海把几乎全新的三轮车开过来堵到缺口那时，更是在村民中掀起了一片赞扬，只是他的媳妇和老娘联手来骂了他一顿。 两个小时过去了，最大的两个缺口都已经被堵上，但沙袋的运输距离也更远了，扛着沙袋的杨辰腿肚子都在打颤，肩膀被磨的生疼，但在这么火热的氛围之中，杨辰也不好意思不干。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下来干活，谁也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已经开始了，干一半就停下，多丢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干。 结果一恍神，没注意脚下有块石头，被绊了一下，不仅把沙袋扔了，人也滚到了地上，还磕了膝盖一下。 不光全身上下，满头满脸都是脸，鬓角的位置还被石子划了一道。 有人过来拉他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二话没说，扛起沙袋继续走。 “杨主任，要不你停下来歇会？”胡大海听到以后赶紧跑了过来，拉住了杨辰。 杨辰看了看北边铺天盖地的乌云，再感受着吹来的凉意：“洪水可能马上要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说完扛起沙袋就走，胡大海急忙也搬了一起扛到肩头，跟杨辰一前一后前行。 所有的缺口即将被堵上的时候，从村外的道路上驶过来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跟圆润的212不同，这辆车方方正正的，看着比212气派多了。 后面还跟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不远的后面还有一辆灰色的松花江。 车子停到路边，陆陆续续下来十来个人，见到村民干的热火朝天，也没有让村民们停下，只是有人喊了声：“老胡，过来一下。” 还跟着杨辰后面的胡大海立刻扔下沙袋，从杨辰身边跑过的时候还小声提醒道：“是乡里的甘书记。” 乡里的书记？不认识，杨辰就没有理会。 胡大海跑过去，见胡大海满身都是泥土，头上还满头大汗，站在最中间的瘦高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是村里的支部书记？” “这是咱们尚县长。”乡党委书记甘玉林赶紧介绍道。 “你们村干的不错，不仅把外面那道堤堵上了，里面也堵了，双保险嘛，不错，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就冲着这个支部书记亲自干活，县长尚红卫都觉得满意。 因为刚看过了三个村，只有一个村支书下手干活的，其它两个都是光动嘴不动手。 “是水利局的杨主任。”胡大海赶紧回答道，这可是正县长，他虽然不认识，但也听过县长的名字。 “杨主任是谁？水利局还有姓杨的主任？”尚红卫冲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刀削头女人问道。 “没有呀！”被问的正是副局长边莉，她也一脸的懵懂，她是管人事的，怎么不知道局里有姓杨的主任。 “你说的杨主任呢，怎么不见？是那个吗？”尚红卫也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四周，不见有什么人在那站着不动，目光扫向，突然看到一个人穿着打扮像个干部的样子，站在远处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那是我们乡里的组织干事。”甘玉林一边回答，一边招手让人过来。 “水利局的人呢，他在那？不会是躲起来偷懒了。”尚红卫立刻勃然大怒。 第15章 不知道职务喊主任就对了 要是村支书都在干活，水利局的人却跑了，不管是偷懒还是畏战，尚红卫非把他就地免职了不可。 虽然已是初秋，边莉头上汗立刻就下来了，她还在回想局里都谁姓杨呢，十好几个呢。 “没有，那个就是杨主任。”胡大海赶紧一指还在扛沙袋的杨辰。 边莉这才认出来，赶紧高声喊道：“杨辰，过来！” 杨辰把肩上的沙袋放到一边，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计较他这个态度不够端正，因为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力的，不仅全身都是泥土，身上脸上的痕迹一看就是摔过的。 “他是你们那什么主任？”尚县长皱起了眉头，虽然满脸都是泥土，可是看起来应该是个年轻小伙呀。 “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普通科员。”边莉心里有些欣喜，这可是在领导面前挂了号的，对于任何一个机关干部来说，都是机会难得的。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喊他杨主任了。”胡大海也算有眼色，赶紧主动解释。 “你还别说，挺机灵的，上到中央，下到乡镇，喊主任一般不会错。”不管是什么单位，还是那个乡镇，干部表现好了，他这个县长脸上都有光，尚红卫显的非常高兴。 “小杨主任，说说你的思路。”这一看就知道防护思路别出心裁，不是一般的光知道加固堤坝。 杨辰也不怯场，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虽然不知道效果，但想法不错。”尚红卫站到杨辰的面前，鼓励地伸手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 疼的杨辰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咋了，肩膀受伤了？露出来我看看。”尚红卫有些不悦，觉得杨辰表现的太过了，自己就轻轻拍了两下，就疼成这样？ 这纯粹是自然反应，忍不住，有啥可辩解的，杨辰就直接解开扣子，把肩膀露了出来。 果然，光滑白皙的肩膀上面已经是猩红点点，没有出血，但血红明显的就像是要渗出来一样。 “他是杨老书记的孙子，丙富的儿子，以前没很吃过苦。”边莉赶紧小声解释道。 可不能给领导留下不能吃苦的印象。 尚红卫轻轻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电视上不是说，不看广告看疗效，你这个想法行不行，我现在不表扬你，也不批评你，等洪水过后咱再说，小李，记下来，洪水过后我还来这个村看。”老书记的孙子必须得照顾下，但现在就表扬的话，万一村里被淹了怎么圆回去，所以尚红卫就想着，现在不夸，等过后看效果再说。 “李书记去上面的胡道乡了，那是接受洪水考验的第一道关，你们就是第二道，所以一定要不怕辛苦，把堤坝筑好，把洪水挡到村外，回头我给你们庆功。”每个村尚红卫都是这样加油打气的，刘家洼也不例外。 “为了堵牢河道，胡支书把他的新三轮车都贡献出来了。”杨辰赶紧把三轮车的事提了出来，万一车被淹了，他可赔不起，水利局也不一定出这个钱，但县里就不一定了。 “哦，你这个村支书当的不错，舍小家顾大家，放心，到时候如果被淹了，县里给你赔一辆。”尚红卫不放心，还特意走近看了看，确实是新的，被三层沙袋牢牢围住，想开都开不出来，这一看就是做好了牺牲这辆车的打算。 尚县长还要去看其它的村子，没在这里多说，就带着人匆匆而去，能在县长面前表现，对于一个村支书来说，也算是露脸之极，胡大海对于杨辰非常感激，特别是最后的提点，所以说什么也不让杨辰干活了。 正好一缓，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了，杨辰就借坡下驴，坐到地上，累的恨不得躺下来。 就在缺口刚刚堵上时，村里值班的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刚才乡里打来电话通知，上游已经开始泄洪，预计四十分钟后达到宽河乡，要求在堤坝外的人员尽快撤回村里，任何人不得滞离在堤坝以外。 杨辰并没有因为还有四十分钟就大意，而是让胡大海立刻指挥村民停下手里的活，收拾所有东西返回村里，堤坝上要有值守人员，其它人统统返回。 并且让村干部一一点清，防止有人因为上厕所或偷偷躲一边偷懒而滞留。 基本上主体工程算完工了，剩下的就是些细枝末节的活，能完成当然更好，不能的话也问题不大。 反正能做的杨辰都做了，如果还是扛不住的话，那也是非人力所能。 不过杨辰感觉应该不会到那个份上，因为上级自然让往这边泄洪，就一定有所考虑。 不能说永丰县的人民群众是群众，平山县的群众就不是了。 却不知道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分别向省里和市里做了保证，在自己不受灾的情况下，发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接下这个艰难的任务。 堤坝上的胡大海度日如年一般，紧张地踱着步，既有些担心，刚建好的工事顶不住即将到来的洪水，又想让洪水早点过来，至少不用这么一直提心吊胆。 杨辰正在狼吞虎咽嚼着一张大饼，这是刚才有个热情村民送来的，饿极了的杨辰感觉手上的饼格外地香。 嚼在嘴里能感觉淀粉的丝丝甜意和葱花的咸香，一边搅动着嘴里的味蕾，一边冲击着鼻腔的粘膜细胞。 “水来了，很大，让咱们提高警惕。”值班人员像报丧鸟一样再次传来了新的信息。 这个时候再说提高警惕有什么用，都已经让人都停了。 这就是通讯发达的好处，换成古代，全靠人跑或马跑，怕是连洪水都赶不上，现在却能赶在洪水前通知。 杨辰的思维漫无边界地发散着，他这种莫名的淡定却鼓舞了在场的所有人，看他一点都不担心，说明是对工事有信心之极。 也不是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追不上洪水，从北边的山路上风驰电掣一般驶过来一辆摩托车，滚滚黄沙在摩托车的后面拼命地追赶着。 第16章 表演还不能看出是表演 “是周乡长。”胡大海赶紧迎了过去，乡里的马干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在了他的前面。 杨辰手上拿着大饼，嘴里还刚咬了一大口，嫌不雅观，就没有过去。 谁知道这个周乡长却主动爬上了堤坝：“感谢杨主任，我已经听我们甘书记说了，杨主任不仅指挥有方，还亲自躬身入局，我代表刘家洼表示感谢，等洪水过后，咱们坐下来好好交交心。”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主要还是村干部的配合和群众们的支持，我就是动了动嘴。”杨辰赶紧客气着。 如果设想实现了，最终刘家洼村毫发无损，那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都是杨辰的，但不能这样说，官场上也需要“商业互捧。” 没看胡大海在那里笑的合不拢嘴吗！ “洪水已经进入到宽河境内，我就是来通知一下，顺便看看大家都撤离了没有，你们在这守着，要注意安全，我还要通知下一个村子。”周乡长虽然惊讶杨辰的应对是如此得体，但也没有多想，有的人天生就擅长这一套，有的人是家学渊源，不稀罕。 周乡长走后不久，远方就听到洪水激流之声，伴随而来的是周边有人大呼小声。 “d，还有人出来看热闹，都不把干部的话当回事。”胡大海骂了一句后，安排一个小组长去盯着，其它人都盯着奔腾过来的洪水。 两米多高的混浊水流直冲而来，旧河道里的树枝、杂物都被卷到了水面上，杨辰看到河中间原本有块废旧的半块石碾，一下子就被水冲的不见踪影。 “来啦来啦！”胡大海紧张地叫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 “大家不要慌，不要往前站，注意观察脚下。”看胡大海惊慌失措，杨辰只好接过指挥权。 水只是刚来，总不能可能刚修好的工事一下子就被冲垮，杨辰全程监督并亲自下手的，肯定不是豆腐渣工程。 洪水看似气势汹汹，但来到刘家洼前的拐弯处时，被堤坝一挡，一部分顺着缺口冲了进来，另一部分却被堤坝所挡，向西拐去。 杨辰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分流的效果起作用了，至少一半的洪水冲到了内堤坝，冲进了刚挖出来的池塘内。 在洪水的冲击下，塌陷此起彼伏，随处可见，这是很正常的。堤坝这么长，又多年没有经历冲刷，还能没点薄弱部位。 有地方被侵蚀的特别厉害，就用准备好的沙袋加强一起，看着洪水在村口绕了一圈，又像设想中的那样汇入主河道中，杨辰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沙袋还得继续装，不过现在需求量已经小了，看到没有一滴洪水进入村子，堤坝上的众人发出了欢呼声。 “这次真的是要感谢杨主任了。”胡大海过来紧紧握住杨辰的手晃动着，很久都不肯放下。 “这是我应该做的。”杨辰丝毫没有居功的想法，不是村民的齐心协力、令行禁止，也不可能把工事筑的这么安全可靠。 随着夜幕缓缓降临，洪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肉眼可见地在加大。 手电筒也都搜集了过来，商店的干电池已经被大队全部包圆拿到了堤坝上面，三人一组按照杨辰的要求开始巡逻堤坝，其它人则准备好随时抢险。 一直不断有电话打过来，询问这里的情况，听到这里一切安好后，才算放心，也借机询问了其它地方的情况，大多数地方情况都比较好，即使有水进入了村子，也不是太多。 据说上游反而问题不大，下游有两三个村子失守，基本上全村都浸泡在洪水里面。 杨辰跟村民一起值守了一夜，水一直是时大时小，中间也出现了几次险情，有一次杨辰甚至带着人下水才将缺口堵住。 一直坚持天蒙蒙刚亮的时候，水明显变的小了，胡大海让杨辰下去休息，杨辰坚持不下，这时候正是表功的时候，怎么回去睡觉呢。 再说了自己年纪轻轻的，别人要没去休息，自己先去休息了，万一领导过来检查岂不是昨天白忙乎了。 见杨辰不肯下去休息，胡大海也没办法回去休息，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但他的年龄自然比不了杨辰，走路都开始打转了，杨辰还要注意盯着他，怕他不小心翻到水里面。 好在坚持是有价值的，先是乡里打来电话，确认了村里确实安全，然后才让他们做好准备，县领导马上要过来视察。 过了不到一会，水利局办公室又打来了电话，这次非让杨辰接电话，再次确认了村里的情况后，说县委李书记视察并慰问刘家洼村，让杨辰做好迎接准备。 要展现出水利干部的风貌，要展露水利干部的风采，还要装成一切正常的样子，不能让看出提前做了心理准备。 这个就太难为人了，又不是专业演员，没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没学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怎么能做到表演还看不出表演痕迹，后世那些小鲜肉都演不出这个效果。 很快，县委李书记浩浩荡荡带着人来了，随行的有县里的领导、乡里的干部，还有记者、摄像和慰问物资，卸下几件方便面几件矿泉水，跟杨辰和胡大海等人握了握手，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但是摄像却拍的格外细致，将干燥的街道、干净的村民和汹涌的洪水、完整的堤坝作了对比，又把堤坝上的众人挨个摄了个遍。 这些没上过镜的村民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纷纷打听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摄像的也不敢打包票，这个只能叫素材，能不能用，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就是入镜，也是一扫而过，就一龙套演员，还能给你个特写不成。 只有杨辰知道，拍归拍，回头一剪辑，指不定成什么样呢，很多大烂片拍的时候，演员也不知道是烂片，只有等剪辑完成后，才能知道自己演了个吊毛。 第17章 弄巧成拙 领导走后再去休息就没什么妨碍了，躺到床上的时候，虽然身体风格十分疲惫，发出了赶紧休息的信号，但精神上却格外亢奋，让人难以入眠。 县委书记怎么看待杨辰并不在乎，就算是有老爷子的关系，也不会有多另眼看待，看杨丙荣和杨丙昌的际遇就知道，下台干部毕竟是下台干部，人家只是看在情份上照顾一下，并不会因此而重用。 但董局长这里就不一定了，今天杨辰可是给董局长在县委书记的面前大大地争了光了，没看走的时候，董局长使劲地拍了杨辰两下，又握着杨辰的手狠狠用了用力，丝毫不在乎杨辰手上的泥。 这才是最大的收获，至于说像村干部和村民的感激什么的，这能让杨辰感到欣慰，却不会让杨辰激动。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电话里下来通知，上游的雨已经停了，水也基本上控制住了，晚上堤坝还需要留人值班，但已经不用全员戒备了。 没让撤，杨辰就还得留下来，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无论如何也得坚持下来。 又等了两天，才收到撤离的命令，直到杨辰撤离刘家洼村，也没等到说一定要来看看的尚县长，回到家里，杨辰带着疑问问张红霞。 “县委书记去了，县长怎么会再去？”张红霞反问道。 杨辰有些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官场的潜规则？ “这叫王不见王，除非是重要的会议或重大的场合，县委书记和县长才会共同出席，不然镜头给谁，县长也是尊严的，人家也是正处，也是一把手。”张红霞很想把知道的经验和教训都教给杨辰，但有些事光说没用，必须结合实际才行。 “听说这次你受伤了？”张红霞扭过头问道，免得杨辰看到她脸上的关切。 “就是点小伤，没什么的。”杨辰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红柿鸡蛋面，直到满满一盆面条都灌进了肚子，才算是缓过劲来。 “你还年轻，想表现可以，但要注意保护自己。”想起英年早逝的老公，张红霞感觉眼角湿意上涌，赶紧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放了三天假，杨辰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好，学习的劲头一下子中断了，捡起课本竟然有点看不进。 也没有兴致去街上玩，录像厅、台球厅、舞厅这都不是一个人去的地方，一时间，杨辰竟然无处可去。 “小婶，我把房子粉刷一遍？”看到屋顶上到处都是水透过的斑痕，一片黄一片黑的，杨辰强迫症就有点犯了。 “好好的粉刷什么？”小婶露头看了看四周，诧异地问。 杨辰一时间有点卡壳，从小叔过世之后，这座房子里的布局基本上都没有变过，除了他自个的房间，大约也是承载着小婶的记忆，不想变动。 “没事，就是闲着难受。”这就是杨辰的尴尬之处。 “想收拾的话过了年再收拾。”张红霞也有点体谅杨辰，年轻人，不想这么死气沉沉也可以理解，再说了，好不容易开口一次，也不能拒绝，所以又改了口。 “到时候不用请人，我自己都干了。”杨辰兴奋地说道，将一个刚学到本领的新手演绎的活灵活现。 “小辰呀，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你的个人事宜也该提上日程了，你有什么考虑没有？”张红霞看着杨辰青春活跃的气息，仿佛跟记忆中身影缓缓重合，犹豫了一下，坐到杨辰的面前，认真地问道。 “我没有什么方向，小婶你替我操心就行。”现在又没有什么摇一摇、漂流瓶、附近的人，想约个火包都约不到，只能指望介绍了。 杨辰又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家伙，只是不敢暴露本性罢了。 “前一段你刘婶说要给你介绍个，女方是个初中老师，大学毕业的，长的也娴静，你看怎么样？”张红霞心里升起重重的责任感，对呀，杨辰四亲不靠的，不指望自己指望谁。 “老师？”杨辰有点犹豫，老师一般都比较固执，而且职业病的缘故，即使在生活中也有点颐指气使：“文化水平有点高，感觉没有共同语言。” 刚说过让人家作主，就立马拒绝，有点太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杨辰只能尽量婉转地拒绝。 “也对，说不定人家还看不起你呢。”不管是老爷子活着，还是杨丙富活着，杨辰的身份都不会象现在这么尴尬，知道内幕的人，都不会把他当正宗的杨家人看待。 再加上张红霞和杨辰两个，就像是临时组合的家庭一样，互相迁就，互相忍受，谁也不想强求对方。 “没事，你给我留意着就行，也不急。”赚钱大业未开启前，谈恋爱只会影响杨辰赚钱的速度。 而且没钱谈什么恋爱，有钱了还愁没人爱。 一个二十岁的人，会相信爱情，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只会相信感情。 “行，我好好给你寻摸寻摸。”看似随口应付的一句话，却像是让张红霞找到了人生方向一样。 “政法委许书记的女儿倒是跟你挺般配，就是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咱们。”一瞬间的工夫，平山县有点级别的适龄女儿就被超算扫描一般从张红霞脑中过了一遍。 “人家的身份咱们高攀不上。”由于上辈子婚姻的不完美，这辈子杨辰对婚姻也没有什么期待感，除了生理需求需要解决外。 当了国家干部了，就不能再象以往那么随意出入娱乐场所了，特别是越往后，不仅纪律越来越严，对娱乐场所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就更不用指望了。 回到单位上班，迎来的全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杨辰只能当视若未见，特别是王小兵不停地风言风语，说杨辰是讨了巧了。 杨辰也不理会，谁叫你跟我换呢，原本张丰年准备把杨辰安排到上游的黑流河村，那个村虽然在上游，却处在一个高点，除了农田会受洪水影响，村落非常安全。 王小兵非要跟杨辰换，张丰年无可无不可的就答应了，结果王小兵不仅没有出彩，反而因为大面积农田被淹，这次被批评了，当然不甘心了。 这就叫弄巧成拙。 第18章 你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你 对于同事之间的关系，杨辰一向是温和而又不失距离，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人会处的长长久久，并不是因为自持有杨家的背景。 而是，以前的人可能会一辈子待在一个单位，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来，可是对有着重生记忆的杨辰来说，未来的几十年是激烈巨变的时代。 都重生了仅仅只是为了当个小干部，那还不如下海经商呢。 想要进步，就不能甘于平庸。 当边莉副局长问杨辰是想要全县的先进个人呢，还是预备党员时，杨辰很直白地问：“不能两个都要吗？” “这样其它人会有意见的。”边莉笑了笑，同时也有些奇怪，杨辰这傻大胆一般的性格，是仿谁？ 这么点大，对领导，没有一点畏惧，这么敢于争取，难道说一副甘于平淡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勃勃的野心？ “我认为我还配得上。”杨辰用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意思。 “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边莉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谁叫她只是副局长呢，虽然说董局长很倚重她，她确实分管党建、人事，小事她能说了算，这件事可不行。 “全县的先进个人我能给你保住，记住这个是要记入你个人履历的，预备党员就不一定了，我只能尽量，这个早一年晚一年的关系也不大。”边莉挥挥手让杨辰离开，她把杨辰当成那个人的影子，有心照顾，但也不能太过分。 略微有些郁闷的杨辰走了出去，回到规划办，本来喧闹无比的办公室立刻变的鸦雀无声，反正从传闻杨辰的名字在先进的名单上，办公室就成这个氛围了。 杨辰也不去想法扭转这种状况，随他们去，一个个都是妒贤嫉能的货，不能看别人出一点风头。 杨辰用尺子逼住，撕出两个长形纸条来，然后一条写上“天空飘来五个字”，另一条写上“那都不是事”，然后分开压到玻璃下面自勉。 看着并不工整对仗的两句话，杨辰嘴角上翘，然后拿起英语课本，小声背了起来。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赵丽丽就坐不住了，在座位上扭了半天，还是厚着脸皮说道：“科长，我先走会昂，家有点事。” 王争明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点了点头，动作小的头发丝都没有晃动，但赵丽丽就像是如获大赦一般，起身就走。 她这一走，就像是开了头一样，王小兵说同学请客要走，王争明照样点头答应，闫学峰扭捏了半天，说父亲不舒服，王争明也表示认可。 等屋里人走的只剩下杨辰和王争明，王争明踱着步走到杨辰跟前，看了玻璃下压的字，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接近，赶紧站起来：“科长，有事？” “没事，你接着学，今天你不用先走？”王争明虽然跟科室的人一起孤立杨辰，但对杨辰从来不摆脸色，似乎是知道杨辰的来头。 “我不急，安静了正好学习。”杨辰表示不急回家，今天张红霞单位有人儿子结婚，她要去给人付礼，早上还说要带杨辰一起去，被杨辰拒绝了，他又不是五岁的小孩子，要家长带着吃席。 “那你今天多辛苦会，我外地来一亲戚。”王争明解释了一句，对于这个来头甚大的下属，他从来不敢小看。 这跟王小兵不同，王小兵谁都知道，是退了休的王副局长的儿子，可是这小子呢，隐隐约约的似乎大有来头，可是又摸不清底细。 杨辰一直学到七点多，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整座办公楼，基本上已经是灯光全无，杨辰这才收拾好课本，关门走人。 推车的时候，杨辰才发现车棚已经上锁了，保安室里也没有人，杨辰只好步行回家。 路过三明饭店，看到招牌上写的菜名，加上被散发的香味一诱，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大叫，象是抗议一样。 你寂寞了无所谓，但不能让我空虚呀。 杨辰安抚地揉了揉它，反而叫的更大声了。 杨辰只好叹了口气拐弯迈步进了饭店，算了，奢侈一把打打牙祭。 进门点了一小碗鸡蛋面，因为比大碗便宜一块钱。 刚要坐下，旁边桌上站起一个人打了声招呼：“杨辰！” 站起来的这位高高瘦瘦的，象根竹竿一样，头还特别大，象个大头娃娃似的。 显着的特征让杨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高中的同学张宏文吗。 高三的时候，正好坐在杨辰的斜前方两个人又都喜欢看武侠小说，互相借过几次，算是同学里面跟杨辰比较熟的，。 “坐，都是熟人，没事。”张宏文一劝，杨辰也没有推辞，就坐到对方的桌上。 “你最近忙什么？做生意？”坐下来之后，杨辰好奇地问，在学校的时候，张宏文可是个闷性子，现在看打扮观其言行，明显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 “没，家里有个窑，帮着跑跑业务，你呢？”张宏文挠了挠头，这是他在学校的习惯性动作。 “我在水利局上班。”杨辰也没有隐瞒。 张宏文还没有说话，旁边坐着的那位说话了：“水利局的？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杨辰看了他一眼，年龄也不大，看着跟同龄人似的，但是肥头大耳的，坐在那里往后靠着，一幅成功者的姿势，很陌生的感觉。 “我也不认识你呀。”杨辰很自然地回答道。 “这位是姬老板，经常接你们水利局的工程，跟你们的领导都很熟悉。”张宏文赶紧介绍道，怕同学得罪了这位姬老板。 “你们建设科的冯科长，跟我关系很好，你认识。”这位姬老板矜持地笑了笑，没有说更大的领导。 “不认识。”杨辰倒不是说假话，这个真不认识，建设科跟规划科不在一层楼上，而且他们那个科室经常在下面干工程，杨辰还真没见过。 对方淡然一笑，不再理会杨辰，连建设科的科长都不认识，肯定说的是假话，或者说在下面的二级机构上班。 杨辰也不再多说话，免得让张宏文为难，桌上的菜他是一口没尝，自己的面条上来后，大口大口吃完，起身就要走。 “多少钱？”杨辰喊服务员，一边从身上掏出钱来。 “不用管了，算我这就行。”张宏文赶紧拉住杨辰。 谁知道服务员拿着一叠单子走了过来：“王科长上次来交待了，你来这吃饭也可以签单，签他的名字就行。” 第19章 局长喜欢吃老鳖泡馍 “咦？”杨辰非常惊讶，想不到王争明在办公室毫无表示，装的跟自己不熟似的，私下里却偷偷示好，而且还不说，不是自己来这吃饭，还发现不了呢。 要知道王争明也只有二百的额度，如果把签字权给了一个不靠谱的人，王争明说不定自己都没了 杨辰也不客气，反正是公家的钱，就在条上签了王争明的名字。 还没出门，就听到那个姬老板在问服务员王科长是谁，杨辰嘿嘿一笑，扬长而去。 第二天，办公室通知让杨辰去接收编织袋，杨辰下来一看，送来编织袋的竟然是昨天那个姬老板。 看到杨辰，那个姬老板赶紧迎上前来，一边让烟一边自我介绍：“杨科长你好，我叫姬长明，昨天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一会我请客，喊上宏文。” “没事，叫我杨辰就行，不用请客，要请也是我请，我还要感谢你呢。”杨辰回来把情况一说，局领导觉得专门去采购编织袋不好下帐，干脆就让下面的工程队代买，反正也不花几个钱。 杨辰看了看，袋子的质量还可以，装粮食绰绰有余，没用那种装水泥的袋子糊弄人，不然杨辰还真不好意思给人送过去。 “姬老板，能不能麻烦你的车帮我送到宽河乡刘家洼村？”一客不烦二主，对于这些靠水利局吃饭的工程队来说，你使唤他们，他们一点都不烦，巴不得呢。 “行，行，不麻烦。”姬长明可是打听清楚了，眼前这位虽然才刚参加工作，可是领导看重的对象，冯科长特意交待了，可以不讨好，但无论如何不能得罪。 杨辰没有理会这些小算盘，不用他的车送的话，杨辰还要自己找车呢，正好过去看看刘家洼现在怎么样了，河水虽然说小了，但依然还流着，也不知道胡村长的三轮车开出来了没有。 到了刘家洼村，杨辰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特别是看到送来了编织袋后，更是热情有加。 至于胡大海，见了杨辰更高兴了，洪水这件事不仅让他在村里的威望更高了，在乡里也更受重视了，见了杨辰就像是见了亲人一样。 而且三轮车趁水小的时候也开出来了，毫发无损，乡里还给车授予了一个“抗洪英雄车”的称号，不是杨辰年纪太小，非要和杨辰结拜为弟兄不可。 姬长明见到这一幕，更加认识到杨辰绝对不是一般人，没见过一个年轻刚参加工作的干部能跟村民这么打成一片的。 临走的时候，胡大海搬过来一个大盆，非要杨辰带走，里面有好几条大鱼，还有黄蟮、泥鳅，然后又拎过来两只脸盆大小的老鳖，说都是随河水流过来的，留到了挖出来的渔塘里，这段时间村民老抓，都没少吃鱼，这是特意给杨辰留的。 杨辰没要他的盆，而是用塑料袋装了水把鱼放进去，密封好就行。 “董局长喜欢吃老鳖泡馍。”回去的路上，姬长明暗暗提醒杨辰，杨辰一听就明白了，感谢了他的指点，本来还打算自己补补的，算了，先尽着领导，毕竟领导日理万机的，特别辛苦。 回去以后，老鳖托边局送给了董局，黄蟮益气血补肾，连泥鳅也都给了边局，胡吹两句养颜美容，边局就笑的合不拢嘴。 鱼给了王争明两条，王争明又拎去给了张局长，村民给的谢礼，又不是杨辰私人的孝敬，这礼送的正大光明。 把姬长明看的是眼花缭乱，本打算提醒一下杨辰不要忘了领导，谁知道杨辰送礼送的比他还溜，而且自然流畅，看着根本不象送礼，就象是亲友馈赠一样。 过了没几天，党组会上就悄无声息地通过了杨辰的入党申请，从此杨辰成了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拥有各种党小组会、支部会的参会资格，但是只有旁听权，没有发言权和投票权。 唯一的坏处就是王小兵看杨辰的目光更加不善了，因为他依然还是一个积极分子。 回到家以后，杨辰才知道能够顺利通过考察，还是前两天那两只老鳖起到了作用。 用张红霞的话说，董局长其实并不在意那两只老鳖，在意的是杨家的态度，你打招呼让人进来可以，但你不能空口白牙毫无表示。 就算你是杨老爷子的孙子，或者干孙子，也得尊重我这个局长，连门也不登，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局长当回事。 张红霞最后歉意地表示，她也没想到，还是在边莉的提醒下才明白过来，前几天宴席上她正好碰上董局长，就多敬了几杯，已经消去了董局的看法。 杨辰苦笑了一下，就是个普通员工，想入个党，又不是提拔，也得表示表示，真是不理解。 “你以为入个党那么容易，一个单位，不想上进的人只有三分之一，想上进又没门路的人占三分之一，想上进又有门路的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入党是一个基础，代表你进入一个更小的圈子，或者说比别人多上了半个台阶，这还是水利局人多，又有好几个二级机构，所以名额也多，不然怎么可能刚参加工作就让你入党。” 张红霞给杨辰解释完，怕杨辰心里不舒服，又赶紧补充：“当然也跟你在抗洪时表现有关，毕竟在县委书记和县长面前都挂了号了，也没人敢埋没你的功劳。” “好的表现能让你的提拔事半功倍，所以还是要努力好好工作，然后我们这些人才能为你说话。”张红霞计算了一下，再有个年，就能为杨辰运作副科的事，到时候杨老大年龄正好退二线，临退前跟领导提点要求不为过。 就是担心他到时候不提杨辰，毕竟他还有自己儿子，还有亲生的杨家人需要照顾。 那就得自己好好努力了，看看能不能在退休前上个正科，然后才能跟领导提要求。 莫名的，张红霞对仕途激起了动力。 第20章 酒后吐真言 不敢去宾馆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全县的表彰大会才得以召开，杨辰身披大红花跟胡大海同台而坐，从县委李书记手里接过了奖状，县长送上了二百块钱的奖金。 底下还会再给一个搪瓷的茶缸，上面印有红字，反正杨辰是没勇气拿这玩意喝水，还是放到家用里供起来。 先进个人水利局五个名额，其它乡镇一共才十个名额，刘家洼村就产生了两个，五个优秀集体刘家洼村又占了一个，可以说今天刘家洼村，是整个平山县最显眼的存在。 会后，宽河乡的甘书记请水利局领导班子和在宽河乡值班的所有人员，重生以来，杨辰第一次被灌多了。 勉强回到家后，吐的地上那都是，等醒来后，看到已经全部都清理干净，只有遗留的气味证明了昨夜的残余，杨辰羞愧地低下了头。 “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太伤身体。”张红霞轻声地劝慰着，突然哀伤地握住杨辰的手：“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管是你妈还是你小叔，过去了就过去了。” 杨辰有些不解，愣住了，张红霞以为他被说中了心事，也没有多想，就解释道：“你昨天一个劲地念叨什么未来，什么重生的，又哭又笑的，还喊父亲，其实称呼无所谓，你小叔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你叫不叫父亲都一样。” 杨辰心里顿时如波涛汹涌般翻腾不停，小腿肌肉开始颤抖，有种扑门而出的冲动。 想不到一顿酒就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泄露了，看来以后一定要控制住量，不能再喝多了。 好在昨天是张红霞，她理解成了遗憾，换成别人指不定就开始怀疑了呢。 应该是一切太顺利了，失去警惕，好在没有铸成大错，以后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拿了全县先进除了在三明饭店给科室的同事们安排了一桌，没有任何变化，孤立仍然存在，只是更加隐蔽了。 杨辰能怎么样，吃喝玩乐、家长里短的他也不感兴趣，只好继续投入到学习大业上来。 但是拦路虎出现了，数理化到一定程度，靠自学是学不会的，语文和英语还行。 杨辰苦思无果后，只好向张红霞求助。 对张红霞来说，这几乎是举手之劳，很随便就拉来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初中老师，而且盘亮条顺，很是妩媚动人。 补习的效果不好说，但身上那股青春洋溢的芬芳气息是勾引的杨辰蠢蠢欲动，这颗中年之心是无论如何是静止不下来。 所以在学习之余，杨辰总不动声色地撩人家，挨挨蹭蹭了，讲一些略荤的笑话了，反正是不把她逗的面红耳赤不让她离开。 这位叫苏云燕的老师大约是爱情经验不足，根本无力招架这种成年男人的手段，趁着张红霞这天去打牌不在家，三招两式地就被杨辰哄到了床上。 然后就是那种我没看过让我看看、我就蹭蹭、没事一会就好的套路，等杨辰完结之后，苏云燕哭了，然后才说她刚谈了一个男朋友，而且怀孕了怎么办？ 杨辰一方面告诉她，没那么容易怀孕的，悄悄打听了一下生理期，确实在安全范围之内； 又说你太漂亮了，我没忍住，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负责。 把苏云燕感动之余，又被杨辰按住来了一次，最后才说双方父母都已经看过了，不能反悔。 那就不是杨辰的责任了，虽然心里自愧有点渣，但对这副娇柔腻软的身体，杨辰还是忍受不住，又欺负了她一次。 最后赶在张红霞回家前，苏云燕一扭一拐地走了，就算是如此，回来后的张红霞只是抽了下鼻子，就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杨辰，让杨辰老脸一红，有点无颜以对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张红霞一直没出去，两个人就维持着正常的补习关系，张红霞有所怀疑，就借故出去了一次，回来之后又嗅到了石楠花的味道。 这次杨辰本打算克制的，谁叫苏云燕娇羞地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她有男朋友的，都打算谈婚论嫁了。 杨辰哪能忍耐得住，直接就上手了，结果半推半就地就又完成了一次融洽的通往心灵之旅。 好在这次杨辰准备了作案工具，苏云燕事后也没象上次那么羞愧，果然，这种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但随后苏云燕也说了，从上次之后，她总觉得张局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家里来这个？ 那去宾馆？杨辰提议道，把苏云燕吓的一把抓住了杨辰的把柄。 现在住宾馆，动不动就有警察踹门查结婚证，再说了万一碰到熟人，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反正苏云燕是打死都不去。 总不能去苏云燕家，要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可惜原来的房子在乡下不说，还被小叔卖了，就是要断杨辰的后路。 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了，这个想法杨辰早就有了，却苦于囊中羞涩，而且他又没有六个钱包。 毕竟张红霞年龄还不算大，两人又不是母子关系，同居一屋，难免有些尴尬，如果是母子的话，杨辰自然不用在意这个，说不定母亲还会放风把门呢。 但现在，大约是怕杨辰搞出人命来，张红霞一般不给杨辰机会，即使有事出去，也是说好一会就回，让杨辰不敢妄动，倒是让苏云燕有些着急。 毕竟杨辰的身体正在巅峰状态，技巧或经验却是久经考验的行家里手，摆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性那是轻而易举。 补了两个多月，也没给杨辰几次机会，别说杨辰了，苏云燕都有点着急了，因为年前她都准备结婚了，总不能结了婚还跟人玩，首先张红霞那一关都过不去。 但苏云燕死活不肯跟他去宾馆开房，过不了那个心理关，杨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劝说，只能忍耐了。 这天来县政府送个文件，送完之后，回去的路上，杨辰看着西边的民房，流出了羡慕的口水。 几年后，这里会建成平山县第一个商品化小区，能住进这里的人基本上都非富即贵。 最主要的是这里原本就是几个市直单位的家属院，拆迁赔偿的时候格外大方，基本上都是按照一比三的比例赔的，弄一个一百多平方的平房，直接就是三套房子。 而且还有现金补偿，基本一拆就富。 第21章 记忆中的彩票 就是这里的房子也不便宜，没个十万也得八万，虽然院子小的跟巴掌似的，门口窄的连个三轮都开不进去。 所以还得想法搞钱，有了钱才能搞女人、搞事业。 后世有一个名词叫实现财务自由，这个目标看起来很容易，但实现却难，好在这时间节点，还是个财富粗暴增长的年代，赚钱的机会很多，只要胆大，就能赚到钱。 一片叶子突然飘落在杨辰的头顶，抬头望去，是一棵粗壮的黑槐，不知怎么脱落了一片叶子，掉在杨辰的头上。 正在纳闷呢，杨辰突然看到树下的一个小门面上的标语，白底红字的“体育彩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时，意念一动，一段久违的回忆猛然涌现心头。 好像是老天在提醒自己发财的契机，就是这个时间段，体育彩票开出的一等奖跟自己的生日刚好差最后一位数，当时自己还后悔懊恼了好长时间，然后买了几次没中就放弃了。 一等奖好像是拿走销售金额的50，第一个中的人好像拿了一百多万，后面还有中三百多万的，反正对于目前来说，都算得上天文数字，一般人家有几万块钱就不错了。 进了彩票店看了看已开奖的号码，还没有那个熟悉的数字，杨辰就掏钱将这串数字所有的最后一位都买下。 等出门以后，杨辰突然意识到，如果一直这样买，不久的将来自己就有破产的危险。 一次二十，一个月至少得四次，半个月的工资都得拿来买彩票。 这下咋办？杨辰有些茫然了，万一记忆出错，或者蝴蝶扇动了翅膀，就算这个数字不变，要是开在一年以后，杨辰就得倾家荡产。 先坚持一段看看，毕竟单车变豪车的机会不多，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 到了冬季来临的时候，苏云燕终于要结婚了，中间两个人也没捞到几次机会，毕竟知道她要结婚后，张红霞就再也没给两个人制造过相处的机会。 最终算是勉强打了个分手炮，杨辰也放弃了补习。 因为再让张红霞介绍，杨辰都没脸开口。 好在该入门的已入门了，剩下硬啃也勉强能啃动，看在杨辰依然能够坚持学习没有放弃补习的份上，张红霞也没说啥。 她觉得杨辰本性是好的，肯定是那个姓苏的女娃持身不正，说勾引有点不好听，但绝对是她主动了。 杨辰一年轻小伙，又是血气方刚，受不了撩拨正常，也怨自己，不该给他介绍这么年轻的漂亮女孩当老师，下次再找，就得找已经结婚的。 杨辰算是维持住了老实孩子的形象，但人的本性始终会有暴露的一天，不过到那时候，估计张红霞也只会怀疑是跟着苏云燕学坏的。 发财大计无可着落，上班闲着无聊，这让习惯了紧迫的杨辰有种浪费生命的感觉，甚至想去找苏云燕看看能不能重续前缘，最后还是忍住了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跟一个未婚女性发生关系，最多是行为不检点，跟结了婚的女性上床，那可就是道德败坏了。 就像发财一样，擦边的买卖可以做，违法的生意绝对不能干。 上辈子，杨辰倒是什么都干过，但是最成功的还是包工头，要不再拉一班人出来包工程？但自己一毛头小子，没有说服办呀。 最关键是，一来一个落后贫困县没那么多工程可接，现有的工程人家大多也有固定的合作关系，想从别人嘴里抢食吃，你算老几？ 别看杨辰在水利局上班，他能接到水利局的工程吗？想都别想，根本就不可能，那都是局长或副局长的势力范围，他一小兵，就想把筷子伸到别人碗里吃饭，人家不把他打个半死不活才怪呢。 这天张宏文突然上门，说了没几句非要请杨辰吃饭，大中午的请什么饭，杨辰本想不去，可是看他好像是有事相求，杨辰就没有拒绝推辞。 来到外面才看到张宏文骑了一辆天蓝色的金城铃木100，这可是很多年轻人的第一辆摩托车，经典款，杨辰好奇地上去摸了两把。 “你会骑不？”张宏文十分放心地递过来钥匙。 杨辰摆手拒绝，摩托车还是算了，多少年没骑了，而且这玩意几乎没有安全性可言。 “要想死得快，就骑一脚踹”，这句话杨辰是深信不疑，他有个初中同学，个子不高，胖乎乎的，永远是一脸微笑，阳光的很，是少有没有取笑过杨辰身世的同学。 他爸是乡供销社主任，初中一毕业就去供销社上班了，因为就他一个儿子，娇惯的不行，刚参加工作就给他买了一辆摩托车。 他还带着了一个朋友，一下子从供销社的大院窜了出来，跟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直接被撞飞十来米，当场死亡。 杨辰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夜白头，他爸一下子就像是老了二十岁一样，直接辞职回家了。 据传那天是刚好给儿子办好人事手续，听说花费不菲，基本上算是舍了半幅身家，结果天降横祸。 反正杨辰是不打算骑这玩意，等想追求刺激的时候再说，就这样张宏文把杨辰带到一个叫“海德诗”的饭店，门口一个小黑胖子已经等在那里。 “王朋？”杨辰一眼就认了出来，又是一个高中同学，家里是做生意的，班里最大手大脚的就是他，基本上零食不断，天天不是游戏厅就是录像厅。 “杨辰！”对方冲过来亲切地握住杨辰的手臂摇动着。 拉到里面吃完了饭，王朋才说出了用意，原来他刚开了一个洗浴中心，想让杨辰帮忙办个取水许可证。 “办取水许可证不用找人，拿营业执照过去就能办。”杨辰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一脸的平淡。 “这不是想着有熟人更好办点。”王朋赶紧把桌上的烟给杨辰推了过来。 杨辰立刻就又推了回去，帮同学忙可以，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到底怎么办，杨辰你给说说，都是同学。”张宏文在旁边打着圆场。 “不是说我不帮，正常手续办不下取水许可证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跟执法队闹事了，他们故意卡你。”杨辰看着张宏文解释道。 张宏文可能是一片好意，觉得杨辰在水利局，帮同学个忙也是举手之劳，根本没想到背后的原因。 “我就想先开张，然后慢慢办证，我都打听清楚了，开一两个月再去办证都来得及，结果不到一个星期，水利局就找上门来，说我是未办证先取水，要罚款，我那天喝了点酒，说话有点难听，说谁要是找你们办证谁是龟孙，然后再找人说，就说不下来了，送礼了也没用。”王朋说完之后一脸的不服。 第22章 开洗浴中心不打点水利局 他就是觉得一个小小的水利局，又不是警察局、工商局，有什么不好打发的，不就是请个客送个礼的问题，当时确实是酒精上头，觉得对方是一个小年轻，就说话猖狂了点，结果洗浴中心就开不成了。 “我跟你说，只要是执法部门，你跟他们要泼，吃亏的都是你们自己，人家执法靠的就是权威，任何敢挑衅他们的人，在他们看来就是冒犯，这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是整个部门的事，就要严厉打击，你再被他们逮到把柄，那就更别想开门了。” 杨辰叹了口气给他们解释道。 执法当场态度不好，事后想要说和就难上百倍，这叫前倨后恭，更能让人看出你的底细，吃柿子捡软的捏，不拿你开刀拿谁。 除非你背景牛逼，拥有通天的实力，就有张狂的资本，那个就算你厉害，没有，人家怎么拿捏你，你就怎么受。 “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晚了，你就说怎么能够摆平，得多少钱？”教训的话王朋听的够够的，一点不想听了，他就想知道怎么摆平这件事，让洗浴中心重新开张，不然的话十来万的投入就打水漂了。 “你要说拿钱摆平，这个容易，两万，三万，拿出来肯定能摆平，你肯吗？”杨辰最看不惯这种有二槽钱不知道自己老几的人。 “两三万！”王朋直接笑了：“凭什么，我问过了，办个取水许可证最多也就两三千块钱。” “那你拿两三千块钱去办呀。”杨辰都不想搭理他，能办你咋不去办？ “老兄，你给个实话，到底怎么样能解决？”被杨辰一直怼，王朋也有点急了，不是真找不到人了，他都想起身就走。 “我没有本事给你解决，虽然我在水利局上班，但我能给你指条路子。”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看在同学的份上，杨辰也不能说真不管。 其实从上从下从中间，只要找对路子，都能够解决，但王朋不一定能够得上。 个中缘由很复杂，杨辰不想跟他说那么多。 本来大失所望的王朋一听有路子，顿时由怒转喜，急不可耐地问杨辰：“你说，我听着呢。” “找你们村，不，找你们乡，谁经常跟水利局打交道，就找他，让他去水利局，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说活跃市场经济，方便民生、满足群众需求，都行，然后不答应就不走，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再该请客请客，该送礼送礼，就到底了。”水利局是一个弱势部门，下去执法一般都需要地方配合，让地方来说，比什么都强。 而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归根结底就是个面子问题，有乡里出面就行。 “可是乡里我不认识人。”王朋张大了嘴，一脸的为难。 “那你开门做生意，没提前打点好关系？”杨辰都有点想骂人了。 “警察、工商、卫生、消防、税务，这些都打点好了呀。”王朋掰起指头给杨辰数了起来。 “哈哈，合着就水利局没打点？”杨辰笑了起来，这是多看不起水利局，开洗浴中心不打点水利局。 “我真不知道水利局有这么厉害。”王朋急的直挠头，当时有人说了，水利局这边随便一说就行，根本没必要提前打点。 “你说的这些部门，跟你都是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也可以叫狼和羊的关系，他们只会给你找麻烦，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对有的部门来说，甚至巴不得你关门，可以减少他们的工作量。” “但乡镇不同，就象古代的父母官，一方面你是他的子民，本身就有帮助你的义务；二来你所提供的服务、就业、税收，都是他们需要的，所以他们跟你才是同一立场。”杨辰给他灌输的，在这个时代算是异端，虽是实情，却没有人当回事。 后世，政府的职能逐渐由管理向服务型转变，政府和群众的界限也更加明显，权力的运行也更加规范，规则、职责、责任泾渭分明时，也就没什么人情味了。 但现在，违反原则的事很常见，更多考虑的是出发点。 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是家长式的作风，自己稍微背点责任，设个小金库，或者挪用点资金，为下属或群众谋个福利，对他们们来说很正常。 但到了以后，上绷说不要乱发福利，那十块钱的月饼也别想发，为你们发个月饼，领导就要冒背处分的风险，想都别想，反正领导又不缺月饼。 “可是我乡里谁都不认识，去找谁比较好？”王朋感觉从记事起，就没有跟乡里打过交道，乡里谁说了比较算？党委书记？还是乡长？ “我教你一招，你开业准备搞什么活动？”要说一点不管，杨辰也不好意思，干脆就教他一招。 主要是好的想法或点子太多了，杨辰根本就不在乎。 “活动？什么活动？”王朋感觉杨辰完全不像记忆中的那个敏感腆腼单纯的同学，说的道理跟他的认知完全不同。 “开业你不搞个活动，咋吸引顾客？”杨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开洗浴中心不搞活动，那不是找死？ “放挂鞭炮，支个大喇叭，别人都是这么干的呀。”王朋越来越迷糊，越来越感觉自己底气不足，跟杨辰一比，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明明自己才是做了好几个生意的老手。 “我给你支个招，第一天，请全乡六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洗澡；第二天，请全乡的退伍军人洗澡；第三天，请全乡的老师医生洗澡。” “你就拿这个方案去找乡里说，乡里绝对把你捧到天上，你再说水利局的事，那根本就不叫事，水利局肯定不敢拦着。” “既打了广告，又得了好名声，还解决了问题，一举三得，怎么样？”要说绝对的把握，杨辰也没有，但这绝对是个解决思路，而且还是低成本的。 “能行吗？”王朋很好怀疑。 “我觉得行，咱们就照这个试，下午我陪你去乡里。”张宏文是个彻底的行动派，觉得这件事能做，或该做，就不纠结。 “成不成的，你又没啥损失。”浪费了几天水，对洗浴中心来说，那叫损失？ “行，那咱们就试试，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吗？”王朋还是有点信心不足，就想把杨辰也拉上。 第23章 计委是干啥的 “我还要上班呢，你该去去，不行再来找我，咱们另想别招。”解决是肯定能解决，实在不行找边局求助，就是个面子问题，又不是违背原则的大事。 面子在什么时候不重要？在面对上级的时候不重要。 对需要巴结的领导，讨好还来不及，还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 但杨辰跟王朋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杨辰才不会消耗边局的人情去帮他。 “行，那我试试，不行我再来找你。”走投无路的王朋也不计较杨辰态度的冷淡，拿了一个信封非要塞给杨辰，被杨辰拒绝了。 其实杨辰想收的，不然的话身上快没钱买彩票了，因为就算他怎么节衣缩食，支出大于收入仍然是迫在眉睫的现实。 再坚持下去的话，就得动用存折上的钱了，而那不仅是钱，还承载着杨辰的回忆。 但这个红包，一看厚薄，就知道没装多少，为这点钱落个收钱的名声，不太值。 再说了，收了钱就不叫帮忙了，叫交易，杨辰觉得自己还没穷到那份上。 下午杨辰刚坐下来，摊开课本正要学习，王小兵将几张纸放在了桌子上：“这是计委要的年度保护水土流失的材料，科长让你现在送过去，计委综合科找韩科长。” 这家伙又打着科长的旗号指派人，但王争明不在，现在又没手机或传呼，也揭穿不了这家伙。 杨辰只好将材料接过来，再次确定了要送去的地方。 别这家伙故意指错，到时候送不对地方耽误工作。 杨辰大概看了一遍材料，也没啥问题，就拿起来起身就走。 等杨辰走远以后，赵丽丽才小声问道：“这材料不是昨天就让你送的？” “对呀，昨天我忘了。”王小兵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这不是让小杨去挨骂吗，姓韩的可逮谁骂谁。”赵丽丽脸上笑的无比开心。 “不然我为什么让他去。”王小兵说完看了一眼闫学峰：“闫哥你可不要说出去昂。” 闫学峰回过头来，郑重地点了点头，还好有了杨辰，不然挨骂的肯定是他。 计委在政府后楼的一楼，二楼是督查办和法制办，三楼是档案局。 计委是什么单位？后世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计生委，有纪委，看着门口的招牌“平山县计划委员会”，杨辰奇怪地想着。 瞅着一个人最多的屋子，杨辰走了进去：“请问这里是综合科吗？” “是，你是哪里？”旁边坐着一个青年开了口，看起来跟杨辰年龄差不多，歪着头问道。 “我是水利局的，让来找韩科长送个材料。”杨辰尽可能地微笑着。 “通知让昨天送的，为什么今天才送，你知道就因为你们，耽误我们多少事不？”对方一脸不满，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只是个办事人员，别人安排我送来的，为什么送的晚我也不知道。”杨辰不亢不卑地解释着。 怪不得王小兵让自己送呢，原来是迟了，让自己过来挨骂，上午见他忙个不停，估计就是写个材料了。 “什么都不知道你送什么送，拿回去。”对方一拍桌子，高声呵斥道。 杨辰皱起了眉头，如果这样拿回去，一定会被王小兵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可是对方不收，又能怎么办？ 杨辰强忍一口气：“那你是韩科长吗？” “你认识韩科长？”对方的语气有点怀疑起来。 “不认识呀，文件让送给韩科长的。”杨辰的意思不外乎文件是送给韩科长的，你要不是就少管闲事。 “不认识你问什么问，韩科长不在，那来的回那去。”对方的态度立刻又变得恶劣起来，指着门口让杨辰走人。 走，回去肯定挨训，不走，人家不收也没有办法。 正当杨辰左右为难呢，外面走进一个人，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西装，系着一条亮红色碎花领带，领带上还夹着一个领夹。 “小候，远远的就听见你在吆喝，声音这么大干啥。”进门就不满意地瞪了那个青年一眼。 也不看看这里是啥地方，县长们都在前面办公呢，还声音这么大，等会政府办的人就该过来骂人了。 “韩科长，他是水利局的，送材料迟了，我说他两句。”这个叫小候的青年赶紧跑过来，低着头弯着腰两边的肩膀塌下来解释着。 那个韩科长并没有怪他，看了一眼杨辰就要往里继续走，里面有一个小套间，突然惊讶地停了下来，又看了杨辰两眼，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是杨辰？丙富的孩子？” “是，那是我小叔。”杨辰不记得他是谁，但看样子是认识自己。 “真是你，想不到你这么大了。”这位韩科长高兴的不行，拉着杨辰就往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怪那个小侯：“小侯你以后给我注意点，什么态度，把人都给我得罪光了。” 进门之后，韩科长把门关上，示意杨辰坐下，杨辰并没有坐，而是把文件递了过去：“这是让给你送的材料。” “以后注意点，让你送材料的人肯定不安好心，全平山的人都知道我好骂人。”韩科长接过材料随手扔到一边，坐到杨辰的对面问道：“我叫韩国强，跟丙富是同学，小时候还带你赶过集呢，估计你也不记了，你现在在水利局那个科？” “规划计划科。”杨辰早就没有印象了，因为他这个记忆是二十年后的，但提起来这个名字，杨辰倒是有点印象，跟小叔可能关系确实不错。 “行，好好干，有边莉在，你也吃不了亏，平时注意点别被人坑了就行。”韩国强看着杨辰满脸的欣慰，杨丙富虽然不在了，但有这孩子，也算是有后。 “行，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以后政府这边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韩国强看杨辰沉默寡言的样子，以为他拘束呢，怕他不自在，就让杨辰回去。 “谢谢韩叔叔，再见。”杨辰也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既然人家热情有加，喊声叔叔也没啥。 “好，再见。”韩国强热情地把杨辰送出门，杨辰还没走多远呢，就听到他又训起了那个小侯。 第24章 酒场小能手 走到科室门前时，杨辰心头一动，浮起一个想法，就把脸上轻松的神色一收，换上一副郁闷之极的表情进了门。 “哟，回来了，文件送过去了？”杨辰一进门就被王小兵捕捉到了，立刻开口问道，满脸的不怀好意。 “送去了。”杨辰点了点头，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 “人家没说什么？”王小兵不太相信地问。 “没有呀。”杨辰反问道，但却一脸的心虚。 “我不相信。”王小兵直截了当地表示怀疑。 杨辰白眼一翻冷冷一笑，反过来质问道：“那你说人家会说什么？” 王小兵被问的哑口无言，难道说自己故意挖坑让杨辰跳，可是杨辰不承认受挫他哪来的快感。 坐到座位上之后，看着王小兵憋屈的表情，杨辰心中暗笑，靠你那两手就想给自己挖坑，想的美。 别说韩国强正好认识自己，就是不认识，杨辰也能够摆平，几十年的人生经验还能应付不了这样的小事，岂不是几十年白活了。 在行政单位，碰见小侯那样的人很正常，有点权力就膨胀，在单位越是底层的人，越喜欢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表现，这样的人杨辰见多了。 但是人就有弱点，就食人间烟火，又不是独立存在的，肯定能沟通交流，无非方式方法的问题，跟陌生人拉近关系的手段多了去了。 谋划失败让王小兵安生了好几天，大概他也意识到了杨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也一直想摸清杨辰的来头，但由于杨辰的收养本身就是很隐密的，杨老爷子从省里面退回来后，虽然还是县委书记，基本上就是半隐居状态，不是一定级别的领导，还真不了解他家的情况。 摸不清杨辰的来头，王小兵就不敢轻举妄动，赵丽丽虽然说喜欢挑事，却不愿意自己上，科室就少了纷争。 只是临近年终，工作也多了起来，对局办公室、对县政府、对计委、对市水利局规划科，哪一个都是头头，各种总结汇报、各个规划的落实、各项工程的实施，都要经过盘点审核，最终形成材料进行上报，各种年终检查，都要应付陪同。 虽然说大事到不了杨辰头上，但小活免不了，工作变的忙碌起来，人也变的特别充实，上酒场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到哪都得喝酒，中午喝过晚上还要喝。 特别是有的乡镇，中午在乡里招待了之后，晚上到了县里还要再招待一次，理由都是乡里条件差，没有招待好，所有晚上还要再来一次。 有时候理由是中午书记或乡长没到，晚上再补上，在杨辰看来，更像是为了找借口大吃大喝，或者说用公家的钱拉感情拢人缘。 你又不能说不参加，不参加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不给人家面子人家就不配合你工作，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乡镇求着水利局，但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人家。 特别是王争明见识过杨辰的酒量后，更喜欢带着杨辰参加，一来能替他挡酒，二来也能给他涨面子。 有一次在马口乡，一个姓胡的党政办主任，上来就跟每个人都碰了一杯，虽然是啤酒，但这桌子可是坐了十四个人，中间连停都没停一下，五瓶啤酒下肚，人家是面不改色，又去下一桌敬酒了。 在王争明的目光示意下，杨辰只好代表水利局规划科，也过了一圈，只不过他中间停了两停，缓了缓气。 总得给胃一个膨胀的时间。 杨辰大概数了一下，至少灌进肚子里五瓶啤酒，现在的啤酒可不是后世的水啤，麦汁浓度十一以上，酒精度数三以上，但喝完之后，头脑清楚、目光清澈、身体灵活，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身体就是好。 酒量出名以后，不仅科里，张丰年有时候喝酒都要喊上他，杨辰虽不愿意落个酒篓子的名声，但也没有办法，群众的口碑传播是挡不住的。 等张红霞都知道后，有心劝说一二，又担心杨辰起逆反心理，这天见杨辰又是醉醺醺地回来了，才半是心疼地劝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喝这么多，尽量少喝点。” 杨辰愣住了，就在张红霞以为杨辰是不是生气了时，却见杨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回屋就睡了，反倒是张红霞担心了大半夜。 早上，就着空心菜喝着小米粥，将一大碗黄灿灿的小米粥灌到肚子里后，才感觉肚子舒服起来，见张红霞脸色发暗，赶紧问道：“小婶，你那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昨天没睡好，你该去上班上班，我在家里歇会就行。”对杨辰的关心，张红霞很是受用，脸色瞬间好转起来。 “行，那我去上班了。”出门之前，杨辰停了一下回头说道：“我以后会尽量少喝的。” 他走了，剩下张红霞在那里坐着，又是感伤，又是欣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张红霞不说杨辰也在自省，年纪轻轻的这么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事，对工作对身体，更何况这个时代的酒，质量也不怎么让人放心。 那个特大的三晋假酒案还没有爆发，国家还没有花大力气整治假酒，所以现在什么酒都不好说，最好还是少喝为妙。 到办公室，杨辰刚坐下，就看到王争明抚着额头走了进来，一边走还叹气，看到杨辰跟没事人一样，禁不住赞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是真受不了了。” “科长，再有这事带上我，我帮你挡酒。”对于王争明一直带着杨辰上场，王小兵早就有点吃醋了，见状赶紧主动申请参与。 “你的酒量，我不帮你就不错了。”王争明不屑地看了王小兵一眼，不满意地说道。 王小兵酒量倒不是真的差，主要是这家伙喝酒太奸滑，这样的人到了场上，只会给人丢脸。 “科长，我现在酒量大有进步，保证不给你丢人。”跟着吃喝是小事，结交人脉才是大事，他也是经过父亲的指点才明白过来，所以哪怕喝酒是个苦差事，也得跟去。 王争明转念一想，老带着杨辰也不是事，显得不公平，就点了点头：“行，你只要不怕喝多就去。” 转过头又对杨辰说道：“小杨，这一段你在局里多值值班，辛苦了。” 说的同时挤了挤眼睛。 杨辰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外乎跟着一起下去有礼收，虽然只是一些烟酒山货，大头还是领导们的，但这样的好事也不能总紧着你一个人。 第25章 容易上手的仙女 “来，小杨，把这份文件送档案室存档。”王争明收拾出一份重要文件，喊杨辰送到档案室去。 “科长，别开玩笑了，让别人去。”杨辰推辞着。 “谁跟你开玩笑，没看别人都忙着。”王争明把脸一板。 明明都在闲着好不，杨辰在心里嘀咕着，还是接过了文件。 自从赵丽丽开玩笑准备把档案室的许袅介绍给杨辰之后，去档案室的就成了杨辰的专属工作。 但杨辰真看不惯许袅那娇滴滴的样，明明长的只是中上，却装的跟绝世仙女一样，看人都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孔看的。 对杨辰当然不是这样，但是买个冰棍都得让杨辰跑两三趟闹的全局人都知道，杨辰也有点难以接受。 虽然看上去很容易上手，但更让人担心上了手难以摆脱。 “行，我去。”看办公室的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杨辰也不好退让，又不是龙潭虎穴。 “咋又让你来了？你不是不想来吗？”送过去时，许袅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杨辰，说完舔了舔了鲜艳的红唇，丰润厚实的一抹赤红在白皙的脸庞上显的格外醒目。 “不用显摆，看到你抹了口红。”杨辰把文件放下，接了杯水掩饰下自己的火气。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身体，他又刚刚食髓知味，分外忍受不住，不是强行克制，帐篷早就支楞起来了。 “这个口红的色号不错，跟你的肤色很配，还不那么显眼。”现在在单位上班，浓妆艳抹会被视为异端，许袅的审美还算不错。 “算你姓杨的有眼光，晚上给你个机会，请我看电影。”许袅一边说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觉得有点褪色，用指甲草染的就是不好，没有指甲油亮。 “光看电影？有没有其它活动？”杨辰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 “难道你让我饿着肚子看电影呀？再说了，就是有其它活动，你有这个胆子吗？”许袅用剪水双眸盯了杨辰一眼，激将着说道。 老是喜欢逗人却不敢真上，纯粹是个没胆鬼货，上次在办公室都差点把衣服都脱了，还是退缩了。 “主要是不方便，环境不好，太影响我发挥了。”杨辰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向许袅展示自己的肌肉。 如果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那绝对要把许袅带回去就地正法，哪怕事后不好解决，但没有合适的环境，匆匆忙忙就只是发泄欲望，杨辰也有点放不开。 许袅长相不是特别出色，但身材苗条细腰长腿，再加上娇滴滴的嗓音和充满风情的神情，绝对是一个好的床伴。 就是略微有些瘦削，担心未来孩子会吃不饱，但这也不是问题，谁说人家就不会二次发育了。 “大话谁都会说，是驴是马，拉出来露露。”许袅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头歪着，脸斜着往上一翘，别提多诱人了。 “我是骡子。”杨辰自豪地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懂，驴才是最大的，再说了骡子没有生育能力，难道你打算断后？”许袅撇着嘴，嫌杨辰不懂还瞎说。 即使是有几十年的经验，讨论这样的话题也有点羞刀难以入鞘，关键是不敢逗出真火了，憋出内伤的不还是自己。 “行，你懂的多，我还有事先下去了，下班再来找你。”杨辰只好落荒而逃。 看着杨辰慌张的脚步，许袅眯起了眼睛。 唉，怎么才能抓住这个男人呢？许袅没有半点自信。 杨辰有些狼狈地从楼上下来，走在过道上时，差点跟对面来人撞到一块，杨辰刚要说对不起，眼神一定。 这不是开洗浴中心的那个同学王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办取水许可证？”杨辰随口问道。 从那天出过主意之后，杨辰就没再见过对方，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办好？多耽误生意。 “办好了，今天我来找黄科长有点事，你忙。”王朋说完转身就要走。 当初杨辰给他出的主意确实有效，乡里跟水利局一沟通，取水许可证就办下来了，但是却是个临时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还是他图省钱，让人家帮忙办事，私下却没给人好处，结果就办成了尴尬的临时取水许可证。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跑这件事，但是一开始把路子走错了，现在再想纠正就无比困难，特别是马上要到期了，人家越发就要拿捏你。 他有过打算再想杨辰，可是一打听，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是刚调过来，觉得指望不上，就没去找杨辰。 杨辰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情况，但王朋来水利局了，却不找自己，而且一副不想深交的样子，自己还有必要搭理他吗。 干脆就让开道路：“行，再见。” 王朋顿时有些狐疑，连问都不问一句，莫不是这小子准备憋什么坏？ 他也知道，很多事想成事难，想坏事却容易，这小子毕竟是水利局的，万一给自己搞什么鬼，岂不是再起波折。 不行，得试探试探。 “杨辰，晚上跟黄科长他们一起吃饭，要不你也去？”说的同时，王朋又掏出烟来，给杨辰递了一根。 “算了，黄科长那是领导，我咋会有资格跟黄科长同席。”杨辰笑了起来，这家伙还是一股小家子气。 关键是拎着半个猪头还没找到真佛。 他说的黄科长是政策法规科的科长黄玉宏，政策法规科是负责涉水执法和案件查处，但取水许可证是水资源管理科发放的。 原来他的非法取水问题确实是该政策法规科处理，但处理结束后办证可就得换水资源管理科了。 而据杨辰所知，水资源管理科的科长杜飞，跟黄玉宏有点小不对付。 所以他口口声声要请黄科长吃饭，肯定是事情没有到底。 杨辰跟杜科长也不熟，但水资源管理科是边局长分管的，这也是当初杨辰有信心能帮上他忙的原因，可惜这家伙没听出来杨辰的弦外之音。 “对，对，回头单独请你。”这家伙笑着走了。 杨辰一返身，重新上了楼，找到水资源管理科，冲里面喊了一声：“小孙。” 第26章 当个科长没问题吧 很快里面就跑出来一个眉目精明的小伙，他跟杨辰年龄相当，又是边局的侄儿，两个人也算是比较熟识。 “辰哥，有什么事吗？”孙国强小声问道。 “这两天法规科有没有来帮人办取水许可证，一个洗浴中心？”杨辰把他拉到一边。 “有呀，上午刚来过。” “临时还是永久的？”这个才是关键。 “当然是临时的，不经过我们的现场核查和审批，怎么可能发永久的。”孙国强看着杨辰奇怪地问：“怎么，那老板你认识？” “我高中同学，就是人家没找我。”杨辰心知肚明，没让人家水管科得到好处，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发证，光靠法规科可不行。 “没找你你管他呢，等找你再说，兄弟肯定给足哥面子，一根烟都不要他的，给他办下来。”孙国强拍着胸脯给杨辰打着包票。 这并不是夸大，看在边局的面子上，孙国强在科室很有话语权。 而且这小子非常会来事，很懂得什么叫自己人，什么叫外人，谁提起他都是交口称赞，对比起来，杨辰这样的倒是异类。 别看他对杨辰这么和气，有人来办证，还是托的熟人，结果因为申请表上一点小错误，他整整训了人家半个多小时，硬逼着人家拿回去重做不说，还让人家请了两次客才到底。 “行，有动静了跟我说一声，他要是自己能办成，我就不管了。”杨辰也没透露出是要帮还是要拦，先了解情况再说。 “放心，落到黄玉宏手里了，不折腾的他心服口服会行，明年能办下来就不错了，谁让他找的人不对呢。”孙国强别看年轻，对里面的套路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这么容易就让对方把证办下来，谁还会给管事的请客送礼，必然要拖到吃干抹净才行。 杨辰也知道这里面的套路，落到这帮家伙手里，王朋这取水许可证一时半会是办不下来了，他倒是有心看在同学的份上帮他一把，无奈人家看不上，他自然也不会上杆子地主动出手。 回到办公室坐下来的时候，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许袅一块去电影，他感觉，今天晚上如果一块出去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会发生突飞猛进的开展，让他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 人之所以犯错，就是因为欲望总是战胜理智，只犹豫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决定放弃内心争斗，只要许袅来喊，就去，不喊的话就算，安生回家。 结果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许袅已经来办公室等着了，而且公然宣布两个人要去看电影，被众人一番打趣，人家不羞也不恼。 怎么说呢，就这么半天工夫，许袅衣服都又换了一身，叶黄色的风衣，配上雪白的羊毛衫，下面一条黑色的板裤，脚上是一双暗红色的高跟鞋，说多流行多时尚谈不上，但绝对是用了心的。 人家都这么重视这次活动了，杨辰却偷偷摸了摸口袋，因为持续买彩票，囊中羞涩的已经可以跑马了，但是身为一个男人，约会总不能让女人花钱。 这是男人仅有的尊严。 看了看许袅，杨辰垂下了眼神，这小妮子这么聪明，肯定支不出去，想到这里也不嫌丢人了，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 虽然很轻易地就借了三十块钱，但这钱绝对不够开房用的，可怜呀，身为重生人士，竟然连吃饭看电影都要借钱。 是不是记忆有偏差，这都买两三个月彩票了，还没有碰到那个记忆中的号码，难道说这个号码是错的，还是说蝴蝶风暴给扇没了？ 第一个存折已经开始动用了，如果还不中奖，就必须停止了，就像赌博一样，必须得设有底线，不能过于沉迷了。 唉，出来借钱估计都猜到了，进门的瞬间杨辰都有点退缩，太丢脸了。 好在大家都比较体谅杨辰的脸嫩，就是赵丽丽也只是用笑容来取笑杨辰的窘迫，许袅很是贴心地来拉住了杨辰的胳膊。 两个人来到冯嫂过桥米线，杨辰报了碗鸡丁米线，许袅报的三鲜，米线基本上就是目前最常见的街头快速餐饮品种，这个时候黄焖鸡米饭和沙县小吃还没有风靡全国各地，那些洋快餐就更不用说了。 品尝着这个时代少有的油腻，就着冰凉的金铃汽水，看着桔黄色的液体流入许袅的两瓣樱辰之中，杨辰想到了后世流行的如果女人说她能喝冰的，代表着她同意两个人进行负接触的交流。 可惜这个梗现在说的话，只会比冷笑话更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对杨辰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一脸茫然的样子，许袅有些不满地问道。 “想怎么赚钱。”囊中羞涩的滋味呀，是真不好受，请女人吃饭看个电影，都得借钱，这样的窘迫不停地刺激着杨辰的内心。 这样的穷苦就算再过三年五年，还是不能改变。 上个穷班还不如做生意呢，摆个小摊卖个菜也不会穷成这样。 “赚钱还不好说，等过了年想法接点工程，打个井挖个渠什么的。”许袅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家庭情况一般，仅有的工资用来穿衣打扮都比较勉强，但她是女孩子，没有什么额外开支，也不需要考虑那么长远，钓个金龟婿就行了。 眼前这个小伙，虽然没那么有钱，但长相俊朗身材高大，又勤学踏实，还有背景，虽然穷点，但未来可期，许袅不是有情饮水饱的那种女孩，但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还是懂的。 很早的时候，当她羡慕村长老婆可以吃肉穿没有补丁时，就有人告诉她，你不可能直接嫁给村长，只能嫁给最有可能当村长的人。 而且杨辰幽默风趣，自己出众的打扮也不会引起他异样的目光，倒是取笑自己的时候多。 首先，嫁给杨辰，她一定很开心；其次，杨辰能够容忍自己花钱打扮；最后，以他的背景，当个科长应该没问题。 第27章 滑天下之大稽的时代特色 当两个人走进电影院时，许袅已经半个身子都挂在杨辰的胳膊上，丝毫不在意那走动时的摩擦。 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加上身处角落，处于这个位置，基本上都不是来看电影，借着闪动的光线，杨辰就看到前边的哥们手正伸在邻座的胸前。 干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许袅，像是非常恐惧这个，牢牢地挤在杨辰的怀里，还不停地扭动着。 “咱们走？”被挤的情动的许袅主动提议道。 “走。”杨辰的心思也早不在银幕上了，闻言立刻把手抽出来，整理好衣服，起身就走。 两个人的手臂在对方的身上紧紧地缠绕着，脚步走的分外紧迫，但对于目的地，杨辰却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该去哪里。 家？肯定不行。 宾馆？不知道身上钱够不。 “要不去我家？我爸我妈都睡了。”许袅趴在杨辰的耳边，炽热的口气喷在杨辰的脖颈处，充满了十足的诱惑感。 杨辰有些胆怯，这可不是一般的冒险，心跳的格外激烈，这是恐惧加心动的信号。 两个人走在人行道上，脚步越来越快。 “啊！”猛听得一声惨叫，响彻在寂静寒冷的深夜，听起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小菲，你快跑。”一个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喊道，跟刚才那声惨叫有点相似。 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孩的尖叫。 杨辰却是一个激灵抖了一下，这个非常具有特色的声音是那么地耳熟。 好像是一个叫段双林的同学就是这个声音。 当大多数人进入变声期嗓音会变得尖细，段双林却是变的嘶哑。 老人们会说这是吃了耳屎导致的，虽然段双林赌咒发誓没有吃过耳屎，但大家却深信不疑，从此以后，看见耳屎就像看见毒药一样。 但被引起的记忆却不仅只是声音，还有他悲惨的命运，一个叫申明新的衙内调戏女性，他冲过去见义勇为，不仅被捅三刀致死，还被诬蔑成流氓吊在了耻辱柱上。 好在他父母对他的品性深信不疑，持续十三年奔走在为他申冤的路上，控告无门就上访，上访被打击再接着上访，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起案件的猫腻，最终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经历了无数波折才得以真相大折，行凶者逍遥了十几年才锒铛入狱，真相得以大白。 “啊！”又是一声惨叫，叫声蕴含着痛苦，杨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难道就是今天？ 杨辰虽然跟他不是太熟，但无论如何却不能坐视同学的牺牲，更不忍着看着两个头发全白身形佝偻的老两口一次又一次为儿申冤。 “你快去喊人。”杨辰招呼了一声许袅，瞅旁边墙角扔了半截木棍，拎着就冲进了声音所在的胡同。 “段双林，躲开，我来了。”一边冲还一边大喊道。 一来是引起动静，让行凶的人忌惮，不至于下狠手，二来也是给段双林信心，让他意识到有帮手要来，不会再去冒险。 据说致于他死地的，就是他在已经中刀的情况下，还牢牢地抱住对方，让那个女孩先跑，最后被一刀捅入肝脏，几秒就牺牲了。 结果竟然被诬蔑成他持刀要伤对方，被拦之后反手捅了自己。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d，咋又来一个，没完了这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黑影向着杨辰扑了过来。 杨辰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了过去，在看到又一个挥着寒光闪闪的刀猛劈过来时，一棍下去，将刀从对方手中砸脱。 对方立刻捂着手腕惨叫起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杨辰看到段双林正满身是血地靠着墙，一个娇小的女性正扶着他，满脸的泪水。 再往里走，是一个很小的门面，圆铁皮罩着的灯泡下面，挂着一个四方的木头招牌，上面用红漆写了四个大字：“九妹发屋。” 杨辰暗自庆幸，果然就是这里。 据说是段双林暗恋这个女生，晚上担心她回家不安全，常常晚上尾随她回家，暗中保护她。 这次看到她被两个流氓纠缠，根本没考虑后果就冲了上去，即使是看对方手中有武器，也没有丝毫退缩。 但事情最让人遗憾的不是他被诬蔑，而是这个女孩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了证词，反咬一口，成了钉死段双林行为的关键。 但现在，只见她如雨花带泪，紧紧的依靠着段双林，所满眼都是段双林。 “有没有人能给医院打个急救电话，这位同志的伤势比较严重。”虽然看似申明新还没有捅出最后一刀，但血流多了也是会死人的，杨辰只好向赶来的人求助。 有人跑去打电话了，这个年代人心还是比较淳朴。 “小子，你给我等着，爷爷饶不了你。”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申明新嘴上放着狠话，却识趣地不敢起来。 好在现在的县城比较小，而且也绝对不会出堵车，警察快就来到了现场，先到的是骑着摩托车的两个警察，随后又来了一辆拉着警灯的松花江面包。 “谁报的警？”先来的那两个没有开口，只是把观众赶到一边，保护起了现场，后来的一个貌似领导的胖壮中年警察开口问道。 许袅要跟过来跟杨辰站到一起，被杨辰示意站到外面。 “我爷是人大主任，我妈是民政局长，曲老二是我叔。”躺在地上的申明新赶紧喊道。 带队的警察脸色就是一凛，这来头可非同一般呀，而且曲老二可是局里出了名的浑不吝，没几个人敢招惹。 “人大副主任，说清。”杨辰在旁边补充道。 一听这语气就不是一般人，你们两个权贵子弟争风吃醋打架，报什么警，带队的警察在心里埋怨道，但嘴上只有按照程序来：“谁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谁说？” “我！”杨辰举手示意：“我正在街上行走，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冲了进来，发现他们两个持刀正在追杀一男一女两个，就用棍子把刀打掉。” 第28章 权力的威力 “他胡说，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他们互相认识。”申明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反驳道，地上太凉。 “来，把他们都带走。”带队的警察干脆指挥下属把人都带回去。 回去以后你们怎么施展关系，就不是我的事了。 “他受伤比较严重，刚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去警察局杨辰并不担心，却比较担心段双林的伤势，半天了不说话，估计是昏迷了。 “行，小崔、大林你们陪他去医院，等他清醒了，第一时间录口供。”带队的警察安排道。 他喊的这个小崔却引起了杨辰的注意，最后好像就是这个崔建东警察良心发现站了出来，并且拿出了他保存下来的证据，才得以真相大白。 正好这个时候救护车也来了，杨辰趁着一起搬段双林的时候，凑到对方的耳边小声说道：“崔哥，我一看你就满身的正气，这件事可能会有反复，你能不能把关键证据保证下来。” 说的时候杨辰冲地上的刀示意了一下。 见杨辰走了出来，许袅也赶紧凑了过来，杨辰小声吩咐道：“你通知一下边局，她知道我家在那，另外围观的这些人，你想法记下他们的姓名单位和住址，偷偷地，别被人发现。” 许袅聪明地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反方向走向一边。 到了局里面，杨辰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姓名年龄工作单位，然后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见义勇为，听到有人喊救命才去。 别说声音听着像是同学，就是不是，他也会去的，这是一个新时代“四好”青年应该做的。 凌晨两点四十，已经是呵气成冰了，看着小婶张红霞和边莉副局长为自己忙前忙后，杨辰的心里一片火热，这才是小叔留给自己的重要遗产。 在她们两个的联手努力下，杨辰才被定性为无辜群众，至于是不是见义勇为，这个还要等案情明朗。 不过杨辰走出平山刑警大队时，看到的却是申明新和另一位走在前面，上了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在夜幕和灯光交织下，显得分外诡异。 走之前申明新还用阴狠的目光看了杨辰一眼，眼神中着浓浓的恨意。 “切，打着养老院的旗号买个桑塔纳自己用，也真好意思坐。”边莉在旁边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前两年还只有书记县长才有桑塔纳坐，一般的常委和副处领导只能坐伏尔加、波罗乃兹，再低级就得坐面包车或212。 现在随着国产化率的提高，产量也在逐渐提升，副县长都基本上人手一辆桑塔纳了，当然了，有的是在分管的行局借的，有的是在行局分管的企业借的。 据杨辰所知，水利局都借出去两辆桑塔纳了。 但局长级别的，敢光明正大坐桑塔纳的，真没有几个，重要的行局中，只有粮食局局长坐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还是市粮食局嫌不吉利，打下来的。 所以人家不仅坐的名正言顺，还没有县领导三番五次地去借。 象民政局这样，用养老院的名义买车，但养老院的孤寡老人谁能享受到，还不一直坐在曲局长的屁股下面。 “好好回去休息，明天不想上班的话我给你请个假。”边莉带着一脸的疲倦说完，转身上了一辆昌河面包车，开车的是她的丈夫，在乡镇的供销社当主任，对她基本上百依百顺。 “咱们走。”杨辰只能跨步上了自行车，还是个女式的。 回到家后，张红霞并没有多说什么，既没有批评，也没有赞同。 或许心里在担心，却没有表现出来。 杨辰能够理解，他也不想让张红霞担心，但处于刚才那种情况，干系到一条人命，别说还是同学，就是素不相识，他也会出手的。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应该有一条清晰的界线。 如果于事无补，还让自己也陷入险地，杨辰可能会犹豫观察，他不是二十多岁的冲动毛头小子。 但没有不可承受的后果，他会毅然出手，绝不犹豫。 第二天杨辰照常上班，单位也没有异状，毕竟只是一起打架斗殴案，不像前世那样死了人，弄的全城风风雨雨。 只有赵丽随口提了两句，然后闫学峰附和了两声，因为他家就在附近，虽然赶到的时候已经散场了，但掌握的还是第一手消息。 但在他的嘴里，就夸张了很多，什么刀光剑影，什么血肉淋漓，什么千钧一发，小蛇就要入洞了，英雄出手。 从这些消息来看，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改变，仍然还是真实的情节，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扭转。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因为变化而不像前世那样扭曲法律，杨辰对人心的善良程度不抱幻想。 是什么样的人，就永远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也不能坐看事情的发生，要做好二手准备，哪怕是没用上呢，也好过于到时候手足无措。 又过了仍然是波澜不惊的一天，事情的风向却有所变化，赵丽丽说起突然又有了新的流言，行凶谋刺的不是申衙内，而是那个受伤的，申衙内才是见义勇为。 说这个流言的时候，赵丽丽一脸的不信，谁都知道一个着名的县城纨绔子弟突然变的正气凛然，肯定是有鬼。 但就象老祖宗留下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人准则一样，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管他谁是正义的一方呢。 杨辰偷偷去医院看了一次，虽然段双林仍然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但病房外守着的三个警察证明了警察绝对不是拿他当受害者对待。 杨辰没上去打草惊蛇，悄无声息中选择了转身就走，想要真正改变这件事，需要做很多很多工作。 越是不发达地区的基层，地方势力就越强大，只要不与国家大政方针相对抗，他们就可以玩弄权力，对底层群众来说，他们本身就是政权。 一个局长不算什么，但在一个县也是最顶尖的几十人之一，而人大副主任现在没什么实权，但却能维持住他在人大副主任之前的权力影响力。 而现在的杨家，已经像是失去了苍天大树的藤蔓，上面固然还勾连着其它的大树，下面还是根深蒂固，但中间这一段，已经成了薄弱环节。 第29章 瘦死的杨家也不好惹 县处级领导里面有杨家派系的人，却没有杨家的人，这就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特别是原来的副书记丁若海和组织部长杨海福都被交流出去的情况，仅保留了一个不入常的副县长。 这是现任县委书记的手笔，但也是县里其它派系联手的结果，为的就是掀翻杨家这个平山县的巨擘，其它势力才有发展的空间。 第三天的下午，杨辰正在办公室在纸上胡乱涂画，其实是在脑海里结合往日的回忆，考虑这件事要怎么做才能最好。 王争明接了个电话喊道：“小杨，张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杨辰也没有多想，进了张丰年办公室才发现不对，除了张丰年外，里面还坐下了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杨辰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情节来了。 “你们谈着，我有事找董局长汇报一下。”张丰年并不想尝试涉及这件事，见杨辰来了，起身就走。 “曲局长，你好。”打过招呼之后，杨辰安稳地坐了下来。 这种场合，又是一对一，故意装不认识就没必要了，虽然说杨辰确实不认识她。 “杨辰是，叫我曲姨好了，我跟你小叔很熟，跟你小婶红霞也很熟。”对方的胖脸上尽量展现着温和的慈祥。 “曲局长，不好意思，这我还没真听我小叔小婶说过。”杨辰并不理会她的拉近，她可能是个好局长、好母亲，但肯定不是个好人。 或者说不符合杨辰对好人的定义。 “杨辰，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姨，也行，咱们直来直去，明新犯了点小错，看在咱们申杨两家的交情上，你能不能放他一马。”曲新梅长年担任局长，早就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更不用说还是面对一个身无半职的小辈，能说两句软话就不错了。 “他犯了错自然有警察处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也不算是真正的杨家人，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申杨两家交情。”杨辰装成漠然的样子。 就这态度，也是来求人的。 “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姓杨的份上，你以为我需要来找你吗，警察早来把你抓走了。”曲新梅脸上露出了讥笑。 小屁孩，你要不是姓杨的话，那天晚上都走不出警察局的大门。 “现在来抓也不迟，我相信警察局不是你一家开的。”杨辰并不害怕她的威胁，杨家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不会让人用权力欺压到这份上。 “一万块钱，你想提拔的话先给你运作个科长，回头保证给你弄个副科职位，我不是空口说白话，可以给你写保证书按手指头印。”曲新梅也懒得跟杨辰费那个口舌，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还是回去想想其它办法，别在我这费心思。”杨辰根本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姓杨的小子，你以为我们非你不可了，没有你我们照样能办成事，你那个同学照样也要进监狱。”看着油盐不进的杨辰，曲新梅站了起来，圆弧形的脸庞上布满了阴狠和凶辣。 “违法的事尽管做，我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最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权力只会遮挡一时，遮挡不了一世。”杨辰义正严辞地说道。 “行，那你等着你的正义。”曲新梅起身甩门而去，杨辰停下来想了想，好像没有说错话。 就让她自己是个充满正义感的纯真少年好了。 杨辰以为就此结束了，自己的证词是关键，能说服自己修改最好，不能说服的话，把这份证词排除出证据清单，自己就相当于一个无关人员，也就无所谓证词了。 谁想到对方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过了一夜，杨辰刚上班，就过来两个警察要带杨辰回去接受调查。 在满局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杨辰被气的满脸通红，因为这种情况很容易被人误会是犯了什么不必要的错误，不然怎么会被警察找上门来，还故意说的不清不楚的。 但如果不跟着去，说不定被说出什么来呢，万一人家强制执法呢，你就算再有背景再有关系，跟国家暴力机关对抗，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就在杨辰要跟着两人走的时候，被闻风赶来的边莉拦住了，连莉对两个警察大发雌威，把他们骂的满头大汗，就连董局出来缓颊都无济于事，电话直接打给了警察局的管纪律督察的副局长那，由于拿不出切实的理由，手续也没有报备，两个警察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但事情并不没有就此结束，边莉又通知了张红霞，张红霞又反映到了杨丙荣那。 杨丙荣虽然只是个副局长，但现在的粮食局也是个强势部门，杨丙荣这人虽说没什么魄力，但对于维护杨家的尊严和利益却很重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市里的关系，让市里联系把李书记训了一顿。 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市领导打电话，这让李民生很是腻歪。 他很不喜欢这种情况，老杨书记都没了，你杨家就安安稳稳地缩起脖子做人，还要浪费剩余不多的人情，不知道关键的时候再用。 但对于挑事的申家更讨厌，没事挑衅杨家干什么，以为人家的是没牙的老虎，你要占理也就算了，还丝毫不占理的情况，用权力去压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 李书记一发火，警察局就来到水利局，对杨辰正式赔礼道歉，都是听命行事，杨辰也没难为人家。 但申家对杨家退让了，不代表就会放过段双林，又一次借机去医院时，杨辰发现段双林已经不见了，而且并没有回到家中。 隔着院子都能听到段双林父母的低泣，而且隐约杨辰还发现有人监视着段家。 杨辰没再继续停留，更别说进去安慰老两口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过了半个小时后，张宏文偷偷来了，从后面翻墙进了段家，不过一会就出来了。 负责盯着的人根本就没注意，他还借机去人家面前晃了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事情也在一步一步向原本的方向发展，渐渐的，在大众的嘴里，段双林成了调戏女性的一方，而申明新反而见义勇为的那个。 第30章 权力的一手遮天 杨辰就像只冬天的鹌鹑一样，悄悄的躲起来，任由这股流言在水利局传播，他的家世对于部分人来说也不再是秘密，但他依然还是如往常一样，工作、学习、扮演透明人。 实际杨辰一直悄悄关注着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等到公诉开始了再去扭转，那样的话就太晚了。 但申家也是想赶紧快刀斩乱麻，将段双林彻底钉死在罪犯的耻辱柱上，所以一切手续都是能快则快。 杨辰一直盯着丁小菲，就是理发店的那个女生，什么时候她不再象躲猫猫一样藏起来了，说明这件事基本上走完程序了。 盯着她的原因不仅是看事情的发展程度，还要看她会不会远离平山，那样想翻盘的话就非常麻烦。 好在申家一如保守的守旧势力一样，并不打算放这个关键因素离开，反而打算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把她安排到一家童装厂上班，而这个童装厂正好在慈善协会的名下。 而申明新又带着一众小弟出来耀武扬威彻底证明了他的清白，杨辰立刻不再犹豫，连夜找上了张宏文。 张宏文随和的外表下，依旧是那个正义感十足的少年，从杨辰告诉他内情的当天，他就表示一定要帮到底，冒险也好，出力也好，他都无所谓。 杨辰取光了所有的存款，又在小婶那借了一千，张宏也凑了一千多，重金租了一辆从医院拉病人回家的救护车。 这种车一般都是私人的，而且只要有钱，什么都拉。 半夜找上段双林的父母，把老两口拉上直奔省城昌平。 看着挂着白布窗帘的救护车远去，冷冷的雨水开始飘落在杨辰的身上。 尽管这时候杨辰的心十分火热。 到了昌平，张宏文按照杨辰的安排，直奔《昌平法制报》报社。 一般的《xx法制报》实际上都是私人运营的，挂靠个报社，也不走正规发行途径，只在车站周边或车上售卖。 为了吸引顾客，经常用一些“xx仓库为何屡屡失窃”、“花季少女为何被害”、“七旬老汉怒而杀妻”等骇人听闻的标题，算是最早的标题党了，销量也非常不错。 但《昌平法制报》不是，它是司法厅的下面正规报纸，除了正常的普法知识，也经刊登一些实际案例进行介绍。 同时还接受各种司法不公的线索举报，上辈子就是段双林父母的持续上访吸引了他们的关注后，坚持挖掘，最终帮助段双林洗涮了冤情。 可是这次他们的求助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听到段父段母的介绍后，昌平法制报的人也深感同情，却表示爱莫能助。 昌平法制报的人告诉他们，案件在侦查阶段时，按照规定，是处于保密状态的，就算他们是司法厅的媒体，也不能对案件进行干涉，只有案件进入起诉或公诉之后，他们才能介入。 但严格来说，只有到判决之后，他们才能对案件进行干涉。 从昌平法制报社出来之后，看着老两口满脸是泪地站在街头，张宏文感觉很不是滋味。 平常觉得自己也是人五人六的，好像就没有摆不平的事，真到了这种要紧关头，却束手无策，连去哪里求助都不知道。 好在杨辰早有安排，跟他交待过如果昌平法制报这里不行的话，让跟他联系。 他就找了个公用电话厅，杨辰接到电话后，又换了一部才跟他交待道，让他去华夏通讯社驻昌平站，给了他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 同时，叮嘱他千万不要带人去信访部门，一去必然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再想出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其实这个时候平山这边已经开始闹腾开了，老两口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了，段双林的七大姑八大姨家都找遍了，省里市里的信访和警察部门当然也没有放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老两口找的是媒体，还是法制报这样的小媒体。 到了华夏通讯社驻昌平站，这里的人非常重视，一个自我介绍是政文部的高级记者齐光杰接待了他们，听完事情的缘由后，齐光杰十分重视，表示这件事他们一定会管到底。 但跟法制报一样，他也认为现在不是介入的时机。 只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进入公诉阶段后，代表着这件案彻底定性了，才能介入。 现在介入，一来不符合规定，二来检察机关也有对案件审查的职能，只有这一步被突破，才意味着整个法制体系的坍塌。 更主要的是，身为记者，只嫌新闻小是他们的职业天性，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一个身家清白，甚至是见义勇为的好人，被冤枉成了强奸未遂还持刀杀人的凶犯，整个政法机关被黑暗侵染，一个小小的局长就能一手遮天，这才叫大新闻呢。 现在不介入，不代表他不管，更不会放段父段母离开，万一他们回去被抓了，或者改口了，这个爆炸性新闻不是没了线索。 “这样，我先安排你们住下，然后我再托人从侧面打听一下，然后咱们再说，你们只管放心，我们肯定会管到底。”齐光杰非常雷厉风行做出了决定。 “他们两口在这住下，我能不能先回去。”张宏文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 老两口失踪就失踪了，反正他们就段双林一个儿子，自己长时间不回去可不行。 “也行，你回去等信就行。”张宏文在齐光杰的眼里，就是一热心观众，有他不多，没他不少，少一个人还能少花点经费呢。 看张宏文掏出钱来要塞给老两口，齐光杰伸手阻止：“他们在这里的开支我们负责，你不用管了，赶紧回去。” 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张宏文就悻悻然回去了，他回去的也算恰到好处，申家正在摸排段双林的社会关系呢，看看段父段母到底藏哪了。 只要没找到段父段母，他们就不敢放心大胆地往下进行，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排查下去，杨辰跟张宏文商量了一下，决定打草惊蛇，杨辰以一个有良知的路人为角度，写了一封举报信，塞到县纪委门前的举报箱里。 果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动静，杨辰就又写了一封，直接表示如果还没有行动，就往上面举报。 这样的举报对于申家威胁不大，给举报箱里投举报信的，肯定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稍微懂点的，都知道那玩意就是个摆设。 但如果一直这样向上举报，他们也嫌麻烦，所以干脆快刀斩乱麻，反正证据链也齐全了，直接递交到检察机关，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第31章 真相大白 权力面前，法律就如同被架到床上的小妞，只能任由摆弄。 平山县检察机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准备好了材料，向平山法院提起公诉，法院也顺水推舟把段双林拉到审判席上亮了亮相，就简简单单判了段双林两年半。 一听到消息，杨辰立刻直接跟齐光杰联系，齐光杰解释了一下他们只是通讯社，即使是情况了解完，他们还要找合适的媒体捅出来，杨辰又把昌平法制报介绍给了他们。 两家媒体联手丛偷偷潜入了平山，有着杨辰的指点，他们轻而易举找到了那文化姓崔的警察，然后又采访了多个证人，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组成了确凿的证据链。 媒体又不是法院，不需要那么严谨，虽然现在的法院也并不严谨。 回去以后没过三天，一篇《见义勇为却被诬为凶手，民政局长黑手遮天》的雄文就出现在《昌平法制报》上，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一个县城发生的事能登在二版上已经很不错了。 报道出来后，齐光杰才把段父段母放出来，让他们两口去省信访办上访，有了媒体的报道揭露，信访办的人就不敢私自走人情。 按道理来说《昌平法制报》不算党报党刊，除了政法系统也没有其它的行政机关订阅，特别是党委政府，但《昌平法制报》社会面发行量不错，而且这件案涉及冤假错案和扭曲法律，至少在政法系统能够引起轰动。 别人不说，至少清远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屈伯通刚才开过常委会回来，自己想要推上去的干部没有成功，被人联手阻挡，正一肚子气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被烫了一下，摔了杯子把秘书骂了一通，心里的邪火才算发泄出来。 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翻开一看，就被标题吸引住了，嘴角一撇：“切，民政局长算啥黑手，从那排也轮不到它呀。” “咦！”结果看到文章里有平山两个字，这件案是发生在平山县？等他看完，火气顿时如泼了油的柴火一样腾然而起。 把报纸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小李，给我进来。” 秘书小李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还以为领导火气发完了，谁知道还有。 “去，通知平山县那边，让他们对这篇报道给我解释清楚，上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屈伯通知道，冤假错案在下面很正常，很多案子破获不了，为了对上交待，随便找人顶罪再正常不过，但被捅到省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结果他这边还没有通知到呢，那边平山县警察局已经派人去昌平法制报社抓人了，罪名妨碍公务，到了昌平法制报社强行要把记者和总编带走。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昌平法制报那是司法厅办的报纸。 很多人觉得警察局很牛逼，其实是普通民众对暴力机关的恐惧，警察局的权力范围是很大，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 但在警检法三者里面，县级检察院和法院都是副处级机构，两院院长也都是直接对人大负责，警察局却是县政府的组成部门，才是正科级。 检察院不批准，警察局就不能逮捕，任何刑事案件，都要递交到检察院，由检察院向法院进行公诉。 而法院是一切违法案件的终端，警察负责侦查，检察负责起诉，法院负责审判，在这链条中警察局是相对较弱的。 而司法局主要是负责法治建设、起草和审查地方法规和规范性文件、法律服务和律师管理，以及监狱和劳教的管理。 按照权责范围，他们是在法院的后面，但同时他们又有督导各部门依法行政和执法规范的权力，平山县警察局这下就等于薅了老虎的胡须，他们对同级的警察局制约不了，但对地方的警察局那可是手到擒来。 不仅派法警将那几个警察全部扣押，同时也向清远市政法委发出严重警告，你们的法治建设年终考核不要想了，肯定是零分。 屈伯通正准备去平山县呢，一听这个消息，赶紧调头往省城去负荆请罪，真象司法厅说的那样，年终的法治建设考核是倒数第一的话，书记市长的板子肯定打到他身上。 这时候他哪还顾得上考虑平山县的感受，在他的怒火下，清远市政法机关全部开始行动了。 市警察局下去县警察局进行业务指导，检察院对县检察院近期的案件进行强化督导，市法院要求县法院把近期所有案件拿进来进行审核，司法局直接去看守所主动提出为段双林提供法律援助。 清远市这么一闹腾，整个平山县的政法机关都不得安静，县委县政府开始介入，这是关系到县领导们的脸面和顶戴，闹这么大，申家的关系就有点不够看了。 他们在市里当然也有关系，省里面也有关系，昌平市市长是他们家拐弯攀上去的表亲，原来在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但是面对整个政法系统的动作就不够看了。 要知道政法委虽然是个弱势部门，但政法委书记可不是，那可是挂常委和副书记的主，能参加书记办公会的。 政法委的官方身份是代表党委对警察局、检察院、法院和司法局行使协调职能，不能指挥，却能够指导他们开展工作。 特别是这件事明显影响到上级对党政主要领导的看法时，找关系打招呼已经无济于事了。 首先直接操盘拘捕记者的曲老二被拿下了，审讯人员稍一上手段，他就全部都交待了。 整个办案过程是如何从凌辱妇女到持刀行凶到见义勇为，最后正义如何被屈打成招，关键证人是如何被反水。 而且丁小菲都答应反过来作证之后，这家伙竟然在讯问室把丁小菲又强奸了。 办案人员看了都忍不住吐槽，这样的人渣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里面的，而且这么多看起来十分周密的规章制度怎么在平山县警察局都等于没有呢，内部纠错机制根本就没有发挥作用。 第32章 他的未来我说了算 从表面来看，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案子，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也没有造成什么群体性伤害，但在政法体系内部的人看来，本案不仅对体系造成了破坏，更影响了政法系统的名声，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制约环节没有起到任务作用。 报到上面之后，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江至诚批示：“各地要以此案为教训，对积年或持续上访反映的疑似冤假错案开展一次严格的自查自纠行动，在以后的工作中，要警惕权力插手司法运转、影响司法独立的情况，各级政法机关要认真履职，加强业务管理，切实维护依法治国的四个‘基本要求’。” 申家现在已经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申明新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更严重的是，申家都有可能不保。 曲老二把他运作的环节都认了，甚至承认是主动帮忙，没有收受申家任何好处。 他还指望出来以后，申家管他的下半辈子呢，要是申家不保了，他才叫亏的一塌糊涂呢。 但是，有些事，不是说有人承认就能了结的，法律上是没问题，但你给主要领导造成了麻烦，让上级对他有了不好的看法，领导会放过你？ 县委李书记是省管干部，想要往上上一步必须得经过省级调配，要是在书记办公会或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来一句：“这个人不行，在平山县怎么怎么……”提拔就可能搁到这了。 领导对你没好的印象可以，没印象都行，但不能有坏的印象，这是关键，挡你一下，你这几年的运作就白干了。 这种情况不是说你给领导送多少礼或者找人打个招呼就能够摆平了，除非是这个领导到站了，没有提拔的可能了，但县委书记就算年龄到线了，后面的安置也有档次之分，照样要考虑上面的看法。 最终申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家里下血本往上送，最终才使得李书记答应放他们一马，条件是曲新梅主动辞职，提前退休，要知道她才四十出头，申华东的人大副主任可以保留，等换届的时候再退。 申家其实是想保曲新梅的，人大副主任那个基本上就是空头，只有影响力没有实际上的好处，但谁都不是傻子，一个人大副主任还不足以消除李民生心头之恨。 杨丙荣本想运作一下到民政局当个局长，可惜他小看了李民生对杨家的忌惮，特别是出了申家这事之后，他对平山县这几个家族更是忌惮莫深。 因为杨辰跟段双林是同学关系，最终没给他算成见义勇为，杨辰也没有费力去运作，出这个风头干嘛，最主要的收获是赢得了段双林的感激，改变了他的命运，这就够了。 杨辰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改变不足以让蝴蝶风暴扇的过大，让未来的走向脱离记忆，这才是关键。 等段双林恢复自由，回到家时，已经过了腊八，数九隆冬的天气，三个人就着火炉吃烤红薯和热花生，别提多惬意了。 段双林知道自己能够出来，主要是杨辰的功劳，本来他是想上门感谢的，被杨辰拒绝了。 申家已经是百死之虫，但死而未僵，还是小心为上，他更愿意躲在幕后。 最终，缅怀完同学之情后，段双林从身上掏出一叠钱来：“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是一千块钱，先还给你们，过了年我就南方打工，挣了钱再给你们打过来。” “你工作呢？”张宏文关切地问。 “我进去以后，厂里就把我开除了，出来后我去问，厂长说开除手续都办过了，想进厂就得重新办理手续，至少得这个数。”段双林张开了一只手。 “我想了想，厂里效益也不好，半死不活的，指不定哪天都破产了，就不去费那个钱了，干脆去外面打工。”一来是家里没钱，二来段双林也嫌丢脸，还是算了。 “不上不上，那厂子我看也不行，迟早是破产的命。”杨辰记得纺织印染厂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制，改制了也没好过，工人一直去闹，最终不了了之，成了个烂摊子。 “你爸妈身体也不好，不一定非得去外面打工，留下来做点小生意，要不就跟着我一起跑业务也行。”张宏文提出了异议，他总觉得家才是最好的，待在家干点什么都比打工强。 张宏文的提议突然让杨辰心中一动，自己不是一直发愁没有帮手帮自己实施发财大计，这不正好有了。 段双林人挺实在的，又不迂腐，自己帮他这么大忙，用起来也放心，反正他的命运已经是未知，未来如何，就该我说了算。 想到这里杨辰拍了拍段双林：“这样，双林，这钱你也不用给我们，我们再给你凑点，你去东平市批点傻子瓜子，去南营桥那摆个摊，过年了生意肯定好。” 这是杨辰筹划的投资少来钱快的门路之一，不然的话光买彩票已经要倾家荡产了。 “行，没问题。”段双林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本来他就对杨辰十分感激，别说只是帮忙摆个摊了，就是夏天打铁冬天捞鱼都行。 “我再从家里要一千，也入一股，这好事不能忘了我，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摆摊。”这比家里的生意有意思多了，张宏文的创业热情也被激发出来了。 “你不跑业务了？”段双林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有个帮手也好，就是怕耽误他家的生意。 “窑早停了，过年谁盖房子。”张宏文大手一挥：“就这么说定了。” “要是两个人的话，光卖瓜子有点浪费，不行再去嘉州批点鞭炮，反正都是过年用的东西。”杨辰本打算自己没事了也过去帮着卖，张宏文也去的话，光卖瓜子有点浪费人呢。 总不能三个棒小伙子，就卖个瓜子，说不定一天的利润，连三个人的饭钱都不够，都是正能吃的时候。 “行，就这么办。”三个人敲定了下来。 第33章 不怕同行生意好 就怕同行有后台 “提前说清，挣的钱我们按四四二分，双林你没有出本钱，你少分点。”杨辰觉得既然是生意，还是提前说好，别到时候产生纠纷，反而不美。 “我不要，就是给你们帮忙。”段双林一听赶紧拒绝。 “不行，以后说不定是个长期生意，总不能一直让你帮忙，我们也不给你打工资了，直接分红，要是赔了，你也不用出，就当白干。”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不能光考虑赚钱，虽然杨辰觉得不会赔，但还是提前说好。 杨辰这么一说，段双林只好接受，张宏文在那里光笑，似乎在憧憬赚钱后怎么花。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第二天就找了个车直奔东平、嘉州，杨辰则负责找位置、找卖货的架子和找关系。 南营桥就是过年卖货的集市，沿道经营的摊位得找城管，工商负责收钱，卖鞭炮得跟警察打点好关系，这也是杨辰占四成股份的原因，这些都需要说清。 工商肯定不是问题，小姑杨桂兰就是城关工商所的所长，城管跟工商一向是合作关系，杨桂兰打个招呼就摆平了。 只有警察那边费工夫，杨辰找了好几个关系，都搞不定，鞭炮都拉回来了，杨辰还没有搞定手续的事。 因为本身就是小打小闹的小生意，要说因为这个去送大礼也不值当，但警察那边的胃口一向很大，最终没办法了杨桂兰给他们想了个办法。 由她出面找了个大批发部，把生意挂到它名下，就解决了手续的问题。 当然了，这个也要出钱，但有杨桂兰在，批发部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个费用就搞定了。 段双林和张宏文两个占了一个三米长的摊子，算是中档的，最长的是五米，但没有那么多货物，要那么长也是浪费。 但摊的位置相当好，在南营桥最北头的十字拐角，这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因为平山县的地图形状象一个不规则的纺锤型，东西两头大，南北小，而无论是从东边过来还是从西边过来，都要经过这个十字。 “傻子瓜子”、“嘉州花炮”两个硕大的纸板上面用白漆各写了四个大字，放置在摊前。 嘉州花炮大家都知道，傻子瓜子可能没什么知名度，但却足够吸引人。 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就极为火爆，跟一般摊上的瓜子相比，傻子瓜子不仅壳粒饱满而且味道极好，从重量一掂就能掂出来明显的区别。 杨辰又让他们不要阻止顾客试吃，谁想试吃就给你挖一把，但是不能自己去包里拿。 杨辰中午过来替他们两个吃饭，结果一到摊上，自己也走不了了，来买的人太多，虽然说比其它家的瓜子贵两到三角，但看着好吃着也好，买的人还是很多的。 第二天，又在批发部弄了点糖果，捎带着一起卖。 因为有好多顾客反映，说你们卖瓜子不卖糖，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嘛，还要再找地方买糖，过年了，买瓜子的谁不买糖。 杨辰一想也是，就算是不赚钱，也方便顾客不是。 卖了三天，采购来的瓜子就少了一大半，鞭炮倒是还有很多，但明显也卖不到过年。 杨辰就请了个假亲自出摊，让张宏文去继续采购，特别是瓜子，直接按上次的量五倍采购。 为此杨辰又借了张红霞两千块钱，张红霞看到了生意确实火爆，借钱进货那没得说，肯定要支持。 张宏文进货回来后，杨辰就开始带上瓜子和鞭炮送礼，反正局里的人也都知道他在街头摆摊。 于是董局长双份、边局长双份、张局长一份、王争明一份，劳动局局长一份，杨家每家两份。 本来只是个过年的礼节，董局长却安排财务科过来对接，要采购一批为全局发福利用，然后劳动局那边也报来了订单。 这下又不够卖了，好在有两个单位的预付款，再进货不用借钱了。 但由于生意过于火爆，把同行挤压的不行，于是就有卖瓜子鞭炮的摊也摆出了“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的两个牌子，试图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有一就有二，两天的时间，所有卖瓜子鞭炮的摊子都摆上了“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的招牌，这样一来不仅影响了杨辰他们的生意，还败坏了“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的名声。 一般做生意的遇到这种事，只能是自认倒霉，但杨辰敢这打这样的招牌，自然是有底气的，一个电话，杨桂兰就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领着一帮人来到市场。 凡是打“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招牌的，来，把你的进货单据拿出来，只要是不是从傻子那进的瓜子，不是从嘉州买的鞭炮，统一按假冒商品来处理，没收带罚款。 结果就是腊月二十七了，张宏文又跑去东平进了一次货，看到了这边打击假冒的新闻后，傻子瓜子的小年总每斤还又便宜了两毛钱。 到二十九下午收摊时，三个人都累的走不动道了，今天的生意太好了，脚下收钱的纸箱都膨胀的要冒出来了，鞭炮全部销售一空，瓜子还剩二百多斤，还不够元宵节前卖一天呢，过了年还得去进货。 这次除了瓜子，杨辰准备再进点元宵，捎带着卖一波挣个小钱。 二十九晚上，三个人在杨辰的家里开始算帐，段双林负责将钱数好捆成一扎一扎的，杨辰负责记，张宏文负责打算盘，张红霞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最后刨除成本，净赚一万两千七百五十四元，按照确定好的收益分配方案，段双林到手二千五百五十元，杨辰和张宏文每人五千一百零一。 由于杨辰拿了很多货去送礼，所以他最终到手的四千一百五十四，张宏文和段双林一个劲地要帮着分摊这笔钱，因为送礼不仅保住了生意，还争取了年货订单，但被杨辰坚持拒绝了。 最终两个人欢天欢喜地拎着钱回去了，别看张宏文家是做生意的，可是石灰窑实际上是个小生意，一年顶足也就挣个一两万块钱，这笔钱已经不少了。 第34章 跟着小婶回娘家 “你存还是我存？”杨辰把钱放到张红霞的面前，理论上来说，做为家庭之主，钱应该由张红霞来支配。 可是由于杨辰的快速成长，张红霞感觉杨辰已经能肩负起半个一家之主的责任了。 “你自己存着，想取用了也方便。”不是这几年杨辰对她一直很冷淡的话，她现在都想把家底交给杨辰。 想了想觉得还早，没结婚的男人就没有定性，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还是等他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再给他。 “过年你准备怎么办？”张红霞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 因为过年必然要回娘家，虽然现在父母不说改嫁的事了，但自己的养老又成了不可避免的话题，特别是前两年杨辰一直抗拒跟自己回娘家的情况下。 “初一去大伯、二伯家，初二去大姑二姑家，初三去柳林庄，初六开始摆摊。”杨辰知道她问的用意，就也用很平淡自然的语气回答道。 他说的柳林庄就是张红霞的娘家。 “你不去红河村了？”红河村是杨辰亲生母亲的娘家，以往杨辰总是自己去，虽然去了人家也不招待他。 “我准备初四去一趟，到那放下礼就回来。”虽然人家不搭理咱，但该去还是得去，母亲去世前交待了的。 二十岁的杨辰，会觉得这个世界全是恶意，所有人都亏欠自己，从不考虑什么叫原谅，全身充满着怨恨的味道。 到了四十岁的杨辰，历尽波折之后，对人情世故有了足够的认识，也意识有些事，并不是当事人愿意这样做，有时候确实是逼不得已，怨恨自然就消了。 张红霞的娘家杨辰只记得去过两次，第一次还是小叔带着去的，人家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热情，杨辰当然也不会跟她家多亲。 但这辈子不同，既然打定要好好对待张红霞，就也要好好对待她的家人。 任何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你不能说光对她一个人好，却对她的家人视而不见。 杨辰当然也不会委屈求全，但面上肯定要过得去，礼节要齐全，其它的就算了，杨辰没打算跟对方多亲近，也不会允许对方干涉自己的人生。 虽然家里只有两个人，但该有的都有，蒸馒头，炸豆腐、酥肉、丸子，包饺子，贴对联，该有的步骤，该进行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两个人的家，仍然冷清，但足够温馨，淡黄色的灯光下，洋溢着节日的快乐。 初一去杨丙荣、杨丙昌转了一圈杨辰就回来了，他们两家还要组队去杨家其它的人家，杨辰却没有跟着一起去。 他知道，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杨家的人，真有什么好处，也轮不到自己，该是自己的已经争取到了，剩下的就看自己怎么发展了。 再说了，跟杨家深度捆绑，难道是什么好事？ 历任县委书记，对杨家都一直忌惮非常，抱着用又不敢大用的态度和想打压又怕报复的心理，异常复杂。 初二去大姑杨桂花家时，一家人倒是挺礼貌，但是态度毫无热情，杨辰也能够理解，所以也不多待，放下礼就走。 到杨桂兰家时，那态度截然不同了，表弟段有成端糖、瓜子、递烟，二姑父非要拉着坐下喝两杯才让走，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实实在在的亲戚。 “这孩子，一定会有出息的，看人家接人待物这劲，儿子，你可得学着点。”杨辰都走出老远了，段家的人还站在门口呢，段振江借着杨辰教育起了儿子。 “别的本事不说，这做生意的本事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就年头这二十来天，至少挣几千块钱。”杨桂兰也有点羡慕。 关键就是人家是利用业余时间赚的，还不耽误工作。 回到家刚一坐下，杨桂兰一拍大腿：“唉呀，忘了，还说把我们所里的小彤给他说说呢，忘的一干二净。” “过了年再说也不迟呀。”段振江有些不解。 “小彤跟我说好几次，我都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一开始是跟杨辰没那么熟，接触了几次发现杨辰确实挺懂事的，就是老找不到机会说。 “女追男呀，妈，那个小彤长的咋样？”段有成的兴趣却上来了，坐到母亲跟前问道。 “长的还行，就是个子低了点。”但是人家还有个好爹，杨桂兰在心里面补充道。 去杨桂兰家杨辰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借车，城关工商所有一辆昌河面包当执法车辆，也是唯二有车的工商所。 可惜车当天已经被许诺出去了，杨辰只好失望而归。 没办法，总不能骑自行车去，太远不说，而且也太冷。 最主要的是，杨辰近几年来的第一次登门，而且有了正式工作后，参加工作和结婚生子可以是成年的两大标志，就不能再跟以往那样，充作随行人员去。 礼物要比往年多，要体现出杨辰的心意，自行车肯定带不了，杨辰也做不出去人家村里小卖部买礼的事，所以才要换交通工具。 车借不到，只能借摩托车了，张宏文家倒是有两辆车，一辆平头解放，一辆老掉牙的东德依发，总不能开着大卡车去。 初三上午，杨辰骑摩托车带着张红霞，后面的支架上绑着高高的年礼，挤的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前面的杨辰没有什么感觉，后面的张红霞却有点受不了，不习惯跟其它男人这么亲近，虽然是名义上的儿子。 但后面也不能靠，一靠就散架了。 “今年凑合一下，明年一定要提前借好车。”杨辰在前面迎着风声大声说道。 因为冬天穿的厚，一百的摩托车坐两个人已经很勉强了，还要带礼，今年是没办法，明年一定要提前靠好车。 至于买车，杨辰暂时还没有这个奢望，最便宜的面包车也得好几万呢，还连空调都没有，只有暖风。 “我忘了这件事了，明年用我们局里的车。”张红霞也只能大声喊道。 “你们咋不开飞机呢？”旁边赶着马车的老大爷回怼了一句。 钉着蹄铁的骡子在水泥路上咯噔咯噔地走着，很有节奏感。 第35章 有人要抢小婶了 “三年，三年后，一定要买一辆车，不管什么车。”没车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哪怕是二手的，也得有一辆，杨辰半是发誓半是鼓励就着寒风喊道。 张红霞在后面拍了拍杨辰的肩膀，示意自己听到了，虽然说她并不看好，可是就冲年前这几天杨辰展现出来的生意头脑，买车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年买不了，五六年肯定没问题的。 哪怕买不了桑塔纳，买个面包车肯定是没问题的。 “进去之后你可不要喝酒，他们喜欢灌酒。”进门之前，张红霞叮嘱道。 杨辰点了点头，却没有在意，酒量是他最不担心的，当然了，就算是能喝，一开始也不要表现出能喝的样子。 杨辰的出现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特别是张天生和杜可凤老两口。 对于女儿的将来，他们一直非常担心，劝她重找一家，女儿又不愿意。 其实他们有过打算给张红霞过继一个，就是她大哥张红旗的大儿子张涛，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杨丙富在的时候一直不肯同意，然后又收养了杨辰，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杨丙富去世之后，杨辰跟张红霞的关系一直非常疏离，张红霞回家也诉说过几次，他们就又动了这个心思。 以前是老两口对过继比较热衷，张红旗和张涛都不乐意，现在再提这事，成了老两口不太愿意，父子俩却上劲了。 杨辰在其中就成了最大的阻碍，他们甚至劝过张红霞解除收养，但这是杨丙富的遗愿，张红霞怎肯同意。 青春期跟养母不亲这不是很正常，就算是过继的亲侄子，人家有亲生父母，年龄又这么大了，难道就能多亲？ 如果从小养大的另当别论，张红霞也是思考再三，觉得杨辰也不是特别的叛逆，就是性格沉闷点，有些倔强，还不能说无可救药。 没有亲生父母，就容易感化，现在不就好了，提起杨辰，张红霞还是很欣慰的。 现在看到杨辰都跟着过来走亲戚了，张天生两口当然高兴了，甚至还要给杨辰压岁钱，被杨辰以参加工作为由推辞了。 张红旗脸上乐呵呵的，没有异状，张涛却是躲在后面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杨辰。 年龄大了之后，知道家世和权势的重要性了，如果自己跟了大姑，那肯定不会只能在乡里当个小办事员，至少进城是没有问题，这样小铃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而且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大姑家里还有钱，光那笔怃恤金就不是个小数目，工作不是问题，彩礼不是问题，小铃咋会离开。 都怪眼前这家伙，听说他从乡里进城，现在又进了水利局，不都是靠的杨家，他能姓杨，自己也能姓杨。 随着张家老三张红梅一家的到来，气氛到了最热烈的状态，十二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哪怕温度是零下三度，也无法驱散过年的氛围。 菜很丰盛，油炸花生米、凉调耳丝两个凉菜，蒜苔炒肉、清炒瓜片、西红柿炒鸡蛋、酱牛肉四个热菜，这是喝酒的菜，蒸笼里面还蒸着扣碗，这是吃饭配的菜。 男人上桌喝酒，女人围着火炉吃瓜子，小孩子们在院里放鞭炮，这是每个家庭都会上演的节目。 杨辰由于已经参加了工作，也获得了上桌的权利，虽然他再三推辞，但还是被张涛强行拉了过去。 “你都上班了，不会喝酒怎么行，跟领导上桌，你不喝酒，领导会待见你，来学学。”张涛硬生生地把杨辰按到了身边的座位上。 “咱哥俩是小字辈子，又是第一次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可得共同进步，不能丢人。”杨辰一旦坐下，张涛立刻就举起了酒杯。 “行，都听你的。”杨辰装出感动的样子，虽然还是一脸腼腆。 等开始以后，张涛就不象他说的那么客气了，不仅严格看着杨辰的每一杯酒必须喝到嘴里，不能撒出来，还得一滴不剩。 他这样死看着杨辰，杨辰肯定不能偷奸要滑，但杨辰也不肯放过他，我不能，你也别想。 看着小哥俩在那斗气，其它的长辈也不拦着，过年了，就是要高兴，年轻人吗，更得多练练，到社会上了，不会喝酒怎么行。 很快，四两多泸洲老窖被灌进了肚子，张涛已经是满脸赤红，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酒气。 杨辰则是故意喝了一口猛酒，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同样也是面红耳赤。 见胜利在望，张涛越是不肯放过杨辰，摆出三杯酒非要跟杨辰猜枚，一枚一杯，还不能陪，输三个喝三杯。 杨辰千推万推，又是被讥讽没有男子气概，又是说教教你，几个长辈也在那起哄，最后杨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第一轮第一杯，杨辰就输了，硬着头皮装成千难万难的样子喝了。 第二杯，杨辰就赢了，然后第三杯两个人陷入了持久战，最后还是杨辰略逊一筹，咽下了这杯苦酒。 本想到此为止，张涛非要再来一轮，这下杨辰就不肯客气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三杯全送给了张涛。 理智上张涛觉得有点不对，但已经被酒精激发起来的情绪脑，已经不理会理智脑了。 又倒了三杯，非要再跟杨辰一决高下。 杨辰毫不客气地又送了他三杯。 张涛端酒的手都颤抖了，眼神里充满了迷离，好在还算有点魄力，三杯都喝了。 虽然他还要再跟杨辰比，杨辰却不跟他比了，再灌下去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毕竟也算是亲戚，好不容易来人家过个年，把人家灌多，也不好看。 但张涛不肯放输，非要再来，还是他父亲张红旗看出来杨辰似乎是在扮猪吃老虎，把儿子劝住了。 大家也看出来了，张涛也确实不能喝了，坐在那里都摇晃。 最后还是他妈心疼儿子，把他拉回房间了，就这还不肯认输呢，嘴里一个劲地嘟囔要给杨辰好看。 看到儿子吃亏，张红旗心中有些不忿，你来我家做客，把我儿子灌多，虽然说是我儿子挑的事，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觉得自己酒量也不差，猜枚也有几十年经验了，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打着为儿子出气的想法，也摆上三杯酒，冲杨辰翘起了大拇指。 第36章 八十岁的老娘倒崩孩儿 “张涛这孩子太实在，看来以后还得跟你多学习，他没陪好你，来，你舅陪你走个，不能说来我们家了，没让你喝好。” 杨辰自然是推让，但人家酒都摆上了，怎么会放过他，于是只好应战。 这下杨辰可不给他留面子了，酒场上可没有说赢了儿子老爹再上的规矩，再说了，你说你儿子实在，岂不是说我不实在。 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说啥实在不实在，杨辰就丝毫不顾忌地又赢了三次。 张红旗愣了，是自己发挥失常，还是说没注意他的枚路，怎么会三枚全输，自己可是高手，一向难逢对手的。 “来，杨辰，咱爷俩走个。”旁边坐的小姨夫孔明德为了给大舅哥解围，同时也是见猎心喜，非要跟杨辰也来一场。 “你跟我大舅走一个，不能车轮战，总找我。”杨辰肯定不愿意。 “你一口酒没喝，为啥不能找你，让红旗哥缓缓，咱们先来。”谁亲谁近，孔明德当然是知道的。 杨辰很不好意思又赢了他三个，这下他也没话说了，在旁边看了一会的张红旗觉得有点抓到杨辰的枚了，就要再来，却不知道这是杨辰故意露出来的破绽，又赢了他三个。 这下没人挑战杨辰了，不过杨辰也没有太过分，还是分别陪了他们一个。 过后，孔明德还好，张红旗的状态已经跟儿子差不多了，不过强撑着没有躺下，脑袋一个劲地晃悠。 等到吃饭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回屋休息了，杨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没事人一样干了两大碗米饭。 要走的时候，杨辰去发动摩托车了，张天生拉着女儿张红霞说道：“你大哥呀，今天是八十岁的老娘倒崩孩儿，你这个儿子，心眼有点多，不过也不是坏事。” 如果不是担心杨辰灌翻张家三代，刚才他都有点想上了，可是一来看杨辰的发挥如有神助，自己没底气，二来自己是个长辈，赢了也不光彩，更怕杨辰不给他面子，就硬憋了口气忍了下来。 “以后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他这酒量，我们张家赔不起。”反正不是亲生的，来不来无所谓，张天生也不想再看到杨辰了。 “爸，你都多大了，跟小孩子生什么气。”张红霞不满地说道，对父亲来说，当然是儿子孙子更亲，但对她来说，杨辰也是她的亲人。 来的时候带了一堆，走的时候也是一堆，老太太腌的酸菜、蒸的豆包、小妹送的山药，两个人硬挤着回来了，放下东西杨辰还要冒着刺骨的寒风把摩托车给张宏文送回去。 两个人又说了说初六出摊的事，看杨辰要走，张宏文从屋里拎出一袋菱角放到杨辰的车上，说是亲戚送来的，他们也吃不了。 菱角是“水八仙”之一，也叫“水下花生”，可生吃也可煮熟再吃，传说这玩意能消除男人脐下之火，也不知道真假。 杨辰也不想多吃，带到段双林家又给他分了半袋，这东西虽好，却不适宜多吃，反正段双要也没女朋友。 初四去杨辰的亲姥姥姥爷家，除了两份糕点外，杨辰多带了一瓶酒，姥爷喜欢喝酒，却抠门的不舍买，以前经常开玩笑地说等女儿出门了，让女儿给他买酒喝，结果也没喝到过女儿的酒。 红河村这里是少见的红土地，被水冲刷进了河道，变成了红河，这里的地种粮食收成不太好，种菜却可以。 小时候杨辰也在这里生活过几年，后来才搬出去。 这里的人也都认识杨辰，但是一个打招呼的都没有，杨辰也低着头不跟他们说话。 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庭院，杨辰推开大门走进院子，见院子冷冷清清，以往的墙角还有好几盆花草，现在也全都没了，屋檐下的地面被水滴的坑坑洼洼，厨房前的石磨杨辰就着吃过饭，现在看依然还是餐桌。 “唉！”杨辰叹了口气，自己穿越的太迟了，如果再早几年，绝对能哄的那个苦命的女子开心起来，不至于早亡。 弄的杨辰也没心情进屋了，大过年的，弄的都不开心也没意思，干脆放下东西走人算了。 他没看到的是，模糊的玻璃窗户后面，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婆用茫然无神的双眼盯着他，看他转身离开，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初五值班的时候，杨辰的心情还是落寞的，看什么都提不起劲，结果无意中上了三楼，发现许袅今天也在值班，还是让女人抚慰自己伤痛的心灵。 拉了把椅子坐到许袅的旁边，习惯性地就要伸手，许袅却拖着椅子躲开了。 杨辰以为她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就再一伸手，许袅再躲，而且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 “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生分了？”杨辰奇怪地问，难道怪自己前一段光顾着生意了，没联系她？ “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另有心上人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尊重。”许袅端庄着表情，正色跟杨辰说道。 杨辰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妆没了，衣服也不以前那么醒目显眼。 这种改变显得很不正常，人的性格如此，不会突然就改变。 “不好意思，是我不对，我能荣幸地知道他是谁吗？”人家既然心有所属，杨辰也不会非要纠缠她，但杨辰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姓崔，是个警察。” 许袅说完，杨辰一下子恍然大悟，段双林事件中的那个警察。 这似乎也怨不着自己没有看紧，主要还是对许袅，从来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不过两个人毕竟相识一场，杨辰最终正色对她说道：“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那么就能接受对方的缺点，没有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打扮的好看，你不要违背自己爱美的天性，短期能瞒过去，总不能瞒一辈子。” 杨辰离开了，许袅却陷入了沉思。 要说心里没有失落感，那是骗人的，但是许袅在段双林事件中的表现出乎杨辰预料的有正义感，让杨辰对她好感大增。 但要说正式交往，又达不到那个程度。 随便玩玩，狠不下那个心；放手，又有点舍不得，让杨辰一直在左右为难。 现在好了，不用为难了，又有点失落了。 第37章 戴大盖帽的女生 初六下午，段双林骑着三轮车拉着车，张宏文和杨辰在后面推着，三个人昂首挺胸往前面走着。 “过了年咋办，咱们两个有事做，双林可没事，总不能还让他摆摊。”张宏文在后面小声说道。 “咱们好不容易把场面打开，瓜子这个生意不能丢，我准备在电影院那赁个小门面，卖瓜子、花生、爆米花、糖葫芦等零食，生意一定行。”杨辰自然早有打算。 段双林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不能放弃，所以杨辰早就开始谋划了。 现在电影院还不供应爆米花，但需求却有，特别现在还没有卖奶油爆米花的，这东西推出去一定会受到欢迎。 还可以卖烟，再办个公用电话，看似都是不起眼的小生意，实际上流水却非常高。 “也行，那我得跟双林说一声，让他不要准备外出。”张宏文一脸的为难。 不知道是该专注家族生意还是跟杨辰他们一起混，弄个门面的话，似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他也不好死皮癞脸的非要一块混。 “这是个细水长流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我准备让双林的爸妈接手，把双林腾出来干别的。”杨辰也没打算放过张宏文，虽然这家伙毛毛糙糙的，但是执行力非常好。 “那我干啥？”张宏文有点摸不着头脑，干脆直接问。 “采购，送货，都是你的活，也不耽误你家的事。”现在就这个小生意，让张宏文放弃家里的生意也不合适。 这些活杨辰也不是不能干，但这样的话怎么捆绑张宏文，让他白拿钱他肯定不愿意。 摊摆起来以后，瓜子的生意明显的差，也是，年前都买了很多，但零零星星也有人买。 但杨辰进的玩具卖的很好，刚过年小孩子手中的压岁钱还没有被父母收走，而且过年闹的话父母也不会用武力镇压，哭一哭就能得逞。 卖了一下午，摊上的货也卖了个七七八八，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站在了摊的前面。 “杨辰，生意咋样？”来的是一个圆脸女生，穿着一身宽松的制服，大盖帽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地小。 “哟，周科长，这么早就上班了？”杨辰赶紧迎了上去。 这可是小姑手下的干将，常常出来转悠，吓的小商小贩见了就跑。 是不是科长不知道，但喊的好听点肯定没错。 “我不是什么科长，所里就没有科长这个编制。”小姑娘虽然听的非常高兴，但嘴里还是赶紧纠正。 乡里的站所就是局里的科室，所长就是科长，所以下面确实没有科室机构，即使有，也是不正规的。 “托你的福，生意还不错，拿点瓜子尝尝？”凡是官面上的人来了，只要杨辰在，都是杨辰出面应付。 工商所这边都知道杨辰是所长的侄子，来了都跟自己人一样，抓把瓜子拿个糖正常的很。 这不是什么吃拿卡要，就是路过的时候拿一点，杨辰跟他们处的也很自然。 但是这个叫周彤的小姑娘，在小商小贩眼里，肯定是最讨厌的，一点都不近人情，长的挺有亲和力，却经常板着个脸，把人训的一套一套的。 凡是出面执法时，她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要知道就是执法，也不是都愿意得罪人的。 杨桂兰很器重她，在队里算是个带头的，所以杨辰喊她个科长也不为过。 “你这生意经做的不错呀，年前卖瓜子，年后卖玩具，挺能抓住顾客心理。”小姑娘看着杨辰一脸的笑意。 “那是，卖东西肯定是什么畅销卖什么，我要是从平顶山拉煤，去往大同卖，那肯定是不行。”杨辰好像听杨桂兰说过，周彤家里做什么生意的，好像跟煤炭有关。 “哪有这样的傻子，谁不知道大同的煤更多。”周彤笑的更开心了，很明显没听说过这个笑话。 “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跟你学学怎么做生意，回头我也要摆摊玩。”小姑娘主动开口相邀，说完之后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杨辰。 “现在没有饭馆开门？”杨辰就是一愣，这好像是追求的节奏。 但被一个女生这么主动追求，杨辰生平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加上上辈子，也是第一次，一时间弄的难以应付。 “我们所旁边的刘记砂锅面就开着门呢。”却不知道对方也早有准备。 “行，你等我一下，让我收了摊。”杨辰准备帮张宏文和段双林收摊，两个人却笑着把他推开，一脸的打趣，杨辰只好快走两步，肩并肩跟对方走着。 四周不停地传来畏惧的目光，可是周彤就像是毫无所觉一样，仰着脸冲杨辰笑着，主要是两个人的身高差太明显，不仰脸看不到杨辰的目光。 她很享受杨辰有些宠溺的目光，因为杨辰看她，真跟看小孩子一样。 娇小可爱玲珑，让人不由自主忽视她的职业，但是杨辰还有点制服控。 周彤的家庭条件应该非常优越，谈吐见识非同一般，就从她看过长颈鹿和大象，就能看出来，这至少是省城的动物园才有的。 好在杨辰也有着几十年的人生经历，特别是经历了网络信息大爆炸和短视频的灌输后，见识也不局限于时间了，两个人谈的倒是非常热络。 小妹子竟然是个动物爱好者，杨辰就给她讲了非洲大草原上的肛肠科主任鬣狗、无所畏惧的平头哥、悲惨的打工豹、喜欢装逼的疣猪蓬蓬，都到饭店了，周彤还让杨辰接着往下讲。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的，我都没有看过。”周彤瞪着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英国有一个广播电视台叫bbc，虽然新闻什么的喜欢歪曲事实，但他们拍的记录片却是一绝，就是你经常看的动物世界，其实大多数都是从他们和美国的探索频道买的。” 大多数看到大自然的神奇，都会被感染，不同的是有的人会沉迷，有的人则不会。 “你上班上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做生意了呢？”饭上来后，话题也从动物上转移开来，等吃完饭，眨了眨眼，周彤突然问道。 “主要是没钱，工资也就顾得上温饱。”杨辰每天都在被缺钱困扰着，想赚钱都快想疯了。 第38章 贪污腐败你有那机会吗 “不会，水利局不是也挺可以的？”周彤有点不相信，瞪着两颗又黑又深的双眼问道。 “算是比较有钱，但跟你们这些执法部门没法比。”水利局也有执法权，但只针对破坏河堤和水资源保护这方面，跟工商肯定没法比。 有钱是因为有上级下达资金，每年的水利工程建设资金大概只有交通局能比，但那个一般工员是分润不了的，只有几个领导才能吃到这个肥肉。 “我们也没啥了，就是过年收个礼什么的。”周彤晃了晃头，似乎有点羞愧。 “我连礼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呢。”杨辰苦笑着说道。 他也知道，水利局肯定跟工商局没法比，强力的执法部门，普通的小职员也有好处拿，但对于不强力的部门来说，中层领导都不一定有好处拿，像王争明这样的实权科长，也就是能混个吃喝收个礼品，连受贿都算不上。 经常有人说只要是当官的就是贪污腐败分子，隔一个枪毙都有漏网的，实际现实中并没那么严重，特别是把所有的公职人员都说成当官的，那就是夸张了。 不管什么制度，腐败是从下向上聚集的，越往上越严重，但并不是说下面的人就不贪污不腐败，而是没有机会。 在贪、不想贪、不敢贪和没机会贪这四种情况中，大多数人都处在没机会贪的位置，当然了，从单位拿点笔纸也叫贪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不贪之人了。 在以前，封建社会统治者为了维护统治，喜欢给民众灌输青天情节，让民众有期盼有指望，其实完美的清官，每朝每代能出一个就算是政治清明了，实际上达到口口相传的也就包拯和海瑞两个。 但这两位，包拯并不是清官，只是刚直不阿，敢于跟黑势力做斗争，而海瑞更像是有道德洁癖。 大多数的名臣和能臣都不是清官，特别是那些治世能臣，象周公、萧何、诸葛亮、王安石、张居正，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清官。 即使是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贪的和珅，实际上也不是只会贪污，反而算得上一个能臣。 以较高的道德标准，甚至说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官员，本身就是一种苛求，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这么多都具有这么高道德情操的人。 有人说当官就该怎么清正廉明，但官员也是人，是人都有私心杂念，有欲望，封建社会已经充分证明，仅靠道德约束是不可能消灭贪污和腐败的。 真正对贪污腐败有效的，除了严格且周密的规章制度，让权力运行在阳光之下，还要有严格的监督制度和纠错机制，同时适当高薪，让官员衡量之下不值得犯错。 比如一个官员过手的资金上亿元，却一分不取，只领几千块钱的工资，即使他不愿意去贪，别人也会千方百计拉他下水。 实际生活中是高级点官员不需要工资去养家糊口，买双袜子都能报销，请吃饭的人能排到年底，而普通职工领着只能养家糊口的工资，上行下效，谁想不贪。 无非是没有机会而已，不管是贪污、腐败、还是受贿的机会。 这三者有着明显的区别，贪污是将公众的钱放入个人腰包，这个只有经手钱的人才有机会，同时贪污对对制度的破坏和对社会的危害是最大的，惩罚也是最严重的。 随着制度的完善和反腐能力的提升，直接贪污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你都接触不到钱，咋贪污钱。 腐败是用公众的钱进行个人享受，比如说公款吃喝、宴请、旅游、购物、享受，这种行为覆盖面相对较大，同时也较为隐蔽，属于贪污的变种。 很多官员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我只要不把钱放进个人口袋，就不算犯错，一直到“八个规定”的出炉，这种情况才有了改善。 部分腐败能受益到底层，受贿同样也是，但受贿是能够装入腰包的，这个执法部门中非常常见。 受贿隐蔽，而且一般来说属于你情我愿的行为，没有人揭发，就不容易被发现。 当事人再注意伪装的话，你看他天天骑自行车上下班、天天吃面条，能想到他受贿上亿。 对于强力执法部门或者说能卡脖子的权力部门来说，受贿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即使是普通干部，也能够分润一二，管辖业务范围内的，逢年过节那个不得表示表示，家里要有个红白喜事，管辖范围的肯定要过来上礼。 但对于没有执法权或执法权很弱的部门来说，那受贿的机会非常少，即使有，也是内部的受贿，下级往上级行贿。 但不管那种，依然是只有金字塔最顶端的人，受贿和腐败的机会才更大。 水利局就是个工程建设上一般的业务科室能有啥机会，杨辰这样的新手更没机会。 所以只能自力更生，想办法赚钱。 “我其实也不想收的，但不收的话人家不放心，觉得不踏实，而且不收同事也很有意见。”周彤有点委屈地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说好了这叫和光同尘，说不好就是同流合污，但社会就这样，没办法。”杨辰很能理解，他又不是有道德洁癖那种人。 如果有人向他行贿，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拒绝，可惜没有人给他行贿。 “你摆这个小摊能赚几个钱,其实你想要赚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个生意。”周彤的眼神充满了主动，这种主动不仅来源于性格，更来源于自信。 “什么生意？”杨辰好奇地问，从日常表现上来看，周彤的家庭条件一定不错，但要说做生意指点自己，杨辰有点不信。 “我家有个砖瓦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周彤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 杨辰有这么深厚的背景，不安安生生地上班竟然跑出来摆摊赚钱， 这才是她对杨辰感兴趣的根本。 在她看来，女孩子才该找个单位按部就班地上着班，然后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男人就该出去闯荡赚钱，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 从小生意做起没问题，父亲就是从一座砖瓦窑开始起家的，烧砖需要买煤，后来又囤煤，然后发现囤煤比烧砖赚钱，最后自己拉煤开起了煤场。 即使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煤场都开了三个了，也没有放弃起家的砖瓦窑，只是越来越忙了，疏于管理，去年年底出事故死了一名工人，父亲才起了出手的心思。 第39章 粗暴的发展年代 “砖瓦窑？”杨辰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实质上早就心动了。 怎么说呢，一切跟建筑有关的生意他都有想法，因为专业。 建筑工程中，砂石、砖瓦、钢材、水泥这些原材料供应这个最容易进入，只要你有稳定可靠的货源和一定的关系，无非是价格高低和结账问题。 推土机、挖掘机、起重机、搅拌机、塔吊、脚手架等器械租赁是另一个门路，但不仅对关系有更高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资金实力，现在的银行还没有对这个开通分期付款。 至于设计、资质、测量、方案、安全这些就更难了，首先要求证书，其次要求经验，现在杨辰一个条件都满足不了，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唯一有可能性的也就是做个原料供应商，只要物美价廉，再去好好推销，就能打开局面，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原材料之中，水泥和钢材是大头，但货源是问题，特别是钢材，紧俏的时候去钢铁厂都得拿省里的批条才能买到货，水泥的问题，现在的水泥厂，一般习惯自己去销售。 杨辰原来想的是从砂石入手，砂石技术含量更低，甚至可以说没有就没有技术含量，但正因为没有技术含量，竞争才更激烈，也更低端，基本上都需要跟当地的凶恶势力进行拼杀，指不定出个什么事就被沾染进去了。 杨辰想过，要不谨慎点，找个竞争不太激烈的地方，以杨家的背景，也不用怕什么黑手段。 但砖瓦窑也行，来钱慢点，却胜在稳定，也不需要打打杀杀，反而更好点，无非投入成本高点。 “是打算盘出去，还是租？”虽然不知道规模，但买下来的能力杨辰估计还没有，所以才要问清。 “都可以，看你手里有多少钱了？”周彤早打听过了，杨辰也不是多有钱，不然也不会在街头摆摊卖瓜子了。 “我手头、没多少钱，还是租。”说起钱，杨辰的心情自动代入到了牵马的秦琼、卖刀的杨志身上，诺大的穿越好汉，竟然只有几千块钱。 不说噩梦开局吗，至少也是困难模式。 “可以先欠着的，没事，我替你担保。”周彤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难不成自己才是猎物？一个想法突然在杨辰的脑海浮现。 谈话无疾而终之后，杨辰回去思谋了半天，就算是承包，也得先交个承包金不是，总不能真拿脸白扛。 但就算是再优惠，也不是几千块钱能拿下来的，把三个人手中的钱再凑到一块也不一定够，何况开门面的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交房租了，杨辰还没打算放弃这个。 张红霞手里肯定还有钱，但那是她的养老钱，杨辰没脸张这个口，那就没处可借了。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的困难虽然不是一分钱，但确实把杨辰难为的不行。 目光毫无留恋地在街头游走着，突然一个白底黑字的招牌将目光吸到了上面。 上面六个大字“平山县信用社”，让杨辰突然心神一动，做过一个过来人，怎么傻到不知道贷款去发展。 就算现在私人不好找银行贷款，信用社和基金会却是没问题的，虽然成本高点，但总比借不到钱耽误了发展强。 没道理别人能从里面弄钱，自己不能。 现在的银行就像尼姑，和尚摸得，难道道士就摸不得。 这里面基本是都是一堆烂帐，后来政府捏着鼻子全部吃了下去，三十年后都还在想法收这个帐，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也没收回多少，收的钱还不够运营成本呢。 杨辰有一个朋友就在某个单位上闲班，每到冬天，县里就会从各个单位召集一批人，开展集中收帐活动。 对付那些欠钱的老癞，政府也是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甚至把人强行关到宾馆办学习班，实际上就是非法拘禁，也没有什么效果，收回来的钱连收账这些人的吃喝和下乡的油费都不够。 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怪这些老癞，钱又没全部落到他们手里，当时贷款要给经办人员回扣的，从贷款额的十分之一、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不等，现在你们让他们全还，他们怎么愿意。 还有用别人的名义贷款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的，甚至用假身份贷款的，连欠款人都找不到。 但对于想贷款的人来说，手续不严谨反而是件好事，杨辰没打算当老癞，但现在以他的身份或者说身家，还真不好贷。 想到就行动，杨辰立刻走了进去，虽然营业，大厅里面却只有一个人，见人进来，也是爱搭理不爱搭理，杨辰表明了来意之后，对方才冷冷地说道，负责贷款的主任不在，去海南旅游了，过了十五十六才回来。 直接一记闷棍敲在杨辰头上，你有再大的本事，还能把人从海南抓回来不成，一个信用社的信贷部主任就能去海南旅游，可见油水有多大了。 而且听刚才那个人酸溜溜的语气，应该还是有人招待的，不用自己出钱，不然他不会羡慕成这样。 杨辰不死心，又去农行咨询了一下，他们也有提供给小个体的贷款，却要求有农业属性，砖瓦窑不在他们的支持范围内，养殖、种植、农机、榨油或磨坊这些才行。 难道去工行、中行，或者建行？这就更不可能了，现在的四大海都有固定的业务范围。 工商银行是原来的人行挂了一个工商银行的牌子，做为支持工商业发展的专业银行，但主要的支持对象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小商小户想都别想，根本到不了人家眼前。 中国银行是负责外汇和贸易结算，建设银行是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投资，根本不用去问，连边都沾不上。 所以只能等信用社，要不就得去基金会了，但这个需要门路，而且县城没有，只能去乡里找。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杨辰只好把张宏文和段双林叫到一块，说说砖瓦窑的事，同时看他们有没有找钱的门路。 第40章 那年的贷款流程 “砖窑跟我们这个窑还不一样，我们是烧出来直接给工地送，砖窑得有固定的运输户，不知道她那个窑生意咋样？”张宏文有些担心地问道。 都是建筑材料，但白灰只是辅料的一种，砖可是主料，但砖只能应用于房屋建筑，路桥建筑一般用不上或用的很少。 “据说去年还赚了好几万呢。”这个杨辰也问过了，人家砖瓦窑的生意还行，并不是坚持不下了，而是没有人手管理了，换个人接手就能赚钱。 “你是让我还是双林去给你管砖窑？”张宏文饶有兴趣地问。 家里的窑他插不上手，也就是跑跑业务的份，却一直有颗当老板的心。 “你跑业务，双林管生产。”思路杨辰早就有了，反正张宏文还在帮家里跑业务，捎带也一起就跑了。 至于段双林，先看店，等店面生意稳定下来后，再去接手砖窑。 初八下午，杨辰找到周彤，提出让先让张宏文去砖窑先干一段，当然不是能是窑工，干个销售就行。 “其实租金可以先欠着，你让你同学直接接手就行。”周彤不以为然地说道。 “先让他熟悉熟悉业务，租金没问题，过了元宵节。”就算是租，也不能空手套白狼。 对周彤，杨辰有一定好感，觉得她拥有这个时代女性少有的大气，但要说往感情的方面发展，感觉还差点。 所以杨辰不愿意欠她太多人情，欠着欠着，指不定就得用人来还，而且虽然周彤是主动的一方，但却并不意乱情迷，显得非常冷静。 给杨辰的感觉就是她利用杨辰想赚钱的心理，悄悄地张了一个套，等着杨辰自动陷入套中。 “行，没问题，你让他去窑上找刘叔，就说我说的。”周彤一边笑，一边用吸管搅拌着果汁。 虽然是香精兑的，也是人家一片心意。 杨辰倒是想送奶茶，这年头也没有呀。 开年上班之后，杨辰开始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打听信用社的门路，想不到杨丙昌主动跟他联系，说跟信用社一个叫姚文远的副主任是同学，可以帮他联系一下。 杨辰先去办公室拜会了一下，姚主任是一个胖胖肥肥的中年人，地中海发型象征着他的阅历，满口的官腔代表着他的身份。 大约是找上门来的都是借钱的，让他的自信比一般的官员高出很多，语气也带着强烈的指点江山味道。 但人家说的是也很现实，他虽然是上级，但贷款是谁签字谁负责，他最多只是帮忙敲敲边鼓，该表示的还得表示，该走的流程也一点都不能少。 他嘴里所说的点数就是回扣，有杨局长的关系，肯定按低标准算，最低标准是十分之一，那再稍加点就行。 贷三万就是三千，五万就是五千，还要再适当加点，再加上该有的利息，怪不得一般人不愿意贷款呢，简直跟喝血似的。 但没办法，该贷还得贷，这年头能借这么多的，也就只有信用社一个选择。 信贷部的贺主任终于从海南回来了，一脸的阳光明媚，见了杨辰就像见了上帝一样，热情似火。 对于杨辰提出的贷款意向，当场拍板表示同意，让杨辰尽快递交材料，看在姚主任的面上，他这边绝对没有问题。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材料一递上去，他就能批钱就能下来似的，杨辰没有被他的直爽所迷惑，如果都象他说的这么容易，信用社有多少钱也不够贷的。 但该准备的材料还是要准备，递上去之后，果不其然，被办事员挑了两个小毛病，让修改。 改过之后又递过去，迟迟没有动静，等三天再去问，还是有瑕疵，还要再改。 这基本上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办法，请人家吃了两顿饭，又送了点特产，算是指导费，材料才算是过关。 然后就开始现场审核，人家要坐车去，你租个车等半天，有事，去不了。 赶到饭点的话，又得请客。 等了四天，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不舒服，现场审核要求必须得是两个人。 特产已经失去效果了，必须得送红包，按照高人（信用社的保安）的指点，包了两个五百元的红包，现场审核终于顺利结束了。 这个时候材料才到姚文远这里，连续喝了三天酒，一次单独请贺如虎，一次请贺如虎和姚文远两个，然后又请贺如虎和他的三个同学，张宏文都喝的差点住院，姚文远才在材料上签了字。 贷款五万，到手只有四万四，这还是人家看在表示到位的份上，没有提前扣下首期利息。 “以后谁要是再来贷款，谁就是孙子。”出门之前，张宏文恨恨地骂道。 杨辰一脸的平静，心里就难说了，即使是见惯了黑暗，也觉得有点夸张，关键还有屈辱。 整个环节的每一个人，看你的眼光就像他为刀蛆你为鱼肉一样，任由人家予取予求，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 “算了，没必要生气，钱在人家手里，虽然也不是他们的钱，但至少人家现在管着。”主要是气也没有办法，气大了伤的是自己的身体。 看不惯的事多了，难道都能够改变，即使是一国之首，也没有这个能力。 人能够影响的，只是自己的周边，而且只是影响，谈不上改变。 重生以后，唯一改变的，可能就是段双林的命运，这是唯一让杨辰欣慰的。 一年五万的租金，本来按周彤的意思是拿个两三万就行，但是张宏文早就把情况摸清了，人家不怎么管，也能赚个五六万，你掏两三万就想租，咋想好事呢。 但贷下来的钱一下子全付出去，手里就没有流动资金了，杨辰也是卖了卖脸，才先付了一半，半年后再付另一半。 上班的时候学习，下了班生意，忙的时候彩票都忘了买，还好那个号码一直没有出现，还给杨辰保留了一丝希望。 正式接手之后，砖窑迎来的第一个大客户就是姬长明，本来就是张家的合作对象，对砖也有需求，再加上杨辰的因素，自然是一拍即合。 这让砖窑更换老板的波动迅速得到了平息，毕竟对于员工来说，老板是不是有钱并不重要，能发下来工资才是最重要的。 第41章 最差官二代 这天杨辰刚到办公室，就被王小兵拦住：“告诉你，哥要去政府办上班了，羡慕不？” “那你晚上不安排一场？”杨辰反问道，对于小气的人来说，让他请客会让他难受无比。 去政府办这么好的事你不请客表示一下，说得过去吗？ 王小兵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顿时被弄的哑口无言。 政府办杨辰也去过，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人五人六的，看谁都像是俯视一般。 当然了，人家身在中枢，贴近领导，觉得高高在上是很正常，反正杨辰是没看出来去政府办上班有什么可炫耀的，那去市委办岂不是要飞起。 王小兵郁闷地看着杨辰，他就是想在杨辰面前炫耀一下，你有来头又咋样，过气了就是过气了，提前入个党算啥，哥可是一步登天。 但被杨辰架到这份上了，他又不能说不请，只好捏着鼻子认下来：“放心，哥还能差你一顿客，晚上等。” 结果中午听他躲在其它办公室偷偷打电话求助，那边好像在呵斥他不要炫耀，王小兵委屈地解释只让科室的人知道，又说了半天了才放下电话。 这是最弱的官二代？请个饭都不能做主的主，还有脸来自己面前炫耀。 晚上又是三明面馆，闫学峰想点个葱爆羊肉都被阻止了，酒也只掂了两瓶，还是最一般的清远大曲。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出门了赵丽丽小声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王局长是这个扣屁眼嗦指头的货，儿子也不大方。” “刚吃过饭，你嘴里能不能干净点，说的我都想吐，本来就没吃饱，吐了不更可惜。”王争明趁着王小兵还没有出来抱怨道。 “要不咱们去那边每个人再点份饺子填填？”杨辰指了指旁边新开的“食为天饺子馆”。 他故意当着王小兵的面说的，王小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楞是不敢接话。 “算了，晚上了，吃个六七分饱就行。”王争明揉着肚子说道。 反正你小子就要走了，也不用给你面子。 王小兵一听这话，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就骑车走了。 四个人也没真的再去吃份饺子，对视一笑，各回各家。 “借调？那这小子张狂个什么劲？”第二天，当赵丽丽打听到具体情况后，王争明十分不敢相信。 又是炫耀又是请客的，竟然只是借调，虽然也有因为暂时办不了调动手续先借调的，但手续一天没办到底，也不能说就是去政府办上班了呀。 何况县委办、政府办、组织部、纪委这些部门经常因为临时性的工作借调人手，不要觉得这些部门就多高不可攀，借调过去忙完该回来还得回来。 但不管怎么样，王小兵是走了，而且确实去了政府办行政二科，应该是服务于那个县领导了。 有赵丽丽在，杨辰才了解到，政府办听名字是个办公室，实际上是个非常庞大的机构，论规模不次于行局，实权更有是尤有过之。 政府办下面分行政科和综合科两个序列，行政科直接服务于县领导，比如行政一科对的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二科对的管工业、土地、交通、建设这些分管副县长，三科对是科技、教育、文化、卫生等几个序列的副县长，四科对的挂职副县长和副县级干部。 一个科上面对应一个副秘书长，下面对应一个政府办副主任，然后每个县领导又有两个服务人员，就是大秘和小秘，一个负责业务，一个处理杂事，再加上司机，基本上每个县领导对应着五个服务人员，当然副秘书长和副主任是两三个县领导共享的。 综合科虽然也有分工，但分工并不是对县领导，而是对业务，比如一科主抓材料、二科主抓会议、三科负责内务（机关事务管理、接待办、人事、行政、机要室等），四科挂了督察办的牌子，五科是金融办和信访办，六科是杂务（安保、食堂、小车班）。 所以政府办说是个办公室，实际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用赵丽丽的话说，里面个个都是人精，就王小兵这样的，进去容易，能囫囵出来就难了。 但这个跟杨辰没有关系，王小兵刚走，王争明就从档案柜里搬出一堆材料：“杨辰，这是前年和去年咱的年度规划、计划和方案，还有可行性研究报告等，你好好学习一下。” 杨辰知道，这代表自己正式涉足科室的业务，到这个时候，自己才算是这个科室的人，象征王争明正式接受了自己。 看了两天，杨辰还没看透彻呢，王争明突然交待道：“明天跟我上个会，记得早点来。” “会？什么会？”杨辰不解地问。 “评审会，让学峰给你讲，我要出去一下。”王争明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好事呀，晚上肯定有人给你送礼。”闫学峰还没说呢，赵丽丽在一边开了口。 “丽姐，啥意思？”杨辰走到她跟前，拖了张椅子坐下。 比起沉默寡言的闫学峰，杨辰还是比较想听赵丽丽解释。 “我们局每年的大型工程，都要先经过规划科的评审，然后才能提交到班子会通过，最后由建设科执行，这也是咱们科唯一能收好处的时候。” “不对，法规科验收的时候也会喊上我们，那时候也能少收点。”赵丽丽说的时候，闫学峰也在旁边偷偷听着，虽然表面上是在看报纸。 “一般都会送什么？”杨辰小声问道，这个要问清，如果只是一般的烟酒、特产，倒是能收，要是钱的话就得考虑考虑了。 “我咋会知道，我又没收过。”赵丽丽却突然来个撇清，弄的杨辰差点摔倒。 “那你说半天。”杨辰起身要走，都没人给你送礼，还会有人给我送。 “我来这个科室之前都说好了，签字的事别找我，所以我没有参加过评审会。”赵丽丽一脸的自得。 “签字是不是有风险？”杨辰装成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当然有了，你前任的前任的前任，就是因为这个被处理的，所以你审核的时候，看到不合理的地方，该叫他们修改就让修改，不然你就别签字。”赵丽丽看似好意地说道。 第42章 厕所巧闻 杨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赵丽丽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谁都知道。 表面上看来确实是好意，但要是科长都签了，你不签？签了你就是同流合污，不签，就不是自己人。 但如果材料有问题呢，你签不签？签了就是犯错误，不签就要得罪领导，不是每个人都有对抗领导的勇气的。 “小婶，我晚上有点事，不回家吃饭了，你不去打牌吗？行。”杨辰特意跑财务科给张红霞打了一个电话，稍一暗示，张红霞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出来之后，杨辰本打算回科室，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在桌上随手抓了张报纸去了厕所。 刚蹲下，看到外面走进来两个人，杨辰就把头一低。 杨辰并不是故意想躲起来，而是这一层都是领导的办公室，自己不在自己的楼层，跑到这里上厕所，会被人误会的。 现在的厕所还不是独立的隔间，而是一条水槽，每隔一会，上面的水箱满了之后，会自动冲水。 水槽上面用一米来高的水泥墙隔开，形成了一个半独立蹲位，低着头的话，不走近是看不出有人的。 “尚哥，不会有什么事？我看名单上的人又换了。”说话的这位声音洪亮，身材高大，正刚刚解开皮带，还没有来得及放水。 “一个毛头小子，刚参加工作，没事，不用搭理他。”后面这位身材更高，要有一米八以上，而且更胖，头特别大，但嗓子听着跟破锣似的，让人极不舒服。 “还是表示一下，又花不了几个钱。”后面的再次劝说道。 杨辰觉得他们说的是自己，就尽量把头低下来，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用，把老王摆平就行，还用去年那招？” “招不再新，管用就灵。” “也对，谁叫他摊上个好丈母娘呢。” 两个人逐渐远去，杨辰这才抬起头来，看来王争明已经沦陷，指望不上了。 最让杨辰生气的是，虽然他不打算收礼，但人家压根也没打算给他送，直接把杨辰无视了，根本就没把杨辰放在眼里。 杨辰提好裤子从厕所出来，先伸头四下观望了一番，没看到那两人，才从厕所走了出来。 下班之后先去找段双林，不出预料，张宏文也在，两个人正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瓶素肠罐头喝酒，一瓶老白干已经喝的只剩下三分之一。 段双林要给杨辰倒上，被杨辰摆手拒绝，这两天有点上火，嗓子正闹腾呢。 “你咋没事跑来了呢？”段双林给杨辰让开位置，让杨辰坐下，又递了双筷子。 “没事，找你们两个聊会，最近生意咋样？”杨辰也是没话找话，砖窑生意好坏，看囤的砖还有多少就知道了。 生意最差的时候，窑场的砖都快囤满了，再烧出来都没地放了，但窑又不能停，一停再烧起来得好几天。 好在张宏文给力，跑了好几个客户，让人家先拉走几车，不然场子就得放假，对于一个新接手的生意，放假会给员工一种朝不保夕的不安全感。 一听老板问生意，段双林就要去拿账本，杨辰赶紧拦住了他：“我就随口问问，只要天天出货正常就行。” “正常，解冻了，盖房的就多了，昨天卖了五车，今天卖了三车，明天那个姬老板说要来拉六车砖。”由于来拉砖的都是那种小型的四轮拖拉机，一般都用车来计量。 一车一般就是三千块砖，出厂价七分钱一块，一车二百一十元。 “对了，宏文，有个经常接水利局工程的尚老板你听说过没？”杨辰扭过头来问道。 “尚顺利，原来就是你们水利局的，现在自己当老板了，你们水利局大工程基本上都是他的。”张宏文捏了个花生米，搓去外面的红皮，吹了吹放到嘴里。 “你给他们供过货？”杨辰看他吃的香，也用手捏起来吃。 “没有，他用的北山的白灰，石灰窑好像就是他自己的，也没用过咱们的砖。”张宏文也想过让杨辰去跟对方拉拉关系，但想着杨辰在水利局就是个小兵，估计人家也不卖他面子，就没有提。 喝完酒，杨辰又陪他们玩了会牌，段双林晚上要在砖窑值班，两个人都怕他无聊，所以没事就过来陪陪他。 来偷砖的倒是没有，主要是怕有人来破坏，段双林的枕头边，除了长手电筒、甩棍外，枕头下面还有一把西瓜刀呢。 杨辰翻出来后，舞了几个刀花，又问：“用不用给你养条狗？好歹晚上能叫叫。” “不用，还招偷狗的呢，我还得看它。”段双林赶紧拒绝，他不喜欢这种需要喂的玩意，太麻烦。 张宏文把杨辰送到家时，张红霞还没有回来呢，杨辰还打量了一下，确实没人来给自己送礼，看来真的是拿小兵不当干部。 第二天刚一上班，王争明就喊上了杨辰和闫学峰，抱着厚厚的一大叠材料，往小会议室走去。 到了会议室之后，王争明把材料分成三块：“这个是各乡镇的农田水利建设规划、这个是县级河道疏通工程方案，这个是重点水利工程施工方案，你们互相先看一下，一会等张局长来了咱们就开始评审。” 杨辰和闫学峰就各拿了一摊看了起来，河道疏通工程量很大，但施工难度很小，就是把原来的河道里面冲过来的大石头和各种杂物清理掉，工程负责人姓边，看到这个姓，杨辰心里就有数了。 乡镇的水利建设主要就是两块，修渠和打井，就是把各乡镇报过来的需求，综合平衡一下进行再分配，盘子就这么大，这个乡镇多了，其它乡镇就要少，这也没啥，方案都是领导定的，跟评审组没有关系，只要每个乡镇或多或少都兼顾到，就没问题。 重点水利工程施工方案，里面一共有六个工程，这个才是今年的重头戏，是水利局每年的工作重点，也是规划科最大的职能体现。 闫学峰看的非常仔细，虽然说他已经参加过两次了，但还是一丝不苛地审视着每一个字，看到他这么慎重，杨辰也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第43章 评审会上的发言和质疑 跟闫学峰在一个字一个字看不同，杨辰只看主要部分，对于那个文字性的东西，特别是那些概述和理论，一晃而过。 但对于里面的数字，杨辰却是看的格外仔细，他也不是想挑毛病，只要说这个工程不是太违反常规和规定，他也没必要去跟人过不去。 都是千年的狐狸，谈什么聊斋，工程方面的材料，你要细抠，还能抠不出问题，而且这东西能拿出来，至少大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也不是没有问题。 杨辰很快就看到有个地方不太对，慎重起见，杨辰又拿出纸笔算了两遍，还是觉得不对。 扭过头看看闫学峰，还在那死抠字眼，好像这些方案是什么特别深奥的文章一样。 再看王争明，一脸的淡定，端着他的大茶缸子，吱溜吱溜地喝着，好像喝的是什么顶级香茗一样。 杨辰正要先跟王争明沟通一下，张丰年已经带着三四个人走了进来。 “大家都来了，坐坐坐。”见大家都站起来欢迎他，张丰年满意地笑了笑，虚按了下，让大家坐下。 “评审会每年都开，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一定要认真仔细，严格对待，务必要按照规定进行评审，这些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他们就在后面旁听，有疑问的话，他们负责解答，不干涉评审。”今天的张丰年，一反常态，以往总是黑着个脸，跟包公似的，现在却是满脸笑容，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似的。 杨辰在暗自发笑，还有这种评审的，当着施工方的面进行，这充分说明了评审就是走个过程，这不是跟玩似的。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王争明每念一项，张丰年问问大家的意思，如果没有疑问，就算通过，然后依次签上字。 签完字后，张丰年就会把签了字的方案上放到手边，轻轻拍着，用眼神暗示墙边坐着的那一排人。 每过一项，就有一个人喜笑颜开，说明这个工程就是他的。 一直到最后的方案，王争明念的口干舌渴的才念完，赶紧大喝两口。 “行了，这是最后一项了，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没有的话今天上午就结束了，中午江老板请客，下午给你们放一下午假。”张丰年脸上笑的跟开了花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副局长，倒像是个做生意的店员。 “我没意见。”闫学峰率先举起了手，评审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是这一句。 “我有点疑问。”杨辰举起了手，说的话却跟刚才不一致，整个房间刚才还满是和谐愉悦的氛围顿时一扫而光。 墙边坐的那个江老板直接站了起来，张丰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他又赶紧坐下。 “小杨呀，有意见就说，没事，叫你们来评审，就是让你们来决定的，评审就要负责嘛，严格一点是对的，虽然说你才刚参加工作，业务不熟练很正常，说，那点不理解？”张丰年虽然说的和颜悦色，但脸色却清楚地印着两个字“不——高——兴”。 “行，我初来乍到，说的不对，请大家见谅。”杨辰翻开材料。 “这个天桥水库的南护坡工程，我有点不理解，护坡工程长两千八百米，高二十七米，厚一米，施工量应该是七万五千六百方，但这上面怎么是十六点五万方？”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杨辰没去抠什么无关的字眼，而是质疑起了方案的核心……施工量，因为工程是根据施工量结算费用的。 “老江，怎么着？你给解释一下，这个前期勘查是你们和工程处一起做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错误？”张丰年一拍桌子，做出怒不可遏的样子。 “张局长，是这样的，这个护坡施工面是不规则的，也不平整，您是老水利了，肯定知道，施工要求是一米的厚度，能直接铺一米吗，肯定要把低的地方垫起来，最终施工之后形成一个平面，所以施工量肯定不能完全按照施工面积计算，那样我们肯定亏呀，虽然咱们一直合作的很愉快，但你们水利局也不能让我们亏钱干活。”江伯涛显得分外理直气壮。 “小杨，这个解释怎么样，实际施工不能完全按书本上来，咱这个施工是在山上干活，不是在平地，施工量肯定要超，你能理解不？”张丰年看着杨辰，恨的牙痒痒。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就在你小子这出问题，不是王争明说科里实在没人了，轮得到你小子来参加，真不识好歹。 “虽然我刚来水利局工作，对业务确实不熟练，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杨辰并没有一点害怕和担心，对张丰年的眼神就像是毫无所觉一样。 “按照水利部1987年下发的护坡工程施工验收标准，护坡工程施工量应该为施工面积的一点二倍，特殊地形可适当增加，但不得超过一点五倍，可是这个施工方案中，已经达到了二点一八倍，这是不符合验收标准的。” “就是按照常理来说，有些地方需要加厚，就有地方需要摊薄，平均厚度一米以上就行，所以两倍的施工量我认为是不合理的。”说完杨辰看了看众人，并不把那些要杀人的眼神放在眼里。 “既然方案有问题，那咱们就搁搁，老江，你们工作以后也做仔细点，不要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张丰年直接把方案扔了过去，江老板慌忙接住的同时，又狠狠地看了杨辰一眼。 d，不就是没给你送礼，你就故意挑毛病，还好另一个工程保住了，不然回去非挨老大骂不可。 评审虽然结束了，但原本说好的请客却没有了。 回到规划科以后，赵丽丽高兴地问：“中午安排在哪了？我跟着沾沾光。” “别想了，没那好事了，杨辰不让人家方案通过，人家会请你客，所以你要怪，就怪杨辰。”王争明笑吟吟的，像是一点都不把上午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第44章 主持科里工作 “啊！”赵丽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杨辰，就像看怪物一样：“杨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当自己是评审了？” “拦的那位老板的活？”赵丽丽好转过头好奇地问。 “还能是谁的，江老板的呗。”闫学峰在旁边补充道，脸上倒是看不出高兴或失落来。 “啊！”赵丽丽这下更吃惊了，看着杨辰：“你不会是不知道江老板是谁的人？” 杨辰摇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那是尚局长的生意，你也敢拦？”赵丽丽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尚局长？”应该是那个十分高大的人，但杨辰真不熟悉，没听说过。 “以前咱们局的副局长，现在在人大，咱们局的工程，一大半可都是人家的。”赵丽丽奇怪地说道：“这就跟英雄谱一样，你来水利局上班，没人告诉你这些？” “真不知道。”杨辰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针对谁，是这个方案不合理，既然让我签字，我就要负责。”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永不签字了？”赵丽丽得意洋洋，脸上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 “科长，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去了？”这种麻烦事，杨辰还真不想掺和。 还不如安生上班好好赚钱呢，管这些闲事，人家是赚公家的钱，又不是赚杨辰的钱。 但让自己签字的话，那没得说，杨辰绝对不会承担这个责任，任谁来说，多大的关系，都没用。 “不行，按照规定，评审提出疑问的，不能换人再进行评审。”王争明扳着脸冷冷地说完，围上白围脖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走了。 杨辰有点怀疑地看了一眼，怎么王争明的步伐透着轻快呢。 到了下午，新的方案就又送了过来，还是在那个屋子，只是就剩这一个方案了。 杨辰看了看，除了施工量改成了十一点二万，正好卡在一点五倍之下，其它的都没动。 既然已经改了，杨辰也就不为己甚，爽爽利利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江老板拿到签了字的方案后，故意来到杨辰的面前笑了起来。 杨辰看都不想看他，他却又拿出一张表格出来，故意伸到杨辰面前：“看，一方涨了三块钱，该是我们赚的，还是我们的，一分钱都不会少的，折腾个什么劲。” “是吗？揽个生意不容易，你真的想让我给你搅黄？”杨辰双眉一挑，冷眼问道。 “试试就试试”话到嘴边了，江伯涛又咽回去了，听说这小子有点后台，真的闹大了，就算不怕，也麻烦。 算了，做生意嘛，和气生财，跟个毛头小子计较个什么劲。 “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江伯涛勉强一笑，拿着材料扬长而去。 “小杨呀，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虽然说人家仰仗咱们，从咱们手里接活，但还是要注意态度，咱们是合作关系。”张丰年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出言敲打杨辰。 “好的，我知道了。”杨辰也不是逢张就反，人家这个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现在还不讲究什么服务型政府，但后期政府的角色确实在向服务职能转变，改变工作作风，除了个别执法单位还高高在上，一般的政府部门很少出现“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了。 见杨辰如此乖巧，张丰年倒是觉得奇怪，但听话总不是坏事，说完扭身就走。 王争明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张丰年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回屋之后，听说评审通过了，赵丽丽又取笑了杨辰一番，说杨辰白跟人家生了一场气，还没落着好。 这个“好”没细说，可以指人情，也可以指好处，但杨辰这么做，可是什么都没落着。 杨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又不指望这个发财，一旦习惯了伸手，怎么还能控制住，杨辰可不想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却身陷牢笼。 杨辰正坐在那里发呆呢，王争明走了过来，拍了拍杨辰的肩膀，示意跟着他往外面。 “在评审这件事上，你做的不错，坚持原则是对的，人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王争明先表示了歉意，这件事本来该他出头的，可是他没办法收了人家好处，他又不是那种拿了好处不办事的人，没那么厚的脸皮。 “科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事，我能理解。”杨辰也知道，王争明把自己放入评审组，肯定是有用意的。 闫学峰那样的，看似老实实在，反而指望不上，因为他根本没有跟领导对抗的勇气。 “我家里有点事，要请一个月的假，刚才我跟张局长说了，准备让你暂时主持科里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王争明直接挑明了来意。 “科长，这，我才刚参加工作。”这个杨辰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上班连一年都没有，科里就我资格最浅，怎么就开始主持工作了。 “刚参加工作怎么了，让你主持工作就主持。”王争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看你立了点功，这么大的好事，能轮到你，切，你以为主持工作是那么容易的。 “丽姐和学峰不会有什么意见？”杨辰担心地问。 “放心，赵丽丽绝对不会有意见，这种事，你让她干她都不干，她只嫌事多。” “至于学峰嘛，没事，让他主持他也不敢，他知道他没这个资格。”对自己手下这几个人，除了杨辰让他有点看不透，其它人一眼就能看透。 赵丽丽家庭优渥，教小孩做作业都比工作重要，而且拈轻怕重的，多干一点活就叫屈。 王小兵心思浅薄的跟个水坑似的，一眼就能看到底，还非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事玩个心眼，也不嫌丢他爸的人。 至于闫学峰，胆小怕事，想装个好人，又抵挡不住诱惑，前怕狼后怕虎的，瞻前顾后，小家子气到了极点，王争明是真看不上他。 “局里还要通过一下，暂时先不要对外透露。”王争明安置道，扭身走了。 当科长就有这个好处，来去自由，没有人卡他的出勤，他说外出公务，只要分管局长不说，就没问题。 第45章 用力过猛成了副科长 “主持工作？谁叫你主持工作？”回到家，杨辰向张红霞讨教如何主持工作，张红霞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我们科长有事要请一段时间假，说让我主持工作，已经跟分管我们的张局长说了。”既然要人家分析，肯定要说清来龙去脉。 “主持工作没啥，遇事多请示你们分管领导，主意都让他拿就行，早请示晚汇报，肯定没错。”一个科能有啥重要工作，分管局长和科长本身就是互相替补的关系。 但是张红霞却另有主意，不过在没成之前，她没打算跟杨辰说而已。 所以过了三天后，张丰年来科室宣布杨辰被提拔为规划科副科长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王争明在内。 他就是想酬个功，让杨辰主持下工作，至少给领导一个概念，他是科室的副主事人，万一以后考虑提拔，就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谁知道用力过猛，一下子把杨辰运作到副科长的位置上了，这跟主持工作可不一样，一个是临时性的，一个是永久性的。 主持工作就是按部就班照规矩来，当副科长可是能安排布置工作的。 赵丽丽都有点不能接受，何况闫学峰呢。 在职场中，资历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你资格老，排在前面就正常，你资格小，凭什么排在前面？ 副科长就不是干部了，那也是能参加科室长会议的好不，发福利也跟普通职工隔一个等次，而且逢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x科长，听起来就不是一般人。 还好杨辰能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意得志满的表现，不至于让两个人太受刺激。 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不摆科长的架子，至少王争明还在的情况下，也轮不到杨辰指挥人家。 王小兵闻讯跑了过来，盯着杨辰看了半天，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去政府办，如果自己还在局里，这个副科长肯定是自己的，到时候再去政府办，说不定也能挂个副科长的名头。 可惜自己走的早了几天，不然怎么着也得跟杨辰争一下。 没道理他能当副科长，自己不能当，论背景，论资格，论工作能力，自己哪点不比他强。 杨辰不知道张红霞怎么运作的，但肯定离不开边莉的帮助，两个人倒是处的跟闺蜜似的，平常虽然不常来往，却颇有点知心的感觉。 王争明请假了，据说是要把客居在他家的丈母娘送回去，去年他媳妇生病，丈母娘过来伺候他媳妇，现在一年多了，她还没有走。 关键是她总替王争明收礼，有些礼是不能收的，但他丈母娘不管这个，有人来送她就收，而且还理直气壮地替王争明答应下来。 正好媳妇也两三年没回娘家了，就借这个机会带媳妇回回娘家，不然的话单独送丈母娘跟赶人家似的。 很快两个星期过去了，这个副科长当的跟没当似的，大多数时候还是跟以往一样。 三个人各干各的事，谁也不理睬谁，偶尔张丰年喊过去交待个事，再安排给闫学峰就行，反正一般也是他干。 参加过两次会，接待过一次市局的领导，下乡镇检查过四次工作，顺便推销出去几车砖，也没挣几个钱，就是扩充一下业务范围。 但至少杨辰这个副科长是坐实了，任谁都看出杨辰前程远大、背景惊人来，不然的话有几个能刚参加工作就当上副科长的。 虽然副科长只是最低级的干部，到市里或省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级别，但这个是前进的第一步，只有有了这一步，才能往后接着走。 毫无动静的一个月过去了，对于科里的工作，杨辰就一个原则，萧规曹随，一个小科室，有什么开创性的工作，以前咋办就咋办，让本来准备指点一番的张红霞和边莉大失所望。 也让准备借机打压杨辰的张丰年很是失望，他还以为杨辰会借机大展手脚，谁知道杨辰毫无动静，就这么波澜不惊过了一个月。 通过这一个月的主持工作，杨辰发现，在局里上班，好处是安逸，按部就班就地，没什么困难工作。 坏处就是不容易做出成绩来，好坏都那样，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沟通和协调能力反而更重要，简单来说就是，把上司拍舒服了比干出成绩更重要。 杨辰肯定不是张丰年的贴心人，就跟王争明似的，张丰年偶尔会出手打压一下，但该拉拢的时候也不吝啬手段，归根结底在于，科长是局长指定的，副局长对科长没有决定权，他们就不能对科长要求太多。 局长、副局长、科长，与其说是一个链条，不如说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关系，如果副局长深受局长信任，那科长就毫无抗争余地，两个领导就象是重叠的两座大山，将你压的死死的。 但如果副局长和科长互相信任，对抗谈不上，糊弄局长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科长是局长比较信任的人，以此来牵制副局长，但同时局长又用副局长约束科长不能乱来，个中关系，相当微妙。 要不说实践是鉴定真理的唯一标准呢，不亲身感受，光靠观察根本没用。 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得亲口尝一尝，虽然这颗梨子有些淡而无味，但至少是尝过了。 王争明回来以后，杨辰就退的彻彻底底，把自己当小兵看待，甘守本份，虽然王争明有时候会故意叫杨辰，让他说句话什么的，但杨辰也能看出来，王争明对自己是有了忌惮和提防之心。 想来也是，本来就是叫自己主持一个月的工作，结果被人家借这个由头直接上位，这也太快了，也太没耐心了，自己当了十一年的普通员工，才上位副科长，人家这半年不到就上来了。 要再过半年，是不是就该上位科长了，到时候是不是就该把自己赶开，给他腾位置了。 王争明心里有些不忿，但又能理解杨辰，毕竟有时候也不是他想要上来的，他自己没什么背景，基本上全靠干出来的，对于有背景的人，也不是光嫉妒，羡慕、嫉妒、害怕都各有一点。 第46章 知道我咋当上科长的吗 杨辰不像王小兵那么浅显，但越是这样，王争明越是担心，看，人家还没发力呢，就成副科长了。 王小兵倒是去了政府办，但就是个普通职员。 王小兵这样浅薄的，当个科长都显得不足，更不用说再往上走了，硬上也能硬上，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没有局长的城府，上去也是被人玩弄的对象。 当个手无重权的领导还行，至少犯不了什么错，一旦手握重权，那就如同三岁儿持重金过市，只会被人欺骗糊弄。 当领导，要有心眼，不是有小心眼。 反正王争明是从来没把王小兵放在眼里，但对杨辰，却是从一开始就比较看重。 但他也没想让杨辰这么早就提副科长呀，提了副科长，不就有资格提科长了，对于他后面的人来说，这就等于提上了日程。 不过杨辰还算懂事，平日里也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理论上这样的人更值得提防，但杨辰的表现很诚挚，不是那种显的很有城府的样子，没那么强的压迫性。 但也不能被动地等他发力，得想个法拖延一下，最好把他支出去，不然的话，总会让人有背生芒刺的感觉。 王争明想了好几天，都没有理由，让他下乡？都知道下乡是个苦差事，拿提拔当诱饵才能哄人下去，可杨辰才刚提拔成副科长，总不能再提拔了，再提拔可就是水利站站长了。 总不能一个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小伙子，就让他下去干水利站站长，乡里也不肯接受呀。 看到杨辰桌上的课本，王争明突然有了主意，这小子这么热爱学习，不如把他支到外面去上学，至少能安稳个两三年。 想到这里王争明就开始行动，下班了把杨辰喊到饭店，二两小酒一下肚，开始给杨辰洗脑。 “小杨呀，你知道我咋当上科长的不？” 看着一脸诚挚的王争明，杨辰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一般上司要向你传授职场经的话，通常不是什么好意。 但是又不能不应付，杨辰只好点了点头。 “当时呢，我们三个人，都有可能被提拔为科长，有一个还比我门头还硬，但是呢，我是高中毕业，他们两个都只是初中毕业，所以考虑到规划对专业要求更高，所以选了我。” “那我也是高中毕业呀。”杨辰隐约感觉到王争明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要知道，八二年的时候领导就提出来了，干部提拔要‘四化’，分别是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 “革命化就不用说了，年轻化指的就是你这种情况，知识化、专业化咋衡量，看的就是学历。” “要说高中学历，在我那个年代算高学历了，但现在，只能算是基本合格，所以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尽快弄一个大专学历，最好是本科。” 杨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老王说到点上了，杨辰看过那些大领导们的履历，个个都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出身，最次也是党校学历。 “前两天，我去了省厅一趟，在规划处我听见一个消息，目前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咱们省厅呢，跟华东水利学院合作，准备搞一个在职干部的提高班，两年时间，半脱产，出来就是本科学历，而且是正规学历，不是那种函授学历，你要是想去的话，提早动手。” “那能轮到我吗？”杨辰有点兴趣，但又觉得希望不大。 他这么努力学习，就是想报个成人高考，要有这个机会，那自己还努力个什么劲。 “关系不就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呀，这就跟要提拔是一样的，关键时刻呀，正是关系发挥作用的时候。”王争明谆谆善诱地说道。 “谢谢，来，科长，咱们走个。”杨辰端起了酒杯，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 回家之后，张红霞正在看《武则天》，柳晓庆仍然国内最顶级的女演员，而且她的表现也确实精彩，将霸气又不失柔媚的武则天演绎的活灵活现。 “跟人喝酒了？要不要喝杯茶解解酒？”张红霞在沙发上做出了起身的动作，但杨辰阻止了她。 先把她的杯子加满之后，杨辰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虽然说晚上喝茶会容易走困，可是这个年代，流行的说法是喝了酒喝茶可以解酒。 但后世的说法是喝茶并没有用，最好的解酒办法是喝酸奶、蜂蜜水或者果汁，但这年头这些东西都没有，只能喝茶了。 “跟谁喝酒了，喝多少？”见杨辰坐到自己旁边，张红霞就知道杨辰有事要问，就先开了口。 “我们科长，就我们两个，喝了一瓶。”半斤对杨辰不算什么，但跟王争明喝酒，没必要表现那么好。 “从你当上副科长那天，你们就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对他要小心一点，当然了，也不用太提防。”从开始运作杨辰到规划科前，张红霞就打听过王争明的为人。 虽然有点小心眼，但还算正直，不是那种妒贤嫉能的人，不过面对权力之争，该多长几个心眼还是要长几个心眼的。 “他今天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省厅在跟华东水利学院准备搞一个在职干部的提高班，每个县都有名额，他知道我一直在学习，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我，让我早点下手。” 想要争取这个名额，水利局只能是找边副局长，但杨辰跟她真不熟，还得靠小婶出面。 “放心，要是真有这个名额的话，肯定有咱们的。”张红霞一脸的霸气十足。 既然小婶这么说，杨辰也就放下心来，到目前为止，凡是张红霞帮着运作的，还没有失手呢。 砖窑的生意很好，一个月基本上能给杨辰带来一千元以上的收入，小店的生意的更好，抛开给段父段母的工资，一个月净赚五百不成问题。 就算是为了保留个念想，杨辰还是坚持每期雷打不动地购买那个彩票号码，毕竟真要是中了的话，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第47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差钱的结果就是三家人的生活得到了迅速改善，一个星期至少能吃两顿肉了，杨辰的兔头欲也得到了缓解，晋怀安隔三岔五的就来送只兔子，有时候是野鸡。 杨辰拿出了他拿手好戏天麻炖野鸡，具有促进血液循环、改善睡眠质量、抗衰老的作用，一说这个，张红霞立刻不嫌杨辰乱花钱了，跟边莉一说，边莉也不例外。 正好杨辰家也没外人，两个人就约上她们的牌友闺蜜，偶尔开个酒局，杨辰总是从头到尾服务到底，特别是他的厨艺，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 这个时候杨辰总是扮演一个听话懂事有礼貌的孩子角色，让张红霞极有面子，几个人轮着番要给杨辰介绍对象，被杨辰笑着已经有了，才算作罢。 又过了一个月，去学习的风声才正式传了出来，水利局顿时为这两个仅有的名额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但由于边莉提前下手进行了运作，董局长虽然有心反悔，但做为局长又不能干那种失言的事，只能暗示下属们想法去争。 这不，杨辰正在办公室悠闲地喝水呢，许袅突然在外面冲杨辰招手，杨辰只好跟她来到外面。 “杨辰，你能不能把那个名额让给我？”刚一上来，许袅就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从那天正式说清之后，杨辰就再也没有跟她有过较亲密的交流，现在来说这个，有点说突兀。 这名额可不是个小事，公费上学，不仅实惠，更是一种荣耀，代表组织把你列入了重点培养计划，仅仅因为以前的暧昧关系，就让出去，杨辰还没有大方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我一直都想上大学，可是家里不支持，嫌我花钱，我公费的话他们就不说什么了。”许袅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当初她看上杨辰，确实也有杨辰好学的原因，她自己也表达过当年想上大学，可是父母嫌她是女孩子上学没用，没让她上，是她最大的遗憾。 杨辰在学习的时候，她也经常借杨辰的书看，确实不是假的，但是要说让给她，也没有理由呀。 就算是杨辰愿意，张红霞和边莉她们也不可能同意。 “实话跟你说，这个名额是我小婶给我运作的，我就算是想让给你，我小婶也不会同意的。”杨辰也不瞒她，实话实说。 “那你能不能跟你小婶好好说说，你可以跟她说，我是你女朋友，先让我去上，明年你再去好不好？”许袅主动拉住了杨辰的手。 “那小崔怎么办？”杨辰轻轻把她柔若无骨的手推开，别说他本来就不怎么想中许袅，就算他这一关过了，张红霞也不会答应的。 “我跟他好好说说。”看杨辰的态度，许袅知道打动不了他，但还是尽最大的可能哀求着。 “咱们不是两个名额吗？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呢？”杨辰只要确保了自己的名额就行，根本没打听过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财务科的姜坤，那是董局长老婆的侄儿，怎么有可能。”许袅咬着嘴唇，清亮的双眸含满了晶莹的泪水，让杨辰有些于心不忍。 “我可以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再争取一个名额，但是要让我让给你，这个不用再提了。”说是一个县两个名额，但这个又没有下文件，只是口头传达，说不定还能争取一把呢。 只要想运作，就有可能，文件规定什么就是什么？那是傻子，杨辰才没那么墨守成规。 “只要你能帮到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许袅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杨辰，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我当你是朋友才帮忙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杨辰一把把她推开。 如果她愿意跟杨辰偷偷来往，杨辰倒也不会拒绝，可是这样摆明了当场交易，反而让杨辰兴趣皆无。 忠贞不渝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无奈。 只能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就象苏云燕说她最好的朋友那样，上吊也要嫁的男朋友，结婚不到两年，为了职称，就陪校长上了床。 跟许袅这种行为不说完全相似，也算是如出一辙，但她遇到了具有较高道德良知的杨辰，杨辰可以不要回报帮她这个忙，一个努力好学追求上进的新时代年轻女性，还是很值得珍惜的。 如果让她因为这么小的事就沦落，杨辰于心不忍。 “边局长，我能不能用用你的电话？”局里只有局长办公室和边局长的办公室才开通了长途，杨辰肯定不能去借局长的电话，只能来找边局长了。 “用，钥匙在下面第三个抽屉里。”边莉指了指，起身给杨辰让开。 现在的话机有一个专门的长途锁，锁了之后无法拨“0”，自然就打不了长途了。 办公室的值班电话干脆用铁盒子把话机锁住，只有话筒可以拿起来接电话，谁掌管钥匙谁就是大权在握，想打电话必须得通过他。 边莉不仅很懂事地离开了办公室，还把门给杨辰在外面带上了。 杨辰就开始拨打从王争明那里拿到的号码，本来他想找的是王争明说的胡科胡处长，结果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位李天国副处长。 当杨辰自我介绍来自平山，叫杨辰时，对方很直接地问他跟杨老爷子什么关系，一唠上，他竟然还记得小叔杨丙富，在电话里显得十分热情。 杨辰先问招生名额的事，李天国显的有些为难，因为这是教育处的工作，但听到不用公费后，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让杨辰直接把名字报给他，给名额的话再被别人顶了，这个当然更好了。 然后杨辰又问工程造价的事，有没有对应的标准，结果反而没有，工程标准有，但价格这个要因地制宜，各地的材料和工价都有所区别，水利厅只是规定了一个区间范围，而天桥水库的那个护坡工程的价格正好卡在上限之下。 “天桥水库？那个工程有什么问题吗？”李天国回想了一下问道。 第48章 超夸张的接待方案 “也不能说有问题，就是……”杨辰不知道敢不敢跟对方说。 那个尚老板既然当过水利局的副局长，在水利厅肯定也有关系，万一正好问到他的关系上，岂不是遭了。 “就冲你是杨厅长的孙子，你就可以相信我，放心，杨厅长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这个恩情几乎没人知道。”李天国把具体原因告诉了杨辰。 他刚进水利厅的时候，杨老爷子是水利厅的厅长，有次他在宿舍急性阑尾炎发作，嫌司机来的慢，杨老爷子自己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用医生的话常说话叫，再晚来半个小时就没命了。 可能有点夸张，但不妨碍他视杨老爷子为救命恩人。 只可惜一直到老爷子离开，他都没有找到报答的机会，当然他也没那个能力。 老爷子不在了他倒是知道，也上门参加追悼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处长，自然也不能去问杨家的人，你们有什么心愿未了。 但杨家的人主动找上门了，他还是要伸手帮一把的。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他耐心劝说杨辰：“咱们规划不管工程的具体施工，验收肯定也不会让你参加，你就别管了，人家有能耐赚这笔钱，那都是上下打点好关系了，你一个人也没用，翻不了盘。” 水利厅难道不知道下面拿着钱肯定不会全部用到工程上，但全省十几个地市，一百多个县，就靠他们这几十个人，能管得过来吗。 他们首先要确保这个工程是实实在在的，也确实起到了保护水土的作用，其次是工程的质量要过得去，至于造价高一点低一点，关系不大，肉反正是烂在锅里了。 “那个天桥水库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李天国反而对水库有了兴趣。 “风景很好，不信你过来看看。”后世的5a级景区，风景能差吗。 杨辰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电话那头的家伙打蛇随棍上，立刻说这个周末会过来看看，让杨辰做好接待准备，陪他们好好玩两天。 这下轮到杨辰傻眼了，陪他们玩倒是没问题，接待？咋接待？平山也没有像样的宾馆酒店呀，县委县政府的小招那得有介绍信才能住进去。 说了确定行程之后会打给这个电话后，杨辰就挂了电话。 接待？要是以后，那没得说，高档宾馆安排上，洗澡按摩ktv一条龙服务，就是打高尔夫杨辰也不是不会，但这年头没有呀，怎么接待？ 边莉进来之后，看杨辰一脸的为难，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我刚才给省厅规划处打电话，咨询工程的事，谁知道最后这个李处长突然说星期天要来咱们这玩两天，让我做好接待，我不知道咋接待。”杨辰看着边莉，心里就像有了依靠，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李处长？那得赶紧报告呀。”边莉一听就慌了，一把搂过电话，准备拨号的同时问道：“李处长全名叫什么，来几个人，什么时间来，来这里干什么？” 杨辰被边莉慌乱的态度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人家来这里玩玩而已，又不是检查工作，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边局长，他只是个副处长，就趁星期天来咱们这里玩玩，看看天桥水库。” 边莉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瞪着他说道：“副处长那也是处级干部，人家从省厅下来的，就高人一等，要拿正处的标准接待。” 说完没好气地说道：“你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不仅要报告给县委县政府，还要报给市局知道。” “可是他还没有确定到底来不来呢？”杨辰不解地问。 “那也得报告，最多不出正式的客情报告文件，但也要让县领导和市里面知道。”边莉拿起电话，先打给了董局长，结果董局长不在局里。 边莉只好安排局办公室想法赶紧通知董局长，一边亲自往县委县政府报告，就像杨辰说的那样，现在人家只是说要来，什么时候来，怎么来，都不知道，怎么接待。 县委那边没说什么，只是让边莉有确切消息后，立刻上报正式的客情报告，县政府那边的分管县长非常重视，甚至要求边莉尽快确定对方行程，必要的话往省城跑一趟，提前对接好。 另外提前找部好车，到时候去省城接人家。 市局那边也是这样，让县里立刻准备好接待准备，把所有工作都梳理一下，免得出遗漏，特别是涉及规划方面的工作，并表示明天会派一名副局长下来，提前检查一下工作，同时也看看天桥水库。 等联系上董局长时，董局长就更重视了，立刻召开党组会议，讨论如何接待这件事，杨辰也被召集到会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杨辰只好说对方是自己的一个长辈，这次准备去省城读书，提前问问情况，说起天桥水库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李处长就说要下来看看。 “还没春暖花开呢，光秃秃的，有啥可看的。”张丰年在旁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刚坐到酒场上，就被人叫了回来，来的是省厅规划处的领导，要看的还是天桥水库这样的敏感点，结合杨辰在评审会上的表现，怎么能不叫他多想。 “人家是上级领导，想看那就看那，轮得到你管。”董局长立刻呵斥道，半点都不给他这个副局长面子。 张丰年只好悻悻然闭上了嘴。 接待方案设计了一套又一套，连每天的天气因素都要考虑道，下雨了要准备雨伞，上山的话要准备雨靴，甚至还发动人打听李天国的籍贯，好按他的口味准备相应的饭菜。 杨辰在外面听着，得随时听从里面的问询，里面讨论什么，他其实听的一清二楚，感觉这也太夸张了。 就是个处长，还是个副的，在电话里面根本就没有感觉他是个多大的官，用得着跟领导人要来视察一样，这么夸张地应对吗？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杨辰能够做主了，他除了维持感情保持联系之外，其它的都跟他没关系了，等方案最终确定下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但好歹已经定下来了，剩下就是等人家来电话说行程了。 第49章 接待再上一个层次 名额倒是下来的很快，通过市局下来时，已经直接指定给了许袅，许袅听说以后，找到杨辰握着杨辰的手一个劲地感谢。 虽然需要掏钱，但掏钱也比上不了强的多呀，出来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就是找钱需要发点愁。 “钱的事你不用费心，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杨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学费，这个是需要提前一次性缴清的，看许袅的情况肯定拿不出来，还是自己先拿出来算了。 “杨辰，你对我真好，我现在回头还有机会吗？”许袅也顾不得还在单位，直接抱住了杨辰，趴在杨辰的耳边，口若幽兰地说道。 “我是那种狭恩图报的人吗。”嘴上是这样说，杨辰却是紧紧地抱住了许袅，至少舒服一会不是。 两个人最后约好了一块去学校报名去，杨辰还故意逗她，到时候可以开一间房，许袅连看都不看她，一扭一扭地走了。 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光会要嘴。 晚上，张丰年突然喊杨辰去赴宴，去的还是一家颇远的叫“太阳雨”的酒楼，刚一下车，杨辰看到门口站着的江老板，一下子就明白了。 杨辰其实想转身就走的，但张丰年在后面揽着他的肩头就往里走，他只好忍了下来。 尚老板依然没有出面，也是，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县人大的副主任，虽然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做生意的大老板。 毕竟能有提拔为水利局局长的机会却放弃，主动去人大当个闲职，县委书记的爱将董红伟才能上位，所以都要承他的人情。 “杨老弟呀，你江哥有眼不识真龙，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请收下，尚哥在跟尚县长吃饭，不能亲自过来，托我向你问好。”趁着张丰年上厕所的时候，江伯涛推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江老板，请收回。”杨辰又给他推了回去。 江伯涛一看不收，赶紧又掏出一个：“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我们的工作不严谨，给杨科长造成了麻烦，微薄心意，不成敬意，请一定要收下，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法再接水利局的工程了。” “江老板，我是按照工作程序进行的，也是初次评审，缺乏经验，真不是为难你们跟你们过不去的意思，没必要这么做，拿回去。”杨辰确实不打算为难对方了，但也不会为了让对方安心就收这个钱。 “杨科长，你这样弄的我都没法交差了，要不我把张局长叫过来，叫他转交给你？”江伯涛看杨辰是真的不要，心里也在奇怪，但依然不肯放弃。 “江老板，你叫谁来也没用，我就是勉强收下，回头也是交给纪委处理，真没必要。”让张丰年出面，杨辰收还是不收，收了就是沆瀣一气，不收就是当场撕破脸，杨辰干脆直接表明。 纪委这个话一出，江伯涛就知道杨辰的态度了，只好将两个信封又揣了回去。 “江老板你放心，省厅的李处长就是过来玩两天，看看风景，跟这个工程毫无关系，你们不用多心。”见对方还是一脸不安的样子，为避免对方横生枝节，杨辰只好给对方吃个定心丸。 江伯涛有点半信半疑，但杨辰已经挑明了，他就没法再说了，最终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饭后，各自离去。 周三的时候，李天国打来了电话，边莉一听省城口音就赶紧表明身份，问用喊来杨辰不用，李天国说不用，只是请她转告杨辰，他们周五下午过来，三个人一辆车。 边莉赶紧说起县里和市里的接待安排，李天国却坚持不就，说他跟省委办公厅的朋友只是过来玩玩，私人活动，不是公务安排，用不着地方接待。 边莉一听还有个省委办公厅的人，那更不得了，那可是中枢要地，就是里面随便一个小职员，到外面都要让人仰望三分，更何况能跟李天国是朋友的，也不会是个小职员。 果然，再一追问，省委办公厅党刊处的毛君杰处长，这下边莉更加为难了。 这可是一个正处，还是省委办公厅的正处，原来的接待方案就有点不够尊重了，还要再上一个台阶才行。 可是如果以这位毛处长为主的话，那就轮不到水利局来牵头了，至少得是县委办公室才对。 尽管李天国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不要惊动地方，他们就是私人关系过来玩玩，但说是这样说，边莉，或者说平山县能当真吗。 边莉报告之后，平山县委县政府这也有些麻爪，原来只需要通知市水利局就行，接待限定在政府序列就行，现在还得通知市委办公室，报给市委办公室，市委办公室敢不汇报吗？市委书记、两位市委副书记、市委秘书长，至少四个常委肯定就知道了。 好在领导重视，程序进行的就行，报告递过去之后，市委办立刻跟这位毛处长进行了对接，在毛处长再三表明只是过来玩，不想惊动各位领导之后，最终接待限定在平山县内，只有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过来接风。 当毛君杰、李天国一行三人来到平山县政府大院之后，迎接的人站了一大排，能站到前面的最低也是副处级干部，董红伟都站不到前面，只有杨辰一个无名之辈站在里面，周围一圈大佬。 王一兵远远站在花池后面，用嫉妒的目光看着杨辰，他就不知道了，杨辰怎么会结识这么有能量的朋友，不是说他只是收养的吗。 其实杨丙荣和杨丙昌也来到了现场，当然了，他们更没有资格靠近。 他们就是想看看，这个传说跟老爷子有浓厚关系的人，不跟他们这些正统的杨家人联系，跟一个收养的抛什么媚眼。 难道就因为一个在水利局一个在水利厅能勾连上，这也太奇怪了。 再说了，老爷子留下来的名单上也没有这个人呀，还是说这个人级别太低了，老爷子没有记。 看见了，也有点脸熟，但真不认识，算了，老爷子的关系那么多，也没必要去结交一个副处，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第50章 你的目标就只是个县委书记 别看李天国来平山县弄的兴师动众的，这个只是官场礼仪，而且没有省委办公厅来人的话，李书记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是尚县长也不一定 但省委的人来了，市委副秘书长来了，他们不来就显的摆架子了，就算有再大的事，也得在欢迎的时候露个面，然后再走。 县委副书记范常胜那是去市里开会了，也说好了要在会议结束后抓紧赶过来，至少得参加接风宴。 不然的话这么多常委都在，你一个副书记不在，难道你副书记的官职特别大，比县委书记和县长还大。 还是说你的工作特别重要，比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工作都重要。 谁来了人家可能不记得，但一溜水介绍下来，突兀的少了一个，那是什么意思。 晚宴本来准备把杨辰也安排到头桌的，还是李天国不想他太出风头，对他也不好，就安排在了二桌，但就是二桌，也是副处正科各一半，不是市水利局就是县委县政府的，水利局上桌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杨辰，一个是局长董红伟。 晚宴结束后，喝多了的话，回去休息了，还能坚持的，都跟着去了小招待所。 小招待所是以前的常委院，就在县委县政府的后面，一个大院，里面有十几套房子，但因为平山县很少有大领导过来视察下榻，所以布置还是设施都没有更新，看起来比较陈旧。 但没有一定资格，也住不进来这里面。 大多数领导都排在毛处长那边，挨个进入拜访聊天，对于正处级或想进入正处级的干部来说，省委办公厅就很有打交道的必要了，至少也要个脸熟，万一到省委办个事，不至于走投无门。 倒是排在李天国这边的只有市水利局和县政府分管副县长和县水利局的人。 “他不就是个处长吗，就算是省委办公厅的，也不需要这么重视？”看着那边长长的人群，杨辰有些不解和好奇。 县委书记和县长也都是正处呀，市委副秘书长虽然也是正处，实际上享受的待遇是副厅，用得着这么尊重对方吗？ “党刊处你以为是干什么的？”边莉好笑地看了杨辰一眼，反问道。 “发报纸的？”党报党刊杨振知道，就是那些天天送来一大堆却没有几个人看的报纸杂志，大家想看的《参考消息》据说只有副处级领导才有资格订阅。 这是官场最常见的现象，说阶级平等，却处处体现了阶级区别，车、房、医疗待遇、生活待遇，全部都有级别之分。 就像《金瓶梅》这本书，说是禁，也曾经公开出版过。 但建国以后，第一次出版，只印了两千册，对于购买对象，不仅要求已婚和年满四十五周岁，还要求必须是省部级，副部的就只有省委副书记才有资格，或者是高校的知名学者，实名登记才能购买。 一个个号称人民公仆的高级干部，却要登记购买《金瓶梅》用于批判和研究，可以想想有多讽刺。 然后到了第二版，经过删节后，才出版了一万册，依然只有少数人有资格购买，第三次出版进行了再删节，仍然还是一万册。 买个书都要限制级别，可以想象其它的待遇了。 “这个党刊处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对省报或省电视台的省领导活动报道进行审查，另一个就是编着《内部通讯》给省领导看。”边莉趴到杨辰的肩上，还得踮着脚，小声说道。 “这个《内部通讯》就是专门刊登全省各地都发生了什么事，要求不能歌功颂德，必须是真实反映，你说他们重要不。”边莉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走开。 她只是来凑凑热闹，免得被人说不恭敬，明知道进去的希望不大。 果然市局和市规划科的人进去后，鲁局长和副县长进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喊杨辰进去，同时让其它人回去，说明天去水利局见大家。 在众人如针刺的目光注视下，杨辰缓缓走了进去。 “其实我不想让你这么出风头的，对你个人的发展并不是什么好事。”两个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感觉却比较亲近，坐下来之后，李天国对着杨辰说道。 见杨辰一脸的不解，李天国耐心给杨辰解释：“象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只要提拔，肯定会被怀疑不是出于公允，而是因为背景，所以平常要让固定的人知道你的背景，却不能大众注意到你的背景。” “就是知道的人只知道，不知道的人就别让他们知道。”杨辰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却说不好。 “对，太出风头了，所有竞争对手的目标就在你身上，但是太低调了又容易让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你，所以我这次来，对你是好事也是坏事。”李天国看着杨辰，那种淡若无物的样子，挺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没事，我才刚参加工作，还用不着考虑提拔的事。”杨辰觉得自己还不用考虑提拔的事。 再说了，自己才刚参加工作，就是副科长了，闫学峰都五六年了，赵丽丽都十几年了，就是王小兵，也两三年了，不都还是小兵一个。 “小杨呀。”李天国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我说这是你们小地方出身人的通病，你可能会不舒服，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在仕途上发展，就不能有这种懒散的心理。”虽然刚才喝的不少，李天国的眼角都是红的，说话也带着浓浓的酒气，但却非常认真。 杨辰确实有点不舒服，自己刚刚提了个副科长，就这全单位的人都还侧目呢，觉得自己侥天之幸，要是当个正科长，岂不是让人觉得一步登天了。 “你这辈子最大的目标是什么？职位上？”李天国继续追问道。 “局长？要不县长？县委书记？”杨辰都觉得夸张了，但看李天国的意思，还不满意，只好一步一步往上加。 “你的目标只是个县委书记？那你觉得省长、省委书记都是咋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呢？国家领导人呢，天生的？” “连先秦时期的陈胜吴广都敢喊出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的目标就只是个县委书记？”大约是酒意上头，李天国有些激动。 第51章 目标明确 直指高位 “我觉得已经够可以了。”杨辰很想说一句，你不就是个副处长，还不是处长呢，就看不起县委书记了。 “所以我说这是小地方的人通病，觉得县委书记就是最大的干部了。” “当然了，也不能说县委书记就不是干部了，灭门刺史，破家县令，当个县委书记，这应该是仕途中人最起码的要求。” “但是，要按你想的那样，按部就班地提拔，你多大能当上县委书记？”李天国觉得杨辰没有父亲了，肯定缺乏指点，所以就想出手指点一番，因为平时也没人听他说这个。 “五十。”杨辰给出一个最有可能的数字，好像县委书记、县长大都是这个年龄。 “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当个国家领导人，至少五十得是正部，四十你得正厅，三十你得是正处；如果你想当省部级领导，四十五就得是正厅，三十五就得正处，那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总不能都是红色子弟？” 杨辰不解地摇了摇头，对呀，要是按这个说法，那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 “如果你在市水利局，工作出色的话，就算不能担任职务，三年就能提个副主任科员，五年就能提主任科员，等于刚参加工作就是正科，这是最基本的干部，你那个股级干部只有在县才有。” “如果你在省水利厅，不用工作出色，两年就是副主任科员，三年就是主任科员，十年至少也是助理调研员，临退休最起码也是调研员退休，就是你说的正处，根本就不用太努力。” “你要是在国家部委呢？处级干部就是小职员，按部就班就能上去，厅局级才是中层，所以目标要远大，思维要开阔，要有紧迫感，并不是说让你一切都为了升官，而是只有你级别上去了，你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更好地为国家为民族做贡献。” “这并不是套话虚话，从你反映的天桥水库那件事来看，你还具有正义感，你想，你要是当上那个副局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听了李天国的话，杨辰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呀，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回，难道就为了当个局长，最起码自己知道未来谁会上去，又会提出什么样的理论，至少不会犯大的路线错误。 再说了，想要发掘自己的身世，找到上辈子的仇人，当个小干部也肯定不行。 上辈子有人暗杀自己，难道这辈子就不会，那个家伙上辈子找了自己，难道这辈子就不会？ 自己要是个高级干部，想要暗杀自己，也一定不那么容易。 当上副科长的那种沾沾自喜劲一下子没了。 “没说让你为了提拔而舍弃一切，但一定要有紧迫感，遇到机会就要抓住，千万不要有懈怠的心理。”说到这里，李天国脸色黯然，情绪也低落下来，杨辰立刻知机地提出了告辞。 杨辰昏昏噩噩地踏出了小招待所，并不是迷茫，而是被震憾后的迷惘，自己真的有可能踏足高位吗，有这个能力吗？ 因为他很清楚，杨家余荫，保他当个小干部不受人欺负是没问题的，可是要再往上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要说去包工程搞建筑，他有底气，可是当官，真的是毫无经验可言。 但李天国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不能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或科长，要尽量往上攀登。 “李主任怎么说，我们能去拜访一下吗？”直到被依然等在外面的杨丙昌抓住，杨辰才清醒过来。 “他说走之前跟咱们一起吃个饭，今天就算了，他要休息了。”杨辰还真问过，不过对其它的杨家人，李天国并不热情，吃个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二天，县领导又陪着毛李两位处长吃完早餐，就各自散去了，李书记和尚县长本来都要陪的，被毛处长坚决拒绝了。 他就是过来看看景拍拍照片，那么多人陪着没必要不说，也影响不好，派两个工作人员陪下就行，你们该去忙什么忙什么，别耽误工作。 由于他的身份，这些人还真不敢纠缠，最后就按他说的，找了两辆适合进山的三菱越野，有两三个人陪他就行了。 用杨辰来说，这叫热闹喧嚣过后的冷静，明知道一个县委书记或县长，不可能陪你去山沟里转一天，但人家要表示到，这边要坚持不让，实际上真正能陪的，也就县委秘书长胡光根和分管副县长孙又诚。 水利局这边除边莉和办公室主任魏春和提前去打前站安排生活，只有董局长和杨辰两个陪着。 最终就是胡秘书长和孙县长陪着毛处长坐前车，董局长和杨辰陪李处长坐后车。 还有一辆213跟在后面，负责安保工作，毕竟深山野外的，万一出点意外事故，谁也承担不起。 进山的路是一条石子路，看样子有赶工修过的痕迹，即使是这样，也颠簸的厉害。 “这条路有多长？”李天国突然问道。 “十三公里。”杨辰还在想呢，董红伟已经回答了。 “不用修桥或挖洞？”李天国看样子对这条路很感兴趣。 你们不就来这玩一天吗，难道还准备常来？董红伟有所怀疑，但是回答道：“没有，就是有个别地方比较险峻。” “那就好。”得到答案的李天国又沉寂了下来，杨辰也不好没话找话，只好尽量望着窗外。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但上辈子因为在这里接过工程，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各种典故和由来也都略知一二，出任个导游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叫回转溪，也叫倒流溪，你看本来是往下走的溪水，到这里又拐了回去，从下往上看，好像水在往上走一样。”没开发前的天桥水库，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处处都是纯真自然。 毛君杰赶紧举起了自己的长枪大炮，不同角度拍了起来，其它人则赶紧给他让开。 现在大家有点看出来了，这个毛处长就是过来拍照的，真正来看的是李处长，逢一个看点，李处长一说这不错，毛处长就赶紧拍照。 肯定不是私人过来玩玩这么简单，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装成毫无所觉的样子。 只有杨辰知道，后世天桥水库就是全省知名的写生和摄影基地，被人看上再正常不过了，难道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自己成了那个扇动翅膀引发风景的蝴蝶？ 第52章 小杨变成了杨科长 中午杨辰亲自上手，做了一顿颇有特色的农家饭，原始、生态、野生的玩意你以为人家省领导就没有吃过，而且那些农家饭馆的厨师手艺真那么出色，早就外出赚大钱去了。 杨辰的做法是博采后世各家菜系之长，主要川菜鲜香为主，结合本地人口味，在这个时代还是足够吸引人的，赢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一天的时间，天桥水库就看的差不多了，毛君杰主任也拍的差不多了，回到城里，晚上分成了两场，毛君杰那边是县委专场，市里来了一位副书记专门宴请他，而这边就是水利局专场，市县两级水利局的领导班子。 出于低调，杨辰没有参加这次宴请，毕竟都是领导班子，他一个小年轻混在里面，确实说不过去。 第二天，两个人依然分开行动，毛君杰在县委办给两办的人讲了一堂信息采编课，授课费是公务人员的合法收入，一节课两办各给了五百，再高毛君杰就不敢要了。 李天国在水利局会议室听了水利局规划工作汇报，就近又去看了两个水利工程，中午李天国本来准备跟杨家人吃饭的，又被水利局霸住了，只是把杨丙荣和杨丙昌叫了过来一起吃。 这就是无人撑腰的结果，你想跟领导接触都没机会。 倒是饭后，李天国跟他们聊了一会，也就回顾回顾杨老爷子，问问近况，也没其它可说的。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杨厅长那么雍容大气又达权通变，怎么他们两个这么小家子气？”等他们走了以后，李天国皱着眉头不满意地说道。 “老爷子那样的，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杨丙富算是继承了老爷子达权通变这一点的，不拘于形式，而且该下决心的时候决不犹豫，可惜就是去世的太早了，不然发展潜力比两个哥哥强多了。 “唉，可惜你小叔了。”李天国对杨丙富的感觉很好，这也是他对杨辰颇为照顾的原因。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无语。 “以后涉及工程上的事，只要不用你负责，你就不要管，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还小，要注意保护自己，后面可能会有些变化，我会提前跟你联系的。”李天国叮嘱一番后让杨辰离去了。 李天国带给杨辰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性长辈，以前只有小叔这么对待他，所以在他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孺慕之情。 李天国来了又走，只用了两天时间，看似什么都没有留下，却留下了传说。 以前局里的人见了杨辰，最多叫一声“小杨”，哪怕当了副科长，也是这样。 现在看到杨辰，总是露出四颗牙齿的微笑，略微恭敬的一声“杨科长”。 主动的多了，被动的少了。 以前也有人知道他的背景，但大都觉得人走茶凉，亲、故、交三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现在看到人家随手一招就是个实权处长，谁不畏惧三分。 有这样的背景，人家当个副科长很正常，更别说人家还是全县的先进。 过了不到半个月，入校通知正式下来了，要求报名人员按照通知书的时间前往报到，每个月一周的学习时间，不得随意缺席，不能请假，考勤结果要在水利厅备案，到时候根据考试成绩和考勤结果发放毕业证书。 杨辰本想跟许袅一块走，谁知道人家的正宗男朋友有事要去省城，有公车坐。 更巧的是加上许袅之后，车上没有位置了，不过杨辰也没打算蹭，因为周彤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消息，也要跟着去。 “我去上学，你去干什么？”杨辰倒不是讨厌，关键是觉得没必要，刚开始上课，管理肯定特别严，她去也没用，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块。 “我去逛街买东西，找我同学玩。”周彤说的格外自然。 “你有地方住吗？”一起去无所谓，五天呢，总不能再一起回来。 “有呀，我家在省城有套房子，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我爸买的。”周彤毫无炫耀的意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却让杨辰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不愧是平山首富，这么早人家就在省城买上房子了，甭管大小，过几年一拆迁，不就是滚滚而来的财富。 所以说，这叫穷人咋过，你就算知道未来房产要暴富又怎么样，你还是买不起。 人家不知道，但照样能够赶上。 穷者愈穷、富者愈富，不是没问题的。 周彤还想让她爸开车送她，被杨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可还没到见家长的阶段呢。 两个人坐长途汽车到了省城，先去了周彤说的房子，并不是杨辰想像中的独院，而是省铁路局的家属楼，三室一厅，不仅位置好，还向阳，就是高了点，五楼，没有电梯。 一百零五平方，这可是实用面积，没有公摊的，看着这么大的房子，杨辰就羡慕的想流口水。 周彤又带他到旁边的“福兴酒楼”，说每次她爸过来看她，都会带她来这里吃饭，这里不仅烤鸭特别正宗，还有“鸭油烧饼”、“鸭血粉丝汤”等小吃。 两人吃的是津津有味，杨辰主动去结的账，结果一顿饭吃了一百三，半个多月的工资没了，要是没有额外收入的话，杨辰早心疼了，也不可能这么奢侈。 “行了，我要去报到了，如果管的不严的话，我再出来找你。”坐公交的话，还要买地图研究换乘路线，杨辰干脆充一把大方，打个的走。 车子都发动了，周彤还在依依不舍地挥着手，却让杨辰更是苦恼。 要按说，周彤这样的女友自然是千好百好，家里有钱，人又温柔不粘人，长的还好看，除了个子略矮，几乎是毫无缺陷。 如果杨辰不是个重生人士，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简直就要去烧香还愿了。 杨辰对自己的未来不确定，对另一半的要求也没有明确的标准，但就是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车子开的飞快，因为这个年代，路上还没那么多车。 杨辰在后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出租车司机每一刹车，里程表上的数字就往上蹦一下，不过懒得跟他计较，也不想浪费口舌。 到目的地后，杨辰扔下跟里程表并不对应的钱，指了指说道：“刹车蹦上的钱，你心里有数，我是不会掏的。” 司机张了张嘴，见杨辰一脸的冷静，知道遇上了懂的人，知机的收了钱没说什么。 望着前面的灰白色大门，杨辰往里走去。 第53章 未来的老丈人杀人了 华东水利学院在昌平市的东郊，这里几乎见不到六层以上的房子，也就比平山略繁华一点。 学校并没有人迎接，只是在门口贴了张纸，指引着报到的路线，看来也没把这批人看的多重要，就是一种商业化操作，拿钱买本科文凭。 水利厅教育处也有工作人员在这里，登记了之后，给杨辰分配了宿舍，发放了饭票，然后告诉他明天上午有一个入学考试，所有学生必须参加。 晚上吃饭的时候厅里的领导要来看望大家，所以没事最好不要出去。 杨辰本来就没打算出去，到了住宿的地方一看，就是他们学校内部的招待所，应该是因为招待所的容量限制，所以把全省的学生分成了四个班轮流来上课。 跟杨辰一个房间的人不在，行李却丢在这里，看了看行李上的报名信息，是南边光华县的，四十来岁了，也来上这个班？ 看了一会书，杨辰就困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露出了暮色，而同屋的人依然没有回来。 杨辰去洗了把脸，到走道尽头的厕所放了放水，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玩拱猪，而且玩的特别激烈。 杨辰没去凑这个热闹，去下面的小花园转了转，隐约听到有人喊吃饭，就赶紧走了回去。 这时候才见到自己同屋的人，白白的胖胖的，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应该是个领导，杨辰尝试性地喊了一声罗局长，对方也没有否认。 由于两个人年龄差距过大，身份也有差距，所以也没话可说，到了下面的大厅，两个人就完全分开了。 正好这时候许袅跑了过来，一扭一扭的，像一朵摇曳的迎春花，吸引住了大多数的目光。 不过看到她亲密地揽住了一个男生的胳膊，让很多人顿时死了心。 有哲人说过，男人的出轨指数跟家的距离成正比，所以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就可以理解了。 厅里来了一个副巡视员跟大家见了见面，虽然副巡视员是副厅级非领导职务，但一般人谁较这个真，喊都是喊沈厅长，人家也觉得不对，答应的非常爽快。 跟大家碰了三杯后，沈厅长匆匆离去，领导走了正好，按照地市成团互相喝了起来。 只有杨辰跟许袅找了一个角落坐着，静静的吃着，这里的饭菜口味很勉强，但量足，至少能吃饱。 第二天的入学考试很严格，让把来上学当儿戏的人吓了一跳，如果毕业考试也这样严的话，那可不好毕业。 好在老师迅速讲明，这其实是个摸底考试，回头会根据大家的学业水平进行重新分班，把同一水平的学生分成一个班，便于老师教学。 想想也是，这么多人水平肯定不一，从中也可以看出，学校并不是完全走过场，还是比较认真的。 成绩出来以后，杨辰排在了第一等的前列，而许袅虽然也是第一等，却排在了末尾的位置。 两个人仍然能够分在一个班。 “你女朋友呢？抛下你走了？”能够跟杨辰分一个班，让许袅很是高兴，至少以后的两年时间，不需要一个人往返省城了。 “没，还在这，到时候一块走呢，怎么了？”看许袅似乎有点期盼的样子，杨辰赶紧打消她的想法。 “没事，不理你了。”失望的许袅给了杨辰一个白眼，扭身走了。 到了第三天下午，杨辰正在上课呢，突然学校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他，让他去办公室接个电话，一会儿再打过来。 会是谁呢？一路上杨辰都在想着，有事急着找自己的肯定是张宏文和段双林，但他们应该查不到学校的电话呀。 能查到这里电话的只有小婶，但她能有什么急事呢？ 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杨辰接过电话，一听就知道是小婶，喘气声带着急切。 “小婶，出什么事了？”杨辰用异常沉稳的声音问道。 “你身边有人没有？”听声音略显慌乱，但似乎也不是那么严重，让杨辰不由得揣摩起来。 “没有，你说。”喊来接电话的那位，早躲到外面去了，让杨辰不需要费心。 “你认识那个姓周的小姑娘，是不是跟你一块在省城？”隔着电话，杨辰都能感觉到张红霞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呀，怎么了？”看来跟周彤有关，杨辰反而放下心来。 “她爸打死人了，而且还畏罪潜逃，警察正在四处找他，迟早会找到省城，你不要被牵连了。”小婶说的很是慎重，杨辰心却越来越定。 她爸打死人了，女儿是没有任何法律责任的，就是警察来了，也只能问问话，或者偷偷监视一段，更不能扣着女儿不放，要胁着她父亲现身。 但这件事对周彤的打击肯定很大，以往的天之骄女，这一下子成了落地凤凰，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住？ 莫名的，杨辰闪过一丝不忍。 “小辰，你可不要乱发好心，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张红霞非常担心地劝着杨辰。 因为她发现杨辰在别的方面都很淡然，唯独女人这一关，是他的软肋，容易乱发好心。 一个谈都没有谈的女孩，竟然帮人家争取名额，还帮着缴学费。 “我知道，放心，有什么事你打这个电话，这个星期结束我就回家了。”杨辰说挂了电话，眼前不由得出现周彤伤心落泪的画面，不知道这个消息告诉她后，她会多么难受。 回到课堂，杨辰耐心等到上课结束，才上去跟老师请了假，说了晚上不回来后，就准备离开，却被许袅一把拦住。 “你晚上不回来？小心，有人盯着你呢？”许袅用玩味的眼神提醒道。 “有正事，除了你谁还会盯着我？”杨辰本没有在意，就要走了，突然明白过来，转身问道。 “还能有谁，咱们的姜大才子，小心他回去奏你一本。”许袅嘟着嘴，不知道是在表达着什么样的不满。 “切，我怕他。”杨辰虽然心里提高了警惕，却丝毫不显，绕过许袅就走。 “一个小矮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钱。”许袅气的直哼哼。 杨辰到周彤的住处时，看到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光，杨辰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绕了一周，发现没有陌生人在监视，才放下心来。 也对，现在的房产信息还没有上网，也没有公开，警察就是知道周家在省城有房产，想找过来也没那么容易。 第54章 云水相连 一夜鱼龙舞 “你来了？”轻轻敲了敲门后，周彤喜笑颜开地开了门，见到杨辰，更是雀跃兴奋，声音十分响亮。 “嘘”杨辰伸出食指，竖在嘴唇之上。 周彤倒是明白这个意思，但脸上更多的是好玩，并没有注意到杨辰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沉重。 进了房间，杨辰先把门反锁好，把窗帘拉上，把灯关上，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周彤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杨辰脸上的表情是那么严肃，没有半点的情欲和暧味，肯定不是要做那个。 “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我小婶打来的，她说有人去你家煤场偷煤，被你父亲失手打死，然后他连夜带着你妈潜逃，现在警察正在到处找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因为你是唯一的突破口，你准备怎么办？”即使是在夜里，杨辰也能看到周彤的脸从嫣红变得雪白。 “我不知道。”周彤紧紧地握住了杨辰的手，湿湿的，一片冰凉，声音颤抖中带着泣音。 “其它人知道你们家在这有个房子吗？”杨辰一边问，一边伸手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紧张。 “我爸应该没跟别人说过，只有我们家人知道。”杨辰的安抚有了效果，身边有了依靠，周彤的情绪开始逐渐稳定下来。 “也对，不然警察早找上门来了。”这才对，不然的话也太小看警察的能力了，但是杨辰又有一个疑问：“你爸要是跑的话，应该会来这里带上你呀，别人不知道，他应该知道的。” “我是瞒着我爸我妈出来的，我只是说去同学家住两天玩。”周彤也十分懊悔，要是告诉父亲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找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不然的话就一个独生女儿，不该扔下不管的。 “你有什么方法能联系上他不？”杨辰问道。 见周彤一脸的警惕，赶紧解释：“我肯定不会劝他自首，如果是普通人，出现这样的事，蹲监狱就蹲监狱了，但对于你父亲来说，就很难说了。” 在法制不是那么完善的情况下，越是有钱，越是需要担心，因为你就是一块肥肉，有太多贪婪的人想把你一口吞下。 就算你所有的财产都不要，也会有人不放心把你除掉，进了监狱，没命的机率更大，连俯卧撑的理由都不需要。 “我不敢肯定，在上林县，我爸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我爸曾经说过，如果出了事，就去找他。”周彤咬着嘴唇说道。 这时候她既庆幸不仅认识了杨辰，还跟杨辰来了省城，但很快又想到，如果不是来了这里，父亲就带自己一起跑了。 “那现在咱们就跟他联系，看看他那有消息没。”上林县在昌州省的南部，警察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布防过去。 警察一般先找的是亲人，然后再找亲戚、朋友、生意伙伴，逐步扩大，特别是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那交际圈不是一般的大，想全部布防没那么容易。 两个人悄悄出了房间，周彤还用围巾把头包的严严实实，在街上溜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看的公用电话。 “你好，是陆老板，我姓周呀。”杨辰打通了周彤的号码，听到有人接了电话，就表明了身份，对方的人就十分惊讶：“姓周？” “是不是小彤？” “是个男的。” 听着话筒里面的声音，杨辰小声说道：“陆老板，我就是周彤，你能不能让周老板接电话。” “你是谁，小彤是不是跟你在一块。”电话里换了一声音，杨辰确定了以后，才把话筒交给周彤。 周彤拿着话筒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杨辰有些担心地看了老头一眼，老头却把头一扭，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打完电话的周彤扯了一把杨辰，两个人扔下钱离开，老头只顾着收钱，根本没有注意。 “我爸说了，明天就会过来接我。” “但你最好还是不要外出，其实你现在住到其它地方更好，但现在没合适地方。”问了周彤还没有吃饭后，杨辰在街边买了两袋包子和一罐麦乳精拎上。 “没事，我爸明天上午就来了，对了我有事跟你说。”回到住处后，见杨辰给她忙乎吃的，周彤心头闪过一丝暖意，把杨辰拉到一边。 “我爸说了，让我把这套房子转给你，还有那个砖窑，都全部转给你，只要你不怕麻烦。” “麻烦倒是不怕，但是你们准备去哪，不打算回来了？”杨辰早就有所预料，但现在才敢确定。 “我爸说准备去香港，一劳永逸，就是钱好像不太够，我们家的钱都在煤场上，银行的钱又取不出来，家里只有几十万。”周彤撅着嘴说道，让杨辰十分汗颜。 “你家的煤卖不了吗？”打死人只是刑事案，跟经济没有关系，理论是不可能查封他家的煤场的。 毕竟就算是周彤父亲进去了，还有周彤和她母亲呢。 “今天一天已经被人拉走二十多车了，说是我爸欠他们钱，也没人管，但其它人去管，警察却不让。”周彤苦笑了一下。 这个能够理解，有能力且会钻空子的人从不少见，你一杀人凶犯还畏罪潜逃，你的财产不没收才怪，就算周彤和她母亲在家也没用。 “也不是不能卖，卖给一个不怕警察的人就行，但是价格肯定就不好说了。”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一个县里的人，能有多大的能量，在一个权力占主导地位的社会，找市里或省里的人出面，轻松就能拿下。 “你只要能帮我们卖了，卖的钱分你一半。”不然的话周家一分也拿不到。 “我就是给你帮个忙，不用，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杨辰披上衣服刚要出门，突然想到半夜了给谁打去？ 现在还没手机呢，一般人家里又没电话，只能等明天上班了。 “明天早上，顺便请个假。”省里杨辰能指望的也就李天国一个，正好顺便让他把假请了。 接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语，互相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彤惨然一笑，伸手摸着杨辰的脸，似笑实哭地说道：“本来还想着咱们两个能好好谈谈恋爱呢，想不到就要一别千里了，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见面。” “没事，回头我去香港看你。”这才叫天不遂人愿，造化弄人，杨辰本来还对周彤还挺有好感呢，无论家庭还是性格，都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感情不深可以慢慢培养，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周彤主动挤入杨辰的怀抱，趴到杨辰的耳边用轻不可闻的语气说道：“抱我！” 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云与水相交，鱼与龙共舞，一声痛呼之后就是娇喘。 第55章 初识电老虎 第二天看到床单上的梅花点点，杨辰才意识到对方是个新手，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保护期，但一时间已经顾不上了。 他先跑去外面给李天国打了一个电话，让李天国帮他请假的同时，在办公室等他，他现在过去。 李天国本想说他几句，让他好好学习，可是听杨辰的语气，似乎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到了水利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杨辰把情况一说，当然不能说的那么详细。 就说自己的女朋友（已经深入交流过了，当然算女朋友了），父亲失手打死人，跑了，家里钱也没了，就留下几万吨煤。 她想把这些煤卖了，给父亲跑关系用，因为已经有人在哄抢了，她又不敢回去，就想把这些煤卖给能拿到的人，价格低点无所谓，只要能尽快卖掉，免得被人抢完。 “几万吨？这么多咋卖。”李天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一吨煤至少一百多，几百万块钱，这一时间去哪找这么大的买主。 “其实对于那些大的电厂、钢铁厂、水泥厂来说，几万吨不多，我们市里的电厂好像一天就烧好几百吨呢。”杨辰只好稍给他引领一下。 “电厂？我倒是认识一个家伙，我看看能联系上不能，具体多少吨？”李天国翻开记忆仔细回想，还真找到一位。 他说他是省电业局局长李国忠的兄弟，拐弯抹角找到自己，想承包省里最大的浪河湾水电站，最终虽然也没承包成，但在一块吃过几次饭，听说省里好几个电厂用煤都有他的供应份额。 “六万多点，现在估计不到六万，一直有人在抢。”杨辰心中暗喜，看来是有戏，这个叔叔没白认。 “最低能多少？”李天国觉得还是问清楚好跟对方谈，如果便宜的太少，估计填不满对方胃口。 “市场价的一半，能多卖都是你的。”杨辰爽快地说道。 反正是慷他人之慨，当然他也跟周彤说过，这种情况，别说一半了，能卖三分之一都是好的，就别埋怨价格高低了。 实在不行，白送也行，反正不能便宜了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别，我也不敢要，我给你问问，估计够呛。”李天国也没把握，他跟对方也不是太熟，只是同姓，对方非扯着论兄弟，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那个家伙挺讲义气，在圈子里的口碑据说也不错，反正对他也是好事，又不是求他帮忙。 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算联系上那个家伙，李天国把事情一说，对方哈哈大笑：“天国老弟，难得你有好事找上哥哥，哥很承你的情，但是价格吗，你让当事人来跟我谈。” “哥，人家是个小姑娘，遇见这么大的事，慌的都不会说话了。”并不是不能让周彤去，而是周彤这样的，敢跟人家据理力争谈价格吗。 “那你就带着你那个侄儿过来，云来茶楼天字号，我在这等你，你来过的。”不等李天国再说什么，对方啪的挂了电话。 李天国找了辆车，拉上杨辰，又去接上了周彤，上车后，周彤亮了亮她父亲的手章，代表她跟父亲已经见上面了。 到了云来茶楼，是一个四层高的仿古建筑，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让杨辰突然有了一丝灵感，但这时候顾不上这些，让周彤在车里待着，杨辰和李天国先登了上去。 天字号包房在顶层，看着周围一览无余，视野开阔，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对襟大褂，正喝的津津有味。 “坐坐坐，来尝尝我的大红袍，这可是那十八颗母树的第一代子树上结出来的。”对方倒是颇为热情。 李天介绍对方叫李国豪，让杨辰直接叫大伯。 李国豪闻言摆了摆手：“大伯那是我哥，叫我二伯就行，这位是侄子，第一次见，来，送你个小礼物玩玩，不要推辞，我会不高兴的。” 说完从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扔到杨辰的面前，盒子上面是硕大的天梭标志。 “长者赐，不敢辞。”杨辰恭身接过，放到手边，又坐了下来。 “看，侄子有前途，比你爽利的多。”李国豪指了指李天国，显得非常高兴。 寒暄完毕，话题进入正路，杨辰把情况一说，李国豪沉吟了一番说道：“这个是一各双好的事，我肯定愿意。” “但是，你这种情况，我是要承担风险的，我的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价格肯定给不了你那么高，现在的指标价是七十元每吨，我最多给你六十，单据什么的都有？” 见李天国要说什么，杨辰赶紧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开口。 从对方的做派上来看，人家说了这个价格，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纠缠只会惹恼对方。 杨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市场价是一百五十六一吨，六十的话连一半都没有，但总比没有强，杨辰跟周彤商量的底价是三分之一，五十一吨都行，这个价格正好卡在上边，对方的出价非常精准。 “行，单据什么的都有，就是煤被人拉走很多，大概有几十车。”有单据不代表有货，货一直在被人拉。 “这个放心，只要有单据，谁拉走的谁再给我拉回来。”李国豪非常霸气的一挥手，明显不把这些损失放在心上。 “叫侄儿媳妇上来签协议，她有资格代替她父亲？”李国豪看表面豪爽大气，实际上也是精明十足，人家连周彤在车里都知道。 “有委托书，有手章。”说完杨辰去下面把周彤领了上来。 不良于行的周彤每上一步楼梯，都要皱眉露出痛苦之色，杨辰只好全力搀好，毕竟都是自己的错，以她的娇小，自己昨天晚上确实粗暴了点。 “天国老弟呀，看来你明年就有可能抱孙子了。”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李国豪打趣着。 周彤把单据什么的都拿出来，还有授权委托书，上面的手印一看都是新的。 李国豪喊过来一个手下，审核着单据，自己反而劝大家品茶。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手下就核实完毕，拿了一张纸递给了他，李国豪看了一眼就放下说道：“单据上是六万一千二百三十一吨，你也说被人拉走很多，整数好算帐，就按六万吨算好了，我给你三百六十万，你看行吗？” 这已经让周彤喜出望外了，慌忙答应下来，把协议日期提前几天之后，双方签字盖章，李国豪安排手下去拿钱。 然后对周彤说道：“其实我见过你爸，做生意很实在，我也托人打听了，这事也不怨他，但毕竟人命关天，想完全摆平肯定不可能，想不留后账，你这钱不够，还得去里面住几年，话我只能说到这份上，你看着办。” 在周彤的千恩万谢声中，三个人离开了茶楼。 第56章 躺在钱上也让人难以入眠 其实李国豪说的很清楚了，把这钱全拿给他打点，他能保证周彤父亲的安全，但肯定得去进入住几年，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选择。 杨辰想拿出点钱感谢李天国的，被李天国拒绝了：“拿的少了，对我意义不大，拿的多了，就是犯错误，再说了，你们正是用钱的时候，快拿回去。” 对于已经富了的人来说，让他一无所有，比让他住监还难受，周彤回去以后，拿过来两张协议给了杨辰，一张是砖窑的转让协议，一张是这套房的。 然后周彤哭着上了一辆奥迪，车子掉过头来，走到杨辰面前时，突然打开窗户扔下了一只箱子，然后疾驰而去，根本不给杨辰反应的机会。 全程周父周母都没有露面，连车上坐了几个人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司机戴了一个大墨镜，看起来五大三粗的。 回到自己的房子，杨辰有了一丝自得，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上，自己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像根，已经扎了下来。 数了数箱子里的钱，正好六十万，说明周家不想欠杨辰的人情，认为光凭一套房子和一座砖窑酬不了杨辰的功。 同时应该也有让杨辰跟周彤一刀两断的意思。 杨辰看着满满的一床钱，脸上浮现出一副难以言明的表情，这是不是就是那种给你钱离开我女儿的桥段，真的很有意思。 在自己的房子，闻着熟悉的女人清香，床底下还塞着巨款，反而让杨辰睡的极不踏实，翻来覆去，迟迟不能入睡。 审视再三，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笔钱，跟自己与周彤的感觉无关，而是这钱让自己收的不安，烫手。 不管怎么说，帮助周家逃跑并不是一个多正义的行为，帮他卖煤是应该的，但卖煤助长了对方的潜逃，让违法得不到惩罚。 毕竟这是一条人命，自己不收钱还能自我安慰，为了感情为了朋友，但收了钱，性质就变了。 感觉自己往堕落的深渊又进了一步了，不行，这钱不能要，至少得补偿那个受害者家庭，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尽量做一个好人，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做了决定之后，心头终于不再那么纠结，躺在床上，没过一会，杨辰就安心地进入梦乡。 尽管在梦里，他再次跟周彤相遇相交，但最后周彤笑着对他挥手跟白天的哭着离去逐渐重合，醒来时杨辰已是一脸的冰凉。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个走入杨辰心房的姑娘，虽然只是踏进半步，却给杨辰的心房打开一个缺口，让许久未感知过柔情的杨辰黯然神伤。 回到学校，许袅看到杨辰显得非常惊讶：“啊！一天不见，你怎么跟失恋了似的？” 杨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 “不会！真的失恋了？”许袅自己都没想到正好说中，反而被吓了一跳。 “不算失恋，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杨辰笑着说出了悲伤的心声。 许袅被弄的一头雾水，但还是坐到杨辰的身边安慰起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杨辰并不难过，气呼呼地拍打了杨辰两下走了。 周五下午，就是各位学员回去的时间，周末宿舍要关闭，根本不允许留下。 许袅要约杨辰一起回去，却被杨辰以有事为借口婉拒，正好姜坤有车来接，就趁车回去了。 杨辰来到司法厅的对面，这里有好几个律师事务所，省法律援助中心也设在这里，看着众多的门脸，杨辰还是向方远律师事务所走了进去。 拜港台电视剧之托，一般人打官司虽然很少有律师，但对律师的概念还是有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谈话竟然要收费。 这绝对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你又没有付出任何劳动，竟然要收费，还收的那么贵，简直是天理难容。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律师竟然能为坏人辩护，坏人就该按照规定把他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凭什么替他逃脱制裁。 朴素的世界观中，是很难接受这两点的，好在杨辰不是，所以在这个叫许方远的律师前面，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犯罪人已经跑了，你也不知道去向，但是却想代表犯罪人对受害者进行赔偿，争取民事方面的谅解，是这个意思不？”许律师一头卷发，戴着眼镜，眉头皱的快成山丘了，干这么多年律师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为什么，犯罪人都跑了，还需要谅解吗？又不能减轻罪名。”许方远的兴趣上来了，靠着黑色的办公椅，饶有兴趣地问道。 “图个内心平静。”杨辰脸色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明显许方远有点不信。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刑事责任不履行，光民事赔偿，你直接把钱给受害人家属不就行了，还要找律师干嘛。” “第一，我不知道该赔偿多少，又该赔给谁；第二，我需要人给他们说清，这不是买命钱，这是合法的赔偿，跟刑事责任没有关系，拿了钱，也不是罪名就小了。”最主要的是，减少自己的麻烦，杨辰可不打算没事给自己惹一身骚，毕竟这可是杀人案。 “但客观上，如果没有受害者家属的坚持，警方是不会一直高强度追捕的。”许方远认真打量着杨辰，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用意为何。 一个小县城的人，竟然知道来找律师，就够让人奇怪了，还替罪犯赔偿，只为了内心平静，这不是律师的工作，是心理医生该做的。 “这个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这是当事人的授权委托书，您只要代表当事人去一趟就行，该收费多少收费多少。”按道理来说，律师的嘴应该严的，但杨辰也不敢保证，只能用钱堵对方的嘴了。 “哦，名义上我是受当事人委托，实际上是你委托的我，警察要问我当事人去向怎么办？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工作，并且提供线索的，所以我不能代表当事人出面。”许方远告诉了杨辰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想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没那么容易。 “那换一张，你是受当事人女儿委托。”杨辰立刻给他换了一张委托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昨天晚上周彤亲自写的。 “那当事人女儿本人呢？”许方远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杨辰。 见杨辰迟迟不肯回答，许方远继续问道：“也跑了，对不对？这也叫有效线索，懂不。” 这下杨辰没办法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赔偿，那才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第57章 只要心安 二十万算什么 “当事人跟你是什么关系？”许方远看杨辰要拂袖而去了，赶紧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我就从对方手里买了一座砖窑。”谈个恋爱肯定不能算有关系，省城的房不好说，警察肯定能查到砖窑的转手。 “那你委托我就行，把本该付给对方的钱赔偿给受害人，你这是好心行为，我可以要求警方对你的身份保密，你看怎么样？”许方远提了一个方案，让杨辰无从拒绝，只好哀叹一声答应下来。 周六杨辰跟许方远一道回了平山，刚到砖窑，张宏文就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讲述了省城来的大老板大闹平山县的新闻。 李国豪带了六辆大巴车二百多个人，过来就接管了周家所有的煤场，然后直接报警，要求警察帮他找回被偷走的煤炭，至少一万多吨被人拉走了。 什么车、什么人拉走了，拉了多少拉到哪了，人家都能够提供，根本不用警方去找线索，只要按图索骥抓人就行。 这下该平山县的警察麻爪了，因为煤就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勾结别人拉走的，倒了两次手后，卖给了邻县新建的铝厂。 这其中有刑侦大队的人，有交警大队的人，有横行平山多年的坐地虎丁老八，有县计委的，有市交通局的，怎么说呢，钱都分过两次了，现在让他们再吐出来，怎么可能。 双方现在还在斗的如火如荼呢，省里这位过江龙软硬不吃，黑白两道都尝试过了，没用，人家直接从省警察厅叫来一个工作组，驻扎在平山县警察局。 至于受害者家属，警察根本顾不上搭理他们，张宏文也打听过了，偷煤的这个家伙是槐王村的刘路，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经常去周家的煤场偷煤拿去卖，不是换酒喝就是去赌，就是他本家，也没几个说他好的。 这样反而让杨辰的愧疚感能少一点，就找了辆车，自己当司机，拉上张宠文带着许方远去跟对方谈判，到了半夜才回来，连口饭都没吃。 不过基本上谈好了，许方远的律师名头还是很唬人的，一诈，刘家就主动说出来在偷煤被发现后，刘路其实有反抗过程，还用手中的铁揪打伤了周彤的父亲，只是被周彤的父亲一棍正好打到后脑勺上，才气绝身亡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失手误伤。 许方远给他们普及了一下什么叫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就是抓到了周彤的父亲，最多也就住五到十年，根本不可能一命换一命的。 亲戚本家中的能人也印证了这个说法，既然不能一命抵一命，那刘家的目标就放到了赔偿上，经过一番激烈的谈判，特别是刘家的亲属总是试图在其中谋利而捣乱，才让双方不能达成一致。 需要赔的钱没有杨辰想象中的那么多，这年头，人命还没那么值钱。 你要故意往多了赔也没用，反而容易让对方变得贪得无厌。 第二天又去了，但这边刚谈好，还没有来得及完成交易，警察就出现了，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 警察非常高兴，就算抓不到犯罪嫌疑人，应该也能获得一部分线索，同时还能把赔偿款没收，弄点钱花花。 没想到对方并不害怕，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省司法厅的法律顾问证件，上次平山县政法系统大乱就是司法厅那边牵的头，闹的现在省警察厅的工作组还在局里呢，他们根本不敢乱来，反而说了两句好话后灰溜溜地离开，让许方远和杨辰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用上。 看到警察都拿来人没办法，刘家的人也就更信了，暗中捣乱的也熄火了，按照杨辰的要求，不仅同意出具全部家属签字按手印的谅解书，还答应以后永不纠缠。 有人提出他们主动去撤诉，能不能再多给点，被杨辰一口拒绝。 这个没有意义，因为涉及刑事责任，起诉人是检察机关，跟家属没有关系，只能说没有家属在后面给予压力，警察不会那么努力。 在场的见证人人手一份礼，光烟都拉了一三轮车，最后都高高兴兴走了，杨辰这才拉着刘家的人来到县城的银行，把钱给他们存在名下，直接二十年死期，并且告诉他们，千万要对数字保密，无论谁什么理由来借，一律不借。 刘老汉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安排他或他儿媳来砖窑上班，家里总得有个人挣钱，不能坐吃山空。 这个倒是没问题，被杨辰一口答应下来。 砖窑还准备扩大生产呢，正好缺人。 拿到谅解书后，杨辰的心才算大定，这不仅是杨辰对周彤的一个交待，更能让杨辰心安，而这个远比二十万更重要。 二十万算什么，重生人士要没这点自信，岂不是白活一世。 杨辰给了许方远五千块钱，本打算给一万的，许方远想了想没要，而是给了杨辰一张名片，让杨辰有事可以找他。 “就这么对头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咱们还管吃管住的，就挣咱五千块钱，这不跟捡钱似的？”送走许方远后，张宏文半是羡慕半是埋怨地说道。 “这就是知识的价钱，因为咱们没这个知识。”现在就个小砖窑，你说让张宏文和段方林学习管理知识，有点想的太远，但也得让他们两个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同时也得有法制意识。 “这知识也太贵了。”张宏文有点不理解，自己三个辛辛苦苦两个月，都不敢说净赚五千，人家一天就要赚走，让他无法接受。 “回头带你去省城开开眼界。”就像李天国说杨辰一样，杨辰是对官场不太了解，张宏文这就是纯粹见识不够。 “回头你跑业务也带带双林，别让他老在窑上待着，快傻了都。”段双林报恩思想太重，特别负责，针头线脑的事都要管，从管砖窑以来，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连家也很少回。 虽然看中的就是他的实在可靠，但太实在了也不好，才是个小砖窑都这么吃力，以后发展大了岂不是要累死他。 杨辰对砖窑早有老虎，仅仅烧个红砖根本没有发展前途，挣的还少，又破坏环境，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发展，不仅要升级产品，追求更高利润，还要扩充产品线，增强抗风险能力。 所以不仅张宏文需要学习，段双林也需要去外面看看，看看发达地区同类型或同行业的企业，开拓眼界。 “我们都去了砖窑怎么办？”段双林担心地问。 杨辰担心他的身体，他却觉得格外充实，以前在厂里上班就是普通职工，小班长都能支的他团团转，更不用说车间主任了，那见了就跟见了老虎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58章 在平山县不用怕任何人 现在呢，段双林是两人之下，数十人之上，不仅管着四五十号人，即使是来拉砖的车老板，见面也是先递烟，后喊哥，为的就是能多装几十块的损耗。 以往说起来是个半正式工，谁正眼瞧过自己，现在呢，亲戚邻居们都知道段家发达了，傍上大老板了，甚至还有找上门来想让段双林安排工作的。 来砖窑上班段双林倒是能做主，但他又不想招有关系的人进来，这样不好管理。 主要还是他脸嫩，舍不下脸来。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驶了过来，一个胖的肚子鼓起来好高，另一个全身跟圆球似的，从车上下来都困难，不知道怎么挤上去的。 “我们是刑侦队的，这个砖窑到底是谁的？”上来既不亮明身份，也不掏出证件，直接就问，而且很不客气。 “我的。”杨辰只好站了出来。 “明明是周永宏的，怎么成你的了，有手续没有？”领头的那个皮笑肉不笑地说，伸出手来，索要证据。 “后面那个是个交警，前几天才查过我一次。”进去拿协议的时候，张宏文小声对杨辰说道。 “这个没用，不能当成证据。”对方接过转让协议，看了看后面的日期，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但贪欲很快战胜了理智，随手就要递给后面的警察。 只要一撕，管它协议不协议呢，这就是逃犯的财产，就能够查封，到时候至少这些砖还不是任由处理。 看着码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砖和坯，梁家豪的心头就闪过一丝火热，这个消息还是自己偷听到的呢，幸好自己跑的不快，不然岂能轮到自己。 “这个协议我已经在工商局备过案了，过户手续正在办理，你撕了也没用。”见对方果真要撕，杨辰出言提醒道。 虽然不影响什么，但毕竟是个法理证据。 “光有协议不行，有见证人吗？”这个警察也算有急智，又一次找到了借口。 “有，上面有名字，许方远。”这就是有律师的好处，早就做了准备。 “他是谁，有什么资格见证？”警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一边伸手在许方远的名字上扣着，像要扣掉一样。 “省方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司法厅的法律顾问，你说呢？” “省里的律师来给你见证？我怎么就不信呢？”警察还想挣扎一下，看杨辰自信到欠揍的态度，应该不好惹。 但我是警察我怕谁，就算没得逞，你拿我没办法呀。 话多必有失，你要说在省城签的协议，人家一查周永宏的行踪就对不上，你要说在平山签的，人家可以查许方远的行踪，所以杨辰不打算跟他再磨嘴皮子，一把把段双林拉了过来：“哥们，你认识他不？” 警察瞟了段双林一眼，不认识，看着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就斜着眼说道：“我有认识的必要吗？” “你们局里的曲老二咋进去的知道不？这就是段双林，认识个省里的律师很稀罕吗，省厅的徐处长要不要认识一下？市政法委的蓝书记要不要认识一下？”杨辰自己都想不到，会有拿段双林吓唬人的一天。 但段双林的警察系统里的威慑力确实非同一般，不仅已经定了的案被扳了回来，还让平山县政法系统在全省大丢颜面，表面来看领导没受到影响，仅仅只是处理了个曲老二和系统外的人，但他们可知道领导在会上是如何大发雷霆的，几乎要把人骂死，直言谁要是再给自己捅了篓子，直接扒了谁身上的虎皮。 他们这些人，可就靠这身衣裳过呢，他们不怕别人，就怕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看到了段双林，就跟看到煞星差不多。 两个人非常隐蔽地对视了一眼，就此打道回府，有点羞刀难以入鞘，这下咋办？ 如果杨辰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绝对会就坡下驴。 可是杨辰偏不，笑咪咪地看着后面那位警察：“这位警官，看你有点面熟，是不是前两天咱们在路上见过，你们刑警什么时候也管超载了？” “你看错了。”后面的警察一听赶紧偷偷拉了前面的警察衣服一下，但嘴上却不承认。 “我们警察内部的事，你们管得着吗？”前面的警察觉得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尽管嘴上不饶人，却转身就走。 刚走一步，又觉得太丢人，挽回颜面来了一句：“我们会去工商局调查的，你等着。” “欢迎，随时来。”对方已经露出了败相，正常来说，应该各退一步的，但杨辰知道，对这种人，你根本用不着客气，他们不来找麻烦就是怕你，根本没半点缓和的可能，直接就怼了回去。 “这样做不要紧？”张宏文担心地问。 这么怼警察，不会有什么问题。 “记住，在咱们没有作奸犯科的情况下，就没必要怕这种人，咱们也别找他们麻烦。”哪怕不那么根正苗红，做为县里顶级的官三代，这个底气杨辰还是有的。 所以有些事就要讲清楚，杨辰把他们两个拉到热水炉前，三个人团团坐下。 这没有茶，也不是晚上，就叫围炉日话。 “首先，一个原则，咱们是做生意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没必要跟别人置气，以和为贵。” “我们都是这样做的。”张宏文和段双林慌忙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但是，我们手续齐全，运营正规，也没必要怕什么。” “对于上门来找事的，要分清，想打秋风的，给他个仨瓜俩枣的，犯不着得罪人家，咱们上面那些头头们，宏文你也隔三差五的请请人家，就跟请咱们的生意伙伴一样。” “不要怕花钱，少找麻烦，让咱们安心赚钱，比什么都重要，请的时候你也带着双林去，让他混个脸熟，你要是不在，人家上门，双林也知道该怎么接待。” “这是好的，对于那些故意来找麻烦的，态度上要客气一点，这是尊重这个部门的权威，但不用着害怕，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说话不客气的，该顶回就顶回去，记住，咱们只要占理，在平山县不用怕任何人。” 第59章 签字一支笔 收支两条线 以前没什么人来找事，是因为都知道周家不好惹，而且人家起家就是在这，多年的关系了，现在换了老板了，肯定要有人来趟趟水。 不管是工商税务这些执法部门，还是乡里以巡逻队名义组建的执法力量，充斥着大量的临聘人员，他们的工资财政肯定不负责，只能靠罚款这样的额外收入来发放工资。 罚了款以后，标准的处理流程是先上缴县财政或乡财政，然后由财政返还到单位帐户，所有的支出必须由一把手签字认可，才能走账，这就叫签字一支笔、收支两条线的财务原则。 但在实际情况中，你一旦上缴财政，就意味着你的收入被上级领导知道了，容易被上级以公或以私的名义来打秋风，特别是这个收入特别多的话，财政还要扣走一部分。 于是就有单位会把这些收入藏匿起来一部分，供自己自由支配，这个就叫“小金库”。 名义上“小金库”是给单位干部职工谋福利的，就象水利局科长在饭店的签字权，就是由“小金库”支出的。 但由于“小金库”是否存在，或者具体数字多少，是非常机密的，通常只有一把手和财务才知道，甚至有的一把手会分设不同人掌管的“小金库”，这就给贪污和腐败带来了便利，所以国家三令五申要清理整治“小金库”。 前几天杨辰还看过一个报道，外地有家单位，局长突发意外事故，财务就将小金库的钱全部据为己有，不是前任财务站出来揭发，这笔钱就成他个人的了。 乡镇的额外收入要靠计划生育罚款，就这一项，就让乡里过的非常富裕，轻易不去找其它行当的麻烦，倒是村里或土地所可能会来化缘，但一般胃口也不好，好打发。 但这些麻烦是走了明面的，你找找关系，可能就免了，或者减少一部分，暗中的麻烦才是关键。 自古以来就有“千里为官、为的吃穿”名训，这些临聘人员送大礼进来，难道就为了挣那么一点工资，或者说混个吃喝图个福利？ 平山县这边，临时人员工资普遍在八十到一百二之间，养活一个人的话没有问题，但养家糊口的话，就有点不够了，这个时候自然要通过手中的权力去搞钱。 也不是说正式人员就不需要搞钱了，而是临时人员在这方面更灵活也更胆大，或者说在正式人员的支持和纵容下，更贪婪，更肆无忌惮。 特别是那些行政执法部门，下来几乎就是明着要，不然就罚你款，你就是有关系能怎么样，人情总有用完的那天，再说了为了一点罚款，你好意思一直找关系。 人家来一次，就能把你后面的关系摸清，是直系亲属？还是拐弯亲戚？还是好友同学？直系亲属那就不用说了，后两者你能一直用。 而且这个关系是能到找到自己身上？还是顶头上司那边？还是同事好友？试出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最多三个结果，敬而远之、小打小闹、任由宰割，杨家的名头在平山县还是能唬人的，至少不会落到第三个结果上，但就怕碰到一些楞头青，把事情闹大，有违杨辰想要赚钱的本意。 所以得教会张宏文他们怎么应对，别怕的来个大盖帽的都来当大爷对待，也别跟人家硬顶着发生冲突，谁叫这年头没有手机呢，平山这小地方，连传呼都还没有开通。 从那天听了李天国的话后，在省城又增加了见识，杨辰觉得还是要以仕途进步为主，赚钱要放在第二位。 那个李国豪，不就是有个省电业局局长的哥哥，几百万的煤说吃下就吃下。 到现在还在跟平山县这边闹呢，非要人家把他的煤吐出来。 也对，至少好几十万块钱呢，在这个月工资一百多的年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平山县这边也不是没找关系，据说都找到了秦老大这个顶绷的关系来说和，但没用。 电老虎就是电老虎，就是党委政府也是求他们的多，更不用说同级部门了，能拿捏住他们的部门也就计委一个，但他们在上面也有通天的关系，跟计委实际上一个系统，谁也不鸟谁。 所以他不卖面子，谁也拿他没办法，不过看秦老大的面子，李国豪也退了一步，可以不赔我煤，但得赔钱给我。 煤进了铝厂，都记到账上了，肯定是出不来的，无非是这些卖煤的人把钱赔出来，但李田豪原先一口咬定按一百五十元一吨计算，这些人把卖煤的钱全拿出来都不够，还得贴钱，当然不能接受。 他们的煤来路不明，想卖进铝厂那也是找关系降价才卖进去的，现在李国豪同意折成钱，其实也是降价的意思。 杨辰本来不知道，人家李国豪还特意让李天国通知一声，就是他准备收钱走人了，他走了之后，这些人肯定要对周家的余党发泄一番，小心被牵连。 杨辰自然不怕，他跟周家可以说毫无关系，最多也就从周家买了一座砖窑，还是过了年就开始接手了，怎么也牵扯不到案件上。 但怕就跟刚才那两个警察一样，没事过来找事，所以要教他们两个怎么应对。 可惜只是个普通的砖窑，规模还小，上面又没有对应的主管单位，不然的话运作个领导过来视察一下，就能挡住很多阴暗的黑手。 这就是领导视察的作用，要知道，无缘无故的，领导不会来你这视察，要不是你有代表性，符合领导的视察方向，值得一看，要不就是特意运作过来的。 没有对应的单位，就不好运作对应的领导，一个管城建的副县长，绝对不会去看不属于他分管的工厂或农田。 至于县长或县委书记，倒是什么都可以看，但一来杨振还没有运作这个级别领导的能力，二来砖窑也确实拿不出手。 没有足够的理由，领导不会公开来你这里，私下来的话，又意义不大。 包括让领导题词或合照，也有同样的意义，但不到一定级别，威慑力不够，够级别的，杨辰还搞不定。 第60章 送礼反而被敲打 “对了，宏文你在这个行当里打听一下，咱们附近这一带，有没有做仿古砖瓦的师傅，有的话想法请过来，咱们不能光烧红砖，红砖这个破坏农田，以后会管的越来越严。” “不过仿古砖的市场还是太小众，长期的话咱们得往瓷砖的方向发展，下半年，有时间我带你们去弗山看看，看看他们的技术设备大概多少钱能引进过来，到时候咱们不仅可以烧瓷砖，还可以烧洗手盆、马桶，至少在咱们这，是个独门生意。” 张宏文和段双林被说的两眼放光，砖窑是赚钱，但一眼就能看到头了，周家放弃砖窑，同样也是这个原因，但经杨辰一指点，立刻远景大增，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可期。 这才是他们信服并跟着杨辰的原因，而不是因为杨辰的背景和出手大方、会做人。 “那我和宏文就不分钱了，先在公帐上攒着。”段双林丝毫不考虑他是出力最多却分的最少的，反而十分顾全大局。 “不分钱你们花什么，该分分，每月的盈利拿三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分红，其它的都攒着。”杨辰现在不缺钱了，分不分红无所谓，但张宏文和段双林就算不用养家糊口，两个都已经成年了，总不能抽烟喝酒打个牌，再跟父母要钱。 “我还说先攒着钱把贷款还了呢。”张宏文不好意思地说道，贷款可是以他的名义贷的，虽然说现在砖窑利润不错，但一天不还上，就让人不那么安心。 “到期再还，你回头没事多找那个主任吃几次饭，咱们还要再贷，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的，不能光指望咱们自己攒。” 回家的时候，杨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忘了，从省城回来该小婶、边局和董局他们带点礼物的，但因为光顾着处理周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下次一定要记得。 “事办的怎么样了？”对于杨辰在商场上的折腾，张红霞不赞同，但也不阻止，唯一的遗憾就是周家出了事之后，距离抱孙子的目标又远了。 “都处理完了，现在就怕有人借着周家的名义去砖窑找事。”在平山县的官场上，杨辰还没有自己的关系，还得靠张红霞和杨家，所以必须得把事说清。 “我看谁敢，有谁去你跟我说，咱们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张红霞把眼一瞪，副科级干部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明天我就给杨保国打电话，他要是连你的砖窑都护不住，他这个杨我们就不认了。”张红霞说的这个杨保国就是砖窑所在的马头口乡的书记。 他这个杨是从外面来的，跟杨家这个土生土长的杨家不是一支，但杨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是拼了命地往一块扯，翻家谱追祖溯源，非要证明两个杨是一个祖上，都是从大槐树下逃过来的。 反正经过他的考证，他该叫杨老爷子为伯父，死皮赖脸地经常走动，帮着买菜、打扫卫生、换煤气，最终副科、正科都比别人走的顺一点、快一点。 这家伙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小，杨老爷子退下来之后，就跟杨家逐渐疏远了关系，该走动还走动，却不那么热切了。 等老爷子去世时，人家也是以子侄的身份行的孝礼，却不再以亲侄子自居了，更不去灵前守孝。 不过杨家的人也都理解，这就是正常官场中人的表现。 从决定不了他的仕途到左右不了他的仕途，到影响不了他的仕途，这就是区别。 杨辰有点怀疑这样的威胁能有几分作用，但为了张红霞的脸面，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装出一脸的附和。 好在张红霞没有注意，因为太假了。 “小婶，这次因为周家的事，我也没顾得上给你和边局买个礼物，下次再去，一定给你们补上。”该说还得说，哪怕明知道是客套，至少得表现出来。 不然人家又没有读心术，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咱们客气什么，小边那边也不用管，不过你们局长最好还是表示一下，还有那个李处长，下次去省城尽量到人家家一趟，认认门，看他家里缺什么，人家帮你这么大忙，也得表示表示。”张红霞深怕杨辰考虑不到，赶紧提醒。 不要把人家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除了父母，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各种缘由产生的感情只能一时，不能一世。 “行，我知道了，要不，我把这块表给董局长送去？”杨辰把那块天梭表拿了出来。 “这表多少钱？”张红霞接过来看了看，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应该几百块。”这个杨辰真不知道，但就冲这个品牌，就便宜不到哪去，海鸥最便宜的还得一百多呢。 “那就不合适，太贵了，而且这表是别人送给你的，你再转送不太合适，而且人家毕竟是长辈，万一哪天再见了，你没戴，可以说太贵重了，放到家里了，但绝对不能说送人了。”张红霞用自己仅有的经验指点着杨辰，还不敢多说，怕杨辰嫌她絮嘴。 杨辰其实从没有嫌弃过她，一来能感知到她的好心，二来从母亲去世后，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没人这么耐心提点过他。 哪怕不赞同，也得听。 “算了，你去里间拿两瓶酒，再去买两条烟给他送去，老董这人不错，不那么计较。”张红霞觉得还是要表示一下，不能等下次。 “里间的酒送人有点可惜，这样的酒放的时间越长越珍贵，我去街上再买两瓶。”里面的酒不仅是值钱，更是回忆，如果不是为了杨辰，张红霞也绝对不舍得用来送人。 “行，那你快点去，太晚了不好看。”张红霞也没坚持，反正现在杨辰也不缺钱了。 烟酒送过去后，董红伟果然显的很高兴，还让杨辰坐下来聊会，又让老伴给杨辰削了一个苹果。 “小杨呀，局里出钱安排你们学习，这个机会很难得的，特别是象你这样的年轻人，一定要重视这次学习机会，不光是为了文凭，更主要的是学要到知识，不能动不动就请假，要知道你不光代表你自己，还代表咱们局，不要让省和市里对咱们有看法。”董红伟装成无意的样子敲打着杨辰。 杨辰赶紧点头称是，却不敢辩解半分，请假就是请了，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心里却把那个叫姜坤的大骂一通。 第61章 两年给你安排一个正科长 谁知道第二天到了局里，张丰年又把他喊过去教育了一番，还是那番话，你是咱们局里派出去学习的，代表咱们局的形象，不能动不动就请假，你个人拿不到毕业证是小事，让领导们对咱们局有看法，万一取消咱们局以后的名额，影响咱们全局的学历提升。 这下让杨辰大恼，你去大领导跟告一状也就算了，每一个分管领导也要告，是不是非要全局都知道了才高兴，让杨辰极为不满。 一时半会拿对方没办法，但这个仇杨辰是记下了。 中午张红霞通知杨辰晚上赴宴，她给杨保国打了电话，杨保国却非要一起吃个饭再说，还说好久没见侄子了，现在侄子这么有能耐，无论如何得见见，如果只请她，张红霞肯定不去，但人家想见杨辰，张红霞只好答应。 杨辰都没注意，他准备在乡里发展个副乡长当关系呢，根本没想到跟党委书记有这么深的渊源。 杨保国长的高高大大又白白胖胖，跟老杨家中等身材方正脸一看就不是一个基因出来的，倒是杨辰跟他有点像，至少身高上像。 “一晃眼的工夫，小辰长这么大了，来，坐我身边。”杨保国把杨辰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张红霞坐到杨辰的下面。 看似有点不讲规矩，实际是为了避嫌。 “今天这是家宴，我也没喊外人，开一瓶？”杨保国拿出一瓶四特酒，对杨辰说道。 “保国哥，你咋没把嫂子叫来呢。”张红霞已经知道杨辰的酒量，所以就没有阻拦，而是问起了杨保国的爱人。 “她呀，对学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晚上要看着孩子自习，不来。”杨保国的爱人在平山一中教学，她倒是平山人，杨保国也是为了她才从落脚到平山的。 原来两个人都是老师，只是杨保国很快就靠着一笔好字借调到乡里，然后开启了自己的仕途生涯。 别看他混了半辈子只是个乡党委书记，跟他一起参加工作的那些老师，现在能当个教导主任都算混的不错了。 “还是太见外了，你们买老周的那个砖窑前就该跟我说一声的，至少不能给你们便宜点，再说了，我们乡里也有砖窑，比他那个还大，还更便宜。”酒过三巡，杨保国埋怨了起来。 “他跟他同学合伙干的，现在的年轻人主意正着呢，先租了两个月，发现生意不错，直接贷款买了下来，连说都没跟我说。”张红霞半是埋怨半是解释着。 “以后贷款找我，我们基金会的钱还放不出去呢，以前求着老周贷老周都不一样，幸好没贷，不然就把我们坑了，王坝乡借给他二十万，现在正在那哭呢，谁叫他当时很宣传呢，现在谁都知道这二十万飞了。” 酒后杨保国满脸红光，兴奋劲一上来，把外套也脱了，衬衣扣子也解开了，腰带也松了两下。 造孽呀，基金会的钱都是农村老百姓的存款，虽然说现在基金会已经是一团乱帐了，但这损失迟早还是老百姓承担。 不过有杨保国在，杨辰还真有在马头口乡基金会贷款的打算，虽然利息高一点，但回扣肯定用不着那么多。 喝的差不多了，杨辰看了张红霞一眼，意思是问你提还是我提，张红霞就放下筷子准备开口，结果杨保国把手一挥。 “弟妹，这话你就不用说，我侄子来我管辖范围挣钱，我能让他吃亏，今天下午开班子会，我都跟班子成员们说了，叫他们给下面都交待好，这个砖窑是我侄子的，谁要是敢去找麻烦，我处理谁，我不怕被人说徇私，我杨保国大小也是个书记，要是连我侄子都护不住，那我这个书记不是白当了。” 就冲人家说到这份上，杨辰就给他端了三个酒，自己表示了一个。 见酒快没有了，杨辰就要叫服务员上酒，被杨保国拦住了。 “其实呢，砖窑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我主要是嫌你们见外，早都应该跟我说的。” “喊你们来呢，除了见见面，说说话，我还有个想法，你们觉得合适不合适。”杨保国沉吟了一下准备说道。 “保国哥，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提出来了，还能不听，张红霞痛痛快快地答应道。 “小辰在水利局干的不错，我也打听过了，勤奋好学，但是呢，因为老爷子的关系，小辰在水利局的发展实际上是受限的，老董也不会把他提拔起来的。” “正好我这边缺个通信员，小辰过来干一段，回头兼个党政办副主任，这两年我也不会动，临走之前肯定给他安排一个正科长，你看怎么样呢？”杨保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原来的通信员，其实就是秘书，前一段时间考到法院了，他又不好拦着，但一下子没了通信员，他感觉极不习惯，想在乡里提拔个过，寻摸了一圈，也找到合适的。 马上要到关键时候，得有个可靠的人跟着，眼前这个新手反而更好。 正好张红霞打了电话，他就打听了一下，觉得杨辰还行，至少能放心用。 “你要是来乡里上班， 你的砖窑不用我说，都没人敢去找事，顺便你也能照顾你的生意，想在乡里住呢，我给你安排宿舍，想回家我给你找个摩托车，你看怎么样？”杨保国说的很有诚意。 杨辰看了一眼张红霞，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却是用眼神询问能否拒绝。 人家表现的这么热情，感觉对待亲侄子也不过如此了，又是帮忙照顾砖窑，即使是调过来当通信员，说起来也是为了你好。 你怎么拒绝？拒绝了岂不是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拂了人家的面子，砖窑还要不要让人家照顾，话说到这份上了，让人拒绝都不好拒绝。 象这种得罪人的事，张红霞肯定不会杨辰来做，她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杨保国还好意思跟一个未亡人计较，却不能让杨辰拒绝。 而且，即使是回绝也得有个足够的理由，不然那就真是变仇人了，恰好是这种诚意十足的好意，不太好拒绝。 第62章 欠债不欠赌 请客不请嫖 不过张红霞也算是很有急智，往前略一回想，就找到了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赶忙笑着说道：“孩子要是能跟你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伯父还能坑他不成，但是呢。” 张红霞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虽然她的理由还没说出口，但杨保国已经知道今天是无法如愿了，敢拒绝，肯定就有理由。 “前一段，省水利厅下来两个公费进修的名额，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工夫，人家老董才答应给了小辰一个，上周还去省城上课了呢，现在要说走，就算能跟老董说好，学还能接着上，两年呢，万一中间出什么差错，咱们没法跟老董交待。” 张红霞的理由比杨辰想的还要充分，杨辰想的借口是已经跟省水利厅说好，准备借调到水利厅呢，杨保国还能去求证不行，张红霞这个理由反而更好，更有可信度。 “哦，还有这事，出来是大专还是本科？”杨保国一听，顿时觉得很是棘手，这公费进修的名额可不好弄，乡镇是肯定没可能的，杨辰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名额，肯定不会过来。 给自己打听消息的人怎么就没说这个呢，说了他今天肯定不会开这个口。 “华东水利学院的本科，所以说这下弄的，再去跟人家老董张口，也没法说呀。”张红霞也不想让杨辰去马头口乡。 不是说远，去了轻易回不来，而是去了又成小兵了，要过一段时间再提副科长，杨保国说的是临走时才能解决正科长，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 水利局这边虽然跟老董不是一路人，但有边莉在，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一动不如一静，还不如呆在水利局呢。 “这倒也是，学习为重，弄个本科文凭就算是高学历人才了，再下来直接就是正科长，大侄子的前途不可限量，我就等他两年。”杨保国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闻言立刻装成毫不介意的样子，顺便把时间推到了两年后。 “说不定到时候你都成县长了，直接调政府给你当通信员。”张红霞也是凑着趣。 你还别说，杨保国还真有这样的想法，正在筹划呢，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事在人为，你不去努力肯定更不可能。 一席尽欢而去，在路上，张红霞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去乡里上班？” “对我来说，在哪上班都一样，但是刚刚开始上学，还是等上完学再说。”去那无所谓，反正都是听人指挥干活，自己又不能作主。 去乡里给杨保国当通信员，有没有权力不知道，但绝对会很忙，所以杨辰不是太愿意去。 “也对，要是下去了能提一级，还行，去了还要降级，谁会去。”张红霞觉得杨辰跟自己想到一块了，顿时高兴起来。 本来就是这样，谁都知道下乡是苦差事，自古以来，局里的科长都是宁愿在局里等个主任科员的名额，也不愿意下乡当副乡长。 特别是那些偏远穷乡，都是忽悠那些楞头青去的，就这去之前还要许诺，干一届就调你回来，实际上只要你下去了，就别想轻易回来。 “以后要记住，除非是完全信任的人，不然嘴说是一番好意，实际上可不一定，杨保国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不是什么豪爽大气的人，咱们尽量少打交道。”怕杨辰被杨保国表现所迷惑，张红霞特意提醒道。 杨夺自然是点头称是，现在能让他完全信任的人，还真没有，能让他差不多信任的，还就眼前这一个。 看到杨辰回到科室上班，王争明的脸色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阴沉，大约觉得杨辰已经不是威胁了。 在杨辰看来，这就是缺乏自信和能力不足的表现，怕人威胁到你正科长的位置，说明你就满足于当个正科长。 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自个占据主动地位呀，杨辰想要上位，还能把你挤下来，让你当副的？ 肯定不可能，除非是你极不入领导法眼，不然的话要不杨辰去别的科室，要不你去别的科室。 还是科长，无非科室上有区别。 再说了，你就没有信心坐稳科长这个位置，让杨辰抢不走？ 人家刚提个副科长，你就吓的跟杞人忧天似的，这种表现让杨辰非常不能理解。 从听了李天国的话后，杨辰就没觉得这个科长是什么职务，人家干个两三年，直接就是副科级。 你还在为科长而奋斗时，人家就已经按部就班副科、正科、副处、正处上去了，所以也怪不得市里、省里下来的一个个都高人一等的样子呢。 级别，将人的层次分的格外鲜明，你级别低就要叫人家一声领导，哪怕你实权在手，人家只是个空头领导。 有人会觉得，一个实权局长比一个空头副县长牛气多了，从权力上看确实是，但在官场这个环境中，你一个局长，最多是不怵副县长，但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你当这个局长，是因为书记县长让你当的，人家当那个副县长，是市里让他当的，这就是区别。 所以私下里怎么看不起都无所谓，但到公开场合，都得尊重级别之分。 杨辰是没看到过，一个副县长走在前面，下面的局长敢大模大样并排或领先走，都是微错一个身位，甚至为了矜持，只错了一丝丝的，但要让人看到确实是落后一点，这是规矩。 王争明不给安排工作，杨辰也不好主动伸手要活，砖窑不用操心，女朋友又没了，不到两天时间，杨辰就无聊的想数手臂上的汗毛。 正好这个时候孙国强来喊他一块打牌，就在楼顶的一间破办公室里，玩怕也不大，一块两块的，一下午最多也就输个二三十块。 杨辰就天天上去跟他们玩，有天杨辰突然人品大爆发，赢了五十多块，高兴的跟中了头奖似的，被众人起哄着让请客，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连菜带酒一气吃了一百多，杨辰都不带含糊的，但酒后突然有人提议要去洗面，让杨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现在的洗面可不是单纯的洗面，可是有特殊服务的，虽然弄的遮遮掩掩的，不公开，但知道的人都知道。 实话说，去洗面的，没有一个冲着自己脸去的，但能不能享受上，要看你的口才和出手大方程度。 在酒菜已经超标的情况下，还要请他们去洗面，杨辰肯定不能当这样的冤大头。 常言说的好，请吃请喝不请嫖，首先，嫖是一种违法行为，你请他去嫖，到时候被警方抓到责任算谁的。 其次，请嫖，就是拉人家下水，关系不到位，你请人家去嫖，人家就算想，也不能答应，反而会惹恼对方。 还有一种说法，请嫖是不吉利的，会导致运气转移。 其实在其它地方，杨辰也听过类似的谚语，叫欠债不欠赌，请客不请嫖，意思相近，原因也都差不多。 第63章 竞争无处不在 而且，就是一般的普通同事，杨辰为什么要请他们洗面？ 赢的钱吃饭都不够，还要再去洗面？就算杨辰不给他们出特殊服务的钱，也不是个小数字。 最主要的是，今天这件事，有一丝诡异，像是有些人在刻意促成一样。 闹着要请客，闹着要喝酒，喝了酒就装疯卖傻闹着要洗面，一直是那两个人。 要知道一旦被警察抓到，这些人再供出来是杨辰请他们嫖的，杨辰可就成了组织者了，就算是不被处理，在水利局还有名声可言吗？ 但杨辰并没有打草惊蛇，现在说只会被别人以为自己小气，再说了，这些人又跑不了。 “洗面就算了，等回头哥赢一百了，肯定请大家开心开心，今天身上钱不太够，去了也是露怯，散了。”杨辰大手一挥，让大家各回各家。 当事人不请，其它人肯定更不会出钱，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杨辰本打算把孙国强叫过来问问情况的，可是看他同行之人，正是起哄最厉害的那位，杨辰就停了下来，看着孙国强的背影，目光不停闪动着。 第二天，杨辰借故没有上楼，而是一直在楼下盯着，同时也托许袅帮自己一块留意，见几个人确实只是玩牌，心里仍然觉得不妥。 正好晋怀安过来询问杨辰要不要鸽子，他在乡下收了一窝鸽子，饭店却不要，就过来问问杨辰这个老主顾。 鸽子？杨辰嫌弃地摇了摇头，这玩意浑身没有二两肉，除了熬汤，几乎没有什么吃头。 不过却是补气的上品，而且活血养颜、增强体质，特别适合女性。 d，自己重生是来出人头地的，怎么越混越像一个厨子。 但话是这样说，杨辰还是出钱收了下来，然后跟晋怀安商量，能不能帮他跑趟马头口乡，他有急事，传个口信就行，到那不仅管饭，还有酒。 晋怀安正愁没地吃饭呢，一听说还有酒，更是慌的马上就要出发，不过还是跟杨辰要了个纸条，写清地址找谁后，还必须注明管饭管酒。 “我现在就去，保证送到，你可别骗我。”晋怀安说完，蹬起自行车就跑，那速度，飞轮都像在冒火星。 马头口乡就在县边，离的并不远，晋怀安传到信后，张宏文立刻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晋怀安自然有段双林招待。 按照杨辰的要求，张宏文把摩托车停在胡同外，步行走了进来，也没惊动任何人，找到了杨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纸条上肯定不能写，张宏文就有些担心。 “我觉得有人要对付我，但不知道是谁，让你来帮我跟踪个人，看看到底是谁。”杨辰故意今天不去，那些人肯定要商量对策，现在又没手机，商量肯定得去一块，杨辰就想跟跟看看，但玩牌的人不一定都是他们的同伙，而出主意的人，也不一定在玩牌的人里面。 杨辰本想自己跟着孙国强的，可是这小子太机灵，走个路还要走三步一回头的，杨辰只好示意张宏文去跟，自己跟另外一个。 可是跟了一会杨辰发现，很明显他这个目标是错误的，这小子就是个街溜子，到处乱逛，杨辰担心被发现，还不敢跟的太近，跟的十分辛苦。 d，这小子最后进了一个粉色灯光的门面，玻璃上面写着“美容洗面”的字样。 看着小子半天不出来，杨辰扭身就走，跟错人了，这小子起哄厉害是因为他就好这口。 回到家等了半天，张宏文才珊珊归来，一脸的兴奋，看来很满意自己的特工生涯。 “我跟的这两个人去了城北的一家小饭店，叫流云饭店，他们进了一个包间，我怕打草惊蛇，就没进去，一直在外面等着。”一见面，张宏文就兴奋地说道。 杨辰一听就知道找对了地方，这流云饭店也算是水利局的一个半定点饭店，董局长的家就住在附近，不管是请董局长吃饭，还是董局长请别人吃饭，在这里的次数比较多。 老板娘叫刘芸，长的比较漂亮，这也是吸引人的原因。 “出来的时候是四个人，除了刚才那两位，一个瘦瘦的穿着一身白，另一个胖胖的有点矮，戴了个黑色的近视眼镜。”张宏文尽可能地给杨辰形容着。 不等他再说，杨辰已经知道是谁了，白衣服的是王小兵，戴眼镜是姜坤，两个人跟自己都不太对付，现在算是正式合流了。 孙国强是怎么跟他们混到一块的？是杨辰现在最大的疑问，其它的，杨辰都能够想象出来。 起意的肯定是王小兵，这小子就好阴个人，偏偏还眼高手低，使的手段都浅显的让人一眼都能看出来。 制定计划的肯定是姜坤，这小子表面上看来憨态可掬，跟只白熊猫似的，一副憨厚模样，长的颇有欺骗性，就连局里大部分人说起来，也都说他老实。 但以杨辰几十年的阅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小子绝对没那么老实。 主要原因是杨辰还是局里书呆子的时候，这小子主动向杨辰示好，那时候杨辰的背景还没几个人知道，只知道杨辰跟边局有关。 他竟然来说法规科、水管科、建设科才是好科室，杨辰来这里屈才了之类的话，杨辰当时打哈哈应付了过去，事后回想他的话，觉得他是在试探自己跟边局的关系，也有挑拨的意图。 如果两个人不直接接触，杨辰就算是年老成精，也不可能光凭面相认清他的真面目。 那个技能叫相面，通常只有街边的大师才能掌握这个技能，看你长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几儿几女，父母谁在，家里有几扇窗户。 但他来杨辰这边卖弄聪明，觉得杨辰年轻没经验，那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杨辰一眼识破。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自己没有受他的挑拨，反而引起了他的警惕。 杨辰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董局长虽然跟边局长是合作盟友，却不代表自己跟姜坤就是一伙的，水利局很大，但资源却是有数的。 就比如这次公费进修的名额，或者入党的机会，只有一个，或者局里有一个正科长的位置出缺，到时候自己跟姜坤就是竞争对手。 再延伸下去，两个人年龄相当，到时候有了提拔的机会，名额却只有一个，两个人必然要龙争虎斗一番，姜坤想提前给自己制造污点的举动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64章 新演员来了 有时候内部决定提拔名字，拼的就是谁的条件最好和谁的污点最少，条件就是成就、态度、学历这些，至少在竞争者中，你得突出的一项。 而污点就是被人攻击的理由，作风、纪律、态度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最容易被人拿来说事。 同理而言，王小兵对自己的敌视也可以理解了，比起姜坤，两个人更是直接竞争对手，不管入党还是提副科长，王小兵都落败一步，肯定会产生恨意。 杨辰不知道的是，王小兵进了政府办后，才意识到这个副科长职位的重要性，因为政府办的职位同样是僧多粥少，面临的竞争对手又个个背景吓人，提个副科长竟然还要上政府常务会。 这跟局领导班子党组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局党组会局长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局长或分管局长一提议，其它班子成员没异议就算通过。 常务会要先提议题，然后正式研究，最后征求意见，全部进行完了，才能上会。 仅仅为这一个职位去走流程，除非他直接服务于县长或常务副县长还有可能。 如果他是副科长调过来的，就算是不能任命，也能享受副科长待遇，在排序上就会领先好多，不会象现在谁都来给自己指派工作。 可恨的是，他刚一走，丝毫风声不露，局里就任命了杨辰一个副科长，如果自己还在，闹它个天翻地覆，也不能让杨辰如愿。 虽然说他现在已不可能回来局里当个副科长，然后再去政府办，但对杨辰的恨意却是有增无减。 对杨辰来说，知道了对手是谁，事情就好办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研究一个方案，狠狠地报复回去，免得对方一直打自己的歪主意。 左思右想，杨辰还是把报复目标定在了姜坤，一来这小子太阴损，需要一直提防他，而且还要跟他一起上两年的学，不让他意识自己不到好惹，这小子肯定不会收手。 至于王小兵，只能先暂时放过了，因为这小子是个乖乖仔，下了班就是回家，轻易不出来玩，想在他身上找机会，不太容易。 而且他毕竟是在政府办上班，杨辰还没胆量去政府办找事，万一暴露，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想要报复姜坤，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董局长那可是他姑父，要是被抓到或暴露，董局长会善罢甘休？ 所以对段双林提出的套麻袋打闷棍和张宏文提出的骑摩托车撞他，第一时间就被杨辰否决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违法，为了报复他把自己送进去，一点都不值呢。 正当杨辰想着如何报复对方呢，人家也没放过他，又派孙国强来喊他过去玩牌。 看着往日里熟悉的亲近笑容，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但为了不至打草惊蛇，杨辰还得虚与委蛇，陪着对方继续演下去。 到了大家都很热情，有的就提出了想要敲定杨辰上次说的话，就是那个赢过百元就请洗面的事。 看来对方依然不肯放弃，但这小子为什么非要从洗面入手呢。 不外乎备好了“仙人跳”和警察抓嫖两种方案，如果这么多人一起去，那警察抓嫖的动静就太大了，水利局十来名干部职工涉黄被抓，就算杨辰是组织者，那其它人照样跑不了，所以对方绝对不敢闹这么大，仙人跳的可能性更大。 杨辰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在玩牌的时候分外小心，唯恐赢得多，但搁不住对手们非要送牌，到快结束的时候，杨辰已经赢了八十多了。 杨辰想就此结束，人家却不肯同意，这时候许袅突然跑了过来，说外面有人找，杨辰借势放下牌，没过一会，拎着一只野兔走了进来。 “正好，晚上给大家加个餐，想吃的报名举手。”有人想洗面，就有人想吃兔子，一热闹开来，请客洗面的事顿时不了了之。 虽然杨辰又一次没少花，但请客洗面的事是躲了过去。 回去的时候杨辰思索再三，觉得姜坤能想到这个主意，肯定是有这方面的阅历或经验，换句话说，他自个肯定也喜欢这个。 “既然这样，就以其人之道还制于其人之身，咱们不玩仙人跳，直接举报让警察抓嫖，让这小子身败名裂。”杨辰恶狠狠地对张宏文和段双林说道。 他想着与人为善，轻易不跟别人结仇，也从来没把姜坤当成竞争对手。 但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意，说个坏话告个状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么阴损的招式对付自己，杨辰真的是彻底怒了。 首先，还是张宏文负责盯梢，他有经验，然后一旦确定对方上钩，段双林负责安排人举报，而杨辰全程撇清，跟这件事完全摆脱干系，把自己彻底摘开。 结果张宏文盯了一星期，都没有找到机会，有次这小子都进了一个没有名字的门面，结果还没等张宏文举报，这小子就扣着扣子出来了。 这个速度？快的有点不可思议，张宏文觉得有点不对，正好他走到对方门前，里面一句话点醒了他：“没钱还想玩，净想美事。” 回过来把情况一说，杨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人家没钱，总不能硬塞钱给他让他去玩。 总不能三四个人一直等他攒够钱，这时候段双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很简单，咱们可以在他前面故意丢钱，让他捡到不就有钱了。” “也对呀，就这么办，不过谁来丢这个钱呢？”杨辰一锤定音地决定了下来。 钱不是问题，也不能丢太多，这年头身上装个几十上百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关键少了也没用。 本来三个人商量的是段双林丢，张宏文在旁边盯着，防止被别人捡到，如果姜坤捡了，那就张宏文负责跟，段双林远远等着报警。 “我都跟了好几天了，感觉这小子注意到我了，昨天就正走呢，突然停了下来，我只好从他身边走过。”张宏文苦笑着说道。 也对，一个小县城，任谁连续几天看到一个陌生人，都会起怀疑的。 那这样一来就需要找个新演员了。 正好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了车铃声，段双林隔着窗户一看：“新演员来了。” 第65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晋怀安自从发现了这里有酒场之后，回家的时候经常拐过来看看，一方面是推销他的货，另一方面也是看能不能混个酒场。 “哟，三位老板都在呢，是不是在商量什么事，我就过来打个招呼，马上就走。”晋怀安一掀门帘，看到三个人都在，诧异的一停顿，马上客气起来，连门都没有进。 “进来进来，没事。”张宏文起身招呼了一声，递上一根红梅。 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奢侈享受了。 晋怀安有点不舍得抽，可是不抽又不好看，用手捻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还是放到了嘴里。 “老晋，这一段没少吃你的东西，正好你来了，一会让双林去掂两个菜，咱们一块喝点。”杨辰也去拖了把椅子，推了过去。 “杨老板说的，那是你照顾我的生意，我还要感谢你呢。”晋怀安也是非常机灵的一个人，立马感觉出不对来。 别的老板热情也就算了，杨老板可不是个这样的人，人家可是在局里上班的领导，虽然见了面态度客客气气的，但实质透着疏离。 他是个眉眼通透的人，在杨辰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仅是因为杨辰的身份，而是杨辰这个人让他捉摸不透。 说年轻，眼神却时常透着深邃，不论看到什么人或事，都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至少在他这个年龄，晋怀安很少看到这样的人。 说不盛气凌人，看人的眼光总像是在俯视，但态度却又显得非常尊重。 所以晋怀安对杨辰从来没有半点的不尊重，不是怕得罪杨辰，而是为了维护双方的关系。 “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的话晋怀安没听过，但道理却是知道的。 今天三位老板有两位一反常态的热情，让晋怀安觉得他们一定有有求于自己的之处，他不仅没有摆架子，而是直接说道：“三位，有什么需要用到我老晋的，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没问题。” 杨辰他们本来打算喝上酒之后再说的，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了，再推就没意思了，所以杨辰也不瞒着，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 “故意丢钱让人捡？需要丢多少？”晋怀安怀疑地看了三人一眼，听起来很简单，却让人猜不到他们的用意。 难道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丢个一百多就行，钱最好旧一点，而且要装成无意的样子。”看晋怀安还有点不放心，杨辰只好解释道。 “有一个人，我们想试试他的品德，是不是可靠，但他又认识我们，所以想让你去。”张宏文也帮着解释。 “你们想看看他是不是能做到拾金不昧，报纸和电视上老是宣传这个，要是他能做到的话，是不是就要上电视，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还没上过电视呢。”晋怀安一下子兴趣就上来了。 晋怀安的话又给杨辰提了一个醒，就算姜坤捡到钱不去嗨皮，也能这样搞他一下，捡钱不还也是个污点呀。 “对，他要是不拾金不昧的话，第二天你再去局里找他，就说有人看到是他捡了钱，去找他要钱，我看看能不能把电视台的人叫上。”感觉思路越来越完善，不管姜坤怎么选择，都有应对之策，让杨辰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大家商讨好了细节之后，菜也买回来了，段双林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张弓大曲，四个人一分，正好每人二两半，痛快地喝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四个人早就布局妥当，就等着姜坤入毂。 段双林见晋怀安紧张的脚都在抖，赶紧给他弄了两口酒喝喝，才缓解了他的情绪。 远远看到姜坤下楼，杨辰立刻发出信号，然后自己起身离开，他必须做到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到时候哪怕是姜坤再怎么怀疑，只要没有证据就不怕。 姜坤一边走，一边发愁的挠头，好几天没有去玩了，上瘾上的不行，但最近没有额外收入，那边又是没钱连进都不让进，真的是急的心痒还无计可施。 d，回头得跟姑夫好好说说，不能在财务科干了，看似财务科是管钱的，却没有捞钱的渠道，最多人家来要帐的送个红包，买私人物品虚开个办公用品，发不了大财。 刚拐过弯，就看到一个人骑着车停在前面，人也没有下车，而是斜踩着正在喝水，车的两边挂着笼子，里面有一只鸡正用圆滚滚的双眼盯着姜坤。 姜坤见过这位，老是来给杨辰送野鸡或野兔，自己节衣缩食的，连嗨皮的钱都没有，这小子隔三差五的改善生活，玩起牌来也大方的不行，不知道钱都是从那来的。 闻到车上难闻的气味，姜坤往一边躲了躲，却看到前面的人在喝完水后，把壶挂到把上，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擦嘴，却带出来一个黄色的布袋掉在地上，他顿时就放慢了脚步。 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骑着车就走了，姜坤急忙快走两步，将布袋夹在两脚中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四处打量了一下，虽然远处有人，却没有注意这边，就也故意掏兜，掉出一团纸了，然后趁着捡钱的工夫，把布袋捡到手里。 然后姜坤扭身就走，装成回去的样子，偷偷一捏布袋，里面装的不少，偷偷拿到眼前，一股汗味扑鼻而来，姜坤嫌弃地将布袋的系绳拉开，里面十元、五元、两元、一元和五角、一角的放了很多，翻了一下，惊喜的事情出现了，最深处竟然还有一张百元大钞。 姜坤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发财了，这至少有一百多，这下玩的钱有了。 刚要再扭转身来，随即他就想到，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回头这家伙要是找过来要钱怎么办？ 但他很快又想到，刚才也没人看到呀，自己死活不承认不就完了，他咋证明。 再次四处打量，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姜坤才嘿嘿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梦想中的地方走去。 老客户了，今天一定要让小琴跟自己多玩两个花样，再敢装模作样的应付自己，就换人玩，上次小琴不在，那个小霞不也是让自己伸手了。 第66章 看来你还是个国家干部 姜坤应该庆幸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手机，不然的话他这猥琐的一幕绝对会被拍下。 到厕所把外面的布袋扔掉，把钱整理了一下，零的跟整的分开，然后洗了洗手，洗掉沾染上的汗味，顺便用湿手抹了抹头发，姜坤就出发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绕了一个圈，然后才钻进了那家熟悉的小门面。 他深信越是隐蔽的越是安全，从来不信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警察局附近开一个，绝逼没有人敢去玩，硬都硬不起来。 有钱底气足，一进门，姜坤就吆喝道：“来个有活气的。” 本来半躺在沙发上的老板暗自撇了撇嘴，赶紧站了起来，挂上了充满职业性的笑容：“哟，姜老板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稀客。” “少废话，把小、霞给我叫过来。”虽然小琴更白更润，但还没尝过小霞呢，今天换换，来个新鲜的。 “哟，小琴可也在呢，你要不怕她蹦你，你就点小霞。”当老板的，最不喜欢客人这样点来点去，一旦把店里的姑娘玩遍了，就该去其它店了。 “爷的钱，愿意点谁就点谁。”嘴上说的硬气，但思忖再三，姜坤觉得还是点小琴的好，毕竟是老关系了，两个人处的也相对愉快，有时候光洗个面她也愿意让自己得事，要是得罪了，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犹豫了一下，姜坤又赶紧改口：“算了，还是小琴，毕竟是老关系了。” “行，我现在去给你喊人去。”心里鄙视着，嘴里却答应的非常爽快，扭动着掀帘进去了。 谁知道没过一会，就扭扭捏捏地出来了，脸上挂笑：“姜老板，你看这不巧的，小琴身上刚好来了，闯红灯了，要不还是小霞。” 姜坤一皱眉，感觉霉头不好，怎么就恰好碰到这个呢，但剑已履及，不得不发，只好点了点头：“就小霞。” 嘴上说的很勉强，实际上心里却是非常期待，毕竟这个有新鲜感，但还是装成很矜持的样子。 小霞无精打采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肤色略黑，而且身材瘦小，这也是她不太受欢迎的原因。 她在前面带路，向二楼走去，看着她扭来扭去的臀部，姜坤咽了口唾沫，虽然很想摸一把，但考虑到跟小霞不太熟，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威猪手。 两人进了倒数第二个阴暗的小套间，隐约间，姜坤还听到东头的房间有嘻笑的声音，就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没事，咱们这地方就是这，简陋。”小霞扭过头来说道，眼神中带着媚意，姜坤忍不住伸手掏了一把。 “急什么，慢慢来。”小霞伸手把他的手反握住，拉着他进了屋。 进屋姜坤就要脱衣服，小霞笑着把他按到了床上：“先走流程，急什么。” 姜坤只好强忍就要冲破天际的火气，店里的姑娘就是这样，怕不给你走流程，到时候你不给流程的钱，能挣双份人家为什么要挣一份。 姜坤平躺下，然后流程开始，把脸用热毛巾擦一遍，用专业的话叫打开毛孔，然后抹上一层大宝，可能不是，但姜坤只认识大宝。 姜坤想伸手摸两下，但小霞迟迟不到前面来，弄的他心急火燎的。 好不容易坐到他的身边，开始给他捏，姜坤就把手伸了过去，这个时候小霞就不再拦着了，一边让他享受，一边在他的身上按着。 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什么小琴的生意好客户多，前两天接了个大客户，晚上还带小琴出去宵夜了等等。 好不容易等到流程走完，姜坤也把小霞的衣服快解开了，见状急忙把小霞按到按摩床上，就要脱去衣服，结果动作过大，差点把按摩床弄倒。 “慢点，急什么，时间又不是不够。”小霞一边劝抚他，一边自己解去内衣，唯恐眼前这家伙太匆忙把衣服给自己扯破。 小霞进入状态比小琴要慢的多，他也不是什么耐战性人才，就在姜坤感觉到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人在走动，而且轻手轻脚的。 客人这么多？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塑钢的推拉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姜坤还没来得及翻身，就被人按住了屁股。 顿时间，姜坤心如死灰，这绝对不是有人开玩笑，而是警察的正规行动，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人就像魂飞天外一样，直接软瘫在了小霞的身上，被小霞一把推开。 这时候警察才开始让他起来，然后搜集证据，倒是小霞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司空见惯一般，就这么光着坐在那里，遮都不遮一下。 姜坤发达的大脑迅速开始思考对策，开始跟警察套近乎：“我认识城关派出所的许飞。” 警察笑着对他说道：“我不认识。” “我还认识你们局财务科的张干事。”两个人经常在财政局见，也算认识。 “歇歇，没用，除非你认识我们大队长，或者局领导，不然就跟我们回去，想认识谁都行。”这样的人，警察们见的多了，到这个份上了，谁不是拼命想办法，说自己认识老天爷的都有，不把他放了就降雷来劈他，直接两个大耳光，一下就老实了。 “我认识你们胡局，真的，我们在一块吃过饭。”姜坤突然想到姑夫好像跟警察局的领导吃过一次饭，自己虽然没有上桌，但忙前忙后的，对方肯定记得。 “看来你还是个国家干部，别白费工夫了，除非你现在能联系上他，不然都得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丝毫不在意，不管认识谁，事实清楚，现场确凿，又是当场被抓，认识谁都没用。 “能不能不要通知我们单位？”姜坤手被自己的衣服捆着，一边走一边哀求。 “放心，只要你缴了罚款，我们肯定不通知。”警察在后面说道。 “放心？他们嘴上说不通知，实际上却肯定会通知，你不是什么局局长的侄子，还怕这个？”小霞在后面慢悠悠地说道。 姜坤低着头，什么也不想说，是谁也没用，落到警察的手里，能有什么好。 第67章 我就想与人为善摸鱼上班 看到姜坤被警察带走，杨辰他们就去庆祝了，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了，嫖娼不是什么大罪，交个罚款就能出来，而且以姜坤的背景，想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辰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恶心恶心他就行，也没指望把他怎么样，早上醒来，杨辰基本上就忘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上班，也没见到姜坤的身影，说不定在家疗伤呢，被吓那么一吓，指不定出来什么毛病呢。 结果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杨辰竟然看到自己的水杯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杨辰就是一愣。 科室门后有一个小方桌，暖水瓶就放在那里，所有人的杯子一般也都放在那里，杨辰很清楚的记得上午下班的时候放回去了的，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再看其它人的杯子，还在那放的好好的。 杨辰就拿起杯子，重新放了回去，结果旁边的赵丽丽不愿意了：“小杨，你的杯子能不能不要跟我们的放在一块？” “为什么？”看来作妖的人找到了。 “不为什么，我们就是不想让你的杯子跟我们放一块，你说是，小闫？”赵丽丽还拉起了同盟军，闫学峰谁也不想得罪，只好点头的同时，冲杨辰抱歉地笑了笑。 “凭什么？暖水瓶是不是也不让我用了？”杯子都不让放一块，难道还能让共用暖水瓶。 果然，赵丽丽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已经去财务给你申请了，回头你不用帮我们打水，我们也不帮你打。”本来是一人一天轮流打热水的，杨辰等于被排除出外了。 “赵丽丽，这科室不是你一个人的科室，你也无权排挤别人，要出去你出去，自己找地方去。”杨辰拿过水杯，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都经常去那种地方了，就少跟我们接触，万一把病传染给了我们，我们不是有理说不清了。”赵丽丽哪怕这个，直接就站了起来，来到杨辰的面前，理直气壮地理论着。 “我经常去什么地方了，你给我说清楚。”杨辰知道原因了，看来姜坤他们的谋划并没有终止，还是继续中。 “谁知道你去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赵丽丽不服气地晃着头，大声叫嚷着。 “我告诉你，说话是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诬谄，要不咱去找局长，要不去找纪委，要不去找警察，你选一个。”杨辰肯定不会惯着她，也不可能任由这样的名声落到自己身上。 “我不去。”赵丽丽立刻瞪大了双眼，她就是听人说了一嘴，卖弄个口舌，哪来的什么证据，更不敢跟杨辰较这个真。 “没证据你瞎说什么，我还说你经常去呢。”杨辰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我是个女的我怎么去！”赵丽丽愈发理直气壮了。 “你没法去还有你老公呢。”这年头确实还没有服务女性的机构，至少平山县这落后地方没有。 “你少诬蔑人，我老公是好人，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赵丽丽杏眼圆睁，她知道杨辰的性格不是那种手软或对女性忍让的人，要不然早冲上来了。 “那你t少诬蔑我，我可不会惯着你。”杨辰横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想了想，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这么算了，看来姜坤被抓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局里，或者说有人用散布谣言的方式掩饰真正的丑闻。 好手段呀，这叫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混水摸鱼、李代桃僵、暗度陈仓、金蝉脱壳，这一连串计使的，绝对不是姜坤能想出来的。 杨辰并没有着急，而是安稳地坐到快下班的时候，才跟王争明打了声招呼，下楼回家。 路上看到的人，果然目光有所异常，杨辰装成浑然不觉得的样子，骑上车子，直奔砖窑。 到了一看，不仅张宏文和段双林在，就连晋怀安也在，张宏文深怕杨辰还找他有事，特意让他今天也过来。 “看来咱们得启动备用计划了。”杨辰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他就想静静地摸鱼上班，怎么就有人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杨辰可以在心里发誓，从来没有过针对任何人的想法，也没有想过要踩谁一下，从根本上，他是个与人为善的性格，也想做个好人，但就是有人不让他安生。 杨辰把情况一说，张宏文和段双林也义愤填膺地表示赞同，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晋怀安也没说不干，但杨辰却想更进一步。 “双林，你明天再去给警察局打电话，就说你举报了昨天的案子，但怎么听说嫖娼的人根本就没处理就走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就要接着往上级警察部门或纪委举报了。” 然后看着晋怀安：“老晋呀，麻烦你明天去局里，要你丢的钱，就说有好心人看到他捡了钱又往局里了，不，你就说四处打听有人说看到他了，一直追到他洗面那，本来想等他出来跟他要这个钱的，结果看到警察把他带走了。” “去警察局找他，结果警察局说已经把他放了，所以才找来的局里。” 晋怀安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神深处闪过睿智的光芒：“杨老板，咱去要要钱就行了，还非得说人家被抓，这不是坏人名声吗。” 要钱没啥，因为他确实丢了这么多，还被对方捡走了，但说对方被警察抓了，那可是结大仇了，一听人家是什么局长的亲戚，晋怀安就有点胆怯。 “老晋，我知道这有点难为你了，但事情已经到这了，我口气无论如何也得出，这样，你天天骑个自行车跑来跑去的也辛苦，我让宏林把他的摩托车给你，这一段你也少往这边来，我再给你两千块钱，算你的损失钱，你看怎么样？” 杨辰这也算是下了血本，连摩托车加现金，至少在五千以上，晋怀安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杨辰就不信了，小手段及不上对方，砸钱也要把对方砸晕，这个钱买条胳膊或腿说不定就够了，就让晋怀安去哭闹一番，他会不动心。 挣钱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用的，有钱就得用在刀刃上，杨辰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 第68章 我们水利局的脸还要不要了 第二天，杨辰竟然看到姜坤来上班了，控制不住的暗暗一笑，这样正好，让你当场丢人。 看到杨辰进来，赵丽丽生气地扭过头去，杨辰看了看自己的水杯还在原位，就没有理她。 女人嘛，容易情绪化，这个杨辰能够理解，但不会惯着她。 杨辰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书，毕竟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了，发了新教材，每个学期结束还要考试，不得不学。 不过看似特别认真，实际上魂游天外，耳朵也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别人看他如此用功，也放低了声音。 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吵闹声，杨辰装成毫无所觉的样子，赵丽丽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了走廊上。 刹那间又跑了回来：“小杨，你快去看看，经常来找你卖兔子的那个人在跟人吵架。” “啊！”杨辰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杨辰肯定不能装不认识，毕竟晋怀安来过多次了，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都知道是来找杨辰的。 “好像是谁捡了他的钱，也可能是欠？不会是你？”赵丽丽眼球一转，明明刚才听的清清楚楚，是有人捡走了他的钱，她非要扯到杨辰身上。 “胡说，我每次都现场给钱的。”嘴上说着，杨辰快步下楼，赵丽丽不吭一声地跟在后面，闫学峰也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只有王争明还在房间内。 没走到杨辰就听到晋怀安操着一口标准的平山方言大声说道：“有好心人告诉我了，我一直追到美容厅才追上，亲眼看到他进去了，我穿着邋里邋遢的样，我敢进那地方，我不得在外面等，然后就看到好多警察冲了进去，带出来好多人，他就在里面，我咋敢去要，昨天我去警察局问了，说已经把他放了，我才来找他的。” “一百二十七块五毛三，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然我就去政府告你们，国家干部竟然捡钱不还，然后还去嫖娼，是不是拿我的钱嫖的，我要去告你们。” 晋怀安那大嗓门，那悲愤万千的样子，真不愧杨辰花重金请他过来演这一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相信他说的话。 杨辰听完赶紧低头往回走，差点跟赵丽丽撞个满怀，赵丽丽一把拉住了他：“你咋不去呢？” “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去干什么，只嫌你诬蔑我还不够。”达到目的了，杨辰就要赶紧撇开，这种事，谁沾上谁倒霉，无关人员凑这个热闹干啥。 “杨辰，这是不是你惹出来的事？”谁也没有想到，赵丽丽的身躯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而且不是边莉一个人，办公室主任徐勤杰、财务科科长王海强，自然少不了姜坤。 “边局长，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真没捡到他的钱，我是那种捡钱不还的人吗。”杨辰赶紧抱屈地说道。 “那你躲什么躲。”边莉别看个子小，那冷眉一瞪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气势。 杨辰往后再缩了几分：“已经有人造谣我好去洗面按摩了，他又认识我，我再往前凑，岂不是坐实了，我才不去呢。” “反正跟你是熟人，你就别想跑，去把他叫过来去会议室谈，都聚在算什么回事，我们水利局的脸还要不要了。”边莉一边说一边让围观的人都回去，好在门口的保安老左给力，楞是靠着一个人堵住了门，没让外面的人进来。 “我不敢进去，就是他，捡了我的钱，让他把钱还我就行。”晋怀安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后躲闪着。 “我们这么大个局还能差你这一百多块钱，说清自然给你，你要是再在这胡说八道，我可喊警察来抓你了，你这可属于扰乱社会秩序，妨碍公务。”边莉直接两个大帽子扣过去，晋怀安立刻不敢乱喊了。 杨辰再一拉他，就乖乖地跟着杨辰走了进去。 到了小会议室，晋怀安坐到对面，边莉领着两个科长坐下，跟审犯人一样，杨辰要走，却被晋怀安拉着不放。 “小杨你也留下，现在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边莉示意杨辰坐下，雷厉风行地问道。 “我昨天来给这位杨干部送兔子，结果他不在，我就骑车走了，在门口东边我停下来喝水，掏手绢的时候把钱包掏掉了，那里面一百多呢。” “然后我骑着车就走了，正好胡同口有个卖烧饼的，我想买个烧饼吃，就发现钱没了，赶紧回来找，在门口找了一大圈，有个四个兜的老干部问我找什么，我说我丢钱了。” “老干部问是不是个黄布包，他看到有个人捡走了，进了里面局里，说胖胖的戴个黑眼镜，我就来找，结果门口有个女的说他又往西走了，我就一边打听一边跟，好不容易看到他了，他进了那个美容厅。” 晋怀安还要再说下去，被边莉举手制止：“你就光说钱的事，其它无关的事不用说。” “我就想要回我的钱，我怕里面的人不让我进，我就在外面等。”晋怀安委屈地说道。 “你确定是他捡你的钱？”边莉指了指姜坤，这个时候姜坤低着头，站在后面，一副老实样，连头也不敢抬。 看到边莉指他，才抬了抬头，看向晋怀安的目光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反正那个老干部说就是他。”晋怀安一横脖子，摆出反正就这样的态度。 “小姜，你说呢，是不是你？”边莉的嘴角耷拉着，摆明了不耐烦。 不是董局长不在，她才不管这腌臜事呢。 “不是，我没有。”姜坤自然不能承认，干脆利落地说道。 晋怀安还要再说，边莉又挥手制止了他：“小姜说没捡到你的钱，你说他捡了，现在让你去找人证，估计你也找不着，但既然在我们水利局这丢了，我们就负责，徐主任，你一会给他支一百二十块钱给钱。” “是一百二十七块五毛三。”晋怀安小心小胆地提醒了一句。 边莉却是一指杨辰：“差的钱你找他，让他补给你，谁叫他把你招来的，谁都有责任，谁都跑不了。” 晋怀安赶紧扭过头来，看着杨辰讪笑着。 杨辰却是一脸的委屈和无奈。 姜坤却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用怀疑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杨辰和晋怀安。 第69章 他还能当一辈子局长 出门以后，杨辰掏出十块钱递给晋怀安，并且指了指外面，让他有多远有多远。 晋怀安也不生气，又从徐勤杰的手中接过钱，千恩万谢后离开。 姜坤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幕，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次遭遇是杨辰设的局，却没有任何的证据，也看不出来迹象。 杨辰连看都不看他，迈开两条大长腿，一步两个台阶，就上了二楼。 从会议室出来的边莉刚要开口喊住杨辰，见到这一幕，立刻停下欣赏起来。 身高是她永远的痛。 “姜坤赔钱了吗？”杨辰刚一进屋，赵丽丽就扑过来问道。 “没有，他不承认。”杨辰没好气的回答道，一脸的不想多说。 “不是他还能是谁，那那个人怎么走了呢？”肯定是姜坤这已经是全局人的共识了，赵丽丽的疑问那个卖兔子的怎么走了。 “单位出了一百二，边局还敲诈了我十块钱，说是我招来的。”谈起这个，杨辰就是满心的火气，虽然这钱不算什么，但凭什么叫自己出，这不摆明说自己跟这件事有关吗。 “他自己拿钱去，那个了，凭什么让单位出钱，也不该叫你出钱呀。”赵丽丽对此十分不满。 自己想让财务给女厕所放几卷卫生纸都不肯，说是没有这个开支，怎么就有钱出这个。 局长的侄子就了不起呀，就该拿公款去嫖娼，不行，回家一定得跟老公念叨念叨。 下班杨辰本想再去砖窑一趟的，却接到了张红霞的电话，让他下班先回家。 应该是说这件事，到家一看，果然，边莉已经等在家里。 “今天这事是你设计的？”一见面边莉就这样问道。 杨辰不想承认，但面对她们两个，特别是有张红霞在，他真不好说谎，只好点了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 从最早姜坤的挑拨，到这次的告状，以及最后的设局和传谣。 “我其实没想跟他结怨，但他三番五次的针对我，我是实在忍受不了才反击的。”杨辰当然知道他是董局的侄子，他也不想的，但没办法。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张红霞和边莉异口同声地问道，又互看了一眼，四只眼睛看着杨辰。 “一开始觉得就是个小事，没必要计较，但他设局引我去赌和嫖，只能出此下策了。”杨辰将自己的冤屈劲演绎的活灵活现，就像六月飞雪下的窦娥。 “他毕竟是董局长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该跟我说一声，让我跟董局长沟通的。”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晚了，边莉一脸的郁闷。 大约是那几十万块钱给了杨辰底气，让杨辰从来没想过去向她们两个求助。 “这次把老董得罪的不轻，不行让杨辰换个地方？”边莉思忖再三，觉得出了这件事后，杨辰在水利局已经没有半点前途可言，不如早早离去，换个地方重新打基础。 “那我上学怎么办？”张红霞还没说呢，杨辰先开了口。 “放弃，不然到最后，不仅毕业证可能拿不到，你平时的差旅费都报不了。”由于是公费进修，杨辰他们每次去的路费局里都负责报销的，但需要攒一段时间集中报。 不过出了这件事，想报肯定就困难了，特别姜坤还在财务科的情况下。 “差旅费是小事，这个机会难得。”杨辰不太想放弃，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我就那么一说，老董那个人，有时候心眼比针鼻还小，你想调走估计也不容易。”边莉看着杨辰，本来的大好前途，这下泡汤了。 “要不找个领导跟老董打个招呼？”张红霞在一边关切地问道。 她不管谁对谁错，只在乎杨辰有没有吃亏和对未来的考虑。 “意义不大，他是一把手，能让他卖面子的人不多，再说了，不管你找谁打招呼，他当面答应，背后不听你也没办法。”边莉摇了摇头。 “先蛰伏两年，碰到合适机会我帮你说说，老董这人，吃软不吃硬，别跟他硬顶就没事。”话是这样说，但边莉一脸的无奈谁都能看出来。 “没事，边姨，我还年轻，多等几年也没啥，再说了，他还能当一辈子水利局长不成。”董红伟好像也五十来岁了，杨辰就不信他能在水利局局长这个位置上一直干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干部的提拔和晋升没那么频繁，某个人在一个职位上干十几二十来年是很正常的。 张红霞和边莉赞同地点了点头，只能这样想了，先忍忍，他总有退休的时候。 “以后再有这件事先跟我们说，咱们先用官场的方法去解决，而不要用这种设局害人的方式，你就算不管做的再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但对领导们来说，他只要怀疑你就够了，不需要任何理由。”边莉最后郑重告诫杨辰。 杨辰点头称是，成功的时候确实挺开心的，但事后想想，其实意义不大，就冲他是局长亲属这一点，你就输了。 无论你再有背景，都没有他们关系近，你就算把他一棍子打死，又能怎么样，局长还是对你有了看法，这就是自古到今，不论官场商场，都讨厌近戚的原因。 但至少躺到床上那一刻，杨辰是快乐的，至于以后，还是那句话，他总不可能当一辈子局长，反正自己年轻，耗得轻，看谁耗过谁。 结果杨辰太高看局长的心眼了，第二天上班，刚一进大院，就看到董局长站在楼门口，纪检、办公室和人事的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两旁。 看到杨辰过来，董红伟抬腕看了看表，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用阴沉的证据对杨辰说道：“还有一分钟，再迟一会就算你迟到。” 杨辰赶紧跑过去，在签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要上楼之际，被董红伟喊住：“在下面给我等着，省得你们通风报信。” 杨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局里一大半人被记成迟到，包括王争明、赵丽丽和闫学峰，所有迟到的人都要写五百字以上的检查，写清迟到的原因，并保证不再重犯同样的错误，然后在全体大会上做检讨。 第70章 淫威大发与骑虎难下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突然过来通知，一会局长要来检查各科室的卫生，然后给了众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啊！”赵丽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她都拎包准备下班了来这一下，太让人难受了。 只隔了不到十分钟，局长就带着人走了过来，挨个看每个人的办公桌、抽屉，用手抹一下桌面，有灰尘就算问题。 杨辰这检查的格外仔细，可惜杨辰除了学习的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没有，而且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也是点尘不染。 最后总算是检查到了问题，后面的窗台没抹干净，一抹一手黑。 “都留下来整改，一会我再来检查，什么时候通过了什么时候下班。”董红伟大手一挥，又往下一个科室了。 “董局长这是怎么了？拿我们撒气吗？”赵丽丽皱着眉头，感受像是遭受了一万次的打击。 杨辰却感觉主要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杀气，其它人应该是遭了池鱼之殃，人家不好冲自己一个人来。 但这话不能说，一说就成了众矢之的。 第二天，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提防下，董局长稳坐办公室一天，一点动静，见了人也是面带微笑。 领导的心情嘛，就像一阵风，有时候是微风，有时候是暴风。 就当大家都以为暴风雨已经过去时，第三天的下午，临下班前五分钟，董局长堵着门开始查岗，谁不在一律记旷工。 以规划为例，就连闰学峰都走了，更别说赵丽丽了，就剩下杨辰和王争明了。 董局长还夸了两人一通，说正副科长不愧是领导，遵守工作纪律，只是不能光注意自己，还要管好科室。 杨辰差一点就走了，只是起身前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手表，才决定等一会的。 董局长笑呵呵的让办公室把名单用红纸抄下来，用大字报的形式贴到外面墙上 走的人别提多后悔了，因为这次不是在会议室做检讨，而是在大院，站在台阶上面，对着众人做检讨。 用董局长的话，你们这些提前走的人，不是对不起我，也不是对不起水利局，是对不起那些没有走的人，人家能遵守纪律，按点下班，为什么你们不能？是你们特殊吗？ 最后，董局长用沉痛的语气对大家说道：“我为什么这么严格要求大家，是因为外面都说我们水利局是一个作风散漫、没有团结的单位，迟到早退没人管，上不上班没人管，这样的名声都传到县领导的耳朵眼里了，人家都说我们水利局是个享福养老的地方，这样的名声好听吗？” 众人沉默不语，董红伟并不理会下面有没有人回答，而是接着强调：“所以，从今天开始，纪律和卫生这两项工作，由我亲自抓，而且要常抓不懈，什么时候我们水利局的作风彻底改变了，重新变成那个有团结，有战斗力的集体，要知道我们水利局不是一般的单位，杨老书记给我们留下的‘敢啃骨头，敢打硬仗，敢战天斗地’口号，现在还在我们的会议室，同志们，我们不仅要继承这个精神，更要发扬广大。” 众人继续沉默不语，口号精神什么的都是空的，不当吃不当穿的，上班就是个图个清闲自在，天天绑到这儿谁受得了。 见到大家不回应，董红伟直接拿出了杀手锏：“这两次被抓的已经做过检讨，就到此为止，不再处理，以后再被抓到，不管是迟到还是早退，抓到一次，福利减半，抓到两次，福利取消，抓到三次，不好意思，年终奖没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水利局由于人多，福利一向很薄，但年终奖可是第十三个月的工资，一旦取消那损失可就大了。 “以后每月卫生要进行评比，好的挂红旗，差的挂黑旗，挂红旗的当月签单额度翻番，挂黑旗的取消，有奖就有惩，谁也别埋怨谁。” 董红伟看了看众人，都低着头表达无言的反抗，冷哼一声，扭头而去。 你们这帮人，真是对你们好不知道好，领我的工资是让你们来看笑话看热闹的吗，不敲打你们一番，不知道局长有三只眼。 众人一个个乖乖地回到办公室，像极了斗败的鹌鹑，即使听到楼下的局长办公室传来了吵架声，也没人敢去围观了。 因为围观的代价是如此沉重，让人难以忍受，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他们一定会不去看这个热闹，最多在楼上旁观一下。 别人不知道，杨辰是打定了主意要猥琐发育，这段时间做一个模范标兵，早到迟走，卫生也得搞的比结婚的新房都干净，千万不能被逮到任何毛病，不然一定会被借题发挥。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即使杨辰尽量小心了，还是被抓到了一次上班打瞌睡和自行车摆放不规矩，不仅福利没了，人也当众做了检讨。 这个时候大家也意识到了局长的怒火似乎不是对准了大家，而是某个人，有劝杨辰的，有冷言冷语的，杨辰一概不理会，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嵬然不动。 我不犯大错，你能奈我何。 其实事情到这一步，董红伟也有点后悔，因为姜坤这点小事，闹的全局不得安生，也不是他想要的。 但一来姜坤出事，全局都跑去围观，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的，让他对自己的权威产生了怀疑。 但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折腾，他发现大家还是很听话的，没有人敢反抗。 其次，姜坤这件事他肯定是杨辰的手笔，但人家是反击，姜坤也承认了是他先传谣的，所以挑了杨辰两回毛病后，火也就发的差不多了。 但是事情发展到一步了，总不能无疾而终，而且杨辰强拧着不来低头认错，让他意识到了杨辰的不服。 托个人来说和一下，或者带着东西来上门认个错，有那么难吗？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难道还得我这个局长先放手。 现在就进入了纯粹的意气之争阶段，一个硬顶着不认错，一个就等着对方来承认错误。 董红伟已经上的太高了，杨辰不给他搬来梯子的话，他是没法下去的。 因为他知道，杨辰不是毫无背景的普通人，打压可以，不能打死，所以他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第71章 明升暗降 但不管再为难，让他一个局长主动放手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让你受到教训，主动过来低头认错，不然局长的脸面往那搁。 听起来跟香港那边的黑社团老大是不是有点像，但却是实情。 通常情况下，都是地位或实力比较低的人低头认错，上位者大度原谅，然后双方和好。 处于上位者的角度，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权威，这是他统治或管理的基础，这就跟动物界，你跟首领呲牙咧嘴必然会被暴打一个道理。 杨辰不认错，董红伟就得继续打压他，但是一直这么针对全局用压力手段，民怨已经大到他快要压制不住了。 单独针对杨辰一个人，他还顾忌点脸面，只能从其它方面用手段了。 本来该往组织部门报预备党员转正名单的，他故意压在手里不报，就因为上面有杨辰的名字，办公室也不敢催他。 直工委打电话催了两次，他找借口搪塞了回去，本来这就是单位的事，没有合适人选，人家也不会强逼着你把人报上去，浪费也是浪费你自己的名额。 杨辰上班够一年了，本来该往人事局报调资申请的，他也拖着不报，边莉又跟他大吵了一架，但这个他没有正当理由，最后还是盖章上报了。 但这些小手段只能恶心人，不能对杨辰造成直接影响，换句话说，就是打压力度不够。 考虑再三，他先安排办公室起草了一个方案，然后拿到党组会上进行通过。 方案的大概内容是为了更加公平、公正的开展评审工作，减少暗箱操作，准备在规划办原评审小组的基础上，建立一个评审委员会，由局领导班子和业务科室长组成，评审委员会下设一个评审办公室，仍然设在规划科。 看到这个方案，任谁都能看出里面暗藏手段，但理由正大光明，又是局长亲自提出来的，而且还是把张丰年手中的权力分给了大家，除了张丰年和边莉，其它人都投了赞同。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觉得挡不住，也只好表示赞同。 党组会上的发言是要一一记录的，你光是反对，没有足够的理由，你的反对就不成立，只能算弃权。 方案下发后，其它科室都是一片欢腾，这下大家都能沾个光了，只有张丰年的办公室传出了摔杯子的声音。 规划科这里倒是没什么动静，王争明看了看，苦笑了一下。 这下规划科最根本的职能没有了，但对于只想安稳上班不犯错误的王争明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分担责任的人更多了而已。 赵丽丽倒是有些不忿，但她从不签字，对此也没有发发言权。 杨辰倒是心里充满了歉意，这下倒好，把规划科差点弄没，干脆把规划科的牌子摘了，光挂一个评审办的牌子算了。 谁知道不，办公室竟然把三楼最西头的一个破仓库收拾了一下，挂上了评审办的牌子。 王争明特意去问了办公室，办公室说了，领导有交待，评审办还设在规划科，但为了查找对比方便，历年来的评审材料都要从档案室找出来送到评审办单独存放，他们还特意买了四个档案柜。 规划科肯定放不下，只能另找间屋子了，这个屋子还算是规划科，是专门为了放档案的。 只不过四个档案柜一塞，本来就小的房间塞的满满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人在里面，转个身都费劲。 办公室为房间扯了灯，还用白纸把水泥墙重糊了一屋，至少看起来亮堂多了。 杨辰看了看桌子，觉得这肯定是为自己准备的。 果不其然，又一次开党组会时，董红伟提出为了加强评审办工作，同时出于锻炼的目的，调杨辰到评审办，专职负责档案工作。 “那他这个副科长怎么办？”边莉肯定不能让杨辰吃这么大的亏，既然拦不住，那就谈谈待遇好了。 “这个不影响，他还是副科长呀。”董红伟本来准备糊弄过去的，只要会议记录上不明确，杨辰这个副科长就等于无疾而终，自动免去。 可惜边莉本来就是干人事工作的，对此敏感的很。 也不知道杨辰给她送多少礼，让她这么维护。 要说就冲她跟张红霞的交情，董红伟有点不信。 “那他是评审办副主任？还是副主任主持工作？”边莉一步一步紧逼上来，总得让你自己说个结果。 人家又没犯错，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家的副科长免了。 “这个，用不着主持工作，评审办干的不还是规划科那点工作。”董红伟不想明确这个，就算是个空头机构，他也不能让杨辰去当家呀。 “那成立这个评审办有何意义？”张丰年直接来了一句。 董红伟知道自己失言了，只好找补道：“那还让王争明兼这个评审办主任好了。” “那不还是一样，评审办就等于还是规划科了，把杨辰调评审办干什么？”边莉看到董红伟进退失倨，心中就好笑。 你就这么点能耐了，平常咋呼的跟蝎虎子似的，原来是外强中干。 “那让杨辰主持工作好了。”没有足够理由，董红伟只好让了一步。 “就一个人还主持什么工作，直接给他弄个评审办主任算了，反正这个评审办是咱们自己成立的内设机构，也用不着去组织部备案，就当他还是个副科长。”张丰年更乐意看见董红伟吃瘪，赶紧打蛇随棍上。 一个班子，总会有那么几个随风草，见张丰年和边莉联手占了上风，赶紧随声附和。 董红伟硬憋着气表示了同意，不然他怕他会吐血，他想暗降杨辰，可没打算让他明升。 忍到党组会结束，他就通知办公室，让杨辰赶紧去上小黑屋上任，既然让你白得了个主任，就更得好好折磨你不可。 想到边莉和张丰年联手，董红伟就有一股危机感，他就是靠着边莉来压制张丰年一帮本土派的，本以为她俩关系不睦，不可能会联手，却忘了政治面前，盟友和对手是可以转变的。 第72章 恰如猛虎卧荒丘 潜伏爪牙忍受 按照办公室的要求，杨辰搬到了小黑屋里，尽管这里又窄又小，连把腿翘到桌子上都办不到，但杨辰却是非常乐意。 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发配，是冷落，是惩罚，但杨辰却不这样看，在这里不仅安静，而且无人打扰，让他能够专心学习。 除了空气流通性不太好，但就这一个缺点，能换一下正科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并不知道这个正科长不能备案，组织部门也不认可，这个内幕边莉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 虽然所有人看到杨辰都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但嘴上却都得上一声“杨主任。” 主任是最难分出级别高低的称呼，也有叫“杨科长”的，杨辰无一例外，都点头微笑应对。 难道说我不想要这个空头主任，领导就是雨露，你接也得接，受也得受。 当了正科长的好处就是，可以参加局里的党组扩大会了，杨辰都不明白，就是一个会，分那么多层次有什么用，又是领导班子会、党组会、党组扩大会、中层干部会。 在会上，杨辰想装透明人，可惜的是董红伟不让，不仅指着他说他是全局最年轻的正股级干部，说他们这些老家伙都快该退位让贤了。 让杨辰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毕竟再怎么淡泊名利，也不愿意被人这么快挤到退休老干部的行列。 更何况还有一帮三四十岁的正科长们呢，看到杨辰一个才刚参加工作一年的新人就跟他们挤身行列，不起嫉妒和打击之心的才有几个。 眼看着杨辰成了众矢之的，边莉只好开口为他解围，向大家解释了他这个正科长只是局里任命，不能去组织部备案，实际上还是个副科长。 众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杨辰的眼神带着惋惜、可怜，成了空头正科长有什么用，得罪了一把手，还能好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局长一句话，撤销这个机构，空头科长也没了。 “那我不该来参加这个会的。”杨辰拿起笔记本就起身要走。 既然我不是正科长，那我来参加这个会干嘛，白听你们言语上的折磨。 “坐坐，”董局长喊住了他：“边局长说的不对，局里任命的正科长，那也是正科长，组织部那边只是备案，并不是任命，再说了，谁说评审办是个临时机构，只要做出工作成绩，回头咱们调整三定方案，把它改成正式机构不就行了。” “小杨，这么年轻对你委以重任是希望你发挥勤奋好学的精神，把业务钻精钻透，前几年的评审材料不是都在你那，你好好学习学习，回头有时间我要提问，你做为评审办主任，就得当我们局的评审专家，象活字典一样，跟你要什么数据都能随口答出来。” 杨辰苦着脸答应了下来，这是直嫌自己清净呀，逼着自己去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资料，还提问，肯定是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丢脸。 董红伟这才得意洋洋地让杨辰坐下，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回到家中，杨辰又看到了张红霞和边莉两个，杨辰就要往厨房进，被张红霞叫住了：“不用忙了，你边姨一会就走，她有事要跟你说。” 杨辰乖乖坐下，边莉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么乖巧懂事的小伙子可不好找，实在不忍心受这样的折磨。 再说了他这么年轻，能忍住吗。 “小杨呀，今天开会时你也在场，也看了，董红伟不会轻易放过你，还会故意针对你，我就问你，再有类似的情况，你能忍住不？”边莉连董局长都不称呼了，直接叫起了名字。 “这个没什么忍住忍不住的，只要是正常的问问业务或者纪律卫生，挑出问题应对就行了。”杨辰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毛头小伙，没那么大的火气。 在建筑工程领域打拼，要说连这点气都受不了，早就混不下去了。 找甲方要账的时候，被人拿钱往脸上扇都能忍住，扇一下就是一万块钱呢，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要账可是个苦差事，被逼着灌酒都是小卡司，拿一万的破烂零碎非要抵十万的屈辱不，你敢不要，不要连这一万都没有。 为了堵人，大冬天的，在人家门口站一天一夜的滋味难受不。 被人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害怕不，这都是小意思。 既然重生一回，肯定不会再受这样的罪，至于董红伟的这些手段，目前还是能够忍受的。 上辈子看水浒传，杨辰跟大多数人一样，不喜欢宋江，但唯独对于宋江在浔阳酒肆写的那首诗却非常喜欢，其中两句就是“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自幼攻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的宋江尚且还要忍受，何况别人，忍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血染浔阳口，这也是书中宋江少有的高光时刻。 当然了，太过于忍受的结果也会跟宋江一样被人迫害致死，还连累了无数兄弟。 “没事，边姨，多学习业务知识总没错，他是局长，让人家发发火没什么，还是那句话，他还能当一辈子局长。”杨辰反而宽解起了她们。 “唉，我听你边姨说了之后，又给杨保国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家伙反悔了，说现在已经晚了，那个职位已经许出去了，去了只能当普通干部，差点把我气死。”张红霞也郁闷地说道。 按她的想法，这时候就该找人出马了，但边莉再次劝她，先听听杨辰的意见再说，再说了，你刚参加工作，就跟局长闹的不可开交，以后谁还敢用你。 她早看出来杨辰拥有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殊的身世造成的。 倒是张红霞关心则乱，根本没有意识到。 决定下来后，杨辰开始了自己的小黑屋生活，董红伟确实找了几次事，但大都被杨辰应付过去了，只有一次被逼的在会上低头认错，被董红伟当成反面典型教训了一通。 时光如梭，不管是快乐还是难过，时光都一样穿梭而过。 三个月过去了，就在秋叶刚刚泛黄，清晨开始凉爽时，杨辰又一次跟董红伟发生了碰撞。 杨辰下楼去外面修下鞋子，刚走到楼门口，就看到董红伟的车驶了进来。 回身躲一下的想法一闪而过，被杨辰按了回去，为啥要躲，自己又没犯错，杨辰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 “上班时间跑什么？”一下车就看到杨辰，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董红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 “鞋子坏了，去修下鞋子。”杨辰抬了抬脚示意，却忘了他在台阶上面，董红霞在台阶下面，正好把脚伸到董红伟的面前。 “上班重要还是修鞋重要，不会下了班再去，什么作风，有没有纪律观念，你还是不是个国家工作人员。”上来后的董红伟逮着杨辰就是劈头盖脸一通乱骂，唾沫星子都溅到杨辰脸上了。 杨辰二话没说，抬起一只脚，蹦着上楼了。 第73章 书记不待见就不是局长了 看着杨辰故意搞怪，董红伟恨不得追上去踹一脚，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来取笑自己。 可办公室主任徐勤杰正好迎了过来，只好冷哼一声，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半下午的时间，因为一笔支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把曹副局长叫过去骂了一顿。 上报的材料上有一个数字是错误的，直接把材料甩在了徐勤杰脸上。 纪检书记江中华觉得平时在董红伟那很有面子，去当好人劝解，结果被董红伟嘲讽了一通，红着脸进去白着脸出来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杨辰惹恼的他，可是后来看，光是杨辰惹不起他这么大的火气。 有心人自然要结合他的行踪去打听。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消息就传了出来，在下午的常委会上，董局长在汇报工作时，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把罗山乡的项目汇报成了宽河乡，被李书记大骂山河不分，当局长当迷糊了，工作工作拎不起来，汇报都能汇报错。 要知道董局长可是李书记的爱将，谁都知道他在李书记面前很受宠，向来只有夸的，很少遭受这么激烈的批评。 所以董局长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也没人太当回事。 可是过了几天，局里突然传起了谣言，说董局长被李书记彻底厌了，几次过去汇报工作，都没有得到接见。 一个不受县委书记待见的局长就没什么好怕的，特别是对于副职们来说，工作积极性就下降了很多，特别是对于董红伟交待的工作，落实的更是大打折扣。 董红伟很快就感觉到了，却没有太好的方法，这次李书记大为光火的原因他也知道，棉纺二厂贷款到期了，需要先还上再贷出来，偏偏动用财政资金的提议被李书记否了，尚县长私底下商量让水利局给他凑一下。 董红伟觉得自己也是晕了头，就因为尚县长说下次提副县长时会投自己一票，就给了他六十万。 为了保密起见，自己还没动用局里的钱，还是从下面的工程方找的，而且只用了十几天就还了回来，结果还是被李书记知道了。 李书记和尚县长这关系又开始僵了。 两个人总是这样，相处不好。 一般情况，县委书记和县长能处好的不多，但大多数情况，争斗一般都限定在一个范围内。 毕竟一个县长总是顶撞县委书记，会给上级一种不服从领导的印象；而一个县委书记连县长都压制不住，也会给上级领导能力不足的错觉。 李书记和尚县长就是这样，一个觉得你是县长不好好配合工作，让我上不去，你也别想上去。 另一个觉得你不好好工作，光打压我，结果你不上去，造成我也上不去。 但两个人又有一定的政治智慧，知道这样斗来斗去对谁都不好，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时好时坏。 凭心而论，董红伟觉得李书记心眼是小了点，身为班长，容不得半点意见，其它常委还好，只要是尚县长，动作稍微过大，就会被限制。 尚县长不论工作能力、作风还是性格，都还是挺不错，就是有点不够圆滑，总是忍一段时间就忍不下去了。 甚至去市委反映要主动调走，这岂不是大大的损了李书记的面子。 因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党政班子的彻底不和，为了避免内耗，市委一般就会拆开班子，要不县委书记走人，要不县长走人。 而不管是那个结果，对县委书记来说，都不是好事。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谁去李书记那告的密？ 董红伟也知道这件事办的不妥，可是他又不想得罪尚县长，还是很注意保密了，知道的只有两三个人，而且钱很快就又回来了，难道是尚县长那露的风？ 也不该呀，尚县长说他从好几个地方找的钱，每笔钱的来源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该是他的。 董红伟分析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疑对象，只能先这样，慢慢想办法找李书记弥补关系了。 可是又过了一段，他越来越感觉局里的工作让他难以忍受了，原来如臂指使的机制最近特别不顺畅，什么工作落实到最后，不是降低了标准，就是打了折扣。 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就召开大会在台上严厉批评了这种现象。 “怎么，我被县委书记批评了我就不是水利局局长了，我说的话就没人听了，咱们的工作就不用干了，看你们现在的工作都什么样子，能一样拿得出手不，黄玉宏，我让你开展的大检查活动开展了没有，检查了几家，结果为什么没有报我？” “董国胜，我让你上半年就拿出来的青川峡水电站可行性研究报告为什么现在我还没见？王海强，财政局为什么卡着我们的款子不下来，是不是数字报错了，你还不敢跟我说，就这么拖着？” 董红伟在台上火力全开，几乎所有的科室都被他质问了一个遍，好在他还有点控制力，没把矛头对准班子成员，不过就算这样，班子成员也没一个脸色好的，毕竟他们分管的这些科室都挨批评了。 骂到最后，董红伟都累了，缓了口气说道：“今年马上就要过完了，再有三个月时间，我刚才说的那几项重点工作，要是还没有改变，我就要考虑你们的工作能力问题，要是能力没问题，工作却上不来，那就是你们的态度有问题，局党组就要考虑你是不是在适合在这个职位上了，想干的人多的是，谁再给我阳逢阴违，别怪我不给面子。” 骂完董红伟起身走了，会场的气氛凝重的让人不敢起身，最后还是边莉站了起来：“好了，领导的批评也是为大家好，会后大家都按照董局长的指示迅速行动，拿出工作成绩来，散会。” 过了几天，董红伟发现局里的工作氛围有了大的改变，布置下的工作也迅速得到了落实，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像以往那样带着崇敬和畏惧。 就在他想搞个什么样的活动让大家放松一下，提振一下士气，毕竟刚不可久，一直这么高压压制下，民怨会越攒越多。 可是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让他心如冰冷，大脑就像被万吨大锤重击一样，扶着桌子都站不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74章 在床上讨论工作的贴心人 他在县委办里有一个结识很久却很少来往，至少明面上很少来往的关系，突然向他透露出一个消息，有人在李书记那进谗言，说自己在全体大会上公然狂言李书记也拿他这个局长没办法。 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李书记一开始还不太相信，结果通过其它消息来源一印证，果然有这么回事。 董红伟觉得这是滔天巨冤，自己哪来的胆子敢说这种话，打死自己也不敢说呀。 谁他d乱造谣，让我逮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董红伟正想赶紧去县委找李书记解释清楚，突然意识到自己那天在全体大会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妥。 “我被县委书记批评了就不是水利局局长了”这句话，似乎有点歧义，要说歪曲成“你该批评批评，我该当局长当局长”也有点道理。 关键是李书记一开始不信的，为什么又通过其它消息渠道了解，仍然还是这种说法？ 说明不止一个人在误导李书记，想到这里，董红伟再也坐不住了，喊上司机就往县委去，车子吐着烟，跑的跟一只兔子似的。 看着董红伟的行踪，有人在走廊处吐了口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来到常委小院外，董红伟被常委办的工作人员拦住了，表达了想找李书记汇报工作的意愿后，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董局长，不好意思，李书记这没有安排你汇报工作的事项，请回。” 看着往常见了自己恭恭敬敬的小年轻，现在却是如此的倨傲，董红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同样淡然却透着桀骜不驯的杨辰。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平和的时间太长了，忘了政治斗争是无处不在、永远不能松懈这条教训了，光注意跟个小年轻较劲了，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抓住机会啄了一口。 “我要找尚县长。”董红伟强忍怒火，再次说道。 “尚县长在前面的政府楼。”人家态度无可挑剔，就是眼神中的意味清楚地透着你已失势的意思。 “那我找范书记。”进不去就没有半点招数可想，董红伟只好再次说道。 “范书记不在，下乡了，董局长，别让我们为难，你就是进去，黄枫哥也会拦的。”对方放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他说的黄枫是李书记的秘书，就在李书记办公室外面的小办公室。 董红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以往招呼都不用打想进就能进的小院，现在却成了森严要地，往常自己还嘲笑过别的局长进不了常委院，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但董红伟肯定不会就此放弃，哪怕是垂死挣扎，也是挣扎一番才甘心，想到这里他赶紧驱车，赶往清远市，市水利局的刘局长跟李书记是同学，让他出面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奏效。 不过刘局长这人不见兔子水撒鹰，不能空着手去，就当他刚吩咐司机回局里时，突然犹豫了起来。 是用局里小金库的钱，还是找工程队拿点，还是说用自己的钱？ 想了再三，董红伟也没舍得动用自己的钱，在小金库的钱还是工程队的钱上，他想了又想，还是得决定小金库的钱来得方便。 用工程队的钱，一来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二来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了，不好处理。 让司机直接把车停在外面，然后让司机去里面喊出纳花香荣，这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贴心到经常在一张床上讨论工作，为此自己还托关系，把她老公调到了乡下，为的就是方便去她家讨论工作。 花香荣还简单收拾了一下，这男人，太不要脸了，大白天的就喊自己去干那个，也不怕别人说，还让司机来喊。 等见了董红伟，刚要说两句，就被他脸上的神色所吓倒，不仅白中透青，还透着失落、狰狞和无力。 “跟我到银行一趟，取十万块钱，然后你打车回来。”即使是枕边人，取小金库里的钱董红伟也从不说用途。 花香荣虽然心里觉得憋屈，但知道肯定事关重要，不敢多言，跟着去了银行。 取出来用一个纸牛皮袋子装好，外面又套上了一个装鞋子的袋子，花香荣递给了董红伟。 “你早点回去，放心没事。”后院可得安抚好，万一失火，那可不是小事。 按道理说，做为最任何的手下，董红伟该安排花香荣关注一下局里的动静的，可是由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有心人都知道，她能打听到的，甚至就是别人故意泄露给她的。 以她的政治智慧，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所以董红伟从不安排她干这个，守口如瓶就行。 花香荣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她也有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就知趣的不去问东问西。 到了市局，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了，董红伟订好了位置，耐心等着刘局长的到来。 刘局长叫刘海阔，是市局分管法制、水电的副局长，虽然比较弱势，但他跟李书记的关系，让董红伟一直跟他保持相对较好的关系。 刘海阔进来以后，先脱去外套挂好，又去洗了把脸，才坐了下来。 他狮鼻阔口，四方脸庞，偏偏长的身材矮小，看起来非常的不协调。 董红伟先把袋子给他推了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刘海阔用手捏了一下，就知道大概数目是多少，满意地笑了笑：“老董，咱们这关系，还用这个，有什么事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董红伟就把事情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刘海阔交待了过去。 刘海阔叹了口气：“老董，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都已经被人捅到根上了，你才发觉？这让我怎么跟李民生说？” 董红伟实在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想着靠你跟李书记的关系，帮着说说，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刘海阔为难地挠了挠头：“老李只怕已经有了动你的心思，现在说估计晚了，要不要考虑一下调到市里？” 第75章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董红伟心就是一凉，看来刘海阔不想管那么多，要不送的晚了，要不送的少了。 但嘴上只有表示：“去那都可以，我听领导的安排，让在水利局干，我就接着干，不让，我也心甘情愿。” 刘海阔知道他还是不想放弃目前的局长职位，但是以他对李民生的了解，哪怕自己全力去说，董红伟还得动。 这是为了杀鸡儆猴，我提拔出来的人，竟然往县长身边靠，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除非自己动用关系，让老李不敢拒绝，但董红伟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帮他。 就冲这十来万块钱，还不值得认真出手一回，至于跟董红伟要更多，刘海阔也没这个想法，举手之劳换十万块钱就够了，再多了他也不敢要，也没性价比。 “我可以跟老李说，尽量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地方，但肯定没有水利局好，以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刘海阔像是给董红伟下最后通牒一样。 董红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级别不到就只能任人摆弄。 “这两天我就跟老李说，你回去该收尾收尾，把准备工作做好。”似乎不用跟李民生沟通，刘海阔就知道董红伟要被调整。 这让董红伟心里很是没底，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没到这一步，不来也不会被调整，来了反而起到了坏作用。 但事已如此，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点头称是。 回去的路上，车里静悄悄，只有轮胎辗过水泥路的唰唰声。 董红伟不停地在思考着，其它的还好说，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接，至于有些工程收了人家的好处，却没到收尾的时候，自己也不能提前把款结了。 反正调动也不是自己想的，就让他们找下一任局长想办法，跟自己没关系了。 人事方面，同样也没有收了别人钱答应要办的手续还没办，就是姜坤得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把他下到乡里面，不然的话不管下一任局长是谁，他都没好果子吃。 还有就是花香荣，自己要是一走，她还会不会跟自己继续来往，虽然她没提过什么要求，但就这么一走的话，止不住她会怎么想。 想到她董红伟又想到了小金库，开支了一年里面还存着七八十万块钱呢，他可不想便宜下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钱送了算了，就当是政治投资了。 董红伟倒是想过把这钱吞了，但知道这笔钱存在的人不少，虽然知道具体数字的不多。 他还有前途可奔，没到舍命一搏的时候，所以他决定了，回头把钱一分。 给李书记十万、尚县长十万、范书记五万、冯部长五万，其它的常委？算了，主要的送送行了。 到时候有人质疑，就说送给领导们了，还敢有人求证不成。 然后给花香荣弄十万，就记到古县长头上，他那翻脸不认人的狗脾气，谁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然后再买一辆车，就最新款的桑塔纳，到时候自己把旧的带走，就没人会说什么。 不然的话去的单位不行，说不定还得坐拉达、伏尔加，甚至212，这可绝对不能忍受。 要不再充两万块钱的油带走，这样去了新单位也方便。 盘算完结，董红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董红伟又遇到了杨辰。 看到这小子，董红伟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光顾着打压这小子了，让别人在背后开了一枪。 可惜的是自己马上要走，没工夫再搭理他，不然的话还有好几招穿小鞋手法没用呢。 看着局长搭理都不搭理自己，杨辰感到十分奇怪，从他的背影上，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悲凉。 奇怪？怎么不找自己毛病了，不会是真像传言那样局长要走？ 虽然身在小黑屋中，但有赵丽丽这个大嘴，杨辰的消息并不闭塞。 走了更好，省得没事就挑自己毛病。 上楼的时候，又看到姜坤进了局长办公室，不会是又要策划怎么对付自己？ 杨辰心中有所怀疑，结果到了下午，就听到一个消息，姜坤被调到了韩屯乡水利站，安排了一个副站长的职务。 这个结果说不上好来，下乡肯定没在局里舒服，副站长的职务也是个鸡肋，跟副科长一样，只是名头好听一点。 第三天，又传来了新消息，财务科的花香荣被调到了县供销社，用赵丽丽的话说，看来局长是要去供销社。 这个猜想其实是对的，要不说逢人事调动，民间组织部往往比组织部还要靠谱呢。 在刘海阔打了招呼之后，李民生终于接见了董红伟，董红伟是痛哭流涕，向书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解释了自己的言论。 其实这个不是关键，关键还是他向尚县长靠拢犯了李书记的忌讳，这个是解释不了的。 虽然他承认了错误，又给李书记送了重礼，但李民生依然不打算原谅他。 站队立场问题不是送礼能解决的，而且李民生需要用董红伟来证明，谁敢逆了自己，谁就要官职不保，不信还有人敢跟尚红卫来往。 不过看在刘海阔的面子和那十万块钱的功劳上，李民生本来准备把他调到体委这个清水衙门的，现在改了主意，去新成立的供销社，虽然是个事业单位，至少比体委要强的多。 这已经让董红伟十分感恩戴德了，体委那地方是人去的地方吗，就十几个人，三个办公室，连个面包车都没有。 供销社虽然刚从商业局分出来，但好歹有幢楼，有几十号人，各乡镇还有分支机构。 不管怎么说，刘海阔那十万块钱送的不亏，老李这十万就是锦上添花了，倒是其它领导收到钱后受宠若惊的样子让董红伟感觉送的晚了。 反正是公家的钱，不送白不送。 临走前，李民生叫住了他，董红伟等了半天，李民生又挥手让他离开，让他满头雾水，摸不着头绪。 其实李民生本想听听他对接班人的建议，但想了想，都已经把他发配了，干嘛要听他的，容易让他以为自己还信任他。 第76章 司机可是个美差 出门的时候，董红伟也想到了，可是李书记既然不问，说明对自己不说彻底放弃，也差不多了。 看来以后还真的另寻出路了，也不知道自己能赶上不能。 目前看来，李书记的位置还是挺牢固的，却没有向上的冲力，要再拖个三四年，自己可就没指望了。 不能这么干等着，回头还得找机会还是跟尚县长沟通沟通，让他多用劲，跟李书记斗，不管谁走，都得有变化，不然的话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提他这边如何谋划，水利局这边基本上都已经确定董红伟要走了，现在大家的疑问是谁会来接这个局长。 是从局里现有的班子领导产生，还是从外面调一个？ 如果是从外面调，那万事休提，从头开始适应就行，要是从局里产生？谁的希望最大？ 是目前手握实权的边莉副局长，还是最懂业务的曹永强曹局长，还是资格最老的张丰年张局长？ 三个人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 边局长不是业务出身，又是个女的，水利局从来还没有女局长的先例，但边局长又是最能服众的，从她管办公室、财务、人事以来，处处体现了公正公平公开三原则，口碑佳，群众基础好。 曹局长是出了名的懂业务，但他的弱点是性格偏软，没有自己的主见，也不是很积极进取的样子，但要说他对这个局长不感兴趣，也不可能。 张局长从参加工作就在水利系统，是水利系统的老人， 就是人不怎么光明磊落，其它的条件都还行，不论年龄、学历、资格，无长处，无弱项。 新车还没有买回来，董局长就带着旧车走了，跟他一起走的，还有他的司机。 连正式通知都没有下，只是分管副县长过来宣布了一声，暂时由边莉副局长主持工作。 很多人都喜出望外，就是杨辰也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局里倒是没有大的动静，换了局长，甚至是没有局长，对工作也没太大影响。 边莉还是那个对所有工作都十分投入的状态，只不过找她汇报工作的人更多了而已。 这天下午，突然闲了一点的边莉翻了翻台历，发现来找自己汇报工作的人里面，竟然没有杨辰。 有的普通职工都来了，你是副科长呀，怎么能不主动过来汇报工作呢？ 难道是待在小黑屋里没收到消息？ 不会闭塞到这一步？ 想到这里边莉拿起电话，让办公室通知杨辰过来。 杨辰拿着笔跟本过来了，恭恭敬敬地问道：“边局长，你找我有事？” “坐。”边莉言语简洁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小杨呀，最近工作怎么样？”边莉看着杨辰，感觉十分奇怪。 除了有点不谱世事外，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轻人，缺少年轻人该有的冲劲、拼劲，看起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淡然。 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受身世影响，性格变得内向、敏感、不易接近，但通过接触，边莉却觉得不像。 沉稳的原因应该是自信，而且这个自信不是盲目的自信，是对自身能力和未来极有把握的自信。 张红霞说过，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杨辰还要找她借钱，但就是过年那几天，卖个瓜子鞭炮，一下子就发了。 本以为这就是一波生意，谁知道过完年，人家在最热闹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店。 以为他要安生一阵子了，结果反手又买了一个砖窑，然后经营的风生水起。 现在人家母子两个过的别提多滋润了，就连张红霞的脸都红润了很多。 又是天麻炖野鸡，又是板栗鸽子汤的，脸色不好才怪呢。 象他这个年龄，根本不该这么喜欢围着灶台转的， “我还在按董局长的安排，看往年的评审资料。”杨辰肯定没有那么老实，但总不能说在学习大学的课程。 “行了，老董都走了，你一个人在那里也不是个事，要不你还是回规划？”看着一本正经的杨辰，边莉就想笑，谁要是拿他当老实孩子看，绝对会吃亏的。 “不用了，回去也没什么事，规划现在也不忙，在这我还能安心学习。”杨辰不是很想回去，一个人冷清不比什么好。 “小婶。”孙国强突然进到了办公室，喊完之后才看到杨辰，赶紧站直，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以后记得敲门，有事吗？”边莉有点头疼地问道。 明明两个人年龄相当，看起来也挺聪明伶俐的，一比较，怎么看孙国强怎么不扎实。 “听说新车要来了，我能不能给你当司机。”孙国强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了杨辰一眼。 “当司机天不亮就得起床去接我，下班我不走你就得一直等着，去省里一开车就是几个小时，这样的苦你能受得了不？”边莉没好气地问道。 很多人觉得司机是美差，不受风吹雨打雪霜交加不说，还能混吃混喝，有时候领导收礼司机也能混一份，胆大的再贪点油，贪个修车费，比工资挣的都多。 而且社会地位高，不仅在局里，到外面也被人高看一眼。 但这是对能吃苦耐劳的人来说合适，对于不能吃苦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苦差事。 孙国强想了一想，也对，可是想想当司机能开上新桑塔纳，到时候去舞厅、溜冰场，还不是想泡谁就泡谁。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行了，你也吃不了那个苦，你走。”边莉挥手让孙国强走人。 看了看杨辰也觉得没啥可说，杨振就识趣地主动提出告辞。 出来以后，看着孙国强，杨辰眼睛一眯，他可没有忘记当时姜坤谋划对付自己时，孙国强可是个帮凶。 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虽然现在随着姜坤和董红伟的离去，看似都烟消云散了，杨辰可没有忘记。 自己又不是宰相，肚里撑不起那船。 “国强，晚上有事没有，咱哥俩喝两口？”杨辰主动开口相邀。 闻言孙国强就是一楞，他本来有点心虚，但想到自己的小婶当了局长，杨辰在小婶面前那幅老实样，能跟自己比吗，自己可是亲侄，他还得仰仗自己。 “有空呀，咋滴，你要请客？”这小子这么有钱，不吃他都对不起自己。 “行呀，但咱可得提前说好，一人一瓶，谁也不能少喝，你可别给我要赖。”孙国强是那种好喝还酒量不大的人，根本就不用一瓶，三两就倒了，杨辰就是要故意挤兑他。 孙国强脸上露出了害怕，但输人不输阵：“一瓶就一瓶，谁怕谁。” 随后又赶紧说道：“两个人喝太没意思了，要不咱多喊几个？” 第77章 谁是冤大头 孙国强能喊的，还是经常玩牌的那几个。 他小婶成了主持工作的副局长，眼看着马上要当局长了，这些人拼了命地逢迎他，没一会工夫，就把他灌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会拉着这个人的手封官许愿，一会又拉另一位要共享荣华富贵。 到杨辰面前，也是一会哥一会兄弟的。 杨辰强忍鄙视，跟这些人打成一片，目的就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看看谁才是这个团体的核心，谁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酒足饭饱之后，杨辰根本不容其它人客气，强行把帐结了，让孙国强大有面子，指着杨辰对大伙说道：“这就是我亲哥，你们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他，知道不。” 杨辰装成兴奋的样子，用力拍着孙国强的后背，把孙国强拍的差点趴地上。 接下来的时间，隔三差五的杨辰就跟他们聚一聚，也不能都是他掏钱，但其它人掏钱的次数加一块也没有杨辰的一半多，但说起来，是轮流掏。 第三次的时候，杨辰就看到了想等的人王小兵，不过杨辰还装成心有芥蒂的样子，但在酒精的催动下，两个人迅速热切起来。 毕竟杨辰在这个团体里面，可是冤大头的角色，不哄的他高兴了，杨辰会主动掏钱。 通过一次次的调整，杨辰成功将大家对他酒量的认知从八两降到了四两，那天大家想开心了，就会想法灌他酒，然后让他请客。 王小兵参与这个团体，除了混吃混喝外，还想通过孙国强看看能不能在水利局混个职务，然后曲线一把，在政府办那挂个副科长。 因为他现在还是借调手续，担任水利局这边的职务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他刚到政府办，又不是正式手续，政府办的人也都不跟他玩，让他请人家客，他又肉疼，所以成了每喊必到的一位。 正好政府办又调过来一个小年轻，跟王小兵服务同一位领导，王小兵自觉找到了小弟，经常带他出来混饭。 这个苏亮亮的小伙挺腼腆的，话不多，却特羡慕社交牛逼的人，混在酒场上，看着谁都特别感兴趣。 特别是对杨辰，更是崇拜的不行，首先，有钱，什么时候让请客就请客，还懂的特多，不光喝酒的词一套一套的，玩的闹的也是无所不精。 特别是对于年轻人喜欢的开洋荤，更是精通一百单八式，偶尔泄露一句，什么冰火九重天，什么毒龙，把一干小年轻羡慕呀。 老实人不代表不喜欢这个，皇帝还喜欢一哆嗦呢，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这天王小兵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组织部已经准备向常委会提交边莉担任水利局局长的议题了，边莉马上就是水利局局长了。 听到这么好的消息，那必须得庆祝一下了，把人一聚，一看，买单的冤大头不在，一打听，杨辰下午没来上班，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怎么能行，今天几个人可是商量好了要好好庆祝的，不能是街头面馆这个档次，必须是大酒店。 可是没买单的人，谁愿意出钱。 这么好的借口不大吃杨辰一顿，他们又非常不甘心，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杨辰的砖窑电话号码，急忙打过去，杨辰果然在这里。 今天晋怀安突然找上门来，他大儿子跟人去外地干活了，干了三个多月，回来了带了不到三百块钱。 晋怀安一问，儿子在工地累的半死不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的，挣的却没人家一个月多。 晋怀安心里非常难受，这次他特意托亲侄子照顾儿子，就因为儿子智商有缺陷，基本的智商有，但不会数数，也不会记工。 让他干什么他会，但干了多少，干了多少天，都不会记。 从开始跟人干活，就老是被人糊弄，托这个托那个，最终还是吃亏。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从他身上占一块钱的便宜也是占，十块钱的也是占。 弄不了多长时间，人的良心就会被贪欲战胜，反正或多或少，都会吃亏。 这次觉得有亲侄子在，至少不会坑他这个傻哥哥，结果还是这样。 晋怀安想去找侄子吵一架，不是计较这个钱，而是生气他不把自己这个亲叔叔当回事。 可是儿子却拉住他不让，说他想吃肉，弟弟就一直带着他吃肉，说让他请客，他愿意的。 晋怀安知道，这还是被人糊弄了，儿子就好吃，哄他吃肉，把钱全给他拿走他也愿意。 反正他是不打算让儿子再出去了，就在附近找个干活的地方，自己看着，至少儿子不会吃太大的亏。 但他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认识的就是杨辰他们，所以就找上门来。 他想让儿子来砖窑干活，别坑儿子就行，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把摩托退回张宏文，只要能对儿子好点就行。 但是张宏文和段双林却不敢做这个主，砖窑的活虽然简单，却有一点的危险性，周永宏就是因为出了事故才出手砖窑的。 制坯倒是没危险，却是典型的技术活，其它的工种都有一定的危险性。 像这种智商有缺陷的人，他们两个真不敢作主使用。 “我儿子很听话很能干的，就是脑子差一点，不会数数，干了多少不知道，所以老板们别让他吃亏就行。”晋怀安拼命给大家保证着。 杨辰看着坐在那里只知道笑的晋和平，倒是一个棒小伙，也不跟其它智商有问题的人那样暴躁。 他记得上辈子的工地上就有一个这样的人，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小伙了，不管支他干什么都是只会笑，除了吃，拿到钱就是送回家。 结果兄弟盖房子了、娶媳妇了，他回到家连自己的床都没有，老两口还一个劲地叫他多干活多往家送钱。 他又不是全傻，知道父母偏心，但就是老实，不知道反抗，结果有次被人把钱骗走了，父母又是打又是骂的，一生气，离家出走了，从此杨辰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行，双林你多带带他，我看他也不傻，干出力活肯定没问题，工资就按一般的工人算，晚上也别让他跟工人挤一块，就住你旁边的屋，也能顺便帮你守夜。”看着一个成年人却有着一双纯真的眼神，杨辰禁不住心生怜惜，决定留下他。 第78章 你年轻气盛怎及我老奸巨滑 这个时候孙国强突然打来电话，听说是边局长要扶正，杨辰知道这个庆祝理由不容他拒绝，必须要出血了。 但杨辰也不打算让他们几个好过了，路上直接搬了一件老白干。 在太阳花酒店，六个人要了一个包间，服务员拿来菜单让点菜，众人都看向杨辰。 “今天高兴，随便点。”杨辰大手一挥，既然准备出血，就没必要小气。 再说了，光吃能吃多少，现在也就牛羊肉、鱼贵点，不像后世，动不动海参、鲍鱼、龙虾、帝王蟹的。 “行，今天咱们可说好了，不醉不归。”孙国强感觉成了团体的核心，站出来一锤定音，没有人敢逆他的意思。 杨辰看到王小兵和那个苏亮亮脸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就是心中一动。 等他们两个偷偷商谈的时候，杨辰就悄悄跟在后面。 “兵哥，明天辛县长让我们跟他一大早去市里的呀。”苏亮亮在门外悄悄地提醒着，话里面满是担心。 “我知道，没事，我不会喝多的。”王小兵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可是今天到这个份上了，咋能不喝呢。 不想喝多？哪能由得了你，如果说姜坤是罪魁祸首，那王小兵就是助纣为虐，孙国强充其量就是为虎作伥，这三个，杨辰没打算放过一个。 “王小兵想要赖，一会肯定要想法不喝，你可是酒监，今天就看你的了。”杨辰走到孙国强身边，小声提醒道。 “放心，辰哥，今天要是不让他喝好，我就不姓孙。”孙国强正是意得志满的时候，小婶马上要当局长了，水利局还不是他说了算，咋了，政府办的人就高人一等了，就不用遵守规矩了。 所以王小兵回来刚一坐下，孙国强就站了起来，把杯端了起来：“今天，咱们不管是谁，必须得喝好，不能说不能喝，谁先说不能喝了，谁买单。” 王小兵脸一下就白了，刚才他扫了一眼菜单，至少得二百多，他身上就三十块钱，咋买。 “大家放心，只要酒喝的开心，单不是问题，喝好了，后面还有节目，喝不好，一切休提。”杨辰再给点了一把火。 满场的哄然答应，把外面的服务员吓了一跳，赶紧伸头过来看了看。 看着脸都发白了的苏亮亮，杨辰突然心生不忍，他跟这件事又没关系，没必要把他也拖进来。 就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了苏亮亮，苏亮亮一头雾水地接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样，我有个提议，为了咱们喝的尽兴，我把钱给小亮，咱们留一个清醒的人负责结账，怎么样？钱肯定够，后续的节目也还有。”杨辰的提议没有一个人不赞同，就连王小兵也偷偷看了一眼苏亮亮手中的钱。 d，全是四人头，至少有五六张，这家伙真有钱。 苏亮亮被这沉重的信任所感动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而且还不用喝酒，这让他提起来的心一下子放进了肚子里。 “来，先提三个，为今天的相聚举杯。”看到上来第一个菜，孙国强立刻举起了杯。 王小兵苦着脸将三杯酒依次倒入喉中，辣味简直直冲喉咙，赶紧夹了口菜。 “这酒怎辣？”王小兵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老白干，这可是好酒，不是我辰哥，你们能喝得了？”孙国强随口捧了杨辰一句。 感觉还是辰哥好，给面子，从来不让他丢人。 靠着他们这些人的工资，连二十块钱的酒都喝不起，都是喝五六块的清远大曲。 “酒是好酒，就是有点喝不惯。”王小兵赶紧解释道。 “喝这酒要快，不要在嘴里面停留。”麻痹的也更快，很快就感觉不到辣了。 王小兵只好点一点头，看来今天躲不过去呀，早知道不来了。 但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不喝到最后，以后在这个圈子里面就抬不起头了。 年轻人，把面子看的更重要。 同时他觉得大家的酒量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以前都说杨辰能喝，现在看来，也就半斤的量，只不过敢喝，一激就上头。 杨辰暗中笑道，你年轻气盛怎及我老奸巨滑，今天要不把你弄的明早起不来床，我就不姓杨。 呸呸，这话不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众人开始分班对拼，王小兵被选为一班之长，跟孙国强对阵，这让他视为圈子地位的提高，你们终于知道我是政府办的人，跟你们已经不一样的。 于是在众人的鼓动下，跟孙国强激烈拼杀起来，孙国强没事，杨辰说自己枚不行，自己可以多喝酒，少出手，替孙国强分担了不上，尽管已经喝的大舌头了，还是一个劲地要喝。 酒一瓶一瓶地被打开，气氛越来越激烈，杨辰走路都晃悠了，还是去外面报了几个菜，最终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只有孙国强依然屹立不倒，感觉走上了人生巅峰。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王小兵趴在那里，不停地喊着，无论孙国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王小兵，这酒你要是不喝，你就不是男人，咱们也不是兄弟，你的事就别指望国强帮你，这样，你喝一杯，我替国强喝三杯，看咱们两个谁先倒。”杨辰拎着酒瓶拍到了王小兵面前。 王小兵当然不服气，不是男人是小事，不当兄弟那以后就混不成饭了，自己还指望孙国强帮忙，这酒必须得喝。 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来满上，国强，你也得喝，咱们一对一，不能让杨辰帮你。” “谁怕谁。”在杨辰的帮忙下，孙国强还没到量，当然不怕，立刻跟王小兵拼杀起来。 苏亮亮被吓的躲到一边，唯恐被波及，幸好杨大哥发话，不然的话今天自己可是绝对过不去，肯定会耽误明天的工作，想到这里，他把担心的目光看向王小兵。 王哥这状态，看起来有点危险呀，这都已经趴到桌子上了，还要喝，明天他能行吗？ 最终六瓶老白干喝了五瓶多，七个人除了苏亮亮保持清醒外，只有装醉的杨辰还在冷眼旁观。 “辰哥，辰哥，怎么办？”结过帐回来的苏亮亮看着一屋子人，有趴着的，有仰着，有缩到地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摇晃起了杨辰。 杨辰本想让苏亮亮把人都送到洗浴中心，到时候再报个警，想想同样的招式不能一直使唤，估计王小兵也喝的差不多了，放他一马算了。 第79章 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但杨辰也没有好心地把王小兵送到家，而是鸡贼地找了家小宾馆，全部住了进去。 小宾馆清洗成本低，随便他们怎么吐，杨辰跟苏亮亮睡一个房间，睡的是无比踏实。 清晨被苏亮亮摇醒时，杨辰都快把昨天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辰哥，辰哥。”苏亮亮的脸在杨辰眼前晃动着，让杨辰更晕了。 这真叫杀敌一千，自伤五百，自己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闭着眼睛把苏亮亮拨到一边：“你走，让我再睡一会。” “不是呀，辛县长叫六点半到的，我们得赶紧走了，但兵哥无论如何叫不起来。”苏亮亮急的快要哭了。 昨天王小兵跟他说了好几次，这次机会很重要，辛县长原来的秘书可能要下去，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你去叫他，我不知道。”杨辰不想理，但苏亮亮不停地摇晃着他，让他也不得安生。 “你去弄个凉毛巾，给他擦擦脸。”真没法不管，跟杨辰的人设不符，杨辰只好给他出个馊主意。 苏亮亮如奉纶音跑去了，没一会就听到那边鬼哭神嚎的声音传来，杨辰象没听到一样。 “谢谢辰哥，兵哥已经醒了，我们走了。”苏亮亮还特意过来表示感谢，并且把剩下的钱放到了杨辰的床头。 这小子还算不错，有感恩之心，也知道规矩，杨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蒙头再睡。 这一觉一直到中午才醒来，把其它人也叫醒，给宾馆付了清洗费，杨辰又带他们到外面吃了份热汤面，让众人直呼辰哥大气。 吃过饭众人去局里上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特别开心。 刚一进大门，就看到王小兵的父亲王洪成气势汹汹地站在院中间，鼻青脸肿的王小兵跟在后面垂头丧气。 看到众人笑着进来，王洪成火气更大了，冲到众人的面前：“你们还有脸回来，知不知道把小兵害成什么样了！” 王小兵在后面死命拉着他，也没拉动。 众人一脸的懵懂，啥意思，在一块喝喝酒能咋，怎么就害他了。 “王局，这我们没害他呀，小兵这是摔了？也跟我们没关系呀。”人群有一个胆子颇大的角色站出来问道。 “你们耽误了小兵的大事了知道吗？说，昨天谁拼命灌小兵酒了？”王洪成恨不得打这些家伙一顿，多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今天必须得找到罪魁祸首不可。 “我们都喝了呀，没人灌他。”作为首领，孙国强站了出来。 “爸，是我自己要喝的。”王小兵也在一旁解释着。 “你们不知道他今天有事，还往死里让他喝？”王洪成却不听儿子的话。 这明显是被人设了局了，还觉得是自己酒量浅。 “我们不知道他有事呀，他也没说呀。”孙国强还觉得冤的慌呢，你真有什么大事，说了我们肯定不灌你，可昨天明明是你自己约的酒局，咋能怪我们。 “你们真不知道？”王洪成怀疑地看着众人，按道理说，小兵在政府办，跟他们这些在局里的已经没有冲突了，不该故意害他的。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巧呢，小兵平时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也知道明天有事，不该这么拼命喝的。 “那你们昨天为什么要喝那么多？”见众人摇头，王洪成继续追问。 “高兴开心呗。”孙国强这样回答道，谁知道却有一个憨货回答了一个：“喝的多了后面才有节目。” “后面还有什么节目，谁提议的？”王洪成兴趣一下子上来了，冷着脸追问道。 众人都指向了杨辰。 “你就是杨家那个小子？为什么？”王洪成已经在心里锁定了怀疑对象。 这小子跟小兵一个科室，听说还争入党名额，又先提了副科长，是不是也想走门路去政府办？ 这样就能想通了，先破坏领导对小兵的印象，再动用关系挤走小兵，自己顺理成章上位。 “我昨天在忙自己的生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他们一个劲地叫我，说有大好事，得好好庆祝，连吃带喝又往宾馆，花了我六百多，我才亏呢。”杨辰的演技同样精湛无比，飚起戏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那你为什么花这么多？”高超的演技并没有减去王洪成的怀疑。 而且六百多这个数字也让王洪成心中一动，如果不是另有所图，就眼前这帮什么也不是的家伙，值得这家伙下这么大的血本。 “不是说边局长要上去了，还是小兵说的，所以要好好庆祝。”杨辰毫无畏惧。 怎么，花钱还花出祸了，从来没有这个道理。 “组织部有这个提议。”王小兵赶紧解释着。 “对呀，小兵来给我们透露消息了，我能说不请客，还要请好的，我只能找辰哥帮忙了。”这个时候孙国强倒是仗义了一把。 王洪成皱起了眉，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 王小兵听到这个消息，过来卖人情让人请客，孙国强肯定得请，但他又没钱，又叫上了冤大头杨辰。 事先杨辰不知道有这个酒局，肯定不可能故意设计。 喝酒时杨辰也不知道小兵今天有事，不存在故意灌酒的阴谋，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王洪成有点不相信，但又找不出其中的疑点。 “看来我花钱还花出问题来，那你们以后也别找我喝酒，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自己印的。”杨辰理直气壮的很。 一听这话把众人吓了一跳，这天天有酒有肉的生活，靠的是谁，还不是有杨辰这个冤大头，他要是不出钱，那又得回到喝零酒配花生米吃面条的待遇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他们重回那个待遇，他们可一点也不留恋。 众人纷纷出言挽留，就是王小兵，也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杨辰。 但杨辰已经不想跟他们继续厮混下去了，花钱是小事，浪费时间才是关键，反正王小兵这口气是出了，剩下的就是孙国强了，看边莉局长的面子，先饶这家伙一回。 说完杨辰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第80章 尺度不好把握 杨辰上辈子没混官场，也很少回平山县来，自然不知道王小兵在平山县也算是个人物。 因为跟对了领导，他从政府办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迅速成为政府办副主任。 外放乡长的时候，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 没过几年，又成了全县第一个出任组织部副部长的乡长，以往这是资深乡党委书记才有资格。 去市里担任了两年的副区长后，又回到平山成了统战部长，这可是挂常委的，然后一路高歌，杨辰重生前，他刚刚通过省委组织部的考察，成为了一名正处级的省管干部。 这辈子王小兵会有什么样的发展，杨辰不清楚，他只为破坏了王小兵一次机会而沾沾自喜。 “有什么可高兴的，说出来听听？”就连许袅也意外他的雀跃，特着过来盯了他半天，然后歪着头问道。 “大约，可能，也许，边局长要成边局长了。”杨辰肯定不能把实情告诉她，只好转移话题。 “你今天才知道？”许袅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对呀，怎么了？”虽然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但肯定不能说。 “昨天下班之后，边局长已经把她的办公室搬到局长办公室了，你还不知道。”许袅一脸的鄙视。 “这是什么意思？”杨辰有些不解。 常委会上通过、下文、宣布之后，才算上任，现在就搬过去，名不正言不顺的，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 反正杨辰是不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搬了，昨天帮着搬的人很多，我还奇怪没见到你呢。”许袅坐到桌子上，把腿翘到杨辰的面前晃个不停。 一看腿的粗细，杨辰就知道她不仅没穿棉裤，秋裤都不一定穿了，禁不住出言提醒道：“穿厚点，小心老了变老寒腿。” “那也用不着你管。”许袅白了他一眼，这人，一点风情都不懂，扭身走了。 杨辰也没有挽留，脑海始终想的是边局长换办公室这件事。 他都觉得不妥，难道以边局长的政治智慧想不到，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杨辰决定还是找人问个明白，想了又想，还是只有张红霞一个选择。 劳动局的人对杨辰已经非常熟悉了，见面都非常热情地打招呼，杨辰一一回应，丝毫不敢摆工会主席儿子的架子。 张红霞的办公室非常简单整洁，看起来十分冷清，只有墙边绽放的水仙为房间带来一抹生机。 这个还是杨辰给她送的，看来照顾的很好。 听了杨辰的话后，张红霞皱起了眉头，看来她的想法跟杨辰的类似。 “以小边的性格，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肯定也是考虑清楚了，或者说是不得不搬。”张红霞耐心解释着。 以她对边莉的了解，听到组织部的消息就搬的可能性不大，肯定还发生了其它事。 但就这件事本身来说，确实不是妥当。 在古代，地位低下的冒用或使用上位者的器具或事特，有一个独有的罪名，叫僭越。 虽然说现在不像古代那么阶层分明了，但在很多人的眼里，级别的概念仍然是根深蒂固。 哪怕是主持工作，副局长还是副局长，哪怕你有万般的把握，一天没宣布，你就还是副局长，急着搬到局长办公室干什么？ 迫不及待，还是说想当局长想疯了，谁当局长是上级领导或者说常委会决定的，你是想替领导们决定，还是说想造成事实。 这个罪名往上延伸的话，可以说是无限制。 “小边如果这次竞争失手，百分百是败在这一点了，至于她是被人说动了，还是被拱上去的，这个没有意义，静观其变。” 张红霞知道自己跟边莉并没有到能劝到这个的地步，她既然做出了选择，肯定是事出有因。 总不能再搬回来，那样更丢人，影响更不好。 但一定要让杨辰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挥手让给她倒水的杨辰坐下，正色说道：“你也算是进到这个行当里了，不管什么时候，到什么地位，一定要谨记规矩二字，是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工作表现可以突出，个人行为不能突出，特别是关键时候，一条被攻讦的理由就可能导致这辈子爬不起来。” 杨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他不会把长辈的忠告当圣旨，但也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当耳旁风，甚至还起逆反心理。 只要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不赞同也没必要反驳，最主要的是要分清是不是真心。 从劳动局出来以后，杨辰本想回家，可是看了看时间还早，为了掌握第一手消息，他又回到了水利局。 反正都在一条街上，只不过水利局在胡同里面，劳动局临街而已，离的又不远。 他如果不出来晃悠，大多数人连他上没上班都不知道，办公室签到本上永远有他的名字，这是闫学峰仅有的表达友好的方式。 坐下来还没有一会，就见到苏亮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到杨辰在，松了口气，进来之后把门关上。 “辰哥，你可得救救呀。”趴到杨辰面前，哭丧着脸说道。 “出什么事了？”杨辰关切地问，这小子人品不错，值得培养。 更主要的是，有他在，杨辰就能掌握住王小兵的动向了。 “辰哥，辛县长私下问我，昨天晚上小兵为什么喝酒？”苏亮亮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神底处的纠结可以清晰地看到。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这可是上眼药的好时候，自然也是考验两人关系的时候。 “我还没回答呢，辛县长就让我回去，想好了再说。”苏亮亮不安地看着杨辰。 他不想出卖王小兵，毕竟王小兵对他也不错，进到政府办后，王小兵不仅指点他工作，还带着他混吃混喝的。 杨辰感觉有些为难，怎么能让他告发王小兵，还无损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呢？ 毕竟从外表看起来，大家都是朋友。 这个尺度不好太把握。 第81章 社会我辰哥 全面又周到 杨辰想了又想，觉得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王小兵还没有全死呢，不趁这个机会踏上一脚，万一再起死复生咋办。 “小亮，把门关上，来里面。”万一有人进来或者听到，到时候都是问题，杨辰不得不先作安排。 “辰哥？”苏亮亮担心地喊了一声。 这个屋子可是全封闭的，门一关，连个逃生出口都没有，而且里面都是柜子，两个人挤到里面，转身都困难。 “算了，你就站那，小声点。”杨辰见状知道他想多了，挥手让他离远点。 “首先呢，你跟小兵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偏向你们任何一下，就事论事，咱们只对这件事进行讨论，你看行不行？”杨辰换了一副诚挚至深的表情。 苏亮亮一脸信服地点了点头。 看，还得是辰哥，人家什么话都说在明处，而且明明他跟小兵哥关系更好，却把交情放在一边。 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永远是我亲哥，苏亮亮在心里发誓道。 “咱们私下里交往归交往，但到工作上，要按照规则或制度来，我昨天真不知道你们今天有事，不然的话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们喝酒的，酒什么时候不能喝，明知道明天有事，今天还非要喝多，那不叫义气，那叫犯傻，我说的对不对？” 苏亮亮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他当时都不赞同喝酒，小兵哥非要喝，他是真没办法，还好辰哥照顾自己，没让自己喝。 “第一，从工作的角度出发，领导问了，就要实话实说，不然岂不是欺骗领导、欺骗组织，你觉得你当时说谎应付过去了，你能肯定领导就你一个消息来源渠道，当你在领导心目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领导还会信任你重用你吗？” 苏亮亮小脸被吓的唰白，幸好自己犹豫了没回答，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还是我辰哥考虑周到看的长远。 “第二，做为朋友，实话实说并不是告发他，而是为了帮助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明知道有事，还要喝酒，对不对？肯定不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万一以后有什么大事，耽误了，怎么办，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咱们说他劝他，他可能不听，但领导批评他，效果可能就好，他就能改正，这样他才能成长，才能进步，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帮助。” 杨辰语重心长地指导着，苏亮亮一脸的佩服。 他一直觉得告发朋友或同事，会让人良心不安，就像小时候上学向老师告同学后，会被全体同学指责一样。 想不到告发即使对当事人来说，也不是坏事，反而是帮助他成长，帮助他进步。 辰哥懂的真多，考虑真全面。 “真正的朋友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如果他把你真的当朋友，他就会理解你的出发点，并且感激你。一开始他可能会感到生气或者失望，那是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当他认识到并改正时，就会知道是对他好了，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才是真朋友，在一块吃吃喝喝的，那叫酒肉朋友。 “辰哥，谢谢，咱们就是真朋友。”苏亮亮冲过来用双手握住杨辰的手，拼命地摇晃着。 “咱们当然是朋友，但还没有经历考验，不算真朋友。”杨辰故意把朋友的门槛提的标准很高，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个朋友的珍贵性，他才会更加努力。 “辰哥，你放心，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一定会努力，做你最好的朋友。”苏亮亮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为自己找到一个这么值得信赖的大哥而激动。 “我拿你当小兄弟看待，咱们一起共勉。”杨辰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别说，挺圆润，手感挺好。 在后面的闲谈中，杨辰才知道，今天早上，辛县长准备带着王小兵上车时，王小兵突然摔倒磕到了车门槛上，磕的一脸血，只好让苏亮亮临时顶上。 “不管领导问你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欺骗领导，也不夸大其辞，也不用特别谄媚，实实在在说就行，干好工作，比你花言巧语强的多。”杨辰也觉得苏亮亮是个可靠之材，人实在又有悟性，关键是心底不坏。 不像王小兵那样的，一看就是个坏到根子的人，这样的人，你再交好，该出卖你时照样会出卖，对这种人来说，利益第一，其它的都可以放在后面。 苏亮亮转身走了，杨辰这番话，他感觉足够他一生去应用。 杨辰特意下去看了看，边莉果然搬到了原来的局长办公室，虽然把门口的牌子换成了副局长，但门口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 过了不到两天，突然传了一个晴空霹雳般的消息，边局长的提拔竟然没有在书记办公会上获得通过，管经济的韩学科副书记直言反对，认为水利局做为相对专业的部门，最好挑一个业务干部出身的局长。 书记办公会都没有通过，更不用说什么常委会了，边莉听到这个消息后，躲在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露头，自然也没有人不识趣地去汇报工作。 可书记办公会也没有提出新的水利局局长，她依然还得主持工作。 隔天再见到边莉，一下子像老了五岁一样，脸上再无前两天的意气风发，这种情况下，她主持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她倒是想再搬回去，可是又有什么用，只会白白让人看到她的软弱。 她不知道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按道理说，组织部提交上来前，都会征求各位书记的意见，就是为了确保在书记办公会上通过。 对人选有意见，在征求意见阶段就会出现，要不换人，要不主要领导委托组织部或秘书长进行沟通，很少会出现在书记办公会上被否决的情况。 因为书记办公会跟常委会不同，常委会是少数服从多数，只要书记认为争议不大，就是有人反对，也照样能通过。 而书记办公会是沟通协调会，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只有书记们达成一致了，才会提交到常委会上。 出现这种情况，要不说明组织部没有征求韩书记的意见，要不就是韩书记的思想变了。 边莉也托人想约韩书记出来沟通一下，可是韩学科却表示他对边莉没有任何意见，纯粹是站在利于工作的立场上，公允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个说法就是表示他不打算改口，即使是你做工作让组织部重新提交，也没用，书记办公会你过不了。 第82章 妈妈团的巨头来了 不可能当局长，还要主持工作，这种感觉很是感受，同时边莉还得强忍失落坚守岗位，不能耽误工作，至少大的工作不能耽误，不然谁再往领导那一告，你这就是心怀怨愤。 主动来汇报的人少了，约局的人少了，主动套近乎拉关系的人少了，晚上上门送礼的少了。 这天，杨辰正在发呆，突然接到办公室的通知，让他到边局长屋一趟。 自从传来书记办公会上失利的消息后，不再有人直接称局长，都是加上姓一起喊。 “小杨呀，这有二百块钱，你拿去买点菜，晚上做几个菜，我们几个姐妹准备在你家打牌。”边莉的脸色已经不象前几天那么差了，但仍然跟以前没法比。 “不用，我这有钱。”杨辰那差这二百块钱，请个孙国强、王小兵还要花好几百呢。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今天我请客。”边莉坚持把钱递了过来。 杨辰不好忤逆她的意思，只好接过钱来。 真要做几个好菜，这点钱绝对不够，杨辰从不相信什么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上等的美味这句话，好的食材是做法无法弥补。 你可以说鱼翅吃起来跟粉丝差不多，燕窝跟银耳口感类似，但真正吃起来，也只能叫差不多。 但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食物，当然了，如果你非要用同一种做法，还用调料掩饰食材本身的味道，那还真的差不多。 杨辰回家找了个篮子直奔城南的农贸市场，这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摊主们都在热情地吆喝着，洋溢着满满的生活气息，这是网购无法替代的。 这里各种蔬菜、水果、肉类门类齐全，琳琅满目，如果不经常买菜的人进来可能会眼花缭乱。 但杨辰却不会，先来到蔬菜摊前，可着摊挑那种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挂着黄花的黄瓜，饱满鲜红的西红柿和挂满露水的青菜。 这个时代的蔬菜，还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只是农药和化肥多一点，杨辰就多买了一点。 接着，杨辰又来到鱼摊前，选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准备用来炖汤，看到有人在卖野生的翘嘴，也买了一条，然后又买了一只三黄鸡。 最后到许家的牛肉摊上买了两斤牛肉，他家的牛肉是百年配方，加了一些中药材，吃起来有淡淡的药香。 在杨辰重生的时候，他家的配方已经被泄露出来了，其实就是茯苓、肉桂、甘草这些，满街都是卖许家牛肉的，反倒正宗的许家牛肉生意惨淡。 各种香料、佐料都要配齐，没有这些东西，就像是关公没了大刀、鲁班丢了斧子，无用武之地。 走的时候，杨辰车子前后都装满了菜，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开始忙碌起来。 各种蔬菜清洗切好备用，鱼将其去鳞、去内脏，洗净后备用，鸡是宰好的，不用处理，各种调料切好备用。 然后刺啦一声，喷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厨房，一番忙碌过后，一桌丰盛的宴席就好了。 苦菊拌杏仁透着清香，凉拌牛肉旁边放了一小碗秘制蘸料，香煎翘嘴鱼和板栗三黄鸡算是今天的硬菜了，有鸡有鱼基本上就是这个时代衡量宴席是否上档次的标志。 西红柿炒豆角和青红椒炒蛋两道菜颜色相似却口味各异，最后是一碗香菇豆腐鲫鱼汤。 忙完之后，杨辰才去喊她们过来吃饭。 今天除了张红霞，又来了五个人，都是年龄相似的中年妇女，只有一个看着比较陌生，好像只来过一次。 短头发不苟言笑的是信访局局长吴明芳，大圆脸又高又胖的是古县长夫人黄玉梅，总是笑眯眯老是要给杨辰介绍对象的是县妇联主席杨秋玲，最后一个长的漂亮只是肤色略黑的杨辰不太认识，好像叫张宛如。 众人都围着她坐，应该是她的地位最高，另外她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不紧不慢，透着明显的领导气质。 吴局长带了两瓶青青湖花雕，在加热的过程中，杨辰又加了一些生姜、枸杞、红糖，补血养颜又活血美容，端上去时，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那个张姨让杨辰坐到她的身边，问杨辰多大了、在哪上班、什么学历、有没有女朋友，杨辰一五一十地说了，对方显的很满意。 “红霞呀，小杨你要好好下工夫培养，又懂事又能干，又有学历，绝对有前途。”这个张宛如一说话，其它人就都停下筷子等候。 也不知道她多高的身份，要知道吴局长和杨主席那可是正科，那她至少也是副处。 “宛如姐，培养他那得看小边，看我没用。”张红霞笑的特别矜持。 边莉的脸色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要是能成局长，那培养杨辰肯定不是问题，但现在说这个，岂不是白让人伤心。 但她又觉得张红霞没那么弱智，难道是故意提这个话题的？ “红霞，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边莉要是能成了，还用你说。”杨主席在一边也不满意地说道。 杨辰却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同时也是悄悄观察着张宛姐的表情。 只有张宛如谁也不看，只是用筷子夹了一片鱼肉，细嚼慢咽着。 吃完之后，她才说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冯部长和范书记我当时都沟通好了，李书记我也跟他汇报了，尚县长我让老古跟他打了个招呼，按说这就没问题了。” “韩书记那我是没说，但冯部长征求他意见时，他也同意，至于为什么在会上改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这个咱们不作猜想。” “但要我说，现在再去做韩书记的工作已经晚了，肯定是有人把门路走到他那了。” “李书记对这个人选没有要求，谁上都行，只有一个原则，能迅速把工作拿起来就行，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次肯定没戏了，小边你有没有其它要求？” 张宛如的话就像是宣判了死刑一样，边莉的脸一下子变的雪白。 张宛如就是她的最大倚仗，她要是放弃了，自己就一点戏都没有了。 “张部长，你看能不能帮我换个地方，现在这种情况，不管谁上来，我在这都没法待了。”就算没有换办公室这个环节，光是边莉主持过工作，新来的局长就不会对她有好感。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没有好的位置，你再等一等，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去乡里当乡长或者去那些边缘部门当一把手。”张宛如思考了一番，却发现没有合适的位置。 第83章 再说你这个副局长就没了 “张部长，现在我还挑什么位置，有个地方就行，提拔就更不敢想了。”边莉知道，这一调整，不管去哪，短时间是不会再动了。 人事变动都得是有机缘的，常委会又不是你家开的，像这次如果不是鲁红伟犯了错，三年五年他都不会动，水利局的其它副局长就只能干等着。 但她现在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在水利局待了，任何一个人的目光都像是在笑话她。 不是神经足够强大，她早坚持不下了。 “但没有什么位置。”张宛如十分为难，副科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职务这个向来都是僧多粥少，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副科级干部和副主任科员了。 “张部长，我们局的老刘再有两个月年龄就要到了，我可以劝他先退了，你看能不能帮边莉运作一下。”吴丽芳主动开了口。 边莉请她们来就是让她们敲边鼓的，她是个风火脾气，看不得边莉如此为难。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信访局可不是什么好单位。”张宛如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信访局可是连二类局都不是，跟在一类局中都靠前的水利局可是没法比。 你在水利局副局长中排名第一，去了远不如水利局的信访局，同时排名倒数，虽然副局长不太讲究这个，但组织部门是要考虑的。 “没事，能成了我就跟丽芳姐混。”边莉其实比吴丽芳大，但这时候，是谁职位在前，谁就大。 “行，回头我跟冯部长和李书记说一声。”你愿意往低处走，腾出一个好职位，领导们肯定愿意。 但这个时候张宛如又看到了乖巧坐在旁边的杨辰，一句话不吭，懂事的让人心疼，就出言打趣道：“小杨，你看，本来还想让小边多培养培养你呢，三说两说的，把你的机会说没了。” “我还小，没事。”杨辰笑了笑，觉得这个张部长很奇怪，老是从自己身上找话题，难道她也是小叔的红颜。 其实还别说，张宛如虽然跟杨丙富没有感情方面的关系，却是高他一届的同学，两个人出身基本上相同，关系还挺好的。 “是呀，宛如姐，你看，忙乎来忙乎去的，给你们做了一大桌子菜，弄到最后，成了我们小辰吃亏了。”张红霞赶紧给杨辰争取机会。 在座的人中，虽然她跟张宛如的身份差距最大，但由于是同姓，这个姐是早就喊上了，再加上她对仕途的兴趣不大，就显的自在的多。 “红霞，你少在这给我挑理，我还准备给你弄一个副局长呢，你要给小辰争取的话，你的副局长可就没了。”张宛如直接对她出言警告。 “我当这个工会主席挺好的，当不当副局长无所谓，反正我们小辰不能吃亏。”张红霞根本不用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张宛如气的筷子指着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那个工会主席有什么用，就是享受副科级待遇，退休的时候还是按正股算的。” “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吗。”张红霞也不敢太过于纠缠，毕竟双方没有真的姐妹关系，恃宠生娇这种事偶尔表现下就行。 “为难我就不管你了。”张宛如白了她一眼，反而扭过头来问边莉：“小辰还是个副股？” “我们局里任命的正股，但是个空头机构，组织部那边不备案，当时老董搞的鬼，拿小辰出气。”边莉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空头机构就不能备案了？谁说的。”张宛如把桌一拍，把眼一瞪，睥睨的目光四射，显的格外霸气。 “组织部那边有规定，只有三定方案中的正式内设机构才能备案。”边莉赶紧解释着。 “你明天就给小辰递上去，组织部那边我去说。”张宛如瞪了她一眼，又吆喝起了张红霞：“老董这么欺负你家孩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杨家不管还有我呢。” “他还小，受点挫折，不算什么的。”张红霞也不知道，杨辰怎么就入了她的法眼了。 “小就该受欺负！”张宛如又看了杨辰一眼，见杨辰坐在那里只管笑，没好气地说道：“你早跟我说，我就把小辰要到统战部，我看谁敢欺负他。” “现在也不晚呀，小边一走，小辰在水利局就没有倚靠了。”张红霞赶紧打蛇随棍上，水利局虽然是个好单位，但跟统战部还是没法比的。 虽然统战部没有什么实权，但人家规格高呀。 “现在？”张宛如犹豫了一下，见众人好奇地看着她，又看了杨辰一眼，交待道：“我们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到外面说啊。” 杨辰异常乖巧地点着头，今天一晚上听到了信息比他一年的收获都多。 “临江区的区长要回省里，所以老范可能会过去当区长，李书记准备让老冯接副书记，想让我把组织部那一摊拿下来。” 众人一听立刻喜出望外，但张宛如又赶紧补充道：“人事变动这个你们都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老范要是上不去，我们就都得等，所以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千万不要对外说。” “不过老冯知道这个，所以他对我的意见，还是听的。”张宛如之所以敢出手，也是因为这个，要不然她一个统战部长，虽然也是常委，但对人事问题，真没有什么发言权。 不管成不成，至少希望有了，要是张宛如成了组织部长，在那座的这些人，还怕没有好结果。 气氛再度热烈起来，几杯酒过后，吴丽芳酒杯一放：“边莉，反正你马上要走了，趁着你还主持工作，给小辰报个优秀，正科长备案了，还有什么好事，都给安排上。” 优秀涨一级工资，提拔的时候可缩短任职年限，这个一般只有一把手和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才知道。 “明天我就安排，局里出钱，给你报个驾照。”边莉也跟着激动的一拍桌子，赶紧表态。 然后才好像想到了什么：“咦，不对，我还个侄子，我要走了他怎么办？” “让他也学个驾照，到时候跟你一块调过来，局里还有辆上海轿，给你当专车，让他给你当司机。”吴丽芳直接做出了安排。 “来，咱们姐妹走个。”众人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小边一走，在局里要是不开心了，我跟老古说一声，把你先借调到政府办，等张部长到组织部了，再给你安排。”黄玉梅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连后顾之忧都给杨辰解决了。 第84章 张丰年上位 杨辰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效率，什么叫执行力，谁说政府部门效率低下，推诿扯皮的。 一天时间，备案名单就送去了，然后组织部进行备案。 第二天，财务就通知驾照那已经报上名了，让杨辰抓紧时间去考试拿证。 杨辰还没来得及去呢，孙国强已经拿着驾照来炫耀了，杨辰问他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不是还得考试？ “不用呀，我有个哥们在那上班，一盒烟就打发了，人家替你把卷一抄就能下证。”孙国强其实是想借机展示一下能力，好让杨辰重新给他们再当冤大头。 “不用上车展示一下什么？”杨辰记得有这个要求的呀，但忘了什么时候开始了。 “不用呀，光考试就行，其实考试也不用。”孙国强嬉皮笑脸的，自从杨辰脱离小集体以后，吃喝水准直线下降，早就让他无法忍受了。 “边局长只是让你拿驾照，没说其它的？”杨辰不动声色地问。 如果说准备把他带走，他一定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看来跟领导混确实不一样，能掌握很多别人不能掌握的信息。 “没有呀，看，我小婶多照顾你，你有我也有。”见杨辰始终不搭腔，孙国强继续打感情牌。 “要不咱们是哥们呢。”杨辰揽住他的肩头往外走去：“我现在去考试，回头拿了证了咱哥俩一块喝两杯。” 请孙国强没问题，反正他马上就要走了，但其它人杨辰却没有兴趣再应付了。 考试是很简单的事，虽然交通规则不同，但大概方向是一致的，而且现在的交通规则简单无比。 杨辰一想，干脆给张宏文和段双林也报了名，反正也不花什么钱，而且杨辰弄两盒红梅一塞，直接驾驶证就下来了。 其它人拿到驾照都是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杨辰拿着随便往兜里一揣就完事了，心里想的却是马上要过年了，是不是买辆车暂时对付着走走亲戚。 结果他刚一提，张红霞就说道：“前几天我说的话你没注意，要注意规矩二字，你现在是国家工作人员，偷偷摸摸做个生意也就算了，那么张扬干什么。” “现在副局长们都不敢保证有一辆车，你买一辆车自己干着让谁看，出那个风头干什么。” 大约是关系越来越近的原因，张红霞教育杨辰的口吻也严重了点。 但很快她又解释道：“前一段杨保国不是变卦了，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前天专门打电话说给我安排了一辆车，让我过年走亲戚用，前倨后恭的，也不嫌丢人。” “那让他把车开过来，我给你当司机。”杨辰兴致勃勃地说道，现在自己可是有证的人了。 “你要想开开可以，最好不要把车要过来，人家安排有司机，过年司机也要用车的，你把车要过来，人家司机咋走亲戚。”张红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杨辰遇事考虑的完善点。 杨辰一想也对，过年了，司机也要开车去亲戚家装面子，不然咋证明自己是司机呢。 按道理说，年终测评应该等正局长上任了以后再搞，可是在组织部的不断催促下，边局长勉为其难地主持了今年水利局的年终考核。 写个人总结、述职、投票，一连串流程下来，也不知道边局长怎么搞定的，杨辰成为局里年度考核六个优秀中的其中之一。 人事科那个姓刘的小姑娘过来敲了杨辰一包爆米花，告诉了杨辰这么一个好消息走了。 今天的瓜子、鞭炮生意还在继续，毕竟十几天赚两三万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找，段双林还要负责砖窑，生意只能全部交给张宏文带着段父段母来做。 人手有些不够，主要是杨辰现在目标太大，下了班去帮个忙可以，上班时间就不敢去了。 毕竟才刚参加工作又不苦又不累的就弄个优秀，让局里人意见很大，这东西名额有限，你上了别人就上不去。 杨辰对此也很无奈，甚至觉得很冤枉，我都没说要这个优秀，别人硬砸我头上了，我能怎么办？ 涨一级工资，我是在乎那十块八块钱的人吗。 缩短提拔年限，我都已经是正股了，难道还能两三年提个副科不成。 放眼全县各乡镇各职能部门，没有一个副科在三十岁以下的，三十五岁以下的都很少。 两办、两委、三部里面，可能有三十岁以下的副科，但也是凤毛麟角。 杨辰才二十二，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提副科，你缩短那半年有什么用。 但长辈的好意，你又不能说不要。 出风头就出风头，大不了蛰伏一段时间，反正边局长走了以后，不管谁上来，肯定得低头做小。 这就是上面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区别，靠山还有现官和现管的区别，如果说你在市里有个亲戚当局长，还不如有个亲戚在县里当局长有用。 刚过了小年，局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上班了，本以为要等到过年之后才调整，结果昨天晚上开了常委会，今天早上通知要过来宣布。 办公室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科室长们集中过来，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人知道局长是谁，六个班子成员都低沉着脸，看不出来谁要荣升。 分管县长据说去开会去了，组织部派过来一个副部长进行宣布，陪同的是分管水利局的政府办副主任和组织部的一名科长。 即使是这样的会议，也得边局长主持，介绍来客的身份，然后余部长宣读了文件，经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张丰年为水利局局长，边莉另有任用。 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凝重，虽然张丰年上位的兆头特别明显，董局长虽然也是业务出身，但他的后台不硬，跟韩书记可以说毫无关系，肯定不是说他。 但对于大多数吃瓜群众来说，最想的是董局长上位，管的肯定没那么严，其次是边莉，最起码公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张丰年。 但群众的意见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张丰年施施然走上台去，发表了上任感言，由于边莉只是主持工作，连离任感言都没有资格说，只能宣布散会。 看到张丰年上位，杨辰心头闪过一丝不妙，他可从来没有看自己顺眼过，只是拿自己没办法。 第85章 这个小杨有点本事 张丰年上任之后直接搬进了局长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边莉已将办公室腾空。 应该是昨天连夜搬的，宣布了之后，边莉也不停留，直接跟着组织部的人就走。 这时候众人才打听到边莉的动向，听到是去信访局这样单位，众人纷纷为之惋惜。 信访局没有什么职能，就是接待群众来访，然后处理信访问题，以前叫信访办，是政府办下属的一个办公室，现在虽然叫局，实际还是在政府办下面，并不是政府下的行局。 虽然副科还是副科，但水利局的副科跟信访局的副科，可是隔了不止七八层台阶。 等到孙国强也跟着调离，听说是去给边局长当司机，众人这才意识到，信访局似乎也不是那么差，至少还有专车。 要知道就连水利局的副局长都没有固定专车，有车，但归办公室统一调配。 这样看来，信访局似乎也没有那么差。 离过年没有几天了，张丰年虽然刚上任，但也不可能非要烧把火，去改变些什么。 杨辰安安稳稳地过了个年，去张红霞的娘家时，再也没人灌他喝酒了，甚至人家都不想带他玩。 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扮腼腆状，象个乖巧少年一般，但在张家，他的表演已经不具备迷惑性了。 过了年上班第一天，张丰年以“鼓足新干劲，再创新成绩”为主题召开了工作收心会，要求大家抓紧时间谋划新一年的工作，过了元宵节，要听汇报。 到杨辰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方才说道：“评审这么重要的事全交给你也不合适，对你个人也不负责，这样，评审办暂时撤消，具体干什么以后再说。” 开年上班第一天，杨辰就被剥夺了评审办主任的职务，虽然理论上他还是一名正股级干部，但股没了，就成了空头股长。 没等领导安排，办公室就主动把历年来的评审资料拉走了，说这些资料是保密的，不能任由不相关的人观看。 屋子一下子空荡荡的，杨辰在里面翻跟头都没有问题。 这是迟早的事，杨辰也不在意，本来这个评审办就是临时机构，董红伟设立的，张丰年撤销也正常。 没事干正好，学习。 结果只过了一天，人事科的小姑娘又来偷偷举报说局长安排他们科长咨询省厅，公费进修的事能不能换人，被省厅否定了之后，据说领导特别生气。 张丰年肯定要来这一出，这个杨辰有所预料，因为培训的两个名额，姜坤是董红伟的关系，杨辰算是边莉这头的，跟他都不沾边。 然后财务科就把杨辰年前递上去的路费差旅单退了回来，说领导有交待，公费进修只指学费，没听说路费也要报销的，虽然边局长年前已经签了字了，但由于手续还没有走到财政，所以不算了。 区区几百块钱，杨辰也不是很在意，但已经签了字的，凭什么不报销，而且公费进修都报，凭什么到我这不报。 你有新规定的话，以后可以不报呀，凭以前的也不报？ 杨辰拿着差旅单去了张丰年的办公室，正好他的办公室，杨辰就敲门进去了。 看到杨辰拿着粘好的差旅单，张丰年就是一笑，让杨辰坐下之后说道：“小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按道理说，小边已经签过字了，我不能不承认。” “但是呢，咱们局的经费比较紧张，我也看了看省厅的文件，上面也没有要求单位给你们报销差旅费，你们进修耽误工作，按我的意思，应该只发基本工资的，差旅费就不要想了。” “再说了，小杨你也不差这个钱，对不对。” 张丰年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是虚假之极，杨辰也不跟他客气：“张局长，我差不差钱是我的事，报不报销是你的事，但我会向省厅反映，因为承担不起路费申请退学，反正你也咨询过省厅想取消我们的名额。” 一拍两散罢了，闹到省厅的话，杨辰相信张丰年占不到便宜。 因为报销差旅费是全省默认的规则，你平山县凭什么不报销。 文件上是没有要求，但为什么全省都能报，就你平山不能。 省厅根本不会跟张丰年对上，只会质询清远市水利局，而清远市水利局也不会直接找平山县水利局，而是会问平山县政府，是不是财政特别困难，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要我在局里丢人，那咱们就去省里一块丢人，看到时候谁受不了。 张丰年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看着杨辰动了几下嘴，似乎是想骂来着，但看到杨辰丝毫不畏惧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担心。 当对方不把你这个局长当回事的话，吵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别说因为杨家处理不了杨辰，就算事后能处理了杨辰，自己在平山县也没法见人了。 以他平时对杨辰的认识，不会来计较这个钱，可是看到现在，似乎这小子不是那么好打发。 不反抗是因为他不在乎，一旦触及他的底线，这小子一点都不怕人，怪不得敢跟董红伟弄事呢，看来自己先拿他开刀用来立威是错误的。 想到这里张丰年表情一变，又恢复成了一贯的假笑：“这也是有人提意见，我才有这个想法的，其实这么大个水利局还差你这点钱。” “再说了，小杨，你是我分管的兵，我还能让你吃亏了不成，你放这，回头我让财务给你报了。” “行，谢谢张局长，我也是就事论事，不影响咱们私人感情。”放下差旅单后，杨辰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我跟你有个屁感情，杨辰刚走，张丰年抓起桌子上的笔筒就要砸了，想想万一让杨辰听到，只会更鄙视自己，又放下了。 看到差旅单，更是憋屈的气不打一处来，打电话把财务科长叫了过来，指着差旅单没好气地说道：“拿回去尽快走支付手续，姜坤那个先给我停了，让他去找乡里报。” 财务科长强忍心中的好奇，昨天还说的好好的，打死也不能给他报，怎么今天又改口了。 可是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杨辰刚才给他送了厚礼的样子呀。 更像是不得不报，这个小杨辰，有点本事呀。 第86章 从评审办主任到项目办主任 短暂的胜利并不代表永久，杨辰也不会因此洋洋得意，只要张丰年还在局长位置上一天，杨辰就得始终小心。 忽忽的一个月过去了，又是若无其事的一天，杨辰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办公室的人突然送过来两个红头文件。 一个是局党组发的任命文，不仅又给杨辰任命了一个项目办主任的职务，王小兵也成了规划科副科长。 最显眼的是原建设科科长冯涛成了规划科科长，原水管科科长杜飞成了建设科科长，王争明从规划科科长到了水管科继续担任科长，三个人绕了个圈。 看似你还是科长，却离开了熟悉的科室，这也是领导们惯用的手段。 另一个是对评审工作领导小组进行调整的文件，董红伟、边莉都走了，自然要补充新的人进来，杨辰被正式踢出了评审小组。 想来也是，张丰年现在大权在掌，怎么还能允许董红伟当时掺的石头在里面。 自己这个项目办主任是干什么的，杨辰有点不理解，就拿着文件去找局长。 可惜张丰年不在，杨辰只好问局党组成员于成朋，现在他分管办公室。 在没有明确哪位领导分管项目办前，他就可以说是杨辰的分管领导。 “于局长，我来问下，这个项目办是干什么的？具体工作内容呢？” 杨辰也不客气，进来就直接坐下。 于成朋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悦，觉得杨辰不太尊重自己，但又不好跟杨辰计较。 这家伙跟董红伟、张丰年先后两任局长都斗过，对自己这个副局长不尊重也正常。 杨辰倒不是说不尊重他，而是客气来客气去的太麻烦，直来直去的多好。 能被张丰年重用，肯定跟他是一路人马。 “正要跟你说，张局长临走前委托我跟你沟通，我还没来得及呢，你就来了。”于成朋也没办法，张丰年交待给他了，他总不能不干。 本来想拖一拖的，谁知道杨辰直接找上门来。 对于杨辰这样的刺头，他不想得罪，也犯不着得罪。 副局长对科长的地位优势，实际上并不明显，如果这个科长再跟局长关系密切的话，连分管副局长都不沐。 杨辰虽然跟局长关系不佳，但局长都拿他没办法，于成朋能怎么样。 “是这样的，水利工程建设项目是我们局的根本，但评审在规划科，施工在建设科，验收又在法规科，多头共管是好事，但没有专人负责，出了事了没有人处理，所以张局长的意思是成立一个专门的项目办，其它不用管，就是为了服务项目，项目上有问题，报到你这，由你来协调相关科室处理，同时项目的进展情况， 局里也不用问各科室，统一照你的头。”于成朋笑眯眯地说道。 这个项目办主任跟原来的评审办主任论尴尬程度如出一辙，说起来重要无比，实际上一点权力没有，倒是责任很明确。 “这么重要的事就靠我一个人？”杨辰苦笑着。 “暂时抽不出人手，你先坚持一段时间，等再进新人了，优先派到你那。”空头许诺谁不会，真有了新人再说。 到时候一摊手，我说了不算，你找局长去。 “等下。”杨辰答应一声起身要走，又被于成朋叫住。 “张局长的意思呢，正在施工的项目每周报一次进展情况，具体到施工进度、用工用料都要。”于成朋知道，这是最难为人的一点。 正在施工的项目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杨辰一天至少要跑两个项目，这些项目又都不在一块，累死他也跑不完。 “局里给我派车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呃，这个不太好。”真要按这个落实，局里每天都得出车，于成朋自己还没有专车呢，自然也不可能给杨辰派车。 “那我做不到，这个项目办主任谁愿意当谁当。”杨辰起身要走，又被于成朋叫住：“给你报销油钱。” 见杨辰还不情愿，于成朋赶紧补充道：“重点项目一周一报，普通项目一月一报。” 杨辰想了想，这个还能接受，重点项目就那个，两天就能跑完，剩下的时间就没事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天天待在局里无所事事了。 杨辰的心虽然很成熟，可以让他甘守清闲，但这个身体却有着充沛的荷尔蒙让他去外面的世界挥洒激情。 “没的事你不要对外说，拿过来我帮你处理。”于成朋叮嘱了一声。 杨辰也不是不念好的人，从身上摸出两盒烟塞给了于成朋。 于成朋是局里出了名的老烟枪，基本上烟不离手，只能捡最便宜的烟买，三毛五毛的烟也抽。 他也从不给人让烟，因为他知道拿不出手。 杨辰塞给他的是散花，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顶级好烟了。 杨辰先拐到建设科把所有的项目清单抄了一份，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先设计好一个表格，每个项目的所在位置、投资金额、开工时间、目前状态、进展情况、预计竣工时间。 设计好之后，根据所在设置把路线定好，怎么走最方便最合理。 然后从财务科领了一个小黑板，把表格画到黑板上，剩下的就是填充内容了。 杨辰准备先把所有的项目都跑一遍，掌握好目前的情况，然后开始跟踪。 想去了跑一趟，不想去了黑板上改个数字就行，张丰年还能每个项目都问问自己去了没有。 只要避开他的关系户就行。 正好张宏文的新摩托车也来了，给他磨合磨合。 其实杨辰并不怕辛苦，只要干的事有意义，象这种查看项目的事，别人可能畏之如虎，但杨辰却甘之若饴，一是可以学习东西，上辈子主要跟建筑工程打交道了，对水利工程很陌生，正好学习学习。 二来也可以结交人脉，能拿到这些工程的，那也是有一定实力的主，认识认识总不是坏处。 再说了，杨辰也不吃亏，随便到那个工地，那都是钦差大臣，不得好吃好喝好招待，就算工地附近条件不好，那老板也要说个对不起。 干工程的人，都眉眼通透，也没有那个因为有关系就慢待杨辰的，最多不那么热情，更不敢得罪杨辰。 第87章 这个表格设计的不错 基本情况摸清以后，就只剩下更新了，有的甚至留了电话或表示会主动过来汇报，让杨辰不用过去。 想想也对，去了还得招待，不如让杨辰省点事别去。 但杨辰也不好意思总在局里，别人说不定还以为他没去呢，杨辰只好把书搬到家里学习。 这天下午，王争明突然过来拜访，对于这些老上司，杨辰虽然心里有些芥蒂，但表面上却很热情，还给泡了茶。 上辈子杨辰很喜欢那种苦中带香的糯米香茶，泡到大茶杯里面，咕咚咕咚喊起来别提多带劲了。 但这辈子，杨辰竟然喊不惯了，依然还是喜欢苦中带香，茶却变成了茉莉花茶。 猴王牌特级茉莉花茶，在暖暖的斜阳下，泡一杯香茶，看着书，那种感觉别提多享受了。 “好茶。”王争明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虽然他也喝不出好歹来，但该夸还得夸。 “我就猜你小子没那么老实，真的往下面跑。”看着杨辰，王争明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却打趣道。 “没，昨天还去了，今天偷个懒。”不知道他的来意，杨辰也不敢多说。 王争明不是张丰年的铁杆，所以被从规划科科长的位置挪开，不过平常也算配合工作，不跟杨辰这样桀骜不驯，所以还是科长。 “今天下午开了个会，说辛县长要来局里视察，局长要求每个科室都做好汇报工作的准备，但我没看你，就过来你你说声。”王争明也知道杨辰对自己不是特别放心，但没了竞争关系后，他还是想跟杨辰交好的。 开科室长会议时没看到杨辰，想来也不会有人通知杨辰，就过来告诉杨辰一声。 虽然这个项目办只是个空头科室，但也能见见县长汇报工作，不然的话一个科长哪来的机会跟县长接触。 “谢谢王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具体哪一天说了吗？”杨辰倒不是说很想给县长汇报工作，关键是这个事既然通知所有的科室长了，凭什么不通知自己。 如果不是故意的，一次被遗忘不要紧，就怕形成了习惯，以后什么事也不会想到杨辰。 如果是故意的，那杨辰更得去了，不管怎么样，杨辰还是局里任命的科长，凭什么不通知。 “就这两天，你做好准备，对了，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偷偷泄露个消息还行，王争明还不想明着站到张局长的对面。 “放心，明天我就去局里上班，看看有人说没有。”这么胆小干啥，杨辰有点不理解，但该感谢还得感谢。 王争明也没有多待，说完就走了，但他刚走，一个叫许剑的又来了，也是跟杨辰说这件事的。 他就是原来总跟着混饭中的一位，杨辰不再请他们后，其它人都先后疏远了杨辰，只有他见了杨辰，还是那么热情。 人家热脸贴上来，杨辰也不好说冷脸相对，两个人关系就比一般人强点。 他从他科长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急忙过来通报给杨辰，杨辰也很感谢他的好意，临走时扔给他两盒烟，就把他高兴的不行。 杨辰都打算做饭了，许袅又跑了过来，还是说这件事的，杨辰又不好说已经知道了，人家毕竟也是好意，只好带她去街上吃了一顿。 好在没有其它人来了，等张红霞回来以后，杨辰就问她这件事有没有意义，自己需要不需要去辛县长面前露个头。 “该去还是要去，你是科长，为什么不去，再说了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就算不让辛县长知道，也该让你们局里的人知道，免得人家说你没上班。”张红霞指点杨辰的时候，总是从多种角度解释，包括前因后果，都要说清。 “而且，辛县长还年轻，又是从上面来的，前程远大，给他留个好印象还有必要的。” 张红霞其实还有一个未经验证的消息，就是辛县长下一步有可能进入常委，但没必要告诉杨辰让他紧张。 第二天杨辰来到局里，办公室竟然没人给他说这件事，去找于成朋报销油钱，于成朋也闭口不提。 看来准备瞒着自己了，杨辰临出门前，于成朋突然开口问道：“这两天你还准备下去不？” “都转了一遍了，这两天准备把资料整理下，到时候给你汇报。”杨辰知道他问的用意，如果自己还要下乡，他肯定什么也不说。 如果自己在局里，那肯定瞒不住。 “正好这两天辛县长要来，各科室要汇报各科室的工作，项目办虽然只有你一个人，但也要汇报，正好把项目情况汇报下。”于成朋低头沉目，连眼神都不敢跟杨辰对接。 看来还不算太坏，杨辰也知道，张丰年不待见自己的情况下，他能这样对自己算不错了。 谁知道下午辛县长就来了，带着政府办副主任、苏亮亮和王小兵等人，看苏亮亮和王小兵的站位，就知道王小兵已经落后了。 跟班子见了面后，张丰年正要让办公室通知各科室长过来汇报，辛县长却阻止了他：“不用那么正式，天天开会开的够够的，也别麻烦同志了，我去科室转一转，听听他们的介绍就行，不用什么长篇大论。” 领导说的话，不对也是对的，尽管跟前期安排不符，张丰年也不能说非得让领导在会议室听汇报，只好带着辛县长，一个科室一个科室转了起来。 但都派人安置了，不要出来，不要围观，装成正常办公的样子，等着领导进门，然后介绍完人之后，科室长代表科室汇报工作。 杨辰看到辛县长过来了，转完前一个科室，张丰年却要带着领导往回走，想要来个过门而不入，杨辰只好主动站到门口。 辛县长已经转过身了，自然没有看到，但后面的苏亮亮看到了，大着胆子提醒道：“县长，这还有一个科室。” 本想装马虎装过去的，苏亮亮这一提醒，张丰年只好又转过身来：“哟，忘了，这是我们项目办，杨科长最近一直在下面跑现场，我以为他不在呢。”勉强算是圆了过去。 辛县长笑着走在前面，张丰年赶紧解释设立项目办的初衷和意义，辛县长无可无不可地点着头。 对于把握不准的事，领导们通常不会发现意见。 “这条件可够简陋的呀。”进了房间，不等张丰年介绍，辛县长就环顾四周说道。 “刚开始，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张丰年赶紧说道，心里却想着，等领导走后，是给杨辰换个房间呢，还是把房间布置一下，万一领导下次又来，看到房间还这么空荡荡的，说不过去。 “这个表格设计的不错，你看，所有的项目都在上面，基本情况、进度一目了然，小同志，这个科室就你一个人？”辛县长的注意力已经被黑板上表格吸引住了，夸完之后才回头问杨辰。 第88章 辛县长原来是学长 杨辰很想说，这算什么，如果不是黑板太小，自己还能设计的更完善，倒计时都能够加上，图表、比例、曲线应有尽有，但目前只能拘谨地点了点头。 “这个项目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预计竣工时间？”辛县长看了一下，发现有个项目缺少预计竣工时间，就开口问道。 带着考究的意思。 杨辰不敢怠慢，快速回想了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个项目位于齐岭乡的三道岭，在施工过程引起坍塌，造成上面三点二亩农田损坏，因赔偿问题无法谈拢，村民阻止施工，所以无法预计时间。” “为什么谈不拢呢，是村民们胃口太大，还是施工队不舍得出钱？”辛县长看似非常认真地问。 其它人就是想替杨辰回答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只能看着杨辰出风头。 “村民要求赔偿同等大小同一类别的土地和上面庄稼的收成，施工队认为该项目是农田水利工程，赔偿土地应由所在村负责，他们只赔偿庄稼收成，所在地村集体的意思是该地区是村民们自行开辟的荒地，不属于集体用地，不应该赔偿。”杨辰了解到这个问题时也很挠头，确实不好意思。 村民的思想挺朴素，你把我的地毁了就得给我赔地，地上的庄稼毁了就得赔钱。 施工队认为坍塌是意外产生的，修的水利工程也是方便你们村的，总不能让施工队赔这块地，主要是他们也没地可赔。 村里认为这地不是公用地，是村民自己开荒的地，凭什么村里赔。 责任肯定是施工方的，但施工方又赔不了地，让他们出钱，村里出地，又形成了卖地，村里不敢这样做。 赔的太多，施工方也不愿意。 “那你说怎么解决？刚才张局长的介绍可说你们项目办也负责帮助施工方解决各种问题的。”辛县长饶有兴趣地问道。 “该村民叫胡树林，通过走访得知，他大舅哥在乡里食堂上班，通过齐岭乡周副乡长协调，他大舅哥同意做胡树林工作，劝他降低赔偿条件。” “同时，结合施工方和胡树林，也查看了塌陷区域，经过讨论，认为通过修整，部分区域可恢复成可耕种土地，面积大约是二点七亩，胡树林只要给他修一条可供机动车通行的小路，那零点五亩的赔偿可以不要。”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地上的庄稼赔偿还没有取得一致，在等胡树林的表哥做工作。” 杨辰的汇报很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突出和夸大，因为工作实绩在那摆着呢，不需要夸大。 他就是一个科长，还是个并无实权的空头科长，却能够将问题协调解决到这一步，足见他的能力。 有过基层经验的人都知道，恰是这些最底层的村民不好做工作，一分钱都放在眼里，何况可以世代耕种的土地。 而且杨辰的处理方法中既有灵通达变之处，又不违背原则，也没有动用水利局的行政力量，去压迫某一方接受。 要是说杨辰是一个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干部，能做到这点还不让人稀奇，但他明明只是刚参加工作才一年。 是怎么对世情如此了解熟悉，能够把握的如此到位。 在场的这么多人，换成谁处理，都会感觉棘手，但人家就是不靠任何人，把问题处理到位了。 只有杨辰知道，别提多费气了。 那个胡树林就是个榆木疙瘩，说啥就是啥，根本不知道变通，他大舅哥倒是灵活，但不见好处不说话，那个周乡长是个酒迷瞪，不是杨辰把他灌多架在那儿，他也不会出力。 施工队那边也是油盐不进，杨辰是又拉又打，跟老板踢了三顿酒，才劝的老板让步。 到协商钱的时候，杨辰是死活不插手了，大问题解决了，小问题你们自己协商，没必要把我累死，说不定你们还以为我图好处呢。 反正双方的心理预期都下降了，谈也好谈。 看杨辰如标枪般挺拔站立，脸上的表情也是荣辱不惊，辛久如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小伙子表现不错，你们局党组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还真的是任人有方。” 转过身来又对张丰年说道：“老张，看来你们水利局在干部年轻化方面执行的不错，我看了看，科室长里面，三十来岁的大有人在，这样我们的工作才能够次序替代，有充更新，不象有的局，一水四十多岁的，他们要退休了怎么办？” 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我们要充分吸取苏联老人政治的教训，按梯次培养接班人，大胆使用年轻人，年轻人犯点错怕什么，上帝都能够原谅，何况我们这些领导呢。” 不管赞同不赞同他说的话，大家都是点头称是。 杨辰看着众人远去，方才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可是没等他收拾完，办公室主任徐勤杰就过来通知他，辛县长点名让他参加今天晚上的招待晚宴。 “小杨，你今天可算是大出风头呀，所有的科长没有一个表现比你好的，本来安排的科长没有你，辛县长特意点了你的名，说你辛苦了，让你今天晚上多喝几杯。”徐勤杰羡慕地拍着杨辰的肩头，好想沾沾领导的福气呀。 他虽然是办公室主任，但也是只有服务的份，根本入不了席，看人家这么年轻，虽然上不了主桌，但副桌也行呀。 到了晚宴时，杨辰跟其它科长负责陪苏亮亮和王小兵，王小兵还是那副目中无尘的样子，虽然表面上很谦和，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的。 苏亮亮却是真的谦虚，见谁都是哥，跟谁碰杯都要低一点，不象王小兵，非要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平等或高一点。 你虽然在政府办工作，但你还是水利局的副科长，你就以为能跟这些科长们平起平坐了。 辛县长来敬酒的时候又是把杨辰一顿猛夸，夸的杨辰都有点害怕，全局的人看自己就跟仇人一样，也太出风头了。 轮到杨辰去主桌敬酒的时候，桌上正在讨论党校进修的事，辛县长随口问道：“小杨你是什么学历呀？” “我高中毕业，现在正在职进修本科。”高中学历确实有点拿不出手，太丢人了。 “辛县长，小杨现在已经是你的学弟了，该让他多表示表示。”于成朋也赶紧凑趣说道。 却让旁边的张丰年心中一凛，自己都不掌握辛县长的这个情况，老于怎么就知道了，而且还不告诉我？ 辛县长一听大为高兴，见杨辰主动要喝六个，就跟杨辰碰了三个，并且很兴奋地表示：“我现在还在学校住呢，你嫂子也是你学姐在学校工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一桌子人羡慕嫉妒地看着杨辰，工作表现好被夸不值得羡慕嫉妒，领导可能说过就忘，但能跟领导扯上私人关系，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第89章 又坑王小兵一把 杨辰心里没太当回事，但表面上也得装成受宠若惊的样子，毕竟领导都表达出亲近的想法了，你能说非要矜持一把。 这叫清高，或者说摆架子，不说谄媚，至少得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敬过酒后，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风头出过了，就得扮低调了，难道说非要镇压全场，让所有人都注意自己。 有一段时间，杨辰很喜欢浮夸这首歌，特别是“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啰，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这段。 当初也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让认识自己的人都注意到自己。 可是时间再长，想想又有什么意义，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过去的一切都是过去时，应该把握的是现在时，想的是未来时，纠结于过去毫无意义。 现在的心态又跟以往不同，重生了，就要改变人生，至少要跟上辈子不同，活的更加精彩，更加自在。 当个富翁是好，但在华夏这个环境中，无论你钱再多，是得不到自在的，而且杨辰也觉得就是有重生这个信息优势，自己也不可能变成马爸爸，甚至接近都不可能。 上辈子听人讲过“中等收入陷阱”，不仅国家存在，企业也存在，当你事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就会受限于环境、关系、行业、管理等各种因素制约，无法再发展壮大，如果不能及时突破或者转型，就会逐步走向失败。 管理一个千万企业、亿元企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遇到的问题根本就不一样，再高端的杨辰没有遇到过，想必会更难。 我要当上了会怎么怎样，很多人会这样想，其实根本没那么容易。 “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这句话谁说的杨辰忘了，但是相比其它行业，官场上信息优势更容易发挥。 也更适合拥有几十年人生经验的重生人士，因为官场之中，做事固然重要，做人也同样重要。 仇恨和身世之迷只是执念之一，这一年多来，杨辰不断审视自身，也数次想过放弃仕途，安安生生做个生意多省心，但想来想去，还是坚持走这条道路。 领导班子们过来敬酒时，杨辰心照不宣地跟于成朋隐晦地碰了下杯。 今天于成朋可以说给杨辰助了个攻，在辛县长本身就对杨辰印象较好的基础上，又给两人加了一条线。 做为水利局的分管领导，于成朋对杨辰的看好可以有效抵销张丰年的打压，至少在出手对付杨辰时，不能做的太明显。 “我看你的酒量好像涨了呀？”王小兵来到杨辰跟前举着酒杯说道，眼神里面充满了怀疑。 “你看这个。”杨辰把自己手边的餐巾纸递给了王小兵。 王小兵一闻，一股酒味扑面而来，本想着随手丢掉，但想到杨辰今天的大出风头，妒恨之念立刻冲上了心头，扬着手中的餐巾纸高声喊道：“看，这就是咱们的杨科长，喝酒一点也不老实。” 杨辰看着他的恶劣表现，本想着再虚与委蛇一段，这样一来，干脆撕破脸算了，省得以后还要应付。 在众人的注视目光下，杨辰把餐巾纸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把里面的酒重新拧到酒杯里面，举杯说道：“是我不对，这是我隐下来的酒，我重新喝了。” 一饮而尽之后，不等王小兵开口，杨辰又拿酒瓶给自己倒了三杯：“这三杯算我赔罪。” 喝完后杨辰起身要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等其它人搀扶，杨辰又快步冲出了房间，远远就能听到他憋不住想吐的干呕声。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对杨辰的羡慕嫉妒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只有辛县长在笑的同时，眼角却不停地抽搐着。 这一刻他对王小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是为了维持领导的体面，他真想现在就叫王小兵滚。 别的不说，至少今天杨辰在视察过程中，是我辛久如捧出来的典型，你是我的手下，不说帮自家领导挣面子却去羞辱对方，你这就是把私人恩怨凌驾到领导的脸面之上。 这种人是绝对没有资格为领导服务的，辛久如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现，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回头找个理由就把王小兵退回来。 杨辰愉快地在街上走着，别提有多开心快乐了。 今天可算是又坑了王小兵一把，他这种行为说小了叫不给领导面子，说大了就是吃里扒外。 连续犯错误，他就不信王小兵还能在政府办立足，乖乖地给我回水利局，别仗着你有个副局长的爹就耀武扬威，根本就不够看好不。 看到街上有卖小笼包和馄饨的，杨辰就掂了一份。 回到家，张红霞正在那看电视呢，见杨辰回来，就要给杨辰倒水，杨辰赶忙阻止，反而把小笼包和馄饨给她摆好，倒上醋碟。 张红霞却给他也拿了双筷子：“你也吃点，填填肚子。” 杨辰也没有拒绝，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到了嘴里，嚼了两下刚要咽，突然吐了出来。 “呸呸。”杨辰用力吐了起来。 “咋了？坏了？”张红霞关心地问，一边也拿起一个想要试吃，被杨辰一手夺过。 “这里面有香精，不能吃。”原来工地外面也有一个卖小笼包的，味道特别好，简直可以说是十里飘香，蒸的时候，在十几层高的楼上都能闻到，价格还不贵，工地上的人都喜欢吃。 结果某一天突然被工商局的逮到，不仅进行了处罚，还被送到了警察局，据说是添加了非法香精不说，还剂量特别大，达到了违法的标准。 然后杨辰就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一吃就能吃出来，一吃就想吐。 “你在哪买的？”张红霞闻了闻，依然觉得味道很好，却没有再吃，只是好奇地问。 “东风路下坡那。”杨辰还觉得嘴里有异味，又用水漱了漱口，才算好点。 “那可是个老字号，在那摆了十几年了。”张红霞有点不敢相信。 “没事，明天我就去举报他。”食品安全这个绝对不能容忍，一定不能放过。 第90章 你跟这个卖包子的有什么仇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拎上昨天没的吃完的小笼包，直奔城关镇工商所，有小姑杨桂兰在，举报个这不是手到擒来。 杨桂兰以为杨辰是来给她送吃的，欣欣然接了过来：“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咦，怎么是凉的？”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这个不是给你吃的。”杨辰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本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谁知道杨桂兰的脸上却出现了为难之色。 “除非有检测报告，或者你现场逮到他添加非法成份，不然的话我们无法处理。” 杨桂兰的话让杨辰非常不解，工商那么牛气哄哄，人家的摊子说掀就掀了，怎么个卖馄饨的，就不敢惹了呢。 怀疑有非法成份，去生产场所一检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还用得着什么检测报告。 有那玩意根本就不用找熟人，直接去局里举报。 见杨辰一脸的不服气，杨桂兰只好详细对他说道：“你先把门关上，坐下听我说。” “你以为他就是个卖包子的？” “难道不是？”杨辰严重不解，不是卖包子的是卖什么的，总不会是人肉包子？ 那就不是工商的事了，该警察出动了。 “里面添加东西的事，我们不掌握，但是没有卫生许可证是肯定的，我们局组织过执法，警告过他两次，让他办理卫生许可证，不然就要没收他的摊子。” “结果呢？”肯定是没用，不然的话人家不会还在开着。 “结果就是省局打来电话，说一个六十多的老人，又不是固定门面，就个流动摊贩，非要人家办卫生许可证是我们胡乱执法，扭转国家规定，只能把他放了。”杨桂兰想起来都觉得无奈。 省局完全不听解释，你什么理由都没用，不听，就问你为什么要找人家的事，赶紧给人家放了，然后赔礼道歉。 “为什么？他来头很大？来头很大为什么只是卖个包子？”杨辰更加不能理解了。 肯定是背后有人，但背后如果有人的话，随便给他找个活干不行，让他继续吃苦受累卖包子？ “后来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村住过一个知青，跟他关系特别好，后来好像成了大领导，具体是谁什么职务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敢贸然打听。”谁能想到一个农村老头，能认识一个至少是省部级的领导。 “那就任由他害人？”杨辰有些不服，认识大领导就能随便害人了。 “所以说要检测报告，或者说抓到他添加非法成份，有确切的证据，领导就是问起来，也能解释清楚。” “办证那个不算问题？”没有卫生许可证，按道理是绝对不允许卖食品的，后世网购兴起之后，敢卖无证食品的，一群专业打假的等着你呢。 自己家里加工也不行，在家中自己加工个香肠去卖都不行。 “领导们的想法可能不一样，觉得人家干净卫生，有没有证，无所谓。”杨桂兰无力地说道。 胳膊扭不过大腿呀，人家一动事手就是省局的关系，真顶不住。 “咱们局能检测吗？”杨辰想了想还是不想放过对方，自己可以不吃，但不能让他害更多人，特别是早上，生意特别好，很多家长买给小孩子们吃。 “咱们这只能做常规检测，想要做更详细的检测，市里都不一定行，估计得去省里。”看到杨辰这么有正义感，杨桂兰还是挺高兴的。 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一味地钻钱眼里了。 “行，那我就跑一趟省城。”反正今天也没啥事。 “自费检测要花很多钱的，而且也不能当证据，这样，我给你开个介绍信，就当这包子是我们委托你购买，然后替我们检测，回头检出问题了，检测费给你报销，检测不出来，你就只能自己承担了。”杨桂兰的提议对她来说，是个万全之策。 检出问题了，按程序和规定处理，杨辰的行为就是受委托的，检测不出问题，那万事皆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杨辰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有私人方面的关系，谁敢为了这点小事冒犯大领导。 “放心，只要有问题，谁出面也没用，我一定会处理到底。”虽然杨辰没有说什么，杨桂兰还是觉得不安，又赶紧保证道。 “那就行，我现在就去。”杨辰等了一会，接过介绍信和省质检所的地址，就出发了。 一路无话，到了省城，又倒了两趟车，才找到省质检所，看了信，人家倒是没说啥，只是让杨辰缴费，根据检测项目不同，费用也有所不同。 杨辰很是干脆的拿出了一百二十多块，把所有能检测的项目都选上了，不信查不出问题。 质检所的人好奇地问：“你跟这个卖包子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照你这个检测方法，不可能检测不出问题的。” 但凡讲究点的人都知道，去不熟悉的地方吃东西，凡是里面带馅的食品，最好别吃，他们这些行内人士就更不用说了。 “没仇，就是有多起人反映，吃了他的包子不舒服，所以才来检测。”杨辰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实情，不然就露馅了。 “如果仅仅不舒服，你们自己就处理了，行了，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来拿结果。”质检所的人也知道问不出来，就干脆不问。 “能不能快一点，我明天还要赶回去呢。”杨辰不失时机地递过去一盒烟。 明天下午才好，杨辰后天才能回去，杨辰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还说没仇。”对方扬了扬手里的烟，然后爽快地说道：“行，我让人加个班，明天上班你来拿。” 从质检所出来以后，杨辰一时间没处可去，就想反正到省城了，不如去李天国家拜访一下，人家对自己也不错，到了省城，也得想着人家。 打电话没人接，那肯定是回家了，杨辰也知道他家在那，就在街上随便买了点水果，直接找上门去。 走到门前，还没等杨辰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吵架的声音，看来来的不是时候，杨辰就要转身离开，门一开，被李天国正好看见。 第91章 机遇巧合 无处不在的关系 “小辰你咋来了，快进来。”李天国本来一脸的沮丧，见状强行扭转成笑脸，别提多有难度了，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 “我来省城办点事，打你电话没接，就来家了。”杨辰并不畏手畏脚，而是爽利大方地走了进去。 “自己人，还拿什么东西。”李天国一边客气着，一边冲老婆使着眼色。 “你就是小辰，听老李说过，来都来，拿什么东西。”李天国的老婆不是特别漂亮，却很是白净，短头发，清清爽爽的，透着精明。 “第一次来，不带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来的话，我可就空手来了。”杨辰也不客气地回答道。 “看你说的，随便来，拿东西就不让你登门了。”对于杨辰的到来，李天国显的很是高兴。 “这次来的匆忙，下次给你们带点我们那的土特产，以后就不带了。”看家里的情节，李天国在家中的地位堪忧呀，似乎不怎么有说服力。 “还没吃饭？咱们去街吃点。”感觉到老婆如针一样的目光，李天国急不可待地想出去。 “去外面吃什么，浪费钱，在家吃。”他老婆却一口否决了他的意见，转身进了厨房。 李天国连抗议都不敢吭，低着头小声说道：“你婶子就这个脾气，没坏心眼。” “刚听见你们在吵，因为啥呀？”杨辰好奇地问，夫妻之间绝大多数矛盾都是因为钱，偏偏对杨辰来说，钱不是问题。 “我闺女非要跟同学攀比，报什么雅思班，说是以后留学用，我也没钱供她留学，就让她死了这条心，结果你婶子就跟我生气，说孩子想学，又不是什么坏事，留学的事以后再说，学个外语能有什么问题，嫌我不挣钱。”李天国叹了口气说道。 他只是个副处长，能有什么好处，平时也就收个礼啥的，回来也都送给老丈人了，一个班几千的学费，而且一学就是两三年，他真觉得没必要。 关键是他就一个女儿，也舍不得女儿出国，万一不回来了，他得哭死。 “因为这个生气多少值得，这学费我掏了，就当是我赞助的，万一妹妹有机会出国了，我也能算是有海外关系的人。”杨辰不以为意地说道。 上次给周彤家里卖煤，说给他回扣的，他死活不要，当时要是收了，现在还会为这个发愁。 杨辰不理解，但能够体谅，迂腐说明能够坚持原则，如果没有原则可言，那这个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 李天国顿时犹豫起来，要说用杨辰的钱，至少比当时收回扣放心多了，虽然存在一定的上下级关系，但谁也不会怀疑一个县局的小干部去行贿一个省厅的副处长，没有意义。 而且他知道杨辰手里也有钱，这小子也胆大。 “要不算我借的，回头过几年我再还你。”李天国还想保留一下中年男人的尊严。 借至少比要强的多。 “借什么借？”他这句话正好被端菜上来的妻子听见，立刻柳眉一竖，质问起来。 “我想跟小辰借点钱给依晨报班呀。”李天国看老婆的脸色，心中一发狠，干脆借了算了，省的老婆和女儿天天跟自己生气。 “小辰不是在县水利局上班，哪来的钱？”他老婆怀疑地问。 不会这么小小年纪，就是个贪污犯。 “小辰自己还开了一个砖窑，开了个小店，钱是有的。”李天国见老婆的眼神，还能不知道是啥意思，赶紧解释道。 “小辰这么有能耐，婶子误会你了，这个菜太简单，你们先喝着，我再去外面掂两个菜，老李，上次你拿那两瓶五粮液呢？还不赶紧拿出来。”她老婆的态度一下子变了。 “不是你说不让我喝，我放地下室了，我现在去拿。”李天国就要起身。 “你在这陪小辰说话，我去拿。”他老婆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扭身下楼了。 “你别怪你婶子势利呀。”李天国觉得有点丢脸，老是在杨辰面前扮演长者身份，这一下子被戳穿了，感觉十分丢脸。 “都是为了家庭和睦，为了孩子好，这有什么。”上辈子杨辰几乎没有体验过父女之情，但能感觉它的宝贵。 怎么说呢，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李天国老婆很快就回来了，掂了个烧鸡和牛肉，五粮液也拿出来了。 杨辰本想不喝的，结果李天国非要打开，只好对酌起来。 李天国的老婆也坐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李天国好奇地问，又不是上课时间，无缘无故谁跑省城来。 “是这样的。”杨辰把情况一说，李天国哭笑不得地看着杨辰，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你真是闲的，操这个心干嘛。” 他老婆却觉得很好，也可能是讨好：“我觉得挺好，怎么能说是闲事呢，这是好事。” “最近工作怎么样？”在李天国看来，说别的没用，生意也只是个手段，主要还是看仕途。 杨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说，李天国皱着眉头问道：“你应该早跟我说的，我托人跟你们新局长打个招呼，他就不信他敢不听。” “不用，他也没怎么样我。”杨辰觉得是刀就要用在刃上，不是应付不来，还没怎么样呢，没必要就叫家长。 “对了，你说你们那个姓辛的县长家也是学院住？”李天国突然想起了什么。 上次他去的时候，分管水利的副县长好像姓李，没见到这个辛县长。 “对呀，他说他老婆也在学院工作。”杨辰眨了眨眼，不会这么巧。 “淑英，你上次不是说六楼的春燕她老公在下面当县长，好像就姓辛。”李天国突然想了起来。 虽然他老婆当时的原话是，你们两个都是副处，人家就是车接车送，大包小包往家带，你就什么都没有。 他老婆也是一拍大腿：“对，好像就是在什么山。” “小辰，快别喝了，让你婶子带你上楼一趟，就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去拜访一下。”李天国立刻把杨辰拉了起来，然后拿着杨辰送给他的礼物塞到杨辰手里。 他老婆也知道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也帮着拎上东西，带着杨辰就上楼了。 这真叫机遇巧合，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跟辛县长建交的，却恰好碰上。 第92章 关系就是这样拉近的 敲开门之后，对方正在辅导孩子做作业，看到来人，显的很是惊讶。 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单位，又是上下楼关系，但只是见了面认识，彼此并不了解。 不熟悉偏偏拎着东西上门，那肯定是有所求来送礼了，对方把孩子赶回里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家具、设施、用具，明显比李天国家高一个档次，陈淑英心里不舒服，却强忍赔笑，介绍了来意：“我是你楼下的，我叫陈淑英，在校图书馆上班。” “知道知道，我在叫赵春燕，校人事处的。”赵春燕的笑容明显带着矜持。 这是双方地位不对等造成的，图书馆跟人事处相比，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赵处长，是这样的，这是我侄子，姓杨叫杨辰，他在平山县水利局上班，目前在咱们学校进修，前两天跟辛县长在一块吃饭，辛县长说起你们也是学校的，正好他来省城办点事，就托我打听，想来你家拜访一下，我一听，这不巧了吗，就在我们家楼上，就带他上来了。”陈淑英拿出平生最和颜悦色的态度。 要知道她在图书馆，可是被称为“机器管理员”，以不通人情死板着名。 “怪不得呢，老辛怕进进出出的影响不好，所有从来不跟人说家往那，还叮嘱我，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呢。” “也就咱们这关系，不然的话哪敢让人进来。”赵春燕带着自信、炫耀和高人一等的味道。 陈淑英心中不服，但嘴上说的却很是好听：“对呀，学校那是什么地方，能让人随便进来吗，不过也是辛县长思想觉悟高，对自己要求严。” “小杨你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找老辛帮忙？要这样的话，我可不该让你进来的。”杨辰一句话不说，静静地看着两个高层次的中年妇女玩心眼打嘴巴官司，想不到赵春燕却把矛头调转，对准他了。 “没有。”杨辰刚回答了一句，就被陈淑英抢过了话头：“他呀，纯粹是没事找事，人家卖个包子，碍着他什么了，他觉得人家的包子有问题，跑这么大老远来化验，又出钱又出力，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一听这事，赵春燕反而非常有兴趣：“这可不是小事，入口的东西，怎么能不当回事，小杨这个做的对，我们老辛虽然说不管工商，但这件事我还是要跟他说，不能让小杨吃亏。” “我就是不服气，卖个包子都没人敢管了。”对于扮演一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杨辰也早习惯了。 其实很简单，不管行事还是说话，带点愣头青风格，那就是年轻。 “小杨你做的很对，年轻人就该这样。”赵春燕对这个倒是挺赞同，但也没有说太多。 正好屋里面她儿子喊她有事，趁着她进屋之际，杨辰小声问道：“我看她儿子跟依晨年纪差不多，要不你问下，回头报班，用不用给他也报一个？” “那可得不少钱呀。”陈淑英担心地问，她担心的是杨辰没那么多钱。 “没事，正好两个人也有个伴，也不那么显眼。”杨辰给她使了个安心的眼神，钱怕什么，不差这么点。 陈淑英立刻心知肚明，看来这小子不差钱不说，心眼也灵巧的多，光给一个人掏，会被别人担心用意，或者想更多，两个人一起掏，反而让人觉得安全。 “你看，家里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能招待你们的，吃个苹果。”赵春燕顺便端出来一盘苹果，也有逐客的意思。 “孩子这么懂事，晚上还要做作业，这是上的高几？”陈淑英迅速转移了话题。 都是女人，聊聊孩子怎么了，要是个男的，反而不方便。 “他在市十一中，虽然才是高一，但压力大呀，晚上不学习不行。”赵春燕半是自得半是炫耀地说道。 市十一中可是市重点高中，转过来她又想到：“你家丫头也是高一，我记得录取通知书是一批下来的。” “在区一中，也是高一，我们跟你们没法比，没你们知道学习，现在在家看电视呢。”地位不如人家，孩子也不能超过，陈淑英可不觉得女儿比人家的差，但嘴上只能这样说。 “区一中也是重点，也行，只要好好学，在哪都一样。”赵春燕口不应心地谦虚着。 “小辰，你到外面一趟，我跟你赵姨说点事。”陈淑英怕赵春燕不好意思，就把杨辰支到了外面。 谁知道没一会她就从里面出来了，拿着一张纸条：“这是他孩子的信息，明天给他报名就行。” 等进了自家门以后，陈淑英才撇了撇嘴：“我还怕她很客气呢，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有，直接就答应了。” “没事，花不了几个钱，给孩子的未来投资，不管多少都是值得的。”杨辰也只好这样说道。 现在出国对很多人来说，和去天堂差不多，有的人宁肯放弃明星的身份，也要出国，未来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真是要谢谢你，你李叔，太实在，又隔的太远，想照顾你也照顾不到。”大约是金主的原因，现在的陈淑英一点架子也没有，十分客气。 甚至还把女儿叫出来跟杨辰见了一面。 一个小丫头片子，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满身的青春骄傲。 杨辰没必要在她身上展示什么魅力，只是随口夸了几句，倒是让小姑娘很不服气，觉得杨辰把她当小孩子糊弄。 “李叔，不好意思，本来给你们准备的东西，又转给了别人，明天我再补上。”明知道对方不会计较，该客气也得客气。 “你这已经帮了我的大忙，谁还会计较那点东西。”李天国不满地说道。 两人又喝了一会，看陈淑英迟迟不去休息，杨辰就知道该告辞了，李天国非要送出门外。 来到院子里，杨辰正要劝他回去，李天国却一把拉住了他：“告诉你一个消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天桥水库要收归省厅管理，建设规模非常大，你提前做好准备。” 然后用力摇了摇杨辰的肩膀，转身走了。 杨辰站在那里迟迟未动，眼神闪烁着。 第93章 反正不接你们水利局的工程 上辈子天桥水库就发展的很好，具有很高的知名度，虽不是什么特别火爆的景区，但却是省内知名的休闲胜地。 但具体是谁管理了，杨辰并不知道，更不知道还有收归省管这一说。 但如果真归省管了，那建设力度肯定跟县管不一样，就像李天国说的，建设规模一定相当大。 说的杨辰又有了拉起一批人干包工头的冲动，光是卖个砖收益是固定的，跟接工程根本没法比。 很多工程，特别是这种政府工程，哪怕你是三包四包，那怕你不偷工减料，也足够你大赚一笔，因为造的预算都是按最高的标准最大的宽裕程度来设计的，就给了从中谋利人的空间。 贪得无厌的人当然也大有人在，但大多数人，还是具有底线的，贪钱且不能出事。 同样是给工地供应材料，有的人材料质量中档，价格高档，有的人是质量低档，价格中档，不匹配的钱都变成了回扣。 但也有一部分仗着关系，明明是最劣等材料，还要卖最高档的价格，这类人得势的时候极猖狂，却总被风吹雨打去，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辰想接，但又有点抗拒，杨辰担心一旦开始接了，因为太过于熟悉这个行当，就再也脱离不了了。 他知道这个行当的辛苦，也知道这个行当的繁华，同样也知道这个行当的黑白不分。 算了，回去慢慢思考，先不急着决定。 第二天一上午，杨辰先去取了钱，给李依晨和辛瑞海报了名。 杨辰本想一次性交够两年或三年的钱，谁知道人家不收，趾高气扬地说不确定明年什么价格，肯定会涨，别想这样的好事，到时候再说。 “我多退少补不行吗？”杨辰没好气地问道。 人家看都不看杨辰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杨辰虽然很是不满，却不能改变这个现状。 大多数人视外国人高人一等时，给外国人服务的人也觉得高人一等了，现在就连办个补习班，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杨辰真有点不能忍受。 反正是给别人报的，杨辰痛快地交了钱，拿上票据就走，管他呢，反正以后也不来了。 陈淑英和赵春燕在不远处等着，杨辰把票递了过去：“人家不让多缴，先上，明年再说。” “就让孩子体验一下，那能一直上，更不可能让你一直掏钱。”赵春燕连忙客气着，手上却接过票，确认了一眼无误，放进了包里。 然后杨辰又直奔省质检所，这趟来的比较冤，纯粹是来破财的。 还好质检所这里杨辰收获了好消息，他送来的包子不仅含有普通的非法添加剂泡打粉，金属铝的含量超出了国家标准三倍，同时还有大量和甜味剂。 同时经过检测，里面还有一种非法的香味剂，这个是严禁用于食品中的，含量也比较高。 “这是我们出具的检测报告，你来检测很有必要，这包子对人身危害很大，最主要的是，为了竞争，其它的包子也得添加，不添加就竞争不过他。” 质检所人的话让杨辰深以为然，包子和馒头要求越白越好，就得添加增白剂，要求越软越好，就得添加泡打粉，要求口感香甜，就得添加甜味剂，最终恶性竞争下去，整个行业失衡。 就像某茶叶，越香越好，茶商就会拼命添加香味剂，一旦被揭露或爆发，老老实实不添加的，也没人要了。 所以食品安全，从来不是单独的，也不是小事。 至少在这一刻，杨辰心理是满足的，这就是成就，改变不一定非得是大事，从小事做起也是可以的。 回到平山，杨辰雄赳赳气昂昂把检测报告往杨桂兰面前一拍，杨桂兰就知道结果肯定非常让人满意。 当然这个满意指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个卖包子的。 拿过来一看，杨桂兰眼神就是一凛，想着会有问题，没想到问题这么大，自己还偶尔去吃一次呢。 “行了，你别管了，把车票和检测费都给我，回头报了给你。” “我现在就安排，今天晚上就行动，同时跟局里打报告，申报警察介入，确保人赃并获，看谁还敢给他说好话。”杨桂兰挥手让杨辰走人，自己雷厉风行动了起来。 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管辖范围区内出现这样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哪怕因此恶了某个大领导，她也不怕。 大不了这个所长不干，反正她也知道自己上不去。 杨辰看着杨桂兰，有些于心不忍，真有来自上面的压力，可全在她身上，杨辰倒是什么责任也没有。 但又帮不上什么忙，后面就按照规定执法了，杨辰能怎么办，他连水利局的执法权都没有呢。、 但杨辰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好好帮帮杨桂兰，同时追求地位上升的心再度火热起来。 杨桂兰还不到四十，虽然城关镇工商所是工商局下规模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分所，但依然还只是个正股级。 不说权力的话，跟杨辰是一个级别。 人家可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从这点来看，老爷子还真有点大公无私的意思。 从工商所出来，杨辰来到砖窑，找上张宏文，让他联系姬长明，跟他约个饭。 “他刚走，在咱们这拉了五车砖，就跟你走了个头顶头。”张宏文惊讶地回答道。 “我光顾考虑事了，没注意，你再去把他追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杨辰真没注意，光看到有拖拉机往外走。 还好拖拉机跑的慢，不到十分钟，张宏文就把姬长明带回来了。 “杨老板，找我有什么事，还非叫我回来，今天这饭你可管定了。”姬长明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们水利局这有点工程，不知道你想不想接。”杨辰直奔主题，本以为姬长明会喜出望外，谁知道人家很直接干脆地表示：“不想。” “为什么？”这个答案杨辰不仅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这可是他夹袋里的唯一人选，他要不接，杨辰就得自己组建工程队了。 “反正不接你们水利局的工程。”姬长明眼神躲闪着，不敢正面回答，意思却很清楚。 第94章 原来他的局长是五十万买的 见姬长明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杨辰知道一定另有缘故，没再继续追问，反而一挥手：“行，不接就不接，走，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 让晋和平好好盯着，回来的时候答应给他带点肉回来，就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拿上警棍和手电筒就要去巡逻去。 “看，这个表，走到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去外面巡逻一趟就行，不用一直去。”段双林安排他半小时巡一圈就行，如果不叮嘱他，这小子能一直转。 四个人就近随便找了家面馆，酒足饭饱之后，杨辰凑到姬长明的跟前小声问道：“到底为什么不接我们水利局的工程。” “我就知道你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姬长明用手点着杨辰，有心不说，话题赶到这了，不说显的对人家不放心，说，又事关重大。 姬长明看了张宏文和段双林一眼，杨辰知道他的意思，立刻让他们两个去一边聊。 “第一，我接不到你们水利局的工程；第二，就是接到了，也拿不到钱，所以我不能接你们的工程。”姬长明头顶着杨辰的头，在杨辰的耳边说道。 “为什么？”这不叫原因，也解释不了杨辰的疑问。 “这么跟你说，只要张丰年在局长位置上，我就不敢接你们的工程。”姬长明很无奈地说道。 以前他也是以水利局的工程为主，这不是接不到了，手下的兄弟也得吃饭，只能接盖房子的小活了，不然也用不了那么多砖。 “你得罪他了？”杨辰不解地问，虽然说姬长明在水利局的关系是原建设科科长冯涛，再往上的根子是曹永强副局长，但跟张丰年也没有明显的仇恨呀。 “没有，你别问了行不？”姬长明不想说，但杨辰却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上任你没表示？”杨辰只好瞎猜。 “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见杨辰不打算放弃，姬长明只好又靠近了一点：“你知道张丰年这个局长咋上去的不？” 杨辰摇了摇头，韩书记只是挡了边局一挡，张丰年上位还得要看县委李书记的意思。 但李书记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也不像别的领导那样，很喜欢收钱。 所以张丰年怎么打动他的，确实是个疑问，边莉就表达过这方面的疑惑，没听说张丰年跟李书记有关系，有关系的话，他早上位了，也轮不到边莉主持工作。 “张丰年这个局长是花五十万买上去的，这个消息你可谁都不能说，因为知道的就我们几个，一旦泄露，谁都知道是从我这出来的。”姬长明一边说一边叮嘱着。 “五十万？”杨辰大吃一惊，在这个月工资二百起步的年代，五十万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要说送五十万能当个局长，也不能说太过份。 “送李书记了？他怎么敢？”杨辰眼睛瞪的溜圆，像这样的天文数字，就你敢给领导送，领导不一定敢收。 “不是，张丰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手眼通天的人，人家张口就是五十万，保证张丰年当上局长，前提是快。” 姬长明把声音压的就像讲鬼故事一样：“张丰年有点不相信，怕是骗子，结果人家说，你们县不是马上要上会讨论那个女局长扶正的事，我出手，帮你挡她一下，让你见识见识。” “结果边局就没通过，张丰年这才相信人家，但是五十万呢，张丰年也拿不出来，就让我们几个老板给他凑，说是回头水利局的工程不会再给其它人了，用工程抵这笔钱。” “这不是很好吗。”杨辰在心里豁然大悟，终于知道张丰年为什么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当上局长的了。 他怕张丰年在上面有什么更深的关系，如果仅仅只是花钱上去的，反而不需要多担心。 因为这样的关系不是随意动用的，每次都要出钱的话，他只会越陷越深。 “他们欺负我年轻家底也不丰厚，故意让我一个人出十万，不然就把我赶出来，别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可能出，凭什么？我就在水利局接点边边角角的小生意，让我出五分之一，摆明了欺负人。” 姬长明气呼呼地说道。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但这样一来，姬长明真的就指望不上了。 因为就算是天桥水库收归省里，工程什么的也要通过平山县水利局，省厅一般不会直接指派工程队，而是委托给县里，最多验收是省里派人来验收。 “你在水利局又不管工程，听说张丰年跟曹红伟一样，把你发配了，你有啥工程能当家。”姬长明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 不要以为我对水利局不熟悉，边莉都走了，你现在能管什么？还接工程？姬长明有点不相信。 “反正今年有一批大工程。”天桥水库的事不能说，但这个没问题。 “那你说我亏了，早知道借钱也该给张丰年凑上的。”姬长明显得后悔至极。 也给杨辰提了一个醒，这岂不是便宜了张丰年，让他能迅速把人情还完。 工程越多，他包括他下面的人能分润的也越多，越方便他坐稳这个位置，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他。 被这个消息扰乱了情绪，回到家中，杨辰迟迟未能睡着，躺着床上看着窗外的乌黑，再次坚定拿到自己的想法，一定不能让张丰年拿到这些工程，他跟那些工程队已经形成了牢固的利益关系，没了监督，那些工程队一定会把工程建成豆腐渣工程。 记忆中这两年好像就要发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上辈子平山县就损失惨重，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想到这里，杨辰恨不得现在就前往省城，找李天国拿个主意，不管如何，不能让张丰年等人得逞，可惜第一班车早上七点才出发，还差好几个小时呢。 上午看到杨辰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天国还觉得奇怪呢，但听了杨辰的大概介绍后，也觉得还象以前那样把工程交给县里肯定会出问题，但是体制就是如此，他也无力改变。 第95章 我宁可你收我的钱 “工程质量好坏跟你们毫无关系？就算再差你们也没办法？”杨辰有点不太相信。 按道理重点项目都是上级资金，都是从省里面出来，然后象分蛋糕一样，分给了各地市，地市再分给县，省里就没有干涉的权力？ “当然不是，我们有抽查的权力，然后根据抽查结果进行整改，一般都要挑点好整改的小毛病，然后让下面整改，这都成了约定俗成了，而且去年已经抽查过了，今年的还早。”李天国也是一脸的无奈。 省厅是位高权重不假，但越是这样，越是要注重规矩，不能乱来，就象这种工程质量抽查，一般都是今年这两三个地市，明年再换其它两三年，后年再换。 你一直针对某个地市，那个地市的水利局会想是不是对他们有意见，人家上面也是有领导的，就要找领导出面沟通，分管副市长不行还有市长，还有市委书记。 省厅对市局只是业务指导，其它的管不了。 即使是抽到谁，那也不能往死里按，这么大的工程，想挑问题还能挑不出来。 难就难在挑的问题要有艺术，既不能不痛不痒，让对方不当回事，也不能挑的问题连整改的余地都没有。 前者容易让对方不重视，不重视就花大力气来沟通，就没好处拿。 挑的问题太严重了，人家就会找更大的领导出面，跟你就没关系了。 所以工作中处处存在这种约定俗成，你不过份，我不过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那就是没办法了，算了，我还是回。”杨辰大失所望。 白一大早从县里跑过来，坐几个小时的车摇摇晃晃的，老受罪了。 “除非是抓到切切实实的证据，证明事情特别严重，而且用其它方式反映上来了，我们才能介入。”李天国不想让杨辰失望，而且这种情况也不在他容忍的范围之内。 “这个不太好找。”杨辰前一段时间把所有的工程都看了看，明显的问题还真没有。 就那个天桥水库的护坡工程，人家做的还算可以，毕竟把单价提上来了，也没必要去很偷工减料。 “唉，小辰，怎么说呢，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要说让他接不了天桥水库的工程，这个很容易就能办到，但是你要说其它工程，或者说对他的这种行为进行惩罚，做不到。”李天国知道内情，也知道怎么应对，但能不能跟杨辰说呢。 “怎么说？”看到有转机，杨辰这才重新坐了回来。 “怎么说呢？”李天国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给杨辰说这个，倒不是担心杨辰能不能保密，而是怕杨辰不能接受这种事，同时也有损自己在杨辰心目中的形象。 “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天桥水库收归省里吗？”李天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天桥水库景色好？”这个答案其实杨辰心中有数，包括上次那个姓毛的处长特意过来拍照。 李天国点了点头，不等杨辰再问，直接说道：“有个省领导，具体姓名和职务我就不说了，你也不要乱猜，喜欢去有山有水风景宜人的地方休养，但是他又不喜欢重复去一个地方。” “就是为了投其所好，好几个单位，也有企业，在下面修疗养所，当然，都是打着管理所或其它名义，请领导过去休养。”看了看杨辰脸上没有什么愤然之色，李天国才接着往下讲。 “当然了，领导也不鼓励这个，想凑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们也是打着建设水利设施的名义，顺便邀请领导过去休养，相对来说，领导还是能够接受。” 李天国说的越发脸红了，让杨辰有点奇怪，这领导有这样爱好，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么羞愧。 “小辰呀，也不瞒你说，我呢，这个副处长也当了七八年了，总是上不去，再等下去，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李天国很不想破坏自己在杨辰心目中的形象，但这件事又确实是自己挑起来的，瞒不住的。 “一开始你来的时候说天桥水库的景色不错，我也没想，结果上次跟我一块下去的那个毛处，说领导最近心情烦躁，请他下去散散心，他又说都去烦了，什么有什么地方好去。” “领导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不喜欢弄的大张旗鼓，就想找个安静地方，谁也不见，静静地待两天，毛处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想法了。”李天国越说越脸红，头低的快贴着胸了。 “要是能把天桥水库这建好，让领导满意，我来下面当个管理处处长就是领导一句话的事，所以我就运作起来。” “上次回来之后，领导看了照片很满意，表示希望建的快一点，赶上明年夏天他好过来避暑。” “所以说，天桥水库这的工程，只要说领导想建的快一点，标准高一点，对下面的工程队质量不放心，扯虎皮做大旗，县里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 “但是呢，这样一来，对你就没有好处了，我本来想让你接点小活，好赚点，至少把你给依晨花的钱赚回去，这样的话，就没有可能了。”李天国说的满脸不好意思。 “李叔，上次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这算什么，只要别让张丰年那帮家伙得到好处就行，我也不需要在这方面赚钱。”杨辰感觉李天国这人有点太实在，给他送点钱他都觉得内心有愧，怪不得上不去呢。 “要是收点别人的钱，我还能心安理得，但是，我是真拿你当晚辈看的，所以真不好意思收。”李天国觉得不仅没给杨辰帮上什么忙，还收他的钱，真有点对不住杨厅长在天之灵。 “不，李叔，我宁可让你收我的钱，也不希望你收别人的钱犯错误，我还年轻，进步也好赚钱也好，机会和时间多的是，但你不同，能抓着机会就赶紧往上升，千万不能耽搁。”这个杨辰确实是实心实意，象李天国这样实在的人确实要爱惜。 他想进步，可以理解，谁不想进步，当正常的进步道路被堵上后，采取绕行或另辟蹊径的方式完全可以理解，真不是问题。 “行，我知道了，咱们爷俩一起努力共同进步，你也回去，我会想办法的。”李天国温柔地摸了摸杨辰的头，可惜自己没这么懂事的孩子，却不知道杨辰被摸的全身要起鸡皮疙瘩了。 第96章 礼是不能随便收的 回去的路上，杨辰一直在想着，李天国毫无疑问是个好人，也有能力，但上面无人相助，你就很难上去。 你认识领导，领导也认识你，这只是个前提。 然后领导对你有了好印象，这是首要任务。 有能力也好，会来事也好，或者能说会道也行，擅长送礼都是长处，得让领导知道，领导觉得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发挥你的长处，不会给他惹祸。 如果领导发自内心的讨厌你，或者说压根就看不上你，你再活动又有什么用。 完全为了钱提拔人的领导，要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眼里除了钱已经没有其它了，也不指望再有进步了，就是为了收钱。 要不就是那种仕途无望，准备收一笔好养老的人。 你在领导的名单之上，能力又让他相信，人品又让他放心，有位置了，再去活动，事半功倍。 李天国可能也在领导的名单上，但肯定是在最后面，甚至说还没有上名单。 正常提拔的话，肯定没有你，所以就要想各种办法，来改变这种现状。 去偏远地区挂职锻练或者支援边疆建设，都能够把级别提上来，可那个一般是全省才有的活动，不一定能赶上，赶上的话，也不一定能轮上李天国。 如果真的把天桥水库开发出来，把管理处建起来，至少这个位置面对的竞争没那么大。 一来在偏远山区，甚至连县城也不是的地方，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副处长们不一定愿意来。 二来这个项目本身就是李天国运作的，在领导心目中已经留下了印象，再去抢就有点困难。 这就是无奈中的办法，与其叫另辟蹊径，不如叫曲径通幽，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每前进一步，可供选择的位置减少了百分之九十，至少十分之九的人被淘汰，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每提升一个级别，都是要经历一番艰苦卓绝的争斗。 在底下这几级时，你至少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但到了处级，不仅要面临经常一起开会、喝酒的对手竞争，还要面临市里、省里下来占位置的对手。 你觉得你脱颖而出没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天降对手，占了你的位置，有时候机会可能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 虽然说现在考虑占位置的事有点太早，但杨辰觉得自己也要引以为戒，不能再拿仕途不当回事，觉得按部就班就能走上向。 就像这一年来，董局长最初还是挺看重杨辰的，至少有边莉在旁边帮忙，杨辰没有遭受过他的打压，可是就从姜坤打小报告开始，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姜坤是为了什么，怕杨辰占了他的位置，杨辰这一还手。 董红伟被人抓到机会拱翻，但杨辰也没得了好。 不仅在局里的最大靠山没了，新上来的局长照样不待见自己。 自己改变不了局长，就得改变自己，苦练内功，稳扎根基，把工作做好，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后紧紧抓住辛县长这条线，虽然说局里的人事变动不需要给分管县长汇报，可是县长要是看好某个人，局长也不会非要逆了县长的意思，去动他。 稳一稳，然后再去考虑以后。 思谋好了未来一段要走的路后，杨辰感觉一身轻松，张丰年怎么上去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管他呢。 自己岁月安好就行，何必管他人是非呢。 杨辰想静悄悄做个安静的人，可惜事与愿违。 你不去找事，事偏要来找你。 这天杨辰好不容易回局里一趟，想找于局长报销油费，谁知道于局长不在，去县政府开会了。 杨辰也没耐心等他，起身就要走，却被办公室主任徐勤杰一把拉住。 “等了你两天了，再不来就要去你家找你了，这有个文件，麻烦你签收一下。”徐勤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红头文件，塞给了杨辰。 杨辰一看抬头，就想把文件扔回去，看徐勤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禁不住抱怨道：“徐主任，项目办就我一个人，还得着专门下个文件？” “这是局党组会的决定，我有什么办法，就是你一个人，那也是个机构呀，而且文件也下发给了所有的施工方，让他们配合你的工作。”徐勤杰是个老好人，勤勤恳恳，总是戴着一副蓝色劳动布袖套，已经被磨的发白，但又因为经常油印，沾上很多黑迹。 “直嫌我事情少。”杨辰也没多想，把文件一卷，就想走人。 徐勤杰又拉住了他，提醒道：“你最好好好看，研究一下文件。” 看来文件不是那么简单，杨辰把疑惑藏到心里，拿到楼上，仔细研究起来。 但翻来翻去，就是个加强工程质量监管的通知，让杨辰在服务项目的基础上，增加对项目工程质量的监管工作，每月在向局党组上报进展情况的同时，也要上报质量安全报告。 杨辰看了看，表面上增加了自己的权力，相应的责任也增加了，但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杨辰把文件揣到兜里面，直接回家，见张红霞正在做饭，赶紧接过手来。 “你小姑说了，那个卖包子的已经被抓了起来，有检测报告，他身后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让她在局里威信大增，说回头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张红霞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吃着桔子，跟杨辰说着话。 “小姑太客气了，哪能用得着她请客。”杨辰一边快速切着土豆丝，一边客气着。 “还有一个情况，从昨天开始一直有人找上门来送礼，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一件都没收，都让人拿回去了。”张红霞本想等杨辰主动说的，可是杨辰不提，她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按道理有人送礼是好事，可无缘无故的有人送礼，就有点不妥了，至少得知道为什么，不然岂能随便收。 收礼就得给人家办事，可是不知道什么事，礼就不能随便收，别说不缺这点东西，就是缺，张红霞也不会收。 “局里出了个文件，让我对工程质量进行监管，我也不知道妥当不妥当。”杨辰把文件掏出来，递给了张红霞。 第97章 这小子来者不善 张红霞戴上老花镜，认真看了起来，其实她的眼只是略微有些花，可是她唯恐别人说她年轻，就故意配了个老花镜，有事没事都戴起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度数。 看完之后，张红霞沉默了一会，方才转头对杨辰说道：“其实从文件上看不出什么来，有也是加强了项目办的权力和职能，不然你这个项目办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空头机构，有了这个，至少对施工方有个约束，怪不得他们来给你送礼呢。” “如果说你跟局长关系比较好，这绝对是件好事，是重用你的表现，可是现在这种关系，那他绝不是什么好意。”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是让自己去挑工程队的毛病得罪人。 “以我的感觉，应该是拉你下水，让你跟他们同流合污，只要你收了他们的重礼，就不怕你挑他们的毛病了，因为出了问题你也有份。”张红霞认真分析着，像极了一名知识分子。 “就这么简单？”杨辰有点不太相信。 自己完全可以不收呀，还能强迫不成。 “阴谋不用那么复杂，只要管用就行，你不收礼，你还要负责，出了问题，责任还是你，收了，那大家就是一伙的了，什么也不用怕了。” “应该是看你跟辛县长扯上了关系，他怕你有什么事捅到辛县长那去，所以拿这个试一试。”张红霞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如果你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才不用考虑你的感受呢。”张红霞知道杨辰有事瞒着自己，但只要还拿这个文件来请教自己，说明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年轻人大了以后，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她能够理解，再说了，又不是真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能做到这份上很不错了。 “那你是说跟他们同流合污好，还是坚持原则好？”杨辰故意问张红霞，其实他心里当然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要跟他们同流合污，如果他们拿你有办法，就不会使这样的阴招了，再说了，咱们杨家就是想升官，也不用靠这样的手段，放心，等你三十来岁，保你个副科很正常的。”张红霞颇有自信地说道。 不说曾经当过厅长，就是只干了十几年的县委书记，也不会说连个副科都运作不了。 虽然老爷子不在了，但他提拔的那些人还在，随便找谁打个招呼，副科肯定不在话下。 但是正科，张红霞就没有信心了，没看老大老二还都是副科，老大的副科都快二十年了，自己是有名无实的副科级待遇，杨桂兰连个副科都没有混上。 一来正科职位太少，没有直接关系，仅靠人情运作，很难打动人。 二来正科的决定权完全在县委书记手里，跟县委书记打招呼讨人情，也需要一定的级别才行。 “行，那我就等着你说的副科了。”杨辰非常高兴地说。 对于正科，两个人都也没有提，那就需要机遇了，不过到那时候，虽然杨家的余荫少了，但领导对杨家的忌惮也少了。 杨辰决定明天就下去检查，挑毛病谁不会，对于工程的了解，杨辰不比任何人差，而且问题还要挑的有艺术。 这个艺术跟李天国说的艺术还不一样，不痛不痒的问题反而不挑，没什么用。 挑就挑那种确实影响工程质量和安全的问题，整改起来伤筋动骨那种，反正现在的工程方基本上都是你的关系户，看谁受不了。 “这几天无论谁来送礼，你可都不要收。”杨辰不放心，又叮嘱了张红霞一次。 这位就相当于自己的软肋，就跟王争明的丈母娘一样，她这里要是出了问题，你说不是你同意的，跟你没关系，鬼才相信呢，纪委那帮人可是属道格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放心，明天我就回娘家住几天，正好老太太心情不好，去陪她几天。”张红霞又不缺钱，肯定不会收，但为了不浪费口舌，杨辰如果不在，她又是单身一人，也不方便，干脆回娘家住几天。 “行，那我这几天也不回来家住，看他们给谁送。”杨辰也觉得这样最好，省的麻烦。 有时候拒绝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挑毛病谁不会，第二天杨辰就随便找了一个工地，结果刚到，就看到工地负责人一脸比上次热情十倍的笑容，远远的就开始递烟，而且还是红塔山。 “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来随便看看。”杨辰伸手给他推了回去，既然是来挑毛病的，那这烟就不能抽，饭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 不过这个工地还算完善，不管是材料，还是施工质量，一些材料的检验证书并不是没有，只是老板没有拿，杨辰一一记录下来，让老板回头给到局里去。 看老板紧张的不行，杨辰反而宽慰对方：“放心，我不是来罚款的，也不是让你来停工，就是检查一下质量安全，你做的挺到位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老板最后拿了一个信封非要塞给杨辰，杨辰死活不接，甚至板着脸训了他一顿，意识到杨辰不是嫌少之后，对方这才收了回来。 第二个工地问题稍微有点严重，工人为了图快省事，减少了应该有的步骤，这算是比较严重的问题了，杨辰也没有让他们拆除返工，只是说他已经记录下来了，回头报局里，让局里来决定怎么处理。 老板看起来也不是太担心，并不觉得有多严重，杨辰也不跟他多纠缠，拒绝了他的礼物后，直奔下一家。 第三个工地就是尚老板的，看到杨辰过来，江伯涛非常热情有加，看起来也不是多担心。 但他的工地却是问题最多的一个，不算那些不痛不痒的，杨辰还挑了十二条问题，任意一条如果不改正，几乎就不可能通过验收。 江老板要送上信封，被杨辰坚决拒绝了，这个信封的厚度至少是上个的两倍以上，杨辰依然不动心。 “杨科长，晚上我们尚总想约你吃个饭，能否赏光出席？”江伯涛拉着杨辰的摩托车把，不让杨辰走。 “我准备趁这几天把所有的工地跑遍，走到哪住到哪，还不知道晚上在哪呢。”杨辰把他的手推开，一溜烟跑了，剩下江伯涛在风中凌乱。 过了很久，他才拿出一个黑砖头一样的家伙，找到一个又高又开阔的坡顶，拉出天线，对着那头说道：“尚哥，这小子看似来者不善呀，跟上次来完全不同。” “行，不行我送到他办公室，看他收不收。”江伯涛收了天线，一脸的阴沉。 第98章 你真的要跟我们撕破脸 消息传开之后，所有的工地都加强了戒备，就差把“防火防盗防杨辰”当标语挂在外面了，同时也加大了公关力度，杨辰不收就找他家人，他家人就不收就找他上司。 于成朋莫名其妙收了很多礼，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退回也晚了。 有一天好不容易见到杨辰，上来第一句家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陷我于不义呢？” “啊？怎么陷你于不义了。”杨辰心知肚明，却装马虎。 “我家一堆东西呢，你赶紧去给我拿走。”于成朋拉着杨辰不放。 “人家给你送的，又不是送给我的，我能拿走，开玩笑。”杨辰躲都来不及，怎么肯答应，两个人拉拉扯扯了一番，于成朋才放过他。 “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人家给你送，你收着就行，怕什么。”见于成朋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杨辰宽解着他。 “我这个人从小胆小，一盒烟我都不敢收，何况成条的烟了酒了，还有红包，这不是要害死我。”于成朋真的是胆小，回到家看到那一堆东西，都胆战心惊，唯恐纪委或反贪找上门来。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收那点连处理标准都够不上。”杨辰知道于成朋胆小，当科长那回，连盒烟都不敢收，给他半盒、大半盒都行，哪怕是打开口了，满二十根他都不要，十九根就行。 也是局里出了名的怪人，从运动年代过来的，被整怕了，胆小谨慎。 上次杨辰给他两盒，不知道咋有胆收的，反正从那以后，对杨辰就有所不同。 “真不收？”杨辰再三确认。 “真不收，有的是趁我不在家送的，有的是说死说活非要扔下来，我怕邻居看了说闲话，没敢扔出门外，但心里不安呀。”于成朋拉着杨辰的手，非让杨辰给他想个办法。 “其实很简单，你把烟酒拿到单位，登记上，说是人家送的招待烟招待酒，还省了局里的办公经费呢。”很简单的处理方法，上辈子杨辰认识一个领导就是这么做的。 不管谁送，人家都笑哈哈的收下，然后充公，只要我不自己享用，就不算违规。 “那特产和红包呢？”于成朋深以为然，对呀，充公不就行了，管他呢。 “特产也拿来，留着给上面来检查的客人带走，红包请大家伙吃掉，不就行了。”只要别揣自个腰包，不因为礼物违规操办任何事宜，就算不上权钱交易。 “行，还是你小子心眼多，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回家拿去。”于成朋现在就要走，杨辰赶紧拦住了他。 “我这查出来一堆问题，还等着向你汇报呢。”问题一上交，杨辰就没事了，怎么处理，是局里的事。 “谁让你给我汇报了，是给局党组汇报，我能代表局党组？” “那我交给张局长？”杨辰不确定地问。 “某些时候，局长能够代表局党组，但准确来说，只有局党组所有成员都在的时候，局党组才成立，你这个单独报给张局长，我认为不算。”看在杨辰待人也算实心的份上，于成朋于情于理都得指点一下。 你去送给张丰年，张丰年不收还好，收了以后不承认，或者说他弄丢了，你这问题算上报不算。 “妈呀，砸手里了。”杨辰这才明白过来那份文件的蹊跷之处。 只有上报局党组才算问题上交，如果一直不能上报，岂不是砸到自己手里了，到时候出不出问题，责任都是自己的。 “于局长，这你得帮帮我。”杨辰拉着于成朋不放，这勉强也算分管领导，不找他找谁。 “我尽量跟张局长说，不过你也要想法跟他缓和关系，毕竟人家是局长。”于成朋苦着脸说完，喊了办公室两三个人，赶紧回家搬东西去了。 杨辰无计可施，只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苦苦思索，没等他想出个办法呢，就被江伯涛堵在门口。 杨辰有点欲哭无泪，这几天一直在躲他，想不到只是在局里待了一会，就被他堵住。 看来一定是有人出卖了自己的行踪，这个小黑屋，连个窗户都没有，虽然杨辰不至于跳窗逃走，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好。 “江老板，你跟我说没用呀，这是局里让我检查的，问题还是要交给局里的，怎么处理是局里的事。”杨辰哭丧着脸，想劝对方离开。 “杨科长，问题怎么定性不还是你说了算，你宽宽手，我们就省很多麻烦，你不报或少报两条，咱们不就皆大欢喜了。” “再说了，我们尚总的情况你也知道，不管是县里还是市里领导，那都是有关系的，非要让领导们出面？是不是，大家都减少麻烦不好。” 说完递过来了一个厚度惊人的档案袋：“这是五万块钱，一点心意，过年还有，而且你不还有一砖窑。” “我同学开的。”杨辰赶紧纠正。 “行，就是你同学开的，以后我们工地上的砖全部都从你同学的砖窑采购，你说怎么样？” “尚老板，我就是一个小兵，你在我身上下这么大的工夫，反倒让我害怕，你拿回去，这钱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收的。”威胁也好，利诱也好，就这么几招，杨辰早有预料。 这个年代几万块钱确实非同小可，平常送礼大多都是烟酒特产，送红包的话二百起步， 五百顶头，除非是有什么大事求人，否则没有四位数的数字。 “反正我是放这了，收不收是你的事。”江伯涛深深地看了杨辰一眼，往常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子这么难打发呢。 难道就因为背后杨家，可是杨家现在已经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还这么头硬，不怕尚哥找人对付他？ 还是说纯年轻气盛，不知道尚哥的能耐？ “你敢放下走人，我就敢拿这笔钱上交纪委。”杨辰无视他眼神中的怒火，指着钱说道。 “你小子，你知道纪委门朝那开不？”江伯涛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怕，你拿纪委，不知道纪委书记刘新海是尚哥的拜把子兄弟。 “学峰，麻烦你去喊江中华书记过来一下。”正好杨辰看到闫学峰在走廊晃悠，一边堵住门不让江伯涛离开，一边喊他。 这让江伯涛有些为难起来，有些事谁都知道，却不能说到明处，杨辰拿着钱去纪委，他倒是不怕，路上有无数方法能把他拦下，但要是在水利局折腾的大了，影响却非常不好。 “姓杨的，你真的要跟我们撕破脸？”江伯涛低沉着脸说道。 第99章 真以为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姓江的，别以为尚顺利在平山县黑白通吃，勾结水利局挣点辛苦钱就多牛逼，你们那点勾当就以为没人知道了？他敢不敢去外面接工程？给领导送个礼就叫有关系，领导认识他是谁？京城的那点关系你以为没人知道底细，真闹大了保不住他。”杨辰的嘴里吐出了一连串让江伯涛胆战心惊的话。 杨辰认真回想往事如烟海般的回忆，也询问过几个人，对于尚江二人也算是了解颇深。 最早尚顺利是靠敢打敢拼起家的，为了抢工程，敲过人家闷棍，打过人家黑枪，虽然没有人命案在身，伤人案背了多起，只不过后来都想法销了。 但生意越做越大，他却越来越小心，除了开了几个建筑材料的小厂，基本上都是以接水利局的工程为主，他不让别人进来，但自己也很少去抢外面的生意。 他没当上水利局局长就是因为太过于吃独食，被人所警告，然后干脆去了人大，用赚来的钱拼命结交人脉，以出手大方闻名，在市县确实有很深的关系。 但能让他稳稳在平山县做生意，吃这么大的肥肉却没有人打麻烦的主要原因是他在京城有一个靠山，据说是海里面有他一个远房亲戚，这是有人验证过的，他不仅进去过，还跟海里面的大领导合过影。 但后来杨辰听人说过一嘴，好像他这个亲戚只是海里面的厨子，而且他服务的那位领导退休之后，他也被退回到了地方。 所以尚顺利的生意规模就越来越小，从接水利局的大型工程，到接点市政绿化工程，最后沦落到做下水道井盖、路沿石这些边角料。 但那个已经是二十年的事了，现在的他还是如日中天，恨不得霸掉所有的水利工程。 “行，咱们走着瞧。”江伯涛不敢再让杨辰说下去了，拎着钱恨恨离去。 目前他的关系应该还有效，杨辰也犯不着往死里得罪人家，但杨辰也不可能跟对方同流合污。 很多人不知道上面有通天的关系会怎么样，其实很多关系，没到一定份上，对方是不会出手的。 就跟杨家上面的那些关系一样。 你说你想提拔了，想做生意赚钱了，找这个关系基本没用，他们不会为你违反原则去办事。 但是你要说你被欺负了，或者被针对了，求到他门上了，出于道义，他就得管。 像尚顺利这样的，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非常严重的问题，或者说你的立场不是特别正当，你对他出手，他就会寻求幕后靠山的帮助。 虽然是一个厨子，但他要借着领导高兴跟领导反映一下，领导不一定会插手，通常的处理过程就是我知道了，我让下面了解一下情况。 领导不会表态，最多让秘书打个电话关注一下，但你说省里或市里接到上头的电话，能不胆战心惊，有问题也不敢深查，这就是关系的重要性。 就跟核武器的性质类似，你没他的大，你就得被他吓唬。 经自己这么一吓唬，尚江二人这应该没啥问题了，但起因在张丰年那，这个不好处理。 人家毕竟是局长，在地位上天然处于劣势，就跟杨辰发现了这么多问题，人家不给你机会上报，你就只能握在手里。 杨辰找了好几次机会，都没能找到机会，甚至去张丰年办公室两次，人家一句简单的：“等开会了再说。” 但这个会什么时候开，完全掌握在张丰年手里，即使开党组会，不安排杨辰汇报，杨辰还能闯进去非汇报不可。 最后一次缠的张丰年实在没法了，张丰年说道：“这样，让局里发个通知，就当是问题上报了，然后由你负责盯着他们整改，务必完全整改到位，你看怎么样？” 还是把责任交到了杨辰手里，同时还让杨辰得罪人，但好歹往前走了一步，杨辰也早有心理准备，这些自己发现的问题，最终肯定还是让自己解决。 要不施工方按杨辰说的整改，要不杨辰自己把这个问题勾掉，不外乎这两种结果。 不管哪一种，杨辰都落不着好。 但杨辰跟他们想的不同，其它人不想或不敢得罪这些施工方，杨辰却不在乎，自己又不指望这些人发财。 而且杨辰也没打算在水利局待一辈子。 上次那个张部长说把自己弄组织部的也不听吭了，杨辰可是见识过组织部人的作风，那恨不得把下巴仰到天上去。 还有那些古县长的家人说把自己调政府办的，也没动静。 杨辰却不知道，这种事他或张红霞不开口，人家还主动。 偏偏杨辰不是那种遇事退缩的人，虽然为难，也没打算逃避。 整改问题确实困难，局里只是发个通知，对这些施工方也没啥威慑，人家非要不听，杨辰也没办法。 特别是尚顺利的工地，因为问题严重，整改难度比较大，成本较高，比较不愿意配合，杨辰只能盯着不放，基本上就跟住他工地差不多。 累的杨辰够呛，又没办法，这周杨辰去省城学习，正好又去找李天国，把烦恼跟李天国一说，李天国哈哈大笑：“放心，回去就没事了，省厅收回天桥水库的文件已经印发了，马上就下发到你们县，到时候这些工程的监督和验收都由省厅负责，你让他乱来他们都不敢。” “这就好。”这让杨辰松了一口气，天天待在深山老林里面，杨辰很不习惯，毕竟他上辈子接的工程，大多数都是在城里，基本的生活作息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李天国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杨辰也没有多想，一周过完，回到局里，见到于成朋时，于成朋又拿出一份红头文件。 “天桥水库要收归省里，省厅要求我们派专人负责对接，包括勘查、测量、清点、盘查等工作，你最近一直往那边跑，也比较熟悉，经局党组研究决定，派你负责这项业务，项目办改名为对接办，你还是主任。” 看着杨辰，于成朋都心有不忍，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张丰年铁了心要难为他，他也没有办法。 “没事，就是辛苦点，怕啥。”杨辰反而愉快地接下了红头文件，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来接收的负责人是李天国，还能难为自己不成。 第100章 你站在楼上笑话我 我在楼下笑话你 “你能这样想就好，省厅的人个个鼻孔都长在天上，遇事多忍忍，不要跟他们吵，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成朋按照自己的经验劝解着。 李天国上次来的时候，他还不是副局长，正好被抽调到其它县区进行巡查，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没人跟他说杨辰在省厅有关系。 他是以他的经历来劝解杨辰的，在他的接待过程中，就是省厅的普通工作人员，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递烟人家都不接，也没想想自己递的什么烟。 第一印象坏了之后，再往下的交往就会非常困难，特别是对于省厅的工作人员来说，平时也是卑躬屈膝，被压制不敢有一点骨气。 到了下面，肯定要摆一摆大爷的谱，对于垃圾烟孝敬的底下人，就算你是个副局长又怎么样，副主任科员在我们那根本不叫干部。 “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这是很多人对政府部门的典型看法，其实不光普通人是这个待遇，下级部门去上级部门办事，如果你没有熟人，同样也是这个待遇。 对于不擅长社交的人来说，会感觉与人相处无比困难，特别是上级或客户，但对于擅长的人来说，就没有不好相处的人，关键看你如何相处。 为什么会出现“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次要原因是你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本来人家喝茶看报也是一天，你一来就得工作。 你要说我是纳税人，你就得为我服务，这个年头还没有这个概念，即使有了这个概念，纳税主体还是企业，你个人充其量交的个人所得税，而且税是交给税务部门了，他们是从财政部门拿的钱，过了一道手，钱就是财政拨下来的，跟你这个纳税人没有关系。 再说了，纳税是义务，你就该纳税的，不交试试，再大的明星也是给你弄监狱去。 但主要是为了难为人，通过难为人，来展现自己的权威，然后你才会表示。 这才是主要原因。 杨辰就要一脸轻松出门而去，但又一想，这样愉快的接下来，会被人看出端倪，于是赶紧换了副悲痛表情：“于局，你们局党组就逮着我一个人欺负，真不行我就辞职，看你们欺负谁去。” “说什么呢，你还年轻，最多也就把你发配到偏远地区待几年，等过了这个时候，还能不让你回来，再说了我也给你请示过了，还是以前的规矩，油钱伙食费报销。”于成朋赶紧劝解着。 那有正式干部辞职的，真闹了来了就成了全县的丑闻，不行，回得还得劝劝张局长，让他不要这样针对杨辰，真惹毛了，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还有，你也尽量找找关系，跟张局打个招呼，少给表示表示，张局这人也不是那么难打发。”于成朋暗示张丰年胃口并不大。 他却不知道张丰年对内胃口不大，是因为太少，没必要。 实际上胃口大着呢，而且跟董红伟弄了钱放到小金库不同，人家是直接揣进自己腰包。 通过这次上位，张丰年充分认识到钱可通神了，以往追求的是吃吃喝喝个人享受，现在却一切目标为了攒钱，五十万就能弄个正科，一百万是不是就能弄个副处。 杨辰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故意在局里转了个大圈，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又被打压了，在规划科竟然看到了王小兵，问他咋回来了，王小兵死活不吭。 “政府办临时清理借调人员，所以我先回来了。”王小兵最后勉强给出个借口。 能相信才怪呢，杨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骑着摩托车兴奋地回家庆祝去了。 “你说这杨辰是可怜呀，怎么张局就盯着他不放呢，评审办时还能安安生生待在局里，现在天天得往乡下跑，风吹日晒的，我看都黑了，说不定找媳妇都困难。”赵丽丽站在楼上一脸同情地说道。 “人家骑摩托车，又不是自行车，而且油钱还报销，到了下面好吃好喝好招待，有什么好可怜的。”一边的王小兵郁闷地反驳道。 他刚被政府办退回来两天，只有看到同样倒霉的杨辰，他内心的痛苦才能减轻几分。 虽然政府办没有给出正式理由，但全局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王小兵在给辛县长准备汇报材料时，错把去年的数据写上去了，还好辛县长机灵，汇报的时候发现数据不对，临时编了一组数据糊弄了过去，回来之后就大发雷霆，喊过来政府办主任让王小兵滚回了水利局，根本不给王家亡羊补牢的机会。 王小兵自然是羞愧无比，好在他的副科长职位还在，而且都知道他家跟张局长关系不错，倒是没有人当面嘲讽。 “那让你下去你下不下？”赵丽丽反问了一句。 王小兵耸了耸肩：“我又不傻。” “这小子就是一根筋，说啥就是啥，局长的面子也不卖，不是家里有关系，早把他扔到乡里了。”在一块喝酒的时候王小兵听张丰年说过，他有意把杨辰发配到乡水利站，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在党组会上却没获得支持。 理由很多，有的是说杨辰已经是正股了，到了下面至少也得是个水利站站长，太年轻了，不能服众，乡里也不可能同意这么一个小年轻去当站长。 有的说杨辰表现还不错，辛县长刚夸过他，咱们就把他发配到乡里，怕辛县长有看法。 还有的直接就指明，人家虽然是收养的，但也算杨家的人，弄的太过分了，劳动局的张局长去找李书记一哭，你说李书记是管还是不管。 弄的张丰年也没有办法，麻杆打狼两头怕，堂堂一局长，打压个手下，竟然不敢下手太狠。 还好这小子一根筋，只要你理由正当，手续齐全，走正常流程安排下的工作，他也不拒绝，换成王小兵，早去上面告了，有这样的背景和关系，不用完全是浪费。 却不知道在杨辰看来，关系这东西能不动用尽量不动用，人情是越用越少的，不到关键时刻，动用关系纯属浪费。 关系应该用在提拔或晋升上，不能用在减轻工作强度上，多干点活又不能累死。 第101章 调整前的准备 这天杨辰刚刚回到家中，就看到张红霞穿的规规矩矩的，长风衣也套上了，黑皮鞋也穿上了，细长的脖子绕上了她心爱的那条灰白丝巾。 “这是要去哪？”杨辰好奇地问。 一般情况下，张红霞的穿衣风格偏素淡，尽量走岁月风，就是显老的意思。 这个很正常，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跟一个年仅二十的小伙子住一块，就算是养母关系，也搁不住有人说嘴。 可换成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女，那就没人说啥了。 但素淡不代表就不讲究，穿着方面，张红霞还是很注意的，即使是在家，也是干净整洁，就跟在办公室一样，一般不穿居衣的衣服。 今天的穿着依然显的特别隆重，特别是头发，还上了摩丝，就差抹白涂粉了。 那样的话杨辰就要猜测她是不是要去相亲了。 “今天你张姨请客，你也跟着一块去，吃完你可以开车送我们，不用司机陪着了。”张红霞脸上带着笑意，略显兴奋。 那毫无疑问是好事了，不知道张姨是不是要当组织部长了，如果是的话，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组织部长看似只是个普通常委，根据资历进行排序，但在实际影响力上，除了书记副书记，至少在党委序列，组织部长是排在最前的。 不管纪委书记还是政法委书记，只要不兼副书记，都比不上组织部长，甚至有的人宁愿当组织部长，也不愿意当管经济的副书记，这个在经济落后地区尤为明显。 去的饭店叫“渔上人家”，还是从后门进去的，一辆蓝黑色的桑塔纳就停在门后。 还是她们老姐妹几位，只有杨秋玲还没到，但一见张红霞到，张婉如就嚷嚷着要开席，不等杨秋玲了。 好在菜还没有上来，杨秋玲也到了，她手里还拎着一坛五斤装的古越龙山，一揭开盖子，一股香甜的酒香迅速弥漫在整个屋子。 “快来尝尝，热的时候我加红枣、枸杞、姜、红糖、话梅、桂花，一路抱过来的，就没敢撒手。”杨秋玲显的很激动。 “行，小杨你今天负责开车送我们，只能喝这一碗。”张婉如把一个黑瓷碗放到杨辰面前。 杨辰本来就没想喝，不然她下了话了，做为小辈，也只有听从的份。 这个时候菜也开始上了，几个人倒上酒，开怀畅饮起来。 真的是开怀，外面的外套都脱了。 杨辰都不敢多看，只能埋头干饭。 “今天下午才刚刚宣布，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忘了姐妹们。”酒过三巡之后，张婉如才笑吟吟地说道。 “你忘了也没事，我们就去家找你，天天缠着你，反正姐夫也不经常在家。”吴明芳是个爽脾气人，也不因为她当上了组织部长就不敢说话了。 “没事，随时欢迎，我家的床躺五个人不成问题。”张婉如才不敢呢，一挥手，气势十足地宣布道。 “哟，你这是想便宜姐夫呀还是想便宜我们。”论口舌功夫，边莉也不在话下。 张红霞只会抿嘴笑，大约也是考虑到杨辰在身边，放不开。 黄玉梅明显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跟桌上的青鱼较上了劲，很快就把快二斤的鱼拆的七零八落。 “我今天看了看你们的档案，秋玲你暂时动不了，担任现职的时间太短，升正科的时间也短。” 张婉如一句话让杨秋玲脸上显的有些失落。 “但明芳你不一样，不论是升正科还得担任现职时间，都够了，微动一下不成问题，就是职位不会太好。” 张婉如一下子就让吴明芳喜笑颜开，赶紧表态：“不管去哪都行，信访这是待的够够的。” 张红霞注意到了边莉的救援目光，看在两人曾携手共助杨辰的份上，只好主动开口：“明芳姐你要是走了，小边咋办，她可是去投靠你的。” 吴明芳不屑的一摆头：“让她当局长不就行了，上次小边就差点上去，我就不信有婉如姐在，谁还敢来抢这个信访局局长，小边，你给婉如姐敬个酒，让婉如姐给你多操点心。” 边莉赶紧把碗端了起来，杨辰在旁边不失时机地把酒给满上。 张婉如接过酒，一饮而尽，不过看了看边莉：“小边，这酒可不能算你一个人的，有人家小杨一半功劳呢。” 边莉看了看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把杨辰调到信访局来？ 但跟调孙国强不同，那个谁都知道是自己的侄儿，把杨辰调过来可就有人说三道四了。 看她那不伶俐的样子，张红霞赶紧提醒她：“你再给婉如姐敬一碗，这一半不就补上了。” 还是失了平常心的原因，边莉赶紧又端起了碗，杨辰接着倒酒，毕竟五斤的坛让这些女人倒酒，也太难为她们了。 张婉如喝过之后，痛快地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小边资格是够，但提正科得过李书记这关，不是顺理成章的话，不好解释。” “这个好说，把老胡调走，他马上要退的人了，只要能上正科，有没有职位都行，然后其它人都不能跟小边比。”做为最熟知情况的人，吴明芳提议道。 “就怕有人质疑小边刚到信访局，还不熟悉信访局的工作。”杨秋玲在旁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是正科，再提拔就是副处了，这个不仅张婉如决定不了，就连县委书记都难说。 所以也就是能换个好点的位置，既然张婉如说暂时没有机会，她也没多想，无非回头多约约局，让张姐多见到自己，有机会了才有可能，并不急切。 “这个容易，让明芳她们局多出几篇报道，在电视台和报纸上给小边多造造势，自然就没人质疑了。”黄玉梅才是真正的旁观者清，慢悠悠地出着主意。 “谢谢玉梅姐，来，我敬你一碗。”边莉赶紧过来给黄玉梅倒酒。 “好，我去找老杜沟通，他下面的印刷厂工人要上访，还是我帮他处理的呢，肯定给这个面子。”吴明芳立刻说道。 第102章 跟着组织部 天天有进步 “红霞，你考虑的咋样？想不想动一动。”张婉如还是惦记着这个苦命的妹妹的，不等张红霞开口，就主动问道。 “动倒是想动，就怕动了之后不能再清闲，我还需要照顾小辰呢。”张红霞很矜持地表示着，给别人求官她能舍下脸来，轮到自己就不好意思。 “你照顾他，他照顾你还差不多。”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见过杨辰在家里几乎什么家务都干，她倒是老神在在地看电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你想不想换个地方？”张婉如根本没拿她的推脱当真，谁不想升官，无非是脸嫩，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 “老许这个人还不错，劳动局也不是那么忙，还在这。”张红霞借着梳理头发来掩饰自己的感动，本以为丙富不在了，老爷子也走了，自己没机会再上去了，想不想还有上去的那天。 “行，咱们按顺序来，明芳先转岗，老胡也调走，小边主持工作，出了成绩之后再提拔，红霞你这个副科随便掺杂到那一批都没事，副科没什么人关注，行不行？”看起来是征求意见，实际上是表达自信，就像猛虎左右四顾，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举碗庆祝。 一饮而尽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边莉看到杨辰给大家挨个倒酒，想到刚才张红霞的助攻，大着胆子说道：“婉如姐，你说刚才那个酒是我和小辰一起，现在酒也喝了，小辰咋安排，你还没说呢？” 她这个大着胆子并不是说问杨辰的前程，而是这声姐，在这个圈子里面，除了张红霞，只有正科才有资格喊姐。 她现在喊，一方面是气氛上来了，喊张部长有点破坏气氛，另一方面也是表明心意，你要说提拔我，我就当自己是正科了。 “小辰这个不好办，红霞还没副科呢，总不能把他提成副科，组织部又不是我家开的。”张婉如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 以他的年龄，就算自己是县委书记，也不敢把他提成副科，何况她还只是个组织部长。 但边莉提出来了，她总不能毫无表示：“小辰，提拔的事不好说呀，姨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那感情好，正缺媳妇呢，小婶急的天天掉头发，你就是封她个局长，她也不一定有心思干，这样，我跟我小婶一起先敬你个酒，真要是成了，我们请你吃顿大餐。”杨辰赶紧把面前的碗举了起来，张红霞也一并举了起来，眼带笑意。 “别急，我看这红霞的头发，这么多，这么亮，还一根白的没有，不象是天天掉呀，小辰，你这么擅长给女人进补，不能光补你小婶一个呀，也得让我们沾沾光。”旁边的吴明芳不愿意了，过来摸了摸张红霞的头发，羡慕地说道。 几个人都好奇地过来摸了一把，把张红霞羞的满脸通红。 主要是那句话杀伤力太大，张红霞忍不住挥出粉拳，把众人打回去了。 “哎，咋不敬了，我还等你们的酒呢。”张婉如虽然没有过来，却看的无比开心，笑的前仰后翻，见又不敬了，赶紧提醒。 “小辰，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喝完酒后，张婉如接着问道。 “漂亮、好看、温柔、活泼、大方、懂事、孝顺。”一只手五根指头楞是没够。 “你还是饶了你姨，这条件太高，要不我把酒再给你敬回去。”张婉如笑吟吟地看着杨辰，感觉杨辰既不胆怯，又不张扬，说话真挚中带着随意。 “酒你都喝了，说话就得算数，我和小婶都等着呢。”杨辰情知道是在开玩笑。 “要不我还是给你弄个副科，感觉还更简单点。”张婉如一脸的苦恼。 “要不让小辰去组织部，你们组织部美女多，说不定就跟谁看对眼了呢。”边莉笑着在一边提议。 虽然杨辰和张红霞没跟她说，但杨辰在水利局的状况她也知道，有张丰年在，他就不会好过。 “咋了，张丰年还找你麻烦？”张婉如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最近一段没人提，她还以为问题解决了呢。 “唉，可不是，隔两天变一个花样，一会是项目办，一会变对接办，反正就是逼着小杨天天往下面跑，晚上都得住到工地上，还想让小辰背责任。” 张红霞把最近一段时间杨辰的工作情况一说，张婉如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张丰年他不想混了，你也不心疼他，早跟我说有这事，我说小辰怎么黑了还瘦了，孩子还小，怎么能让他这么吃苦。” “这不是你正到关键时候吗。”张红霞被说的脸一白，心疼，咋不心疼，只是不好意思很关心，至于找人求援，是杨辰拦着不放。 “不是，主要是局里安排的正常工作，也不是故意刁难，再说了，我年轻，吃点苦怕啥，就当是锻练了。”听张红霞这话有埋怨张婉如的意思，杨辰赶紧解释道。 “看，孩子多懂事，没事，明天姨就去水利局给你撑腰，当场跟他说把你调组织部来，我看张丰年敢说什么。”张婉如听着心里确实好受许多，看着杨辰，更欣赏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用，不用。”杨辰赶紧拒绝。 看杨辰不是客气，张婉如就疑惑地问：“怎么，舍不得水利局？” “不是。”杨辰赶紧解释，把省厅要收天桥水库的情况和跟李天国的关系一说。 “行，多认识上面的人不是坏事，就算不在水利局了，这关系该维持也得维持，明天我该去去，等你忙完了，我再调你来组织部。”张婉如更欣赏杨辰了。 不跟有些人一样，一听组织部就迷了，恨不得钻也钻进来。 她在宣传部的秘书和司机跟着调到了组织部，想不到办公室主任也非要来，四处钻营，又是上门送礼，又是找领导打招呼，本来对他印象还挺好，一下子让人好感全无。 本来还打算给他找个职位补偿他一下的，原地待着。 “小辰，再敬你姨一杯，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这可是个大好事。”边莉在一边赶紧支招。 水利局有什么好的，当个空头科长，还不如去组织部当个普通工作人员呢，别人不知道组织部的厉害，看张婉如今天的表现还能不知道。 副科几乎是一言而决，正科也敢大胆运作，换成其它常委，根本就没这个可能。 第103章 组织部长的来意有点不善 酒后，杨辰开车把他们一一送回家，路上，众人都夸杨辰车开的好，又快又稳，给领导当司机完全不在话下。 大家喝的都比较尽兴，特别是张婉如，路都走不好了，几乎是被搀进家的。 “你真觉得省厅那边比进组织部重要？别不好意思，不行我可以替你说。”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喝水的时候，张红霞突然问道。 “我干什么喜欢有始有终，天国叔对我也不错，所以我还是想把这件事干完了再说。”杨辰内心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组织部当然好了，见官大一级，就是个普通工作人员，到了科级干部面前，也是丝毫不惧，但杨辰总觉得去组织部上班，有点不适合自己。 杨辰的长处是擅长做事，组织部是管人的，到了组织部杨辰觉得做不出成绩，而且听说话的意思，去了肯定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干的也都是那种处理档案式的工作。 案牍劳形、伏案苦干，杨辰感觉不太适合自己，他宁愿跑跑工地、上下沟通协调，比去搞文字材料有意思的多。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拦着，婉如部长估计会在组织部待两三年，你有想法要尽早行动，交情不可能永远这么好，人是会变的。”张红霞说完，实在按捺不住上涌的酒意，回房间去睡了。 杨辰坐在那里左想右想，还得觉得先把手头的事完篇了再说，同时也多了解了解组织部的工作，到里面至少不会露丑，别像王小兵这样让我坑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杨辰推上摩托车就要继续下乡，张红霞在一边提醒道：“你今天还是去局里，婉如部长万一去了，你不在，不是让她白跑一趟。” 因为杨辰下乡的话，就骑摩托车，如果是去局里上班，自行车才是他的交通工具。 “我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就因为给自己出气，一个组织部长就跑水利局去，杨辰有点不相信。 “婉如部长不是那样的人，你该去去，她要是不去的话，会跟我说的。”张红霞说完，又叮嘱道：“记住，见了要叫张部长，不要喊姨。” “这个我知道，公开场合喊职务。”这样的低级错误杨辰当然不会犯。 别说只是一个毫无血缘的姨，就是亲的，私底下怎么套近乎都没事，在公开场合，还是该喊什么喊什么。 杨辰出现在局里，同事们甚至感觉很奇怪，因为最近杨辰确实很少出现，再过一段时间不来，可能大家都把他忘了。 杨辰也不去跟他们闲聊，而是继续整理前一段下乡得来的资料，包括天桥水库周边村庄、民间传说、大概地形等等，有的当时记录的不太详细，现在都要完善。 一上午了毫无动静，杨辰也不感到意外，组织部长那么大的领导，人家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跑来为自己这个小人物撑腰。 结果到了下午，办公室突然安排人打扫起了大院的卫生，同时通知每个科室，整理自己内部卫生，也不要请假早退，有领导要过来。 “看这动静，比辛县长来还要大，难道是县长？”杨辰正好来借毛巾，就听赵丽丽在一边猜测道。 “不一定，现在辛县长是常委副县长，也该更隆重点。”王小兵在旁边咬着牙说道。 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是服务常委副县长的人了，每想到这个，王小兵就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万只蚂蚁啃咬。 “就算是咱的分管县长，也不能动不动就来呀，再说了，来一次是做客，再来就是自己人了，还用得着这么隆重。”赵丽丽不满地说道，因为耽误她回家做饭看孩子。 杨辰没有理会，拿了抹布就走。 “你说，杨辰是不是提前得到领导要来的消息了，不然的话不会两次领导来，他恰好都在？平常可是半个月都不见人影的。”赵丽丽突然提出一个猜想。 “不会，上次辛县长来之前还不认识他呢。”王小兵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提高了怀疑。 拿起电话给苏亮亮打了一个电话，放下之后不解地说道：“辛县长在开政府办公会，县长们都在，那会是谁要来？” 众人纷纷表示不解，除了政府这边的领导，还会有谁来，难道是市局？ “我问问。”赵丽丽也操起电话打了几个，然后疑惑地说道：“好像是新上任的组织部张部长要来看组织建设情况，她上午去了财政局和计委，下午又去了粮食局，下一站就是我们这。” “组织部长要来？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就没见过组织部长来过咱们局。”冯涛在旁边也是一脸的不解。 “怪不得动静这么大。”一切的猜想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管是张丰年这个正局长也好，还是其它的副局长也好，仕途可以说都掌握在组织部手里，就是下面的科室长，仕途也有一半掌握在组织部手里，不重视才怪呢。 没过一会，三辆车驶入了水利局的大院，两辆组织部的，一辆水利局自己的，虽然近在咫尺，但该接还得去接。 张婉如气势十足地从车上下来，张丰年赶紧迎了上去，女领导不伸手，下属是不能主动伸手的，把张婉如接到小会议室，张婉如带着随行人员坐下，张丰年坐到对面中间，其它的班子成员依次在两侧就坐。 来调研组织建设情况，那肯定从民主集中制建设、干部队伍建设、党员队伍建设、思想建设、制度建设、纪律建设等方面汇报，但对于一个行政局来说，这些工作实际上相当的空洞无物，但又必须得汇报的言之有物，半天的时间，真的是难为了办公室的笔杆子们了，写出洋洋洒洒的一篇文章。 汇报过程中，张婉如不住的颌首微笑，似乎对工作很满意的样子，张丰年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汇报完之后，张丰年请张部长做指示时，张婉如笑着说道：“水利局的工作一向走在全县市直机关的前列，这是获得主要领导肯定的，但我听说咱们水利局在干部年轻化方面做的非常好，能不能把三十岁以下的股级干部叫过来让我认识认识。” “干部年轻化？”张丰年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传闻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十岁以下的股级干部，水利局有吗？他扭头看到管人事的魏克山副局长。 魏克山也是一脸茫然，看向了身边的于成朋，于成朋只好提醒道：“三十岁以上的股级干部杨辰、王小兵、李浩、郭燕燕。” 最后一个勉强算，算是负责收发工作的负责人。 部长夸的那么好，如果只来两三个人，有点太不好看。 四个人来了之后，一排站好，等着张婉如指示。 “咦，小辰，你在水利局工作？”张婉如看到杨辰，却露出了意外之色，惊讶地问。 “张部长，是，我在水利局工作。”杨辰拘谨地低头回答。 “这是我们的对接办主任，正股级干部。”张丰年赶紧补充，心里却是一寒，张部长来意不善呀。 “行，好好努力，我听辛县长说了，你表现不错。”然后对着大家说道：“小辰私下该喊我姨，不过公开场合，咱们公事公办。” 旁边的王小兵心如刀割一般，看着杨辰，有一种仰视的感觉，巨大的差距如鸿沟般产生在两人中间。 人家一出手不是常委就是省厅，自己连个副县长都攀不上。 第104章 张丰年再出手 张部长在众人景仰的目光中，施施然走了，留下了一地的鸡毛。 要说特意为杨辰来的，可能会有人不相信，但那句“小辰私下该喊我姨，不过公开场合，咱们公事公办”也绝非是临时起意。 谁也没有想到，杨辰无声无息的，竟又搬出这么一位大神。 想来也是，原来人家是统战部长，跟水利局又没有什么业务联系，虽然是常委，但话语权明显不重，虽然面子肯定要给，但肯定没有组织部长来的给力。 张丰年本来打算留饭的，被震惊之后，有些失神，然后张婉如又说下一站是劳动局，就没有强留。 一般领导下来，都是最后一站安排饭，但如果中间某一站能安排了饭，那是极有面子的表现。 领导跟谁吃饭，代表着看重，没看曹永强副局长连衣服都换了，就是怕给领导留一个坏印象。 听说领导不在这里吃饭，其它人都是一脸的失望，只有张丰年面不改色地回了办公室。 今天张部长的出现太出乎意料了，竟然是来给杨家那小子站台的，但张部长明显不是杨家那一派的呀，肯定是近期勾上的，如果早有关系，张部长打个招呼，自己还能不听。 有一个常委，特别是组织部长的常委做靠山，以后对付这小子就不能这么明显了，马的，都是董红伟这家伙起的头，不然自己也不会起意对付他。 坐在办公室盘算了半天，张丰年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管谁是你的靠山呢，一切照规矩来，难道还能因为这个把我这个局长免了不成。 反正一时半会自己也不可能再被提拔，自己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无缘无故的，李书记也不会动自己。 杨辰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身后跟着四五个人，很快将办公室挤的满满当当。 在小会议室发生那一幕早就传遍了全局，以前大家对杨辰的印象是这小子肯定有背景，但有点不识时务，老是喜欢跟一把手对着干。 现在看来，人家那是有底气，知道一把手奈何不了他，使个性子怕啥，反手就把组织部长召来了，就问你怕不怕。 “小辰呀，张部长怎么会是你姨呢？”赵丽丽上来就直奔主题，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张部长都不是平山人，怎么成你姨了？ 杨辰并不藏着掖着，这样的关系还是能够说的，倒是辛县长那条线需要保密，无论如何不能泄露。 就很随意自然地说道：“张部长跟我小婶是姐妹。” “怪不得现在去劳动局了。”赵丽丽一下子就领悟透了。 这个张部长还真是偏心，刚当上组织部长，就给自己的亲戚撑腰，这样的亲戚，为什么我们没有呢？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怨念。 “行了行了，瞎打听什么，领导的关系是能随便打听的吗。”王争明从后面挤到了前面，冲众人一通吆喝，把众人赶了出去。 “科长，有事吗？”见王争明一副扭扭捏捏不敢开口的样子，杨辰故意促狭地问道。 前面说过，王争明没有什么靠得上的关系，当个科长基本上就到头了，但不代表他就不想上升一步。 副局长当不了，当个党组成员也行； 党组成员当不了，当个副科级干部也可以呀。 以往是看不到门路，现在看来，最大的大腿就在自己身边，看人家这关系，有个分管副县长当学长，有个组织部长当姨，也就是他年龄小，不然副科级分分钟的事。 论年龄论资历论能力，王争明不认为比其它人差，就是这个关系差一点，但就这个是决定性因素。 “叫什么科长，你现在也是科长了，叫哥就行。”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可怜兮兮地站在杨辰的面前，虽然不想巴结，但说话虚的好像趴在地上一样。 “王哥，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有机会，你找我帮忙我肯定没问题，但不敢给你打包票。”王争明人还算不错，如果机会出来了，敲敲边鼓或引见引见没有问题，但要让杨辰出力，那肯定不行。 再说了，只要局长还是张丰年，走杨辰这边的关系反而可能起反作用。 不过走张丰年那边就更没希望了，因为就算给水利局十个晋升名额，也不一定能轮得上王争明。 人在绝望的时候，能抱住一根稻草就是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如此的渺小。 这天过后，水利局的众人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化敌为友和睦相处的好戏，谁知道几天下来，双方都没有任何动静，杨辰出现在局里的时间明显多了，但其它并无改变。 至于张丰年，也没有任何示好的动作。 杨辰带着不解，询问了已经做为拟定提拔对象上报的张红霞副局长。 “看来这个张丰年不甘心认输，或者说他另有底气，现在等着咱们主动去找他呢。”张红霞一脸的不屑，气场明显足了很多。 “咱们如果去找他，他就掌握了主动，到时候提的要求简单，他答应下来，就一笔勾销，对婉如姐也有个交待。” “如果提的要求过高，他就会让婉如姐跟他联系，赚婉如姐一份人情。” “如果咱们不去找他呢？”听了分析之后，杨辰顿时觉得组织部长也不过如此，人家忌惮但不害怕。 这样的话更不能去找他了，难道他还敢再出手打压不成。 “不去就相安无事，他应该不会对你再动手了，但也不会照顾你。”张红霞也觉得事情有点难办。 总不能再去找婉如姐抱怨，那也太拿组织部长不当领导了。 “相安无事就行，咱也不指望他照顾。”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一个局长能照顾你成什么样，换个好点的科室，评个优秀，多给你报点饭钱，无非就些。 两个人就此不提，杨辰再次回到了早出晚归的状态，偶尔去局里转一圈，也是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本来相安无事就算了，谁知道张丰年在等了一段时间，不见杨辰上门之后，又有了新想法。 要不是他跟张部长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张部长出于人情来露个面，实际上并不是多好。 要不就是杨辰觉得有组织部长这个靠山，拿自己这个局长不当回事。 明着对付杨辰，张丰年肯定不敢，组织部长都过来站台了，你还出手，是拿组织部长的面子不当回事。 但不代表他不能坑杨辰一把，反正这小子也不常来，局里就算有他的耳目，层次也不会高，做的隐蔽点，肯定不会被发觉。 第105章 张部长勃然大怒 吴明芳任县直工委书记和张红霞任劳动局副局长的任命文是同时印发的，吴明芳愉快地上任了。 而且在张婉如的运作下，信访局另一个副局长胡长安被调到档案局任局长。 虽然档案局是比信访局还靠后的局，甚至在所有的行局中都是倒数，但毕竟是正科，老胡高高兴兴去上任了。 剩下一个班子成员只是副主任科员，虽然想法肯定有，但实力差距过大，边莉又一次成为主持工作的副局长。 这个在平山县也算是稀奇了，至少短短的一年内，两次主持工作，就算是在那些民间组织部嘴里，这次也得给边莉一个正科了。 毕竟当水利局局长有点不够格，信访局可是绰绰有余。 边莉带着饱满的工作热情积极投身到平山县的信访工作上来。 直到这天看到县直工委下发要求各级党组按期上报本年度正式党员名单的通知，也没有太当回事，去年的预备名额是吴明芳定的，她还能推翻不成。 交办给办公室之后，她就放在脑后了。 忽忽然半个月过去了，这天信访工作的报道正好上了平山新闻，吴明芳看到后就想约张婉如出来，再给边莉敲敲边鼓，却碰了一鼻子灰，张婉如没有答应。 就跟边莉说，让她去找张红霞，让张红霞去约。 边莉突然想到：“吴姐，水利局报过去党员名单里面有杨辰没有？” “不知道呀，我没仔细看，名单已经送组织部了。”吴明芳赶紧就问：“小辰该今年转正？” “对呀，我怕张丰年再搞鬼，故意动手脚恶心人。”边莉不无担心地说道。 “他没这个胆，张部长都去给小辰站台了，关系都挑明了，他还敢？”吴明芳不太相信。 “你再落实一下，张丰年这人阴了很。”边莉提醒道。 这可不是个小事，入党是提拔的一个必要前置条件，除非你在民主党派那边有关系，要走非党这条路，不然的话想上去，党员身份是个硬杠杠。 虽然政府序列的职位没有规定必须是党员，可没有规定不代表谁都可以当县长、副县长或局长。 “无知少女”（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和女性）是仕途上升的快速捷径，特别是省市两级，上级有明确要求，四大班子要各配备一名以上的女性干部；在有少数民族的地区，要配备一名少数民族干部。 为了体现政治协商和团结社会各界，县级政府也要求配备一名无党派人士。 这个无党派人士并不是指什么身份也不是，那叫群众，无党派人士指的是没有参加任何政党、有参政议政愿望和能力、对社会有积极贡献和一定影响的人士，其主要是指知识分子。 但在现实社会中，因为没有具体的标准，所以很多地方用民主党派成员来代替无党派人士。 知识分子是指具有较高学历的人，一般为博士或硕士，但这个跟无党派人士或民主党派人士重合度较高，一般并没有特别规定。 以杨辰的年纪早一年晚一年区别不大，但怕的就是张丰年动的手脚更大，撤销杨辰预备党员的身份，那杨辰还要再从入党积极分子开始，至少又得两三年。 入党时间也是履历的一个重要指标，你总不能赶提拔前入党，那肯定会被人诟病。 过了半个小时，吴明芳才回过来电话，隔着电话，边莉都能听到吴明芳激烈的喘息声。 “ctd，差点被张丰年玩了，就是没有小辰的名字，我还给他报到组织部了，幸好你提醒了，不然我咋跟红霞妹子交待。”吴明芳气呼呼地说道。 她真的是被恶心坏了，她刚刚上任，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多重要，就没仔细看，结果就差点出了大错。 对不起张红霞是小事，张婉如部长那才是大事，如果真的让张丰年得逞，吴明芝就是吃里扒外、助纣为虐，在这个小圈子里是没脸见人了。 张部长给你运作的直工委书记，结果你不认真反而坑了自己人，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那现在咋办？”边莉对吴明芳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算是无语了，工作上，不管什么事，都得小心谨慎，怎么能够放心大胆交给别人呢，而且还是自己不熟的人。 “我打着婉如部长的旗号，又把文件拿回来了，估计婉如部长也知道了，肯定会问，等着挨批。”吴明芳还要再说，有人过来提醒她有领导要打进电话，让她赶紧挂了。 你犯了错，我才能拿去蹭人情，边莉喜滋滋地说道，拿起电话，打给了张红霞，这个人情必须落到实处，看来想落实自己的正科职位，还得从张红霞这里入手。 晚上吴明芳、边莉、张红霞三个去了张婉如家。 一进门，张婉如正一脸冷意地坐在那里，吴明芳赶紧扑了过去，也没敢坐，就这么蹲着拉着张婉如的手臂：“婉如姐，我真的是没注意，我刚到直工委，什么都还不熟悉呢，就出了这事，真的是对不住呀。” “这是理由吗？”张婉如本来还对她颇为倚重，这一下子弄的印象大坏。 事是小事，关键是面子，如果让张丰年得逞了，会怎么看她这个组织部长。 自己亲自打招呼的人，竟然连个党员都能被卡下来，她还毫无察觉，说到谁那里，都只会笑话她，说她无能。 “我真不知道小辰今年要转正。”吴明芳还要再说。 张婉如已经勃然大怒：“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你也是当过局长的人，你不知道入党的流程，你对比去年各单位的预备党员名单了没有，去年的预备今年不能转正，要不延长考察期，如果延长，要有期限，要不取消预备资格，局党组必须给出明确意见，水利局有吗，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小辰到底算什么身份？” “你给我解释一下？” “跟小辰没有关系，任何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都是你的失职，因为等于你同意了人家不上报理由，这是严重的政治错误。” “如果这件事让李书记或范书记知道了，会怀疑你的工作能力，你这个直工委书记还能干下去吗？还觉得这是小事吗？” 吴明芳被说的大脸雪白，瘫坐在地上，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婉如姐别生气，这不是补救回来了吗，明芳姐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加以改正的。”张红霞赶紧过去拉着另一条胳膊摇晃着。 “你不来我还不说你，小辰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呢，你也不懂，通知没有发到你们局？你问了没有？如果不是小边发现，小辰这次吃亏有你的责任没有？”张婉如扭过头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 张红霞也是被质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刚接任副局长，一下子多了几倍的工作量，真没想到。 “小边过来坐。”张婉如这才招呼边莉坐下。 边莉虽然心里美滋滋的，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第106章 记住身份守住本份 领导就是领导 “明芳，工作岗位调整了，工作性质也变了，就不能再用信访局的工作风格来应对了，信访工作可以雷厉风行，党建工作不能。我说你也是因为你是我推荐的，你这里出了问题，我无法向主要领导交待。”发完火后，张婉如才平心静气地对吴明芳说道。 “放心，张部长，我一定认真吸取教训，严加改正，尽快适应现在的工作，保证不出错误。”吴明芳脸色虽然恢复了正常，但眼神仍然透着不安。 刚才张部长那一波火发的可是如暴风骤雨一般，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把她的吓的够呛。 虽然她刚上任，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她免了，但打入冷宫也让人受不了呀，本来刚刚上任，正准备大展身手呢，一下子如坠深渊。 她跟张红霞三人来的时候，觉得只是犯一个小错误，根本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般程度，所以才毫无预料。 “咱们年纪差不多，参加工作的时候，运动已经结束了，换句话说，咱们当的都是太平官，不象以前的领导，要求时刻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现在不说阶级了，但斗争是永远存在的。” 说完她看向张红霞：“张丰年不主动示好，就说明他还没有甘心认输退让，手里还有筹码，敢跟我这个组织部长对抗，你们怎么就觉得可以相安无事呢？” “他不会采用太恶劣的手段，但象这次呢，谁能预料到？人家是一把手，可以有很多方法给你找麻烦，你们要觉得应对不了，就把小辰调组织部来，一了百了，你们要是觉得能，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找我。” 张婉如的意思很明白，我是组织部长，是领导，咱们相处的比较愉快，我可以帮助你们成长。 但我不能总给你们擦屁股，有事你们要自己应对，不能总指望我。 要记住身份，守住本份，你们只是手下，是朋友，不是我的儿子女儿，不能无限制的让我出手。 三人点头接受，晋升之后有所膨胀的心顿时恢复原状。 也对，喊姐不代表真是姐，领导愿意帮助是她能她想，你不能把意志强加到她头上，平时相处还是要记住身份上的差距。 《论语》中的“远之则怨，近之则不恭”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今天这件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小辰这件事呢，你先发个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明确给出意见，是延长，还是取消？拿到意见，让小辰来组织部申诉，或者去信访局上访，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张丰年有这个胆量没有？”教训完她们三个之后， 张婉如又缓和了神色，对她们说道。 这就叫先打后拉，或者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上位者经常采用的一种惩罚手段，软硬兼施，既教训了你，还不让你离心离德。 其中的尺寸，很难把握。 “放心，真有了事，我绝对不会不管，组织部就是干部的娘家，我出手名正言顺，大不了来组织部上班。”看张红霞一脸的担心，张婉如解释了一句。 跟一把手对着干，入不了党就闹事，真要这么做，这一下子杨辰的名声就算毁了，至少在平山县，不会有人敢用他了。 所以来组织部是个很好的退路，组织部自己掌握升迁，不用担心这个，而且在组织部工作也高人一等，没人敢下看。 张红霞感慨万千，但内心却对张婉如隐约中有着不满，不管上层再怎么斗法，波及到杨辰总不是什么好事。 但已经到这份上了，再退缩或另想门路也晚了，只能把组织部当退路了。 “放心，张丰年没那胆，不会闹那么大的。”出门之后，见张红霞还在担心，边莉小声安慰道。 党员是一名干部政治生涯的基础，不论延长还是取消，都要记入档案的，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双方彻底撕破脸了，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了。 别说杨家还没彻底没落呢，就是没有杨家，没有生死大仇，你对一个年轻干部这样出手，不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伟人说过“政治就是将朋友搞的多多的，将敌人搞的少少的。”古语中也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的说法，就是说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不能将对手彻底消灭，就要保留缓和之地。 果然，就像边莉说的那样，直工委的质询函发到水利局后，于成朋被吓了一跳，喊过来人事科长一问，才知道是局长的安排。 于成朋也不想再管，把质询函往他手里一塞，挥手让他走人。 张丰年看到后，呲了呲牙花子，还以这么多天没动静，得逞了呢，还是被直工委发现了，这下咋办？ 关键这种事找人商量都没法找人，要过来入党的各项制度，研究了半天发现，还真不好。 延长，必须给出理由，为什么延长，不少于半年，不超过一年，就要再重新进行考察，组织入党，意义不大。 取消预备资格，必须要有事实依据，理由要充足，明确提出对方错误和距离党员标准的差距，还要让对方接受。 这样事情就闹大了，张丰年还没有做好彻底惹恼组织部长的准备，至少不得再有个五十万，或者说自己也成了副处。 最后张丰年只好捏着鼻子承认了错误，写了个工作人员失误的情况说明，并杨辰的转正报告一并盖章重新上报。 他以为这就算了的，自己都重新上报了，还能怎么样，却忘了斗争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你退缩忍让了，说明你不敢冒险，没有做好准备。 直工委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实权部门，但也不是谁都敢无视的，它是负责县直机关党建工作的指导、规划、监督，所有的党员，不管你是局长也好还是普通干部，都在范围之内。 同时还要协调协助县直机关的纪检、统战、计划生育、共青团、武装和工会工作。 很快，直工委以县委办、组织部的名义对全县下发了一个通报，批评水利局在发展党员过程中不能严格遵守规章制度、出现严重失误，为此特全县通报批评，并取消水利局当年所有评先争优资格。 未写到通报中，但直接传达到水利局的，还有一句话，取消水利局未来三年的入党名额，换句话说，就是水利局以后三年，没有人能够入党了。 通知的人直接说了，这是范书记的意思，有意见，可以去找范书记。 第107章 为什么隔过我这个副书记不表示 这种消息是瞒不住人的，消息传开之后，水利局一片哗然，评先争优就算了，这个跟下面的干部职工关系不大，入党名额取消可是误伤了一大片人的。 其中就包括王小兵在内。 这个时候他是最生气的，因为他刚刚好不容易从入党积极分子转成预备党员，这下全完了，转不成正式，预备资格也会被取消，等于还要从入党积极分子开始。 这可是纯粹的池鱼之灾。 水利局连同下设机构最少二百多人，每年十个名额左右，三年就是三十个，至少三十个人不能入党。 这给张丰年在局里的威信造成极大的伤害，已经有好几个老干部打电话或当面问他怎么回事的，怎么会得罪组织部和市委办的。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恐惧的，最让他恐惧的，是他明明惹的是组织部长张婉如，为什么出言警告的是副书记范常胜。 直工委这他能理解，吴明芳是从信访局过来的，边莉能去信访局肯定两个人有关系，边莉又是杨辰在局里的靠山。 边莉、吴明芳、张红霞、张婉如，这个关系链条他用小脑都能够想到，但范常胜呢？他怎么又被牵扯进来了呢？ 这可是管党务的副书记，是县里的三把手，虽然说党建也在他的分管范围，可自己也没得罪过他呀。 就因为这件事，他怎么会这么生气，张丰年左思右想想不到根源。 难道是？当排除所有的因素，唯一的答案就自然浮现。 因为自己上任之后，没去找他拜访并表示？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当初张丰年上任之后，李书记和尚县长肯定不用说，第一时间就上门拜访，每人一万的信封，虽然少了点，但推张丰年上位的又不是他们两个，只是礼节性的表示。 当时挡了边莉一下的韩书记那也是立了功的，虽然人情是记在那边，但张丰年也不能毫无表示，就送了五千。 到范常胜这，张丰年犹豫了犹豫，没有去，手头实在是没钱了，工程队那边也借不到了，张丰年就想着等过完年好好表示表示，结果过完年一忙，忘了。 这次本来跟范常胜毫无关系的，李书记去省里参加阿里孔书记的学习宣讲会了，会议时间三天，由他暂时主持县委工作，这个对他毫无意义，但搁不住有心人拨弄。 就有一个某局局长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其实就是闲聊，两个人的老婆是同事，有那么一丢丢私人交情。 他也没事，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着，聊着聊着，就说起水利局的财大气粗了。 然后对方就小心好奇地问，张丰年上任给他表示了多少。 按道理这个是不能说的，但范常胜没收到，自然就毫不心虚地说道：“一分没有呀，人家根本没来登门表示。” “不会，张丰年这么不懂事？”对方一脸的惊奇和不敢相信。 “真没有。”范常胜都有点怀疑对方的用意了。 “过年了一点表示也没有？”对方还是那副嘴脸，范常胜就没好气地说道：“正常的表示怎么会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正常的表示就是每个单位到过年的时候，给领导送点特产或信封，水利局除了鱼之外，还送了个信封，里面是五百块钱。 水利局算是比较有钱的，跟粮食局、物资局、城关镇、电业局、邮电局这些都是一个档次，其它单位有二百的，也有一百的，也有光送特产的。 对方先瞅了瞅四周，然后一脸神秘地凑到跟前：“据可靠消息，过年的时候张丰年去韩书记那表示，金额是这个。”举起了巴掌。 “五百？”范常胜有点不相信，要说五千，那为什么自己没有。 “五千，而且我还听说，李书记和尚县长那也都去了，是一万。”对方眼神闪动间，巴掌来回翻了一下。 “真的假的？”范常胜半信半疑地问。 要说没有表示，肯定是不可能，张丰年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不懂事到这个地步。 李书记和尚县长他们两个那表示一万，这个数字合情合理，但为什么隔过自己，去给老韩表示呢？ 但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千真万确，韩书记家的保姆是我表姐的女儿，亲眼看到的。” 对方的话让范常胜又多信了两成，老韩娶的是领导的女儿，基本上不做家务，全靠保姆操劳，过年的时候保姆也在家。 但这个张丰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凭什么隔过我表示。 就因为老韩在书记办公会上给他出力了？ 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副书记说话不顶用，也奈何不了他？ 反正他已经是局长了。 人家呀，搁不住多想，正好这个时候，直工委过来请示在全县通报批评水利局。 通报肯定要经过县委领导批准，书记不在，就是他这个副书记说了算，他觉得不妥，可以驳回，觉得语句有问题，可以要求修改。 但看到又是水利局，还又是自己分管的党务工作。 就想到了张丰年的隔人表示，这摆明了是不尊重自己呀。 浑然没拿自己这个副书记当回事。 吴明芳那边，根本没想过第一稿的通报会通过，水利局这样的重要单位，一般领导都会给个面子，批评也不会这么激烈，给领导个修改余地，让张丰年在全县丢丢脸就行，没指望会通过。 谁知道直接原样签发，而且还特别交待，取消水利局三年党员名额，这可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三年时间，张丰年在水利局连个党员都给不了人家，谁听他的。 吴明芳自己都吓够呛，审视了半天是不是有得罪范书记的地方，怎么手段这么狠，平常没感觉出来呀。 而且你只是个主持工作的副书记，李书记回来了不承认怎么办，但这个只能在心里想想，连提都不敢提，更不敢出言反对。 只能按照范书记的安排去通报，正好也在全县立立威，让这些正科们都知道知道我吴明芳的厉害，反正天塌下来有范书记这个高个子顶着。 第108章 远看风景美如画 奈何自己没文化 事情因杨辰而起，却与杨辰无关，只有人事科过来通知了一声，以后需要缴纳党费，其它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不知道王小兵为什么看着自己好像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局里好多人为什么都用不服的目光看自己。 忙呀，忙的跟陀螺似的。 各种手续、档案、资料基本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正式移交了，省厅不打算大动干戈，悄无声息移交了算了，让准备大操大办的市里和县里大失所望。 因为借着举办移交仪式可以邀请领导过来，增加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可惜在这件事上，省厅不想那么张扬。 这天，在跟看水库的老头闲聊，老头说水库走到最深处，有个叫“五指峰”的南坡上有一大片野生茯苓，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杨辰听了心中就是一动，茯苓可是个好东西，药食同源，不仅可以健脾，还可以宁心安神，熬粥和煲汤都能用。 关键是野生的，效果绝对不是那些大面积种植出来能比的，而且适合送礼。 重活一世，杨辰知道，后世对于行贿受贿的惩治会越来越严，象张丰年这种硬靠送钱上去的，那条线出了问题，仕途也就完了。 不想同流合污，但传统习俗和社会风气又是这样，逢年过节，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只能找那种代表心意却价值不高的雅物来送。 当然了，如果说这个领导非钱不收，那怕再掌握杨辰的仕途命运，杨辰也会敬而远之。 同志，就志同道合的意思，指志向观点一致，后世的话叫三观相同或接近。 这也是杨辰跟李天国关系走近的原因，能克制贪欲，不胡乱伸手，特别是明明手头这么紧张，都影响家庭和睦了，依然不乱拿钱。 这样的人就算是在仕途走不远，但也绝对不会倒下，未来三十年，是华夏经济蓬勃发展的三十年，路线或方针方面的争议会越来越少，全心全意发展经济成为主流。 腐蚀干部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金额也越来越多，即使是理想主义者，也是有底线的，有底线就意味着能够突破，几乎所有倒下的干部，根本问题都是为了钱。 一个特别贪的干部，就算没人发现，也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你跟他接近，不就等于火中取栗。 杨辰换上护具，拿上工具，往山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堪查地形，最好的景色一般都是山的最深处，至少得先建一条观景便道，然后逐步开发。 前世天桥水库就开发的很好，原生态、天然景色、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工痕迹，便道是木石的，栏杆也都是仿木栏杆，现在有了自己，一定要比前世更好。 到了老头所说的五指峰后，杨辰从下往上走“之”字形路线开始找，一直快找到山顶才找到。 主要还是两个人对方位的描述出了差错，老头说的南坡是相对的南坡，实际上是东坡，而杨辰是按照绝对的南找的，如果不是正好找到一小片，然后顺着找了过去，杨辰就算是找到山顶，也不一定能找到。 捡品相好的采了几棵，杨辰就收手了，这东西又跑不了，价值也不高，除非是有心人，不然不会特意过来采这个，完全可以持续收割。 杨辰远眺了一会，不得不说，风景确实秀美，也怪不得古代的文人雅士都愿意隐居山林，这样的风景，谁看了不迷乎。 “远看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一段流行词突然浮现在杨辰脑海，如果自己是领导，一定要把这句话镌刻在这里，看谁还敢扮文人雅士。 虽然说权财不分家，但在华夏，还是权大于财，后世经常看到某某风景区或保护区修建了大片别墅，结果一旦被曝光，一句“违建”轻松推倒。 这些盖别墅的能说他们没有钱，能说他们没有权，自然资源厅都拿他们没办法，但依然阻挡不了被推倒的命运。 但你要是领导呢，风景区随便疗养，后世这些特权表面上取消了，实际上只是换个了名目，难道说疗养院改了个管理处的牌子，就不能疗养了。 只是更隐蔽了而已。 杨辰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山下似乎有点动静，一行十几个人正在向一片荒地走去。 不是农忙时节，又没有携带工具，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 远着看像是附近的村民，不像是来游山玩水的，杨辰就赶紧往下走去。 理论上这里可都是水库的地盘，不管他们准备干什么，不能让他们起开头，到时候就会产生无数纠纷。 特别是划归省管之后，反而更难处理。 杨辰走的分外小心，不想被对方发现，万一是干坏事的，人家十几个人，杨辰可对付不了。 到跟前，杨辰找了个下风头一片茂密的草丛，趴在里面，露出头来，一边观察，一边听。 反正头上戴着草帽呢，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对方有老有少，看着像是一个家族，三三两两的站着，中间分别是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和一个拿着罗盘的风水先生。 几个人正在讨论这片地的风水，隐隐约约的听着风水先生似乎对这块地评价不是太好，但也能凑合，周边站着的人也有嫌弃太远到时候上坟和埋葬不方便，但那个老头和中年似乎是很想把坟迁到这里。 杨辰眯着眼睛，思索着对策，应该是水库要划归省管的风声泄露了，这些人是来动手脚的。 一旦这些人把坟地迁到这，到时候你让他们上坟不让，让他们上，水库就没法管理，总不能给这留个大门，再留几个保安。 不让他们上坟，就得出钱让他们迁走，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杨辰看着他们议定好，又画好了墓穴的方位，远走之后，才慢慢起身，不停地想着对策。 这种事指望官方，反而不好阻止，这片地虽然是荒地，却有耕种的痕迹，人家调坟迁墓，也不能说不让，该怎么办呢？ 这种事杨辰知道找别人没用，虽然得跟李天国汇报一声，但怎么解决，还得靠自己。 虽然这不是杨辰明面的工作，但不能不管，回去之后，杨辰就想办法联系上了晋怀安，让他借收兔收野鸡的名义去打听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电话里跟李天国说时，李天国也觉得不能让对方得逞，但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跟杨辰说需要官面上的帮助，他可从上施加压力，如果需要钱，他可以从筹备费里支点。 “筹备费多少？”杨辰好奇地问。 “五十万，对了还有那个进出公路，你看看你们那里有没有以前的施工方案和可行性报告，改成三级公路的标准给我寄过来，我好去申请经费。”听李天国的话，他那边似乎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第109章 以彼之道 还彼之身 杨辰不知道这个筹备费可以干什么，但对五十万这个数字却很是震憾。 而且这个费用竟然不包括工程费用，那五十万想要花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首先要把天桥水库进出公路的事搞定，这个简单的很，类似的方案和计划规划科不知道做过多少，每年都做一批出来，供领导选择。 领导决定一切，计划合适不舒适，领导说了算，方案科学不科学，领导说了算，哪怕是进行科学论证，领导一句话，不科学也变得科学，科学也可以不科学，这就是自有国情。 前世杨辰认识三泉市规划局的领导，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对方给杨辰介绍了很多生意，那几年时间，杨辰从三泉市的东边干到西边，又从西边干到南边，每换一任领导，规划都得大改一回，发展重心就会变动。 明明是他在市长位置上同意的规划，当了书记也得大动，对于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规划，那个领导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自有国情。 最后对方因为一件跟杨辰无关的案件被牵扯进去，也没有把杨辰供出来，但杨辰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三泉市，连尾款也没敢要。 两年后杨辰路过三泉，打听到他所在的监狱后，也没有见他，只是给他充了五千块钱，算是感谢他的不招之恩。 拿到方案，改一改标准，给李天国寄了过去，不知道他会如何操作，因为这条路并不算在水库的范围内，省厅肯定不能直接修。 但这个跟杨辰没有关系，迁坟的事才是最要紧的，因为最初的资料这里是没有坟地的，现在多了，是当初调查的不仔细，还是后来的又增加的，就要有个说法。 晋怀安很快回来了，扔过来一个破咸菜坛子：“这个坛子有点古味，至少在民国以前，花了我一百二，报销。” 杨辰数给他二百块钱：“剩下的算你的辛苦费。” 这是提前说好的，有时候想跟对方深入交流，必须得找一个由头，如果只是收狗收兔，扯的时间太短。 碰见合适的古钱古物件晋怀安也收，当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贵的他也收不起。 对方的村叫羊头沟村，是一个自然村，只有一百多口人。 在走家串户时，晋怀安发现这个老头有点心直口快，可惜家徒四壁，勉强这个咸菜坛子能够入眼，就借此跟他闲扯了半下午，把杨辰想要了解的知道个七七八八。 羊头沟村里分毕、洛、胡三大姓，三家实力基本上相当，毕家最团结，小组长也是他家的，洛家最不安份，外出的比较多。 胡家就是想迁坟的那家，最不安份，又想挑战毕家的地位，又想像洛家那样外出求发展。 胡家的当家主事人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叫胡求田，小点的叫胡求安，迁坟应该是胡求安的主意，这家伙算是村里的能人之一，在乡政府也有结交。 想要让对方打消主意，却不是那么容易，既然他们姓几乎所有的男性都参与了，那说明已经统一了意见，除非出钱。 那个风水先生也打听清了，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张一眼”，大名叫张亦岩，并不是多出名，只是出场费低。 杨辰自己想了想，觉得不完善，又叫上段双林、张宏文和晋怀安，四个人边喝边聊，集思广益，最终把思路确定了下来。 第二天，杨辰带着张宏文来到上岭乡，找到水利站长，又让他约上民政所长，然后再找上羊头沟所在大队的村主任，直言来意，想要购买胡家老坟所在的那块地。 等他又喊来那个毕胜利的小组长，杨辰一见，差点乐出来，这不是后来电视上那个毕姥爷吗，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土气了许多。 张宏文说他家最近几年连生灾祸，最后经高人指点，说必须把坟迁到最北的深山里面，而高人定的点就是胡家的那块坟地。 那块地已经有坟了肯定不能再用，他们本想在周边找一块地，可是突然听说胡家要迁坟，他们就想再用这块地，本身高人点的点也跟胡家原来的坟不重合，在另一边。 既然他家准备迁坟，那正好，也不用出高价了，十三个墓穴，一个一百，说成了有重金酬谢。 毕胜利很动心，觉得很好说，你们都准备迁走了，把坟地一卖，一家不卖个百十来块钱。 结果跟胡家一说，胡求安很动心，胡求田却说要考虑考虑，等他走后，胡求安就问：“二哥，咱们准备迁坟，买东西用人也得好几百块，还得摊呢，有人来给咱们出钱不是正好。” “老八，不要光看钱，你想想，一个外乡人，为什么要占咱们的老坟，埋过人的坟再埋人谁都知道不好。”胡求田眼神谲动，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他们想阻止咱们迁坟？”胡求安大胆地猜想着。 “笨，咱们迁走了他们才能买咱们的地。”胡求男生气地说道，老八别看聪明，还是经历的事少，想的不透。 “那是为啥？” “咱们上次光顾着让张一眼看那块地了，忘了让他顺便看看我们现在的地，老祖宗光说这块地好，人丁兴旺，咱们可没看过，说不定咱们这块地呀，是风水宝地，不然外乡人为什么要占咱们的坟？”胡求田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中事实的真相了。 “不是说是因为他家出事了，高人才指点他到这找坟的。”胡求安觉得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为什么。 “呸，这你也信，肯定是咱们的地风水好，他们看了，才想买，只要风水好，埋谁家都发。” “那咱家怎么没发呢？”胡求安还觉得有点不好。 “咱埋的位置不对，没听人家说，人家要埋到另一边。” “那咋办？”胡求安也被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把张一眼偷偷喊来，让他看看咱们的坟，如果真是风水宝地，咱们干嘛要卖给他，咱们自己用不更好。”胡求田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胡求安也觉得这样最合适，连忙赶紧去喊张一眼，却不知道杨辰带着民政所长刚走。 张一眼推脱快晚上了，看不清四周，就无法定风水，约好明天早上一大早，连村也不进，直接去地看。 其实张一眼是想借晚上的时间，好好翻翻书，为他家的地找理论依据，他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能随便骗人，必须在书上找到出处，以后万一有人质疑，看，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第110章 利益均沾 送礼的艺术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张一眼就跟胡求田和胡求安到了胡家老坟。 初看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坟地，可是一换方位，竟然是一个金玉满堂的风水局，埋到这个风水局里必须是子孙兴旺、富贵满堂、步步高升、生意兴隆。 说的胡求田和胡求安脸上乐的跟开了花似的，但随后胡求田又有点怀疑地问：“我们的坟地老祖宗也是找高人看过的，为什么当时没看出来呢？” “为什么呢，因为风水是在不停地变化，你们老祖宗找人看时，下面有水库吗？”张一眼一脸的鄙视，这帮家伙，想发财想疯了，敢跟官面上的人斗，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胡求安年纪小，只是听大人说过，只好看向胡求田，胡求田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但应该是在解放前，解放后大修水库那个时候，不让搞封建迷信：“对，当时没有。” “咱们后面这座山，你们看象不象把刀，以前你们的坟，对的是下面那片树林，金木相交，生火，所以你们人丁兴旺，但发不了财，因为金都拿去生火了。”张一眼强忍鄙视，给他们解释着。 “现在换个方位，下面对的是水库，有水有坝，水土相济为玉，就形成了金玉满堂的宝穴，这可是最上等的穴，你们得跟对方多要点。” 说的两人怦然心动，但还有一个担心，就指了指旁边那块地：“张大师，麻烦你看看这块地，是不是也是金玉满堂？” 张一眼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先摆造型，再动罗盘，一番举动之后：“果然，他们这块地也在金玉满堂里面，也能享受到好处，就是略偏了一点。” “那他们要是给这块地埋人，会不会影响我们？”胡求田赶紧掏出十块钱来，塞给了张一眼。 张一眼表面按着他的手，像是要阻止，实际上是让他放的更深，但嘴上毫不迟疑地说道：“那当然了，天下的财富是固定的，风水也是，他拿的多了，你们肯定要少。” 张一眼飘然而去，剩下胡家两兄弟在那里左右为难，坟迁不迁了？迁到哪？旁边这场地怎么办？ “这场地是谁的？洛广林的？跟咱们不太对付呀，你能不能跟他把地定下，让他不要卖给外人。”胡求田觉得还是先把两块地都控制在自家手里最稳妥。 回家商量好之后，胡家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坟地调了个方位，这样一来短期内自然不可能再动第二次，按说杨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出于戏要做全的想法，杨辰还是让张宏文跟对方进行了二次洽谈。 胡家老坟是不可能再动了，旁边那块地胡家也不打算让出来，但是他们突然奇思妙想地想把原来的那片荒地转给张宏文。 为了一劳永逸，杨辰干脆让张宏文对跟方商量把那块地整块买下，虽然是山里的荒地，谈不上什么所有权，但毕竟是对方开出来。 对方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一千元的价格，张宏文跟他们磨了半天，才降到八百元，结果把土地所长一喊过来，立刻降到了五百。 也行，毕竟不管是杨辰还是张宏文，都没有时间跟他们磨下去，干脆三下五除二直接签协议，村里和大队的人见证，签完之后，一顿大酒直接了事。 过了没几天，在那块地上立了十几个坟茔一样的土堆，算是把戏彻底做全了。 这件事后，杨辰加快了工作速度，特别是水库的边界问题，更是走遍附近每一个小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边界问题达成共识。 这个时候，李天国陪同省水利厅总工程师魏海洋轻车简从来到平山县，不仅是将移交程序进一步落实，同时也委托水利局组织修建进出道路。 名义上是按照三级公路修建，实际要达到二级公路的标准，由省厅二次验收合格之后，再下拨超出部分的资金。 李天国向杨辰作了解释，按照三级公路的标准修改，领导的专车有可能无法通行，但是按照规范要求，水库的进出道路又不能修成二级，只能采取这种变通的方式。 时间短、任务重、标准高，资金还是分两批下拨，李天国的意思是谁愿意主动承接这个工程，可以以后优先承揽水库内的修建工程。 那不用找别人了，直接姬长明算了，但姬长明仍然顾虑张丰年的存在，杨辰无奈，只好把苏亮亮介绍给他，让苏亮亮领着他公然拜访李天国。 随着辛县长进入常委行列，苏亮亮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虽然还没有挂上职务，但只要辛县长还信赖他，那是迟早的事。 张丰年虽然不满，却不敢有任何意见，已经得罪了组织部长和党务副书记，再把分管县长得罪，常委会里谁还会为自己撑腰。 准备动工前，姬长明找到了杨辰，谈起了这条路的利益分配问题，几百万的大工程，杨辰要说不插手，也舍不得，而且对魏总工程师、李天国和辛县长也都得有所表示，这笔钱总不能让杨辰掏。 而且，只占个干股，那能分多少钱，杨辰想了想对姬长明说道：“这样，正好工期这么赶，光靠人力的话肯定赶不上，我买两台铲车，放到工地上，不管是按天数还是按工程量算钱都行。” 姬长明自己都有这个打算，但以他的身家，光是工程垫资都还得贷款，当然只能想想了，现在杨辰自己买好放到工地上用，虽然会分的更多，姬长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两台铲车至少要赚走三分之一的利润，将一半的投资赚回来，这是杨辰的估算，当然杨辰也不会吃独食，自己的钱占大头，又找赵春燕、陈淑英、张婉如、吴明芳、边莉、黄玉梅、杨秋玲、杨桂兰各借了三万，两台车带手续总共七十四万，算是把车买回来了。 这个利益链条是这样的，杨辰借她们钱买车，然后把车租给姬长明的工程队，姬长明又从水利厅接了工程，完工之后，拿到工程款，钱再顺着这个链条回来。 既不用担心接不到活，也不用担心回不了款，万无一失的生意，几个人喜滋滋地取了存款交给了杨辰，杨辰则送上张宏文手书借条一张。 魏总工程师不食人间烟火，死活不要好处，正好他酷爱对弈，杨辰就去艺术品商店给他买了一幅玉石棋盘和棋子，花了杨辰六千大毛，魏总工程师这才收下。 第111章 大哥大风波 这天，张丰年背着手在局里晃悠，看到杨辰骑个自行车飞一般的冲到车棚里，招呼也不打一下就想上楼，就出言喊住了他：“小杨，忙什么呢。” “魏总工安排我去取咱们这历年的降雨资料，我刚从气象台拿过来，现在给魏总工送去。”杨辰没注意看，把他当成保安老左了，因为老左也喜欢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只是不背手，而是甩胳膊。 “好，你快点送，哦，对了，这条路呢，是咱们局今年的第一号工程，我也跟魏总工打了包票，你呢，这一段时间其它的事你也别管了，专心服务这条路，最好吃住在工地，一方面发挥监督作用，另一方面可以服务好工程，有什么问题及时得到解决。”张丰年决定眼不见为净，让这小子远远滚蛋，省的看见他心烦。 以后也不给你安排人，让你一直当这个空头科长，没事也不用回来，不是说自己能吃苦，不怕苦，一直在乡下呆着你。 杨辰眨了眨眼睛，很想说一句：“有文件吗？” 但想了又想，不让自己来局里是好事呀，正好在工地上看着，目前的铲车还是个娇贵玩意，就算经过培训，他们也只是勉强会开，还谈不上能够保障。 “好，把材料送过去我就往工地，有事及时向您汇报。”杨辰恭恭敬敬说完，才拔腿就走。 送完材料，杨辰想走，但还没走呢，苏亮亮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事，让杨辰现在去找他。 这小子能有什么事？还不敢明说，杨辰带着疑惑来到县政府，苏亮亮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哥，你知道大哥大不？” “知道呀，能随时随地打电话那个。”今年过来年三月份，平山县才开通移动通讯网，杨辰偶尔也能见到大老板拿着跟黑砖头一样的玩意，把天线拉出来，在大街上装腔作势地喊。 其实传呼机在其它县区也已经普及开了，但是市邮电局来跟李书记谈条件前，李书记已经接到了长河县委书记关平安的炫耀电话，说他那里已经建了寻呼台，想喝酒了可以呼他，随叫随到。 李民生就问开通要什么条件，关平安得意洋洋地说道：“什么也不要，邮电还白送我们三十台传呼机，供四大班子领导用，费用也不用掏。” 李民生就等着邮电局过来谈条件，结果邮电局来一说，竟然还要平山县给他们五万块钱做为建站费用，至于传呼机，更是没影的事，最多私下送他两台。 李民生当场就恼了，我知道我们平山县没法跟长河县比，但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 他把长河县的条件一说，人家电信丝毫不觉得尴尬，说那是回扣，长河县警察局、工商局、粮食局、林业局等十几个单位一下子开通了几百部传呼，为了表示感谢，才送的。 弄的李民生无言以对，因为以平山县的财力，最多也就给各单位的领导们开通个几十部，当然没法跟长河县比。 双方不欢而散后，李民生直接表态，不谈了，没有传呼机就不能开展工作了，这么多年光有电话，不是也能过。 倒是移动通信处的人非常灵活，不仅不需要平山县掏钱建网，还答应给四大班子领导每个一部摩托罗拉大哥大，这可是两万多块钱一台，比传呼机贵多了。 四大班子领导都有了，其它常委看在眼里，也动在心里，但人家不送，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各显神通，各想各法。 古县长仗着跟移动通信处的处长是同学，在人家办公室坐了半天，也磨出来一台，当天开小会的时候就摆到了桌上，让其它常委也看着，我老古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这等于越过来了范韩两位副书记，提前享受了正处待遇，这让两个副书记脸往那搁。 范常胜脸皮薄，不像韩学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粮食局，粮油公司跑市里也得给韩书记赶下班前买回来。 范永超给棉纺一厂的厂长王天逸打电话，人家楞是不接招，范永超气呼呼挂了电话，却不知道王天逸在那头哈哈大笑。 “王厂长，这样得罪范书记不要紧？”旁边的办公室主任担心地问。 “我都马上要退的人了怕啥，厂里形势不好，我再花几万块钱讨好领导，厂里的人岂不是要戳我的脊梁沟。”王天逸不以为然地说道。 “才两万多。”办公室主任觉得不太妥当，你是要退了不怕，我们怕呀，但又不能明说。 “给范书记买了，给韩书记买不买，给古县长买不买，给局长们买不买，这就不是一台两台的事了。”王天逸大马金刀地坐着，一点也不把得罪副书记放在心上。 “对了，我得跟立刚也交待一声，要不买都不买，别他这露了怯，让我这坐蜡。”王天逸突然想到范学胜在自己这没有得逞，肯定会再找棉纺二厂的孙立刚，不行，别的厂不管，一厂二厂必须得统一立场。 结果打电话一问，孙立刚在电话里苦着脸说道：“别说了，刚才范书记才打过电话，说想要个大哥大，别的常委都有了，就他没有，太丢人，说的恁可怜，我只好答应他了。” 王天逸冷哼一声就挂了电话，这个小孙太没骨气了，一说就同意，让我这咋办，就棉纺一厂差这几万块钱，二厂就不差。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晚上拿酒去找老范喝一场，不然这关可是不好过。 孙立刚年轻，才四十多岁，还想多干几年呢，范常胜刚一暗示，他立刻就明白了，立即表示现在就安排人去市里买，一定给范书记挑个最好的号。 他们都有了，其它的常委自然不能得有，不然常委的面往那搁，辛县长本来想安排水利局买的，可是一想刚安排了个工程，几百万呢，还能不够个大哥大，反正是省厅的钱，就让苏亮亮联系了杨辰。 杨辰颇感无语，辛县长可是很难打动的，不然也不会走夫人路线，想不到就为了个面子，舍得张口了，真的是“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 第112章 登堂入室组织部 领导面前显威风 “辰哥，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辛县长好不容易提了，麻烦你了。”苏亮亮看着杨辰，脸上充满了为难。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领导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才让你出面的，你要再不敢开口，要你有什么用？”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年轻。 正常情况下，领导有什么事都是安排秘书去落实的，所有很多时候秘书冒充领导的意思去狐假虎威，也没人敢于拆穿。 如果说你连这个都不敢开口，难道让领导出面，一来领导也是人，也讲脸面，二来领导出面就没有缓和余地了。 “我知道了，谢谢辰哥。”苏亮亮心悦诚服，不愧是我辰哥，什么时候都是我指路明灯。 幸好辰哥没打算给领导服务，不然岂有我们这些人的份。 却不知道杨辰只是会做人，懂世故，怎么服务领导，他还真不会。 “行，你等着，好了我给你送过来。”杨辰离开了政府办。 正好走出大院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转身，又进了县委小院。 县委办、县委三部、纪委、政法委这些党委序列的部门都旁边的小院，后面是常委院和小花园，最后面是招待所。 杨辰去的是组织部，既然常委副县长想要大哥大，没道理组织部长不想要，也去问问。 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差这两万多块钱。 杨辰虽然来这里拿过文件，却没有上过二楼，也没打招呼，直接就上，办公室的看了看，也没敢吭。 进出这种地方，但凡你去问一句，某某领导在不在，或在那个屋，你就别想进去了，不是要求你登记，就是非要你在下面等。 或者你左顾右盼、偷偷摸摸了，都有人过来拦你，你只有装的像经常来一样，直接登堂入室，他们反而不敢拦你。 到了楼上，没有标识不用怕，直接走到最尽头，找看起来最大的屋就行。 眼前看似都一样，左边一个门，右边两个门，都是淡黄色木门，挂着白色的布帘，上面印着组织部三个大字。 但左边是两间屋一个门，而且门上的布帘白的像是刚挂上去一样，杨辰就毫不犹豫，掀开帘准备敲。 “干什么的？”结果左边的小门直接冲出来一位，拉住了杨辰，压着嗓子质问道。 “我叫杨辰，水利局的，来找婉如姨有点事。”这位肯定是通信员，也就是秘书，他没有见过杨辰，自然也不认识。 所以杨辰说来找婉如姨，如果说我是水利局的，来找张部长，那绝对不让你进，连副局长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来找组织部长汇报工作。 她的秘书就是一愣，这称呼一听就是有私人关系，而且很亲切，但自己没听说过呀，这该怎么办？ 万一要是冒充的呢，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但如果真有这个关系，自己拦了也不对。 “张部长在休息，要不你等她一会？”秘书只好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下，或者看看对方底气。 “我的事比较急。”杨辰就又要敲门，对方赶紧伸手拦住。 再度看了杨辰一眼，看杨辰眼神毫无躲闪，满脸的自信，神色看起来不像是骗子，秘书只好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问下。” 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之前又叮嘱：“在这等着，先不要进来。” 听他在里面小声喊着，没一会走了出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杨辰说道：“张部长让你进去等，她马上出来。” 杨辰进去坐到办公桌对面的藤椅上，就是那种黄皮条编的圈椅。 秘书赶紧端来茶水，看杨辰大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关系非比寻常，自己这个秘书不合格呀，连领导有这么亲近的关系都不知道。 很快张婉如从里面套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穿外套，出来也不往办公桌后坐，而是坐到了杨辰的侧面。 “小辰今天怎么这么稀罕，有事吗？”一边说话还一边理着头发。 杨辰看了看秘书，张婉如想都没想地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秘书苦着脸出去了，心说这位到底是谁呀，说把我支出去就支出去了。 张部长可是轻易不跟人独处，特别是男人。 “婉如姨，你这需不需要个二手大哥大？”杨辰直奔主题。 “哟，有能耐了，还操作上这种事了。”张婉如笑了笑，却是心中一动。 “给其它领导弄的，想着婉如姨你这需要不需要，也给你弄一个。”主要是杨辰觉得这玩意不值，而且太贵，如果是后两年的诺基亚，倒还是没问题。 “我倒是已经有了，但是想给你姨夫弄一台。”张婉如有些意动，她这倒是没问题，早就有人供上了，风声传出来后，个局长和乡党委书记要表示，她还是挑了一个最有诚意的收了，其它人就没收。 但是回家一说，老公却有点羡慕，让自己给他也弄一个，这个肯定不能找外人了，杨辰这边倒是可以开这个口，前提是不是他自个掏钱。 “行，我现在就去清远，看看有没有货，给姨夫弄一台过来。”性质是一样的，不管谁用，只要送出去就行，杨辰答应的非常爽快。 “行，我替你姨夫谢谢你，回头让他请你喝酒，对了，可别是你自己掏钱昂。”张婉如很高兴，觉得杨辰不仅懂事大方，还能力强。 就他这个年龄，刚参加工作，能办成这事的有几个。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婉如的秘书眼神闪过一丝深深的嫉妒。 出了门以后，杨辰找了个电话，打给了姬长明，张口就是十万块钱。 “你要干什么？我这刚办下来五十万的贷款。”姬长明胆战心惊地问。 “有个领导想要个大哥大，我一想，干脆多买几个，给咱们几个领导都送送，弄四个，十万不一定够。”机器两万出头，还有入网费，还得预存话费，不过杨辰自己这边还有点钱。 “唉，行，你来建行，我在这等着。”姬长明语气中带着沉重的无奈。 这是必须要出的，但谁又愿意出呢。 第113章 再给我拿三个过来 找姬长明不光拿了钱，还开上了他的五菱小货，钢板弹簧悬挂，跑起土路来，颠的人欲仙欲死。 保险起见，杨辰又喊上了张宏文，听要说要是买大哥大，张宏文一蹦三尺高，说买好了一定要让他先试试，给段双林打个电话。 杨辰没有理他，这年头人都这样，“腰挂bb机，手拿大哥大”是老板的标配，是土豪的象征，做为一个从智能手机时代回来的重生客，对此毫无激动。 方便是方便，但想想用不了两三年，模拟制度就要淘汰，象砖头就要变成真砖头，杨辰就觉得不值。 到了邮电局门前的营业厅，现在叫营业部，后世这里会变成清远最大的手机卖场，一直到杨辰重生前还是。 由于一直下乡，杨辰就穿了一件很普通的夹克外套，下面是条灰裤子，回力运动鞋，张宏文穿的就更一般了。 进来营业部，一个主动招呼的都没有，都在互相聊着天。 杨辰看了一眼，就左边柜台有个女生单独一个，正在看书，而且坐在那里身材高挑，脖颈细长，就径直走了过去。 一进来，张宏文就显的缩手缩手，紧紧跟在杨辰身后，恨不得躲进杨辰的影子里面。 “你好，有什么需要的？”见到杨辰过来，这个女生把书放下，扭过头问道。 只见她清水芙蓉面、天然来雕饰，长的分外娴静、文雅。 杨辰禁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自古邮电出美女，古仁诚不欺我呀。 这个古仁是上辈子杨辰认识的一个钢材经营商，人有点喜欢追求不同风格的美女，由于他资金流动量大，一结账动不动就是几百万上千万要存，所以喜欢勾搭银行的美女。 反正按他说，至少勾引成几十个不成问题，没有一个质量差的，至少都在七十分以上。 在他的目标群体中，几乎没有工农中建四大行的，一来人家不稀罕他这几百万，二来四大行只有经理以上才有揽储任务，都在中年以上，不是大叔就是大妈，他也看不上。 一般的商业银行，质量又不好，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本身就是富二代或二奶，人家进银行就是带资进来的，也轮不到他勾搭。 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个储蓄银行，揽储任务重，几乎每个人都有，而且质量又高。 最夸张的一次，是一个所的经理带着五个职员来找他，说你只要把钱存到我们所，这五个任你挑，谁都行。 具体结果这家伙没说，是五个全玩了，还是挑了一个玩，杨辰不知道，但冲这家伙脸上的y笑，就知道肯定爽。 “我要买大哥大，你这里能办不？”杨辰把身后的张宏文拽了出来，这家伙连头也不敢露，太丢人了。 “摩托罗拉3200，两万一一台，入网费六千，预存一千话费，真的要吗？”小姑娘并没有显的很看不起杨辰两个，只是冷冰冰的把价格说了一遍。 意思就是你们认清现实，有这个钱再说。 “我知道，拿出来让我看看。”这个价格杨辰知道，甚至还知道有商讨的余地。 “这位小哥，你是真的要？”旁边过来一个年纪略大的女子过来确认了一下。 “不要我上你们这来干什么？”相对来说，邮电不像电力那样狗眼看人低，但仍然让杨辰很不爽。 “没事，我就是问下，欣欣，快点给人家拿。”对方支了刚才那个女孩一句，那个女轻迈脚步，往里面去了。 这个女的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放到杨辰二人的前面，张宏文看都不看，端起来就要喝，杨辰赶紧拉住了：“烫！” 刚倒的开水，还冒着热气呢，就敢喝，不烫一嘴燎泡才怪。 杨辰决定回头带张宏文好好见见世面，见了漂亮女的就紧张会行。 对方只是嫣然一笑，并没有说话，却让张宏文更加紧张，手抖的要端不好杯子了。 “刚才那个姑娘姓什么？”估计仓库离这里比较远，杨辰只好没话找话。 “李欣欣，怎么了？”对方抿嘴一笑，略带一点点的熟女风情，让杨辰心中一动：“没事，能知道你的吗？” “有事吗？”对方很明显是在勉强应付，微笑的表情却从未变动，也不是那种纯职业性的。 “万一有什么事了好来找你们。”杨辰挠了挠下巴，心中竟然有些难以取舍。 “我叫田玉莹，随时欢迎。”对方有些不愿，但出于职业道德，又不好不回答，只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是看杨辰虽然穿着打扮一般，但那种强烈到要溢出来的自信，让人非常意动。 “你们仓库离这很远吗？怎么这么久？”杨辰实在不想没话找话，但刚才那个美女一直不来。 “这东西好几万，在保险柜里锁着呢，她要去找处长拿钥匙。”田玉莹解释了一句。 好在对方已经出现，正小步快跑过来，杨辰没有再说。 拿过来之后，杨辰拿在手里颠了颠，怪不得有人拿这个当武器呢，这份量，砸人个头破血流不成问题。 李欣欣和田玉莹都瞪大了眼睛，来买的顾客这么多，谁拿到手要不来回观看，要不试试按键，第一次见人颠的，李欣欣赶紧把手伸到下面，怕丢到柜台上。 “你试试。”杨辰随手交给张宏文，张宏文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田李二人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再给我拿三个过来。”杨辰话没说完，李欣欣已经惊讶地趴到了柜台上，田玉莹也忘了保持微笑，嘴张的巨大。 没等她们说什么，杨辰把腿前的包放在了柜台上，掀开一半，让她们看到里面一沓沓的钱。 这一段来买大哥大的很多，买好几个的也不是没有，豪爽大方的有，装腔作势的有，没有一个像杨辰这样毫不在意的，感觉就像买几十块的东西一样。 “快去呀。”田玉莹赶紧推了李欣欣一把，这可是大客户，两个人一周的工资有了。 李欣欣以刚才的三倍速度跑了过去，娇小的臀部竟然看出明显的扭动来，杨辰正看的起劲，突然感觉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抬头一看，田玉莹正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 第114章 副科肯定是没问题的 最终杨辰和张宏文走的时候，全场瞩目，据说一个什么小领导也出来跟杨辰他们聊了几句。 看得出来她们对杨辰的身份很感兴趣，可惜她们最终只收获了一个名字“张宏文”。 一个如此普通却又平凡的名字，却又给了人众多的遐思。 张宏文一路上都紧紧抱着那四个盒子，唯恐掉下来被颠坏。 四部大哥大，抵得上两辆屁股下的车子，水果机再贵，也没有贵到这个份上。 “一会如果送不出去的话，就给你一个。”杨辰看他的紧张样，故意调戏他一把。 “啊！”张宏文惊慌的差点直接站起来，头直接撞到车顶上，把车顶撞出一个头顶大小的圆坑。 “这怎么能行？这么贵！”嘴上说着不要，眼神却很诚实地看了过去，似乎在挑哪一个。 “你现在也是身家几十万的大老板了，装也得装的像点。”张宏文其它都好，就是缺乏自信。 砖窑和两辆铲车都在他的名下，严格来说身家都上百万了，拿个大哥大也是很正常的。 “不光大哥大，回头咱们也买一辆这样的双排小货车，不然总不能大老板还骑摩托车。”生意小了无所谓，生意大了就必须得装起来。 杨辰以前认识一个白手起家的老板，特别俭朴，起家的时候买了一辆桑塔纳，开了十二年，跑了五十多万公里都舍不得换。 但生意规模上去了，必须得经常去行政单位跑手续，开着破桑塔纳人家不让他进，偏偏材料手续又特别多，而且有时候还需要现场表示，最后不得已含泪换了一辆奥迪a6，结果几乎所有的单位都畅通无阻。 当然那个时候还比较早，奥迪a6还是省部级干部专属，厅级干部都得以接待车的名义购置，坐的话还得偷偷摸摸，去上级开会还要换成帕萨特、雅阁、别克。 人靠衣裳马靠鞍，不管什么时候，你回村的时候开辆bba，散的是华子，都会被高看一眼，哪怕你在外面债台高筑，甚至车都是租的。 “放心，这个工程一结束，我们就什么都有了。”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把盒子交给苏亮亮时，苏亮亮感激的千恩万谢，杨辰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孩子，太实诚了。 又不是你要的，人情也是我的，你感谢个什么劲。 但是这个话不能说，就让他感激着。 给张部长送的时候，张部长正在跟人谈话，杨辰直接托通讯员转交，连招呼都没有打，东西送到了就行。 剩下两部杨辰是给魏海洋和李天国准备的，他们明天就要回省城了，水库移交的事基本上谈的差不多了。 看着眼前两台崭新的大哥大，李天国皱了皱眉：“厅领导班子都配有，没必要再买，我们处长还没有配，我用也不合适，你拿回去，能退了最好，不能退你也别用，太招眼了。” “天国叔，你给魏总工拿去，看他收不收。”杨辰却知道，李天国说的那个，根本就不叫理由，已经配有就不能再收了，可以给别人用吗。 张婉如一个副处级组织部长还想给老公弄一台呢，魏海洋一个副厅级总工程师就不能给老婆弄一个。 “拿去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李天国也知道，两万多的东西，只要送上去，谁不要。 杨辰坚定地点了点头，李天国早就说过，天桥水库管理处的筹备工作是魏海洋分管，不管是前期的道路，还是后期的修建工程，都是他负责，所支出的每一笔款项，都得他签字才行。 李天国拿了过去，没一会就空手回来了，出来后看着杨辰神色不定地说道：“魏总工的意思是用筹备资金购买，放到工地上方便联络用，等工程结束后报个损就完事了。” “说的是这个吗？”杨辰举了举剩下那台。 “不是，这个是用来堵我嘴的，回头你给我两张票，我把钱转给你。”李天国没想到，魏总工竟然要这样玩，收礼多有风险，直接用公款购买，然后报损，还能落个清白。 杨辰很想说一句基操勿六，人家觉得收礼风险高，不如直接公款购买，也少欠你的人情，到时候结工程款你还得想办法攻关。 越往上的领导越是人精，你想送礼都送不出去，低级别的领导都是开口索要，这就是差距。 杨辰把剩下那台重新包装好，准备放到李天国的行李里，李天国却拒绝了：“我拿回去也不敢用，你先自个用，我联系你也方便。” 杨辰看他真不用，就只好自个拿着，刚要离开，李天国却拉着他坐到身边：“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也发现了，你跟你们张局长的关系确实不太好。” “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没错，为什么要向他低头，但是人家做为局长，也不可能向你低头，所以关于你的未来，你有什么想法？” 这就叫互相忌惮，又没有绝对优势，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只要人家在局长位置上一天，杨辰就好过不到哪去。 “我们这的组织部长想把我调到组织部去。”虽然没有下定决心，但杨辰为什么要送张婉如大哥大，两万多呢，又不是钱多了没处花。 就算离了水利局，又不是接不了天桥水库的工程了，说不定反而更方便。 “去了有职务吗？”李天国非常认真地盯着杨辰，杨辰摇了摇头。 “虽然说进了组织部，提拔确实快，但在组织部里面，也是要论资排辈的，就怕这个部长离开组织部了，还没轮到你。” 李天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组织部里面，个个都天之骄子，随便拎一下出来，都是这个子弟那个亲戚的，而且组织部就是玩这个的，你想跨越，根本没那么容易。 杨辰无言以对，他想的没那么深，但是也知道在水利局都难出头的话，到了组织部只会更难。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擅长处理那些杂事，就像你上次说的那个坟地，如果换成我，根本没法处理，所以我考虑呢，等管理处成立以后，把你想法调到管理处，把这一摊子撑起来，只要能进来，别的不好说，副科肯定是没问题的。” 李天国的眼神深处竟然有一丝渴求。 第115章 我送了她一个大哥大 李天国从参加工作，就没有离开过水利局，处理事务，也是按照制度，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突破，他之所以升不上去，也跟他这种工作风格有关， 用某位领导的话说，叫拎不起来，担不了事，什么都按制度来的话，还要人干什么，改革开放，就是要解放思想，开拓创新，什么都不敢干，领导要你干什么。 虽然后来经过反思，李天国也在改变自己，但是印象一旦形成，想改变非常困难，所以他才要另辟蹊径，从这边打开门路。 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感受，筹备这个管理处没那么容易，很多事不是规章制度能解决的。 就那条进出公路，按制度来说只能修成三级，但三级不够用怎么办？他没有办法，还是魏总工提出的明三级实二级，然后拨款分两步走的思路。 像杨辰说的坟地这件事，他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寻求县里出面，然后一级压一级，但如果县里不出面，或者出面了没用，他就无计可施了。 就算管理处筹备起来了，它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接待领导，怎么接待，你是处长，总不能再找厅里出面，领导不喜欢人掌握他的行踪，根本不允许太多的人知道。 这种情况下，怎么接待，在保持隐密的情况下，还得让领导玩的开心快乐，自己能不能做到，李天国缺乏自信。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对杨辰的看法就是胆子大思路多，远远超出他这个年龄和他这个级别，再加上看到杨辰遭遇困局，才有了这个想法。 但是水利厅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如果说借调，这个容易的很，随便打个招呼，借调个两三年都行，十年八年都无所谓，但你留不下，始终还要回去。 对于杨辰个人成长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因为借调意味着你跟原工作单位脱离了工作关系，仅保留了人事关系，你干的好坏没人知道，水利厅也不可能因为借调了你，就打招呼让原单位提拔你。 如果说有关系，把借调当成跳板，去县委办、政府办、组织部，这些都可以，因为距离较近，甚至因为你身居中枢，原单位还要巴结你。 但要正式调入，这个除非有特别充足的理由，或者大领导发话，不然的话毫无可能。 李天国只是产生了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实际，但他要先征求一下杨辰的想法。 如果杨辰死活不去，那就不需要费心了。 “副科很容易吗？”如果留在水利局，十年八年的不一定能上去，就算去了组织部，三年五年也不一定能上去，如果去省厅可以缩短这个时间的话，杨辰还是愿意去的。 “比起进来，副科就不是个问题。”李天国给杨辰解释了一下。 管理处到时候会是一个处级机构，当然机构不可能那么复杂，下面可以设一到两个科室，总共不超过十个人，弄个副科长轻而易举。 “我愿意，需要费用或动用关系，你只管说。”杨辰毫不犹豫地正色说道。 需要费用的话简单，一二十万完全可以拿出来。 需要关系，杨家的关系也不是不能动用，好钢就要用到刃上，调动和提拔不用什么时候用，跟局长有矛盾就动用，不仅杀鸡用牛刀，也名不正言不顺。 “好，愿意就行，但这个需要等待机会，不能急，同时也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任何风声。”李天国叮嘱完，看着杨辰离去，内心充满了动力。 到了砖窑，杨辰就把大哥大扔给了张宏文：“我外出了我用，我不外出你用，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了只管拿着去装逼。” 张宏文接过来像供神一样直竖着摆到桌子中央：“前两天我姑要给我介绍个老师，一说我没正经工作，人家连见都不见。” “所以嘛，你要让人知道你的实力，回头买了车，带着大哥大往你所有亲戚家跑一趟，给你介绍的姑娘肯定能排成队。”关于感情问题，杨辰不想多说，因为哪怕是两辈为人，他的经验也不丰富。 但却知道，富家千金穷小子的故事，一般只在戏文出现，想要真正打动人，经济或综合实力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回头你也别老在砖窑待着，现在生产正常，不用一直看着，好好打扮打扮，多往外跑跑。”杨辰看了看段双林说道。 张宏文还好说，内在有想法，外在有实力，段双林却是基本上不出去，在砖窑弄的跟土人似的，杨辰不操心的话，这家伙下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媳妇。 实际上还是在丁小菲的身上受了伤，对爱情或对女人产生了恐惧。 段双林笑笑，什么也不说，转身从角落拎出一个袋子：“这是晋怀安送过来的，里面是两只兔子，说你喜欢吃。” “我现在不是很喜欢吃了。”杨辰感觉以前的记忆对这个身体的影响越来越小，口味也在变化，或者说回归原本。 “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段双林把袋子强行塞到杨辰手里。 “行，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就吃它。”杨辰拎着袋子就要往外走，电话响了。 段双林接了电话后又给杨辰递了过来:“你小婶找你。” 电话里张红霞没有多说，只是让杨辰晚上回家吃饭。 看来是有事商量，杨辰回到家之后，张红霞开口就问：“张部长想让你去组织部，你愿意去不？” 如果在李天国开口前，杨辰肯定会说愿意，不然送那个大哥大干啥，但现在，杨辰犹豫了一下：“天国叔正谋划着想把我调到省厅去，你觉得那合适？” “省厅。”张红霞毫不犹豫地说道。 组织部跟省厅一批，根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好不，人家起步就是副科，去了组织部还要从科员混起。 “你是不是今天做了什么，不然张部长不会这么主动？”张红霞敏锐地反应到，直接开口就问。 一般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人家主动开口，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送了她一个大哥大。”杨辰眨了眨眼睛说道。 第116章 重生之后的天才 “怪不得呢！”张红霞一拍额头：“这人情让她先欠着好了，反正她最不喜欢欠人情。” “就说这暂时走不开，先拖着。”省厅这也不是万无一失，万一不行，还得留着组织部这条退路。 杨辰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反正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先紧着工程来。 有了铲车的加入，工程的速度大大超过了预计进度，一辆车顶几十个人干活不成问题，让姬长明大呼后悔。 这几天姬长明不在，杨辰得在工地上盯着，原来工地上干杂活的老张因为腰疼回家休息了，中午这顿饭得杨辰来做。 老张在时，是天天白菜面条，一点油花都看不到，几乎都是白水煮白菜，加上白面条，白乎乎一片，连酱油都不舍得放，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就算这个，工人们也是抢着吃，这边面条一下锅，那边就有人拿筷子捞，面条都没熟。 为啥，就为了赶紧吃完抢第二碗。 这种情况杨辰也能理解，因为他也经历过这个阶段，但却于心不忍。 要说放肉也不现实，总不能天天跑几十里地去买肉，偶尔一次还行。 但杨辰另有办法，他跑了好几个村子，买了一大罐猪油，还有一大包油渣，每顿饭里面撇上一大勺猪油，再洒一大把油渣，同样还是白菜，但立刻上了一个档次。 这个举动赢得了工人的极大好感和爱戴，工程进度明显加快。 甚至有工人给杨辰打包票，只要老张不回来，他们保证提前十天完工。 多么纯朴的年代，他们可是日工，少干十天就要少赚十天的钱，省下的钱可都是杨辰的利润，杨辰有什么不愿意的。 大锅菜想要做的好吃也容易，浓油赤酱直管上就行，伙食就是战斗力，不仅军队是这样，工人也是这样。 但很多老板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喜欢从各个方面克扣钱，姬长明的想法就是，我现在把标准升上去了，下个活不那么好咋办，总不能降下去。 这个想法也对，所以杨辰只是改善伙食，没打算一步到位。 这天杨辰正抡着大勺翻着锅里的白菜，油渣的香味已经被熬了出来，霸道地弥漫在四周，附近的工人活都干不上心了。 “你说二老板这么年轻，车会开，铲车也会开，做饭还这么好吃，人家咋学的？”一个工人小声问旁边的同伴。 “人家还是水利局的干部呢，工地上的活就没有他不会的，前两天垒护坡，比我还熟练。” “对，跟干了大半辈子的老陈差不多，也不知道咋长的，天生就会？” 杨辰根本没想到，自己重生的最大秘密差点被两个工人猜出来。 那天实在忍不住了，炫了一手，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正摆弄菜呢，远远看到张宏文骑着摩托车跑了过来，看着急慌张的样子，杨辰就知道有事，赶紧迎了过去。 “刚才苏亮亮打电话通知，说辛县长一会要来工地，让你注意点。”张宏文摩托车都没有熄火，对着杨辰说道。 “辛县长要来？为什么？”杨辰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个。 他那个级别的领导，出行一回虽然说不算兴师动众，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跑来的，来这里看肯定是有原因的。 “估摸着亮亮是偷偷打的电话，只说了这两句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宏文对此有些担心。 “没事，放心。”就算看在那台大哥大的份上，也不该来找麻烦的。 张宏文本想要走，被杨辰阻止：“到饭点了，吃了饭再走。” “辛县长不是马上要来？”张宏文有些担心。 杨辰指了指已经开始聚拢的工人：“咱们可以等，总不能不让工人吃饭，也不能告诉他们辛县长要来，该吃吃，没事。” 刚端上碗，辛县长就到了，身边还跟着张丰年和苏亮亮，看到工人在吃饭，也不觉得意外。 “小杨，给我们也找几个碗，今天咱们跟工人兄弟一起同甘共苦。”辛久如非常高兴地说道。 等端上碗，他才站到工人中央开始讲话，先介绍了这个工程的重要意义，然后鼓励工人们好好努力，加快速度，争取早日完工。 “虽然小杨手艺不错，但是巧妇也难做无米之炊，今天我们吃了大家的饭，这样，张局长，明天你安排人买点肉，送到工地上，明天我请你们吃肉炸酱捞面条，大家说好不好？” 有的工人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反正叫好就完事了。 等吃完饭，工人休息的时候，辛久如把杨辰拉到一边的无人处，小心翼翼地问：“小杨，你给我说实话，省厅为什么要把天桥水库收了？” “我哪知道，收了就收了呗。”杨辰一脸的无辜和不解。 怪不得这么匆忙地跑来呢，原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但这个在绝对不能说的行列，杨辰肯定不能告诉他。 “你真不知道？”辛久如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好一会才开口问。 “辛县长，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派我来干活，我就来了。”这点演技杨辰还是有的。 辛如久再三确认，发现不了一定破绽之后，方才失望地说：“我问的这些，你什么人都不要说，如果你听到什么消息，一定要单独通知我。” 如果真的像传言那样，有大领导看上天桥水库这地方，那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能跟领导接触的机会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杨辰保证再三之后，辛久如带着人匆匆忙离开了，杨辰看着滚滚黄沙象一条土龙在天际飞扬，心里也思绪万千。 前两天李天国打来电话，说他尝试了一下，发现把杨辰调过来的难度太大，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只能发先个借调函，然后再找机会调入。 如果在服务大领导的过程中，杨辰表现出色的话，那大领导一发话，谁也挡不住。 李天国也再三表示，这次走正规借调手续，保证杨辰在学习、考核等方面不受损失，即使到时候退回来，省厅也会为杨辰的工作表现出具报告。 第117章 借调函被撕 “你还别说，小杨挺能吃苦，你看，让他在工地他就在工地一直待着，而且也不闲着，还给工人做饭，这样的年轻人很难得了。”在车上，辛久如对着张丰年说道。 “是的，小杨工作作风还是不错的。”张丰年随声附和着。 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工地，就算不是，也有他的份子，但这话不能说，就算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未来是年轻人的，这样的对象要好好培养，我们都有退下来的那天，到时候不还得指望这些年轻人。”辛久如也是看张丰年跟杨辰关系不妥，才这样劝的。 意思就是你年龄也不小了，迟早也要退的，如果不能再上一个台阶，就要在水利局退休，到时候工资、医疗、福利，都得在水利局解决，还是结个善缘比较好。 “是的，这个我知道。”嘴上这样说道，张丰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别说自己离退休还早，身为水利局局长，再不济还不能去人大或政协混个副处，谁会在水利局退。 再说了，这小子现在都这么桀骜不驯，怎么可能让他成长起来，那岂不是养虎为患，要不就把他逼走，让他回不了水利局。 两个人说的异常融洽，实际则心怀各异，但对省里收归天桥水库，都有强烈的探寻冲动。 张丰年回到局里，刚坐下，徐勤杰拿来一个信封：“张局长，这是省厅来的函。” 张丰年打开一看，用鼻子哼了下声，把里面的内容用手一团，塞到了裤兜里面。 杨辰等了一周，也没见李天国所说的借调函，问局里，打电话问局里，局里也说没看到，问李天国，李天国却说发出去好几天了。 杨辰特意回到了局里，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看到，杨辰有点不太相信，这样的公文信件，难道还能遗失了不成。 杨辰谁也没问，直接来到了邮电局，找到管邮件投递的负责人，随便拉了两句家常，塞了包烟，对方就喊过了一个叫牛艳梅的姑娘：“她是负责你们那一片的，你找她就行。” 姑娘长的一般，个子挺高，最吸引杨辰注意的是身后那条油光发亮的大辫子，揽到前面，从肩头垂下，基本上快到膝盖了，这要是在后面，估计能到脚后跟。 姑娘还挺害羞，一说话都脸红，走路有点捏手捏脚，应该还是羞怯，生的早了，如果到后世，当个车展模特绰绰有余，拍短视频不用拉都是大长腿，绝对吸引眼球。 杨辰把情况一说，姑娘歪头想了想，然后十分确定地说：“有，跟七号的报纸一起送的，你们办公室有个大脑门的工作人员收的，应该叫？” “李定一。”一说大脑门杨辰就知道了。 “对，就是他，叫定一。”姑娘也给出了答案。 “行，谢谢你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杨辰很快去旁边给她买了糖、瓜子、火腿肠等一大包零食：“一点心意，不用客气，拿回去跟你同事分享。” 因为杨辰看到一直有人看着这边。 姑娘慌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已经被杨辰硬塞到了手里，然后杨辰摆手离开。 回到局里，杨辰伸头进办公室，冲李定一摆了摆手：“你，过来一下。” 李定一明显带着心虚，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杨辰拉着他到楼的拐角处，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为什么有省厅的信，你说没有？” “我真不知道。”李定一还在嘴硬，但眼神漂移，似乎在寻找救兵一样。 “有人跟我说了，八号那天，你收到了，要不咱们找人来对质？”杨辰手上加大了力气。 “不是，我交给了徐主任，徐主任后来说不让跟任何人说收到的。”李定一挣扎着说完，杨辰一把把他推到墙边，转身就走。 到了徐勤杰的办公室，杨辰推门就进，徐勤杰正在用小刀栽着纸条，这是他记事的一种方式，见到杨辰进来，只是停下了动作，并不觉得意外。 “徐主任，我觉得咱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为什么要坑我呢？”杨辰也不跟他客气，虽然他一把年纪了，但杨辰两辈为人，也不比他年轻多少。 “杨主任，我没有坑你，说话要讲证据。”徐勤杰不慌不忙把手头的东西放下。 “省厅来的借调函，你藏到哪了？”杨辰直接挑明。 “我只见到省厅来了一封信，里面是什么不知道，也没有藏起来。”徐勤杰一摊手，非常无辜地说道。 “信呢？” “我交给张局长了。”徐勤杰双眼盯着杨辰，一点也不心虚。 他倒是看到似乎是一张借调函，但谁可不知道。 “行，我找张局长去。”杨辰也不害怕，转身就走，徐勤杰也不拦着，只是无奈的看着杨辰的背影。 正常人有几个敢跟局长这么斗的，还是人家家世显赫，背景深厚呀。 杨辰进去的时候，黄玉宏正在汇报工作，看到杨辰一脸不善冲了进来，赶紧起身：“正好我汇报完了，你们谈。” 说完起身就走。 张丰年看着都恨的咬牙，你都没看出他是来闹事的，不说想法留下保护我，跑的比兔子都快。 但他也是那种光棍脾气，见状也不怕，直接质问杨辰：“不知道敲门吗，出去！” “张局长，明人不说暗话，借调函呢？”杨辰才不跟他玩虚的。 “撕了。”张丰年站了起来，咬着牙说道。 两个人隔着桌子，目光交织着，仿佛要迸发火花一样。 “凭什么？”如果不是已经年近半百，杨辰早一拳挥了上去。 “凭我是局长，我认为你是局里的业务骨干，是重点培养对象，不同意借调，只要我还是局长，你就是说破天来，你也借调不了。”张丰年象一头老迈的狮子，冲杨辰伸着脖子，张着血盆大口，发出最大的威胁。 我是局长，同不同意借调我说了算，你不管找谁来说，都隔不过我，你就是有再大的背景，我就不信因为这个能把我免了。 拼命一搏谁不会，张丰年并不是那种胆怯的人。 “你就不怕出什么事？”杨辰舔了舔嘴唇，这一刻，他是真想把对方弄死。 “小子，威胁别人之前，先想想后果，我都半截入土了，你还有大好年华，想想谁不怕。”张丰年就这个滚刀肉模样，倒是弄的杨辰没办法。 第118章 背景浮现 气呼呼的出来后，杨辰先打给了李天国。 李天国苦笑了一下：“我最多再给你寄张借调函，但这个千万不能再撕了，这次我直接寄给你。” 他也没办法，像这种正规出具的借调函，也不能随便就能补的。 “你寄到劳动局，张红霞收。”杨辰又不可能一直在局里盯着，干脆寄到小婶那。 李天国没有办法，杨辰也没有。 刚才看到张丰年眼底的血红时，杨辰就知道遇到了最难打发的一种人。 当人家敢豁出去的时候，谁也不怕。 就像张丰年说的那样，只要你免不了我，我就不怕。 能免他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书记，即使是县委书记，在一般情况下，也是只能把他平调。 县委书记，能让他上去，也能免去他的职务，但没有足够理由，不能取消他的正科待遇，这就叫能上不能下。 除非是说这个县委书记不考虑自己前途了，随便胡来。 杨辰郁闷地回到家中，躺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 借调是为了工作，人家不同意也是为了工作，都是借口的话，主动权在人家那。 向张丰年低头，可能能换取对方同意，双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重生一回，就是为了受这个冤枉气的？ 别的都好说，气不好出。 张红霞回来以后被吓了一跳，见到杨辰这样赶紧过来问。 杨辰叹了口气把情况一说，张红霞阴沉着：“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先吃点东西。”见她换上鞋子就要走，杨辰赶紧开口。 “不用，一会回来再说。”张红霞气呼呼地要走。 “我骑车送你。”杨辰赶紧也去换衣服。 “不用，不远。”张红霞径直走了。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套用后世的话，基本上就是官员小区，除了外来的那些领导，县城的科级干部大都在这一片住着。 大半个小时，张红霞就回来了，抖了抖衣服之后坐了下来：“调到咱们县其它单位的话，不需要经过他同意，但这样你就去不了省厅了，你怎么看？” 那样等于跑路，跟低头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根本不用跑路，装没事人，接着干就行，杨辰奈何不了他，他同样奈何不了杨辰。 现在矛盾的焦点就是杨辰想去省厅，张丰年不让，其它的一切办法都是输了。 看杨辰的样子就知道不愿意，张红霞也没再提愿意去市里或其它县不用，跨行业或跨行政区域调动都不容易。 但对杨家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无非看舍不舍下脸而已。 “这样，你带我到婉如姐家一趟，我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张红霞刚才去的是尚红卫家，在他家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这种说词，调走容易。 甚至有位老领导答应把杨辰调到市计委去。 张红霞走之前，尚红卫突然喊停了她，如果不想调离的话，让她可以去张婉如那问问，她那边的门路跟别人不一样。 杨辰二人来到张婉如家，看到两人过来，张婉如显得很惊讶。 调杨辰来组织部的提议被拒绝之后，双方的关系就转为冷淡了，想不到晚上却又过来。 等张红霞把情况一说，张婉如苦笑了一下，对杨辰说道：“你为啥就认准了水利厅，难道说能调进去？” “也不是，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有就是在水利系统，接工程比较方便。”这个理由够充分，实际情况杨辰肯定不能说。 “你才多大呀，就咽不下这口气。”张婉如笑的真打跌，真是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心中的怀疑却逐渐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尾巴，从杨辰对来组织部不热情开始，她就怀疑杨辰想去省水利厅。 但省厅要那么好进的话，早就被人塞满了。 要说接工程，那还有点可信度，毕竟杨辰对赚钱的兴趣大于仕途是她们都知道的。 “确实比较难，无论你怎么着，越不过人家去。”张婉如正要接着说，突然间一愣，过了一会兴冲冲地说道：“你们等我一会。” 拿着大哥大进了里间，虽然关着门，但由于现在大哥大的信号不是太好，所以需要很大声。 就听到她在里面，一会说孩子很俊，踏实能干，长的也俊。 一会又介绍杨辰遇到的情况，然后又打包票说肯定。 过了一会从里间出来后，张婉如一脸的笑意：“问题解决了，过不了几天，张丰年就得出去，到时候一盖章就由不得他了。” “怎么说？”张红霞赶紧捧哏，你不问人家咋炫耀。 “市委准备搞一个‘新时期干部下基层’教育活动，要求干部吃住在农村，忆苦思甜，同时响应国家号召，推动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帮助村民发展农村经济，增加民民收入，保持农村社会稳定，咱们可以把张丰年安排进去，到时候是市纪委毛书记带队，他连跑都不敢跑。”张婉如笑的特别高兴，终于能把这份人情还上了。 “看，还是你婉如姨有能耐，换别人能行吗，还不赶紧谢谢你婉如姨。”张红霞赶紧使眼色让杨辰感谢人家。 如果不是为了杨辰，她才不需要这么世故呢，我过我自己的时光，谁也不靠，更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但现在不同，有了牵挂，有了顾虑，就得多考虑人情事故，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冷冷清清。 “不用，我不用感谢，但过几天你跟我跑趟市里，感谢感谢人家，有鹌鹑鸽子了这些野味多带点。”谁不喜欢被奉承，更何况奉承的那位还是轻易不出手的。 “行，没问题，明天我就让人收集。”送礼不怕，就怕人家不收礼，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出门以后，张红霞看了看杨辰，小声说道：“你婉如姨大概要给你介绍对象，肯定家世不错，但要是长的不入眼，你也没必要非得同意。” 张红霞怕杨辰舍不脸来，觉得欠人家人情，就不好意思拒绝。 市里的领导女儿要是在市里找不到对象，可以想象有多丑，要不就是有缺陷，但无论那个，张红霞都不能接受。 只是她不能也不想替杨辰作主，还是看杨辰自己。 “我知道。”杨辰在前面点了点头。 两个人想到一块了，看张婉如的表现，肯定比她级别高，就是普通的市里女孩，也不会来小县城找对象，何况还是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女儿，会愁没对象。 别的也就算了，找媳妇这种事，杨辰还是想挑一挑的。 第119章 跳出平山县 借调水利厅 张丰年看到通知时，就觉得里面肯定有文章，但看通知里，每个县五个人，要不是大局局长，要不是大乡党委书记，带队的又都是市里的领导，自己那组，组长还是市纪委书记，杨家有这能耐？ 但一个月的时间，也太长了，文件也没指定局长走了谁主持工作，这不是纯勾巴瞎搞。 临走前，张丰年还特意交待徐勤杰：“章不要乱七八糟的瞎盖，我借了个大哥大，有事联系我，不经过我同意，任何章不能盖，如果有急事又联系不上我的，提请召开班子会决定。” 暗中他又交待魏克山：“我不在的时候，如果召开班子会，不管讨论什么，一律反对，有事给我打电话，一定要让我知道。” 他又在人事和财务各安排了两个盯梢的，确保了即使有什么意外，自己也能收到消息并给出反应，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带上司机去市委党校报到。 结果一到那，司机就被撵了回来，放大哥大的行李也被带回来了，用毛书记的话说，是让你们下乡忆苦思甜的，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有个换洗衣服就行。 有个县里的局长，把大哥大压到衣服里面试图蒙混过关，但那玩意，又大又粗的，还有着长长的天线，一眼就能看出来。 到了一个又穷又破的小山村，一行人住下了，每队十个人，各来自不同的县区，然后安排住下之后，毛书记重申了纪律，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中间只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村里的电话可以使用，但一周只能打一次，可以接，但只能晚上，白天要跟村民一起劳动。 张丰年急忙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局里，让有事直接跟他联系，白天联系不上可以晚上。 一周过去了，局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收到省里来的信封，杨辰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局里。 难道这小子不打算借调到省厅了？张丰年想了想觉得不会。 肯定还在等着出招呢，他就不信了，在自己特意强调了之后，有人敢冒天下之大讳，给他盖章。 要知道这章就算是盖上了，自己也能往省里或给省里打电话，说没经过自己同意，再把借调函收回来。 一个区区的杨家，没牙的老虎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自己不是以前的张丰年了，没有任何背景，只能冲谁都赔着小心。 杨老爷子当水利局长时，他还没参加工作呢，等他参加工作时，杨老爷子都到省里了，那时候杨老爷子回来视察，他远远地站在一边，如喽罗一般。 那时候他就发誓，有一天，自己也要这样让人前呼后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自己转动。 现在虽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但在水利局也是一言九鼎，而当年那个需要仰望的杨家呢，仅剩下几个副科了。 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也。 又是一周要过去了，想到后天就能回家，张丰年就感觉无比雀跃，想到家里的黄脸婆，都有点小下肢发硬，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己多久没有在稻草铺上躺过了，吃过掺沙的大米了，真觉得家里的饭香甜，果然是忆苦才能思甜。 晚上又打电话时，徐勤杰却哭丧着脸告诉他，水利部下来一批戴帽资金，市局要求赶紧上报资金请示，这边因为开会讨论耽误了时间，资金被其它县拿走了，辛县长为此大发雷霆，把章收走了。 说水利局如果有事需要盖章，去他那里走手续登记，由他来决定是否盖章，省的耽误工作。 张丰年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虽然不知道杨辰是怎么勾上辛县长的，但两个人明显关系非同一般。 就因为是同学？姜坤和许袅也跟他是同学，怎么不见他承认呢。 更主要的是，其它人盖章了，他能去收回，如果辛县长同意盖章的话，他咋去省里说，说分管县长同意，他这个局长不同意？ 人家会问，你们两个谁是领导，谁是领导谁说了算，你这个局长比分管县长还当家。 正常来说，分管县长不能替局长当家作主，这是职责，他只是分管，只能对业务进行指导，不能代替局长进行决策。 但特殊情况下，他是可以的，因为局长不在，他可以替局长履行职责。 他让徐勤杰每天都找借口去盖个章，看看是不是有登记，都登记了什么。 如果说没有履行登记手续，到时候他还是可以收回，无非是辛县长的面子不好看点。 只可惜第二天晚上，徐勤杰就打来电话说，登记本上，已经有给杨辰的借调函盖章记录了，并且苏亮亮还说，辛县长说了，这不仅是水利局，更是平山县的荣耀，向省厅提供优秀人才，在平山县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已经跟李书记说了，李书记也非常同意，还要求他一定要跟省水利厅对接好，向省厅表示出平山县的重视，这样省厅才能给平山县好好培养人才。 张丰年倒出一口气，差点没晕过去，这不仅过到了明面，还取得了李书记的同意，他就是想翻盘都做不到，他敢打副县长的脸，敢打县委书记的脸吗。 这小子，算是从如来佛的手心飞走了，如果是借调到了市局，他还能发挥点作用，给他制造点麻烦，到了省厅，可就真无能为力了。 现在唯一能让他保留希望的，就是省厅能早点把杨辰退回来，还能落到他的手里，但他也知道，那个极为渺茫。 为了怕出问题，杨辰亲自把借调函送到了省厅，在人事处登记了之后，该发的东西都发给了他，甚至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四人间的宿舍，虽然他的工作地点是在平山。 李天国给他抱过来一叠半人高的材料：“这是其它几个管理处的材料，包括介绍、照片、建筑布局，风格、评语，你可以看看参考一下，但要避免雷同，一定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样领导才会满意。” 杨辰知道，这就等于工作开始就位了，而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就要看能不能让领导满意了。 做为一名重生者，杨辰有信心有把握不仅能让领导满意，还能非常满意。 第120章 好玩是好玩 沾上了甩不掉 上辈子天桥水库能成全省知名的休闲养生基地，不仅是生态环境优美、自然风光秀丽，设施完善却不过度，只是在自然之上略作修饰。 就是在保证人的舒服生活的前提下，尽量保持自然的原本风貌。 杨辰曾领一个朋友来玩，来到这里后，朋友就直呼，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建筑理念，人和自然环境达到最佳的和谐共生，同时又保证功能和美观的统一。 在建筑材料和装饰艺术上，尽量利用自然元素和景观，避免不必要的改造和人工痕迹，使得建筑与周围环境相交融，创造出和谐、宜人的空间氛围，将自然界的平和、宁静、雅致、含蓄，尽情展现在居住者的眼前和心里。 过了两天，李天国来看的时候，发现杨辰不仅拿出了设计方案，还把效果图画出来了，工程预算也都做好了。 李天国摸了摸杨辰的脑袋：“你这脑袋瓜怎么长的，我都怀疑你当时为什么没考大学。” “就感觉没有你不会的。”李天国很纳闷。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能长的这样，是天生奇才，还是说后天好学，也没见杨辰勤奋到哪去呀。 “没，我就是喜欢琢磨。”杨辰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吓人了，正常这都是一个小组一个月的活，能拿出来就算不错了。 然后还得征求甲方同意，一遍一遍修改，一直到改的双方都没了脾气和期待，才能把方案定下。 “行，我请示请示领导，你在这休息两天，不行的话回去也行，反正也没人管你的考勤。”李天国怕杨辰一直待在宿舍无聊，干脆让他回去。 杨辰也有点烦了，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也不好意思总打扰李天国，而且，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就是看报纸喝茶，也是严肃认真、态度端正，像是学习报纸上面的重要讲话精神一样，明明他看是寻物启事。 怎么说呢，装的特别累，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私下聊起天来，也是聊的风生水起，但仅限于极熟的情况下，一般只要在场的超过三个人，所有人都变的清高和不食人间烟火。 一张口都是官面语言，按照什么什么，规定什么什么，出现什么什么，应该什么什么。 这个时候杨辰都无比怀念赵丽丽的碎嘴，说话再不中听，也比跟这些人说话强。 “你们都这么一直端着，累不累？”杨辰好奇地问李天国。 “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你是外人，而且你是从下面来的，所以他们才要端着，平常我们说话也不这样。”李天国知道症结在那，却没有办法。 杨辰可以装的跟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不代表他喜欢这样做。 但张扬了容易得罪人，特别你还是从小地方来的，如果你显的多有钱，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恶意猜测呢。 杨辰连省城里有房子都不告诉别人，甚至有个大嫂说她家有个阁楼，杨辰不是厅里的人，一直占着厅里的宿舍也不是回事，她可以把她家的阁楼租给杨辰。 明明是想要赚租金，却非要装成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如果不是还打算调进水利厅，杨辰都想把门钥匙摔她脸上，告诉她哥们有房，不需要租你家那鸟窝一样的阁楼。 一说阁楼，杨辰就想起哈利波特来，好像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穷的叮当响，是不是随便拿点钱就能把版权买过来，然后等着电影公司上门。 买了铲车之后，杨辰再次感觉到了捉襟见肘的滋味，这次回去，本想给自己的妈妈团买点礼物的，其它人买不买无所谓，但小婶和张婉如总不能不表示。 有她们的没别人也不好看，杨辰就去大名鼎鼎的友谊商店看了看，虽然现在友谊商店不象以前那样只收外汇券，但满柜台的商品都透着一个字“贵”。 最后挑来挑去，挑的服务员都不耐烦了，杨辰才挑了一个真丝丝巾礼盒，花了一千二，里面有一打丝巾。 用服务员的话，这原本是送外国友人的国礼，现在出口转内销了。 辛久如和李天国的夫人一人一条，两个孩子一人一套黄冈高级中学模拟试卷一套，务必让他们皆大欢喜。 只是走的时候，后面的目光让杨辰有些脖颈发凉，估计是天气的事。 人事处那位总是笑的胖大姐一条，结果她直接拿去炫耀了，说是杨辰送她的，让杨辰极度尴尬，好像两人有什么关系似的。 脸皮厚，机枪打不透，一边走，杨辰一边安慰自己。 失策了，觉得这位大姐挺热心的，挺照顾人，怎么这么不存气呢。 回到家，妈妈团一人一条，礼轻情意重，大家都很高兴，还剩三条，杨辰给小姑杨桂兰送过去一条。 送的时候，正好杨桂花也在，看到丝巾之后，立刻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杨辰，杨辰立刻一摊手，示意没了。 一冲动，杨辰又偷偷送给苏云燕一条，把她感动的呀，可惜已经怀孕了，还不到三个月，被杨辰严词拒绝了，别的可以做，杀人的勾当不行。 剩下一条杨辰也懒的留着，直接扔给了许袅，把许袅激动的，眼含春水望着杨辰，那股幽怨别提了，就象杨辰是把她蹂躏之后又抛弃了一样。 “你听说了没？”见杨辰要走，许袅赶紧收敛了情绪问道。 “什么？”杨辰有些不解。 “因为给你盖章的事，张丰年差点把徐勤杰骂死。”许袅袅袅婷婷走到杨辰的身边，趴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这跟老徐有什么关系，我在政府盖的章。”这怨不着徐勤杰，杨辰有点闹不清楚。 “说争取资金的事呢，说老徐死板，不知道变通，实际上还是借题发挥，不是这件事，辛县长也没理由收章，你也去不了水利厅。”借着说话，许袅越凑越近，杨辰赶紧躲开。 好玩是好玩，但怕沾上了甩不脱，玩火要分跟谁，这个明显是助燃的，不是灭火的。 第121章 我住宾馆你掏钱 从水利局出来以后，杨辰见到街边的彩票店，忍不住又去里面买了十注，至少那个号码还没有出，大概是自己记混了。 到家后，看到小婶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衣，当了副局长，也没见她忙成什么，本身劳动局就比较清闲，她分管的又是后勤、妇联、计划生育这些非业务工作，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小婶，这几个号码你有空了替我买下，有人指点我，说中奖概率特别高。”杨辰把手中的彩票递了给她。 “行，放这，中奖了咱们对半分。”张红霞也没有在意，接过随手放到一边。 “在水利厅上班怎么样？”张红霞见杨辰兴致不高的样子，就放下毛衣，关心地问。 毕竟这一借调走，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回来的。 “没几个看得起咱的，还是咱们这待着舒服。”那种地方真不自由，束缚感特别强，阶级分明。 “那你还非要去，总不能一直在平山。”张红霞并不是很担心，省水利厅并不是只有李天国一个老爷子的旧部下，真要论起来，好几个呢，无非打交道不是太多。 “基本上不用去省里，省厅也不对我考勤。”这样反而自由。 “那就好。”张红霞扭过头，免得嘴角的开心被杨辰看到。 这天杨辰正在砖窑看新产品的开发情况，前一段时间张宏文听打到国营砖窑厂一个老砖瓦师傅退休回家，赶紧过去问能不能返聘，老师傅竟然嫌来一个私人砖窑丢脸，说什么也不同意。 张宏文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薪水一提，老师傅立刻欣然同意。 来了以后看到老板是三个小年轻，还想摆摆架子，正好有人将电话打到张宏文的大哥大上，立刻把老头惊呆了。 这老板啥实力，都敢用这样的神器了，他可是说听了，不是身家千万的大老板，没几个敢用这个的。 迅速老老实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天也是，正讲的头头是道的，那东西嘀嘀咕咕地响了，杨辰拉出天线，按下接听键。 原来是魏总工，李天国去设计院了，杨辰的方案虽然看起来很好，但不经过专业人士认可，谁也不敢直接采用。 他交待杨辰，筹备处要尽快建起来，不能等路好了再开始工作，提前入手，先把架构建好。 他已经跟张丰年打过电话了，让水利局帮着协调出几间屋子，水电安好，电话传真接好，吃住也都得安排妥当，人员马上就位。 水利局的楼上倒是有几间空房，有的放的杂物，有的空间。 但是，杨辰一听就知道不好办，张丰年要是肯配合才怪呢，但这话不能跟魏总工说，人家联系的，张丰年肯定在电话里打保票没问题，自己说也没用。 果然，杨辰到了水利局，张丰年只是说交待给徐勤杰了，让杨辰跟徐勤杰对接。 徐勤杰倒是把杨辰领了过去，指着四间房子对杨辰说道：“张局长说了，就这几间，都归你们用，这是钥匙。” 房子老旧破不说，关键是四间屋子还不在一块，中间隔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窗户都坏了，用塑料布兜着，这屋子收拾不收拾。 不收拾，有人来了怎么看，收拾，又不让你用。 “局里能不能派几个人帮着收拾收拾？”杨辰问道，至少里面那些杂物总得让局里处理了，万一扔错了，岂不是麻烦。 “不好意思，那得等。”徐勤杰也没说不行，但满脸的拒绝，一看就明白。 “等到什么时候？”杨辰早有心理准备，丝毫不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这个得请示领导。”徐勤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局长说了把屋子指给他们就行，他就按局长说的办，多一点都不敢，越是老好人，越是胆小。 “行，我知道了，等你请示完了通知一声。”杨辰扭身就走。 你清理好了我来，清理不好我不来，就这么简单，我不好交差，你也不好交差。 等了天，杨辰这没动静，徐勤杰沉不住气了，主动找张丰年说明了情况。 张丰年阴着脸阴了半天，这就跟借调杨辰奈何不了他一样，现在他也奈何不了杨辰。 是，能让杨辰在省厅的领导面前丢脸，让他失分，那又怎样，会把杨辰退回来吗，他觉得不会。 那自己呢，省厅领导会有好看法？只会更差。 杨辰不讲大局，他是个小年轻，他能挥霍起，性质也不一样。 自己是局长，能跟他一般见识，能不讲大局，省厅不可怕，可怕是随便到市里或县里告一状，自己就难受。 只好捏着鼻子说道：“你安排人收拾一下，到时候通知他。” 连杨辰的名字都不想提。 “那费用的事？”徐勤杰小心翼翼地问。 当初张丰年可是说让省厅掏这笔钱的，现在怎么办？ “让财务先垫上。”张丰年没好气地说道。 没个眼力劲，收拾都收拾了，还差这点小钱。 等徐勤杰通知杨辰来看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抹白的屋子，水电都也都齐全，厕所就在旁边。 杨辰挑剔地看了看，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地方咱们住没问题，但现在是省厅的人要住，徐主任，你觉得省厅的人会满意吗？” 徐勤杰沉默着不想说话，我也知道是应付，但领导不发话，我敢乱来，装的比局长办公室还豪华，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不想混了。 “行，就这，我没意见，让省厅的人来了再说。”杨辰不去显什么威风，省得有人说自己忘本。 再说了，自己让他们改好了，到时候省里来的人咋挑毛病。 过了两天，省厅的人来了，一个叫周立本的中年人带队，跟着的男孩叫胡枫，女孩叫陈艳艳。 来了一看地方，陈艳艳撇了撇嘴，抽了抽鼻子：“这地方能住？” “住是那边，这是办公的地方。”杨辰赶紧解释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陈艳艳反问道。 杨辰无言以对。 “有备选地方没？”周立本这时候才开了口。 他知道杨辰虽然是县局的，但已经借调到了厅里，而且跟李天国还有关系，火不能往他身上发。 但眼前这地方确实不能让人满意。 “有，物资局招待所，条件比这里要好点，离这也不远。”杨辰赶紧回答，这位可是未来的管理处副处长，不能得罪的。 “那行，走。”周立本连看都不看旁边的江中化、魏克山等人，直接扭身就走，如果是局长在，他还有耐心客气一下，几个副局长，才懒得搭理。 “切，不来咱们这住更好，省钱还省事，跟谁欢迎他们似的。”等他们走远后，抱怨的话魏克山才敢说出口。 回来一说，张丰年也觉得有理，不来更好。 谁知道隔没两天，财务科的人过来汇报了，说物资局招待所的人拿着票据上门，要求水利局结账，说是三楼的客人说的。 把张丰年差点没气死，你们住宾馆，凭什么我们掏钱，我们给你找屋子，你们不住，怨我？ 第122章 为什么人人都想当领导 其实并不是省厅差这个钱，主要是这边的账户还没有办好，钱取不出来。 物资局招待所主要是嫌花销太大，人一来不仅所有房间要清洁彻底，被褥用品全换，电话传真要架，还要置办办公桌椅。 基本上都是外地人，怕到时候万一有问题，没有人照头。 如果水利局肯认账，哪怕只是少算一点，至少他们能心安点。 掏了钱之后，张丰年心有不甘，又带着班子成员去宾馆看望筹备处。 到那一看，让他们这些土包子大开眼界，区区筹备处，竟然把物资局招待所第三层全部包了，这可是有十几个房间的。 而且走廊都摆满了绿植，而且还有工人正装修厕所，把冲水式厕所改成马桶。 两个大房间被改成了会议室和会客室，灯也换成了吊灯。 看了以后于成朋担心地问：“这些不会全部都让咱们掏钱，咱们全年的办公经费都不一定够。” “应该不会。”张丰年有些心里没底，要说节衣缩食肯定能拿出来，可是凭什么。 为了让你们享受，我们就得忍受节俭。 没这个道理。 “来来来，这里。”杨辰把他们招呼进了会客室，陈艳艳正在摆果盘。 等他们坐好之后，胡枫才去把周立本请了过来。 这就是副处的架子，谁叫你们只是正科和副科呢。 如果是辛久如来，不说去外面迎接，周立本至少得站到房间门口。 寒暄了一阵，周立本就反客为主，邀请众人下去吃饭。 酒是五粮液，一拎出来就是两箱，把魏克山都吓懵了。 他还没见过五粮液按箱算呢。 菜就不用说了，搁县城基本上就是顶级的水平，就这，周立平依然说太简单了，而且看他说话的样子，并不是故意客气，而是确实感觉是这样的。 一顿饭吃的水利局领导班子兴趣全无，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仅仅满足于天天吃吃喝喝呢，下乡去检查工作，中午或晚上混顿好的。 大鱼大肉或者说有鸡有鱼就算上档次，酒别说茅五剑了，就是四特都算是比较高的档次了。 人家呢，只是副处就这么奢侈，正处，副厅呢，怪不得人人都想上高位呢，确实不一样。 张丰年来的第二天，又领着辛县长来，又是大吃大喝了一顿，这次不是五粮液了，换成了茅台，因为辛县长说更喜欢茅台的醇厚味道。 辛县长还说要请尚县长或李书记来拜访，周立本听了摇摇头：“这个千万不要，我是客人，那有让主人先来拜访的道理，要去也是我去拜访他们两位领导，但是呢，我没有获得授权，要说私下见见面可以，拜访就算了，等李处长或魏总工来了再说。” 辛久如心里有些不舒服，人家两个正处是主人，自己这个副处就不是主人了，无非是咱们两个级别一样，你是上面下来的。 后面说那么多一堆理由都是假的，主要原因就是你觉得你是从省里下面的，高人一等，但人家两个主要领导的级别又高于你，你不想伏低做小。 你说饭钱记在了招待所的账上，酒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杨辰还能不知道。 来的第二天，市水利局的局长就来了，带了两三个人，轻车简从，但光烟酒就带了两后备厢。 过了两天，市局的财务又过来直接给物资局招待所的账上充了两万，县水利局花了点钱都心疼的不行，却不知道后面他想花钱都花不上了。 听说路还没有修好，周立本连水库都不去，倒是喜欢去街边找人下棋。 那个叫胡枫的小伙，是派来的财务，稳重话不多，最大的爱好是看武侠小说，杨辰最喜欢做的就是用后世的解读来扭转他的思想，观点过于冲突，让胡枫想听又害怕，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书白看了。 陈艳艳别看对外人趾高气扬，但在三个组里面却是最没有底气的，什么活都抢着干，杨辰一开始不理解，后来胡枫才告诉他，陈艳艳是工勤岗，干的就是后勤服务的活。 现在四个人里，周立本那是领导，光动嘴不动手，指挥就行，胡枫是只管钱。 杨辰虽然是干部身份，却是借调来的，陈艳艳一开始有些小看他，总是还想指使他干这干那，杨辰当然不会惯着她，直接给她个没脸。 陈艳艳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就去周立本那打小报告，周立本打哈哈应付了她两次，却没有任何举动，她就意味到了杨辰肯定不简单，就不再提这事了。 两个人就形成了分工明确你内我外的格局 ，杨辰负责外部事务，她只管内务。 这天周立本把杨辰叫了过去：“小杨呀，会开车不？” 杨辰点了点头，周立本接着说道：“你看，咱们在这没辆车也不方便，厅里也没有多余的车，等路修好以后，咱们需要经常进山，总不能靠两条腿走着去。” “我呢，跟朋友借了辆车，是辆皮卡，又能坐人又能拉货，走山路也方便，需要你去洪安市把车接过来，到时候你就是这辆车的司机，怎么样？” 那时候，司机可是个美差事，人家把这个当成酬劳，杨辰也不能说人家不照顾，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而且有辆车确实方便，到时候不管是公车私用也好，还是私车公用也好，都方便。 杨辰本想着一个人去的，结果走之前正好碰上张宏文，就强行拉上了他，省得路上无聊。 两个人先坐车到省城，然后又到另一个车站换乘，到了洪安市，这里有座洪安水库，周立本就是让他们来这里开车的。 到那一报名，人家又给周立本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把车给杨辰开了出来，是一辆八成新的中兴皮卡。 走之前，给车的后排抬上两筐鱼货，嘴上一个劲地客气着，他们这也没什么特产，就这种鱼是其它地方没有的，送给领导们尝尝。 见杨辰就要上路，对方奇怪地问：“你们没准备什么防身家伙吗？现在路上可能不太太平。” 然后给杨辰他们抱来几根半人长的钢管，杨辰本以为是普通的钢管，一掂差点没拎动，然后才发现钢管里面另有乾坤。 张宏文抓住尾端一拧，从里面抽出一根磨尖了的钢筋，尖头处闪着蓝汪汪的光芒。 “一般用钢管就行，这个毕竟也算凶器。”对方解释了一句。 杨辰知道，万一出了事之后，手持凶器和临时抓来的东西当武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就象这个钢筋，你打磨加工了就算武器，不然就不算。 杨辰都忘了，现在的治安可不是后世，路也不是跟后世那样，不是高速就是省道。 第123章 在野外人和狼那个更可怕 涉及安全问题，杨辰就想在洪安住一夜再回去，二百多公里，至少得四到五个小时，到家就在晚上十点以后了。 这个点在路上跑可不安全。搬大石头挡道的，撒钉子的，弄棵树拦路的，只要你敢下车，就会被人围上。 而且现在还没有导航，有时候不知道路，你还得下去问路，问路就有风险。 但车上的鱼等不到明天，满满两大筐呢，再加上张宏文想着急摸车，因为杨辰许诺到路上没人的地方可以让他开开，他也不喜欢在外面住，觉得花钱。 两个人从洪山出发，用了三个半小时，才走到春来市，光过渡口就等了一个小时，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个人停下来吃了点东西。 主要是这台车不论转向还是刹车，助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全靠手脚用劲，开车真是个体力活，不象后世，只有那方面的开车才算。 又往前走了三十多公里，路开始变成小道，一开始穿行过的还是村庄，后来就变成了山。 乌黑的夜晚笼罩着世界，山与天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 暗黄色的灯光象两根光柱，直插前方，张宏文快把脸趴到玻璃上了，替杨辰看着路。 那受过这罪的杨辰，也觉得开的特别难受，但又不能不走，停下来荒郊野外的，更危险。 现在这年头，野外可怕的，不止是人，还有狼。 狼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怕的人，畏惧它的凶残，不怕的人，认为它跟狗没有什么区别。 论和狼的亲密接触，杨辰很有发言权，上辈子，在一个风景区的里面，杨辰接了几套别墅的工程，工期长，价格高，除了原材料运输不太方便外，算是比较肥的工程。 当然了，可惜不太符合政策，但只要业主掏钱，跟杨辰一个包工头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违建，也不会追究建设者的责任。 工程快要完工的时候，突然预报有大暴雨，甚至可能引发山洪和泥石流，安全起见，杨辰把工人都放假了，但是这里这里还存放着一批特别贵重的材料。 杨辰想着，只自己住的高一点，就算有山洪和泥石流又能怎么样。 在山的朝阳位置，有一个电工房，矮小却很结实，下面的岩层看起来也特别坚固。 杨辰就把半个月的食物和清水都搬到里面，反正也无家可归，就当是感受自然之怒了。 雨下的确实特别大，山水混浊的像黄汤一样，杨辰亲眼看到一艘无人的冲锋艇，只是打了个旋就沉底了。 光顾着看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进来一只哈士奇，淋的跟个孙子似的，站在墙角直抖。 那来的傻狗，杨辰也没有当回事，反正无聊，有个伴也不错，杨辰剥了两根火腿肠扔了过去，这傻狗也不挑食，急不可耐地整根吞了。 吞完之后，还仰头瞪着杨辰，似乎是让杨辰再投。 杨辰却没有那么多食物分享给他，剩下的面包、方便面、饼干、榨菜扔给他也是浪费，杨辰就挥手让它走开。 随后杨辰双手抱头，躺在地铺上发呆，雨声淅淅沥沥个不停，很快杨辰就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种全身发凉的感觉涌上心头，杨辰赶紧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刚才那只哈士奇一样的傻狗正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犬齿，两边正滴哒着口水，一步一步逼近。 双方的视线刚一交织，对方就伏下了身子，做出了要扑的动作，杨辰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枕下掏出一把西瓜刀来，直视对方。 双方进入了对峙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杨辰手都开始发抖时，对方终于选择了放弃，往后退去。 看对方还不想离开，杨辰反客为主，拿刀一步一步逼近。 对方大概觉得胜算不高，用两只幽绿的眼睛看了杨辰一眼，扭身冲入了风雨之中。 下山是不可能了，杨辰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食物收拾好，将其全部搬回一个完工别墅的三楼。 虽然在这泥石流的风险更大，但至少不用狼的威胁。 别墅的门紧锁着，每一层的中间杨辰都做了隔离，即使如此，杨辰依然时不时地可以看到对方，站在山坡上跟杨辰对视。 冷漠、凶残，看着杨辰的目光，不是敌人，不是对手，只是食物。 从那以后，杨辰再也没有脱离人群的保护。 车子咣当咣当地前行着，时高时低，此起彼伏，转过一个山头，又是一个上坡，杨辰刚要踩下油门，突然看到半坡处，有一棵大树将路完全挡住。 杨辰赶紧把车停下，对方选的位置相当好，冲不过去，退不回去。 “抄家伙。”杨辰车都没有熄火，至少有车灯照着，有人还能看到。 两个人各拎了一根钢管下车，车必须得保护好，不能让他们破坏轮胎或大灯，至于其它的倒是不要紧。 “山里的弟兄，请出来一见。”杨辰冲着前面高喊着。 两个人紧靠车身，拿着钢管看着对方五六个人从两边出现，站到了两人的面前。 看到对方手里的家伙，杨辰心里就是一寒，有拎着木棍、铁锨的，但领头的那位，手里却端着一杆枪。 可能是猎枪，但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假枪，都不是钢管所能对付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有喝酒了，请打发个酒钱，我们就不难为你们。”对方说话瓮声瓮气的，但声音特别大，在寂静的深夜，在山里不停地回响着。 “我们是替人接车的司机，身上没什么钱，这有五十块钱，弟兄们拿去喝酒。”现在的世道没那么安全，杨辰身上还真没有那么多。 “不够，至少五百。”对方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 “我们也只是司机，没有那么多钱。”五百杨辰真没有。 “那就把车留下。”对方另一个人发话了。 “哥们，我们是省厅的，你们要是还想再接受一次严打，只管把车扣下。”杨辰拍了拍车子，对他们说道。 “真的假的？”对方不肯相信，来回打量着车子。 “你们看看这车，一般人能有这车吗。”好在这车是白色车身，又是皮卡，看起来威武十足。 “怎么没有警灯，你们也没有穿警服？”对方还是不肯相信。 “我们是司机，哪来的警服，这是我们刚接的车，没看车还是新的吗，还没有来得及安装警灯。” 杨辰把钢管挥舞的嗖嗖响，见对方还不很相信，直接把里面的钢筋拧出，用尖指着对方：“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把车丢这跑了，我们就叫临阵逃脱，不说枪毙，至少得住半辈子，所以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对方有些忌惮，抢劫是一回事，抢警察就是另一回事，几个人退回去商量了一下，回过来说道：“你刚才说五十还算数不？” “算数，但你们得先把树给我们搬开，过了就给你钱。”杨辰气势反而上来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几个人回去搬树了，但拿枪的还盯着杨辰他们。 杨辰进到车里面，张宏文站在车另一边的踏板上，缓缓驶过，对方则是一步一步后退。 等过了大树之后，杨辰反而停下车，从车里走了下来，拿了五十块钱扔到地方，对他们说道：“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次严打了，找个正经事干，别再出来劫道了。” 第124章 威胁来了 “以后记住，到了外面，跟安全一比，什么都不重要。”从山里出来后，杨辰才心有余悸地说道。 别看他刚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那。 怎么说呢，枪口是不饶人的，不会因为你是重生人间客，就绕你而过的。 张宏文干笑了两声，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和嗓子里干的像风干的桔子皮。 太紧张了，手都是抖的，他都担心对方万一冲上来，他会不会扔到杨辰就怕。 真不知道杨辰是怎么搞的，不仅胆大，还编的有模有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加快了速度，好在出了山区之后，又回到了大路之上，偶尔有迎面的车辆驶来，杨辰习惯性的汇灯示意，发现没几个人给自己回应后，干脆停了这种可笑的举动。 进入清远市境内，两个人的心这才放下，并不是清远市的治安有多好，而是在这里出了事，至少能找到关系。 到招待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周立本已经睡了，敲门说了一声之后，杨辰开始把鱼卸下，至少有一部分还活着。 这是一种鲤鱼，但奇怪的是只有背鳍上面和两侧各有一行相对称的连续完整鳞片，猛一看跟鳞片脱落了一样。 “这是什么鱼，怎么这么怪。”张宏文现在才有机会认真看，好奇地问。 “好像叫镜鲤，是鲤鱼的一种，进口的。”杨辰依稀有点印象。 这种鱼肉吃着不错，成长也比较快，就是因为鳞片这个不讨人喜欢，好像有病一样，不太受市场欢迎。 “进口鱼？”张宏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感觉这鱼也高档起来。 第二天，看到两大筐鱼，周立本也没啥意外，让给招待所几条尝尝鲜，其它的都送了算了。 杨辰先送了一筐到水利局，一看鱼这么怪异，都有点担心这鱼是不是不能吃，张宏文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进口的”，立刻受到了欢迎。 杨辰又给辛县长送了半筐，辛县长让直接送到小食堂，让各位领导都尝尝鲜，他见多识广，知道这就是鲤鱼的一种，但其它人不知道，一听说进口的，就不嫌长的奇怪了。 其实也不能说不是，鱼不是进口的，但鱼种是进口的。 剩下那些品相不好，又比较小的，杨辰直接找了一个大锅红烧了一下，送到砖窑和工地上让工人加餐。 对于这些一月吃不了一次肉的工人来说，别说这些鱼还是进口的，就是土坑里养出来的，也是照吃不误。 反正吃了鱼以后，工人的积极性提高了很多，反映周立本这，就是杨辰大公无私的表现。 因为有车了之后，周立本终于肯来工地看看了，看到进度这么喜人，显的非常高兴，又一问，是鱼肉的功劳，很高兴地拍着杨辰的肩膀说道：“怪不得老李非要把你借调过来呢，我们就缺象你这样的人，好好干，厅里不会亏待你的。” 杨辰对他不是很感冒，有点不接地气，总是高高浮在上面，但毕竟是领导，该尊重还得尊重。 杨辰带着他进水库里面转了两天，有的地方人家甚至连车都不下，就在车上看着。 这天，杨辰正坐在胡枫的办公室里聊天，陈艳艳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杨辰在这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闲聊了两句，又扭身走了。 “你没看出她有什么事要说，你在这里不方便吗？”胡枫小声问杨辰。 两个人脾气还算相近，相处的挺不错，胡枫的话也不是嫌弃杨辰在这里，而是提醒。 “我知道，我故意的，看她还能怎么样？”杨辰笑着说道。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不管陈艳艳要说什么，为什么要避着杨辰，肯定是有问题，那杨辰为什么要配合她呢。 陈艳艳又在外面看了一次，见杨辰还在这里，等了一会之后，才在外面招了招手，示意胡枫出去。 杨辰起了起身，吓了她一跳，杨辰又再度坐下。 刚才他已经用小龙女究竟失身于谁这个答案，让胡枫答应有什么事就告诉他，自然不用再去听。 “周处长安排我晚上陪客，却不让通知你。”回来后，胡枫一脸的不解。 “陪的人不方便我在场呗。”杨辰心里提高了警惕，但故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会是什么人，如果是周立本的客人，为什么要避着自己？ 是自己的仇人？也不该呀，自己的仇人就张丰年，上次该在场还在场。 要不是人不方便自己认识，要不就是席上说的话不方便知道，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放心，有什么事我肯定跟你说，但跟你没有关系的话就算了。”胡枫见杨辰要开口，主动说道。 “行，谢谢了。”杨辰跟胡枫握了手之后，主动离开了招待所。 既然人家要避着自己，那自己干脆离开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碍眼呢。 但杨辰实际上一直在旁边的小店观察着，过了没一会，一辆熟悉的车子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同样的车子。 这不是市水利局局长的车子吗？ 就是局长郭红星来了，也用不着杨辰避开呀，上次吃饭杨辰都参加了呢。 杨辰把疑问藏在心底，准备明天问胡枫，人家在里面大吃大喝的，杨辰在外面守着也没有意义，干脆走人。 结果第二天杨辰刚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高大帅气一脸微笑的小伙子冲他伸出了手：“杨主任你好，我是新来的田守义，你叫我小田好了。” 杨辰跟他握了握手，看了看旁边的胡枫，胡枫冲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看来不太方便，杨辰就耐下性子，看着这个田守义忙来忙去。 一会去给周处长添水，一会去把窗口打开透气，外面刮风了，又赶紧去把窗户关上。 周立本只要一喊，就赶紧拿着笔记本进去，不管说什么，都要往本上记。 周立本虽然表面上不显，但总是微笑着点头说明了他的赞赏。 杨辰就没有这样服务过他，这是招过来一个服务员？杨辰莫名的感觉到威胁来了。 第125章 互相交换人质 到了下午，借着抽烟的名义，杨辰和胡枫上了顶楼。 杨辰其实不想把敌意表现的那么明显，但胡枫却想卖弄一下，杨辰只想跟着上来了。 “你知道这位的来头不？”上来之后，胡枫把烟放到嘴边，借着吐烟的工夫，小声问道。 “我要知道的话还会来问你吗？”杨辰不想听他卖关子，但他老是对胡枫卖关子，时间长了，胡枫也学会了。 “他也是借调过来，昨天刚办好的手续。”见杨辰耐心十足的样子，胡枫只好主动开口。 他本想让杨辰主动找他来，结果杨辰一直很有耐心，反而是他沉不住气了。 “借调就借调呗，这有啥稀罕的。”杨辰面上不以为然地说道。 心里当然不是这样想的，这绝对是冲着进入省厅来的，那就是对手了。 没有人说省厅只进一个人，但在一个人都很难进去的情况下，突然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那难度自然更上一层楼。 “你知道昨天谁送他来的吗？你们市局的郭局长，而且他爸也来了，是你们市土地局的局长，也是一把手。”胡枫忍不住卖弄道。 “哦，大局长家的公子，怪不得伺候人这么熟练呢，家学渊源。”一听这么大的来头，那无疑可以肯定是想曲线进入省厅了。 不然的话来这穷乡僻壤干什么，即使是下乡锻炼也不会通过借调来呀。 “他爸是土地局局长，他不去土地局上班，怎么跑来水利局了。”见胡枫只是笑不理会自己的吐槽，杨辰只好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在席上好像听说，郭局长的女儿在土地局上班，你说这叫什么？”老是被杨辰指点，好不容易指点杨辰一回，胡枫显的很是亢奋，话都有点多了。 跟喝了八二年的假酒似的。 “互为人质，互相照顾，互相提拔。”杨辰只是思路受限，没有往这方面想，一点就透，立刻就明白了。 照顾自家的孩子容易被说闲话，有理也要输三分，照顾别人的孩子就不需那么顾忌了。 我觉得他能力强，我就是要提拔他，他跟我毫无关系，咱们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说得过去。 你这边把我儿子提拔成主任科员，我就把你女儿提成科长，怎么着，这是我的权力。 怪不得郭红星亲自送过来呢，还指望人家照顾他女儿呢。 杨辰在心里笑了笑，竞争呗，谁怕谁，你固然家学渊源，背后有人指点，但我几十年的见识也不是白来的。 至于拼背景拼关系，杨家是落魄了不假，但杨老爷子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退了休的县委书记。 他是从正厅的位置上下来的，只是说基础不稳，社会变化之后，能力或人脉不足以留在厅长的位置上，他要是不想回来，至少也得给他安排个副厅。 但他更想为家乡的发展贡献力量，所以回来继续干县委书记，但实际上享受的是副厅待遇。 杨辰下楼了，刚拐过弯，田守义就带着微笑走了过来，他的微笑，像极了春风轻轻拂过。 “周主任想回厅里一趟，你送还是我送？” “我是司机，当然是我送了。”杨辰如果说不送，指不定他会到周立本跟前说什么坏话， 而且你不主动贴近领导，他会说你对领导心怀怨言。 减少并隔绝你跟领导的相处，你的印象在领导心目中会越来越不显明，然后他打小报告才能一打一个准。 “没事，我也会开车，这不是怕你到了省城没地方住，还要再回来，后天还要再过去接领导。”对方一脸体贴的样子。 看起来真像是为你考虑的样子，如果不是表演的风格还略显稚嫩，杨辰差一点就信了。 “不用，开车就两三个小时，很快的。”面对竞争对手，让他了解你的越少越好，杨辰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省里有房。 如果被他知道了，他如果调查这个房子的来路怎么办？ 你一县城小干部，哪来的钱买房？ 女朋友送的，哦，女朋友呢？ 跟杀人犯父亲一块跑了，哦，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不然她为什么把房子送你。 有些东西不需要证据，只要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够了。 田守义勉强笑了笑，他当然可以感知到杨辰的敌意，没有才怪呢。 而且如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竞争对手，也不会借着这条路想进入省厅了。 “好，我去给周处买点水果，让他在路上吃。”田守义笑完，扭身走了。 站在杨辰身后的胡枫冲杨辰翘起了大拇指。 你想虚与委蛇，我还嫌应付起来累呢。 谁叫你非要装的一副很有涵养的样子呢，有本事先发火。 杨辰也不是毫无准备，打个电话，晋怀安就送来两只獾。 前两天听说周处长的丈母娘被烫伤了，杨辰就开始留心，獾油可以治烫伤的宝贝，按道理说，该直接杀獾取油的，可杨辰担心油容易被怀疑，效果再好的油，也没有两只活蹦乱跳的獾直观。 田守义殷勤地把周立本送上车，然后特意绕过来这边叮嘱杨辰开稳一点。 杨辰面带微笑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多说。 路上，周立本一直闭目养神，看起来不太想跟杨辰交流，跟前两天的表现几乎判若两人。 好在后面的獾非常配合地叫了两声，周立本不悦地问：“后面什么声音。” “哦，我托老乡抓了两只獾，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活着放后面了。” 周立本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小杨听到消息了，特意跟自己准备的。 唉，小杨也这么懂事，让人难以取舍。 反正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让他们两个自由竞争。 “小杨呀，虽然说小田也是借调过来的，但是你们两个的角色是不一样的，他一直坐办公室的，对于文件、资料等档案管理工作比较熟练，你呢，对外部事务比较见长，所以你们也不是对手，要互相配合，好好把工作干好。” 虽然是安抚，但也是周立本的真实想法，两个人类型不同，现在争也没有什么意义。 当然他不会说你们在我面前争没用，我又决定不了，那样谁还尊重他。 “我知道，我们两个呢，就相当于司机和秘书，都是服务您的。”杨辰当然知道这些，但该哄对方高兴还是要哄的。 第126章 按摩巧遇老同学 把周立本送到厅里之后，杨辰问了他家的地址，然后把獾直接送到了他家。 当然了，路上杨辰还买了点礼物。 第一次上门，总得少表示表示。 然后又到李天国和辛久如家里走了一趟，两个女人的招待非常热情，从某个方面讲，杨辰也算她们的金主。 路上哄的周立本比较高兴，到厅里之后，周立本就从办公室拿了两张招待票给了杨辰。 有了这个，杨辰可以在水利宾馆住两天不用花任何费用。 一般有这个待遇的，都是市水利局的处级干部。 杨辰之所以选择住宾馆，一方面是这里能停车，另一方面也是尽量把那所房子隐藏起来。 现在的房屋买卖信息又不联网，只要周彤家人不说，李天国不说，谁也不知道杨辰在哪里有所房子。 这样杨辰就能把它当成安全屋，放一些重要材料，或留做紧急备用。 人必须得有危机意识，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个先来，做好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第二天的晚上，杨辰正无聊地看着电视里的，这个时期新闻的模式基本上是固定的，四大班子领导活动报道、政府班子里的重要公务、各行各业各条战线的光彩事迹，如果只看新闻，会感觉到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接了电话，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先生，需要洗面按摩吗？” 杨辰习惯性地就要挂了电话，这类的活动千万不要接受，要去也是去专业的店面，宾馆反而是最不安全的，突然被查房和仙人跳。 但又一想，这里是水利宾馆呀，是内部宾馆，按摩电话也能打过来？这个一般都是用内线电话打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个打，行话叫扫房。 有的是跟宾馆业主勾搭，有的是跟宾馆的服务人员勾结，入住之后，扫房，没有人需要的话就赶紧换场地。 她们并不是只在一个宾馆，而是附近一大片宾馆都是她们的业务区域，这要看带她们的鸡头能量有多大。 杨辰本想拒绝的，可是听着话音有一丝丝的熟悉，似乎有点平山那边的口音，就习惯地接过话来，聊了一下价位，听着也不像仙人跳，就让对方过来了。 并且让对方保证，来的是打电话这位，如果换人，可不开口。 对方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隔着门听了听声音，确实是刚才那位，杨辰才打开了门。 进得屋来，对方主动反锁房间，杨辰有点不放心，又去确定了一下。 这是仙人跳要注意的细节之一。 对方先将灯光调暗，然后宽去外套，里面衣着十分暴露，这个时代的按摩，基本上就是交易的代名词，并不存在那种装模作样之后才引你入港的客套。 但杨辰真的是想按摩，如果氛围到了，发生点什么也不是不行，但上来就直接的话，他有点不太有兴致，虽然第三小腿已坚逾钢铁。 “你先给我按按背。”杨辰趴到床上，至少比高高山上一根柴挺着好看点。 对方抿嘴笑了笑，觉得这样的顾客也不错，又帅又客气，还知道害羞，说不定是个初哥呢。 对方骑到杨辰的腰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按着，从力度上来看，不是完全不懂按摩的人。 “翻过来好吗？”按了一会，对方就不耐烦了，你一会准备的钱里，根本就不包含这个服务，还非让按，嫌老娘力气不要钱吗？ 杨辰依言翻了过来，对方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两个人共同出声，看来接触比较到位。 对方掀开杨辰的上衣，抚弄了两下，见杨辰有些情动，立刻将手下移，准备将手伸入下衣里面。 杨辰突然伸手拦住，对方以为杨辰不习惯，还要继续下手，杨辰只好出言阻止：“等等。” “来都来了，怕啥，别客气。”对方还要不依不饶地下手。 “你是不是平山县的？”主要是怕对方丢人，不然杨辰才不会客气呢。 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愣愣地看着杨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姓杨？” “罗喜燕。”杨辰喊出了她的名字。 “啊！”对方一声惨叫，脸上闪过悲哀莫名的表情，哭丧着脸说道：“怎么又让我碰见。” 然后二话不说起身要跑，被杨辰一把拉住，主要是怕她出事。 在这个场景，遇到老同学，难免让人尴尬，万一脸嫩受不了，去寻了短见，或出啥事，杨辰也不忍心。 “你别慌，没事，我也不会去你老家或同学们之间败坏你的名声。” 见周喜燕还是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杨辰知道她害怕什么，赶紧保证：“我也不会拿这个要挟你跟我上床，放心好了。” “就坐下来聊会天，这么多年没见了，说说话。” “上床也没事，就是干这个的。”周喜燕眼角挂泪，脸上却做出赌气的表情。 “如果真要这样，我就不提醒你了，或者说等那个了再提醒。”杨辰真有这样的想法，恶趣味一把，肯定刺激，但那不是人干的事。 “哼！”周喜燕冷哼一声，心里却十分庆幸，辛好没有这样，不然能把人羞死。 “我在学校时，对你的唯一印象就是学习好，扎着两个麻花辫，走路一跳一跳的。”杨辰努力回想着，记忆有点模糊。 两个人是初中同学，那时候杨辰的心思全在母亲身上，根本就没交过什么朋友。 “我对你的印象就是天天躲在墙角，谁也不吭。”周喜燕看了杨辰一眼，真没认出来，脸虽然还是那个脸，但开朗了很多，而且更自信了。 “现在想来，都是物是人非呀。”杨辰看了看周喜燕，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同学干这个不稀奇，但恰好被自己撞见的可能性太小了。 “对了，你刚才说又让你碰见，你还碰见谁了？”杨辰突然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顿感好奇。 周喜燕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要这样问，但既已失言说出，现在再不承认也没有意义。 第127章 巨大的身份差距 “是那个艾小虎，你还记得吗？”周喜燕眼神悲喜交加，脸上布满了羞愧。 “有印象，个子特别高，走起显的很横的那个？”杨辰认真回想了一下，才从浩如烟海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位。 初中时期，女生大多已经开始发育，男生比女生晚那么一到两年，但这个艾小虎是例外，刚进初中就高人一头，到初中毕业已经快到一米九了。 大概是个子高的原因，这家伙喜欢欺负人，走起路来，甩着膀子，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对，就是他。”周喜燕点了点头。 “他也是找按摩的，正好遇见你？也是在这个宾馆？”杨辰好奇地问。 真的很好奇。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周喜燕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会这么倒霉。 “不是。”周喜燕摇了摇头，不太想说，杨辰再三追问，她才红着脸说道：“他在附近的东风路派出所当警察，抓黄赌毒抓到我了。” “哈哈，咳咳……”杨辰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笑的太过于狂放，猛地咳嗽起来。 “好了，是我不对，不该笑的。”见周喜燕羞的快要把头低到地上了，杨辰强忍下来，赶紧道歉。 “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不会放过你？”如果一个老实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看在同学的面上，放周喜燕一马。 可是艾小虎那种的，应该不会的。 周喜燕果然点了点头，没等杨辰再问，她就主动说道：“我现在就在他的下面，手下干活。” “哦！”杨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现在是个鸡头？警察不干了？” “还干，表面上我在管着，实际上他才是老板，但是他上面还有人。”周喜燕逐渐被杨辰的轻松所感染，慢慢打开了心防。 “哦，他是老板，你成老板娘了。”杨辰觉得今天所惊讶已经够多了，想不起竟然还有。 眼前这位是不是就叫老鸨？那艾小虎是不是就叫龟公？ 想不到自己的同学里面竟然还出了这么一对人才。 “也不算，我就是替他带带队，算算账。”周喜燕也有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怎么还出来陪客人呢，艾小虎让吗？”杨辰好奇地问。 “他一般不让，但也不拦着。”周喜燕咬着嘴唇说道，感觉心里的温情在被撕开。 没人揭穿的时候，她还能够自欺欺人，当有人挑明白后，她也能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你陪过他幕后的人吗？”杨辰脸上也认真起来。 周喜燕摇了摇头：“他幕后是好几个人，我手下的姐妹都去陪过，我没有去，小虎不让。” “那还算他有点人性，但是他不拦着你接客，说明也没把你看多重，你自己考虑，能及早抽身最好。”杨辰也不好多劝。 各人的事各人做主，但一个女人，最好不要把这个当终身事业来做，何况这个事业还不是你的。 “抽身，我能去那里，谁还要我。”周喜燕苦笑了一下，沦落风尘之后，她也想过抽身，但总怕有一天会暴露，到时候无处容身。 “自古以来，笑贫不笑娼，当然你觉得钱攒的差不多了，可以换地方重新开始，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谁知道你以前干了什么。”在南方那个东官市干这个的多了，回到家还不照样是贤妻良母，有的地方听说还有人专门追这种女的呢，娶到家就是享受，女的有钱还不硬气，甚至自带彩礼。 “有那么容易吗？”周喜燕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憧憬的光芒，又迅速消失，人只要走错了一步，就很难不接着走下去。 “你现在能联系上艾小虎不，让他也过来，都是同学，好久没见了，过来见见。”杨辰见她犹豫且信心不足，也不再劝说，反而让她把艾小虎叫来。 “啊！小虎他脾气不好。”周喜燕被吓了一跳，赶紧劝道。 “他脾气不好管我什么事，他还敢打我不成，我又不管你们的闲事，也不主张正义，就是跟他见面聊会。”杨辰很想说你想多了，你以为我要劝他对你好点，错了，我才不管这闲事呢。 你这叫斯德哥尔摩效应，不是那么好消除的。 周喜燕有点不相信，但又不敢违抗，只好出去打了个电话，又加了件外套，重新走了进来。 等了没一会，艾小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天没安排他值班，他就全身心照看自己的生意，由于旁边的凌云宾馆是新开发的地盘，又处在东风路派出的辖区之外，他一般都待在那边。 接到周喜燕的电话，说是在这里遇到一位同学，叫杨辰，邀请他过来聊聊。 他就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聊的，聊如何跟老同学上床？你说这周喜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倒霉的事又能被她碰上。 他对杨辰早就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出身单亲家庭，条件一般，不好说话，学习也一般，欺负起来都没有成就感。 本来他以为杨辰是因为什么生意或公事出差到这的，恰好住进这个宾馆的。 走到宾馆门口时，多长了个心眼，去相熟的前台那问了一句，才知道杨辰是拿招待票住进来的。 他的心里顿时就如同敲起了鼓一般。 合作了快两年的时间了，他可是知道能拿招待票的都是够级别的领导。 杨辰这小子，他有什么资格拿招待票？ 要说杨辰当上领导了，他是一点都不相信，跟自己大小差不多，能当领导？这不是开玩笑。 估计是什么司机，给领导开车的，拿领导的招待票。 问了问前台，果然是开车来的，心才算是稍放下一点。 但领导的司机也不是一般人呀。 身为一名警察，可以不惧怕任何人，前提是自己得行的正，但艾小虎不是呀，如果周喜燕还那么没头脑把事情都说了，那人家一伸手就能抓住艾小虎。 “哈哈，老同学，终于见面了。”一见面，艾小虎就非常热情地握着杨辰的手不放。 顺便看了一眼床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好事。 不对，这不是好事，艾小虎迅速想到，如果两个人发生了关系，那互相都有把握，没有发生关系，对自己才不是好事。 “老兄，现在在那里高就，我看你那辆车， 不是省城的牌照，也不是清远的。”艾小虎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杨辰的来路。 “那辆车是借的，我现在平山县水利局上班，刚借调到省水利厅。”这个没有什么可瞒人的。 但已经把艾小虎吓了一跳。 别看大家都是从平山来了省里，看似都一样，但他只是区下面一个分局的派出所的协警，人家是借调到了省厅。 人家不是正式的，但他这个协警同样也是临时呀。 巨大的身份差距，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28章 与人为善的结果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更怕警察。 只有体制内的人，才感觉到之间巨大的鸿沟。 艾小虎是她姐丧偶之后，嫁了一个年龄大的老公，才把他带到了省城，介绍了一个协警的工作。 四年多，始终没能从临时转成正式，想尽了办法也没用。 因为东风路派出所的辖区内，有一个大的城乡结合部菜市场，西边又有一个长途汽车站，治安压力一直较大，所里的工作常年在分局排名倒数。 转正的指标跟工作排名挂钩，东风路派出所没有，但就算有，艾小虎也知道落不到自己头上，因为前面还有七八个人呢，哪一个不比自己背景厉害。 他甚至想尽办法想转到其它派出所，都没有可能。 区分局，相当于县局的级别，涉及的利益可能远远超过县委，但独立自主性却相差很远。 而派出所就是个派出所，在这个体系中，就是个底层的底层。 而人家呢，在县局上班不说，还能够借调到省厅，别人不知道这一步跨越有多大，艾小虎能不知道。 因为一件紧急案件，他也被借调到分局过，五天，案子一破，就被人家撵回来了，怕你赖着不走。 别说借调到省厅，就是借调到市局，就足够他高兴了。 首先，这是一种认可，对你能力上的认可，不然为什么不借调别人。 其次，这是一个资质，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肯定，同等条件下，你就比别人优先。 而且，能跟上面的人结识，留段香火情，指不定他们那个人哪一天就下来锻炼成了顶头上司。 人家呢，直接省厅走起，开着其它地市借的车，拿着招待票住的大宾馆。 他倒是不想讨好，但脸上不由自主地就带了出来：“吃过饭了没有，要不咱们去街上吃点东西。” “不用，就聊会天，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杨辰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纯聊天。 人离家乡越远，就越有一种孤寂感，所以老乡这个称呼，只有到了外地，才知道代表着什么。 艾小虎笑着坐了下来，同时还使眼色让周喜燕也坐。 周喜燕都有点傻了，她不懂这些，只觉得平常艾小虎也是人五人六的，怎么见了杨辰显的这么害怕，或者说畏惧。 你在省里上班，他还在县里，借调不就是临时来这里上几天班，然后再回去。 而且你还是警察，有什么好怕的。 三个人聊了聊往日，很快就无话可说了，因为杨辰跟那些同学们也都不熟，而艾小虎他们两个人，来了省城以后，很少回来，自然也没了联系。 “辰哥，以后省城这边有事，只管找我，或者找喜燕也行，她一直在附近，宾馆的人都能联系上她。”要走的话，艾小虎很是热情地表示。 “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记得对周喜燕好点，别坑她就行。”杨辰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放心。”艾小虎脸上有些尴尬，嘴上答应着却匆匆拉着周喜燕就走。 谁知道过了没有一会，周喜燕突然给杨辰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派一个小姐妹来陪他，有一个刚入行没几天长的还漂亮的。 被杨辰笑着婉拒，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抽泣声，杨辰只好说道：“我真没有歧视你们这个职业的意思，你情我愿的事，很正常，一点也不稀罕，我只是不好意思，下次，下次再来肯定找你。” 说完杨辰赶紧解释：“找你让你介绍，不是找你那个，千万别误会。” 电话那头“噗嗤”一笑，似乎是觉得害羞，过了好一会，周喜燕才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不常在省里，有事该怎么联系你？” “你可以打这个号码，然后让他转告我就行，如果有急事，可以去水利厅找李天国，托人或给他打电话，千万不要直接去。”人谁还没个三灾九难的时候，找人帮忙很正常。 杨辰无所谓，但弄的李天国家庭不和或名声有损就不好了。 “我知道，那个李处长我也认识，原来我在这里是服务员。”周喜燕的声音有些黯然，却把杨辰吓了一跳，还以为李天国也曾是她的顾客呢。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回想今天的遭遇，禁不住大笑起来，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但对周喜燕，杨辰并无大多的同情之心，又不是有人不让她走，还是自己想轻松挣钱。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赶过去接周立本，周立本却不好意思地说：“你先回去，这两天我还有事，先不去平山了。” 杨辰很想说你倒是早说呀，我也不用在这等两天了，少干多少活，但只能点头称是。 回到平山，杨辰也懒得去筹备处，去家打了个照面，就直奔工地，马上就要完工了，可得盯着点，很多问题最容易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杨辰在工地待了两天，眼看着就剩下收尾的工程了，铲车都派到别处了，杨辰也打算离开。 看到铲车的威力之后，其它的施工队也来租铲车用，反正接下来的两个月，铲车是不可能闲下来的。 就算赚的没有这个工地多，两个月也足够再收回在一半的成本，不到半年的时间，买铲车的钱已经赚回来大半了，这能说不是个好投资？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似乎看到张宏文骑着摩托车从路的另一边驶过，杨辰就把车停到路边等他。 往前走只有一条路，肯定是去工地上找自己的，看这速度，应该不是小事。 过了一会，后视镜里一条黄沙巨龙滚滚而来，很快停到了杨辰的车边，车门一拉，张宏文坐了进来。 一看他的脸色，杨辰就知道有事发生，张宏文递过来大哥大，一边说道：“刚才有个叫周喜燕的女的，给你打电话，说有急事找你，让你给她回过去，号码是……” 杨辰把电话回了过去，周喜燕应该是在那里等着，接了电话就叙述开来。 昨天她在水利宾馆，偶然听到一个姓周的说起李天国的名字，另一个住在那里的客人又赶紧制止。 她就觉得不对头，那个姓周的是水利厅的，另一个一看就是做生意。 她觉得两个人肯定要回房间密谋，就趁两个人去卫生间的时候，迅速把他房间的电话打通，虚放着，然后去电话另一头偷听。 那个姓周的声音较小，听的不太清，好像说李天国后面有人，不好动，另一位就说道：“这个好办，明天我找个人，骑摩托车撞他一下，也不弄死他，让他去医院躺两个月就行。” 第129章 卑劣的竞争手段 听见周喜燕的话，杨辰的心里微波泛起，上辈子他最开始做的都是小生意，没有遇见过如此恶劣的竞争手段，等生意稍大点后，世道也正规了起来，明争暗斗不可避免，但很少见这种直接对着人去的。 但他听人说过，以前的人经常用这种手段，要不用车撞人，然后能逃则逃，不能逃就住几年，只要一口咬死是无意的，就不会判死刑。 还有一种是故意发生口角，然后制造双方打架斗殴，断条胳膊或断条腿，反正责任又不是单方的，最多也就进去住个两三年。 但大多是对着竞争对手去的，很少有敢对政府官员去的，敢对李天国动手，要不是冲着他的职位去的，要不是冲他手中的权力去的。 “把摩托车扔他们家，现在跟我去省城。”看旁边有一农户，杨辰让张宏文把摩托车扔下，拉着他直奔省城。 一路上杨辰的最低速度也没下来过一百，在刚修好的那段国道上，半小时的路，杨辰只用了十二分钟。 把张宏文吓的脸都白了，下车以后，道都走不好了。 在出发前，杨辰就跟李天国联系上了，正好好在厅里上班呢，杨辰在电话里提醒他注意安全，在厅里不要乱跑，等他去了再说。 周喜燕没有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如果对方趁早上动手，现在早就得逞了。 不过也不一定，昨天晚上的谋划，还需要安排人手，然后踩点动手，早上肯定来不及。 中午李天国在厅里吃饭，那最有可能的动手时间就是下午下班的跑上，李天国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撞他个腿断骨折是很容易的。 到了省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杨辰没去省厅，而是在电话里问李天国情况。 “老周也是个积年老副处，资历比我还深，年龄也比我大，但要说为了这个正处就用这个手段，有点不太可能。” “我觉得他对钱的兴趣应该更大，说真的，从上面让他跟我搭班后，他就暗示了我几次，想介绍人跟我认识，或者说把工程量进行分割，我六他四或我七他三的，我都没有搭理他。” 杨辰知道，这应该就是原因了，人家是个你的副手，不管是给你介绍人也好，还是说把适当分润点利益也好，不能不考虑人家一点感受。 也就是李天国事出有因，别人拱不动他，不然早把他拱走了。 “我知道你会说我迂腐，但总体下来几千万的投资，我怎么敢跟他一言而决，而且上面还有魏总工，还有厅领导班子，还有大领导，他太着急了，等盘子定下来后，自然要考虑他的利益。”李天国语气平静地说道。 “跟周立本合谋的那个人是谁？”杨辰感觉李天国肯定能打听到。 “他姓曲，春来那边的老板，洪安那个水库就是他建的，原来的尚厅长跟他是同乡，尚厅长下去后，就没人买他的账了。” 一切都变的顺理成章了，他们准备把天桥水库工作当成翻身仗来打了，结果李天国一直不给他们面子，所以他们一发狠，准备采用这种手段搬开李天国。 “李叔，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杨辰觉得还是要听听李天国的意思，人家主要针对的也是他。 他想化敌为友也好，想挑破事实让对方不敢动手也好，都要看他的选择。 “千防万防，防不胜防，既然他们都打算动手了，我冒点险算什么，你去东风路派出所找牛指导员，让他安排人。”李天国迂腐却不死板，直接下了决心。 偷听来的消息肯定不能走正规程序，甚至在对方没有动手前，那就不叫犯罪。 想干什么的人多了，想杀人的也有，想毁灭世界都行，只要不付诸行动，你随便想，就跟写小说一样，你想把谁写死就把谁写死，但不能擦边，擦边就会被神兽。 杨辰就去了东风路派出所，三层小楼，大院子，快跟县局差不多了。 迎面正好被艾小虎看到，见到杨辰，十分意外，竟然示意杨辰去一边等他，杨辰没有理会，直接问他：“小虎，你们牛指导员在那个房间？” 艾小虎有些不解，心里还有些担心。 不会是来告我的，指导员可是抓纪律和思想道德的。 把杨辰领到指导员的办公室后，艾小虎担心地在外面等着，过了半天杨辰才从里面出来，牛指导员跟在后面，见到艾小虎：“去，把你们刘队喊来。” 派出所其实没有队的编制，只是为了好听，把小组长喊成队长而已，手下也有五六号人。 这个刘队来了以后，一听，立刻保证不仅会保护领导的安全，也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然后雷厉风行地带着两三个人就要去勘查地形，杨辰指了指艾小虎：“这是我同学，能不能也带上他，有事好跟我们联系。” 刘队眯着眼看了看：“换便装，跟我们走。” 杨辰有点不放心，也想跟着，但这辆车太招眼了，可能就是从人家手里借的，所以找了个摩托车修理铺，借了辆摩托车。 下午下班后，杨辰跟张宏文远远地跟在后面，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一个黄毛穿的花里胡哨的，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地走着。 张宏文就要跟过去，杨辰却觉得奇怪。 不是说用摩托车撞的吗，怎么换自动车了。 仔细认真一看，明明是艾小虎。 看来那个刘队把贴身保护李天国的工作交给他了。 走到家属院门口，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当所有人都有些松懈时，突然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象失控一样冲了过来。 没等李天国反应过来呢，后面的艾小虎已经抡起自行车砸了过去，对方一阵慌乱，竟然冲着艾小虎撞了过来，好在自行车先一步把他砸倒在地。 就当对方还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时，又冲过来三四个人把他按倒在地，领头的正是刘队。 “你们要干什么，我就是喝了点酒，没控制好油门。”被抓起来后，对方还直嚷嚷着。 杨辰和张宏文对视一笑，今天一天的奔波都值回来了。 第130章 原则一：不要把麻烦上交领导 正当他两人就要转身离开，旁边一辆暗红色的昌河面包突然加速，驶离了现场。 “看来对方也有人在盯着。”杨辰冲张宏文说道。 晚上就有人把关系走到了东风路派出所所长的面前，然后那个摩托车驾驶员一口咬定是无意的，人家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想拘留都拘留不了。 折腾了半天，等于毫无收获，杨辰还给派出所充了五千块钱的油费，然后又请刘队和艾小虎他们大吃了一顿，饭后，每人两条红塔山送上。 牛指导员那很委婉地表示，所长有传呼机，他没有传呼机，很想配一个。 杨辰就赶紧给他买了一台摩托罗拉汉显的传呼机送了过去。 上上下下花了一万多，最后却落了个毫无收获，杨辰有点不甘心。 倒不是心疼钱，关键是没能奈何得了对方。 要是李天国被撞了，那肯定没这么容易解决。 但又不能真让李天国被撞，因为谁也控制不了撞的程度，万一真的得在床上躺两个月，那一切都没了意义。 “别胡思乱想了，钱回头从我们的分红里扣。”李天国一看就知道他不甘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道咱们就不能去上面告他吗？”走正规程序不行，难道打小报告还不行。 “咱们又没有证据。”李天国一脸的宽容和无奈。 “找大领导说。”领导肯定不乐意下面闹成这样。 “小杨，你知道我跟你的身份有什么不同吗？”李天国看了杨辰一会，看的杨辰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才缓缓开了口。 教育环节又来了，杨辰赶紧端正坐好。 “别装模作样了。”李天国训了他一句，仍然在等着他的答案。 “你是处长，我是股长，你是已婚，我是未婚，还有什么不同？”杨辰有些不解，这跟话题有什么关系。 “跟这个没关系，咱们两个的区别在于，背后的背景不同。”李天国伸手要打杨辰，被杨辰闪开。 他也不是真打，只是严肃的话题被杨辰搞怪，弄的他没法说了。 “我跟大领导只是香火情，就是平时我烧香烧的勤，烧的香比较中领导的意，领导对我有很深的印象。” “而你呢，你是出身不同，天生这个姓氏或者说血缘造就了你，换句话说，你就是背景本身，当然你个人情况比较特殊。” 杨辰有些不以为然，这个杨不能说没给他带来太多，但大多都是靠我自己的好不。 “当官有一条原则，听好了，不要把你的麻烦上交给领导，特别是大领导，你是为领导工作的，不是领导为你工作的，有麻烦要尽量自己消化。”见杨辰有些不认真，李天国特意拉住他。 “那这个工作我要是完不成，也不能跟领导说？”这有点太难为人了？杨辰对这个原则有些不解。 “记住，原则就是实际，是尽量，原则上可以，就是实际上不可以，原则上不能，就是尽量不要。”有些话是客套话，有些话是场面话，有些话是两头话，听话一定要注意这个。 “那出现了这种事，也不能跟领导说？”这件事虽然说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很恶劣呀，不管是权力上的竞争也好，生意上的竞争也好，运用这样的手段，可是违法呀。 “这就是咱们两个关系的不同，我是靠领导的赏识，才能立足的，如果把麻烦上交给领导，你知道领导就肯定站在你这一方，你能肯定对方跟领导的关系没有你亲近？就算有，你让领导怎么处理，又没有产生什么后果，从法律上都奈何不了人家，你让领导去违法？” 李天边见杨辰还没有醒悟过来，急的想打他。 “你们就不一样的，比如说杨老爷子如果还在，你为这件事去找他，他会不帮你？就算他不帮你，他会生气吗？就算他生气了，能把你怎么样？” 连续三个反问，问的杨辰哑口无言。 这就是领导子女或亲戚一般没有人敢惹的原因，你再有理，抵得过血缘和亲情？ 就算领导立身再正，铁面无情，他会不管，甚至训儿子一顿，但儿子还是他儿子，他总不会因为这个断绝父子关系。 杨辰这才明白过来，跟家族企业是一个性质，你就算干的再好，也尽量别跟老板的亲戚过不去，当你有用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那天你的工作没那么重要了，或者积怨太多了，就会把你扫地出门，或者调到不关键的岗位。 杨辰工地上就有一位这样的人，四十多了出来打工，原来在一个厂里当办公室主任，那真的是兢兢业业，以厂为家，对老板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老板的侄女要提前下班回家，不行！ 老板的表弟喝酒了把车撞坏了，照价赔偿！ 老板的内侄把办公用品拿回家，给我再拿回来！ 老板重病要住院几个月，他刚把老板的住院手续办好回到厂里，老板的女儿就通知他回家待岗。 他还想着等老板出来后哭诉一下委屈，让老板主持一下正义。 结果老板很遗憾地告诉他，自己身体不太行了，以后厂里的事就得闺女多管了，她做出来的决定，自己这个当爹的再去否决，她还怎么管事？就没人听她的了，有事都还会来找老板。 而且就算这次给你说说，再让你回去，我总有放手的时候，迟早你还得离开，然后老板翻了翻兜里，给他掏出五百块钱。 钱也没要，他就走了，大不了工地打工，又不是离了你们家就会死。 当时杨辰没什么感受，只是为对方觉得不值，也觉得老板识人不明。 等到现在，他才有点明白，老板并没有什么大错，除了最后那五百的出手有点小气外，真没有什么可诟病的。 你再亲，你能亲得过人家女儿和那一大群亲戚。 他能开除你，总不能开除他女儿。 这就是区别。 “那就是没办法了，该怎么还怎么？”虽然明白，但杨辰还是不甘心。 “可以不把麻烦上交领导，但可以去领导跟前抱屈，所以咱们要先放手，然后再去跟领导说，不要让领导为难，但要让领导知道。”李天国笑了笑。 杨辰顿时明白了，不要去领导面前抱怨，但要去领导面前哭诉，同样是一件事，这是有区别的。 “老周这种行业，已经突破底线了，我不能跟大领导说，但可以跟魏总工说，跟厅长说。” “至于那个姓曲的，没了老周，他以后别想接水利厅的工程，就现在那几个工程，钱也别指望拿到了，他还不敢不把工程干完。”这一刻，李天国的表情很是陌生。 第131章 验收与说情 回到平山以后，杨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偶尔的时候，田守义会问一声：“周处长怎么还不来，也不说让去接他？” 逢这个时候，杨辰什么也不会说。 估计是不会再来的多，但就算是来了，杨辰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 这天，几个人正在筹备处大眼瞪小眼，突然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引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杨辰好像在洪安市的时候见过，对方上来就低头哈腰地说道：“杨主任，你还记得我不？” “不记得了，有事说事。”洪安那边来的人，肯定没什么好事，杨辰就只是抬了抬眼睛，连看都没有看对方。 “我们是启强建筑公司的，前一段时间你不是去我们那借了一辆中兴1020，现在我们老板让我们把车开回去。”对方尽量赔着笑。 “首先，我不认识你，可能咱们见过，但我没印象了。” “其次，我要纠正一点，车不是我借的，我只是去开了。” “最后，你们老板是谁我们不知道，车是不是你们的也不一定，怎么可能把车给你开走。”对方竟然还有胆过来要车，这是杨辰没有想到的。 但也正常，这车最少好像也得十来万，当初答应借车是想巴结周立本，现在没希望了，肯定不甘心损失辆车。 但杨辰肯定不会让他开走，想的美，那边治不了你，这边也得把车给你扣下，让你姓曲的操坏心。 “我们有购车单据。”对方赶紧把材料递了过来。 杨辰连接都没有接：“有这个也不能证明是你们的，万一是你们老板一块钱把车卖了呢，当初谁借的你去找谁，我们都是小兵，不敢当这个家，你们把车开走了，回头领导找我们要车，我们咋交待。” 对方抓耳挠腮了半天，才大着胆子说道：“我们老板说了，不然我们就要报警，说车被盗了。” “随便，警察来把车开走，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你们该报报，我们支持。”杨辰大手一挥，随便，真想撕破脸，有的是治你的法。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就把他们赶走了。 “要不要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报警？”田守义有些担心地问。 “车始终是人家的，只要人家想要，有的是法子要回去，就看他敢不敢了。”杨辰根本没当回事，对方真的想要回去，不管是报警，还是去省厅直接找周立本，都能够要回去。 估计他们不一定有这胆，之所以来这里，也是打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或者说觉得杨辰、胡枫他们年轻，想吓唬吓唬试试。 等没人的时候，杨辰给李天国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李天国在电话里说道：“让他们谁借的找谁，只要老周敢开这个口，没事，明天我就去平山了，路不是修好了，我带验收组去验收。” “用去开车接你吗？”杨辰问道，周立平还要求接送呢，李天国当然更能。 “不用，我坐验收组车的去。”李天国才舍不得杨辰来回跑呢。 第二天下午，李天国才来到平山，一行五人，将一辆桑塔纳挤的满当当的。 验收组三个人，再加上胡枫和李天国，五个人，正好符合验收标准，杨辰是借调人员，不能代表验收，只能见证，田守义同样也是。 验收组先对道路工程进行验收，确定道路完全按照方案施工，质量符合标准。 这条路是杨辰负责监工的，质量当然没问题，因为这是一条进出道路，是门面，而且还决定着领导是否觉得舒适，当然要高度重视。 像在这种山体上施工，最重要的是路基，必须全部平整到位，并且做好防塌陷和水冲刷，不能一场大雨下来，路断了一大截。 然后用的水泥也是定山县的525号水泥，可以说是清远市能买到的水泥中最好的了，就是看中了它的防渗性和耐久性。 验收完这个工程之后，验收组又重头开始，验收修复加固工程，领导们经过商讨，又觉得原来的思路不太合适，就又想了一个名目，叫雨水过大，造成山体滑坡，新修的道路被毁，只能修复加固。 验收完毕，姬长明赶紧给验收组和见证方送上红包，这个是小数目的，也是公开允许的，具体的表示，那得去省城。 “魏总工说了，下周一去厅里办理请款手续，你让姬老板准备六十五份礼品，到时候按他的名单去送。”送走验收组后，李天国私下里交待杨辰。 “行，没问题。”这个倒是小钱，六十五份也不是特别多。 厅里当然用不了这么多，但厅里有时候也会拿这个去送礼，你可以不认真对待，只要不怕厅里对你有看法。 表示这种事，千万不能抠门，表示的少了，甚至不如不表示。 但也不能傻充大方，比如说对方的心理线是十万，你送了二十万，效果跟十万是一样的，另外十万不仅白送，还把对方的期待值拉高了，下次再送十万就没用了。 让对方认识到，这是你能拿出来的最高标准，才叫表示的最高境界。 李天国摸了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拿到钱后，先给厅里的服务中心返五个点，再给昌阳工程技术咨询公司两个点，这个是厅长的，再给魏总工的设计公司一个点。” “可以，我再拿两个点，给依晨存起来，供她上大学用。”杨辰原本的打算就是拿十个点出来。 李天国虽然没要，杨辰却不能不给。 而且有了这笔钱，至少他回到家里，腰杆子硬点，也不会有那么多唠叨。 更主要的是，这钱从自己这出，总好过他去其它地方伸手。 “老周不会来了，他主动申请下革命老区去锻炼了，厅里估计还会安排人进来，到时候再说。”李天国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不能让杨辰满意，却没有办法。 老周后面也不是没有人，虽然退了，但影响力还在，追究不了他的责任，只能把他打发走。 “那个曲老板呢？”这个才是关键，从他还敢来要车看，应该没受什么打击。 “暂时先不动他，等他把工程干完，不仅拿不到钱，反而还要罚他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是厅里领导们的一致共识，表面来看，是给为他说情的人面子，实际上是等那个家伙的后台走人。 第132章 主动送钱的领导 “工程的切割基本上也按这个比例，你可以在原料供应上多想想办法。”最后，李天国压低了嗓子在杨辰的耳边说道。 杨辰知道，这么大一块肥肉别说全部了，连一半都没可能落在自己手里。 李天国能拿两成也是因为他是直接当事人，既要马儿跑得快，还要马儿不吃草，任何一个管理者有理智的话，都不会这样想。 但如果李天国背后没有大领导的因素，能拿一成就够看得起他了。 至于原材料供应这个竞争更激烈，因为门槛低，没有技术含量，任谁都能做这个生意。 难道厅长就不能在平山县认识几个人了。 如果你不去竞争，肯定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你又不是领导，人家不会主动把生意往你手上送。 同等质量比价格，同等价格比关系，只要把握住这两点，生意就能往下谈。 最重要还有，干原材料生产你得供应上，不能耽误工期，想了想之后杨辰问李天国：“你说咱们现在就把原材料准备好运过去，是不是到时候就占优势，别人也不好意思用外面的材料？” 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明明原材料就摆在门口，价格也不贵，你非要去外面再拉，也有点太不给面子。 “这是不是得占用很多资金？”李天国觉得是个好主意，但工程量这么大，你囤的少了意义不大，囤得多了，有那么多钱吗？ “钱好说，这个我来想办法。”杨辰盘算了一下，工程款下来以后，自己这边拿三十万不成问题，借的钱先还上，然后再借，应该也没问题。 拿砖窑和铲车做抵押，贷个一百多万也没问题，全部算下来应该能凑个二百万。 “你钱到时候都囤成材料了，到时候工程怎么办？”李天国有些担心地问。 “工程大头是姬老板的。”自己拉一个工程队出来，费心费力的，关键是手头没有得力的人，张宏文和段双林都不是干这个的料，杨辰又不可能亲力亲为。 反正钱不少赚，赚该赚的就行。 “哦。”李天国有点摸不清杨辰跟姬长明的关系，有时候看着像是杨辰的白手套，有时候又不像。 “工程上你的抽成按行规走，一分都不会少，放心，原材料这个利润分你十个点。”跟斤斤计较的人合作，一分一厘都要讲清楚，跟真爽大气的人合作，定住框架就行。 越是不在乎的人，越不能让人家吃亏，这是杨辰的底线。 “不用，我要那么多钱没用，够花就行。”李天国赶紧摆手拒绝，拿到钱后，老婆是开心的不得了，在床上都主动了很多，可是这钱拿着烫手呀。 够花就行，多单纯的想法，什么叫够花？这个标准永远不存在。 杨辰安排姬长明去准备礼品，有什么名贵特产往里面塞就行，没有就塞烟酒，这是能拿到钱的关键。 好在所有环节都已经打通，很快就拿到了钱，该返的返，该给的钱，最后一算帐，杨辰净赚四十七万。 拿到钱后，杨辰开始还债，借三万还四万，还上之后，杨辰再谈借钱的事，除了辛县长的夫人婉拒了之后，其它人又都把钱借给了杨辰， 每人还多借了一万，凑成五万，杨辰手头的钱将将超过了五十万。 然后杨辰安排张宏文去打探行情，组织货源，自己去跑贷款手续，好在现在关系已不同寻常，贷个款还是很容易的。 这天杨辰刚从马头口乡贷了三十万出来，突然接到了苏亮亮的电话，说辛县长晚上请他吃饭，让他定好地方，提前通知他。 县长请吃饭就是这么霸气，杨辰不敢怠慢，赶紧去华天山庄订了个包间，茅台酒准备好，等着辛县长过来。 司机没有入席，只有杨辰、辛县长和苏亮亮三个，没有其它人，辛久如也放下了县长的架子，各种官场逸事、花边消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风趣的根本不像是个领导。 饭后，苏亮亮找借口躲了出去，应该是辛久如早有吩咐，等他出来以后，辛久如这才说道：“杨辰老弟，前两天你嫂子跟我说了你借钱的事，女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又胆小，说没借，我当时都恼了，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小杨这又不是外人，人家求到咱头上了，肯定是有急事，你要说咱没有，无能为力也就算了，明明手头有，多了不好说，十万八万的还是能凑出来的，怎么能不借呢。” “再说了，你这人品那是有口皆碑，怎么能不放心你呢，所以你嫂子被我说通了以后，也有点后悔，就想问问你，还用钱不用？” 看着辛久如期盼的目光，杨辰很想说个不用了，但想到以后还要长久交往，借调走了，又不是说不回来了，该处还得处，就狠狠地点头说道：“用呀，怎么不用，还没凑齐呢。” “那就好。”辛久如终于笑了，然后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既然要用，少了肯定不行，就把你嫂子的嫁妆也都取了出来，又找同学借了点，凑了二十万，你看用得上用不上。” 胃口真不小，杨辰在心里吐槽着，脸上却装出惊喜的表情：“太好了，小亮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跑贷款呢，求爷爷告奶奶，一分都没有跑下来，您这可是救了我的急了。” 辛久如欣慰地笑了起来，好在小杨懂事，不然就要错过了。 老婆也真是的，人家敢借，你有什么不敢的，他就算做生意赔了，还敢欠你的钱不还。 这么名正言顺的的赚钱机会，放过了多可惜。 杨辰这小子他也打听了，要关系有关系，要头脑有头脑，人品还懂事实在，借出去也放心。 “你还在跑贷款？我联系的信用社，你还用找别人，明天我让亮亮给你联系，你直接去就行。”既然打定好了要交好杨辰，辛久如就打算把人情做的扎实点，国家的钱，贷给谁不是贷，辛久如主动开口说道。 杨辰闻言大喜，今天这顿饭太值了，不仅借了二十万，看样子还能再贷点。 第133章 吃鸡引发的惨案 第二天，苏亮亮联系好之后，杨辰直接到信用社，只是提供了一下资料，就贷出了五十万，手头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二百万。 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原材料肯定赚不了那么多，纯靠量上，一吨几块几十万的东西，能赚多少。 特别是砂，甚至都没人愿意往那送，嫌不够油钱。 最常见的建筑材料就是灰砂砖石，灰就是水泥的意思，以前叫洋灰，都不贵，运费才是关键。 反正不急，慢慢运。 这两天李天国的电话是响个不停，都是各地的关系户想要过来揽工程的，杨辰这才知道，一个水利部门养活了多少工程队，怪不得从水利厅到水利局，都这么牛气呢。 “这是不是就叫老太太吃柿子——专捡软的捏。”看着李天田又苦恼地拒绝了一个春来市的副局长，杨辰笑着打趣道。 “谁都有关系户，这是免不了的，我如果说工程都交给你了，找你的只会更多。”李天国笑着说道。 “小杨，楼下有人找。”陈艳艳在外面喊了一声。 杨辰下楼一看，一个粗壮的身影站在面前，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小舅舅？”杨辰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这是生母的兄弟，仅比杨辰大五岁，也是赵家唯一对生母比较友好的。 杨辰小的时候，经常受到他的接济，别人欺负杨辰了，他也会出面。 上辈子杨辰离开的时候，他在外面打工，等杨辰回来，他又因为跟人打斗失手把人打成重伤，在监狱待了八年，两个人几乎没有碰过面。 “你怎么回来了？”杨辰好奇地走到他的跟前，跟他比了一下身高。 很好，小舅舅一点也没有长，还是那么矮，杨辰上初二的时候，身高就超过了他，然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反超的机会。 赵小龙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把杨辰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姥爷要不行了，想看看你，你能去吗？” 说完用哀求的表情看着杨辰。 “不会，得什么病了？”杨辰有点不敢相信，上辈子那老头活蹦乱跳的活到八十多，杨辰穿过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 “不停地咳血，都半个多月了，所以把我叫回来了，又说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想看看你。”赵小龙知道杨辰的心结在那，拉着杨辰的手不放。 “走，我去看看。”其实杨辰主要是好奇，上辈子好好的，这辈子被自己一翅膀扇出病了，如果改变的太多，自己的记忆就没用了呀。 赵小龙骑自行车来的，还要招呼杨辰坐他的后座，杨辰直接把自行车从他手里夺下，往车后厢一扔，招手让他上车。 “你当上司机了？”赵小龙一脸的不敢相信，虽然不是轿车，那也是司机呀。 “不是，回来跟你说。”杨辰没耐心跟他细说，一路风驰电掣来到红河村。 要下车了，赵小龙赶紧摸了摸方向盘，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没摸过方向盘呢。” “没事，回来我教你开车。”见有人围了过来，杨辰转身进了家，他可没兴趣让人当珍稀动物看。 赵小龙赶紧跟了过去。 刚一进屋，一股的血腥气就传了过来，杨辰扇了扇鼻子，早知道该戴口罩的，至少车里有几个那种纱布口罩。 听声音是在里间，杨辰就要进去，老太太走了出来：“别进去，肺痨，会传。” 把杨辰吓了一跳，肺痨就是肺结核，这东西确实会传染，但又一想，老太太刚从里面出来，这接触老太太也不保险呀。 干脆杨辰回到车上，拿了只口罩戴上，给小舅也分了一个。 然后再进，老太太终于不拦着了。 进去一看，老头确实消瘦了很多，看到杨辰出现，老头招了招头，就又咳嗽起来。 咳到毛巾上确实带血，但听着中气十足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肺上有病呀。 杨辰虽然没见过肺痨，但看过电影电视里有，咳起来有气无力的，这个根本就不像。 “去医院检查了吗？”杨辰也没敢往跟凑，就远远问道。 “检查啥呀，浪费钱，这病治不好。”一说老头子竟然还流上泪了。 “别，真要是肺痨，你已经把全家都传染上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没，我都不让你大舅二舅过来。”老头子还觉得自己挺精明呢。 “那你把我小舅叫过来干嘛？”杨辰质问的他哑口无言。 赵小龙这才意识到不对，对呀，不让老大老二来，把我叫回来干啥。 “他还没成家，有点事也不怕。”老头子好不容易想了个理由。 “行了，走走，跟我去医院检查去。”杨辰才不跟他说那么多呢，让小舅把他拉上赶紧走。 外婆还要拦，杨辰把她也一把拉住：“你也来，你的眼睛也得好好检查检查。” 两个老头老太太还不想走，被杨辰和赵小龙强行塞到了后排，赵小龙还问：“用不用拿点衣服什么。” “不用，走。”杨辰就要发动车子，见旁边跑过来两个中年男子，脸型跟赵小龙相仿，身高却高了很多，就对他们喊道：“你们把房子看好，别让人乱进，等我们回来再说。” 如果真是传染病，得消毒处理。 杨辰对平山县的医院不太放心，直接把老两口拉到了清远市医院。 杨辰都没让他们下车，直接跟医生说拉了个疑似肺结核病人，医生和护士立刻全套防护过来，把几个人都接进去，然后一通忙乎，各种检查之后，很遗憾地告诉杨辰，跟肺结核毫无关系。 至于咳嗽，从片上看，应该是外伤导致，建议去外伤科。 结果到那医生都没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直接问道：“半个月前是不是吃鱼或吃骨头了？” “吃鸡了，把骨头都咬碎咽了。”老太太赶紧说话了。 “骨头把食道划伤了，引起的吐血，然后你们又不控制饮食，所以一直不会好，咳嗽也是嗓子引起的，跟肺毫无关系，给你们开点药，回去喝几天奶就好了。”医生挥手让他们滚蛋走人。 总算放下心来，老头就闹着死活要回家，杨辰看了看他：“我带你一个人来了吗，想走自己走回去。” 老头一句话不敢吭了，杨辰又带着外婆到眼科看了看，问题也不大，年龄大了又不注意卫生，再加上哭的多了，眼睛受损，开了几瓶滴眼液让回去滴。 现在的医院还不那么死要钱，但服务也差的要死。 而且医生让回去喝奶，但现在没有包装奶卖，只能买两罐奶粉凑数了。 那时候不管冲奶粉、冲蜂蜜、冲麦乳精，都是用开水，根本没有开水会破坏营养价值的概念。 第134章 李天国发火 你算老几 把老两口送回家时，村民们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消息，都围在赵家，有的甚至还提议要把赵家的老宅烧掉，理由就是怕传染。 赵大宝和赵二虎正左抵左挡跟人争吵呢，看到车过来，急忙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赵二虎连靠近都不敢，远远地问道，越发证明了大家的猜疑。 “不回来干什么，你小子盼着我早死？”好在老头子气势十足地从车上下来了。 看到众人都围着他家，黑着脸喊道：“都给我滚，看我老头子的笑话怎么的，回头把你们都传染上。” 这下围的人赶紧散开了，看来是真的。 有人闹着要报警，有人让喊大队的人过来，还有人说得打急救电话，说什么的都有。 “我爸就是吃骨头被卡住了，喉咙受了伤才吐血的，什么病都没有，没看我们又回来了。”在杨辰的指点下，赵小龙赶紧给邻居们解释。 真把警察或医院的人招来就麻烦了。 “那你爸刚才还说要传染我们呢。”有人不相信，在人群中喊道。 “我爸好面子，怕被说吃鸡骨头丢人。”赵小龙把自己父亲卖个一干二净。 但这样一说，大家反而信了，哈哈散去。 杨辰进到家的时候，老头子正在屋里生气，嫌儿子丢他的人。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昂。”杨辰说了一声就要走了，被姥姥一把拉住：“给你打个鸡蛋水，喝了再说，再给你煮几个鸡蛋带上。” “行了，家里有几个鸡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不让我们吃了吗。”老头子还在生闷气呢，自己生命没有危险，老思想又回到了脑海，见老婆子大手大脚的，赶紧阻止。 “急什么，坐下歇会。”赵小龙不让杨辰走，非拉杨辰坐下。 赵大宝和赵二虎也虚情假意地劝说着。 这野外甥有出息了就不叫野外甥了，叫亲外甥。 “小舅，你也别出去打工了，回头去我工地干活。”见小舅端出来一盘花生后，又进了里间，杨辰赶紧喊住了他。 上辈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但如果跟着自己，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行呀，你的工地在哪？”赵小龙没当回事，去那干不是干。 给外甥干挣少点也没事，反正是自己人。 “一个月能挣多少呀？”有的人感兴趣，不用外出，要是能在县里找个活，他们当然也愿意干。 “管吃管住，一分钱没有。”杨辰冷冷地回答道。 想占自己便宜，想的美。 这下就连赵小龙也傻眼了，光管吃管住有啥用呀，一分钱没用，干有什么用，他还准备攒钱娶媳妇呢。 “到年底给你发一辆摩托车。”杨辰看他失望的样子，心有不忍，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下子把赵小龙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到年底可没几个月了，竟然发一辆摩托车，岂不是说一个月就快一千块钱了。 “我家老大在家也没事干，能不能让他也去。”赵大宝不好意思给自己要求，拿儿子出来说事。 “也可以，过年给他发一辆自行车。”杨辰才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呢，老头子纯粹是过于看重脸色，实际上还是有亲情的，也不阻止媳妇去给女儿送东西。 这两位思想受老头子影响，事做的更绝，对于杨辰的母亲，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都绕着走，而且逢人就说，没有这个妹妹。 气的赵大宝脸色发白，d，老三那是辆摩托车，到自己这就是一辆自行车，这可差到天上了。 “行，自行车也行，回头让我家玉喜跟着他三步去找你。”但是他媳妇看的长远，眼看着这个外甥这么有出息，不趁现在赶紧巴结，还等什么时间。 真去给他干半年，他好意思真给辆自行车，别光说我们女儿头发长见识短，你们男人的心眼也大不到那里去。 人家这样说了，杨辰总不好意思改口，再说了也没必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实际上也等于没反对。 赵二虎就也有些心动，女儿虽然说初中还没毕业，但女孩子上学能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就辍学跟着他表哥混。 没等他开口，杨辰就起身走了。 不走不行呀，再不走说不定就得把他全家都雇了。 第二天，杨辰正在管理处发呆呢，突然冯涛找上门来，见了杨辰，伸双手握住杨辰的手：“杨主任，你可得救救我呀。” “怎么了这是？”杨辰一边说一边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跟一个男人这么亲近，杨辰还不是很习惯。 “你走了以后呀，工程质量监管这项工作就又给了规划了，局里让对你检查出的那些问题进行再核实，确保整改到位，但是你也知道，规划科就那三四人，而且又不懂，你能不能抽出几天时间，跟我们一块下去跑跑，不用你开车，用局里的车。”不让抓手了，冯涛又抓住杨辰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可以呀。”杨辰也没当回事，当时那些问题确实是自己检查出来的，现在回去看看整改了没有也是应该的。 但刚答应过，却看到冯涛眼神中透着一抹狂喜，让杨辰心中疑惑大增。 就为了这个，值得这么高兴吗？杨辰心中有所怀疑，就赶紧补充说道：“但是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到厅里了，就得听人家的，我现在就去问问李处长行不行？” “哦哦，应该的。”冯涛脸上的表情像变脸一样，一放一收，从狂喜变成失望，然后又变成了平常。 这让杨辰更加怀疑他的目的。 来到李天国这里一说，李天国把脸一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把你借调过来是让你干活的，咱们这么多工作还没干完呢，你还有人给别人帮忙，借调的时候厅里就跟你们局说了，脱离一切工作干系，谁找你说的，让他来找我，你有什么资格答应，你算老几，还有没有组织观念和纪律。” 把杨辰骂了个狗血喷头，杨辰只好低头走了出来。 见到冯涛，一脸无奈地说道：“冯科长，你也看到了，我们李处长不同意呀，要不你去跟他说？” 冯涛哪敢去触这个霉头，赶紧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想办法，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回见。” 见他急不可耐地离开，杨辰更加确定他的来意没这么简单，这个时候，房间又传来了李天国的声音：“你进来一趟。” 赶紧依言进去，这老实人发起火来也挺可怕的。 第135章 要认清对手是谁 “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怎么能答应？”一进门，李天国就掩上了房门，小声质问道。 “我想着在这也没有什么事，跟着去看看工程。”杨辰觉得不对，但没料到李天国会发这么大火。 “你说，把你借调过来容易吗？”李天国知道杨辰虽然聪明，但比较年轻，对于官场这些套路确实不太清楚。 所以犯错也是很正常的。 但必须得告诉他错在哪，好避免以后犯同样的错误。 “不容易。”杨辰赶紧摇了摇头，折腾那么长时间，最后跟张丰年差点彻底闹僵，动了很多手段才借调到省厅。 “那你知道当你答应的那一刻起，人家就有理由把你要回去吗？”李天国的眼神透着凝重。 杨辰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已经借调过来了，难道不是就是省厅说了算？还能要回去？ “很多事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然后暗中就能去操作，你本人答应了，然后借口工作需要，找领导运作你就得回去。” “本人愿意这是必须的，因为你已经借调过来了，工作需要只是借口，甚至连文件都不用下，程序都不用走，你就得乖乖回去，因为你人事手续本来就还在局里。” 说的杨辰是面色大变。 如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白折腾了这么久，费时间又费关系的。 “你很少跟领导接触，或者接触的层次还低，你没发现不管你跟领导说什么，领导的回复都是慢半拍吗，只要是征求他意见，需要他同意的，哪怕事情再简单，都要反复再三去考虑，才会给出答案，所以不管是谁，问你什么，不要随口就答应，多想几个为什么？再想想不答应又有什么后果，能不答应就不答应。” “在官场上，与人为善的事少做，因为那有可能就是陷阱。”李天国看杨辰听的还算认真，才逐步越讲越深入。 如果不是可造之材，他才不会说这么多呢。 “我知道了。”杨辰诚挚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想那么多，觉得过去看看能有什么事。 “你觉得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你？”李天国决定再指点一下杨辰，必须要让他认识到资源的稀缺性和竞争的残酷性。 “张丰年。”杨辰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答案，而且语气十分肯定。 李天国却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张丰年有这么能力去省厅把你运作回去？就算有，费这么大工夫就为了泄私愤，出口气？” 杨辰心底有些不服气，人活着不就为了争口气，损人不利己的事，该做也得做。 仿佛看出了杨辰的不认同：“对他来说，你威胁不到他一点，他损失的只是面子，真有这样的关系或能力，他还不如用在提拔上，犯得着跟你过不去。” 杨辰觉得有点道理，确实，跟张丰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己没吃亏，但也没沾光呀。 张丰年犯得着花这么大代价来对付自己。 “你觉得田守义是你的竞争对手不？”李天国再次反问。 “是。”杨辰知道，对方借调到这，肯定也是冲着进入水利厅去的，虽然没有人明确说名额只有一个，但竞争对手肯定是越少越好。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他要对付你呢？”李天国知道，杨辰就是那种普通人的思想，我不犯你，你也别犯我，各自相安无事就行。 但官场上不能这样，除非你打算摆烂，或者说别无所求了，不然就得永远进取，别想着自保这一说。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特别是涉及到竞争时，更是不能有丝毫退让，也不能有任何大意。 杨辰反省了一下，田守义刚来的时候，杨辰确实警惕了一段，什么时候开始放松了？ 首先，生意开始忙了，就想不到那么多了。 其次，李天国来了以后，自己觉得有了靠山，也确实不重视了。 最后，也有点被这小子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所迷惑的原因。 “只有他，既有动机，也有能力，从你到省厅那天起，张丰年对你就毫无影响了，你根本不用把心思放他身上，明白了吗？” 杨辰点了点头。 确实，虽然他还在平山，但基本上跟水利局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要答应去管那些闲事呢，真是的。 不过田守义这家伙来这一手，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以后多长点心就行，也没必要一报还一报，最终还是要看谁笑到最后，进取是指心，实际上要根据情况，或以弱胜强，或以柔克刚，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策略，是手段。” 李天国的意思是让他没必要去想怎么报复回去，一来是现在是对方正警惕的时候，二来杨辰的实力跟对方比，也有点差距。 杨辰点头承认，确实，又没证据，而且人家老老实实工作，连门都很少出，又不乱来，咋对付。 不跟杨辰似的，跑来跑去的，还要忙生意，自然就容易被人抓到机会。 “走，咱们去水库看看。”李天国看杨辰心情比较低落，想拉他出去散散心。 两个人驱车来到水库，这时候路边的空地上，已摆了一条长长的砖墙，远看跟小长城似的。 这就是杨辰囤在这里的，远处有个废弃的电工房，赵小龙和晋和平就住在那里，负责看守。 “你是不是没打算囤钢材？”李天国突然问道。 “没有，那东西太占资金，而且也没有门路。”杨辰摇了摇头，钢材指标不好搞，那不是杨辰这样的县城官二代能搞定的。 “我可以给你介绍个门路，而且可以赊账，你觉得怎么样？”李天国眼神闪动着。 “哪有这样的好事？”杨辰连相信都不相信。 “但你必须得做，不做都不行。”李天国扭过身来，欲言又止地说道。 第136章 来自未来的财富 “昨天有人介绍过来的，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挡不住。”李天国看着杨辰。 他很不想让杨辰牵扯进来，但对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况，指名道姓让算到杨辰头上，他实在无力阻止。 “没事，只要不是非法生意，应个名而已。”对方肯定不方便出面，但又没有可靠人选，或者说想白白使唤人也有可能。 “你还得去联系，把钢材拉过来，卖出去，结了账，再把钱送回去。”李天国自己都觉得过分，却没有办法。 这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是鸡蛋碰不了石头。 “看来对方来头甚大。”杨辰笑了笑，上辈子他只是整个房地产行业的底层，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人物，但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和事。 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往他们手里送钱，他们不要，非要自己挣，理论上，自己挣的钱更有成就感。 但是他们又懒的动手，嫌累还嫌费脑筋，白手套应运而生。 上辈子连白手套都没有混上，想不到重活一世，竟然有这个机会了。 杨辰苦笑了一下。 “你准备一下，去田钢找这个人，对接好之后，他会安排送货，运到这你也不用很操心，都打过招呼了，没有人敢不用，价格比市场价高个四五成就行，你灵活掌握，收钱也是你负责。”李天国递过来一个纸条。 “切记，不要得罪对方。”李天国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他也没办法，他没有这个胆量拒绝，只能让杨辰配合他们了。 虽然对钢材的规格型号并不陌生，但杨辰还是从物资局下面的钢铁经销部叫了一个业内人士陪着一起去。 当然是杨丙昌联系的，对于这个副局长的侄子，这位姓邓的经理一直偷偷打量着。 现在钢材一吨三千多，而且还特别紧俏，别说田钢这样的大厂了，就是南边那些小钢铁厂门前拉货的车队也是排成了长龙。 他不理解为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钢材的价格就要涨这么多，只知道经销部下面那些采购，全国的钢铁厂来回跑，才保住不致于断货。 眼前这个小年轻凭什么就敢去田钢进钢材，那可是全省最大的钢铁厂，一向只供应那些大厂大企业的，一般的小厂矿根本没有资格进人家的大门，更别说经销部了。 难道说他手里有什么领导批的条子？ 也不知道批了多少吨，五十吨，一百吨？要是能以内部价拿货，到时候随便一倒手，挣个十来万跟玩似的。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座，前面张宏文开着车，杨辰替他盯着路，自然没空搭理他，只能在那胡思乱想。 到了田梁市，远远就看到一排排烟囱高耸入云，喷吐着浓浓的黑烟，整个天空似乎都被染成了黑色。 二十年后，这种情况会是污染环境的表现，现在却是先进发达的象征。 没过一会，靠近车窗的袖子就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黑色微尘，杨辰赶紧把车窗升上，把循环改成内循环。 “这里原来是一座湖的，现在变成了山，听说田钢在旁边又征了五百亩地，用来堆放废渣，说是用不了十年就能堆满。”路过一座灰黑色的山时，邓荣光指着说道。 杨辰看了看，心中却是一动，现在还没什么人意识它的价值，过不了几年，这东西就能成香饽饽。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提前下手？ 杨辰顿时在心里盘算开来。 到了田钢接待处，杨辰拿出大哥大来，开始给纸条上的号码打电话。 “赵老板，我是洪二哥介绍来提货的，现在到你们厂门口了，请问你在哪？”杨辰非常客气地问。 “我现在在省城，跟洪二哥在一块呢，哈哈。”电话里的人狂放地笑着。 杨辰只好尴尬地等着对方笑完。 “你在那等，明天我就回去。”对方笑完说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杨辰只好把大哥大收了起来，对身后的两位说道：“咱们先找地方住，人家明天才有空。” 邓荣光偷偷笑了笑，就猜会是这样，现在谁手里有钢材的不牛气哄哄，打个电话就想见到人，哪有那么容易，还是什么洪二哥介绍来的，一听就不靠谱。 找了个宾馆住下，全国各地的采购把周边的大小招待所都住满了，三个人跑了很多地方才住下。 住下来睡了会，起来吃了点东西，没事干三个人开始玩牌，玩了一会没意思，张宏文又要去江边看看。 杨辰就拉着他们直奔江边，正好尝尝最新鲜的河鲜，好不容易来江边一次。 第二天，到九点多时，杨辰又拨打那个号码，结果半天都没人接，打了几次都不行，杨辰只好把耐心留到下午，下午终于打通了，人家来了一句：“今天喝多了，没回去，明天。” 挂了电话杨辰摊了摊手：“没办法，明天。” 邓荣光很想来一句，要不咱们先回去，可是想想对方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虽然有点耽误事，也不好说这话。 好在第三天终于联系上了，对方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让他们过去。 进了田钢大门，邓荣光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是真的，并不是骗人的。 进里面走了好半天，才走到一个大院，挂着销售公司的牌子，杨辰等人进到里面，有一个女孩出来接待，把他们引到总经理的办公室。 有一个脸色苍白，一看就没有睡醒的年轻人在等着他们，说年轻，看起来也有三十来岁的，所以他看到杨辰的年龄时，显的特别惊讶。 “你就是洪二哥说的杨辰，也太年轻了。”对方有点不敢相信，再说电话里听着也不像呀。 杨辰笑了笑，把纸条亮给他看，他这才相信：“行，我知道了，你想要多少吨，五百吨够不？” 邓荣光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呀，一开口就是五百吨。 现在这年头，弄一百吨都得费老大工夫，四处打点关系。 “七百吨，五百吨不太够。”杨辰在心里合算了一下，工程的初步预算大约需要四百吨，但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多弄点，听邓荣光说，加价也能卖出去，就怕那个什么洪二贪心不足，在这拿的所有钢材都得加价五成的话就坏了。 但该拿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不了跟对方说清，拿了多少，其它的怎么卖的，无非利润都给他，他还能不承这个情。 “行，七百就七百。”对方拿过来单子，直接填好，盖上手章，递给了杨辰：“去提货，门口有车，运费直接算到里面。” 然后又喊过来那个女孩：“小杨，你跟着去安排一下。” 杨辰让张宏文和邓荣光去办手续，自己却留下来问道：“赵老板，你们门前的废渣卖不？” 对方笑了起来：“打那个主意的人多了，水渣一分钱一吨，硬渣一毛钱一吨，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拉。” “咱们能不能签个长期购货合同？”这个价格挺诱人的，但现在杨辰不需要，拉过去也没地存放。 “行，你想要多少年的？”赵鹏飞根本不怕人要这个，天天发愁这些东西咋处理呢，他们也知道这东西有价值，但他们用不上呀。 “能不能签个三十年的？”杨辰小心问道。 第137章 有人要强买强卖 “三十年？你这有点太贪心了！”赵鹏飞看着杨辰，有些不解。 这东西是有用，但那家钢铁厂门前不都跟山一样的堆着，还用花钱买。 “我有一个砖厂，现在用的黏土，但用黏土太破坏环境，我准备研究用废渣来代替黏土，如果不能保证来源，就不敢投入研究。”杨辰解释了一下。 “烧砖？你就是烧三百年，也消耗不完外面那个渣山。”赵鹏飞明显不相信，他觉得杨辰是想趁洪二哥的关系，占个便宜。 “我觉得这东西这么多，就这么放着太浪费了，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起来。”杨辰并不完全掩饰自己的目的，总不能拉回家存着，还不如在这呢。 这玩意就是打个信息差，不管是拿回去干什么，目前还没有大规模应用的，但一旦技术推广开来，你多大的矿山也能给你消耗掉。 “随便你，反正就这个价格，什么时候来买都行。”赵鹏飞也不多想，这玩意就跟垃圾一样，快要把人发愁死了，有人买更好。 “能不能签个合同？”如果没有合同，过两年涨价了怎么办，有合同才有约束力。 “看来你是真的有想法呀？”赵鹏飞犹豫了起来。 签合同没问题，他这是田钢单独设立的销售公司，虽然说理论上只能卖钢材，是因为废渣从来没有人要，有地方修路可能会来拉几车，只要打个招呼就行，从来没有卖过。 “确实是，不光可以用来烧砖，还可以用来代替砂子垫路。”其实矿渣的应用非常广泛，但主要就是掺到水泥或掺到混凝土中，到大手笔基础设施建设和房地产行业疯狂发展那几年，你再多的废渣都不够消耗的。 但现在商用混凝土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只能往水泥里面掺。 不懂的人会觉得掺到水泥里面是偷工减料，其实水泥本身就需要加入煤灰、石膏等辅料，加入矿渣之后，强度更高、粘度更佳，抗渗性能更好。 “行，看在洪二哥的份上，跟你签了。”赵鹏飞是个颇为爽快的人，也不多作纠缠，直接让人拿出制式合同，只是把钢材型号换成废渣，然后签上名字，盖上章。 “能不能再加盖上你们总厂的章？”杨辰有点不放心，跟销售公司签的合同，到时候万一钢铁厂觉得利益受损过大，把这个公司注销咋办。 你一小企业总不能跟大钢铁厂过不去，不管是论权还是论势，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盖上总厂的章，至少有个保障，就算是扯皮，也有个理由。 “兄弟，你这也太过分了，你这小小的合同有什么资格盖总厂的章。”赵鹏飞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以为钢件厂是我家开的呀，虽然也能说是我家开的，但你想盖就盖呀，你算老几。 “如果说到时候，这个合同真的有了大用，我肯定忘不了你和洪二哥的。”杨辰忙坐到跟前，小声对他说道。 赵鹏飞本想嗤之以鼻，这东西能有多大的利益，但是看杨辰笃定的态度和眼神，莫名其妙地有点信了。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盖总厂的章。”盖个章对赵鹏飞来说，就跟玩似的，当然也不能乱盖，只要是正当的，谁敢说不盖。 杨辰拿到盖了总厂章的合同后，在心里大笑不已，克制起来很是痛苦。 未来三十年的收益有保证了，虽然不是独家的，但至少能保证一部分。 因为就算废渣的应用推广开之后，对于钢铁厂来说，他的主要任务还是生产钢材，只要生产，这玩意就会源源不断产生，贵也贵不到哪去。 但后期技术发展到之后，像卖一毛钱一吨的硬渣，不仅可以二次利用，当辅料和熔剂用，还能够从中提取各种金属元素。 像卖一分钱一吨的水渣，不仅可以烧砖、制砂，还可以掺到水泥或混凝土中使用。 硬渣杨辰反而利用不上，最多倒倒手，技术成熟之后，那东西一般也是钢铁厂用的多。 倒是水渣一般人看不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意。 回去的路上，邓荣光一路上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杨辰，每逢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服务的无微不至，恨不得当亲爹。 一方面，这关系太厉害了，现在的钢材，紧俏到你拿着钱都买不到，人家呢，轻轻松松几个电话，七百吨搞定了，这个大腿不抱住，还等什么时候抱。 另一方面，也是想从杨辰手里拿点份额走，一百吨不行，五十吨也可以呀，实在不行的话，十吨也能接受。 回到筹备处，李天国上来就问：“你多要了二百吨？” “对呀。”杨辰知道，肯定是消息传过来了。 “对方打来电话了，反正不太高兴，但也说了，那二百吨他不管，只要不在水库这卖，都行，这五百吨必须按他说的做，而且不会给你再分钱了。”李天国不知道，为什么一涉及到钱，杨辰的胆子就特别大。 “行，我知道了。放心。”就是没这二百吨，杨辰也没指望能分到钱，最多给你个辛苦钱，还得看对方是否高兴。 关键是这二百吨咋办，不让在水库这卖无所谓，但是是囤起来还是慢慢卖，还是一下子出手，杨辰还没有考虑清楚。 杨辰再次有了手头严重缺人的感觉，早知道这样，大舅的儿子也不是不能用，要不要叫小舅赵小龙去问问？杨辰正在犹豫呢，突然电话响了。 “听说你手里有几百吨钢材，说个数，我全要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嚣张地说道。 “你是谁？从哪得到的消息？”这才刚回来半小时，怎么就有人知道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钢材我全要了，你在那等着就行。”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见杨辰接完电话脸色不对，李天国不解地问。 “有人要强买强卖。”杨辰郁闷地说道。 “行，我陪你等着，我看谁敢。”李天国没想到，在下面竟然有这样的事。 杨辰这样的背景，在县城按说已经挺高端了，竟然还有人敢招惹，怪不得他总是老老实实呢，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第138章 耗子跟猫是一家 杨辰想给邓荣光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拿起大哥大了才想到，现在还不是那个人人都有手机的年代，想联系上他，还得找杨丙昌。 但杨丙昌现在也下班了，该找谁问呢。 对方在电话里说的那么直接，肯定是知道杨辰在那，那就别想，干脆等着。 “平山有黄社会？”李天国对这种事不太了解，对基层的社会生态也不熟悉。 “也不一定是黄社会，有可能是涉黄（黑）。”杨辰上辈子远走它乡，对平山县的情况不太了解。 但小县城或乡村里，确实有人自命不凡，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从秦朝设郡置县之后，就有“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的说法，就是说皇权就到县这一级，往下就是宗族自治，也可以叫乡绅自治。 戏文中常见一个县令单人上任，就能掌管一个县，实际上县令的作用就是断案和收税，这个就跟西方的小政府模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不去影响乡绅的自治权，乡绅也不会反抗你的统治，因为你的背后，有军队支撑，反抗会被暴力机器镇压。 到乱世，代表国家的暴力机器不存在了，皇权的统治也就失效了，乡绅的自治权却是永远存在的，无论怎么改朝换代，哪怕你杀的人头滚滚，只是换了一茬乡绅，新贵族代替老贵族，形式不变，根本不变。 新华夏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政权下放到村一级的行政体制，这是几千年来绝无仅有的。 伟人试图用大运动将束缚在民众身上的精神桎梏彻底粉碎，把民众对威权的恐惧全部消除，但行百里者半九十，最终没有完成。 在农村，一家有弟兄三到五个，就没人敢去招惹； 在乡里，谁家出一个有能耐的人，全乡都高看他一眼； 在县里，一家能出两三个正科，就可以说叫政治世家。 就跟一个几万人或几十万人的大部落一样，环境小了，影响力就容易延伸，遇到事，打个招呼就能解决，很容易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天王老大我老二的思想，这样的人杨辰见过很多。 很多人并不是有多强的实力，只是他自己这样认为。 他哥是村支部书记，他就敢在村里欺男霸女、横行不法，是他哥实力很强，并不是，是他只能看见一个村。 听了杨辰的介绍，李天国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人不知道自己老几。 “那你也得小心，人家要不考虑那么多，吃亏的不还是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李天国怕杨辰不当回事。 万一碰上个愣头青，人家不考虑那么多后果，你能怎么办？ “行，那我打听打听。” 杨辰打到了物资局经销部的号码，一问，正好邓荣光就在，就问他怎么回事。 “啊！上午我们经销部的人在一块闲聊，我就替您扬了扬名，可能被传出去了。”邓荣光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就是跟大伙卖弄了卖弄见识，怎么就惹上事了。 “我用得着你替我扬名，你们这个圈子里谁名声不好，人又特别嚣张，有没有这号人？”杨辰没好气地说道，顺便问问对方的来头，邓荣光应该知道是谁。 “常老三，他去年开了个钢材店，老是弄不到货源，经常从别人手里拿货。”邓荣光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别人不好说，常老三听见这个消息，肯定动心。 至于杨辰这个身份，别人可能会害怕，常老三肯定不当回事。 “常老三，那家伙都有什么光荣事迹，你给我介绍介绍。”杨辰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真没有任何印象。 “杨主任，你能不能问别人，我这很多人，真不敢说。”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邓荣光的可怜兮兮。 随后杨辰又问了几个人，有的听说过，是城南那片的大混混，他还有个哥哥叫常老二，在东陵河下游弄了个砂场，在山里弄了个小煤矿，基本上算是走上正途了。 常老三也没有什么特别狠毒的名声，就是个赖皮混混，除了个别圈子，名声真不是太显。 关键是现在惹到杨辰了呀，杨辰怎么能不当回事，想了想还是问政法战线上的同志们，他们的消息较为灵通，同时也问问，遇到这个人的话，该怎么应对。 杨辰先给许袅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能联系上她那个叫小崔 的男朋友，那小子相对还是比较有正义感的。 “他们现在刚配了传呼，你呼他就行，什么时候给你回就不一定了。”许袅本来还挺高兴的，一听是找自己男朋友的，立刻没了兴趣，让杨辰自己联系。 好在杨辰一呼，那个小崔就回了过来，听杨辰要打听常老三的事，对方让杨辰等一会，他换个电话再打回来。 没过一会就回了过来，而且听着小崔气喘吁吁，应该是跑了不近的距离：“你说的这个常老三呀，跟我们管常务的周局长有关系，所以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崔建东把对方的情况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常老二和常老三，父母双亡，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两兄弟不会种地，就推了个板车，走街串巷卖缸、坛、盆这些东西。 这东西又沉又易碎，确实不是什么好活，两个人走到周局长家门口，想进去讨碗水喝，却看到常局长的母亲躺在地上。 当时周局长还是刑侦的一个小队长，去了省外执行抓捕任务，他家也没别人，也是母子两个相依为命。 两兄弟也是良心大发，把板车上的货随便一扔，把周局长的母亲抬到车上，一个推一个拉，送到了医院，不仅帮着缴钱，还伺候了三天。 等周局长回来以后，当场就给两人跪下了，认了两人当兄弟，三个人的感情，那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这不是耗子跟猫成了一家，怪不得他这么嚣张呢。”杨辰一听就明白了。 对付这种混混，只有警察最好使，但人家偏偏跟警察成了一家，所以就无人可治。 “也不是，有我们周局长和常老二盯着，常老三也没有什么恶行，也不会特别过分。”小崔还在那解释着，但杨辰已经不想听了。 “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还不叫恶行？” “他不敢太过分，但你不叫他满意的话，他绝对能把你恶心死。”小崔在电话里非常认真地说道。 第139章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恶心死？什么意思？”打打杀杀、欺凌弱小的事杨辰见的多了，恶心人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乱来的，他就是吓唬人，做生意喜欢说大话，人一吹捧就不知道自己老几了，所以老赔钱，赔钱了就想从其它地方找补。” “就像你的钢材，他可能会比市场价略低一点的价格给你买走，付款迟一点，只要你答应了，就不算违法。”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现在钢材这么紧俏，加价还买不上呢，还比市场价略低，赔钱的事怎么可能答应。 “不答应就戳你的轮胎，往你家或身上沷大粪，半夜给你家扔鞭炮让你睡不好，有小孩子的话把你小孩子抱走，晚半天再给你送回来，反正就这些恶心人的小手段，让你防不胜防。”小崔说的时候也很无奈。 “这些你们是不是都不管？”杨辰知道，地痞流氓拆迁常用这种手段，没什么伤害，就是让你难受。 “我们怎么管，抓住了也就批评教育，严重了无非抓进去拘留几天，他又不亲自动手，闹的再大了，要不他哥要不周局长出面，替他赔礼道歉，还能怎么样？” “有次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周局长替他去给人磕头赔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他也稍微有点收敛。” “周局长口碑咋样？”杨辰有点怀疑这个周局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说他包庇罪恶，但听着又不像。 “周局长在全局那是有口皆碑，工作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从刑侦小队长升成副局长，要不是受常老三拖累，他早升上去了。”小崔的嘴里满是可惜。 如果说这个周局长是个坏人，杨辰心里还能平衡点，但听小崔这个说，那是满满的敬佩。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所以大家看在周局长的面子，一般不会跟常老三计较。”小崔说完，杨辰也无语了。 “因为这个周局长是个好人，大家很同情他，所以就要容忍常老三， 所以我们就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欺负，或者说恶心？”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可以找个人给你说和一下，让常老三多出点钱。”小崔本不想管的，可是女朋友打电话了，说不帮杨哥就分手，他也只能尽量去找人说，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 “不用，你不用管了，我等着他上门，看他怎么恶心我。”杨辰才不需要什么说合呢，说合的话也不用找个小警察。 不理小崔的哀求，杨辰直接挂了电话。 小地方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脸面就可以扛住全县，毕竟按照六人法则，只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跟全世界任何一个人建立联系，而一个小县城，估计都用不了三个。 电话是挂了，但解决办法，杨辰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就像小崔说的那样，人家也不过分，你能拿人家怎么办？ 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真被人泼一车大粪，杨辰杀人的心都有。 杨辰等着对方上门，谁知道对方却迟迟不来，杨辰想外出考察一下水泥厂，都因为牵挂着这件事不敢出行。 杨辰甚至都想主动上门去问一声，常老三你到底想干啥？ 迟迟见没有动静，李天国也主动来问：“那家伙还没有来吗？” “我现在也等着他来呢。”杨辰也是一脸的无奈。 刚才邓荣光又告诉他一下消息，常老三的钢材销售点被人堵了，他收了人家五十吨钢材的定金，却交不了货，人家过来找事，他连面都不敢露。 这不更该上门来强行收购杨辰手里的钢材吗，怎么不露面呢？ “他不来你烦恼什么？这家伙来头很大吗？”李天国看杨辰一脸的苦恼，以为杨辰惹不起人家呢。 “那家伙就是个癞蛤蟆。”杨辰把常老三的情况一说，李天国顿时反问道：“这就把你吓住了，我还以为什么惫赖人物，就是个赖皮，仗着有一个警察局副局长包庇他，就拿他没办法了？” 杨辰被说的一脸懵懂，难道不是吗？ “既然他的靠山只是个警察局副局长，那把他的靠山搬走不就完了，还操这个心干嘛？你是不是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不知道咱们是给谁干的？”李天国质问道。 杨辰点点头，确实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我告诉你，一切挡在我们前面，影响我们建这个管理处的，咱们都可以把它搬走，至少在平山县，没有能挡住。”李天国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辰，霸气十足地说道。 “行了，你等着，我现在去打电话。”李天国说完转身走了，杨辰在后面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天，对方还是没有出现，杨辰却接到了通知，钢材已经到了，让他去接收。 正在这时，却有五六个人走了进来，带头那位穿着一身绿色碎花衬衫，斜斜垮垮地走了过来，左臂纹了一只鹰，右臂纹了一把剑，拎着一个黑色的手包。 “听说你的钢材到了，所以我也来了。”跟电话里相同嚣张的声音出现在杨辰面前。 杨辰一下子明白对方为什么现在才来了：“你就是常老三？” “对呀，看到我是不是很高兴，你的钢材有销路了。”常老三笑的非常灿烂。 然后吩咐后面的小弟：“来，把合同拿出来。” “等等，我为什么要卖？而且为什么要卖给你？”杨辰不怒反笑，这么直接吗？ “你不卖给我卖给谁？有人敢买吗？”常老三一脸的意外。 杨辰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可能对着杨辰，他不敢乱来，但却可以恐吓杨辰的客户，让人不敢买。 这倒也是个手段，还不太好应对的那种，但现在钢材这么紧俏，价格一直上涨，杨辰为什么要急着卖。 正在这时，李天国突然走了过来，看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没有周良田你敢这么做吗？” 常老三眼神一冽，气势马上上来了：“你要把我周哥怎么样？”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周良田刚刚被调走，而且要封闭集训三个月，你还敢这么猖狂吗？”李天国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常老三脸色一变，高声说道：“我不信，我现在就给我周哥打电话？” “随便打，看看你能联系上。”李天国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小孩一样。 常老三从手包里掏出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没人接，又换了一个，还是没人接，然后又换，电话终于接通了，没等他开口呢，电话那头就喊道：“老三，周哥已经被调走，以后保护不了你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回来，安生着点。” 常老三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被小弟扶住后强行对杨辰他们说道：“行，你们有本事，你们给我等着。” “你再说下去，就永远见不到周良田了。”李天国语音刚落，常老三扭身就跑。 第140章 这就是权力 让杨辰棘手挠头的问题，轻而易举就被李天国解决了。 杨辰还等着李天国说些什么，谁知道李天国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好在杨辰的年龄的成熟度远远大于身体，早就过了跟人置气的时代，你不主动指点我，我可以主动找你求指点。 面对杨辰的纠缠，李天国始终狠不下心，最后无奈地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既然打算走仕途这条路，就好好走，我不反对你做生意，但主要心思要放到仕途。” “很多你觉得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级别上去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这就是权力的作用。” “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吗，这么多人都弄不到的钢材，有的人一个电话，几百吨就白赊给了你，全县都奈何不了的人物，只需要一纸调令。” “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能入了大人物的法眼，还怕以后上去，这个等级的人物，就是退休了，影响力也保持几十年。” “要知道你的表现在后面还有人在盯着呢，你忙乎的生意都跟水库在关，我才不说什么，如果你去干跟水库无关的事，别人告上去，你怎么解释？” 李天国说完，不听杨辰的辩解，起身走人。 留下杨辰在那里开始沉思。 钱，确实重要，不管是为了个人享受，还是为了抵御别人的腐蚀，没钱是绝对不行的。 自己要做的，是在严格要求官员不得经商入股办企业的规定出来之前，给自己赚来更多的合法收入。 如果只满于当个小官员，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重生的信息优势。 但主要心思，确实该放在工作上，特别是近期，前有只供一人进入的门槛，后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杨辰除了偶尔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意外，其它时间基本上全放在工程上。 毕竟管理处5个人，只有他对工程建设最为了解，而且各个环节也都比较精通，所以整个管理处的工作基本上都围着他转。 让某个本来准备打他小报告的人大失所望，材料都准备好了，结果杨辰突然改了，现在再报上去，意义不大。 一来人家已经改了，上面再来调查不符合材料内容，显的材料是假的。 二来既然已经改了，按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一贯方针，改了就结束了，毕竟是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改正就好了。 这天，杨辰正在水库检查工程质量，因为杨辰喜欢用后世的质量标准要求抠细节，被工地上的人的戏称“杨细节”。 很多人以为用了杨辰供应的原料，杨辰就会在工程质量上放松一点，实际却不，不管用不用他的原料，杨辰全部一视同仁。 有人就不想用杨辰的原料，钢材那是没办法，有大领导的招呼，这些小材料可没有。 但是杨辰在囤材料的时候，就跟附近的原材料供应商签了独家协议，你想去外面买可以，只要不嫌远，远了肯定贵。 几乎同样的价格，一个就在旁边，伸伸手就能用，一个必须得去订货，然后等着运过来，权衡之后，用杨辰原料的还是比较多的。 其实工程量不大，一个三层的依山别墅，下面是六座联排独院，两边是依次展开的亭台水榭，一个圆形的观景台，绕着水库一圈的林荫小道。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仿天然的人造景观，不然的话有的路段略显单调。 工程量虽然不大，但要求高，又不能动用大型机械，这是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不然的话就这点工程，早干个差不多了。 这天，杨辰正在跟工程队研究施工方案呢，原本设计的路中间有一棵盘虬卧龙的大树，工程队本来准备直接砍掉的，杨辰到了之后赶紧阻止。 这棵树的树形较美，留在这里不仅可以点缀风景，还可以让人驻足休息。 杨辰让他们围着树建一个旋转的木质楼梯，施工方苦着脸答应了。 杨辰刚刚说完，一扭头，却发现李天国带着三四个人站在身后。 “这个设计很好，比起直上直下的阶梯，不仅美观，而且还有趣味性。”带头的那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身材特别精瘦的中年人夸奖道。 “这就是小杨，从平山县水利局借调过来的，不仅熟悉当地情况，对于工程建设也非常有思路。”李天国在旁边介绍道。 “这是洪灵松洪主任。”李天国并没有过多介绍对方，连具体职务都没有说。 众所周知，主任这个职务具体级别非常模糊，上到正部，下到副股，甚至没有级别的，都可以叫主任。 但杨辰很直观地认定，眼前这个洪主任一定跟那个洪二哥有一定关系。 从气势上就能看出来，这位洪主任绝对不是一般人。 然后李天国开始带着一行人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偶尔的地方让杨辰补充，杨辰这个时候才发现，上次来的那个毛处长竟然也在其中，但远远的跟在最后。 说实话，李天国平时并不经常来，但现在介绍起来，却是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功课做在了幕后，杨辰也乖巧地不出风头，任由他发挥。 转了一圈看完之后，洪灵松略微有些喘息，杨辰赶紧让赵小龙搬来几张椅子放在水边，让他们休息。 众人众星拱月，坐在洪主任的旁边，等他发出指示。 “首先，筹备处的工作做的很好，我看到了专业和拼搏精神，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现在基本上变成了一座风景秀美、设施完善的景区，功劳是每一位同志，你们做得非常好。” “这个工程看似简单，看起来也不大，但要求却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设成目前的样子，我相信大家付出了很多，但是我再次强调，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还要继续加快速度 原因我就不说了，大家还是要努力，争取早日完工，把管理处建起来，发挥作用。” “大家的付出呢，领导一定会看到，放心好了。”最后，洪主任向大家保证道。 “啪啪啪”所有人都高兴的鼓起掌来。 第141章 卖弄未来的信息 晚上休息的时候，洪主任一行并没有下榻筹备处，明明那里还有房间的。 而是新开在紫云宾馆开了房间，晚上就餐也安排在那里。 陪客的只有李天国和杨辰两个，胡枫、田守义他们三个根本没有通知，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这个冬笋麂丝火候不错，清脆咸香，大家多吃点，以后就很难吃到了。”洪灵松主任指着桌子上一道菜对大家说道。 “怎么回事，我们还不知道，洪主任让我们长长见识。”旁边自然有凑趣的。 “咱们的野生动物保护条例马上要提交到省人大了，这个就是保护动物，通过之后，就不能再吃了，吃了就是违法。”洪灵松笑着说道，自己也赶紧夹了两筷子。 洪灵松的话突然给杨辰提了一个醒，对，就是这两年，野生动物保护法开始正式生效，以前国家虽然加入了国际保护野生动物公约，但是在国内一直没实施，就是这两年，全国各省才开始陆续实施《野生动物保护法》，然后处在名单中的动物就再也不能食用。 但在生效前你所捕捉或猎杀的野生动物是可以食用的，这就带来一个商机，提前囤一批宰杀好的野生动物，冷冻起来，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当然了，也不能太正大光明，只有说被抓到之后，你可以证明，就不算违法。 杨辰想起这个并不是说想赚多少钱，而是这玩意稀缺之后，不管送礼还是招待客人，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这跟偷吃还是不一样的，对于官员们来说，偷吃的风险太大。 杨辰并没有任何表露，只是把这件事放在心底，明天就开始行动，让晋怀安五区九县敞开了收购，买几个大冰柜进行存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洪灵松见杨辰口口入喉、杯杯净干，话又不说，喝起酒来却爽快的不行，就好奇地问：“小杨，你多大呀？” “二十三。” “上的什么学呀？” “正在念在职本科。”杨辰并不因他是什么大人物就特别，反而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洪灵松对年轻人还是很有爱才之心的，一听杨辰还在读本科，就更有好感了：“平常喜欢看书吗？” “喜欢。”这个就纯属投其所好了，其实杨辰哪有时间看书，但既然对方这样问了，说明领导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你说不喜欢，岂不是不给领导面子。 就像领导问你喜欢吃什么的，一般都是领导喜欢吃。 “喜欢看名着呀还是喜欢看小说？”洪灵松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看杨辰如何回答。 这个杨辰也不知道准确答案，只能模糊地来一句：“都看。” “四大名着都看过？”洪灵松也不想难为杨辰，捡的是大众都耳熟能详的。 “都看过。”这个杨辰还是敢肯定的，你要说问他什么《葵花女》、《三个火枪手》之类的，他肯定没看过。 “那咱们来谈谈西游记。”洪灵松喜欢跟人探讨大家都很熟悉的经典，然后在碰撞中产生火花和新想法，能够促进认知，增长见识。 杨辰点了点头，讨论这个就更不怕了，谁还能不知道西游记。 “那你说说菩提老祖到底有什么身份，为什么那么大能耐却三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孙悟空闹出那么大动静，为什么就没人想着去找他的师傅呢？”洪灵松就兴致勃勃地问。 大多数人只是知道菩提老祖厉害，不然能教出孙悟空这样的徒弟，整部书下来，不用法定，能稳赢孙悟空的几乎没有。 菩提老祖到底什么来历，这个有很大的争议，他希望从杨辰这里，能听到新的想法。 这个还别说，杨辰还真知道，因为后世互联网发达之后，类似的解读在网上层出不穷，他还真看过很多，就很有自信地说道：“这个没有准确答案，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说猜想。” “猜想也行，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洪灵松不以为杵地说道。 李天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平时没发现杨辰对书本有爱好呀，他能说出个什么来，万一只是张口乱来，岂不是让领导有看法，但现在要阻止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希望杨辰确实有所了解。 “关于菩提老祖的来历，其实有四种说法。”杨辰一开始就让洪灵松大吃一惊，他只听说过两种说法，怎么就成了四千。 “说来听听。”他正式将椅子扭了过来，正面对着杨辰。 “第一个说法，他是封神演义中的准提道人。” “不对，封神演义的成书晚于西游记。”洪灵松大失所望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个说法，不听也罢。 “这个跟成书早晚没有关系，封神演义可能晚于西游记，但也可以把封神演义当成西游的前传来看，其实是有相通之处的。” “太牵强了。”杨辰提出的这个前传理论，洪灵松还真没有听说过，但仅仅以此为理由，太不充分。 “首先，菩提老祖出场时，他的出场诗是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而封神中的准提道人出场时，是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两人的出场诗几乎一样，虽然说封神演义成书可能晚，可能是作者根据菩提老祖创作的准提道人，但反过来同样成立。” “小吴，你去街上给我买这两本书来，我看看。”洪灵松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还真没从出场诗上想过两个人的相同呢。 他的秘书小吴赶紧叫上在外面吃饭的司机，两个人去买书了。 “你接着说。”洪灵松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神透着亮。 其它人也都非常有兴趣地看着杨辰，这小子有能耐呀，竟然能把这么奇怪的东西记住。 杨辰微笑不语，扮神秘状，见众人的兴趣都被吊上来了，才接着说道：“菩提老祖在西游记中的道场叫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这是一个字迷，灵台方寸是一个寻字，斜月三星就一个心字，结合起来就叫寻心。” “寻找心灵之旅，所以孙悟空的漂洋过海其实就是一条寻心之旅，他并没有真正去拜师学艺，而是从自己的内心掌握了力量，而在取经途中，唐僧师徒又遇到了另一个神秘人物乌巢禅师，传授了他们一篇心经，号称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所以菩提就等于乌巢禅师。” 如来说、老君说、通天说这些就不用说，太牵强了，光是杨辰刚才卖弄的这个，就足够洪灵松思考了。 第142章 领导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秘书小吴很快就把书买了回来，洪灵松拿起书来翻了翻，确实跟杨辰说的一模一样，而自己看了多少遍这两本书，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除非你对书的内容特别熟悉，而且又把两本书放到一块看，不然的话是绝对发现不了这个的。 而在后世，你觉得这段话特别好，用度度一搜，啊，原来其它书里也有这段话。 搜索这东西，对人的生活绝对是改变性的，可惜没钱，有钱的话一定要投资度度，让他们不要放那么多广告。 杨辰正在胡思乱想呢，洪灵松拿着两本书再问杨辰：“为什么封神演义和西游记都是神魔类小说，封神的场面更大，立意更高，西游记却成了名着呢？” 说的时候洪灵松脸上一脸的笑意，这是考问的意思。 “排除文笔和逻辑性更强这点不说，西游记是一个成长的故事，看完之后，内心会有所收获，封神演义呢，看完之后会觉得神奇和震憾，但对人的意思不大。”这个很难说，杨辰只能拼命地搜寻着肚子里的存货，凑着答案。 “你说的这个逻辑性体现在哪里呢？”洪灵松没接杨辰的话，反而问了最开头的。 如果杨辰不能就这个问题做出有说服力的解释的话，说明后面那些话也是瞎编的。 “逻辑性，体现在你西游记倒过来看，会发现更精彩，其实说西游记的文笔好，并不是单指遣词用句，而是说西游记的结构性非常强，充满了很多的前后对应。” “比如呢？”洪灵松真觉得自己的西游记好像白看了，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比如唐僧从十三回开始收徒弟，在全书倒数十三回玉华州中，徒弟们才收徒弟；第九回唐僧的生母满堂娇抛绣球砸中了陈光蕊，倒数第八回假公主玉兔精同样抛绣球砸中了唐僧；前有水寇刘洪假扮为父，后面呼应的寇员外名为寇洪；唐僧出生时，浮于水面，唤做“江流儿”，到了灵山脚下，同样肉身化为死尸浮于水面，返本归元。” “比如通天河距大唐五万四千里，正是取经途中的中间，返程时第八十一难再次发生在通天河，因为通天河有个陈家庄，而唐僧姓陈；老鼋】即是元也，寓意为因果循环，返本归元；犀牛精一回，天竺国竟然会有‘元宵灯会，人物衣冠，言语谈吐，也与我大唐一般’，因为‘天竺’就是‘大唐’，呼应的就是唐僧不远万里来天竺取经，真经到底在哪呢？借孙悟空的嘴说了‘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 杨辰说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乍舌，不是对西游记深有研究的人，是不可能发现这些的。 “而且西游记是一本充满人生智慧的书，象那个阿傩、伽叶索要人事，金平府六根犀牛角的分配，都充满了现实意义。” 再说下去，杨辰就真的没有什么存货了。 洪灵松不停地看前后翻看着，印证刚才杨辰所说的内容 ，果然丝毫不差。 这些东西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完全把它当消遣来看了。 怪不得国家要专门成立“红学”研究会呢，一本书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值得研究的。 洪灵松还想跟杨辰再多探讨一些，但在座这么多人，不能忽视他们的感受，只能遗憾地留待以后了。 杨辰却打定了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那些记忆中的稀奇古怪知识，结合书本再加深一下印象，指不定什么时间就能发挥作用。 不光那些赚钱的知识有用，不赚钱的也有用。 第二天一大早，洪灵松就走了，这次杨辰终于获得了跟他握手再见的资格，洪灵松也跟杨辰说，有机会会跟他好好探讨探讨这些知识。 “洪主任对你很看好，领导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你的事就已经成了三分之一。”等他们的车远的看不见车尾，李天国才高兴地说道。 “这个洪主任的级别是不是非常高？”杨辰好奇地问。 看这行事气度绝对不是一般的领导。 “省委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你说呢。”李天国对杨辰在保密方面还是很放心的，就告诉了杨辰。 “他的级别是？”从他的职务上杨辰看不出级别，不过那么牛气哄哄的毛君杰这次来都只能蝇附骥尾，肯定级别非常高。 “正厅呀，最接近副部的正厅。”李天国用羡慕的口气说道。 这辈子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能上个正处就不错了，临退休前混个副厅待遇，都得祈祷祖坟冒青烟。 杨辰笑了笑，他现在也知道官场每往前一步有多困难了，这还是建立在有背景的基础上，如果是普通家庭出身，困难会更难上十倍。 决定你仕途的领导，如果喜欢钱，你得有钱；如果喜欢成绩，你得有能力；什么都没有，就得指望天上掉馅饼了。 “洪主任来，说明领导对这件事上心了，所以咱们也要加快速度，别让领导等太久，当然质量也要保证，我就指望你了。”李天国拍了拍杨辰的肩膀，上了车。 两个回到筹备处，胡枫等三个人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们，特别是田守义，更是目光火热，杨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什么也没有说。 私下里，他和李天国可以很亲近，但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他是完全把李天国当领导对待的。 安排晋怀安敞开了收购各种野味，杨辰直接给他准备了五万块钱，把晋怀安吓了一跳，五万块钱，这得收多少。 “这半年，你什么也不用干，只管收就行，每个月我给你一千块钱的辛苦费。”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杨辰才不会吝啬这点小钱呢。 隔了没两天，工地的人突然过来报告说工具被偷了，杨辰赶紧给他们买了一批送了过去。 丢的工具不多，价值也不大，却是个不好的迹象，说明有人对工地起了觊觎之心，被他们得手一次，他们就敢来第二次。 除了加大夜间巡逻力度外，没有其它的好法，但是巡逻同样也要考虑到安全问题，对方要是一个团伙，你就是看见了，也得装没看见。 杨辰干脆买了几个下煤矿用的矿灯带了过去，这个灯是戴在头上的，不影响手里拿武器。 又隔了一天，又有工程队报告有建筑材料丢失，这是几根加工好的柱子，缺了这些，不仅工程无法继续进行，再去定制，时间需要更久。 杨辰只好找到了下岭乡派出所，进行正式报案，这个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他们尽快把材料找回来。 第143章 财大不仅气粗还能砸人 谁知道派出所的人推推脱脱的，不仅不肯立案，那个指导员更是直接说：“工地上丢点东西是常有的事，还不知道是谁拿了呢，就这，也值当立案，你们要是自己看好了，会丢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杨辰正上火呢，直接喷道。 “那冒出个你来，洒碧一个。”那个指导员一拍桌子，冲过来就要殴打杨辰。 就他那个肥胖体型，杨辰根本不放在眼里，一脚就把他踹的趴在地上。 然后一屁股坐到他的身上，按着他说道：“你身为警察呀，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 “你这是袭警，我告诉，你这辈子完了，等我起来。”指导员还在身下叫嚣呢。 “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个周局长为什么会被调走？”杨辰按住他的头，对他小声说道。 对方的挣扎力度一下子小了很多。 周局长的变动整个系统都感到意外，因为周局长都知道，要不是受常家兄弟拖累，早上去了，就算不能在县里当局长，去市局当个大队长是绝对没有问题。 谁知道突然就被调到了省里，要说这是好事，但调过去就被封闭，然后再也联系不上，让人感觉不是太好，至少该让人饯行或沟通交流感情。 迎来送往是官场必不可少的礼仪，这联系都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了不好的事，或者说上面要对常家兄弟动手了，特意把他调开？ 但常家兄弟也不是什么巨头，也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罪行，要不然周良田也保不住他们。 真要动他们也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有人就借机去找常家兄弟的麻烦，一吓唬，立刻把原因问了出来，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虽然具体目标是谁没透露出来，但听眼前这位说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行了，就这，我也不指望你，今天就这。”见对方老实了，杨辰也不太过分，拍了拍衣服从对方身上起来了。 对方挣扎了几下，有点起不来，杨辰也没兴趣拉他，拉开门扬长而去。 既然下岭乡派出所这指望不上，杨辰就去了上岭乡派出所，天桥水库横跨两个乡，去那个乡都可以。 到了上岭乡派出所，这里倒是所长接待了杨辰，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着有点像那个高仓健，挺帅气，就是一张口，一口黄牙让他气质大减。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这位叫孙大伟的所长皱了皱眉说道：“要说是惯犯，上岭乡还真没这种人，应该是下岭乡的，我记得四河口村有这样的人。” 杨辰一听就想发火，这不摆明了就是推脱吗，难道说就因为天桥水库横跨两个乡，到下岭乡说该上岭乡管，到了上岭乡说归下岭乡管，这不就成了踢皮球。 “这样，你们都丢了什么？你现在写一下，回头我去四河口那看看。”孙大伟似乎是看到了杨辰的不悦，又补充道。 “那不是不归你们管吗？”杨辰怕他是应付，就追问了一下。 “咱们一个县的，不算跨区域，难道说我去抓了下岭乡的小偷，他还能不愿意。”孙大伟不以为然地说道。 “要是在四河口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就没办法了。”杨辰看对方似乎挺负责的，就想多沟通一下。 把丢的材料找回来是目的，但制止更多的偷盗事件才是关键。 “可以在圈子里放出风声，看看到底谁干的，要是普通村民，偷了也只会拉回家自己盖房用，估计还是卖钱的多，那就是专业小偷。”孙大伟以为丢的是什么水泥钢筋呢。 “你们能不能帮着多巡巡逻，特别是晚上，有的时候你们转一圈，就吓的没人敢动了。”丢了再找只能叫亡羊补牢，防才是关键。 “这个不好说呀，你也看到了，我们所连个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就一辆212还是坏的，我倒是有辆摩托车，但加不起油呀，我也总不能让弟兄们骑着自行车巡逻。”孙大伟为难地说道。 进来前杨辰确实看了，上岭乡派出所的条件确实差，那辆212四个轮胎都没气，车上的灰一看就是趴窝了很久，对方说的倒是实话。 “只要你们能保证天天巡逻，我给你加五千块钱的油。”杨辰直接把钱掏了出来，摩托车加一箱油才几十块钱，五千块钱一年都不一定能跑完。 “多少？”孙大伟被吓了一跳。 “五千。” “这也太多了，用不了。”孙大伟连连摆手。 上岭乡基本上是平山县最穷的乡了，计划生育都罚不到钱，乡里的书记去县城开会，有时候都得搭拖拉机去，可以想象有多穷。 “只要能保证不再丢东西，不仅有五千块钱，凡是当天参加巡逻的弟兄，我们那提供夜宵，一碗面条一瓶啤酒是没问题的。”一看对方这么容易满足，杨辰反而再度加码。 “这倒是个好事，本身我们晚上也要巡逻的。”孙大伟都懵了，这是遇到大善人了。 能被派到这样的穷乡僻壤当所长，他能是什么人，肯定是老实实在的典型，才会来这穷地方。 “听说下岭乡没有所长？”杨辰见状心中一动，这一看就是实在人，以后管理处就算成立了，也有可能遇到各种事件，跟当地警方关系走近一点，肯定不是坏事。 “对呀，老黄心脏病犯了，彻底回家休息了，所长还没有到位。”孙大伟不知道杨辰的用意，反正按实话说就是了，这有什么可瞒人的。 “你愿意去下岭乡当所长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 这个倒也不一定需要劳烦李天国，找张婉如就行，调整个股级干部对组织部长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当然愿意了，下岭乡派出所是两层小楼，我们这是三间平房，人家面包车，我们是破212，下岭乡管着十七个村，上岭乡只有九个村。”孙大伟不假思索地说道。 “只要你能确保到工程结束，不再发生偷盗事件，到时候我帮你运作到下岭乡当所长。”杨辰直接封官许愿。 “下岭乡等不了那么久就会任命所长。”孙大伟有点不敢相信，不仅是下岭乡比上岭乡好，关键自己可不受领导待见。 “有所长咱们也可以让他再去别的地方，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虽然没问，杨辰觉得应该不是问题的。 孙大伟有点不相信，可是对方拿出来的钱是实实在在的，许诺应该也是真话。 第144章 提拔之前先造势 只隔了一天，孙大伟就找到了工地上丢失的材料，还是四河口村那帮人偷的，但放到了上岭乡乱岗营村，正好让孙大伟有理由介入。 但存放东西这家的男人是个浑不吝，一口咬定这东西是他自个买的，让他拿证明他又没有，但就是死抱着不放，说是自己买的，谁敢抢他就跟谁玩命。 孙大伟他们知道这家伙说的是假话，却没有办法，只好通知杨辰过来。 杨辰直接带着人过来了，见到这家伙还在喋喋不休地宣称这东西是他的，杨辰直接问他：“你说这东西是你的，那你叫他一声，它会答应吗？” “不会。”对方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们的。”杨辰立刻指挥人把东西搬到车上。 “这些是我的，我买的。”对方立刻伸手抱住不放。 “你在那买的，你有什么证据？这是我们在省城滨河光阳木器厂定制的，我这里有全套的手续，而且这东西价值六千多块，你要再说这东西是你的，我就要告你偷我们的材料，一旦判刑，可是六到十年，你真的想试试？”杨辰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这家伙理智地判断了一下，觉得有点得不偿失，他根本没想到有这么贵，凡是惯偷，偷东西都是会判断价值的，就是怕万一被抓后，会被判刑或判重刑。 智商低到十进制都掌握不好的黑人兄弟，进行零元购的时候，还知道去收银台那看一下价格的，就是怕超过了界限被抓。 曾经有鞋子超过了标准，但那双鞋他又非常想要，就只拿了一只，并叮嘱店面另一只给他放好，他明天再过来要，如果到时候拿不到，他就会从店里拿更多的东西。 东西找回来了，当然是皆大欢喜，不仅不用耽误工期，还节约了成本。 东西虽然找回来了，但为了防止偷盗案的再次发生，上岭乡派出所的巡逻还得继续。 而且大多数时候，是孙大伟亲自带队巡逻，不管怎么说，这点还是相当到位的。 这天一大早，杨辰就一直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死活想不起来，中午吃面条的时候，看到面条里的鸡蛋，杨辰突然想到，今天是张红霞的生日。 这可不能忘了，有时候虽然只是一个仪式，但仪式却是必不可少的，连仪式都懒得维持，那你还有什么能证明的。 杨辰赶紧回到县城，先订了一个蛋糕，然后又从晋怀安收购的里面拿了一些材料，今天可得大展身手。 准备好了之后，杨辰才去问张红霞今天晚上的安排，张红霞说她们几个准备去饭店，杨辰就告诉她自己在家准备好了，来个家宴。 张红霞肯定不会拒绝，又喜滋滋地挨个通知她的几个闺蜜。 晚上杨辰是尽显手艺，好不好吃是一方面，要显的隆重。 热闹过后，直接把张红霞喝多了，坐在那里只会傻笑不语，为了安全起见，怕她呕吐或什么，杨辰不好处理，其它人都没有走，而是玩起了牌。 张婉如和杨辰坐在沙发上面闲聊，张婉如就问杨辰最近忙什么，也不见他了。 今天如果不是你小婶，是不是还见不到你。 “最近工地忙，特别是前几天，又连续被盗，丢了好多东西。”杨辰只好解释了一下。 “丢东西可得找派出所，走正规途径找回失物，可不能乱来。”张婉如指点了一下。 说到这个话题，杨辰突然想到自己曾承诺过孙大伟的调动，现在不问还等待何时：“婉如姨，我们就是找的派出所，但是我们先去找的下岭乡，可是那边没有所长，指导员又推脱说不管。” “没办法了我只好又去了上岭乡，本来以为他这边也会推脱，谁知道这的所长却特别负责，不仅帮着我们去下岭乡找回了失物，还天天晚上给我们巡逻。” “那这个所长是挺负责的，因为你们水库两个乡都能管，也都能不管。”张婉如赞同地点了点头。 杨辰顿时有了一点点自信，大着胆子问道：“婉如姨，能不能把他调到下岭乡，毕竟我们的主体是在下岭乡，而且下岭乡派出所又没有所长。” “这个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又不是提拔，我们组织部没有什么发言权呀，市局或政法委他们可以就工作或业务向警察局提建议，我们组织部却不行。”张婉如推脱的意思很明显。 走正式途径肯定不行，你私人打个招呼 ，难道警察局长敢不听，杨辰在心里诽谤着。 既然张婉如不打算插手，杨辰就没打算再说下去了，又不是自己的事，干嘛要去求她。 没有张屠户，还有李屠户，又不是只有她这一条路。 “不过你要是帮他造个势，比如以你们管理处的名义给他写封表扬信或送个锦旗，闹的动作大点，我们组织部也不是不能插手。”张婉如见杨辰立刻住嘴不提，反而心里有些不安。 自己好歹也拿了小杨很多好处，跟红霞关系也不错，人家好不容易提一次，还不是为他自己，就这么拒绝了也不对。 做为组织部长，可以说每天在她耳边说人事问题的数不胜数，她根本就不想听。 “这个倒是可以，行，到时候准备好了我再跟您联系。”这个容易的很，管理处的公章就在李天国手里，写个感谢信还不容易，锦旗也不花几个钱。 “婉如姐这个人，面冷心热，你该求她求她，不要因为她拒绝就生气。”酒醒了之后，张红霞指点道。 确实有这个感谢，杨辰就按照张婉如的指望，先给平山县党委政府写了个感谢信，感谢他们人员到位，措施得力，迅速破案，帮助管理处挽回了，同时在最后建议下岭乡派出所所长尽快到位，以够耽误工作。 盖章之后田守义拿着送去了平山县委，然后杨辰又安排人制作锦旗，好了之后又喊了一个记者，去了上岭乡派出所。 把孙大伟激动的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答问题都回答的语无伦次，差点把五千块钱的油钱说出来。 锦旗也不是没收过，但带着记者上门送锦旗，那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造势完毕，杨辰静静等着结果，过了三天，警察所一纸调令下达，孙大伟调任下岭乡派出所所长，同时兼任上岭乡派出所所长职务。 第145章 组织部又不是我家开的 调任之后再兼任，说明他的职务是以下岭乡派出所为主，上岭乡这个是兼的。 给人一种感觉是暂时人员未到位，让他兼一段时间，等新所长到位了，他兼任的职务自然就没了。 这个兼任在其它行政职务上很常见，一个人个职务都不稀罕，这还不包括那些临时性的机构。 但对于一个派出所所长来说，兼任就非常少见了，因为所长是业务主管，有很多具体事务需要他负责，总不能事事都从上岭乡跑过来请示。 好在上岭乡是个小乡，平时没那么多事务，没看他们那里连个副所长都没有。 孙大伟强忍心中的雀跃，他干活认真负责，不代表不喜欢权力，就像他跟杨辰说的那样，下岭乡比上岭乡要好很多。 一个是二类乡镇的中下，一个是三类乡镇的末流，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光冲他刚一上任，收到的烟酒就比在上岭乡一年收到的多。 他偷偷摸摸地搬了半车烟酒要送给杨辰，按说该送钱的，可是他的手头也不是多宽松。 杨辰不想要，可是孙大伟非要给，杨辰只好无奈收下，也不是什么名贵烟酒，放工地供工人们放松用。 孙大伟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觉得他就是干了他应该干的，更不用说杨辰还给了他五千块钱的油。 那个许诺他从来没有当真，如果杨辰是警察局的省厅，那还有可能，但水利局，根本就跟警察局八杆子打不着，怎么能说调任就调任呢。 估计会落空，最好的结果也不是过自己辛苦一段时间后，人家不看功劳看苦劳，帮着自己关说一下。 谁想到还没有几天呢，就把自己从上岭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调到了下岭这个差强人意的乡镇。 这个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大，他知道上新闻放锦旗有用，但那个不是决定性的，决定性的他看不到，但他知道肯定隐藏的很深很深。 杨辰根本没管他的胡思乱想：“孙所长，现在上下岭乡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工地上的安全你可得照应好，要是再出了事，我可没法向上面交差。” “放心，我会把两个所的警力集合起来进行交叉巡逻，确保万无一失。”孙大伟知道，人家把自己运作过来就是为了水库的安全，如果这点再做不好，他真的是白当警察了。 工程施工正在关键时候，很多地方都在抢工期，丢几件工具就要耽误一天的工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杨辰自个都全天吃住在工地了，为的就是随时解决工地遇到的各种情况。 李天国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询问进展，隔天都要过来视察进度，除了那几个大的工程，其它的小活基本上都已经收尾，就连姬长明的工程队都撤出了这里。 他的实力还是相对较大，接不了那几个油水比较大的工程，只能以量取胜。 杨辰囤积的原材料也早卖光了，中间一直在持续进货，由于杨辰这掌握着工程进度的核验，所以他的款结算的非常顺利。 最后算下来利润还不到七十万，百分之三十四的利润，拿到钱后，杨辰第一个就是还帐，借五万的还七万，借二十万的还二十八万。 拿到钱后，赵春燕热情的根本不像是县长夫人，拉着杨辰的手不停地感谢，三个月多的时间，赚了他们夫妻不到二十年的工资。 隔天，辛县长过来工地视察，当着众人的面，又把杨辰好一顿夸。 这个虽然短期对杨辰没用，但到了提拔时，这就是一种资质，或者说优点，辛县长认证过的，前提是他还在位上。 那五百吨钢材也同样销售一空，总共了二百四十多万，然后转给田钢一百六十万，等于净赚八十万，比杨辰辛辛苦苦又是借钱又是囤货赚的都多。 最后所有的材料手续全部省城来的一个人带走，给杨辰留下的只有一句话：“回头来省城了，我们洪二哥当面感谢。” 真的是一分钱都没给杨辰分。 不过杨辰也不气恼，那二百吨钢材就是酬劳，陆陆续续也被杨辰卖完了，最终赚了小十万。 孙大伟跟杨辰熟了之后，发现杨辰并没有那么神秘和高不可攀，喝酒聊天吹牛皮一个都不少。 这天，找了个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孙大伟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连襟想来拜访你，不知道行不行？” “你连襟是做什么的？拜访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杨辰骨子里，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就想拒绝。 但又这么熟了，不给面子又不好。 “他是棋盘乡的副乡长，叫雷其明，管教育的，有事想找你帮个忙。”孙大伟脸上挂笑，看着比他自己的事都上心。 “停，打住，我什么忙都帮不了，你不要把我想的无所不能了。”一个副乡长要是管农田水利的，那找杨辰能够理解，管教育的，能有什么事，不是调动就是提拔。 “他就是想调回城里，那个单位无所谓，但是得有职务。”没有职务的话，就没有资格再往上走了。 “这个忙我帮不了他，组织部又不是我家开的。”杨辰一听赶紧拒绝，在乡里上班的谁不想回城，有的小乡乡长宁愿回来当个副局长都行，你一个副乡长，还想要职务，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弟，真不是难为你，他母亲得了病需要有人照顾，这个不是骗你的，回头你可以跟我去看看，你要是能帮，我们两个这半辈子就算是卖给你了，你说什么都行。”孙大伟严肃认真地对杨辰说道。 抱大腿不丢人，何况还是个比较年轻的大腿。 “我真的无能为力，能给你办成也是有原因，他跟我的工作毫无交际，我就算是想帮他关说，也得有个理由不是。”感觉孙大伟这人不错，杨辰还真的不舍得拒绝，但没有理由呀。 就跟调动孙大伟前需要造势一样，没有理由，杨辰拿什么去跟张婉如开口。 不要觉得跟她关系近就随便开口，人家可以跟你不见外，但你不能，必须遵守上下级规则。 “这个，我回去问问他。”孙大伟也知道杨辰说的实情，只好回去了。 谁知道只过了一天，就又来了，见到杨辰立刻拉到一边问：“他知道有人私藏出土文物，这个算不算？” “孙所，我是水利局的，跟文物有什么关系，有人私藏让他告去，跟我说有什么用。”杨辰无语地说道。 “私藏那个人他惹不起，也不敢去告，而且这个性质很恶劣。 ”孙大伟试图激发起杨辰的正义感，但正义感杨辰早就没了，好奇心还有那么一丢丢。 第146章 盗墓者的传说 “你先说来我听听。”反正阴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听故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 棋盘乡赤水沟村有一个农民叫黄有道，凌晨五点就起来扛着锄头下地，这是年龄比较大的人习惯，夏天的时间，早上起来天比较凉快，等干到九点多了，天热的干不了活了，再回家休息。 黄有道正踏露挥洒汗水呢，听到远处的山坡上有爆炸声，要是现代人，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个时候人的还是比较有责任心，黄有道怕是邻村的人在破坏水渠，两个村经常争水，就拎着锄头上去了。 去了之后，发现在有两个人正在地上挖着什么东西，见到有人过来，两个人还试图把黄有道吓唬走，反被黄有道举着锄头一冲，两个人被吓的抱头鼠窜。 黄有道这才发现地面刚被两个人炸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趴过去一看，差点没把黄有道吓死，里面竟然是一座早就腐烂的棺材，里面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黄有道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盗墓贼，不知道怎么了解到这里有座墓，偷偷过来炸墓取宝。 墓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两个大肚瓶子，两个碗和一个玉环，黄有道不敢下去，但是却用锄头把这些东西都勾了上来，然后把洞口重新堵上就回了家。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没几天，文物贩子就找到了黄有道，愿意出三千块钱收购黄有道从墓里拿到的几个物件，这下反而把黄有道吓坏了。 就那几个瓶瓶罐罐就值这么多？黄有道怕犯错误，赶紧联系乡里，要把它们都捐了。 负责处理的正是雷其明，雷其明也没有多想，就赶紧联系了文物局，文物局听了非常高兴，表示会尽快下乡收购。 提供了信息之后，雷其明就没再管，过了一段时间，正好有事去赤水沟村，就顺路拐到黄有道，问问东西还在不。 结果却见到了摆在中堂下的捐献证书，雷其明就觉得奇怪，文物局就是下来收购文物，也该通过乡里再到村里，自己这几天一直在乡里，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问黄有道，黄有道也只说前两天下午，文物局来了三个人，听说还是个局长，给他发了个证书，又给了他五十块钱奖金，就把东西全带走了。 流程对，但五十块钱有点少，雷其明把疑惑放在心底，回乡里之后特意翻了翻这两天的报纸，发现毫无动静。 这是绝对不应该的，文物局轻易没个新闻，有个这件事，不得拼命宣传，电视上不了，至少平山新闻是没有问题的。 他又托人在文物局找了个熟人，一问，毫无风声，就像根本没这事一样。 这就不对了。 有政绩不去宣传，对于一个局长来说，是绝对不合格的，除非别有原因。 以文物局的尿性，保护一棵古树都得大鸣大放宣传一个月呢，何况这还是真文件，据说那个墓是明朝的，墓主人中过进士干过提学使唤，从陪葬来看，绝对是个清官。 这件事一旦被捅出来，肯定是个大丑闻，板子绝对会打到雷其明身上，虽然严格来说按照乡里的分工，没有说让他分管文物保护工作，只是大家默认，管科教的管文物而已。 他不服气的是，如果这批文物不能交给国家，那还不如让黄有道卖了呢，至少还能补贴下家用，而且你好歹多给人家点，就给五十块钱，太抠门了。 “让他去告那个文物局局长呀，跟我说有什么用。”听着确实让人生气，但跟杨辰说更没用。 “谁敢呀，文物局局长李春满跟韩书记是姑表兄弟。”孙大伟叹了口气。 “这东西关键是证据，仅凭口说，谁敢说人家把这些文物贪污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没有宣传。”现在可能在他家，等你查的时候人家就搬到局里了，至于手续，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孙大伟想了想也对，这就相当于他们办案一样，没有证据，光有口供，连案都立不了。 “他这个忙我真帮不了，你让他走正规途径反映。”杨辰送走了无奈的孙大伟。 谁知道只隔了一天，杨辰就又主动找到了孙大伟：“你能不能叫你连襟过来，我再问问情况。” 孙大伟瞪着两颗迷糊的大眼，一脸的不解。 昨天还说不管呢，怎么今天就变了。 杨辰也没办法呀，昨天他无意间跟张红霞说了这件事，结果张红霞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透露给了张婉如，然后张婉如就让他再了解了解情况。 没办法，杨辰只好当了食言而肥的人，好在孙大伟还没来得及跟雷其明说。 雷其明听说有戏，骑了一辆老掉牙的幸福250跑了过来，来了就让孙大伟赶紧给他加油，不然就跑不回去了。 他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其实跟孙大伟说的一样，现在就连黄有道的态度也有点后悔了，捐给国家好歹落个名声，上上电视什么，就给个纸片片，太亏了。 “你能确定他们没有入库，而是自己私下瓜分了？”这个不能确定，就不敢贸然举报。 “确定，我托人去库房查了，确定没有。”雷其明既然有这个心思，肯定要想办法。 “如果让你和黄有道去举报，你敢不敢？”肯定得有人站出来举报，不然咋有理由介入。 “这个……”雷其明犹豫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一旦举报不成功，就得承受县委副书记的怒火。 “有人保证你的安全，回城也不是问题，你自己想明白了，再跟我联系。”杨辰也不过多催促，这东西必须得下定决心，不然的话一旦反复，就容易放弃。 “不用想，我干。”雷其明只犹豫了几秒钟，一发狠，就下了决定。 “不是光你一个，主要是黄有道。”杨辰给他提示了一下。 黄有道才是事主，你只是陪他去的，真是举报不成的话，至少有个推脱的理由。 雷其明依言而去，杨辰则给幕后黑手汇报进展。 杨辰不理解这有什么用，感觉自己就象只被牵线的小木偶。 第147章 剑指何方 汇报完之后，那边指示让杨辰等候正式通知再行动，这两天一定要保持通讯畅通，把大哥大电充满，并且机不离手。 关键杨辰在的位置信号太不好，经常接不到电话，李天国正在协调在天桥水库旁边增设基站，邮电局有点不情愿。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这设基站，猴年马月才能把钱赚回来，但下面下了死命令，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有一天没一天地干着。 好在没让杨辰等太久，第三天就打来了电话，让杨辰明天上午十一点，带雷其明和黄有道去找纪委书记刘福海，到门口有人迎，不用登记直接进。 “我还用去吗？”杨辰不解地问。 “如果你想办成这件事，最好一直旁边在盯着，确保他们不会反悔。”对方在电话里说道。 第二天杨辰开车拉上雷其明和黄有道，直奔县委，在路上，黄月道就打起了退堂鼓，一会说家里猪没喂，一会又说忘了交待老婆子。 好在雷其明还算坚定，一直在劝慰着他。 到了县委门口，看到杨辰车过来，一个胖乎乎圆脸的中年人就迎了过来，坐到副驾驶，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纪委有座独立的小院，门是一个圆花门，很小，车子开不进去。 杨辰把车停在了旁边，跟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雷其明和黄有道进了刘书记办公室，杨辰跟刚才那个胖子进了隔壁的小屋。 “你好，我是纪委办公室主任原华生。”进了门对方才自我介绍道。 “我叫杨辰，水利局的，目前借调到省天桥水库管理处工作。” 两个人互相介绍过，开始坐下来侧耳倾听，那边先是黄有道在说，然后又换成了雷其明，中间偶尔有人问两句。 然后旁边敲了敲墙，原华生立刻以杨辰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速度窜了出去，回来说道：“刘书记让我去喊容县长过来，你在这等一会，不要乱跑。” 杨辰当然不会乱跑，他带的人还在里面呢。 里面也没有冷场，刘书记一直在问黄有道收成怎么样？地里有墒没有？一亩地打多少？等等。 很快原华生领着两个女的走了过来，年龄大的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年龄小的跟着原华生走了进来。 “这是省厅天桥水库管理处的杨辰同志，这是容县长的通讯员段晓敏同志。”原华生给两个人介绍完，三个人大眼对小眼开始无聊。 里面刘书记开始给容县长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说完呢，容县长就在里面嚷嚷开来，要找李春满的麻烦。 刘书记在一边劝了好大一会，容县长才冷静下来。 杨辰感觉到目光的注视，一回头，正好看到段晓敏把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开。 杨辰也没有在意，侧过头来继续听，可是很快就感觉对方又在看自己。 杨辰就再扭过头来。 段晓敏立刻晕生双颊，赶紧扭过头去。 原华生在旁边看着只想笑，忍的分外痛苦。 很快黄有道和雷其明从里面走了出来，刘书记让原华生安排人带他们两个人去吃饭，给这按人头送饭过来。 杨辰帮着去拎饭的时候问原华生：“咱们不能去食堂吃吗？非得在外面陪着。” 那个小屋只有一间，里面还放了一张床，外面就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如果三个人都在那吃饭，估计就得有一个人端着吃。 “避嫌，孤男寡女的，怎么能独处，领导们特别在意这个，万一被传的风言风语的，怎么解释。”原华生解释了一下，杨辰这才明白。 最近在工地吃饭吃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杨辰有点嗒嘴，大家都这样的话，不显眼，人家两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杨辰在那里跟打仗似的，就显的格外突出。 看到两个人都看向自己，杨辰笑了笑：“在工地吃饭吃习惯了。” 那个段晓敏对杨辰显的很好奇，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看杨辰。 虽然杨辰自认为很帅，可是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呀。 领导们吃完饭原华生去收拾去了，杨辰就小声问对方：“咱们俩认识吗？你总看我干什么？” “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你，段振江是我叔。”段晓敏抿了抿嘴，小声说道。 “段振江是谁？”杨辰有些纳闷，这个名字倒是挺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段有成是我堂弟。”段晓敏看杨辰想不起来，只好再度提醒了一句。 “哦，知道了，我二姑夫。”杨辰还真没注意他的名字，平日就是喊二姑夫。 段晓敏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最早的时候，二婶还说要把他介绍给自己了呢，后来又不提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进了县政府，还是对方有了变化，但偶尔听二婶用杨辰来教育段有成，就知道杨辰肯定表现的不错。 想不到在这个场合碰见了，她一头雾水地来了，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刚才也没听全，自然不知道为何。 正好工地有事联系杨辰，看到杨辰这么年轻就手拿大哥大，段晓敏眉目连闪，等杨辰打完电话，就要走了他的号码。 下午刚上班，刘书记就叫过来纪检二室的人，让他们带队去文物局，封锁库房，封存记录，查找丢失的文物。 他们几个继续在这等着，过了一会，纪检二室过来汇报说，记录是半年前的，库房里面也没有新增文物，除了局长李春满，其它两个去黄有道家的人已经找到。 但他们两个一口咬定文物已经带了回来，入库的事不归他们管。 这个结果不太让人满意，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最主要的是，没有控制住李春满。 果然，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春满才出现，人家直接带着文物回来的，说是去清远大学找了一个教授对这三件文物的来历、出处进行鉴定，只是忘了办理出借手续。 事情弄的虎头蛇尾，又是封闭消息，又是搞突然袭击的，最后竟然让人家毫发无损。 那个李春满竟然还在文物局院里面叫嚣，说谁吃饱了没事干瞎举报，明明没影的事就敢告到纪委去。 他不敢指责纪委，却抱怨身为分管领导也不给自己人撑腰，偏听偏信，把矛头对准了容县长。 有人把话传过来时，容艳梅被气的浑身发抖，正在这时，偏偏有韩学科的通讯员过来说韩书记找她，让她过去。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看到谋划失败，刘书记不仅没有丝毫失败，反而仍然云淡风轻，一派高人气象。 第148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官场跟西游一样 当天晚上，县委县政府就传说韩书记对容艳梅大发雷霆，说她做为分管领导，不信任自己同志，搞突然袭击，明明是一件小事，却搞的惊天动心，给文物局的工作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副书记对普通的副县级领导，那可以说是降维性的打击，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而且身为副书记，不仅可以就自己的分管范围发表意见，就是其它事务也能。 在隔天的县长办公会上，一直以老好人自居的农业副县长任光军突然也对容艳梅开炮，指责她不讲究党政分离，政府这边的什么为什么要捅到党委那边，最后丢的还是政府这边的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把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说的是梨花带雨，然后还不停，继续说，将倚老卖老发挥的活灵活现，一直到古来贺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他。 容艳梅也算硬气，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离席而去，而是坐到了最后。 这让往死里得罪她的任光军心中有些忐忑，早知道这小娘们有这狠劲，刚才真的说的轻点。 容艳梅以为就此结束了，谁知道通讯员段晓梅又神色慌张地过来告诉他，政法委鲁书记向县委提议召开民主生活会，特邀她参会，意义不明。 这个消息一下子惹毛了容艳梅，你说就这样批评批评就算了，县长办公会上不在议题范围的发言也不记录，上民主生活会那可就是大事了，特别是批评她这个非党干部。 出现什么情况才轮得到出动民主生活会，就是她这个领导干部犯了大错，但又不够纪律处分的条件 ，才要在民主生活会上进行批评，以此来教育她，让她改正。 就是大家都认为你错了，你拒不改正，所以大家开会来批评教育你，政治斗争严格的年代，几乎这就是失势的前兆。 “晓敏，叫车，咱们现在往省城一趟。”容艳梅觉得不能再忍下去了，不然岂不是让这些人欺负人，都是看自己是非党干部，看自己是个小年轻。 这时候，她不仅恨韩学科，恨任光军，恨鲁凯盛，也恨刘福海，你把我喊过去的，结果这些人指责我的时候，你在那里，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她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是个非党干部，要是党内干部，自己也拼了命上升，他是副书记、常委、纪委书记就不敢指责他了，我要也是，是不是你们也不敢说我了。 “好，我现在去小车班叫车。”段晓敏就要出门时，又被容艳梅喊住：“等等，晓敏你能在平山县找个车不能，不要让人注意到。” “上次咱们见的那个杨辰行吗？”段晓敏脱口而出。 “行，他也算是知情人，就叫他，对了，你可跟他说清，晚上不一定能回来。”容艳梅吩咐道。 给杨辰打电话时，杨辰正无聊呢，山上下了大雨，工程都只能暂停，结果他跑下山一看，一丁点雨没有下。 接到段晓敏的电话，让他很意外，怎么会劳烦到自己呢？ 跟她们两个就见了那么一次面，就赖上自己了？ 正好杨辰有事需要到省城一趟，晋怀安收购了一批未完全风干的风干野鸡，冻起来，风干的不到位，到时候吃起来不好吃。 不冻，未风干容易长霉点，到时候就只能扔掉。 干脆送了算了，杨辰就用黑色的塑料袋每袋两只装好，放在后备箱，然后去了县政府接上容艳梅和段晓梅，往清远市而去。 杨辰后来也打听了一下，容艳梅是清远大学的教研处副主任，为了符合上级要求的班子成份，把她派到了平山县。 这次回去，她也是先去的清远大学，说是去拜访她的老师。 杨辰知道，这肯定是来求援了。 下车后，杨辰从后面拎了一个袋子递给了段晓敏，不管是来干什么的，空着手总不是太对。 容艳梅感激地看了杨辰一眼，她都气忘了。 杨辰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他的角色就是司机，管那么多干嘛。 “好了，辛苦你了小杨，还得去省城一趟。”上车后，容艳梅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意。 细看起来，姿色比段晓敏还要娇艳几分，只是少了一点青春，多了一丝风韵。 “没事，我正要到省城去。”杨辰客气了一句。 平山县那帮人，把人家也欺负的够呛，这不，欺了小来，来了老的，人家也不是没有根脚的人。 就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一样，但凡有点能力的，背后都有着大小不一的背景，官场真的跟西游一样。 到了省政协大楼，天已经快要黑了，好在已经打过招呼，跟门卫一说，车就开了进去。 人家上楼，杨辰在楼下等，不过这次有了段晓敏陪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过了好大一会，容艳梅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结果如何，但从她轻快的语气中可以证实，结果应该相当不错。 “走，我请你们吃饭，小杨负责找地方。”容艳梅上车后吩咐道，然后开始闭目休息， 神使鬼差地，杨辰把车开到了“福兴酒楼”，下车了，杨辰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这里。 容艳梅和段晓敏两个人相当高兴，这里的菜式和口味比较适合女性，只是看杨辰神色恍惚，有点提不起精神。 “小杨，今天辛苦你了，一会吃过饭，我们早点休息。”说完之后，容艳梅似乎觉得有点不妥，抿嘴一笑。 刹那间的风情瞬间击溃杨辰的防线，低沉的情绪一下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饭出来，就近找了家宾馆，竟然只有两间房了，杨辰就要带着她们再换一家，容艳梅说道：“别跑了，就这，我和晓敏一间。” “你们在这休息，有领导托我给捎点东西，我现在送过去。”杨辰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走了。 “你跟小杨挺般配的呀，要不给你们介绍一下？”等杨辰走后，容艳梅悄声问段晓敏。 第149章 厅长削的苹果格外香甜 段晓敏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杨辰确实能入她的眼，但也就那么回事。 同为官场中人，她可以知道借调是什么意思，特别是借调到上级部门，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她也同样是从教育局借调到政府办的，但容县长已经保证了，有机会一定会把她的手续办过来。 所以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教育局的人，自己就是政府办的。 所以对杨辰，她有一种俯视的心理，但两次接触下来，杨辰的表现又让她不由自主地去仰视。 随和自然，对自己的态度也不那么热切，还是自己挑明跟他的拐弯亲戚关系呢，也没见他态度有所改变。 是司机，又不是领导的司机，前途就小很多，但他开起车那么态度，就好像车是他的一样。 就像现在，把她们两个往这一扔，人家去送礼了，也不知道后备箱带了多少东西，这个后备箱可不是一般的后备箱。 李天国家、辛久如家肯定是最先去的，不两人老公都不在家，杨辰也不好意思多待，放下东西就走，赵春燕还很热情地表示，需要用钱了再找她，杨辰只好笑着保证。 以后不是急需用钱，杨辰才不会拿她们的钱，从辛县长这次拿二十万出来就知道，人的胃口是一步一步变大的。 下次的话，是不是就要拿四十万出来，一个常委副县长，想借钱还是很容易的，跟下面联系的单位张张嘴，那个不得给他凑十万八万的。 这样下去，除非这个生意特别赚钱，不然的话等于杨辰是给他们打工。 三万五万的哄那些阿姨们高高兴兴这个无所谓，但要是几十万，杨辰肯定要考虑考虑。 这也就是变相的送礼，送一万两万的，等于礼节性的，反正杨辰现在又没有求着她们的地方，可是送几十万的礼，凭什么？ 对杨辰有什么意义。 杨辰前世不混官场，不知道都谁笑到了最后，但他知道一个道理，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太贪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到了魏总工家，魏总工正一个人在家呢，非拉着杨辰喝两口，被杨辰拒绝后，也不生气，两个人坐在沙发闲扯了一会后，魏海洋突然问道：“你这个野鸡带的多不？” “还有几个呀，怎么了？”杨辰带的确实多，本来打算多送的，后来一想，这东西没完全风干，不能放，吃不完领导不知道咋保存，再霉了说不定还嫌送的不对，干脆少送。 “我好像有次听说马厅长的父亲喜欢吃这个，我带你去给他送过去，也别说是你送的，就说是李天国弄到了，想起他了，特意给他送的。”魏海洋儿子在京城上大学，老婆在京城陪读，家里一般都只有他一个。 每当看到杨辰，他就想起儿子，倒不是把杨辰当成了儿子，而是觉得年轻人早早就没了父亲，养父也不在了，有点可怜。 杨辰无所谓谁送，他跟李天国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能帮上李天国更好，他自然倒无所谓。 杨辰拎了四袋，跟着魏海洋敲开了马厅长家的门，马厅长正好在家，看到魏海洋意外地问：“老魏，有事吗？” “李天国在山里面弄了几只风干野鸡，让小杨给你送来，怕进不来你家门，托我带他过来。”魏海洋让开空间，让杨辰抓紧时间送进去。 “别的我肯定不收，但这个野鸡必须得收，老爷子喜欢吃，没办法，犯点错误。”马连良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也没当回事。 来他家送土特产的还能少了，不过没有可靠关系，确实进不了他家的门，送礼，你以为谁想送都能送的。 不是知根知底放心的人，连家门都不会让进，拎着礼在大院转悠进不去门的多了去了。 杨辰还有幸在厅长家坐了坐，吃了厅长亲手削的苹果。 问了问水库的进展情况，又问了问杨辰的个人情况，看到厅长有点不想应付了，魏海洋赶紧拉起杨辰就走。 “记住，下次再送东西，给厅长多备两份，你这样能进去，下次就也能进去了。”出来后，魏海洋郑重地告诫道。 杨辰只能多多感谢了，人家确实是在给杨辰或李天国创造机会。 到宾馆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杨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家睡，但又一想，房已经开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出发，就在这睡。 走的时候杨辰也没拿钥匙，上楼问了问服务员，服务员睁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大眼，指了指三零七，意思是你们的人住这间。 开的时候杨辰记得房间号，开了两间，另一间三零八，就在对面，杨辰就去找前台要了三零八的钥匙。 到了门前，也没有多想，直接把门打开，一开灯，一声尖叫响起。 容艳梅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被惊醒之后，一下子仰了个半起，被子自然滑落，露出了两个半球。 杨辰赶紧把食指伸到嘴边，示意她小声，这要被别人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进来的？”容艳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颤抖着问道。 “我问服务员了，说你们住对面，我问前台要钥匙进来的呀。”杨辰举了举手上的钥匙，示意自己不是误入。 “我记得我反锁门了呀。”容艳梅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没有，反锁了我肯定进不来。”杨辰只好告诉她，那肯定是错觉。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晓梅睡觉有点不老实，我就来这边睡了，我现在就回去。”容艳梅也知道，出现这种事，也怨不得杨辰，谁叫自己跑过来呢。 可是要过去还得穿衣服，就看着杨辰，想让杨辰先离开。 杨辰却淡然一笑：“没事，你在这住，我去再找个地方。”说完放下钥匙，扭身就走。 容艳梅想喊住他的，可是又觉得容易被误会，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第二天早上，看着容艳梅的两个黑眼圈，段晓敏担心地问：“容县长，昨天晚上你没有睡好？是不是我睡觉磨牙影响的？” 杨辰奇怪地看了容艳梅一眼，难道她半夜或早上又回去了？ 这是为嘛？ 第150章 大概我天生适合开车吧 一路上，段晓敏总觉得容县长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不敢看杨辰似的。 她当然不会觉得两个人会发生什么关系，毕竟年龄差距很大，如果杨辰有想法，直接找她不更好。 可惜这家伙，对她的好意总是熟视无睹，这么不敏感吗？不知道女生总是要矜持一点吗，给你个眼神你就该冲上来的。 难道还想让女生主动不成？ 杨辰把车开的是又快又稳，这款车和它的后续型号在国内卖的不咋样，但在亚非拉那些战火燃烧的地带却卖的非常好。 “小杨你开车多长时间了？”看到杨辰开车那轻松自在的样子，几十年的老司机都没他这么放松，容艳梅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问。 主要是避免再尴尬下去，段晓敏就要觉得不妥了。 “半年多了？ ”杨辰本想把上辈子的时间都加上的，可是那比自己的年龄都大。 “那你这车开的不错，又快又稳，感觉还舒服，我平时有点晕车，坐你的车都感觉不到。”容艳梅如果知道开车还有其它的意思，绝对不会这样说。 杨辰心中淡笑，嘴上却应付道：“大概我天生适合开车，把控能力强，节奏控制的好，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加速的冲动。” “你怎么不找人说说，调到政府小车班。”段晓敏在后面忍不住了，总感觉杨辰在暗示些什么，却听不出来，光听出他的自夸来。 “当司机有什么前途。”杨辰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不管司机还是秘书，固然算是捷径，但除非是遇到特别投缘的领导，不然杨辰是没有兴趣去伺候人的。 “你借调就有前途了？”段晓敏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就想反驳杨辰。 “都没有前途，但比伺候人强，当然了，我不是说你。”杨辰说完顿时有点后悔，毕竟人家领导还在旁边坐着呢。 “革命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容艳梅把伟人话解释了一下。 看两个小年轻逗嘴特别有意思，可惜的是自己不年轻了，不然的话，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天。 “小杨，这两天你随时等通知，把雷其明和黄有道给我带过来。”快到平山的时候，容艳梅武器吩咐道。 “好的。”看来这两天是去不了山里了，好在看热闹也不错。 把她们两个送到了县委门口，两个人施施然下了车，门卫都有点看呆了。 回家看到张红霞，杨辰把过程一说：“她这一趟有什么意义？政协能帮她翻身？” “打个比方，一个村里面，越是穷或人数偏少的姓，越具有凝聚力，越团结，对于民主党派同样也是，它们本身的权力就少的可怜，影响力又小，就越发不让人欺负，我们党员都知道，遇到民主党派，就绕着走，千万不能得罪，惹了小的，容易出来一窝。” “这么厉害，我能够加入不？”这听着比党员都厉害，让杨辰有点好奇。 “除非你在某个领域做出巨大的成就，党委批准你以双重身份加入，不然是没机会的。”张红霞看杨辰还有点不理解，只好接着解释：“比如，容县长是93学社的，他们这个党派主要是以科技界的中高级知识分子组成，如果你有什么特别高的科技成就，就可以加入他们。” “农工党是以医疗卫生行业的中高级知识分子为主；民建是经济界的知名人士；民促是教育文化出版界的；民盟是文化方面的，除非你能混进他们的圈子。” 杨辰这才明白，这些民主党派都是由什么人组成，换句话说，都是公知呗，或者潜在的公知。 “既然她们学社是以科技界的人为主，那是不是可以从那个教授身上做点文章。”杨辰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的破局点在哪了。 “你想的很对。”张红霞笑了起来，杨辰终于有点进步了。 果然，第二天的上午，刚一上班，文物局再次迎来了纪委的光临，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清远市纪委。 经过检查，所有记录倒是都补齐了，但文物依然没在库房里，然后分别在三个人家中找到了，依次是局长李春满、副局长徐用和文物管理科科长朱光亮。 朱光亮还联系好了文物贩子，等着文物贩子上门来收呢。 事后，清远市纪委向平山县的通报就是那个原本作证的教授突然良心发现、幡然悔悟，主动找到清远市纪委说明了情况，然后清远市纪委安排了这次行动，并且得到了平山县纪委的支持。 李民主不悦地看了刘福海一眼，上次没成功，就，没有找你的麻烦，竟然又来。 但事实摆在面前，现在就连韩学科也不敢开口。 由于涉及到经济犯罪，纪委这边会将他们三个移交到反贪局处理，当然了，是指清远市反贪局。 韩学科虽然不甘心，却没有任何办法，翻盘肯定是翻不了了，被人拿到了证据说再多也没用。 他也没有想到李春满会这么不谨慎，风头还没过呢，就敢把东西又拿回家去。 这下局长肯定保不住了，等后续看咋处理。 韩学科没觉得会威胁到自己，就算当时自己嚷的不对，你也不能说我嚷你跟李春满是我表弟有关。 结果还没出来呢，任光军突然被调到了清远市农业局，什么职务都没有安排，仅仅只安排了一个副调研员。 走之前，任光军过来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不是为了帮他，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成了屁都不是副调研员。 到这个时候，他依然没觉得会涉及到自己身上，谁知道这天他正坐在办公室思考对策呢，突然三个人走了进来，带队的人冲他亮了亮证件：“我们是清远市反贪局的，经人举报，你涉及受贿情节，请跟我们走一趟。” 韩学科会被吓的魂飞魄散，要是纪委出动还稍好点，直接上反贪局，这要是进去了不被扒两层皮是不可通过的。 “我能不能打个电话？”韩学科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对方反问道。 第151章 一眨眼 副科变正科 副书记被反贪局带走，在平山县可是第一次，轰动效应可想而知。 有人就传言，韩书记在容县长身上大发雷霆，惹来了容县长上面人的怒火，这才直接出动了反贪。 看来非党干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特别是女非党干部。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是鲁书记先倒下，还是刘书记被调走，因为这两个人据说也在目标范围之内。 可惜的是两个人都表现的颇为镇定，丝毫看不出担心来。 没过几天，市委组织部突然发文，任命常务副县长古来贺为副书记，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原如斌为常务副县长。 这让辛久如急的直挠头，眼看着大好的机会，竟然浪费了，要不然前进半步到常务副了。 县委常委，只有到常务副这个职位上，才可以说是进入了到了正处的候选行列，不然的话你怎么转岗，也只是个普通常委。 但这次调整来的太快了，根本没给他运作的时间，他也不想想他才接任常委多长时间，就想一步登天到常务副上。 病急乱投医之下，他甚至找到了杨辰，问杨辰知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辰倒是知道个前半截，还是他挑起的呢，但后面怎么变动就不知道了呀。 估计只有张婉如，或张婉如更后面的人知道。 他只能把开头讲了讲。 把辛久如后悔的呀：“你应该把这个消息也告诉我的，我也能少帮上点忙。” 不管后面操盘的人是谁，你不立功肯定没你的份，老古只是在会上卖了个好，就成了副书记，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要当缩头乌龟呢。 任光军又不是得罪不起，怕他干什么。 其实杨辰也有疑问，送走了辛久如后，杨辰找到张红霞，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红霞对于这些斗争也不是太熟悉，因为她不需要这个，也没有很关注，倒是把边莉喊了过来，给杨辰答疑。 边莉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肯定是宛如部长和新海书记联手搞的，但为什么得利的是老古，这个很难说，可能他也在里面掺了一手。” “因为婉如部长刚动过，她是不可能再动了，不管是副书记还是常务副县长，都跟她没关系。” “新海书记同样也是，他本身就是副书记，所以他们应该是用来做交易了，看谁能占住那个宣传部长和副县长的位置，就知道得利方是谁了。” “至于辛久如，根本就没有可能，无论怎么变动，也轮不到他一个外来派上位。”边莉对辛久如不太看得上。 其实在县里，辛久如的口碑也非常一般，但因为他是省里下来的，一般没人敢得罪他。 首先定下来的是副县长那个位置，马头口乡的党委书记杨保国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在家里的晚宴上，杨辰听到了张婉如的解释。 原本这个位置该是其它人的，一切都谋划好了，但县委书记李民生宁愿放弃宣传部长这个位置的建议权，也要这个副县长的这个职务。 这一下子就让张婉如后续的谋划都落空了，让她特别沮丧。 杨辰有些不解，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不比这个副县长强多了，为什么李民生书记这么做呢？ 张婉如不想说，黄玉梅在旁边解释道：“因为宣传部长不能一步到位，只能从现有的副县级领导中产生，对李书记来说，意义不大，他想调整的话，早就调整了，现有的格局他差不多能满意。” “但是提拔一个副县长，他就能让所有的正科级干部知道，平山县还是他说了算，他想提拔谁就能提拔谁，利于他控制局面，老李能当这么多年县委书记，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黄玉梅说完，张婉如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就像分蛋糕，本来是让李民生吃宣传部长这块蛋糕，她拿副县长这块蛋糕去做人情，但现在李民生把副县长这块蛋糕端走了，宣传部长这块蛋糕又太大，她吃不下，也端不走。 李民生看似放弃了宣传部长，但真要决定宣传部门，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这是他一把手的权利 至于张婉如的谋划，虽然她是组织部长，必须紧跟县委书记的步伐，但不代表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也不能说完全落实了，至少古来贺微微前进了一小步。 管经济的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其实在功能上是重合的，日常工作，副书记务虚的多，管大方向，管的范围也广泛，常务副县长呢，是负责具体事务的。 当了副书记，实权小了，但能参加书记办公会，影响力却大了，当常务副县长，跟乡里的党委书记基本上没有交集，下去的话有个乡长陪陪就不错了，但当了副书记，那一般都是党委书记陪。 反正黄玉梅是挺高兴，一个劲地吆喝着要请客，而且不在平山县请，要去清远市。 “等这些事彻底定下来。”现在的张婉如，真没有这个心情，也不想看黄玉梅那张兴奋张扬的脸。 “哦，对了，婉如姨，雷其明的事咋办？”杨辰突然想到了老雷，人家还眼巴巴地在那等着呢。 “不好办，目前还真没位置，对了你问他愿意去文物局不愿意？”张婉如也知道，发展到现在，跟雷其明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也该酬功了。 人家也是豁出胆子才敢举报的，如果不能成功，容艳梅尚且被欺负的那么狠，韩学科能饶得了雷其明。 “去文物局？”杨辰自己都替雷其明担心，刚把人家的局长副局长都送进去，自己就去文物局上班，人家文物局的人会怎么想。 没这么欺负人的。 但杨辰又不能替雷其明作主，只好说：“我问问他，看他愿意不？” 听了杨辰的转述后，雷其明有点犹豫，文物局确实不适合去，但等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领导的人情也不是好掂记的，时间长了，你还好意思提。 想到了这里就一发狠：“文物局就文物局，大不了去了我不上班。” 过了两天文件一下来，雷其明被任命为文物局局长。 第152章 进了反贪局还能再出来的老韩 雷其明都被吓了一跳，差点被这惊天大喜砸翻在地。 他谋求的是城里的副局长，哪怕单位差点也无所谓。 文物局当然就是最差的那种，但对他来说，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至于说去文物局会感到尴尬，当副局长肯定尴尬，但要说是当局长，那一点都不尴尬。 反而因为刚立过威，去了没人敢不服。 更主要的是，文物局虽然差，但局长那也是一把手，是正科，等于雷其明一个排名靠后的副乡长，回城之后，不仅没有损失，反而提拔重用了。 至于文物局的人怎么考虑，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兔死狐悲的有，心有戚戚的有，但雀跃欢喜的也有，反正当天雷其明的家中，就迎来了好几个科长的拜访。 杨辰自己都没想到，张婉如问他雷其明是不是去文物局是提拔，幸好没有替他拒绝，不然他这个正科就没有了。 想不到，自己在无意之间，竟然决定了一个正科级干部的仕途，杨辰只要歪歪嘴，或者少传个话，雷其明这个正科肯定没戏。 结合孙大伟和雷其路的路线，杨辰也总结出一个公式，想要进步，不管是级别还是职位的调整。 首先一点，要有位置，有了位置，才有运作的空间。 运作有明暗两条线，明着得造势，让背后的靠山有提名的理由，暗中就是找靠山，如果这个靠山不那么牢靠，还得让靠山再运作。 运作进入提名程序后，就得想法排除竞争对手了，要不速度特别快，让其来不及运作，要不就把自己的条件搞的杠杠的，让其它人比不过。 主要领导的支持或默认是最重要的，而组织部长这个位置的关键，在雷其明的事，显现的淋漓尽致。 难道说其它的副乡长不想回来当这个文物局局长，肯定大部分都想，但在张婉如的运作下，根本就没给其它人竞争的机会。 但没有位置的话，就要想法创造位置，就像是董红伟的败走、韩学科的被抓、任光军的离去，背后都是有人暗中巧使唤手段。 不然的话按部就班等前面的人退休，你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小人物在这种事上也能发挥巨大作用，像杨辰只是个小干部，而还是水利系统，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却在他们两个的提拔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宣传部长迟迟没有就位，引来无数人的觊觎，光是县政府的七个副县长，除了原如斌、辛久如和容艳梅这个非党，其它人也都想尝尝县委常委的滋味。 任何一个职位，空缺时间越长，说明背后的争斗越厉害，清远任何一个市委常委的家，每晚都会迎来不同的人，举报信满天飞，有的甚至都飞到了国家。 从上往下打招呼的人也越来越多，省里的、部委的、国企的、邻省的，各施手段，只要人选还没有产生，任何人都有机会，越争斗激烈，说明大家的实力相当。 直到有一天，又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市委组织部突然来宣布，同时也带来了新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于安江，这是一个从未暴露的选手，却成功笑到了最后，不过他本来就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只不过排名靠后，来县里担任宣传部长，只能说微调。 好多人为了这个职位，投入了巨大的成本，不仅是金钱还是政治，还包含着很多不能说的成本，结果化为泡影，自然不甘心，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事，让此人上位。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身陷囹圄的韩学科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出了一个关键消息，引来了强权人物的介入，绝地翻盘成功，马上要出来了。 目前还没有撤销他的党内职务，一旦他出来，他就依然还是县委副书记，在宣传部长空缺的情况下，是不是他就顺理成章地兼上了宣传部长。 这样一来大家也能理解市里为什么着急把宣传部长定下来了，在大家的人选无法协调的情况下，推出一个没有争议的人物也是没有办法的解决办法。 韩学科步行进入县委大院时，面对所有人的侧目，显的非常镇定自若，有人打招呼，也颌首回应。 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能从反贪局里出来，就是胜利，从今以后，不需要再向任何人妥协。 专车没了，办公室也没了，没事，自己就去李民生门口坐着。 看到韩学科，李民生果然头疼，以为他回不来了，肯定要把车和办公室交给别人，谁知道这小子怎么就能挣脱反贪局的巨口了呢。 跟政府不同，县委这边没有机动车辆，现在想给他安排车都安排不了。 “老韩，这样，你呢，这几天也受罪了，回家休息几天再来上班。”李民生只好使用拖延法。 办公室和车是其次，关键是去跟市里沟通，看看咋安排他，总不能让他当个空头书记。 “不用，在里面也没有受什么罪，我现在精神很好，还想继续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希望县委能尽快安排我的工作，车和办公室只是身外之物，无所谓，有工作就行。”韩学科正气凛然、大气磅礴地说道。 “啊，这样，省委党校政策研究室下的天园地方国际形势研究所准备在省城召开一个防和平演变研讨会，我实在是分不开车，你替我参加一下，我让小周送你去。”正拿他没办法呢，李民生看到准备当垃圾处理的那叠材料上放了一张邀请函，就拿了起来递给了韩学科。 这类的乱七八糟邀请函每天都不知道收到多少，什么气功、超自然科学、外星科技的都有，其实就是忽悠人，这个还算稍靠点谱，正好借这个名义把韩学科先打发出去。 韩学科一脸郁闷地接了过来，他自然也知道这个邀请函上的活动是什么性质，可是刚才谁叫他话说的太大了。 就当是给李民生个台阶下，不然的话非在他办公室门口恶心他几天不可。 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就把职位给我抢了，要不是跟老古有点香火情，非再去恶心恶心老古不成。 第153章 韩学科的有理要求 要说对韩学科出来最担心的，肯定不是李民生这个县委书记，而是容艳梅和古来贺两位。 一个是把韩学科送进去的始作俑者，那也是下了很大的工夫才做到的，现在韩学超出来，肯定不会放过容艳梅。 就算他奈何不了容艳梅，但制造摩擦却容易。 另一个就是古来贺，那边才刚进去，他这边就迫不及待地抢了韩学科的位置，鹊巢鸠占了韩学科的办公室和专车，现在韩学科无损归来，那这副书记的位置怎么办？ 现在县委又没明确下文由他分管经济，韩学科如果非要纠缠，那这分工是谁的还难说。 古来贺可没有那么强的背景关系，真要较量起来，很难说谁输谁赢。 好在李民生使了一招缓兵之计，有了两天的运作时间，三方联手，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等韩学科提前了一天返回平山，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平山县人大的党委高官。 虽然明知道为时已晚且大势已去，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再次找到了李民生。 李民生把他让进了办公室，非常和气地对他说道：“老韩呀，你走了以后，我看了看你的档案，离退二线不过就三四年时间，你就非要当这个副书记，最多也不过退二线前给你解决个正处待遇，现在好歹是个实职正处，可以了。” 不是县委副书记就不是自己人了，进县委书记办公室就得通报了，虽然李民生表现的更客气了，但距离感也有了，以往的时候，那需要李民生让才能进去。 实职正处？算什么实职，虚的不能再虚了，人大那可是主任说了算，以前都是主任兼高官，新闻上都不提人大还有高官。 还特意把这个职务分出来安置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主任给自己，还不是怕找你们麻烦。 人大主任是标准的四大班子领导，主持人大会议，负责人大代表的选举，决定全县重大事项的规划和发展，监督政府、法院和检察院的工作以及任免县长、副县长、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和各县直部门负责人，高官什么权力都没有。 有级别没权力，虚到不能再虚的，韩学科自然不甘心，但在文件已经下发的情况下，想要改变就很难了。 就算幕后的靠山能量巨大，也只能再找机会把自己调走，不可能说强行改变市委的决定。 韩学科想了想，从反贪局出来，那也花了不少钱的，不说把棺材本都折进去了，也差不多，本来还想着干一段副书记，那怕是胡搅蛮缠，也得回回本，既然人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那不如先把这个正处级落实了再说。 到时候就算是运作，也是直接往正处级的职位上用劲，不用跨大阶梯了。 决定了之后，他就正色说道：“李书记，既然说上级认为我在人大更能发挥作用，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呢？” 李民生刚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可是知道，韩学科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想要什么能舍下脸来说。 但箭在弓上，不得不发，总不能不让他说：“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不违反原则的话，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你。” 虽然加了限制，但是李民生也知道，这对韩学科根本没用，他绝对能提出不违反原则，还让自己非常难受的要求。 “放心，我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怎么能违反原则了，何况咱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会让你为难。”韩学科说的非常爽快大气。 李民生却在心里苦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才不放心。 “既然我是人大党组书记，也是正处级干部，这个专车能不能落实？”韩学科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肯定没问题，就你原来那辆桑塔纳，还配给你。”这个要求李民生还是能接受的，总不能人家升了，反而没专车了。 实际上人大的副主任是没有专车的，只有办公用车。 “不，既然那辆车已经给了老古了，我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而且我现在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总不能还坐桑塔纳。”韩学科一脸的理所当然、高风亮节。 “那你的意思也要配皇冠133了？”李民生感觉嘴里有一种苦味在慢慢滋生。 “当然了，你们都是皇冠133，我总不能坐个桑塔纳。”韩学科一点不觉得自己在难为人。 “行，这个需要一点时间，你也知道的，这是进口车。”李民生没办法说不让。 因为他们四大班子领导都是正处，都刚刚换了皇冠133，都是超标用车，总不能说不给韩学超配，韩学超反手一个举报，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d，这四十八万从哪筹？为了筹那二百万，可是把财政局老牛愁坏了，再让他想办法，老牛不得上吊。 “你还有什么要求？说。”李民生感觉自己把韩学科弄到人大，是不是自找麻烦，干脆调走不更好。 “原来人大只有一个正处级领导，办公经费是按一个拨的，我要是去了，总不能占用人家的办公经费，所以希望县里能够按正处级干部的标准配备相应的费用。”车有了，总不能没钱加油，没钱修车，该买的烟酒杂货总得给我配上，总不能用人大原来的经费，岂不是让人家骂我。 “今年的预算已经定了，先按临时费用走，明年肯定给你加上。”韩学超的每一个要求，都让李民生无比难受，却没有违反原则。 多个领导，肯定要配相应的办公经费，李民生只好点点头。 “行，别的要求我也没有了，但是小周和老牛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把他们带走，手续还留在市委，另外小周的职务能不能也解决一下。”不管怎么说，韩学科在反贪局的时候，小周在外面给他跑关系，也是立了功的。 自己进去了，家里的换煤气和接送小孩，老牛也是一天没有耽误，韩学科肯定不能不管他们。 所以带过去肯定没问题，但在那里的发展潜力不如在县委办，韩学科知道自己再想进步就得离开平山了，到时候把他们留那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所以就想人走关系留下，再给小周弄个职务，自己就算走了，也算没白跟自己一场。 “带走没问题，但要职务就得调去人大，那边副科级位置多。”李民生也不可能对他百依百顺，全盘接受他的要求，那他这个县委书记岂不是太没脾气了。 第154章 县委书记的反击 韩学科不太满意地走了，李民生苦恼地用笔算了算，至少得六十万，从哪出这笔钱？ 李民生只好让通讯员通知财政局老牛过来，想办法凑。 等安排好了之后，李民生开始在纸上画圈，一个常委一个圈，然后圈套圈，看看互相的交集。 然后再看有谁在自己的圈子里，有谁在老尚的圈子里，有谁两边都在，有谁两边都不在。 划拉了半天，李民生发觉在这次变动中，自己的影响力竟然没有增长，反而隐约还有所降低。 走了一个韩学科，来了一个原如斌，古来贺从政府这边到了党委这边，于安江从党委这边去了政府那边。 于安江是自己这边的，去了能增强自己在政府那边的影响力，这是好事。 但来了的原如斌却是个中立的第三方，见面的第一次，他就对自己只有礼貌上的尊重，话里也是透着想保持独立性。 当然了，人家是从市委宣传部下来，过渡一下可能就回去了，不想趟平山县这趟浑水可以理解，但我是县委书记呀，你不该站到我这边的吗？ 这个可以算微弱的失分，但古来贺跟韩学科比，韩学科只是比较注重个人利益，只要不影响他们那个小圈子，大多数时候是愿意跟一把手的。 古来贺就不同了，他更公允，也更有性格，喜欢对事不对人，尊重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只是出于制度和组织纪律，实际上却是有点大家都是国家干部不分贵贱高低的意思。 自己当初选择他上来，也是觉得没有合适人选，他上来最起码不会更坏，如果知道韩学超能这么快出来，还不如等着韩学科呢。 而且张婉如这个组织部长，似乎私下的动作也有点多，虽然提议看似合情合理，但好像有点设定好的意思。 目前的情况，书记办公会上还好，就算老古对事不对人，自己还有老范、老刘和老鲁。 不对，老刘这个纪委书记，最近似乎跟自己有点疏离，看似还雷打不动地找自己汇报工作，但话题明显没以前那么深入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民生深思起来，自己没有改变，那有改变的肯定是老刘？ 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有些不满？李民生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从自己让老古来担任副书记引起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李民生觉得草蛇灰线、伏延千里，自己应该是找到问题的根源了。 自己当时觉得老刘已经是副书记了，没必要来干这个专职的副书记，他在纪委书记的位置上不乱来，把这一摊交给他自己也放心。 纪委书记这个位置必须听话，因为这是个不需要做出太多或太大成绩的位置，就象平山县，几乎所有的正科级干部都是经李民生一手提拔起来，你查处一个，李民生的脸往那搁。 这个位置必须甘于平庸，甘于落寞，不说老老实实的当透明人，也差不多。 难道是因为这个，老刘才想动动？ 李民生是一个非常善于反思的人，这一想觉得也确实是忽视老刘的感受了，闹脾气也是应该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立场模糊。 背叛者必须得到处理，李民生用笔在刘新海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然后将纸团成一团放到烟灰缸里用火点上，注视着火苗慢慢消失。 又过了没几天，张婉如一行人正在杨辰家打麻烦，突然张婉如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接过电话之后，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肖主任，然后一直嗯嗯个不停。 等挂了电话，张婉如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我觉得李书记察觉到咱们的举动了，现在动手了。” “怎么了？”吴明芳担心地问，她是比较知道内情的。 张婉如从当上了组织部长后，心思就有点多了，再加上背后的人也更重视她了，就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张婉如没有理她，反而对黄玉梅说道：“老古被推荐去中央党校参加县处级干部培训班，为期半年，本来是没有县区名额的，李书记帮他争取了一个，你要做好准备。” 黄玉梅顺手打了一张二饼后，毫无担心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准备的，带几件行李不就完了，他自己会准备。” “老古走了，谁上去？”杨秋玲好奇地问。 “他只是去学习，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会安排人。”这就是李民生的高明之处，把你远远赶开，你还没理由抱怨，说不定还得感激他。 但这样一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均势，又没有了，老刘这个墙头草，说不定又要起心思，接下来不好办了。 杨辰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从片言只语中增长见识，了解知识，有不懂的牢牢记住，回头问张红霞或边莉。 别的不说，像张婉如从统战部长到组织部长，能量和影响力一下子剧增，初开始他以为是组织部长这个职务的原因，后来才知道，是她当上组织部长后，幕后的靠山对她更重视了，提供的帮助也更多了。 在这次谋划中，她联合刘新海利用容艳梅，赶走了韩学科，却反手把古来贺推上了副书记，同时又离间了李民生和刘新海，让李民生无论是在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上，都无法再象以前那样一言九鼎。 她并不是想推翻或反对李民生，而是只有这样，她们这些常委才能维持更强的独立性，李民生才会拿出更多的利益，来跟她们交换，不然的话她们就是空头常委，或者只能在自己的分管领域内发声。 但古来贺一走，刘新海再又转投过去，李民生就能重新掌握书记办公会，一旦在书记办公会上统一思想，她们这些常委就只有举手的权力了，连不举手都不敢。 只有暂时蛰伏了，这时候的李民生，就如同豪猪一样，碰都不能碰一下。 这时候杨辰正殷勤地把刚削好的苹果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每一块苹果上都插一根牙签，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学的伺候人手段，红霞真是有福了。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喳”的一声，在自己面前打千施礼，随手间就打出一张“幺鸡”，旁边的黄玉梅一推牌：“胡了！” 第155章 相亲我老专业了 刚当上副书记，就又捞到上中央党校进修的机会，古来贺毫无留恋地踏上了进京的路，剩下张婉如在风中凌乱。 刘新海果然靠不住，又回到了以前的态度。 张婉如只好潜藏爪牙忍受，好在李民生对她还算信任，只是信任度稍有下降。 聚会也少了，因为黄玉梅跟着古来贺进京了，说是安顿好就回来。 这天其它人都走了，张婉如留了下来，拉着杨辰坐下来之后，让张红霞也坐到一边，笑眯眯地开了口：“小辰呀，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你小婶也拜托过我，让有合适的对象给你介绍个，你是怎么想的？” “可以呀，我没问题。”杨辰很是自然地回应道。 “小辰，你这也太成熟了，你这个年纪，不是该反对父母插手感情，喜欢自己去谈。”张婉如一直觉得，杨辰有着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成熟，感情应该也会这样。 “我这不叫成熟，叫理智，我自己身边没遇到合适的人，不等着介绍干什么，难道孤独终老？”杨辰开着玩笑，心里却想到了前世，想到了周彤。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感情这方面，就没个顺利的时候。 “市里面有个领导的女儿，跟你年龄一般大，长的挺好看，脾气有点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张婉如的话刚一说完，杨辰就毫不犹豫地说道：“没兴趣。” 张婉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刚还夸他成熟有理智呢。 “我的观念是，人丑点可以接受，性格不好不行，无法沟通的人，即使成了夫妻，也只会不断吵架。”杨辰非常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婚姻观。 张婉如和张红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成熟了点，直接就想到了婚姻，想到了婚后的相处。 但张婉如已经探过人家的口气了，人家没有反对接触，也没有嫌弃杨辰是个县里的人，她总不好再跟人家说，人家嫌弃你们。 “没事，不用为难的，婉如姨，咱们该见见，我表现的差点，让他们否决我不就行了。”杨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主动开口，给张婉如台阶下。 “好，这样也行，咱们也不用受她的气。”张婉如在心里松了口气。 谁叫自己嘴快，在人家面前拼了命地夸杨辰呢。 “什么时间去都可以，我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给你丢面子。”表现的差，不是说杨辰就得不修边幅，或者不讲礼貌，那样只会让张婉如在对方面前丢脸。 差的意思是跟对方的性格对着来，不顺着对方，让对方不满意。 “那咱们明天，你开车咱们跑一趟。”张婉如怕夜长梦多，赶紧现在敲定，转过头问张红霞：“你要跟着去看看吗？” “既然不打算成，我去看什么。”张红霞颇为矜持地说道。 如果说杨辰打算跟对方交往，那她当然得去掌掌眼，不打算的话，她才懒得去呢。 “相完亲咱们可以去逛逛河堤公园，听说那里夜市挺热闹的。”河堤公园在改革开放初，是卖二手衣服和床单被褥的，市场繁荣起来后，成了一个集贸市场，晚上又多了夜市摊，十分热闹。 杨辰当然是听许袅说的，她想让小崔带她去，又嫌坐摩托车吹乱她的发型，就借了杨辰的车。 “行，到时候我自个逛，你们该去相去相。”张红霞摆摆手，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但脸上那种自得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虽然是收养的，但比亲儿子还贴心呢，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二天下午，张红霞给杨辰打扮了一下午，本来非要给杨辰买套金利来西服的，皮带、领带、领带夹、袖扣都配上，被杨辰拒绝了。 “只是去相个亲，又不是什么人生大事，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张红霞不太赞同，但她不喜欢强迫杨辰，所以只能接受杨辰牛仔裤加羊毛衫的穿着。 “妈，我不穿这个，显的太隆重，就是随便吃个饭，你们要说是相亲，我才不参加呢。”一个漂亮的女生冲着妈妈撒着娇。 “乖，梦琪，人家县里来的人，肯定穿的特隆重，你要是穿个家常点衣服，不是被人家比下去了，你婉如阿姨脸上也不好看。”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咱们可说好了，就见这么一次，以后我可不会再见，无论你说什么。”小女生歪着头，用眼角看着母亲。 “行，就当陪妈妈去跟婉如阿姨吃个饭。” “那为什么爸爸也去？”小女生还是有点嫌太重视对方。 一个县城的小男生，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自己，爸爸妈妈还都去，为什么这么重视他。 “这是礼貌，你婉如阿姨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要尊重她。”妈妈拿女儿真没办法。 自己光注意工作了，没注意女儿的教育，结果女儿被她爷爷奶奶娇惯成这个样子了。 “走。”小女生终于收拾好了，最后拎上自己的漂亮小白包揽着母亲的手臂走了。 三个人到了一家叫“珍宴坊”的餐馆，刚停下，一辆灰黑色的皮卡就到了。 下车张婉如就跟对方打起了招呼，杨辰从一边下来的时候，那个女孩看到杨辰的穿着打扮，就生气地撅起了嘴。 杨辰从后座拎出了两瓶五粮液来，跟着人群进了里面。 找了个小包间，五个人依次坐下。 “这是你许叔叔，这是你肖阿姨，这是雅琳，这是杨辰。”坐好之后，张婉如开始介绍。 “在外面见了你许叔，你要叫许局长，见了你肖阿姨，你要叫肖秘书长，或者说肖主任。”张婉如怕杨辰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对两个人不尊敬，特意点了点两人的身份。 杨辰现在对官场也算是有点了解了，在市里的局长，就算是副局长，那也是副处，不像县里只是个副科。 而秘书长，不管正副，应该也是正处或副处，两个副处级领导的女儿，确实有资格傲气，没看人家又撅上嘴了。 “许局长，肖主任，来来，点菜，随便点，今天我请客。”杨辰豪爽大气地说道。 小姑娘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来跟我相亲的吗？怎么不照顾我的感受。 第156章 相亲局上做生意 “还是我们请，你刚上班，才挣几个钱。”肖主任客气着，同样的级别，市里的工作可比县里高很多。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挣的不多，吃个饭的钱还是有的。”杨辰没有去解释说自己特别有钱。 “穷装大方。”小姑娘在旁边嘀咕了一声，迎着母亲的目光，赶紧转过头去。 杨辰嘴上说的大方，点的菜却很是保守，将一个穷大方扮演的非常到位。 那个小姑娘像是识破了杨辰的伪装，脸上显的更加趾高气扬了。 菜上来后，杨辰开始频频举杯，跟许局长不停地碰，像是非常急于表现。 话不多，但更像不敢说，怕说错。 装稳重，却又过于紧张，筷子都掉地上两次。 只有熟知杨辰性格的张婉如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他装傻。 怀疑平时看到的杨辰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那么乖巧，跟现在这个装疯卖傻的真是一个人。 要知道肖丽华在市委办可是以精明着称，怎么会识破不了呢。 但张婉如的面子确实有了，人家尽全力去表现了，只是过于紧张表现不佳，正常，谁见了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不紧张。 到吃主食的时候，其它人都是吃的米饭，只有杨辰要了一份阳春面。 显出了挑食和不迁就，低情商的表现，小姑娘更不满了，就是肖主任和许局长，也觉得杨辰没有张婉如说的那么好。 正在这时，一个大哥大的声音响了起来，四个人一起掏出了自己的大哥大查看，因为现在都是默认铃声。 许局长赶紧接通了电话，就听他嗯啊了几声之后，突然大声说道：“我现在去那给你找铲车去，你不能多找点人，挖不动？石头都能挖头，淤泥挖不动？没有铲车就干不了工程了，没有铲车保证不了秦书记的要求？你少拿秦书记来压我，行我知道了，我给你问问。” 挂了电话，许局长还是气呼呼的样子，肖主任问道：“是老屈？” “嗯，说北雁湖的事，说秦书记要求国庆之前完工，没有铲车完不成，叫他给我找几辆铲车。”许局长一边回答，一边想从哪能找到铲车。 现在铲车可是个热闹玩意，施工队一旦用上了，就再也离不了了，临时找，可不是那么容易。 “许局长，我这有两辆铲车，不知道能不能给咱们清远市的建设贡献一点力量？”杨辰立刻捕捉到了商机，自己的铲车是在工地上，但那是在消磨时间，工价要不了那么高。 “啊，你有铲车？”许局长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就这么巧？正瞌睡呢就来了个枕头。 “马屁精。”小姑娘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了。 不管是许局长还是肖主任，都没有这么棘手的问题能这么快解决。 “你有几辆？”许局不敢相信地问。 “两辆，三辆？”杨辰有点不敢确定。 “你是二道贩子？”小姑娘插了一句嘴，被母亲瞪了回去。 “现在有两辆可以腾出来，另两辆刚交过款，不知道什么能提车。”杨辰攒了点钱，加贷款又去买了两辆。 但工地上还得留一辆，全弄走也不好看，但可以先紧着这边，然后新的来了去接替。 “四辆我都用，一天比市场价多给你一百。”许局长立刻拍板定了下来，别说有张婉如的关系，就是没有，他也得用。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至少两辆明天一早就能到。”拿到地址后，杨辰立刻打电话安排。 许局长那边也沟通好了，一说这么快就找到两辆铲车，那边的老屈一个劲地夸许局长能力强手眼广。 夸的许局长颇为自得，老屈可是轻易不服软。 刹那间，看杨辰的眼光也顺眼许多。 杨辰又去外面跑了一趟，回过来以后，拿了两个盒子：“这有一盒黄芽和一条丝巾，送给许叔叔和肖阿姨。” 这是未来的金主，杨辰立刻拉近了称呼，还有不菲的礼物送上，这可都是友谊商店的货。 张婉如有点不忍直视，你这也太现实了，相亲了就是光请客，一说有生意，立刻礼物都拿了出来。 “我的那份呢？”小姑娘不满意地质问道。 “这次没带，下次我给你补上，一人高的毛绒大熊。”杨辰赶紧说道。 送礼肯定不能忽视领导的子女，不过杨辰对哄孩子不太擅长。 送礼只有两套方案，小女孩芭比娃娃，大女孩毛绒玩具；小男孩奥特曼，大男孩游戏机。 小姑娘高兴点了点头，突然又意识过来：“你把我当小孩子看！” “粉色的，少女风格，晚上能抱着睡的那种。”杨辰赶紧补救。 少女这才勉强接受。 三个长辈在旁边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一个成熟的跟中年油腻男一样，一个幼稚的跟青春期女性一样，就算是勉强凑一块，那也跟送羊入虎口差不多。 本来只是无聊的相亲，想不到竟然别有收获，这年头的市政工程还是油水颇足的，能接上关系，就拥了一个可靠的长期客户。 酒精的推动下，杨辰跟许局长差一点就要称兄道弟了，两个人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如果不是年代、时间和场合不对，杨辰非拉着他去捏脚不可。 “小杨，要不把你调到市里来，以你的条件，在市里买个房也挺容易的。”肖主任把非要表达好客和热情的老公暂时拉住，笑吟吟的问杨辰。 虽然有点别扭，但女儿跟了对方，肯定也不会受苦，看人家这出场，就不是一般人。 “我现在被借调到省水利厅了，在省里也买了房了。”杨辰没有拒绝，却很直接地告诉对方，市里算什么，我的目标是省里。 “那你能调进省厅吗？”肖主任有些怀疑地问。 “目前正在努力，只能说有希望。”杨辰的回答让肖主任无话可说。 如果说杨辰在县里，女儿在市里算两地分居，那人家在省里，女儿在市里，同样是两地分居。 她觉得自己的级别已经不低了，至少在清远市，有自己的照顾，不管女儿找的谁，肯定不会受欺负。 一是想不到杨辰对自己的老公比对自己要尊敬，二来是人家的目标直接就是省里，自己就有点够不上了。 再加上对方的表现，似乎也没有攀龙依凤的心思，反而因为生意才变得热情。 这让她的一切预想都变得落了空。 第157章 正厅也不是没见过 当初张婉如介绍的时候，她并不在乎杨家的背景，在县里可能有人忌惮杨家的背景，以她的级别，已经不需要了。 人懂事、正干、追求上进，对她来说就够了。 至于父母双亡，对她来说反而是个加分项，她也只有这一个女儿，拿对方当亲生儿子对待也不是不行。 张婉如没跟她说对方做生意的事，这个她也不在意，现在这年头，官员经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有钱才能享受，总比贪污受贿强的多。 能挣钱是好事，也是加分项，但年纪轻轻就这么能挣钱，不象是个干部，更象是个商人，对于她们这些官员们来说，对于商人总是带有轻看和敌视的。 总的来说，只有一句，绝非良配。 杨辰就没有想过当她们的女婿，自然也不需要考虑她们的感受。 顾客就是上帝，何况还是手握权力的上帝，那绝对得高高供起来，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酒桌上，可以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但在其它地方，特别公众场合，一定要尊重尊重再尊重。 不是尊重这个人，而是要尊重这个位置，不管谁在这个位置上，都要尊重，想想这个，就容易释然。 不然的话，谁愿意低头求人办事。 “你是不是对梦琪没兴趣？”送走了许家三口后，张婉如转过头问杨辰。 “来之前不就说好了，我对娇小姐没兴趣。”长的不错，但一看就还小，没有完全发育开，杨辰是真提不起兴趣来。 而且性格比身体更幼稚，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无法忍受的。 如果是包养关系，那还是可以的，如果是夫妻，她给不了夫妻应有的羁绊。 “即使是对你的生意有帮助也不行？”张婉如好奇地问，一说有生意，杨辰的态度可是改变的特别明显。 “有生意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不会拿婚姻换取生意，这笔生意做不成，还有下笔，没必要困死在一棵树上。”杨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个态度必须要表明，别觉得卡了我的生意，就能逼我答应婚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许叫许见深，只是清远市城建局局长，肖思华可是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副厅级待遇，你要娶了她们女儿，不光生意从此一帆风顺，仕途同样也是一飞冲天。”张婉如一来觉得有点可惜，二来也是怕杨辰不了解情况，以后再后悔。 “我还是比较喜欢自食其力，自已奋斗。”杨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坚定，丝毫没有遗憾或犹豫。 重生一世，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叫重生吗。 副厅算什么，正厅杨辰又不是见没过，两个人还一块聊西游记呢，背后还有更大的领导等着杨辰接触呢。 只不过张婉如不知道这个信息。 整个平山县，除了杨辰，估计只有张红霞一个人知道，辛久如和张丰年只是怀疑，不敢确定。 除此之外，现在在平山县的人里面，估计就只有田守义知道了，但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只会奇货可居，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 杨辰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来到了河堤公园，接到了张红霞，三个人在这里转了一圈，其实以三个人的身家，怎么会看上这里的商品，只不过为了感受下气息而已。 就是这里夜市摊上的食物，她们也只是有兴趣了浅尝一下，相当于古代皇帝的与民同乐。 但对于一般不出门的张红霞和一出门就是前呼后拥的张婉如来说，眼前的体验还是蛮新奇的。 至于杨辰，不说左拥右抱，左右伴行着两位资深美女，感官还算可以。 每人一杯热饮，坐到河边，轻柔的微风吹过，长发随之飘扬，张婉如把相亲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红霞，张红霞抿嘴浅笑。 “也就你能干出这种事来，相亲去跟人家谈生意。” “有钱不赚，那叫王八蛋，赚钱不丢人。”杨辰根本没当回事。 说完之后，接过两位手中的饮料杯，往远处的垃圾箱扔去。 “小杨这么懂事，是你们谁教育出来的？”张婉如好奇地问。 “跟我们没关系，以前也懂事，只是不喜欢说话，大概是去水利局上班前，突然像是开了窍一样，如果不是天天看着他，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张红霞只是有一丢丢怀疑。 一个不知道学习的学生，突然知道学习了；一个不知道努力的工作，突然开始努力了，这种改变在生活中很常见，并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人的改变大多出于内因，而不是外因，而内因是别人无从发觉的。 就像汉高祖刘邦，当初只是个小流氓，服徭役的时候，看到秦始皇的车队，感叹到“大丈夫当如是也！” 然后开始发奋图强，最后成一代霸主。 他自身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看到了人生的可能。 “小杨还是很有培养前途的，你一定要好好指点他，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但要尽快进入科级干部这个门槛，我感觉以后干部变动会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年轻化，如果机会赶的巧，超过他爷爷不是没有可能。”张婉如成为组织部长后，对于干部使用提拔和发展，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你要说县委书记，还有可能，厅级干部，我觉得希望不大。”张红霞对此没有什么信心，县委书记就是普通人能想到的最高点。 现在毕竟不是特殊时期了，不会再有火箭式干部的出现了。 “县委书记也行，咱们几个一起用劲，就不信不能把小杨推上去，三十岁成正科，熬到五十，怎么也能熬个正处。”张婉如嘴里发着狠，心里却在盘算着，杨家还有什么关系可供自己利用。 因为按部就班的话，她要往政府那边过渡一下，担任常务副县长，然后再升副书记，才有资格进军正处，但她的剩余年龄已经没有那么多了，这时候，她才明确感觉到女性干部比男性干部早五年退休的切肤之痛。 “是呀，得好好谋划谋划。”如果没有省厅这条路了，张红霞早去帮杨辰找门路了，张婉如这个组织部长，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第158章 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也敢这么猖狂 这天，李天国把杨辰叫到管理处：“咱们工程大多数都结束了，我得回厅里把项目材料整理好，把款项手续走一下，估计得个十天半月时间。” “胡枫得跟我一块回去，小田从借调过来后，还没有去过厅里呢，这次也跟我一起回去，熟悉一下厅里的情况，这里就剩你跟陈艳艳了，你要以这里为主，水库那偶尔去看看就行。” “那你不如把陈艳艳也带走，她来了以后还没回去过呢，让人家回家一趟。”从来了以后，收发文件、接打电话、整理资料、打扫卫生这些工作，陈艳艳一样都没落下，也确实辛苦。 留她在这里一个人，杨辰还得操心她，不如让她也走，杨辰一个更自在。 “真不用她在这里？”李天国一想也对，都走了把她留下，也确实有点不妥。 “材料都在你那，让她去给你帮忙，我这什么事也没有。”杨辰不想让她在这，孤男寡女的，也不方便。 “行，那你一个人多辛苦辛苦。”李天国也知道，放杨辰一个人在这里绝对放心，但放别人的话就不一定了。 他们一行人走了，把车也开走了。 习惯了车的存在，一下子没了车，感觉就像人没了腿一样。 反正这里的费用是全包，杨辰就把张红霞她们、张宏文段双林他们、杨家、赵家轮流喊过来吃饭。 这天实在喊不过来人，杨辰自己一个人吃的是百无聊赖，午后，想着好几天都没有去水库了，杨辰就在宾馆借了辆摩托车，骑上就出发了。 走到进水库的那条路前，杨辰看到路边有人在修着什么，旁边还放着一个长的三角木头架子，杨辰也没有多想，直接冲了过去。 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些什么，杨辰也没有理会。 到了水库，赵小龙和晋和平还守在这里，除了有些上漆的活还在施工，原来的热闹繁忙已经被冷清代替、除了水声鸟鸣，这里已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这两天有工人说，进来的时候有人拦路，不过只要说你是在这里干活的，就让你进来了。”赵小龙无意中说道，杨辰却想起了来时的所见。 “不对，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走，拿家伙，跟我去看看。”杨辰带上赵小龙，直奔刚才的路口。 这里正在建的，是一个能拦路的铁架子，短的那头吊了一个水泥块，人一拉，杆子就升起来了，一放，就降下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杨辰走到跟前问道。 “你是干什么的？”对方带头的挺精明，反问杨辰。 “我是水库管理处的，你们那里的？凭什么来这里设这个卡。”几天没来，竟然有人冲水库下手。 幸亏今天杨辰心血来潮，再晚两天的话，他们就建好了。 “我们是县里派来的，设这个卡是怕大车随便进出，把这条新路辗坏。”对方振振有词地回答道。 这更不对了，县里是知道这条路是水利局修的，杨辰就伸出手来：“有县里的文件或批文吗？” “有，在我们领导那。”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手上却一点都没停。 “你们领导是谁，那个部门的？把文件拿过来，不然你们就给我停了。”对方的强硬一听就是装的，杨辰立刻动手把对方的东西扔到一边。 “这里又不是水库，你凭什么管，我们还跟你要文件呢。”对方动作开始粗鲁起来。 赵小龙立刻拎着钢管过来了，杨辰赶紧拉住了他。 他可是有前科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 对方看杨辰他们不敢动手，反而更嚣张起来。 杨辰掏出大哥大来：“下岭乡派出所吗，我要报警，天桥水库入口处，我发现了一帮车匪路霸。” 主要还是摸不清对方来路，不然杨辰就说他们拦路抢劫了。 杨辰拿出大哥大来，都把他们吓了一跳，一听杨辰报警，他们就要过来阻挡，被赵小龙拿东西逼住。 接警的人一汇报，孙大伟立刻就急了，天桥水库那可是恩主待的地方，一点事都不能出，立刻出动全部警力，开着警车“乌拉乌拉”跑了过来。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一看果然是杨辰在这里。 “刚才谁报警。”孙大伟并没有先叙私人感情，而是威严十足地问道。 后面的警察也都装成不认识的样子，杨辰可是跟他们吃过好几次饭了。 “我。”杨辰举手示意，指了指那帮人：“我发现他们准备私设关卡，拦路收费，这是典型的车匪路霸行为，听说国家正在严打他们，所以我报了警。” 车匪路霸是这个时期特有的行为，经济市场活跃之后，交通运输开始频繁，车匪路霸开始应运而生。 车匪一般是指长途客车行驶到半路之后，有人上车开始强行要钱或者拦住货车强行卸货；路霸一般是指设卡对所有车辆强行收费。 就跟杨辰前一段开车回来被拦性质一样，部分村庄甚至整个村子都参与了这种活动，特别猖獗。 国家在进行严打的同时，甚至还鼓励人民群众要勇于反抗，产生严重后果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一听杨辰说的有理有据，孙大伟根本不管这些人是谁，立刻一挥手：“好，感谢你的举报，来，把他们都给我带回来，东西没收，建好的给我拆掉。” 那些人一听立刻不愿意了，赶紧说道：“我们是县旅游开发公司的，有文件，是我们姜总让我们来的。” “姜万宝？”孙大伟立刻意识到其中的棘手之处，不动声色地给杨辰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 “行，你去通知姜万宝来下岭乡派出所领人，其它人都给我带走。”虽然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但孙大伟还是更相信杨辰。 这个人一听赶紧跑了，杨辰这才慢慢走了过来，跟孙大伟走到一边，这才问道：“这个姜万宝是谁？” “这家伙。”孙大伟苦笑了一下：“他是县旅游开发公司的，说是县旅游局的，其实就是他私人的公司，这家伙有海外关系，不太好招惹。” “你的意思是我好招惹呗，真是奇了怪了，什么阿猫阿狗，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也敢这么猖狂了，这还是不是党的天下了。”杨辰勃然大怒道。 第159章 谁怕谁 有外面关系这种说法，杨辰以前确实了解过，也知道什么情况。 以前有这种关系是很厉害，但现在很久都没有提这个词了，难道说平山县这边例外。 可是看平山县新闻也没有人提过了。 就算是真有，这类人的关系一般都在统战部下面的侨联里面，有张婉如的关系，杨辰也不会太怕。 杨辰看了看孙大伟，他不像是个胆小的人呀，难道说自己看错人了，给他运作错了？杨辰有些怀疑地看向了孙大伟。 “你跟我说没用，这些人我肯定把他们带走关起来，那个姓姜的我也不怕，但是他要是找更高级别的领导出面的话，我可就扛不住了。”孙大伟解释了一下，他只是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肩膀的力度是有限的，不可能扛住更高级别的力量出现。 “行，肯定不让你受牵连，我跟你去派出所等着。”杨辰知道不能全指望他，但他也不是害怕退让的人。 不管怎么说，设卡收费还有理了你，谁批准的，不管是对路还是对水库，你有什么资格收费？ 到了派出所，这些人肯定都关了起来，他们也只有听令行事，对于具体情况也不解。 只知道经理说，设个卡看看，如果进去的人说是在里面上班或干活，那就让进，其它人进了，就收二十块钱。 杨辰跟孙大伟正在所长办公室喝茶呢，喝的是那种三块钱一大包糯米香茶，香味特别足，又耐泡。 茶叶是一种最容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事物，喝几次好的，差的就难以下咽。 像这种味道足的还好说，这个就类似于低档版的茉莉花茶，但在绿茶里面，茶叶优劣在口感上绝对是差别极大，其它茶叶还能通过添加香精来弥补，绿茶因为是天然的味道，特别是特级的明前绿茶，在什么年代都是天价，普通人几乎不可能享用道。 这时候有个人门也不敲就直拉闯了进来，穿着一身蓝灰色的中山装，还是四个口袋的那种，头发一看就是抹了头油，油光发亮的那种，跟脚下的皮鞋相映成趣。 “谁是孙所长？”一进来就理直气壮地问道。 “我是，你是谁？”孙大伟站了起来回答道 “我是县旅游开发公司的姜万宝，为什么扣我们的人。”对方丝毫不忌惮警察这个强权部门，语气极为嚣张。 “有人举报你们拦路设卡，这个叫车匪路霸，是严打对象。”孙大伟也不怵他，当警察要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还当什么警察。 “放屁，我们有文件，快点把我们的人放了，不然我去警察局告你们滥用职权。”对方还告上了。 “把你们文件拿过来。”杨辰主动站了出来吸引火力，不能一直总让孙大伟上，这不是杨辰的风格。 “你又是谁？”对方肯定知道，但却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我就是举报你们的人，也是省天桥水库管理处的人，你们凭什么要在我们外面设卡。”看来对方也知道不占理，不想直接对上杨辰，杨辰却不容他抵赖，直接顶了上去。 “我告诉你了，有文件。”对方说话的时候，看似张扬，眼睛却一个劲地滴溜乱转，给人一种心眼很多的感觉。 “那你把文件拿出来？” “凭什么让你看，你有什么资格？”对方又拿杨辰的身份说事。 “我有没有资格？你不拿文件出来，你的人别就想带走。”孙大伟站出来接过火力。 现在这年头，红头文件确实不是谁都有资格看的，但对方这种不敢拿出来的态度，也说明他这个文件，不是那么有权威性。 姜万宝只好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然后才把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孙大伟接了过来，看了看之后又给了杨辰，姜万宝也没有阻止，只是用阴狠的目光看着杨辰。 杨辰一看就想笑，这就是一个旅游局发的红头文件，盖着旅游局的章，委托旅游开发公司对平山县所有风景资源进行开发，简单的一页半纸，去了红头的落款，正文内容不超过一页。 杨辰看完用手抖了抖：“就这？那句话让你设卡收费了？” “我们有权对平山县所有风景资源进行开发，就这句就够了。”姜万宝接过文件，郑重地重新放好，才昂首说道。 “天桥水库已经划到省里了，你这文件只对平山有效，想钱想疯了？”杨辰上下打量着他，这才叫纯粹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看着没有那么不理智？难道是没有提前打听清。 “我们没有对天桥水库收费呀，我们是对路收费。”对方振振有词地说着歪理。 “那路是风景吗？”杨辰感觉自己掉入了对方的逻辑陷阱，但又想不出什么好反驳的。 “我说是就是。”果然，对方的话让杨辰无从反驳。 纠缠这个就没意义，杨辰就转过头来对孙大伟说道：“我认为他们属于车匪路霸，你要敢把他们放了，我就往市里或省里反映。” “哈哈。”对方反而大笑起来：“你要是敢往上面反映，我就敢把你们水利厅占用地方风景资源，私设疗养处的事捅到国外。” 杨辰眼神一凛，这个威胁，似乎是有点严重了。 特别是捅到国外，现在还是友邦惊诧论的时候，如果真捅到外面，真的是不太好说。 虽然水利厅并不是为了自己享用，但原因更不足以被外人知道，特别是捅出去后，水利厅说不定会落个讨好不成被埋怨的下场。 “谁说我们是建疗养处，我们是建水利设施抗洪救灾主题教育公园，等建好以后，我们会办一个建国三十五周年水利建设成果成就展，供群众观看。” 已经建的跟风景区一样了，再去否认还有什么用，好在杨辰突然想到，有段时间国家收紧地方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后，很多地方以建设各种主题教育公园的名义去投资建设，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也不容易被攻击。 第160章 红头文件不是万能的 姜万宝被这种说法弄的一愣，啥？建公园？不是建疗养处。 那它就不算把柄了呀。 他之所以敢动手，也是自觉抓到了对方的要害。 他在平山县这边，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占了好几片地方了，但是一次偶尔的机会，突然看到天桥水库的现状，立刻就动了心了。 把这里占下来的话，绝对能发大财，稍加运作的话，比那三四地方加一块赚的都多。 老舅早就说过，国内这些风景好未开发的地方，都是巨大的财富，等经济发展起来后，光是收门票钱就能收到手软，如果他在从香港运作一下，把外面的游客引进来，直接赚的就是外汇，到时候谁都高看自己一眼。 可惜的是平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几个能看的，像老舅说的那样，至少风景秀美有山有水有风俗故事的地方还真不好找。 乌崖村那边倒是不错，可惜的是想进去的话得先修路，他投不起这个资。 千秋湖也行，看到成群的野鸭起飞降落，可惜是什么保护区，试了试，弄不动，而且四周开阔，没法收票。 摩琊寺是平山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可惜老和尚油盐不进，说施主们来上香，怎么能够收费，香火钱都是自愿的，人家又是宗教场所，得罪不起。 没整修前的天桥水库，那除了一汪水几乎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人来看，但经过这一整修，感觉比西湖都好，而且门前的路也修了。 他就发动所有门路，开始上下打听，上面的消息说的是水利厅在全省占了好多水库，其实也没什么用，说是管理处，其实就是水利厅的领导干部们游玩休养的地方。 下面的人说的是，基本上没见过什么省里的人来，都一直是一个姓杨的小伙在管，那家伙就是平山县人，省里的人偶尔才来一次。 他就想先占下来，然后跟水利厅进行谈判，你们的人随时可以来，随便玩，不限制你们，但你们不来的时候，我拿来赚赚钱总可以，又玩不坏，到时候收的钱，不管是三七开还是二八开，都可以谈。 都拦了两三天了也没有动静，更加证实了他的怀疑，这里基本上就没有人管，那直接修固定的，结果刚修第一天，就出事了。 而且这个姓杨的小伙子，根本连谈都不谈，直接把自己的人送进来了派出所。 这下就闹大了，他倒是有心想找人说和，可惜打听了一圈，找不到什么人，偶尔有个认识杨辰的，也说这家伙极不好说话。 只能亲自上门了，水利厅也不是什么遮拦部门，没有什么威慑，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水利厅敢正大光明放到台面上说吗，自己又不在国外说，给它捅到国外，他肯定怕。 他还能不知道国内这些领导的德性，一说丢人丢到国外了，那是无比重视。 其实香江那边的小报，花五十块钱就想登什么就登什么，然后寄过来或往联络处一送，怎么就有人来管了。 他打的算盘很好，可惜的是被杨辰一嘴就堵了回去。 主题教育公园？什么东东，还，那还有什么搞头。 他把杨辰说的主题教育公园当成人民公园这种了，但人民公园也收费，无非收的少点，可是杨辰又说了，让他没办法纠缠了。 “我怎么就不信呢？”姜万宝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你爱信不信，管你信不信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最大的隐患有了理由，杨辰还怕他。 “我会一直盯着的。”姜万宝还想再确定一下。 杨辰连理都不理他了，自个回去坐下来喝茶。 “现在能把我的人放了？”他又问孙大伟。 孙大伟偷偷看了看杨辰，杨辰没给他任何暗示，一狠心：“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放。” “我可是有文件的。”姜万宝咬着牙说道。 “你要但凡懂一点，就知道旅游局这个文件屁用没有，你所说的风景资源所有权都归属于当地辖区所有，要不乡里，要不村里，它有什么资格交给你开发？”孙大伟拍着桌子对他说道。 “我不管，反正旅游局说了，整个平山县的风景资源都归他们管，都交给我们开发。”一说要把他最大的倚仗打掉，姜万宝立刻挺着脖子反驳，气的是面红脖子粗。 “你跟旅游局怎么说我们不管，但这个东西在我们这没用，那你们这性质就叫私设关卡，车匪路霸，就在打击的范围之内。”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体制内的， 根本不知道红头文件也是有限制和范围的。 “我告诉你，我们旅游开发公司可是县里的产业，前两天容县长刚去我们那视察过，说会大力支持我们的发展，容县长什么情况，你可是知道的。”姜万宝立刻又拿出了一套说词。 “容县长是谁？没听说过。”孙大伟果然不当回事，他就一小小的乡镇所长，除了局长就是局长，管县长干啥。 “我告诉你，县里的副书记就是惹恼了我们容县长，所以就被挤走了，换的新副书记，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敢不拿容县长的指示当回事。”姜万宝狐假虎威地说道。 孙大伟确实被吓了一跳，别的不说，副书记什么级别他还是知道的，能把副书记弄走，他确实有点担心，就不动声色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辰。 “你能不能不要败坏容县长的名声。”杨辰肯定不能坐视，再说了，也不能让这家伙这么信口开河，毕竟他和容县长那也是住过一间房的人。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姜万宝忌惮地问道。 “要不要我现在给容县长打个电话，或者说容县长的秘书段晓敏说一声，问她是不是让你乱说一气？”杨辰掏出大哥大，指着姜万宝说道。 姜万宝别的不相信，可是段晓敏他还是认识的，容县长来的那天，把他支的跟陀螺似的，而且说话比容县长还厉害。 “你随便打，我才不怕呢。”姜万宝还想赌一把试试，因为他也经常这样吓唬人。 “晓敏，是我，杨辰。”杨辰立刻打通了电话，接通之后立即表明了身份。 “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电话里，段晓敏毫无停顿地说道，电话这头的三个人顿时都有点傻眼。 第161章 往事只能回味 杨辰自己都觉得意外，在容县长的跟前，段晓敏是多么温柔娴静，怎么电话里面这么彪悍。 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 孙大伟的心里只有佩服，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看人家，县长的秘书都主动想他，怪不得帮自己弄个双所长，帮雷其明弄个局长跟玩似的，这关系果然不简单。 姜万宝就更震惊了，他可是见过段晓敏的，那真的是高高在上，看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屑，虽然嘴上说的很客气。 “哈哈。”电话里段晓敏大笑起来：“吓着了？” “这有啥可吓的，看来你身边没有人。”杨辰没有接着调戏下去，一来场合不对，二来对段晓敏，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她看自己的目光总带着玩味。 “容县长去开县长办公会了，你有什么事吗？”段晓敏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初时的惊喜已经消失，看来是找容县长的，也对，总觉得她们从那天晚上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透着异常，还故意装作正常的样子，是当自己是傻子吗？ 事情应该发生在当夜，容县长肯定外出了一段时间，两个人有过单独的沟通和交流，至于发生没发生什么，段晓敏不敢过多猜测，但应该不会。 一来是身份差距，二来是年龄差距，但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我是找你的。”杨辰看了姜万宝一眼：“我这里遇到一个人。” 姜万宝拼命地向杨辰摆着手，示意不要再说，杨辰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姓姜，旅游开发公司的。” “哦，姜万宝，有什么事你说。”不是找容县长的，让段晓敏有点开心，但一听是正事，又失落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难以言明的情绪，总不会就是爱情。 姜万宝冲杨辰露出了哀求的眼神，双手也连忙合十求告着，杨辰决定放他一马：“他说前两天才见过容县长，容县长让他好好发展平山县的旅游事业，又说认识你，所以我打电话求证一下。” 姜万宝这才松了口气，他只是个混迹官场的边缘人物，对于官场并不熟悉，只是吃饭聊天得到的一知半解，在他看来，副县长就是顶大的领导了，谁能跟领导这么熟。 他对权力有着深深的崇拜和畏惧，但又有着小人物的狡猾和聪明，所以总是试图拉虎皮做大旗，但是又不敢真个深入。 “前两天去了旅游开发公司看了看，也没有发展成什么样，距离容县长的要求差了很多，所以容县长鼓励了他几句，他在外面有比较可靠的海外关系，还是希望能把旅游开发公司发展起来的。”段晓敏解释了一下，根本没想到姜万宝就在旁边听着。 杨辰也不避开，就是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还敢计较不成，识破了他的护身符后，杨辰就知道他没什么可怕了。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是诚不欺我的一句话。 想想也是，真有多大的关系，也不来平山县混了，就像那个洪二哥，遥控指挥打几个电话就能赚几十万，还一点混水都不沾，你帮我赚了钱还得说我好。 这才是有能力的表现，你在一个小县城混，就算是混出大天来，能混的比县委李书记还厉害。 白天是政府的，晚上就是我的，华夏没有这个土壤。 “行，我知道了，回头去政府找你玩。”杨辰随口客气了一下，段晓敏还是比较有味道的，如果让杨辰来打分，八十三分不成问题。 比起那天见到的许梦琪，段晓敏更成熟一点，也更艳丽一点。 性格也更活泼开朗一点。 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那她就是距离目标更近的目标。 “来政府玩，亏你说得出口，一点诚心都没有。”段晓敏不满地说道，却不舍得挂上电话，杨辰只好继续跟着话题走下去。 “你又离不开领导，不去政府找你去那找你。” “我也有自己时间的好不，对了，你这两天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段晓敏怕话题越扯越远，赶紧说起了正事。 杨辰答应了之后，这才挂了电话，听着话筒里面的嘟嘟声，杨辰这才看向孙大伟和姜万宝。 “杨主任，这下咱们是一家人了，能不能先把我的人放了。”刚才已经问过了杨辰的称呼，姜万宝一脸笑意贴了过来。 杨辰想了想，挥了挥手，示意孙大伟放人。 也不可能真把他们送进去关几天，检察院那边都不会同意。 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姜万宝当真了而已。 孙大伟去放人了，杨辰坐下来继续喝茶，姜万宝赶紧端水，又拿出皱巴巴的茶花让给杨辰。 “杨主任，这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在容县长那边，还请你多多关照，以后想去那玩了，或者想买进口电器了，只管言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姜万宝，都没敢坐下，站着跟杨辰说着好话。 “不用这么文绉绉的，坐下来说。”是这样能屈能伸，还有生意头脑的人，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可贵的。 杨辰也不想将对方得罪的太狠，指不定还有用到对方的时候。 “你在香江那边有关系？”杨辰很随意地问道，用来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 “是，我老舅在那边。”姜万宝坐在一边，都不敢完全坐稳。 一旦失去倚仗，他比别人更胆小。 “他是做什么的。”舅还是比较可靠的血缘关系，甚至比堂兄弟都可靠。 “他在中环开了一间茶楼，这个能不能不要外传，我对外都说他是个大老板。”本想习惯性说假话的，可是被杨辰目光一扫，姜万宝被吓的一颤，只好说出了真话。 “在中环开个茶楼，还不叫老板，比开什么食品厂电子厂强多了。”中环那可是香港的政治、商业中心，港督府就在这里，能在这里开茶楼的，别的不说，就是人脉都比什么小厂老板强。 “我还以为老舅是骗我呢。”姜万宝讪笑着，在他的感觉中，茶楼老板那就跟小饭店差不多，算什么老板。 “嗯，算了，回头有事找你。”杨辰本想让他帮着打听一下周家的下落，可是想了想现在交浅言深，还没到这个份下，先保留关系，回头再说。 第162章 大考机会来了 之所以打听周彤并不是杨辰对她始终难以忘怀，而是关乎着杨辰的两个计划。 首先是退路，如果杨辰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肯定是激流勇进，绝不考虑退路。 但一个中年男，不由自主地就会未虑胜，先虑败，官场之中好修行不假，甘于平庸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但有着上辈子的意外，杨辰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悠闲人生吗？ 万一前面再有人认亲，后面立刻有人动手咋办。 用车只是一项低成本杀人方案，真想动手的人，不会因为这个不方便就不动手。 你防能防得住吗？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你怎么防。 如果到一定时间，杨辰还没有自保能力，或者说突然有人过来认亲，杨辰肯定二话不说，立刻就跑。 至少短时间内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认亲的那位能够介入再说。 香江是个很好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杨辰前世就认识一位，至少也是市首富的级别，因为起家的原罪，有人想杀鸡取卵，还好有人通风报信，只好跑到如春酒店，躲在那里看风头江山北望。 躲了两年多，确实没事后才返回国内，虽然还是被抓了一段时间，身家大损，但最终还是安全渡过了。 杨辰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他想要的是在香港拥有一个身份，平时不动用，只是存点起家的资本。 最好的机会就是这两年，弄一个香江的身份，回归前，再切换成bno护照，这个护照的唯一好处就是跑起来方便，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可以免签。 对于不知道来路的敌人来说，任何充分的准备都不是多余的。 想弄好点的身份，肯定不能偷渡，要投资移民，至少得准备一百万港币以上，目前杨辰自然还没这个条件，但以他的财富增长速度，是没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杨辰还打算借着投资移民的同时，在九七金融危机中捞一把，别的不说，大致的最高点和最低点是知道的，不说能赚多少，把投资移民的钱再赚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目前的钱还远远不够，所以杨辰还需要努力赚钱。 这是其它人都不理解的地方，你还年轻，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拼命干嘛。 所以杨辰在了解到姜万宝的情况后，才打算放他一马。 从派出所离开后，杨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李天国。 他是管理处的领导，大事小事必须得让他知道，他可以不管，但必须得知道。 第一这样后续有什么的麻烦，他最起码知道为什么。 第二这也算是杨辰的功劳，你不说领导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改成主题教育公园我得问一下领导，如果要改的话，全省都要改才行，至于抗洪救灾成果成就展，这个好说，厅里这样的展览材料多的是，回头我就让人送一批过来。”李天国嘴上波澜不惊地说道，心里却在惊讶杨辰思路清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杨辰展现这样的能力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借口，水利厅还用得着遮遮掩掩，盖公园怕什么。 对外开放，只不过春天要防桃花汛，秋天要防伏秋汛，一年就开放个冬季，你们只要不嫌冷。 没有汇报，他就预感到领导肯定会同意，但这个功劳是算在自己头上，还是算是杨辰头上，李天国犹豫起来。 并不是他贪图杨辰的功劳，而是杨辰还没有调进来前，算到杨辰头上要大打折扣。 回去一汇报，不管是省领导还是厅领导都大为高兴，李天国也汇报了下面的猜疑，特别说有人要捅到国外去，这样杨辰的思路才能更重要。 然后轰轰烈烈的命名仪式开始了，反正以前那些管理处还在，但对外统统一律改变成xxx抗洪救灾主题教育公园，展览也同步开展，无非是经费的事，怎么不好解决。 天桥水库这里还没有完工，所以暂时还没有举行，但是“天桥水库抗洪救灾主题教育公园”的牌子已经放到了大路口。 姜万宝留下的半成品也被杨辰利用并完工。 李天国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工期可以适当延长，再精雕细琢一下，年前大领导有一项重要工作，估计没有时间过来。 但这样一来，杨辰的的正式调入就要再延后一段时间。 借调总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只要有经费支持，再精雕细琢也不怕，这样的小活引不来那些关系户，正好让姬长明的人上。 容县长和段晓敏也来视察了一下，姜万宝陪同，对于天桥水库的景色大加赞叹，对于这么好的景色却不能开发，也感到惋惜。 私下闲聊杨辰才知道，原来容艳梅的同学在华青旅游集团掌权，她就想借用关系将华青旅引入平山，也算是她的一项显眼政策。 结果平山县这里的景区都不入人家的眼，连过来考察的兴趣都没有。 天桥水库她知道是省管，根本就没有想法，纯属姜万宝个人自作主张。 这个杨辰也爱莫能助，天桥水库用来干什么的，在场的人没有人比他更知道。 正当一行人坐在水边喝茶之际，突然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驶了过来。 李天国急慌慌地从车上冲了下来，见到有人，急忙打招呼说道：“容县长，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这里。” “没事，我就随便逛逛，不是公务，李处长，你们有事该忙忙。”容艳梅可不敢小看李天国，别看人家只管了四个人，有两个还是借调的，可级别却是正处。 虽然她是个非党，可是在副县长的位置上，那就是副处，跟人家差一个等级呢。 都是眉眼通透的人，一眼就知道人家是有什么事，所以容艳梅她们将内心的好奇深深隐藏，主动提出了告辞。 李天国连客气挽留的话都没，笑着将她们送了出去，等她们刚一走，不等回屋，就在大门处拉着杨辰说道：“大领导下周要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进入战时状态，吃住都在这里，省厅的人也马上就到，小杨，你现在把所有问题都列出来，所需时间、困难和需要什么支援，一项一项列出来，然后我们集体研究怎么推进解决。” “现在是我们一年来工作的大考时间，所有人都得给我提起精神，不能有丝毫懈怠，关键时刻到了。” 这一刻的李天国，充满了昂扬的气势和饱满的热情，精气神仿佛在升华着。 第163章 正处副处又有什么区别 杨辰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想想毛处长来时平山县的准备，就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五个人先把在建的活统计了一下，尽管都是些收尾的话，能完工的加快速度，不能完工的先收个尾，让暂时看不出来是半成品。 梳理了一遍，还好，基本上赶赶工，都能够完成。 只要加钱，你让工人连夜干都没事，但那样工程质量无法保证，所以也不能那么干。 “小杨你负责外面的工程，确保项目收好尾；小田，你负责室内的装饰，统计一下都差什么；艳艳，你负责生活用品，统一报给小胡，让小胡抓紧时间采购。” “李处？”杨辰举了举手。 “小杨，有什么要说的吗？”李天国有些不解地问。 “李处长，我认为外面的工程，该按咱们的意见走，但里面的装饰和生活用品是不是听听领导的意见，或者说听听对领导比较了解的人的意见。”外面的工程现在再改肯定来不及了，但里面的东西也不能这么着急。 “呃，也对。”李天国也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 虽然说是比较急，但也不能忙中出错，在场的人都是些没有经验的生瓜蛋子，就是李天国自己，也不是太懂怎么招待。 “先把室内清理干净，然后把尺寸量准确，大概怎么装来个预案，再拿给别人审核确定。”李天国想了一下，终于发出了正确的指令。 他这边刚一说完，那边省厅来了电话，让把布局说清楚，把尺寸报过去，省里明天会先送来了一批。 “成就展用的东西能不能也送来一批？”杨辰在旁边提醒道。 “为什么？”胡枫替李天国问了一句。 “动静太大了容易引人关注，用这个遮掩一下。”别人不说，就姜万宝那个家伙肯定还盯着这里呢，不然也不会撺掇容艳梅来这里。 李天国又把电话打了过去，把情况一说，电话那头也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晚上没人的时候，李天国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因为大领导正在负责的那个重点工作，进展的不太顺利，偏偏上面给的压力又比较大，让大领导颇为烦心，无意中看到了天桥水库这边的画册，突然感了兴趣，就问建的怎么样了。 秘书总不能说自己才吩咐过让放慢速度，但又不能不给下面一点反应的时间，就说正在收拾，马上完工，下周就能够去看了。 领导很随意地点了点头，秘书却是心知肚明，这是答应的意思，但他又不能尽快把消息传出去，因为领导还需要他服务呢。 一直到领导去里面的套间小憩，他才找到机会，赶紧通知了下面。 不用问能不能完成，领导的意愿到了，就只能有一个结果。 “屋里的布置摆设，厅里早有准备，领导来这里呢，是为了散心消闲，也不喜欢人多，所以一般不带随行人员，也不让厅里的人在这，到时候就咱们几个。”李天国对此有些担心。 “没有警卫吗？”杨辰有些不解，这么大的领导总不能不带警卫，安全问题怎么办。 “他的秘书和警卫都要留在省里面，不然别人就知道他出去了。”李天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杨辰这才明白，大领导这是纯散心，就想把工作暂时抛开，要是有那么多人在身边跟着，不还跟平常一样。 “如果没有小田，你的事肯定没有问题，但现在！”李天国脸上布满了担忧。 因为他不能昧着良心说田守义表现的不好，相比起来，杨辰的表现虽然让人惊喜，但更多的是做事。 而小田就是标准的做人了，八面玲珑，任谁也说不出差来，特别是对上领导，魏总工以前对杨辰也很满意，但跟小田接触了几次，又开始夸起小田来。 “没事，能进省厅固然好，不能进也无所谓。”眼看着努力到了尽头，要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但杨辰却不想给李天国太大的压力。 没看这一段时间，他头发都白了很多，原来只是点点银丝隐藏在发梢下面，现在浅层已经全白了。 他想表现的更好，却没有相应的能力，觉得不妥，却又提不出有效的建议，这种情况下，别人对他的尊重，也只是尊重他的职位。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犹豫，感觉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正处副处又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喜欢在厅里按部就班地上班，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没那么大的压力。”李天国今天才算是吐露了心声。 “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你不知道你的工作能不能让领导满意，所以就会担心，担心就会失衡，一会这一会那的，摇摆不定，人会更加身心疲惫，等领导来过就好了。”杨辰感觉两个人的角色发生了变换，以往都是他开解杨辰的。 还是他把领导的满意程度看的太重了，去了平常心。 当然了，这也跟领导的级别太高有关，杨辰因为感觉不到，所以才没有那么担心。 “如果没有你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领导，下面必须得有一个能够完全放心的人，对李天国来说，杨辰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 把工作交给杨辰，李天国至少绝对放心，不用担心杨辰会坑他，不然的话你以为他这个处长就是板上钉钉了，下面照样有人想顶上。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杨辰不以为然地笑笑。 “也对。”李天国看了看四周，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头我安排的时候，让你们两个一个暂时当领导的工作秘书，另一个负责领导的生活，小田一定会抢着选工作，你要装出抢的样子，最后不得已才选生活。” 杨辰不解地看向李天国，李天国却不肯再说了：“你记住我不会害你就行。” 杨辰茫然地点了点头，难道选生活秘书跟领导接触更多？ 但李天国肯定不会害自己，这就行了。 第164章 你为什么让买这个号码 第二天，省厅来了两辆车，过来七八个人，带队的是魏总工，但大多数时候是叫梁处长的中年女子发号施令。 货车是下午到的，送来了很多家具摆设，看到那种白色的布艺沙发和鸡翅木的太师椅，杨辰只有一个感觉，低调的奢华。 不过没有杨辰想要的空调，虽然山里没有那么热，但到了冬天，却冷的够呛，但据说领导不喜欢，所以没有配。 也没有准备饮水机和矿泉水，说就喝水库里的水，只要烧开就行，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竹壳暖瓶。 配的是特级的毛峰，饮一口，齿颊留香，回甘清甜，怎么说，喝了这个，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茶。 “楼上按你说的，摆成了茶桌的形状，下面这片空白呢？就这么空着？”梁处长走到杨辰面前，指着图纸上的那片空白说道。 对于杨辰他们偷领导的茶叶喝，她连看都不看，领导的配额又不喝完，跟着领导的人要连这点都享受不到，那跟领导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个小舞台，可以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喝个歌，弹个琴什么的。”光是山水有什么好看的，想休闲娱乐节目也得跟上，而且人的娱乐也是在逐渐发展的。 “这个设想很好，领导喜欢看电影，回头调一个放映机来，把他喜欢片子放一批在这里，不过你们得学习一下怎么放。”梁处长感觉自己的思路也一下子被打开了。 对呀，在其它地方领导住两天就要走，固然有工作繁忙的原因，但也跟看完了风景没什么意思有关。 看个电影，或者就像这个小伙子说的那样，听个音乐，完全可以，这里听绝对又有一番趣味。 “那为什么要在楼上看呢。”这是梁处长不解地方，明明在下面也能看。 “这是茶楼文化的一种，在下面看也可以，如果不想跟演员打照面，就可以在上面看。”这是考虑到领导万一想要热闹，又想要保密，就可以这样。 梁处长点了点头，这样也行，都方便。 本来她对杨辰还没有什么好印象，都是借调过来的，这个姓杨的就没有小田温和懂礼貌，小县城出身，竟然还有着许的傲气。 小县城的人，有什么资格傲，人家小田这么大的背景，都那么谦逊。 但确实有头脑有思路，可能这也是傲气的原因。 第二天，成就展用的东西也都送来的，展板，宣传画，模型，有些油漆都还没有干，一看就是赶出来的。 果然有人来打听拉的都是什么，看到都是这些东西，还问成就展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姜万宝果然胆大，在已经受挫，并且知道得罪不起的情况下，还敢这样，果然属牛皮糖的。 梁处长见了问是什么，杨辰把情况一说，梁处长立刻就怒了：“你们怎么搞，一个地方的小混混就敢这么猖狂，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他有海外关系，警察也不敢随便抓他。”杨辰只好解释道。 “海外关系又怎么了，现在谁还提那么，就你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还拿这个当回事。”梁处长果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脸色已经有所缓和了。 “他舅舅在中环开了家茶楼。”杨辰故意提醒了一句。 “中环又怎么了、不是香江的一个小地方。”人家还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 “中环附近都是各国的领事馆和通讯社。”现在还能够挟洋自重，香港也还算洋的一方。 梁处长扭了扭嘴，果然不吭声了，停了一会才说道：“现在去把门给我把好，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个可以，杨辰听命而去，晋和平守门绝对合格，说不让任何人进就不让任何进，他爹都不行。 结果到了晚上九点多，杨辰刚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声音还挺大，杨辰出来一看，张宏文领着张红霞站在外面。 “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出什么事了？”见两个人被初秋的深夜冻的够呛，杨辰就把他们两个往屋里面让。 “不是说让你把门守好，任何人不能进来吗，怎么又有人来，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给我回你们局里。”梁处长也被惊醒，出来一看，又有人过来，还是半夜，立刻就对杨辰发起火来。 “梁处长，这是我小婶。”杨辰赶紧解释道，心里却是窝着火。 你只是说不让无关的人随便过来，没听说连自己人也不让进的，再说了，怎么你说的就是圣旨，就不能违背了。 “你小婶怎么了，就能随便进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梁处长还在对杨辰喷着。 “梁小花？怎么滴，我就不能来了，什么时候显出你了，水利厅成你家的了。”杨辰还没有说什么呢，张红霞就一个跨步站到了台阶上，对着梁处长怒喷道。 杨辰这才知道为什么都叫她梁处长，却没有人喊她名字。 梁处长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不敢相信地说道：“红霞，你怎么来了？” “小辰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不能来。”张红霞气还没消呢。 “啊！我不知道，快进来，里面冷。”这时候里面有人探头探头脑，梁小花挥手把他们赶了进去。 进去寒暄了几句，杨辰这才知道，两个人原来就认识，而且关系还挺好，具体什么关系看不出来，梁小花却显的比较热情。 “你们在这等我，我有点事要跟小辰单独聊聊。”张红霞打了个招呼，才把杨辰领了出去。 两个人一直走到水库边，看了看四周无人，说话不怕被人听见，张红霞这才从衣服里面掏出几张纸来：“这是你让我买的彩票。” 杨辰就要接过来，张红霞却捏的死死的：“你别拿，小心风大刮跑。” 张红霞又把彩票牢牢装好，才对杨辰说道：“我今天晚上看电视，上面显示的开奖结果就是彩票上的数字，你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怎么一直让买这个号码？” 第165章 得道者多助 “这些数字里面有一个是我的生日，我一直把它当幸运数字，为了怕人发现，把它放在中间了。”杨辰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确实放在中间的位置。 如果是亲生母亲，估计早就发现了。 “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张红霞赶紧道歉，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个钱咋办？”说的时候张红霞都还不停地看向四周。 “过两天可能要去省城，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领。”这也没什么可瞒的，三百万对于杨辰来说，只是加快了一点聚集财富的速度。 一两年就能赚过来，但确实能让杨辰的计划提速，因为有这几百万，杨辰的发财速度能更快，铲车什么的早就不能满足工地的需要了。 钩机、搅拌机、起重机和各种泵，如果杨辰有，就能一套直接租给对方，不用让人家找别人。 至少杨辰的身边，再有三个工地在排队等候，如果有钱的话，杨辰早就买回来了。 现在砖窑是段双林在管，铲车的租赁业务给了张宏文，赵小龙负责原材料供应，原来接下的几个客户感觉杨辰的供应比较靠谱，在其它地方的工地也让杨辰供应。 这送上门的生意杨辰总不能要，虽然挣钱不多，但足够稳定，杨辰就给了赵小龙。 “你去不就行了？”张红霞有点不敢，几百万呢，再说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代买。 “这个要上新闻的，你去了能够保密。”杨辰不想惹人关注，倒是张红霞看着比较普通，再一打扮，不容易被认出来。 “行，钱我可不要。”张红霞赶紧表明心意，对她来说，钱没有任何用处，工资都花不完。 “到时候再说。”杨辰含糊了过去。 张红霞晚上就要回去，被杨辰劝住，已经太晚了，骑摩托车也不安全。 杨辰就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然后跟张宏文去外面的工房挤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谁也没有打扰，张红霞和张宏文就走了，李天国醒来后，听说昨天张红霞来了，立刻关心地问：“昨天你小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有笔贷款到期了，当时我小婶给我担保的，联系不上我，去找我小婶了，说还不上就要告我。”杨辰解释了一下。 从省厅的人要来后，杨辰就把大哥大给了张宏文了，他的身份拿那个，岂不是让人一看就不正常。 彩票的事肯定不能说，贷款也确实是真的，为了买后两辆铲，杨辰借了不少钱。 “你都弄什么了？慢慢来不行吗，为什么要贷那么多？”李天国不解地问。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时代，错过了就没这么容易赚钱了。”杨辰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现在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攒到钱，有钱的人还没有那么多，任何一个行业，你只要有一定优势，就能赚到钱。 可以说，这么粗暴的发展机会，是非常难得的，等过个十来年，就成了资本过剩的时代，你相中的任何一个生意，都有无数的人跟你竞争。 到时候就成了拼价格拼成本了。 像现在杨辰只要买来铲车，就能租出去，因为大多数工地没有这个添置这么贵的东西，只能采用租的方式。 等大家都有钱了，或者说银行给购买这个开放贷款了，那就遍地都是了，想赚钱就没这么容易了。 “那行，有什么事你只管说，我这边还有几万块钱。”李天国不理解杨辰这种迫切赚钱的心理，你又不差钱。 “我婶早就借给我了。”杨辰嘻嘻笑着，除了第一次借的时候跟李天国打了个招呼，后面的借还行为杨辰只通过陈淑英。 因为给这么高的回本，李天国肯定不要，这个跟其它人不同。 “你小子呀。”李天国无能为力地指着杨辰，这肯定是拐着弯给自己送好处呢，自己早就媳妇说了，这钱不能借，真要是借了，也不要那么高的利息。 “我赚了那么多，要说不给你们分点，我也过意不去。”杨辰并不完全是出于行贿的心理，而是确实是这样想的。 财富有的时候并不仅仅只是金钱，还包括很多。 李天国有些无奈地挥手让杨辰走开。 这小子太懂怎么把握人的心理了，待人真诚的时候也挺真诚的，想玩弄人心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 要是一直走正道还好，一旦被人引的走了邪路，真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出来。 再见到梁小花，态度比起昨天好了不止几倍，拉着杨辰坐下来，仔细询问他跟张红霞的关系。 刚问两句，就一拍大腿：“原来你是杨老厅长的孙子呀，早说，我进厅里，还是杨老厅长接收的呢。” “我是收养的，并不是亲的。”杨辰不想沾人家杨家那么大的光，该是啥就是啥。 “收养和亲生的，在法律上没有区别。”梁小花倒是不注重这个。 “我跟你小叔小婶都是旧相识，等你到厅里了，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我是离退休干部处的，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在水利厅也算混了好多年了，认识几个人。”梁小花说的很客气，但冲她连魏总工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应该只是谦虚。 这就是杨家的余荫，不是说光上面有几个大领导，下层的基础同样雄厚。 你不进水利局，不进水利厅，这样的关系肯定没用，但进来了，就非常有用了。 感觉梁小花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杨辰也很真诚地表示感谢，不仅于在水利厅又多了一个熟人，而是自己又多了一份助力。 从梁小花的表现来看，她肯定也是这条线上的，不然也不会轮到她来这指挥这指挥那，她的角色，很可能就是大领导在水利厅的内务总管，所以才那么张扬，一般人谁敢。 “这次真的是个好机会，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说好话的，放心。”梁小花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走了。 这就叫得道者多助，杨辰不由得笑了起来。 “梁处长又来说你了？昨天你们不是才吵过？怎么又来，人家毕竟是领导，该忍还得忍。”田守义出现在杨辰的身边，小声说道。 杨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166章 人生如戏 戏中有你 这家伙应该是连看都没看到自己跟梁小花相处，只是看到了梁小花的离开，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浅显的来挑拨离间。 “真的，咱们毕竟算是自已人，我也是往好的方向劝你的，人家毕竟是厅里的，咱们现在还是借调，忍一忍。”田守义看来不打算放弃。 或许也跟到了最后关头有关，终于不再隐忍，露出了本性。 “谢谢，我会的。”杨辰面带微笑，装成一丝丝感动的样子。 比演戏，谁不会，你家学渊源，我经验丰富，谁也不比谁差到哪里。 “嗯，咱们虽然说是竞争对手，但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咱们来个友好竞争，良性竞争，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咱们还是朋友，毕竟怎么说咱们都是清远人。”田守义笑的越发温和了。 但透过这虚假的笑容，杨辰就好像看到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正在尝试锻炼着自己的欺骗本能。 “嗯，友好竞争，像绅士一样，不管输赢，都要有风度。”杨辰总不能毫无回应，不然人家这戏咋演下去。 “对对对，咱们都是绅士，不是无赖，竞争各凭本事，可不能用什么手段。”田守义听了之后大喜，感觉杨辰就像要咬钩的鱼一样，正在逐步上钩。 “放心好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杨辰转过头来，嘴角弯曲的像个孤线。 “可不是，咱们管理处这么多人，那个不说你好。”田守义站到杨辰的面前，扮作无意的样子：“你这边都有什么生意，我看看能不能从我爸那帮你拉拉生意？” 杨辰在心里淡然一笑，嘴上却感激地说道：“我就是供应个砂石原料，能有什么生意，其它的都是帮我同学。” 这个招千万不能接，现在这年代，做生意倒不是什么大错误，最多说你不安心工作，但有些关键时候，就是把柄。 见杨辰不上钩，田守义只能笑笑，装成不在意的样子。 他还要再说，杨辰却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正好那边有人在搬东西，杨辰就高喊一声：“别急，等等我。” 田守义却撇了撇嘴，转向了另一边，他才不会去干这些体力活呢，有这工夫，不如好好学点东西。 楼上有三个人正好把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和举动全部看在眼里，互相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在无限制的资金投入下，什么都进展的特别快，随着工人上完最后一遍油漆，运走最后一车垃圾，焕然一新的天桥水库才算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怪不得你相中这里了呢，果然不错，我都想长期留在这里了。”梁小花对旁边的李天国说道，魏总工正在指挥人赶紧拍照，这样的景色必须保存下来，尽快送给领导。 “梁处长，因为急着赶工期，资金可能花的有点超，需要在你这走一点资金，你看行不行？”李天国趁着旁边没人，小声说道。 “行，都知道怎么回事，回头你让小胡拿单子过来，不过得让魏总工签字昂。”梁小花也看到了，这钱确实花的有点多，超出预算是很正常的。 钱谁花不是花，反正都是为领导花的，又没有装自己腰包里面。 李天国的人品操守还是挺让人放心的，能力也有，就是时运不济，关键时候遇到了领导变动，这一步差，步步差，不然的话早该正处了。 被折磨的快没信心了，好在想到这一出，不然的话还真没什么机会了。 厅里有二十六个正处名额，却有四十二个副处，就是按部就班升，也要有十六个副处升不上去，只能去当调研员，李天国就恰好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先回去，看看洪秘书长和严主任的意思，你等我的通知，小杨和小田这边，你先不要跟他们说太多，免得他们先入为主，反而不好。”梁小花知道，领导肯定要来，但指不定那天，也不一定趁周末，所以准备工作一定要提前做。 李天国毕竟跟领导接触的少，不宜讲的太多，容易误导人。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所有一切，都是围着领导转的，所有的努力，都是让领导开心高兴的。 什么是机会，这就是机会，以为服务领导是苦差事？无数的人，想服务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就是水利厅里面，难道没有人想靠上这个关系，没有机会，大领导只认以前结识的那点香火缘，他就在水利厅呆了两年不到就上去了，在他心里留下印象的，不超过二十个人，而这二十个人，现在还留在厅里的，不超过十个人。 其它人哪去了？基本上都被提拔了。 走的最远的那个，已经是顺宁市的市委书记，固然因为大领导的关系，导致升无可升了，但没有大领导，他能到现在这个位置？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准备妥当，等你的电话。”李天国知道，在这方面，自己跟梁小花没法比。 梁小花这个离退休干部处处长，基本上只服务大领导一个人，不是贴身服务，就是操办各种杂事。 毕竟洪秘书长和严主任主要还是以公务为主，也就高瞻远瞩地指点几句，具体工作还是段小花在做。 不过因为她是个女的，领导爱惜羽毛，不易直接提拔她，要不也早副厅了，据说今年就要挂上副巡视员了，跟魏海洋这个总工程师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小田，你跟我回趟厅里，准备了几张字画你带回来，具体哪张挂那个位置，到时候我再交待你。”梁小花对下面的田守义喊道。 田守义立刻跟去了几斤骨头一样轻快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到跟前，同时用示威的眼神看了杨辰一眼。 杨辰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继续用清水擦拭着家具上的痕迹，这些家具要是能搬到自家多好，这可是能传承的玩意。 现在的人，还是只认红木，实际上鸡翅木在古代，那是比红木还高档的木材，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自己淘几件，这东西的升值幅度，可是比房产还大。 第167章 又见张丰年 梁小花和田守义他们走了，只剩下了李天国和杨辰他们，剩下的就是纯查漏补缺。 比如顺着水库往里面走，快走到尽头的位置，有一个小坡，小坡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水潭，从上往下看，其它的水面都是翠绿色，只有这一片是墨绿色。 但是从这往上看，恰好能看到一座孤峰耸立，峰顶一块巨石斜着看，似雄鹰展翅高飞。 这就印证了那句话，生活中从不缺美，只是缺发现美的眼睛，这个看点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次才被随行的摄影人员发现。 他早晨醒来随意逛到了这里，一回首，正好看一抹金色阳光落在了上面，用他那双习惯了透着镜头看的眼睛，才发现了这只金色雄鹰。 他不失时机地拍下了照片，让大家看过照片之后再来这看，所有人都说这就是那鹰，没有别的解释。 牵强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但寓意是真好，本来是准备现在就把照片送过去，考虑再说，不如给领导留个惊喜，当成彩蛋留着他发现。 但这就来了一个问题，原本这个坡上土质松软，特意做了石头栏杆，这就导致了空间窄小，总不能让领导在这里挤着看。 最后还是杨辰想了一个主意，拆掉栏杆做一个登云梯，然后在上面做一个观景台，往上可看雄鹰展翅，往下可看碧水深潭。 但这样一来工程量就非常大了，而且时间极不充足。 好在有钱，真正的石头观景台做不出来，仿石头的还是可以的，只是你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里面全是钢筋。 当然这样也更安全了。 李天国和梁小花还打算等领导看过以后，慢慢再换成石头的，杨辰却打算一步打算，直接换成玻璃的，效果更好，只不过现在那种双层钢化夹胶玻璃不太好买。 到了下午，两个人正坐在水榭之中喝茶，微风吹拂，波光粼粼，时不时有鱼儿畅游出水面，阳光一照，又尾巴搅动，消失不见。 “领导喜欢钓鱼吗？”杨辰问道，如果喜欢的话，明年就可以往里面放鱼了。 “他那个级别，哪有时间钓鱼，就是来这里消闲，每天也要拿出几个小时来处理公务，还好现在有了大哥大，不然的话还要往这里拉个电话过来。”李天国摇了摇头。 到一定级别，领导的爱好就不一定是他的真爱好了。 要显出领导的层次，就得是那种附庸风雅的爱好，比如写字、画画、下棋、听交响乐。 就象下棋，你见有几个领导或名人下军棋和象棋的，这都是街边玩意，不入流，要下只能下围棋，或者赶时髦，下个国际象棋。 要不就得喜欢能让人独处的爱好，比如游泳、泡澡，能让人静静地琢磨事情。 就像这位大领导，喜欢来这样的地方消闲难道就是为了看风景，肯定也不是，除了放松肯定还有其它目的。 不过这些东西，李天国不想跟杨辰多讲，他还年轻，掩饰不住内心的活动，比如见了领导，你必须满脸崇敬，如果你内心不当回事，怎么能表现出来。 杨辰的好处在于不管看谁，眼神都特别真诚，没那么多弯的绕的，这类人相处起来容易让人放心。 不好的地方在于，内心过于平静，很难有事物能引起他的兴趣，或者让他的心情有所波动。 就像前几天，拉过来那么多东西，杨辰最感兴趣的竟然是家具的材质，没事就去研究那个，一点不像他这个年轻该干的。 杨辰心说，幸好你不知道我准备弄两个核桃来盘，不然你更惊讶。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天国接通电话，先喊了声张局长，嗯了半天，又喊成了朱县长，跟对方客气了几句后，挂了电话，脸色奇怪地看着杨辰：“刚才是你们县的朱县长，晚上非要约我吃饭，你们县分工变了吗？是老幸不管水利了？” “朱县长？朱全福？不知道呀。”杨辰也有些不解，如果领导换分工了，苏亮亮也该说一声呀。 “我问问。”杨辰拿过电话打给了苏亮亮，问完之后对李天国说道：“还是辛县长管水利，朱县长是管城建的。” “那他约咱们吃饭干啥，还非让带上你。”李天国有些不解。 这个杨辰也无从猜测，但从张丰年的介入来看，应该是宴无好宴。 反正杨辰对张丰年是毫无好感。 “那咱们去不去？”李天国也不是喜欢交际的人。 “去，看看到底要干什么。”躲避从来不是杨辰的作风，不管是什么目的，总要看看才知道。 又是在紫云宾馆，李天国也没有喊其它人，就他跟杨辰两个开着车去了。 到了三楼的紫月轩，张丰年已经在外面等着，见到两人过来，满脸灿烂笑容迎了过来。 “听说前两天魏总工又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献献殷勤。”一上来，张丰年就埋怨道。 “魏总工就是来把成就展的事确定下，忙完就走了，所以就没有惊动你们，再说了等管理处正式成立起来，魏总工肯定要常来，有的是机会。”场面话李天国也是说的挺溜。 “行，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县的朱县长，这是我们县土地局的黄局长，这是柳主任。”张丰年挨个给李天国介绍。 这个柳主任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看起来非常热情，一上来就拉住了李天国的手臂，顺便扶他坐下。 被李天国不动声色的挣开，人家也没有强求，只是挨着李天国坐了下来，倒是杨辰主动坐到了最下面的位置。 看来是要色诱李天国？有什么用吗？李天国又不是什么手握大权的人物。 一会有工作人员抱了一件白酒和两瓶葡萄酒，那个柳主任笑吟吟地问道：“李处长，我喝红的你不介意？” “没事，各人随意。”李天国能说什么。 “我也喝红的？”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前，杨辰想多长一个心眼，却被众人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这个并不异常，这年头流行的就是喝白酒，谁上桌都得喝，别说你开车、吃药了、昨天喝多了，什么理由都不好使。 第168章 房间里面有女鬼 整场酒局下来，几乎都在围着李天国而转，当然了，他是主客。 但酒也没让杨辰少喝，特别是那个柳主任，过来敬酒的时候一个劲地试着让杨辰多喝，用前面蹭蹭杨辰的手臂了，故意冲杨辰哈气了，各种隐晦的动作，还好她的主要目标是李天国，不敢在杨辰这太过份。 朱县长碍于身份，不好冲杨辰硬来，就让张丰年和那个黄局长，一左一右热情似火地把杨辰包围。 现在的领导干部，都是酒精考验后才上来了，杨辰虽然说酒量也不差，但一对二的情况下，头脑也是逐步走向昏沉。 其它人也都是脸色发红，神情亢奋，特别是张丰年，脸红的都要发紫了。 只有柳主任仍然是眼神明亮，神情自若，如一朵解语花摇曳在众人身边，照顾着每一个人的情绪。 五个人喝了六瓶白酒，柳主任把两瓶葡萄酒也喝得一点不剩。 喝到最后，她的脸色才显出两坨艳红，更增她的风情。 酒结束了，并不意味着结束，朱县长拉着李天国不放，非要洗个面醒醒酒，李天国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四楼。 他们两个人一个房间，杨辰跟张丰年和黄局长三个人一个房间，不过两个人喝的也有点多了，没怎么说话，一个劲地哼哼。 杨辰没那么严重，还能感觉到柔弱细腻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即使有着酒精的麻痹，火气也是腾空而起。 等到按摩环节，情况就更严重了，杨辰自我感觉都跟嫪毐抵车轮差不多了，就是按摩的那位小姐姐，也是一个劲的痴痴轻笑。 笑的是那么荡漾。 手都不老实开来了。 但这地方真不对，杨辰是真不敢。 就自己跟张丰年的关系，他会好心请自己吃饭，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位身份不明的黄局长。 一说是土地局的局长，杨辰就想到了田守义，要说平山县土地局局长跟清远市土地局局长没有关系，那谁也不会相信。 如果田守义今天在场，杨辰还稍微相信点，可是偏偏他不在了，来了一个土地局局长和管土地的副县长来请客吃饭，怎么看怎么透着异常。 挑逗无果，小姐姐失望而归，这么年轻又帅的客人，总比那些又老又丑的客人强多了，至少不用装的那么辛苦。 特别是有些自己不行的，还怪人家不努力，自己都软趴趴的，能怨我吗？ 洗面结束了，朱县长仍然不放李天国离开，非说在这里已经开好了房间，晚上都在这里睡，谁也不许走。 太热情了，让人招架不休，这个时候柳主任又冒了出来，搀着李天国就往五楼的房间送，而这边张丰年和黄局长也把杨辰往另一边拉，要把杨辰送到六楼。 感觉有点奇怪，一行两人，为什么要一个住五楼，一个住六楼。 杨辰头还是晕晕沉沉的，却并不迷糊，只是身体有点控制不住。 杨辰只能帮李天国祈祷，希望他不要中美人计，应该也不会，挺老实的一个人。 “我在楼下，黄局长在楼上，咱们明天见。”到了楼上，把杨辰送到了房间口，交待一声后，张丰年摇摇晃晃离开了。 黄局长也跟杨辰打了个招呼，自己进了旁边的房间。 杨辰怀疑地走进房间，没等他反锁房门呢，床上就坐起一个人来，被子滑落，露出了光着的半个上身，长发飘飘，胸前圆润，一看就是个女的。 没等对方有所反应，杨辰“啊！”的一声尖叫就冲了出去，就算是到了过道，还在继续大声喊着：“啊！有鬼。” “哎，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可不能乱说。”有个服务员模样的拦住了杨辰。 “我一进房间就看到一个头发这么长，脸白白的，舌头伸的老长的躺在我床上，这绝对是鬼。”杨辰一脸的惊魂未定，头上冒着汗。 “先生，你绝对是看错了。”服务员笑着说道。 “是吗？你跟我去看看。”杨辰看对方不相信，拉着对方就往房间走，进了房间一看，空无一人。 “看，什么都没有，你绝对是看花了。”服务员笑着给杨辰解释。 “是吗？”床上的痕迹和余留下的味道清楚地说明杨辰绝对不是看花了，但这个时候拆穿又有什么意义，就当是有人帮自己暖床了。 “肯定是你看错了，要不我再帮你换一间？”服务员低眉垂眼问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睡。”杨辰再三确定了房间不会藏有人后，才放对方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杨辰反锁好房间，这才感觉到全身出的这叫冷汗 。 对方果然是用意不良，这应该是设的局，到时候就算不是告自己强奸，也要说自己喝多了走错屋，不依不饶地闹。 还好自己反应快了那么一点点，让对方没能先放招。 就是不知道李天国那边怎么样，会不会也有类似的花招，或者说就是单纯的美人计，毕竟李天国是正经的处级干部，还是省厅下来的，他们应该不敢对他用这个招。 一夜杨辰都没有睡安生，主要是担心李天国，一直到早上有人过来喊吃早餐，杨辰这才打开房门。 到了下面，一行人都在，都像是若无其事一样，把李天国围在中间。 特别是黄局长，昨天就在杨辰的隔壁，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天国用目光询问了一下杨辰，杨辰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吃过早餐，朱县长这才放李天国他们离开。 “昨天没出什么事？”到了车上，李天国这才开口问道。 “没有，听着外面有人在喊什么，我喝多了，就没去管。”杨辰本想说实话的，可想了又想，还是不要过于暴露为好，用不着在自己人面前表现的很精明。 “我以为他们会搞什么鬼，结果就是小柳非要把我送进房间，被我拒绝后，她就走了。”李天国半是解释半是描述地说道。 “这种事不用跟我说，我嘴巴严实的很，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看来他们也没完全放过李天国，这三个人绝对是一丘之貉，杨辰把他们三个牢牢记住，嘴上却开起了玩笑。 第169章 你们两个谁先选 回去以后，找了个没人的时候，杨辰打给了张婉如。 “婉如姨，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杨辰很有礼貌地问道。 人家是领导，直接问她有空没有，或者直接说事，都是不礼貌的。 话筒里传来了走动和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张婉如才说道：“现在好了，你说。” “黄德广你知道，昨天他和朱县长托张丰年约李处长和我吃饭，结果像是设了局要害我。”杨辰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他做什么了，你说。”张婉如语气地平静地说道。 “没让人家得手就好，是有什么事吗？不然你们又没有利益冲突。”说完之后，张婉如并没有如杨辰想的那样同仇敌忾，反而状态平静地帮杨辰分析着。 “是这样的，我们管理处从市局借调了一个姓田的小伙，他父亲好像是清远市土地局的局长，我猜想是跟他有关。”杨辰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你进省厅的事有眉目了，那小子跟你是竞争对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猜测就非常合理了。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动一个副县长来配合或打掩护了。 “是的，马上就要出结果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必要瞒着人了。 “那你这段时间小心点，千万别出错。”张婉如不知道杨辰走的什么门路，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结果，那门路绝对不一般。 正常来说，想通过借调来曲线进去，没个三年五载绝对不可能，能这么快出结果，门路一定非同一般。 杨辰看不上许家的权势也可以理解了，能进省厅，谁还想去市里。 “婉如姨，这个黄德广有什么来头？我又没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县局是县政府的组成部门，市局对县局只有指导业务的权力，对人事上没有任何权力，市局就是对县局再不满，也只能建议县政府换人。 县局对市局，一般保持尊重就行，没必要这么火中取栗，何况还要带上省厅的一位处长。 “这个还真是有原因的。”张婉如停顿了一下，强调道：“这个你千万不要对外说昂，李书记现在对每逢人事调整事宜，下面的人比上面的人知道的还准，非常生气，说县委和组织部成了筛子，再三强调，所有人事动议，一律不得泄露。” “放心，婉如姨，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肯定守口如瓶。”杨辰认真地说道。 “导火线是从去年的开发区占用耕地专项整治行动开始的，李书记让他报原来的规划，结果他把最新的规划报上去了，平山县占用耕地面积一下子成了全市第一，李书记被迫在全市会议上做了表态发言。” “这是去年，今年李书记又让他留几个用地指标当机动用，当然这是违反原则的，他就没有执行，当时李书记就很恼火，想把他换掉。” “不过我那时候还不是组织部长，好像是听说他找了谁来说情，李书记才放过他，对了，好像就是市土地局那个姓田的局长。” “这次李书记就准备借着大调整让他换个岗位，但还没有完全确定，难道说又泄漏了？”张婉如有点不敢相信，这次可是只交待给了自己，自己还没有往下交待呢。 “哦，我明白了。”张婉如忽地恍然大悟。 不等杨辰追问就解释起来：“他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想着在平山县肯定落不了好了，所以想调到市土地局去。” 不跨地市的话，调动还是相对容易的，黄德广还只是个正科，连去省里备案都不需要，一纸通知就能把他调过去。 “那就拿他没办法了？”杨辰肯定不甘心。 这家伙要是去了市里，杨辰就算是以后想对付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电话那头的张婉如沉吟起来，要说正大光明地对付他，肯定没那么容易，但用些小手段的话，说不定能够起到效果。 “婉如姨，有什么事你只管说，需要我怎么做都行。”看样子是有办法，只是张婉如不想说。 “你等我一下。”说完电话里传来了走动的声音，似乎是一直在向上走。 过了好一会，张婉好继续开了口：“其实也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不能明说，而且花费肯定不少。” “钱不是问题，婉如姨你说。”现在的杨辰可不是刚来时的杨辰了，至少钱是不缺的。 “我们部里有一家伙叫小楚的，喜欢管闲事，胆子还特别大，你可以找他，把你的要求说说，看他怎么说，对了千万要保密，你最好也不要亲自出面。”张婉如指点完就挂了电话，不再多话。 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杨辰才知道对方挂了电话，多说几句会死呀，真是的。 杨辰把疑惑埋在心里，然后叫人过去一打听，组织部果然有一个叫小楚的，大名叫楚合山，在组织部是专门用来挡人的。 他不能成事，但能坏事，如果你不想让谁上去，那找他绝对好使，但收费也是特别高。 “行呀，你找个人拿五万块钱去，就说跟黄德广有仇，听说这小子准备调走，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挠他一下。”杨辰没指望能把他一棍子打翻在地，但肯定不让他好过。 过了不久就传来了消息，说问过了，楚合山说有办法 ，但五万块钱不够，他需要跟人合作，还得两万。 杨辰知道，这就是相当于五万块钱只买了小楚出手，需要再买通别人了，就还得杨辰出钱，已经进入口袋的钱，就算是个人的钱了，小楚是不会再拿出来的。 杨辰狠狠心又拿了两万出来，对方隔天之后回复，说事情已经办妥，回头就能看到效果。 也不知道具体干了点啥，也不让杨辰问。 杨辰只好把疑惑放在心里，到了下午，省里面突然传来了消息，让杨辰今天就赶紧过来，正式演练明天早上开始。 具体演练什么对方没说，杨辰只好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李天国不放心杨辰，也跟着跟了过来。 到了省里面之后，杨辰见到了一个姓严的主任，这家伙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却非常有气势，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魏总工坐在旁边，其它人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蔺书记明天要去京城开一个保密度很高的会，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两个跟着我熟悉一下情况，蔺书记不喜欢人多，你们两个分一下工，一个负责工作和安全，另一个负责饮食和休息，你们两个谁先选？”说完之后，严主任嘴角闪过一丝玩味。 第170章 细节细节细节 虽然有李天国的提醒，杨辰还是要上前一步，去争一下。 但没等他迈开步呢，站在他旁边的梁小花偷偷斜过来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杨辰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点，再加上正要迈步，一只脚站着，被撞的身体也跟着一斜，又撞向旁边田守义。 但田守义已经向前了一步，杨辰不仅撞了一个空，还搞的差点自己摔倒。 看起来就好像杨辰故意去撞田守义一样，虽然杨辰赶紧举手示意了：“对不起，是我没站稳。” 可是严主任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象你这么毛手毛脚的，站都站不稳，有什么资格服务蔺书记？谁敢放心让你服务，你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和荣誉不？” 杨辰不敢辩解，只是重新站好，头一低，双手垂下。 严主任却扫了他一眼说道：“这就对了，态度一定要恭顺，有时候领导发起火来，不一定是对的，但一定不能辩解或解释，那样只能火上浇油，可以事后等领导气消了，再去解释，领导大人有大量，一般不会计较。” “既然这样，小田，你负责工作和安全，小杨是，这次我就不说了，你呢，负责领导和饮食和休息，但是呢，负责服务这方面的嘉宁跟着领导上京了，所以除了我之外，你只能多问问徐妈了。” 杨辰心中有些失望，不仅负责的不重要，跟着学习的人还不在，只能去跟保姆学习，这叫什么事呢。 而且为什么不仅李天国要提醒自己，梁小花当时也要阻止自己去抢工作这个机会。 杨辰带着不解，跟着严主任开始进入常委楼，当然了这个是省常委，跟县常委不是一回事。 昌平省委办公厅是一座七层大楼，板板正正，没有一点多余的风格，只有前面的整整齐齐的玻璃窗证明了它的气派。 常委楼在它的后面，每一个常委一座，都是统一的三层小楼，准确来说是一个小院子，门口还有守卫。 偏政府序列的常委楼在政府大楼的后面，那是一座十七层的在楼，政府的直属部门都在里面，而省委这边，却是每一个机关都是独立的小院和办公楼，所以省委占了整个大院三分之二的地方。 有严主任带着，自然是出入无阻，进入院子后，严主任站到一阶楼梯前开始讲解：“领导有一个个人习惯，走到楼梯或台阶前的时候，会停一下再迈步，你们跟着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跟的太紧，免得收不住脚。” “碰这种楼梯拐角的时候，领导喜欢用手扶一下扶手，所以不能走到他的里侧，另外这个扶手，一定要擦干擦净，别让领导感觉到有灰尘和有湿痕。” “领导不喜欢带钥匙，如果门是锁着的，进门之前一定要快走几步，提前把门打开，而且运作要快，要稳，不能因慌失措，要保证领导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是打开的。” 进了办公室，里面分大小两个房间，大房间是一套办公桌椅档案柜和会客布局。 小房间也是一套办公桌椅，但身后有一排书架，前面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布局。 当然了，小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套间，门上挂着帘子，房间紧关着。 “领导喜欢抽烟，但医生让他尽量少抽，所以每天要给他拿一盒烟，里面只能放五根，上面要标上数字，提醒领导的余量。” “领导面前的文件，从左往右依次是未开始处理、正在处理和已经处理过的，具体优先程度我会给你一个表格，不过到时候领导应该只会带已收到的，这个都已经标明了。” “千万要记住这两叠文件，不能翻看，只能整理。”严主任看了两人一眼：“记住了吗？” 田守义赶紧点头，杨辰犹豫了一下，严主任就问：“你是怎么回事，明白不了？还是记不住？” “我不是负责饮食和休息吗，还用记这个？”虽然前面说过领导发火不能辩解和解释，但你又不是领导，杨辰大着胆子反问道。 “他要临时有病了怎么办？要出了点事怎么办？你就是个替补，要随时顶上的。”横了杨辰一眼，严主任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没发生过这事。” 一听这话，田守义赶紧离杨辰两米远，严主任得意的在心里一笑，转过去又介绍起了其它。 这次就偏生活方面了，什么时候喝茶，水温要掌握好，要泡出茶味温度正好放到他面前，然后一些其它个人事宜。 杨辰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当然了，田守义也在这样做，两个人互为替补，谁说领导非得两个人服务。 “领导一般需要午睡四十分钟，时间长了短了都不行，所以午休的时候除非有天大的事，不然不要打扰他，快到时间时，要前提两分钟提醒他，轻轻敲敲门就，就是这个力度。”严主任给两人演示一下，杨辰这才发现，这边跟水库那边的门几乎是一样的。 “这个是该我提醒，还是小杨提醒？”田守义求证了一下。 理论上这个是休息时间，可是午休跟工作似乎也沾边。 “你负责提醒，因为领导醒来以后就要工作了。”严主任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这个是备用的通讯录，你走的时候再带走，等结束了我要收回的，同时你要把排名前五十的牢牢背下，最好的话背到一百位，同时记住，不能对外泄露，特别是领导们的宅电。”严主任从身边掏出一个黑色的电话本，亮了亮又装了回去。 “你呢，就算了，真有什么事了再说。”看了看杨辰，严主任补充道。 杨辰一脸的无语，背个电话而已，有什么可尊荣的，但脸上千万不能带出来，只能凝重以对。 “走到，到领导家里，后面的小杨你是重点，但有些情况我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你要多问问徐妈，发挥主动性，提前想想有什么要了解的。”交待完之后，严主任带着他们两个向小院后面走去。 第171章 细节决定成败 住的地方就在常委楼的正后面，看样子也是一个常委一个院子，但这里有通往后面的道路，应该是后面还有一个出口。 布局跟常委楼几乎差不多，只是装饰略微多了点，墙上的爬山虎一看没个一二十年根本长不出来，一看就透着幽静。 这里就更加没有什么人出没了，杨辰他们三个就显的醒目了，偶尔有个路人，也是毫不侧目。 严主任谁也不理会，只顾着带头走，杨辰和田守义也目不斜视，紧跟前方。 到了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摘青豆，看到有人过来，才抬起头来打起了招呼：“小严呀，有事？” “这是徐妈，蔺书记过几天要出去，换了新人服务，来这里看看，嘉宁不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交待好。”说完严主任自顾自地往一边去了。 “来，我帮你，这是蔺书记喜欢吃的菜吗？”杨辰赶紧蹲了过去，帮着动起了手。 “蔺书记不在，当然要可着我老太婆的喜好来。”老太太也没有拒绝，还给杨辰腾了腾位置。 “大娘，蔺书记都喜欢吃什么菜，有什么偏好没有，口味往哪方面偏？”一边动手，杨辰一边捞起了家常。 “他呀，饮食上没什么讲究，只要好吃都行，口味偏重，但医生不让他吃那么重口味的菜了，另外他喜欢吃鱼，却不喜欢挑刺，所以一般都吃糟鱼，怕弄不准你们就多买点豆豉鱼罐头，拿那个拌饭就行。”徐妈很随和地说道。 杨辰还特意问过李天国和梁小花，为什么没有安排厨师，两人却都说领导不喜欢吃同一口味的饭菜，到什么地方吃什么饭是他的口头禅。 杨辰肯定不会自己出手，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肯定要请厨师，杨辰的角色就像是行政总厨一样，确保饭菜的标准。 田守义站在旁边却有些尴尬，他做不到像杨辰那样随意自然，而且今天的新裤子也有点紧，不敢蹲下。 站了一会之后，田守义一狠心，去找严主任了，还是多找主任讨教讨教比较好，就是结交人缘，领导的大秘肯定要比领导的保姆要强。 “到家以后，蔺书记都干些什么消磨时间？”杨辰装成无意的样子问道。 “他呀，很少提前回来，回来就是看电视，看完电视就去睡觉。”徐妈大约是跟蔺书记很熟，说话没有身份之别。 “电视节目里有什么他喜欢看的吗？”杨辰心里有些失望，但还得继续打听。 “新闻呀，看了中央台的看昌平台，看了昌平台的还要看昌州，等轮到我看，都在九点以后了。” 又没有任何收获，杨辰知道，想要获得领导的认可，必须得出奇，如果给领导摆个电视，让他看看新闻，然后就去睡，咋显出自己来。 但这些徐妈口风挺紧的，滴水不漏，不愧是领导家的人。 “大娘，你看电视的时候蔺书记就去休息了吗？他一般几点才睡？”但那个严主任看样子知道不多，杨辰只好尽量拉近关系，讨好脸上这位。 “他呀，早睡不了，到床上睡不着还生气呢，所以我看电视的时候他就在一边陪我一起看。” 这可超出了保姆的范畴了，杨辰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笑着说道：“小伙子，你可别多想，我是蔺书记他表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这一听更不得了，这绝对是领导的贴心人，不是一般的保姆，秘书、司机、保姆这三者之中，秘书掌握领导的工作，司机掌握领导的行踪，那保姆就是掌握领导的隐秘，绝对不能小看。 “那您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杨辰决定采用迂回路线，先拉近关系，再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 “我喜欢看我们老家的花鼓戏，我看的时候，春林一般都陪着我，还给我打拍子呢。” 杨辰立刻笑了起来，两个人一个地方的，她喜欢那领导肯定也喜欢，只不过领导故意装的不喜欢而已，蹭她的戏听。 “你最喜欢那个曲目？”杨辰再三追问。 “我最喜欢双合莲，但春林喜欢看三进士。”对方也明白过来杨辰要的什么了，看着杨辰懂礼貌会说话的份上，主动说道。 杨辰顿时大喜。 “完了，走，我给你交待清楚，别让春林受了委屈，他这人可择床，经常回来以后埋怨在外面睡不好。”徐妈站了起来。 杨辰赶紧跟上，那边田守义和严主任也都走了过来。 来到里面，杨辰先去厨房看了看佐料类型和品牌，菜式可以变，但这种口味一般不会看。 看到杨辰这么细致，严主任在后面悄悄点着头。 沙发朝向，与电视的距离、高度，然后杨辰他们又来到了卧室。 杨辰首先就发现了问题，一般人睡觉，如果是南北朝向的话，通常是头北脚南，但蔺书记这里是反过来的，头南脚北。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但这个时间似乎不需要两床被子，徐妈主动说道：“他喜欢靠着看书，看累了再睡。” 这也是个问题，房间里面只给领导准备了一床被子，杨辰轻轻拿过旁边的书，是一本《百年孤独》，杨辰看了看里面压着的页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领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呢，现在记页码意义不大。 “大娘，等到领导出发那天，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把页码告诉我一下。”杨辰只好开口求助。 “可以呀，一会你把号码告诉我。”徐妈一口就答应下来。 心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怪细了，我都没有想到这点。 严主任也在后面轻轻点着头。 杨辰又看了看窗帘，那边的似乎有点薄了，而且那边的窗户外面是一片空旷，早上一点比这边亮堂多了，所以窗帘要更厚。 随后杨辰又问了几个问题，获得答案之后对严主任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了，您还有什么安排？” “没事了，我送你们出去。”在路上，严主任又对两人说道：“领导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们的心是好的，即使有什么错误，领导也不会怪罪你们，所以不要过于紧张了。” 第172章 教李天国学坏 杨辰没把严主任的话当真，出了错，领导是不会怪罪，但绝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想凭借这个进水利厅那更是想都别想。 所以杨辰决定玩把大的，要出奇，才能让领导满意，才有可能挤掉田守义，成功上位。 “你说什么，把戏班子请过来？”回去跟李天国一说，李天国大吃一惊。 杨辰当然不能自作主张，不经过李天国的允许，没有管理处的配合，他怎么能把节目送上去。 “这领导能同意吗？”领导喜欢花鼓戏的结论李天国承认，但是这也用不着把戏班子请来。 “这个你问领导，他肯定不能同意。”领导的活动基本上是半隐秘的，肯定不想惊动太多人，而且传出去的话，也有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嫌疑。 这就跟你去给领导送礼，肯定不能说领导你在家不？我去给你送礼，只能说过年了（过节了），想去你家坐坐。 领导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就同意你来坐坐，矜持点的领导会客气两句，但你再坚持坚持，他就同意了。 如果说领导坚持不让你去，要不就是知道你要说的事他不想办或办不了，要不就是领导确实不收礼，或不敢收。 “要不咱们去找找有这部电影没？”李天国还有点不太敢，觉得太出格了，而且保密工作怎么办，领导行踪肯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前面那么多地方，能想的他们肯定都想了，咱们如果不推陈出新，出奇不意，最多就只能前面一样，光是山水美景，这个只能说各具特色，显不出咱们的功劳。”杨辰谆谆诱导道，按顺序，这里可是第八管理处。 前面还有七个呢，人家不知道讨好领导，肯定什么方法方式都用过了。 所以必须要出奇出新，或者大手笔上，杨辰突然有一种罪恶感，感觉在教李天国学坏。 “把戏班子叫过来，人多嘴杂，说出去怎么办？你考虑了没有？”这是最让人担心的，一个戏班子，少说也有一二十个人，有一个嘴不牢的，就会说出去，想管住别人的嘴，可是比登天还难。 “咱们用厢子车把他们拉过来，戴上头套，让他们不知道来这了，不就行了。”杨辰确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不行，这弄的跟进土匪窝一样，还吓着人家了，而且出去以后更要说。”李天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用正常的名义把他们叫过来唱两三天，然后用加演的方式让他们来这演一场，领导在上面看，他们又不知道是给谁演的，咱们都在下面看就行。”杨辰用期望的目光看着李天国。 李天国想了想，这个倒是还行，戏班子是别人请的，只是过来多演了一场，至少看起来不显眼，对领导也有个交待。 “能省的尽量省掉，来的人也可以少一点，到时候谁来了，每人再多发二百块钱，但必须跟咱们签保密协议，拿了钱，又签了字，一般就没人敢乱说了。”杨辰又赶紧多加了一道保险。 “给钱可以，但签保密协议就纯属多此一举，越这样人家越是要多想，要签也是跟戏班子签，让班主管好他的人就行。” “而且既然要搞，就搞的好一点，让领导看个原滋原味，省什么省。”李天国否决了杨辰的思路，但这件事却是同意了。 “行，那我现在就让张宏文去六安市打听，看那个戏班子最好，用砖窑的名义把他们请过来。”既然定下了杨辰就要行动，这个也得抓紧时间。 正好附近两个村去年过年时，村干部都来提过要砖窑出钱请村民看大戏，当时出了点钱打发了，今年提前给他们准备好，省得过年再来哼哼。 “最好能多找两个地方，这样更不显眼。”李天国想的更多，如果只是在砖窑演演就来这，还是显的突兀。 如果让他们多奔波几个地方，这里就不是那么显眼了。 “行，那我再想想。”演出肯定都爱看，但得有个名目。 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张红霞，上次去省城去的太突然，也没有叫上她一块去领彩票奖金。 “姥爷姥姥有没有快过寿的？”不逢年过节或生意开张，一般都是老人过寿才唱大戏，反正是演，在那演不是演，不如拿来讨好一下小婶。 “你姥姥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我还说到时候喊上你呢。”张红霞不明白杨辰的用意，说话时透着小心。 “小婶，能不能提前一下，就这几天，用你和小姨的名义，给姥姥唱三天大戏。”光是小婶一个，指不定别人还会多想，毕竟她也是个国家干部。 “那你姥姥能乐疯，不过还是带上你舅舅，省得有人说闲话。”张红霞知道杨辰虽然有钱，但钱也不是白来的，既然提，肯定是有用，当然不会拦着。 “行，等定下了我再跟你说。”杨辰挂了电话，又打给了张宏文，听说要在砖窑和他家唱戏，张宏文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他已经习惯了信任杨辰，特别是从管上设备出租业务开始后，看着巨额流水，对一般的小钱早就没有什么概念了。 “行，就按这个准备。”看杨辰安排好了，李天国也放下心来。 至于那些小事，比如床头的位置调整，窗帘更换、买书，早就完成了，就现在，赵小龙和晋和平还在轮流翻那本书呢，杨辰要求他们在不能把书弄脏的前提下，把新书的特征消除掉。 梁小花正式发出通知，本周末领导可能会过来，住两到三天时间，到时候她会提前两天过来打前站。 整个管理处立刻再度忙碌起来，所有的准备工作必须再检查再督察再验收，每天李天国都要搞一次实习演练，把大家的都搞麻木了。 用胡枫的话，比高考和结婚都麻烦，他今年五一才刚结的婚。 张宏文已经出发了，到六安市一打听，说起花鼓戏，那吴家班是首屈一指，张宏文就去了。 不年不节的，戏班正好闲着，听说这边有几家请他们去唱一星期多的戏，吴班主还挺高兴。 因为他们属于昌南地区，而清远属于昌北，以前他们很少能打入这片市场。 花鼓戏不属于主流剧种，以前有区域优势，现在随着交通便利和传播方式的改变，他们的市场受主流剧种挤压，正在逐渐式微。 听说能开辟新市场，对张宏文的条件那是全盘接受，拉着东西就出发了。 第173章 尘埃落定 进入省厅 且不说张家大儿发了财以后回报乡亲是如何让人震惊，也不说张家三兄妹在母亲六十大寿时奉上三天大戏是怎么引起轰动的。 最失落的只有张天生老头子，他去年才过的六十大寿，两个女儿一个给扯了一件衣裳，另一个送了个拐杖。 结果到媳妇这，成了三天大戏，比起来，拐杖和衣裳连零头都算不上。 他不敢跟女儿发火，只好拉着儿子张红旗要打。 结果被媳妇拦住，现在有女儿们撑腰，她可不怕这个老头子了，女儿没白亲，儿子也是向着自己的，以后这个家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给自家长脸的事，张红旗和张红梅都没把内情告诉老两口，只是告诉了自己的老婆（男人）。 不管怎么说，张家这是一下子就起来了，听说张家大女儿现在都是局长了，那可是不得了，求上门来的人是络绎不绝，这让张天生心里有些安慰，特别是经过女儿，给人帮了两个小忙后，在外面的脸面是有了。 大领导是周五悄悄驾临的，没有提前打招呼，因为昨天就已经通知过了，杨辰甚至已经安排孙大伟最近几天加大巡逻力度，确定上下岭这两个乡一切安宁。 大领导座驾是一辆蓝黑色的虎头奔，这车看着是绝对的气派，特别是c柱上的“w12”更是彰显的它的尊贵。 下车之后，先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环顾一下四周，大领导长松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国呀，辛苦了。”说完握着李天国的手摇了摇。 这是唯一享受这个待遇的人。 接下来是梁小花，大领导点了点头：“小花也来了，好好好。” 然后其它人都是点头示意。 大领导显的很有气势，但这个气势不是那种凌厉外放的，而是内敛的。 一举一动，彰显不凡，这是长期身居高位下居移气养移体的结果。 而且不是那种强装出来的。 在没有接触到大领导之前，杨辰一度以为对方肯定是个贪图享受的大胖子，不然的话为什么弄的全省都是休养处。 甚至潜意识深处，杨辰觉得对方是肥头大耳的贪官，但这个杨辰从来不敢多想。 但是见了之后，杨辰觉得跟自己所想有很大区别，确实就象想象中的大领导一样，带着距离的和蔼可亲，洞察世情的敏锐感觉，滴水不漏的言谈交流。 刚坐下来没一会，田守义拎着的黑色公文包里就传来了“嘟嘟”声，田守义赶紧把电话拿出来递上。 领导接过电话嗯了几句，没有再交给田守义，而是放到了桌上，过了没一会，就又打了过来，说了几句，领导拿着进了书房。 还好这里的信号特意让电信公司做了加强，不然总不能让领导去山头找信号。 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以上，好在梁小花很有经验：“该去忙都去忙，小田你去房间门口守着，等领导挂了电话再问领导有什么安排。” 杨辰赶紧去安排饭，田守义则是去门口守着，按照严主任的要求，要能够听见在打电话，但又不能听见说话的内容，这个距离很难把握。 过了一会田守义如风一般地过来交待，领导让准备的简单点，吃了饭有要事要处理。 这个对杨辰来说简单的很，各种预案都有，爱吃不爱吃的，都在火上呢。 赶紧端过去，至少李天国、梁小花和杨辰田守义都有同桌的资格。 领导在慢条斯理的动作下，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吃完以后点了点头：“这个粥的火候不错，味道很足，你们年轻，多吃一点，我先去忙了。” 田守义急忙跟了过去，杨辰有些不解地沉思着。 很明显选工作跟领导接触机会多，为什么李天国和梁小花都让自己选生活呢？ 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白呢，这两位也不给解释。 领导房间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领导去起来去爬山，看到那个雄鹰展翅时，果然大喜，回来吃饭都多吃了一碗，按照要求，杨辰提醒他去活动一下。 到了下午，李天国才把晚上有花鼓戏的安排告诉了领导，领导有些不悦，但又不好打击下属的积极性，问了问安排，觉得还算靠谱，才点头同意。 然后就开始布置场地，通知赶紧把人送来。 吃过晚饭，领导和李天国在上面看，其它人都在下面，梁小花负责充当主家，坐在正中的位置。 《三进士》又叫《慈母泪》或《寻儿记》，是一个表扬孝道的传统戏剧，逃难途中，身为进士的丈夫被抓走，又与二个儿子走散，十八年后二个儿子均得中进士，但母亲寻儿途中，恰好被大儿子买下为奴，二儿子知道后过来寻母，大儿子为了名声，竟不相认，弟兄争吵不休，去见巡按判个是非，结果巡按竟是父亲，大儿了受到惩罚，一家人得以团圆。 把戏班送走后，李天国悄悄对杨辰说道：“你的事成了。” 第三天上午，领导就走了，下午省里有个紧急会议。 走之前领导把李天国和梁小花叫到房间，埋怨着对两人说道：“你们呀，非得让我来下这个决定，人家辛辛苦苦服务我两天，我说人家不合格，这不是让我当坏人嘛。” “领导，要不就两个人都留下？”李天国小心翼翼地问。 领导摆了摆手：“没必要，我就偶尔来这住两天，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住不了，在他们那个层次，也算青年才俊，把人放到这就是浪费。” “那您看是小田还是小杨合适？”对于这样的小事，大领导根本不会去费那脑筋，再三衡量，只凭印象就行。 “小杨，心细，想的还算周到，看着也稳重，也没很往前凑，听说还是老杨的孙子，也算咱们水利厅的子弟，就当是接了老杨的班。”大领导很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脸上却闪过缅怀回味的神色。 “但是小田也不错，工作很用心，也很努力，听说家世也不错，如果我是选秘书或工作人员，小田肯定是首选，但是他的情况，让他在山里待几年，我觉得他没这个耐心。” “但是也不能让人白辛苦这么长时间，你回头跟小严说一声，让他跟清远市打个招呼，给小田提个级别，也不枉他服务我这两天。” 这就是领导的驭下之道，人家来参加选拔了，毫无收获就让人回去，肯定要滋生不满，但打个招呼，给他点小恩小惠，一方面消除了不满，另一方面也显得他这个领导有情有义，跟着的人也会更加忠心。 第174章 失意失落田守义 领导走了，车轮扬起来灰尘很快就被地球引力捕捉，即使再大的领导，也无法扭转这样的客观规律。 就如同田守义的心一般，无比沉重。 他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足够好，可是为什么输的是自己。 是，还没有宣布，可是李天国看向杨辰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梁小花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仿佛收下重礼的不是她一样。 “小田，这一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家休息一段，有什么事再通知你。”轻描淡写地，梁小花说出了让田守义走人的现实。 当初借调的理由就是筹备工作任务繁重，需要人手，现在筹备工作已经结束，管理处也开始正式运转了，自然就不需要人了。 至于什么机会，什么名额，那是从来都没有公开过的，也从来没人承诺过什么。 面对巨大的失落和失望，田守义还无法做到视若平常，他很想问一声，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看到梁小花转身进了房间，一咬牙一狠心，跟了进去。 “梁处长，我能不能问清楚，我哪里表现的不好，没让领导满意？以后吸取教训，加以改正。”田守义目光坚定地看着梁小花。 梁小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指了指座位：“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田守义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副没有答案就不走的姿态，梁小花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对面，缓缓说道： “领导对你的表现很认可（注意，不是满意 ），认为你很用心，也很努力，但是呢，你的才华应该到更能发挥它的地方，这里要的是服务人员，领导认为，还是不要耽误你的前程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不？” 田守义在心里迅速判断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自己的表现确实不差，做的很到位，但做的到位反而成了错处。 至于后面耽误前程什么的，他是半点都不相信，去了省厅才更有前程，不然自己来辛苦这个干什么。 那都是客气的话。 “梁处长，能不能告诉我点真东西？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知道，问李天国是肯定不可能的，跟眼前这位还有点香火缘。 就是不知道她原来对杨辰怎么都看不上，后来怎么就好了呢。 “我刚才说的就是真话，领导的意思也是这，如果他是招秘书或随身工作人员，肯定优先选你。” “在这里我也可以服务领导。”田守义还是觉得不是最终答案。 “我们也给你争取了，但领导认为把你也放在这里是浪费人才。”梁小花巧妙地把功劳算到了自己头上。 但看到田守义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只好脸色凝重地说道：“其实更层次的原因也有，但我怕你知道了会更难受。” “我不怕，请梁处长指点。”田守义目光灼灼地看着梁小花，等着真正的答案。 “第一，杨辰的爷爷当过水利厅的厅长，跟领导也算认识，虽然说现在人不在了，但领导觉得能照顾一下还是要照顾。” 这句话说的田守义毫无脾气，虽然现在他父亲职位更高，权力更大，但对大领导来说毫无意义，根本不用考虑你的感受。 “有第一，是不是还有第二？”田守义再次问道，如果仅仅这一个理由，梁小花不会强调第一。 “这是我的一个猜测。”梁小花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是犹豫再三，最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严主任已经服务领导五六年了，领导一直想把他下放，但现在没有好的职位，严主任不太想下去。” “他怕我抢了他的位置？”田守义脱口而出。 心中却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和失落，要是能给大领导当秘书，那可是一步登天呀，却就这么白白溜走。 这时候，他对那些严主任是滔天的恨意。 “他现在是正处，马上要提副厅了，你肯定抢不了他的位置，他的替补也有了，但是你能抢了他看好那个人的位置。” 梁小花说完之后，看着神色变幻的田守义，心里有些无奈。 “我知道了，谢谢你梁处长。”这个感谢十分真诚，说完之后，田守义起身要走，被梁小花拦住。 “你回去以后，抓紧时间，备一份厚礼，去送给严主任？”梁小花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为什么？”田守义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抢了我一步登天的机会，我还得给他去送礼，凭什么？ 既然没机会了，我还为什么要巴结他。 “领导交待了，让他跟清远这边打声招呼，给你提一个级别，如果你不抓紧时间落实，他事多人忙，说不定就忘了，如果等领导也忘了，还有用吗？”梁小花话把田守义折磨的是欲仙欲死。 对，这样级别的大领导，随手施舍点残羹冷饭，就足够下面的人忙半辈子了，还得指望这个严主任呢。 这礼送的小了都不行，不光是催人家落实，这级别跟级别也不一样，要是光待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哪怕没有实职，提个级别也是好的。 还是梁主任好呀，讲的透彻不说，还指点的十分到位，送礼也不能忘了她。 毕竟人家不指点，自己怎么知道领导给了这个好处，要是坐等着那个阴人的严主任落实，指不定不等领导忘，他就先忘了。 就算进不了省厅，反正还在市水利局，梁主任这条线还得维持。 田守义走了，带着自己所有的行李，背景带着萧瑟，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 “你知道你赢在哪了吗？”进屋之后，李天国就开口问道。 “不知道？”杨辰肯定不会抖这个机灵，赶紧摇头。 “一是大领导跟你爷爷认识，所以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这个原因杨辰没有想到过，大领导虽然也在水利厅当过厅长，但跟杨老爷子中间还隔好几年呢，应该不会有交集的，也没人提起过，如果有的话，杨家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粗腿有。 “那二呢？”有一就有二，杨辰赶紧捧上。 “事情已经定下来之后，田家还敢不老实，对你出手，不管是谁的主意，小田知道不知道，都让领导很不满意。” 李天国又补充道：“你当时没有说，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不是我的功劳，但有人听说了，捅给了领导，我也不知道你该感谢谁，就当不知道。” 杨辰陷入了沉默，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呀。 第175章 三个科级干部编制 “回头我跟人事处说一声，抓紧时间给你开信，尽快把你调过来，晚上你备几个菜，咱们都一起喝点。”李天国也感觉累的够呛，主要是心累，紧张。 要说跟大领导接触的机会，他也不是太少，但这次不同，这是他独立接待，同样也关系着领导对他的印象。 领导跟他有香火情，但这种情份转化不到支持上，因为以前情份还差一点，领导只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现在补上，然后才能有实际的支持。 现在过了考试关，李天国心情也是大为放松，主动提出了喝两杯。 “需要给梁主任准备其它酒不用？”杨辰问道。 李天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前没了解过，只好说道：“你去问她，我也不太清楚。” 杨辰只好找到梁小花，梁小花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茅台或五粮液都行，这个无所谓。” “但是跟你们喝酒没意思，你把你小婶叫过来，她要是有好朋友了也可以叫来，人多热闹。” 杨辰知道，这是嫌跟李天国和自己喝酒没意思，但叫谁不叫谁呢？总不能都叫过来。 这个还是听张红霞的意见。 “你问问婉如部长，愿意不愿意跟对方接触，然后再问问她想让谁去。”结果跟张红霞一说，张红霞没有自己做决定。 因为张婉如暗示好几次了，想跟省里面的人多接触。 杨辰只好问张婉如。 虽然说梁小花是正处，但身为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副处，也是很有底气的，人家不一定愿意来奉承讨好别人，特别是又没有业务关系的话。 谁知道杨辰把梁小花的身份和职位一说，张婉如兴趣极高：“她跟你小婶是旧相识，所以邀请你小婶去？” 张婉如这时候心中一片狂喜，她虽然才只是个组织部长，但是也不是没有正处的梦，特别是想当县委书记，必须得省里批准，如果省里没点关系，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怎么办。 她是做梦都想攀上杨家背后的关系，她知道，杨家绝对不止明面上展露出来的这些关系，无非是杨家现在的人不值得扶持，所以没人冒头。 不然的话张红霞一个小寡妇，凭什么敢把杨辰往省厅送，连市里都看不上。 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没有把握谁敢得罪现有的一把手，去搏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看，先是出来一个李天国，省水利厅的实职副处，嘴上说是杨辰自己结交的，这绝对是屁话，人家怎么会认识杨辰这个年纪的人，没人给他牵线，他能认识人家。 这不，马上就又蹦出一个实职正处，虽然离退休干部处不显眼，也不是什么关键处室，但搁不住人家能量大。 她不知道内情，只是觉得奇怪，省厅的人真是把天桥水库当他们自己的疗养处了，动不动就来个处长什么的。 “也别叫其它人了，我一会打电话问问玉梅在家不，她要是不在的话，我再喊明芳去。”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随便给人，万一这个梁处长跟别人更对眼，岂不是亏了自己。 黄玉梅却没有任何威胁，老古上京学习了，短时间回不来，她自己又不需要上进，抢不了自己的机会。 杨辰却没想那么多，她愿意约谁约谁，跟自己没有关系。 官场上，一般都不嫌自己认识的人少，不仅张婉如来了，黄玉梅也来了，张红霞把边莉也带过来了。 几个人坐在水边吃着杨辰烤的花生，聊的十分热切。 梁小花的见识征服她们几个轻轻松松，随口吐出来的信息就能让她们大受震撼，越发认识到梁小花绝对不仅仅是个离退休干部长的处长这么简单。 “我们梁处长马上要上副厅了。”李天国在旁边有些无聊，只好说个劲爆的消息，吸引一下眼球，不然对比之下，显的他跟普通的工作人员似的。 再加这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又是对下面的人，说出来也没事。 “没，没，没，还没通过呢，可不能乱说。”梁小花颇为自得地摇摇头。 大家一看，当事人都承认了，说明这事基本上已经到了不可更改的地步。 副厅那更得巴结了。 “其实今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要宣布。”梁小花不想把所有焦点都聚到自己身上，睥睨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遍，见所有人都认真地盯着自己，方才开口：“小辰已经是省厅的人了，只差办调动手续了。” 众人顿时惊叫不已，除了张红霞深知内情外，其它人都感觉十分意外。 因为借调这玩意，没个三年五年的，一般不会给结果，谁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从借调变调动了。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为小辰庆祝，红霞你今天要是不喝多，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张婉如非常霸气地说道。 心里却在奇怪，难道说这个梁处长来这里，就是来宣布这个消息的？要不就是来给杨辰办调动手续的？ 根本没这个必要呀，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出个信来县里一盖章就行，用得着一个处长过来？ 而且这杨家的能量果然不一般，说调动就调动成了。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跟杨辰竞争的那个市局局长的儿子，就来回环顾问：“那个小田呢？” “哦，他回去了。”梁小花没说他是暂时回去还是永久回去，可是杨辰正式进了，那他是什么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小辰你拿到本科文凭了没有？”边莉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没办法，在座的基本上都比她身份高，虽然张红霞只是副科，可是人家是张部长亲口承认的妹妹，跟省里的准副厅有结交，自己呢？最大的靠山就是这个张部长。 “小辰你还没本科？”梁小花一听赶紧问道。 “正在华东水利学院读在职本科，明年才能拿到文凭。”看梁处长的脸色，似乎这个挺重要的。 “华东水利也行，但明年就有点晚了。”梁小花有些言语不明地说道。 “小花，厅里的情况我们也都不清楚，小辰进了以后还得指望你呢，你有什么就明说，有我们能做的，我们抓紧时间做。”别的张红霞不轻易开口，但一旦涉及到杨辰，她就特别主动。 “唉，红霞我能不跟你说吗。”梁小花埋怨道，其实她是嫌在场的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但被张红霞架到这份上，又不能不说。 “我们厅里有规定，没有大专以上学历，是不能担任具体职务的。” 见众人还不明白，梁小花只好解释道：“管理处下面有三个科级干部的编制，小辰就算上不了正科，也能先上个副科主持科里工作。” 第176章 头发长见识长的女干部 梁小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管理处下面有三个科级干部的编制，就是说管理处可以有三个正科，如果杨辰这次资历到的话，完全可以直接任命为正科。 对比一下在座的人，就是四十三岁的边莉，也才只是正科，基本上提前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就算是不努力，按部就班往前走，四十岁也能混调研员或巡视员，前提是在省厅。 现在虽然只是副科，可是能主持工作的话，只等年限一到，没人竞争的话，稍一用劲就是正科了。 而这仅仅只需要两年或三年时间，到时候杨辰多大？才二十五，仍然能让县里的所有科级干部为之汗颜。 田守义就算现在能提一个级别，不一定能落到实职上，然后就要受任职年限限制和市局的职位名额限制，跟省厅这边还是没法比，只有到正处这个级别，省厅这才算是触碰到了天花板。 “所以说这个文凭最好提前拿到，要不就是弄个假的也行，大不了回头再换成真的。”梁小花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可是杨辰既然不担心，她更不用担心。 “那这个能提前拿到吗？”李天国担心地问，他跟梁小花，以前在厅里，他就是个边缘人物，对这方面的事情自然不太了解。 “我也不知道，试试。”杨辰也没有把握，就像梁小花说的那样，大不了做个假的，等明年拿到真的再换回去。 只要是人在管的东西，就有漏洞可钻。 “要尽快，趁热打铁，趁着领导还有印象，就算是有阻碍，也不怕。”李天国知道，有些事，当场落实就没问题，只要一停顿，就遥遥无期了。 “嗯，我知道。”杨辰答应了一声之后，全心全意投入到烤地瓜的事业当中。 晚上虽然换成了杨辰下厨师，大家却吃的更加如意，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一刻却能够放下身份之别，痛痛快快迷失在美景和美食之间。 这可不是普通的美景 ，远超过后世那些看似富丽堂皇的人造景观，也远胜那些明明是养殖食材却冒充天然的山庄或农家乐。 酒是五粮液，四女两男正好喝了六瓶，没办法，开心，大家都开心。 特别是杨辰，喝了点酒之后，笑话说的贼溜，虽然已经尽力收敛了，但也让人看出，他确实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人。 主要是他的年龄跟在座的差一个层次，说素的还好，说那些带颜色的，岂不是班门弄斧。 可惜的是这里差一套卡拉ok设备，不然的话杨辰非高歌一曲不可，在ktv里请客人请的都快够买一座ktv了，自然也锻练出来了。 “文凭的事你准备咋办？”第二天一大早，杨辰起来做饭的时候，熟悉他生活习惯的张红霞也跟着起来了，两个人一边做饭，张红霞随口问道。 如果因为这个导致不能直接上副科，那就太亏了。 “辛县长的夫长赵春燕是校人事处的，我明天就去找她看看能不能提前拿到文凭，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把彩票钱领了。”杨辰悄声说出自己的安排，张红霞这才放下心来。 有准备就行，不然的话还真的很麻烦，高校那边相对比较独立，张红霞都想了一夜，也没找到合适的关系，谁知道杨辰这边自己就有。 越来越让人放心了，也越来越让人觉得自己没用了，杨辰要是有了孩子，张红霞现在都想退休了。 第二天，梁小花走了，也跟张婉如她们交换了联络方式，同时再三叮嘱杨辰，办调动手续也要尽快，但文凭的事也要上心。 去辛久如家前，杨辰特意跑去友谊商店，买了几件贵重礼品，其实送钱更好，但杨辰还是不想把关系搞的那么庸俗。 我知道你喜欢钱，我不喜欢直接送钱，有些时候，这种坚持毫无意义，但至少能让人自我安慰。 杨辰趁着晚上去的，他都没让张红霞上去，就是怕赵春燕脸嫩，谁知道到家一看，辛久如竟然在家。 杨辰略显尴尬，趁人家不在家找人家媳妇，怎么看怎么不妥。 但已经来了，说什么都晚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辛久如奇怪地问，随后又想到了答案：“对，苏亮亮知道我回来了。” 杨辰只能回答是，错有错着，总不能让辛久如怀疑自己。 “来都来了拿什么东西，以后可不用了昂，再拿东西不让你进门。”见杨辰拎着不菲的重礼，辛久如特别高兴，但嘴上还客气着，这就是典型的口不应心。 “今天是来找嫂子帮忙来了，我工作上有学历上的要求，想看看嫂子能不能帮个忙，提前拿到毕业证。”如果辛久如不在，杨辰还打算好好说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看能不能打动赵春燕。 可是辛久如在，就没用了，因为他是不容易被打动的。 所以杨辰干脆直接说，行不行的就一锤子买卖。 “这个不好说呀，这个是违背原则的呀。”辛久如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话刚说两句，赵春燕突然一拍他的大腿：“哟，你去看看煤气关了没有，我刚才烧水好像忘了关煤气。” “看你这个记性，要是爆炸了，咱家都得没有。”辛久如不知道老婆的用意，但知道老婆把自己支起来绝对有用意，所以只好起身离开。 “老辛这个人就这样，光知道原则，脑子死板，不知道变通，其实这种事很简单的，你们是在职培训，还能让你们拿不到毕业证，所以很简单，要是不严格的话，提前把毕业证开出来，日期填成明年就行，要是严格的话，就得申请提前毕业，单独给你准备个考试。”辛久如走了以后，赵春燕才笑着对杨辰说道。 “提前毕业。”考试杨辰还是有把握的，日期填成明年这跟假的有什么区别。 “行，我尽快给你协调，你这两天等我电话就行。”赵春燕答应的非常爽快。 这时候辛久如也回来了，一脸的不忿，杨辰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你干嘛答应他，我还准备拿捏他两下呢？”等杨辰走了以后，辛久如不满地问。 “拿捏他干什么？人家给咱们挣那么多钱。”赵春燕横了他一眼说道。 “那现在怎么不给咱挣钱了？”提起这个辛久如就恼火，上次杨辰还了以后，他就又凑了更多，结果杨辰不来借了，害得他还赔了点利息出去。 “你上次要不一下子搞那么多，人家会不借，你楞是把细水长流的生意做成了一锤子买卖，现在怨谁去。”赵春燕无比恼怒丈夫的短视，不管是赚钱还是仕途，一直都这样。 “所以我才要拿捏他呀，看他还敢不敢不借。”可惜被老婆破坏了，不然的话非折腾杨辰几次不可，而且登门不直接送钱，送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有什么用。 “你非要得罪他有什么用，把人家得罪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是赵春燕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没有竞争关系，相处起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非要拿捏人家干啥。 第177章 一行字足够很多人努力一辈子 过了没几天，赵春燕通知杨辰过去，从她手里拿到了盖着钢印的毕业证书，面对杨辰的感谢，赵春燕说话很是客气：“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你帮我们多大忙，老辛这个就是喜欢讲原则，你别管他，现在你是省厅的人了，咱们交咱们的，别理他。” “坚持原则是好的，这样才能走的更好，辛县长在县里不论能力还是名声那都是有口皆碑，前程似锦。”杨辰毫无心理负担地夸着辛久如。 总不能说你老公有点假清高，想做事又能脚踏实地，想揽利又舍不得脸，想拉拢人又放不下架子，在县里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毫无根基，是飘着的。 “他那你说的那么好，我还不知道他。”嘴上是这样说，脸上却是笑的跟开了花似的，所以当着人家老婆面说老公坏话的，得有多傻，除非是想挖墙角。 拿到毕业证之后，杨辰才跟张红霞去领了彩票资金，张红霞远远下车步行进入，杨辰开着车打着火在外面等着。 张红霞用围巾裹着头，除了眼睛全部遮的严严实实，现在这个季节，也不算太显眼。 杨辰手边准备好武器，就等万一有人留意着这边呢，毕竟出了大奖的信息已经宣传的铺天盖地了。 好在两个人等了这么多天才来领，风头已经过了。 最后无惊无险地领到了奖金，等张红霞上了车，有一伙人才从后面出现，看到他们冲了过来，杨辰踩足油门，疾驰而去，吓的街上的行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人仰马翻。 找了家银行存钱的时候，杨辰拿出了五十万，让存到张红霞的名下。 张红霞死活不要，最后说道：“不算借你你又还我的钱，你小叔的抚恤金和老爷子给我们留的，我这还有九万，这辈子够了，真不用给我。” 杨辰很想说，九万，现在觉得是巨款，再过十几年，连个厕所都买不了。 “这钱不是让你养老的，这钱是咱们的备用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折腾，指不定哪天折腾过头了，把钱就折腾没了，这钱是留着咱们东山再起的，存到我这不保险。”终于在这种说法下，张红霞接受了这笔钱。 剩下的钱，杨辰直接去又下了两台挖掘机。 现在生意正好，所有的机会都没有空闲时间，甚至司机都得轮班倒，光是每个月的配件和维修支出，都得好几万块钱。 拿到省厅的调动函后，杨辰和张红霞回到了平山，先通过辛县长约上了张丰年和整个班子，痛快淋漓地大醉了一场，算是一笑泯恩仇。 第二天杨辰去局里盖章时，没有任何阻碍就盖了，张丰年脸上还是一脸的宿醉未醒，跟杨辰好好握了握手：“到了省厅，可不要忘了局里，有什么能照顾的，可要想着局里。” “那是当然的，放心好了。”杨辰嘴上说着客气话。 但谁都知道，杨辰的工作岗位其实就在平山，除了人事手续外，其它跟以往没有区别。 局里也早就传播开来，都在议论纷纷。 特别是规划科，更是不能平静，因为恰好王争明有事过来，几个人就聊到了一起。 “我早就说过小杨不是一般人，看人家没两年呢，说调省里就调省里了。”王争明得意洋洋地说道。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杨辰的第一任领导，也是他把杨辰推荐上去的，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个情杨辰得承。 万一哪天杨辰上去了，他有事找上门了，杨辰就得帮。 “对呀，不像某些人，借调到政府办，没两天又回来了。”赵丽丽阴阳怪气地说道。 前几天冯涛不在，王小兵觉得自己是副科长，就使唤起了赵丽丽，赵丽丽哪给他这个面子，直接顶回去了。 结果他去上面打小报告了，让赵丽丽在会上挨了批评，回到科室，两个人就在办公室进行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差点上演全武行。 到现在劲也没有过来呢。 王小兵听了不想回应，因为事实如此，人家借调到省厅了，没多久直接调进去了，自己去的政府办，结果没几天被赶回来了，这差距有多大。 但赵丽丽说的太气人了，于是就瓮声瓮气地说道：“调到省厅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在山里守水库，跟在局里有什么区别。” 赵丽丽当然不会惯着他：“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在省厅跟在局里能一样吗，那是一个吗，成长空间一样吗，人家这才叫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不象某些人，做着一步登天的梦，啪叽一下，掉下来了。” “我听说小杨进了省厅，起步就是副科待遇，过不了两年就是副科了。”王争明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副科呀，那就是副局长，在局里，副科级干部也是副局长，享受副科级待遇也可以叫副局长。 王小兵闻方言起身推开桌子，二话不说扬长而去。 实在太丢人了，真的是没法比，自己前几天还为个副科长沾沾自喜呢，人家比自己参加工作还晚，竟然直接副科级了，这能是一回事吗，副科长根本就不叫领导好不。 拿了信，提了档，回了省厅办了入职手续，才算是一切尘埃落定。 然后回到平山县后，杨辰才打算请老同事们一块聚聚，也算是庆祝，毕竟请了人家可能说是你炫耀，不请，人家会说你忘本。 炫耀就炫耀，总比说忘本强，一个是道德瑕疵，一个是人品问题，还是有区别的。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努力这么久，付出这么多，不炫耀一下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可惜的是王小兵不肯来，杨辰很想看看他的脸色会不会还是那么保持白净。 等杨辰回到天桥水库开始上班没几天，省厅邮过来一个任命文，内容是兹任命李天国为管理处兼综合科科长，全面负责管理日常工作；任命胡枫为财务科科长，负责财务工作；任命杨辰为保卫科副科长（主持工作）。 一行字，足够很多人努力一辈子。 第178章 惊喜交加的香江来信 胡枫只比杨辰大三岁，却已经是正科了，三年后，就算一切顺利，杨辰也只不过是正科，将将追上人家。 这就是人人都向往省厅的原因，高，你一辈子的努力，只不过是人家的。 陈艳艳倒还是工勤，因为她想要有职务，必须要从工人身份转成干部，但那个难度照样不小。 不过她也可以一步一步往上考级，工资涨的也挺快的。 跟以往没有任何改变，自己就成了副科，如果是在县局，就该给自己安排分工了，就算是最不受待见的副职，也要安排个工会、妇联或计划生育管。 现在管理处的架构颇为奇，上面是一处，下面是一工人，中间是三个科长，这跟金字塔形状的官场结构很违背。 但这是由特殊原因造成的，这个管理处本来就是个怪胎，如果不是有接待领导的任务，根本不会安排一个处级和三个科级的编制。 正常的话，这里会安排两三名工作人员，却只是在那个科下面，连科长都不会有。 偌大的管理处，总不能就四个人，不然的话光是打扫卫生就能累死人，何况还要买菜做饭，杨辰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天天自己做。 于是先招了一名厨子，再让晋和平过来打扫卫生，然后张红旗的儿子张涛被安排过来买菜。 他不喜欢去工地打工，到了厂里又不愿意被约束，让他开铲车他又学不会，高不成低不就的，只能来这里了。 杨辰也不想的，但张天生一把眼泪求到张红霞那了，杨辰能说不帮一把。 好在这个工作他还是比较喜欢的，特别是杨辰给他配了一个二手摩托车之后。 张家虽然可以，但张家人的名声却不是太好，所以张涛的亲事也成了问题，结果等到了张涛去水库上班。 村里人分不清水库归谁管，也分不清什么是正式什么是临时，只知道水库是国家的，那张涛就是抱上一个铁饭碗，很快就有媒人上门介绍。 他跟人家见的第二次，就把人家哄到了小树林，结果他却嫌人家丑，看不上人家。 人家当然也不会饶了他，直接说你不同意就告你强迫她。 张涛这也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有口难方言，只能嗯下这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苦果。 张家所有人都不满意这个婚事，却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让张涛进局子。 除了张红旗这个老子，其它人都说再也不管张涛的事了。 弄的没了退路的张涛反而非常珍惜这份工作。 这天杨辰正在拢帐，这是他每个月的例行工事，又有了两台挖掘机的加入，杨辰的收入直接暴涨，一个月奔着十万去了。 还是慢，但做实业就是这样，没办法。 杨辰倒是想过买股票，别的不说，买万科，只要不到最后那几年，万科的股票一直坚挺。 还有一只股票是华夏船舶，最开始好像才几块钱，最高涨到300一股。 最后就是茅台，涨的比它的酒涨的都快。 如果有闲钱的话，杨辰就打算把投到这三支股票上，如果要投资的话，那肯定是企鹅和巴巴，但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投资，何况杨辰现在也没有投资的能力，只能继续赚这样的苦力钱。 当然了，这种话要是被别人听到，恨的不得打死杨辰，但对于穿越的人来说，这都是轻而易举的。 杨辰刚算的入神，突然面前的大哥大叽叽咕咕响了起来，杨辰接过通了电话，竟然是原来水利局的许剑打来的。 他是水土科的，前几天他在局里办公室的窗台上看到有杨辰一封信，后来没有了，也没当回事，今天又一次看到了，就问杨辰需不需要给他送过来。 对于这个一直想讨好巴结自己的，杨辰还是很客气的：“行，你给我送来，到时候哥请你吃饭。” “行，哥，我能不能带几个人过去？”许剑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年轻人，都喜欢炫耀，杨辰决定给他涨这个脸：“行，你带人过来，没事，好的没有，酒菜管饱。” 到了下午，四个年轻人骑了两辆摩托车来了，杨辰本来打算在水库给他们安排一桌的，看到这样，自动熄了这个念头。 晚上喝多了安排他们住下，不太方便，放他们走，又怕不安全，所以杨辰很干脆地告诉他，这里条件不好，做不了几个人菜，不如你们县里，我让段双林陪你。 许脸觉得有些委屈，你把我们叫过来的，现在却又让我们走，摆明了是不想亲自陪我们，我都在同学面前夸过口了，这下咋说。 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杨辰已经不是他能够高攀上的人了，只好委屈地从兜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信封很大，杨辰捏了捏，里面好像还套了一个信封，他也没有急着打算，而是陪许剑他们转了转，然后才把他们送走。 等没人了，杨辰才把信封拆开，果不其然，里面还套着一个白色的信封，看到上面的繁体字，杨辰就有所预料，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页纸，虽然没有留名字，可是冲上面娟秀的字体，杨辰就知道是谁了。 信里面说道，他们几个人去了香港之后，由于带的钱财被蛇头剥削了大半，导致不能办理投资移民手续，一家人一度陷入困境。 最后还是帮他们处理货币兑换的老会计动了恻隐之心，提出了要跟她结婚，这样她就能拿到香港的身份，然后再帮家人办理手续就容易多了。 在这里她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对方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无儿无女，纯粹出于好心。 看到这里，杨辰很吐槽一句，你咋不让你妈嫁给他呢，年龄岂不是更般配。 但人家写信只是通知，又不是征求意见，现在说不定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再想又有什么用。 最后对方留了一个地址，让杨辰有空给她写信。 写信？杨辰都快忘了还有这种通信方式了。 杨辰正要再塞回去，发现信封里面还有东西，晃了晃倒出来一个，是一个两三个月大的胖娃娃，正眯着眼睛呼呼大睡，眉目之前依稀有着杨辰小时候的影子。 杨辰被吓的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捡起来，拼命吹着上面的灰土。 第179章 你知我知的心照不宣 这一刻杨辰的心乱的如同一团麻，千头万绪，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应该是儿子，眉眼之间没那么清秀，这种经历是两辈子的杨辰都未曾有过的。 上辈子是一个女儿，只是杨辰那时候只顾着挣钱，根本没在她身上投入过多精力，甚至还没有感受到小孩子的可爱，就被她母亲带走了。 但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依然不在杨辰的身边，能看到的只是一张冰冷的照片。 但杨辰能感觉到血脉相牵，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有了一丝丝看不见摸不着的牵挂。 这时候杨辰很有一种冲动，直奔机场，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对方面前，轻轻地抚摸对方那细腻柔滑的肌肤，嗅嗅他那香甜的奶味。 只可惜距离的问题是无法凭冲动解决的，现在的香江还在英国人手里，杨辰也不可能舍弃目前现有的一切，冷静下来之后的杨辰，看着照片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但倾诉的愿望长存杨辰的心底，久久无法得到排解，杨辰很干脆地起身跟李天国打声招呼，离开了水库。 到了劳动局，张红霞看到杨辰贸然过来且脸色不对，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收到一封信，信里面夹了一张照片。”杨辰把门牢牢反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避嫌了，把照片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张红霞瞪大了眼睛，她虽然未曾生育过，但基本的生育知识还是懂的。 杨辰认识一个女朋友她是知道的，然后那个女朋友因为父亲的事跑了她也是知道的。 包括杨辰不那么老实，她也是知道的。 但突然弄了一个孩子出来，还是很让她感觉意外，意外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在哪？”不过这个孩子看起来还是挺乖的，最后还是恢复了冷静之后问道。 “在香江。”信没让张红霞看，光凭一张照片肯定认不出来。 “啊！那咋办？”要是在国内的话，张红霞还说杨辰不好过去的话，她过去跟对方谈判。 甚至连谈判方案都想好了，多出钱，大不了把五十万都给她，孩子一定要拿回来，哪怕先寄养在别人家呢。 杨辰目前的情况，已经不适合跟一个逃犯的女儿有任何来往了，那只能她去争孩子了。 但孩子在香江的话，就拿对方没有办法了。 “没办法呀。”两个人都是副科级领导，想去都没那么容易。 特别是杨辰，现在还是省里的人，更没那么容易出去。 “我先跟对方联系上，然后问问她什么意思。”杨辰倾诉的欲望减轻之后，考虑也实际了很多。 不光为了自己的前途，很明显，这个孩子留在香江更好也更安全，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仇人露面，不仅要对付自己，还要斩草除根。 但不管在那生存，有钱才是第一位的，本身自己就打算把香江做为狡兔三窟的一窟，孩子留在那里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你愿意认这个孩子，人家还不知道愿意给你呢，先联系看看。 “要是能往香江去一趟就好了，前两年还有去香江的旅游团呢。”嘴上这样说着，张红霞却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杨辰，心里却想到杨辰的命运跟他孩子的命运这么相似，似乎是命运在这里走了一个轮回。 “其实真得往香江去一趟，这两年香江有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如果能够抓住的话，别说咱们这辈子了，就是下一辈，也能保证衣食无忧。”杨辰突然想到了香江危机，想到一个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什么最高点卖空，最低点买多，光买指数就能有几十倍的收益，如果买期指，那收益最少上万倍。 这一刻张红霞感觉杨辰分外神秘，不管是最早的卖瓜子，还是后来的买砖窑、买铲车、买彩票，杨辰在生意方面无一失手，就像可以先知一样。 张红霞知道，就算是真的，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但莫名的，对杨辰的信任度一下子高了很多，虽然说杨辰在官场上像个愣头青一样，但也没有犯什么根本性的错误。 “去香江的事不要急，慢慢来，得找机会，对方要是要钱的话，想法给她们转点，别让她们把孩子给别人。”一下子张红霞感觉自己的责任重了很多，第三代都有了。 杨辰因为年龄太大了，不好让他改口喊妈，这个奶奶总没问题。 从得知丈夫没有生育能力那天，她一度怀疑这个梦想终生都无法实现了，想不到却这么早就迎来了曙光。 “其实我的原本打算是这样的。”杨辰把自己的设想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张红霞，张红霞看着杨辰那青春的脸庞和成熟的眼神，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事实。 一般的年轻人，这般年纪成了副科，正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时候，人家呢，已经开始考虑退路的问题了，而且这一退就打算退到国外，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得深谋远虑到多远才会这样想。 “可能我想的有点多。”看着张红霞看向自己的眼神，杨辰仿佛感觉自己的层层伪装被识破了一样，不好，今天说的有点多，杨辰只好强行解释道。 “没事，想的多总比想的少好。”张红霞笑了笑，心说你这是正常的想的多吗，你这是想的特别多特别远。 但她是更不可能去拆穿杨辰，因为杨辰能跟她说这么多，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交心了，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要说的那么明白呢。 所以她迅速下了一个决定，却想了再三之后才开口：“你年轻，前程远大，未来不可限量，我基本上已经定型了，就是上个正科，也只是等退休，不行的话我就辞职去香江，至少在那有个人，还能帮着带带孩子。” 杨辰被说的一惊，一个从出生到现在，基本上没出过昌平省的中年妇女，主动提出要往香江，还得辞去领导职务，这得多大的勇气。 想了想杨辰实在于心不忍：“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还只是有个设想，门路还没有打通呢。” 如果只是个空户口，倒是无所谓，但人过去的话，就得考虑安全问题了，有的时候钱多还不一定是个好事，一个外来人那那么好容易站稳，还不如等回归后呢。 第180章 保卫水库 倾诉了之后，杨辰的感觉好了很多，跟张红霞的距离也亲近了很多。 去香江虽然只是一个设想，但却牢牢地深扎在两个人的心里。 第二天，杨辰给信上的地址写了一封信，地址是在香江对面的深城，里面套一下信封再转对方。 信中，杨辰也没有多写，只是说说了自己的近况，比如调省厅了，生意越做越大了。 同时也告诉她，受害人家属已经安抚好了，警察那边也正在运作，正在把失手杀人改成防卫过当，改了之后虽然还要负刑事责任，但却不再是重罪，不会再被通辑。 把信邮出去后，杨辰的心就放下了大半，去砖窑看了看，跟段双林聊了会天，这小子现在对婚姻完全无感，快把他爹妈愁死了，杨辰再三开导，也没有什么作用。 走在平山县的街道上，杨辰突然有一种陌生感，仿佛人从县里调到了省里，就跟县里有了距离感似的。 看到县委县政府的大门，也没了高大的感觉，就跟原来的水利局大院一样。 难道这就是级别提升后，人心境上自然的改变？ 杨辰很难理解这种级别差，但却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副科以后，别人对自己的感觉都有所变化，但实际上干的工作，却还跟以前一样。 在级别低或者不是一把手的时候，你想仅凭工作出色来获得提拔，似乎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因为工作是否出色很难评判，是群众口碑好，还是领导觉得好。 特别是在局里这种不直接面对群众的岗位上，干的好不好，似乎只是领导的一句话。 如果让自己执掌一方，别说当个乡党委书记，就是当个乡长，杨辰也有把握在应付好上级的同时，把乡里的经济发展起来，让所有的村民们都能吃饱饭，过年的时候穿上一件新衣服，孩子能有钱上学。 对，现在是九年制义务教育，但是课本费你总得缴，孩子上学家里就少了一个人干活，路近的你要给他做饭，路远的你要给他缴伙食费。 特别是女孩子，上个学明显没什么用，还不如在家帮着做做饭下地干干活什么的，有些脑袋灵活的早早就把孩子送出去打工，也不考虑打工的地方对不对，饭店、宾馆、美容厅，这样的小姑娘比比皆是。 一年种两季粮食，加一块一亩地净赚了不了一千块钱，这就是现在的农村，这就是现在的农民。 如果让自己去管什么公司或企业，杨辰照样有绝对的把握能发展起来，不说世界五百强，华夏五百强，至少全省五百强不成问题。 很多集体或国有企业大多数不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完成了改制，然后焕发出勃勃生机。 但是，当这个保卫科副科长是做不出任何成绩的，可能能哄的领导开心点，然后提拔更快点，但就是当上了保卫科科长，不还在这里干杂活。 这跟传统意义上的当官根本不是一回事，因为你没管几个人，也没管区域，甚至连业务都没管。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矫情，你现在级别上去了，所以才这样想，前一段时间你不照样干的风风火火，怎么不觉得干这个没意思。 在杨辰看来，这不是矫情，自己干的确实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就算是干到了李天国现在的位置又怎么样，不还是在这个水库里面守着，随时等着领导的光临。 如果一直是这样，那杨辰宁肯不追求这个级别上的提升，还不如下海经商更能体现价值，不像现在，干什么生意都不能堂堂正正。 干这个是想走一下捷径，不是想终生干这个，如果让杨辰这样伺候别人一辈子，杨辰宁愿不进这个官场。 正胡思乱想呢，张涛突然打来电话：“哥，你快来，有人过来闹事，李处长和胡科长也不在，没人管。” “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急着跟人动手，免得吃亏。”杨辰叮嘱了一声，开上车用最快的速度跑。 李天国和胡枫去市局沟通感情去了，让杨辰也一块去的，杨辰以有事推了，现在的管理处，确实是群龙无首。 杨辰一边驱车前行，一边把电话打给了孙大伟，人民警察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孙大伟果然不敢怠慢，前几天跟雷其明一块过来找杨辰喝酒，聊天的时候才听到，杨辰这个副科长就等于标准的副科级干部，就是以前的雷其明。 怪不得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大大小小的保卫科科长他也见了不少，就是市政府的保卫科科长，也只不过是个股级干部，结果人家这个副科长就是副科级。 他才明白，为什么杨辰这么深厚的背景，这么好的家世，却非要来这个破水库呢，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 还是自己见识浅呀，以为当个派出所所长就很牛了，跟人家一比，什么都不是。 等他赶到的时候，杨辰也到了，水库的大门口密密麻麻围了三十四号人，乱哄哄的吵吵闹闹，说什么的都有。 张涛和晋和平拎着家伙站在门里面，一步也不肯退让。 “干什么，都给我安静，不然我就要开枪了。”孙大伟掏出枪来高声喝道。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孙大伟，你还是不是我们上岭乡的派出所所长了，咋的，我们管不住你了！” 孙大伟定睛一看，人群里走出来的这位，不是上岭乡的副乡长王振魁吗，原来是这小子来闹事了。 “王乡长，你来干什么，我接到管理处的人报警，所以出警，咋了？”孙大伟也不怵他，自己身兼两个乡的派出所所长，完全可以不鸟一个乡的副乡长。 “瞎几巴出什么警，我们村的牛丢了，我带村民们过来找牛，这犯法吗？用得着你管。”王振魁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懂不懂这是人家的地盘，我要说我媳妇丢了，去你家找媳妇，你愿意不？”孙大伟才不惯着他。 这家伙原来是上岭乡计划生育执法队的队长，靠着敢打敢拼，深受当时乡长胡一光的信任，等胡一光当上书记后，就把他提拔了上去， 当了个副乡长。 这家伙没有文化，满口脏话，但在农村，有人吃这一套，能震慑住人。 果然，这家伙一挥手：“去，就你那小身材，我老婆能把你吸干，我怕你呀。” 孙大伟挠了挠头，跟这家伙讲不通理，就转头看向杨辰。 杨辰自己都没有想到，真的得当保卫科来用。 第181章 苦逼的副乡长 “咳咳……”杨辰干咳了两声，背着手出场。 “那冒出个你来，你是干什么的？”王振魁斜着眼看着杨辰。 “我是这里的保卫科科长，有什么事跟我说。”杨辰看着他，很有居高临下的感觉，一个乡里的小干部，也敢这么嚣张。 “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去叫你们领导出来。”王振魁扬着头，一副不想跟小人物说话的样子。 这时候就需要捧哏的出场，孙大伟急忙把他拉到一边，吓唬他：“你怎么敢这么说， 人家这个保卫科可是正科？” “正科，什么正科？”王振魁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就跟乡长书记一个级别的正科，你还叫人家领导出来，人家领导是正处，跟县委书记县长一个级别，这里都是省领导来的地方，你敢来这里找事，你这个副乡长不想干了？”孙大伟故意说的无比严重。 吓的王振魁脸都白了，别看他对着下面吆五喝六的，但对领导那可是一向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冒犯。 “真的假的？”他还抱着孙大伟骗他的想法，喃喃自语地问。 “我骗你干嘛，快点让你的人走。”孙大伟对他这个副乡长也没有任何尊重。 在下面，派出所所长确实比副乡长好使，何况孙大伟还是两个乡的所长。 “可是牛已经赶进去了。”王振魁幽幽说道，心里却在埋怨给自己出馊主意的人。 “我跟杨科长说说，让你们进两个人，把牛找回来。”孙大伟横了他一眼说道。 “那也行。”这时候的王振魁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嚣张。 孙大伟过去跟杨辰嘀咕了几句，杨辰冲晋和平和张涛摆摆手，两个人这才把门让出。 王振魁也挑出了去里面找牛的人选，其它人都依言散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搞这一出。”等人走光了之后，孙大伟才冷冷问道。 刚才给他这个副乡长面子，没有在人前吆喝他，现在人走了，孙大伟才不怕他呢。 怎么说，只要不是发生什么重案要案了，任何时候，只要水库这里有事，都是第一优先处理对象。 还敢弄一群村民过来围攻，幸好领导们走了，不然孙大伟就敢把他们全抓起来。 “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有人说这里的人特有钱，天天骑着摩托车出来买肉，就让我来这弄点花花。”王振魁一边说一边冲杨辰讪笑着。 杨辰苦笑不已，想不到天天买肉也买出祸害了，没办法，陈艳艳不喜欢吃冷冻过的肉，那想吃肉只能买新鲜的了，谁想到就因为这个，把人招上门了。 “谁劝你的，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孙大伟起身要走，这种情况必须杀鸡儆猴，同时也是展现作用给杨辰看。 “别别别。”王振魁赶紧拉住了他：“不是别人，是我小舅子，放他一马，冲我来。” 见孙大伟不为所动，知道杨辰这边才是正主，急忙转过来哀求：“杨科长，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被逼到没法了。” 说的时候眼中含泪。 能把一个鲁莽的汉子逼到这份上，应该是另有原因，杨辰也不是那么心硬的人，一挥手：“走，去里面说。” 也没进屋，就在外面找了几把小椅子，三个人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周边又没别人，王振魁就哭诉开来：“你们不知道呀，我家那小小子呀。” 小小子就是小儿子的意思，山区的话，第一胎是女儿的话，可以生二胎，所以王振魁虽然是公职人员，却有两个孩子。 小儿子才八岁，几个月前一直嚷着肚子痛，一开始都没当回事，买了点宝塔糖让他吃了就没管，后来就当他是要糖吃。 结果天气暖和了才发现，孩子肚子里面竟然长了一个大肉块，摸起来特别硬。 这下王振魁才慌了，小儿子可是他的心头肉，赶紧去医院检查，医院说是肝脏上长了一个瘤子。 这一下子把全家都吓坏了，长瘤子那不是必死无疑，这时候谁一长瘤子一开刀，那都是必死无疑。 但医生也劝他们，说这么小孩子长的，一般都是良性的，可以先切掉化验一下看看，如果是良性的问题不大，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恶性的结果医生没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但医生也说了，切瘤子这种手术比较高端，他们还没有掌握，想做的话，要不去市里做，手术费是七千块钱，也可以让他们把市里的医生请过来做，五千块钱就够了。 别看王振魁是个副乡长，工资才二百多，他又抽烟喝酒，平时还喜欢跟人吃吃喝喝，不可能总让别人出钱，隔三岔五他也掏一次，所以家里一直没攒下钱。 他父亲把棺材本都取了，给他送过来一千二百块钱，亲朋好友给他凑了一千，他去乡里借了两千，但这还不够呀。 因为不光手术费，还有住院费、治疗费、医药费等等，就是在县里动手术，全部下来也不会低于六千五。 这可把他难住了，别的他也不会呀，到这时候，他才分外痛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攒钱。 还是小舅子聪明，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看看能不能在这论一千块钱。 但一听杨辰的级别，立马把他吓坏了，这是他能讹的人和地方吗。 说完之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杨辰和孙大伟。 孙大伟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因为他一般不去上岭乡，所以也只好把目光看向杨辰。 杨辰愣了半天，这个年代，一般人过的苦他是知道的，一个副乡长竟然也会苦逼到这份上，一场大病就能把人逼到这份上。 才几千块钱，还不够杨辰手里的大哥大的一半。 但无缘无故的帮他，杨辰也不可能，于是在想了一会说道：“这样，你给我找五个人，来水库这给我们搞搞绿化，一个月一百五，中午管饭，先给你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回头这些人找你要钱，你负责。” 有些山头上的大树因为被村民们伐过，这一片那一片的，不太整齐，地面也有的地方因为施工，草皮被破坏了，虽然领导没有提，但都得补上。 管饭的话，这些农民也不用急着要工资，给王振魁的时间也多点。 第182章 附加着婚姻目的的合伙生意 看着王振魁一个大老爷们低着头默默垂泪，杨辰心中再次闪过一丝不忍。 或许是自己有了孩子的原因，让杨辰有些可怜王振魁的孩子，肿瘤这玩意不是小事，就算是良性的，长大了也是祸害。 想到这里杨辰又掏出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算我个人借你的，你也别在县里治了，不靠谱，直接去市里。” 王振魁一脸的震憾，刚刚那两千多已经帮了自己大忙了，怎么又要借，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自己是不是眼花加耳花，产生幻觉了。 杨辰有些想把钱收回来，怎么就忍不住，总想当个善财童子呢。 但已经把钱掏出来了，再收回去更丢人，干脆帮人帮到底，杨辰把钱一递：“拿着，回头早点还我就行。” 王振魁红着眼圈接过了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辰却不想让氛围这么伤感，就转过头来对孙大伟说道：“你跟下岭乡也说一声，也给他们五个名额，来这里帮忙绿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下岭乡得知这件事，说不定也会来闹事，所以杨辰赶紧一视同仁。 主要原因还是他下定了决心，前几天他又跟张婉如去了一趟清远，跟许见深局长见了一次。 对方什么目的杨辰不知道，光是那个娇滴滴许梦琳想扮温柔又扮不会，就说明了对方在得知杨辰调入省厅，并且成了副科后，又有了想法。 但杨辰之所以去，却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意受到影响，现在清远市政公司可是杨辰的大客户，几乎一大半机器都在他们的工地上。 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客户，才能长时间租这种建筑机械。 所以杨辰哪怕是不感冒，也不能露出嫌弃来，只能不动声色，尽量装和尚。 在酒席上，许见深谈起了明年的市政规划，除了修路之后，还准备在市里的六条主要干道两旁植上八千棵风景树，而且不要小树，领导要直接就能看到效果。 如果效果好的话，后年准备在四条外环路上也全部种满，这可是一笔超级大的生意。 许见深接手局长的时候，市政那边已经分配好了，他虽然是局长，也插不进去，因为后面站了好几个大佬。 但是绿化这个工程他却是能够做主的，于是他就提出跟杨辰合伙把这个工程包下，他不多要，只要三成就行。 这个比例已经很低了，上一世杨辰接过了一个超有油水的绿化工程，那是个能跟省城并驾齐驱的大城市，市里的主要领导要在市政府外的主干道上，种上四十八棵大型景观树。 一棵树报价十八万，杨辰要做的就是去邻省的一个林区，找到符合要求的树，然后找个村民冒个名，给他两万块钱买下，就算是被发现，也是被村民骗了。 好在凑够了四十八颗，杨辰也没有被发现，最后呢，杨辰一颗树赚了不到三万，抛去成本，连两万都不到。 管这件事的领导儿子“小升初”办升学宴，杨辰又给包了一个六万六的红包。 但就算这样，杨辰依然觉得赚的值。 所以绿化工程是门很好的生意，投资不大，不赶工期，成本还低，又不需要什么高深技术，只要结账不是问题，比建筑工程好多了。 说起包工程，各地的顺口溜都不太一样，但“金桥银路”是肯定的，盖房子最早叫”铜建筑“，后来变成了“铁房子”，最后叫“草建筑。” 说明盖房子越来越不赚钱。 比“金桥银路”还赚钱的，就是“钻石隧道”或“钻石园林”了。 但杨辰觉得对方跟自己深度捆绑另有所图，所以杨辰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对方合伙。 但现在突然有了孩子，而距离谋划的时间越来越近，杨辰就想干脆牺牲一把，先赚上一笔再说，大不了吃糖衣的时候小心点，别留下把柄。 但手边又没有相应的人手，今天这件事，突然给了他一个想法，借这个机会培养几个成手，到时候以老带新，就敢接了，反正绿化工程对人手要求不高。 接下来的几天内，杨辰一直教张涛怎么带队，怎么指挥，怎么干活，无奈这小子悟性不高，又不努力学习，总觉得带人种树不如当采购来的爽，不怎么投入，让杨辰很想踹他两脚。 对你好不知道好！ 气的杨辰两三天没搭理他，你爱怎么种怎么种，好像谁愿意管你似的。 这天杨辰好不容易想起来，就过来看了一眼，还好，种的不是那么凌乱，远远看，能看过眼。 杨辰就没打算多待，可是正当他转身要走时，突然发现旁边干活的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王振魁吗。 一个偌大的副乡长，正在那弯腰挖坑呢，杨辰就走了过去：“王乡长，你怎么亲自过来干活了？” 王振魁吭哧吭哧了半天说道：“我想多挣钱，好把你的账还上。” “王乡长都来干三天了，我说不行，他非要来。”张涛在一边沾沾自喜地说道。 看，一个大乡长，也得在我手下干活。 “孩子怎么样了？”杨辰不稀得搭理他，直接问王振魁。 “去市医院了，第二天就动的手术，医生说很成功，瘤子也化验了，说是良性的，让孩子休养两个礼拜，就能去上学了。”提起这个，王振魁的感谢溢于言表。 “行，那就好，你在这干活不耽误你工作吗？”杨辰的心里满足感也油然而生，可是一个副乡长，抛下工作不管，来这里干个这好吗？ “没事，我请了三个月假，干完再回去。”王振魁看杨辰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也放下心来。 “行，张涛，后面要怎么做你交待给他，这你就不用管了。”正好，张涛一直嚷嚷着不想管，杨辰也懒得劝他。 张涛喜出望外，拉着王振魁就开始叮嘱，杨辰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有的人就是这样，只看重眼前，根本没有一点长远考虑，这种人，你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他的眼光，只看到眼前。 第183章 劝人下海 大多数人年轻的时候，不是得过且过，就是爱慕虚荣，没有长远考虑，失去了人生最好的时间。 当你成家以后，家庭的琐事多了，时间自然就少了，当你中年以后，上有老，下有小，你还有什么时间去学习、去进步、去思考。 曾经有一个大老板跟杨辰说过，人的一生之中，老天爷一般会给你三次发财或者说崛起的机会，你只要抓住一次，就能成为中富之家，只要抓住两次，就能成为大富。 而能够抓住三次机会的人，少之又少。 说这话的老板，开了一辆奔驰迈巴赫，而杨辰仅仅是跟着他混饭吃的包工头。 但仔细回想老板说的话，错过的机会很多，但分辨出来让人大富的机会，确实只有那么一两次。 但很遗憾的是杨辰都没有抓住，所以还在跟人混饭。 其中最可惜的一次就是一个一级建筑资质的公司转让，杨辰是最早收到消息的，但杨辰觉得筹款难度太高，又不愿意跟人联手，最后只赚了二十万的信息费。 如果那次把那个公司拿下，不仅可以以一包或二包的身份接很多大型工程，就是转个手，赚个几百万也是轻而易举。 一般的人，遇到这种筹款难题，要不找人贷款，要不找银行贷款，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和社会面的提高，杨辰才知道解决资金问题的道路不止这些，还有更高端的玩法。 比如象这种收购公司或收购股份，只需要向银行提供一笔保证金，十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都行，比如要收购的公司两千万，你给银行二百万的保证金，然后以未到手的公司或股份为抵押，从银行借出钱来，进行收购。 收购不成功，资金退回，银行没收保证金，收购成功，公司转为抵押物，借款转为贷款。 这就是比较高端的玩法，当然了，你要说认识的只是市级银行的行长，肯定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呢，金融方面的玩法，一般的人思维根本理解都理解不了，杨辰也是在酒局中听的多了，才知道的，自己并没有玩过。 不敢，这东西智商低的人玩，只会被人玩死。 就漂亮国的那个次贷危机，由于也是从房地产开始，杨辰不理解为什么会闹到全球经济动荡，然后深入了解之后，才知道陷到里面的人，没一个是清白无辜的。 这辈子进了官场了，对于这些东西虽然用不上，但知道的越多越好，就象对于未来的经济形势分析和发展走向，谁能比杨辰更懂，但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而且杨辰的级别和职位也不适合出这个风头。 现在对于杨辰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赚钱，埋头苦干猛赚钱，实现财务自由后，自己也执掌一方了，就安心工作，发挥自己的前瞻优势，带领人民群众致富奔小康。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的工夫，秋风凛冽，落叶遍地，大领导一直在忙于公务，根本没有时间来，杨辰他们就像等待宠幸的妃子一样，苦守冷宫。 山里的温度比下面要冷三到五度，下面还是初秋呢，山里已经是深秋了，迷人的景色也大多消失不见，这个时候，领导就是愿意来，也得劝着不让他来，来了让他失望，后果更严重。 李天国他们还能隔三岔五的回去，杨辰基本上一直都在这里守着。 天冷之后，绿化工程自然也停了，临走前，王振魁拿了一千块钱，要先还给杨辰，杨辰也没有推辞就接了过来。 看王振魁要走，杨辰喊住了他，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后，杨辰问他：“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上个星期还带他去检查了，没有复发的症状，但医生也说了，这种病最容易复发，让每隔半年就去检查一次。”王振魁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这两个月干下来有什么感受？”王振魁基本上每天都来，他有事不来的话，五个人里面有一个就是他小舅，由他带队。 后来杨辰干脆把下岭乡的五个人也交给他指挥，工作干的还算不错，不论效率还是质量都很让人满意。 “挣钱挺多的，也不累。”王振魁挠了挠头，虽然也是餐风饮露，但不是太辛苦，每天就是慢悠悠地种草植树，也没什么难度。 “明年开了春，我们还能来干吗？”王振魁带着期盼问道。 杨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就等着你问这句话呢，立刻反问对方：“明年你不是就得上班了，还能来干吗？” “我们上班也不是太忙，有空就能跑过来，可以当半个人用。”家里多了一笔收入的感觉很好，虽然大部分都用来还账了，但感觉宽松了很多，没那么大压力了。 “要是让你去清远干活呢，你愿意去不？”想兼职？门都没有，非给你忽悠成全职不可。 “清远？”王振魁非常意外地喊道，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要是在这的话，骑个摩托车，半个小时就能跑过来，去清远，那得半天跑。 “明年清远那边有个大绿化工程，估计最少能干一年，需要二三十个人，你要愿意去的话，就由你带队，一个月给你五百，过年有奖金，保证不低于三千，你想去吗？”想打动一个身陷困境中的人，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拿钱砸。 不要谈什么理想、梦想，更不要谈什么感情、情怀，画饼也可以，但要在对方已经动心的基础上。 “那我工作怎么办？”对于工资和资金，王振魁是千万分的满意，但好不容易爬到副乡长的位置上了，让他一下子狠心放弃，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可以给你找找关系，先办个停薪留职，但这样一来，肯定影响你的前途，乡长是不可能了。” 停薪留职是某个时期为了鼓励行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的干部职工下海经商出台的一项政策，就是为你保留一个退路，让你先去试试水深水浅，但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提倡特别是国家干部去下海经商了。 你一旦申请停薪留职，说明你对仕途三心二意，对于这样的干部，领导怎么可能重用，所以杨辰这样警告。 “我这样的还想啥乡长，连个党委委员都混不上，停薪留职就停薪留职。”杨辰的警告反而帮助王振魁下定了决心。 经历了这件事，他算是发现了，钱要远比职位更重要，一个副乡长，别说市医院，就是县医院，也没人拿他当回事。 第184章 享受高级病房待遇 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当时的窘迫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无奈。 自己大小也是个领导，平常不说一言九鼎，一般也无人敢惹。 可是一旦出了事，能帮到自己还是只有亲友，乡里那两千块钱完完全是放下身段放弃尊严拿脸赊出来的。 不管是在医院的哀求还是四处借钱时的遭遇，都让他意识到，自己拥有的，那根本不叫权势，完全是空中楼阁，不足以依靠。 这次有贵人相助，但就象医生说的那样，就算是良性的，也随时有可能再长出来，到时候怎么办，还会有贵人相助吗？ 所以从医院回来后，他来这里干活，除了想挣钱早点还债外，也有想帮杨辰一把的意思。 然后发现杨辰安排的人极不负责，没等他反映给杨辰呢，杨辰就对他委以重任，而且极为信任。 这种信任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的，曾经是胡乡长现在的胡书记，那是事无巨细，都要抓，说的好听点叫细心负责点，说的难听点就是对谁都不放心。 这种不放心并不是那种管钱管物的不信任，而是对你工作能力的不放心，怕没有他的指点，你就做不好事。 但要就因为这个，让他放弃好不容易上去的副乡长，那他肯定要犹豫，如果让他二选一，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当副乡长的多。 但是如果给他停薪留职的话，他就能毫不犹豫做出决定，三倍或四倍的工资，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至于说靠谱不靠谱，就人家这身家，人家这地位，有必要骗他吗。 “行，过几天你跟我往清远市跑一趟，看看情况，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王振魁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对杨辰来说，只要踏实能干，人有悟性，也算知恩图报，这就够了。 谁干什么都不是天生就会的，一是需要时间来成长，二是需要机会来锻炼，小活能干好，大活就没问题。 而跟杨辰往清远跑这一趟，才让王振魁震憾不已，对杨辰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合作方竟然是清远市城建局局长，一听工程量，第一期就是几十万，然后后面还有二期、三期。 这要是不赚钱才怪呢。 干绿化得有自己的苗圃基地，这样才能利润最大化，也显的更专业。 就算暂时没有，也可以弄片地，买来树苗先囤着，看起来就像是有了一样。 这对于王振魁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几十亩地而已，又是栽点小树苗，连报批都不用。 反正他现在还没有办停薪留职，还是上岭乡的副乡长呢。 不过风声已经传出去了，都说他要辞职赚大钱去了，不过大家也能理解。 除了需要用钱了来杨辰这里支，其它的杨辰都是撒手掌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目前还没到需要约束或提防的时候。 天气越来越冷了，渐渐已到了滴水成冰、哈气成霜的地步，杨辰越发不愿意出去了，守着大火炉子，喝着高档茶水，看着电影，在这个娱乐活动尚且很少的年代，已经算是至尊享受了。 这天边莉突然打来了电话，没头没尾地问道：“这一段时间你回过家没有？” 杨辰就是一机灵，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回答了没有之后，边莉提醒道：“你要是有空的话，回家看看红霞。” 杨辰一阵不解，有什么话不能说到明处吗？突然杨辰想到一种可能，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会是小婶在外面有人了？ 边莉说的这么隐讳，一定是这个原因。 但没等杨辰再多想下去，边莉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哎，你可别乱想，是这一段时间红霞的身体有点不对头，跟我们在一块玩的时候，干什么都没有兴致，偶尔会按按肚子，脸上显的很痛苦，不过她装的很好，也就我看过几次。” “那行，谢谢你了边姨，我现在就回去看看。”杨辰一听不敢怠慢，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张红霞的年龄虽然还不大，但也该引起注意了。 杨辰赶紧开车跑了回去，半下午的时候，张红霞竟然一个人在家，半坐在沙发上，病怏怏的，而且家里冷清的，连炉子都没有生。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杨辰赶紧坐到旁边问道。 “没，打了个瞌睡，没事。”张红霞强行坐了起来，但仍然显的没有精神。 “去医院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杨辰没理会她的掩饰，张红霞不是那种有病不去检查的人，肯定是检查过了。 张红霞脸上露出茫然、失措和担忧的表情：“检查了，医生说没检查出什么，吃了几次药，吃了药有好转，一停就又开始了。” “要不去市里或省里检查。”一听就是没找对原因，但治疗又能够起到作用，只是不太对症。 “我不会是得什么不好的病了？”张红霞看着杨辰，脸上露出了担心害怕和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 “结果没出来之前，别先自己吓自己，走，咱们去省里看看。”杨辰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有病了千万不能拖，不然的话小病也能够拖成大病，很多人都抱着拖拖能挨过去的念头，年轻时还能这么做，但年龄一大，损害只能是自己的身体。 “收拾下行李。”张红霞没想到杨辰这么雷厉风行，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开心，但就这么连收拾都不收拾就离开，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上路之前，杨辰先跟李天国请假，同时问他认识不认识省里那个医院的人。 李天国竟然说他不认识，让杨辰直接去省第一人民医院或第二人民医院，在那认识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杨辰没兴趣听他唠叨，等他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又给梁小花打了电话。 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梁小花让他把病情一描述，很直接地表示：“估计不是什么大病，直接来咱们水利医院，除了那些大手术，咱们不比他们差多少，来了咱们有内部病房，花多少钱还能报销。” 又问杨辰什么时候能到？杨辰说了时间之后，梁小花过了一会又打来电话，说是病房和医生都安排好了，虽然不是什么高干病房，但也是两人一房，有独立卫生间的高级病房。 杨辰是万分感谢，跟张红霞一说，张红霞也挺高兴，在她的级别，在县里的话还享受不了高干病房呢，那是副处级以上干部才有的待遇。 第185章 人生无常 跟县委书记竟然住同一病房 县级医院，基本上只有副处才能享受高干病房，或者叫特护病房，同理，市级医院，那就是副厅以上，省级医院，那就是副省。 但是除了高干病房，医院还会有一种叫特需病房，在后世的话，会叫病房，这是为科级干部准备的，或者有钱有关系的人也能住进去。 依据地方财力不同，会限制享受等级，一般分实职正科、正科、副科三个档次，象平山县，因为财力不足，只有正科以上才能进特需病房，张红霞就没有资格，如果她去向县委要求，可能县委也不会拒绝，但你不能一直要求。 如果说特护病房跟特需病房有什么区别，除了环境略高端一点，主要区别在于报销等级，特护病房几乎什么都可以报销，进口药物也好，或者家属在医院的各种花销在内，而特需病房只报销治疗费用，而且一般有限额。 县级资源有限，所有固定一到两家医院设有这类病房，但到了市里或省里，医疗资源多了，有些部门就会设置自己的特护或特需，就比如杨辰他们来的水利医院。 杨辰是水利厅的员工，不论是他还是家属，都有资格来水利医院就诊，甚至费用都不用掏多少，到时候医院自然会跟厅里结算，直接从工资里扣，但却没有资格住进这么高级的病房。 这个级别的病房是处级干部才能住进来的，但只限于干部本人，家属都不能享受，但为什么张红霞能住进来？ 这也是梁小花的能力和影响力体现，谁都知道她在领导面前受宠，又是马上要升职的人，都愿意卖她这个面子。 再加上杨辰是水利厅的人，而张红霞好歹也是前前前几任厅长的儿媳。 而李天国同样是正处，自己住当然没问题，但老婆孩子想住进来，就要看空余房间多不多了。 因为这一类病房，大多数属于报销无限制，但凡进来的，不治个彻彻底底根本不会离开，你又不能赶走，所以住进来才不容易。 杨辰他们到了水利医院以后，立刻就有医生接待，人事和财务在这有常驻人员，也都过来办理了登记。 检查，所有能检查的都能安排上，今天不行的明天，明天不行的后天。 不涉及费用，那杨辰就只需要跟着张红霞进进出出就行，有的结果当场就反馈了，有的还需要时间，这个也不用操心去拿，直接有人送上门。 两个病房，另一个床也不是杨辰住的，那边还要安排其它病人，杨辰能住的，是另一边的墙角，可以拉开一个小床躺会。 但是大多数来这里治疗的病人，是不需要陪护的，真需要，也是护士进行二十四小时看护和护理，不需要病人家属出手。 所以这里的小床只是临时休息用，病人家属如果需要休息，后面的宾馆欢迎你去住，照样可以算到治疗费里面。 还没有开始治疗，张红霞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得到了改善，这么大人了，总不会是装病？ 这让杨辰有点怀疑张红霞是不是心理方面有了问题，但按说不该的呀。 陪张红霞去吃了点饭，张红霞就让杨辰回来，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但杨辰回去也没事呀，还不如在这里陪张红霞聊会天呢。 杨辰正在跟张红霞聊周彤呢，护士过来打招呼说旁边的病床一会要安排人过来，这个也没什么好嫌弃，自己都是蹭关系住进来的，还能挡着别人来不成。 由于中间有隔断，没过一会，就听到有人进来，说话的人听着很有素质的样子，轻言轻语，但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杨辰想不起来是谁，却看到张红霞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许主任，真的感谢，到了省城我们就跟乡下人一样，一摸黑，谁也不认识，多谢照顾。”熟悉的声音在客气着。 “客气什么，老胡跟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你们在这该住住，有人问你们了就报我的名字，没事，别对外很宣扬就行，有什么事去办公室找我，一我值班。” “行，谢谢了，这太晚了，要不一块去街上吃个饭。”熟悉的声音有点卑微地说道，让杨辰一直回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不用，好好陪嫂子就行，明天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怎么治疗，现在我那还有点事，先过去了。”一个脚步声逐渐远去。 “你别说，这里环境是不错，比市里的医院条件好多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准备开口的张红霞又闭上了嘴巴。 “水利厅那是出了名的有钱，当然没法比。” “谁叫你才是个正处，连市里的特护都住不进，你这么多年你真是白了，连个副厅都上不去，害得我也跟着你受罪。”那个声音娇嗔着。 “瞎说什么，这里又不是只有咱们。”那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嗓子说道，却被杨辰和张红霞听的一清二楚。 “到省城了谁还认识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是个县委书记，少摆你那谱，老老实实伺候我两天，没事了就叫你回去。”那个女性反而提高了声音。 “李书记？”张红霞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先开口招呼，再听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更让李书记没面子的话呢。 一开始还怕李书记领的情人呢，现在听着明显的老婆，那反而能让人放心。 就算是如此，外面也传来了叽哩咣铛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不等外面的人进来，张红霞领着杨辰先出去了。 “李书记，是我，劳动局的张红霞。”上来先表明身份，不然你一个副局长，人家县委书记真不一定记得。 “哦，红霞局长呀，你这是怎么了？”李民生很快恢复了镇定，看到张红霞，露出了标准的领导关切表情。 “我也是有点不舒服，今天才住进来，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张红霞说完又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孩子，杨辰，原来在咱们水利局工作，现在调到水利厅了。” 也是借此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人家县委书记好不容易找关系才住进来，你一个副局长已经在这了。 第186章 病房要官 李民生虽然颌首称是，显的很正常的样子。 但心里却绝对不能接受这么简单的理解，你一个小年轻，调到水利厅就能享受特需病房？那特需病房早就住满了，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进来。 自己进这个特需病房可是偷偷住进来的，根本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完全是许海航这个科室副主任以权谋私的操作，跟人家这种没法比好不。 可能以他的级别，他们也不该住进来的，但至少人家不怕什么。 这就是平台的差距，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连个小小的工作人员都不如。 在平山县，自己可以呼风唤雨，但到了省里，就得处处求人办事。 接下来该慰问书记夫人的病情了，张红霞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人家，因为李书记的夫人据说在清远市工作，很少到平山县过，连她姓什么叫什么张红霞都不知道。 而且她跟县委书记之间的身份差距，又不好意思叫嫂子，叫姐，看对方那连县委书记都看不上的样子，张红霞有点不敢。 主要还是她性格的问题。 杨辰很想替她开口，但不论身份还是辈份，他都是只能站在背后 谁知道县委书记夫人主动跟她说话了：“红霞妹子呀，你是怎么回事呀？来这里住院。” 说话的同时，还把床上的空间给她腾了腾，示意她坐下说。 “我呀，是最近肚子老疼，但在咱们那又检查不出来，就干脆来省里了。”大家都是女性的话，张红霞说话行事就自在多了，就坐到对方床边，跟对方说道。 “咱们差不多，我也是。”对方正要说，看到杨辰后，就指了指李民生：“老李，你去给我打点开水过来，我要泡泡脚。” 李民生一脸的苦相，当着下属的面被老婆这么指使，他脸有点挂不住，但要说不定，指不定老婆接下来会说什么。 “没事，我去。”杨辰非常有眼色地答应下来，拎上暖水瓶就跑。 “我去把香蕉拿上来。”李民生也不好意思听两个女人谈隐私话题，也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等杨辰打好水回来，李民生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吃着香蕉，看到杨辰过来，还给杨辰掰了一根。 “啥时候调到省厅的呀？”杨辰这年纪这身份，李民生只能这样问问情况。 “大概有半年了。”杨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在省厅工作怎么样，能适应吗？” “其实我就在天桥水库管理处，连平山都没离开。”杨辰赶紧解释道。 “哦。”李民生一下子想通了很多。 水利厅为什么急着把天桥水库收回省里，他一开始就有点不理解，天桥水库论容积量、蓄水量和重要程度上，都排不上号，唯一的长处就是景色还算不错，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后来水利厅大手笔往天桥水库一投，又增加了他的怀疑，他也了解过情况，这明显不是在修水库，是在修风景区。 然后他才听说水利厅四处建设疗养基地的事，这个跟他关系不大，他就没有多管。 现在听杨辰一说，他就能想通了，从那个姓毛和姓李的处长下来，估计水利厅就开始运作这件事，小杨也肯定是因为老杨书记的关系，跟对方牵上了线，然后在水库服务的不错，才调进了水利厅。 唯一的异常就是省委办公厅那个姓毛的处长当时为什么去？ 要不就是里面有更深的内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们在那里很忙吗？”李民生就想从杨辰这里打探一二。 “不忙，一般没什么事。”杨辰随口回答后，突然想到这个话有点泄露机密了。 一般没什么事，那就是二般有事了，你一看水库的，又没逢什么大暴雨，有什么事？ 李民生心中一笑，继续装成随意的样子问：“你们厅里的领导经常去吗？” “没有，就魏总工管这个的，他去过几次。”多长了一个心眼之后，杨辰的回答就谨慎了许多。 但依然被李民生听出了问题，魏总工来过好几次，为什么县水利局没有报告客情呢？说明县水利局不知道。 正常的工作来往，为什么要避着县水利局呢，官场上，迎来送往才是正常的，没有说怕不好意思，不打招呼，那就是有问题。 “行，魏总工要是再来的话，跟县里说一声，怎么说也是领导呢，县里总不能一点表示，xxxxxx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一下，来了通知我。”杨辰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县委书记的大哥大号码，要知道一般小局的局长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杨辰的心里却只有苦涩，因为不管谁来，省厅都不想让县里知道，他怎么敢通知县里。 可是不通知的话，自己的生意和亲友都还在平山县呢，能不给县委书记这个面子吗。 “行，魏总工再来的话，我一定通知您。”杨辰只能先行答应下来，反正魏总工也不轻易来，所以也不能算自己失言。 “不光魏总工，就是你们厅里不管谁来，不管是厅领导，还是处领导，都通知我一声。”李民生很轻易就识破了杨辰的花招，在我面前玩这个，你还嫩点。 杨辰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可不好保证。 好在里面喊起了“老李”，李民生赶紧进去了，杨辰这才松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跟红霞妹子的症状差不多，又往同一个病房，刚才问了，我们都是农专的学生，就是比我们低两届，看，我们有缘。”他老婆高兴地坐在床上，一脸的兴奋，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抑郁。 这算什么有缘？只是碰巧遇上了，李民生心里嘀咕着，但脸上却只能陪笑，还得装出惊喜和意外的表情。 “以后我要再去平山，就不用你陪了，我找红霞妹子去，不过你可得给她放假。”她老婆真爽地说道。 “不用放假，我在局里不是太忙，随时都能出来。”张红霞赶紧表示，让县委书记专门给自己放假，也受不起呀。 “老李呀，你的工作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插过手，但红霞妹子可不是别人，要是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提个局长干干，连个特需病房都住不进去，还得跑到省里来。”他老婆的性格就跟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说的李民生直皱眉。 就算我是县委书记，局长的任命我能一言而决，但能这样私相授受吗。 第187章 每一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 “让谁当局长，那是由集体决定的，又不是我说了算。”李民生一边说，一边给老婆使着眼色。 谁知道老婆连看都不看他的眼色，反过来耻笑他：“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以为红霞想当这个局长，我劝了半天她才同意，老李，我可轻易不跟你张口，也不跟别人许诺，你可别给我掉地上，让我丢脸。” “行行行，等有机会人事调整了，我一定安排。”李民生也不知道，两个女人这才刚见面不超过一个小时，关系能好到这一步，估计分开就好了。 再说了，真要安排，还能安排不了个正科，史志办、人防办、侨联、科协、宗教局、档案局都可以去。 先应付下来再说，以后老婆要是想不起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想起来了就安排一下，老杨家的人，安排个正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还差不多，红霞妹子，不是我说你，以你家的条件，才是个副科，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好歹弄个正科，退休了待遇不一样的。”她老婆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随心所欲了点，说的也都在路上。 张红霞却是在心里苦笑着，自己这个副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杨家的没落可都是你老公一手造成的，这几年来一直在打压分化杨家的势力，怎几年来，就上去一个杨保国，还是跟杨家撕裂最明显的。 杨家老大老二，就算是再没能力，按部就班上了，也该成正科了，可是李民生就一直想法按着，甚至为了不提拔他们两个，粮食局的老丁和物资局的老周也都被按着。 不过这个刚认的姐姐明显没什么心眼，这些事也没必要跟她说，没看李书记都用眼色警告了。 “晚上老李要在这里陪我，你们呢？”李民生的妻子刘慧琴转过头来问道。 “我们也在这。”这种情况杨辰总不能说我去外面休息，人家两口，留张红霞在这不方便，但是杨辰留在这里照样不方便。 好尴尬的局面。 看着小床上一脸无奈的杨辰，张红霞笑了笑，转身躺好，用被子全部盖住。 第二天早上去洗漱时，看到了同样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李民生，两个人同时浮现出感同身受的笑容。 “我们在这的事，可不要告诉别人。”回去的时候，李民生叮嘱了一句。 他老婆不喜欢跟县里的人很来往，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张红霞对了眼了。 他不理解的是这是层次上的区别，她老婆视县城的人都是土包子，认为跟他们来往降低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愿意来往。 但张红霞能跟自己一样住进省城的特需病房，那层次自然就相当，再加上又有各种共同点，它乡遇故知，感情自然就不一样。 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人还在交流病情，但现在的交流跟昨天相比，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感觉对治疗有了极大的信心，这就是病友的作用，能起到好的作用，也能起到坏的作用。 四个人吃早餐，也比两个人热闹的多，吃完饭，刘慧琴和张红霞还去楼下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房间，等着医生上门。 杨辰接了一下电话，然后对张红霞说道：“梁处长一会要来看你。”然后又跟李民生他们介绍道：“梁处长是厅里离退休干部处处长，很受重用，我们住进来就只是她安排的。” 李民生立刻明白了，这个处长不是一般人，不能当一般的处长对待。 很快梁小花就过来了，而且人未到声先进：“红霞，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拎着一个夸张的大袋子，里面是金黄色的沃柑，进了门看到外面有人，惊讶地问：“你们谁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是许主任安排的。”李民生赶紧搭话。 “他有什么资格安排。”梁小花没说别的，但很明显的不以为然。 “这是我们县的一把，李书记，正好碰到。”杨辰赶紧站起来解释了一句。 梁小花哦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但也没有太把李民生当回事。 “来都尝尝，赣西送来的，咱们这不容易见的。”梁小花倒是也没有小气，倒开两堆，分给了旁边。 刘慧琴倒是吃的挺开心，因为难得一见，只有李民生拿了一个，掰开之后，不太想吃，只是放到老婆面前。 “你的情况我问了，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治两天看看，本来管厅长也要来看你的，刚好有个会，回头有时间还要来。”梁小花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李民生一眼。 她怕李民生因为张红霞能享受到的待遇超过他而生气，所以就不动声色地把张红霞的能量渲染一下，也不完全是假话，她跟管厅长说了，管厅长让她代表一下，说以后来也没错。 李民生果然有点慎重起来，看来杨家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并不完全随着杨老书记的去世而消失。 不然的话杨辰不会轻易调到省里来，张红霞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享受到特需病房的待遇。 “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劳烦管厅长了，你能来我就很受之有愧了。”张红霞很随意地客气着。 “没事，我就不多待了，有空了我再来看你，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在省城好好逛逛。”梁小花踩着高跟鞋嘎嘎地走了。 “这个梁处长看起来挺当家的呀。”刘慧琴在一边酸溜溜地问道。 “她好像已经是副巡视员了。”杨辰想到来办手续时，人事那边对梁小花的称呼似乎变了，但他没听太清，应该是已经成副巡视员了。 李民生心中就又是一动，对张红霞的重要程度再提高一筹。 很快，护士过来把杨辰和张红霞喊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说是根据检查结果，张红霞应该是一种应激性肠道痉挛，应该是精神过度紧张或焦虑引起，或者是受什么刺激。 张红霞和杨辰互相看了看，不应该呀，难道是前一段时间孩子的消息？ 这个东西医生也难于确定，只能先治疗一下看看效果，如果有效，就说明对症，没有效果就换治疗方案。 两个人点头同意后，医生开始制定治疗方案。 等两个人回到房间，李民生和刘慧琴也刚回来，两个人一交流，基本上相同的症状，竟然不是一种病，刘慧琴是腹腔有炎症。 第188章 消息灵通的吴明芳 虽然两个人病种不一，但就如何治疗两个人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也不知道一向冷清的张红霞怎么就跟刘慧琴这么投缘呢。 没人的时候，杨辰偷偷问张红霞，他不想张红霞是为了她自己的前途或者为了杨辰的前途，故意跟对方接近，因为张红霞的病好像就是受心理因素多点。 “不是，慧琴姐性格挺好的，人也特简单，跟她交流很开心，很放松，不是你想的那样。”张红霞很干脆地否定了杨辰的猜测。 “没事，那就好，小孩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咱们愿意认，人家还不一定愿意给咱们呢，再说了这也不是急的事。”杨辰宽解着张红霞。 “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杨家的孩子，能认还是要认回来，就算不能认，也得安顿好人家。”张红霞也想开了，就算真的去香江，也不是现在的事。 而且杨辰除非放弃现在的工作，不然的话不可能娶一个逃犯的女儿，而根据她的观察，杨辰虽然说大多数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但对于仕途还是挺上心的。 其实就从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仕途就可以看出来，他还是更注重仕途的发展，而对于生意，若有若无的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够用就行。 这正合张红霞的心思，在她们这代人看来，生意做的再大又能怎么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朝不保夕了，还是当官更安稳一点。 犹豫、纠结同时也有担心，这是她最近心情不佳的原因，想不到就因为这个就成了病了。 “我知道，你好好养病，不要想那么多，觉得对方不错就当朋友处，也不管用她老公是不是书记。”杨辰的话让张红霞瞪了他一眼，小毛孩子，还用得着你来开解我。 到了下午，张红霞刚输完液，正在闭目休息，杨辰在一边还在算帐，没办法，生意越做越多，虽然他不管实际经营，但财务报表总得看，经营数据得掌握。 “砰砰”敲门声响起之后，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李书记？你好，我是吴明芳，特意过来看望刘主任的。” 张红霞一下子坐了起来，杨辰也瞪大了眼睛。 就听到李民生淡淡地说道：“明芳呀，谢谢你过来，难为你找过来，我可是跟谁都没有说，回去以后，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再有其它人过来，就是你泄露的。” 吴明芳一下子卡壳了，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是的，我一定一定。” “刘主任，这是我和我家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收下。”吴明芳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卑微。 就听到刘慧琴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你呀。” “行，李书记，那我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了，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吴明芳说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杨辰看着张红霞，就见张红霞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也就没有说话。 “不用打个招呼？”杨辰小声地问。 “这个时间和地点怎么能。”张红霞瞪了杨辰一眼。 人家来看望李书记的爱人，你打招呼，让人家多尴尬，人家咋解释。 “红霞妹子，刚才那个女的你认识吗？”刘慧琴在旁边问道。 “直工委的吴书记，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张红霞总不能说我们是最要好的闺蜜。 “消息挺灵通的吗，我特意让老李谁都不说的，都能找过来。”刘慧琴明显有点不喜欢这种情况，语气里透着讨厌。 “知道了肯定要过来，你要理解人家。”虽然有点不理解吴明芳的行为，但张红霞也不希望刘慧琴很讨厌吴明芳，明显李书记对这个媳妇有点怕。 “你当时怎么不说句话，她要是知道你在里面，表情一定很好笑。”刘慧琴笑的特别开心。 “这样慧琴，我回县里待两天，省得再有人找过来，有什么事你让小杨去干，有红霞在这，你也不会无聊。”李民生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 既然有一个找过来，就会有第二个找过来，自己连续几天不在县里，肯定会有人关注到，自己要是在县里的话，就没人动那么多脑筋，省的媳妇埋怨又让她应付别人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该回回，也没什么事，反正也有红霞和小杨在。”刘慧琴倒不是一味娇缠，听着特别通情达理。 “好，小杨你跟出来一趟。”李民生把杨辰喊到外面，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家人就暂时先麻烦你了，要是县里有人过来的话，你应付就行，千万不要让人打扰她，她最讨厌这个了。” “行，放心，李书记，我一定全力以赴。”杨辰做出慷慨就义状。 “也不用这么夸张，有事给我打电话。”李民生笑了笑，又进房间打了个招呼，走了。 “终于走了，小杨，去给我买点瓜子，我要跟你小婶彻夜长聊。”李民生刚一走，刘慧琴就开始作起妖来。 “医生说你可以吃吗？”杨辰小心地问。 “医生还管这个？”刘慧琴瞪着眼睛问道。 “还是问问比较好。”听她的需求这么急切，杨辰很是怀疑她的炎症是吃瓜子吃出来的。 “倒是不影响，但最好让她吃生瓜子。”医生的答案让刘慧琴有点不满意，但医生这么说了，杨辰可不敢违背。 不过回来的时候，杨辰不仅带来了瓜子，还带来一兜松子，为此跑了两个小时才找到。 “医生说了吃这个问题不大，你可以尝尝。”杨辰先买的生瓜子，结果自己都觉得吃起来没味，想着松子吃起来跟瓜子类似，比较费时间，味道还好，特别咨询了医生之后，才去买的。 “小伙子挺体贴人的吗，有女朋友了没有，要不要姨姨给你介绍个？”女人好像都喜欢当媒人，这个也不例外。 “啊，暂时还没有考虑过，我想先以事业为重。”杨辰暂时确实没有这个心思，现在想的全是怎么把事业扩展到香江那边。 “你家庭问题都不解决，组织怎么可能对你放心，领导怎么可能提拔你，你虽然年轻，但既然到副科了，就该往后多想想了，要做好前程规划，红霞，你也要多上心，不能由着他。”出身这样的家庭，刘慧琴就算不上心，也有很经验和教训可以指点。 第189章 合伙戏弄吴明芳 “明芳阿姨最近跟你们外道了？”跟张红霞在楼下小公园逛的时候，杨辰问道。 “没有呀，怎么了？”张红霞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能等到现在，也算进步了。 “有这样的好事也不喊上你们。”在杨辰看来，这种私下送礼和跟领导接触的机会，自然是越多越好，吴明芳的行为，略微有些不义气，竟然不喊上其它人。 “小辰，你心眼够数，想的也很多，但有些时候，缺乏官场思维。” “明芳过来，我为什么在里面不出来打招呼，一来确实场面尴尬，不合适；二来这是很正常行为，没必要过多联想和指责。” “为什么呢？” “第一，消息的来源需要保密，在李书记刻意保密的情况下，明芳能够得知，一定非常隐秘，这种情况，她怎么说，万一别人问起来她的消息来源，她怎么解释，万一那个人不在懂事，要跟她共享消息来源怎么办。” “第二，资源具有稀缺性，就像来看望领导，就你一个人来了，领导对你一定印象深刻，如果来了好几个人，领导印象还会这么深刻吗？如果人人都来了，领导只会记得没来的那个，所以这种事，一定要自己单独来。” 这就是杨辰因为以前的身份形成的思维，去看望领导，就形同于给领导送礼，还是正大光明的那种，肯定是人越多越好，你多带上几个人去，领导只会更高兴，但是你也要清楚地表示出，你才是组局的那个。 看杨辰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张红霞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领导最忌下属拉帮结派，你组一帮人过来，反而是给自己在领导面前上眼药。” “我明白了，所以在领导面前，一定要表现的跟任何人都不是一伙，只跟领导是一伙的。” “自古以来，所有的名臣都是孤臣，但名臣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必须得遇到明君，不然的话就得往权臣的方向发展。”张红霞说的这些很多只是转载，以前公公给老公传授时，她要不在边旁听，要不就是听老公转述。 张红霞说的对不对，或者说她说的道理是不是绝对行得道，这个杨辰也不清楚，但只要不是故意坑杨辰的，就能够采纳。 “你要有事就去忙，不用特地留下来照顾我。”张红霞见杨辰基本上就没个闲的时候，再加上她经过治疗，好转了很多，就让杨辰该忙去忙。 “没事，水库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生意的事，有这个就行。”杨辰举了举手上的大哥大。 交通和通讯是改变工作模式和效率的两大利器，这也是很多喜欢一成不变或墨守成规的人痛恨传呼机或大哥大的原因。 这也是这东西两三万一个却能迅速推广开的原因之一，联系太方便了，杨辰原来也嫌它又笨又重，不想拿它，可是一旦习惯了以后，就再也离不开了。 正在这时，杨辰手里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杨辰接通之后，却是边莉打来了，问他们在那个医院，那所病房，她们要过来看望张红霞。 “都谁要来？”杨辰觉得有些不妙地问了句。 “婉如部长，明芳姐，玉梅姐，她们都去，我们正好一辆车。”边莉也没有多想，直接报了出来。 杨辰捂住大哥大，问张红霞：“边姨说要来看你，跟婉如部长她们，明芳姨也要来，问你在那个医院，那个病房？” “你就告诉她们，没事，尴尬的又不是我们。”张红霞一脸想笑的表情。 “你们已经出发了吗？”杨辰多问了一句，万一还没有出来，一听医院和病房，吴明芳说不定就找理由不来了呢。 “走到半路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边莉在电话里非常爽快地说道。 “省水利医院，5095病房，到了不要乱问，打个电话我下去接你们。”杨辰也觉得好笑，不知道吴明芳会是什么心理活动，见了刘慧琴又是什么表情。 “行，一会就到，找不到了再给你打电话。”杨辰挂了电话，跟张红霞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回到房间，刘慧琴正在那无聊地嗑松子呢，见到两个进来，满脸含笑，就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张红霞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她那种性格，要是认定你瞒她，肯定会不高兴：“是这样的，我朋友们要来看望我，问我在那个医院那个病房。” “这很正常呀，怎么了？”刘慧琴很有兴趣地问道。 在病房待的快无聊死了，老李不在，虽然有张红霞陪着，可毕竟没那么自在。 “来的人里面，有上次那个吴书记，我们也都认识，关系挺不错的。”张红霞还没说完，刘慧琴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不行，笑的肚子疼，我一会一定要看看，她是什么表情。”刘慧琴揉着肚子，感觉怎么也停不下来。 “慧琴姨，要不你先躲外面，等她们来了之后，你再进来，一定效果更好。”杨辰想了想，觉得那样没有戏剧效果。 先让吴明芳放松，然后再让刘慧琴进来，效果一定更好。 “对，就这么办，我现在就躲出去，把床也收拾收拾，她一定以为我走了，就会隐瞒不说，然后我再回来，拆穿她。”刘慧琴说完就去把床上收拾干净，东西收到柜子里，然后人用最快的速度躲了出去。 等边莉她们找到这里，看到外面床上没人，吴明芳这才长出一口气，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了，谁知道红霞就在这里住院呢，上次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这里，自己也没注意。 “这地方不错呀，我来省里都住不进这里的医院，小辰真是有能耐了，回头姨要是病了，也给姨安排一下。”张婉如一进来就意识到其中的不同，夸张地说道。 “这地方是不错，住院比在家还舒服。”黄玉梅也来回观察打量着。 “你们两个还说呢，我们也就住住县里的特需，连市里的都住不了，咱们还得努力呀，是不是明芳姐。”边莉赶紧凑趣说道，一边看向心神不定的吴明芳。 吴明芳正要点头，忽然见到李书记的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自己，一脸的惊喜，张嘴喊了一声，但她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差点摔倒在地，被旁边的黄玉梅一把扶住。 第190章 县委书记夫人介绍的发财机会 其它人不知道吴明芳出了什么事，但杨辰和张红霞却知道，眼见得吴明芳差点被吓出事来，急忙围了过来。 开玩笑是一回事，恶趣味是一回事，把人吓出病来可是另一回事了。 “没事，没事。”吴明芳强行镇定下来，长吸了一口气，担心地看着刘慧琴，很明显对方没走，而且认出了自己。 “你们认识？”黄玉梅刚才一直注意着呢，就是刚进来这个女的喊了吴明芳一声，就把吴明芳吓成这样。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因为刚才对方喊的好像是吴书记，指不定怎么认识的呢。 刘慧琴还没有说话呀，张婉如却走到她的面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指着她：“你是不是姓刘？” 刘慧琴笑了：“张部长。” 张婉如一脸的惊喜，紧紧握住刘慧琴的手：“刘姐，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让你意外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里呀，这是我的病床，我跟红霞妹子可是病友，我们同房好几天了。”刘慧琴笑的很是开心，特别是看到吴明芳脸上那难以言表的神情。 吴明芳更加确定了上次来张红霞肯定在的事实。 但刘慧琴又不挑明了，她总不能主动招认。 “这位是咱们李书记的夫人，刘姐，刘姐一向低调，所以大家都不认识，这次大家可都认识了，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张婉如主动给大家介绍。 然后又把众人一一介绍给刘慧琴，刘慧琴倒是很给张婉如面子，跟众人一一握手。 大家一听，竟然是县委书记的夫人，那绝对得尊重，得亲近，除了黄玉梅还能保持点超然地位外，其它人都围了过去。 这时候大家无比羡慕张红霞的好运，看病住个院竟然能跟县委书记的夫人一个病房，这得上辈子烧多少高香才能碰到这么好的机会。 “刘姐，要不大家中午一块去吃个饭？”张婉如看时间接近中午，就问刘慧琴。 “行呀，没问题，大家好不容易遇上，都是自己人。”刘慧琴一点都不摆县委书记夫人的架子。 吴明芳心里却在哭泣，那天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躺在床上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脸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平易近人。 大家如众星捧月一样跟着刘慧琴走出了病房，张婉如站在她的左边贴着，右边是张红霞在揽着她的手臂。 黄玉梅稍远了一点，稍有矜持地隔了一个身位，边莉在一边紧紧贴着张红霞，深感今天来的值，能遇到县委书记的夫人，有时候比遇到县委书记还有用。 走夫人路线，一向比走领导路线还好用。 刘慧琴走在c位，很是自得，她同样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并不是不想逞县委书记夫人的威风，但是对那些她看不上眼的人，连让她逞威风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杨辰做为唯一的小字辈，自然是忙前忙后的忙个不停，无视酒店服务员那诧异的目光。 “为什么你们都是正科了，红霞才是副科？”酒席上面，刘慧琴又为张红霞打抱起了不平。 黄玉梅不用提，就连那个又矮又小看起来比张红霞还小几岁的都是正局长，只有张红霞是副局长。 “我对仕途没有什么追求，光想着清闲了。”别人都不好解释，这个只能张红霞自己来。 “清闲跟进步又不冲突，级别该上上，我这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说的，老李的事我可从来都不管，在家他跟我说这种事的时候，我连听都不听。”见众人都用烁烁的目光看着自己，刘慧琴赶紧撇清。 这个真假别人也不知道，但她那个娇嗔劲，只有张红霞和杨辰见识过，但也不会拆穿她。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话题就习惯地往官场上转，特别是一帮女人，那消息能瞬间从东扯到西，又迅速扯回来。 但层次不一，得到的消息也都有不同，虽然几乎都是平山县人，但刘慧琴不感兴趣，大家就只能谈市里的情况，但市里的情况她们又不太了解，话题就一直热闹不起来。 “小辰，听说你还做生意，还做的挺大的，都是什么生意？”刘慧琴见杨辰只顾埋头干饭，就好奇地问道。 这都几天了，她只是看到杨辰拿着大哥大忙来忙去，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呢，谁知道竟然是做生意。 “我开了一个砖窑，顺利卖点水泥、砂石什么，小生意，小生意。”杨辰赶紧客气道。 “小生意能拿上大哥大？既然你这么有钱，那今天这顿饭肯定你请。”刘慧琴根本不相信。 拿大哥大是小事，能每天电话打个不停，能是小生意，要知道大哥大可是双向收费，不论打接都收费，而且还有漫游费。 “请客没问题，生意真不大。”杨辰客气着，他才不想出这个风头呢，毕竟他是正经的国家公职人员。 “前几天有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生意，卖深城过来的宝福床垫，高科技，人只要躺在上面，能够持续活血化瘀、止痛消炎，我躺了躺，效果确实很好，我同事还说了，只要我做，直接就从组长开始干起，只要能够发展三个下线，就能拿到两万块钱，你觉得这个生意怎么样？”刘慧琴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是很想发财，但如果能够轻松赚钱，为什么不呢，而且听起来特别简单，只要卖出一个床垫，就能够提成七千块钱。 “这不就是传销吗？”一听发展下线，杨辰就知道是传销。 “传销？什么是传销？”刘慧琴好奇地问。 “这是一种骗局，而且是危害极大的骗局。”杨辰突然意识到，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传销的危害，不过这东西国家都控制不住，自己能有多大的能力管这个。 “不会，我同事人挺好的，怎么会骗我呢。”刘慧琴一脸的不相信。 “反正这个宝福是个骗局，大家一听要注意，不仅自己别信，也要让亲戚朋友也别信。”杨辰站起来，对大家郑重说道。 “谁说我们宝福是个骗局，你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隔壁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 第191章 我见多识广是因为能够透视未来 “哟？”杨辰立刻站到了门口，举着大哥大：“来，刚才是谁在叫嚣，给我出来。” 杨辰肯定不能让他们冲进房间里面，里面一屋子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吓着她们怎么办。 从隔壁房间出来三个男人，后面还有两个女人，却是在房门里里面缩头缩脑的不敢出来。 “敢说我们来福是骗局，反了天了你。”有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家伙，红着眼睛就要冲过来。 却被他后面的那个紧紧抱住，同时用手指着杨辰手里的大哥大。 这年头，能拿这个的都是非富即贵，他们虽然说靠着宝福赚了点钱，但还是社会的底层人士，凡是有点清醒认识的，都不敢拿这个不当回事。 “上来呀，怎么不上来，我用这东西砸了你，你还得倒赔我两万多，听说你们发展三个下线就能赚两万，买这个肯定不成问题了，都掏出来我看看。”面对三个人，杨辰不仅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显的高高在上。 并不是杨辰觉得自己身份多高地位多显，而是他看着这些深陷传销的人，不自然地就心生可怜。 这些人都是一些沉迷发财却又没有足够认知和辨别能力的可怜人，他们最初不是坏人，却在被洗脑之后，变成了坏人，变成了帮凶，传销组织的每一步发展壮大，都是因这些人。 真正的坏人反而不怕这个，就是沉迷了也有办法收回成本，上辈子杨辰认识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 发现凡是被骗的，几乎都是老实人，而聪明人，要不进的早逃的快，要不就是及时止损。 就是这些老实人，反而把自己的亲朋好友们一个一个拉下水。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万多呀，谁买得起，有这个钱还不如多进个货，说不定就能提一级。 “滚，指望这个能发财，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自己想折腾都行，别他妈坑亲朋好友。”杨辰骂了他们一通，转身进了房间。 外面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有的人还想进来跟杨辰争论，却被其它人劝止，然后跟里面的两个女的，灰溜溜地算账走人了。 “他们愿意上当受骗，你管他呢。”进门之后，张红霞埋怨着说道。 “没有，他们不先叫嚣，我才不管呢。”杨辰冲在座的笑了笑。 “这个怎么就是骗局了？我怎么不明白呢？”由于话题是刘慧琴引起的，杨辰发这么大的火，刘慧琴心中有点不悦。 “这个怎么说呢，传销是一种暴富神话，鼓吹的是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赚到一辈子的钱，很多人就会沉迷进去，然后迅速扩大。” “因为它是一个金字塔，财富急剧向上聚集，所以人只要进去了，就会拼命地想提升级别，但是它的商品因为贵又不值，所以只能找亲戚找朋友拉人头，然后亲戚朋友又会找更多人的进入，滚雪球地发展，群体越来越大。” “但是这种模式不可能持久，到一定程度就会无法发展下去，因为亲朋好友总有用光的那天，当居于金字塔顶端的人一旦发展无法维持下去的时候，就会把钱一圈，逃之夭夭。” “然后引锁反应，最后受损的一定是人数最多也最穷的最底层，基本上倾家荡产。”杨辰说完，见大家都是懵懂的样子，也知道这个没有亲身经历，一般都意识不到传销的迷惑性和危害性。 “国家为什么不管这个呢？”黄玉梅好奇地问。 “好像还没有相应的法律，而且国家应该还没有意识它的危害性。”杨辰无奈地说道。 别说现在了，就是到了后世，传销也是屡禁不止，特别是形式越来越多变，越来越隐秘，当它不具备拉人头模式时，它就是符合国家法律的直销。 但拉人头这个也非常难以界定，再加上传销组织一般组织严密、动员能力强，很多传销案最终不了了之。 特别是后世的传销公司一般发展到一定规模，就会热心公益，利用名声来绑架民众，或者超额纳税来绑架地方政府，这是最难以打击的。 所以后来，只要不是强迫传销，或者限制人身自由，基本上无能为力。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婉如好奇地问。 “我做生意当然要研究各种生意模式了，一开始我也挺动心的，后来看看几篇外国的报道，才知道它的危害，这东西在国外早就流行好多年了，基本上都骗不到人了。”其实这个纯属瞎编，不然无法自圆其说。 好在在座的人，要不对杨辰很是信任，要不被杨辰的神秘所震憾，没有人深究下去。 “这东西敛财太快，设计一个套路出来，就会迅速有人上当受骗，几年时间弄个几十亿上百亿轻轻松松。”杨辰怕她们意识不到其中的危害，最初的传销，喜欢用化妆品或洗化用品来当商品，上当的大多数都是中年女性。 吃饱喝足以后，其它人走了，刚回到病房，张红霞就严厉对杨辰说道：“跟你慧琴姨道歉，你就算知道这是骗局，可以私下提醒你慧琴姨，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呢。” “没事，多大点事。”刘慧琴本来确实有点不悦，但张红霞这么一说，她情绪迅速好转过来。 “慧琴姨，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张红霞说的也没错，杨辰今天可以说是损了刘慧琴的面子，她要是那种脾气大的人，离席而去都有可能。 “是这样的。”杨辰还是想着解释一下：“慧琴姨，你跟一般人不同，以你的身份，发展下线太容易，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变成大事，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李书记。” 见刘慧琴还有点不理解，杨辰只好继续说道：“慧琴姨，今天在席上，我要是不阻止，其它几个人都会主动当你的下线，哭着喊着都要买你的东西，你同意不同意？” 刘慧琴顿时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个可能，她还觉得是个好机会，有人愿意的话就带一把呢。 到了下午，张红霞在打毛衣，杨辰在一边给她理着线，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玉梅姨，有什么事吗？” “让我找个固定电话接古县长的电话？行行行。” 第192章 第三作者的名字呢 杨辰去医生办公室接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回来后张红霞奇怪地问：“老古找你有什么事？” 古来贺虽然算是这个圈子里的，而且论地位，还在张婉如之上，但不仅杨辰，就连张红霞都跟他不熟。 因为他这个人呢，性情有点奇怪，太注重规矩，想跟他私下沟通交流，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问了我点传销上的事，还问的挺详细，连国外那边什么情况也问。”问了杨辰一个满头大汗，因为很多他都是凭印象在说，糊弄那些不懂的人行，真要是详细深究，他就不清楚了。 “他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也被骗了，不该呀。”张红霞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知道。”杨辰也猜不透，因为传销这种玩意在清远也只是刚流行，并没有扩大到人人都知道的地步。 “你说的那个老古，是不是去京城学习的那个？”刘慧琴在旁边突然问道。 张红霞回答是后，刘慧琴狡黠地一笑：“还能干啥，写文章递到上面，到时候传销真的流行开了，危害又那么大，领导不就想起他来，多有先见之明。” 张红霞和杨辰面面相觑，似乎好像就该是这样，不然的话他不会在京城那么远打来电话。 张红霞想的是怪不得老古这人看似不通情理，却一步一步走的又快又稳，看人家这反应速度，这捕捉机会的能力。 杨辰却想的是黄玉梅，古来贺反应再快，前提也得是黄玉梅告诉他，而接到刚才那个电话的时间，证明了黄玉梅一回去就通知了她老公。 初看到黄玉梅，都会觉得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家庭妇女，圆脸胖身材，看起来还略微有点蠢萌。 但了解的很了，就知道她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是，她不争不抢的，因为她不需要，她自己又不需要进步，只要紧紧依靠老公就行。 她话也不多，但每说一句，总是恰到好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贤内助？或者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女人？ “不行，不能便宜了他，我打个电话问问老李，对他有用没有，这个还是我先提起的呢。”刘慧琴不甘被黄玉梅占走这么大的便宜，起身去打电话了。 没过一会又摇摇晃晃地回来了，嘟着嘴说道：“老李让我少管闲事，说那个对他没用，怪不得他一直上不去呢。” “这个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的，你也别怪李书记。”张红霞劝了她一句。 老古他在京城，又在学习阶段，可以这样发挥一把，李民生已经是县委书记了，出这个风头不一定是好事。 “反正我就觉得那个黄玉梅心眼太多，比那个吴明芳心眼更多。”刘慧琴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 “其实我们中间最聪明的是边莉，但她的运气不太好，又差点关系，所以上不去。”回到自己这边的时候，张红霞很是惋惜地说道。 “我觉得她的精明都写在脸上，还是玉梅阿姨最聪明。”这次这件事，真的是让杨辰佩服到了，这才是真的有智慧。 其实杨辰更想说，小婶你也不差的，能跟人精玩的，只能是人精，张红霞排除家世因素，在众人中社会地位最低，但却能无声无息地巴结上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张婉如，绝对不是仅靠实在或安静就行的。 在张红霞的身上，你基本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攻击性，跟她相处，只会感觉到安逸。 又过了一天，杨辰正在跟张宏文交待事情，突然护士过来喊他，说有电话打过来，让他去接电话。 杨辰只好挂了张宏文的电话，去医生办公室接电话，能打到这里的，肯定是古来贺。 “小杨呀，你还得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呀，我把这个情况跟我的导师说了，他觉得这个很有意义，让我们写一篇正式的文章，他准备发到内参上，也有可能发到国字头报纸上，你一定要严肃对待，不能再藏着掖着，到时候你至少是第三作者，对你很有用的。 ”电话里一个威严十足的声音说道。 “我尽量。”杨辰苦涩地笑了笑，他都是道听途说，又没有真的亲身经历，只能拼命回想了。 “当回事点。”电话里的人呵斥了一声，又开始问起了杨辰。 “说要让我当第三者，不，第三作者，凭啥，我至少该是第二作者？”回到房间之后，杨辰随口发起了牢骚。 “第一作者肯定是他导师，这样才能保证发表，老古才是第二作者，你能混个第三作者已经不错，这还是老古这人厚道，不然的话你连第三作者都混不到。”张红霞笑着安慰他。 “我知道，在学校听同学们说过，论文都是这样，不挂导师名字就发表不了，甚至作者本人只能挂个第五作者。”杨辰也不是毫无见识的人，至少听还是听过的。 过了两天，黄玉梅突然来到医院，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满脸的笑容就像要溢出来似的。 “玉梅姐，这是路上捡钱了？”张红霞笑着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我可不是来看望你的，我是来谢小辰的。”黄玉梅虽不明说，但也不隐晦，暗示着好事将临。 黄玉梅走的时候，张红霞把她送到门外时，黄玉梅才小声说道：“以后我可能会来省城跟小辰做伴，到时候咱们照样是朋友。” 直到有一天，有人送来一张《华夏经济报》二版头条上赫然写着“警惕从资本主义社会进来的苍蝇——传销。” 上面不仅写着传销的特征形式，还有传销的危害性，另外举了各种实例。 但上面只有两个名字，第二个名字是古来贺，第一个叫陈荆联。 “我连第三作者都没保住。”杨辰哭丧着脸拿给张红霞看。 “玉梅给我打电话了，说报纸不允许那么多作者，但内参上有你的名字。”张红霞笑着接过杨辰手里的报纸。 “内参在哪？能不能让我看看。”杨辰对此有些遗憾，但能上内参也不错，这可是发表文章呀，以前他写的最长的文章就是作文。 “这个内参是给国家领导看的，老古都没资格看。”张红霞把报纸认真仔细地叠好。装到一个塑料袋里。 第193章 县委书记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会我跟慧琴姐说一声，我们出院，在这也没有什么事，让医生开点药带回去吃。”张红霞坐在床上正色对杨辰说道。 后两天她自我感觉都好了很多，而且让杨辰自个去忙杨辰又不去，她就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了。 杨辰主要是考虑到她是心理因素的可能性较大，如果自己一走了之，怕她再多想，虽然有刘慧琴在，但毕竟不能代替自己。 杨辰也觉得在这里呆着没意思，同样是忙，待在家里多舒服，当然他说的这个家指的是平山，不管是家里还是水库，就是砖窑，他都待的甘之如饴。 这里虽然待遇和服务都到位，但毕竟是医院，光是那个消毒水的位置，杨辰就闻不惯，所以他宁肯不出去。 办理手续什么的还需要时间，他们本打算提前跟刘慧琴打个招呼，结果刘慧琴说道：“急什么，等两天，老李就来接我了，到时候咱们一块走。” 张红霞能说什么，只能陪着她一起再住两天了。 谁知道只过了一天，李民生就来了，但是，他是带着一群人来的，后面陆陆续续跟了十来个人。 张红霞和杨辰还在里面，听到外面人可多，就没有出去，听着李民生不停地介绍，这是那个局长，这是那个书记了。 两个人还打算继续躲着呢，刘慧琴却不肯饶过她，隔着隔断喊道：“红霞，快出来，这些肯定都是你熟人。” 那帮人还在意外谁是红霞呢，张红霞从里面笑着走了出来。 来的人大多数她都认识，只有一两个叫不出来名字，但最明显的是站在中间的杨保国。 他也是唯一的一个县领导，其它的都是县里正科。 “张局长正好也在这里看病，恰好住一间病房，也算是缘分。”李民生解释了一下，他对张红霞没啥观感，但媳妇跟她处得来，他也没办法。 “红霞，你咋住进这地方的？”杨保国十分意外地问。 他们这些人过来的，还在惊叹县委书记毕竟是县委书记，在省里都能住这么好的医院，住这么好的病房。 谁知道里面竟然走出来一个张红霞，杨家的人，大家都知道，但应该住不进这个病房的。 如果不是刘慧琴也在，他们都要怀疑张红霞是不是跟李民生有莫名的关系。 但就想李民生就算再手腕惊人，也不可能外面安排个老婆，里面再安排个小的。 “小辰现在调到水利厅了，我是家属，所以也能享受一下。”张红霞把后面的杨辰拽了出来，给大家介绍道。 “大家可不要小看小辰，人家现在可是正经的副科干部，再有一步就撵上你们了。”李民生在旁边也打趣着。 在场的众人，谁不是四十来岁了，辛苦搏杀，兢兢业业，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正科的位置上，人家小小年纪就是副科了。 就算是躺平，不去努力，三十岁升正科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谁惊讶都没有杨保国惊讶，去年他还打算让杨辰过去给他当通讯员呢，还拿副股当甜头诱惑杨辰呢，谁想到只过了一年不到，就成副科了。 虽然他也是副处了，但他这个不挂常委的副县长，实际话语权，并不比原来的乡党委书记强多少。 杨辰也没有去炫耀什么，毕竟年龄差太多了，他这样的，只会让人嫉妒。 没看除了杨保国过来问了两句病情，只有那个原来在计委上班的韩国强过来跟杨辰握了握手。 “韩科长。”杨辰叫了一声，这位是小叔的好友，他还是记得的。 谁知道杨保国却在旁边提醒道：“现在不能叫韩科长了，要叫韩主任，他现在在县委办上班，服务李书记呢。” 杨辰恍然大悟，怪不得韩国强只是一个科长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呢，虽然看似躲在最后，却并不拘束，走过来的时候，其它人反而给他让道。 看望完病人，其它人都离开了，李民生把他们送了出去，人家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了，他肯定得客气客气，虽然他不会去陪着吃饭，却要叮嘱好杨保国带好队。 这个时候韩国强却如风一样跑了过来，掏出一百块钱来塞给了杨辰：“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点钱你看事给红霞嫂子买点水果。” 说完又赶紧跑了，刘慧琴在旁边看着说道：“这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他现在在县委办上班，听说是服务李书记的。”张红霞解释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原来的那个泄露老李的行踪，被老李打发到乡镇了，这是新换的。”刘慧琴虽然不关注，但李民生却跟她说过这件事。 看来是吴明芳惹的祸端，本来能在领导跟前有个眼线的，急着表现，结果把眼线坑了。 当个县委书记真痛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李民生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以后对杨辰说道：“我们明天就出院，你们呢，需要再安排一辆车不？” “我们有车，不用了。”杨辰赶紧客气。 “到时候咱们一块走，红霞你去我家认认门，回头我要是去平山了，也去找你玩。”刘慧琴非常活泼地收拾着东西，看起来非常兴奋。 也不知道只是认识了十几天时间，两个人关系为什么就这么好，杨辰和李民生互相看了看，都有点不能理解。 “到时候我带你去天桥水库玩，那修的跟仙境一样。” 张红霞也显的非常热情。 跟思维简单的人玩，总比跟那些思维复杂的人玩要轻松。 “老李，红霞的事你可得上点心，别让我一直提醒你。”刘慧琴眼睛一转，又看向李民生。 李民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真得给张红霞换换地方了，不然媳妇这关过不去呀。 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追逐权力了，这当了领导了就是不一样，对于个人仕途，简直可以一言而兴，一言而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一步。 “小辰，以后有什么外界消息的，也可以跟我说，别什么都便宜那个老古，这个家伙已经抛弃我们了，跑省工商局了。”李民生趁两个女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声跟杨辰说道。 第194章 县长相邀也不去 “纯属意外，纯属意外。”杨辰能说什么，在座的又不是只有黄玉梅一个，但能反应过来的却只有她。 “这个意外可不简单，老古直接一个正处到手了，而且还是省厅的正处，让我我都愿意。”李民生要说嫉妒，那谈不上，但羡慕是免不了的。 如果退回五年前，对这个机会，他一定拼尽全力也要去争取，但现在他在平山的基础已经牢固，就等着机会往上走呢，类似的机会，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那是古县长自己有能力，跟我没多大关系。”杨辰只能继续客气。 “吃水不忘挖井人，放心，老古不是忘本的人，不会忘了你的。”李民生看着杨辰，真羡慕他的年轻呀。 “小事一件。”就偶尔泄露了一次天机，就换了一个正处，要是自己泄露更多呢，杨辰有点不敢想。 “年轻人思路开阔呀，如果你还在平山，我一定重用你。”李民生真的觉得杨辰这样的人才去了省厅真可惜，可惜发现的太迟了。 自己以前不喜欢用年轻人，不然的话也不让尚红卫拉拢那么多人，以后要改改这个毛病了，年轻人也有可取之处。 李民生还真有这个毛病，他在平山县这么多人，提拔的人里面，几乎没有年龄比他小的。 他这种用人方法，在年龄大的人里面，很受欢迎，但在年龄比他小的人里面，就非常受人诟病了。 很多人愿意支持尚红卫，就是因为知道只要李民生在平山县，他们就不会有机会，当然只能支持尚红卫。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但代表了李民生的一种用人习惯，潜意识里，他认为年龄小的人不靠谱，所以不愿意提拔。 这次被他赶到乡里的县委副主任，其实并不算是流放或打压，因为他在县委办才刚提的正科，根本没资格去大营当乡长。 但他泄露自己的行踪，确实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惩罚也说不过去。 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家伙跟吴明芳乱搞男女关系，而且不是刚发展的，竟然是好几年的关系了，这才是他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直工委并不在县委的眼皮子底下，他甚至连吴明芳都想赶走，无非是刚调整过，现在调整有点太明显，而且因为人家来看望自己媳妇就把人家调整，也有点说不过去。 但从老古这件事来看，也不能太小看年轻人，至少眼界开阔、思维灵活，有的学习能力也强。 杨辰没时间揣摩李民生的心思，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他就算想提拔自己，也轮不到他了。 “小杨呀，回头我把你加到今年县里的团拜会名单上，到时候也能多认识几个人，虽然你到了省厅，家还是平山的吗，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用到这些人。”李民生也是一片好意，他发现杨辰几乎不认识今天来的这些人，这些人可都是县里的实权派，不认识这些人，你办事能方便吗。 “太荣幸了，我这个年纪，参加团拜会好吗？”团拜会杨辰还是知道的，每年过年的时候电视上常见。 是团体拜年的意思，主要是邀请那些老领导们和回家过年的知名人士到一块，进行集中拜年，当然，地位特别高的，还得再单独上门拜访。 这样的会当然比不上什么党代会、人代会，但在县里也算是最高端的会议之一了，杨辰这个年纪，去当服务生都有点过于年轻，更何况当参会对象了。 “年轻人，就该多见见世面。”李民生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转身去帮媳妇了。 杨辰去外面办理退院手续，顺便跟梁小花打个招呼，进来的时候托人家办的，走了肯定要打个招呼，前两天已经表示过了，这次打个电话就行。 第二天，两辆车先后离开了水利医院，张红霞和杨辰并没有准备去李民生家，说是这样说的，真的就这样上门拜访，是特别失礼的行为。 特别是刚从医院出来，严禁直接去人家，因为这里的风俗是从医院出来的人，带着一身的晦气，到家要迈火盆的。 回到家里，迈了火盆，杨辰和张红霞两个分散瘫倒在沙发上，回到家，心理感觉自然不同了。 “你大伯当时说就不去省城看我们了，让我们回来了以后，去他家里吃饭，到时候喊上二伯和大姑二姑他们，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张红霞有气无力地问杨辰。 “算了，他要是不再喊咱们就别去了。”杨辰觉得这个诚意不是特别足，而且去他家吃饭，也不太方便，吃完饭，说不定还得给他干活。 “行，你说了算，我先去休息一会。”张红霞还是觉得有点累，就自个去休息了。 杨辰却还处于精力充沛的状态，见没自己的事了，就开上车，去砖窑去了，路上又给张宏文打了个电话，让他也过去，三个人喝点小酒，好好聚聚。 三个人正喝的开心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却是张红霞打来的：“尚县长听说我们回来了，想让我们去他家吃饭，你有空没有？” “呃，小婶，我这已经开始了，而且正喝着呢，一身的酒气，也不方便不是，能不能改日？”杨辰有些为难地看了张宏文和段双林两人一眼。 现在随着生意的扩张和发展，三个人已经很难再聚到一块了，现在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喝的正开心呢，杨辰有点不想走。 “你要有事你先走，咱们什么时候不能喝。”见杨辰有事，段方林立刻替杨辰说起了话。 他这样一说，杨辰反正不好意思走了，就对电话说道：“要不你去，替我向尚县长道个歉，我这真走不开。” “行，那我就去一趟，你尽量少喝点。”张红霞没有强求杨辰去，她自己都很少去尚红卫家，更别说杨辰了。 结果她到了尚家，尚红卫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一脸的失望，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而他家里也有六七个人，也都是县里的实权派。 第195章 想拉拢还放不下架子的县长 尚红卫先是听到有人说张红霞和李书记的夫人住了同一间病房，他还以为是李民生想拉拢杨家呢，可是又一打听，完全是凑巧，两个人恰好碰上了。 这就对了，李民生真要想拉拢杨家还会等到现在，他可是负着打压杨家的任务的，这是他的根本任务，他根本不敢转向。 对于有人说杨家那个小子现在混的不错，在省厅都是有头有脸的，都能混上特需病房了，他照样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杨家的水利厅的关系，他自己每逢过年的时候，还要过去拜会一二呢。 直到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又有传说杨家那小子跟古县长合写了一篇文章，上了内参，被大领导欣赏，然后直升正处，而且还是省厅里的实权正处。 这个含金量可是相当高的，省厅的实权正处，进可以在省厅直升副厅，退可以回到地市当副市长，最不济也能混个副巡视员，而如果在县里的话，老古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退休前能进去人大或政协染一水，混个正处就不错了。 得到消息时，他都亲自赴省屈尊拜会了古来贺，以前是自己的手下，现在不仅跟自己平起平坐了，还略高了一筹，不然的话也不会自己来拜会他，他应该来拜会自己的，谁地位高谁地位低，这个就一目了然。 他就这个传言向古来贺求证，古来贺虽然没有肯定，但脸上的微笑说明了一切，他想详加深问，古来贺却怎么也不说了。 所以回来以后，他左想右想，觉得还是要把人叫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能直接叫杨辰过来，还是叫张红霞来，带着杨辰来，就顺理成章了。 谁知道张红霞来了，杨辰却没有来，说是有事。 这也太不把我这个县长当回事了，县长相召，有天大的事也该来的，一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大事。 难道说他是被李民生所拉拢，所以才故意不来自己这里，尚红卫不由得多想起来。 他只能把张红霞叫到外面，问她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不，张红霞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那天是婉如部长、玉梅姐她们几个去医院看望我，中午话题聊天，突然聊天传销上了。” “小辰喜欢做生意，研究这方面的知识，就在席上随口说了几句，介绍了这种传销的特征和危害。” “当时我们都没当回事，谁知道到了下午，老古就跟小杨联系，问了问情况，过了一天又打了一次电话，然后文章就发表了，当然了，文章我们也没看到，只是听人家说了。”张红霞说很是稀松平常呢。 尚红卫却不这么想，实职正处呀，虽然他也是，但那可是省厅的正处呀，自己还只是二把手。 只是一篇文章，古来贺不仅直升一级，而且还带来地位上的直接跃升，以后再回平山县，李民生都得出面陪同。 他很想再问问情况，可是张红霞却不肯多说了，他也想跟杨辰直接交流交流，可是却拉不下这个脸来。 一篇文章就能换来提拔， 这样的好事肯定想也别想，但能跟领导留下深刻印象也行呀，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直达天庭的。 过了没几天，县委办拿来平山县在外知名人士名单让他过目，他竟然在名单后面看到了杨辰的名字，于是不解地问：“这个杨辰是不是就是原来水利局的那个，他怎么在里面？” “李书记说了，虽然这位杨科长只是个副科，但毕竟是在省厅工作，也该在上面的。” 尚红卫用鼻子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副科也能当知名人士了，至少得是处级干部才行。 但老李既然开了口了，那就是不容更改了，自己说也没用，再说了，自己为什么要管，老李难道还以为能把杨家拉过去不成。 但尚红卫还是小看了这个名单的影响力了，这个名单是发到各大局和各乡镇的，下面的人看到这个名单，虽然有的也意外杨辰一个小小的副科怎么有资格上这个名单。 但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很多自认为跟杨家有关系的人纷纷联系，想跟杨辰攀上关系，至少结个善缘也不错。 就连杨保国，也在事后跟杨辰联系，给介绍一个租赁生意。 影响最大的是砖窑，因为这个生意好照顾，谁的业务范围内没个盖房的，一时间砖窑生意突飞猛进，供不应求，本来该是淡季的时候，工人却得连续加班，段双林急的都上火了。 一上火他就喉咙肿疼，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不住几天院解决不了问题，杨辰只好亲自接手。 他管理没段双林那么细致，但有一点，知道怎么调动人的积极性，粗暴地发加班工资和雇佣人手。 现在好多老板对未来的信心不是那么足，不敢随便扩大生产，但对杨辰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他知道未来的市场有多么宽广，也知道这个赛道有多宽阔，趁着形势好，干就是了。 等段双林从医院回来，发现工人增加了一点五倍，工资支出增加了两倍还多，看着杨辰，一脸的嫌弃。 “你这让我还怎么管，我好不容易把工资支出压到一个月不到一万，你直接给我弄两万多。”段双林看着出勤报表，都有点想哭。 “做生意，特别是做实体生意，绝对不要在工资上抠门，自己少挣点可以，别让工人吃亏。” 杨辰一开始也是压榨手下的工人，结果弄的人心背散，没有人愿意跟他，特别是有的老弟兄跟了他十来年了，被人轻易拉走，弄的他连很多活都接不了，才有了触动，改变了之后，又聚了一帮弟兄。 “行，我知道了。”段双林点点头，但又委屈地说道：“我都打听过了，平山县的砖窑数咱们的工资高了，就是跟乡里的厂比，咱们的工资也不低。” “我知道，就现在这个水平，保持住，比周围或同行业高一点就行。”也不能太高，砖这玩意，利润还是太低，还得生产那种附加值更高的玩意。 第196章 团拜会上低调的显眼包 但是杨辰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时间去南边考察设备，所以目前仍然还是以红砖为主，仿古砖和地砖为辅。 现在的砖窑光看收入，在杨辰的生意中已经只占极小一部分，但杨辰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砖窑，因为他对砖窑有着很长远的规划。 做生意最紧要的是守住根本，特别是多元化的生意，最根本的不一定是最赚钱的，却一定是最牢固的，后来上升到互联网公司之后，有了一个形象的名字“护城河。” 租赁建筑机械的生意目前非常火爆，杨辰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增加一台固定资产，光是来回调配，杨辰就买了几十辆二手大卡车，把张宏文忙的脚都沾地。 前一段邮政的移动通信那跟张宏文联系了，说有新款上市了，现在有活动，问张宏文参与不。 张宏文那段时间正好在清远市，而且手里的大哥大又摔了几次，就去买了两台，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那个李欣欣看对了眼，两个人经常打电话聊天。 一开始还搞活动了、用着有什么问题没有等名目掩饰，后来就直接开始联系了。 对于好友的感情生活，杨辰向来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哪怕所遇非人，也要他经历过之后，才能成长。 只要不耽误生意，别说谈恋爱了，就是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杨辰也不会管。 严寒慢慢降临，整个山区都被银装素裹，大地白茫茫一片，杨辰等人猫在水库里面，丝毫没有外出的想法。 但是马上要过年了，李天国他们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年，就想要提前回去，摆在面前最迫切的问题就是福利如何发放。 因为机构庞大的原因，厅里是不发福利的，厅里的福利就是每人五百以上不等的过节费，至于发放其它东西，那是由各个处自行筹集发放。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不由厅里统一发放，因为水利厅下面的机构过于庞大，不仅是只有那十几个处室，还有各种二级机构。 各种事务中心、二级局、研究院、学院、三产机构，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个，如果厅里统一发，光是组织就需要费很大工夫，而且众口难调，这些二级机构，有的肥的油嘴流油，有的穷的全靠厅里支援，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统一，就只能各发各的。 有钱你就多发点，没钱你就少发点，实在不行厅里支援你点，至少米面粮油这些最基本的还是能够保证的。 杨辰他们这个管理处，基本没有预算约束，现在帐上还趴着几十万没动呢，要说发，什么都能发得起，但怎么发，才是个问题。 因为福利多少部分决定着在家里的家庭地位，特别是住在一块，又不在一个单位的，更是要比。 按杨辰的意思，直接在省城采购，然后往家送也方便，省城的物资肯定也比平山丰富，但李天国不肯同意，说咱们的工作岗位是在平山县这里，如果跑省城采购，到时候不好下帐。 那就在平山也行，找个大点的批发部，用他们的名义开个票，到时候下帐就行，也不是说就非得在平山采购。 李天国想用杨辰的店，照顾一下自己人，杨辰却不肯同意，没必要赚这个钱，瓜田李下的，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胡枫的根底极深，谁也摸不清他的来历，陈艳艳呢，又一直非常独立，并不跟李天国和杨辰他们走的很近，让人很不放心。 李天国只提了一个要求，别超过一千块钱就行，大家一视同仁，不要搞级别之分，本来就四个人，还要搞三六九等，让人可笑。 那就米面粮油、鸡鸭鱼肉、挂历年画、烟酒礼品，反正有皮卡车，三个人的福利，一皮卡车差点没装下。 杨辰根本没往家拉，劳动局那里发福利虽然说不会这么夸张，但也绝对不会差，杨辰就拉到了砖窑，给张宏文和段双林分了分，剩下的准备混到给员工的福利里，发给大家。 年底分红时，张宏文分了十二万，而段双林只有四万，不过不管多少，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意见，比起去年都翻了好几倍，更何况杨辰也表明，这个只是让他们回家有个交待的，大头还留着准备滚动发展呢。 两个人也算是彻底理解了杨辰说的机会太多钱赚不完是什么概念了，这钱真的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要说给张宏文配个桑塔纳，张宏文都不怎么稀罕。 杨辰对他们两个也很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杨辰也不喜欢设什么圈套去考验人心，怎么说呢，人很难经得起考验。 就像一个男人，给他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告诉他，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让他干，你看他干不干。 限制人犯错的，除了道德和良心，更多的是后果和胆量。 只剩下杨辰一个的时候，杨辰也不去水库了，反正那里有人值班，杨辰准备在节前，把所有该表示的表示一遍。 自己的姨姨天团肯定排第一位，厅里的领导、县里的领导排第二位，生意伙伴排第三位，礼物厚重不厚重是其次，关键是亲自到亲手送上门。 杨辰还是个小字辈，没有资格派个人过去就算送礼了，该讲究礼节的时候，一定要讲究。 有人认为礼不在形式上，可是连形式都没有了，还叫礼吗。 尽管杨辰再三拒绝，可是平山县的春节团拜会上还是出现了他的身影，没办法。 他的会上显的很低调，几乎一直缩在角落里面，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可是却偏偏所有来的人，都要看他一番。 有的是奇怪他这个年轻人是怎么混到这里来的，有的是则是奇怪他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来参这个会。 等杨辰的身份逐渐传开，看向他的目光更多了，让他如坐针毡一般。 杨辰只好把这个当成考验和锻练，等自己当上领导，坐上主席台的时候，看自己的人只会更多，就当是提前适应。 第197章 生意象滚雪球的年代 参加团拜会让杨辰的知名度在平山再次得到扩散，至于那些局长和乡党委书记们都知道，省水利厅有个平山县的副科干部，年龄小的吓人。 而且人家还不止年龄小，生意还做的特别大，过了年后，找张红霞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个要介绍自己侄女的，那个要介绍自己外甥女的，甚至上门主动推销自己女儿的都有。 但是有许梦琪珠玉在前，对于这些县里的实权人家，张红霞就有点看不上了。 杨辰是不可能在这守水库守一辈子的，迟早要回厅里，娶个县里的女孩，到时候两地分居吗。 而且县里的适龄女孩，现在才不过刚参加工作，能有什么前途，未来说不定连个副科都混不上，所以至少也得是市里的。 杨辰可能不在乎这个，但张红霞却看的比较重，连她的眼都入不了，自然也到不了杨辰这里，只有许袅知道杨辰在平山婚恋市场的火爆，只恨自己无缘，就跟杨辰说，想把她的小表妹介绍给杨辰，杨辰却连见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过年后，很多工地开始开工，杨辰派人统计了一下，他已经是清远市最大的建筑机械设备租赁商了，目前占据着百分之六十多的市场，剩下还有几个玩家，但都是小打小闹。 因为杨辰跟这些大型建筑机械省代的关系特别好，拥有优先提货权，他们下了订之后，要三到四个月才能到货，杨辰一般都是当月，因为省代基本上已经知道杨辰每个月都会下订了，提前都会准备。 而且杨辰的付款又特别及时，他们也愿意跟杨辰打交道。 清远市一运和二运公司的司机，被杨辰雇走六十多个，有效缓解了清远市交通局的信访压力，杨辰的原材料供应业也在进入清远市政工程领域后，又进入了清远市的交通领域。 过年后的上岭乡，发生了一件大事，副乡长王振魁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虽然胡书记全力做思想工作，王振魁还是铁了心要走。 做为王振魁的恩主，胡书记对此极不满意，在小会上就明说，这样不知道报恩的人，永远不值得重用，还要去做生意，有他吃苦的时候，等他灰溜溜地回来，就要他的好看。 王振魁没有任何不安，这一去，没个两三年就不打算回来，因为他已经了解到了，光清远市里的绿化工程就得干两三年，到时候姓胡的不退休也得回城里，还怕他。 而这两三年时间，足够自己挣二十到三十年的工资，还怕那个。 而且杨辰的背景也让他非常相信，就算是回来，也不怕没地方安排，为啥，组织部长在人家家里坐着呢，乡里还不打算给自己办停薪留职手续，人家组织部一个电话，手续毫无阻碍就好了。 杨辰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暗示他两三年内，他想回来了，保他个正科不成问题。 正科又不一定非要去当局长或书记乡长，有名无实的正科职位多了，就算张婉如不在组织部长位置上了，那也是上去了，运作个正科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了，杨辰只是暗示，并不是保证。 不过以杨辰的估计，他回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没有一个挣了泼天的富贵后，还会回来当个小干部的。 王振魁除了以前一块干活的人，他又找了二十几个人，当然了，杨辰也往里面掺了几个人，他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但张家、赵家有呀，段双林、张宏文也有呀。 再不济，还有晋家呢，那也是杨辰的铁杆。 晋怀安虽然没有正式进杨辰的产业里面，但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杨辰收购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石头、树根和老式玩艺，不要文物或古董，免得受骗，就要那些看起来不值钱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杨辰发展起来了，跟着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提升，至少不会说没钱赚。 过年的时候，杨辰大概计算了一下，跟着他混饭吃的，已经超过四百个人了，光是奖金和福利，都发出了三十多万，这还没算张宏文和段双林两个。 当然了，这么多人，特别是在粗暴发展的情况下，肯定有种问题，偷油的、盗卖配件的、高进低出的，多多少少也都有几十起。 杨辰对这种事的处置原则是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可以不追加损失，但必须得到处罚。 不管是谁，哪怕是张红霞的外甥，还是张宏文的兄弟，谁来求情也没用。 在杨辰看来，伸手一次跟无数次没有区别，惩罚并不能打消他的贪念，只会让他手段更隐蔽，所以在这种事上，他并不相信什么改过自新。 杨辰就见过一个例子，一个大老板让亲侄子掌管业务，他自己忙其它事了，结果一年下来，原本赚几百万的业务居然亏了二百多万，老板都只能卖房还债了，结果侄子去提了一辆奇瑞捷豹路虎揽胜极光，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五辆车呢，原来是一辆。 杨辰就是要用这种态度和惩罚告诉剩下的人，不要因小失大，不要产生贪念，总得来说，效果还是很好的。 这个世界，有良知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虽然每一摊业务都有人照头，但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杨辰就像是一名救火队员，随时做好准备赶赴过去，那辆皮卡才一年不到，就增加了十二万的里程就是赫赫的证明。 在张宏文谈上女朋友后，正好碰到有客户顶账，杨辰就弄了一辆神龙富康，交给了张宏文，把这家伙美的呀，当时就开着往清远去炫耀了。 水库那边没有领导来就不用忙，杨辰感觉这样也不错，这个班上跟没上一样，看着自己的银行帐户，不帐户上还是没钱，看着资产报表上的数字不停地增加，还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甚至杨辰都有种感觉，根本不需要往仕途上用劲，就这样就够了，有个身份，还不耽误赚钱，多方便。 但是，很快发生的事就让杨辰意识到，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掌握更多的财富只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 第198章 抢生意的来了 这天，杨辰正在盘库，这是很紧要的工作，上百万的货呢，虽然有晋和平这个死脑筋看着，但他的智商还是有点让人担心，所以杨辰每隔一段时间，总是来亲自盘一下。 突然接到了张宏文的电话，说同时有四个工地都发生了退租情况，基本上就是强行终止租赁，把人和设备都赶了出去。 甚至有一个工地，因为出现点小摩擦，把人家的地面砸坏了，搅拌机和车都被人家扣了。 “有新的设备入场吗？”杨辰并不着急，而是沉住气问道。 “有，是丁老二的设备，我跟丁老二联系，他不搭理我。”张宏文在电话里面明显有点着急。 丁老二杨辰也听说过，但没打过交道，他一开始还想用小手段抢杨辰的生意，被人警告了几次后就老实了。 “你跟同行业的几个人打听一下，看看他们的生意有没有被抢，如果没有，那就是针对我们的，如果有，那就是来了强龙了。”杨辰嘴上说着，还是发动了车子，往清远市驶去。 “我打听到了，大家的生意都有被抢的，是丁老二但又不是丁老二，因为丁老二前一段喝了点酒，调戏不该调戏的人，为了出来，把生意都给人家了，现在他就是人家下面的一个司机，他们那一摊是一个姓管的家伙在管，但听说他的后面还有人，这个打听不到。”张宏文的活动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打听到了。 “不用，你找咱们的老客户打听一下，是谁跟他们打的招呼让换人的，知道这个就行了。”首先得知道谁打的招呼，然后就知道什么来路了。 张宏文去打听了，杨辰却是找到了许见深，把情况一说，许见深也觉得不能理解，因为有些工地确实是他打的招呼，连他的面子都不卖，来头一定不小。 张宏文费了好半天的劲，终于在一个客户嘴里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他这里，是区里打的招呼 ，听老板说是区长本人。 “区长？施俊杰？”许见深听了以后奇怪地说道。 因为四个工地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区，只有这个工地在南湾区，另外三个都在临江区。 “算了，我直接问胡乐。”许见深说的胡乐是临江区的区长，两个人比较熟，互相还是能说说真话。 打完电话，许见深皱起了眉头：“胡乐刚才说了，打招呼的是丁仲礼书记，说他儿子现在改邪归正了，准备做生意，让大家照顾照顾，这个又不涉及什么权钱交易，他们就都答应了。” 看杨辰一脸的纳闷，许见深解释道：“丁书记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老资格了，手握重权，他有一个老来子，是市里出了名的坏仔捣蛋，不正干，光惹事。”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样被他抢生意？”杨辰一听也觉得不好办，怪不得这些区长都卖面子呢，原来是纪委的领导，对这些干部最有威胁。 “光抢了这几个倒是不怕，就是怕他继续抢，特别是胃口大了之后，不光是抢生意了。”杨辰这样说道。 “对，你怕他直接来抢你的设备。”许见深也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人一旦胃口变大了之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杨辰点了点头，因为这个生意的唯一门槛就是买设备的投入较大，抢几个工地之后，他们的设备就用光了，就只能等着。 但他肯定不会就此满足，要扩张就要买新设备，但那个要花很多钱，他不如直接抢有设备的人。 “我托个市领导跟丁书记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良性竞争。”许见深颇为苦恼地说道，然后去打电话。 这一打就是半天，打了过去，又回了过来，又打了过去，然后许见深苦着脸走了过来：“跟丁书记说了，丁书记说小孩子的事，他不管。” 不管你打什么招呼，这就是不给面子的意思。 “丁书记快要退了，人家想多赚点钱，大家都可以理解，所以不好劝。”许见深咧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帮上杨辰。 这个生意他只能分润一点介绍费，所以没动力去跟一个纪委副书记硬拼，特别是一个要退休的副书记，那更是杀伤力惊人。 回去以后，杨辰苦思冥想，寻求破局之法，找关系不是不能，但对于一个即将退休的人来说，单纯的情面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除非是能威胁到他的关系，他才会卖这个面子。 那就得找更高级的关系介入，但杨辰认识的人里面，却没有谁能威胁到一个副厅的，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副厅。 更主要的是，杨辰也意识到了，随着自己的生意越来越大，原有的靠山已经保不住自己了。 正在这个时候，杨辰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杨辰听了第一句，眉头就开始紧皱起来。 电话是李天国打来的，说是省纪委给厅里下了一个函，让厅里就调动杨辰写一个必要性的情况说明。 “我调过来不是大领导的安排吗？还有人敢问？”杨辰不解地问，因为调过来的时候李天国就说了，他之所以调动的原因厅里基本上都知道，不会有说三道四的。 “知道，但这个不能拿来当理由给省纪委回复。”李天国不知道杨辰，杨辰却从纪委两个字就知道出手的人是谁。 如果厅里不能拿出证据，省纪委说不定就能深度介入，杨辰觉得不能让对方这么继续下去了，不然的自己只会暴露的更多。 因为不管厅里还是县里，对杨辰生意的了解都非常片面，根本不知道规模有这么大。 如果知道，说不定早有人冲杨辰下手了，所以杨辰现在必须得找个强有力的靠山了，还得是能够深度捆绑的。 把自己的圈子从里到外，从小到大排除一个遍后，杨辰把目标确定在了那个洪二哥的身上，一方面这家伙的地位肯定能辖制住对方，另一方面这个洪二哥也是个能打动的人。 但两个人一点也不熟，从钢材生意后，杨辰也只是给人家送过两次礼，连正式来往都没有，但没办法，目前能帮上杨辰忙的，大概只有他了。 第199章 四成是我出手的基本价码 杨辰没有托别人，而是直接联系上了对方，洪二哥倒是还记得他，听说有事要找他帮忙，并没有推脱，而是让杨辰去省城找他。 他的公司在省庆云开发区，庆云大厦的第十四楼，租了一层。 一听租了一层，杨辰以为是多大的公司呢，到那一看就五六个房间，其它的房间都在空着。 洪二哥的大名叫洪安生，大约是让他安生的意思，长的不丑，还有点小帅，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头发抹的油亮，身上也散出一股香香的味道。 看到杨辰对他占了一层有所关注，出言解释道：“十四楼层因为谐音的原因，不太好租，所以价格特别便宜，我不在乎这个，就干脆一整层都租下来了，也用不上，瞎占着玩呗，回头我准备在室内弄一个游戏池、一个网球场，再弄个保龄球馆，到时候你也可以来玩。” 估计是便宜到正常价的十分之一以下，杨辰心中暗笑，但嘴上赶紧建议道：“其实还可以弄一个整体的健身房，弄一个练歌房，再弄一个室内高尔夫，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至少在省城是独一份。” “但我这里是个公司，干那个有点不太合适呀。”洪安生明显动心了，但嘴上还矜持地拒绝道。 “不对外营业，只接待生意伙伴，让人一看就是高格调、上档次的现代公司。”忽悠人呗，谁还不会了，你忽悠我，我忽悠你。 洪安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老爹不让自己把整层楼分割出租，说那样对物业不太交待，那干脆就利用起来，说不对外营业了，谁用用，还能不掏个钱。 “听说你搞建筑也有一套，来公司帮我，把这些都搞起来，到时候这些都，交给你管理。”洪安生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说道。 “我还在水库那边呢，走不开，再说了，我这人就动动嘴的本事。”杨辰才会来这里呢，自己大老板当着多爽，给人来当手下。 “行，走，坐下来。”洪安生也不强求，在他看来，自己出言邀请了，你不接就是不给我面子，我自然也不会说第二次。 地球离了谁都会转，真以为没人懂这些了。 “是这样的，二哥。”杨辰先把自己的租赁业务交待了一遍，把前景也描述了一番，然后对他说道：“现在业务遇到了困境，想邀请二哥加入公司，平常什么也不用做，到年底坐享三成红利。” “四成。”洪安生连犹豫都没带犹豫一下，可能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说出了答案。 看杨辰还要犹豫，洪安生直接说道：“四成就是我出手的最低价码了，换别人我至少五成六成，同时这个还不能让我爹知道，不然的话什么都帮不了你。” “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是遇到了你摆不平的麻烦，三核桃俩枣的，我根本不希得出手。”洪安生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特别嚣张，但就是抓住了杨辰的要害，丝毫不肯放松。 “四成就四成，但是你得帮着介绍生意。”杨辰看对方不肯松口，只能堤内损失堤外补，只要生意能扩大，多分点也无所谓。 “帮忙介绍生意就是另外的价格，四成就是帮你解决麻烦的价格，一码归一码，你也别想着找补。”洪安生那也是沾上毛比猴子还精的角色，一眼就看穿了杨辰的把戏，直接拆穿了他。 杨辰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直接点了点头：“介绍生意该有的信息费还有，这件事就是四成红利，可以？” 洪安生点了点头：“说，麻烦有多大？” 杨辰把情况一说，洪安生皱着眉头：“麻烦倒是不麻烦，但对方既然已经在省纪委打了招呼了，再通过省纪委打招呼就不好办了，你是想阻止他对你下手呢，还是想直接把他赶出这个市场？” “当然是把他赶出这个市场了，价格一样吗？”找人打个招呼让对方不冲自己下手，杨辰在市里也能办到，找人打个招呼的价格远远不需要这么多，既然来这找他出手，肯定是想一劳永逸。 同时也可以震慑其它对手，让别人不敢对自己起坏心。 “既然答应你了，价格肯定都一样，想一劳永逸的话，就没有那么快了，打招呼是很快的，现在打电话，今天就能交待下去，你看呢，要不先打招呼让对方停手？”洪安生对这个一点都觉得为难，打个招呼而已，能有什么麻烦。 “不用打招呼，我还能撑得住。”现在打招呼，不仅落人情，回头弄人家的时候还显的仗势欺人。 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这是杨辰的一贯复仇方针。 “那就行，省得麻烦。”洪安生说完又给杨辰倒茶，看样子是送客的意思，没有要留饭的意思。 杨辰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还没资格入人家的法眼，也不强求，起身要走，洪安生开口说道：“回头你去财务把今天的咨询费先缴了，运作还是需要费用的，我还没收到红利呢，总不能让我先垫钱。” “多少钱？”杨辰也明白，洪安生说的并不是太过分，就是让人确实觉得憋屈。 “先拿个二十万，多退少补。”洪安生本想说十万的，出口的瞬间又改了口，这小子有钱，不多要点可惜了。 杨辰也没把这个二十万当回事，这个就相当于敲门砖了，应该进门的时候就该给的，只是人家看在有过来往的份上，让事后再出了。 “行，我下午就送过来。”杨辰身上倒是带了点，但明显不够。 “没事，随时都行，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洪安生也没当回事地摆摆手，当然心里是美滋滋的。 他喜欢赚钱，但碍于脸面，又不好意思主动抢别人的生意，老爹还管的严，这不让那不让的，只能这样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不，今天就钓上来一个。 杨辰回去以后，跟张宏文和段双林把情况一下，虽然说洪安生这个不算是正式的股东，但毕竟要分红利出来，还是要跟合伙人交待一声的。 第200章 想要送女上门的许家 张宏文和段双林肯定有点不服，不仅要出二十万，回头还要给人家四成红利，当然了，红利这个很有追究的，人家只要不派财务监管，那这个红利就是虚的，但面上肯定要说得过去，拿账去给人家解释清就行。 但四成这个数字必然不能太小，不然也说不过去。 杨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大家辛辛苦苦的，谁也不把挣来的钱给人家，但有的时候，这是没办法的，这就跟入股一样，人家投的不是资金，是资源。 洪安生的行动很快，前两天还有工地被人威胁，要赶他们走，到第四天就没有动静了，等到了第五天，张宏文就收到同行的打听，是不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被张宏文装糊涂装过去了。 一直到第七天，才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丁老二竟然去省警察厅举报被人敲诈勒索，明晃晃的证据一摆，省厅也不能不管，直接把管自华抓了。 然后一上手段，管自华就把丁振玉交待了，本来就是冲着他去的，省厅才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呢，直接抓人。 这时候丁仲礼才慌了手脚，急忙发动关系去省警察厅捞人，这才发现，所有的口子都被人堵上了，而且动手的人背后有着通天的关系。 这个通天不是指国家，而是指省里，他这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赶紧发动所有关系去打点，最后那边说看在他是老同志的份上，给出三个意见。 一是他主动请辞现有职务，也别想去人大或政协，直接回家颐养天年。 二是劝儿子主动认罪，然后判他个监外执行，也不用进监狱受罪。 三是把抢来的那批设备转给一个第三方，转让的钱就当是又拿去打点了。 如果他不答应，那他儿子就会无限期拘押，审查搜集证据，先关你个三年五年再说。 丁仲礼气的都要发疯了，他怎么甘心辞职，努力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上副厅了，谁会辞职，别说时间还不到，就是到了，他也再去找个位置发挥余热。 何况儿子还要认罪，这就是个把柄，永远都无法翻身那种，而且有了记录，这一辈子就完了。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都忘了他是怎么欺负别人的，竞争副主任时给竞争对手泼脏水；逼被审查那个县供销社经理的媳妇陪了自己一个月，怀孕了也不能打掉，逼着他给自己养儿子；陷害要被提拔为区委书记的区长，逼的那家伙差点上吊自尽，怕闹大了不好收拾，自己才放了他一马。 一桩桩、一件件，现在报应全来了。 面对更高层次的对手，他连丝毫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全盘接受了下来。 隔了没几天，洪安生托人转交给杨辰一批设备清单，包括目前所在的工地，在电话里，洪安生笑着说道：“可不能说我白吃红利，我可是入了资也出了力的。” 杨辰苦涩地笑了笑，回过头把情况跟张宏文和段双林一说，两个人顿时傻了眼。 “没有足够的实力，你赚的越多，就相当于猪长的越肥，想宰你的人也越多，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对杨辰说的话，张宏文和段双林信服地点了点头。 杨辰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清远市知道这件事的人却被吓的不行，不仅包括丁仲礼带招呼的那几位，还有许见深这位大局长。 “这个杨辰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是我们不知道的，不可能仅凭他爷爷的香火情就进的省厅。”跟别人没法说，只能跟媳妇探讨了。 反正在官场上，媳妇比他混的更好，了解的内幕也更多，也更有潜力。 “也有可能是刚认识的，不过手是真狠呀，没给老丁留一点退路。”肖思华这样猜测道。 许见深跟她说的时候，她不太想管这件事，不然以她的地位跟丁仲礼打个招呼，绝对能够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她觉得杨辰对她们家一直不冷不热的，就想借机压制一下杨辰，等杨辰走投无路了，再出手相求，不愁杨辰不就范。 她也发现了，杨辰并不是看不上自家女儿，当然了，更不是看上了，而是在他的心里，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其次。 要按说他的年龄，不管是对钱或对权感兴趣，也不会兴趣这么大呀。 这个兴趣大是指实实在在的做生意，而不是洪安生或丁振玉那种。 许见深跟她说过，杨辰做生意确实是实实在在来的，而且人也特别不懂，不仅是懂怎么做生意，而是懂生意里面的业务。 不管是建筑工程也好，绿化工程也好，或者市政工程，谈起来都是头头是道，见识非常见人。 在许见深看来，绝对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说明杨辰非常知道学习。 管这么一大摊子生意，还要忙着学习，没有时间谈恋爱也正常。 肖思华立刻把女儿叫了过来：“女伢，上次你见那个姓杨的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能满意不？” 许梦琪扭捏了一下说道：“还行。” 她后来也认识过几个青年才俊，可是跟杨辰一比不仅显的稚嫩，也没杨辰显得有实力。 慕强是人类的本性，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她现对杨辰也算是有点好感了，觉得也能接受。 但是双方见面就是父母介绍的，不通过父母，她怎么好意思去主动跟杨辰联系，虽然她在父亲的电话本上看到了杨辰的电话。 “他这几天正好在市里，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有话题聊，我让你爸替你约他一下，这次我们就不参与了。”肖思华给老公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免得女儿不好意思。 “就我们两个吗？有点不好意思。”谁知道一向粗枝大叶的女儿竟然害起羞了，肖思华在心里笑了一下，看来是有戏。 “没事，就当是普通朋友就行。”肖思华虽然说打算送女，可也不打算送的那么明显，女儿没什么心眼，可不是那个生意场老手的对手。 好在杨辰那个小子看起来性格比较实在，不是那种看起来就让人不放心的人，女儿应该不会吃什么亏。 第201章 严母教女 成长的代价是失去快乐 肖思华还是对杨辰的性格不太了解，如果不需要负责任的话，杨辰绝对会对许梦琪下手，毕竟许梦琪虽然性格差点，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但杨辰的本性到目前为止，知道的只有张红霞一个，但她又是绝对不会说的。 还有一个许袅那是只嫌杨辰不渣，肯定是更不会说，所以杨辰的形象才得以保持。 “妈，我一个人嫌不好意思。”许林琪挨着母亲的身子坐下，身体轻微扭动着。 “我可不会陪你去。”肖思华毫不犹豫地拒绝。 女儿相亲，自己这个老妈去算怎么回事，这不是让人紧张吗，再说了，也见过了，挺满意的，也没必要再去看。 要知道，换成昨天的时间，对杨辰，她还是有点挑剔的，觉得杨辰调到省厅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没有人照顾。 杨家在省厅有渊源，但已经过去多少年了，领导都换了好几遍了，仅剩下的也就是个香火情份了，能进去就不错了，发展前景并不是多好。 如果调到市里，有她的照顾，年弄个正科不成问题，等自己退休前，最起码能给他运作个副处，去下面当个副县长什么，省厅的处级干部地位高，但是实权小，特别是副处。 权力是一个无法量化的东西，有的人更注重那种一言九鼎的感觉，有人更注重具体事务操纵在手里的感觉。 但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她很清楚地感觉到，杨辰的后面还有更有能量的人，丁仲礼的地位和能量，在清远市除非市委书记出手，不然很难就这些把他轻松拿下。 但是杨辰呢，几天就能把丁仲礼彻底打翻在地，背后出手的人一定非同小可，不管这个关系他怎么认识的，这个无所谓，能帮他一次就能帮他第二次，有这样的背景，在省厅也不是问题。 所以，女儿还是可以略微主动一点的，但自己亲自出面帮腔就说不过去了，没听说女儿谈不好恋爱，当妈妈的给帮忙的。 “我想让我雅婷姐陪我去。”许梦琪一句话让肖思华坐直了身体。 黄雅婷不仅比女儿漂亮，而且同样单身，更主要的是她爸可是清远市的政协主席。 肖思华深感自己太忙于工作了，把女儿的教育交给老公是一个多大的错误。 自己去相亲，那应该找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红花需要绿叶衬，没听说特意去找一朵七彩的花来对比的。 “你不知道你雅婷姐也没有男朋友吗？”肖思华反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许梦琪不解地问。 “他要是看上你雅婷姐咋办？”肖思华的话问了一许梦琪一愣，半天了才回应道：“不会，雅婷姐眼光那是出了名的高，谁都看不上。” “我都陪她去见过好几个人了，有好几个比姓杨的那个好多了，雅婷姐都没看上。” 看着女儿一脸的懵懂，肖思华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不教明白的话，下次还会犯这样的错误：“你知道你雅婷姐为什么叫你去陪她相亲不？” “我俩关系好呗。”许梦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觉得你有你雅婷姐漂亮吗？有她家世好吗？有她学历高吗？有她工作好吗？”肖思华一连四个反问过去。 许梦琪还没有迷茫过来呢。 “凡事都怕对比，你跟她一块出去，一对比，你们两个谁是红花，谁是绿叶？”肖思华感觉好像找到了辅导孩子做作业的愤怒了，这孩子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雅婷姐故意拉着我，是让我出丑？”许梦琪明白过来后，立刻瞪大了眼睛。 “也不一定是故意的，人在潜意识里，都会有一个竞争意识，有的人喜欢跟不如自己的人一块玩，有的人喜欢跟比自己强的人玩。”肖思华哪怕再细说下去，就女儿这个心眼，指不定翻过头就去找人家算账了，她可就这一个朋友。 “哦，我知道了，雅婷姐喜欢跟不如她的我玩，我喜欢跟比我强的她玩，都是正常的。”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许梦琪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反正雅婷姐本来就比自己强。 “我还是跟雅婷姐一块去，我都陪雅婷姐去好几次了。”许梦琪还是有点担心，反正雅婷姐这么厉害，自己不如她也是很正常的。 “他要是看上你雅婷姐怎么办？”肖思华觉得还是让女儿有个心理准备的好，黄家那个闺女各方面都比自己女儿强，自己女儿能胜的，只有一个——天真。 “看上就看上呗，雅婷又不会看上他，雅婷眼光高着呢，上次见一个从乌克兰留学回来的，雅婷姐都没答应。”说完许梦琪嘻嘻一笑：“雅婷还大好几次呢。” 肖思华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几岁算什么，有些人说不定还专门喜欢大的呢。 “今天不行，明天晚上，今天他有个客户要谈。”许见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大哥大。 “哼，明明就是个小生意，弄的跟自己很忙似的。”许梦琪立刻嘟起了嘴。 肖思华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梦琪，事业是男人的第二生命，你看不起他都行，不能看不起他的事业。” “可是我爸叫那个老板过来吃饭，打过电话就过来了，也没有说谁有事要忙。”许梦琪不光替自己生气，还替老爸生气呢。 “因为人家有求于你爸，小杨跟你爸是合伙的平等关系，记住这点。”肖思华不想让女儿一直这么天真下去，虽然一旦失去这份天真，会迎来越多的不快乐，但这是一个人必须要走的路。 以前就是太宠着她了。 “没你妈说的那么严重，小杨说他有事，我就没有强求，不然的话让他今天来，他就得今天来。”许见深不忍见女儿如此失落，也不想让她感觉到这个社会的残酷，赶紧说道。 “我知道了，明天就明天，正好雅婷姐约我逛街，我去买两件新衣服，再做做头发。”许梦琪蹦着走了，许见深和肖思华对望了一眼，这是一个可喜的转变。 第202章 陪两位美女吃饭 “你不是挺有钱吗，为什么不买个好一点的车子？”一辆灰尘仆仆的皮卡停在了刚开业的“凤鸣西餐厅”前，从车上下来一男两女，下来后，一个女生埋怨道。 “我经常去工地，这种车方便。”杨辰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我觉得是你抠门。”许梦琪毫不犹豫地批评道。 而旁边那个女性只会抿嘴微笑。 对于这样的无理指责，杨辰理会都不理会，幸亏自己没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不然非重练小号不可。 “点菜这种事你不会小气？”坐下来之后，许梦琪再次针对杨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老是看他不顺眼。 或者是跟他见了自己跟见了雅婷姐态度完全一致有关。 按说他的相亲对象是自己，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应该跟自己更亲近，跟雅婷姐更陌生。 可是他的态度却永远一致，温和不失礼貌，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眼神里面没有半点仰慕，或者说好色的味道，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的父母看自己一样。 自己跟着他们两个出来，就像好像跟着父母一块出来。 就像三个人这样对面坐着，虽然雅婷姐跟自己坐在同一边，可是跟爸妈一块出来，就是这样坐着的呀。 “随便点，只要别太浪费就行。”杨辰又要过来一份菜单，递给了黄雅婷。 “你们想喝点什么？”杨辰问对面的两位。 “我们这里有进口的法国红酒，八百八十八一瓶，送雪碧。”服务员在一边赶紧推销，推出去一瓶可是提五十块钱的。 “行，来一瓶。”杨辰没有问她们喜不喜欢，女人就没有不喜欢价格昂贵又出身名门的玩意。 “你怎么这个时候不小气了？”许梦琪好奇地问。 “一瓶红酒还是能够享受起的。”杨辰淡淡地说道，虽然不一定是真红酒，极大概率是假的。 等菜上来，杨辰发现除了牛排算西餐外，其它要不是快餐，要不就是改良中餐，不过杨辰也没有表现的很见多识广。 不过他这种稀松平常的态度，反而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也不急着表现。 红酒送上来，服务员当着面用海马刀打开，就要往高脚杯里倒的时候，杨辰问了一句：“没有醒酒器吗？” 服务愣了愣，不知道杨辰说的什么玩意，见状杨辰摆摆手：“倒。” “醒酒器是什么？”许梦琪好奇地问。 “就是个大肚玻璃瓶子。”杨辰随口说道。 服务员一听赶紧回去了，没过一会，拎着一个刚洗涮干净的大肚玻璃瓶子过来了：“先生，你说的是这个吗？” “嗯，里面没太干净，所以我就不用了。”杨辰看了看，这东西里面很难洗的，所以很多人用个一两次之后，就放置不用了，一般的红酒，也没有必要用这个醒，也醒不出来什么效果。 给红酒里面倒雪碧的时候，黄雅婷突然问道：“我听说正宗的喝法是不掺雪碧的。” 杨辰没有多说什么，用小杯倒了一杯没掺，一杯掺着的，让她们两个分别尝了尝，黄雅婷只是皱了皱眉，许梦琪却是直接又吐回了杯子。 “你的反应说明这个红酒不太假，真红酒就是这么酸涩，咱们一般人不能接受这种口感，所以要加雪碧来中和。” 杨辰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道：“配雪碧虽然容易入口，但是也要小心，更容易入口的后果就是容易让人喝多，而且上头上的更快，想把女孩子灌醉这种方法最好使。” 主要是许梦琪这种单纯的性格让杨辰忍不住想教育一番，也不知道这个许局长怎么教女儿的，身体都这么成熟了，性格却这么天真。 许梦琪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倒是黄雅婷眼神多了几分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为什么不喝？”见杨辰只是倒了一点点，许梦琪忍不住问道。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是我的原则。”虽然是红酒，杨辰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平常喜欢看书吗？”许梦琪气呼呼地用叉子戳着牛排，黄雅婷却饶有兴趣地问道。 “喜欢。”杨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都喜欢看什么书？”黄雅婷的眼神里面带着寻味。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故作沉淀的男孩会说出什么书来。 如果是看金古的武侠小说，说明他就是个俗人；喜欢看华夏名着，说明他缺乏深度；如果他喜欢看外国名着，那就要考考他是真的看过，还是只是简单知道个名字。 “《建筑空间论》、《建筑学思维》、《世界建筑》、《华夏建筑史》”然后杨辰看着她，用眼神询问是不是还要继续说下去。 黄雅婷直接把脸扭过去了，而许梦琪却是忍不住笑了：“你傻呀，雅婷姐问你喜欢看什么文学作品，不是这些工作书籍。” 不知道为何心里却觉得有点开心。 “行了，梦琪，你别说了。”黄雅婷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感觉有点生气，有点愤怒，看着杨辰那张平静的脸，就想发火。 “我天天跑来跑去的，没有时间去看那些书。”杨辰解释着说道。 就是在水库无聊的时候，杨辰也没时间看小说，还不如看马哲或毛选呢。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这句话杨辰还是挺赞同的，特别是伟人的思想，当你真正融入进去，就会感觉整个世界都有章可循，你能把握一切事物发展的脉络。 虽然从书中出来之后，这种感觉并不能真正应用到现实上来，就跟你看了励志或传记类书籍，看的时候热血沸腾一样。 能感觉到伟大，却融会贯通不了，更结合不了现实，这就是人和伟人的差距。 黄雅婷进入到跟许梦琪一样的状态，不想跟眼前这个家伙说话，太气人了。 “这家伙不适合你，在他眼里，只有赚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重要，就是结了婚，也没有时间陪你。”饭后，拒绝了杨辰的相送，在路上，黄雅婷对许梦琪说道。 许梦琪却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03章 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 “说话呀，你到底看上他没有？”黄雅婷歪了一下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妈说了，他可能是我目前能遇到的最佳选择。”许梦琪幽幽的说道。 感觉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真不想考虑这么多。 “不会，阿姨会这么说？”黄雅婷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跟我爸说的，被我听到了。”许梦琪略微有一点不好意思，这句话其实她是偷听到。 刚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是非常的不忿，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自己就不可能遇见比他更好的了。 当父亲同样这样问母亲时，母亲是这样回答的：“我说的最好，不是指他的家世，也不是指他的条件，而是指他的发展潜力。” 许梦琪非常不赞同，但今天见了杨辰过后，她却有点动摇了。 要说杨辰表现的让她多感动，这个没有，不仅不大方，还不体贴，但却非常与众不同 过了没两天，杨辰突然接到了黄雅婷的电话，寒暄了几句之后，黄雅婷问了他都做什么生意，然后给他介绍了一个长河县的工地，不仅需要租赁设备，还需要供应原料。 杨辰有点奇怪，但送上门来的生意为什么不接，就跟她多聊了几句，但杨辰坚持一个原则，生意就是生意，不掺和其它的东西。 真要想玩，得找那个生意上没什么瓜葛的人，想着两不误的话，绝对不会有好的结果。 对方介绍生意是单纯的想介绍生意？肯定不是，不是自己想接近杨辰还是替许梦琪接近，杨辰怀疑是前者的多。 不过目前杨辰正处于生意脑上头的状态，基本上不考虑其它东西，财富增长的成就感是很直观的，可以说每天都在增长着。 因为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走过，杨辰却迟迟没能找到资金进入香江的渠道。 周彤那边从那封信后，又变得杳无音信，也没给杨辰回信。 托姜万宝跟那边打听了一下，可以把资金转移出去，手续费是四成，一千万出去，到那边就成了六百万，换成港币还有汇率差，杨辰觉得有点亏，就下不了决心。 这天见到许见深的时候，杨辰莫名来了一句：“谢谢你，许叔叔。” 许见深楞了，无缘无故的谢我干啥，谢我把女儿推荐给你？这不该说谢谢呀。 “上次跟梦琪妹妹吃饭一块的那个雅婷姐，给我介绍了两个生意，谢她的同时，也要谢谢你。” 许见深用不解的目光看了杨辰一眼，这是挑拨离间吗？但嘴上只能说道：“没事，应该的。” “我托人从省城带了两盒雪茄，送给你，还有三个包，送给阿姨和梦琪她们。” 看着杨辰远去，许见深觉得女儿的希望已几乎等于零，人家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拿她当妹妹还是看自己的面子。 媳妇还觉得他求的是自家的权势，结果却是也不是，让许见深非常想笑，人家更看重自己这个城建局长，却不把她那个市委副秘书长当回事。 很快春暖花开，光秃秃的山坡刷上了绿漆，当山间的桃花悄悄吐出了芳蕊的时候，梁小花传出来消息，领导有意过来过个夜，不用太过于准备，领导看看景色，休息一个晚上就行。 不用过于准备的话，就是不用抠细节，领导纯粹是为了散心。 但对于杨辰他们来说，准备工作还是要慎之又慎，特别是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痕迹要尽量清除掉，不能说领导来了一看，你们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辛苦了三天，终于恢复了原状，又增添了几个设施和景点，准备迎接领导的到来。 到了这天下午，领导很低调地坐了一辆奥迪100来了，车上除了领导，还有严自励这位大秘陪同。 刚一下车，领导就兴致勃勃地去登山了，只叫了李天国一个人陪同。 严自励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坐下来之后问道：“晚餐准备的什么？让我看看。” 看完了之后把脸一沉：“你们就准备这点东西糊弄领导呢？” 在场的人胡枫地位最高，但他一向不管这些杂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杨辰。 “梁主任没有特别交待，我们就按上次来的食谱准备了，有什么新要求，我们现在赶紧去准备，应该赶得上。”杨辰不亢不卑地说道。 “听说你们这里有野味，为什么不给领导准备？”严自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杨辰一眼。 杨辰心中一凛，他为了方便，确实把存的那些野味都放到水库这里了，占公家个电费上的便宜，想不到竟然被人捅到了上面，是谁呢？ 杨辰还是很注意这个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胡枫都没告诉，存放的地方也在工地那边的仓库里。 “那个是保护动物，怕惹来非议，不敢给领导提供。”杨辰小声解释了一句。 “不是说是在生效前收的，有什么不敢的，准备。”严自励没好气地说道，又去检查楼上的房间。 一会又回来说道：“待会洪主任要来，多准备几个菜。” 转过身都要走了，又回头问道：“这里能放电影？” 杨辰点了点头，严自励想了一下说道：“去你们县里找找有没有什么新电影。” “有类型偏好吗？”杨辰不放心，谁知道领导喜欢看那个。 这个没有提前打听，心里实在没有把握。 再说了，严自励这边也不是特别让人放心，万一故意使坏呢。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领导没有偏好。”严自励没有透露太多，沉下了眼皮。 杨辰一边赶紧安排晚上的饭菜，好在大厨在这，不用杨辰费心。 杨辰找了两部电影，一个叫《红河谷》，是部文艺片，另一部叫《蒸发密令》是部外国运作片，对杨辰来说，都比较久远，没有看过。 等杨辰回去的时候，饭已经好了，领导已经吃了起来，杨辰赶紧扒拉了几口，去把银幕和放映机支起来。 让领导选看那部电影时，领导笑眯眯地指了指《蒸发密令》：“就看这个，这个好看。” 洪主任赶紧在一边说道：“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产物，咱们才更应该看，只有对它们更加了解了，才能更好地批判它们。” “说那些口不应心的话干嘛，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文艺作品首先是要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搞那么深刻干什么，有几个人能看懂。” 领导的话倒是让杨辰很以为然，确实是，搞那么高大上干什么，有几个人看得懂。 第204章 电影观后感 领导看的很开心，大家也看的很开心，毕竟看起来刺激多了，看着银幕上那个熟悉的演员，杨辰才想到这部电影。 不过那个时候是在私人影院看的，看了没五分钟，就跟好不容易钓上的女大学生去滚床单。 结果没想到的是，人家竟然比久经沙场的杨辰战斗力还强，会的花样还多，差一点让杨辰出乖露丑。 从此以后，杨辰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人了。 现在的电影，清晰度很低，但看的感觉却非常不一样，哪怕杨辰是重生而来，看的也格外投入。 看完了电影，看领导兴致很高，严自励用目光询问了一下领导后，立刻指示众人把椅子挪动起来，半围着领导坐成一个圆圈。 “刚才电影大家都看了，有什么感想，都说说。”洪主任负责主持，不用领导示意，就知道要干什么。 “自由发言，不用拘束，想说什么说什么。”领导怕大家放不开，也很亲和地表示。 “小胡先说。”洪主任让从那边开始，这样的话，杨辰就是最后一个。 其实这也是一种考验，通过这种方式，领导可以看出你的思想深度、总结归纳能力、表达能力。 能排在最后，让杨辰松了口气，这个不比上次讨论西游记，对这个电影，杨辰真没有什么印象，如果现在让杨辰说，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言论。 这样一来，至少在洪主任这，上一次打下的基础就没有了。 胡枫略微思考了一下：“看完电影之后，我发现漂亮国也信奉善有善报的理想，主角在片中作为一名警察，平时乐于助人，让他交下了很多朋友，关键时刻，这些朋友都发挥了作用。” 胡枫不想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继续说道：“说实话，看得我热血沸腾，这是看国产电影从来没有感觉过的，里面的打斗、枪战场面设计得非常好，每一幕都非常吸引人，根本舍不得移开眼睛，紧张得不敢大口呼吸，尤其是最后的打斗，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打一样，看到最紧张的地方，吓得我都出汗了。” 领导笑眯眯地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李天国接着说道：“我认为，不管是华夏，还是漂亮国，人性是基本上相通的，从这部电影来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仅是精彩的打斗场面，主要是从主角的经历中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在面对困难和危险时，始终坚守自己的信念，为了正义不怕牺牲，这种精神跟我们是一样的。” 洪主任则对电影里的演员表现赞不绝口：“电影中的演员们演技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显得特别真实，看到他沧桑的面孔，就能想象到上面的皱纹，另外他们的表演非常自然真实，让人能够完全沉浸在电影的世界中。特别是那个当主角演员，演技真好，他完美地诠释了这个角色的复杂性和多面性，太厉害了。” 领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明显不太赞同，杨辰觉得洪主任说的不太靠谱，虽然说在这部电影中，阿诺不再是完全板着个脸，内心戏也比较多，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比较多，但确实看不出什么演技来。 到严自励时，他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我认为里面的小角色演的非常好，虽然是配角，但是兢兢业业，根本看不出是临时演员。” 因为前面的人，把能夸的都夸了，严自励真没有什么能夸的了，不说出点什么，领导不愿意，说，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杨辰，洪主任老说这小子思想别具一格，跟普通人不一样，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杨辰在大脑在急速思索着，但时间明显不允许他思考太多，而且能说的前面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杨辰只能边想边说：“首先，这是一个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当然了，所有的电影都是这个套路。” 这个论调就太俗套了，洪主任用不满的目光看着杨辰，领导也皱起了眉头。 “其次，影片还是漂亮国电影的老套路，英雄主义式的小人物，战胜了高层中的邪恶。” “这个跟咱们的电影，总喜欢讲集体主义，总是喜欢让正义的高层出来收拾局面不同，漂亮国的这个基本上都是以个人英雄为主，所以呢，代入感非常强，看的人会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通过对比，杨辰说出了为什么它们的电影更受欢迎的原因。 这个结论领导比较认可，轻微地点了点头。 “同样，我看过很多文章，鼓吹漂亮国的制度是多么先进，多么完美，但是通过电影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制度或者说体制并不完美，同样存在种种阴暗，要通过个人英雄主义来拯救，如果真有那么完美，就不该有那么高的犯罪率。” “片中这个证人保护计划，看起来很完美，可是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么一个保护证人的机构或者说规则呢，肯定是因为以前出现过揭露黑暗的证人不仅没有扳倒对方，反而被对方杀害的情况，所以才要设计出这么一个制度。” 洪主任这才由失望转向欣赏，领导脸上也充满了兴趣。 “至于说影片多好，节奏明快流畅，情节简单易懂，场景真实感强，演技倒是没看到多好来，看这种电影就是看过就算，当时看的时候特别好看，也没有什么可回味的。”杨辰也是绞尽脑汁才总结出这一番话来的。 一味的贬低肯定不可能，领导都看的这么开心。 但是夸奖，一来前面的人都说完了，二来领导想听的，肯定也不是夸奖。 “小杨说的很好，人家的电影好不好看，好看，这个我也承认，各个方面都很好，几乎没有缺点，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工艺品，但距离艺术品，还有一定的差距。” “小杨你不是学的电影，不然的话我非推荐你当导演不可，至少从刚才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你知道电影怎么拍好看，但现在很多的导演，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领导的夸奖让在场的人纷纷冲杨辰鼓起掌来，杨辰只好做害羞状。 但心里，杨辰并不骄傲，不是自己见识多高明，而是自己比其它人多几十年的见识。 第205章 不招自来的辛县长 拍电影杨辰肯定不会，就算知道未来什么电影会流行，杨辰也没觉得仅凭这个就能拍出一部好电影出来。 不管是小说还是歌曲，或者电影电视剧，除非你上辈子就是从事这个的，不然的话很难会成功。 这个需要有一定的基本素养，所以杨辰从来没有打过这方面的主意，依然选择了最为熟悉的行业。 “小杨对漂亮国很了解？”领导觉得一个县城的小干部，竟然对漂亮国有所了解，这个很难得。 要知道，一般人对漂亮国的了解，要不是新闻，要不是报刊杂志，但这些都非常片面，就从这个证人保护计划能分析出漂亮国的司法问题，这个就非常不简单。 “也不算太了解，我只知道漂亮国肯定不像故事会、读者上说的那么完美。”杨辰也不知道说太多好不好，现在的漂亮国正处于强大无比的状态，吹捧也是正常的，但吹捧经济发达、军事强大、文艺丰富还可以理解，吹捧文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真要是那么文明的话，为什么会犯罪率那么高呢，真要是文明的话，为什么会各种枪击案层出不穷呢，报复社会也是有原因才报复的话，人人安居乐业的话，干嘛要去报复社会。 更有甚者，吹捧漂亮国的空气清新、自来水甜、月亮圆。 你说山区湖边空气清新也就算了，刚一下飞机，猛吸一口气，感觉空气十分清新，这不纯扯淡吗，一个工业化国家，汽车保有量世界第一的国家你说空气质量好，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没去过边疆或藏区，那的空气才叫真好。 要是山泉水甘甜清洌，这个还能让人相信，自来水有什么能甜的，这个杨辰还专门考究过，因为他也干过市政工程，一般自来水厂必须加一些药物，来杀菌、去除悬浮物和抑制细菌的药。 要说水源挺好，不需要杀菌，那也可以理解，但是从水厂到用户家中，需要经过长长的管道，这个依然会滋生细菌。 所以说自来水中没有细菌，那必然是放药了，不然这水肯定是浑浊甚至有小虫虫的。 放药了，水就不会是甘甜，除非是又放了甜味剂，漂亮国虽然说有钱，但也没有奢侈到给自来水里面放甜味剂的。 如果自来水真那么好喝，也没见漂亮国人民逮着自来水猛喝，街头的流浪流宁愿去捡路人扔下的瓶装水。 当一个观点立不住的时候，其它观点同样值得让人怀疑，杨辰回来的时候，还对漂亮国深信不疑的，就只有那些思维固化又不接受社会进步的人。 有些人会振振有词地问，漂亮国不好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往漂亮国跑，有钱人去那都行，都能过的很好，但漂亮国毕竟还是世界第一，慕强心理谁都存在。 但面对领导的询问，杨辰还是不能托盘而出，因为你不知道领导的观点，万一相违背，岂不是自讨苦吃。 毕竟现在漂亮国的强大还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漂亮国我去过，表面上很好，繁华强盛，车水马龙，但社会的根本性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只是缓解了，包括社会福利制度、工会制度，有效缓解了社会矛盾和阶级对立，但对于种族对立和宗教差异，没有办法，四年一届的选举只是给了人民一个宣泄不满的渠道。” 领导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杨辰也就放下心来，大着胆子说道：“别的不好说，就这个四年一度的选举，感觉只是换了一个人上来，对社会没有大的改变。” “这点充分说明了制度才是关键，人无所谓，换谁都一样，当然了，对制度的维护也是需要我们共同努力的。”领导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加细说。 一来杨辰的身份不太合适，二来场合也不太合适。 但能跟领导对话对到这种程度，这让所有人看向杨辰的目光都有所不同，一般人谁有这个胆量。 第二天早上，领导一行就走了，等走了以后，辛久如突然来到水库，虽然表面上说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但来了之后就四处打量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目的。 他前一段时间也来过，一看环境就知道刚收拾过，那自己听到的风声就是准确的，果然有领导又来了，只可惜自己晚了一步，没有碰上。 就在他准备找借口离开的时候，李天国却喊上杨辰把他拉到一边，异常严肃对辛久如说道：“辛县长，我想你一定听到了什么传言，知道我们这里会接待领导，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真的。” 辛久如心中大喜，看来是准备给自己交待了，不枉自己这么辛苦地盯着了，但脸色怎么就看着不对呢。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接待的是级别非常高的省领导，领导不喜欢有人打听或知道他的行踪，如果让领导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在留意什么，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李天国看了一眼杨辰：“我是看在小杨的面子上才跟你说这些的，希望你不要自误，不要乱打听。” 辛久如吓的脸都白了，他是想看看能不能跟来的领导勾连上关系，想着都是省里的，至少也能找人牵上线，但他想来最多不过是水利厅的领导在这里招待其它部门的领导，能来个分管副省长就顶足了，但看李天国的态度，绝对不是普通的副省长这么简单。 也肯定不会是省委书记和省长，他们两个都是从外面来的，一个是从邻省调过来的，一个是从部委下来的，应该不会这么做，那是谁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谢谢李处长，谢谢你小杨。”感谢万分之后，辛久如就像有人在追杀一样，赶紧跑了。 跟大领导接触可不一定完全是好事，这就跟伴君如伴虎差不多，正常接触还怕领导不满意了，更别说这样打探领导的行踪了，这时候辛久如只恨自己跑得慢，要是没来过多好。 李天国是这样警告自己了，可是在场这么多人，谁敢保证风声不会传到领导耳朵眼里，到时候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第206章 抛夫弃子也要去漂亮国的女客人 不怪辛久如走的匆忙，从知道自己招惹的是那位之后的，他的心跳的无比剧烈，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利欲熏心跑来抖这个机灵，这不跟摸老虎屁股没什么区别。 自己情况下，他这种行为没问题，谁不想跟领导接触，但是在领导隐瞒行踪的情况下，你跑来瞎打听，很容易被领导误会你别有意图。 李天国笑着看了看杨辰：“你可不要说出去昂。” 杨辰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天国的意思，领导其实并不怎么怕被人知道，有碍他的名声什么的，他在省里位置足够高，又无欲无求，几乎处于没有人敢招惹的状态。 领导主要是怕麻烦，怕被人知道了，又要见很多人，有的人不见，又拉不下脸面，都是老部下。 李天国这么折腾的话，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然后被留心之后，领导的行踪就再也无法保密，领导为什么频繁换地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可没打算只跟领导接触这么两三次就让领导再换地方，他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只能把辛久如吓走，但就算是如此，李天国依然卖了一个人情给杨辰。 不过瞅辛久如的情况，发展前途也就那样了，当个常委副县长就有点不能克制自己了，如果不是有个好媳妇，相信他一定更过分。 人是很难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的，很多人踏足仕途的时候，想的肯定是自己一定要清正廉明，拒绝变坏，但为什么最终都踏进同一条乌黑的河流了呢。 有可能是从一包烟开始，也有可能是从一顿酒开始，也有可能是从一个信封开始，起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挣扎，可能也会客气，会拒绝，但按捺不住情面，或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最终迈出了最初的一步。 时间的长河划过了明媚的四月，跨过了奔放的五月，这两个月领导一直没有说，有一次都通知过了，领导走到半路，又被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到了六月，山里的气候还算清凉，外面已经到酷暑难耐的地方了，山里的清晨还带着凉意。 这天，梁小花突然又打来电话，说是明天领导要过来，而且这次不仅是他，还有两位客人，一男一女，是对夫妻，让多准备一套客房，同时里面的东西也要换成全新的。 用李天国的话说，这种情况很少见，领导一般把这里当成自己消闲散心的地方，并不拿这里当成交际场所，除了服务他的人员，轻易不带别人过来。 但领导既然要求，他们这些属下只能按要求做。 很快到了第二天，领导和客人分乘两辆车来到了水库，领导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倒是两名客人虽然是夫妻，却都崩着个脸，气氛看起来不太和睦。 两位客人看起来都是只有四十来岁，男的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女的温文知雅、商讨娴静，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这些食材的名声，男的显得非常有兴趣，女的却是用鼻子冷哼一声，看起来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 而且对于那些名贵野味，更是一口不尝。 领导也并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倒是那个男的，看起来有点生气。 喝了点酒之后，气氛总算是好点了，看到那个女的什么也不吃，领导笑着安排道：“这里有新鲜的羊肉，一会让小杨给你们去外面烤点吃，你们呢，也去外面好好聊聊，夫妻有什么不能沟通的。” 杨辰只好把自制的烧烤架摆好，把肉切成薄片，放在一个倒扣着的大锅上烤了起来。 这是杨辰独创的烤法，跟现在流行的孜然烤法不同，用的山茱萸调味，别有一番风味，有迷迭香和柠檬的话当然更好，但现在没有。 此外杨辰还准备了一点香菇、土豆，这些都可以烤。 两位客人也坐到了旁边，当然了，离杨辰还有一定的距离，毕竟这里生着火呢，杨辰没一会就全身大汗了。 杨辰专心致志地烤着，烤好一点就送给客人，两位客人一开始还在头顶着头窃窃私语，但很快就声音就大了起来。 “莲风，你就不用多想想再作决定？或者你先去看看再说，它又不会跑。”男的声音完整地钻进了杨辰的耳朵眼里。 杨辰很想转身离开，不想继续听下去，但肉正烤到一半，鱼刚放上去，实在走不了。 “姓梁的，我为你牺牲这么多年，够可以了，现在孩子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为什么还是不能走的，当初咱们说的可是凑合着过两年，就让我走，然后有了孩子，你又说孩子小，现在孩子都上高中了，为什么还不行？” “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女的斩钉截铁地说道，充满了决绝的味道。 “莲凤，你这次去，只是半工半读，还要缴学费和生活费，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男的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没钱没事，我就是去洗盘子，也要去，吃再大的苦我也不怕，我就是铁了心，一定要去。”女的心狠起来，也没男人什么事。 男的也急了：“我都不知道，咱们在这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漂亮国有什么好，让你抛夫弃子，铁了心要去。” “在那里人活的自由开心，有尊严，没有地位之分，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而且繁华发达，华夏就是发展一百年也追不上人家，我告诉你，人家自来水都是甜的。”女的站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要拂袖而去似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论调，杨辰实在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赶紧捂住了嘴，但已经被那个女的听到，就见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杨辰面前，怒不可遏的质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意思，是我不对。”杨辰赶紧赔礼道歉，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可不敢惹。 “不，道歉没用，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谁也保不了你。”那个女的不依不饶地说道，同时瞪着两个杏仁圆眼，盯着杨辰不放。 第207章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既然她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过杨辰，杨辰也不再顾忌她的身份：“我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我就不能笑了吗？” “那点可笑了，你给我说出来，不然，后果自负。”对方也是出身名门，怎么肯让一个小人物取笑，何况取笑的还是她最崇拜的漂亮国。 “你说漂亮国那么多好处，只有自来水甜这个是真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杨辰手上还迅速将鱼翻了个面，同时反问道。 “因为人家水好。”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管河水也好，地下水也好，自来水厂都要放药物进行净化，漂亮国的为什么就甜呢，但凡有点思维深度的人都会多想一下为什么。”杨辰看对方就要忍不住的时候，说出了答案。 “因为漂亮国的基础设施建设的非常早，基本上都在五十年前，那时候流行用铅管作地下水管，因为耐腐蚀，便宜，但是铅用的时间长了，也会腐蚀，进入到自来水中。” “你说的自来水甜就是因为含铅，铅是重金属，不仅会影响儿童的神经发育，对成年人的健康造成危害。” “我不信，你说的这个，你都知道了，漂亮国为什么不知道？都是胡说八道。”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说服，坚持己见。 “漂亮国早就发现了，已经禁止再使用铅管当地下水管，但原有的，却没有更换，因为按照联邦州县三级体制，地下水管这样的基础设施属于县这一级，而县是没钱去更换的。”说起这个，杨辰可是毫不心虚。 “漂亮国这么有钱，会没钱换一个水管，你真是疯了。”对方不怒反笑。 “第一，联邦可以随便印钱，州县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只能收特别税来筹这笔钱，但是收税的权力控制在议会，而且没有人愿意自己多缴税。” “第二，这也不是一笔小钱，芝加哥曾经想过更换全部地下水管，但经过测算，需要一百二十亿美元，这还是一个城市，全国得多少。”这个数据杨辰早就忘了，但不妨碍他拿来唬人，有数据才显得真实。 果然把对方唬住了，对方喃喃自语地说道：“怎么会需要这么多？” “因为漂亮国一来已经不生产水管这种低端产品了，需要进口，二来漂亮国的人工特别贵。”主要是体制，漂亮国这种基建工程不象别的可以外包，都控制在当地实权人物手里，他们只嫌自己赚的少。 “我不相信，漂亮国以民为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早就被民众选下台了，你都是胡说。”对方依然不肯接受。 “州长可以换，市长可以换，但控制具体事务的人几十年都不换的，所有的权力都控制在议会手里。” “议会可以提议征收特别税建球场、建公园，不论提议征税的还是被征税的，都会乐意，因为是他们自个享用的，但换水管？富人或中产社区早就自己换过了，没换的都是普通市民社区或穷人区，谁管他们。” “你要不相信，可以去查一下漂亮国最近几年的报道，看看水管的事提了多少次，又有几个是得到解决的。”最后，杨辰也懒得跟对方说太多了，有本事自个查去。 那个女的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但是那个男的却留了心，对呀，按这个方向让大使馆去查找一下证据，不是有东西来说服妻子了。 “好，这个我回头去查证，但别的呢？咱们挨个说。”女的自然不甘心，几十年的梦想，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小事被打消。 “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乐意去你去，去了你就知道了。”杨辰不想跟她废那么多话，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万一气出个好歹，自己才真的吃不了兜着走呢。 “小兄弟，没事，有什么话咱们说清楚，你也别在这忙乎了，咱们三个坐那边好好说。”那个男的过来，亲切地叫起了小兄弟，然后把材料拿下来，拉着杨辰去坐到了一边。 看来他是把挽回媳妇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一看就是个大领导，甚至里面的大领导还略微有些讨好，杨辰也不敢过于放肆，就顺从地坐了下来。 “首先，漂亮国是好，发达，繁华，强大，文明程度也确实比较高，这个咱们都承认，对？”既然想做好这件事，杨辰立刻变得主动了许多。 以退为进是谈话的第一步，让对方放下戒心，取得认同感，同时也让自己的话变得有可信度。 果然，那个女的点了点头，那个男的反而皱起了眉头。 “但是，这跟咱们个人关系不大，不管是去工作也好，学习也好，国家的强大只是能够更好的让社会稳定安全，但漂亮国的犯罪率，能给普通人安全吗？” “富人社区，警车一夜巡逻二十遍；中产社区，警察一夜巡逻五遍；普通社区，警车一夜巡逻一遍，穷人区，没有警车巡逻，你觉得你属于那个档次？”拿数据说话，只要她不反驳前面的数据，杨辰就处于不败之地。 “中产？或者普通？”对方被杨辰有理有据的理论压制的气场萎缩，有些不安地说道。 “中产晚上九点以后不要出门，普通晚八点不要出门，你能接受不？” “不能随便去外面吃饭，不能随便理发洗澡，遇到争执得忍气吞气，人家出言讽刺你听懂也得装没听懂，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能自愈，自己痊愈的意思，你能接受吗？” “我不信，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而且漂亮国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咱们医院的设备和药物还都是进口人家的呢？”仿佛找到了杨辰话语里的漏洞，对方声音一下子大了许多。 “医学技术发达，不代表医疗体系发达，感冒发烧要排一个月的队，手术要排三个月以上，除非你的病是急诊，不然的话不管你多严重，都得排队，因为人家的医生执行严格的作息制度，一天说看几个病人就只看几个，除非他能确定你的病赶在下班前能处理好，不然就把你排到明天，那怕下午歇着。” “我不信，人家说了，在漂亮国看病根本不用拿钱。”这个可是有真凭实据的，她在某个杂志上看过报道，感觉自己有了底气，原本发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第208章 将神秘进行到底 “当然不用拿钱了，因为漂亮国医院是记账制，等你看完病，账单就给你寄家里去了，如果你没有医保的话，一场病绝对能让你倾家荡产。” “当然了，没钱也给看病，这是人家的长处，可以欠账，然后申请破产，但以后就只能当一个流浪汉了。” “在漂亮国，当富人或当穷人，都很舒服，有钱可以买到一切，没钱也能基本生存，最苦的就是中产和普通人，挣的钱将近一半要缴税，剩下勉强够基本花销。” 杨辰看了看，决定来个狠心下猛药，直接打消她的幻想：“说实话，在国内，你是人上人，该能享受的东西，不花钱也能享受，而且随着国内的发展，漂亮国有的，咱们这都会有，但到了漂亮国，除非你能带一大笔钱过去，不然就得过普通人的生活，人生地不熟的，有事你想找人求助都找不到人。” “我才不是什么人上人呢，咱们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女子扭捏了一下。 “漂亮国也说自由面前，人人平等，你相信吗？”一边向往美好生活，一边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这种人梦想出国是冲着国外的繁华去的，过不了几年，就该灰溜溜地回来国内捞钱了，因为他在国外挣不着钱。 互联网没有发展起来之后，很多家喻户晓的明星大腕，甚至人民艺术家，突然销声匿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等国内发展起来后，或者把带过去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又回来捞金，关键是来了以后还要摆高高在上的嘴脸，捞钱还要你们求我的姿态。 女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说出那么言不由衷的话，看来还没有被彻底洗脑。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女的怀疑地问。 “我当然有我的信息来源渠道，其实你不用直接出国，可以先去国外旅游一趟，旅游的时候不要光看高楼大厦，或者风景，多看看想了解的东西。” “很多人在报刊上吹捧西方，并不是他们真的了解，要不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或者只看了人家想让他看的东西，要不就是纯粹空想，就跟某某经里幻想的天堂一样。”杨辰不想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就只能让她去怀疑别人。 “不会，那可是读者和知音呀。”女的明显不太相信。 “我早说过让你少看那些东西。”男的在一边不识趣地插了句嘴，女的立刻反怼回去：“你不也看得津津有味。” “就这两个杂志，你把里面让你印象最深刻的文章挑出来，就那种写漂亮国多好多好的，打探出作者是谁？看他是不是真的去过漂亮国，首先排除掉那些连去都没有去过，却写漂亮国多好多好，那肯定是臆想的，完全没有可信度。” “还不兴人家跟外界有交流了？”女的不服地来了一句。 “跟外界有交流的人才更需要注意，这些人就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第五纵队’，不然的话，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拼命歌颂漂亮国，要查他们是不是受了漂亮国的资助，在对我们实施和平演变。”苏联的灭亡就在眼前，反和平演变的论调还是挺有市场的。 “你还想把安全的事也干了，少操那份心，谁要是收了外国政府的钱，国家早盯上他了。”人家一脸的不以为然。 “谁说非得是政府资助了，那些带奖金的奖项了，邀请去什么讲座了，还有那些什么民主基金会，统统都要小心。”这个时候的人，总是把国家行为和商业行为分的很开，对于某些学术交流、文化交流没有什么警惕。 漂亮国早在十来年前，就邀请国内农业方面的优秀青年学者去他们那进行学术访问，资助他们发展，在国际期刊上优先发表他们的论文，对于他们的竞争对手，则采用打压的方式，不发或少发他们的论文。 国内的高校和研究院所，又都是只认论文，所以造成这些人晋级或提拔的很快，等这帮人成为国内顶流后，漂亮国的转基因大豆和玉米进军国内，国内的专家学者们连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要知道领导只是负责决策的，对于专业领域的专业知识，不可能什么都精通，所以就需要听取行业内专业人士的意见。 包括铁矿、大飞机，都在这方面吃了很大的亏。 “啊！我们学校的李教授就经常收到漂亮国叫什么民主基金会的礼物，不管是老婆生日还是小孩生日，也不多，就一个贺卡和五十美元的支票，对，他就老写漂亮国多好，还在课堂上经常给学生们讲。”女的一下子惊住了。 如果说杨辰说别的还可以说道听途说，没有实际证据，可是发生她跟前的事，被杨辰完全说中，那就很值得可信了。 “虽然表面上它是一个非政府组织，实际上它的资金来源就是国会拨款，打着非政府组织的名义资助敌对国家的反对势力，几乎是个人都知道。”后世的道听途说，换到现在就是真知灼见。 “你说的可是真的？”男的也认真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这东西知道的人多着呢。”杨辰可以肯定，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才有价值。 两个人走到一边交头接耳起来，杨辰接着烤肉，没过一会，两个人又走了过来。 “小杨，咱们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蔺书记在内，自我介绍下，我叫梁知博，是从财政部下来挂职锻练的副省长，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求到我这了，能帮的我一定帮。”男的首先对杨辰说道，说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记有电话号码。 “这是我爱人吕莲凤，在京城师范大学教书，你刚才说的，她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她还是想去看看，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不一定非得去漂亮国，你觉得去那比较好。”梁知博非常郑重地问道。 他觉得杨辰身上，笼罩着神秘的味道，能够掌握这么多信息的，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香江，这不马上要回归了，可以去那里看看，或者说交流过去，去那边工作一段时间，要不去星城也可以，都是华夏人，至少好融入的多。” “香江？”两个人对视一眼，有点心动。 “小杨，我很好奇，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梁知博劝过，但吕莲凤还是没能忍住，打探起了杨辰的来由。 “其实我是为了赚钱。”见两个人一脸的不信，杨辰只好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听说过信息不对称定律没？” 第209章 言语乱人心 开口数千万 信息不对称定律？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两个人一齐摇了摇头。 但杨辰的形象却在他们心目中，却越来越高深了。 “你们理解的做生意，是不是就是买进卖出？” “先生在《藤野先生》中说过，京城的白菜运往江浙，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湖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京城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这就是最简单的信息不对称。” “我知道的，你不知道，这就是信息差，里面就蕴含着巨大的商机。”杨辰的脸上越发高深莫测了。 “这跟漂亮国和香江有什么关系？”梁知博感觉杨辰越来越象仙风道骨了，就象街头扮高人算命的骗子。 “经过我的分析，我感觉漂亮国要对东南亚发动一场金融攻击，而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搞乱香江经济，证明我们是管不好香江的。”杨辰语气笃定地说出了答案。 “东南亚跟香江又有什么关系？”梁知博不解地问。 “现在是全球化经济时代，经济互相都有关联，但主要是的是东南亚的经济在这些年的高速发展中，产生了泡沫，而漂亮国先从东南亚下手，一方面是有漏洞便于攻击，通过攻击东南亚来吸引游资加入，形成更大力量；二来是让各国民众产生恐慌心理，便于他们通过舆论操纵股市汇市期市。” 杨辰不想说那么多，因为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理论，虽然紧急补充了很多知识，但在金融危机还没有开始前，相关的分析很少，不像过后，事后分析那遍地都是。 这就是专家的局限性，事前毫无预测，事后头头是道。 “他们来搞乱经济的，这个怎么赚钱？”梁知博感觉头都是大的，他虽然是财政方面的好手，但对金融却所知不大，只是知道最基本的证券知识。 “前期的话，咱们跟着他们一起卖空，利用他们给咱们赚钱，积累资金，等他们来香江捣乱的时候，再跟着香江政府一起反击，把他们在东南亚赚来的钱吃掉。”在金融市场上，知道最高点，知道最低点，想赚钱还不是手把攥来的事。 “能赚多少钱？”吕莲凤好奇地问，就像杨辰说的那样，有钱了去漂亮国才是人上人，不然的话就还是留下当人上人。 香江可也是资本主义制度，肯定也是有钱好，听到有赚钱的机会，她直接就动了心，把丈夫的叮嘱忘到了一边。 “几千万，看你能投多少钱，要是投几万，最多赚个几十万。”杨辰知道，靠自己的能力把钱转出去，有点困难，眼前这对公母，一看就是大有来头，说不定能指望上。 “只要有钱，有车有房算什么，就是孩子大了想要出国留学，有钱就行，根本用不着公派。” 这个一下子打动了吕莲凤，她就一直为自己没能出国而懊悔，现在虽然出国的念头被打消了，但听到出国留学这几个字，立刻想到了孩子，就算国外没那么好，留留学总不是什么坏事，开拓眼界，回来之后不仅待遇从优，还能更好建设国家。 她看了一眼丈夫，见丈夫没有反对的意思，梁知博虽然有点怀疑，但能发财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家里的钱被媳妇管的死死的，家族的钱又老是被那个家伙克扣，弄的他想去外面玩玩都不行。 “我这有二十万，不用多，你给我赚一百万就行？怎么样？”吕莲凤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挺精明。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得负责把钱转到香江去。”杨辰心说，终于上路了，命运的车轮开始滚动了。 “通过华银不是很容易吗？”梁知博不解地问。 “有点多？”杨辰脸色平淡地说道。 “有多少？”吕莲风好奇地问。 “一两千万。”杨辰随口吐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数字，却把两个人吓一跳。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梁知博不敢相信地问，对他来说经手的钱多达上亿，但要说个人的钱，这年头万元户虽然不稀罕了，但也没说谁有上千万的。 “我手头有点产业，准备全部卖掉，再借点。”租赁生意有点太显眼了，杨辰准备分散经营，但现在又牵扯上那个洪二哥，实在不行就拿来抵押。 反正这次机会必须要抓住，哪怕赚来的钱转不回国内，也得搏一把。 听到杨辰这么孤注一掷，两个人反而放心了很多，但是梁知博又有了新担心：“你是不是还得去香江？” 万一帮着他把钱转出去了，他携款逃跑了咋办。 “当然了，这么多钱让别人操作，我怎么可能放心，这个信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知道的人一多，就跟着赚不了钱了。”虽然几千万影响不了大局，但万一跟的钱多了，就容易出问题，所以必须得控制范围。 “我有个表弟在华银香江上班，转钱出去必须得通过他，至少瞒不过他。”如果不是有这个一向亲近的表弟，梁知博还真不敢接这个机会。 “只要不随便扩散就行。”这个时候那个什么螺丝已经布好局了，会因为有人提防就放弃吗，不可能，该发生的仍然会发生， 华夏政府也不可能放弃帮助香江政府，大局未改，小的变动影响不了大局。 “那要是亏钱了怎么办？”吕莲凤有点不放心地问，听起来似乎很神秘很靠谱，可是做生意都有赚有赔的，万一赔了呢。 “这样，如果亏钱的话，先从我的钱亏，只要我的钱没亏完，你们的本金就是安全的，这样总行了？”不打消他们的心理顾虑，肯定无法进行，再说了二十万块钱，对杨辰也不算什么。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感觉这个还算靠谱，有他一千多万在前面，怎么亏也不可能把一千多万亏完。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跟蔺书记请个假，还有去香江的手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神通广大的主，杨辰干脆一客不烦二主。 “那我只投二十万是不是有点亏？”梁知博觉得自己的任务有点太多了，就赚一百万，就得做这么多事。 “你可以多投，相信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反正杨辰是打算靠这个实现财务自由，然后就收手的。 梁知博和吕莲凤犹豫了起来。 第210章 价值“千金”的消息 无名的幕后英雄 梁知博和吕莲风两个去商量了，杨辰把分两次烤的留，又烤了点新鲜的，给里面的领导端了进去，外面的领导需要照顾，里面的领导更需要讨好。 大领导什么也没有问，吃的倒是挺开心，吃完之后夸了句：“小杨这手艺不错，不精致，但很自然。” 梁知博二人回来以后，也没有说什么，各自休息不提，第二天，领导们消去一身的疲惫，返回了工作岗位，水库这边又恢复了清静。 过了两天，梁知博就打来了电话，说等会他表弟会从深城那边给他打电话，商讨具体事务，让杨辰找个信号好的地方。 杨辰干脆拎了把椅子坐到房顶。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满满的港台腔：“是杨先生吗，我是舒自军呀，我听过我表哥你要来香江搞事啦？” “对，我想去香江做点小生意。”杨辰不知道梁知博跟他这个表弟都说了什么，所以也不多说。 “但是我咨询了好几个业内人士，都说没这回事了。”对方开始将话题深入。 “没这回事就没这回事，我就是去看看能不能凑个热闹。”杨辰不想解释太多，说的越多，只会错的越多，还不如什么也不透露，就扮神。 舒自军十分无语，本来想着能不能从杨辰套出点消息，然后再找专家进行验证，谁知道杨辰一点口风不露。 他自然知道，如果真能判断出金融战的动向，那从中赚钱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不论香江和国内，都没有任何迹象。 一边是拼命唱衰，一边是拼命打气，但都是口号式的，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即使有，也只是那些老掉牙的冷饭。 所以他十分不理解，一个内陆省份小县份的小干部，怎么就敢拿出千万以上去赌这个机率，除非他能够看透未来。 但人家敢拿这么多钱出来，那肯定是有把握的，除非他是想携款潜逃，但那样的话，不会走自己这个渠道。 “杨先生，不是总说什么信息差，信息不对称，这样，我告诉你一个价值‘千金’的信息，你不用把钱转到香江，只要把钱存到我们华夏银行的省分行，由他们为你出具证明之后，你拿到香江这边来作抵押，我们银行这边就能给你三倍放款，当然了，提前是你各种户头必须开在我们这里，接受我们的监管。”在“千金”两个字上，舒自军说的十分重。 “好，非常感谢你价值‘千金’的消息，我现在就去筹款。”杨辰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就是价格，也不算多，几十万而已。 “杨先生，你有什么消息都可以和我说，我是绝对会为你保密的，你要相信我。”舒自军还想再尝试一下。 “好的，有什么事一定跟你沟通。”杨辰才不敢跟他说那么多呢。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就是不停地筹钱，能借的全借，能抵押的全抵押，现在的手续不太正规，各个银行也没有互联互通，不然的话就会发现两个月的时间，杨辰债务水平急剧上升，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让人乍舌。 杨辰甚至连辛久如也没放过，拿了他四十万，洪二哥那里也借了二百万，当然这是有抵押的。 除了张红霞这保底的五十万没动，杨辰把能借的全借了，最终筹到了二千六百多万，全部存进入了华夏银行昌州分行，把分行的行长都吓住了。 就在杨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后，梁知博却打起了退堂鼓，特别把杨辰叫到他家，忧心忡忡地对杨辰说道：“我跟好几个经济专家都打听过了，有的甚至都是国家智库里面的，但都说东南亚那边经济是有点问题，但并比大碍，形势比我们国内还好呢，不会出问题，甚至还说我杞人忧天。” “你可以不用出钱，只要帮我的忙就行，到时候依然给你分钱。”杨辰笑眯眯地说道。 前怕狼后怕虎的人，绝对发不了财，而且这种事，他只要开始怀疑，无论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那行，再说了，你的钱又不全是你的，那也是国家的。” 他这个论调让杨辰十分无语，其实也对，真要是在外面亏了，银行把这笔钱没收，到时候一定会是社会事件——非法集资。 “你不要听那些经济专家的，但凡他们有一个靠谱的，自己做生意都能赚的飞起，还用靠工资。”那些专家要说完全不靠谱，也不对，有的只是立场歪了，人还是有本事的。 但你别看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你让他们真正去管理一个企业，或者拿着钱去股市上试试，就知道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教人如何炒股或为你推荐股票的，真要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他都不用来赚这个讲课费。 看杨辰对专家这么嗤之以鼻，梁知博有点不理解，但杨辰已经是铁了心了，就只好说道： “这样说，你说个标志性的事件，只要这个出事，就证明你说的理论是对的，我就帮你。” 杨辰拼命回想了一下，年代太过久远了，还好重生以来，自己一直拼命锻炼，回想那些有意义或有价值的信息，倒是真让他想起来一个： “泰国放弃固定汇率，只要出现这个，就代表着开始了。” 梁知博不解地问：“哦，为什么是泰国？” “因为泰国是东南亚经济最活跃，也是最开放的国家。”杨辰淡淡地说道。 梁知博还是不解，但又不敢多问，怕露怯，虽然他近期也恶补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但看起来云里雾里的，实在是不明白。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些收国外奖金、讲座和非政府组织资助的，我已经写了一篇文章，报到上面了，上面很重视，已经在全国各大院校院所进行排查了，结果非常严重。” “我树林伯……”梁知博赶紧摆了摆手，知道自己失口，但已经说了出来，总不能再收回：“就夸我立场坚定、警惕性高、政治素养强，下一步说要重用我，至于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昌州，还没说，但不管在那，这份情我一定会记着，放心，我们梁家从不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 “你说的那几个杂志上发表文章的，我们也调查，大多数连漂亮国都没去过，纯粹胡吹，有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收了人家的好处，替他们鼓吹，国家正在处理他们呢，放心，一定都跑不掉。” 杨辰欣慰地叹了口气，这远比自己发财更有意义，可惜自己人轻言微，不然才不做这个无名幕后英雄。 第211章 初登华夏央视新闻 过了没几天，梁知博突然再次联系杨辰，一见面就对杨辰说道：“我找你说的东南亚会出现金融危机的依据了，是克鲁格曼的《流行国际主义》？” 杨辰只能用微笑来掩饰，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但有了这个，至少不会再怀疑杨辰是重生人士了。 “我也问了专家，说这个克鲁格曼虽然是漂亮国很出名的经济专家，但他的理论并没有得到认可。另外也确实有人在攻击泰国的货币，但泰国只要紧盯固定汇率，就拿它没有办法，而昨天，泰国才刚开过会，总理重申不会放弃固定汇率。”说话的同时，梁知博两只眼紧盯着杨辰的脸，似乎要看出杨辰对这个消息有没有感到不安。 可惜杨辰早就成熟到不被表情或眼神出卖，而是平静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只要泰国放弃固定汇率，就是开始的时候，咱们等着就行，你也不用问东问西，问的多了，只会引来别人的关注。” 梁知博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确实是，都有人打听他是不是想去香江那边发展了，想给他提供帮助，代价就是他这个副省长得让给对方。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过的非常艰难，因为钱全部存在银行里面，他一点空余的资金都没有，砖厂出了个事故，工人胳膊被砸断了，杨辰只好硬着脸皮找许袅借了点，她刚结婚，她家跟小崔家要了高额彩礼，再加上结婚收的份子钱，都在她手里。 这是真没办法的办法，因很多人知道杨辰债台高筑后，都不敢借给杨辰了。 好在几项生意都还在继续给杨辰赚钱，只是赚的钱大半都被杨辰用来还那些短期借款了。 主要是杨辰没想到梁知博这么谨慎，说不好听点就叫胆小怕事，期间一直在犹豫反复，如果不是已经在他这走了一半了，杨辰真的要换一个合作对象。 终于，在那个普天同庆举国欢腾后的夜晚，杨辰正睡着呢，即使是在梦中，也是紧皱眉头。 电话突然“嘟嘟”响了起来，杨辰接通电话，就听到梁知博在电话那里语气亢奋地说道：“泰国真的放弃固定汇率了，前天他们还说不放弃呢。” 杨辰看了看时间，d，才五点多，怪不得这么难受呢，昨天晚上大家都很开心，喝的有点多，李天国去小便的时候，差点掉厕所里面，就语气迷惑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说完就要挂了电话继续去睡，梁知博却在那边说道：“我刚跟蔺书记给你请过假，现在去给你办借调手续，把你调到财政部下面的一个培训中心，不然的话你总不能一年多都一直请假不上班，到时候会是个问题。” 因为杨辰跟他说过，这次金融危机可能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杨辰自己是不敢去跟蔺书记说的，只能拜托梁知博，因为从第一次接触时来看，蔺书记对梁知博有些略微的讨好成份。 梁知博的考虑也非常完善，并不是简单请假就完事了，而是又把杨辰借调到京里，这样的话就后事万一有什么事，履历上没有问题。 “什么时候走？”杨辰一下子精神头来了。 “明天下午，财政局和央行有一个业务小组要去香江政府帮忙梳理财政体系，你到时候跟着小组一起出发，谁问你的话就说是华夏银行的，到时候舒自军会去机场接你，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让你离队的。”梁知博业务不太精通，安排这种事却是手到擒来，显得非常到位。 “你现在就需要赶过来，带齐你的材料，到时候会给你制作身份证件。”梁知博急匆匆地交待完后，就挂了电话。 杨辰赶紧带齐所有东西，然后喊上张宏文把自己送往省城，路上跟梁小花联系，让她帮助买好机会，梁小花还打趣杨辰道：“你这怎么入了梁省长的法眼了，一下子就借调到财政部了，下一步再想见你，是不是就得去京城找你了。” 梁省长虽然只是个挂职干部，管的口子也比较轻松，但谁都知道人家来只是锻练的，两三年后回去就是财政部副部长，要知道自从进行分税制改革后，地方越来越依赖中央财政支持，财政部的副部长，那有的时候比省长说话都好使。 “没事，就是借调，我还是水利厅的人，到时候厅里有什么福利可不能忘了我。”梁小花现在已经是副厅了，虽然没有分管，但只要蔺书记还在，就还是厅里的红人。 “放心，肯定放不了你。”嘴上这样说着的同时，梁小花赶紧把杨辰的名字写到记录本上，后面标注上福利待遇不可取消。 梁知博就在京里，他把杨辰带到了一个叫亚太政策与金融研究中心的机构，实际上这个机构并未成立，只是准备成立。 里面的手续也比较乱，很多领导都把人提前安排进来占位置，杨辰在里面并不显眼，等过了这段时间，杨辰再一借调结束，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多少。 “这是你的证件，行李，到了外面你们就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所以这些都是标配。”进了房间，梁知博指了指房间放的东西对杨辰说道。 共计一个行李箱，一个公文箱，一个公文包，两套西服，杨振看了看，都是非常有档次那种。 “你晚上就住在这，明天我让人过来接你去机场，我给你找了些资料，你晚上有空了看看有用没有。”确定了要入局，梁知博就非常尽心尽力。 等他走后，杨辰就开始观看他带来的那些资料，去了香江不是就万事无忧了，该唬人的时候还得唬人，多了解点知识不是坏事。 即使是目前，国内的主流论调仍然认为东南亚那边的问题只是小问题，是那些小国基础不稳导致的，根本就不可以传递到香江这边。 杨辰不看他们的结论，只看他们的分析，里面的数据什么的还是有用的。 第二天还没有吃中午饭，梁知博就过来接杨辰，让杨辰到了飞机上再走。 “本来说不报道的，可是刘部长又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向全国人民展示财政部门的工作效率，是第一个与香江政府进行对接的业务部门，所以会上个央视的镜头，你们要先过去彩排一下，然后才拍个登机的画面，到了再拍个降落的。”下车前，梁知博帮杨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交待道。 “幸好你的手续都走在明处，不然的话还得让你提前进飞机，不过这样也好，你也能上个央视的新闻，说起来多荣耀。” 第212章 平山震惊 清远震惊 昌州震惊 杨辰自个都没有想到，就是蹭个飞机的机会，竟然还有机会登上华夏央视新闻，这可不是一个小事，赶紧也整理起了衣服。 到了机场，梁知博都没下车，只是交待给了杨辰到了找谁，就赶紧走了，一会还有什么大领导送行呢，他可不方便出现。 杨辰下了车，找了领队报到，领导看了他一眼：“亚太政金中心的杨辰？” 杨辰点头之后，又查看了杨辰的证件，然后递给他一个访问团的胸牌，交待道：“你年纪小，一会排到队伍最后，合影的时候站到最边。” 这个没问题，杨辰巴不得不上镜头呢，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太出风头了，但杨辰还是体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张红霞。 就个从镜头前走过画面，彩排了两次就行了，杨辰施施然走了最后，看起来很大将风度，刘部长过来跟大家一一握手，当然了，二十七个人的握手镜头不可能全部用上。 登机前，领队又突然过来交待：“刚才领导说了，到了那边你先不要离队，港府首脑要参加接待晚宴，咱们报过去的名单是二十七个，少一个的话非常失礼。” 杨辰点了点头，这种场合根本没有个人商讨的余地，怎么安排你怎么来就行的，不就是参加个晚宴，有什么了不起的。 终于经过三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启德国际机场，这个机场被誉于全球最难降落的机场之一，因为这个机场就建在高楼大厦中间，而且只有一条跑道。 同时启德国际机场又是全球客运量前三货运量第一的繁忙机场。 不过位于赤鱲角的新机场正在建设中，明年估计就能投入运营。 杨辰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的就是末代港督，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在任上设立的政治架构和人事变动，给华夏治理香港造成了很多麻烦，充分证明了绅士更会要（shua）流氓这句话。 但同时，这家伙也给华夏留下了一个富足的香港，当初国内担心他们在最后一任大搞建设，把香港财政掏空，双方经过激烈谈判，要求他们必须留下不少于二百五十亿美元的储备，但到最后回归，香港的外汇储备接近三千亿美元，这也是香江在金融危机中能够取得胜利的关键原因。 从飞机上下来时，领队又再三叮嘱要保持仪态大方，因为到场的媒体不仅有华夏央视，还有香江本地的各大媒体。 幸好杨辰是最后一位，等他露面时，已经能适应如雪花般闪烁的闪光灯了。 不幸的是，他虽然在最后一位，但因为特别年轻，又特别帅气，媒体对他的关注度也比较高。 从机场到港府首脑的官邸，杨辰都按照领队的交待，少回应多微笑，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晚宴过后就走，管那么多干啥。 到了晚上，当杨辰的镜头出现在新闻里的时候，看到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丰年正在紧紧地盯着电视，这是身为领导的必要素养之一，当看到画面中的杨辰时，吓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起电话就开始四处打听。 本来他只是怀疑，可是当他听到杨辰被借调到财政部的消息时，再结合刚才的新闻，立刻就确定了那就是杨辰。 这个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直接进到了部里不说，还能参加这么高规格的访问团，这可绝对不是杨老书记的余荫能办到的。 这小子后面一定有更大的来头，不然的话杨家这么多人，凭什么轮到他一个收养的进省厅，现在又进部里，人家杨家的正根还在平山老老实实呢。 有的人虽然当场没看到，但通过传播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包括李民生在内，也都皱着眉头，想到是不是在跟杨辰交往的过程中，是不是有过得罪他的地方，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呀。 但跟他有来往的这些人，特别是交好的这些人，如张婉如、辛久如等人，顿时觉得杨辰的神奇有了答案，人家出身都不一般，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清远市这边知道后，肖思华赶紧跟张婉如打来了电话，问他杨辰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那怕给个模糊的答案也行，不然怕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呀，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人家，真是痴心妄想，幸亏人家没答应。 就是省厅这边也觉得十分意外，不是借调去什么研究中心吗，怎么跟着国家的访问团去香江了，这小子是会做点小生意，但这个跟财政工作没什么关系。 但是更吃惊的还是杨家，接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杨丙昌也不管大哥杨丙荣睡不睡，直接找上门来。 杨丙荣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晚上喝了点酒，正走困呢，偏偏媳妇打麻将输了钱，正在埋怨他呢，儿子在旁边劝说着，家正热闹呢。 见老二找上门来，杨丙荣怕丢脸，瞪了媳妇一眼，赶紧坐好，媳妇则赶紧削起了苹果。 “老二，这么晚了来有什么事？”杨丙荣打了个哈欠。 “大哥，你说实话，那段时间我在部队没回来，老三收养的那个杨辰到底什么来历？爸为什么同意老三收养他。”杨丙昌感觉自己是被蒙鼓里的，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 “什么来历，就是个知青的儿子，老三跟那个知青关系，他走了以后，老三就收养了，怎么了？大半夜的过来问这个。”杨丙荣不满意兄弟质问的语气，说话也带着气。 “你还不知道？”杨丙昌见大哥茫然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只好对他说道：“那个杨辰，刚刚上央视新闻了，在财政部的访问团里一起去访问香江。” “啊，不会。”杨丙荣还没缓过神呢，媳妇和儿子都跳了起来。 “真的，我再三确认了。”杨丙昌感觉自己来错了，这大哥从来都不操心，只知道个吃喝。 “他不是在水利厅吗？”杨丙荣不敢相信地问。 “我打听了，他被借调到财政部了，所以才肯定那个人就是他。”杨丙昌就想起身离开。 “你一说我这倒也有点印象，老爷子对他确实有点不一样，虽然看起来不太理睬，实际上却很关注他，我以为是看老三的面子。”杨丙荣看着众人注视他的目光，感觉又坐到了主席台上。 “你说的那个知青到底什么身份？”杨丙昌知道，事情的关键肯定是那个犯了错一走了之的知青。 第213章 身世追踪 失望的是杨丙荣摇了摇头：“只有老三跟他比较熟，我们都不认识，连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的话明天去他在的那个村打听一下。”杨丙昌不甘心就此放弃，如果是个大人物的话，看在老杨家这么照顾他孩子的份上，也该拉一把。 “直接问老三媳妇，她还能不知道。”他媳妇在旁边听了半天了，听着两个人猜来猜去，不嫌麻烦。 “现在有点晚了。”杨丙昌看了看时间，觉得不太方便。 结果第二天到了张红霞那一问，张红霞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想到那了，根本没有什么的事？” “红霞，咱们三家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真有这样的关系，你可不能瞒着我们。”杨丙昌的功利心比杨丙荣强的多，而且杨丙荣的年龄也没有优势了。 “跟你们说实话。”张红霞看了看他们几个，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么随便猜想。 虽然她也担心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她相信，真有的话，杨辰不会瞒着自己。 毕竟杨辰连有多少钱，香江那边还有个儿子的事都没瞒他，如果真的是他亲生父亲找上门来，还能不跟她说。 本来她想说杨辰在香江有个儿子的事，但突然想到，杨家这些人可没拿杨辰当过自己人，掌握这个消息之后，指不定到什么时候就会拿来威胁杨辰。 “杨辰秘密服务过一个大领导，财政部下来挂职的，那个领导呢，想让儿子去香江留学，杨辰就是去打前站的，要等把他完全安顿好才能回来，你们到外面可千万不能说，半点都不能泄露。”张红霞说的半真半假的，让人无法分辨。 “这个大领导真不是那个知青？”杨丙昌还是有所怀疑，普通人哪有那么好的机遇，服务大领导，领导还能差人服务，更别说这种打前站的事了，那必须是贴心人才行的。 “不是，你们都想到那去了。”张红霞辩解道。 “那他是怎么认识这个大领导的？”杨丙荣同样不相信，大领导是你想搭上就搭上的？ “水利厅的梁小花给他介绍的，当年老爷子在水利厅的时候，我跟梁小花有点交情，现在她是副厅了，也没忘了我。”张红霞说的基本上全是真的。 原来根子在你这呀，杨家两兄弟恍然大悟，老爷子留下那么多关系，个个都身居高位，每年还要花很多钱维持这些关系，结果屁用没有，李民生只用了一招温水煮青蛙，就让这些关系发挥不了作用。 倒是张红霞在这不起眼的小关系上开了花，竟然把杨辰推了上去，有这个机会不能推咱们杨家自己人吗？ “红霞呀，有这机会了你多考虑考虑你侄子他们，小辰他毕竟是外人，真要上去了，也不一定认你。”杨丙荣他媳妇眼珠一转，试图离间杨辰和张红霞的感情。 “大嫂，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在一个户口本上，小辰怎么就是外人了，在法律上我们才是正经的母子关系。”张红霞对她这个大嫂可没什么尊敬，就是个家中妇女。 “法律上正经的母子关系，哼，谁知道正经不正经。”她大嫂立刻叫嚣起来。 “大哥，你要是管不好大嫂，我可要叫警察来了。”张红霞一听就恼了，立刻把脸一沉，对杨丙荣说道。 “别别，你大嫂就是嘴不长心，你别跟她计较。”杨丙荣一听赶紧把媳妇拉到一边，媳妇那话有很大的问题，真要是闹大了，杨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你们没事就走，以后你们来可以，大嫂我这里不欢迎。”张红霞直接下了逐客令，张丙荣和杨丙昌看话不投机，只能离开。 “她凭什么，我是她大嫂，还不欢迎我，我非要来。”杨丙荣走了还在不甘心地闹腾着。 “我可是听说了，红霞可是快要提正科了，组织部那边已经有动向了。”杨丙昌在旁边阴沉着脸说道，他都副科六七年了，大哥都副科十来年了，还没有任何动静了，她才副科一年，就要正科了。 杨丙荣立刻不敢开口了，现在可不是老爷子在的时候了，老公天天辛辛苦苦的，连个正科都上去，这个小娘们什么也不干，就要正科呢，这去那说理去。 “人家跟组织部长关系好，没办法。”杨丙荣也知道，张红霞跟张婉如那是姐妹相称的，张婉如还是统战部长的话，这个不让人羡慕，可是一旦成了组织部长，谁不想有个当组织部长的姐姐。 “我觉得还是老李用她来当借口，显示他没有打压我们杨家，不然的话我们这么多年不动弹，他也没法向上面解释。”杨丙昌比大哥杨丙荣的政治智慧高那么一点，能看出较深层次的原因。 但根源却不知道，是李民生耐不住媳妇的磨缠，因为过年的时候，张红霞和杨辰去家里了，跟媳妇聊的更加火热了。 杨辰也是因此确定了张红霞完全是社交牛逼症患者，以前她只是感觉没什么追求了，不想费那个心思，真的想的话，跟谁都能处的特别好，特别是女的。 杨辰其实也有这个偏向，擅长跟女的打交道，两个算是走的同一个方向，还能互相助攻。 反正是回过头来，刘慧琴逼着李民生非得落实张红霞的正科。 正好李民生也在上面感觉到了一些压力，感觉这样分化杨家也不错，就开始安排组织部，这也是杨丙昌听到风声的原因。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红霞却拼命回想起来，似乎杨辰的身世确实有不妥之处，就是收养，老爷子跟老公也是暗地里商量了好几次才定下来。 有次还有个农民一样的家伙过来，跟老公说有人来打听赵小铃的下落，被他引到别处了，这已经是第三波了，然后老公给了他十块钱。 看来小辰的身世确实有问题，但对方应该还没有跟小辰对接，不过这种事没有强来的道理，一切要看小辰自己的选择。 杨辰当然不知道，都第二天了，他还不能离开，因为昨天港府首脑宴请过之后，今天财政司的司长也要宴请，人家还邀请了港内的富商作陪，少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第214章 当狗当习惯了 不会当主人 宴请采用冷餐会的形式，国内来的这些人，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方式，杨辰倒是没意思，这样正好，自个端点东西去角落吃就是，管他谁是谁呢。 能出席这种场合的富商，那都是眉眼通透的主，同时也想向国内靠拢，对国内来的人也都提前做了功课，唯独这个年龄最小的摸不清来路。 说是什么亚太政金研究中心的，其实只是个空壳机构，所以他们对杨辰的猜想，要不是某家子弟，过来混个资质，要不就是情报搜集人员，看似没有正事，实际上是来观察他们的。 当然也有仗着跟国内这边比较熟，直接问的，领队只好很模糊的告诉他：“他是地方的，有业务要来华夏银行办理，跟我们的来意没有关系。” 一传三，三传五，基本上来的人都知道了，这家伙代表着地方实权派，那也不容小觑呀，不管什么的身份，不管多高的身价，甚至包括李半城在内，都要过来跟杨辰打个招呼，聊上几句，混个脸熟。 但毕竟不是主要目标，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杨辰也可以独享清静。 香槟味道很好，看到它，杨辰就想起小时候常喝的“小香槟”，虽然两者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是起泡葡萄酒，一个是兑的饮料，但就算是这样，高卢国也不让咱们生产，所以全国都停了。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得着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进来，到了之后，找到一个人，那个人却拒绝了他，他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看没有人搭理他，只好端了点食物，看到杨辰这边没有人，就走了过来。 看到杨辰的年龄就是一愣，再看看毫无印象，就小声问了句：“内陆来的？” “对。”杨辰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呀。”对方非常吃惊地说道，然后冲杨辰伸出了手：“我叫周丙文，新百富产业公司董事。” “我叫杨辰，普通工作人员。”杨辰也只好伸过手去。 对方斜着眼看着杨辰，一脸的不信。 杨辰只好解释道：“我只是蹭了个来港的名额，实际上是来办我自己私事的。” 周丙文看了看场上，小声问道：“你说讨好你们这些权力者，真的有用吗？” “那你说讨好港英政府有没有用？”杨辰才不惯着他，不甘心殖民时代的落寞，还怀念旧时光，迟早也要被大局所淘汰。 “哎，我可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不然也不会来这里。”周丙文一听就急了。 “那你为什么来迟了呢？你不知道这有多失礼吗？”不知道这是敏感时刻吗，没看连介绍都没人敢给你介绍吗，再说了，别的来的都是当家主事人，就你来了一个小年轻，而且听职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哎！”谈起来周丙文就是一脸的苦恼：“我爸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去打扰，我大哥不希望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跟大陆这边走的过近，所以最后还是惊动了我老爸，我才能出来。” “现在还不叫明朗？还等什么时候才叫明朗？”杨辰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就算有所波折，腐国的人还能回来不成。 “我大哥的意思是你们还不一定能够管好香江，到时候如果乱了的话，他们会发动请愿，再让腐国人过来管一段时间，当然了主权还是大陆这边的，只是管理权再给腐国人。”周丙文感觉大哥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涉及主权的话，光是管理权，大陆应该不会太反对。 “第一，现在香江是你们在管，不是我们，管好管不好是你们的事；第二，不存在管好管不好的问题，就香江这样的弹丸之地，有什么不好管的；你们这是当狗当习惯了，猛一下让你们当主人，不会当了。”杨辰直接指明了事实，让周丙文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只好来一句：“你说的也太难听了。” “他们为了统战，当然要哄着你们了，我又不需要。”杨辰挖了一勺鱼子酱放到嘴里，虽然腥味十足，一点也不好吃，杨辰还是装着吃得津津有味，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吃第二勺。 “你来香江办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周丙文觉得还是不要讨论这方面的话题为好，太伤人了。 “感觉最近东南亚那边比较混乱，想炒炒期货，买买外汇。”杨辰并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这种事在香江太常见了。 再说了，杨辰也不想全靠华夏银行，不利于保密。 “啊！你也感觉有机会，我就是学金融的，一直想进去玩玩，可是我哥死活不让。”周丙文一听立刻兴趣大增，他也觉得那边机会十分多，可惜的是大哥认为这只是正常波动，再说了风险太大，死活不让他动用家族的钱。 “你准备投多少钱？”周丙文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 “几百万，怎么了？”杨辰肯定不会对他托底，才刚认识。 “不少了，我家族信托一年给我的零花钱也就这么多。”周丙文一脸真诚地说道。 杨辰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几百万才是你的零花钱，却不知道在这些香江富豪的眼里，大陆就是标准的穷亲戚，盖个学校修个路还得靠他们支援，自然拥有很高的心理优势。 “要不我给你入一股怎么样，我把我的车和房子抵押出去，至少也能抵押个几百万出来。”周丙文突然有一个冲动，人家年纪轻轻就敢出来搏一把，自己比他大好几岁呢，大哥不让就不能做，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要是亏了怎么办？”干这个杨辰肯定不会嫌钱多，但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会把几百万交给自己来操作吗？杨辰有点不信。 “亏了怕什么，我再跟我老爸老妈要，无非跟我大哥多说几句好话，再说了，信托里的钱本来就是我的。”周丙文不以为然地说道。 “行呀，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办个公司，再开个户头，对了，还有再给我搞个移动电话。”其实还有很多的事，但总得一步一步来。 “没问题，这都是小意思，等咱们赚了钱，我给你叫两个女明星玩。”周丙文拍胸脯就保证了下来。 第215章 赚钱如雪崩 第三天，杨辰终于跟舒自军接上头，舒自军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杨辰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他，舒自军审查了一遍之后说道：“能给你贷出来七千五百万，你看可以吗？” “可以，你给我七千四百万就行。”这已经很让杨辰喜出望外了好不，不然的话杨辰就得拿这二千多万去搏，这东西是按比例赚钱的，两千多万跟七千多万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好不。 “但是这笔钱必须在我们公司开的交易户头上操作，可以不？”舒自军肯定不能让杨辰把钱转走，到时候一跑路，他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港币是一种很特殊的货币，分成两种，一类是硬币和十元钞票，这个是由金管局发行的，属于法定货币。 二十元以上的钞票，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代金券，因为它的发行方是渣打银行、汇丰银行和华夏银行，上面都印有“凭票即付”的字样。 当然了，三家银行也不能发行钞票，每发行一张钞票，都要向金管局缴纳对应的美元做为储备，因为它和美元是固定汇率，所以港币的币值十分稳定。 “我想转出一千万可以吗，这一笔是别人的钱。”杨辰能理解对方的担心，但却不想让这笔钱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不然到时候赚了多少钱，舒自军全部都知道。 “可以。”舒自军也不能太过分，至少一千万不算多。 整整半下午，杨辰都在签字办理各种开户申请，手都快签肿了，最后所有材料放在一块，一尺多高。 “我们楼上的国际证券部就有直联通道，可以实时观看各种数据，也有贵宾室，你想要自己交易还是找个操盘手？”舒自军颇为自得地说道。 “我先自己看几天再说。”幸好现在已经可以电脑实时操作了，不然的话还要看着大屏打电话委托下单，再往前就是手写下单，那更原始。 一来杨辰对别人也不放心，也不想被别人看到，二来也想通过看行情，能不能回想出更多细节来。 而且杨辰除了对股市操作比较熟悉外，其它的象期指、汇市都是只有理论上的知识，也得先观察观察。 “这是酒店的房卡，这是给你准备的移动电话，里面有我的号码和业务经理的号码，可以一键拨打，贵宾室提供一日三餐，如果你想去外面吃，最好让我给你带路，现在香江还不算完全安全。”舒自军一边交待着，一边在心里嘀咕。 这家伙不就是一内陆小县城的人吗，怎么到了香江一点都不激动呢，这高楼大厦，这车水马龙，这灯红酒绿，好像一点都不吸引他。 自己来的时候都还不适应，看见这高楼大厦忍不住就想数数有几层，这家伙倒好，连头也没有抬过。 来这里是挣钱的，除了挣钱，杨辰什么心思都没有。 就是把周李那几个香江美女都送过来，杨辰不能说一点心不动，但影响赚钱的话，杨辰绝对能忍住。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就开始盯盘和学习操作，其实泰国现在已经不行了，那些国际游资正在向菲律滨、印尼、马来西亚等国家用蔓延。 这段时间杨辰一直在跟着这些游资们炒这些国际的货币，也不能高杠杆比例，就这么小打小闹，几天下来，也赚了好几百万。 菲律宾比索一天跌了百分之十七，那天如果杨辰采用高杠杆比例的话，一天都能赚一千多万。 所以到马来西亚林吉特的时候，杨辰就稍微加了加杠杆，一天收入九百万港币。 这让一直盯着的舒自军放下心来，同时也有点心动，是不是把自己的钱也交给杨辰操作，或者说跟着他操作。 但转过来第二天就看到杨辰在印尼盾上亏了三百万，虽然随后就在新加坡元上赚回了一百多万，但还是打消了他的念头。 不行，这起伏太大了，自己操作太考验心理，交给杨辰操作怕杨辰上高杠杆。 汇市这个相对比较简单，因为你知道它们的货币肯定会下跌，那就必然能赚钱，无非多少的问题。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西方国家一直施压，让华夏币升值，然后一个外国人，拿了一百万美元，换成了七百万华夏币，然后在华夏胡吃海喝各种享受，花了一百万。 结果到走的时候，华夏币升值了，从七到六了，他就能拿六百万华夏币兑换一百万美元，等于他一年白吃白喝，分币没花。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泰国、菲律宾它们不能象香江一样采用固定汇率，因为当他们的经济出现问题后，货币就不能反映其价值时，你经济都崩盘了，凭什么用废纸换我们的美元，欧美等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机构就会强行要求你放弃固定汇率，不然就把你从结算体系中踢出去。 而且它们作为开放型市场经济国家，必须货币可实现自由兑换，不管你货币跌成啥渣样了，人家拿着钱来你就得给人家兑换，兑换的你没有外汇储备了，要不去借，要不宣布信用破产。 借的机构要不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要不世界银行，一个控制在漂亮国人手里，一个控制在欧洲人手里，只要接了它们的资金，就得答应他们金融市场更加开放的条款，或者干脆把本国的货币发行权或央行交给他们管理。 所以金融这东西就是欧美等国收割其它国家的工具，你只要在这个体系里面，就必须按人家的规则办，人家实力强大、资金雄厚，又掌握规则，你就只能当韭菜的份。 这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你抵挡不了人家，就只能任由人家宰割。 反正现在东南亚那边是哀鸿遍野，各国的领导人一边拼命给本国国民打气，号召他们支持国家，另一方面拼命在国际上求援。 一直到周丙文找上门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公司的全套手续，渣打银行的户头，里面还放着他的五百五十万港币。 杨辰直接转进了两千万，反正大多数都是盈利，虽然有违约定，舒自军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来看到周丙文后，认出了他是周氏家族的嫡子，对杨辰的神通广大有了新的认识。 而杨辰则拜托周丙文在香江帮他找一个姓周的女子。 第216章 周彤嫁给了白纸扇 杨辰觉得自己够忍耐了，在明知道有个儿子的情况下，能够忍到现在，几十年岁月积累还是很有用的，至少性子沉稳了很多。 但来了香江不看看儿子，也有点不甘心，也说不过去，至少周彤对自己还算不错。 但周丙文找了几天，竟然没有找到，过后他不好意思地来找杨辰：“有可能她是故意被人藏起来了，香江你知道的，外来人口很多，特别是这两年，变动太大。” “那怎么做才能找到她？”杨辰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 “一是找私家侦探，找人他们才是专业的；二呢，就是在社团高价悬赏，这个有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也有可能被对方奇货可居，然后勒索。”周丙文也没办法，他在家族没有话语权，家族力量动用不了，也只能发动一下亲朋好友。 “找私家侦探。”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有小孩子的情况下。 “我帮你找业界最有名的，放心，肯定没问题。”周丙文赶紧走了。 这几天来操盘手在杨辰的指导下，已经快翻了一番了，虽然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但是搁不住有成就感呀。 但杨辰却知道，大头还在后面呢，特别是现在对方攻击的都是南边那些小国，还没有转战到东北这边呢呢，这边的富裕地区，才是大目标。 这边论经济规模，在全球都是数得上的，那边如果是肥羊的话，这边就是肥牛，那边都放弃抵抗了，炒家们也都暂时熄火了，看似一片平静。 但是财经金融市场上却逐渐传来了这边经济出现问题的传闻，也有国内要将外汇储备全部拿走的谣言。 同时又有实业经济方面的代表人士请求政府放弃固定汇率， 将港元主动贬值，方便他们出口，吸引订单。 这天，杨辰刚跟张宏文通完电话，家里的生意还行，只是没了杨辰，很多关系都在逐渐变淡，张宏文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市场还是在逐渐萎缩。 这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大岛那边突然宣布放弃了保卫汇率，这就相当于敌人还没有进攻呢，他自己先放弃抵抗了。 虽然说这样做会带来一定损失，但对于炒家来说，却少了利润。 同样，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好心，而是祸水东引，让国际炒家把目标更容易集中在这边身上，果然，这个时候唱衰经济的声音一下子突然大了许多，全球金融市场抛售港元的越来越多。 为了维持汇率，金管局只能不停出售美元，买入港币，导致市场上港币短缺，同行拆借利率大幅提升，而在这个时候，杨辰悄悄建立了指数期货的空单，同时把杠杆调到最高。 不仅舒自军被吓坏了，就连周丙文也吓的呛，急忙过来问杨辰：“真的要跌这么多？” “肯定会跌，但不一定会跌这么多。”杨辰嘴上这样说，但看他笃定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是深信不疑。 舒自军有点不相信，香江的经济基本面又没问题，怎么可能跌这么多，跌一千点都算股灾。 但等到指数一路向下狂泻不止时，舒自军才觉得对杨辰是彻底看不透了。 谁都知道对方要来攻击，也都知道攻势会非常强烈，但谁也没想到指数会一千点一千点的往下掉。 而每下降一千点，杨辰的资金就在以千万为单位往上增长。 五天时间，杨辰就赚到了八千万港币，而这时候，杨辰反手做多，再次小赚两千万。 “你是怎么知道会在这里反攻的？”舒自军实在忍耐不住了，跑过来问杨辰。 “只要多看，多观察，就能判断出来的。”杨辰能说什么，总不能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 舒自军拼命挠了挠头，万分不解，要有这么简单，自己这个高材生怎么看不出来呢。 杨辰心中暗笑，那边账户上的钱也快一亿了，光是周丙文的钱都两千多万了，这个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个小数字了。 “能不能帮我找个人。”私家侦探都换了两个了，周彤还是渺无音讯，杨辰只好求助于舒自军，他们毕竟代表着最强的力量。 听了杨辰的介绍，舒自军咧了咧嘴：“大哥，为个谈没多久的女朋友，你值当这么上心吗，都这么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不一样，第一个总是不同的。”虽然这个第一有水份，但孩子的事肯定得瞒着舒自军，这可是明晃晃的把柄。 “行，我帮你。”舒自军能说什么呢，他把杨辰赚了有五倍的消息告诉梁知博后，梁知博在电话那头足足十分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拿着话筒发呆。 梁知博无比后悔，给杨辰的钱太少了，自己只要想想法，怎么不能凑上一百万，到时候就是五百万了，自己这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舒自军之所以帮着杨辰隐瞒，是因为杨辰答应会给他设立一个帐户，每个月固定往里面存入一笔钱，只要舒自军不把真实情况泄露出去，这笔钱就会一直有。 舒自军非常满意，觉得这样比一次性给他一笔钱要有保障的多，他的薪水虽然非常高，但银行管的更严，而且他在香江这边，一旦违法，要先受到香江的法律惩罚，然后回国再接受处理。 “我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这天舒自军突然过来对杨辰说道。 “她在九龙城寨，里面有一伙人叫义帮，专门做往这边运货和运人的生意，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待在那儿，所以你才打听不到。” “不过她好像结婚了，嫁的还是义帮的白纸扇，你还要找她吗？”舒自军促狭地问道，以杨辰的身家，怎么可能还会考虑找这样的，就算感情再深，也不可能。 杨辰顿时呆住了，白纸扇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相当于非白社团的大脑或智囊，基本上就是二号人物，跟成了压寨夫人没什么两样。 第217章 你能留下来吗 “能不能帮我把她约出来？”总不能来了连儿子都不见，而且也要问问周彤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是，杨辰就没有办法，如果不是，杨辰就得发挥金钱的作用了，一个小小的帮派，杨辰还不放在眼里。 “我只能帮你把话传过去，人家见不见的就要看人家的了。”舒自军无奈的说道。 现在国内虽然说已经对香江实施了管理，但是时间还太短，只是说把上层顶端控制住了，下面还在慢慢梳理中。 虽然说谁都知道以后是国内这边说了算，都要给几分薄面，但真要是不给，也奈何不了人家。 “没事，你就说我来香江找她了，让她出来见我一面就行。”杨辰连让把孩子带出来都不敢说。 话传过去了，很快就有回话了，可以一见，但必须在九龙附近的一间茶楼，在舒自军的安排下，杨辰带了一队飞虎队，去赴约了。 没办法，现在他大小也算是个有钱人，又是冒着官方的名头来的，当然了，能陪杨辰来的，既不是行动组，也不是攻击组，而是训练组。 但是看起来唬人呀，飞虎队的训练和战术素养确实高，但能够让黑社团害怕的，最主要的还是飞虎机装备有长枪，不象警察都小手枪，不打到要害部位根本没事，拎上西瓜刀还能冲。 看着飞虎队出现，倒是把藏在后面的人吓了一跳，d，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飞虎队都来了。 杨辰坐了一辆宾利，这是酒店的迎宾车，这个在香江叫本特利。 杨辰刚刚停车，对面就来了一辆平治小跑，其实就是奔驰车。 周彤自己开的车，但矮小的个子，在车里几乎看不到头。 希望儿子不要遗传到她的身高基因，杨辰在心中默念道。 下车后，周彤从副驾拎出一个宝宝安全座椅，里面是一个小孩，见到杨辰后，嫣然一笑，充满了成熟的风情：“进里面说，站外面干什么。” 两个人对面坐了下来，周彤故意把孩子放到桌子上面，面对着杨辰摆放，让杨辰正好可以看到一个正呼呼大睡的白胖婴儿。 “现在混的不错呀，都上新闻了，我看了以后，都不敢相信，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跟你一样的人。”刚一坐下，周彤就打趣道。 “蹭人家的飞机而已，实际上跟我没关系。”杨辰没有想着吹嘘自己，而是谨慎地说道。 “那也不错了，来了还有飞虎队陪着。”周彤看着杨辰心里闪过一丝悲哀，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该有多好，现在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你也混的不错呀，结婚了不说，听说嫁的还是位白纸扇。”杨辰心说，还说嫁的是个老会计，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周彤脸上闪过一丝赤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时候真不知道，就知道他是帮人办理过关和转移钱业务的，具体情况过来以后才知道的。” 她知道香港这边社团多，但也没有想到那么慈眉善目的贺叔会是玩黑的，还以为他老实巴交的，看着他可怜呢。 “他没有欺负你？”杨辰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脸庞，感觉到了血脉相连的触动，嘴上却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这个欺负自然有两个意思，不需要明说，以周彤的冰雪聪明，自然能够理解。 “没有，贺叔年轻时打架受过伤，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一直想要个孩子。”周彤双颊再次微红，但还是给出了杨辰想要的答案。 杨辰知道，对方来了香江，自己却在国内，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抛下她过来这，所以要求太多肯定是奢望，但还是忍不住想强求。 “放心，有贺叔在，我也不会找其它男人。”周彤没好气地说道。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杨辰干笑了几声，但还是想努力一把：“其实你可以离开对方的，我在这里有关系，也有钱，保证你们一家几口还是没问题的。” “别想了，几十年港督都拿他们没办法，这里就像独立王国一样，没听说吗，李半城的儿子都被绑架了，拿了十亿才把人赎回去。”周彤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里的人非常神通广大，不仅警察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就连对面也不例外，而且想送谁出去就能送谁出去。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的就是你的，跟我没有关系，孩子也不用你管。”周彤淡淡地说道，从孩子认到贺叔名下当天，贺叔就在瑞士银行给孩子存了一笔五百万港元的信托资金，说这才是他养老钱的十分之一，到时候等他百年老去，这些钱都是港生的。 杨辰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现在超有钱，周彤不仅有可能不信，说不定还会引来祸根，人家要拿这个小孩来威胁杨辰，让他把钱都交出来，杨辰能说不给吗。 只好无奈地说道：“行，真要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联系，也可以跟周丙文联系，他是周氏家族的人，在香江这里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不用，我们在这里也无人敢招惹了，再说了世道越乱我们越安全。”周彤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人生，贺叔说是社团老二，但老大在监狱里面呢，贺叔自然就是老大。 而且他们在国外也有很深的关系，动不动就把人移到国外了。 “以前是腐国人在管，他们拿你们没办法，不代表现在的政府拿你们没办法，还是要小心点。”杨辰肯定不甘心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但只有一半所有权还是暗股的他，真的无能为力。 “看世界多奇妙，一年多前，我们两个还在一个小县城呢，又小又穷，现在却在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你不觉得这是缘份吗？”周彤用满是感情的眼神看着杨辰，缓缓问道：“你能永远留下来吗？” 杨辰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做生意，自然是这样更好，但杨辰还有更多的想法想要实现，有钱人固然很好，但杨辰更想做一个掌握权势的人，这样才能自保，才能复仇。 第218章 人生有八苦 都是自己受 见杨辰摇头，周彤很淡然地说道：“那我们就各过各的人生，我不会忘了你，也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更不要忘了他。”说完指了指孩子，孩子正好这个时候醒来，看到妈妈，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孩子叫杨港生，贺叔实际上也姓杨。”周彤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孩子，眼神之中再无杨辰。 杨辰也没有半点争风吃醋的想法，跟她并肩站到一起，看着孩子，心里闪过无数甜蜜。 就像狡兔三窟一样，在不知道对手来头之前，有一个备份挺好的。 “记得，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是你还是孩子，只要打个电话，我一定过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杨辰了。”杨辰小声却十分坚定地保证着。 周彤眼角微红，似哭似笑地说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可惜的是阴差阳错，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这里有你一个港湾。” 杨辰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拳，转身离去，数次想要把头扭过去，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满脸流泪的狼狈 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当你努力向上爬想撑开约束时，你的力量越大，束缚的力量也相应变大，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自由。 洒脱与其说是一种态度，不如说是一种无奈。 杨辰无法对她将一切托盘而出，自然也怪不得对方有自己的想法。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求不得，因为求不得才是常态。 回去以后，杨辰一个人躲进了房间，借酒浇愁，两瓶纯麦威士忌灌进去，代价就是杨辰半夜醒来时，头疼欲裂。 好处就是悲伤确实减轻了很多。 如果不是有着最大的秘密，有着无从捉摸的对手，杨辰一定会留下来。 第二天，虽然全身有气无力，但杨辰还是挣扎着来到了贵宾室，从今天开始，该反手做多了，虽然机会不是太多，甚至还有亏损的可能，但杨辰总不能一点错误不犯。 只要没有把握，杨辰就调低杠杆，这样就算是亏损，也不会太多。 如果让张红霞、张宏文、段双林他们知道杨辰就为了掩饰自己的先知，就随手亏上几百万，肯定能急疯。 除此之外，杨辰又交待了舒自军帮他查找国外关于废渣处理的文献，这东西的处理难度在高精细度的磨机上，国内没有同类的产品，但是国外有呀，在国内买不到，在这里却是轻而易举。 除此之外，杨辰又让周丙文帮着注册了很多商标，象马可什么罗、蒙什么娜莎、陆什么虎、百什么度、，反正后世杨辰常见的，听起来高大上又朗朗上口的，现在还没有注册的，一口气注册了六七十个。 有的是为堵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周丙文有些不理解，注册这个干什么，却不知道杨辰自有恶趣味，又不花什么钱，万一以后有用了呢，或者跟人家交换也行。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即使是香江，空气中也荡漾着寒意，杨辰亲自购买了很多礼物，然后包装好，托人全部送了回去，人可以不到，礼必须到。 特别是自己的债主，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指不定有人怀疑自己跑路了呢，送个礼物过去也能安安他们的心。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杨辰再次看到了攻击的信号，立刻将手中的单全部放掉，全力做空，本金加上次的盈利，再加上高杠杆，杨辰取得了两倍于上次的收益，总资金已经超过了三个亿。 这还不算周丙文那边，那边也有两个亿了。 然后反手做多，跟着港府一起收复失地，又小赚一个亿。 看杨辰赚钱都赢麻了，舒自军再次心动，偷偷攒了点钱，跟着杨辰一起下单一起卖出，总算是赶上喝了口热汤。 周丙文那边也不例外，也偷偷地跟着建了老鼠仓，甚至用的都是同一个操盘手。 杨辰对此丝毫不知，却也不感到意外，这种赚钱节奏，谁能拒绝。 从汉斯国订购的超精细磨机到了，虽然只是两个小的，但也花了杨辰好几百万美元。 而这仅仅是杨辰用来试验的机器。 舒自军和周丙文都不知道杨辰要干什么，放着好好的赚钱机会不做，折磨这些不赚钱的玩意干啥。 杨辰却不管他们，自顾自地考察着，很多重生人士喜欢玩的影碟机、饮水机、空气炸锅要不现在有了，要不就是杨辰丝毫不懂。 时间很快到了酷夏，见杨辰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梁知博都打来电话，貌似关心地问杨辰什么时候回去，杨辰却知道决战时刻马上来临捞完最后这一笔，立刻马上就回去。 风声四起，风声鹤唳,还是恒指，还是从暴跌开始，几乎成了固定的节奏，但这一次，国际炒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挟大势而来，几乎是不可抵挡。 杨辰跟着再次大赚四亿，看着资金数字不停地增加，杨辰自己都手软了。 到了记忆中的数字“6666”，杨辰立刻反手做多，后面跟着他的舒自军和周丙文自然也紧急调转方向，这个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资金，已经不止是几亿那么简单。 意外的一幕出现了，杨辰这边刚反手做多，指数突然再次下探，击穿了6000点，落到了5988的位置， 而这一下就把杨辰刚才的多单爆仓，幸好杨辰是分批次挂的，没有把资金全部投入，但就这一下，杨辰损失了五个亿。 这跟记忆严重不符，杨辰犹豫再三，纠结的表情都狰狞了，最终还是留下本金之后，杨辰还是全部挂多。 他觉得有华夏和香江的全力合作，国际炒家还是只会象前世那样铩羽而归，小小的变动影响不了大局。 但这足够让跟着他下单的人对他恨之入骨，有的甚至就要过去找杨辰的麻烦，甚至看到杨辰的操作后，也不打算跟了，不过对杨辰抱有信心的人还是有的。 而这个时候指数才开始急剧上升，以他们下单都追不上的速度前进着。 第219章 富二代的投靠 等到指数重新站稳一万点的时候，杨辰的盈利又来到了三亿多，但是出于对记忆的不自信，杨辰已经不敢像原来那样操作。 赢，肯定是能赢，国际游资也不是傻瓜，面对国内和香江的联手，越过六千亿美元的储备，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破。 如果不能多管齐下，光靠攻股市或期市，是不可能取得那么大的成果的，他们这些游资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换成美元离开，要一堆其它国家的货币或股份有什么用。 对冲基金名义上是一种避险或保值基金，就是采用种交易手段进行对冲，避免产生更大的损失。 最简单的来说，比如购买了石油期货的多单等涨，结果反而跌了，怎么办，就再买空单进行对冲，这样可减少亏损。 在发现无计可施之后，国际游资选择了撤退，但临退之前，还转身在大岛和南韩身上狠咬了一口，杨辰也借机又小赚一笔，最终手里的资金无限接近十亿港元，九点九七亿港元。 虽然在香江这地方仍然排不上号，但不要忘了，杨辰只用了一年时间，资产就从七千五百万增长现在，增幅高达百分之一千二。 虽然舒自军和周丙文都只看到了一部分，但也足够他们震憾不已了，周丙文甚至视杨辰为天人，要知道几百万可以说是他的零花钱，但几千万的话，在老爸没有去世之前，他是无论如何拿不到这么多钱的。 甚至说，有了这笔钱，他就不用再仰大哥鼻息，安心等着分遗产就行。 虽然他可以肯定老爸的遗产他连五分之一都分不了，因为这些年来大哥一直在把资产往地产生意和国外投资转移，家族的起家产业电子厂和玩具厂几乎没有人管理，全靠惯性发展。 而这一切都是在老爸的默许下进行的，他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就因为他比大哥小六岁。 在香江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谁都知道开发房地产才是最赚钱的，他也并不反对家族全力发展房地产。 他反对的是家族将赚来的钱大笔大笔的转移到国外去，偷偷置产，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跟大哥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不同，他上完中学就去腐国留学，在那里他深深地感觉到了一个帝国的没落，而且还是没有丝毫没有拯救可能的没落。 腐国的问题不在于殖民体系的分离崩析，失去了低价原材料之后，整个工业体系开始瘫痪。 而在于腐国的躯体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瘤子，这个瘤子不仅已经非常大了，还破体而出，一边吸取的腐国的营养，一边压迫着腐国的生存空间。 这个瘤子就是漂亮国，对于腐国来说，漂亮国就是从它身体里面破体而出的异形。 因为同种同族的原因，腐国人对于漂亮国，没有敌视，只有鄙视和羡慕，每一个腐国人谈起漂亮国来，都是一脸的看不起和满口的荣耀。 漂亮国学会了腐国的无耻和卑劣，继承了腐国的虚伪和狡猾，却扔掉了腐国根深蒂固的自大本性，变的务实很多。 只要漂亮国继续强大，腐国就只会越来越弱，所有的好东西，都会被漂亮国吸走，不管是资金，还是人才，还是能力。 腐国人自己都不迷恋旧日的荣光了，也不觉得能重新强大，你一殖民地的二等公民，竟然还觉得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迟早会走出低谷。 根本没意识到腐国的没落根本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但是他人言轻微，在家族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就连老爸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孩子看，从来没把自己当继承人看待，觉得自己衣食无忧都算对得起了。 现在周丙文从杨辰身上看到的，并不是这种神乎其神的赚钱能力。 而是在杨辰的身上，看到了无数种可能，与其追求那些希望极小，甚至永远不可能到手的财富，不如自己跟着大神好好努力。 遗产的分配全在老爸的一念之间，最大也是最好的可能就是把那些老厂分给自己，理由自己都想好了，这是周家发家的根本，让你来继承是多么荣耀。 中间的可能就是分给自己一批房产、现金或股票，美其名曰让自己轻轻松松渡过人生，不用费心经营，收的红利能让自己保持奢侈生活，让自己混吃等死。 最坏的可能就是在集团给自己分一部分股份，却不给自己丝毫的权力，让你坐拥股份，却没有丝毫意义。 周丙文并不是丝毫不懂的纨绔，他学的就是金融，很清楚该怎么操作，让你就是有股份却卖不掉，又分不了红，拿着股份还没有用。 本来该分钱的时候，他却对杨辰说道：“这笔钱我拿走点把车赎回来，其它都留在你这，就当是入股合伙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你可占不了多少股份？”杨辰忍不住提醒道，这个账户都三亿多了，你这五千万能占多少，何况杨辰还准备从那边转移一部分过来呢。 “不管多少都行，你看着办。”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随杨辰，周丙文就不会斤斤计较，何况他还知道杨辰在那边还有一部分资金。 “行，我知道了。”他越是这样不计较，杨辰越不好意思亏待他。 “这样，你先在香江帮我收购一家投资公司，要注册时间极长的，越早越好，然后用那家公司收购这家公司，造成被吞并的假象，然后再去开曼和维京分别注册两家公司，再交叉持股控制香江这家公司，反正你熟悉这个，多设计几层，让别人不能轻易找到。”杨辰早就设计好了思路，原本打算自己去的，现在有了周丙文，自然就不用自己出手了。 “你还知道开曼和维京？”周丙文奇怪地问，离岸天堂的概念目前还不是特别流行，除非是专门搞这些的， 不然很难清楚这些东西。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呢？”杨辰反问道。 “你懂的真多。”周丙文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在互联网没有发达之前，普通人想要获取知识的渠道非常窄，成本非常高，而且很难找。 目前牙虎才是搜索王者，够够才刚出现，但互联网上还没有海量知识，所以普通人也难以获取。 第220章 资金处置方案 香江其实也是离岸天堂之一，但更着名的离岸天堂是开曼、维京和百慕大，很多人认为设立离岸公司是为了避税，其实避税只是它的一个作用。 这些地方不征收所得税和财产税，也不用接受财务监管，为避税创造了有利条件。 但更多的优势是信息保密、手续简便，同时便于公司结构治理和开展跨国业务。 比如一个公司只在本国有业务，设立不设立离岸公司意义不大，因为你的资金只有征完税之后才能转出来，但是对于有跨国业务的公司来说，你在业务开展地发生的业务，需要缴税，等到把钱转回到公司主体所在地，还要再缴纳一次税收。 这是最简单的形容，从财务管理方面，总公司需要经常从子公司提走利润，回头子公司需要资金就向总公司打报告申请，但是资金的每一次流动都会产生成本，不仅增加了成本，而且很不方便。 很多人以为那些互联网公司才会在离岸地设置控股公司，其实不然，大多数在香江或漂亮国上市的企业，包括三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都设有离岸控股公司。 比如说某l开头的运营商的母体就是lt集团，控制着国内的上市公司，在他的下面，又通过设在维京的离岸公司，控制着香江的上市公司，为了便于融资和提拔股价，又在维京设立了一家离岸公司，将国内的上市公司资产注入；过后，又将各省的子公司注入另一家新成立的离岸公司，然后由香江上市公司的控股公司收购，最终将整个公司结构梳理完善。 这就是最简单的公司结构，如果为了隐匿身份，让人追踪不到公司的实际控制者，通常会采用多层公司结构，在不同的离岸地设立公司，然后互相交叉持股，再层层嵌套。 就像大寒国的三颗星公司，背后有着三十几层离岸公司的互相交叉和嵌套，所以看起来李氏家族的股份并不多，也总是有人传出三颗星被漂亮国花儿街资本控制的消息，但公司的实控人仍然是李氏家族，说明了一切。 杨辰目前还不需要到这一步，弄个两三层就算了，然后再找一个老牌公司，看起来更有历史感，便于他打造品牌和进行资产配置。 “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周丙文能说什么呢同，刚认了老大，总不能老大说话不听。 “我走以后。”杨辰还没有说完呢，就被周丙文打断：“你要走，往哪走？” “回去，还能干什么？”杨辰一脸的不解。 “老大，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回去干什么？”周丙文没想到，这刚认的老大就要离开了，怎么可能接受，一脸的沮丧。 “那里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当然要回去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如果周彤愿意过来，杨辰都打算把这些钱至少在名义上都转到她名下，可惜她不愿意过来。 “那咱们这些钱怎么办？”周丙文还等着欣赏杨辰的神奇的，总不能几亿资金就这么趴在帐户上吃利息。 “买股票，准备长期持有。”杨辰毫不犹豫在说道。 等他回到了内地，消息肯定不灵通，也不可能再象现在这样摇控，但资金也不能这样不动浪费，买股票并且长期持有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买股票，买什么股票？”周丙文立刻眼光一亮，看来老大还有下一步。 “就漂亮国那些科技公司，你也知道的，什么特尔、强软。”杨辰想了想，好像现在水果公司还不咋样，还在低谷，乔帮主才刚刚回归，公司还不咋样。 但强软可以长久不衰的长青树，一直到杨辰重生的时候，一直是全球市值的前三，身边的队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依然还是前三。 “对，还有那个什么够够。”投资一个还会产生波动，多投资几个，总不会都不行，而且杨辰也不会一直看不了，过不了几年互联网一发展，远程操作也就实在了。 出于对杨辰的信心，周丙心什么也没有说，等杨辰回到华银这里，先操作帐户把欠的贷款还掉，剩下的资金依然在五亿以上。 这里的钱可不好动，要知道华银可是在国家的注视之下的，杨辰就问舒自军：“咱们这里的钱能不能投资国内的股市？” “投资国内的股市干什么，香江这里的股市多正规，而且也方便，不用转移资金的。”舒自军奇怪地问。 “但是香江这里没有合适的目标。”最主要的是杨辰对这里不了解，李半城的公司倒是长久不衰，但杨辰不想投资这个家伙。 “对了，国内的那些大公司，像三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要是在香江上市，咱们能买到原始股不能？”想到华银的身份，杨辰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些公司在香江上市的时候，为了筹集资金，对那些国外的投资者几乎是来者不拒，大量的股份都给了国外的投资者，然后巨额分红给他们。 “原始股不好说，但发行价是没问题的，或者说承销价。”这个舒自军绝对赞同，支持国内公司筹集资金，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至于杨辰说的象三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这些公司的上市，他也隐隐约约听到过介绍，好象确实有上市计划，如果真的要来香江上市，做为地头蛇的代表，华银绝对能分一杯羹。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能够借杨辰的名义掺和一把的，那对他来说不仅是政治收获，实际收获只会更多，被杨辰养大了胃口，他已经不满足远超国内同事的年薪了。 看着杨辰，他就象看到了财神一般，真不知道杨辰小小年纪，大脑是怎么长的，这么聪明。 第221章 有多贵 杨辰曾经看过一篇报道，在某些智囊的建议下，国家成立了四大资产管理公司，真金白银把四大行的坏账收购，大量引入外籍人士当高管，建立西方式管理制度，打造出资产规模极大、业绩优良的现代化银行。 然后高盛、大摩、瑞银等公司鼓励他们去漂亮国或香江上市融资，但到了上市的时候，一方面拼命争取发行价，另一方面则拼命压低发行价，先后在四大行中取得了20以上的股份。 这些资本在每一家银行中，股份收益加分红，都取得了不低于千亿的回报，最后杨辰也看到，很多领导们的子女们都在这些外国公司中占据高位。 而且不仅是四大行，三桶油、三大运营商也不例外，任何垄断性质或者必然会赚钱的公司，他们都非常感兴趣。 这就跟国内打新一样，发行价买股票，有几个赔的？只不过普通人几率太低而已。 对于舒自军一口答应，杨辰并不感到意外，又不是要求舒自军放弃原则，内外勾结，从中牟利，只是提供一下便利，反正这些钱本来也是让那个外国投资者赚走的。 “你真的要回去？”舒自军再三确认道，几亿港元在香江虽然不能称王称霸，但也是人上人了，而且这里繁华昌盛，纸醉金迷，别说杨辰这样的毛头小子，就是七八十的老头子到了这里，也不想离开的。 “我当然要回去，那里才是我的家。”杨辰对香江确实没有什么好感，想到n年后香江发生的乱象，杨辰就觉得生气。 虽然主力是一帮受到蒙蔽的年轻人和一小撮别有用心之辈，但大多数的观望，其实也是一种助长。 反正好坏都与我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沉默的大多数，但很多人，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一部分人却是乐见其成。 有的是为了引起国内重视，让上面对香江象以前那样大幅让利，但也有的人抱着阴暗的想法，他们没胆子火中取栗，却有胆子煽风点火。 华夏人有很浓厚的乡土情结，年轻时还好，年龄一大，哪怕不能回到家乡，也想离家乡更近一点，就象落叶归根，就象倦鸟归巢。 可以说，故土难离和落叶归根是华夏人凝聚力的根源。 舒自军无言以对，他在华银这算也算位高权重，日常见到的也是尊重和讨好，但深处，却能感觉到排斥和蔑视。 “对了，这是我表哥让我给你准备的考察报告，我可是找高手写的，你拿回去，肯定能交差。”舒自军拿出来一叠材料，向杨辰表着功。 杨辰接过来看了看，香江的财政制度和金融市场的分析报告，厚厚的二十几页，一看就不是考察得出来的结论。 就是文风有点过于斯文，不太符合杨辰的口味，了解杨辰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写的。 所以杨辰打算回去修改一下，加入自己的观点之后再上报。 “这就要回去了？”舒自军还是有点不理解，再次确认了一下。 “嗯，给我订机票。”杨辰又跟周彤见了一面，告诉她自己给她留了一笔钱，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周丙文。 “我买的那些机器设备也记得给我送过去。”杨辰再次交待道。 “不买点礼物送人？”舒自军忍不住提醒道，香江可是购物天堂，谁来了不买点礼物送人，杨辰又不差钱。 “你不说我都忘了。”杨辰一想也是，好不容易来香江一次，不买点东西回去送人怎么可以，那么多关系需要打点呢。 “我买的多了会不会过不去？”杨辰有点担心地问。 “你是公务出差，应该不受限，再说了你准备买多少？”舒自军有点担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没事，大不了掏钱。”缴税怕什么，现在的税又不像以前落到腐国人手里。 “每个人有五千的免税额，象你这种的除了这个上限之外，还可以任选两件大件物品免税。”舒自军很快就打听清楚了。 “没关系，无所谓，肯定超。”身家惊人的杨辰早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走，走皇后大道，咱们去置地广场。”舒自军自然也不用替杨辰心疼，领着他直奔豪华的置地广场。 “你主要想买什么？”舒自军亲自充当司机，本以为杨辰会坐他旁边，谁知道杨辰却坐到了后，只好扭头问道。 “首饰、手表、这两类要多买点，化妆品和衣服少买点就行。”到时候男的送表，女的送首饰，只有亲近的那几位，送衣服和化妆品。 “你要买多少？”舒自军听着感觉不对，再次追问道。 “各买个五六十件。”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看着周边行色匆匆的行人，感觉到了时空变幻，未来的国内，也是如同这样。 “五六十件？”舒自军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这辆车有些放不下，因为所有的礼品都是有盒子的。 “不买太贵的。”太贵的虽然送礼效果好，但杨辰还不想犯错误呢。 到了置地广场，两个人直接上楼，先去看的手表，杨辰是个不嫌低调的人，自然不会去装逼买什么百达翡丽、江诗丹顿，直接去劳力士。 国内还是比较追捧这个牌子的，至于杨辰，没有戴表的爱好，也不想被人称为“表哥”和“表叔”，就没给自己准备。 “要不我送你一块好的？”舒自军看杨辰光看那些低档和中档的产品，还以为杨辰穷人乍富，舍不得买好的。 正好在杨辰这赚的不少，从另一方面说杨辰也是他的金主。 “不用，我想买自己会买。”杨辰这时候看中了一款，看起来比较低调，不那么张扬的，就指了指：“就这个，你给我拿出来看看。” 招待他们的服务员虽然脸上挂满了职务性的笑容，可是眼神里的鄙夷却丝毫不加掩饰，看到杨辰选定了之后，从柜台里拿了出来，双手捧给了杨辰。 杨辰随手接了过来，戴在手上，甩动了两下，那个服务员急忙提醒道：“先生，我们这是贵重物品，请小心。” 杨辰还没有说话呢，舒自军先说话了：“有多贵?，怕我们买不起？” 第222章 巧遇女明星 “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么服务员赶紧赔礼道歉，这位一看穿着打扮和气势，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可不敢得罪。 至于杨辰，穿的不标准也不正式，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见到这里出现状况，立刻过来一个服务员站到了一边，两个人共同服务。 “这个你们这有多少？”杨辰举了举手上的手表，十分平静地问道。 “先生，这个我们需要查询一下。”旁边那个服务员赶紧毕恭毕敬地低头说道。 “去查，再把这个给我拿出来看看。”杨辰又看到一款看起来比较豪华的，这个准备送那些位置比较高，或者做生意的人，比如张宏文和段双林。 “先生，我们这里同款产品有十五只。”那个服务员很快查询回来，实际上根本没这么多，只有五只，其它的都需要去隔壁调货。 “真的有那么多吗？”杨辰有点怀疑地问，如果随便哪一款产品都备那么多货，这里琳琅满目这么多，每种都备这么多货，需要多少资金。 “不能去其它店调，现在就给我拿出来，有几个？”舒自军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狗腿子似地问道。 “我们这里只有五只。”那个服务员赶紧说实话，旁边的服务员却用鼻子哼了一声，心说一会看你们怎么收场，内地来的土包子，能买起一只就算是不错了，还问几只，有什么意义。 “我都要了，另外，这个给我拿十个。”杨辰又指了指手上的。 蔺书记、梁省长、洪主任、许见深、李民生、张宏文、段双林这就七个了，剩三个留着备用，谁还能一直往香江跑不成。 那个服务员一会红着脸回来了：“先生，我们这里只有三只。” 旁边那个服务员已经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都要了，装起来。”便宜的那个一万多一个，贵的这个三万多一个，也不算太奢侈。 “走，去其它地方看看。”杨辰掏出支票，把账结了以后，跟舒自军说道。 “你还要买多少个？”舒自军故意大声问道。 “二十多个，再买点更便宜的。”杨老大、杨老二、赵小龙、王振魁、孙大伟甚至晋怀安，这些人也送劳力士有点太夸张了，送个不那么显眼的。 “行，我们走。”舒自军看了一眼脸都吓白了的服务员，心说等我们一走，你就等着挨批，老板不骂死你才怪。 杨辰他们一走，老板立刻就出来了，指着后来的那个服务员：“你偷偷跟着他们看看，是不是真买那么多。” 然后指了指前面那个服务员：“走，跟我进办公室去。” 那个服务员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又白了。 等惩罚完自家手下，老板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出了办公室，那个服务员捏手捏脚，小心翼翼地在后面扭动着。 这个时候后来的那个服务员赶紧过来报告：“我跟着他们转了四五家店，他们分三个档次大概买了六十多块手表，后来被他们看到了，我就没再跟。” “td，这哪是购物，这是来进货的。”老板没好气地说道，这么一大笔生意，如果不是身后的蠢货，至少以吃下一大半。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刚才的惩罚太轻了。 “这次找个大点的店，省得换地方了。”准备买黄金首饰了，杨辰就想这么麻烦了，就要求去最大的店。 “那就是聚宝行了，走。”舒自军二话不说，带头往前面走去。 这个规模确实大，基本上占了半层，一进去，就是满眼的珠光宝气，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镯子多少钱？”本来打算买黄金首饰的，杨辰却一眼就被进来迎面柜台中的和田玉手镯吸引住了，羊脂白玉，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的温润细腻有光泽。 “先生，这款镯子六十三万。”服务员在旁边提醒道。 “嗯，知道了，拿出来我看看。”这个价格杨辰并不意外，真正的和田籽料一直都很贵，前提是真的。 “先生，不知道你要送给谁呢？”服务员并没有依言拿出，反而继续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拿你就拿。”一听六十多万，舒自军都吃惊，心里十分好奇杨辰会送给谁，是不是那么偷渡过来的初恋。 但对于服务员的行为，他还是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因为他发现杨辰在这方面看似毫不在乎，实际上却非常敏感。 “先生，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服务员被吓的赶紧摇手否认。 这个时候从旁边过来一个女孩站到了她的身边：“华若，你先去给这两位客人拿个咖啡，我来接待他们。” 这个女孩看似只有二十出头，身材高桃，明眸皓齿，面容艳丽，身边还背着一个lv的包包，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子，比她看似更有风情，却戴着口罩、墨镜、帽子。 “先生，我们并不是问你隐私的意思，这种玉质手镯需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戴上和取下，如果你带本人过来的话最好，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先教给你。”那个女孩一脸的笑容，不是职业性的那种，但却矜持味十足。 杨辰总觉得她有点面熟，声音也挺熟悉的，但杨辰又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她，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杨辰看到她身后那个女孩侧了下身子，露出了侧面，杨辰一下子想了起来，用手指着她说道：“你是陈惠晽？” 对方看杨辰大大方方认了出来，才走到杨辰的面前：“先生，谢谢，请你小声点好吗？” 对方基本上是杨辰比较喜欢的香江女明星之一，特别是那个照片门之后，所以杨辰才能认出她来。 她以为杨辰是她的粉丝呢，又对杨辰说道：“这是我妹妹若琳，让她接待你好吗？我让她给你打九五折。” 杨辰点了点头，人家一副避之如虎的样子，杨辰也没有兴趣跟对方接触了。 再说了自己比较喜欢她，又不是追星。 看着镯子，杨辰也突然没了兴趣，这么贵，张红霞还不知道能接受不能呢，虽然她肯定喜欢。 “算了，我们去看看黄金首饰。”杨辰对这个叫陈若琳的女孩说道。 女孩子抿了抿嘴，看样子是觉得杨辰的表现有点好笑，这是看到了姐姐，觉得不好意思给其它人买了。 她把杨辰领到了一个满是手镯的柜台，她以为杨辰是想买手镯呢，金的肯定比玉的便宜。 谁知道杨辰只是大概看了看，然后指了指柜台：“这一片，我全要了。” 第223章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我去买几个橘子 对方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比陈惠晽还要美上两分，但眼神却是充满了鄙夷。 我姐姐要给你打折你就要买这么多，真不知道脸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这么爱占小便宜。 “不用你们给我打折，按正常价格来就行。”杨辰哪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立刻没好气地说道。 “先生，如果你真买这么多，我们本来就该给你九折的，但这个跟我没关系，你要想靠这个打动我姐，我只能说你想多了。”陈若琳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也有人一掷千金想要打动姐姐，送珠宝送钻石的都有，但哪有这样直接买下一柜台首饰来讨好姐姐的。 “我只能说你也想多了，真想追的话，我还不如追你呢，我觉得你更漂亮。”陈惠晽的美略带有一点点攻击性，就是偏男性化一点点。 而这个陈若琳呢，却是柔弱了一点，至少更能打动杨辰。 陈若琳被说了一个大脸红，看着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哪有这样直接说的，虽然她自觉也比姐姐美那么一点点。 “真的要这么多吗？”陈若琳再次确认道，想在自己面前装富豪的话，仅靠这个还有点不够。 “当然是真的了，好不容易来香江一次，我要多带点回去送人。”杨辰并没有泡妞的心思，虽然对方确实入他的眼。 “你是大陆的吗？”陈若琳一边叫服务员过来帮忙，一边好奇的问。 “听我的口音应该能听出来。”杨辰有些不解，自己可从来没有装腔作势，就一口普通的昌普。 “大陆人很少有这么大方的。”陈若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陆的顾客她也没少接待，大多数都斤斤计较，少有的虽然不很讲价，但却是胆量讲价，买过之后一脸的心疼。 “那是你没见到。”现在确实没法比，过不了几年，大陆的富豪就能把香江抛在后面了，作的要死。 “但你这样需要报很多税的，你不如在你们那开个珠宝店，由我们来给你供货。”陈若琳很自然地拉起了生意，这一看就是大客户，零售再大手笔能比得上批发。 “你还别说，有这个打算，但目前没有合适的人手，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好跟你联系。”杨辰真没有泡她的心思，但如果这个时候在省城开个大型的珠宝店，绝对赚钱。 陈若琳笑吟吟地递过来一张名片，指着上面的电话说道：“白天打这个，晚上打这个，一般我都在的。” 然后又问道：“刚才那个镯子还要吗？也可以打几折。” 杨辰叹了口气：“虽然我是肥羊，但也别可着我一个人宰行不。” 然后又解释道：“主要是担心我要送的人不知道是否喜欢，所以还要犹豫。” “夫人？还是女朋友？”陈若琳满眼的好奇。 “一个长辈。”这就是间接表明单身的意思。 “那可以来个祖母绿的镯子。”陈若琳发挥自己的推销本职，向杨辰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她还没有那么老，买这个我怕她打我。”杨辰摊了摊手。 身后的舒自军一脸的无语，刚才还疯狂购物呢，现在就泡上妞呢，还那深情地找前女友干什么。 “你可以送她点别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陈若琳已经放弃努力了。 “这不是不懂吗，看，两个大老爷们，都没勇气敢往那种店进。”杨辰故意说的可怜兮兮的。 “雇导购是要花钱的？”陈若琳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 “可以，这楼里的东西随便挑。”泡妞要是不舍得花钱，就别指望成功。 “这楼里可不是只有小东西，我要是买个店铺呢？”陈若琳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看着杨辰，想看看杨辰到底有多少身家。 “只要不是买楼，都行。”这幢楼杨辰真的买不起。 “算了，请我喝杯咖啡就行。”陈若琳看着杨辰没有被吓倒，有点衡量不出杨辰的身家来。 “没问题。”说完杨辰看了一眼舒自军：“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买几个橘子。” 舒自军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等杨辰要走了，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占自己便宜吗？ 主要是平时杨辰永远是那一本正经，他都把杨辰当成老夫子式的人了，突然皮了这么一下，他真没想过来。 等他明白，立刻追着杨辰要打，杨辰哈哈大笑，只有陈若琳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个人突然这么笑是为了什么。 “这是朱自清写的一篇散文《背影》里的情节，父亲送儿子的故事，里面父亲就这样对儿子说的。”这种梗必须是学过的人才懂，没学过也就感觉不到好笑。 “你挺有幽默感。”虽然不理解这个笑话，但陈若琳还是觉得杨辰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古板。 “你要给谁买东西？大概多大年龄。”陈若琳跟杨辰并肩而行，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地相撞，这样的距离足可以证明郎有情来妾有意。 “我小婶，四十出头。” 偷偷看了杨辰一眼，陈若琳识趣地没有追问。 等两个人大包小包逛完回来，已经到饭点了，看两个人恋奸情热不想分开的样子，舒自军识趣地说道：“我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去，回头再来接你。” “你买这么多手表干什么？”这个时候陈若琳才看到杨辰都买了多少东西。 “送人呀，跟你说过了。” “大陆这么有钱吗？”陈若琳不敢相信地问道。 买个块手表送人都是大手笔了。哪有几十块买的，劳力士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腕表，但也从来跟穷人无比。 “去过兰桂坊吗？要不要带你去玩玩？”陈若琳鬼使神差地问道。 “行呀。”杨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深夜的街头，霓虹灯闪耀着，醉醺醺的陈若琳红着眼圈问道，背后是东方文华酒店。 “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旦欠下感情的债，永世难以心安。”杨辰站在她的对面，一脸坚定的表情，却不敢跟她有丝毫眼神碰撞。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说完陈若琳一把拉住杨辰，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第224章 怎么着也得给你弄个正科 第二天，杨辰见到舒自军，脸上一点羞愧皆无。 “我发现你赚钱的能力跟你的脸皮厚度成正比，你都打算一走了之了，还挑弄人家干什么？”舒自军有点不能接受。 主要是他自己不敢，媳妇虽然不在香江，但小舅子在这，比媳妇在这还麻烦，媳妇在好歹还能灭火，小舅子在这就只能用手。 “唉，我也不想的。”杨辰脸上露出了回味，虽然两个人是堂姐妹，但不得不说，太像了，比亲姐妹都像。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往前倒退十年，你这妥妥的就是流氓罪。”舒自军没好气地说道。 一看这满脸的g down，就知道这小子没想好事，还嘴上说不想。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要流氓，我真是奔着结婚去的，可惜人家不愿意。”杨辰真的动过心思，娶个香江媳妇也不错，至少能光明正大往来香江，方便自己管理生意。 可惜陈若琳不愿意。 “刚认识一天，就要跟人家结婚，人家当然不愿意，你这手段可以呀？那么上档次的妞都能说泡就泡。”舒自军羡慕有加地看着杨辰。 这不结婚就是好，想跟谁搞跟谁搞。 “好了，给我收拾东西，下午我就走，买的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带不走的托运。”杨辰安排完，去收拾东西了。 舒自军悲惨地觉得自己是个佣人，明明该自己占心理优势的好不，就因为这个家伙会赚钱？ 想想也是，谁要是能一年多的时间赚到这么一个天文数字，也值得自己尊敬。 又是三个多小时的飞机，杨辰终于降落在京城的地面上，呼了口灰扑扑的空气，嗯，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梁知博虽然没有来，但是他妻子吕莲凤却等在这里，她正在谋求调往香江，对于杨辰可不敢有丝毫得罪。 杨辰上来就先贴心地送上一套化妆品，经过陈若琳的教育，他才认识到送女性首饰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送首饰一般要看关系，不是谁都可以送的。 但送化妆品和包包就不一样了。 吕莲凤果然很喜欢，笑的合不拢嘴。 她把杨辰送到了亚太与金融研究中心，杨辰交了自己的报告，留下了相应的工作痕迹，然后这里管人事的中心副主任很遗憾地告诉他，因为中心人浮于事，没有能让领导满意的研究成果，所以领导要求清理非正式人员，只能委屈小杨你从那来回哪去了。 然后为杨辰出具了证明信，证明杨辰在中心工作时期，兢兢业业，艰苦朴素，敢当重任，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拿着信，杨辰高高兴兴地走了。 有这个经历就够了，杨辰又没打算真的留在这里。 到了昌平，杨辰才真正感觉到了舒适，特别是下了飞机之后，那种不干不湿的空气，吹拂在肌肤，是那样的舒爽。 先见了梁知博，一见面，梁知博就夸张地抱住了杨辰：“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怕你不回来了呢，那样的话我可没法交差。” 这个话他并不是在夸张，杨辰一旦滞留不归，虽然香江已经回归了，但这种行为还是性质特别严重。 特别是杨辰还特别有钱的情况下。 “你这次究竟赚了有多少钱，自军死活不跟我说。”舒自军最开始跟他说赚了几倍时，梁知博并不知道是赚了倍数的几倍，还以为是本金的几倍呢。 后来舒自军跟着发财以后，自然就更不跟他说了，所以他真不知道。 “上亿，最后几把没操作好，亏的多了。”杨辰不动声色地说道。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一旦知道杨辰有好几亿，指不定动什么歪脑筋呢，不要高估人的道德良心，这是最不靠谱的。 “那也挺厉害的，这下回来是不是要好好发展了。”梁知博一脸的惊讶，只恨当时自己投的太少。 “那笔钱我没打算带回来，留在香江准备投资，买买股票，你当时投的钱，你要是准备用在国内的话，我给你算二百万，你要是也打算留在香江的话，可以委托给我投资，一年二十万的分红，永久有效，你看怎么办？”如果在国内的话，杨辰就要从他自己的资金里拿钱，借的钱都要高额返息的话，杨辰手里就没多少钱了。 “这个我要跟你嫂子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梁知博倒是想现在就拿回来，但媳妇已经铁了心要去香江，肯定是希望在香江。 “行，有结果了通知我就行，我现在去厅里报个到。”杨辰起身要走，却被梁知博叫住。 “等一下，你帮哥哥赚这么多钱，哥哥也不好意思白拿，我已经跟蔺书记说了，这次回来怎么着也得给你弄个正科，不能让你白白辛苦一年。”虽然杨辰赚的更多，但梁知博不能不念这个情。 再加上弄个正科，对他来说基本上就是举手之劳。 “但我的任职年限不太够。”杨辰觉得自己才提了副科不到两年，就再提正科，有点不可能。 “有了这封信，你也算是立了功了，怎么不能破格提拔，但你这次破格的话，下次就不能破格了。”梁知博给他解释了一下。 一般来说，为了防止有人连续突击提拔，干部任命相关条例中明确规定，不能连续突破任职年限进行提拔，一次破格提拔之后，必须走正常的提拔年限。 “行呀，那谢谢梁省长了。”杨辰能说什么呢，他这个年龄能上正科，已经很突出了，即使是在省里，也是很不容易的。 “客气这个干什么，招呼是打了，具体什么时候能够落实，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想要落实杨辰的任命，还要看水利厅的，但他又不分管水利厅。 杨辰笑了笑，一个副省长，就算是个挂职的，也不会说连个正科都落实不了。 等自己上了正科，看张丰年会怎么说，表情一定很好玩。 从梁知博那里出来，杨辰去厅里办理手续，从香江买来的那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挨个送上，手续办理的无比顺利。 等进了梁小花的房间，看见杨辰，梁小花就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杨科长吗？终于舍得回来了，怎么着，财政部那么大的单位留不下你？” “小花姨，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可不是别人，杨辰送的不光是化妆品，还有一副镶钻的耳坠。 第225章 家是永远的港湾 看到杨辰带回来的礼物这么上档次，上面的品牌连认识都不认识，梁小花喜欢的爱不释手。 坐下来之后主动对杨辰说道：“你的事洪主任已经说过了，但单独调整你一个人太显眼，毕竟你任职年限还不太够，等过一段时间成批调整时，把你放进去就不显眼了。” “行，早晚都一样。”杨辰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他现在也是副科主持工作，正不正科没啥区别。 他根本不知道官场上，提拔这种事，只要未见任命文，一切都是不作数的，不管是谁许诺，都有变化的可能。 辞别了梁小花，该表示的也表示了，杨辰开始回家，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虽然名义上杨辰的档案在水利厅，可杨辰从来没把他当水利厅的人。 先回家看了看，家里没有人，这也是应该的，张红霞一般还是比较注意纪律的，用她来说，在家待着和在办公室待着没有什么区别。 给她打了个电话，咦，办公室电话竟然是别人接的，一问说是已经调到什么劳动服务中心了。 奇了怪了？一来杨辰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二来无缘无故怎么会调动到这个一听就不靠谱的单位。 要过了电话，杨辰就打了过去，一听杨辰回来了，张红霞非常惊喜，非要回来给杨辰做饭。 第一天回来，杨辰也不打算兴师动众，就自己去市场买了菜，准备做饭。 “吃面条？”张红霞回家以后，看到杨辰准备做米饭，主动提议道。 “行，我现在去擀面。”杨辰奇怪地问。 “嗯，上车饺子下车面，回家了就该吃面条。”张红霞赶紧去给杨辰打下手。 “这个说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说话的同时，杨辰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也没有。”两个人虽然这样说，但面条还是在做。 过后杨辰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张红霞激动的脸都红了，嘴上却埋怨道：“买这么多干什么，这得花多少钱？” “六十多万。”杨辰甚是平淡地说道。 “啊！”张红霞被吓的差点把手上的镯子扔了。 “怎么这么贵？”六十多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张红霞虽然说不差钱，也见识过杨辰的生意有多赚钱，但也没有想过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没事，挣着钱了。”杨辰脸上平静无波，却嘴角含笑，别人不敢让他们知道，在张红霞面前炫耀一把却是敢的。 “挣了多少？”张红霞急切地问，她现在也知道有钱的好处了，只要有钱，万事都可以不求人。 “六个亿。”杨辰还是打了个埋伏，没有全说出来。 并不是对张红霞不放心，因为他习惯了狡兔三窟，总是多留一张底牌才手，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咋这么多呢？”张红霞咽了口口水，咕咚声清晰可见。 “这就是金融的力量。”这才算啥，还有借了六千万准备收购三十亿的公司呢，这家公司还挺乐意。 “这也太多了，钱呢？”张红霞遏止不住好奇，上下打量着杨辰。 “带不回来，留在香江了。”是真的带不回来，不管以什么理由，你一手无寸铁之辈，掌握这么大一笔财富，怎么也能找个理由给你生吞活咽了，就如同小儿持金过闹市，在你没有能力保护之前，是不完全属于你的。 香江如果不是刚好处于政权交替，杨辰也不敢赚这么多钱，两三亿的时候就得收手了。 “那咋办？不要了？”张红霞一听更担心了，赚这么多拿不回来有什么用。 “买成股票了，钱还是咱们的，只是不能让其它人知道的。”张红霞的嘴还是挺严的，这点不仅是杨辰，其它人也能感觉得到。 “对了，你怎么成什么服务中心的主任了？”杨辰好奇地问。 “还不是刘慧琴，非要李书记给我提个正科，其它地方没位置，只能设置个临时的正科机构。”张红霞有些不满，也有些得意地说道。 不满是因为她提了正科之后，风言风语一下子多了起来，包括传她跟李书记怎么怎么，跟尚县长怎么怎么说，让她极不舒服。 得意是因为杨家现在职位最高的竟然成了她，这也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其实提了正科之后，感觉也就那么回事，没啥兴趣了。”对于一个不留恋权力又有责任心的人来说，权力反而是义务，是压力。 “要不你辞了职去香江，替咱们管钱。”杨辰突然提议道。 这个念头他一直都有，他去香江也可以，但是意义不大，反而一旦有事，根本无还手之力，因为没有靠山。 还不如让张红霞去，自己留下往上爬，同时想法结交关系。 “我能行吗？”张红霞一听要管好几亿的钱，心跳的特别快，是担心，是害怕，是悸动，是兴奋。 “也不急，先看看再说，不过我带回来点金融方面的书，你可以看看，有些了解。”孤身一个女人去香江那地方，比杨辰还不保险，一开始肯定要适应。 “行，我先学学。”张红霞的动力一下子有了，比起权力，她还是更喜欢这种掌握财富的感觉。 “你要出去？”看到杨辰抬手去看时间，张红霞随口问道。 “算了，大晚上的，没必要去打扰人家。”杨辰其实是想去还钱的，但现在有点太晚了，明天。 “你一年多没回来，还拿人家那么多钱，确实有人比较担心，幸亏表现的不明显，不然的话我都替你还上了。”张红霞冷笑了一声。 杨辰借遍了整个圈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张红霞又语焉不详，肯定会有人担心。 这个也在情理之中，杨辰并不生气，再说了拿人家的钱给自己赚了十几倍，听些难听话又怎么了。 “对了，张宏文交了个女朋友，个子高高的挺漂亮的，还带她来见过我呢。”张红霞很随意地说道，言外之意却是催婚。 “哦，看来明天得多带一份礼物了。”两个人虽然联系过几回，由于国际长途的话费太贵，两个人并没有多少。 “他那个女朋友有点精明，张宏文看样子是吃不住她。”张红霞知道张宏文是杨辰的左膀右臂，但再好的关系也搁不住枕头风的吹拂，她对此有些担心。 第226章 图穷匕见 杨辰笑了笑，创业的时候可以合作，功成名就了却要分开，这种事情比比皆是，杨辰也没有奢望过三个人能永远保持原来的关系。 睡在屋顶满是斑驳的房间，床就是普通的木板床，铺的盖的也只是普通的棉花被褥，但比起什么五星级酒店，却让人睡的格外心安。 一年多的时间，杨辰精神永远都在紧张之中，压力比谁都大，不论嘴上说的怎么看淡输赢，真的参与进去了，哪怕是像玩游戏，那也给人很大的压力。 不要以为知道了结果就能确保必赢，最后一下，五个亿倾刻不见的时候要，杨辰真的感觉透不过气来。 回到家里，才感觉到内心安宁，情绪稳定。 第二天早上，杨辰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年轻的身体真好，睡醒之后，一点疲惫感都没有，这就是年轻的标志。 杨辰给张宏文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他在清远，听到杨辰说他已经回来后，张宏文立刻表示会尽快回来。 但在电话里，杨辰听到那边有一个女性的声音不满地说道：“为什么要回去，不能来市里吗？” 杨辰来到了砖窑，肉眼可见面积扩大了很多，杨辰却不满地摇了摇，还在生产红砖。 等见了段双林，两个人激动地紧紧握起了手，两个大男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激动到互相拥抱的。 “终于回来了？”看到杨辰，段双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一年多来殚精竭虑，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同样气势也稳重了很多，看起来也有个大老板的样子了。 “辛苦了。”杨辰拍着他的肩膀，感动地说道。 “要知道，这一年可把我难坏了，你回来正好，叫我好好可以歇几天。”杨辰刚一回来，段双林就要放手。 “我这事还没有处理完呢，偶尔过来帮帮你还行，来先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杨辰赶紧岔开话题，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拥有单独礼物的，除张红霞外，也只有段双林、张宏文和李天国三个。 “这块表留着你结婚时或出席正式场合时用，劳力士，两万多呢。”杨辰先把表拿了出来。 “两万多！”把段双林吓了一跳，砖窑一个月才赚这么多，就这么小小一块表。 “我好不容易带过来的。”硬塞到他手里后，杨辰又掏：“这是鱼油和多维钙片，给大爷大妈准备的，就是补品，两个人都能吃。” 然后杨辰隆重地掏出一排药：“这是太和洞久咳丸，治嗓子的，你吃吃看，有用的话再托人给你买。” 段双林被赶动的不行，杨辰却挥手让他不要那么煽情，等坐下来之后，段双林要汇报砖窑的经营状况，被杨辰摆手拒绝：“我不听这个，一会等宏文来了咱们三个好好喝口，回头再把晋怀安也叫过来，我也给他带了礼物，另外再把借你们的钱还给你们。” 段双林去准备菜了，杨辰随手翻了翻段双林拿过来的账本，上面的数字太短了，杨辰竟然有点难以适应，根本就不用看几数字，加上小数点也不会算错。 张宏文很快就来了，还开着那辆神龙富康，副驾坐着他的女朋友李欣欣。 “你还知道回来呀！”张宏文过来就给了杨辰一拳，杨辰也不甘退让，直接一拳还了回去。 等张宏文坐下来的时候，李欣欣就乖乖地坐到一边，像个小媳妇一样。 “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杨辰把手表一拿，张宏文就激动的蹦了起来：“劳士力，我只见到杨大头戴过，说两万多呢。” “这个也两万多，你戴戴试试。”其实加上税的话是三万多，但这种话说出来只会看不起。 “这比他那个好多了。”张宏文戴着给女朋友炫耀一下，李欣欣认真地把胳膊拉过去，好好研究了一番。 “这是给伯父带的雪茄，尝个稀罕，这是给伯母带的手串，让她老人家拿着把玩。” 拿过去后，张宏文能看出价格不菲来，显的非常感动，李欣欣却翻了翻，没什么兴趣地嘟起了嘴。 “这是我给欣欣带的化妆器。”杨辰把化妆品也拿了出来。 李欣欣这才感谢地露出了笑容，但看了看，不认识上面的标志，就问道：“这是什么牌子的，怎么不认识？” “赫莲娜，欧莱雅旗下高档品牌。”杨辰只好给她解释了下。 “没听说过。”李欣欣有此不太满意。 “给你带的你就用，管那么多干什么。”张宏文怕杨辰脸上不好看，在旁边说了句，却被李欣欣反瞪回来，立刻不敢再说。 “这套礼盒六千六百六十港元。”杨辰一说价格，李欣欣立刻不吭了，像藏宝一样搂在怀里。 “啊！就这几个小瓶瓶就六千六？”张宏文不敢相信地问。 “换成华夏元七千块钱。”杨辰不想这么做的，但没办法。 “这能干什么？”张宏文说完看看女朋友，本来挺好看的女朋友，可是真的配得上这么好的化妆品吗。 “还有一对耳环，一万多，镶钻的，留着等你们结婚时再戴。”杨辰直接把盒子塞给了张宏文，让李欣欣眼气又着急，打定了主意等过后就从张宏文手里哄过来。 “那你等结婚时再送，现在给我算怎么回事。”张宏文也不是傻瓜，主要是不舍得杨辰的好意被浪费，立刻又给杨辰塞了回来，把李欣欣气的在后面猛攻他的腰眼，拧的他直咧嘴哧牙。 “看样子是真发财了呀。”重新坐下后，看着杨辰，张宏文欣慰地说道。 “挣了点，今天叫来就是把当初用你们的钱都还了，不过咱们先吃饭，双林去掂菜了。”杨辰本想现在还的，可是看到李欣欣在场，还是算了。 在酒桌上面李欣欣的表现还算得体，不仅忙着倒酒什么的，还很是亲热地给张宏文夹菜。 三个人喝的挺开心，共同缅怀当初的创业时光，等结束之后，互相坐下来又聊的时候，李欣欣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个生意是怎么算的？我家宏文到底占多少？” 场面一下子愣住了。 第227章 不可避免的分家 “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宏文借着酒劲，不高兴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咱们都要结婚了，我当然要知道你有多少财产了，问一下难道不行？”李欣欣理直气壮地说道。 一说到结婚，张宏文立刻不吭了，他都跟李欣欣说过几次结婚的事了，李欣欣一直没吐口，今天终于开口了。 他立刻把求援的目光看向杨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计算，该怎么说。 杨辰知道，张宏文别看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是被动型人格，有人指挥的话，他能非常积极主动，靠他自己的话，就有些缺主心骨。 有个这样的媳妇其实也挺好，有人管着，张宏文就能好好干。 至于两个人在地位上谁强谁弱，显而易见，张宏文被吃的死死的。 因为他还没有完成从穷人到富人这个身份上的转变，依然认为自己是个农村小伙，能娶到市里的姑娘，还这么漂亮，还有这么好的工作，比中了大奖都难得。 这个靠说是说不过来的，杨辰也没有强迫改变人思想的意思。 本来回来的时候，杨辰就想着把这个理顺，不能一直这么模模糊糊，迟早都要成家，迟早都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这个杨辰能够理解，也很支持。 生意规模小的时候，可以凭感情，现在生意规模也大了，掺杂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很多时候付出的东西无法简单用资金来衡量，比如关系，比如能力。 “正好今天都在，这生意呢其它人都是干股，我呢以后会管的越来越少，再按以前的比例算就有点不合适了。”最早的比例，只是说砖窑，后来的租赁生意基本上也按这个比例来了。 但是再往后的原材料供应生意，其实就是杨辰一个人的，张宏文前期帮着跑了跑关系，后来就是赵小龙一个人在管，那个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所以也没必要去算。 至于后面的绿化生意，这个就跟两个人更没关系了，基本上就是杨辰和许见深的生意，最多加上王振魁。 而且大头就是租赁生意，投资大，来钱快，所以主要分的就是这块。 “说这个干什么，还按以前说的就行。”张宏文有些担心地看了李欣欣一眼，嘴上却这样说道。 段双林做了这么长时间生意，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立刻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李欣欣。 “欣欣，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你先回避一下，我们商量好了，让宏文跟你说。”杨辰怕吵起来场面不好看，劝李欣欣避开。 “我不说话，就坐在这里听也不行吗？”李欣欣怎么肯答应，这摆明了就是两个人对自己男朋友一个人的局，她怕张宏文双拳难敌四手，就想在旁边看着。 “欣欣，你先去外面等会。”看到杨辰和段双林的表情，张宏文觉得不对，只好先劝李欣欣离开。 李欣欣不愿意，但看男朋友坚定的眼神，就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悻悻然离开。 “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女朋友。”李欣欣一出门，段双林就怪上了张宏文。 “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欣欣她也只是随口说的，我早就跟她说过，我只占两成的股份。”张宏文无力地解释着。 李欣欣当然埋怨过，为什么大家的事业，就你一个人忙乎，另一个死守着砖窑不管，另一个干脆不见人影，当科长认识几个人就不用管了，谁知道干了些什么，还把钱都拿走，一出事害的张宏文大把大把挠头发。 “不，你听我说，这个跟她没关系，国家以后对于官员经商会管理的越来越严，特别是我的级别要再高的话。”杨辰不希望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就上来先解释道。 “那就挂我们的名字，生意还是你的。”段双林直接说道，一边瞪了张宏文一眼，让他表态。 “不是这样说的，这是我在香江那边学到的，凡是政府官员，他的收入都在被监控着，一旦有了大额不明来源的收入，就是贪腐，就要被处分。” “现在咱们国内还没月，但迟早也要这样，所以说就是挂在你们名下，到时候钱我还是不能拿，所以说趁现在国家还没有规定，正好把生意分割开，我拿现金走人，到时候等规定出来，想再拿也拿不到了。” “再说了，领导马上又要提拔我了，一边工作一边做生意，也影响我的前程，这也是为了我的。” 不这样说，段双林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我们肯定不说，钱我们一直给你存着。”段双林还是不愿意。 “你们就是给我存再多，我拿不到，也不能花，有什么用，真没必要。”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我现在就去和她分手。”张宏文现在才有点明白过来，起来就往外面走去，被杨辰一把拉住。 “人家为你考虑的多一点，这是坏事，坐下，这个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听我说。”杨辰让他坐下后，觉得解释再说也没意思，干脆直接来。 “放心，分开不是说我就不管了，有需要我出面的，或者出思路，都行，咱们三个还是一伙的，只是把股份分割开，我也不会吃亏的，故意给你送钱。” “都听我的。”见两个人都不吭了，杨辰这才说道：“咱们原来的比例确实比较乱，也不适合现在这种情况，所以那个咱就不算了。” “设备租赁这块，双林你确实没插手，所以不算你的股份，你能接受不？”肯定要先分大头，而且需要分的也是这个。 段双林毫无意见地点了点头，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那个生意就是自己的。 “咱们把这个分成三块，你我各一块，剩下一块是洪老板的，宏文你有意见没有？”杨辰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都是去麻烦洪二哥的，人家也介绍了不少生意，虽然也拿了介绍费，但不能不承认人家的情。 张宏文在心里核算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投入，除了劳心劳神，就是前面跟着杨辰赚的钱，然后滚雪球产生的。 原来是两成，现在是三成三，已经不错了，至少四五百万。 “我这三分之一，还交给你代管，除了这次该给你的钱不给以外，你回头再给我二百万，这些就都算你的了。”杨辰等于半价把自己的股份处理给了张宏文，而且不用现付。 “不用，我该给我多少给你多少。”张宏文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高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客气一下。 第228章 各项生意安排妥当 “不用，你就听我的，这个市场不可能一直这样好，时间长了，设备维护费只会越来越高，还得一直购买新设备，这个投入非常大的，洪二哥那边你也不担心，按照原来的模式继续给他分红就是。”洪安生其实并不计较这个，只要每月给他送点钱都行，连账都不看，他这做生意，纯粹就是闹着玩。 说完这个，杨辰又看向段双林：“砖窑现在就没有宏文的股份了，只剩下咱们两个了，就是二八，对不对？” “对，不分也行。”段双林还是不想分，总觉得杨辰是在骗人，只不过不想闹的不好看才故意那样说的，他就没听过当官就不能做生意的。 “分肯定要分，该给你的钱我也不给你了，你再给我三十万，我转给你六成的股份，我还需要在这做一段时间试验，所以我先保留两成股份，等我做完试验了，这两成再给你。”杨辰在这里打了个埋伏，光是那两台超精细磨机就好几百万了，难道拉过来还能再拉走。 “行，我都可以。”听杨辰还要保留两成股份，段双林也放心了，在他看来，谁多少股份无所谓，反正也不分红，赚了钱都又投资了。 “那个商铺就送给伯父伯母了，两个人劳心劳神的，再过两年就收了让两位老人家回家休息。”杨辰去看过几次，老俩口特别负责，几平方的地方，段双林的父亲晚上还要往在那，因为要看炉子，怕炉子熄火，杨辰劝了几次，也劝不动。 段双林要说什么，被杨辰挥手制止。 “但是砖窑这个你要抓紧时间转型，尽量少生产红砖了，多生产地砖、仿古砖，也要抓紧时间开发新产品。”杨辰再次叮嘱道。 段双林就是只要有人来买，就卖，暂时没有就赶紧生产。 四里八乡的，数这里的红砖质量最好，价格又不高，都是来这里拉砖的，他又不懂得拒绝，自然就只顾着生产红砖了。 生产其它砖还要去跑业务，去推销，红砖又不用。 杨辰能够理解，却不能让他一直这样。 “等老晋来了，你就让他当业务厂长，专门给你跑业务。”老晋除了形象差点，不论眼光还是能力，其实一点都不差，如果他到时候证明了自己的话，杨辰那两成的股份就是给他留的。 不然就全给段双林。 “好。”段双林点了点头，毫无反对的意思。 对他来说，杨辰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晋怀安一来，杨辰把情况一说，晋怀安也是非常高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早就算这个团体的编外人员了，这次只是正式纳入编制了。 到了下午，杨辰又来到赵家，给两位老人家送礼物，保健品大礼包，当然了，张家那边也有，杨辰可以不跟他们亲，但张红霞那可是亲女儿的。 杨辰能惦记着他们，老俩口挺高兴的，毕竟谁都知道，杨辰现在不一样了。 但等赵大宝赵二喜他们全家都来了以后，杨辰请他们坐好，然后才正色说道：“按道理说，你们把我妈赶出了家门，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妈又不在了，我又被人家收养了，咱们就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了。” 众人脸上一个个都讪讪的，当初这些人可都是赞同的一方。 “但是我妈临终前交待，要照顾好两位老人家，我这当儿子的总不能不当回事。”杨辰的意思就是把事情说清，是你们先不要这个女儿的，我们没有义务了。 特别是落到我这个儿子身上，就更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了，照顾是人情，不照顾是本份。 姥姥已经哭了起来，她的眼睛可不能哭，杨辰赶紧过去把她哄到了里间。 “小舅呢，一直替我管着生意，但这个生意可跟小舅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我的生意。”这个所有权一定要讲清，赵家老大老二老是想插手这个，觉得既然是外甥的生意，你能做我也能做。 赵小龙赶紧点点头，虽然杨辰很少管，但是他的就是他的，人家客户看的也是杨辰的面子，而不是他的，当然了，现在也开拓了不少新客户。 “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股份分成三份。”杨辰话音未落呢，赵大宝和赵二喜已经是满脸笑容，终于要给我们分股份了。 终于想起他不仅只有一个三舅，还有大舅二舅。 “姥爷一份，姥姥一份，三舅一份，每一份呢，一年也能分个好几万，你们两位呢，任选一位，把老人伺候好了，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伺候的不好，就没你们的份，这个不光老人说了算，到时候我还会问左邻右舍的意见。”杨辰说完看着两位。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想接受，又舍不得这笔钱，赵大宝还来了句：“我自己爹娘，能不伺候好，就是没这笔钱，我们也会伺候。” “这个钱是让你们好好伺候的，这样我小舅才能心无旁骛地给咱们赚钱，不然的话有个大事小事你们都要叫我小舅回来，多影响生意。”杨辰横了他们两个一眼，两个人见沾不了光，就大事小事都要喊赵小龙回来，虽然说对生意影响不大，但很烦人。 “还有，这个股份是姥爷姥姥的，不是你们的，两位老人一旦百年了，这笔钱就没有了，所以你们最好精心伺候，想方设法让老人长命百岁，你们两家甚至什么都不用干，把两位老人伺候好了，比什么都强。”杨辰记得这两位都不怎么孝顺，最后两位老人都是跟着小舅生活。 这辈子，杨辰就用这种方法把他们两个绑住，除非你们能狠下心来不要这笔钱，不然就给我好好伺候老人。 赵大宝和赵二喜都答应了下来，这多好，什么都不用干，甚至地都不用种，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干的，现在只不过干的好一点，一年就能白得几万块钱，不比老三还要忙的跟兔子似的强。 “这个，是不是立个字据？”赵二喜还怕到时候他们不认账，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可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杨辰自然不怕这个，本来这个就是要给他们家的。 第229章 女干部的名声 清了一处是一处，最难清的是绿化那边，杨辰跟王振魁没有什么交情，不可能把股份白白送他，而且这桩生意实际上拿主意的是许见深，也不是杨辰想送就送的。 回来的第三天，杨辰就在紫云宾馆包了个房间亲自邀请自己的姨姨天团赴宴，其实众人也都知道杨辰回来了，但张红霞和杨辰不提，她们也不好意思主动提，怕看起来像是讨债。 黄玉梅跟着老公去了省城，天团加上张红霞才四个人，但最低也是正科，在平山县说大不小的也算是一股势力。 张婉如也是借此建立起了她身为组织部长的威严，看，只要跟着我的，最少也是个正科，虽然张红霞这个正科主要靠的是刘慧琴，但其它人不知道呀。 先还债再送礼，显的更有诚意，不然的话别人容易怀疑你拿她的钱送的她。 张红霞对杨辰一年来的行踪，肯定是讳莫如深，不想多提，但搁不住这些人好奇，都是女的，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杨辰就把自己去香江的经历，大概地讲了讲，讲香江的情况，讲怎么赚的钱。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她们这帮人位高权重，基本上全国的名胜古迹基本上都去过，但是国却没有出过。 聊的时间长了，杨辰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起身去上个厕所，结果刚一蹲下，就听到外面进来两个人，两个人一边释放着，一边聊着天。 其中一位说道：“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张红霞，她竟然也在这。” “哦，你看没看到李民生？”另一位语气轻佻地说道。 “人家就是来，也不会来这呀，这是吃饭的地方。” “楼上就是房间，还方便呢。” 听到这里，杨辰就有点蹲不住了，可惜他这边也正在关键时候，总不能半截断了就起来，等他从里面出来，刚才那两位已经走了。 刚才那番话杨辰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李民生提拔了张红霞才惹出来的，毕竟他打压杨家的心思谁都知道，突然提拔杨家的人，肯定会有人多想。 但没有人在后面故意造谣的话，不会传的这么快。 杨辰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房间，继续跟她们逗趣，一直到结束，把所有人送走，回家的路上，杨辰才把今天听到流言向张红霞求证。 张红霞又羞又恼，但是面对杨辰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把提拔后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拿我当筏子，败坏李书记的名声，同时也是引得李书记跟上面不合，主要目标不是我。” “但也不能任由人家一直这么败坏咱家的名声。”拿身体换职位这种事在官场上太常见了，特别是张红霞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寡妇。 凡是女性干部只要提拔的快一点，不是怀疑她上面有人，就是她上面有人，但这种事又解释不清楚。 “不行我干脆辞职算了，都是刘慧琴，非要给我弄这个正科，还不如不弄呢。”张红霞生气地说道。 当正科肯定是好，至少让她在杨家那边也能扬眉吐气，可是如果以损坏自己的名声为代价，那还不如不提拔呢。 杨辰可是还没娶媳妇呢，本身关系就比较尴尬，再传出了这样的名声，还让不让她做人了。 “这样，你明天带点东西，去刘慧琴家表示一下，至少心意到了，她也是一片好意，等回来以后，就开始运作辞职的事。” 就算是人家好心办了坏事，该感谢也得感谢，但公职人员，辞职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张红霞还是个实职的正科级领导。 “用什么时候辞职呢？”张红霞有些难舍，这才刚当上正科，还没有坐稳呢，辞职一定会又一次成为全县的话题。 “先不说辞职，就说有病，要去看病，请个长假，然后想把你弄到香江去。”张红霞如果去，肯定要弄个正式的身份，就像杨辰最初想的那样，干脆弄个腐国的身份。 “行，我先请半个月，然后再请三个月，批不批我都不回来看他们能怎么样。”真要是铁了心要走，张红霞也迅速抛开了纠结。 “到时候去深城适应一段时间，然后再想法过去。”杨辰开始想到时候走谁的门路，他想瞒着舒自军这头，倒是周丙文那边，肯定瞒不过，所有的手续都在他那呢。 “我也要去水库那边报个到，回来两三天了也不过去，天国叔一定会埋怨我的。”杨辰回来的当天，就跟李天国汇报了，同时也请了假，单纯做为上级，这样是可以的，但是以李天国和杨辰的关系，有点说不过去。 第二天杨辰到了水库，又一轮的礼物大派送，等进了房间，李天国放下东西不悦地说道：“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你只嫌别人不嫉妒你？正是关键时候，注意点。” “我知道，又没别人。”对李天国名是呵斥实则关心的爱护，杨辰心里很受用。 “看，我还给你带了块表呢。”刚才明面送的是大路货，私下里当然不行。 “这一看就不便宜，我有表，不要。”李天国竟然不认识劳力士，直接就给杨辰推了回来。 “这是特意给你买的，拿着，不戴你可以收藏，三万七呢。”杨辰故意找出发票，冲着他晃晃。 “你疯了，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李天国一下子就急了。 “不光你有份，我婶也有份，这是一个项链，你就说你让我给你捎的就行。”杨辰又拿出一个盒子。 李天国直接翻出了发票：“一万六，你真舍得，你不怕你婶被人抢了。” “真的发财了，再说了，香江值得买的也就这些东西了。”这礼杨辰送的绝对是心甘情愿。 “以后不要这么招摇了，特别是你的级别上去以后，在官场上，只能和光同尘，不能特立独行，不然就是明晃晃的靶子。”李天国对杨辰正色说道。 “我知道，回来之后，我一直在处理我的生意，以后就安心上班，不掺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杨辰讪讪地说道，他以前官不是官，商不商的，李天国一直很是不满。 第230章 彻底走人 “估计我也管不了你几天了，水电处的黄处长快要退了，提前请了病假，这次调整厅里可能会让我去水电处，这种管理处毕竟不是什么正经职位。”李天国语气黯然地说道。 水电处虽然不是什么大处室，但也是手握重权，特别是水电站的规划、建设和设备的采购，牵扯的利益也十分巨大。 比起这个连编制都没有的管理处处长，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是好事呀，回头你得好好摆一桌。”杨辰赶紧说道。 对于职位，李天国的功利性不敏感，性格上又不主动，有点随遇而安，换别人高兴疯了的事，到他这里竟然还有点难过。 又不是分开就见不着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通讯这么便利，杨辰自己还一个月跑省城好几趟呢。 “别，又不是提拔，就是职位调整。”李天国赶紧拒绝，说出来像什么话。 “小范围的请，不然你毫无表示，别人还以为你心虚呢。”在这方面，李天国就比杨辰差远了，随随便便杨辰就能编出一百个请客的理由。 杨辰没李天国懂官场，但懂应酬，有的时候请客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宣告，当你有百分百的把握时，为什么不宣布出来，这样可以减少麻烦。 就像梁小花，她做出什么贡献了吗，还是说工作的特别出色，但她的提拔有人敢说什么吗？ 最多私下嘀咕两句，还得防止被别人听见。 晚上杨辰跟张红霞一起去了刘慧琴家，对于礼物刘慧琴很满意，特别是纪梵希的一套首饰，当场就戴到了身上，一遍一遍欣赏着。 直夸杨辰有眼光，会买东西，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幸嫁给你。 说起这个，两个人顿时有了话题，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杨辰都坐的腰疼了，两个人才结束了话题。 “反正老李也不回来，不行你们今天就住下。”都站起身了，刘慧琴嘴上还客气着。 快要走出门时，刘慧琴突然对张红霞说道：“让小辰先下去发动车，我再跟你说两句话。” 没过一会，张红霞就下来了，没等杨辰开口问，张红霞就气呼呼地说道：“说相信我跟李书记没有关系，让我不要多想，不知道是谁，把闲话都传到她这了，要不是我这正科真的是她给我要来的，指不定会怀疑成什么样子呢。” 刘慧琴还不跟平山县那边的人接触，流言都能传到她这里，如果不是这个正科是她硬给张红霞要来的，不被人怀疑才怪呢。 对于女人，特别是守寡的女人来说，名声这个很重要，不是为了名声，谁愿意守寡，虽然张红霞另有特殊情况，但不代表她不重视清誉。 解释不清的话，走也是一种应对方法，就这一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明天我就请假，等到省城我找小花，让她给我开证明，以后这班谁愿意上谁上。”张红霞气呼呼地说道。 “你先在省城住几天，万一有人看望你了。”主要是杨辰也得准备一下，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 第二天杨辰就把张红霞送到了省城，交给了梁小花，别说有关系，就是没关系，谁还能说不让装病了，特别是领导干部们。 杨辰就听说过一个笑话，一个局，两个副局长，一个是每逢重大行动就请假住院，行动结束就出院；另一个是有大活累活都冲在前面，工作一结束就得赶紧去住院养身体，结果到最后，前一个提拔了，后一个因为身体不堪重用，被调任闲职了。 这次住院跟上次不同，一把手住院必须得向县委请假，不过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就连张婉如也只是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说张红霞这是在躲清闲。 毕竟她们都知道张红霞的性格，不喜欢揽权，当一把手反而难为她。 过了两天，杨辰拿着医生开的证明去办理病休手续了，理由是工作压力大导致的长期失眠，发展的严重脑神经衰弱，需要长期休养。 张婉如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杨辰扔了回来：“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就为了那点闲话？当干部的那个没有些流言蜚语，就这就要病休，那工作谁都别干了，我不同，李书记也不会同意。” “婉如姨，你也知道我小婶的性格，本身她就是不那种恋权的人，让她当一把手太难为她了。”杨辰只好解释道。 “那可以给她调个清闲点的岗位。”别看那个劳动就业服务中心只是个临时性机构，信不信只要腾出来，有的是人打破头也要去干，想清闲还不容易。 “主要还是那个声誉的事，你也知道，我小婶跟我小叔的感情很好，不想他在地下被人嚼舌头，死了还要丢这个人，既然流言是因为这个引起的，干脆不干就是了。”杨辰也知道，就算关系再好，想辞职也没那么容易，病休还好一点。 说起这个，张婉如真没什么可说的，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名誉还是很重要的，想了想把条子又接了过来问道：“需要休息多长时间，三个月还是半年？” “能不能办个永久休养，反正离退休也没几年了？”杨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的美，最多半年，半年以后就给我好好回来上班。”张婉如签上字，叫过来工作人员去办理手续。 然后对杨辰说道：“你也好好劝劝红霞，没那么严重，那句话叫什么，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谁能管住别人的嘴，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她以为是张红霞听了流言之后就有打算了，只是杨辰没有回来暂时忍着，现在杨辰回来了，也同意，所以就干脆休息了。 打电话请示了一下李民生后，张婉如就随便指了一个劳动局的副局长暂时主持劳动服务中心的工作，本身就是个临时性机构，如果有人想冲这个岗位努力，自然就会来找她沟通，到时候再说。 杨辰回去以后就直接把张红霞的个人物品全部带走，直接表达出彻底走人的态度，这样才会有人去占这个位置，位置都没有了，也没人关注张红霞是不是回来了。 第231章 提拔难产 又过了没几天，县里又传起了新谣言，说是张红霞那怕是当了正科，依然不肯答应屈就李民生，李民生就采取各种方法逼迫张红霞，张红霞只能装病躲避李民生的魔爪。 这则流言的伤害比上则流言更大，上则流言还只是道德瑕疵问题，这次直接就是人品恶劣问题了，当李民生听到的时候，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把张婉如喊了过来：“谁让你同意张红霞请假的，她是真的有病了吗？” “有省水利医院开的证明。”张婉如不亢不卑地说道，通过这几次的流言，她也意识到了李民生掌控力的下降，在背后一直有一个阴暗的力量在对付他。 这不是尚红卫的手笔，他不是那种阴损，这一定是另一个想从中渔利的人。 “谁不知道她儿子在水利医院有关系，那证明能算数吗，让她给我回来上班，今天就得回来。”李民生被气的大恼，都怨媳妇，非要叫提拔这个张红霞，这不提拔出事了。 而且这个张红霞，都把你提拔上去了，有个流言怕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好，竟然病退，岂又不让人抓到话题。 这则流言不管是传到支持杨家的人那边，还是想打压杨家的人那边，他都落不了好。 张婉如联系了杨辰之后，没过一会，一脸郁闷地过来汇报：“刚才联系了，说张红霞现在病情非常严重，整宿整宿不能睡觉，刚吃过安眠药，现在过不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抬也得给我抬过来，你告诉她，要是今天来不了，我就把她开除。”李民生根本就不相信，请假前一天还去自己家呢，跟老婆聊的火热，第二天就病的得住院了，谁相信。 张婉如这一走就没再回来，等下午李民生想起来再问的时候，张婉如非常无奈地过来汇报：“张红霞现在还没醒呢，而且她现在也不在省城，在深城人民医院住院呢，说每天都得用从香江买过来的特效药。” 李民生非常怀疑：“真有这么严重？真的在深城？” 如果说在省水利医院，那还可能是假的，但装病的话也胳膊不着跑深城那么远。 “真回不来。”其实杨辰的原话是，想开除就开除，反正来不了，顾命要紧。 “你们先发个通知，把她的职务给免了，晚上就开常委会，任命个新的。”李民生也不能真的就把张红霞开除了，开除人需要走程序不说，关键是得有极有说服力的理由，人家有病，又能开出了证明，你凭什么开除人家，请个假就开除，什么时候国家干部不能请假了，其它人请假你怎么办。 张红霞的免职通知一出来，大家就知道李民生这是真恼了，两个人有没有关系不知道，其实大多数也没当真，就是当逸闻在传，现在就因为这个把人免职。 那别的不说了，朝这个正科用劲，再差的正科也是正科呀，全县几百个副科呢，谁不愿意上去。 这也把流言暂时遮盖住了，但并不是没有了，只是埋藏在更深的层次里面。 不过李民生是彻底厌了张红霞和杨辰，甚至叫媳妇刘慧琴给张红霞打电话让她回来，可惜的是依然被杨辰以病重为由拖了过去。 但李民生不管再不满也没有办法，人家不愿意回来，他又不可能强行把人带回来，也不可能真的将张红霞开除，杨辰的手续又不在县里，拿杨家其它人开刀，显的他心眼也太小了。 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对杨家的打压还要继续。 杨辰这个时候还在继续处理自己的生意，绿化生意暂时脱不了手，许见深对王振魁不放心，王振魁也觉得杨辰更可靠，杨辰就像他们两个之间的黏合剂一样。 收到杨辰从香江带回来的礼物之后，许梦琪一下子就被打动了，但很遗憾的是，她面临着黄雅婷的竞争，黄雅婷比她主动的多，而且黄家的势力也不次于许家。 杨辰对此也很苦恼，两个女生都还不错，长的都可以，也不是说特别娇气，家世也可以，至少也能帮上现在的杨辰。 如果只有一个，杨辰可能就答应，先谈着，等合适了再说婚姻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再离婚，他对离婚没有什么抗拒。 但是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就有点纠结了，其实他更相中许梦琪，没那么多想法，但跟许家的生意掺杂的太深了，如果到时候婚姻不成，指不定连生意伙伴也做不成了。 其实这个生意对杨辰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既然把人家王振魁和这么多人带出来了，至少得等他们能够独立揽活，得有始有终。 这天杨辰容易接到李天国的电话，让他把他送省城，厅里面要跟他谈话，应该是他的职位定下来了。 “为什么我这一直没有动静呢。”在路上，杨辰苦恼地说道。 一直光说不落实，也让人心里有些没底，偏偏这个又不好去催。 “我也帮你问了，厅里报到省组织部的调整方案被否了，嫌一次性调整人数过多，不得于工作稳定，让分两批进行，先调整处级干部，等工作都交接好之后，再调整科级的。”李天国知道，这一去就不一定回来了，即使回来，也是收拾东西的，所以早就开始替杨辰谋划了。 他不理解张红霞和梁小花的关系，但却知道梁小花不是杨辰的依靠，杨辰在厅里也没有发展出其它关系，基本上就是无根之萍，到调整这种事上，没有依靠就没人帮着推动，这个不是说领导发了话就行的。 完全可以先拖着，等领导想不起来了，自然就无疾而终了，所以说想往上提拔或调整，绝对不是说找了某位大领导，一句话就行的。 但这一次调整有他的名字，他就不好帮着杨辰去运作，杨辰这个正科想要落实到底，不太好办，有点困难。 “没事，实在不行我再问问梁省长。”不能明说，该不能暗示一下的，毕竟两个人还在合作之中，还是能问问的。 “最好不要，梁省长又不直接分管我们，他还要再打招呼，像这种事，说过了不给办，要不是办不了，要不就是没到时候，都不适合再问。”省级领导对于不分管的领域，靠的就是个脸面，人家不给，他也没什么办法。 你去催，说不定还有反作用。 第232章 句句不提你 句句都是你 “回。”从厅里出来后，李天国难掩激动神色，虽然级别没提升，但岗位却重要了很多，没意外的话赶在退休前，混个副巡视员不成问题。 这就是重要处室和非重要处室的区别。 “后天朱处长要来，我到时候给你联系一下，看看用接不用。”李天国看了杨辰一眼，见杨辰并不着急，心无旁骛地看着前面的路，手上拨弄着方向盘。 “朱处长之前是培训处的，据说性情比较古怪，你要小心点。” “副处长提的正处吗？”培训处也是个大处，下面还有中心呢，处长肯定不会来这，只能是副处来这里当正处，就像李天国一样。 “副处，但来这里还是副处，括号主持工作，因为老黄没退，还占着处长的位置，但又不来上班，所以我是管理处的处长，在水电处主持工作，他就只能也主持工作了。”李天国不敢跟杨辰透露太多。 因为这个朱天生是马厅长的旧部，从农业厅带过来的，没什么能力还爱摆架子，尤其是喜欢去马厅长那打小报告。 这次他差点吃了一个哑巴亏，本来老黄要病退的，他顺理成章接手水电处，可是管理处都找到继任者了，那边老黄又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话，竟然嫌弃李天国在他还没有走呢，就开始运作，然后就又不退了。 这是不是傻，都是提前运作的，哪有等岗位出来才运作的，黄花菜都凉了。 等于一下子把李天国卡在中间了，最后还是找了管厅长，梁小花又在一旁帮腔，他才能拿到主持工作的权力，不然的话就是丢了这头失了那头，落个一无所有。 过后了一打听，才知道不知道那个有心人在老黄那边劝，说你的病又不是特别严重，干嘛不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处长和退休老干部的福利待遇可是差别很大的。 所以老黄就犯了心思，然后再蛊惑他说李天国提前运作，把他挤走，老黄就深信不疑了。 这个人跟朱天生应该是一伙的，再加上朱天生那性格，又不是好相处的，李天国不想对杨辰说太多，就是怕杨辰对他有了坏印象，态度不够尊重，得罪对方。 杨辰也正是关键期，得罪顶头上司，并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对方跟厅长的关系，李天国宁肯让杨辰对对方一无所知。 “处长去主持别人工作了，所以来了个副处长主持处里工作，是这个意思？”杨辰觉得有点好笑，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对领导要尊重，不能因为人家主持工作就小看人家。”李天国警告了杨辰一句，可是看杨辰的样子，明显没往心里去。 回到水库以后，李天国把变动情况向胡枫和陈艳艳做了通报，虽然理论上他还是这里的处长，可是有人主持工作的话，他这个处长就成了摆设。 “我听说这个朱处长有些不近人情，杨辰你要小心点。”等李天国休息之后，杨辰和胡枫在水边喝啤酒时，胡枫小声对杨辰警告道。 “为什么要我小心点，你不用小心点吗？”杨辰奇怪地问，就算你是科长，我也是副科长呀，总不能只针对我，不针对你。 “因为马厅长是我表舅。”借着酒劲，胡枫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杨辰这才知道，为什么人家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科长，而且人家从来不吭不哈，也不急着表现自己，却从来都是底气十足的样子了。 “失敬失敬。”杨辰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果然，能混官场的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的，虽然人家从不把关系挂在嘴边。 这个新来的副处长既然是厅长的亲信，肯定也知道这个关系，所以人家胡枫不慌不忙，稳坐钓鱼台。 第二天李天国坚决不让杨辰送他，杨辰只好让张宏文过来送他。 从那天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不再象以前那么亲密，但仍然还是朋友的关系，张宏文也没有丝毫推脱。 第三天，新任副处长坐着一辆老掉牙的伏尔加来了，这是前苏联高尔基汽车厂的拳头产品，前推十五年，这种车还是厅级干部的标配呢，现在给科级干部开，都嫌跌份。 看到大家摆出的欢迎阵仗，朱天生很高兴地笑了，露出了一嘴的四环素牙。 他穿着一脚浆洗的有些发白的灰布裤褂，脚下竟然还穿着黄胶鞋，这都是多少年的干部作派了，让杨辰有些不忍再看。 把他送到这，伏尔加急不可待地就走了，然后还没进屋呢，朱天生就发表起了上任感言： “按照厅领导的要求，委派我到这里主持工作，其实我是不想来的，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用不着人来，这么大个水库，还能跑了丢了不成，弄两个民兵放到这就行，还用得着一个处级干部两个科级干部。” 人家上来就把管理处说得一无是处，就是一种立威，抹掉上一任团队的功劳，杨辰很想说一句，有种你别来呀。 “但领导既然把这个担子交给我了，我也不能推辞，所以说我不管李处长是怎么管理你们的，在我这里，必须按照我说的办。”朱天生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我听说在这里有的人，做着自己的生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走几天不打照面，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 “而且还开着公家的车四处乱跑，是不是油钱也是公家报销的，你用公家的油跑你自己的生意，往大了说就是违纪，就够得了处理的标准了。” “同志们呀！”朱天生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千里之堤，毁于蚊穴，大家都是看水库的，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很多时候，大错都是从小错开始的。” “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损公肥私的，公家的就是公家的，你个人的就是个人的，一定要公私分明。” “从明天开始，任何人，想要出去，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经过我的书面批准，才能出去，不然的话，视为旷工。” “公车出动，要填派出单，要记公里数，不能随便开。”朱天生用鹰视狼顾的动作看了一眼众人。 好，一个唱反调的都没有，当一把手果然爽。 “当然了，大家工作出色，表现好了，我也会全力向领导推荐，不要怕人才会被埋没，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再次的领导，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法还是会的，说这句的时候，更是看着杨辰。 第233章 针对针 兵对将 胡枫悄悄给了杨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杨辰毫无所觉一般。 人家摆明了就是冲自己来的，还自求多福有什么用。 难道说你求饶人家就会放过你。 不管是什么有恩怨也好，还是故意拿杨辰来立威也好，人家态度已经表明了，杨辰也就不打算委屈求全了。 训过人后，朱天生带着所有人走了一遍水库的区域，就像刚接手的雄狮巡视领地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天生吃的很满意，但饭后却把人喊到一块说道：“艰苦朴素是我们的一贯方针，厅领导也一直说要压缩开支，节省经费，我看就咱们几个人，似乎也不用专门的厨师，要不小杨你辛苦一下，给咱们做饭，好坏无所谓，能吃就行。” “可以，只要你们不嫌我做的难吃就行。”杨辰真不知道这个朱天生这么折腾干什么，不知道管理处是什么地方，不让领导来了？ “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小胡，你回头跟厨师商量一下，让工资结到月底，别让人家有怨言。”朱天生对胡枫安排道。 杨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看人家这话说的，多通情达理。 到了下午，看到杨辰在大哥大，他就故意问道：“我看到咱们帐上有两部大哥大，是谁在用？” 杨辰没有理他，胡枫只好说道：“筹备的时候咱们这里还没有架电话线，为了方便联系，所以买了两个大哥大，一部是魏总工用着，一部是李处长用着。” 分管领导和处长为了方便联系，各用一部很正常呀，杨辰早就换成诺基亚了，谁还用那老掉牙的玩意。 朱天生歪过头哼了一声，他总不能去找魏总工或李天国要，偏偏这玩意他又没有，心痒痒是肯定的了。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朱天生对他们说道：“平山县的朱县长知道我来了，要给我接风，你们有谁要跟我去吗？结识点人脉不是坏事。” “我是厨师，肯定得坚守岗位，不然让同志们饿肚子可不行。”杨辰直接就拒绝了。 朱全福，不就是那个想害自己的朱全福，这刚来就混到一块了，难道是同宗？ “我不能喝酒，而且这个月的账也还没有算好呢。”胡枫同样拒绝。 这让朱天生有些没脸，还说带个人给自己捧哏呢，没人捧怎么行，但是又不能带陈艳艳去。 朱全福亲自来接他，两个人虽然都是副处，但朱天生总觉得身为省官，自觉高人一等。 结果等到了地方，一看，还是当副县长舒服，有专车，有专门的司机，有通讯员，不像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高高兴兴地跟着朱全福走了，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给管理处打来电话，由于杨辰经常不在，为了方便接听电话，给胡枫的屋子里扯了一条线，胡枫接起了电话，就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大着舌头说道：“我喝多了，在紫云饭店，让小杨开车过来接我，快点。” “小杨睡着了。”胡枫心想杨辰不一定会去，只好找理由。 “把他喊起来。”朱天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杨辰醒了之后，当然不去，坐在那里发呆，胡枫也没有办法。 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朱天生又打电话问时，杨辰接的电话：“处长，没有派车单，我不能开车呀，这是违反纪律的。” 把朱天生气的怒发冲冠，在电话那头喊道：“你长没长脑子，是我要用车。” “你说了呀，不管谁用车，一律认单不认人，没单谁也不能开。”杨辰直接用他的话怼了回去。 “那你现在写个单去，赶紧给我来。”朱天生都快气疯了，他可是用朱全福的大哥大打的电话，竟然要个车都要不过来，多丢面子。 “不行，没有你的签字，外出单等于没用，我可不敢挑战您的规定。”谁叫你一上来就规定那么多呢。 朱天生气的直接挂了电话，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杨辰。 “现在的年轻人不好管，根本就没有上下级观念，太我行我素了。”朱全福在心中暗笑，嘴上说貌似宽解着。 “主要是不了解。”朱天生悻悻然说道。 立威当然要捡软柿子，就胡枫和杨辰两个，胡枫是厅长的表外甥，杨辰又是从下面调过来的，当然要拿杨辰开刀了，不然的话总不能弄陈艳艳的事。 而且听说这小子人又有钱，出手还大方，不找他找谁。 朱全福安排自己的司机把朱天生送了回去。 回到水库，朱天生本来就想当场去找杨辰的麻烦，结果杨辰门关的死死的，根本不开，他又不好意思砸门。 第二天，他严厉批评了杨辰这种不听指挥的行为，杨辰沉默以对。 “现在开上车，跟我出去一趟，我要拜访一下辛县长。”最后，朱天生严厉地对杨辰说道。 “好。”杨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杨辰把车开的是又快又急，在路上横冲直撞，朱天生不停地喊慢一点，慢一点，杨辰也是稍一稳就又恢复原状。 “不好意思，我是在工地上学的开车，一直就是这个风格，所以一般也没人敢坐我的车。”停车后，朱天生直接冲下车呕吐了起来。 “行，你走。”朱天生用恨恨的目光瞪了一眼杨辰。 杨辰还是很注意表面功夫的，调过头去，照样是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去。 并不是杨辰不知道尊重上级，也不是不会戒急用忍，而是对方摆明了冲你来了，而且管理处这边也没有别人，你再费心交好意义不大。 结果回来之后，朱天生又把人召集了过来，拿着人员花名册说道：“刚才我看了，咱们水库就这么大点地方，也没什么事，咱们自己就能买菜，用不着再雇一个人买菜，你们看怎么样？” 胡枫和陈艳艳都看向杨辰，杨辰立刻举起了双手：“我举双手赞同，我早就看那买菜的不顺眼了，买的菜一点都不新鲜，我现在就去赶走他。” “不用，我来说。”朱天生用藐视的眼神看着杨辰，让陈艳艳把张涛叫了过来：“张涛是，经过我们开会研究，全体同意辞退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表弟？”张涛用哀求和惊讶、不解的目光看向杨辰。 第234章 提拔要黄 看着朱天生玩味的目光，杨辰丝毫不动声色：“早就让你去工地干活，你嫌吃苦，三倍五倍的工资还不够弥补你吃的苦？” 张涛撇了撇嘴，去工地上班哪有在这上班听着好听，不过真要有三倍五倍工资的话倒是可以，想到这里，急忙向杨辰求证：“真的有倍？” “去了你就知道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早就跟他说过让他去工地，就算不出力干活，管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张涛除了有点懒，本性倒不坏，而且还有个好处，适应性强，乐天派。 听着三倍五倍的工资，朱天生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没了意义。 他看张涛的工资了，一个月二百二十五元，真要是三倍，就跟自己工资差不多了，要是五倍的话，那可就上千了。 “我可不是针对你的意思，这是厅领导的指示。”朱天生还假惺惺地客气着。 “绝对听从厅领导的指示。”人家都搬出厅领导了，杨辰能说什么。 买菜的都走了，杨辰也干脆不做饭了，四个人就这么静坐着，到了快中午了，陈艳艳实在没办法，只好开口问道：“杨科长，快中午了呀，该做饭了？” “陈艳艳，记住，要叫杨副科长，按规矩来，不能胡乱称呼，知道不？”朱天生随口纠正道。 “好的，朱处长。”陈艳艳赶紧点头。 “叫朱副处长，按规矩来。”杨辰赶紧也跟着纠正。 陈艳艳为难地看了朱天生一眼，摆明了不敢这样叫。 朱天生也被憋了一个大窝脖，刚说过的话，又不能不认，但让他被称副处长，他又不愿意，嫌兆头不好。 但见杨辰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大声呵斥道：“怎么不去做饭？” “朱处长，不知道你没有听过那句话？”杨辰冲着他嘿嘿一笑。 “什么话？”朱天生有点不明白地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完见朱天生还是不明白，杨辰只好提醒他：“你刚把买菜的赶走，没有菜，我咋做饭？” “那还不赶紧去买。”朱天生一拍桌子，杨辰立刻抱头鼠窜，可这一去，就没了踪影。 等到下午两点，还不见杨辰回来，朱天生只好让胡枫给杨辰打电话，但接通后还没说两句，就看到陈艳艳捧着手机从房间出来了。 “杨副科长把这个留屋里了，没有拿。” 朱天生顿时傻了眼了 ，这人家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呀，联系不上。 等到三点多点，杨辰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只手里拎着一捆芹菜，另一只手拎的本来是豆腐，可是看样子从地上滚过，成了豆腐渣。 “怎么到现在才来？”朱天生大声问道，他都喝了一肚子水了，他也去厨房看了，除了大米、干菜，根本没有其它能吃的东西。 “车坏半路了。”杨辰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 “你就骑这个去的？”朱天生气的鼻子都歪了，骑这个去买菜，不得半天才怪呢。 “这是咱们的买菜专用车。”杨辰解释了一句，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朱天生。 朱天生也有点没办法，只好指了指厨房：“去做饭。” 找了两天茬，朱天生发现杨辰一点都不怵他这个顶头上司，就算不明着对抗，但也没有一点听话的意思。 杨辰拿他没办法，他同样也奈何不了杨辰，唯一能让他做文章的就是杨辰的提拔问题，虽然说处室对人事问题没发言权，有也轮不到他这个副处长，但进馋言还是可以的。 这天杨辰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张丰年过来请朱天生去洗澡，把胡枫也请了过去，就剩下他这个保卫科长，让他好好看水库。 杨辰就给梁小花打电话，问他的调整问题怎么回事，有进展没有，都这么多天了，也该有动静了 “你的问题不太好说。”梁小花有些为难地说道：“由于这一次准备调整的科级干部太多，厅里又准备分批进行调整，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但却放在最后一批，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梁姨，那您不能帮我说说话，给我提前提前吗？”这种事能依靠也就只有梁小花了。 “小辰，我要是能帮你说话，肯定帮你说，但你最好再找找其它门路，不是听说你跟魏总工也不错。”梁小花给杨辰指了一条路。 “我知道了。”杨辰自我检讨道，最开始跟魏总工处的还算不错，自从认识了梁小花，跟魏总工来往的就少了。 需求决定了一切，感觉需求不大，就不去费力维持这个感情了。 现在临时抱佛脚，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但想跟魏总工结交，还得靠李天国，不然的话直接上门，显得太有功利性。 “你在下面，消息太不灵通服，最近省里在传一个消息，蔺书记上升无力，可能会寻求去人大或政协混个正部级，彻底退下去，所以别说你的提拔了，就连我的职务，也不好说了，梁小花也没几个卖她面子的了。” 电话里，李天国对杨辰说道。 啊！杨辰这才知道怎么回事，怪不得呢，李天国的仕途不顺，自己这边说好的提拔也没了动静，就连梁小花也比较低调。 “那蔺书记真的要退吗？”杨辰抱着不多的希望问道。 “这个不到确定当天，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个级别的人，布局从来不被别人看出来，等你看出来的时候，也一切都晚了，但既然有谣言传出来，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但从省里的动静来看，确实有几分可能，不仅蔺书记，就连洪主任最近也低调很多。” 李天国的话，让杨辰的希望越来越少。 “那梁省长呢？”好在杨辰还有一个指望。 “梁省长大概要回去了，有说要回财政部的，也有说他要去其它省进常委的，反正现在很少见到他。”李天国并不看好这个，因为一个挂职的副省长，不可能隔过其它分管领导插手厅里的人事问题。 “那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并不是反问，而是疑问。 “你且等一下，不要跟朱天生闹太僵，我回头帮你问问魏总工，看看能不能运作一下，你这个就是个小事，厅里就能决定。”李天国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杨辰。 第235章 见招折招 “我问了问魏总工，他觉得你还年轻，也没必要非要看重这次机会，本身你的任职年限就不太够，破格提拔必须得一把手或一把手以上的人出面才行。”只隔了一把，李天国就回过来电话。 “你也不用太着急，以你的年龄，确实没必要非趁这次机会。”这只是李天国劝杨辰的话，谁不知道提拔的越早越好。 “着急倒不是着急，关键是梁省长打过招呼了，觉得应该不是问题的。”谁知道副省长也这么不靠谱，下一次还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关键是，这个许诺是杨辰用自己的辛苦换来的，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梁知博就承诺的。 落实不了的话，同样还要承梁知博的人情，因为人家打过招呼了，是你这里没落实好。 “行，我再考虑考虑。”杨辰也没办法，情绪低落地挂了电话。 结果到了下午，杨辰正在择菜呢，陈艳艳突然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起下手跟他择了起来。 杨辰也没有多想，没了厨师和买菜的，这样的杂活本来就是大家的。 结果正择菜的过程中，陈艳艳突然小声问道：“是你要走了吗？” “走，往哪走？”杨辰不解地问。 “中午我听到周处长在打电话，说是这里缺一个保卫科长，让谁谁谁过来。”陈艳艳用很小的声音说完，然后动作非常快地把杨辰前面的菜拿了过去：“你去忙，这点小活交给我就行。” 杨辰非常感谢她对自己的透露，不然的话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以为自己只是不能提拔，想不到对方竟然要把自己这个主持工作的名头也要拿走。 要知道杨辰想谋划这个正科，靠就是就是这个主持工作，本身就在主持工作，顺势一步提拔个科长很顺理成章，真来一个科长的话，还怎么提你当科长。 现在陈艳艳给杨辰透露的这个消息，说明朱天生不仅没有放弃对付杨辰，反而在变本加厉更进一步，不光要压制杨辰的未来，还要夺去杨辰的现在。 不枉杨辰给她的礼物，这妮子一开始还以为杨辰是要追她呢，死活不肯要，后来杨辰再三解释，所有人都有，她才收下。 杨辰干脆请了个假，朱天生倒也没有拦，痛痛快快就批了。 杨辰来到厅里，叫上李天国之后，晚上拎了点小礼物去了魏海洋家，确实是小礼物，就是一套贵重金属做的棋子，没有实用价值，就是拿来把玩还行。 魏海洋还是比较喜欢杨辰的，他这个人有点爱才，对杨辰的观感比较好，见到杨辰来访，很是高兴。 杨辰也没多做寒暄，直抒来意，魏海洋很直接了当地表示：“管理处毕竟还在我的分管范围之内，你要说你的提拔，我确实做不了主，但要说进人或者安排职务，这个我还是有发言权的。” “放心，你这个主持工作谁也给你免不了，放心好了。” 吃了定义丸的杨辰就要起身离开，魏海洋指了指他拎来的东西：“我也不看里面是什么，你该拿走拿走，省得我后悔。” 杨辰看他不是客气，只好重新拎上，出门之后问李天国：“魏总工这是怎么了，风清气正的？” 以前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了，杨辰又不是没给他送过礼。 “魏总工可能也有想法，蔺书记如果变动的话，下面可能会有很多人跟着变动，他是管人事的，一直不让两位主要领导对人事进行大调整，说实施，在厅级干部这个层面，大都对蔺书记是又爱又恨。” “他不让两位领导大调整，已经在位上的当然喜欢了，但没上去的，或想更进一步的，对他都有些不满。”李天国这样解释道。 杨辰这才知道，看似一言九鼎的蔺书记，也不是说局面就稳如磐石，下面也是暗潮涌动。 如果他保不住自己位置的话，自己更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回来以后，看着陈艳艳好奇的目光，杨辰点了点头，陈艳艳这才欣慰而去。 谁知道过了没两天，管理处就来了新人，只不过接的不是杨辰的保卫科长的位置，而是朱天生这个综合科科长的位置，当然了这个综合科科长也没有明确过是他的。 最初的文件上是李天国兼任，后来李天国走了，他过来主持工作，默认就是他的。 这次他劝人家来争夺杨辰这个保卫科科长的位置，谁知道上下都打点好了，到魏总工那碰了壁了，魏总工死活不让。 但他又收了人家的好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胡枫提醒他，他身上还有一个综合科科长的职位，只能拿出去安慰对方。 好在这个魏总工没有阻拦，不然的话他可真要丢大脸了。 不过这也让他摸清了杨辰的路数，除了梁小花之外，人家跟魏总工也挺不错的，再想找他的麻烦，就要考虑他们这两个人的因素。 这个综合科科长叫丁卯，应该取得是丁是丁卯是卯的意思，来了以后，他还要摆科长的谱，因为一般情况，综合科就是主管科室，朱天生如果是一把手，他就是二把手，结果胡枫和杨辰都不理睬他，他就去找朱天生抱怨。 “你是科长，人家也是科长，人家当然不理你了，管理处又没什么具体业务，这个综合科就是个摆设，你别太当真。”朱天生只好这样安慰道。 他这一肚子气，杨辰还一肚子气呢，提拔泡汤了不说，还到处都有人找麻烦，如果自己成了正科，自然也不用受这个窝囊气，管他那么多呢，上去了还能再下去不成。 可是就是因为还有这个可能，让他只能这么老老实实地忍着，不敢随便反击。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蔺书记要去人大的风声越来越大，与之同时，他出现在昌州新闻上的镜头越来越少，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难道真的就无招可想了？杨辰拼命地回想着，要不去找洪二哥试试，但他那边可不是小数目能打动的，就为个正科似乎没有必要。 这天晚上十点多了，杨辰突然接到了李天国的电话，在电话里，李天国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海西省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 杨辰不知道什么意思，海西省地处边疆，远在数千里之外，发生骚乱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236章 那来的回那去 “我听见一个消息，这次出现问题，省政府主要领导可能会受牵连，蔺书记可能会有机会。”李天国把声音压的非常用力才能听到。 “跑那么远？不是说蔺书记上不去了吗？”杨辰隐隐约约听说过类似的传闻，但没有人敢细说。 “蔺书记在国内，算是比较极端的保守派，曾经对开放政策有过非议，所以谁也不敢让他上去。”李天国用蚊蚋的声音说出了答案。 怪不得呢，杨辰这才明白，蔺书记为什么寄情于山水之间了。 “那这次他为什么又能上去了呢？”杨辰还是有些不解。 “海西省是梁家的传统地盘，偏偏梁家这几年有点青黄不接的苗头，估计是梁家跟蔺书记结盟了。” 李天国的话杨辰恍然大悟，怪不得蔺书记从来都是单独来这里，从来没有请过别的省领导，那天却梁知博来这里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挂职的副省长，应该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原来从那个时候，蔺书记就在谋划着破局了？可是他应该不是穿越人士，不可能预测到这个骚乱的。 应该是下了一步闲棋，看看能不能发挥作用。 而且李天国说是结盟，其实应该是投靠才对。 “我是从魏总工那里听到的，他的消息来源比较可靠，他说我在省厅，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可以去问问老领导，看看跟着去海西有没有什么好机会。”李天国收到这个消息时，也有点不敢相信，但他知道魏海洋跟省政府主要领导那边有关系，应该所言非虚。 “那你问了吗？”杨辰有点盼望李天国有更好的机会，又舍不得他离开。 “洪主任说我的级别有点低，暂时不好带过去，可以等蔺书记上任以后，再慢慢办理调动。”李天国也知道，部级领导上任，一般不可能带处级干部过去，除非是贴身秘书或司机。 “那洪主任呢？”杨辰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洪主任如果留下的话，洪二哥那边还能指望一下。 “洪主任肯定走了，他跟了蔺书记一辈子了，蔺书记也不会让他留下，他去了就是妥妥的省政府秘书长，虽然级别没上，肯定比在这里强。”李天国也有点失落，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没有跟上。 挂了电话之后，两个人都迟迟无法入睡，蔺书记可以说是杨辰最大的靠山，身上打着鲜明的蔺系标签，虽然在他这个级别，这个标签几乎没用，但却能够保证杨辰的晋升不会有太大问题。 省里有李天国在，杨辰的消息比别人灵通的多。 “蔺书记今天去京城了，听说是中组那边要跟他谈话。” “蔺书记回来了，已经开始安排身边的人了，茹嘉宁被安排到了省组织部，看来严秘书还会跟着他。” “听说梁小花要跟着去海西，代理民政厅厅长。”说这话的时候，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李天国的不甘。 要知道梁小花才刚刚升的副厅，连正经的副厅长都不是，就能一步正厅了，说是代理，只要年限一够，不就是正厅了。 这对于杨辰来说，更不是个好消息，梁小花是杨辰在水利厅的立足保障，至少有她在，杨辰自保就没问题。 可是她如果走了，光靠李天国，就有些不够，跟魏海洋并没有建立起牢固的私人关系，是指望不上的。 “算了，我这段时间缩头做人。”靠山一个个都走了，杨辰还能怎么样，如果被别人知道他有这么多钱的话，反而更加危险。 好在还有一个梁省长，谁知道他这边刚庆幸完，那边李天国就说道：“梁省长听说也要走，但不一定是回财政部，可能是去一个新成立的机构。” 这下杨辰算是彻底无语了，没有人能指望上了。 就这种情况，别说进步了，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算不错了。 随后，杨辰给梁知博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梁知博很是抱歉地说道：“我跟老蔺说的时候是没问题的，但当时没有落实到位，现在再说就有点困难了，因为老蔺要走，我也要走，人家不给我们面子，我们也没办法。” “等我到部里，不行再把你借调过来。”梁知博这样对杨辰说道。 “算了，一直借调也没啥意思。”借调又不能晋升，再加上在香江待了一年，杨辰也不想再跑了。 “行，放心，我能帮你一定帮你，再说了，你还年轻，不用着急。”梁知博估计也在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却不喜欢“你还年轻，不用着急”这句话，我是不着急，但能上的话为什么不上，副科跟正科区别还是蛮大的。 正科都是一把手，副科却是给人当副手的，那能一样吗，说是讲民生，不能搞一言堂，可是一把手跟你商量的时候，你能拒绝吗？ 蔺书记终于走了，宣布的当天，蔺书记就到了海西省，洪灵松比他去的还早两天，直接就是省政府秘书长，梁小花要过几天才能过去。 而蔺书记刚一走，杨辰就接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水利厅竟然要把原来收归省里的水库再重新还回当地。 “为什么呢？”杨辰太难以相信了，好不容易收离开的了，为什么要还回去，就因为蔺书记走了？这么现实吗？ “你不知道，侯省长对于每年水利厅要花费大量的资金用来维持这些水库早就不满了，只是碍于蔺书记的面子，蔺书记既然走了，他昨天就叫水利厅拿出方案，把这些水库的产权和隶属问题彻底解决。”梁小花对杨辰说道。 蔺书记在，就如同一个遮天蔽日的大树，可以挡下所有的目光，一年多花个一两千万怕什么，就当是哄他开心了。 可是一走，不看他的面子，谁还给水利厅这么多钱让水利厅乱花。可笑水利厅的某些人，还觉得蔺书记走了是好事呢。 “那我咋办？”管理处撤了，不仅杨辰这个副科长没了，甚至都不可能回到厅里。 “估计是那来的回那去，以你这种理由进来的，好几十个呢。”梁小花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地说道：“虽然说你就算再回去县里，也还是副科，但就怕他们降一级安排，所以你最多想想其它办法，提个正科再回去。” “不过我这里是没用了，你想法找找其它门路。”梁小花说完就挂了电话。 剩下杨辰在这里一脸的为难。 第237章 与人为善的好处换来价值万金的消息 杨辰并不是很想留在水利厅，因为蔺书记和梁小花一走，他在水利厅的路子必然很不好走。 官场想要进步，背后必须有人，李天国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魏海洋可以帮忙，但不能指望。 一来双方不是一个派系，二来两个人也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 但是就这样回去，就像梁小花的那样，在跟李民生关系破裂的情况下，回去之后肯定落不着好。 一个副科级，说没有职位给你安排，你就跟正股没有区别，等于杨辰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没有什么进步，白忙活了两年。 而且这种情况回去，别人都知道你没了靠山，往常对你尊重有加的人，说不定都会变身成敌人。 所以就像梁小花说的那样，至少混个正科回去，一来这边的提拔本身就走了一半流程；二来回去以后，一个正科总不能说不安排个职务。 但现在找谁呢？杨辰这才发现，自己到水利厅两年了，竟然没有跟一把手建立固定的联系，连见都很少见过，更何况去家坐坐了，到现在为止，连人家家在那住都不知道，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也怪不得自己提拔受阻了，杨辰不知道的是，人家马厅长也一直避免跟他们这批人接触，他虽然阻止不了，也愿意配合蔺书记的这种行为，但却不愿意过多涉足。 因为他知道，短时间内，省委省政府的两个主要领导拿蔺书记没办法，只能这样哄着他玩，但时间长了，不上把蔺书记送走，就是把蔺书记赶下去，到时候水利厅说不定就是替罪羊。 所以蔺书记一走，侯省长要清理这些名为管理处实际上是疗养处的水库时，他是举双手赞同，要知道以前那些蔺书记不再去的水库，也还养着一帮人的。 虽然说蔺书记帮着给争取了一部分资金，但还是要占用水利厅一部分本来用于水利设施建设的预算资金，他肯定不满意。 杨辰回到水库的时候，消息基本上已经明朗了，朱天生正在疯狂的打着电话，试图找个地方安排一下，他来这里是想接正处的，可是一旦管理处取消，他只能回原来的地方，还是连个职务都没有的副处。 丁卯正在气呼呼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又搭人情又送礼的好不容易来了，本来还想趁着天高皇帝远捞一把呢，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呢，就得回去。 那个傻子朱天生还在想找个位置，一下子取消了十来个管理处，光是正处就十来个，他一个副处还想找位置，想的美。 陈艳艳正在清点着厅里的资产，当初花大价钱置办的，现在肯定要再拉走，不可能留给县里的，只有胡枫一个人安静自在地钓鱼。 “今天咋想起钓鱼了呢？”杨辰坐到他旁边好奇地问。 “以前一直都想试试的，可是总觉得有的是时间，猛的一下子要回去，真有点舍不得。”胡枫略微有些悲伤地说道。 总觉得要在这里呆好几年呢，结果才两年就得回去。 以他的关系，不愁回去没位置，反正也提拔不了，在那工作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杨辰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能在这个节骨眼，稳坐钓鱼的，那绝对是有关系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向胡枫讨教一下，于是就坐到他的身边，摆出求学好问的姿态：“枫哥，咱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想留在厅里肯定很难，但要是回来的话，我想能不能把我的正科落实了再回来，你能不能给指点个明路。” 胡枫认真地想了想，浮漂一个劲地下沉，他也就当没看到，过了许久之后说道：“这个时候领导肯定不好意思动人，等于给地方造成负担，而且领导怕引起混乱，或者说情的太多，肯定会快刀斩乱麻，你现在想运作，也有点晚了。” “枫哥，咱不说困难和理由，你就说，怎么能办成？”理由和借口这东西，杨辰从来不相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正常的事，就看怎么找到这个理了。 “动你一个人肯定不行。”胡枫看了杨辰一眼，觉得还是结个善缘比较好，杨辰这样的，就算是仕途上发展的不好，人家做生意也能发达。 而且从来了以后，两个人关系也一直比较好，能帮一下还是帮一把。 “咱们这么多管理处，跟你情况类似的人肯定还有，你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起运作，干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是苦劳，要把我们撵走，不得安抚安抚。” “你一个人闹的话，肯定没用，人多才力量大。”胡枫说完以后才赶紧拉杆，结果上面的鱼饵早就被吃光了。 他又挂上一条蚯蚓，还要再下杆，被杨辰拉住，拿过蚯蚓在钩上绕着穿了三四遍：“这样不容易脱落，而且显的有活性，能钓上大鱼。” 胡枫看了杨辰一眼，他也没怎么见过杨辰钓鱼，但就冲杨辰挂钩的手法和思路，就知道人家别出机杼，也怪不得人家能够成功，所以他决定再帮杨辰一把。 “马厅长这个人外柔内刚，他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让他改主意，但唯有一个人，他只要开口，马厅长一般不会拒绝。”胡枫眼神紧盯水面，嘴里却轻轻地说道。 杨辰顿时心中大喜：“是谁？麻烦指点一下。”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杨辰那怕是下血本也要求上门的，这时候不花钱啥时候花，当然了，为个正科，你几十上百万的去送，反而会吓着人家，人家会以为你别有所图。 当然也要按价码来。 “胡中庭，是马厅长的领路人，之前在省顾委，现在在省老干局。”胡枫见浮漂猛地一沉，立刻抽杆，一条银光闪闪的大板鲫正挂在钩上。 见杨辰要走，胡枫又把他叫了回来：“慌什么，听我说完，胡中庭的性格更为板正，你要想靠送礼或送钱打动他，想都别想。” “那咋办？”不能用钱的话，杨辰就没招了。 “他以前也在水利厅当过厅长，虽然只待了一年多，却是从你爷爷那里接的厅长，两个人关系还挺好，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扯上关系。”这个消息如果不是看在杨辰一向恭顺的份上，胡枫绝对不会说的。 “当然了，第一个方法也要用，双管齐下。”说完胡枫不再理会杨辰，专心钓起鱼来。 第238章 只能用一次的关系 杨辰也不跟朱天生请假了，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管这些人。 杨辰开上车，这已经不是管理处那辆皮卡了，张宏文从工地上顶账顶了一辆桑塔纳，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就把原来那辆神龙富康给砖窑了。 段双林轻易不出门，车就没用，杨辰就给征用了，扔到了下岭乡派出所，想开的话自己去开，平时就让孙大伟开。 在路上杨辰就约好了人事处的那位胖姐，把要求一说，胖姐立刻跑到外面把电话回了过来：“跟你情况类似的有四个，还有一个也够资格，但这次调整没他。” “那你能不能把他们五个的联系方法找给我？” “这个让处长知道会骂我的。”胖姐说的话满满的言不由衷。 “彭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我现在正往省城赶呢，一会到你家一趟行不？”闻弦歌而知雅意，如果杨辰连这点事都不懂，岂不是白混了。 “行，你可一定要保密昂，我现在就去给你抄电话去。” 到了省城之后，杨辰没有去胖姐的家，而是在外面把一对耳环给了她，没办法，手腕太粗了，镯子估计她都戴不上。 但这已经把她兴奋坏了，差点抱着杨辰啃两口。 杨辰哪也没去，就在车里跟对方联系。 第一个叫崔小满，是春来市那边的，除了年龄三十多岁外，其它的情况跟杨辰一样，也在这次的调整名单里面。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对方装作平淡的语调中带着惊喜，但嘴上还客气着说：“一切听领导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等他说完，杨辰就打断了他：“那行，打扰了，这个电话算我没打。”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假客气，还想不劳而获，还想让别人为其火中取栗，杨辰最看不上这号人。 第二个叫赵春喜，是顺宁市的，他厨艺特别好，是靠厨艺进来的，年龄也比较大了，这次也是考虑他年龄比较大，十来年没动了，想给他提个级别。 赵春喜说话还有点口吃，但人特别干脆：“小杨，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跟管厅长那边有点关系，管厅长那边我负责，这是好事，你放心，我肯定有多大劲用多大劲。” 交流好联系方式后，杨辰挂了电话，这边刚挂，那边电话就打了进来，杨辰一接，竟然是刚才那个崔小满的，杨辰二话不说就给他挂断了。 一直到这个家伙坚持不懈打来五六次，杨辰这才重新接通：“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就是客气一下，你怎么当真了。”崔小满赶紧在那边陪着笑。 杨辰挂了他电话时，他还有点生气呢，觉得你找我联手，怎么就不能耐心点听我说完。 可是一打听，人家才二十出头，崔小满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么小的年龄就要是正科了，那肯定年轻气盛。 好在杨辰的联系方法还是好打听的，崔小满这才意识到杨辰竟然连手机都在，虽然这两年有手机已经不象是大哥大时期那么稀有了，但大多数连传呼机都配不起的时候，人家有手机，足以证明人家不是一般人。 成功性的可能性大增，崔小满自然不甘心这样的机会被错误，哪怕被杨辰拒绝多次，也要坚持打，这趟车必须得上，不然错过就没有下一次了。 在电话里，崔小满不仅答应会发动所有关系，推动这件事，同时还主动要帮杨辰去联系其它人。 既然他这么主动，杨辰也放手让他行动，反正关系到各自的切身利益，他也不会不尽心。 当然杨辰还是要居中策应，每个人的动向都要汇总到他这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那个人是什么关系，都呈现在杨辰的面前。 关系最硬的还是那个赵春喜，管副厅长竟然是他拐弯表姐，想想也对，如果关系再硬的话，也早解决了。 还有一个竟然跟杨辰是一条线的，都是梁小花这边的，梁小花一走，把他也坑了。 杨辰这时候才意识，为什么自己的事上梁小花不肯尽力，因为她还有其它关系要照顾，而且从这个人嘴里得知，梁小花前面已经帮人运作了一个副处了，怪不得在自己的事上她不好意思开口。 虽然能够理解，但杨辰还是有点不开心，他对梁小花虽然比不上李天国，但也是尽心尽力的。 这边开始发动攻势了，但并不意味着就能成功，就万事无忧，他们这些人能被留到最后，要不是关系不硬，要不是条件不够，仅凭这样的运作就想上去，那也是白日做梦。 所以说还得出动能够攻坚的人物，让马厅长吐口，然后这些人的运作才有意义，人大力量是大，但得看什么级别的人物。 杨辰也问李天国，对胡中庭他也印象，但不鲜明，因为杨老爷子被免职后，就是这家伙接的厅长，但只待了一年多点就走了。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杨老爷子跟这个胡中庭应该关系不错。 杨辰没办法，只好回来找杨丙荣，杨家的关系都在他手里，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现在这关头，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杨辰回来把情况一说，杨丙荣倒是挺赞同，真要是弄个正科回来，杨家的威势还能不减，也能弥补张红霞这个正科的损失。 到时候就算李民生给安排个正科，杨家三门还是三个副科，在平山县依然没人敢于小瞧。 他比老二杨丙昌淳厚点，并不死死地把守着关系不放。 但他也提前说清：“杨家这点老关系，我和跟老二维护的也很辛苦，就光是逢年过节走动走动，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以前你小婶是个女流之辈，也不想进步，所以没让你们出过钱，现在你也要动用关系的话，到时候过年走动的费用你也要分摊。” “那是应该的，放心。”对于这个杨辰并不计较，这才能花几个钱。 杨丙荣这才去里间折腾了半天，拿出一个红皮的笔记本，翻了翻，只在第二页就看到了胡中庭的名字，然后对杨辰说道：“你爷爷说胡中庭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去求他，肯定没问题，但是只有一次机会，象这样的关系，你如果要用的话，得让老二也同意才行。” 第239章 想要解决问题 就要找到问题的“牛鼻子” 杨丙昌来了以后，果然不肯同意，他并不象杨丙荣那样重视杨家的整体利益，也不觉得杨辰是杨家的人。 对于这样只能动用一次的关系，他还是想留到他自己用的时候。 杨辰为了个正科就要动用这样的关系，他难道不能用这个给自己谋取个正科。 李民生也不可能永远在平山县待下去。 但是他不明说：“小辰，这样的关系还是尽量不要动用的好，指不定咱们以后有什么大事要求到人家头上呢。” “二叔，你看下人家的年龄，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杨辰知道杨丙昌没杨丙荣那么好打发，但希望就只有这一个了，只能努力争取了。 “对呀老二，省人大那个洪主任不也是这样，去世了也没人通知我一直，过去了咱们去给他送礼才知道，人早没大半年了。”杨丙荣也跟着劝道。 杨丙昌想想也是，但是又觉得这个机会白白让给杨辰有些舍不得，就想了想后说道：“小辰，既然对你现在有用，你先用了也行，但是回头我们两家有事的话，你也得帮。” “还有，你慧同哥光上个班手头比较紧张，你给他找个营生干。” 杨丙昌一气提出两个要求，杨丙荣却连提都没有提，如果不是真没有办法，杨辰真不想受这个气，白给你们送那么多礼了。 “可以，砖窑那边偶尔需要帮人送个货，也不耽误他上班。”杨辰一口答应了下来。 杨丙昌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直接走了。 杨丙荣却跟着杨辰一块来了省城，不然的话人家也不认识杨辰呀，能够代表杨家出面的只有杨丙荣。 有了这层关系，胡中庭的家顺利就进去了，带的一些小土特产人家也没有拒绝。 “胡叔叔，我们是来找你求援来了。”杨丙荣也知道这类的人时间都特别宝贵，也根本不想听你瞎扯，就直接说出了来意。 “说，欠老杨那么大个人情，总不能带进土里去，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忙。”胡中庭很爽快地一摆手，让他们说明来意。 杨辰就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说完以后胡中庭不悦地说道：“你是杨家老三？” “他是我三弟的儿子，我三弟出了点事，已经不在很多年了。”杨丙荣赶紧解释。 “哦，我说呢，怎么这么年轻，但是，你年纪这么小，急着上去干什么，连任职年限都不够，多积攒积攒经验不好吗？”胡中庭有些不高兴，浑浊却凌厉的眼神看着杨辰，似乎是想让杨辰主动退让。 “胡叔叔，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杨家呢，在县不太受待见，我跟老二就别提了，也不可能上去了，小辰呢，如果不是他在水利厅上的副科，到现在肯定什么也不是。” “要是按现在的级别回去，肯定什么也不是，到时候我们杨家就更成了笑话了。”两个人来之前，已经对好了口径，杨丙荣的发言也是头头是道。 “不管什么级别，都是为人民做贡献吗。”胡中庭说了句场面话，但是又觉得这个人情不趁这个机会还上，指不定还真得带到地下找老杨亲自还了。 就又换了个说词：“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在老秦手下，也确实混不出来，趁这个机会上一步也行。” “对呀，胡叔叔，你要是能把我们兄弟弄成正科也行。”杨丙荣赶紧打蛇随棍上，人家确实有这个能力，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老杨当时把人家老秦打成了走资派，结果运动一结束，人家上去了，你爸下去了，这情况谁也不好意思帮你们开口。”胡中庭赶紧打起了哈哈，这可不是一向的困难。 倒是这个小孩这里好说，只要跟小马打个招呼，就能给他办成，不用费什么功夫。 “行了，我回头就跟马厅长说一声，本来就该提拔了，也不能人走茶凉是不是，何况春林还是上去了。”胡中庭答应了下来，同时端茶送客。 本来就是人情交易，互相又没有什么感情，他才懒得应付呢，再说了，只是打个招呼，小马怎么想是他的事。 “这个老秦是？”出了门后，杨辰不解地问。 “清远的市委书记，当时他是第二书记，老爷子是常务书记，人家是知识分子出身，当时不是流行批斗，老爷子就带头把人家批斗了，然后运动一结束，人家反而上去了，老爷子反而下去了。”杨丙荣心情失落地解释道。 “老爷子在的时候，有老爷子护着，我们还能正常提拔，老爷子一去，立刻就不行了。”杨丙荣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 那时候说是让自己下乡锻练，其实照样什么也不用干，去地里摆摆样子，就能交差过关，然后半年就能提拔。 怪不得杨家被打压呢，原来根源在这里，虽然说那个时代这种事很常见，某相声演员因为还打了自己师傅一耳光，导致在他死后，师傅的儿子在他葬礼上大闹，提出了大师的若干标准。 当时夫妻之间互相举报都很正常，运动结束后，有人能够理解，有的人却不能，杨家看来是遇到了不能理解的了。 关键人家还身居高位，你在人家的下面，仅仅被打压成这样，已经是人家宽宏大量了。 这种情况下，自己回到县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的拜访就收到了效果，李天国打来电话，说厅里又有人吹风要重新启动人事调整，调整对象就是杨辰他们几个，理由是已经把他们调到厅里了，现在又让人家回去，虽然是省里的要求，但厅里也不能不补偿一点，临走前给人家提个级别也不为过。 杨辰知道，他们在下面的活动确实有了效果，但最主要的还是有人让马厅长改变了想法，可惜只是一次性人情，而且自己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跟水利厅打交道了，没必要维持这个关系。 正常的业务，有个熟人就行，一旦涉及资金，就必须得认识关键性人物，而到了人事调整或提拔这个层次，基本上只有一把手才有推动的可能。 这就叫想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关键，也叫解决问题的“牛鼻子”。 第240章 满堂皆惊 两天后，水利厅召开例行会议，在会上，提出了人事议题，理由是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变动准备，有始有终，不能把问题推到下面。 这次总共有八个人，杨辰串联的人除了崔小满都在里面，还多了三个，厅里逐个审议了每一个人，然后全部通过。 崔小满之所以不在名单上，据说是因为活动的动静太大了，被他们县知道了，提前把他要走了。 这就是碍了谁的眼了，不希望看到他升正科，这也没办法，但又多混进来三个，杨辰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反正杨辰是终于被任命为保卫科的科长，完成了副科到正科的提升，然后厅里一纸介绍信，让他回县里报到。 从水利厅出来以后，杨辰竟然有一种恍惚感，感觉自己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因为长期待在水库的原因，杨辰并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工作单位。 但在这里，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杨辰就从正股级提升到了副科，又从副科晋升到了正科。 如果不是在省厅，就算杨辰的亲爷爷是县委书记，也绝对不可能实现这么大的跨越的。 正科级在县里面，虽然不是天花板，但绝对是权力的中坚力量，一帮四十岁左右的人里面，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想混进去，无论你再怎么遮掩，也如同鸡群里跑进一匹骆驼一样，显眼夺目。 你的一切一切，都会被放大审视。 这绝对不是一个县委书记，能挡住的。 就是不知道回去以后，李民生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安排。 水库被收归省里的时候，又是挂牌又是请领导出席，等退回时，就是一纸文件，谁也没有惊动。 如果杨辰只是一名普通干部，那仍然还是直接退到水利局就行，但已经成为科级干部了，就得退到人事局，然后由人事局请示组织部进行再分配。 当然了，不管是正科还是副科，分配都要过一次常委会，区别在于，副科随便安排个地方都行，正科的话就不能这么随意了。 虽然报到未限定时间，但杨辰还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平山县人事局的大门口。 门口的保安随口问了句：“干什么的？” “来报到的。”杨辰随口答了一下，直接往里面走。 “介绍信拿来我看看。”保安拦住不让，杨辰只好把信掏了出来。 “你这个根本不是报到证，现在改了，必须要证。”保安拿过一看，连相信都不相信。 “看清楚，我不是来报到的学生，是调过来的。”杨辰指了指上面鲜红的章。 保安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再看看杨辰的年龄，有点不敢确认，但是却不敢再阻拦杨辰了。 杨辰直接去了干部管理科，进门之前先敲了敲门：“我是来报到的，是这里吗？” 里面坐着的人连头都不抬，该打毛衣的继续打毛衣，喝茶的继续喝茶，只有门口的说一句：“报到继续往前走第三个门。”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现在来报到？”里面正在喝茶的看起来是个管事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现在不是学生毕业的时候，也不是军人退役的时候，怎么会过来报到呢，不会是骗子？ “我是从水利厅调过来的，让来你们这报到。”杨辰也不等他们招呼，直接进去，把手里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哦”对方习以为常地坐着伸手就要接，突然想了起来，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接了过来：“杨主任是，上面已经打过电话了，看，我把您当学生了。” 市局通知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只是知道要从水利厅调过来一名正科级干部，他当时正急着去麻将场上捞本，只是大概记了记，就赶紧走了。 杨辰来的时候，他看到杨辰这么年轻，根本没想到会是市局交待的人，一直听到水利厅这三个字，立刻想了起来。 可是看到杨辰的年龄，又有点不敢确认，但态度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恭敬了。 而且称呼上他也是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按照道理，正科级干部最起码应该是局长，或者乡长书记，但在没有任命的情况下，喊那个都不妥，还是干脆喊主任。 “小孙，去把杨主任的手续办理一下，快点。”一边催手下的人去帮着杨辰办理手续，一边把杨辰往沙发的位置领：“杨主任，来这里坐一会，我给您倒点茶。” 人事局的实权科长，一般都不怎么看得上副科级，除非是那些关键部门或排名前三的乡镇，但对于正科级领导，那就不敢有丝毫小看了。 “杨主任，我们局长去组织部开会了，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他又让人去看了看局长在不在，虽然这不是必要程序，但至少两个人该见见面的，可惜局长不在。 “不用，我自己去组织部，正好也跟张部长打个招呼 。”一般人可能会怕人事局局长，但杨辰可知道，自己的安排，一是要看张婉如，二是要看李民生，跟其它人说毫无用处。 “那行，你看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我好及时通知你。”这位一听杨辰的语气，就知道跟组织部长不是一般的关系，态度更卑谦了。 杨辰把号码给他写了下来，连名字都没问，径直就走了。 因为从座位的大小来看，这位应该只是个副科长，连科长都不是。 “郭科长，这位是什么职务？”等杨辰走远了，坐着打毛衣的才敢问道。 “职务？刚分配过来，什么职务都没有。”那个郭科长赶紧把杨辰的号码夹到笔记本里面。 “那你这么客气干啥？”那个女的不解地问，来这里的肯定是干部，但没有职务就等于普通人员，看年龄，最多有个副科级待遇，用得着这么对待。 “人家是实职正科过来的，虽然现在没有安排职务，但能不安排吗。”郭科长没好意思地说道。 而且这么年轻的正科，后面能没有人吗，就算人家不努力了，还有三十多年时间，还能弄不了个副处，而且他这个年纪，已经是正科了，不努力才怪呢。 “实职正科？”那个女一脸的吃惊，这么年轻的实职正科，岂不是要让他们这些人羡慕死。 “刚才毛科长看他的档案了，他原来在咱们这水利局，先借调后调动，去的水利厅。”刚才送档案的那个小年轻插了一句嘴。 “哦，我想起来了，一听这个杨字，就该知道是谁的。”那个女的也猜到了杨辰的来路。 “关键是不止这个，他在省里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有一年多都在国家财政部借调，你说奇怪不奇怪，水利厅的竟然被借调到了国家财政部，难道咱们省财政厅没人了？” 三个人互相望望，不知道该怎么研究此人的牛逼之处，借调或调动到省厅就够稀罕了，人家又被借调到国家部委，关键还是跨部门，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第241章 跟着组织部长你拦拦试试 杨辰直奔组织部，来这里，对他来就就是轻车熟路，虽然张红霞离开平山之后，他跟张婉如这些人就很少接触了，但关系并没有疏远。 “杨辰，你怎么在这？”突然后一个女声喊住了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段晓敏。 “我来找张部长，你今天没服务容县长？”杨辰跟对方并肩前行，这个点来上班就有点太晚了。 “给容县长买东西去了。”段晓敏举了举手上的黑色塑料袋子。 “哦，知道了。”杨辰立刻明白了，女人嘛，每个月总要来的那个。 “切，你什么都知道，女人的事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段晓梅不满意地嘟着嘴，自从上次合作之后，杨辰就消失在她的世界中，也有人给她介绍过好几个，都对比之后，总让人有点不满意，不是缺这个，就是差那个的。 父母又越催越急，今天又正好碰到杨辰，她就想尝试一下，于是就主动开口问道：“中午有事没有，要不一块吃个饭？” “中午你能出来？”女生主动喊吃饭，要不是有意思，要不就是有事要帮忙，杨辰觉得是前者，但怀疑对方能不能出来。 “那晚上呢？”段晓敏脸皮有点发烧，忘了这个了，中午还要服务领导呢，自己怎么就这么着急，沉不住气呢。 “晓敏，这是谁？”一个男生突然挤了过来，挤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不悦地问段晓敏。 “你管呢，这是省水利厅来的杨科长。”这也是段晓敏的狂热追求者之一，但性格暴躁，心眼又小，段晓敏有点看不上，但他的叔叔是政法委书记，她又不敢很得罪，所以最后又解释了一句。 对方脸色刚好看一点，就看到杨辰一把搂住了段晓敏的肩头：“你管我是谁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没结婚呢，谁都有资格追求。” 杨辰一眼就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无非对方有点身份，段晓敏不敢强硬拒绝，但这样在对方的死命纠缠下，再用点小手段，沦陷是迟早的事，一看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结了婚只会更差，杨辰还是不想段晓敏落个这样的结局。 杨辰不知道的是，上辈子段晓敏就是被迫嫁给了对方，然后婚后对方就暴露出了本性，动辄就喝了酒打人，段晓敏被打的流产了两次，最后只好辞职远走他乡。 本来听说杨辰是省水利厅的，对方就放弃计较了，杨辰竟然还敢搂住段晓敏质问他，这家伙一下子就恼了，挥拳就要向杨辰打来。 养尊处优的他怎么会是杨辰的对手，杨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扭，然后在对方鬼哭神嚎的惨叫声中，把他推到了草坪上，啃了一嘴草。 “以后再敢纠缠晓敏，见一次打你一次。”杨辰警告完之后，拉着段晓敏就走。 “这种人你千万不要怕他，你越怕他越得寸进尺，到时候说不定就敢强来。”见段晓敏小脸被吓的唰白，杨辰安慰道。 “他叔叔是政法委书记。”段晓敏怕杨辰不知道，赶紧说明。 “管他是谁呢，你只要记住一点，紧跟容县长，她要是走了，你就跟着她走，就什么都不用怕。”容艳梅可不是好惹的，副书记韩学科都没弄过她，何况一个政法委书记。 “我知道了。”虽然感激杨辰的相助，段晓敏却听出了杨辰并没有跟自己交往的意思，心里不由得黯然神伤，但还是提醒道：“那个家伙心眼（杜学明我不配拥有名字吗）很小，你小心他报复你。” “放心，我会防备的。”说完之后杨辰往东，段晓敏往西，两人分开。 杨辰立刻安排人过来在大院门口等自己，这种人一般也没有什么忍耐力，当场就要报复，防两下就行，等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估计就不敢动手了。 由于以前经常来的缘故，组织部的人对他这个脸孔也不陌生，杨辰先去的张婉如办公室，不仅里面没人，外面的通讯员也不在，杨辰也不乱跑，就坐在通讯员的办公室等。 却不知道外面刚才那个家伙已经喊了几个法警，准备先把他堵住，然后架到外面处理。 杨辰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张婉如领着两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通讯员拼了命地在前面跑着。 见到杨辰就是一愣，但还是先去开门了。 张婉如看到杨辰，未曾开口人先笑：“哈哈，看我们的杨正科来了。” “来找领导报到来了，等领导安排工作。”杨辰赶紧立正，站的笔直。 以前股级干部的时候，根本就不在组织部的管辖之内，杨辰可以充小辈，但现在是科级干部了，正儿八经的归组织部管，公开场合，杨辰可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没大小。 “给你安排工作是李书记的事，我可没有这么权力。”张婉如嘴上说着，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回，省上给咱们派过来一个正科干部，也是件大事，我得去跟李书记汇报一声，顺便领他跟李书记见个面。” 后面跟着的人，有的是组织部副部长，有的是副部长兼人事局局长，但她一声令下，都得赶紧告辞。 “你回来的时机不太对呀，虽然提了正科，但老李肯定不会给你安排正科职位，要是早一点就好了，红霞走你来，老李也不会那么生气。”进到房间之后，张婉如坐下来为难地说道。 “没办法，这都是上面的变动。”谁也没想到，本来跟李民生结交的相当好了，就因为张红霞辞职会闹这么大，然后杨辰又不得不回来，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走，我带你去见李书记，到了那儿，你态度恭敬点，别闹性子。”张婉如可以让杨辰自己去找李民生，但是她怕两个人闹的更僵，干脆自己领着去。 “我既然回了县里，那你们就是我的领导，怎么会不恭敬呢。”杨辰早有心理准备，何况李民生并不是什么刻薄的人。 张婉如在前面走着，杨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那个家伙带着人正堵在部门，看到杨辰紧紧跟在组织部长的后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唯恐被人看到。 “你是要抓我吗？”杨辰反而歪过头去，问角落里面的他们。 这个家伙拼命地摇着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就算他叔叔是政法委书记，但他还是得归组织部管。 “少作怪，李书记在等着呢。”张婉如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对于年轻人互斗，不外乎年轻气盛或争风吹醋，在她看来都是小事。 杨辰冲对方一笑，扭头就走。 第242章 这辈子你与水利有缘 由于有张婉如带着，又提前打了电话，很顺利地进了李民生的办公室。 这还是杨辰第一次进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跟张婉如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大了点，多了一个书柜和档案柜，另外可以直通另一边的会客间。 李民生倒是很客气，一脸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芥蒂。 又是说省厅往下输送优秀人才，又是说杨辰经过锻炼必然能担当大任。 杨辰就说一切听从领导安排，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最后李民生说会尽快召开常委会决定，让杨辰好好回去休息几天。 “看情况不会把你安排到什么好地方。”出门以后，张婉如对杨辰说道。 她对李民生还算颇为了解，越是特别客气这种，说明李民生越是放在心上，一点信息没透露，说的就是纯假话。 “没事，大不了把我发配到穷山沟里面。”杨辰也早有心理准备，最多把他发配到上岭乡那样又穷又远的地方。 要不就找个空闲的职位把杨辰闲置起来，挂你几年，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这就是县委书记的特权，或者叫一把手的特权。 但杨辰毕竟是正科，就算再闲置再降级使用，也是最多当副科用，这个还是可以算到任职年龄里面，无非到时候提拔理由不充分，但以杨辰的年龄和刚提的副科来看，年时间都别想提拔的事。 “回去歇着，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张婉如看杨辰的态度还算豁达，也就不再纠结。 不然的话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义务，特别是张红霞走了以后，杨辰还小，得有个长辈看着。 但杨辰的级别已不是她能说了算了，如果是副科，凭着老脸去李民生那纠缠，李民生应该还给个面子，但正科的话，她就无能为力了。 出大门口的时候，杨辰看到了刚才那个家伙还不甘心地守在大院门口，但看到杨辰过来，却不敢有任何举动。 因为他也打听到了，人家是杨家子弟，新出炉的正科，无论那个身份，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杨家是在没落，但那是指在较高层次，一般的人谁敢得罪杨家。 杨辰也没空顾得上搭理他，段双林开车带人在外面等着呢，直接坐上车就走。 “你嗓子比以前好点了呀，看来那个太和洞久咳丸有点用，回来我让人给你再捎点过来。”杨辰听段双林说话，那种粗哑劲好像轻多了。 “前一段时间一直咳，就是老想往外咳出点什么，但也没有，嗓子就好了点。”段双林不太计较，但把他父母高兴的不行。 在他们看来，儿子这么大年龄了，老是找不到媳妇，肯定跟嗓子有关，现在有了好转，非让段双林好好谢谢杨辰不可，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药。 段双林没有说感谢的话，在他看来，欠杨辰的已经还不清了，回头好好干就行，说什么感谢不感谢。 “对了，那两台机器已经安装好了，两种废渣也都拉回来了，你看怎么办？” “先按我说的磨成规格不一的细粉，然后往咱们的砖里的掺，看看掺了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掺多少合适。”杨辰还准备拿这个写论文和申请专利呢，实验又不用杨辰亲自做，搜集好数据就行。 “另外村里不是一直想让咱们给他们修路，你也试试，这个渣掺到混凝土里有什么用，效果好还是坏，我上次让你看的那几篇文章，你就按那个试。”国外早就有了类似的数据，国内其实也有，但每家的钢铁厂用的铁矿石不一样，生产出来的废渣也不一样。 现在主要是缺个水泥厂，如果有水泥厂的话，杨辰还要实验在烧制过程直接掺到里面出来的水泥是什么效果。 这东西基本上就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往水泥里面掺，基本上可以掺三分之一，等于一吨水泥的三分之一都是没有成本的。 当然了，现在水泥的主要原材料石灰岩也不怎么贵，但还是不能跟废渣比。 “辰哥，这个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加上运费，也不少了，省不了几个钱呀。”段双林总觉得这样做是偷工减料，要是影响了声誉咋办。 但是他又不敢贸然反对杨辰的安排。 “我不是说了，让你实验实验，你看看掺了这个是不是更好，要是效果不好，咱们肯定不掺，但这些国外都试验过了，掺了比不掺好的多。”杨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光说光看，段方林始终有点不放心。 从中也可以看出，段双林确实有把砖窑当成自己产业的感觉了，不然的话不会担心声誉。 “走，我先教你那个机器怎么用，然后咱们试试，你就知道了。”反正杨辰现在也没处可去，不如直接开始实验。 又过了两天，杨辰正在做实验呢，从初期的数据来看，烧红砖不适合往里面加矿粉，容易产生结块，杨辰感觉应该是窑的温度达不到生产的。 但用在混凝土里的作用很显着，不仅能够增强强度，而且凝结速度也快了许多。 杨辰正在观察记录呢，突然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张婉如在那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刚才开书记办公会了，讨论你的去向时，李书记还是倾向你回水利局，理由是你熟悉这方面的工作，同时跟省厅有关系，便于争取资金，尚县长虽然提出了异议，但有刘书记和杜书记的支持，尚县长孤掌难鸣，基本上已经定下了。” “那我去了，张丰年怎么办？”杨辰问道，总不能把张丰年赶走给杨辰腾位置，跟李民生关系好的时候都不可能，更何况现在。 就算是关系好，他也不可能把这么一个大局的局长给了二十来岁的杨辰。 “你想的美，任副局长，括号正科级，晚上就要开常委会，估计是不会有变动的。”张婉如通知完后就挂了电话。 她身为组织部长，有人事议题的话可以参加书记办公会，但是却没有资格发言，所以他知道消息却无能为力。 杨辰以为会把自己发配到某个乡里，想不到会是回水利局，有张丰年在，回去了肯定会被打压，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第243章 不动声色的结盟 这边刚挂了电话，还不到一秒，电话就又响了，接通之后是辛久如，他在电话里面温和地问道：“听说你又回来了，李书记要把你安排到水利局，你知道？” 自从香江回来之后，杨辰就很少跟他联系，辛久如一直有点怨气，觉得自己对杨辰这么好，杨辰却不把上面的关系介绍给自已，对杨辰有些不满，说话也不太客气，杨辰也没有要求他的地方，就跟对方减少了来往。 不过两个人一直维持着面上的交情，逢年过节，杨辰该表示还表示，就是一般的关系。 “知道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你的手下，以后您还是我的领导。”杨辰知道，自己跟张丰年的关系肯定是无法缓和了，那么辛久如这边就得拉往，至少有个牵制。 “不得了呀，你现在也是正科了，马上就要追上我了。”辛久如感慨道。 他自认为也算进步比较快的，但也是过了三十才晋的正科，杨辰比自己足足早了五六年，那晋副处的时间也有可能早五六年，三十岁的副处，想到这里辛久如就有些苦涩。 如果自己能够巴结上当时背后的关系，也不会一直是常委副县长了，看杨辰的进步速度，就知道跟对人有多有用。 虽然现在明面上的人走了，但保不准杨家还会有其它关系存在。 “要不你来我这里一趟，有空的话。”辛久如沉吟了一下，对杨辰说道。 这是一种非常客气的邀请，就算杨辰还没有正式分配到水利局，但他是副县长，让一个正科过来找自己绝对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能面见领导汇报工作，我求之不得，我现在就过去，到了是跟你的通讯员联系吗？”杨辰肯定不能把人家的客气当真。 越是这样，越说明辛久如所图甚大，不能大意。 “咱们还用得着这么客气，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说完辛久如挂了电话。 杨辰没敢耽误，换了衣服之后，开上车就走，一边走一边想辛久如这么急着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上次来杨辰去的县委那边，并没有来政府这，所以这里的门卫有点不认识他，就拦下他问他来干什么。 杨辰一回头，又看到了纠缠段晓敏的那个家伙，以为是他搞的鬼，就对门卫说道：“辛县长打电话让我赶紧过来的，要是耽误了辛县长的事你可吃罪不起。” 门卫一听赶紧让开，虽然说都是县领导，可是挂常委和不挂常委的副县长还是有区别的，辛县长在政府这边可以算三把手了。 看到杨辰不是找段晓敏的，这家伙才有点放心，但听到杨辰是找辛县长的，他迅速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 他是服务常务副县长于安江的，辛如久对这个常务副县长很有点不服气，一直跟于县长叫板，不过辛久如手下没有什么可靠的人，也就在嘴上发泄发泄。 单一的杨辰不可怕，但加上他背后的杨家就不同了，杨家不仅是妥妥的坐地户，上面也有深厚的关系，暂时是比较低调，不代表永远。 杨辰到了辛久如办公室，辛久如早就倒好了茶水在等着了，两个人握手寒喧，以往的话就没有这一步，不是礼节性的场合，一般握手只发生的同级别或级别相近的人中间。 “去水利局怎么样？有压力没？”刚一坐下，辛久如就笑咪咪地问道，一脸的挑拨离间。 “去水利局怎么会有压力，我就是从水利局出来的。”杨辰不接受他的挑拨。 辛久如淡然一笑，臭小子，不是当时求我去给你站台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撇什么清。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也对，那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话总担心你跟丰年搭不到一起，尿不到一个壶里，再影响了工作。” 杨辰心说，谁愿意跟张丰年尿一个壶里，恶心死了，但嘴上还是客气道：“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但如果真的让我回水利局的话，我一定听从以张局长为首的局党组指挥，积极配合张局长的领导，认真开展工作，绝对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工作，这个向领导保证。” 杨辰将正科的矜持表现的非常恰到好处，听从党组指挥，不是听从你个人，配合你的领导，只是尊重你的职位，不是尊重你这个人。 我都已经是正科了，咱们两个级别一样，只是职务不同，我犯得着巴结你吗？ 看着杨辰小小年纪就说着这么成熟的话，辛久如不由得再次感慨，两年前的杨辰，在政治上绝对没有如此成熟，果然是锻练出来了。 “行，能这么想就好，我虽然是你们的分管领导，但具体工作还要听张局长的，毕竟人家是一把手，平常关系处好点，我就能少操点心。”辛久如又不能说的太明白，说你只管跟张丰年闹，有事我给你撑腰。 “我也好，张局长也好，都在您的领导下，希望您平时多关注我们水利局，严格高标准要求我们，各项工作都走在全县前列，您脸上也有光不是。”不动声色之间，两个人完成了勾兑， 什么叫分管领导，就是可管可不管，可以只抓重点要点工作，也可以各项工作都抓，管的多了管的宽了只是会被人嫌弃，没人敢说不该管的。 杨辰的意思就是欢迎他插手水利局的工作，工程也好，项目也好，你是分管领导，当然可以管了。 辛久如闻言大喜，做为水利局的分管领导，那么多的工程，竟然连个工程队都介绍不进，每逢这点，张丰年就拿点小恩小惠来收买自己，不收，连这点都没有了，收，就堵住了自己的嘴。 有杨辰给他捣乱，至少他就不敢这么忽视自己了。 辛久如还要留杨辰吃饭，被杨辰以有事为由拒绝了，走了之后，辛久如拿起电话：“丰年呀，杨辰要去你那，听说了，对，人家是正科了，要尊重人家，当然，你还是一把手，他只是副局长，小辰还年轻，缺乏经验，你要好好多带带他，江老板要请客，我这有安排了呀，行，那我这边应付一下就赶过去，支持你们工作，应该的。” 第244章 人未到 阴招已来 这个变动对别人或别的单位来说可谓无感，但对水利局来说，可谓是轩然大波。 一个科长（正股）才走了两年，回来就变正科了，虽然职务是副局长，至少抵得上他们这些人二十年的努力。 就跟杨辰去了一个能够时光加速的异空间一样，这边才一眨眼的工夫，局里基本上没有任何改变，除了有一两个人退休外，全部还是原样，人家却一飞冲天，以正科的身份回来了。 镀金都没有这么快的，两年的工夫，成了水利局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存在，虽然论实权可能不是，但级别可在那摆着呢。 杨辰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听消息的，被他还没有定下来为由应付了过去，就连副局长们，也有两个打电话沟通感情，这个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直到有一个号码出现在杨辰的手机上，杨辰的凝重神情，接通了电话：“张局长你好。” “杨局长你好，我是张丰年。”电话里面的张丰年听着十分爽朗。 “不敢当，叫我杨辰就行。”第一次被人称为杨局长，杨辰还有点不习惯。 “杨局长，局里给你备了个接风宴，能不能赏脸光临一下。”张丰年在那头哈哈大笑之后说道。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还没确定，说不定让我下乡呢。”这个时候杨辰怎么可能大喇喇地参加对方的宴会，说的再好听也不行。 “就算去其它地方，你也是从我们水利局出来的，给你接个风有何不可。”张丰年继续客气着。 “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要在张局长手下工作，以前年轻气盛，态度有所冒犯，希望张局长大人不计小人过。”客气话谁不会说，姿态摆低点就摆低了，人家毕竟是顶头上司。 “没事，以后咱们就是搭班的弟兄，有什么可计较的。”客气完挂了电话，张丰年嘬了嘬牙花子，这小子没以前好对付了呀，无论怎么给他设套，就是不上当。 杨辰也是心中暗笑，这个张丰年，还把自己当小年轻对待，虽然有些用意杨辰猜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计谋，但只要自己不参加，他的计谋就毫无用处。 他不知道的是，感觉到了杨辰的威胁之后，张丰年就想干脆一劳永逸，跟江伯涛商量了一下，江伯涛最近在省电视台弄了一套偷摄的设备，找了个地方布置好，就等着杨辰自投罗网了。 先送钱，弄个大信封一塞，管他收不收呢，到时候光截前半段就行了。 送钱不好使的话，再找个女的给他按摩，到时候裤子一扒，管你认不认账呢，泼到身上了，就是污水。 谁知道杨辰根本不上当，那就只能用辛久如身上了，就不信这家伙也不上钩，女人不好说，送钱是要的。 “你真的要来水利局了，还是副局长？”许袅也打来了电话，上次借她的钱，帮了杨辰的大忙，但从香江回来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会，杨辰反而送了她一块男士表和化妆品，许袅后来就没有跟杨辰再联系过。 “嗯，还没有上会，不一定呢。”杨辰也没有说的很肯定，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变数了，但只要不宣布，都有变动的可能。 “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听说领导班子们开了个小会，讨论分工的事，应该就是针对你的。”许袅发挥着耳目的作用，这是最早杨辰的叮嘱，她一直记着呢。 “行，我知道了，分工什么的无所谓，不给我分才好呢，我好做生意。”对于分工，杨辰并不计较，只要不是挖坑让杨辰跳就行，哪怕不分工呢。 “对了，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许袅突然扭捏了起来。 “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杨辰不知道许袅要说什么，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呀。 “我呢，只是猜想，如果那一天，张局长要请你吃饭，你一定要小心，或者不去。”许袅迟疑着说道。 “到底怎么了？你我还不相信，直说就行。”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许袅性格或许有点轻浮，但人品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看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很细致。 “咱们局里的魏局长你知道，原来他一直跟张局长在班子会上唱反调，还拉曹局长他们一起上，结果有天晚上跟张局长吃了个饭，后来就不再反对了，一次也没有，有人说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张局长手里了，我觉得应该跟那顿饭有关。”许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杨辰自然就联想到了今天晚上张丰年的举动，按照道理说，在没有上会的情况下，杨辰不会去赴这个宴，同样，张丰年也不该组织的，只有说上了会了，再去沟通也不迟。 但这个对外来人的，杨辰本身就是从水利局出来的，而且两个人原本的关系并不好，张丰年不该这么主动张落的。 看来必然是有鬼，杨辰自然知道后世随着科技的发展，针孔摄像机、钮扣摄像机以及各种录音设备简直是多如牛毛。 后世杨辰就听过一件事，有的人故意到政府官员面前，一个劲地挑衅，逗他说话犯错，比如问你，你是不是gcd的干部，xxx（领导人）的话是不是放屁，然后拿录音去剪辑之后再来找你勒索，成功了好多起。 “谢谢你，我会小心的。”不管咋说，不跟他去吃饭就是了，去也是一群人一块吃，不参加饭后的娱乐活动，他就算是再有阴招，也没办法。 感谢完许袅后，杨辰挂了电话，想着别的不说，至于在许袅这，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足够的回报。 回到砖窑，杨辰又开始忙碌起来，但心里一直觉得有个事放不下，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正好路过的人说了句：“杨老板辛苦了。” 杨辰突然想到，自己在许袅那听到的消息，忘了通知辛久如了。 局里的副局长被张丰年拉过去无所谓，杨辰又不是去跟他们争权夺利的，但辛县长可是杨辰头上的伞，无论如何不能失去。 想到这里赶紧拿起电话就打，结果把情况一说，辛久如半天没有说话，杨辰猜想着问道：“你现在就跟张丰年在一块吃饭？” 第245章 让人应接不暇的来电 半天辛久如没有说话，反而挂了电话，杨辰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让辛久如感觉到已经中了招。 叫你刚刚还跟我说结盟，转头就去参加张丰年的宴请，杨辰并不担心，就算辛久如跟张丰年站一块也没事，只要杨辰不犯错误，只要李民生不丧心病狂，非要跟杨辰过不去，最差的结果也不过被冷落。 对杨辰来说，这是他最不怕的，二十五岁的正科太显眼了，显眼到就算杨辰再低调也隐藏不住，所以被冷落反正是好事。 一边应付着各色人等打过来的电话，市里面的有许见深，乡里的有孙大伟，县里面的有杨保国。 特别是杨保国，他去市里参加了一个学习，回来之后竟然听说杨辰回来了，而且还是个正科。 万分感觉不可思议，这才一两年，原来还想让他给自己当通讯员呢，怎么就容易差一步就撵上自己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自己为上这一步付出了多少辛苦，绞尽脑汁，谋杀了多少脑细胞，上窜下跳的，简直就是用尽了浑身的能量，才爬上这一步。 而杨辰，才二十五。 目前只是普通的正科，没有出任过实职，更没有担任过乡镇党委书记或局长，但那又怎么样，人家才二十五。 从政的四个基本条件“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关系最重要，金钱少不了”，人家杨辰是一个不缺，象他这么条件齐全的干部，在基层是少之又少。 能力杨辰又不缺，这样的干部根本就不是李民生能挡得住的，他能挡几年，他又能在平山县再待几年，他也不可能为了限制杨辰，牺牲自己的前途。 要是李民生走了，尚红卫上去了，那杨辰更是无人可挡了。 想到这里，他先给杨丙荣打了个电话，杨丙荣也没有瞒他，说杨辰在省厅本来就在运作正科，快成功了，政策变了他得回县里，只好找关系加快了一下过程。 我就知道，杨保国愤愤然说道，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杨丙荣是左推右推，等到自己人时，说用就用了，杨辰跟杨辰家又没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他都忘了，自己有段时间跟杨家疏远成什么样子，人呢，永远是只记得别人的错，忘了自己的。 但到跟杨辰联系的时候，他的愤怒已经能够掩饰住了，在电话里不停地夸奖着杨辰年轻有为，一个劲地跟杨辰约时间，要来个杨家的大聚会。 人家现在已经是副县长了，不能不应付，杨辰只好答应下来，但两个人都没有约时间。 “对了，李书记那用不用我给你说说，常委会还没有开，如果你想去别的单位，还有调整的可能。”最后，杨保国向杨辰问道。 杨辰犹豫了一下，要说去其它单位当然可以，水利局这一是水太深，张丰年又是那种阴狠的性子，去了必然会被打压，或者不分配固定工作，或者分一些没有功劳的琐事。 但能够将杨辰分配到偏远乡镇，却非要把杨辰分到水利局，说明李民生知道这种情况，就是故意让杨辰难受的。 就算杨保国真的去说了，也不一定能够劝的李民生改变主意，何况杨保国还不一定真的去说，杨辰却要承他一份人情。 杨辰很干脆地说道：“算了，我这个年龄去哪里都一样，水利局好歹还熟一点。” “也行，毕竟你是从水利厅回来的，再回水利局也说得过去，业务上也对口。”杨保国也没有强求，他也知道李民生那人不好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拨弄了一下耳朵，热的发烫，手机都换了一块电池了，这打电话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现在又没有网络，又没有微讯，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呢。 正想呢，电话就又响了，原来是边莉：“这正科了就是不一样，电话好难打呀，我都打了十几个才打进来。” “别取笑我了，我算啥正科，就是个副局长。”除了张红霞，就是边莉跟杨辰最没有隔阂，杨辰也不那么客气。 “职务是职务，级别是级别，级别都上去了，还怕职务上不去，无非多等两年。”边莉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对于平山的政界情况了解颇深，李民生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局势了，因为他不走，几乎所有人都升不上去，整个班子都有怨言的情况下，他就算能把科级干部拢住，事情照样不好办。 这种情况下，他也好，他的上头也好，都不可能再让他在平山县继续待下去了，最多也就一两年的光景，因为再上不去的话，他的年龄也基本上到点了。 所以杨辰根本不用担心，等两年就是，反正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提拔了。 杨辰光笑，没有回应。 “但是你也要记住，一旦有实职的正科职务，一定要抓住，乡长也好，党委也好，都可以，不要把自己束缚在水利这个小圈子里。”最后边莉郑重告诫道。 组织培养干部，从来不是往又专又精的方面培养的，既要适应条条工作，又要能掌握块上的工作，既要能玩得了虚的，还得能干得了实的。 一个人能当县委书记，也能当市委书记，但中间却必须让你当几年副职，一来让你适应更高层次的工作，二来也是让你跟同等次的对手竞争。 如果一直在同一类的位置，或者一直在一条线上工作，到一定时候，就成了缺陷，提拔的时候就容易被当成能力上的不足，而杨辰在局里工作过，在厅里工作过，唯一欠缺的就是乡镇工作经历，这是必须得补上的。 身为人事干部出身，边莉经常阅读上面的人事理论和研究他人的履历，知道人事提拔的规律，而前程远大的杨辰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感谢了边莉的好意，杨辰挂了电话直接关机，常委会还没开呢，等于还没确定，跟这些人客气，显得虚伪，不客气，显的狂妄。 等杨辰再开机，只过了一会，张婉如就打来了电话：“确定了，去水利局，还是副局长，本来想给你争取一个候补委的，但李书记不肯答应，只是同意你参加全县领导干部和县委扩大会议。” 杨辰茫然不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第246章 走马上任 区别待遇 “不明白什么意思？”张婉如故意问道。 “当然了，我就知道了个正科和正副是有区别的。”杨辰还真不懂这些，他一刚出炉的正科，怎么可能了解这些跟普通干部毫无关系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想帮你争取点待遇。” 县里的一把手叫县委书记，其实就是委员会的书记，为什么后来普遍用书记来代替另一个称呼，就是减少他的权威性。 说明大家在党内不存在级别高低，处级、科级这些只是行政级别。 书记原本的意思是指负责记录的人员，后来代表会议召集人或负责日常事务的人，而在决定重大事务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人一票，没有区别。 而除了书记和副书记，像张婉如、辛久如他们这些人叫常务，就是常务委员的意思，比书记略高一级，负责部分的日常事务。 除了这些人之外的委员，一般都是县里的实权派，在县里的标准就是那些顶级正科，大局局长和大的乡镇党委书记，其它的正科怎么办，那就是候补委员。 前面的人退休或出事了，就按照得票多少进行递补，当县委委员并不是说有多高的权力，只是能够参加县里的决定性会议，有了党内的选举和被选举权，而候补委员则没有。 杨辰一个新晋正科，当然不可能是委员了，就是候补，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这代表着一种序列。 至于全县领导干部会议和县委扩大会议，这个就是两个比较重要的会议，能参加的话，具有一定的象征性，至少代表着县里把你当正科对待，让你有参与感。 实际在管理学上，有一个定律，叫会议重要性与出席会议人数成反比。 越是会议场面显得很隆重，人数特别多，其实对于决策来说越没有意义。 会议前，重要的问题就已经确定，现在开会只是走个程序，因为人数越多，效率越低。 就以西方国家为例，一个总结，十几个部长，几百个食品，基本上就是这个架构，如果把其中一个阶层扩大到几千几万人，那光是集合人就需要很长时间，统一思想又需要长时间，最后形成决策就需要更长时间。 所以不论国家大小，一般有决定权的最多几百人。 那为什么要弄几百人来决策，而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说了算呢，因为管理学还有一个定律，就是决策的人越多，越不容易犯错，可能不是最优的选择，但肯定不是最差的。 所以会议的重要程度跟参会人数是成反比的，这个换到任何一下环境中都是有效的，即使是未来有一天，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全民参与决策，那除非是已经把问题梳理到只有两个答案，不然的话前面的步骤一定非常长。 所以在县里，真正的大事，都是书记办公会来决定的，然后上一下常委会，基本上就定下了。 真正需要召开全体委员会的，一般都是个形式，代表事情比较重要，不开会显不出重视来，比如经济工作会，一般都是跟全委会一起开的。 范围再扩大就是张婉如说的这两个会议，一般就成了具体布置工作的会议了，让杨辰参加，确实能让杨辰这个正科更名正言顺，但也提高了杨辰的关注度了。 特别开会时一坐几十个人，都是四五十岁，就杨辰一个小年轻，别人会以为他是那位领导的通讯员呢。 听了介绍，杨辰也分不清到底是好是坏，这个脱离了他的知识体系范围之外了，不过张婉如总不会故意害自己。 “明天的话，先去人大走个流程，然后我送你上任。”张婉如又给杨辰科普了一下。 一般的副局长，都是先上任，等凑够一批了，或者人大正好开啥会了，通过一下，然后正式任命，也不会有组织部长送过去。 就是组织部门打电话让局长去把人领回来就行，但杨辰毕竟不是一般的副局长，所以享受了特殊待遇。 到了第二天，杨辰就象牵线木偶一般，先跟着张婉如去了人大，就十来个人举手通过了一下，然后又跟着回组织部行文，最后才是辛如久带着杨辰去水利局。 过了一个晚上，情况有所变化，张婉如不再坚持要送杨辰了，辛久如接过了这个工作。 杨辰也分不清什么意思和是好是坏，不管是谁，都代表着一种尊重。 水利局这边都准备好了，先去了小会议室，当着所有的班子成员，辛久如宣读了文件。 张丰年硬装出一脸的笑容表示了欢迎，然后让杨辰讲话。 杨辰看了一遍四周，没有一个不认识的，都是熟人，就很随意地说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也都认识我，感谢县委县政府把我重新派过来跟大家共事，我还是个小年轻，你们都是我的良师益友，我一定好好向大家学习，认真开展工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请大家指点，谢谢大家。” 看杨辰也没说什么过头话，看似谦虚，但姿态却不低，就知道进入了状态，辛久如起身说道：“把杨局长给你们送过来，我的工作就完成了，你们接着开会，我先走一步。” “辛县长，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水利局，怎么着也得吃了饭再走。”张丰年一边挽留，一边示意杨辰跟上。 这是考验杨辰和领导关系的时候，同时也是看杨辰听不听话，懂不懂事。 杨辰直接走到另一边，伸手拉住辛久如：“辛县长，无论如何，今天中午你不能走，到了水利局了，领导连个饭都不吃，兄弟单位知道了，会说我们不懂事，连招待领导吃饭都知道，进而说不定会您对我们有意见。” 辛久如：“哟，这饭还不吃不行了？” “当然了。”众人齐声喊道，辛久如这才答应留下。 但是那边还有全体会呢，张丰年就让其它的副局长陪着辛县长，自己带着杨辰和魏克山往大礼堂走去。 第247章 我坐在主席台上 沉稳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水利局的大礼堂： “各位同事： 大家好！ 今天，我站在这里，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感谢组织的信任，让我担任副局长一职。在此，我衷心地期待与大家携手并进，共同开创水利工作的新篇章。 水利工作关系到国计民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在新的岗位上，我将认真履行职责，恪尽职守，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去工作，推动水利事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我也将坚持团结协作，与各位同事一道，形成工作合力。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紧紧团结在以张局长为首的局党组，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水利工作的各项目标。 同时，我将坚持廉洁自律，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和规定，做到公正用权、依法用权、廉洁用权，接受大家的共同监督。 最后，我要说，水利工作任重道远，需要我们共同努力。我相信，在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一定能够为水利事业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谢谢大家！” 主席台下，全局的干部职工、各乡镇水利站的站长、各下属单位的头头，上百号人坐在下面，看着台上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领导，心中滋味各有千秋。 下面坐着的人里面，比杨辰年纪小的，不超过十个，绝大多数，年龄都在四十以上。 看着年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却成了自己的领导，在心理上肯定不能接受，但在阶级森严的体制内，又没有一个人敢于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红头文件都下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看张丰年还满脸笑容热情有加呢，他们这些人又能说什么。 再说了，人家年纪轻又怎么了，说明前程远大，指不定过几年张丰年一下，人家直接当局长呢，到那时候再巴结说不定就晚了。 县城的权力范围小之又小，就算人家当不了局，你敢说过不了几年来你乡镇当个乡长或书记。 所以说对于这样的风云人物，大多数人是又羡慕又嫉妒，但又羡慕不来，人家这机遇，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 杨辰在局里的时候，大多数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愣头青，竟然先后跟两个一把手过不去，这样的人就算家里有点后台，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谁知道人家就不声不响的跳了龙门，一下子进了省厅，大家这才明白，怪不得人家敢跟一把手斗呢，原来是有这个底气。 要说去了省厅，也就跟大家没有关系了，除非是当上局领导，一般不需要跟省厅有什么往来，但人家就是牛掰，两年时间，以正科身份又从省厅杀了回来。 有人传小道消息说他是被省厅赶回来的，听的人都嗤之以鼻，懒得反驳，只要能弄个科，不管副科还是正科，赶回来也愿意。 而且也不知道没有懂的人，知道省厅虽然职位多，但是想这么快先升副科又升正科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能说能者无所不能。 会议结束后，看着蜂拥挤过来的热情人群，杨辰一一握手，辛县长还在那边等着呢，可不能在这跟他们多说，办公室主任把人拦下，杨辰这才得以脱身。 “杨局长，我记得你酒量不错，今天也算是你的好日子，回头到了桌子，你可得多喝两杯。”路上，张丰年对杨辰说道。 “不，我的任务是带领大家，把你和辛县长两位领导陪好。”说起酒量，杨辰自然是谁都不怕，这是指一对一，如果整个班子都冲自己来，那肯定吃不消。 所以杨辰直接把自己跟其它副局长放在同一立场，但又表达出了自己跟其它副局长的不同。 张丰年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杨辰觉得不对，再看魏克山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和蔼了。 杨辰也明白了，你自认为你是正科，比别的副局长高一点，但别的副局长不这样看，你是副局长我也是副局长，凭什么比我高一头。 杨辰并不着急，张丰年要是一点手段没有，怎么可能坐稳这个局长的位置，他想挑拨任他挑拨，但杨辰就是要让其它的副局长们知道，我跟你们没什么好争的，权力也好，机会也好，我想要的和你们想要的，都不是一回事。 到了酒桌上，自然是热火朝天，氛围十足，一个个满面笑容，语重心长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看似肝胆相照却都心怀鬼胎，杨辰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如果这一辈子都这样，杨辰觉得自己迟会虚伪致死。 只有级别高了，才能逐渐摆脱这种局面，没看辛久如就不需要这么虚伪地应付，谁过来了，只要喝个酒，然后拍拍肩头，说句好好干，就足以让对方兴高采烈了。 如果他再能说出对方的名字，那绝对能让对方喜出望外，这就是级别的体现。 大概是旁观的久了，张丰年看不下去了，喊过管办公室的副局长于成朋：“杨局长，你得跟于局长好好喝一杯，听说你要来之后，于局长就赶紧给你安排办公室，明天你来上班，就能在新办公室办公了。” “这都是张局长的安排，我只是听令行事。”于成朋可不敢居这个功，但嘴上客气着，手上却端着酒杯来了。 “那不能光你，咱们也得带上张局长，一起喝个。”杨辰肯定不能让张丰年在那坐观，这家伙酒量也有点深不见底。 三个人喝了一杯，魏克山不愿意了，非要喝两个，然后三个人又拉上他，他不甘心，又拉上了曹永强和江中华，全体班子一起喝了一杯，然后又给辛久如敬了一杯。 辛久如的酒量不是太好，看苗头有对准他的迹象，就赶紧吆喝着让上主食，张丰年虽然还想衡量衡量杨辰的酒量，但领导发话了，又不能不听，只能叫停。 酒足饭饱之后，临走前，辛久功突然说道：“杨辰是省厅给我们派来的优秀人才，咱们一定要重用，等你们的分工确定下来后，让我过目一下。” 张丰年闻言在心里大骂，这样一来他就不好意思太过分了，不然的话他可是准备正经业务一样不分，繁杂琐事的杂活全分给杨辰的，但辛县长要看的话，就不能这么过分了。 因为这点小事不值得动用杀手锏，不然的话一定让你好看，装什么清正廉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见了钱走不动道的家伙。 第248章 第一位访客 第二天杨辰上班的时候，刚一走进水利局的大院，办公室主任徐勤杰就迎了过来：“杨局长，你的办公室在这边。” 杨辰却诧异地发现徐勤杰竟然是往左边走的，局长们的办公室都在右边呀，当他走到楼道的尽头，猜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这里最早是一个文印室，原来某任局长喜欢写两笔，把这里改造了一下，改造成了一个写字室，后来就一直没有动过。 这里跟跟其它的办公室最大的区别在于，这里前后有两排灯，每排有两根荧光灯管，而别的办公室都是只有一排灯。 当然了，局长的办公室除外。 除此之外，办公桌、办公椅、沙发、茶几、藤椅、洗手架，跟其它的副局长办公室一样。 局长的办公椅是那种会转的，副局长没有，办公椅的后面，局长办公室是一个书架，而副局长是档案柜。 看着后面的书架，杨辰笑了笑：“徐主任，有心了，谢谢。” 能跟局长和副局长都体现出差异来，这个办公室主任绝对是用心了，张丰年绝对不会这么安排，只会让他收拾，而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是他就是于成朋这个管办公室的副局长。 徐勤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又去抹了抹桌面，看了看指尖没有灰尘，这才放心。 “杨局长，你的招待烟和招待茶都在抽屉里放着呢，需要什么办公用品可以叫我，此外，报纸你有特别要求的话也可以报过来，回头给您订上，咱们定点的招待饭店还是三明，你的签单张局长没说上限，你自己注意下就行。”徐勤杰非常负责，但态度却不谦卑，因为无论怎么调节，他都无法象尊敬其它领导那样尊敬一个比儿子还小的人。 “你的分工没有确定，张局长让先给你准备点材料看看，另外局里的会你需要参加，到时候我会通知你，县里的会有时候可能会需要你替张局长参加。”徐勤杰一五一十，板板正正地交待着，杨辰点头认可，他才转身离开。 杨辰看了看近三年的全局工作总结，其实看一个单位的工作情况，对比着看是最能发现问题的。 最早的一年，董红伟还是局长，虽然半截换成了张丰年，但大的工作思路没有变化，还是那种资金平均分配，全县撒胡椒面那种方式。 等到了张丰年时期，资金开始往重点工程上倾斜，建大型水利工程开始多了，整个总结一半篇幅都是介绍这些工程的意义、过程和成绩。 光看总结的话，张丰年干的明显比董红伟出色，但为了什么，这个能看懂的人都心知肚明。 除此之外，其它的工作张丰年基本上都给了副局长在抓，力度大打折扣，原本的文明单位、计划生育、档案管理、治安建设这些水利局还能经常得个全县优秀，这两年一个都没见。 这说明张丰年上任以来，基本上就只抓工程了，这些工作看似简单，但一把手不重视的话，下面的人也不会太积极，光靠副局长也不行，而且有的工作需要一定资金投入，这个也不是副局长能解决的。 到了评比时，也得走动关系，不仅需要资金，也需要一把手出面，人家卖人情也是只卖给局长，你一副局长有什么用。 这也是人家局长的权力，杨辰没有可置喙的，人家不想得优秀，别人能有什么办法，但这样做，会让下面的副局长们很难受，也很受伤，让这些副局长们白白辛苦，不出成绩，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杨辰正在继续查看，突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许袅扭动着走了进来。 未开口人先笑，打量着周围：“这当了副局长就是不一样呀，这么大而亮堂的办公室。” “你倒是敢过来，这么半天了，一个过来的人都没有，你是第一个。”杨辰笑着说道。 要说是从外面来的新副局长，没人来拜访也说得过去，杨辰可是从水利局出来的，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充分说明了一切。 “你又没分工，就没有对口的科室，再加上你跟张丰年的关系，谁敢来。”许袅坐到杨辰的面对，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风情。 “你们结婚快一年多了，怎么？不打算要孩子？”杨辰有些奇怪地问。 “要什么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下去呢。”许袅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了，小崔对你不好？”杨辰疑惑地问，记得小崔很有诚心的，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的人。 “不是，老是疑神疑鬼的，谁受得了。”许袅一脸的苦恼。 “你现在嫁人了，不能再跟以前比了，他可能也是太在乎你了，你也要珍惜才对，这种事别人也不好多说，你自己多想想。”杨辰看许袅一脸的迷茫，只好劝解道。 等于她还没有做好接受婚姻的准备，却过早步入了婚姻，还想像未结婚时那样没有约束，怎么可能。 “算了，没事，我慢慢想，我可是听说了，张丰年已经发话了，谁敢跟你走近，谁就没有好果子吃。”许袅摆了摆手，把烦恼扔到了一边，一点也不避讳地说道。 “小声点，不要直呼名字，叫张局长。”然后又问她：“你怎么不怕呢。” “我已经把他得罪死了，指不定那天都不让我干了，我还怕什么。”许袅理直气壮地说道。 许袅的手续不那么正规，以往在局里都是小心做人，现在怎么这样，有点破罐破摔的样子，杨辰就问：“到底怎么了？” “他喊我几次晚上陪客，我没有，他就威胁我，说再不听话就不让我干了，我就去了，带着小崔一块去的，就让小崔穿着警服站在门口，我看他敢怎么样，把他气的脸比锅底还黑，说了，年底要淘汰我，我还怕什么。”许袅气的脸都有点扭曲了。 “你这也。”杨辰也没法说了，张丰年肯定是别有用心，但许袅这样做，也是完全不给面子，直接打脸，张丰年不生气才怪呢。 “反正我是不会像万秋霞那样屈服的，他只要敢辞退我，就敢去县委那告他去。”许袅脸上丝毫没有女性的柔弱和害怕。 “万秋霞？是那个不爱说话，两个大眼睛，一笑两个酒涡，梳着一条大黑辫子的那个？她不是也刚结过婚。”杨辰对她有印象，长的确实漂亮，有点像老旧电影里的女性。 “怀孕了都能被玩流产，她老公也是个窝囊废，来闹了一次，一吓唬就不敢再闹了，万秋霞都快被玩傻了，今天陪这个，明天陪那个的。”许袅不齿地说道。 第249章 这真不是努力的事 杨辰不由得心中默然，这种性质可比给领导当情人恶劣一万倍，都已经在单位上班了，只要不求上进，领导能把你怎么样，用得着这么牺牲自己？ “放心，这类人迟早没有好下场，你自己把持住就行。”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是当事人出面去告。 “你那里有没有好点的工作，感觉你生意做的也不小，出力什么的我也都能干，只要工资比在这高就行。”许袅看起来也是一脸的沮丧。 领导给你小鞋并不说就是无法忍受，而是那种无力感，让人感觉坚持没有太大的意义。 “工作倒是有，但是我这里都是建筑工地，你不一定能吃得了这苦。”给许袅找份像样的工作不是不行，甚至想法调走都可以，但是那样的话，杨辰在水利局就缺少一个耳目。 许袅果然犹豫了起来，杨辰就抓紧说道：“再坚持一段时间，平时跟那个万秋霞多交流，了解好情况，到时候会有用的。” 许袅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行，那你到时候可不能忘了我。” 杨辰点了点头：“我护不了太多人，但护你一个绰绰有余。” 杨辰不会现在就跟张丰年去斗，那样的话只会便宜了其它人，但杨辰在水利局，也不会让张丰年象以前那样好过。 终于又有人来了，王争明拿着一个文件走了进来，脸色有点想哭的样子，嘴动了几下，有点难以启齿。 想当年杨辰刚进水利局，就在他的手下，那时候，他就是平长，现在他依然还是科长，人家却成了局长。 这从哪说理去，还得来这里汇报工作，这让自己怎么开口。 见他迟迟不开口，杨辰只好主动说话了：“王科长，欢迎你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 王争明讪笑着说道：“杨局长，曹局长让我过来给你汇报一下工作，我们要出一个方案，提前征求一下各位领导的意见。” “我才刚来，能有啥意见，曹局长太客气了，你放这。”跟王争明相处，别说他尴尬了，就连杨辰自己，也觉得不得劲。 但是心结又必须得解开，不能一直这么尴尬。 “来，这次回来以后，咱们还没有见过呢，先坐下聊会，来喝茶。”杨辰把王争明让到沙发上，给他倒上茶。 王争明不愿意，但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人家现在是领导了。 “家里现在还好？”杨辰端了一杯水，跟他坐在了对面。 “还好，还好。” “小孩子快毕业了，有工作没有？”对于领导来说，王争明这种胆小谨慎的性格反而是好事，工作交给他比较放心。 “还有一年，目前还没想好去哪。”说起孩子，王争明就有点发愁，上大学的时候还包分配呢，等快毕业了，不包分配了，孩子咋办，没地方去呀。 “他不是在省城上学？如果他不是非要进什么部门的话，我可以给他想想办法，好工作不好找，一般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现在杨辰的关系，找个工作还是挺容易的，前提是不讲究。 “那真的要谢谢你了。”王争明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但又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没事，应该的，今天晚上，你把小兵、学峰他们都喊上，咱们一块坐坐，都不是外人。”杨辰主动相邀道。 哪怕他们不去呢，杨辰必须得有这一步，不然的话显的太不顾人情，太摆架子了。 “行，那我一会上去跟他们都说一声。”王争明借机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行，家里有什么事只管说，别跟我客气。”杨辰把他送出了门外。 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王争明来汇报说他们都准备好了，领导请吃饭，又有谁敢拒绝。 就连赵小兵，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找借口不去，又是跟老爸询问再三，才确定出席。 但就在杨辰准备出发之际，于成朋突然过来说张局长安排晚上班子聚餐，但因为他另有活动在三林大酒店陪县领导，所以让办公室把聚餐地点订在他的隔壁，到时候他来串个场。 于成月走后，王争明赶紧说道：“杨局长，那我们改日也行。” “今天就行，改日干什么，既然把人都喊上了，咱们也去三林，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的先点上，我陪完那边再来陪你们。”串场谁不会，再说了，杨辰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既然今天喊上了，改天干什么。 到了三林大酒店，领导在春花厅，班子成员们在夏雨厅，杨辰就把他们带到了秋收厅。 杨辰去那边打了声，又回到秋收厅这。 这个时候王争明刚点过菜，赵丽丽正在点。 杨辰一把拿过菜单，塞给了服务员：“按每个人两道菜的标准，捡你们这最拿手的菜上，挑的菜符合我们口味，我给你小费不然就去你们老板那投诉你。” “杨局长，吃不了那么多。”赵丽丽赶紧站起来客气道。 “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看上那道菜了，想带回去给老人小孩尝尝了，可以让再做一份。”杨辰转过头又对服务员说道：“隔壁桌上什么酒，你就给我们上什么酒，先上一件。” “杨局长，你这也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破费。”王小兵也站起来假惺惺地客气道。 “没事，钱是小事，感情最重要，你们先吃着喝着，不要急着走，等我把那边应付完，咱们再来好好交流交流。”杨辰说完就往那边去了。 “杨局长，啧，真是大气。”闫学峰看着杨辰的背影，眼神闪过复杂难言的神色，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这话你得当着杨局长的面说，背后说有什么用。”王小兵在心里叹着气，嘴角却微微上扬，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 “看，你们三个年龄相近，人家已经是局长了，你们呢，连个科长都不是，得赶紧努力了。”赵丽丽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 |“丽姐，这真不是努力的事。”说完闫学峰看了一眼王小兵，想当年两个人还一起争副科长呢，现在呢，你还是副科长，人家已经是副局长了，还是正科级副局长。 第250章 不速之客 班子成员的聚餐没有什么意思，除杨辰外，参加聚餐的人分别是管纪检的江中华、管人事的魏克山，管业务的曹永强，管办公室的于成朋。 除此之外还有副科级干部李满军、财务科科长王海强和办公室主任徐勤杰。 目前水利局这边是，副局长管的都相对单一，张丰年对这些副局长们也都不太重视，即用又提防。 倒是李满军，紧跟张丰年，也是唯一可以插手工程的分管领导。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些正式任命的副局长，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前途，一听就风险较大的事，能不涉及就不涉及。 魏克山和于成朋都是这样，原来跟张丰年跟的比较紧，但是跟一段时间发现风险隐患较大会，自然会首先保护自己。 你跟领导疏远了，领导一下子就能知道，然后怎么可能重用你。 但对这些副局长，反正上正科的权力又不掌握在局长手里，也用不着太顾忌局长，只要不得罪就行。 但是科长们不同，科长们想上副科的机会，几乎都把握在局长手里，所以科长们都对局长言听计从。 氛围也不太热闹，毕竟杨辰的年龄太小，却一跃到了他们这么多人的头上，氛围能好才怪。 在座的人里面，最年轻的于成朋比杨辰大十三岁，年龄最大的曹永强比杨辰大二十三岁。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欢或欢迎杨辰，绝对不可能。 但对于杨辰的到来，他们也不是完全抗拒，从杨辰这，他们看到了打破目前局面的机会，很希望杨辰跟张丰年斗的死去活来，到时候两败俱伤，他们好渔翁得利。 所以说，官场上，热情的不一定是欢迎，冷落的不一定是讨厌，一切都要根据情况而定。 张丰年过来串了两次场，光说是在陪领导，既不说陪的谁，也不领他们过去敬酒。 要不说明对方身份高，不适合去，要不说明张局长把这个关系当成私人的了。 又一次离开之后，曹永强小声对杨辰说道：“就是借市局的名义请于常务，真以为别人不知道。” 杨辰淡然一笑，这是很正常的，拿公家的钱结交私人的关系，人家当了局长，肯定要往下一步发展，张丰年的年龄又不是太大。 “你对分工有什么想法，愿意管规划不，我可以让出来？”曹永强又对杨辰说道。 “管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的，也不用特意给我让出来。”越往上规划越厉害，但县局的规划也就那么回事，再说了，规划跟工程关连的比较紧密，杨辰不打算插手，而且张丰年应该也不会让他插手。 “也行，你看你想管那个口，咱们互相之间都好商量。”曹永强本以为杨辰会想管规划，结果杨辰不为所动，只好在心里暗叫失望。 见张丰年好大会不过来，这边江中华就提议结束，然后让服务员给他打包一份山药炖排骨带走，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妈喜欢吃排骨，我给她带一份。” 众人虽然在心里对他这种行为很是鄙夷，却不好说什么，这家伙经常这样，只是不是让他自己拿钱，吃饭必然要带一份走，不是孩子喜欢吃就是老娘喜欢吃。 有的人其实也想，但没他这么厚的脸皮。 走之前，王海强又往每个人兜里塞了一盒烟，众人这才摇摇晃晃离开，杨辰却返身进了另边的房间。 见到杨辰进来，众人急忙站起，杨辰伸手让他们坐下，然后拿过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上：“我先自罚三杯，然后再入座跟大家畅饮。” 不等他人阻拦，杨辰连喝三杯，三杯下肚，脸色丝毫不改，王小兵和闫学峰羡慕地看着，这是真羡慕，学不来，练不来的。 杨辰正入席，突然一个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杨辰就喊到：“杨老板，远远就看到是你，还以为看错人了呢，让我好找。” 杨辰看了看他，不认识呀，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杨辰似乎不认识自己，对方反而笑了：“杨老板，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是如春园林公司的胡满仓，你有印象没有？” 杨辰仍然摇了摇头，什么园林公司，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你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不是你们，我也不用跑到平山这穷山沟来讨生活。”说到这里，对方露出了满眼的恨意。 “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你给我滚，不然我就叫保安把你拖出去。”见对方不是杨辰的朋友，反而露出不善来，王争明不能坐视不管了，立刻起身指着对方吆喝道。 “行，我这就是滚，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对方阴阴一笑，转身就离开了。 “别搭理他，扫兴的家伙，咱们喝。”杨辰才不管他是谁呢，听说话似乎是绿化公司的竞争对手，这也正常，这两年在许见觉的照顾下，清远市百分之九十的绿化生意都拿下了。 “杨局长，听这情况你还做生意呢？”王争明借着酒劲问道。 如果领导有生意，照顾他的生意比直接给他钱要安全，也更能讨领导欢心。 “跟人合伙搞了个绿化生意，也没什么事，不用管他。”杨辰可不答应让人涉及自己的生意，特别是绿化生意，在许见深的照顾下，发展的相当好。 绿化生意，在座的几位，甚至还没明白绿化生意是什么，但也确定了杨辰在外面确实有生意。 “杨局长，这次回来，你就不会再走了？”喝了几口酒后，大着胆子的王争明不放心地问道。 “往哪走？”杨辰不解地问。 “你这说不定过几天就又调省厅了。”如果要投靠，杨辰绝对是个好选择，级别又高又年轻，未来绝对不可限量，就是怕他在水利局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又要走。 “我也不敢保证，但应该不会再去省厅了。”未来难料，杨辰也不敢说，但应该不会再去省厅了。 “说真的，听说你要来，我们都盼望着呢。”王争明拉住杨辰的手不放。 第251章 你要是正科 我从这爬出去 这就是在官场混没有靠山的人，对于有可能抱上的大腿，都是绝不放弃。 对于王争明这样的人，不想牺牲自己的原则，又拉不下脸强攀硬扯，想抱上大腿，只能找杨辰这样的勉强能扯上关系的。 比较熟，也有渊源，至于能不能当大腿，看人家两年走完他们一辈子的路就知道，人家背后要是没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他们来说，能抱上个正科的大腿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更高的想都不敢想。 杨辰这样年轻有为，一看就有远大前程，背后还靠山硬实的大腿，现在不抱等待何时。 杨辰并不急着揽人心，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也没见王争明他们被谁拉拢过去，再说了，以他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应招揽。 吃好喝完之后，各自散去，杨辰把帐一结，其它人这才放下心来。 至少出手大方这个优点还是存在的，跟着他不用担心在这方面吃亏。 要知道有的领导，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喜欢吃好的喝好的，单位报销不了或者找不到关系户买单怎么办，就会找下属来买单。 一顿饭干你半个月工资下来，有的时候吃完饭还要有饭后小节目，以前水利局就有这么一个副局长（小声说，姓王），就喜欢敲诈下属，弄的他分管的那几个科室长苦不堪言。 跟了杨辰，至少不用担心这个，而且还能占个便宜，没看都拎着一份饭菜吗。 聚餐过后，又恢复了旧状，杨辰仍然象一个局外人一样，为了避免早早给杨辰分工，张丰年竟然连党组会都不召开了。 不召开党组会，就不能确定杨辰的分工，杨辰就只能无所事事。 杨辰并不着急，说明张丰年对杨辰的存在非常忌惮，连最差的分工都不敢给他。 就连辛久如也打电话问过一次，被张丰年搪塞了过去，辛久如也没办法，这是人家机关内务，他这个分管领导也不好多管。 但让杨辰一直这么无所事事，张丰年也觉得不妥，就安排办公室，碰到需要自己参加的会，自己却没空的，就通知杨辰替他参会。 或者其它分管领导正好有事，不能参加对应会议的，就让杨辰去替会。 顿时，杨辰成了水利局专职开会的了，以往出现以上的情况，还要看看那个分管领导在局里没事，让他去替会，都没空的话就是办公室主任或其它科室长去替会。 现在只要有会议没人参加，就通知杨辰参会，最多的时候，杨辰一天开了六个会。 这是杨辰最烦的，持续性的开会，坐在那里听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有的会还好，上面讲话的领导比较风趣，就像听故事一样。 但有的领导，念的就是手上发的文件，然后还要用干巴巴的语言念出来，还念的毫无波动，而且还象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能把杨辰烦死，所以对于那些不太重要的会，杨辰就不太愿意参加了，办公室就是过来通知，杨辰随口就是一句：“我这有点事，一会需要先走，你通知其它人。” 替会又不是我的义务，又不是我的分工，特别是那些分管领导的会，他们不愿意去，就让杨辰替，哪有这个道理。 但张丰年的会，如果让杨辰替，杨辰就没有借口推脱了，杨辰反倒成了张丰年的专用替会者。 这天下午，杨辰正在打瞌睡呢，天有点冷 ，睡又不太合适，怕着凉感冒，杨辰强忍睡意，头一点一点的在看资料。 实验数据已经基本上搜集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文字整理工作，然后才成形成申请专利的材料，同时杨辰还准备跟水利工程结合起来，形成论文，发表在水利系统的报刊上，给自己打造一个技术官僚的外衣。 专利授权也是官员的合法收入之一，前提是非职务发明，除此之外，只能是稿费和讲课了，所以高级官员的合法收入来源很多，根本不用发愁没钱。 徐勤杰直接走了进来，杨辰并没有关门，看着他愁苦的表情，杨辰就知道又是有会议让自己参加了。 “杨局长，刚才接到的通知，下午五点，在纪检委后三楼，召开党风廉政责任制工作推进会，会议要求一把手出席，但张丰局下乡去了，赶不回来，让你替他参会。”徐勤杰拿出笔记本，一板一眼地给杨辰汇报。 “就算张局长不在，纪委的会议，不是该江书记参加呢，他是对口的。”杨辰如果手头没事，二话不说就去了，可是正好手头有事，而且有对口的分管领导，就不太高兴地说道。 “江书记家里有事，今天下午就没有来，也通知不到他。”徐勤杰脸上陪着笑，他知道杨辰不乐意，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呀，会议必须得去人，领导安排让杨辰去，他只能来通知。 “行，还有时间，你让纪检那给我准备一份汇报材料。”杨辰又重新坐了回去。 “会议没有汇报任务？”徐勤杰提醒了一句，见杨辰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赶紧点头：“我现在就去通知。” 总是忘了人家是领导，考虑的角度肯定不一样，用得着自己去提醒，出门后，徐勤杰赶紧自省着。 杨辰拿到材料后，才从局里出来，这时候已是四点四十了，等杨辰赶到纪检委后三楼会议室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差不多了。 “那个单位的？”会议室门口的桌后，站着一个精神小伙，语气犀利地问道。 “水利局的。”杨辰随口答到，就要在签到表上签写自己的名字，却被那个小伙一把拦住。 “通知的是一把手，谁叫你来了。”小伙不仅不让杨辰签，还拍起了桌子。 “我们一把手在外面，回不来。”杨辰实在懒得跟他生气，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他却把杨辰的平淡视为软弱，怒不可遏地大声说道：“一把手不能来，不能来个副局长，你是个什么级别，能来参加这个级别的会，今天的会是刘书记亲自召开的。” 一时间弄的整个会场的人都听到了，但却没有一个开口过来的。 “我正科，不够级别来参加吗？那要什么级别？副处？”杨辰连续三个反问，递给了对方。 这个小伙一脸的不屑和轻视：“正科？你要是正科，我从这爬出去。” “还正科，你能是正股，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水利局没人了，派出个你来。” 第252章 你虽然年轻 但也不要这么张狂 “我要是正科的话，你吃屎呀？”纪检委又怎样，大闹一场又怎样，自己年轻，不年轻气盛点都不好意思，杨辰就继续追问道。 “吃屎就吃屎，我怕呀。”对方似乎有点不确认，又看了杨辰一眼，发现杨辰的年龄跟自己相仿，就是打破天了，也只不过是个正股，怕什么。 混官场的，最忌讳消息闭塞，杨辰自认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想不到竟然在平山县还有人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张狂也可以，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这么分不清轻重，这样的人就算是有背景有能力，也混不出个所以然来，成不了大气候。 想到这里，杨辰也懒得再跟这种人纠缠，正好看到旁边有人过来，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就冲对方招了招手：“原主任，这边来。” 这是纪委办的办公室主任原华生，两个人见过面，也知道杨辰的身份，急忙快走两步跑了过来。 “杨局长，这是怎么了？”他没走近呢，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手下犯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虽然自己一再教训他们，身为纪检委的人，从来都是别人怕咱们，不用怕别人，但也得分人呀。 听到自己这边的办公室主任喊对方局长，这个小伙才确定了自己肯定是犯错误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科级干部呢，一时间，小伙子脸被吓的雪白。 “我们张局长外出赶不回来，安排我来替他开会，结果这位领导说我没有资格替会，不让我进去，你看，是不是帮忙给解释一下，真不行的话我还得赶紧通知我们张局长，让他赶紧飞回来。”杨辰不阴不阳地说道。 “杨局长，看你说的这句，你要是没资格替会，就没有人有资格了，赶紧进，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刘书记正下楼了。”原华赶紧把杨辰往里面推。 “别，你得跟这位领导说清我的身份，另外也得让我知道这位领导是谁。”杨辰却稳如泰山一般，一动不动，反而指着对方说道。 原华生只好把脸一沉，对那个小说道：“这是水利局的杨局长，正科级干部，你长两个眼睛是干什么的，连杨局长都不认识。” 回过头来又笑的两条眼睛都看不见缝对杨辰说道：“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丁，刚参加工作，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一马。” 杨辰想了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点不太好意思计较，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行，给你个面子，也不能耽误会议，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说完之后才迈步向里面走去，原华生急忙跟在后面：“杨局长，来，你们水利局的位置一直在前面。” 杨辰却正走了一回首，用手一指刚才的那个小伙：“记得，爬出去昂。” 原华生赶紧给那个小伙使了个走人的手势，那个小伙这才急忙溜走，反正杨辰已经扭过身了，也看不到。 杨辰刚坐下一会，刘新海书记就到了，坐在台上，开始宣读了国家刚出来的一系列文件，然后开始阐述党风廉政责任制的重大意义，最后对大家说道： “从明年开始，我们所有的主要领导同志，都要签订党风廉政责任制承诺书，所有的承诺事项，都在我们纪检委的监督之下，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从上到下，所有的领导，都得签，谁也不能例外。” “签了这个，就相当于马戴上了辔头，要谨言慎行，要老老实实，要遵纪守法，以后，每年的年初，要签承诺书，每年的年终，在述职的同时，要述廉，考核的时候，党风廉政责任制建设情况，同样也是考核的重点，我们纪检委要参加组织部门对你们的考核，别的工作干的再好，廉洁自律情况不及格，一样得不了优秀，不仅得不了优秀，对党员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我们还要下去调查。” 吓唬完众人，刘新海看下面的人都是一脸的担心和坐立不安的样子，在心里不由得暗笑，越是加强纪检工作的力度，他这个纪检委书记就越重要。 本来我们纪检委就该是仅次于党委和政府的部门，现在倒好，几乎没有人听，谁都不把纪检委当回事，连带着自己这个纪检委书记说话也没什么人听了。 说完整体要求，又说具体细则，在文件中，不仅在座的这些人要签定这个承诺书，他们回去以后，还要全面推广这个党风廉政责任制，跟下面的干部也签订承诺书。 其实这些都是表面工夫，签个承诺书就敢不贪不腐了，开玩笑，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腐败和贫穷都是全世界都以攻克的难题。 会议结束后，杨辰刚要随大流溜走，刘新海却开口喊道：“小杨，你先留下，我有事问你。” 一头雾水的杨辰只好留下，周围的目光，有的充斥着好奇，有的象是在幸灾乐祸，也有的象是在担心，但寥寥无几。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刘新海才走下主席台，对杨辰说道：“走，到办公室一趟。” 见杨辰满脸的疑问，刘新海笑了：“怎么，我这个县委副书记、纪检委书记管不了你这个正科了？” “那能呢，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领导。”杨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应付道。 “走，不管是看在杨家的份上，还是张部长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坑你呀。”刘新海带头往前面走去。 到了刘新海的办公室，杨辰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对面，等着他的指示。 “不用这么紧张，就是把你叫过来说几句话，随便聊聊。”刘新海用手虚压了压。 “上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当时还想把你调到纪检委来，结果你去省厅了，然后一回来，竟然成正科了，把我都吓一跳。” “安排工作的时候，李书记想让你去水利局，我考虑再三，你这个年龄，确实也不适合去其它地方，也就同意了。” “今天这件事呢，我也听说了，小丁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特别都是各乡镇各单位的主要领导们，你也做的不对，你虽然年轻，但也不要这么张狂吗。” 第253章 我这么年轻 犯点错不是应该的 “刘书记，我这么年轻，张扬一点算什么，不犯点错，都对不起我的年龄。”杨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方的初衷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pua杨辰，然后借机落人情，杨辰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一个纪委书记无缘无故向你示好，比其它人更值得怀疑。 刘新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以杨辰现在的年龄，在县级这个层面，就是正科，太显眼了，就是在县委办、组织部、纪检委这些部门里，才有可能会出现三十来岁的正科，但实际上担任副科级干部的职务。 年轻，可以理解，如果换成自己，一定比他更张扬，刘新海想了想，好象自己提正科是三十六岁，当时还是本命年，庆祝的时候，差一点喝的不省人事，乐极生悲。 官场上，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的，总会有某一步走的特别快，某一步走的比较艰难，到副处之后，基本上快八年了，还没有动弹呢，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突破。 “小杨呀，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到水利局快一个月了，连分工都还没有？”刘新海笑眯眯地对杨辰说道。 “张局长可能有其它考虑。”即使再缺乏政治智慧，杨辰也不会对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说一把手的坏话，特别是对方还是领导。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情况，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事，有张丰年在，你在水利局的发展肯定不顺利，我这里有点小事，你要是能帮上忙的话，一年之内，我给你运作个实职正科。”刘新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实职正科，这个简单，就像张红霞那个劳动服务中心主任也叫实职正科，如果自己能过了这一关的话，找李民生说说，给杨辰安排一个这样的职务应该没问题。 杨辰也知道这样的保证不靠谱，人家要是不运作，自己还能满大街吆喝刘书记失信于自己了，就算是运作，给自己运作个空头正科还不好说，说不定还没有水利局副局长有权力呢。 但是也不能拒绝，杨辰只好说道：“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刘书记直管说，您是领导呢，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安排我还能不听。” “这个是私人方面的。”刘新海沉吟了一下，有点难以开口。 “刘书记请说，只要我帮上忙的，肯定全力以赴。”人家只是想客气一把，杨辰也不会当真。 “市委副书记、纪检书记屈伯通你认识不？”刘新海坐到杨辰的旁边，小声问道。 “不认识。”杨辰摇了摇头，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好像还是清远市的政法委书记，但人，杨辰真不认识。 “我知道，你可能不认识他，杨海福你总该认识的？”刘新海对此并不意外，转而又问了杨辰另一个人。 “认识，但不太熟。”杨辰实实在在地回答道，这个人似乎跟杨家有什么关系，但杨辰只是见过他一次，连话都没说过。 “不会，他可是你们杨家的人。”刘新海一脸的不敢相信。 杨辰笑了笑：“真不熟，我连他干什么的都不认识。” “他现在是长河县的政法委书记，原来是组织部长，他就是你们杨家的呀，你怎么会不认识？” “杨家的人，我就认识两个大伯两个姑，其它人都不熟。”杨辰完全是实话实说。 真不认识，他知道杨家有很多关系，但这个关系他又用不了。 “你现在可是杨家的顶梁柱呀，杨丙荣竟然不把杨家的关系都交给你？这是嫌你不是杨家的血脉？都什么年代了，还拘泥于这个。”刘新海一副替杨辰不服的样子。 “那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杨辰才不被他这么浅显的挑拨所打动呢。 杨家的关系是人家杨家的，他从来没当自己是杨家的人，连旁系都算不上，最多算是盟友。 刘新海犹豫了起来，杨辰不入局的话，他就得去找杨丙荣了，但杨丙荣可不象杨辰这么好打发，而且帮杨丙荣运作正科的难度也难多了。 杨丙荣现在还是副科，虽然他的资格升正科早就没问题了，但提拔一个级别跟运作一个职位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上面对杨家的劲也确实在杨丙荣他们兄弟身上，杨辰这个看起来确实不受影响。 “我还找你，你想找杨丙荣去办这件事也行，或者让张红霞出面也有用，条件还是那个，你要是能办成的话，我刘新海绝对忘不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刘新海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这种事，不好找别人，也不好闹的众人皆知。 “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是的杨海福书记还是找屈伯通书记？”刘新海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能帮不帮，就把他彻底得罪死了，杨辰只好问到底是什么事。 “我想私下跟屈书记见个面。”刘新海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是县纪委书记，他是市纪委书记，竟然见不到他？”杨辰一脸的难以置信，都是纪委书记，现成的上下级关系，还不能见个面？ “因为某些原因，屈书记不见我，所以要找人。”刘新海语气低落地说道。 “我跟他不认识呀，这跟杨海福又有什么关系？”杨辰有些不理解，清远市的纪委书记见不了，找长河县的政法委书记就行？ “杨海福是屈伯通的妻弟，就是小舅子，你连这个关系都不知道，说明杨家真把你当外人了。”刘新海心里暗觉可惜，先找的杨辰，要是先找杨丙荣，是不是也行。 “我可以给你问问，但不保证能成。”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但刘新海不肯说，杨辰就不问，有些事了解太多反而是坏事。 “如果这件事能够得到解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甚至整个杨家都会受益。”最后，刘新海神神密密地说道。 这种话杨辰根本就不信，听听就算，没有领导不擅长画饼的，但杨辰把这句话学给张红霞时，张红霞却要求杨辰把刘新海说这句话的神情描述出来。 第254章 重生人士的投资路线和投资时间 “行，我先问问海福，看看他知道具体情况。”张红霞在深市也是很忙的。 在证券公司报了一个高档培训班，学习各种金融知识，最起码基本的证券知识和操作得知道。 然后请一个家教学说本地话，这是伪装身份的需要。 最后还报一个模特培训班，以她的年龄报这个有点奇怪，但这个能有效改变人的气质。 用她的话说，这两个月比她半辈子学的东西都多，但没办法，特别是看到杨辰银行帐户里的数字后，意识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学的动力更足了。 有什么财经新闻她也经常跟杨辰说，有一天她突然问杨辰，说有个高手向她推荐投资漂亮国的什么达克的股票，说最近特别火爆。 “那思达克？”杨辰也记得这个名字。 “对，他说特别火爆，建议我有钱的话就投那个。”张红霞才只学了国内证券的基本知识，对国外的还只是简单的有个了解。 “那是个股票市场。”但杨辰依稀好像记得，有段时间好像这个什么达克出现了互联网泡沫，一直到两千年才破灭。 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投一把。 但投什么公司是个问题，据说泡沫破灭后，好多公司都破产了，杨辰打算找后世听说过的公司去投，最起码这些公司都存活了下来。：“你去查一下，那个市场都有什么公司的股票比较热门，然后你把名字告诉我，我看看投什么合适。” “好，海福那边你等我的信就行，这个我查清之后尽快跟你说。”张红霞从升了正科之后，跟这些杨家原来的关系，联系就紧密起来。 虽然她后来辞职了，但关系还没冷却下来。 只过了一天，张红霞就打来了电话：“我跟海福说过了，海福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是涉及到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交锋，被殃及了，或认识的人被殃及了那种，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让大哥去给他们牵线搭桥了，我们杨家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用的，空口白话许个正科职位怎么可能，现在就得拿出点什么。” 没自己事更好，杨辰才不想管呢，跟纪委书记开口谈判，那也是需要勇气的。 “股票的事你先别急，我让人在问了。”最后张红霞说道。 这个更不能着急，不打听清楚，怎么敢把钱投进去，再说了，投什么股票杨辰还没把握呢。 又隔了一天，张红霞打来电话，问杨辰在哪，杨辰说在办公室，张红霞这才说道：“你拿笔记一下，这些东西的名字都特别拗口。” “第一个，麦克索芙特。”张红霞念的第一个名字就叫杨辰直皱眉，这是什么鬼名字。 “对，它还有个名字叫微软，这是什么意思？”没等杨辰问呢，张红霞就又说道。 “这个公司可以投。”这个公司出过世界首富，肯定牛，而且几十年后还有，更不用担心了。 “还有一个奈特斯基。” 这个名字杨辰也没有听说过，然后张红霞补充：“这个叫网景，渔网的网，景色的景，这都什么怪名字。” “这个名字没听说过，不行，换个。”对于这种毫无印象的名字，杨辰根本就不会去知道。 张红霞又说了三四个名字，杨辰都没有听说过，终于，张红霞再次说道：“这个公司叫丫虎，华夏名名雅虎。” “好，这个公司可以投。”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了。 “还有一个阿摸捉，另一个名字叫亚马逊。”张红霞说着说着就笑了：“都什么鬼名字。” “记得这个，这个也可以投。”记得它的老板也当过世界首富。 只要老板当过世界首富的，公司肯定发展的很好。 过了一会，张红霞又说了一个杨辰比较熟悉的名字：“希思扣，还有个名字叫思科。”这个杨辰知道，做网络设备的，施工的时候杨辰用过它们的设备。 “行了，多了也没用，就这几个。”杨辰的记忆根本没那么多，他倒是记得水果机后来很盛行，公司也好像特别厉害，但张红霞没说，他就不知道了。 “就这四个公司，留下几百万当你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平均到四家，全部都投了，然后到两千年过来年就赶紧卖了。”反正听说最后这一年涨的最猛。 “全部都投了？”张红霞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钱全部投了，万一亏了咋办，听说股票还有炒股炒成股东的，万一被套了咋办？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狠狠心，没事的。”别的不说，那个微软和亚马逊是坚持到了杨辰重生的时候，还是那么牛。 “记住那个时间点就行，我万一要是忘了，你可得想起来，不然的话百分百的就亏了。”杨辰怕自己一忙忘了，只好交待给张红霞。 “行，我现在就记到本子上面。”虽然不知道杨辰怎么知道，过了这个时间点这些股票就不行了的，但张红霞却知道，杨辰有能耐迅速赚好几亿，那绝对是有原因的。 “别让人看到，或者看出什么意思。”杨辰怕影响大局走势，让张红霞尽量保密。 “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没？你说下，我都记住，等我记牢了，就把本烧了。”张红霞觉得两个人不在一块了，有什么事也不好沟通，让杨辰赶紧说道。 “等过了两千年后，这些公司的股票可能会暴跌，然后等跌到一定情况，你再把那个亚马逊和微软买回来，然后等看到水果公司和一个谷哥的公司，也买他们的股票，如果有投资他们的机会，也尽量投资。”这个杨辰只是说说，他们起家的时候，就算再不被人看好，也轮不到杨辰这样的外来资本投资。 “等这波赚了钱之后，你转移一部分回来，买国内的股票，别的不用，就买那个茅台，还有一个叫华夏船舶，买这个就行。”国内的账户杨辰还能操作一下，茅台一直在上涨，那个船舶好像是涨到三百一股，但茅台一直长久不衰。 “还有呢？”杨辰说的每一句，张红霞都记在了本本上，还有密语记了呢。 “如果你在那边听到一个叫企鹅的公司找人投资，就赶紧投，不用问我，投的越多越好。”这个可是重生人士必备，毕竟小马哥当时找投资无门的事是世人皆事，不会也不会让南非那边的人占了便宜。 第255章 残酷的斗争 跟老马不同，小马哥的企鹅由于在漂亮国没有对应的成功案例，icq被aol收购也看不到希望，又被时代华纳收购，然后又跟网景合资，没有盈利前景，最后又被微软收入怀中。 反复的被收购，被合资，其实就说明这个项目是有价值的，但又让人看不到希望，换成华夏语来说，就是鸡肋。 所以小马哥找风投就非常困难，恨不得卖身投靠。 但老马不同，因为漂亮国那边有亚马逊和易趣，所以老马一直是挑风投，不仅要求风投不干涉经营，还要借助风投的力量去发展，所以找了雅虎之后，又找了软银。 小马哥这边别的不说，就是跟着小李超人一起去，蹭个10的股份都很容易，只要能坚持不被稀释，到时候就是几百亿，还是美元。 只要能坐上企鹅号这辆快车，基本上就可以躺平了。 交待好张红霞后，杨辰基本上就不操心了，张红霞很尽心，她也在那个环境里面，杨辰就算是再操心又有什么用，还得打电话才能问到信息。 杨辰本以为没事了的，结果这天下午，杨丙荣突然打来了电话，让他晚上到他家一趟，有事商量。 杨辰去了一趟，杨丙昌也在，此外还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杨丙荣给杨辰介绍道：“这是你海福叔。” “我离了平山之后，就很少回来，估计你对我没啥印象了。”对方摆了摆手，让杨辰坐下。 杨辰比较拘谨地坐了下来，杨丙荣这才说道：“红霞不在，你就代表老三家，有些事需要一起商量商量。” “前天红霞跟我说了以后，我也问了问屈哥，这件事确实是有原因的。”杨海福想了想后，又对杨辰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杨家，对外千万不要说出去。” 杨辰点了点，这是正式进入杨家决策圈内部了。 原来就这么两三个人？ “刘新海说的那件事，其实不是他这出了问题，而是东平县的县委书记赵大宝，最近被市纪委盯上了，已经把他带回去喝茶了。”杨海福看着一脸的慈眉善目，实际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心有乾坤，胸有丘壑，杨老书记在的时候，就经常听取他的意见。 “这件事牵涉到了秦书记和赵市长的争斗，你们两个知道，小辰不知道，因为我们跟秦书记的恩怨，我们肯定是站在赵市长这边的，但又因为我们投靠了赵市长，两个人争斗的才厉害。”杨海福想起这么多年的此起彼伏，就感觉到世事无常。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我们，而是秦书记不打算往上走了，他就打算退到清远市，到时候还可以继续当他的太上皇，这才是他跟赵市长无法合作的关系。” “他跟我们有这么大的仇，宁愿不上进也要留下来为难我们？”杨辰有点不解地问。 当官的不都盼着上进吗，怎么可能就为了一点旧仇，就放弃上进呢，这跟他了解的严重不符呀。 “他跟我们杨家那有这么大的仇，他不想上去的主要原因是，他是一个权力欲极重的人，上去了，当个无足轻重的副职，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杨海福冷哼一声说道。 “但是这样就产生了一个后果，就是他不走，我们杨家就谁也上不去，我上不去，你们也上不去，老丁在副书记的位置上五六年了，再不上去都该退了，还是没办法。”说起这个，他们三个都是一脸的无奈，只要杨辰没有感受过这种重压之下的窒息，不觉得有多恐怖。 “这次赵市长往省里跑的勤了点，估计在省领导那抱怨了，秦书记就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拿赵市长手里唯一的一个县委书记开刀，让赵市长在全市没面子。”杨海福说的时候，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幸亏自己级别低，要是也是正处的话，说不定就该自己这些人开刀了，赵大宝这家伙还算八面玲珑，平时对秦书记也是不遗余力地巴结，想不到依然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那屈书记那边就不能想想办法？”杨丙荣深有同感地问道。 “屈哥虽然不是秦书记那边的，但也跟赵市长没有关系，人家市委书记转过来的案件，他能有什么办法，刘新海也是病急乱投医。”杨海福耐心给杨辰讲解着。 “刘新海是我们这边的人？”杨辰不解地问，如果大家都是赵市长的人，那直接联系就行呀，还用托我，再找杨海福，再找屈伯通。 杨海福笑了起来：“准确来说不是，他其实是黄家那一派的，我打听了一下，他跟赵大宝是同学，而且关系特别好，一直互相扶持，共同前进。” 杨海福本来不想跟杨辰说的，但又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就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赵市长已经放弃了赵大宝，他身上没多大问题，最多进去住个一年半载的，赵市长有个谋划正在紧要关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要装成无力还击的样子。” “那赵市长跟这个赵大宝有什么关系吗？”赵是华夏大姓，按说不该有什么关系的，可是杨辰总觉得有点关系。 “未出五服的堂侄，就因为这个关系，当初秦书记才让他上来的，就是为了给赵市长一个任人唯亲的攻讦理由，还能表现出自己的大度，赵市长就因为这个挨了批评，所以这次干脆把赵大宝放弃了，省得再有人说三道四。”杨海福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着杨辰的表现。 这么年轻的人，心里一定充满了天真，听到这么残酷的斗争，一定颇感震憾。 谁知道杨辰却一脸的平静，虽然内心如波澜般起伏不定，虽然杨辰也知道竞争无所不在，而且形势各异，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残酷，不说你死我活，也差不多了。 “刘新海想见赵大宝，会不会是想劝他揭发赵市长。”杨丙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会，那可是他叔？”杨丙荣难以置信地说道。 杨海福却沉吟了一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256章 美女借钱开店 杨海福不放心，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轻松说道：“没事，赵市长早有安排。” 谈到最后，杨海福对杨辰说道：“你要记住，你是杨家的人，也代表着杨家的利益，互相之间，不仅要团结，有时候也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看杨丙荣和杨丙昌都看着自己，杨辰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只好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有些人喜欢说一些很普通的话，但又带有另样的意思，杨辰总是听不懂，他也问过张红霞，如何听懂这些黑话、秘话，张红霞说这个要看悟性，而且每个领导也都不一样，听不懂也强求不了。 遇事多想想，听话别急着表态就行，没必要太当真，又不是去给人当秘书。 用张红霞的话说，等你当了领导，就该别人猜你的心思了。 张红霞倒是挺看好杨辰，杨辰自己都没这么看好自己。 虽然一直在学习中，但杨辰还是感觉官场中的潜规则太多了，比生意场复杂太多了。 而且就是搞竞争谋划什么阴谋，都喜欢从小处开始布局，很少有人直来直去的。 就像这次市委书记和市长过不去，竟然拿一个县委书记作伐不说，这个县委书记还是他提上去的，真是奇了怪了。 四个人又喝了一顿小酒，然后才各自分开，从杨丙荣家出来以后，杨辰发现路边好像有人似乎在盯着杨家。 真有必要弄到这份上？杨辰有些不能理解。 他不知道，盯着杨家的人并不是谁安排的，而是恰好住在这附近的人把这个当成了晋身之阶，自发性的盯的。 回到家以后，杨辰确实感觉到了一点孤独和寂寞，家也确实不像家了，因为懒得做饭，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张宏文，杨辰就觉得奇怪，从分家以后，两个人就很少联系了，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记得那个田玉莹不，欣欣的同事。”张宏文开门见山地说道。 “记得，一笑挺漂亮的那个。”杨辰的印象还是蛮深的，年龄略大一点，看起是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看不出来结婚了没有。 反正杨辰比较喜欢这种，对李欣欣反而有点看不上。 “不笑人家也漂亮，她托欣欣想找你吃个饭，你愿意不？”电话里，两个人还跟以前一样，互相打趣着。 “美女请吃饭，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什么时间，不会是现在？”杨辰看了看时间，现在跑过去，吃个夜宵也来得及，今天实在是不想一个人在家了。 “明天中午或晚上，你定。”可惜事情的发展不如他愿，张宏文把时间定到了明天。 “行，晚上。”中午的话，下午万一有会，杨辰还得回来，不如晚上干脆。 “我觉得她另有目的，不像是看上你了。”挂电话前，张宏文提醒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杨辰也没有多想。 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看没有会议需要自己替，跟办公室打了声招呼，起身出发了。 约好的饭店叫“三和酒家”，不大，刚好在一个拐角，不留心的话很难看到，杨辰转了两圈才找到。 张宏文他们已经到了，现在论风情，李欣欣已经超过了田玉莹，看来张宏文平时没少开垦，怪不得看起来眼圈发青呢。 到了点菜的时候，杨辰点了个韭菜炒鸡蛋、泥鳅钻豆腐、乌鱼蛋花汤、腰果虾仁。 “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吃这些菜？”张宏文奇怪地问。 生意成了他自己的后，穿着打扮也比以往注意多了，天这么冷，竟然穿了一套西服。 而杨辰就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看起来半点形象也无。 “这些都是补肾的，给你点的。”其实靠食物来补这个，基本上就是纯心理作用。 特别是吃那些什么腰什么鞭，不说一点作用没有，基本上就是吃肉的作用。 但真正有用的，反而是看着非常不起眼的韭菜，再往上就是生蚝。 “我才不需要呢。”嘴上这样说，张宏文却心虚地看了李欣欣一眼。 都怨她，天天缠着自己，嘴上说怕自己去外面办坏事，实际上还不是自己想享受。 李欣欣也被说的羞红了脸，偷偷在张宏文的腰间拧了一把。 如果换成一般人，她早恼了，她却知道，自己男朋友的生意说是独立了，实际上有时候还要靠杨辰，所以她从来不敢得罪杨辰。 虽然害羞，却没有阻止。 只有田玉莹在那看着，只笑却不说话。 “现在应该叫你杨局长？”进入聊天环节后，田玉莹笑吟吟地问道。 一开始知道杨辰的身份时，她还不相信呢，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竟然都是局长了，等于她们这的分局局长。 她们这个单位的人，提拔的已经够快了，但也无法跟杨辰相提并论。 而且这家伙还是一边做生意，一边上班，竟然还提拔的这么快，这才叫没天理呢。 但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是火热，终于在二两酒精的催动下，跟杨辰坐的越来越近。 “行了，你们慢慢聊，我们两口有事先走了。”张宏文一看两个人关系到位了，不需要他们这对介绍人了，立刻拔腿走人。 谁知道他这刚一走，田玉莹脸色一正，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端庄地对杨辰说：“我想找你借点钱？” “借钱干什么？”这个杨辰早有预料，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要费心巴拉地找上门来呢。 真以为这个年代美女就不值钱了吗。 “我想开一个手机专营店，专门卖手机和开卡。”田玉莹认直盯着杨辰，一开她倒是想借张宏文的，但有李欣欣在，只要这个念头一说，这个思路就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清远市还没有人开吗？”以后会是满大街卖手机的，特别是蓝绿两厂，更的开的遍地都是，现在好像真没有。 “省城有人要来开，但还没有装修好。”不是突然了解到这个消息，田玉莹还下不了决心的呢。 “行，这钱我借了，你准备借多少，还有这店准备怎么开？”借钱可以，杨辰不得听听商业计划，靠谱了才行。 “我准备借你十五万，我自己有五万，就开在我们的楼对面，那的房租也便宜，租个两间房的门面，一间摆成柜台，卖手机，另一间负责开卡卖卡，我可以从公司搞到内部价格和好的号码。”田玉莹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借少了，我先给你拿五十万，你们公司对面要开，直接租个三间的门面，然后去清远大厦的一楼，租个门面，一起开。”这个生意才刚起步，目前还只能卖诺基亚、爱立信这些进口手机，回头就开始迎来了波导、厦新等国产手机的崛起，等水果神机一上市，立刻横扫全球。 最后才迎来了华米ov争霸，那个时候，门店生意才算是不行了。 所以既然要做，就一开始往大的做，一方面是创造高端的形象，提高门槛，让竞争者不敢轻易进来；另一方面一旦做起来，往电子数码的其它方面扩展也非常容易。 “我没有那么多人？”田玉莹有点傻眼了，她本来准备自己看店的，可要是一开两个的话，她只能看一个了。 “没有就去招，只要有钱，还怕招不来人，而且这边一旦稳定下来，你就根据各个县的手机销售情况，去县里开连锁店，争取一年之内，全清远市所有县，都要有我们的店面。”又不是没钱投入，杨辰怎么可能按部就班地发展壮大呢，当然是一步到位。 “全市都开？这得多少钱？”田玉莹一下子就傻眼了，她只是想开一家店，怎么就得开遍全清远市了。 第257章 人情送匹马 买卖不饶针 “你只管开，钱我来想办法，你只要把人招好，培训到位，店就能一直开，不仅清远，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往省城开，往其它地市开。”现在开店很容易的，杨辰只是没有耐心管理。 “真的行吗？”田玉莹感觉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骗子。 “记住，一定不能用这种灯箱招牌，更不能用木头的，直接上亚克力的，要大，要气派，蓝底白气那种，跟你们公司一个色调，市里没有就去省里，省里没有我去深城给你找，要样式统一，色调统一，布局统一。” “进门首先看到是公司标志，跟外面的招牌一样，灯光要亮，所有的柜台都用全玻璃的，柜台里面也要有灯，所有的一切，都要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第一家店要按旗舰店的规格来，以后再开的店就简单了。”杨辰没开过这样的店，但见的多了，还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田玉莹却觉得如同雷震一般，她光想着进什么手机合适，怎么争取返点，套餐该定多高的任务，从来没有想过公司的装饰。 但杨辰这么一说，她就感觉这样的店就是自己想要，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店铺。 “其实有时间的话，应该带你去香江或深城看看，看看人家的黄金珠宝店是什么样子，就按那个来就行。”现在不光是国内，就是国外也没有想到手机行业最终会发展到如此庞大，一部普通人用的手机，能比奢侈品牌的手机还贵。 “我没有去过。”田玉莹黯然失色，虽然在常人眼里，她的工作不错，但去香江，还是只能想想。 “你等我一下。”杨辰去车里拿了套化妆品和一套耳钉，过来递给了她。 “这是送我的？”田玉莹又惊又喜，拿着翻来覆去看。 牌子不认识，但一看就是高档货。 “前一段时间我从香江带回来的，送你了。”化妆品有保质期，杨辰基本上就快送的差不多了。 “这一定很贵。”田玉莹拆开一瓶，闻了闻，又用指甲粘了一点，涂到脸上试了试感觉，脸上露出了开心。 “几千港币。”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田玉莹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就三四个小罐罐。 “啊，对了，前几天我见李欣欣拿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长瓶子，偷偷往脸上抹，是不是？咦！”田玉莹看了看，没发现有类似的瓶子。 “她那个更贵，上万了，那个没带几套，都送出去了。”那个是六件套的，这个才三件套，当然不一样了。 田玉莹有些委屈地看了杨辰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想要的话回头让人给你捎一套。”杨辰一脸的轻松惬意和云淡风轻。 “还是算了，我有什么资格，你还是送你女朋友。”田玉莹有心想要，但又觉得不合适，抿了抿嘴拒绝道。 “我要是送女朋友就不是这种了。”杨辰非常认真地看着田玉莹。 田玉莹轻轻一笑：“那能送什么，几万块钱一套，抹到脸上还能变金人不成。” “那也不会，这品牌就是最顶级的化妆品了，比这个贵的，也就是多了几种。”其实这东西就是收女人的智商税，对男人几乎没用。 包要是好带的话，杨辰就带包了，因为“包”治百病吗，对女人的杀伤力更大。 因为化妆品抹到脸上看不出来，包可以带到身上，随时随地展现自己。 “你见个女孩子都这么送吗？是不是送出来好多了。”田玉莹装作好奇地问。 “送了好多是真的，但大多数都不是女孩子了。”杨辰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田玉莹一脸警惕地问道，难道是看出自己不是女孩了。 “我替很多领导和领导夫人捎的，都是四五十岁了，当然不是女孩子了。”就冲她那充满风情的姿态，杨辰就能确定她肯定不是纯正的女孩了。 但有必要计较这个吗，杨辰又没有这方面的情结。 “哦哦，原来是这样。”田玉莹顿时理解了，怪不得他买这么多化妆品呢，原为是给别人捎的，顺便多买了几套。 这个年代这件事很正常，去了大城市或出了国，谁不借这个机会多买点紧俏商品。 还以为他是什么花花公子，专门买这个讨好女孩呢。 感觉误会了杨辰，田玉莹有些不好意思，脸也微红起来。 “我投四十五万，你投五万，给你算百分之十，另外你做为管理者，再给你百分之十的管理股，公司有盈利的话，我再多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等于你能拿百分之三十，这个行不行。”就算杨辰有泡妞的意图，也不会一掷千金，直接把钱给对方。 他是想赚钱的，并不是想扔钱的，这么好的创意，铁定赚钱的生意，杨辰肯定要拿大头。 哪怕回头把这钱再给对方，也得在杨辰拿到了之后再分配。 “行。”田玉莹有些委屈地说道，她本来想拿三分之一的股份的，可是杨辰这么一折腾，投入太大了，人家要投四十五万，她只能五万，那就只能拿百分之十。 好在杨辰还算大方，多给了她百分之二十，不然的话自己工作都辞了，就拿百分之十，有点亏。 “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第一年就算不赚钱，我个人按你在公司的三倍工资给你补上。”对于跟自己合伙的人，杨辰绝对不会亏待。 再说了，杨辰也有把握绝对不会亏。 眼下说说好听话，让人家放心一点，岂不是更好。 “也不用。”田玉莹还扭扭捏捏的客气呢，杨辰大手一挥：“按我说的办，这条咱们写到合同里地，保证不让你个人受损，别外，如果中间出什么事无法经营下去，这五万还退给你，保证你个人不受损失，行不行？” 为了让她放心，打消她的顾虑，杨辰并不在意这样的承诺，也不是说假话骗她。 对于她这样辞去优越工作，积极投身商场的人，其实很需要勇气，杨辰肯定要给她一定的保障，让她好好干。 第258章 从体制内挖人 体制内其实优秀的人才特别多，听话，懂事，爱学习，肯吃苦，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可以说，缺中层干部，去体制内招，绝对会收获惊喜。 大多数人进了体制内以后，其实就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工资一般，大多数人也没有什么外快，唯一的好处就是管理不那么严，保障比较好一点。 杨辰真是的看田玉莹比较中意，就冲第一次去买手机，李欣欣的嘴脸就象是原来国营代销店营业员的翻版，而田玉莹却有很强的商业意识，而后面多次的联系，也说明这一点。 但改制后的公司依然带有强烈的国企作风，一方面极度的商业化，处处讲业绩讲任务，但到往上升的时候，却又跟国企没什么两样，又要讲关系，看背景。 所以国企想往上面走，比在地方还要困难，地方好歹有完善的提拔机制。 田玉莹这次如果不找自己，杨辰都打算过一段时间来问问他的意思。 当然了，他是想在省城开珠宝店，没办法，陈若琳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他开店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她想尽快过来指导一下。 提起这个杨辰就有点无语了，这段时间他真的顾不上，光是把生意拆分就费了杨辰很大的精力，他自己又没有时间长期呆在省城。 他想把主要精力放在仕途的想法，陈若琳比较赞同，虽然她出身香港商家，但毕竟是华夏人，对于权力的崇拜跟国内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家里给她介绍了几个青年才俊，她都有点看不上眼，特别是跟杨辰一比。 但目前这种情况，她也觉得跟杨辰没有成的可能的，一听杨辰说还在一个又偏又远的小县城里当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她就更不抱希望了。 但双方有共同事业的话，联系也能更紧密，而事业发展大了的话，家庭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但杨辰手边真没有合适的人手了，特别是张红霞走了之后，本来杨辰有想过交给张红霞，但她并不是个适合做开门生意的人。 许袅让她待人接物没问题，但操盘一个生意，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创业。 所以杨辰早就想过田玉莹，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想不到她主动找上门来。 但这样一来，杨辰也不好劝她去开珠宝店了，做熟不做生，人家心里有谋划了，说明很多事情都考虑好了，现在让她转向，不仅麻烦不说，效果也不好。 想通过她，通过王振魁，杨辰想到了体制内的人才，其实现在劝这类人辞职下海，还是有可能的。 因为大多人的生活并不是多如意，薪水不高，工作不忙，提拔无门，相当于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有的人心里还是有想法的，就像田玉莹这样。 不说具体比例，大多数人，是没有黑色收入的，能指望的，只有工资。 但工资，也就比普通人高一点，撑不着，也饿不死，说起来很光鲜，没实际好处。 但离职，又缺乏勇气。 年轻人还好，年龄稍大一点，早被按部就班的工作消磨了激情，根本不敢再出来。 手握大权的就更不用说了。 张红霞的辞职就不敢张扬，只能用病休当借口，因为一旦传扬出去，你一个局长，竟然要辞职，是不是对体制不满？还是对体制内的某些人不满。 闹大了，事情就会很难收拾。 从古到今，从国内到国外，其实官员的性质都是一样的。 国内有职务的领导，没职务的叫普通工作人员，相当于古代的官和吏。 在国外，选上来的叫一般叫政务官，负责决策和管理，而处理日常事务的，叫事务官，这个不受选举限制，其实也相当于官和吏。 这个跟古代的情况当然不一样，古代的时候，除官员和少部分吏有俸禄外，大多数人是没有俸禄的。 特别是明清时期，开国皇帝朱重九由于出身苦难，特别是痛恨贪污，制定的规定是凡官员只要贪污五十两就要剥皮，五十两就相当于知县一个月的工资，剥了皮还要制成鼓或塞上草放在衙门门口，以儆效尤，警告后任。 但这种严酷的刑法能够制止贪污吗？并不能，因为任何法律都需要人来执行，只要执行的人能打动，律法就成了摆设了。 当然了，这也跟朱重九制定的工资太低有关。 一个县令月薪五十两，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是足够用了，朱重九规定这个薪水，并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但是，也是只够勉强用，养家糊口没问题，口人能吃饱穿暖。 他在规定中，当官就该安安分分，兢兢业业，除了当官，什么也别干。 当官的读书时欠下的债怎么办？不管； 三番五次的赶考欠下的债怎么办？不管； 带着一家老小上任时的路费怎么办？不管； 逢灾年物价飞涨生活费不够了怎么办？不管。 反正就这么多钱，你自己看着办。 到后期，一个县令需要雇师爷、书吏、长随、车夫或轿夫，这些都是县令拿自己工资雇的。 这笔开支从哪来，当然是从民众的身上来的。 一个县，拿上面俸禄的，一般不超过了一百人，这类人，就叫在编，而实际上小县五六百，大县上千人，都是吃财政饭的，而这些人的收入，都来自平时的盘剥，就叫不在编。 上面的统计者为了自己能收到钱，就只能允许下面的人加重盘剥，最后这部钱称为火耗。 从下往上的钱，被中间截留的叫火耗，从上往下的钱，被截留的钱叫漂没，成了名正言顺的规矩。 当黑色的收入，变成了名正言顺，一个政权基本上就走向了尽头。 明末的腐败，其实是从上到下，所有环节都是如此，皇帝要享受，就要多收钱，就要拉上太监一起上。 官员们要享受，要买地置产，就要一方面不让皇帝征自己的税，一边跟皇帝联手，征民众的税。 没当上官的读书人和大地主，不想让皇帝和官员收自己的税，就要一边跟上面争权斗争，一边狼狈为奸，助纣为虐。 又逢连年的小冰河期，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下面的盘剥还要变本加厉，所有的一切，都压到了普通的民众身上，苦不堪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感受了。 所以清兵入关，反抗的并不是民众，而是那些旧政权中的利益集团，明朝的政权是灭亡于农民起义，就是因为农民不堪忍受。 其实现在乡里收的统筹和提留，就是火耗的一种形式。 封建社会限制工商业的发展，是落后的根源。 工业能创造的价值，远不是农业能比的。 “你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可以拉着她们一起出来干，放心，只要跟着我，绝对有保障，不会比你们在公司更差。”胡思乱想的久了，田玉莹轻轻拍了杨辰一下，杨辰缓过神来对她说道。 “我觉得不好说，我都不敢跟任何人说，连李欣欣都不赞同。”田玉莹失落地说道。 “放心，有她们后悔的时候。”杨辰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的观念很难扭转，有的人是担心失败，还有的人是懒惰，这是限制成功的两大因素。 “咦，杨辰，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个女生，惊讶地喊道。 第259章 正人君子还是禽兽不如 杨辰扭头一看，原来是黄雅婷，就很自然地说道：“我跟朋友在这里吃个饭，你怎么来了？一个人？” 一个只是熟人，连名义上的女朋友都不知道，碰见了就碰见了，杨辰并不心虚。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你看后面是谁。”黄雅婷笑的无比开心，伸手把门外的人拉了过来。 竟然是许梦琪，这个并不让人意外，关键是她一脸的心虚，神态畏畏缩缩，让杨辰有些不解。 “咦，碰见熟人了？要不就一起吃。”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一个高大阳光男生，一米八的身高，俊朗帅气，阳光十足。 看许梦琪的表现，杨辰就能猜到怎么回事，并不在意地说道：“不用，我们刚吃过，马上要走了。” “坐下来一块吃点，好不容易碰上了，聊会天。”黄雅婷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拉着杨辰不让走，同时还招呼田玉莹：“这位大姐，不急着走？” 田玉莹很想啐她一脸，我就是长的成熟点，年龄又不大，凭什么叫我大姐，但看在杨辰的面子上，只好点了点头。 又坐回了原来的桌子，黄雅婷这才发现：“原来你们真是四个人呀。” “还能骗你不成，另外两个先走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他喜欢看热闹，不喜欢被人看热闹。 “你好，我叫白正轩，在清远一中当老师。”对方正好坐在杨辰的对面，刚一坐下，对方就主动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 看他那种自我感觉很荣誉的样子，黄雅婷就想笑，杨辰却没有那么恶趣味，也跟着伸手跟对方轻握了一下：“我叫杨辰，平山县水利局的。” 一听杨辰是县里来的，对方的脸上自得之色更加明显，黄雅婷却在一旁幽幽地说道：“你怎么不介绍完呢，职务呢，正科级副局长怎么不说。” “科级干部有什么好说的，不值一提。”看对方不服气地要说什么，杨辰主动开口，把对方堵回去了。 我自己都说不值一提了，你还能说什么。 白正轩其实想说他们校长是正处的，但他那个是特殊高配，学校的中层就没有行政级别了。 “你这人就是太谦虚。”黄雅婷没看成好戏的，心里有点不满，但对杨辰的性格却是颇为看重。 这么年轻还这么稳重，级别已经这么高了，却一点都不张扬，这样的人只要不犯错，必成大器。 “这么晚了，晚上还要回去吗？”黄雅婷根本没把田玉莹视为竞争对手，一看气质打扮，就知道出身不行，看坐在那里话都不说，就知道底气不足，跟杨辰的关系并不紧密。 杨辰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即使他愿意，他上面那帮人也不可能同意，听说他只有一个养母，养母也不干涉他，这话根本不可信。 目前这个圈子，只有许梦琪是自己的对手，但这妮子竟然忘不了她的初恋，还恰好被杨辰看到，黄雅婷就认为机会来了。 “不会，明天还有事。”杨辰摇了摇头。 “那你晚上住哪？”黄雅婷装作随意地问道。 “随便找个酒店。”杨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不会无的放矢，就随口答道：“估计红珊瑚的多。” “红珊瑚不错，档次挺高的。”黄雅婷点了点头，把名字记下。 “听说那里有美女，半夜会给你打电话。”白正轩突然在一旁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许梦琪突然问道。 白正轩一下子被问住了，回过神后赶紧说道：“我听同事说的。” 看他自己引火烧身，杨辰只管看着，并不回答。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田玉莹看势头有些不妙，人家两男两女似乎正好，而且这两个女的，看气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自己何苦要趟这个浑水呢，赶紧走人才是王道，立刻出言提出告辞。 结果没有一个挽留她的，只有杨辰给她做了一个回头打电话的手势，也没有说让她留下。 让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不是耽误了你的好事？”黄雅婷故意促狭地问。 杨辰摇了摇头：“就是普通朋友，从认识她到现在，见过的面不超过五次。” 实话实说是杨辰的一贯作风，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盖，对于这样的小事，犯不着撒谎。 本来还有些担心，见杨辰毫不在意的样子，许梦琪又有点失落，所以她一直兴致寥寥，不太想说话，偏偏白正轩却不停地在表现着自己，说一些看似风趣，却一点也不好笑的事。 “有天，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出了一道非常难的题给班上的同学们，并告诉同学们：“这道题非常难，谁能算出来，我就给他一个惊喜。” 班上的几个学习好的同学立刻埋头苦算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平时成绩一般的同学突然就举起手来：“老师，我算出来了！” 数学老师十分惊讶：“真的吗？怎么会是你。” 那个同学得意地点点头，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到了下午三点，，那个同学兴冲冲地就去了，结果老师拿出一叠试卷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数学竞赛试卷，既然你这么厉害，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它做完。” 那个同学看着厚厚的试卷，欲哭无泪道：“老师，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我还以为是什么奖品呢？” 老师笑着说道：“难道你刚没吃惊吗？白送你一套卷，好几十块钱呢，难道你不喜吗？” 说完看看众人，众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故事有什么意思，也不好笑呀。 听着感觉就是折磨，杨辰立刻起身离开，她们三个还没有吃完饭，就留下来继续吃。 杨辰到了红珊瑚酒店，开了一个顶楼的套房，冲了个澡，看了会电视，刚有点困意，突然有人敲门，透着猫眼一看，果然是黄雅婷。 杨辰开门让她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打扰了你的好事，我内心有些不安，过来看看。”黄雅婷笑着说道。 “我们就是生意上的朋友，真没有那方面的关系。”杨辰笑着解释道，都这么主动送上门来，要不要当一次正人君子？ 还是说来个禽兽不如。 第260章 我们两个谁大谁小 咦，正人君子和禽兽不如好像是一个意思，那到底是当正人君子呢，还是当禽兽？ 杨辰内心的道德天平在不停地摇晃着，左边是禽兽，右边是正人君子。 可是看着黄雅婷巧笑嫣然的样子，杨辰瞬间又想起一句话，有妞不泡，大逆不道，见妞就泡，替天行道。 主动送上门来的，不泡有点天理难容呀。 可是杨辰还想挣扎一下，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本来就要把善良杀死了，杨辰一犹豫，又活了过来。 “她是移动公司的，来找我想借点钱，想开一家手机专营店，我觉得随着经济发展，手机的普及程度肯定会越来越高，卖手机肯定是个好生意。”杨辰很认真地说道。 “当然是个好生意了，准备开手机专营店的申请我都见好几份了，有两三个都是省城过来的。”黄雅婷很随意地说完，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到桌上，拿了两个洗好给杨辰递了过来。 “申请？开手机专营店要什么申请？”难道手机专营店是什么特殊行业，还需要单独办证？杨辰不解地问。 “营业执照的申请呀，开什么店不得申请营业执照。”黄雅婷眨着两颗宝石般的大眼，轻展双唇说道。 “你怎么会看到的？”杨辰还是有些不懂。 “我在工商局上班呀，凡是递上来的材料，我们科长都让我先预审一遍，然后再报给他。”黄雅婷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正好，办营业执照的事交给你了，我正愁不好办呢。”杨辰看她坐在那里，脚不停地挪动着，就知道她也在紧张。 “我有什么好处？到时候送我个手机？”黄雅婷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送你手机算什么，我把店送你一部分。”杨辰突然想到，眼前这位就是最好的合伙人选。 有门路，懂经济，人也懂事，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我别吓我。”黄婷婷往后躲了一下，做恐惧状。 “真的，那个女的是我的合伙人，但是还缺少一位，她精通业务，但不太会跟外界打交道，所以我觉得加上你最好，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齐心协力，其利断金，来个铿锵三人行。”杨辰胸怀壮志地说道。 越说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一个小店，能多少钱，还三个人分。”黄雅婷有些不满地说道，要是跟杨辰两个人一起开，她万分乐意，还有一个人在，她就觉得不舒服。 “我跟你说，我这个要是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要是开，至少得是清远市最高的水平，而且第一家店开起来后，我准备开遍清远，在各县区全部都开起来，形成连锁。”就跟争取投资一样，杨辰尽量描述的前景美好点。 杨辰又把自己的装修设想说了一遍，果然打动了黄雅婷，立刻露出了心动的神色。 “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正好形成互补，我呢，就稳坐中军帐，给你们两个当后盾。”杨辰大马金刀一坐，气势立刻就有了。 “我们两个谁大谁小？”黄雅婷玩味地看了杨辰一眼，眼底变得水汪汪的。 “当然是你比她大了。”前期筹备阶段，当然是管外的人权力大了，等运营起来之后，就是管内的人当家作主了。 见杨辰装马虎，黄雅婷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我能拿多少股份，需要我投资多少？”黄雅婷只好先说正事，心里却说道，看你装正经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用你投资，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实际盈利了，再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给了田玉莹百分之三十，那当然要一碗水端平了。 但是杨辰表达的很清楚，股份只有百分之二十，就是两个人加在一块，也只不过百分之四十，影响不了杨辰这个大股东的权力。 除了这个，杨辰给她们的，只是分红权，不影响股份归属权。 股份有三个占比非常重要，对于公司的运营和决策有着重要的影响。 第一个比例，百分之六十七，这个叫绝对控制权，拿着这个股份比例的股东，就可以决定公司的任何重大事务，没有人能够制约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二个比例，百分之五十一，这个叫相对控制权，拿到这个比例的股东，可以影响公司的日常运营和决策，因为一般情况下，大事都需要召开股东大会，而你拿到了一半多，股东大会没你允许就不可能通过，大事肯定你说了算。 第三个比例，百分之三十四，这个比例的股权基本上可以叫一票否决权，因为大事需要三分之二的股东同意，而你一个人就拿了三分一多一点，可以阻止任何重大事项的决策，叫不让你干你就不能干。 杨辰没打算拿百分之六十七那么多，那样能分出来的，就只有百分之三十三，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就不够分了。 所以杨辰要拿到相对控制权，才能保证有话语权，即使她们两个联起手来，也无法跟杨辰抗衡。 因为杨辰自认为更有眼光，要控制公司的走向，所以才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不然的话百分之三十四就够用了。 “那如果我跟那个姓田的姑娘都站在你面前，那个更让你心动？”可惜黄雅婷地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 “当然是你了。”论漂亮，黄雅婷略胜一筹，论风情，田玉莹更占上风，但杨辰肯定不会说，虽然那是实话。 “真的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你怎么证明？”黄雅婷歪着头，配着鲜艳的红唇，别提多可爱了。 杨辰立刻伏下身子，用力吻在了上面，半天之后才松开：“这样证明够不？” 黄雅婷脸色飞红，眼神下垂，抿着嘴说道：“我认为还不够。” 杨辰立刻不再犹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黄雅婷轻舒双臂，把杨辰搂了过去，然后主动吻了过来。 第261章 省纪委来电 一夜鱼龙舞，未央鱼水欢，通宵达旦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起床晚了。 醒来后，黄雅婷没有昨晚的主动，羞羞怯怯地去洗澡了，杨辰有心跟着一起去洗，省点宝贵的淡水资源，可惜被黄雅婷推开了。 早餐吃了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弥补了一下昨天晚上失去的蛋白质，两个人又找到了田玉莹，开始拟定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合作方案。 对于又增加了一个合作方，田玉莹有些警惕，但她又不是大股东，只有接受的份，特别是看两个人的神态，明显是别有关系，等于人家派来一个监工，分的又是他的股份，这有什么不行的。 但听完杨辰的介绍后，田玉莹才知道了这个合作方的价值，这是绝对要欢迎的。 杨辰把创意再次细化了一下，对于这样的生意，他只提供资金、思路，剩下的就靠执行人了，这一类的生意，他并不干涉太多，因为他也不熟悉这个行业，只是知道肯定会赚钱。 公司叫什么名字，商标什么样，杨辰毫无意见，两个女生自己做主，他只是个幕后玩家，不会亲身参与，田玉莹既然打算投身这个行业，把工作都辞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黄雅婷可能没做过生意，但却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去干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 筹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年前能开业就不错了，杨辰把钱提前打到黄雅婷的帐户里，等公司成立以后，再做为注册资金。 局里通知县里有个重点工作部署推进会，需要杨辰参加，杨辰直接拒绝说自己在清远有事，回不去。 才一个晚上，那够呢，可惜到了晚上，黄雅婷却被家里叫了回去，毕竟她还没成亲，一个女孩子，一个晚上没回去还能说有事，连续两天夜不归宿就说不过去了。 没处可去的杨辰不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住酒店，逛了半天，看到路边有个电脑游戏厅，好奇地走了进去，看了半天，小小的屏幕上面有奇奇怪怪的坦克，看操作模式跟杨辰曾经玩过的红警有些相似，但又不一样。 应该是红警的原始版，听店员介绍叫命令与征服，然后店面又说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的话，我们还有一个游戏，叫kknd，绝地风暴，跟这个差不多。” 杨辰让他打开看了一下，这个更不熟悉，算了，还是玩命令与征服。 玩了两个小时，杨辰又觉得没意思了，虽然身体是年轻的身体，通宵绝对不成问题，但是思想却是个成熟的思想，到点了就想睡觉。 回去又太晚，杨辰干脆又开了个房间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返回了平山，还是这里更能让人安心。 早上上班的时候，正好看到张丰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搭理谁。 张丰年希望杨辰先开口，但杨辰想的是，既然你一直不给我分工，说明也没有把我当副局长看，我为什么要尊敬你，面上的工夫也不给你。 这一幕被人看到后，让人各有心思，杨辰刚坐下一会，江中华就来了，过来一副要帮杨辰主持正义的样子，说这么长时间了，不给分工，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他撺掇杨辰去向组织进行反映，组织任命的副局长，凭什么不给分工，直接找李书记。 杨辰笑笑不语，但江中华却不肯走，还是曹永强来了才帮杨辰解了围。 但曹永强的来意有点隐晦，刚开始很是帮杨辰打抱不平，但说着说着，又劝杨辰要忍，反正你还年轻，不用计较这个，没有分工不正好清闲，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还想着没分工呢。 杨辰对此只能笑笑，不分就不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迟早要分，一直不分，等传的众人皆知了，不用上面介入，张丰年绝对就得分了。 现在只是没有闹开。 “对于分工，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这天，张婉如把杨辰叫了过来问道。 “这能有什么想法，怎么了，也传到你这里来了？”杨辰毫不在意地说道。 “传是早就传出来了，但这几天传的特别热闹，把你和张丰年的老账全翻了出来，县委县政府都无人不知了。” “不过刚才张丰年去找李书记解释了，说现在快过年了，调整分工不利于工作衔接，再加上他想把全局的工作整体进行调整，所以一直在思考，所以想等年终的时候把分工确定下来，正好新的一年重新开始。”张婉如认真地跟杨辰说道。 张丰年这样一解释，至少从组织这边不能再找他的麻烦了，特别是李民生对他这个理由表示赞同的情况下。 她主要是担心这是杨辰鼓动传播的，怎么说呢，不给你分是不对，但在张丰年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你到处乱说也不对。 该给你分配不给你分配不对，但你也不能向组织伸手要权，更不用怨言四起。 不过张丰年也算有两手，找的理由也能说得过去，至少这么一说，李民生是能够接受的。 很多人认为杨辰要不找上级反映，要不找人私下沟通，不然的话没有分工，你这个副局长干了什么，年终写工作总结都没法写，述职咋述？说局里没有给自己分工，没有工作。 真这样了，到时候固然杨辰丢脸，但水利局也会丢个大脸，特别是组织任命的副局长，你凭什么不分工。 现在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时间，年终的时候肯定会分工，杨辰也不着急这个。 看不了好戏，杨辰的办公室再次进入门可罗雀的状态，杨辰也不在乎，没事练练字，看看文件，不比什么强。 这天，正在无聊呢，突然办公室主任徐勤杰脸色奇怪地走了过来，对杨辰说道：“杨局长，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说是省纪委调查组的，让你去一趟清远市第二招待所，说有个案子涉及你，电话还没挂，要不你去接一下？” “省纪委？”杨辰不解地问，自己什么级别，能牵涉到省纪委的案子里，要是在厅里的时候还有可能。 “你去接一下。”徐勤杰再次催促道，心里却对杨辰的前途不看好起来。 第262章 能相信谁 不过好在只是省纪委喊过去，并不是直接过来把人带走，估计只是牵扯到那个案子中间了。 杨辰也没有多想，过去接了电话，里面里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你是杨辰？下午三点之前，赶到清远市第二招待所三零六房间，有些事情涉及到你，需要你来说明情况。” “行，我现在就过去。”在电话里，杨辰也没多问也没多说。 挂了电话之后，对徐勤杰说道：“你跟张局长汇报一声，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有进展我会及时向他汇报。” 杨辰自认为不该有什么问题的，违法乱纪，贪污腐败，这些杨辰自认为都没有，行贿可能能算得上，生活作风问题也存在，但这个应该不会跟省纪委有关系。 真要是对付杨辰，平山县纪委都行，连市纪委都用不上。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先接到了张婉如的电话：“听说省纪委找你了，到底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就是叫我过去说明情况，你怎么知道的？”杨辰不解地问。 “你就不会让接电话的人替你保密一下，你不知道就这么半小时，已经快传遍全县了，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还以为你犯了什么大错了呢。”张婉如不满地说道。 “我觉得没什么事，就是喊我过去。”杨辰觉得没这么严重，就是说明一下情况，还能把自己强行留置了不成。 “跟纪委只要沾上边，都没有什么好事，更何况是省纪委，你千万要小心，有什么关系赶紧打听一下。”张婉如叮嘱道。 这边刚挂了电话，张丰年又打过来电话，假惺惺地问了问情况后，让杨辰不要担心，有什么事组织可以出面。 杨辰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这边刚一结束，刘新海又打过来了电话，问了问是省纪委调查组的，只是提醒杨辰一定要小心，不要乱说话。 过了一会，杨丙荣又打来了电话，问到底什么情况，杨辰应付过去后，干脆把手机关机，过了一会之后，再打开，才算是清静了。 然后杨辰打给了李天国，现在省里面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 杨辰主要是担心省纪委是要查跟蔺书记有关的事，李天国却告诉他绝无可能，别说蔺书记是提拔走了，就算真要是查他，也不会省纪委出面。 不过以防万一，李天国还是告诉杨辰，先不要过去，找个地方等一下，等他打听清情况后，再去也不迟。 只要说不是跟蔺书记有关，就不要怕，有什么解释不了的，只管往蔺书记或梁省长身上推，省纪委肯定不敢查。 但是李天国也说了，杨辰自己身上，一定不要有什么问题。 杨辰停了一下，一会，黄雅婷突然打来了电话，语气慎重地说道：“听说省纪委喊你了？”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杨辰有点不解，消息这么快就传到清远市了，而且自己跟黄雅婷是私人关系，不该有人传到她这的呀。 “我刚才给梦琪打电话，一直不接，又给肖阿姨打电话，接通了是一个陌生人，说许家家里有事，让回头再打，我给许叔叔打，直接关机，然后就听说你也被省纪委喊了？到底什么事？”电话里，黄雅婷非常小声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放心好了，对了，你一会去第二招待所门口等我，我把电话什么的都给你，你先替我保管着。”通过黄雅婷，杨辰才知道，这件事应该跟许家有关，难道是绿化生意出了问题？ 保险起见，杨辰还是先把自己的手机给黄雅婷，毕竟这个算是真正的自已人，不然的话电话打不通，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杨辰给张红霞发了一个短信，说了一下情况，免得她担心，也把自己的后手说给了她，真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办法可想。 现在的问题就是杨辰联系不上王振魁，前一段说给他配一个手机的，他说他经常在工地，天天跑来跑去的，怕丢了或是摔了，杨辰倒是不在乎这个，但王振魁却不同意。 过了好大一会，李天国打来了电话，语焉不详地说道，领导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这件事跟杨辰没有什么关系，是清远市这边的事，让杨辰放心，真有什么事也别怕，说清就行。 这样一来杨辰也就放心了，来到第二招待所门口，黄雅婷果然就等在不远处。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不知道是许叔叔还是肖阿姨，被人抓到了把柄，为什么叫你来，估计也是你的生意跟他们有关，这个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省纪委这边关系还没打通，不好说。”一见面，黄雅婷就担心地说道。 “没事，我找人打过招呼了，应该没事。”这时候杨辰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自己跟肖思华没什么往来，除了送了她套名贵化妆品和首饰，其它什么也没有。 就是许见深这边有点担心，送他的表偏贵不说，也有生意业务往来，关键是不知道他这边交待了什么，如果他一股脑儿全说了，杨辰这边再解释也没用。 杨辰正要把手机交给黄雅婷，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只有八个字：“承认下来，必有后报。” 不知道是谁的号码，杨辰只是扫了一眼，把后四位记了下来，因为现在前面的数字基本上都是统一的，然后迅速把短信删除。 黄雅婷并没有在意，接过电话和钱包钥匙等物后，对杨辰说道：“我就在这等你，你要小心。” 杨辰看了一眼四周：“你去对面那个花店等我，没事，不用担心，有人打电话不要接，除了一个外地号码，真要是出不来的话，你跟通讯录里面的小婶联系。” 跟一脸担心的黄雅婷挥手拜别之后，杨辰独自一个走进了第二招待所。 幽深的大院充满了恐惧气息，两扇大门象是一个血盆大门，墙上那枯萎的蔷薇象征着不祥，灰暗色的楼房在乌云之下，显得隐晦、破败。 按道理来说，省纪委调查组的驻扎之地，应该有门卫的，可是杨辰都走进去了，连个人都没看见。 第263章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进了大堂，终于有人过来招呼了，杨辰说是省纪委通知过来的，对方就摆手让杨辰上去。 不过大堂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位，一直紧盯着这边，杨辰也没有在意，直接上楼。 到了三零六，里面有三个人，正在翻看着一些材料，杨辰过来自报家门后，对方立刻和颜悦色地把杨辰让到了对面的三一七。 这里就是正常的讯问地方了，杨辰坐对面，两个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先是自我介绍道，一个是省纪委调查组的副组长归东新，另一个只是说了说名字，叫巫抗美。 归东新温和地说道：“没事，不用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我看你也是党员，按照规定如实回答就行。” 例行公事的问了问杨辰的姓名、单位、职务、住址之后，巫抗美突然问道：“你是否认识清远市住建局局长许见深？” “认识。”杨辰点了点头。 “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一块劳力士手表，价格七万多元，是不是你送的？另外还有女式黄金首饰一套，价格两万多元，是不是也是你送的？”归东新还是保持微笑，但旁边的巫抗美却是越来越严肃。 “是的。”已经送了的东西，杨辰再说不承认有用吗，那边肯定说了。 “好的，你等一下。”巫抗美起身出去，从外面又领进来两个人，穿着制服。 “这是清远市反贪局的，按照国家条例，对你采取留置措施，希望你配合。”对方介绍完之后，立刻拿出手铐要给杨辰铐上。 “哎，为什么？”杨辰怎么能让他铐上，立刻起身躲开。 另一个人过来要按杨辰，被杨辰另用一位挡住。 “你要是反抗，罪加一等。”巫抗美在一旁高声喝道。 “我犯了什么罪，说清。”杨辰高声反问道。 “你不知道你的行为犯了行贿罪吗？超过两千元就叫行贿。”那个反贪局的在一边说道。 “我给我老丈人送礼，也叫行贿？”那个反贪局的还要拿手铐上来，被杨辰再度推开。 “老丈人？什么意思？”归东新挥手让人走到一边，不解地问。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假话，我们这里掌握的情况，你是未婚。”巫抗美在旁边阴沉沉地说道。 “我跟许局长的女儿许梦琪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正在恋爱，我给我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送点东西怎么了，怎么就叫行贿了？”杨辰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这谈恋爱也不是你说谈就谈的，谁能够证明？”巫抗美咬着牙问道。 “我们是前年我们县组织部部长张婉如介绍的，然后一直在热恋，很多人都知道，比如梦琪的好朋友，市政协黄主席的女儿黄雅婷，就能证明。”眼见归东新的脸色越来越温和，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状况，杨辰越来越自信。 “这个我们要进一步调查，你先坐下，老实回答问题，措施就先不给你上了。”又是县组织部长，又是市政协主席的，说明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把他们叫过来询问，动静就太多了，巫抗东虽然被气的脸色发青，但还是让杨辰坐下，让两个反贪局的站到一边。 “你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中间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吗？”巫抗美只能继续在这唯一的线索上做文章。 “我一县城的小干部，想娶人家市领导的女儿，不得想方设法地讨好人家，当然什么贵送什么了。”说的时候杨辰无奈地一摊手，旁边一个反贪局脸色抽动，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是你亲自购买的吗？在那买的，有没有证明？”巫抗美在心里叹着气，但仍一丝不苟地问道。 “在香江，发票应该就在盒子里，我记得好像没这么贵的。”送礼不带票，别人怎么知道有多贵。 “你什么时候去的香江，请说明行程，陪同人员都有谁，干了点什么。”巫抗美感觉杨辰说的都是漏洞，他一小县城的干部，怎么跑去香江买的东西，上面的发票确实是香江的，但谁都知道这东西完全可以造假，不足以采信。 “九七年七月二日，我跟国家财经代表团去的香江，带队的是财政部的齐副部长和央行的周副行长，陪同的有好几十个，具体名单我忘了，你们可以去翻那天的央视华夏新闻，上面就能看到我，到了之后，第一天参加港府首脑的宴会，第二天参加财政局的宴会，然后我就去了华夏银行香江分行，分析研究金融形势和亚洲金融危机，今年八月份才回来。”杨辰轻描淡写地说道，在场的四个人却嘴越张越大。 “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的代表团？”巫抗美最先表达的质疑，越来越夸张了，你小子还跟财政部副部长一起去香江，还参加港府首脑晚宴，越来越夸张了。 “当时我在省水利厅，写的一篇文章被梁知博省长看到后，他把我推荐到了国家财政部亚太金融研究中心，所以就进到代表团里面了。”这个顺序是后来补上的，不然的话说不通。 “你等会，我怎么就不信呢。”一听就出来一个梁省长，巫抗美更头大了，虽然这个梁省长已经走了，但人家回财政部了呀，你一省纪委，还敢去调查吗。 巫抗美起身走了，应该是去打电话查询了，杨辰就这么坐着，归东新在旁边光笑不说话，反贪局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只能抹汗，太紧张了，出场的人物越来越级别高，越来越职位显赫。 过了半天，巫抗美才走了进来，暗中冲归东新点了点头，示意杨辰说的是真的。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买这些东西的钱是从哪来的，以你的工资，应该买不起？”巫抗美现在很后悔，叫杨辰来之前，没有好好打听清楚，不然的话不会这么被动，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我在香江工作期间，帮助华夏银行国际部挽回了几千万美元的损失，经组织同意，奖励我的，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华夏银行国际部，电话号码是852-2121-3351，你可以找副主任舒自军，他可以证明。”这个就是杨辰胡说八道了，但只要他们去查证，舒自军绝对可以证明，至于组织同意，那个组织，亚太金融研究中心，他们也得能找到这个组织才行，一问就是保密性的。 巫抗美感觉自己没法再问下去了，出场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厉害，华夏银行是不能跟一个副省长比，但一旦牵扯到外部关系，比惹到大领导还严重。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杨辰反过来问他。 第264章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巫杭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归东新，归东新却不置一词，只是笑。 他是过来坐镇的，并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没能在杨辰身上打开缺口，换个对象就是了，难不成让我去找财政部梁部长或香江那边去问问。 谁敢！ “你跟许见深没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见领导不介入，巫抗美只好再问杨辰。 “没有，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怎么会有业务上的往来呢。”业务可以指工作上的业务。也可以指生意上的业务，杨辰当然是一口否认。 只要他们不敢采取强制手段，杨辰就敢一口否认。 同样，杨辰相信许见深那边肯定也是这个答案。 巫杭美苦笑了一下，把笔记递了过去：“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上面签上字。” 杨辰看了看，没有问题，也没有文字游戏，就痛快地签上字，然后问道：“我现在能走了吗？” 巫抗美不想就此结束，因为许见深那边没有挖掘出什么有效线索，这已经是仅有的了，而且这个线索还能够把肖思华牵扯进来。 但是在杨辰已经解释清楚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没有留置的理由。 如果杨辰只是县城的一个小干部，他们可以强行要求杨辰配合，留他几天完全不成问题，可是在杨辰已经介绍了自己的关系网后，他们就不能那样做了。 “可以，谢谢你的配合，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归东新笑着问道。 如果能的话，他们还想顺便问问平山县的那个组织部长，看看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证据链必须得搜集齐，不能说他说了一群大人物就不去求证了，至少细节要落实清楚。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杨辰肯定是拒绝了，谁也不愿意跟这帮人打交道。 “行，谢谢你的配合，有需要我们再跟你联系，能不能留个手机号？”归东新还站起来跟杨辰握了握手，对于省纪委来说，这个态度已经算是很平易近人了。 可惜杨辰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把自己手机号留下来之后，施施然走出了这里。 出来之后，回头望了一眼。 大院清净幽雅，两扇古朴厚重，墙上的蔷薇展现着不屈，灰暗色的楼房透着历史痕迹。 同一个场景，不同的心情。 出来之后，杨辰向花店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黄雅婷向自己飞奔而来，杨辰赶紧给她摆手，让她不要这么热情。 不然的话那边刚说了跟许梦琪是热恋关系，黄雅婷还是证人，你这边就跟证人抱来抱去的，谁还相信你的说词。 但黄雅婷还是飞奔而来，只是在杨辰面前停住了脚步：“怎么样？解决了吗？” “基本上解决了，但是我跟省纪委说的是正在跟许梦琪谈恋爱，所以送她家那么多贵重玩意，你可是这段关系的见证人，不要露出马脚。” 黄雅婷立刻委屈地撅起了嘴，虽然她也不认为自己跟杨辰是在谈恋爱，可是关系刚刚突破，就得给别人见识恋爱关系，怎么都觉得自己委屈。 “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但杨辰心里却觉得，许家这次不太好渡过。 省纪委如果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是不可能这么下来的，如果只是简单问题，只会将线索转交到市纪委，许见深又不是什么省管干部，肖思华倒是省管干部，但这件事明显不是冲着她来的。 “你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吗？”黄雅婷有些不舍地问，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她真不想跟杨辰分开。 “省纪委在的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点。”杨辰的目前，还真的搁不住查，光是那些就不好解释，虽然很多都是现金交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的。 而在几个生意中，杨辰也是一直以老板的身份出现，这也搁不住深究。 只不过杨辰这次不是目标，只是被牵连的一方，又被杨辰扯虎皮做大旗吓住了，不然还真不好说。 你说谈恋爱就谈恋爱，又没有证据，证人证言只能当做辅助。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看到号码，黄雅婷说道：“这个号码打了好几次，我都没有接。” 杨辰接通以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杨海福，你找个隐蔽没人的地方，咱们说说话。” 杨辰直接回到车里，示意黄雅婷不要说话后，对着手机说道：“现在说。” “你是不是刚从省纪委那里出来？”杨海福的声音听着有点压抑，而且旁边应该还有人。 “对呀，怎么了？”现在的人消息这么灵通吗？还是说有人在监视省纪委，杨辰有些奇怪地问。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东西是你送的呢？”杨海福在那头问道。 “因为本来就是我送的。”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知道，但你不能说是求他办事才送的吗？”杨海福声音既压抑又高亢。 “为什么？我要那样说的话，我今天就被扣下了。”杨辰当然不能接受，到时候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呢，不要忘了杨辰这边也是压力重重。 “扣下也没事，这个调查组是我们运作下来的，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杨海福在那边气的发晕。 “直接就要给我上手铐了，怎么叫没事。”杨辰才不听这个了，谁也不愿意受这个罪。 “这个关系到我们杨家的发展，你暂时牺牲一下怕什么。”杨海福有些恼火，等他知道这些东西是杨辰送的时，就赶紧跟杨辰联系，可惜杨辰一直不接。 “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不是。”牺牲？为什么要让我牺牲，我又没有占杨家多大便宜。 “也不晚，找人打个招呼，你现在再回去，说你刚才说的是假的，现在说的才是真的。”电话那头的杨海福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最多给你个不痛不痒的处分。”最后杨海福保证道。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杨辰不由得反问道。 这不仅是拿省纪委当儿戏，更是拿杨辰当儿戏，哪有刚说过的话，调过头就改口的。 “你是杨家的一份子，要为杨家整体利益考虑。”杨海福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没觉得这跟杨家有什么关系。”杨辰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第265章 各怀鬼胎 能相信的只有一人 杨海福明显跟这件事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谋划，但是杨辰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些人就承认行贿的罪名，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一旦有了污点，以后怎么可能还会被提拔重用。 杨辰的大好前程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牺牲，再说了，你们提前连说都没有说，我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再回头过去跟纪委主动承认罪名，莫不是让人当自己的傻子，说了那么些大话，装了那么大一逼，现在回去承认错误，比笑话还笑话。 没过一会，杨丙昌又打过来电话：“听说海福叔让你做什么你不去？” “他让我去主动承受行贿了，我能承认吗？”杨辰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还年轻，适当的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回头我们都会帮助你的。”杨丙昌尬笑着。 “杨家是大家的，但前程是各人自己的，互相帮助可以，但不能损伤个人利益。”杨辰立刻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 “这件事要是成了，对我们杨家所有人都有好处。”杨丙昌还要再劝。 “对我有什么好处？被关几年？还是背个处分？”杨辰质问道。 杨丙昌被问的恼羞成怒，立刻大声吆喝道：“你不要忘了你的正科是怎么来的，不要用的时候讲大家，不用了讲个人，怎么，我们杨家的便宜是好占的。” “杨家的关系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用的理直气壮，怎么着，你还想说我是外人不成？”杨辰对着话筒毫不客气地输出。 本来怒火中烧的杨丙昌却恢复了理智，对呀，现在说杨辰是外人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上去了，就算把他赶出杨家，说不定李民生还只会更重用提拔他，而且比起杨保国这类人，杨辰毕竟还算是大半个杨家人。 再说了，只要他跟张红霞一心，别人就没有办法，人家母子一体，除非说杨家彻底不认张红霞这一门，可是只要张红霞不改嫁，其它人就没有任何理由。 就算杨辰说的那样，现在再说又有什么用，白白得罪了他，他年纪轻轻的已经是正科了，而自己诺大年纪还是副科，而且这两三年，也没少占杨辰的便宜，杨丙昌觉得再严厉的话有点不敢说出口。 还好混官场的人，几乎个个都有唾面自干的觉悟，赶紧缓和了语气：“我就是说说，谁敢说你不是杨家的人，你可代表老三呢，别人不认可，我能连我兄弟都不认。” 杨辰还真存了借机跟杨家割舍的心，你不用它们时，它们也不敢让你做什么，就用了那么一次关系，就敢让自己承认犯罪，这种集体不混也罢。 但杨丙昌这么一说，杨辰却没法再借题发挥，只好就坡下驴：“其它都好说，这个我真没办法答应。” 两个人哼哼了一番，挂了电话。 杨辰正要开口，跟黄雅婷说话，电话就又响了，一看，这个不能不接，是小婶打来了。 刚一接通，张红霞就在电话里面大声说道：“我刚骂了杨海福一通，记住谁要是再敢让你去承认什么错误，你就跟他说脱离杨家了。” “凭什么为了你的前程，要牺牲我们的，真不知道自己脸有多长，越老越糊涂了，简直是利欲熏心。” “我没打算去承认，你也别急。”听着张红霞怒不可遏的样子，杨辰就有点好笑。 每逢这个时候，张红霞就跟平时截然不同，像老虎一样，杨辰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不是除了老二没别人再给你打电话了？”张红霞在电话里面问道。 “是，就二叔刚打了电话。”杨辰能说什么，老老实实承认。 “我就知道，除了他，别人没那脸皮，少给我搭理他。”张红霞还是气呼呼的，连二哥也不喊了。 杨辰赶紧点头称是。 “谁要是敢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告诉我，我立刻飞回去骂死他。”手里有了超乎常人的财富后，张红霞也自信了很多。 “你小婶脾气好大。”挂了电话后，黄雅婷在旁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可是婆婆，看着有点不好打发的样子。 杨辰能说什么，张红霞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只好笑了笑。 不管对谁，他都不会说张红霞的坏话。 “晚上还要回去吗？”黄雅婷在旁边揽住了杨辰的胳膊，把自己的胸前丰满毫无顾忌地挤了过来。 杨辰有些心动地咽了口唾沫，虽然他想回去，但这个决定有点违背自己的良心呀。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徐勤杰打来了，接通之后，徐勤杰恭恭敬敬地问道：“杨局长，张局长安排明天上午八点半开个晨会，需要你主持，你看有时间参加没有。” 杨辰知道，这是听到了风声后，对自己的行踪的试探，如果自己赶不回去，那就说明行动受限，或者事情仍然处于严重状态。 这样的会议，一般都是二把手主持，或者三把手，最后一把手作最后总结，但政府常务会和常委会例外，这个是一把手来控制局面的，所以由一把手主持。 “没问题，你把议题列好，主持词给我写一下。”杨辰没有分工，只能指挥办公室了，办公室是逃不了的。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挂了电话之后，徐勤杰自言自语道，然后又赶紧拿起电话，给张丰年汇报：“张局长，杨局长说能回来主持会议，不用安排其它人。” “哦，知道了。”张丰年大失所望，看来这小子没什么事。 徐勤杰也知道张丰所肯定失望，所以也没有多说，赶紧去准备会议材料了。 “算了，我还是回去，明天早上还有个会呢。”杨辰在黄雅婷的脸上摸了一把，遗憾地说道。 “你不会明天早点过去，几十分钟路而已。”黄雅婷有点不满地说道，自己又是担心又是忙活的，竟然什么都没捞到，太吃亏了。 “我要是留下了，明天肯定早起不了。”杨辰把黄雅婷抱住。 黄雅婷气呼呼地不想理他。 “不过我又不打算急着走，走，现在咱们找地方去。”杨辰哈哈一笑，驱车赶往红珊瑚酒店，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该在清远这买个房子了。 第266章 无妄之灾 许家留宿 只可惜红珊瑚这样的高档酒店不开钟点房，要就是一天。 进门之后，黄雅婷要去洗澡，杨辰奇怪地问：“事后不是还要洗，为什么要先洗？” “我两天没有洗澡了，只要你不嫌弃。”黄雅婷白了杨辰一眼，一上床就喜欢动嘴，不洗白白怎么行。 “算了，先一起洗。”杨辰立刻把衣服往床上一扔，跟着挤了进去。 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杨辰略微有点腿软，今天的姿势有点挑战性，杨辰又为了逞能，多坚持了一会。 两个人吃了点零食，黄雅婷喜欢吃果冻，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杨辰却想了果冻的另一种使用方法，不知道该不该开发一下黄雅婷。 补充完零食，两个人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杨辰正在拼命输出之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有心等结束再接，黄雅婷却推了他一把：“你接，这两天事比较重要。” 杨辰都没有离身，就拿过电话接通了，里面一个温和的女声说道：“是小辰吗，我是你肖阿姨，你现在在哪呢？” “啊！”杨辰看了一眼身下的黄雅婷，这个没法说呢：“我准备返回平山县，正在收拾东西。” 肖思华听着杨辰的说话似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收拾个东西需要这么累吗？ 不过现在紧要关头，她也没有多想：“你现在能不能来我家用一趟，有些事咱们得沟通一下。” “啊！！！”杨辰有点不想去，主要是现在正忙着呢。 “小杨，现在，必须，马上，给我过来，这不是小事。”肖思华根本不容他拒绝，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我在城南这边，路途有点远。”杨辰还是尽量往后拖了一点时间。 总不能这么不上不下的，让人难受，而且半途而废，从来不是杨辰的作风。 坚持到底、持之以恒，做人，就得这样。 “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在家等你。”肖思华说完以后就挂了电话。 “要不你现在赶紧去，肖阿姨找你肯定有事。”黄雅婷推了杨辰一下。 “不差这一会，干完再说。”杨辰有点走神，但身体却是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好好清理了一番之后，杨辰才出门，黄雅婷要多休息一会。 到了许家，肖思华看杨辰一身清爽的样子，反而皱了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收拾干什么。 但现在杨辰是关键人物，她又不好说什么。 只要对杨辰说道：“来，小杨，坐。” 然后冲厨房喊道：“梦琪，端点水果过来。” 许梦琪不太高兴地端着一盘苹果过来，三个人坐了下来，肖思华开始对杨辰说道：“小杨，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不然的话，连我都回不了家。” “看你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送的东西，当然要承认了。”杨辰能说什么，当然要客气一番了。 “最近这段时间，不管怎么样，你和小琪都得象情侣一样来往，小杨你要主动点，小琪你要好好配合，想让你爸回来，你就要装的像一点。” 杨辰和许梦琪都点了点头，区别在于杨辰很是平淡，而许梦琪却有点委屈。 “要不给你们两个订个婚？”肖思华又突发异想地说道。 “我才不要呢。”许梦琪赶紧出言反驳，装情侣她还能接受，订婚可不行，小白要是能接受才怪呢。 “我小婶在外地治病，也赶不回来，家里没有长辈，算了。”杨辰也不肯答应。 “行，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要一天通一次电话，两天见一次面，一周最起码要公开约会一次。”肖思华直接把约会进行了量化，规定了标准，制订了流程。 “妈，你们为什么要贪呢，做个好人不行吗？”许梦琪不理解地质问道。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把她吓的够呛，她到现在还不相信父亲竟然是个贪官，竟然会被人抓走，连她都被人审问了好几遍。 “从小到大，你所吃的，所玩的，所享受的，都比普通人要好的多，我和你爸的工资能付得起吗，你怎么就不想想呢，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不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手机就给你买手机，那是我和你妈十个月的工资，你说丢就丢，又让给你买一个，你怎么就不考虑这钱是那来的呢？”肖思华见女儿到现在了还这么不懂事，只好刻薄地说道。 许梦琪被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叔叔也没什么错，他就是外面做点生意，又没有贪污公款，又没有违法乱纪，只是刚好碰上了。”杨辰在一旁劝解道。 其实许见深真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想靠手里的权力赚点钱，对工程质量抓的很紧，价格也是主流行情。 “用不着你在这做好人。”许梦琪起身就走，从里间拿出一部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手机我也不要了。” 说完起身就往里间走去，肖思华在旁边说道：“小杨今天要留宿咱们家，把你的枕头被褥拿出来一套。” 许梦琪没有回应，而是用力甩住了门。 杨辰却被吓了一跳，赶紧客气：“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晚上就得回去。” 肖思华却是一笑：“我吓唬她的，别怕，不会让你在这往的，还没到时间。” 杨辰这才放心。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不是你承认了下来，还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我连家都回不来。”肖思华非常真诚地对杨辰说道。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老许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后面无非是罪名大小的问题，但自己却是只有这个首饰说不清楚，偏偏因为没有跟杨辰提前沟通，自己不敢乱说。 好在在秦书记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在自己这边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让自己离开。 “我是实话实说，本来就是如此。”杨辰不想承这个情，因为这个都把那边得罪了，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这次你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人家本来是对着我去的，谁叫我在前几天赵大宝的事上，多说了几句呢。”这就是当急先锋的代价，起到了吸引火力目标的作用。 “对着你去的？”杨辰不解地问。 “对呀，不然老许一个处级干部，怎么能劳动省纪委下来呢，老许只是一个引子，主要目标是我。”肖思华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因为省纪委的力度大多了，而且秦书记又使不上力，所以才凶险异常，好在杨辰这边给力，拿出来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才让自己躲过这一劫。 第267章 化危为机 实职正科在望 杨辰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肯定就是杨海福他们的谋划，只是没想到会砍在肖思华这里。 如果把清远市比作一个独立的行政个体，那肖思华就是标准的天子近臣，是市委办的大管家。 跟身为常委的市委秘书长比，秘书长主要对外，肩负着上下协调、同级协调和各个单位之间的协调，而市委办主任就是负责市委办这个处级机构的运转，以及为市委书记和市委副书记提供工作支持。 比起同样是正处级的县委书记、住建局长，市委办主任这个职务高出了不止一点半点，更何况肖思华在级别上还是副厅。 如果把她拿下，或者给她制造一些污点，那对秦知林绝对是打脸，不说威信扫地，也是大失脸面。 肖思华是杨辰通过张婉如认识的，哪怕没有许梦琪，这个关系也是能维持的，后来跟许见深成了生意伙伴，那就更不用说了。 但杨辰一直将双方的关系维持在合作伙伴的份上，从来没有深入过，也没有向肖思华求援过，因为他知道了杨家被打压的原因了。 小事，找肖思华肯定有用，但不找她也能解决，大事，找她也没用，因为她不可能去逆老大的意图。 礼照样送，关系照样维持，甚至绿化生意赚的大头，一直都是许见深的，杨辰不求回报。 但这次，帮了许家，或者说肖思华这么大的忙，肖思华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次呢，也给你添了麻烦，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也没管过，老许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也问过民生了，你刚到水利局，现在再调整有点说不过去，等过个一年半年的，我让民生给你找个正科实职，放心好了，这次我是当着秦书记的面给民生打的电话，肯定能落实好。”肖思华脸上充满了疲惫，那种女强人的风采减弱了许多，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对杨辰说道。 在提拔或调整这种事上，一推推到一年半年后的，基本上就不能太当真，就类似于梁知博给杨辰打包票的正科一样，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这个许诺就不能做数。 但只要通过秦知林了，那李民生就不会太不当回事，肖思华这个许诺还是蛮有诚意的。 杨辰现在级别是正科，但职务是副科实职，没有担任过正科实职的，永远不可能被提拔到下一个级别，甚至重要的正科职位，也不可能让他上。 从档案上来看，就是你的履历的不完整，没有这个岗位的锻炼，就证明不了你具备更高职务或权力更大岗位的能力，怎么可能提拔你。 县级还好说，互相至少有个大概印象，常委会上市里要是研究县里的干部，或者省里研究市里的干部，大多数常委对名单上的人，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就要看履历，才能挑毛病，不然的话，你凭什么说人家不能被提拔。 “行，谢谢肖阿姨了。”在省纪委的面前，杨辰一番唱念坐打，付出终于有了收获，杨辰怎么可能客气，而且这种事向来不敢客气，你一客气，领导顺水推舟怎么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比如领导把你喊到他办公室，笑眯眯地问你，组织准备你把放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上锻炼，你有什么困难没有？ 除非你真不想上，就千万不要客气，如果领导提拔你的心不太坚决，你一客气说不定就没有了。 当然了，有些时候，你不止要在现场答应的无比坚决，当天晚上，你要不去领导家表示表示，你的提拔照样还要落空。 同时，如果你所在的岗位已经比较重要了，或者说这个领导跟你关系不是那么融洽，还要担心领导会不会借着调整把你架空，或者干脆让你背锅。 在这种事上，信息很重要，不仅要了解领导的人品、性格，还要了解单位的各种动态，记住，没有任何调整是毫无征兆的。 领导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提拔你。 所以，想要被提拔，机遇和关系缺一不可。 “你那个绿化公司的人也被扣了，估计明天就能放出来，不过肯定有些首尾要处理。”杨辰临走前，肖思华这才提醒道。 杨辰猛然想起，对呀，自己跟许见深最密切的关系就是这个绿化公司，怎么没人提不说，也没人给自己打电话呢。 最后肖思华非让许梦琪出来送杨辰，而且必须送到院子里，表现的亲密点，最好让很多人看到。 许梦琪屈辱地表示同意了，谁说人家不懂事，不识大体的，这不跟杨辰拉着手就出来了，还很是配合地挨的挺近，脸上也满是笑容。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金大师诚不欺我，看人家这主动意识，杨辰也非常配合地揽住了许梦琪的腰。 许梦琪白了杨辰一眼，却没有要避开的意思，杨辰就加大了力度。 “要不要再来个吻别？”许梦琪挑着眉，一脸的鄙视问道。 “你要允许的话，我这里没有问题呀。”杨辰才不跟她客气呢，立刻就要凑过去。 “你想的美，我妈可还在那边看着呢。”许梦琪下面的手用力掐在杨辰的手臂上，指甲都入肉三分了。 “你妈要不在那看着，就可以？”杨辰并不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反而另一只手加大了力度。 许梦琪要用高跟鞋踩杨辰的脚，被杨辰借机躲开，爽朗的一笑，赶紧走人。 这么晚了，杨辰也懒得回平山了，又一次回到了红珊瑚，黄雅婷早就走了，房间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一点也看不出乱象，女人呐，来这里还不想让人知道是干这个的，非收拾的没有一点痕迹。 这不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是什么，一男一女来酒店开房，还洗了澡，难道是为了聊天？ 要是能把许梦琪喊过来就好了，杨辰躺到床上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但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乏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268章 分工就是一把手辖制副职的核武器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赶回了平山县，连家也没有回，直接到了水利局。 徐勤杰七点就到了局里，安排人打扫会议室的卫生，准备议题，然后把准备好的主持词拿给杨辰。 杨辰看了看，没有重要什么内容，这个会应该就是为了看自己的情况才开的。 “杨局长，省纪委那边没事？”徐勤杰没有走，而是坐到了杨辰的对面，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随便问了几句话，人家找麻烦也是找市里领导的麻烦，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就是捎带上的。”杨辰肯定不能细说，又不是跟你有多好的关系，但不说明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猜想呢。 “那就好。”徐勤杰赶紧点了点头，就算杨辰是从省厅过来了，也不会轮到省纪委过来查他呀。 “行，那你先看下，有事再叫我，我去准备了。”徐勤杰轻手轻脚地走了。 他是一个坚持自我的人，但在官场这个团体里面，不由自主地受到了级别的约束，所以当弄不清一个人职务时，只要问他是什么级别就行。 只要比自己级别高的，都是领导。 只要比自己级别低的，都是下属，那些权力部门的人除外，比如两办、组织、纪检、人事，级别低也得尊重有加。 杨辰走进会议室时，其它的副职基本上都来了，杨辰径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他来水利局报到的第一天，这个位置就确定了。 除非是水利局再产生一个正科级书记和副书记，不然他就是排名第二的副局长。 没有分工怕什么，迟早要分，杨辰也需要象其它的副局长那样争什么权，业务科室也好，综合科室也好，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杨局长，听说省纪委把你喊过去了，没事？你可是受我们局党组管的，真要有什么错误，可得主动跟我们承认，不能只告诉省纪委。”一坐下，江中华就笑眯眯地说道。 “案件还在保密中，跟咱们都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杨辰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江中华意图难明，但该回答还得回答。 “我们在座的都有可能犯错，只有杨局长你不会，因为自己有钱，还年轻，不会犯经济错误，更没有作风问题。”这年头经济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是贪污公款和以权谋私。 作风问题，杨辰还没有结果，只要他不是跟有夫之妇来往，就不算问题。 自己做点小生意，那根本就不叫错误。 “我还年轻，还需要向各位大哥们多多学习。”其实以在座几位的年龄，杨辰喊叔都有点把人家喊小了。 但现在杨辰的级别反而在他们之上，喊声大哥就算是够尊敬他们了。 张丰年这时候正好走了进来，也是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一边坐一边说道：“杨局，听说你烧菜还有一手，什么时候有幸，让我们也都尝尝。” “叫我请客没问题，烧菜太费时间了，回头咱们搞集体活动了，我可以给大家露一手。”杨辰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真想跟这些人搞交际，约到家里，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打个麻烦，关系肯定蹭蹭地往上升。 但杨辰一直有感觉自己不会在水利局待多久，除非是张丰年退了，但就算张丰年退，也不会轮到他这个小年轻接班。 除非李民生一直把杨辰按在这里受罪，不然的话杨辰迟早要走，现在有了肖思华的保证，杨辰更有把握了。 会议开始后，曹永强先说了省厅和市局要下来检查的事，张丰年安排道：“按去年的流程走，另外让杨局长陪着招待，毕竟杨局长跟上面熟。” 然后才回头问杨辰：“没问题？” 杨辰只能说没问题，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决定了再问你行不行，你除非真不给领导面子，不然的话不行也得行。 于成朋说了计划生育要考核的事，不过那个在一个月以后，张丰年苦着脸说道：“这个可不好应付呀，咱们的计划生育搞的不怎么样，考核的时候就得下大工夫，先按以前的标准准备。” 计划生育考核对他们这些行局还好说，只要局机关和下属单位的计划生育没有大问题就没事，无非排名低一点。 但对于乡镇来说，只要考核不合格，当年全乡镇和两个乡镇主要领导取消所有评先评优资格，你其它工作干的再好，没用了。 所以早早的考核通知就发出来了，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可以从工作下手，也可以从关系下手，也可以双管齐下，反正是各显本领。 “对了，杨局长已经来我局不短时间了，他的分工问题也该得上日程了，所以需要对分工进行调整，各位对自己手头的分工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可以找我沟通。”会议结束后，张丰年对大家说道。 然后他又对杨辰说：“杨局长你可以跟我多沟通交流，看看哪项工作更能发挥你的能力，这个要尊重你的意愿。” 张丰年就一直在制造着杨辰跟其它副局长的区别，看似特别尊重杨辰，其实是让其它副局长看的，人家是正科，跟你们不是一回事。 “对于分工，我没有意见，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跟着大家一起学习。”杨辰对分工没有什么怨念，分什么都行。 只是看样子，张丰年又想借分工来分化杨辰跟其它副局长的关系，分工就是一把手辖制副职的核武器。 毕竟谁都不愿意放弃手里的实权分工，又都想把没油水又有责任的分工甩出来，借这个机会，张丰年可以好好折腾或拿捏一下这些副局长。 只要杨辰，不给他这个机会。 刚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手机在抽屉里面响个不停，由于现在副局长们不是都有手机的，杨辰也不好意思带着开会，所以就放在了办公。 拿出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解，而正打过来的，就是王振魁。 “什么事？”接通之后，杨辰问道。 “我刚从反贪那出来，张涛还被他们扣着呢，咱们这件事不好办呀，许局长给咱们打的招呼太多了，有好几个都被反贪那边掌握了。”王振魁像做地下工作一样，小声说道。 第269章 我听说这事还没完 王振魁现在怕的不行，站在路边，都不敢往路上走。 就是跟着做个小生意，怎么就招惹上省纪委和市反贪了呢，他在面对省纪委的时候，他都不敢说自己是平山县上岭乡的副乡长，只敢说自己是个干活的。 深怕一把实际身份说出来，自己被开除了，虽然干了这么一年多，感觉干这个比当个副乡长要有意思的多，也赚钱的人，但不代表他现在就想摆脱那个身份。 问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个干活的，其它的不知道。 问他跟许见深的关系，他就说自己只是认识，其它的不知道，至于老板是谁，给谁送礼了没有，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 说起接某个工程，许见深跟谁打的招呼，他们又是如何对接的，因为很多事都是王振魁去接洽的，这个真的解释不了。 好在那边也没有很难为他，主要是吓唬，他自己首先怕了。 但是他知道杨辰没有被抓进来，所以他就没提杨辰一次，其它能承认的承认，不能承认就说不知道。 但他知道张涛也被扣在这里，而且因为他是法人，主要就是对着他去的，只是张涛才是真正的一问三不知，连具体业务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表弟把他介绍过来了，人家说让他当个老板，他就当了。 好在过了半天，反贪局突然放松了力度，基本上就是现有的线索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再非要他们说出点新东西了。 这时候杨辰听了不由得暗笑，本来法人是许见深那边的一个亲戚，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概念里还是法人等于老板，很多事都要求法人出面，但他那个亲戚比较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正好张涛到了工地以后，虽然没给他安排干出力活，只是给王振魁打下手，但这家伙却不满足，非要让杨辰给他安排个职务，特别是看着王振魁天天一副大老板的作派，觉得这个职位杨辰当初许诺的可是自己，一直在埋怨杨辰。 杨辰不太想理会他，但张家的人一个也不用，有点说不过去，再加上张涛比以前懂事了以后，非常擅长巴结张红霞，张红霞也给他说了几句好话。 这家伙在水库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特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一套，根子里又比较胆小，不用怕他捅出太大的篓子，杨辰干脆让他担任法人。 就这都把他高兴的够呛，虽然他配车配手机的要求，杨辰没有满足，但也许诺给他了，等公司发展的好了，不仅手机给配上，还给他一个工程让他独立掌管。 结果没几天呢，就被纪委和反贪的逮进去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吓成什么样呢。 “行，没事，你先回来，把人安抚好，这个月工资我一会转给你，另外如果到年前都开不了工的话，过年我再发一次工资，让你们过年。”杨辰对王振魁安排道。 他是杨辰带出来的，而跟着他的那些人又是王振魁带出来的，这个必须得安排好。 出了这样的事，工人不担心才怪呢，就是王振魁自己，只怕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老板，咱们还有两个工地没停呢，也不知道是没收到风声还是怎么的。”王振魁心里大定，至少对跟着他出来那些人有个交待。 这也是他最佩服杨辰的一点，从来不在工人身上克扣，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管工程结没结账，工资是按月发，至少在他认识的人里面，不管是土木工程，还是建筑工程，或者搞绿化工程的，杨辰这个是独一份。 “那就继续干，工程是咱们干的，钱也是咱们的。”许见深这头出了事，至少肖思华还在，有秦知林在，清远市这边就翻不了天。 这边挂了电话后，杨辰又打给了肖思华，张涛也不能一直在里面扣着，这小子不怎么能吃苦，万一失去信心了，什么都有可能说出来。 杨辰倒是不怕，但也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 肖思华在电话里面说道：“他没事，谁都知道他是个牵线傀儡，现在人家已经认定这个公司是老许的了，他那个表弟一点都不靠谱，到里面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你这个表哥倒还行，问什么都是不知道，但他现在是法人，要处理的话，他肯定要背点责任。” “会怎么处理？”杨辰有点担心地问，要是处理的很了，他对张红霞可是没法交差。 “最严重不过是去里面住个一年半载的，他这边要是处理的重了，老许那边或许就能轻点，你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类似行贿之类的事，让他认下来？”肖思华在电话里面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个，他在里面我怎么跟他商量？”杨辰有点不愿意，毕竟是个正常人谁愿意进去，何况留下案底之后，后半辈子都受影响。 但合伙生意出了问题，现在再埋怨谁也无济于事了，首要问题是解决问题，许见深有点失了谨慎，觉得自己是个局长，就随意安排，被人抓到了把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事，我现在打个招呼，让他先出去，反正老许还在里面呢。”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肖思华的无奈。 一会肖思华就打来电话，让杨辰去清远市看守所接人，算是取保候审了，等杨辰赶到以后，却发现张红旗也在这里。 见到杨辰，张红旗就冲了过来：“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家张涛坑的，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杨辰一把把他按住，小声对他说道：“你少在这给我撒泼，真想找事的话，我可不会惯着你，再闹事我就把你也送进去，跟张涛关一块。” 松开之后，张红旗畏惧地看了杨辰一眼，果然不敢嚣张了。 自家妹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得跑南方去看病，这小子可不给自己脸，听说他现在官比妹子还大，张红旗一下子就认清了现实。 张涛出来后蓬头垢面，但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什么折磨，张红旗一下子就把儿子拉住了，问他在里面挨饿了没有，挨打了没有？ 杨辰赶紧把他们拉人，没看送出来的警察都在瞪他们呢，还在人家门口问东问西。 杨辰把他们两个带到一个宾馆，给张涛叫了一份吃的，张红旗也要，说他担心的也没有吃好饭，杨辰没办法也给他要了一份。 “涛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平生第一次，杨辰对张涛说了软话。 “我听说这件事还没完？”张涛正吃的欢呢，立刻抬起头来，不忿地问道。 第270章 父子相争 杨辰受益 “是的，你现在是法人，到最后肯定要有点责任，特别是经你手送的几笔钱。”杨辰也没打算瞒着他。 “送钱就是犯法？”张涛被吓的都忘了咽下嘴里的食物了。 他一直觉得就是送个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别的自己也不知道呀，所以在他里面，一问三不知的底气也在于此。 不然的话早揭发立功了。 “我还要再进去，我不去，在里面难受死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张涛一下子就破防了，站起来大嚷大叫道。 “对呀，小辰，你可不能坑张涛呀，他可是给你干活的，你怎么能让他进去呢。”张红旗在旁边给儿子帮着腔。 “这个事已经出了，现在说别的没用了，涛哥主要是刚好接了这个法人，实际上主要罪名还在上一个法人那，但是经你手送钱了，你就有责任了。”杨辰知道这种事不太好说，但不把张涛安抚住，这件事越往后拖，就越麻烦。 “那是你们让我去送的呀。”张涛有些不服地说道。 “你能拿出证据来吗？”杨辰很不想这么直接，但必须让张涛认清现实。 张涛一下子傻了眼了。 杨辰继续对他说道：“你肯定觉得委屈，但有些事是掰不明的，你说是别人让你送的，你又拿不出证据，那你就有一半的责任。” “这个生意呢，你也知道，是我跟许局长两个人的，但是你也知道，人家的关系比咱们硬的多，我呢，尽量去运作，不让人家把其它罪名安到你头上，但行贿这个罪名，无论如何你是摆脱不了了，因为你已经承认了。” “咱们不能再找找人吗？要不让红霞回来，这么大的事。”张红旗还在打张红霞这张牌，但张涛对这件事了解的多，知道这不是二姑回来能解决的。 “那我大概要进去住多久？”张涛有些不安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全定性，但就这一个罪名的话，也就一年半载的，而只要事情定性了，不管花多少钱，十万二十万无所谓，保证尽量让你少住，就是真的进去了，也给你打点好，不让你在里面受罪。”杨辰实实在在地对他们说道。 到了里面，要说享受，肯定不可能，但想少受罪，还是可以的，调个轻松点的工作岗位，别人干的都是出力活，你可以打个饭、计个出勤、浇个花，这些都不累。 而且你有钱的话，也能加个菜、抽个烟，无非你用外面一盒烟的价钱在里面能买两根，在外面吃顿大餐的价格，在里面能吃桶泡面。 当然了，你门路要是特别宽广，一切打点到位的话，取保就医也不是不行，一天不住的也有，但那个太难做到。 “十万二十万？”张涛和张红旗互看了一眼，都有点惊讶这个数字。 对于工资才几百元的他们来说，这个数字有点超大。 “要是不打点的话，会怎么样？”张涛有点犹豫地问。 “不打点就是正常待遇，在里面得干活，吃的不是太好。”杨辰一看就知道他们什么心思。 “那我们爷俩能不能去商量商量。”张红旗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我去再开个房间。”杨辰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过了好大一会，张红旗和张涛才走了进来，张涛还一脸的不忿呢。 “小辰，张涛他还年轻，在里面吃点苦受点罪没啥的，你看能不能这样，给他打点的钱呢，省下来，给他娶媳妇用。”张红旗一脸的讨好。 “这怎么行，在里面很受罪的，我怎么能让涛哥挨这罪呢。”杨辰一口就拒绝了。 “该打点打点，结婚的钱呢你也放心，我还掏。”杨辰虽然没跟他们说，但张涛这次真要进去住了，这辈子杨辰肯定管到底。 不过这种话不能说，说了容易让他骄纵，而且杨辰也不想养个废人。 “这个，小辰，他要是真进去了，名声也坏了，出来也不好找媳妇，还是多攒点钱。”张红旗依然坚持着。 杨辰看他一直坚持着，而张涛却在旁边一脸的不情愿，就故意说道：“这样，打点的钱少花点，至少不能在里面很受罪，另外，我再给张涛存十万块钱，出来以后，我负责给他找活干，结婚的钱我也包了，这样行不？” “这这……”张红旗有点说不出话来，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可以。”张涛立刻表示赞同。 他既不想在里面受罪，还想拿到一大笔钱，如果都打点了，虽然是对他好，但总不落到自己手里，一年半载的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要是住一年能赚十万，他更乐意在里面多住几年，把下半辈子的钱全赚出来。 “我不同意，张涛是我儿子，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成了罪犯，这让我在乡里和左邻右居面前怎么抬头，他爷爷都没脸见人。”张红旗最终还是舍下脸来，撕下了父子深情的面纱。 “要不就把十万给你。”杨辰也没犹豫。 “我不愿意，是我进去吃苦受罪的，这钱是我该得的，怎么能都给你。”张涛立刻不乐意了。 “我拿着，回来还不是你的，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张红旗立刻对着儿子发了火。 “要不就你们两个各五万。”杨辰并不是想挑拨他们的父子感情，只是想达成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不甘，特别是张涛，怎么想都该是自己拿大头，怎么有一人一半呢。 “涛哥，这样，等你出来以后，我给你买辆车，最起码也是个桑塔纳，保证你回家以后风风光光的，没人敢小看你，这样大舅脸上也有光，你们看行不行？”爷俩都是好面子的人，一辆车想必能让他们满意。 张涛已然一脸的心动，张红旗还在犹豫，觉得是不是再矜持一下，杨辰会不会拿出更多。 “大舅你放心，张涛以后的事，肯定不用你多管，我保证负责到底，你就把老爷子照顾好就行。”杨辰看他下不了决心，只好再加一把火。 “那怎么行，我还指望他养老呢。”一听要把父子两个撕开，担心原来的五万也没了，张红旗赶紧说道。 然后赶紧对着儿子说道：“小辰那是咱们自家人，还能坑你不成，你就按他说的办，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住几年又能怎么办，你给小辰帮了忙了，小辰还能忘了你不成。” 第271章 事情的因由是内部生乱 即使亲如父子，涉及利益，也难以形成统一立场，而且他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有犯罪记录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不过这个年代也就这样，进去顶罪的大有人在，十万二十万买人一辈子甚至一条命都有可能，何况是一年半载的。 而且以张涛的情况，有没有犯罪记录对他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绿化生意我们还会接着做，等你出来后，法人还是你的，除了给你配车，再给你配个手机，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老板，到时候找个媳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还用担心那个。”杨辰见张涛意志不那么坚定，只好加大力度，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 “真的吗？”对于杨辰说的继续让他当法人，张涛肯定是心有余悸，但对杨辰放出的诱饵，又不舍得放弃。 “我和王振魁都是国家干部，肯定不能当法人，咱们这帮人里面，能当法人的只有你，别人我也不放心呀，这次只是别人想对付许局长，所以咱们作为合作方，才被牵连上的，不然的话送点礼根本没人管。”杨辰并不觉得这次能把许见深怎么样。 有肖思华在，许见深就不会有大问题，至少不会锒铛入狱，但职务就不难说了，人家下这么大的工夫，把省纪委都请下来了，不可能毫无收获就结束。 这是对省纪委的不尊重，人家就相当于戏文中的八府巡按，代表巡狩，来了，就不可能没有惩治点小鱼小虾，更不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许见深的职务肯定保不住了，区别在于处分力度。 警告、严重警告、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开除党籍这五种纪律处分，前两个还能保留职务，对许见深应该不会这么轻拿轻放，而后三个，就要看肖思华的活动力度了。 安抚好张涛之后，杨辰又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这好好休息，带父亲在清远转转，给家中二老买点礼物。 然后杨辰又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去了许家，反正来清远市了，顺便表现一下。 结果去了许家，竟然只有许梦琪一个人在家，正手忙脚乱地炒菜呢，杨辰见她要把一锅菜炒的稀烂，赶紧接手。 见他手脚娴熟有条不紊的样子，许梦琪就觉得奇怪：“你平时还要上班，还要忙生意，为什么还会做菜？” “做菜是我的爱好之一，再说了这个又不复杂。”杨辰又是切，又是码，又是炒的，很快就凑了一个四菜一汤。 “我爸出事以后，给我家服务的阿姨就非要走，我妈就让她走了，我妈老是忙到很晚才回来，还要给我做饭，我就想给她做顿饭。”许梦琪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多看多学多练，用不了几天就行，再说了，你真想做，先从最简单的做起，一会我再教你几个简单的。”杨辰坐在她的对面，大口大口吃着苹果。 “你吃苹果都不削皮吗？”看得许梦琪也想吃了，但杨辰连皮也不削，她才不想这么吃呢。 “营养都在皮上呢。”杨辰知道她什么意思，想让我伺候你，门都没有，我还想让你给我削皮呢。 “你为什么要坐那么远呢，上次你还敢拉我手呢，这次连坐一块都不敢了。”许梦琪又不傻，立刻就猜到杨辰不想给自己削，禁不住出言嘲讽道。 “这个家就咱们两个，你切记，不要在这种事上玩火，男人一旦上了头，可什么顾忌都没有。”对于她这种小女生做派，杨辰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哼，我就不信你真敢。”许梦琪被说的羞红了脸，但仍然不相信杨辰真的有胆量欺负自己。 “唉，如果我真的敢了，就算事后得了到了惩罚，你这个亏不也吃了，真不要挑衅男生的冲动，吃亏的还是你。”对于这样的小女生，说再多其实也没用，真让她吃一次亏就知道世道险恶了。 被杨辰这么一说，许梦琪也有点瘆的慌，急忙坐的离杨辰更远一点，然后又拿出一个外套把自己紧紧裹住。 肖思华回来以后，看到的就这一幕，欣慰地点了点头，行，女儿懂事了，杨辰也比较守规矩。 她对于杨辰的成熟程度有所了解，不管是玩什么把戏，女儿肯定玩不过杨辰。 不过今天这场戏演的不错，她还是很高兴的，等吃过饭后，她对杨辰说道：“老许的事，这周见分晓，估计职务是保不住了。” 杨辰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他跟肖思华一直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人家高高在上，不像许见深，两个人一块做生意，就像哥们一样，怎么说呢，杨辰主要是在忙，不然的话早一块出入娱乐场所了。 “你知道屈伯强不知道？”肖思华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杨辰是合作方，基本的情况还是要了解的，至少得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市政公司的老总？”杨辰不仅听说过这个名字，还在一块吃过几次饭呢，不过这几次都有许见深参与，杨辰就是扮个透明人。 “这次就是他被人鼓动，指使人举报老许的，他想兼个副局长，但老许这另有安排，没有如他的愿，他就下死手了。”提起这个，肖思华就恨得牙痒痒。 “他不是那个纪委屈书记的弟弟。”杨辰记得这家伙在席上喝过了吹嘘过，说打个电话就能把屈书记叫过来，结果电话打通被骂了一顿。 “对呀，屈书记的堂弟，事后，屈书记把他大骂了一通，拉过来找我承认错误，但有什么用，举报上去了，又收不回来了。”肖思华提起这个，更加生气。 屈书记跟他们是一伙的，让她想报复都没法报复，如果换其它人举报，这次她非让纪委去把举报人查个底朝天不可。 现在却只能憋着，别提有多难受呢，从参加工作以来，她还没过这么大的亏呢。 这就叫内部中出了一个叛徒，想报复都没办法。 谈起这个话题，杨辰更不敢多说。 第272章 成长的痛苦 杨辰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知道，能把市纪委书记的堂弟鼓动举报到省纪委，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是谁的手笔，都足够神奇。 “这次市委书记和市长互相动讦，闹到了动用纪委的份上，两个人都没有落下好，秦书记挨了批评，赵市长作了检讨，短时间内，清远市估计会风平浪静一段时间。”按道理来说，肖思华应该很欣赏杨辰的，但她有一个毛病，对于看不透的人就容易特别警惕。 这个就像强迫症一样，看不透的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特别相信。 现在她看杨辰就是这样。 在某些事上，杨辰懂的特别早熟，就像是无师自通一样，但在某些事上，又显得特别单纯。 就像老许说的那样，天生的生意坯子，遇到什么事，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拿出应对的办法，上下打点，勾连盘结，谋划预算，就没有他不会的环节。 但是，有些事情却显得缺乏悟性，比如这次回来，许见深暗示了他两次，可以把他想法从县里调到市里来，他楞是没听出来。 许见深也暗示过他，让他改换门庭，你又不是杨家的血脉，干吗死抱着杨家不放，随便交个投名状，跟杨家进行割裂，前程就不再受任何影响。 可惜杨辰依然是就像没听懂一样，要说装马虎，也不像，反正许见深是特别奇怪。 杨辰这样的人才根本不不该进官场，太缺乏悟性了，如果专心做生意，不知道要赚多少钱。 从许见深的转述中，杨辰是一个特别复杂特别难以琢磨的人，但亲自观察的话，又觉得杨辰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话不多，也不是心眼特多的样子，肖思华对他的定义就是一个特别聪明的本分人。 奇怪不奇怪，当然觉得奇怪了，聪明的人都喜欢走捷径，就不可能本分。 “担任法人的那个，是我表哥，我已经跟他说好，让他认下那几个行贿的罪名，但是能不能打点一下，别让判那么重，如果实在不好操作的话，那怕是时间长一点无所谓，别让他进去住。”杨辰对肖思华说道。 这件事是省纪委在牵头，但是对张涛这样的非国家行政人员，纪委是没有处置权的，还得反贪出面，而这次省纪委并没有让省反贪局的过来，而是用的市反贪局的人，肖思华还是能影响到的。 “放心，是我们老许惹出来的祸，我肯定管到底，不会让他受罪的。”能做到这个份的上领导，要没点担当怎么行，肖思华也是很有魄力的人。 “那就好，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再跟我联系，我马上过来。”杨辰见时间不早了，立刻起身告辞，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得正常上班，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传谣言呢。 “嗯，让梦琪送你出去，我就不出去了。”肖思华也知道，不能拿杨辰当简单的小辈看待，但名义上，杨辰还是女儿的男朋友，也不用多郑重对待。 没等杨辰走到门外，许梦琪已经站到他的身边，并且主动伸出了手，等着杨辰来挽。 出门以后，许梦琪主动说道：“要不我们多走走。” 杨辰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两个人一边往外走，就听许梦琪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你不知道出了事，别人都怎么看我们家。” “以往谁见了我，都是满脸的笑脸，出事了，却像是不认识我似的，还是传出来我妈没事后，我才看到以往的笑脸，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现实。” “没人跟我说话，我想找原来那些朋友说说话，结果一个个把我当瘟疫一样避之不及，亏我还觉得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能理解吗？”许梦琪转过头认真看着杨辰，眼眸中满是泪水。 “你以前就像城堡中的公主，没经历过外界的风雨，许叔叔和肖阿姨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杨辰毫无绮念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也是才知道，妈妈一直说我是长不大的小女孩是什么意思，我不想长大，我想让爸爸回来。”倾出的泪水瞬间打湿了杨辰的肩头。 杨辰温柔地安抚着她，一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子，让经历这样的遭遇，确实是一种折磨。 “让你见笑了。”许梦琪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想大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惨淡表情，咬着嘴唇返身跑了回去。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这么狼狈，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伤痛，能让人迅速成长，但这样成长的代价却没有人愿意接受。 “怪不得你为许家出头。”杨海福突然出来，站到了杨辰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杨辰当然也不会跟他解释双方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愿意误会就让他误会。 “小辰，我能理解，你不愿意被打压，市委书记要是为难你，怎么都不可能出头，但是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急，就算咱们不想办法，过几年他还是要走。”杨海福也没有一味地生气指责。 “再说了，你的前程远大，没必要靠这种方式走捷径，后面遇到的有可能更好。” 人家来软的，杨辰就不好意思再强硬，吃软不吃硬就是他最大的缺陷：“海福叔，这么说，我没有着急，也没有想要走捷径，但是这件事牵扯到我，我不能让我的人生出现污点，所以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承认的。” 张涛才送了几次，加一块才几千块钱，杨辰可是好几万，一旦被认定，性质就不同。 “这个我知道，后来我想了想，是我不对，也跟红霞解释过了，我现在想说的是，目前秦书记和赵市长的决择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要急着站队。”杨海福看着杨辰，还是觉得他太年轻了，不能打压，只能笼络，所以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站队，我只想赚钱。”杨辰不想说太多，都知道自己喜欢做生意赚钱，就披着这个外衣，其实自己早就不需要在国内这边赚钱了。 第273章 分工会上的阳谋一 杨辰只是嫌麻烦，不想跟他多做纠缠。 不然才用不着这么表明心迹呢，他也不想参与到市长和市委书记的争斗中去，李民生就算不打压他，也不可给他任命什么好职务。 年龄在这放着呢，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杨辰提拔上去，就是这个赵市长取得了胜利，要酬劳的也不会是杨辰，反而有可能被打压。 所以杨辰才不理会他们的交锋呢，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哪怕猪脑子打出狗脑子呢。 “行，以后咱们没事多沟通交流，很多误会都是由沟通不畅引起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杨海福也没想把杨辰怎么样，只要张红霞站在杨辰这边，杨家就不可能出手对付杨辰。 看着杨辰逐渐远去，杨海福眼神中闪过捉摸不定的神色，他也分析研究杨辰，毕竟象他这个年纪就已经是正科的，就是杨老爷子在世，也不太可能。 为什么能走到这一步，首先他发现杨辰每一步都恰好踏在提升的点上，几乎一步都没有错，这当然是很多长辈给他的帮助，但他自身也不象他说的那样，全部精力都放在生意上。 然后就是这小子的根基特别深厚，大多数当官是为了钱，但首先要当上官才有钱，然后拿更多的钱换取更大的官，但他不一样，人家自个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根本不靠从这上面捞钱，这就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目标，你能指责他什么。 再有就是这小子不掌权，不跟人发生权力上的争斗，涉及权力上的争斗，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零和游戏，但他争权，就没有让人针对他的理由，搞他也没有必要。 给人一种感觉，别人都在一个独木桥上各使手段，奋勇争先，人家倒好，一个人踏着一艘小船顺水直流。 谁给他设计的？张红霞？她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这么多年上不去。 张婉如？倒是有这个可能，听说她支持这小子支持的厉害，一个组织部长要是帮人设计进步之路，那肯定是有优势的。 但不该有这么神奇，要不就是水利厅里另有高人，听说这小子在里面的关系并不是杨家的，而是他自己结交的。 小小年纪，不容小觑呀。 杨辰回到局里之后，只有于成朋跟他商量了一下，想把他手里的计划生育、妇联、老干、工会、信访这一摊子工作交给他，杨辰苦着脸对他说道：“于局长，我知道这些工作都是那种爷爷不疼姥姥不爱，但你也不能一股脑全交给我呀，你也不能光管个办公室跟后勤呀。” 于成朋打了个哈哈，他知道，要把这些都塞给杨辰肯定不可能如愿，但张丰年指示要从这些里面抽出几样麻烦的交给杨辰，当然，原话是杨辰年轻能干，正是需要锻练的时候，工作麻烦不怕，正好起到锻练的效果。 于是就想了想说道：“这样，计划生育工作交给你，跟它一并的妇联工作也交给你，信访和老干这一摊你太年轻了，镇不住场子，就还留在这我，你看怎么样？” “行，没问题。”虽然只是私下沟通，杨辰也不想落个不敢任事的名声，再说了这些工作只是麻烦，又不是多难。 除了于成朋，就没有其它副局长跟杨辰沟通了，也对，其它副局长手里核心的分工，就那么一两项，怎么舍得分给杨辰，只有于成朋身上杂活多，乐意分出来点。 第二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办公室突然通知召开班子会，然后才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县里不知道那位领导给张丰年打电话了，说县委县政府给你任命的副局长，你凭什么不给人家分工，是不是想对抗组织，视县委县政府的任命如儿戏。 反正张丰年打电话让人进去的时候，垃圾桶里面都是纸，桌上的文件也撒了一地。 然后就是通知要召开班子会，当然了，这个并不突兀，因为从杨辰上任当天，分工问题就该提上日程了，只怕张丰年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心里也早有腹案，现在开会只是确定下来。 会议一开始，张丰年就开宗明义地讲道：“大家都知道，杨局长的分工问题一直没有明确，也是我考虑不周，刚才县里主要领导也批评我了，说把杨局长这么优秀的人才派过来，却不分工，不发挥作用，是严重的浪费人才，说再不分工，就要把杨局长给收回去了，所以咱们临时开个会，讨论确定一下，尽量让大家都满意，个别无法协调的，大家民主集中一下。” 大家都表示可以，杨辰看着张丰年，心里略有一点佩服。 明明是挨了批评，迫于无奈，人家却说是满满正能量，感觉跟主要领导特别贴近一样，这就是领导的艺术。 “我听于局长说，你愿意接手计划生育工作和妇联工作？”一开口就问杨辰。 “可以，我总不能什么也不管。”杨辰也没有多说，微微地刺了他一下。 “那你把工会这一摊也接了怎么样？”张丰年再度问道。 这一摊本来于成朋是不打算交出来的，快过年了，马上就要采购福利物资了，虽然大头是张丰年的，但做为经手人，还是有点好处的，但张丰年却另有想法，想把这个交给杨辰。 于成朋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接受。 “可以。”杨辰没有任何意见。 张丰年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杨辰拿到分工，就笑着对大家说道：“工会这摊工作涉及到咱们全局几百名干部职工的心气，大家也知道，我们水利局人多，要说发的比其它单位差，咱们也不是什么穷单位，有点说不过去，但要说发的好，开支又太大。” “现在就看杨局长的本事了，经费就这么多，怎么能发的还多还好，让大家都满意，就要看杨局长拉赞助的本事了。” 他把第一个烫手山芋抛给了杨辰。 “那咱们水利局肯定要找工程队化缘了，除了这个也没别的门路，不管是求爷爷告奶奶，我反正也还小，就舍出这张脸皮不要，多给那些大老板们说说好话，多敬他们几杯酒，肯定让大家满意 。”杨辰自信满满地答应了下来。 “好，杨局长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咱们以前也是这么办的，只不过那些个大老板们，不怎么给我们面子，现在就看杨局长的了。”张丰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那些老板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别给杨辰面子，让他在全局干部职工面前丢个大脸。 对了，还得先把风放出去，就说杨局长新管工会工作，过年福利肯定要大幅提高。 第274章 分工会上的阳谋二 给杨辰制造了一个麻烦后，张丰年并不满足，而是继续说道：“计划生育工作马上要面临考核了，咱们以往几年的成绩老是在十名开外，与咱们局的地位极不相衬，这次换了新领导，就要有新气象，弄个前三有把握没？” “张局长，还是换个人分管，我真没有那个能力。”杨辰直接了解地选择了拒绝，这个不是想装就能装上去的，一来考核单位这么多，你水利局再厉害，有财政局厉害，有人事局厉害，有计委厉害，你从头到尾就努力，也排不进前三去。 “那至少前五，不能再低了。”这个分工可以硬分到杨辰头上，但有会议记录在，人家说了困难，到时候就算不成，你也不能以此为借口去找他的麻烦。 背后要是无权无势的，可以这样欺负他，但杨辰明显不在这个行列。 “张局长，要说前十，我还敢说尽量去争取，但要是前五，您还是另寻高明。”杨辰也没有什么把握，但只要是人负责的比赛或考评，就有操作的空间，大不了多花点钱。 “行，前十就前十，给明年进步留出空间。”成事不容易坏事还能不容易，让自己这个一把手出面沟通的时候不出面，看谁会给你一个副局长面子。 “但是咱们也得说好，到时候需要请客了或者打点了，局里可得支持。”工作就是工作，杨辰哪怕不差这个钱，也不可能自己往里面贴钱，那样别人会以为杨辰是个大傻瓜。 “这个放心，局里肯定大力支持。”张丰年心中暗笑，这样的考核虽然也看幕后的运作，但表面功夫也是要的，毕竟都是县属行局，谁在前谁在后都心里有事。 杨辰要说指望拿钱能够争取名次，绝对有他失望的时候，何况他要是真敢拿公家的钱去送，自己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请客买礼品都好说，财务那边绝对可以下账，要是想拿现金去送礼，那没有自己这个一把手吐口，财务绝对不敢答应。 到时候让他财务违规。 “行。”杨辰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咱们的单位的三城同创工作，指挥部一直在批评咱们投入不够，工作不够积极，希望杨辰局长能够亲身入局，带领大家开展这项工作，这个也没有成绩上的压力，别让指挥部一直通报咱们就行。”这个是江中华原来分管的。 就是局里排了班，轮流去固定的包联街道上，查街头摆摊，查乱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甚至包括自行车带人，都是管的范围之内。 这个工作没几个人会重视，所以江中华一直不想管这个比鸡肋还鸡肋的工作，但又甩不出来，正好借机甩出来。 “于局长说咱们单位也在创建文明单位的任务，正好跟咱们县创建文明城市工作结合起来，杨局长你辛苦一下，都接过去，也是能者多劳，行不行。 面对张丰年表面上的征求意见，杨辰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答应。 反正这个也不费什么气，也没有什么责任，成了就成，不成就不成，谁也怪不到杨辰头上。 但这几个分工，基本上都是挂靠在办公室下面的，并没有独立的科室，而办公室有张丰年和于成朋在，其它人也插不进去。 杨辰也不计较这个，今天这个会，摆明了就是欺负人的会，你说不愿意接又能怎么样，民主集中一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是固定的工作，我呢也征求了各位副局长们的意见，大家都表示分管工作正在承前启后的阶段，换人分管不利于工作的推进，所以暂时也没人让出来，所以具体的业务方面，等以后再说。”张丰年还是想在杨辰和其它副职之间造成隔阂，免得他们合起伙来跟自己斗。 谁愿意让出自己手头的权力，让了自己怎么办，所以明知道没人愿意让，张丰年还偏偏一个个的询问，顺便跟他们倒苦水，说自己抵挡不住上面的压力，上面非要叫多给杨辰分点分工。 等没人愿意让出分工后，他才来会上说是你们不愿意让，杨辰你要是想恨，就恨这些人。 “但是固定的工作没有，临时性的工作还是有的，临近年终了，对内，咱们内部要评出一二三等来，跟奖品和奖金挂钩，杨局长你辛苦一下，先拿出一个方案和标准出来，然后再设计个公平公正的评比规则，最后对全局所有干部职工来个大考评，这个一定要在年前开展，通过考评最后实现奖先惩后，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这个也是个得罪人的工作，而且极不好操作，比如说办公室和业务科室的工作性质都不同，怎么来对比，拿什么标准来衡量人家努力工作了。 “张局长，这个工作没问题，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干这么大的事，总得派几个人帮我？”杨辰也不会傻到不讲条件，直接接下，肯定要谈条件。 就算杨辰把一切谋划好，但总得有人帮着干打杂的活。 “我让办公室全力配合你，甚至于局长也可以听你调派，你看怎么样？”分人分科室都不可能，那样杨辰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下属，张丰年才不给他呢。 “对外，咱们放出去那么多工程，到了年底，都是来要钱的，而且都是打着领导的旗号来，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所以呢，杨局长，以前你对工程的了解都是局里数得着的。” “现在呢，你还把这个工作承担起来，咱们年终呢，也对这些工程进行一次验收，根据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付款，到时候也别总让我得罪人，杨局长你这边不签字，财务那边就不放款，杨局长你看怎么样，这个权力够大？”张丰年笑眯眯地说道。 “张局长你这说的不对，这个跟权力大小无关，局党组既然委托给我了，我一定严格按照局党组的决定执行，但是呢，还是那句话，这么大的工作，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你看还是让谁来配合我一下。”张丰年恨不得杨辰把水利局方方面面都得罪完，所以给杨辰找的都是麻烦事，但杨辰并不在乎这个，但还是那样，总不能让杨辰一个副局长去干跑腿的事。 “这个工作，咱们局里的人，你随便抽，抽谁都行，工程质量是第一重要，又是涉及钱这样的大事，再小心都不为过，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让我去都行。”张丰年说的好听，还是不想给杨辰分一个人。 “行，有张局长这话我就放心了，但我要抽的话，肯定不能抽各位领导，只要咱们的科长们就行，局里是不是下个文件确定下，省得每次都要打招呼。”杨辰也不怕这个，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张丰年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老于呀，回头你出个红头，给咱们局里明确一下，这个工作杨局长牵头，所有的科室、科室长，都要配合，办公室要做好后勤工作。” 第275章 化缘的两个原则 会后，局办公室出了红头文件，下发到各科室，杨辰也拿了一份，看着后面的附件分工表，杨辰就觉得好笑。 分工那栏看似工作不少，洋洋洒洒写了六七行，但分管科室那一栏，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看着亲自过来送文件的徐勤杰，杨辰扬了扬，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徐勤尴尬地笑了笑，当个副局长连个分管科室都没有，也算是尴尬到家了。 正经公务好说，要是有个私事呢，或者想支人给家里干个活呢，或者想让下属组个局呢，你不分管人家咋好意思支呢。 唯一能支的就是办公室，可是办公室首要是服务局长的，然后还正经的分管领导，对于他这个副局长，就只能排在第三位了。 杨辰把自己在分红会上接到的事务列了一下。 一是单位全部人员的过年福利； 二是计划生育工作的年终考核； 三是三城同创和文明单位的创建工作； 四是单位内部的考核； 五是工程的年终验收。 杨辰把这个排了一个顺序，三城同创和文明单位的创建，一个就是日常工作，另一个是明年才真正开始，这个最不需要处理，只需要过问一下，让办公室对上街人员加强管理就行。 单位的内部考核也可以放一放，这个得罪全局人的活计最好等立了威之后再进行，上来别的先不干，就直接考核自己人，就跟拿了鸡毛当令箭一样，甚至如果张丰年不催的话，杨辰甚至想拖过去。 剩下的三项工作，过年福利最简单，只要找到钱，就没有问题，计划生育这个麻烦点，要先去打探一下，谁能决定这个名次，然后进行攻关。 而水利工程的验收这个才是重中之重，而且只要这个工作打开局面，其它的就不再是问题。 杨辰就开始在纸上谋划起来，怎么来走这个流程，怎么来验收，验收之后怎么办，产生的问题要上交，不能留在自己手里。 基本上差不多了，杨辰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自己这个分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实权，肯定也不会把自己当回事，那样的话不如先调戏他们一番，看看他们的表演。 想到这里杨辰立刻把电话打过了办公室：“把咱们这几年过年福利发放情况给我拿过来。” “是要名单还是要全部支出情况？”徐勤杰在电话里面问道，听着有点心虚。 “当然是全部。”杨辰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猫腻，如果办公室不给自己，到时候搞来的钱少了，也别怨自己。 徐勤杰应该是请示了张丰年之后，给杨辰拿过来一个清单：“杨局长，这是咱们近两年的福利支出情况，请注意保密。” 杨辰看了一眼，怪不得要保密呢，全局干部职工的福利支出才五万多块钱，但总金额竟然十四万多，剩下的一半多，都被张丰年拿去做人情了。 你说送县里领导和市局领导的可以理解，这送其它局和几个乡镇是怎么回事？象财政局，送十份可以理解，局领导加支付中心的科长，这送粮食局、文化局、建设局、供销社是什么意思，虽然只有一份，而且乡镇也是有大有小，看不出规律来。 关键是送有些人的，注明了是双份，这一个人都得一车去送。 问了徐勤杰才知道，这个双份指的是价值，并不是具体事物。 杨辰大概算了一个，局里的干部职工按一点五倍计算，八万块钱就够了，剩下那七万多，还按以前的标准，多送也是张丰年落的人情，杨辰才不管那个闲事呢。 这样一计算十五万就差不多了，这笔钱局里每年的固定支出是四万，从下面的三产单位拿了两万，其它的都是化缘化来的。 这样一算，原来需要化六万，现在需要化九万的缘。 这点小钱对杨辰来说完全是小数字，拔根腿毛都比这个粗，所以杨辰也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金额算出来后，杨辰又打给了规划科：“冯科长，麻烦你把近两年咱们的工程发包和资金支付情况给我送过来。” 冯涛也不敢怠慢，这些都是手边现成的，赶紧给杨辰送了过来。 分工出来后，大家并不是一味的不看好杨辰，而是觉得在这么明显的情况下，张丰年还是不得不给杨辰分工，说明人家也是有底气的。 现实的人不是没有，但官场一般总要过得去的，该有的礼貌一定要有，你可以在心里面看不起，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 拿到资料后，杨辰计算了一下，计算了各个老板都在水利局这边接了多少工程，工程量是多少，大概能赚多少，杨辰也能给他们算个八九不离十，当然了，他们要是偷工减料或打点费用，这个杨辰就不知道了。 计算好各家的份额之后，杨辰把九万元一分配，开始让办公室通知这些老板过来开会，并让办公室做好会议服务工作，包括打扫会议室、材料印刷、会议签到等。 第二天上午九点，办公室过来通知所有人都到了之后，杨辰才拿着东西进了会议室。 杨辰扫了一眼，人来的挺齐，十四个人一个不缺，但看着却没有几个熟面孔，没几个老板来的。 杨辰也不跟他们废话，让办公室的小崔把他标注好的表格发下去。 然后对大家说道：“今天叫大家过来的用意，大家想必也能猜出来的，快过年了，我们局每年的福利都要找各位化缘，说起来是件丢人的事，但为了同志们能过个好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杨辰才不会跟他们说好话呢，但也不会趾高气扬地让人家直接拿钱：“刚才我给大家发下的表格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是你们每一家在我们这接的工程量，后面的数字的就是一个简单的份额数，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让你们参考用的。” “杨局长，你就直说，让我们出多少钱？弄这些花哨干啥。”见杨辰还在撇清，有人在下面不服气地说道。 “这次化缘呢，有两个原则。”杨辰根本就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第一，坚持自愿原则，给不给都行，给多少全看心意，不强迫，完全自愿。” “那我们就不给，你说的自愿，我们还在这等米下锅呢，你们要再不给我们结账，我们就要停工了，没钱给工人发工资。”又有一个人喊道。 这种人或许本身就是刺头，或者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挑衅的，杨辰仍然不理由，接着说：“第二，这个事情是单独存在的，不跟其它任何事情有关系，不是交易，不管是工程款的结算，还是工程质量的验收，不会因为这个就降低标准和提前支付，那怕你一家把这个钱全部拿出来呢，也不可能。” 第276章 想拿捏人还不容易 “那这钱我们要是不掏的话，是不是就要提高标准或拖延支付了？你这不是要胁人吗，还说什么自愿。”第一个人又在那阴阳怪气了。 “我刚才说了，完全自愿，也不跟任何程序挂钩，大家各凭心意。” “那我们就不掏，谁也不是钱多了烧的，还有事没有，没事我们就要走了。”还是第一个人，站起来起身要走，连桌上的表格也不拿。 “没事了，随意。”杨辰一挥手，让他走人。 第二个人也起身要走，不过走之前，又回身把桌上的表格拿在了手里，杨辰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看到其它人都乖乖地坐在那里不敢动，杨辰也不计较，而是继续说道：“顺便给大家通报一个消息，为了加快工程款项的支付进度，下周由我带队，对各位目前在建的工程进行年终验收，最后根据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来结算工程款，请大家做好迎检准备。” 杨辰正说呢，第二个走的人又走了进来，笑着对杨辰说道：“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杨辰没有理他，直接宣布：“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散会。” 整个过程，杨辰连往那坐都没有坐。 其它人急忙站起来，想要跟上杨辰，看看能不能说上几句话。 掏这点福利的钱根本不是事，工程款的结算才是最关键的，其实在座的这些人里面，有的已经知道水利局已经安排杨辰要对工程进行验收，但怎么验收，可就没人知道了。 等他们想要跟上的时候，财务科科长王海强拦住了众人：“大家可以来我这里交款。” “谁会身上带着钱呢，回头就给你送。”这个时候丝毫不见他们平常对王海强的尊重，伸手就要把他拨到一边。 “我身上带着呢，我现在就给你交。”但也有身上带着钱的人，有这个人带头，其它人都互相看了看。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现在就把钱交了，但人家真要像说的那样，这个跟验收没关系，这钱不是白交了，也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但不交，已经有人交了，大家都不交，还没有什么，最怕的就是这种，总有一个机灵鬼、显眼包、内卷王、大聪明。 杨辰直接下班走人了，虽然还有半上午的时间，但谁又敢来管杨辰的考勤。 废渣充当混凝土的论文已经发表了，专利也在申请之中，用它来做砖的研究也出现了眉目，就跟杨辰猜想的一样，窑的温度不够。 烧出来的那批质量差的砖虽然不能盖房子，但修个院墙还是没问题的，但还没等杨辰便宜处理呢，有个拍神剧的剧组找上门，问能不能给他们烧一批道具砖。 要求看起来完全正常的砖，实际上一打就碎，而且还得碎成块，这个容易，温度再低点就行，或者刚烧出来后用凉水泼一下再烧干，前面实验那批砖也被他们看上了，说不能全用道具砖，也得掺一部分真砖，这种质量不好的真砖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看，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是没卖对地方。”收了钱，把客人也送走，杨辰对段双林说道。 段双林也觉得杨辰这次说的很有道理，看来并不都是质量越好越好卖。 但充当水泥辅料的事却没有什么进展，平山县有两三个小水泥厂，杨辰去推销的时候，他们都特别欢迎，但是杨辰通过其它人一打听，这些人生产出来的水泥基本上就是伪劣产品，只要能加，什么东西都敢往里面加。 他们最神奇的做法就是，买人家的名牌水泥，给自己的产品里加，标号越高，加的越多。 特别是第一批货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买来名牌水泥，整袋灌进自己的包装里面，让人家拿去化验，等通过后，再换成自己的。 送给他们，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根本实验不出来效果，甚至有可能把名声毁了。 到了第二天，杨辰开始把自己设计的方案整理出来，形成初稿后，递给了张丰年。 张丰年看了一半，就觉得非常奇怪，杨辰年纪轻轻，怎么能想出来的。 杨辰把科长们分成三个小组，然后又从没有工程的乡镇调过来他们的水利站站长，组成联合验收组，每次去验收的工程都是出发前随机抽取。 验收完之后，所有人在验收报告上签字，然后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整改时间，整改完成后，由其它两个组再进行联合验收，通过之后，就能根据进度拿到工程款了。 在验收过程中，杨辰跟其它人签字的效力是一样的，除了他能够参加所有组的验收。 杨辰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手里的权力分给了大家，肯定受那些科长和站长的欢迎，同时也增加了那些老板公关的难度，你收买一两个人容易，十来个人你能全部收买吗？ 何况第二次验收的时候，去的是另外的两组，更加增加了收买的难度。 虽然这样照样得罪了那些老板们，但杨辰同时也把压力分解了，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这是大家的意见。 同时，杨辰也把责任进行了分解，到时候真有问题，责任也是大家的，怪不到他一个人头上。 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一起承担，小点的错误或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能实现这一点的原因，还是杨辰舍得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张丰年不想答应，这个方案完全不符他想要为难杨辰的初衷，但没有足够的理由，他如果轻而易举就否了，到时候杨辰把内容一扩散，张丰年就得罪了这些人。 反正这些老板最近也不太听话，好像自己成了一只被他们喂熟了的狗一样，拿这个卡一卡他们，不愁他们不来找自己说好话。 张丰年又认真过了一遍，挑出了几个错误，部分语句进行了调整，最后说道：“好了，你拿回去让办公室付印，到时候给各乡镇也发一份，你负责把人调配好。” “张局长，下去的话还需要提供两辆车，办公室说这个得你批准才行。”杨辰不亢不卑地问道。 这就是局长拿捏人的手段，你不听话，连乡都下不了，除非你自己骑自行车去。 “车不太好说，我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给你借两辆。”张丰年觉得正好借这个理由拖一拖，看看那些老板们着急不着急，要是舍得下大血本，自己就往后多拖拖，要是还象打发叫化子一样，那自己就早点让眼前这家伙下去。 第277章 难道是天生妖孽 一个合格的领导，总是能够把不利于自己的因素转化为能利用上的，张丰年也不例外，正好借杨辰这个刺头敲打一下那些人。 “行，那我先去出文。”杨辰借机退出了张丰年的办公室。 杨辰从来没有跟张丰年弥补关系的打算，不管是到了省厅，还是又回到水利局，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方案一出来，别人不好说，至少那些科长和站长们都比较激动，谁都知道验收工程是好事，至少好吃好喝好拿是一定的了，以往都是少数人的禁脔，现在却能参与一把，至少让杨辰在水利系统一下子就火了。 特别是乡镇的水利站，根本就不觉得杨辰是个副局长，来了这么多天了，一个来拜访杨辰的水利站长都没有，现在倒少，不管这次选没选中，只要来局里的，都要来杨辰这里混个脸熟。 方案也给各个工程队发了一份，为此办公室跑的是怨声载道，因为杨辰不让他们通知工程队来拿。 用杨辰的话说，这叫师出有名，办公室人自己说的话，叫不教而诛，方案直接发到你手里，看你怎么办。 反正短短两天的时间，福利费用都收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一个没有交，就是那个挑事闹事的那个，人家更是扬言，随便检查，不怕，那怕这钱拿去送礼，也不给局里赞助。 以往那个江老板倒是顺顺利利把钱交了过来，虽然他们是金额第一多的，那个闹着不交的，是金额第二多的。 有人来偷偷跟杨辰说，说那个王老板是于常务介绍过来的，而且在市局也有一定的关系。 意思就是让杨辰稍松松手，不要太计较。 杨辰打着哈哈把人送走了。 人家不给自己面子，杨辰认为正常，自己只是个副局长，又不是正的，但是福利涉及全局干部职工的利益，又不是自己一个人。 杨辰就在一次闲聊，说这次过年，局里准备让大家过个好年，福利要比去年有明显增加，保证这次在全县不说排名靠前，至少不落人后。 结果就因为某些人的不识抬举，导致资金筹措不足，福利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全局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就是犯了众怒了，谁不想过个好年，谁不想福利多多的，在亲戚朋友邻居面前有面子，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老板，导致拿不到该有的福利，一时间群起激愤。 有科室下去找事的，也有让乡里出面去警告对方的，还有在施工上拖后腿的，反正能找的麻烦都去找了。 这位老板也是个犟拐拐，头铁的很，知道自己惹了众怒还不当回事，硬顶着不妥协。 这下可彻底惹恼了一些，你有关系不假，但你是民呀，不把我们当官当回事。 在某些人的操作下，有村民去闹事，说辗了他家的地，把小麦辗倒一大片。 其实种过地的人都知道，冬天的小麦就不怕倒，明年一开春，自己就长好了，但村民就是扭着不放，还喊来了好几个人。 工地的人也不惯着他们，直接就上手了，然后派出所人一来，把工地上的人都抓走了。 说村民们的家就在这，不怕跑，你们那的人都有，跑了怎么办。 那个老板拼命发动关系，但这个跟在水利局接工程不同，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这出了案件了，问题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就是双方斗殴，那责任也是双方的，各打五十大板，但只要你还在人家的地头上，你工地肯定是开不了工了。 这个老板这才知道踢到了铁板上，关键是他想报复杨辰，都没人敢动手，不管市里也好，还是县里也好，谁提起杨辰都摇头，说不好惹，特别是水利系统，谁不知道杨辰是在省厅镀了镀金之后才回来的，市土地局局长的儿子都没争过他，现在田守义在市水利局还只是个副科呢，人家已经是正科了，那是好惹的吗。 最后乖乖地来财务科交了钱，为表示赔罪，还多交了一万，最后来杨辰办公室坐了坐，走的时候留下一个黑包，被杨辰直接推给了他。 他以为杨辰是矜持，还要硬扔下去，结果杨辰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拿走咱们还是朋友，非要留下咱们可就是仇人了。 看杨辰认真的样子，这家伙才不敢尝试了，乖乖拿着东西走了。 然后杨辰开始组织验收组下去验收，所有的工程队都非常配合，凡是指出的问题，都表示马上整改，然后主动邀请第二次验收。 发现的问题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杨辰也不是想难为他们的，只要不是大问题，杨辰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弄的这么热闹，倒是把张丰年气的够呛，不仅没有难倒杨辰，反而被他借机树立了权威，现在水利局谁提起来，都是杨局长怎么怎么样。 d，这小子这么年轻，怎么这么妖孽，天生有这种能力，还是说谁把毕生经验传授给他了？ 他把杨辰叫了过来，说起过年福利的事了，说：“杨局长，你看，这势头也造起来了，现在要说发的少了，跟群众们交待不过去呀，你看是不是再努努力，再去争取点资金，把福利的规模再提升一点。” “我看去年的标准了，再提升一点钱似乎也够呀。”杨辰肯定不能答应，哪有这样的事，开了一次口了，再去开口多难看。 “多一点怎么行呢，风声都放出去了，我觉得至少要是去年的两倍才行。”张丰年心中暗笑，你舍不出脸来就自己掏钱，反正你小子也有钱，不能让你这么安生收揽人心。 “两倍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这个福利的采购得我亲自去才行。”采购玩的那个花样杨辰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去采购，至少能省出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基本上也就两倍了。 张丰年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花招，如果交给杨辰来采购，他是半点好处都没有了，但话架到这了，他要说不同意，前面难为杨辰的自然也成了花招。 “行，我让王海强配合你，确保两倍以上就行。”张丰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不过还是给杨辰派了一个人，让他监督杨辰，省得杨辰从里面捞好处。 第278章 罐头和酒换鱼 张丰年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杨辰还用得着从这里捞好处。 无论他派人监督，对杨辰来说都毫无影响，杨辰又不是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有些领导光想叫马儿跑的快，还想叫马儿不吃草地，那是绝对的痴心妄想。 花小钱办大事其实很容易，采购量这么大，去省城的批发市场直接批发，省三分之一绝对不在话下，对比去年，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两倍，毕竟资金多了一点五倍。 但这样一来，也显不出杨辰的能耐来，回到办公室以后，杨辰开始打电话，杨辰联系的是赵春喜，就是那个跟杨辰一个性质，提了正科后回了顺宁市那位。 不同于天桥水库，其它地方的水库大多数是渔业和观光两用，过年正是卖鱼的时候。 杨辰跟赵春喜一联系，这家伙对杨辰还记忆犹新呢，没有杨辰带队，他们这几个人也不可能提了正科再返回，回去以后，领导看他年龄大了，又是立过功的人，还让他回去管理水库了。 只不过原来是叫管理处，现在叫办公室。 听到杨辰想弄点鱼，张口就是送：“鱼在我这边根本就不值钱，多的没地方弄呢，前两天给局里弄了六千斤，局里还嫌多呢，你只管开车来，想拉多少拉多少。” “我要的有点多，你说个价格，便宜点就行。”杨辰怎么可能让对方送呢，这年头鱼再不值钱，也是一块多一斤呢， “能要多少？我这水库几十里长呢，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鱼，反正捞不完，万里八千的根本不算多。”赵春喜根本不当回事，水库里有多少鱼谁也不知道，也测量不出来，少了还不值当送人情呢。 “我要个一万多斤，要的有点多，肯定不能白要，你说个数，不然我真没脸去。”杨辰肯定不能占人家那么多便宜。 跟杨辰不同，赵春喜已经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但他也有想法，就是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想着进市局呢。 “老弟，这样哥哥就不给你客气了，这样，听说你们那的黄桃罐头不错，随便给老哥弄点就行，对了，还有上次听有个领导说，你们那的平山老窖是正经的什么多粮跑窖风格，跟五粮液是一个类型，你也给我稍弄点，不用太多，够我过年走礼就行。”赵春喜看杨辰语气非常坚决，只好这样说道。 收钱是肯定不能收钱的，一旦让领导意识到水库能够自负盈亏，要不拼命往这里塞人，要不就把水库独立出来了。 而且油水大了，也轮不到赵春喜来管了。 所以说完后，赵春喜又叮嘱道：“千万不能多昂，多了我反而没法交待。” “不多，一样给你弄个几百件。”这两样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杨辰肯定不可能占人家太大便宜。 “别，那样的话比鱼还贵呢，你少给我弄点就行，弄个二百件就行。”赵春喜是想交好杨辰的，不是想在杨辰身上占便宜的。 两个人互相客气了半天，看对方都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也都放下心来。 他那边给准备鱼，杨辰这边开始采购罐头和酒。 杨辰也没有亲自去买，而是把王海强喊了过来：“你去咱们县罐头厂和酒厂分别买三百件黄桃罐头和平山老窖，记住，要品质好点的。” 王海强一脸的纳闷，在平山县这两样东西都快臭大街了，真想买，小罐头厂的反而正好，无非包装差一点。 酒确实是平山老窖的好喝，但也就那样，平山的人更愿意喝清远大曲，如果不是说上面的某位领导喜欢喝平山老窖，县里把早让酒厂把平山老窖改成清远大曲那样的混烧老五甑工艺了。 “这是准备给大家发这个？”王海强大着胆子问道。 要是发这个，还不如干脆不发呢。 “不是，我拿来走礼用。”杨辰故意不跟他细说的，看他会怎么反应，会不会告到张丰年那。 “走礼用这个？”王海强有些不解，再说了，你走礼为什么要用公家的钱。 但这句疑问，他最终也没敢问出口，而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领导让干啥就干啥，局长吩咐了，福利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杨局长，那就杨局长说了算，哪怕把这钱都买成罐头呢，只要他通用让大家伙满意。 他虽然听话去采购了，但是也没有为杨辰保密的义务，一下子大家都知道杨辰安排财务去采购平山老窖和黄桃罐头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好在杨辰刚刚树立了权威，直接当面反对的人还没有。 但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 “这是准备发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糊弄我们呢，说的好听，比去年多，多就是多黄桃罐头的话，我宁愿不要。” “你不要我要，发了你给我就行，过年正愁没东西走礼呢。” “其实照去年的标准，多一件罐头和一件酒也行呀，好歹也是多了。” “我可告诉你，今年弄的钱更多，要是光发个这，我回头非找杨局长问问不可。” “不用回头，你现在就可以去。” 不光下面的干部职工，就是那些副职领导们也纳闷，难道就准备发些这个。 只有张丰年稳如泰山一样，王海强倒是跟他说了，但他只是一挥手：“按杨局长说的办。” 很快，一卡车罐头拉了过来，停在了水利局的大院里，第二天，又一卡车酒被拉了过来。 有人就故意去找杨辰问，是不是现在就能领了，杨辰都没有理他，到了下午，叫上两个司机，带上王海强，杨辰就出发了。 大家这才意识道，原来这东西真不是发给他们的，但这样一来，他们反而觉得发这个也不错了，就有人找上办公室，反映说过年要是多发两件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到了顺宁六道沟水库，杨辰找到了赵春喜，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叫着人跟杨辰他们一起把罐头和酒搬上来，把一筐筐鱼搬上车。 看着一筐筐叠的跟像小山一样的鱼，而且随便拎出一条来，都是十斤以上的大鱼，还都是鲢鱼或鳙鱼。 装了满满的两车以后，才驶了回去，由于这些都是鲜鱼，有的还是活的，没敢在这里停留。 王海强在后面那辆车上，到了该往平山拐的路口了，前车却没有拐，打灯提醒了一下之后，直行了，司机看了一眼王海强，王海强只能示意他跟上。 车一直走到一个大院后面，才停了下来，王海强还奇怪呢，这是什么地，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市水利局吗。 杨辰跟出来的刘副局长握了握手，然后让人搬下来二十几筐鱼，然后才又开始上路。 一路无语，回到水利局，等王海强招呼人搬鱼时，局里一下子才热闹起来。 杨辰带回来的鱼的价值远远超过了罐头和酒，因为鱼对赵春喜来说完全是无本之物，无非多雇佣几个人捞捞就行，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就给杨辰多加了两千多斤。 第279章 求你指点个门路 这鱼不能久放，杨辰请示了一下张丰年后，把还活着的鱼挑出来后来，放到了单位的花池里面，密密麻麻的，密集阵恐惧症的人看了，肯定心里发麻。 剩下一开始给大家发，一人两条，领导班子成员三条，这是因为送鱼有说法，要不就是两条，要不是就是三、六、九条，不能随便送。 至于跟着去的司机和王海强，那都是一筐，都提前卸在外面了。 “杨局长，弄这么大干戈，就两条鱼呀。”说话的叫李自春，在单位仗着资格老，光干那些欺软怕硬的事，也是看杨辰年轻，腆着脸过来说道。 “这是普通的鱼吗？这是水库里的天然野生鱼，你以为是那些养殖鱼呢，不想要别要。”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要，怎么会不要呢，这是野生的呀？野生的可是好东西，市场上买不到的。”对方也不恼，还是一脸的讪笑。 但杨辰这番话却迅速宣扬了出去，大家一听，怪不得这鱼这么鲜活，从这么远的地方运过来竟然大多还都是活的，原来是野生的，本来还对才发两条鱼有所不满的传言顿时消失了。 我们这个是高档野生鱼，不是那种养殖鱼，不能比。 然后传言越来越夸张，人家这鱼根本就不卖，是专供人家本地水利局的，杨局长是在省厅跟人家有交情，所以才用些不值钱的玩意换来的，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本来还不把这两条鱼当回事的人，一下子就觉得鱼宝贵了，有的甚至都已经送人了，又厚着脸皮要了回来。 杨辰又带着人连夜出发了，这次就是直奔省城，到了省城的农贸市场，开始大肆采购，整扇的猪一气搬了二十多扇，鸡弄了几百只，鱼不用买了，但其它的各种干鲜货品，直接往车上装，酱醋盐糖，一样不落。 主打一个又全又多又实惠，特别是那些平常不太舍得买，但实际上又不贵的，比如鱿鱼，杨辰直接清了三家店铺，即使是这里的老板都见惯了大客气，也是直呼豪气。 只要东西好，价格又不是太高，杨辰连价都不砍，直接买。 把王海强吓的在后面战战兢兢，付钱付的手软。 这种花钱的感觉太让人害怕了，这可是十来万，不是几百几千，哪有这样花钱的，但确实让人感觉很刺激。 采购完之后，就给王海强省下了五百块钱，路上留着加油用，然后杨辰带着他们直接返回。 回到局里后，果然引起了轰动，光是大肥猪就互相交叠着摆放就一座肉山，以前水利局虽然发福利也不小气，但也从来没有这样发过，再加上其它的，整整摆了大半个院子。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出来看着了，怕丢，东西太多了，用于成朋的话，估计院子外面的小偷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估计半夜肯定有人过来翻墙。 张丰年回来以后，懊恼的拍了下脑门，怎么可能弄来这么多呢，把王海强喊过来的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小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自己想的那么完善，觉得怎么也能为难他一下，就算他能完成，也够他费好长时间的气。 结果人家根本丝毫就不带犹豫的，就象胸有成竹一般，嘁哩喀喳就解决了。 但东西买回来了，员工们也都看见了，总不能不发，唯一不好的是，大家都看到了，再拿去走礼肯定会有人议论，但管他呢，反正这东西是杨辰搞来的，有问题也让他来解决。 难得违心地夸了杨辰一通，然后跟杨辰商量清点出一部分来，用来送礼，这个杨辰也知道，不管是管着你也好，跟你有业务关系也好，逢年过节不表示表示说不过去。 当然了，也有人给水利局表示，不过那个一般都是领导们才有，员工是不可能的。 “张局长，是这样的，这次我准备的有点多，能不能计生委的班子们也每人一份。”杨辰规规矩矩地请示。 连计生委主任的都没有，更不用说其它的领导班子了，这也说明张丰年并不是太在乎计划生育工作。 但杨辰这样请示，也是一个阳谋，你答应，好，我拿去送送礼，到时候考核肯定有优势，你不答应，那考核名次不好，你也别怨我。 张丰年果然不想，但很快就想清了杨辰的用意，你不答应就别指望考核时有好结果，连这点东西都不舍得，还想弄好名次。 最后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但人情却不想让杨辰落，就通知办公室去送，然后自个给计生委主任宋琴打了个电话，说过年了，给你们送点小礼物。 半点也没有提考核的事，宋琴客气了两句，虽然奇怪今年水利局咋开窍了呢，想起还有计划生育这个重要工作，但送上门来的礼怎么可能不收。 但收了不代表我就会照顾你，该怎么还怎么，主打一个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宋琴开始奇怪，为什么以往水利局都不送，今年怎么想起送了。 就像那句老话，对领导来说，谁送礼了不一定能记住，但谁没送一定能记住，这么多单位，水利局是少有的富裕单位，却不舍得给计生委送礼的。 宋琴开始找人打听情况，计生委主任，那在全县也是数得着的，稍一打听就问清了内情，原来是换人管了计划生育，所以才重视计生委了。 所以她就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杨辰，客气了几句。 杨辰虽然奇怪，按道理说，张丰年不会错过这个落人情的机会呀，怎么人家还会感谢自己呢。 但既然打来了电话，杨辰也不会客气，说明送礼还是有作用的，杨辰就借机得起了考核的事。 说到这个，宋琴就打起了哈哈，不肯说实话。 杨辰也知道，不可能就指望一个电话或一些不值钱玩意就能打动对方。 “宋主任，这样，我就求你指点个门路，张局长把这个任务压给我了，说务必要取个好名次，你说现在都到点上了，我们现在再努力工作也晚了，就求你指点个门路，怎么能够把我们的名次提高一下。” “明年我们一定从年初就开始重视这项工作，我亲自抓，你放心好，绝对不拖全市的后腿。” 你光空口无凭的，就要让人指门路，也是不懂人情世故，杨辰当然不会了。 第280章 让人无从下手的领导 “行，杨局长，这个消息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消息是知道的人只知道，不知道的人是绝对不给你说的。”宋琴有点卖关子似的说道。 杨辰却知道这才是正话，门路，或者说途径，这个永远是有价值，不可能轻易示人，一旦知道的人多了，就没有价值了。 就跟计划生育考核一样，评分的内容有几十项，每一项都有不同的人打分，然后汇总相加经过换算，最终得出名次，中间这个过程，就是给走关系或打招呼的人用的，绝对公正，完全按照标准来评分的话，还要人干什么。 谁都知道其中的诀窍，都这样做的话，计生委该为难了，叫谁上不叫谁上呢，名次都没法排了。 最终这个打分表和名次是要对外公开的，不说全社会人，至少这些单位和乡镇都是可以看到的，最终要让他们说不出什么意见，不然的话人家也会去找领导哭诉。 “宋主任，你说，这个我绝对保密。”杨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个肯定是只有他自己掌握。 “我们这个评分，最终是要让李书记看，最终是李书记来决定的。”宋琴小声地说道，就像人趴在杨辰的耳边说一样，让人心痒痒。 “那别说了，谁也没有办法。”要是李民生负责评定的话，杨辰是绝对不会自讨苦吃的，就算杨辰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人家不冷嘲热讽才怪呢。 不要把县委书记想的多大度。 “不是民生书记，是李森波书记。”宋琴笑吟吟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以为容县长在管呢。”杨辰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上任的县领导之一，现在干什么不知道，但只要知道名字，还能打听不出来。 “容县长也管，但考核主要是李书记在管。”宋琴心里也苦恼，比起头上有一个恶婆婆更难受的是，就是头上有两个恶婆婆。 本来正常情况该是容县长管的，原来是古县长管呢，后来容县长在县里崛起之后，就把这项工作交给她了。 为什么以前不呢，因为以前她太软弱了，计划生育是一个极为得罪人的工作，一个软弱的领导，是无法管好计划生育的。 但是古县长管的时候，因为他事务多，就让原县委副书记、现政协党组书记李森波协助。 因为最早的时候，计划生育工作刚开始时，就是当时还是副县长的李森波在管，等他当了副书记后，因为当时计划生育工作被提的很高，所以仍然是他分管。 一直到他去了政协，才算是放手，但因为古县长的要求，他又管上了计划生育，因为他不仅熟悉这项工作，跟上面的关系也处的比较好，所以平山县的计划生育一直他在幕后管理。 相当于计生委的太上皇，而正经的分管县长就像是站在台前的傀儡。 “那容县长那边需要打个招呼吗？”杨辰有点不放心，别这边好不容易说好了，那边又不愿意了。 “打个招呼也好，但考核完全是李书记在管。”宋琴也不能说容县长就是个摆设，找她完全没用。 “好的，谢谢你了宋主任，回头有机会当面感谢。”杨辰诚意十足地说道。 “不用客气，回头有机会杨局长可以来我们计生委看看，听说杨局长还没有婚配，我们计生委的美女可多，杨局长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来了绝对受欢迎。”宋琴为什么这么没有架子，要知道她可是计生委主任，别说杨辰这样的正科副局长，就是一般的乡长或小局局长她都不放在眼里。 但搁不住人家杨辰前程远大呀，二十多岁了，就是正科级副局长，未来会止步于正科副处吗，那绝对会更高。 杨辰笑着挂了电话，计生委的美女是不少，但形象可不是多好，人家就是管生殖系统这套的，见多识广，就算一个温柔淑女进去，也会变成了一个女汉子，导致里面的风气很不正，经常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甚至连计生委组织无遮大会讨好县领导的说法也有，谁也不知道真假。 就是几个光溜溜的美女跟你玩躲猫猫捉迷藏，让你找或者抓，抓到了就让你为所欲为。 有时候抓到了，还要玩让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就算上面的传闻是假的，里面的人杨辰也敬谢不敏，不敢招惹。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找个问了问，这个李书记，怎么说呢，比较复杂。 口碑上非常清廉，这么大的领导，还穿补丁衣服，骑自行车上班，待人和气，他的工资基本上都捐出去了。 这个并不是假的，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说。 但在工作上，他也是那种一丝不苟还说一不二的人，基本上说什么，你就得按照我说的做，不能反驳，不能打折扣。 这样的人，说好也好，说坏也坏，要说县里谁跟他关系比较好，杨辰打听了一圈，竟然没有这样的人，他儿子都拿他没办法。 有人想通过他儿子走下关系，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怎么样，总是给儿子个面子，结果他倒好，反而起了反作用，把他儿子气的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这样的人怎么打动？送钱，想都别想，肯定没用。 找上面的领导打招呼，他本人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也不考虑儿子的前途，上面的领导对他来说毫无作用，自然也不用给面子。 真成了老鼠拉龟——无从下手了，正常人对付领导喜欢用的那些手段，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杨辰正束手无策呢，谁知道打听到杨桂兰这时，杨桂兰突然说道：“李森波跟老爷子的关系不错，也是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他副书记当的好好的，却被弄到政协当个不伦不类的书记，就是受了老爷子的牵连。” 这个消息很有价值，却好坏各半，万一人家因此恨上了杨家怎么办，打着杨家的旗号去，说不定还有反作用。 但是，不打杨家的旗号，更没有理由去接近对方。 第281章 八字真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后杨辰一狠心，自己找上门，大不了吃个闭门羹，或者被冷嘲热讽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快过去了，杨辰就带了一份礼物上去了，听说这老头清正廉洁，杨辰就没有多带，只是从街上的老字号糕点铺拎了两份老年人的糕点去了他家。 李森波早就没了老伴，因为性格的原因，跟儿子也不亲，家里请了一个保姆，给他做饭，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杨辰敲门以后，对方给杨辰开了门，但堵着门口不让杨辰进去。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一脸警惕地看着杨辰。 “我姓杨，叫杨辰，是水利局的。”杨辰没好意思介绍自己的职务。 “哦，老杨头的孙子，进来。”李森波让开门，让杨辰进门。 脸上没多少欢喜之色，也不显得很讨厌。 看见杨辰手里拎的东西，老头夸了一句：“小小年纪，心思还挺灵巧，你要是跟别人那样拎东西，我就给你扔出去了，敢登我的门，都知道我从不收礼。” “过年礼节而已。”杨辰也不跟他客气，进了家，把糕点往茶几上一放，开始打量四周。 家里确实够简朴，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唯一的值钱玩意就是那个二十一寸的大彩色了。 客厅的一半空间放着一张书法桌子，上面都是纸墨，旁边放着一条条写好的条幅。 “听说你在水利局是副局长？”李森波一边写字，一边问道。 “是的。”杨辰没有强调自己的正科级，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可以强调一下，人家可是正处，强调级别岂不是自取其辱。 “老杨头后继有人呀，其它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成器，丙富还行，又早早出了事，还好有你继续他的事业。”李森波放下笔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敢当。”是个人说起小叔来，都是夸奖和称赞，但杨辰真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好，可能是自己还好，或者是相处太久了，反而不能看出来。 “听说你还是正科？”老头清瘦的脸上两双眼睛丝毫不见老年人的浑浊，反而又明又亮，在这些老年人里面，杨辰只在杨老爷子身上见过。 “是的。”杨辰点了点头。 “那你还待在水利局干什么，下乡好好做出一番事业出来，趁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活着，也能让你走的顺一点。”李森波淡淡地说道，却让杨辰确认了，对方跟杨家的关系应该是良性的。 “我也想呀，但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杨辰苦笑了一下。 这个真不是他自己能作主的，现在对他来说，去那都行，发配的再远都没事，去水利局反而是最差的。 “也对，不把这个李民生搬走，你们都不可能落下好来。”李森波的嘴里对李民生没有丝毫尊敬，本来有进入县政府当一把手的机会，可被李民生一脚踢到政协这个清水衙门，而且还是尴尬的党组书记。 “这小子直是个傻，姓秦的让他在平山县盯着杨家，他就老老实实听话无比地待着，也不看自己的年龄多大了。”这是他最恼李民生的地方，李民生能说没能力吗，早该上去了，但就是听秦知林的话，不让走就不走。 但李民生就是有这个本事，在平山县硬生生地把杨家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杨辰笑了笑没有回答，跟着抱怨几句固然能让心里爽点，却于事无补。 “张红霞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过年也不回来了？真的是有病？”老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年龄大了，想的有点多，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张红霞出外躲胎了。 “不是，主要是流言太难听了，想借机躲下，而且身体也有点问题，正好养养。”杨辰没有怪他乱猜想。 这种事只会越抹越黑，根本就当不存在就行。 “那就好，有什么事只好跟我说，别人管不着，红霞我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的。”李森波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似乎在表示着不赞同。 杨辰也不管他是怎么想，有自己在，还能让小婶受委屈，不是绝对放心，本是毫无血缘的两个人，杨辰会让她管自己的几亿资金。 “这次来有什么事？”李森波缅怀完之后，终于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事情是这样的。”杨辰把自己到了水利局之后没分工，好不容易有了分工，又让管计划生育考核这件事，自己在班子会上打了包票的事也说了。 “如果你做不到，当时为什么要接？”李森波叹了一口气问道。 “我觉得应该好办。”杨辰讪笑了一下。 “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杨头的孙子份上，今天你连门都别进，而且我要是知道你是那个单位的，反而会扣你们的分。”李森波斜眼看了杨辰一眼。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走捷径，觉得请客送礼无所不能，你可以这样想，但最好别这样做，不然迟早要吃亏。”李森波絮絮叨叨地说道。 杨辰也不生气，耐心地听他说着，一直说了半天之后，李森波才停了下来。 然后走到书法桌子前面，伸手喊杨辰过去：“来，写几个字我看看。” 杨辰接过了笔问道：“写什么？” “你随便，看你爱好。”李森波并不是想看人写字，而是想通过看人写字来识别一个人的性格，这是他比较喜欢，也是自认为比较独特的能力。 杨辰提起笔来，小叔还活着的时候，总是督促他练写大字，也写过一段时间，但只能说是入门。 现在让写，满满的生疏感，杨辰不知道写什么好，想了想，写个最简单的那句话。 决定了之后，杨辰手握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洋洋洒洒八个大字写完，杨辰看了看，自我感觉还挺不错。 看着眼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森波有点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挥了挥手：“你走，我看到你就生气。” 恭恭敬敬出了门后，杨辰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就因为自己写的简单了？可是其它也不会呀。 而且杨辰想说的名次也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杨辰甚至都想回去再问个清楚，却看到对方家的窗户已经熄灭了。 第282章 考核前的准备工作 到底也没想明白，李森波是答应还是没答应自己的要求，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能做的都做了，就为了这个计划生育考核。 再过十几年，计划生育就不再提了，没人敢否认计划生育初期的作用和功劳，但这个小团体结成了集体利益之后，就不容任何人置疑了。 权力就是那种，只要在我手里一天，我就能为所欲为，就能用来卡你，哪怕明知道已经没有意义，或者有害的，但为了自己，却能昧着良心不承认。 所以在十几年后，国家意识到了这方面的危害后，这个部门被迅速扫地出门，然后再也没有人提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实际上，已经有点晚了，这个时候让人生，已经没有人愿意生了。 计生合并到卫生，然后只用了四年的时间，计生两个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诺大的一个部门就消失了存在的痕迹，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实际上，不管任何时候，苦的都是那些老老实实遵守规矩的人。 被限制的，也都是那些无能为力的人。 这个时候，杨辰就深感自己能力不足，地位低下，不然的话也要把这个扭转过来。 考核组要来的前一天，杨辰心里没底，觉得还是要做点什么，除了让办公室把迎检材料准备的尽善尽美外，他又把王海强喊了过来。 “坐坐，海强。”杨辰亲自给王海强倒好茶水。 “杨局长，有什么事你说。”王海强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 通过刚过去的几件事，谁都知道人家这么年轻的局长不是白来的，一把手什么法都用上了，也没难为住他，一般人谁都敢惹。 “是这样的，明天计划生育考核组不是要来，咱们的工作做的一般，张局长又要求高，我就想增加一下接待条件，你看怎么样？”不管做什么事，省钱从来不在杨辰的考虑范围。 “杨局长，明天咱们可是租了辆依维柯去接他们，中午也安排在紫云，菜单你也看了，基本上就是他们最拿得出手了，礼物也是按高标准准备的，你看还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王海强赶紧说道。 虽然张丰年有所不满，但对于这个接待方案还是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在他这里拒绝了，到时候考核结果不理想就成了他的责任，而且要是传出云，计生委到时候计较，也是只会怨自己这个一把手。 “我看了，这个接待方案就挺好，但我想再增加点什么，在费胳膊上，你看你里有什么困难没有有，需不需要我去找张局长请示。”要花钱，肯定得一把手同意，但事情紧急的话，也可以先花了再去报销。 王海强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交好杨辰的比较好，至于局长那边，不一定会过问，就大着胆子说道：“当初去申请费用的时候，张局长并没有限制咱们花多少，所以如果不是太多的话，到时候一起打包到里面就行。” “是，是这样的，其它的东西都有，咱们人家来考核咱们，肯定也是带着纸笔来的，但咱们要是不准备，人家说不定就要埋怨咱们不懂事了。”杨辰笑着对王海强说道。 “那我就去准备点纸笔？”大动干戈就为了个纸笔，王海强有点不理解。 “光纸笔会行，总不能让人家空手拿，总得准备个公文包，弄个大点的笔记本，封面是皮的那种，旁边能插笔，我看咱们的鱼还剩了点，给他们每个弄一条。”杨辰说出了自己的思路。 王海强不由得为之咋舌，难怪人家是从省厅下来的，这眼光就是光，他想的是弄点稿纸，弄点笔就行了，人家想的就是公文包和真皮笔记本。 这两样可都不便宜呀，而且：“杨局长，这鱼不太好带呀，咱们准备的都是那种山货，能提的那种。” “鱼弄成提货券，让他们回头有时间去三产公司拿去，晚上的礼物也可以弄成这样，省得送他们时还得麻烦。”按道理说，晚上宴请过之后，就该送上礼物，然后把人送走。 但这种也太麻烦，都不在一块住，送就得跑很多趟，所以送券，到时候他们走的时候也方便，就不一定用送了。 “行，那我现在去准备去。”王海强起身要走。 “包和本别在咱们这买，去清远市的商场买，挑那种比较上档次的，比如包买成一百多那种，本买成二三十那种，这个关键时候，别怕花钱。”杨辰连标准都指定了。 敢情不是花你的钱，怪不得你不心疼呢，王海强心里诽着，嘴上却答应着：“行，我现在就去清远。” 等考核组来的当天，等他们坐到了考核组的位置上时，却发现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了个黑色的公文包，而且还印着烫金的标志。 “这是我们杨局长让准备的纸和笔，说你们来考核我们了，能连纸笔都不准备好。”徐勤杰赶紧说道。 一摸包的质感，就知道价格不菲，再掏出本一看，哇，这手感细腻的，比摸媳妇还爽，而且宽宽大大的，一看就上档次。 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特别是再看到里面夹着的礼品券后，更是笑的合不拢眼，这水利局就出手大方。 而这个时候，杨辰正陪着张丰年跟考核组带队的领导说话呢。 杨辰夸张局长领导有方，张局长夸杨辰工作细腻，反正当着外人的面，绝对不互相拆台。 两个人互相吹捧完了，再请他们去会议室。 这工作都提前做好了，考核就是个形式，虽然也挑出了一些问题，但都是无伤大雅的问题。 最后所有流程走完，把人再邀请到宾馆，对着他们开展了酒肉攻势，杨辰把菜单又进行了调整，少了几个家常菜，增加了两个大菜，虽然总价值没有提高，但却让人感觉物超所值，吃到了平时吃不到的菜。 最终是皆大欢喜，不过名次还得等全部考核完后才出来，杨辰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第283章 许大哥出来了 当时杨辰接的几项工作，基本上都告一段落，三城同创这个不用在意，现在唯一没动静的就是那个内部评比。 但由于张丰年担心杨辰再操作的非常完美，在局里的权威就更无人能制了，所以不敢提评比的事了。 他不说，杨辰肯定更不会去推动这件事，内部评比这种，向来没有一个统一标准，必然要得罪一部分人，所以杨辰也宁愿不去做。 杨辰还是那个杨辰，副局长还是那个副局长，但现在局里的见了杨辰，那声“杨局长”叫的格外心甘情愿，或者说叫的发自内心。 喜欢也好，讨厌也好，但也没有人再敢把杨辰忽视了。 一个领导干部，不管大小，如果你仅靠背景立足，别人或许会怕你，但不会尊重你，你靠能力立足，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会尊重你。 杨辰没有因此洋洋自喜，以他的心理年纪，已经能够对各种目光安之若素了。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无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许见深有气无力地说道：“兄弟，有空来我家一趟吗？” “有，我现在就去。”这个兄弟叫的杨辰很尴尬，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叫肖思华为阿姨，跟许梦琪也或真或假外出逛街了几次，人多的时候牵牵手搂搂抱抱也是常有的事。 习以为常之后，两个人也不管是不是当着别人，感觉该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伸手了。 所以许见深这个兄弟叫的杨辰很是不适应。 在电话里，杨辰也没有多问，反正见了面自然要说，对于许见深这么快出来，杨辰确实感觉意外，上次听许梦琪说，估计要过完年才能出来，难道说省纪委也这么人性化，特意把他放出来过年？ 到了许家，杨辰熟门熟路就走了进去，许见深正在正厅坐着发呆，肖思华在厨房忙碌着，许梦琪的房间门关着。 “来，坐坐坐。”许见深见杨辰过来，急忙站起来招呼，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倨傲。 “这是到底了？”杨辰上来先问道。 因为他这里如果完全结束的话，，张涛那边等于也结束了，马上要过年了，能不能让他在家过年，是张家最关注的，三天两头给杨辰打电话。 “嗯，还好，免职了，没其它措施。”许见深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他对于这个结果肯定是不满的，但他实在不想在里面待了，无休止的讯问，隔三岔五就把你叫过来问那些重复多遍的问题，你回答的有一点跟以前对不上，所有的问题都要重来一遍。 他也知道，这是对方也拿他没办法了，只能这么折磨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结果可能会好一点，但区别不大，他这个局长肯定是干不了了，降级还是免职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保留党籍保留干部身份就行，虽然以他的年龄，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但毕竟只要还有这个，就代表你还是体制内人，就是自己人。 所以最后就好好求了求妻子，让妻子把自己捞了出去，职务没了，自己就好好做生意，人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走。 “那我表哥的事怎么办？能给个结果吗？”杨辰才不管他什么结果呢，人都出来了，还怕啥，两个人只是合作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表哥这个比较困难，判刑是在乎难免了，最多不过是缓一下，不用进去。”说起这个，许见深就有点难以开口。 毕竟杨辰的表哥和自己的亲戚都是受了自己的拖累，自己也是把大部分罪名推到了他们身上，才完好无损地出来的，不然的话就不是光纪律处分了。 “行呀，只要不进去就行。”杨辰知道这其中的关卡，张涛是受了许见深的拖累，其实也掩护了自己，所以这点杨辰一定会想法，不让他进去。 现在的人，只要不用进去，甚至都觉得没有住过监。 “但是，这个费用，还需要你出一下。”许见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按说他该出这个钱的。 可是他的钱，大多数都用来打点了，剩下那些隐藏较深的，现在也不敢动用，所以还真是紧巴巴的，腾不出来。 “我出就我出，这个没问题，尽快给个结果就行。”杨辰更怕夜长梦多，有些事，看似目前没问题了，但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翻盘。 “行，没问题，交给我。”许见深说完之后，看着杨辰有些难以开口，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我现在工作也没了，就想专心致志地做生意，还干绿化，有你嫂子在，也没有谁敢为难我，所以你看？” 以前两个人合伙，许见深那是干股，他拉的业务，他负责结款，看起来活都是杨辰他们就干的，但大头是许见深的。 但现在，他可能还拉来活，但没有掌控权了，就跟一个业务经理一样，杨辰自然不可能让他拿大头了。 杨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生意其实对杨辰来说已经没有赚钱的意义了，但肖思华这条线还不能丢在，而且跟着自己的人，也得有个营生，不过到这个时候，杨辰肯定就不会再让着他了。 于是就直言不讳地说道：“咱们先三七，如果到年底盈利了，我再多给你一成的红利，王振魁和张涛他们各两成的股份，盈利的话，一成红利，我可以一分不拿，但我得对他们两个负责。” 杨辰也不可能公司的控制权给了许见深，两个人又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凭什么要把一个运转良好的公司给你，所以杨辰该控制控制，就为了给王振魁和张涛撑腰，杨辰也得留在公司。 许见深其实想四六的，但现在公司在杨辰手里，干活的人也是杨辰的人，他自己这边还不知道好使不好使呢，也不敢要太多股份。 三成就三成，盈利肯定是盈利的，到时候自己还是四成。 对于杨辰一分不要，许见觉自然觉得奇怪，不过他也知道，杨辰手里好几项生意呢，不差这个，所以也没有多想。 “这次我也没让老屈好过，我把他干的那些勾当，都跟省纪委说了，他哥又管不到省纪委头上，这次就算他幸运，也得脱一层皮才能出来。”许见深恨恨地说道。 杨辰对此哂然一笑，不置可否，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 第284章 许梦琪吐露的大秘闻 许见深这次确实吃了大亏，一个实权正处局长丢了，对于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很正常。 但是不要忘了人家堂哥是市纪委书记，你老婆才是个市委办主任，人家动不了你老婆，还能动不了你。 不过人都有报复心理，换成杨辰自个，也不一定有想的那样理智。 许见深当时确实有点缺乏谨慎，到处跟这个说跟那个说，这是自己的生意，抢别人的生意也是丝毫不顾情面，恨他的人比较多。 像杨辰这样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是老板，知道的也觉得他不像，从不颐指气使，也不仗势欺人。 他赚钱，都是利用眼光，也叫未来的信息差赚钱的，很少跟人直接展开竞争。 “大概需要多少，你说个数目，我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能花点钱不让张涛进去，至少对张红霞是个交待，至于张家其它人，杨辰才没有什么好感呢。 “拿两万块钱。”许家肯定不可能连两万都拿不出来，但这个时候不太方便。 许见深一直很奇怪，杨辰赚的钱的第一桶金是从哪来的，这么年轻，对赚钱这么重视，但对钱却这么淡然。 “行，我现在就去准备。”杨辰也没打算在他家吃饭，看他来了这么久，肖思华和许梦琪一个都没过来，就知道许见深没打算让那个虚假的感情继续下去。 果然，杨辰都提出告辞了，只有肖思华出来说了一声，许梦琪根本没露面。 杨辰把钱送了过去，又让王振魁主动跟老许联系，其它杨辰就不打算管了。 好久没见黄雅婷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清远，互相安慰一下彼此，食髓知味的感觉不止黄雅婷有，杨辰同样也有。 杨辰房都开好了，本来约好了一会过来的黄雅婷却迟迟未来，杨辰打电话过去，也不接，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辰澎湃的欲望差一点就要憋回去了，黄雅婷才回过来电话，说一个跟了许久的大客户突然上门，说要采购一批手机，给手下的业务经理们用。 就差临门一脚，就要做成这一笔大生意，黄雅婷有点舍不得，自然就只能委屈杨辰了。 杨辰望了望冲天而起的小兄弟，没办法，换成自己，有可能也是这样，但心里就是有点不爽。 “晚上我肯定过去，实在不行，我把玉莹就叫过去，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这叫个什么来着？”黄雅婷在电话里笑吟吟地问道。 “叫双飞。”浑不知电话这头的杨辰已经被刺激的快要欲火焚身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飞你，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黄雅婷还在故意挑逗着。 “赶紧来，再不来我就要爆炸了。”杨辰赶紧挂了电话，这小娘们，越来越调皮了。 杨辰辗转反侧了半天，死活消不下去，就在他打算去洗个凉水澡时，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许梦琪打来的。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杨辰不解地问，听着她在那边好像在抽泣，杨辰有些奇怪。 难道因为老许不让她跟自己来往，就这么伤心？杨辰有点不敢相信。 两个人充其量只是玩了把暧昧，互相享受了那种似假实真的感觉，用不着这么伤心。 “你马上到，老板，这里是哪里？建设路上的天府酒家，马上到，不然你这个女朋友就要被别人睡走了。”电话里，许梦琪显得特别放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杨辰不敢怠慢，赶紧就驱车往那里去，好不容易看到“天府酒家”的门头，心才放下半个。 进去，看到许梦琪一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 看到杨辰过来，一个看起来胖乎乎的中年人赶紧跑了过来：“这是你女朋友，赶紧把她带走，到这里二话不说，就叫了一瓶酒，就开始灌，结果一口下去就吐了，然后就在那里闹。” “谢谢，老板，多少钱。”杨辰把账结了之后，才走了过去。 “你还敢来呀。”一见面，许梦琪就两眼通红，奇怪地问。 “我怎么不敢来？”杨辰有点不解，看许梦琪虽然略有醉态，但还算清醒，就对她说道：“有什么事，咱们去外面说。” 许梦琪没有拒绝，站起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趔趄，杨辰赶紧过去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少碰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满店里的人都是一脸的好奇，杨辰也没有解释，赶紧拉着她走，这小姑娘，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跑到这里喝闷酒。 到了车上，杨辰把她让到后座上，就要关上车门去前座，却被许梦琪一把拉住：“你说，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傻瓜？” “到底怎么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杨辰干脆把她推到里面，自己跟她坐在后面问道。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的生活竟然全是笑话。”说完许梦琪猛地扑到杨辰的肩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杨辰赶紧把她揽住，温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许梦琪连头也不抬，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爸和我妈在里间吵架，我偷偷过去听，原来我妈竟然跟秦伯伯有一腿，这次也是我妈求他，我爸才能够出来，而且我爸外面也有人。” “两个人都瞒着我，说什么我是他们最爱的宝贝，原来都是骗我的。”许梦琪一边在杨辰的身上抓着，有几次感觉嘴都张开了，但始终没咬下去。 “不管他们的个人生活怎么样，你要相信，他们爱你的心是真的，这个你应该能感觉到的，他们固然有些事瞒着你，但不是所有都是假的。”杨辰心里大吃一惊，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嘴里还得安慰着许梦琪，这么复杂的世界，许梦琪这样的小女孩性格，当然难以接受。 这个说法倒是让许梦琪能够接受，但清醒过后，发现跟杨辰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抱在一起，立刻伸出双手把杨辰推开。 杨辰毫无防备之下，头“咣”的一声碰到了车门之上，疼痛难忍，火气也一下子就上了：“你推我干啥！”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不清不白的，还跟黄雅婷上床。”许梦琪瞪着双眼，冲杨辰喊道。 第285章 永远难以琢磨的女人 “啊！”杨辰就是一愣，许梦琪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呀。 “傻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不是老吹嘘自己正大光明，没有什么可隐瞒人的，最喜欢实话实说，咋不说了。”许梦琪看着杨辰，一脸的讥笑。 “你怎么知道的？”那会是谁泄露的，总不会是黄雅婷，杨辰弱弱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的，黄雅婷主动来找我炫耀的，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她在我面前炫耀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多可恶，我知道好久了，但我就是不揭穿你，看你能表演到什么时候。”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一下子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刁蛮尖酸的女人。 “呵呵”杨辰尴尬地笑了笑。 这能咋解释，总不能解释说没有这事，这真是让杨辰无言以对。 但杨辰突然想到，如果她知道了好久的话，后来自己见她那几次，贴贴挨挨的，也没见她反对呀。 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对方只会更生气，更恼羞成怒，杨辰只能装死不回应。 终于占到了上风之后，许梦琪整理了整理衣服，然后指了指前面：“开车，送我回家。” 杨辰二话不说，立马窜到前面开车，赶紧把这个瘟神送家，以后可不敢约她玩了。 把她送到家门口后，许梦琪已经恢复了平静，杨辰还要往里面送她，被她一把拦住：“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声音又大又响亮，惹得周围的人都来看。 “姑奶奶不想再跟你演戏了。”许梦琪用鼻子一哼，小声对杨辰说道。 “我知道，我不该忘记你的生日，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演戏谁不会，只不过考虑到肖思华和许见深的面子，杨辰不敢太过分而已，所以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反正许梦琪刁蛮任性在院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你让我丢面子，我也不让你好过。 许梦琪被气的只哼哼，却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然只会让她在满院子里的人形象更差。 再说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扭身走了，肖思华正好出门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她强行拉了回去。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演下去了，虽然过程也挺美好的，杨辰甚至感觉再来个次，就能把许梦琪拿下了，当然了，现在狠狠心也能，只不过要用点小手段，而且后果难以预料。 估计许梦琪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怕再来几次后把持不住，干脆才借机撕破脸了。 不要把女孩子想的太简单了，在感情方面，女孩子要比男的成熟。 正好这个时候黄雅婷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宾馆了，问他怎么不在。 杨辰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小娘皮，让自己今天大大的丢脸，必须惩罚她。 想到这里杨辰就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到了宾馆，进了房间，黄雅婷已经玉体逞艳，躺在床上做出了诱惑性的姿势。 杨辰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飞身扑上，先折磨压迫她一番再说。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凶悍，我都快晕过去了。”事毕之后，黄雅婷伏在杨辰怀里，委屈地说道。 “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把咱们两个的事告诉许梦琪。”杨辰故意虎着脸问道。 “哈哈”黄雅婷立刻张扬放肆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忌春光泄露。 “我早就跟她说了，我本以为她当时就要发作的，没想到竟然忍到了现在，真够可以的呀，梦琪也比以前成熟了。”笑完之后，黄雅婷还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杨辰的脸实在板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说，凭什么我跟你就要偷偷摸摸，你跟她就要正大光明，我得不到你，她也别想，你以为我不嫉妒吗，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我为什么不给说。”黄雅婷越说越气，一边说一边在杨辰身上拼命打着。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两个就是应付一下，虚的，等许叔叔出来，就好了。”杨辰只好全力给他解释着。 “虚的，玩会玩会就变成实的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样子，你能忍住才怪，你就是那种渣男，不拒绝不负责，哼。”黄雅婷气还没有消，伸出两排小白牙，望着杨辰全身，看看从哪下口比较合适。 “我也是没有办法。”杨辰把她抱在怀里，心里确实有点难以抉择。 他并不是不想跟谁发展成婚姻，但前世的遭遇让他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女人要是变起心，变的比男人还快，而且毫无留恋。 黄雅婷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家世不错，人性格也好，但杨辰的心里并不是多有自信，觉得自己能一直驾驭得住她，很多事包括他在香江拥有巨额财富的事，从来不敢告诉黄雅婷。 黄雅婷温柔地抱住了，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也不强求，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也不后悔，虽然我没资格管，但是，不代表我会乐意看到你跟其它女人眉来眼去，更不想知道你跟其它女人上床。” “所以，你可以骗我，但请骗的真一点，不要让我知道。” “特别是那个王玉莹，你是敢跟她上床，别怪我不客气，哼。” 虽然她没有说如何不客气，可是从她眼神下瞄的举动，就知道威胁在那，杨辰只好表示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其实我很感谢你，手机店的生意很好，超乎想象的好，我都不知道清远市有这么多有钱人，有的时候甚至一天收十几万，现在看到钱，我都有点麻木了。” “就冲你给我这么好的生意，我都要感谢你，至少有了这个生意，我就不用完全听家里的安排了，快来爱我。”说完黄雅婷温柔地拉住了杨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辰能说什么，只能再鼓足勇气，重整旗鼓，再度踏上征程，以身报效眼前的厚爱。 第286章 我本来就是排名第一 又过了两天，反贪那边终于吐口，会在描述上降低危害程度，这样缓刑就很容易拿到，虽然还不算板上钉钉，但基本上已经没问题了。 杨辰就把张涛叫过来，让他好好跟着许见深开始跑。 许见深虽然说职务被免了，但毕竟身份还在那个份上，一般的业务，他最多联系好，然后让张涛去跑，业务一旦拿下，王振魁带人入场开始干活，干完活，许见深再协调好，张涛负责过去结账。 这样一来公司的结构比较稳定，流程也比较流畅，同时三个人也能互相制约，任何人想要另起炉灶都不是那么容易。 工厂的流水线就是这样的，分的越细， 每个人在各个位置上就越专业，效率就越高，同时也让干活的人只熟悉自己的工序，想偷师都没有那么容易。 张涛听说有可能不用坐牢之后，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性格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甚至主动提出，不回家过年，在公司值班。 杨辰私下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过年的时候带张家老两口来市里好好玩玩，就当是替张红霞尽孝了。 杨辰回到局里，继续自己的美男子生涯，除了还需要替张丰年开会外，基本上就是个吉祥物，说难听点就是摆设。 从这点可以看出，张丰年给他的分工是什么情况了，看似给了好多，听起来权力也不小，但既没有分管科室，也没有分管人员，都是些临时性的事务，干完就没了。 这天全县计划生育考核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水利局在全县所有的市直单位中，荣登第八，是近年来少有的好成绩，张丰年逢大会小会都要夸奖杨辰两句，夸杨辰工作能力高，协调能力强，有思路有手段。 这夸奖的有点不伦不类，一看就不是诚心的。 只是这个第八句，莫名地让杨辰想到了当时自己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自己当时要是写四个的话？会不会就是第四名？ 这个猜想很不靠谱，纯属无聊而已。 时间过的很快，台历上面的日期已经翻到了腊月二十三，这是灶王爷上天的时间，也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杨辰却只能给张红霞打个电话。 因为这段时间，投资漂亮国的那几支股票一路疯涨，短短几天时间，就带了百分之三十多的收益，而换算过来就是两亿多。 张红霞哪舍得回去，虽然她也只是看着，也不用她操作，但主不是这样，她也不放心就这样回去呀，虽然杨辰说过能涨到明年这个时候。 她不回来，杨辰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电话联系了。 第二天上班时，杨辰来到办公室，对徐勤杰说道：“这两三天不要给我安排活动，我要到省城一趟，等过了二十八，我可以天天过来值班。” 其实普通员工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全来了，一个办公室只需要留一个值班的就行，但领导们不能，过年正是事多的时候，不仅自己的关系需要跑动，还要接受下面的跑动。 但杨辰不需要，他下面没有分管科室，也没有分管人员，所以他只需要跑动他上面的关系就行。 县里面李森波、辛久如、杨保国、张婉如，刘新海、尚红卫，这几个都需要走动下，包括张红霞的几个闺蜜家也得去一趟。 市里面只有肖思华，刘慧琴那里，杨辰也打算去一下，虽然人家不一定搭理他。 省里就李天国和魏海洋了，其它的人家，杨辰都懒得去了。 但杨辰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去海西省和京城一趟，海西省那边主要去看看梁小花，蔺省长那里他没有资格去，只能托梁小花把礼物转交了。 京城那里就梁知博一个人，但这两个地方，杨辰又必须得去一趟，这两位基本上等于杨辰在官场上最大的依靠，虽然轻易用不上。 去拜访他们，礼物不在多少贵贱，人到了比什么都行。 等杨辰风尘仆仆从京城回来，清远这边刚下了一场大雪，这场雪大的几十年难得一见，回来之后，杨辰就得组织员工扫雪。 因为他负责的三城同创。 白天在局里值班，晚上在砖窑值班，就这样，杨辰过完了年。 大年初一，杨辰吃了顿自己亲手捏的饺子，虽然个个歪歪斜斜，但吃着还行。 可惜现在还不能打视频电话，不能隔着电话看到人。 过完年，杨辰又恢复了原状，天天上班、发呆、下班三部曲。 这天，杨辰正发呆呢，突然王海强走了过来，眼神四处打量了一下后，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 他也是科长里少有的去给杨辰拜年的，杨辰也不好意思给他脸色看：“怎么了，这是？” “杨局长，你听说了没有？”王海强却卖起了关子。 “我什么也没听说，就在听着你说呢。”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正瞌睡呢，哪有心情陪你扯闲嗑。 “听说张局长要出国两个月。”王海强小声对杨辰说道。 “出国，去干什么？”要说去干什么都不稀罕，但出国，这年头还是比较少见的。 “听说是去西欧那边，学习和交流人家的水利设施建设经验。”王海强一脸的羡慕，看着很想代替张丰年去的样子。 “就是去玩来着，谁组织的，得花不少钱呀。”这年头只有官员们才能有这样的好事，说是学习和交流，其实就是去玩来着。 “省厅组织的，这钱是省厅拿一半，咱们拿一半，清远市各县区只有两个名额，就被咱们拿到了。” “去就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你赶紧去活动，争取主持工作呀。”王海强恨铁不成钢地对杨辰说道。 “主持工作有什么用，谁想主持谁主持，跟我没关系。”杨辰还以为是什么事，就为了这个。 等张丰国出国回来，权力还要交给他，主持这两个月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主持工作，相当于两个月的临时局长，对杨辰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 “怎么能不争呢，这次你主持工作了，就相当于你在副职中排名第一，以后再提拔就是优先提拔你了。”王海强急的在屋里只转圈，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本来就是排名第一，有什么好争的。”杨辰连眼皮都没有抬说道。 第287章 主持起风波 王海强被说的无言以对，对呀，忘了人家本来就是正科，这个是组织部的文件确认的。 “但是，这个，组织上并没有规定级别高的就能主持工作。”最后，王海强这样说道。 “但是我又不想主持工作，你这叫本末倒置。”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主持工作是为了证明你在副职中排名第一，便于提拔，但杨辰本来就排名第一，而且已经是正科了，主持不主持的，对杨辰来说意义不大。 杨辰也不想因为这个跟其它的副职闹的不愉快，好不容易让他们忽视到级别差了，再用这个去羞辱人家一把，杨辰觉得没必要。 杨辰不想成为所有副眼的眼中钉，因为他天然地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自己要去争这个，只会被众人集火。 但杨辰要是不去争的话，所有人都要来讨好他，希望他可以坐山观虎斗。 在省市县三级政府里面，都设有常务职务，只有乡镇一级没有明确，默认排名第一的副乡长是常务副，就跟默认排名第一的副局长是常务副一样。 其实在厅局里面，是没有常务这一说法的，由于本身就是条条工作，副职各管一摊，一把手抓总就行，不像一级政府那样，有那么多杂乱性的事务，需要设立常务副职来主持或协调重要工作。 上到各部委，下到各行局，一般只有一把是高配的情况下，比如县级的组织部、统战部、宣传部，本身部长只是正科职务，只是为了体现工作的重要性，由常委来兼任部长了，并不是部长兼常委，而是常委兼部长。 由于常委还有分工要管全县其它工作，所以需要设立一个常务副协助部长负责日常事务。 警察、法院、检察院也是这个性质，因为这些部门的一把手，本身就要高部门级别一级，所以有一个常务副职。 但普通的部委或行局，是没有常务副这一说的。 但大多数人的意识中，是把排名第一的副职做为常务副的，但这个实际上是不对的。 像杨辰就是妥妥的排名第一，但别说常务副了，连一般的分工都没有。 “按说该你主持的，两个月的时间呀，局里都是你说的算。”王海强坐下来说道，态度显的非常着急。 这让杨辰心里顿时有些警惕，虽然觉得他这个人不错，但实际上并无深交，拼命地来劝自己这个干什么，主持工作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弄的跟义愤填膺似的，明显过头了。 “就是临时主持两个月，有什么意思，无所谓的。”杨辰不动声色的说道。 见到杨辰不为所动，王海强只好失望而去。 到了下午，办公室果然来通知召开班子会，杨辰到了之后，几个副职正互相推让呢。 魏克山对曹永强说道：“老曹，你是我们局资格最老的副局长，这主持工作肯定是非你莫属。” 曹永强脸上洋溢着饱满的自得，嘴里却客气道：“那里那里，你比我还早一年提的副科，只不过你不是水利局而已。” “人家老于现在管办公事，管财务，人家才该主持工作，你们两个客气个什么劲。”纪检书记江中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老家伙在那里虚让什么，还不知道是谁呢，你们怎么不提提我。 难道说管纪检的就不是副职了，谁都有机会才行。 “我不行。”于成朋赶紧推辞，这种事就算是心里千想万想，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因为他在所有的副局长里，资格最浅，当然要排除杨辰这个怪胎之后。 正好看到杨辰坐在他的前面，赶紧把矛头转向杨辰：“要说主持工作，最名正言顺的就是杨局长。” 他并不是坏心眼，只是怕自己成为焦点。 杨辰赶紧摆手：“别，在座的各位，那个不是我比资格老，工作经验丰富，我还正向你们学习呢，怎么有资格主持工作，所以千万不要把我算在内。” 杨辰的态度十分明显，同时也非常真诚，对于他的性格，大家也有所了解，不是那种虚来虚去的人，看来是真的不想争，大家也就放过他了。 毕竟谁也不敢真的招惹他，人家是正科，天然就占据主动地位，他要真的想争，别人还真的不好说。 想争的主要还是魏克山和曹启强，于成朋也在跃跃欲试。 江中华虽然知道自己没资格，却一直四处拱火，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好火中取栗。 虽然表面上都在推，实际上都是在争，一直到张丰年走了进来，才告一段落。 今天的张丰年红光满面，看来能出国让他非常激动，刚一坐下就问道：“讨论的怎么样了，谁来主持工作？” “老曹，精通业务，资格又老，除他之外，没有其它人了，都不能服众。”江中华却突然站到了曹永强的这边。 “我也觉得曹局长最适合。”于成朋也突然改了口。 见大家突然都支持自己，曹永强心里觉得意外，但嘴上却客气道：“我虽然忙点，但坚持两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每到这种情况，曹永强就非常注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客气退让，他就是组织想提拔他时客气了一句，结果推迟了三年才上来，要不现在那有张丰年的事，水利局局长非自己莫属。 “你都这么忙了，再给你身上加担子让我们于心不忍呀，真要把你累出个病来，嫂子该埋怨我们了，还是找个年轻能干的？”曹永强说话的时候已经很注意了，还是被张丰年找到了漏洞。 说话的同时，张丰年还把目光隐隐投向了杨辰。 示意这才是目标。 杨辰赶紧举手：“刚才我都说过了，我还年轻，无力挑起这个重担，还是换其它老哥。” 杨辰是坚决不可能答应的，但张丰年就像是认准了他一样。 “杨局长，你是正科，按说肯定该你主持工作，你就不要推辞了，不然的话，我们就是报上去，上面也不会同意。”张丰年依次坚持着。 你想躲开，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你们现在不是太忙，正好负责抓总。”张丰年就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候其它副职的目光投了过来，都带着不善。 “不管你们报谁都行，我没有意见，千万别报我，我是不可能同意的。”杨辰懒得跟他们纠缠，起身就走。 第288章 主持工作也要上任发言 杨辰连报的谁都没有打听，但据有人过来透露，最后报的还是曹永强，毕竟他是老资格了，别人也不好意思跟他狠争。 但过了没有两天，曹永强突然跑到杨辰的办公室，上来就是一句：“小杨，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杨辰才不惯着他，好言好语，敬你年纪大点，上来就撒泼，管你是谁呢。 “你为什么换成你的名字？”曹永强眼睛都红了。 “什么换成我的名字了，说清。”杨辰比他声音还大。 “主持工作的事，明明定下来的是我，为什么报上去的是你的名字。”说话的时候，曹永强都颤抖了。 “我td的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报的，谁报的你们找谁，来我这发什么疯。”杨辰拍的一拍桌子，指着门对他说道：“现在给我出去，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 曹永强想了想，好像杨辰确实一开始就说过不想主持，张丰年让他主持的时候，他都推了。 要是他想主持的话，当时就该顺坡下驴，接受下来的。 看来真的不是他动的手脚，想到这里曹永强不好意思地说道：“杨局长，看来是我错怪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出去。”杨辰依然不给他半点好脸色，指着门对他说道。 对这种倚老卖老的人，杨辰一点也看不上，有种去找张丰年闹呀，换名这种事，如果不通过局长，谁敢换。 就算真是杨辰做的手脚，也必须是得到了张丰年的默许。 想到这里曹永强就有些懊悔，怎么就轻信了别人的话呢。 不过对于杨辰丝毫不给他面子，他也心里有点不舒服，干脆冲杨辰点了点头，转身出门了。 下午，张丰年又喊开会，众人都过去之后，杨辰看到所有人看自己，都显得不那么热情。 杨辰也不在乎，我的态度很清楚，你们要是误解我，随你们的便，张丰年我都不需要讨好，还用管你们这些副职。 “我解释一下，本来我们报的是曹局长，但是报到白秘书长那时，白秘书长说不行，这个不是看资格，要看排名，杨局长是正科，排名是第一，必须是他。”会议开始前，张丰年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虽然不确定他说的真假，但至少大家脸色好看了许多。 杨辰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 ，只能接受。 “这个已经得到了县政府的批准，从明天开始，杨局长就开始主持工作了，大家对他，要象对我一样，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正科，大事小情，要先请求再汇报，务必不能出现任何乱子。”看似在给杨辰立威，实际上是给杨辰树敌。 杨辰也不说话，人家要这么说，他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下面这些人，愿意误解就误解，自己还能求着过去解释不成。 大家都是副职，人家对你这个正职的尊敬都没到那里去，还要求他对别人。 先请求再汇报，人家是副职，不是下面的科长，这样的要求本来就过份，你还要求他对临时主持工作的这样，这明晃晃的就是给杨辰找麻烦。 杨辰都不想理会，有什么花招只管使出来，随便你。 见下面冷场，张丰年只好对杨辰说道：“杨局长，你来说两句？”然后又对大家说道：“大家欢迎一下，就当是欢迎新局长上任了。” 众人违心地鼓了几下，稀稀拉拉的，就是最配合张丰年的于成朋，也是鼓的不情不愿的。 杨辰没办法，只能接过来，总不能话都不敢说：“其实我是不想的，大家也知道。” 总不能一点都不表示，态度还是要表明，但接下来，杨辰的话就不客气了：“大家都是副职，平时工作的也很好，我呢，就临时主持一下，大家就以前是啥样还是啥样，小事自己作主，大事咱们开班子会议讨论就行，也没有什么听谁的不听谁的。” “但是呢，咱们也要把工作做好，不能给县里造成麻烦，让张局长在外面学习都不能安心，所以还是要互相配合，平时多交流，张局长在的时候能把工作干好，不在了咱们也能。” 张丰年听到这里，脸都黑了，什么叫我不在了，我是出国旅游，呸，出国学习去了，怎么就叫不在了。 杨辰继续说道：“以前我们常说，都是工作，要黑天和白天一个样，坏天气和好天气一个样，领导不在场和领导在场一个样，没有人检查和有人检查一个样，我不要求大家都做到四个一样，至少做到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 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对着他们侃侃而谈，别说其它副职了，就是张丰年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们辛辛苦苦半辈子了，才混了个副科\/正科，你才这么点年纪，就跟我们并驾齐驱了，凭啥？ 凭你是杨家的人？ 凭你能进省厅？ 凭你家里有钱？ 凭你有工作能力？ 凭你年纪轻轻却工作经验丰富？ 虽然他们都有点不服，却没办法提出来。 杨辰的表现不能说完美，但却非常稳定，稳定中还不乏可圈可点的地方。 但话说到这了，众人哪怕不服，也只能违心点了头。 张丰年心里充满了失望，但也知道，这已经是自己仅能做的打压了。 “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就按照杨局长安排就行，我虽然还没走，但我也要听杨局长的。”张丰年想着，先去国外看看花花世界再说，等回来以后，好好谋划如何整治这个小子，看看能不能想法把他挤兑走。 不然的话，再让他在水利局呆下去，自己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杨辰看着他心中暗笑，你就算是局长又能怎么样，从自己成了正科之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只要我不犯大错，你还能把我降级了不成 因为你也就是个正科，能拿我怎么样？ 看他这个老神在在的样子，张丰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确实，从这小子去了省厅，就像孙猴子脱离了如来佛的掌心，再也控制不住了。 等这小子从省厅回来，就像是学了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一样，再也不怕自己这个水库龙王了。 第289章 杨局长 我们都信服你 张丰年走了，去参观学习发达国家先进的水利设施去了。 但局里却突然有一个传言，说张丰年走的时候，带了满满两大箱子现金，这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甚至有人来杨辰这里求证这件事，杨辰告诉他绝无可能。 这次出国是省厅组织的，真要发生这种事，省厅的厅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一般这样的活动，也会有安全这条线上的同志跟着，不会让出现这种情况。 除非他处心积虑地提前转移了财产，带现金是肯定不可能出去的，除非他打算去国外当流浪汉。 再说了就张丰年当局长这几年捞的钱，到国外屁都不是，除非是走投无路了，觉得风声不对，不然的话不会选择这样的路子。 杨辰站了出来安抚了人家，其它的杨辰就不管了。 包括办公室的工作，于成朋总是过来请示怎么处理，杨辰觉得奇怪，我是副局长，你也是副局长，就算我是主持工作，你也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大小都来请示。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于局长，这是你们办公室的具体工作，你分管办公室的，你作主就行，用不着再来跟我商量，以前张局长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就行。” 于成朋委屈地说道：“以前张局长就是这样要求的呀，必须汇报到，经他同意才行。” 杨辰就是一愣，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请示，累不累呀。 “于局长，只要不是涉及三重一大的事，一般的小事你做主就行，需要我签字的，你让徐主任拿过来我签就行，不用你一趟一趟往我这里跑。”杨辰只好对他说道。 于成朋有点不理解，也不放心，指着一件具体的事：“像这个需要申报应急资金的，用不用开个班子会确定一下。” “咱们是申报资金，又不是花钱，成不成还难说呢，有什么必要开班子会，报告该打打，字我来签就行。”这就是当牵线木偶习惯了，没有主动思考能力，或者说有也不敢。 杨辰才不在乎呢，只要不是给自己头上甩锅，一切按流程走就行。 正在这个时候，徐勤杰突然跑了过来，见到于成朋也在，赶紧打了声招呼，对杨辰说道：“杨局长，刚才县委下了通知，要求一把手下周去县党校报到，参加‘三讲教育’学习培训班，时间一个月，封闭式学习，不考试合格不能出来。” “跟他说，一把手出国去了。”杨辰只记得“三个代表”，对于这个“三讲”还真不怎么熟悉，但不管怎么样，人不在有什么办法。 “跟他们说了，但他们说参加这个学习活动是政治任务，必须得参加。”徐勤杰隐瞒了很多原话没有说，比如说学习不够认真不能回来上班，认识不够深刻不能回来上班，自我剖析不够到位不能回来上班，反正是一个不对，你这个局长或或者说乡党委书记就得一直在那学习。 “那跟省厅联系，让他们看能不能联系上张局长，让他赶紧返回参加学习，现在估计到荷兰了。”杨辰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嗤。”于成朋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对杨辰说道：“老徐的意思，让咱们再报一个人选，按道理说，该报主持工作的人去，但是你要一去，局里不是连主持工作的人都没有了。” 杨辰本来就是临时主持工作的，他要再一去，水利局岂不是又得找人主持工作，但局长不在，主持工作的人也不在，谁来决定由谁主持。 “一把手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报我。”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别，老徐，你跟县委的人说说，看看能不能换个人我，我们这情况特殊，我也听说了，这个班还要办好几期，到时候再让张局长或杨局长去。”于成朋可不想让杨辰去，杨辰如果再一去，水利局这边非打起来不可。 闹的大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要说非去不可的话，就报我的名。”杨辰才不会管这个呢。 徐勤杰苦着脸走了，于成朋不放心又赶紧跟了过去，结果没过一会，两个人又回来了。 “杨局长，跟人家解释了，人家说不行，说换人的话，必须得通过组织部张部长，或者通过范书记。”于成朋回来以后，为难对杨辰说道。 他知道杨辰跟张部长有着很深的关系，所以来这的意图就是让杨辰去找张部长说说，换成其它人去。 “因为这个找领导，让我怎么开口，我在水利局不可或缺，必须留在这？那人家都是正局长，岂不是更有理由，这种情况下，谁开口，谁就是自找麻烦。”杨辰才不会因为这个就去找张婉如呢。 说的于成朋和徐勤杰无言以对，杨辰身为主持工作的人，不去开这个口，他们这些副职，肯定更不敢开口。 结果名单报上去后，负责审阅名单的张婉如一看名单，一眼就看到了杨辰的名字，立刻指着名单问道：“水利局的一把手呢，为什么报的是别人？” 下面负责报名的人赶紧解释，张丰年出国去了，杨辰是负责主持工作的，所以报的杨辰。 “他本来就是主持工作的，再让他去参加学习，水利局怎么办？再换个主持工作的，让他们重报人选，张丰年列到下一期。”张婉如把脸一板，工作人员不敢争辩，赶紧去落实去了。 通知到水利局的时候，杨辰也没有自行决定，而是把所有副局长叫了过来，共同商量人选。 其实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但这个活动来势汹汹，谁也不敢说不参加，只是不停地说自己手边有重要工作，暂时走不开，希望列到下一期。 “大家都有工作，这个我知道，本来我最闲的，已经报了我的名字，结果县委不让，让另选人选，咱们也没办法，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谁去比较合适，反正迟早的事。”杨辰对大家说道。 张丰年面对这种情况，都不能一锤定音，何况杨辰呢，大家还是纷纷说困难，反正是不愿意去。 最后魏克山看争不过别人，因为他管人事的，这个活动跟他比较对应，就对杨辰说道：“杨局长，你来指定，我们都信服你，相信你的公平。” 第290章 主持工作后的第一把火 “这样，咱们抓阄，抓到谁就是谁，这样最公平，全凭运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杨辰懒得理会这些勾当，提出了一个最常见也是最能解决人类争端的办法。 “这也太儿戏了。”于成朋在下面小心嘀咕着。 “三讲哎”，这么严肃认真的事，竟然通过抓阄来确定人选，于成朋有点不能接受。 “行，那就抓阄，这样最公平。”这样一来，任何人都有机会，也都有可能。 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苦差事，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对副职们来说，能见到县领导的机会可不多，而且同学们还都是各行局各乡镇的一把手，以后有什么事也不愁找不到人帮忙。 “老徐，你现在做四个阄，要一模一样，看不出来的，一个写去，三个写留，写好给我。”杨辰吩咐徐勤杰去做阄。 同时叮嘱众人：“愿赌服输昂，任何人不得反悔。” 众人皆点头答应。 徐勤杰把纸条撕的整整齐齐，然后写上字叠成小块，真的从外表看不出一点了，才交给了杨辰。 杨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洗了洗，然后伸出手来，对众人说道：“来，一人拿一个，按年龄来，老曹你先。” 曹永强拿出一个直接打开，示意给众人看，一个标标准准的楷体小字“留”清晰可见。 “看来我不用去了。”曹永强把纸条丢到桌上，任由人观看。 魏克山也抽了一个“留”，没好气地丢到桌上。 江中华和于成朋两个人互看了一下，竞争对手只剩下一位了，每人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也不需要再谦让什么，共同伸手，去拿杨辰手中的纸条。 于成朋拿到后，一打开，就松了口气，看到他的表情，江中华就有些失望，连纸条都不想打开了，但看到于成朋纸条上依然是一个“留”字，才不敢相信地打开了手里的纸条。 “看来江书记手气更好一点，徐主任，去把江书记的名字报上去。”这个结果最合杨辰的心意，因为跟其它人比起来，江中华是最清闲的。 在局里，他这个纪检书记就跟摆设差不多，别说对局领导班子进行监督，连科长他都不怎么得罪，老好人的性格管纪检，说起来就是笑话。 其它人如果去学习了，杨辰还要接过他那一摊子事，只有江中华去了，杨辰不需要费心。 看着众人像送瘟神一样的态度，本来还挺想去的江中华突然有些不甘心，是不是不该去的。 杨辰才不管那么多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一会，许袅晃动着娇躯走了进来。 “以后是不是就该叫你杨局长了？”许袅坐下来娇滴滴地问道。 “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叫我杨局长呀。” “我说的是真正的局长，不带副字的。”许袅认真地盯着杨辰说道。 “这个估计不太现实。”杨辰没有解释太多。 “你都主持工作了，怎么就没有一点新气象呢，大家都等着呢，看你有什么大动作。”许袅知道从杨辰这里问不出个什么来，只好发出另一个疑问。 “我就临时主持个工作，能什么大动作，还新气象，满打满算两个月的时间，能有什么新气象。”说这种话的人，也不是真的支持杨辰，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那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呀，这样谁知道你在主持工作。”许袅有点不满地说道，感觉杨辰这次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锐气一样，变的安分守己起来。 “马上就有，这两天小心点，不要迟到早退。”杨辰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声。 “你要查岗抓纪律呀？你也不怕人骂你。”许袅闻言更加失望了，主持工作了都，有这么多工作可抓，竟然要抓纪律，真是难以理解。 “我为什么要怕，有一个敢当面骂我的，都算他有胆量。”杨辰才不在乎这个呢。 当领导的需要考虑照顾每个人的情绪吗？根本不需要，你满意与否，又不影响领导的晋升和提拔。 “你随便，我才不管你呢。”许袅脸带情绪地走了。 杨辰拨通内线电话，打给了徐勤杰：“徐主任，你通知各科室一下，下午我准备在各科室转转，看看大家的工作状态。” 徐勤杰有些不解地挂了电话，一边安排人通知，一边去问于成朋，杨辰这是准备干什么？ 难道是想在全局的人面前逞逞威风，还是说打算插手某些业务。 “你想多了，应该都不是，他就是查个岗，又不想明说，改了个说法而已。”于成朋一想就知道不对，杨辰不是那样的人，再一想，就明白了杨辰的用意。 “那他还叫通知各科室干什么？我还有什么意义吗？”这下徐勤杰更加不解了。 “只能说人家是个讲究人，不打算不教而诛，明白着告诉你要查岗了，你要还不在，就怨不得他了。”杨辰的举动每每出乎于成朋的预料，于成朋都不打算猜了。 下午，杨辰在于成朋和徐勤杰的陪同下，后面还有一个人事科的刘云和办公室的小董。 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转，于成朋管的科室肯定没有这种情况，人员齐备，精神饱满，杨辰随口问了几句工作，也是回答的头头是道。 杨辰很是满意地对于成朋说道：“看于局长管的科室精神状态，明显不一般，全局都应该向你们学习。” 到第四个科室的时候，尽管上午做了通知，依然有两个人不在。 “小董，去查查办公室有没有他们两个的请假条，小刘，你把两个人的情况记录下来，咱们什么时候来了，他们不在，也提供不出去向，一律按旷工处理。”杨辰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 什么去政府送文件了，什么家里老人有病了，他们的科长一直在纠缠不休。 杨辰实在忍不住了，正色对他说道：“你说他去政府送文件了？去那个科室了？我现在打电话问，如果说人还没到，我这就派人去政府门口等，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行不行？” 那个科长还想诡辩，杨辰再次说道：“你说她家里老人生病了？她老人叫什么，在那个医院？得的什么病？咱们现在就去看，你敢保证不？” 那个科长顿时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你们科室主要是做什么的？去年都干了点什么？今年的目标是什么？都采取了哪些措施？你给我说一下，时间为三分钟。” 那个科长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额头上的汗水像是被打开了水龙头开关一样。 “走。”杨辰也不难为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转一圈下来，总共有十四个人不在，除了有一个是办公事去了，跟对面联系也确定了他在，其它人均是毫无理由的旷工。 第291章 轻描淡写显本领 “把这十三个人的名字登到外面的黑板上，让他们就今天下午为什么不在岗位上，写出情况说明，交到办公室，至于进一步的处理，让张局长回来以后决定。”查完岗后，杨辰交待道。 “情况说明？怎么写？有要求没有？”徐勤杰不解地问。 第一次接触这玩意，从来没听说早退或旷工要写情况说明的，都是检讨或检查。 “就写为什么查岗的时候不在，去干什么了，对此有什么认识就行。”杨辰随口解释道。 于成朋啧啧称奇，看人家这领导水平，明明是让人检讨，偏偏要说成情况说明。 人家也不让你在会上公开读，但就是要存到办公室，什么时候想用了，拿出来就是把柄。 而且这样的处罚就到底了吗，并没有，人家还非常大度地表示，等张局长来了再说，现在还不算处罚呢。 就个旷工，以往根本没人管，就算是逮到了，无非是挨顿骂，但人家呢，说明情况就行。 “跟大家说一声，最近领导不在，但越是这样，越是要加强纪律，提高工作要求，把工作做好，不能领导不在了，咱们却惹出漏子来，给领导找麻烦。”杨辰转过头来，对于成朋说道。 这个是绝对的正确，如果这个时候出了问题，那板子绝对打不到张丰年身上，绝对是主持工作的杨辰承担。 但巧就巧在杨辰不说自己怕承担责任，而是怕给张丰年惹麻烦，让人不配合都不敢。 “行，我一定传达到位。”徐勤杰看于成朋走神，赶紧点头答应。 “除了不定期的查岗外，你们办公室再下个通知，每周三周五检查卫生，每周一召开工作例会，各个科室长向领导班子汇报上周干了点什么，本周准备干什么。”杨辰一边想一边交待着。 徐勤杰怕记不错，赶紧从兜里掏出小笔记本，一项一项记录着。 “同时要向大家说明，这个是临时性，张局长一来就自动停止，不是长期性的，主要就是为了保持稳定，我呢，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就大家一起群策群力，共同努力，把工作干好。”如果不是怕出事牵连到自己头上，杨辰才不管那么多。 “另外，于局长你跟财务结合一下，看看能不能挤出一点费用，隔三岔五给大家改善下伙食，比如每周一，给大家加个肉菜，早晚也别总是馒头，弄个花卷或包子什么的，也不花不了多少。” 杨辰也不会一味地客气，该工作还是要安排的。 于成朋苦笑着答应了，看人家这领导艺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拿捏的多好，周一开例会，周打扫卫生，所以人家就趁这三个加餐，让大家有怨言却说不出来。 我给你们造成麻烦了，但我也想法补偿你们了呀，等张丰年回来，那些折腾人的可以停了，但这些好的呢，也能停了不成。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是正科呢，就是厉害，不佩服不行，这一刻于成朋才是真正认识到了，杨辰的正科不是白来的。 自己别看一大把年纪了，论工作论能力，确实不如人家，这被领导的心甘情愿。 杨辰的三板斧很快就在局里烧了起来，抓纪律，讲卫生，定时汇报，说动作小，全局不得安生，说动作大，抓得都是这种小事。 就连王争明也来扭扭捏捏地表示，说杨辰应该大刀阔斧地来个改革，他是肯定支持的。 杨辰很想说，你连个副局长都不是，拿啥来支持我，还改革，局长都不敢提这个口号，我还是个临时主持工作的。 “王哥，我这个年龄来主持工作，本来就让人担心，我要是做的动作大一点，就会被人认为不稳重，得势就猖狂，所以我只能抓这点小事。”杨辰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道。 其实杨辰本来是什么动作都不想有的，但经有心人指点，说他如果一点举动没有，别人也会认为他缺乏魄力，没有主动性，对工作没有思路，身上会被打一下“能力欠缺”的标签。 对于副职，特别是有追求的副职来说，主持工作是很有用的，你的表现就可以做为下次提拔你的理由，你说他当不了一把手，人家主持工作两个月，一点问题没有，单位运转正常，一点工作没耽误，这就很有说服力。 动作大了，会被说不稳重，没有动作，会被说没魄力，所以要不大不小才行。 所以抓纪律、讲卫生，这两项是永远没有错误的，小到幼儿园和学校，大到各单位企业，没有说抓纪律是错的，讲卫生不对。 但杨辰又通过加餐收拢了一部分人心，至少对普通员工，这个还是很受欢迎的。 到了第二周，查岗之后，只有一个人无故不在，这位就是想钻空子，觉得不会撞到点，上班去打麻将了。 这就是典型了，当场被贴了大字报，他还托人晚上想找杨辰通融一下，被杨辰拒绝了，本来就没有处罚，怎么通融。 然后对于所有在岗的同志，每人奖励三张电影票。 对于成家的人来说，你奖一张电影票，根本没有人，人家咋去干，就是单身的员工，一张电影票也没有意义，除非他打算在局里找另一半。 这给大家一种感觉，杨局长还挺有人情味，考虑事情也确实完善。 第三周，杨辰又拉上大家搞了一个徒步训练，然后到平山县委抗日遗址参观学习，吃过农家饭后，又听老干部讲革命故事，这个活动受到了县直工委、组织部的大力表扬，还被做为党建工作的典型报到了清远市，清远市又往上报，最后登在了《昌江组工报》。 “看，这就是本事，钱花的不多，效果却特别好，既获得了上级的表扬，又赢得了下级的爱戴，这容易吗，你能想到这主意吗？”于成朋最近有化身杨辰捧的迹象，反正就是各种夸。 虽然他只是对办公室的人说说，但很快就传遍到了全局。 大家一想，可不是，人家就抓了这么点小事，就能做为全省的典型，这就是本事。 第292章 到底谁要走 这天杨辰刚刚从张婉如的办公室出来，张婉如从杨辰这件事得到了灵感，想把这件事同“三讲”教育活动结合起来，搞一个大型的重走革命路○重听革命史的重温经典活动。 想让杨辰给她出几个主意，杨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说，张婉如却不太满意，杨辰知道她要的是那种轰动性的活动效应，但那个并不好做，而且真的做出成绩来，也是县委书记的。 走在县委大院，几乎个个见到杨辰，都要喊声“杨局长”或打个招呼，代表着杨辰在全县，或至少在县委大院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站住！”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杨辰回过头，对段晓敏说道：“怎么了？” “出名了，就不认识我了？”段晓敏心里有着强烈的不甘，从杨辰这次回来后，特别是上次出手之后，她主动了很多次，杨辰却显得一点兴趣都没有。 冰冷的事实让她最终意识到，杨辰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上次出手帮忙可能纯粹就是帮忙。 认清了现实之后，她许久都没有跟杨辰联系，可是杨辰这次出名之后，就连容县长也一个劲地夸他，让她的心又有所活动。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自己要是多努力一把，是不是就能把他拿下。 心里刚打定主意，转眼就看到了杨辰，她顿时如心花怒放，看着杨辰，脸上洋溢着春情荡漾的笑脸。 对于这位不太矜持的女孩，杨辰颇有点难以应对，明明想攻略自己，却又放不下架子，冷一阵热一阵的，没有耐性，杨辰能怎么办，鼓励她加大追求力度。 有些人能够平静地接受失败，有的人却不能，杨辰认为段晓敏属于后者，所以一直跟她保持距离。 像一个优秀的男人，就像漆黑夜里的灯火，光和热会深深吸引那些扑火的飞蛾。 “怎么会，没看到。”杨辰还是打定主意，不招惹对方，态度自然略显生硬。 段晓敏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嘴唇，这话一定就是有话快说的意思，有心不说，还是有点不忍心：“你是不是又要动了？” “怎么可能？我才刚任命几个月，怎么会动。”杨辰赶紧否认。 “那我怎么听组织部的人说，在整理你的档案。”段晓敏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杨辰的脸。 “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组织部的人。”杨辰赶紧否认，这可千万不能传出来，肖思华才刚刚开始运作。 你是不认识组织部的人，你认识组织部长。 对于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段晓敏真想扭身离去，但想到听到的消息，她又觉得杨辰更加吸引人了。 “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有人不想让你这么容易上去。”这个消息是她从政府办听到的，政府办一帮三十来岁的正科副科，那个不想放出去执掌一方，都还没有机会呢，怎么会让杨辰这么容易成事呢。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提拔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别为我宣传就行。”有人拦不拦的不重要，没有谁的提拔会一帆风顺的。 只要几个主要领导那没问题，其它人想拦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段晓敏白了他一眼，见两个人站在路边一直聊有点太显眼，就主动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好的，再见。”杨辰看着段晓敏离开，心里却想着，这世上就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或，前天才开始动，今天消息就传的那都是，这也叫保密？ 杨辰回到水利局，批了几份文件，怎么都感觉有点心浮气躁，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虽然杨辰参加工作以来，也算干过好几个职务，但无一例外，都是那种辅助性的工作，几乎没有独自挑过重担。 不管是到那个小单位当一把手，还是去乡里当个乡长，都不象现在这样，说是副局长，实际上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说起来杨辰是在主持工作，真要侵犯其它副局长手里的权力试试，肯定会被反击。 所以杨辰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副局长的职位有多好，没有实权，做不出成绩，如果不是在肖思华那里得到了保证，杨辰早就想其它办法了。 这次主持工作，杨辰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限于身份，没有开展，而且明知道要走，为什么要为它人做嫁衣。 正在这个时候，于成朋突然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关上门，直勾勾地盯着杨辰。 杨辰有些不敢直视，难道说消息都传到水利局了？ 谁知道于成朋突然小声问道：“听说李书记要走？” 这下轮到杨辰瞠目结舌了，这哪来的消息，自己都没听说过，要是李民生真的要走，张婉如能不知道，就算张婉如不知道，肖思华还能不知道。 要是李民生真的要走，那不管是对杨家还是对杨辰，都可以说是好事一件，就是这家伙死活不走。 是知道就是肖思华出面，也是跟李民生沟通了很久，才说动了给杨辰一个实职正科，换成别的人，哪有这么费气。 “你从哪听来的？”空穴不会来风，有这样的传言，就有这样的可能，杨辰并没有忽视于成朋，每个人的消息渠道都不一样，不能说人家的消息就没有可信度。 于成朋眼神闪烁了两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有个表亲在市委的司机班，他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司机？这个群体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同时也是最不靠谱的，特别是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们，一个个能把你侃的好像世界都在他的手里转动，实际上转动的只有方向盘。 “李书记要是走了，杨局长你也想想法，去下面乡镇干一干，不然的话没有乡镇经历，迟早要吃亏。”于成朋语气真挚地说道，他并不是嫌杨辰在局里排在他前面，就算没有杨辰，也有曹永强和魏克山，但内心觉得杨辰还是离了水利局比较好。 就是因为杨老爷子是从水利系统起家的，杨辰在这里就算干的再好，别人也会以为他是沾了杨家的光，不是自己的能力。 但这个原因，他没法跟杨辰说，怕杨辰不理解。 “我知道，谢谢你于哥。”其实杨辰很想向于成朋分享一下自己的情况，但听了他说的消息，他又觉得自己的动向不一定准确了。 第293章 调整大幕拉开 张丰年去学习的第二个月已经过了一半，局里面人心浮动，李民生要走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但这不是让局里人心浮动的原因，因为李民生在平山县已经待了十年以上，而五六年前就说他要被提拔走了。 在全县产生混乱的主要原因，是据说李民生要在临走前，进行一次全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人事调整，几乎所有的乡镇所有的部门，不论正职副职，都在调整的范围之内。 李民生要在这次调整中，将自己所有的想法统统实现，这些年来，他对很多人的认识都在加深，前期提拔错的，后期有想提拔没位置的人，都要借这个机会一起解决。 据说组织部那边已经连夜加班一个星期了，天天晚上灯火通明，据县委食堂的厨师透露，每天晚上都送近三十份的夜宵过去，把他们累的够呛。 而能够掌握实际名单的那几位，甚至连组织部都没有出过，让人想打听消息都做不到。 杨辰想找张婉如打听一下，但也联系不上，于是只好联系肖思华： “老李这次会有大动作，但这个我们没法打听，这是他县委书记的权力。” “那李书记是真的要走了？”这个是杨辰最感兴趣的，因为目前并没有确切的消息，都是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有说他要去其它县当县委书记的，这个最没有可能，李民生在平山县辛辛苦苦十来年，那怕只是酬功呢，也不能继续让他当县委书记。 还有说他要去当个副市长的，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除了级别上去了，实际权力却下降了，李民生的年龄，当个普通的副市长，基本上仕途也就到头了。 还有一个可能，说他要一步登天晋常委的，担任统战部长或宣传部长，这个比较符合大家对李民生的印象，因为他要去当副市长的话，早就去了。 但这个难度也是最大的，而且现在的统战部长和宣传部长都有人，而且他们两个没有要动的意思。 “老李再不动就没有机会了，国家那边下了规定，他再大一岁就不符合提拔重要的条件了。”肖思华的语气很是古怪，好像对此有点不满。 “李书记要去当副市长吗？” 如果只是个副市长，除非他分管的领域，不然对平山县的影响就会大幅消退。 “不，他要过来市委当秘书长。”肖思华的语气古怪也就可以理解了。 以往她对李民生还有一定的心理优势，但这样人话，李民生直接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更关键的是，她的目标也是瞄着秘书长这个位置，两个人的目标是重合的，而她却是输的一方。 “那现在的秘书长呢？”如果真的是去当秘书长，杨辰反而有些放心，虽然这个是距离市委书记最近的位置，但只是一个协调性职务，并没有多大的实权。 “现在的高秘书长是省里当时为了调解秦书记和赵市长的关系，特意选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但上个月高秘书长突然查出了癌症，已经向省里打了报告要求休养，所以秦书记才想把李民生调过来。”这番话肖思华一直想找人倾诉的，但没有合适人选。 不说出来的话，她心里是特别难受的。 不管老李去干啥，当秘书长也好，当副市长也跟，都跟杨辰没多大关系，他在平山县的时候，都不把杨辰怎么样，难道说提拔走了还要对付杨辰。 他在平山县的任务是压制杨家的发展，而经过这十来年的打压，杨家的势力确实出现了断档，这就够了，他又不是要把杨家整个拨起，那样反击的力量，连秦知林都承受不起。 肖思华也再三保证，杨辰的实职正科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去哪不好说，所有的盘子，都在李民生一个人的脑海里，谁也不知道具体变动情况。 打听消息没打听来自己的，却把李民生的打听出来了，不过肖思华能告诉杨辰，杨辰却不能告诉别人，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越少，泄露的话越容易锁定泄露者。 别人不能说，张红霞却没问题，两个人光是打电话的费用，每个月至少几千块钱。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张红霞对杨辰说道：“不管他要提拔去那里，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你现在也是很关键的一步，拿到实职正科，五六年换两个岗位，你就能操作升副处了，到时候你才三十出头 ，临退休最低也是个正厅，省部级也不是没有可能，等你的职务超过了老爷子，杨家就是你的了。” 对杨家，杨辰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就像抹布一样，用就用了，用完就扔，也没见有什么得力人手，关系藏着掖着的也让人雾里看花，反正杨辰是没觉得有多大用。 到接张丰年那天，本来所有班子成员都要去接张丰年的，可是县里通知当天上午要召开全市领导干部大会，水利局必须出一个人参加，那杨辰就当仁不让了。 本来他就对接张丰年没什么兴趣，能不去接最好了。 然后这个会议的时间一直往后推，从上午九点推到上午十点，又到十一点，又推到下午两点。 杨辰这才知道，县里的常委会从七点开始召开，本来预计时间两小时，结果到了十一点都还没有结束 这次常委会就一个议题，那就是人事调整，但这次的调整保密性非常，到现在依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 张丰年下午一点多就回来了，据说是听到消息后，连饭都没有吃，就赶了回来。 然后不顾劳累，非要参加这次领导干部大会，杨辰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你愿意参加就参加，杨辰就打算回家休息了。 结果于成朋提醒他，他也有资格参加这个大会，而县委县政府的通知名单里，也确实有他的名字。 到了会场，张丰年的名字在前五层，杨辰的名字在最后两排，这里基本上都是非正职的正科，但即使是这样，杨辰坐在这里依然很显眼。 会议开始后，先是由范副书记介绍这次调整的意义，然后由张婉如宣读调整名单，其实这个时候，调整名单已经泄露出来了。 据说动了十七个局长、六个乡党委书记，两办和县委各部门也调整了六七个人。 每个人的调整，都代表着另一个人的提拔上位，而这些人的替补，则是要放到第二批的调整名单里。 李民生最后做了强调讲话，在他的话里，这次的调整是为了适应当前新时代的要求，将更符合要求干部提拔上去。 这次调整，是多批次的，按照“酝酿一批、成熟一批、调整一批、到位一批”的原则，分批次进行，同次，这样的调整也是根据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三讲”要求，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相结合的方针，将德才兼备、政治素养高、业务能力过硬的干部推上去。 第294章 原来你是我的乡长 这么多人调整，有的是人失意，有的是人痛不欲生，特别是这次还有资格来参加会，下次再开却没有资格来的。 当然也有人喜笑颜开，但更多的人则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下次调整是不是会到自己头上。 而且这次调整，李书记不仅不接受任何人的好处，连上面的领导打招呼都不理会了。 这也印证了那个流言，他确实要去清远市当常委了，这样的话，当然不用卖清远市的那帮人的面子，而省里的，大多数也是通过清远市打招呼，自然也没什么效果。 开过会后，张丰年一脸的疲惫，但还是强撑着来到局里，开了一个十分简短的班子会。 这次水利局丝毫没动，但下次估计就难免了。 会上，张丰年向大家传达了这次的调整情况，几个副局长都露出了期盼的神情，不这样的大调整，他们哪来的机会，要是能把张丰年或杨辰调整走了更好。 然后张丰年又感谢了杨辰这段时间的付出：“ 杨局长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几个领导和同志们都反映说你干的不错，让我很是放心，能够专心学习，感谢了。” 这说明他在国外还跟国内保持了联系，不过同样真假难辩。 杨辰只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来还说给你们讲讲国外的情况，你们别说，到了才知道外面有多好，那繁华景象，真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别说骑自行车的，就是骑摩托车的也很少见。”张丰年本来还想跟大家好好吹嘘一下他的见闻，但实在是太累了，简单说了两句就散会了。 这叫倒时差，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杨辰也不提醒，自顾自地走了。 张丰年看着他的目光，带着红果果的不善，但转过头来，又挂上了满脸的笑容：“今天就算了，谢谢大家了，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第二天，张丰年又召开了全局干部职工大会，宣布了自己的到来，杨辰的主持自然就无疾而终，回到了那个无所事事的状态。 但张丰年依然不放心，他知道其它副职的本领，哪怕他们玩出花呢，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杨辰则不然，谁也看不透他，大多数时候，显的非常淡泊名利，不争不抢，但一个淡泊名利的人，能二十多岁就成了正科？ 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就没有见过天上往下掉馅饼的事，谁不是战胜多个竞争对手才脱颖而出的，不争不抢的就能当正科，信了才是见鬼呢。 所以过了两天，他突然把杨辰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递过来一则通知 ：“杨局长你看，第二期的‘三讲教育’培训班又开始了，按道理该我去的，但我这一去两个月，局里的情况又不熟悉了，再加上刚跑了两个月，再走一个月的话，你嫂子会疯的。” “所以这次你能不能替我去一下，这个三讲教育从上到下，都特别重视，你还年轻，趁这个机会进去好好学习，你看怎么样？”张丰年黑紫色的脸挂满了强装出来的笑容。 “行，没事，谁去都行，上次我都想去的，县里不让我去。”杨辰别有去处，自然就看不上这个，去参加这个，也是一个资历。 看杨辰听话地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张丰年就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失落感。 这两个月杨辰在局里的改变给他树立了权威，张丰年又不能直接废除，必须得安抚好员工的同时，进行改变，打上自己的烙印。 杨辰如果在局里，哪怕他不干涉呢，每个动作都会让人想到他，所以张丰年就想把他赶得远远的，等他回来，自己也都改的差不多了。 杨辰放下一切，去了党校报到。 这个第二期培训班依然是正科和副科都有 ，但副科占大半，正科大概只有七八个人。 杨辰是年龄最小的，而上岭乡党委书记胡一光是年龄最大的，两个人就被选为了正副班长。 胡一光待杨辰非常热情，以老大哥自居，管理这么一个班级，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他却是一直带着杨辰，一边帮杨辰树立权威，一边教杨辰该怎么管理。 毕竟大家都是领导干部，无非你的级别高点，你是正科，我们是副科，你是乡党委书记，我们是副乡长副局长，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得听你的。 每天的学习内容、讨论发言和批评和自我批评环节，都有人专门记录，然后每天都要送上县里，让县领导查阅。 最关键的一点，每个人，如果你有意见要反映，工作人员就会给你发一个信封和一瓶胶水，让你写好之后密封好，他们会给你交到上面。 这让杨辰想到了武则天的“铜匦”和清朝的“密折”制度，这不是鼓励人告密吗。 忽忽的七八天过去了，这天杨辰被安排整理大家的学习笔记，大多数人还是很认真的。 正在这时，胡一光突然走了进来，看着杨辰不停地打量着。 “怎么了，胡班长？”杨辰不解地问。 “哈哈，班长，这个称呼好。”胡一光大笑着，眼神却带着莫名的意味。 杨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说话颠三倒四的？” 这下轮到胡一光纳闷了，一脸奇怪地问：“你真不知道？” “什么呀，你到底要说什么？”杨辰被他弄的大为光火，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这次调整结果出来了，原来你是我的乡长。” 胡一光也分不清杨辰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结果却是明晃晃的事实。 他怀疑杨辰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知道两个人要搭班子，说实话，有这样的心眼他可以理解，但让他害怕的是对方的关系， 能 提前混到自己这个班里，在班里就跟自己搭班，要知道他是在一天前才决定参加这一期的，这种关系，怎么不让人心生恐惧。 “我哪知道。”但杨辰也觉得胡一光不敢拿这样的消息来骗他，就站立伸出手来：“请允许我提前叫你一声胡书记，在班里我还是叫你胡班长。” 第295章 当一个恭顺的乡长 这次调整的规模比上次更大，很多上次调整之后腾出来的职位都补了上来，但是又腾出来了一批职位。 然后副科递补正科，副科再进行调整，又有一批年龄到位或口碑不是太好的副科从实职调整到虚职。 这次调整的人数超过了一百人，在一个县里面，这样的调整绝对是超大规模的。 杨辰的提拔在水利局的人看来，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就是人家本来就是正科，担任副科级职务，名不正言不顺。 出乎意料之外就是才刚来水利局半年时间，位子都没坐热，甚至说连正式科室都没管过一天，就又走了。 这让投靠他的人比较失望。 张丰年有点喜出望外，这小子终于走了，不然的话在局里还让他真的很有压力。 他才不会被杨辰良善表现所迷惑，当科长是敢对自己这个局长呲牙，难道当了局长就不会了。 而且这小子有心眼有见识，关键还懂隐忍，不动就不动，一动就直接翻盘，除非你想鱼死网破，不然拿他真没有办法。 走了好呀，让人能够松口气，这次回来之后，张丰年就有一种感觉，往常如臂指使的局机关竟然有一种涩滞的感觉，而且局里的人，动不动就是杨局长怎么样怎么样，让他更是心生警惕。 自己才走了两个月，还没给他任何分工，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给他分工还不得闹翻天。 而且这次他还有了收获，他最依赖的李满军这次被任命为了副局长，代表他在水利局的基本盘更加稳定了，现在再看那个副职敢闹，闹就让你们跟杨辰一个下场。 只是一个乡长，而且还是平山县最穷的乡，所以也没有谁过来祝贺，最多只是过来闲聊几句，打趣一下。 但杨辰感觉到，班上的正科级看了自己，有了一丝亲切感，而那些副科级干部，跟自己相处的时候多了一点距离。 这就是身份上的差异，以往的时候，杨辰是正科级却是副科职务，两边都能靠上，相当于副科级是一，正科级是二，杨辰就是一点二。 现在杨辰成了真正的二，一就不跟他玩了。 除非有私底下的关系，不然的话请客吃饭喝酒，就是正科跟正科玩，副科跟副科玩，基本上玩不到一起去。 有什么事需要打个招呼，哪怕是公事，也得是正科给正科打招呼，你一副科有什么资格打。 反正从杨辰成了乡长，胡一光就不再有以往的亲热，跟杨辰说话，都带着上级对下级的傲慢，摆起了党委书记的架子。 这么现实的吗，杨辰还有点不解呢，王振魁才听到消息打来了电话：“听说你要去我们那当乡长？” “对呀，你也听说了，你要愿意回来的话，给我当助手，咱们两个好好干。” “哈哈，我在这干的挺好的，就不去趟那个混水了，等过两天我趁空回去，给你介绍两个得力的助手。”从杨辰公布了正式的股份和分红激励条款后，王振魁只要一算就能算出来自己到过年能分多少钱，一年赚十年的钱，管的人比在乡里还多，也没有人给自己气受，谁还愿意回来。 不过他在上岭乡多年，也是认识几个人的，人家知道他跟杨辰有关系，也是来打听过的，让帮着引荐一下。 “胡一光这个人呢，有点土皇帝的作风，对他来说，所有人，不管你是乡长也好，还是副乡长也好，都是他的手下，没有区别，他最多在面子上稍尊敬一点，但骨子里还是一样。”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半点都不能逆了他的意思，所以跟他说话，一定要注意态度，但你只要听话，其它的他就不太管了。”最后王振魁郑重警告道。 这个杨辰知道，现在这个年代，那些老干部们，家长作风还是挺严重的，不像后世，基本上都成了职业官僚。 但这任命都宣布了，乡里连个过来打招呼的人都没有，也确实够奇怪的。 如果在省市县这个级别，不管政府序列的副职也好，还是政府序列的办公机构也好，这几天都该想方设法跟杨辰联系，进行业务对接。 但乡镇一般不将党委和政府的办公室分开，而是统一设立党政办这一个办公机构，那样的话人家自然要优先听党委书记的话，特别是两个人又在一个班上。 又过了两天，胡一光主动找到杨辰说道：“杨乡长，齐乡长急着要走，乡里没有人主持工作可不行，所以我跟冯部长商量了一下，这次培训我就不参加了，反正我年龄也大了，没有什么前途，参加不参加也没什么用，你留下来一定好好学习，工作的事先不用担心，等回头咱们再商量。” “好的，我一定好好学习，认真领会中央精神。”确实，党委书记和乡长都跑去培训，关键是这个培训名义上还是封闭的，工作肯定会影响。 胡一光这样安排，也没有错，虽然有点倚老卖老，但人家毕竟是一把手，杨辰只能听从。 对杨辰的恭顺，胡一光表示很满意，虽然这个副手有点太年轻了，放人有点不放心，但态度毕竟是好的。 “我提前回去，也能给你好好安排一下，你们年轻人比较讲究，办公室和宿舍都给你换成新的，配车的事我也给你想想办法，别的乡长都是小轿车，总不能你一个人开面包。”杨辰既然听话，胡一光就觉得不能让杨辰吃亏。 特别是年轻人总是讲究，又好面子，所以该到位的一定要到位。 “谢谢胡书记的照顾，等到了乡里，我一定好好努力，坚决落实党委指示，踏踏实实工作。”杨辰直接把自己放到普通工作人员的份上，看你还能怎么样。 “也不这样说，你也是副书记，也是党委的一份子，咱们是一个班子的，我是正，你是副，级别都一样。”胡一光脸上笑的跟开了花一样，十分高兴，但嘴上也客气起来。 毕竟杨辰是副手，跟副职还是有区别的。 第296章 班上立威震全县 胡一光走了，剩下杨辰这个副班长，这时候有人就打趣负责带队的宣传部副部长金文光：“金部长，你是什么时候调到组织部了？” “没有呀 ，这个活动从上到下，都是我们宣传部和组织部合办的，怎么，上一次是朱部长，这次换了我，不乐意了，减少了你们跟组织部领导接触的机会？”金文光那嘴也不是饶人的主。 “不是，我是说你一开始开班时，把老胡和小杨弄成正副班长，是不是就知道他们两个要搭班？”这个罪当然不能承认，宣传部肯定跟组织部没法比，谁都知道“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跟着宣传部，天天犯错误”。 “纯属巧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金文光当然不能承认，但是，跟他在拜访老上司张婉如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份名单上，胡一光和杨辰的名字写在一块，有没有关系，就没有人知道了。 班上又任命了一个德高望重的正班长纪有富，也是个老党委书记了，申请了多少次想调回城里，一直没能如愿，所以一直牢骚不断。 对于杨辰年纪轻轻就跟他跻身同级别的行列，颇有点看不惯，说话一直带着刺，也是整个班上，唯一一个当着大家的面喊“小杨”的，平时常支来支去的也是当杨辰是一般的工作人员一样。 有次，几个人聚在一块闲聊的时候，他在那里发牢骚，现在县里提拔人都是瞎提拔，完全不看工作能力和经验，只看背景和关系，要不就是能跑会送。 正好杨辰在旁边，就问杨辰：“小杨，你说是不是这样？你刚提拔上来的，最有发言权。” 杨辰实在忍不住了：“纪书记，你想要回城，回不去，有意见，想发个牢骚可以理解，能不能别把我扯进去？” 杨辰一直忍让，让纪有富有一种错觉，杨辰就是靠着关系上来的，非常好拿捏，这次一反抗，他也急了：“咋的，我身为一个乡党委书记，对于县里的用人方针有意见，不能说了，‘三讲’不是叫人说实话的吗，我想回城难道不行吗？” “再说了，你这个年龄当乡长对吗，别说咱们平山，你去四邻的县区看看，有一个象你这个年龄提正科的没，不是靠关系，你能上来，真的让我说出来吗？” 杨辰不怒反笑，这老家伙也没那么胆大，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连杨家都不敢提呢：“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坐井观天呢，还是妄自尊大呢，我这个年龄提正科很稀罕吗，省委省政府里面三十岁的正处都一大把，国家部委三十来岁的司长都有，一个小小的正科算什么。” 纪有富被说的有点回答不上，停顿了几秒之后才说道：“那是省和国家机关，咱们什么地方，你能比吗？” “不好意思，这两个地方我都待过，我的正科就是在省厅任命的，怎么，你有意见，去省厅提去。”杨辰都不稀得正眼看他。 纪有富感觉正好抓住杨辰话里的漏洞，所以禁不住出言讽刺道：“所以说你有关系吗。” “对呀，我就是有关系，你不是一直想回城，要不要我给你帮帮忙，肯定让你如愿。”这个时候杨辰就在心里打定主意，哪怕再去求一次肖思华，也要让这家伙好看。 这家伙是想回城不假，但也没想放弃权力，让他去个差的地方都不情愿，还想着回去当一个大局局长呢。 纪有富被说的吓了一跳，不会，这小子听着来头不是一般的大呀，万一真要是让他歪歪嘴歪成了呢，但现在这个场合，输人不输阵，就硬着头皮说道：“行呀，我求之不得呢，就怕你没有这么本事，光说大话。” 杨辰神秘莫测地一笑：“你等着。” 眼见着局长越来越僵，副部长金文光从旁边出现了，笑眯眯地问道：“小杨，你还去过部里呀，水利部吗？” 如果杨辰回应的话，他就会再问问部里的情况，一方面验证一下，另一方面也是缓和一下场上尴尬的气氛。 “不是，财政部。”杨辰的回答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你这跨的有点大呀，你说从省水利局借调到国家水利部，这个可以理解，增加一下阅历，你这横跨到财政部算怎么回事。 “你去财政部都干了点什么？认识部里的大领导吗？”金文光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跟着齐部长去香江出了趟差，就是跟着跑跑腿，拿拿资料。”杨辰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他说的这个，别人一点都不相信，诺大个财政部，缺跑腿的人，就算财政部缺，还有其它部委呢，犯得着去一个省的水利厅调人过去。 “对！”金文光一拍大腿：“就香江回归的第二天，还上新闻联播了，当时就有传言说有你，我还不相信呢，真的呀，你怎么赶上了呢，这多么荣耀呀。” “这个具体工作内容是保密的，不能泄露。”这个绝对不能多说，就是干个私活，很是宣扬的话，说不定就被人惦记。 这时候众人看他的眼神如高山一般令人仰止，一个县里的小干部，估计当时还不是正科，就能跟着副部长出国，干的还是机密的工作，这得多牛逼的背景呀，老杨头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再说了真有这个本事，也该用到亲儿子亲孙子身上，不会用在他身上，还是说他另有关系。 这个时候纪有富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猪油蒙了心，去招惹人家呢，难道就因为人家平时好说话，欺负一下也不反击，就觉得人家人畜无害，这去那说理去。 但让他舍下脸来求杨辰原谅，他又舍不下脸来，要是周围没人的话就好了，他绝对狠狠抽自己几巴掌赔罪。 正好有人过来叫杨辰，副班长就是给大家服务的，杨辰一脸热情地走了，剩下一帮人风中凌乱。 “老纪，你得好好讨好一下这个杨副班长呀，说不定回城的事就真给你办成了。”纪有富本想借机跟过去，旁边就有人落井下石地打趣起来。 “惯的他，他要有这个本事，直接接书记了，也不去上岭乡那个破地方了。”纪有富还是放不上面子，故意硬撑着。 别人也是故意看他笑脸，拉着他不让他走，哪怕他心急如焚。 结果过了没两天，又一批调整结束了，大多数都是副科，纪有富是唯一一个乡党委书记的正科，他被调整到了气象局，完成了回城的梦想。 文件都下了，再说什么都晚了，看着一脸无辜的杨辰，纪有富恨得咬牙切齿，很想冲过去质问一下：“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第297章 把胡一光吓得够呛 这是不是杨辰干的，当然是，杨辰当天晚上就去给张婉如打电话了。 杨辰把情况一说，张婉如在电话那头就笑了：“你点真好，纪有富好不容易找人说动了李书记，这次准备把他调回来，咱们顺势推一下，别人自然就以为是你的功劳。” “把他调回来，是准备安排到哪？”杨辰不好意思地问，如果是比较好的单位，那自己还算是帮了对方一把呢。 “本来准备把他安排到物资局的，但是物资局的老丁也有门路，李民生想把他换到文化局。”这两个局都是中等局，只不过物资局是中等偏上的，文化局是中等偏下的。 “那岂不是便宜了。”如果是这两个局的话，虽然不是多好，但也算不上差。 “放心，就冲他在班上说的那些话，我安排个人往李书记耳朵眼里一传，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张婉如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个时候，对李民生心理把握最准的就是她了，李民生所有的调整思路都是通过她实现的，她虽然没有明着做手脚，但暗地里肯定的掺杂私货。 而这时候李民生的调整基本上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平常听话工作还不错的，这次肯定让你进步一点，有发牢骚或工作拎不起来的，这次就不会让你好过，口碑不好民愤大的，这次肯定把你拿下。 在这方面，李民生还是比较正直无私的，所以他的调整动作虽然大，但并没有被市里所干涉。 过了两天，张婉如主动打来了电话：“我给他留了两个位置，一个是气象局，一个是体委，看李书记怎么选择了。” 电话里，张婉如笑的特别开心，杨辰就问：“婉如姨，这是有什么事吗，这么高兴？” “你听出来了？这次调整赶不上了，下次你边姨和你秋玲姨都要动。”张婉如悠然自得地说道。 这也算是李民生的酬功，毕竟这段时间把她累的够呛，所有的调整，基本上完全是按照李民生的心思来，而且还要保密。 最后阶段，李民生肯定要满足一下她的要求，她自己的提升，李民生短期内帮他运作不了，只能给自己的几个闺蜜想想办法了。 县委书记跟组织部长联手，在人事问题上基本上就是所向披靡，县长和副书记的话语权就会被大幅压缩。 要说，书记办公会上，县委书记也只有一票，组织部长只有列席权，连投票权都没有，怎么就所向披靡了。 但制度是制度，再好的制度，也是由人来实现的，书记办公会上参加的有五个人，只要有三个副书记联手，县委书记就无能为力。 但现实社会中，谁没事了敢互相联手，去架空县委书记，讨好还来不及呢，敢去得罪。 除了县长还敢跟县委书记过两招，其它人一般不敢去挑衅县委书记。 但在人事问题上，县长也不敢说非要跟县委书记过不去。 因为党政分离原则，具体政府事务上，县委书记管的太多，你可以去找上级要求主持正义，但人事问题，你非要彰显存在，是不是想要挑战党领导一切的原则？ 李民生是提拔去当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人家临走前多提拔几个人，有什么问题的，你的人想提拔，可以跟李书记商量呀，李书记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对班子成员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只要张婉如提出的方案没有程序上的问题，人选没有明显的瑕疵，那其它副书记就不能说什么，非要去跟县委书记过不支。 书记办公会上五个人都通过了，方案又是组织部长提出的，到了常委会上肯定还是一帆风顺，其它常委更不敢找麻烦了，最多也是跟县委书记婉转地表示下，自己也有人需要考虑。 所以最近张婉如行情直接看涨，在平山县可以算得上炙手可热，在县委大院，敢走进三米以后再打招呼的，至少得是副处以上。 原本她们几个闺蜜，张红霞远走它方不用说了，吴明芳因为打听领导行踪被厌，不被从县委赶走已经是看在张婉如的面子了，那这次能调整的只有边莉和杨秋玲两个。 杨秋玲是多年正科了，但在妇联那种清水衙门，你连见副县长的机会都很少，提拔也想不起你来，也是因为有了张婉如，才有机会调整。 边莉是因为信访局本身只是个二级局，她又是刚提拔，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次无论如何也调整不到她身上，但也是有了张婉如，才获得了机会。 这就是官场上靠对人的结果，但如果张婉如不是组织部长，李民生又临走之前想来场大动，她们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挂了电话，回班级的路上，杨辰仍然在思索着，这次立威的效果很好，纪有富已经提前，对他来说，参加不参加这个活动已经没有意义了。 而杨辰连续送走两个班子，自己却仍然稳居副班子职位，被人封了一个尊号“班长克星”，现在班里的人，不管是正科还是副科，见了杨辰都面带笑容，主动热情，唯恐杨辰掂记上他们，一个电话就把他们送到清水衙门。 这个传言被传播到上岭乡的时候，把胡一光都吓了一跳，不该呀，看着挺服顺的一个年轻人，没有一点棱角，说什么就是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他是那种隐藏很深的两面人，看着人畜无害，跟小白兔似的，实际上心如渊深，一边坑人还一边对你示好？ 胡一光觉得自己得多加几分提防，省得也被这小子送回城去，虽然上岭乡穷的没有二两油，但在这里那也是土皇帝，说一不二。 气象局那地方可是就三间小破房，不到十个人，说是局长，实际上连那些大局的科长都不如。 不好！胡一光突然想到，杨辰这么有背景的人，跑来上岭乡这穷山沟来，不会是冲着自己这个党委书记的位置来的？ 乡长和乡党委书记可都是正科，任用是没有限制的，从副局长到乡党委书记不太好办，在乡长的位置上过渡一下就没问题了。 就是因为上岭乡又穷又小，惦记这个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才不多，这小子肯定是冲着自己的位置来的。 这一刻胡一光的心里是又担心又害怕，还十分生气，自己也想回城，但可不想去气象局、人防办这样的垃圾单位。 那应该怎么办？等这小子来了以后，是想方设法压制他的发展，还是说好好配合他，结个善缘，说不定回头安排时，还能借借他的关系。 一时间，胡一光有些难以抉择，在上岭乡，他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让他忍气吞声，配合对方，他肯定不愿意，但他又怕落个纪有富的下场。 第298章 想糊弄我 门都没有 要知道李民生一走，最有可能上位的尚县长可是杨家的代表性人物，别人不知道，胡一光还能不知道，只不过尚县长别有机缘，看似从杨家脱离了而已。 到时候有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长两大靠山，拿捏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唉，算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等这小子来了以后，自己也放低点，遇事跟人家多商量多配合，到时候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好点的安排。 别惹恼他就行，真的惹不起。 比胡一光更害怕的是张丰年，能轻而易举把纪有富发配回城，咦，回城不能叫发配，反正就是赶回城了，折腾自己一下不也是容易的事。 关键就是这小子能让李民生配合他，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在一个县里，你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县委书记，你可不是他的人，但一定不能得罪他。 通过杨辰再想到张红霞，张丰年觉得自己把握到了事情的脉络，一定是李民生欠下了张红霞的人情或被抓到了把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照顾杨辰。 没看人事调整的规模这么大，杨家另外那两位还是动都不动。 说明李民生是只对着杨老三这一支，想到张红霞这么久都不出现，打着养病的名号，指不定干什么呢，说不定杨老三在地上头上也是绿油油的，说不定还会多出个便宜儿子呢。 这样一想，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幸好李民生还讲点规矩，不然的话指不定这次就是自己给杨辰腾位置了。 想到这里张丰年赶紧叫过来于成朋：“老于呀，杨乡长怎么说也是我们水利局出来的，回头你问一下杨乡长，需要给他解决一下油钱或办公经费的，五千也行，一万也行，至于是我们水利局的一番心意。” 于成月赶紧点头称是，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呀，这小杨也真是的，动不动就拿乡党委书记开刀，这才太吓人了。 你要说对付个副科，这个不算什么，副科和正科基本上就是十比一的比例，连饭都吃不饱的副科也不是没有，但你拿乡党委书记这样的顶级正科动手，真的是艺高人胆大 。 培训班结束，杨辰刚走出班级，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杨乡长，我是许义满，我们打过电话的，胡书记安排我来接你。” 说话的同时要来接过杨辰手里的包，杨辰也没有拒绝，顺手就递给了他。 “我寝室还有行李呢。”看他带着往门外走，杨辰就说道。 “已经安排小刘去给你收拾了，小刘是给你安排的司机，你先用一段时间，看看顺手不。”许义满怎么可以领导操心这样的小事，虽然这个领导看起来特别小，比司机都小。 两个人走到了一辆灰黑色的捷达车前，司机已发动了车子在里面等着。 许义满要给杨辰开副驾的门，杨辰却摆摆手：“我习惯坐后排，你坐前面。” 这个时候至少在下面，领导们还习惯坐在副驾的位置，但上面的领导一般都坐后排。 之所以坐前面，一是因为坐前面视野更好，是一种视野上的享受，二来是因为以前的车空调或暖气都不太好，坐在后面基本上都享受不到。 如果是比较习惯的司机，或者是信任的人，杨辰也可以坐前排，但是如果是陌生人，还是坐后排比较安全。 坐到车上后，司机小刘扭过头对杨辰说道：“杨乡长，我是你的司机刘金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位长的粗胖，五官圆润，却长了一双精明的小眼睛，一看就是聪明人。 “谢谢，麻烦你了。”杨辰也不是凭第一印象就喜欢或讨厌一个人的那种人，看人，得看以后，得看实际表现。 “杨乡长，要不要先送你回家一趟？”刘义满在旁边插了一嘴。 “不用，直接去乡里。”在这用的行李，杨辰本来就是准备放到乡里的。 再说了，家里也没人，回家干什么。 乡长上任，一般都没有县领导去送上任，除非是那种特别重要的乡镇，大多是召开调整大会的时候，由乡党委书记直接领回去。 但杨辰当时正好跟胡一光一同培训，这个步骤就也省略了。 好在胡一光对杨辰还算重视，派来党政办主任过来接，不然的话杨辰就得自行上任了。 “杨乡长，原来的齐乡长坐的还是松花江呢，这是胡书记费了好大的劲，去城关镇粮库借来的呢。”路上，司机小刘没事找着话题。 杨辰在后面点头笑着，这件事的内情也有人跟他说过，上岭乡因为太小，没有自己的粮食所，以前一直是直接交到下岭乡的粮食所。 但是后来粮食所允许自主经营之后，很多粮食所都建立了粮油公司，小刘说的城关镇粮库，就是城关镇粮油公司。 为什么胡一光能从那借到车呢，因为下岭乡一直光从上岭乡收粮食，却没有给上岭乡一点好处，后来上岭乡一狠心，把城关镇粮库引了过来，在上岭乡设立了收购点。 那时候收购粮食还是统一价，农民自然是那近卖那，然后上岭乡就成了城关镇粮库的业务范围，这是当时那个所长的巨大政绩之一，后来他就是凭借这个当上了副局长。 所以胡一光才能去借到车，不过这跟杨辰了解到的情况有点出入，于是杨辰就笑着问道：“我好像听说，人家借给咱们的是一辆红色的桑塔纳，不是捷达。” 小刘和许义满两个都沉默不语，车内的氛围开始尴尬起来，杨辰开始闭目养神。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想糊弄我，不说出来我可以当不知道，还故意点明，这个小刘，一定是胡一光的人。 倒是这个许义满，有点城府。 上岭乡杨辰没去过几次，就一个大点院子，双层的两排楼，这个楼型以前很常见。 就是每一排的中间是条过道，两边是房间，正中间楼梯，正好对着大门，用的是红砖抹着水泥，外面也只抹了对外的一面，两侧和后面还是后砖。 院子的左边是两个破旧不堪的乒乓球案，右边种着菜。 “除了计生办和派出所在外面，其它的站所都在这里，后面是食堂和宿舍。”许义满介绍完，又对杨辰说道： “咱们先去见见胡书记，然后中午是你的接风宴，下午召开全体干部大会，各站所和各村的干部都会到场，需不需要给你准备一个讲话？” “准备一下，另外把咱们乡近三年的工作总结给我一份，中层以上人员名单给我一份。” 第299章 车有了 油不太好办 胡一光的办公在一楼的东头，是个三间的房间，外面两间是办公和会客两用，里面是起居间。 见了杨辰胡一光很是热情，但这个热情没有任何意义，张丰年对杨辰也很热情，但连分工都不给杨辰分。 到了乡里，跟在水利局其实一样，照样还是正科级副手，比其它副职高一级，但比一把手低一点。 跟水利局不同的是，在职务上，杨辰跟其它的副局长没有区别，大家都是副局长，谁也领导不了谁。 所以别的副局长是一，局长是二，杨辰是一点五。 但到了乡里，杨辰是乡党委书记的副手，但却是其它副职的领导，特别是副乡长们，那都是杨辰的属下。 即使是党委委员们，杨辰那也是副书记，同样是他们的领导，所以说，到了乡里，杨辰就是一点九。 “一会咱们去开个小会，跟班子成员见个面，可能黄乡长不在，去县里开会了，其它人都在，中午咱们好好喝两杯。”胡一光坐下来甩过来一根烟，从态度上看，倒也不是太疏远。 “下午不是要开会，酒也喝不尽兴，晚上，咱们可以好好喝一场。”到了乡镇，不能喝酒，基本上就可能打开局面，工作就更不用说了，杨辰早有心理准备。 “看来杨老弟也是酒场中人，好，走，跟大家见个面。”胡一光也没有因此而不高兴，站了起来，示意杨辰跟上。 到了小会议室，其它的班子成员都已经就位了，两排坐的整整齐齐，中间和中间左手边各留了一个位置。 杨辰坐下来之后，胡一光先介绍杨辰：“这就是咱们新来的杨乡长，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文件下发大半个月了，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欢迎一下。” 大家鼓堂之后，胡一光从杨辰对面的开始介绍：“这是咱们的副书记吴立新，负责党建、人事、意识形态、精神文明、工会、团务、老干等工作，党政办那一摊就是他在管。” 杨辰冲对面点了点头，黑瘦，但精神极佳，头发梳的笔直，看着有点不苟言笑的意思。 然后胡一光开始介绍第二个：“赵光明，咱们的纪委书记，负责监督咱们的。” 对方坐在那里，满脸含笑，从形象来看，跟吴立新似乎换换更合适，根本不像一个纪检书记。 但杨辰也知道，更不该以貌取人。 然后依次是： 管财政和土地的党委委员、副乡长郭爱军，相当于政府的常务副； 分管政法工作的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余正东，除了武装部长该管的内容外，他还分管电力、邮政、通信、供销社等工作，看起来特别严肃，介绍到他这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但实际上这位却是王振魁的好友，跟杨辰通过好几次电话了。 分管组织的党委委员谢洪理，看人老仰着下巴，带着优越感，这个是从组织部下来的。 分管宣传的党委委员胡瑞瑞，同时也是乡里的妇联主席，负责教育、工商、文化等工作。 分管民政、计划生育、卫生的副乡长黄怡诚。 分管农林牧渔的副乡长钟小宁，这位带着眼镜，才三十出头，是大学生，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如果加上停薪留职的话王振魁，正好是十一个人。 表面看起来政府序列和党委序列正好平分秋色，但实际上副乡长们管的工作跟党委委员根本没法比。 而且杨辰还知道，上岭乡是典型的三等乡镇，按要求来，班子成员只能是九个人，上岭乡这就属于典型的超编。 当副手的好处就是不用想太多，配合一把手就行，所以今天的会虽然是杨辰的见面会，但胡一光一说起工作，焦点就从杨辰这转移到了胡一光身上。 正好说到财政问题了，郭爱军突然对杨辰说道：“杨乡长，我这里有个不请之请，想跟你说下。” “说。”杨辰很随意地一摆手，这个场合要单独跟自己说，其实也是说给大家听的，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呀。 “是这样，按照胡书记的要求，乡里给你增加了辆专车，但是咱们的乡里的财政实在紧张，这个油钱不太好解决。”郭爱军有些难以启齿。 “让我自己出这个油钱？”杨辰有点不懂他的意思，缺钱杨辰当然知道，不然的话也不会轮到自己过来，但不会缺到这个份上，还是说胡一光想拿这个卡自己。 “不是，怎么会呢，不是这个意思。”郭爱军偷偷把目光看向胡一光，胡一光却是坐在地里稳如泰山一般，什么话也不说，只好继续说道：“是希望你不管是去县里开会办事，或者回家的话，尽量跟胡书记坐一辆车走，咱们的财政确实紧张，下面的工资都欠了快半年了，该报销的很多都欠着人家呢，三天两头有人来要帐。” 说完郭爱军苦笑道：“我们这些人去县里，都是搭车或骑摩托车，杨乡长你要是不信的话，回头我把账拿给你看。” 杨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呀，虽然给自己配了车，却配不了太多油，还担心自己回头发火，提前在会上给自己说明。 “我也没想到，咱们乡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账我该看看，财政这么紧张，责任主要在我。”本来杨辰还不好意思看乡里的账，因为乡镇和县市不同，党政分的没那么明显，大的开支都是书记说了算，如果刚一过来就要看账，人家说不定还要多想，但郭爱军这么说了，杨辰就不客气了。 “咱们乡一直这样，跟你没有关系。”吴立新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也算是示好的表现。 “这样，正好，郭乡长，你回头跟水利局的于局长联系下，我从水利局出来了，张局长觉得我一下跑这么远，怕来回不方便，准备帮我解决点油，我呢，就贡献出来，方便大家办公，也让胡书记能多回几趟家。”杨辰转过头来对郭爱军说道。 这个钱虽然是支援给杨辰的，但并不能交给杨辰本人，要不充到那个加油站，要不就是公对公，给了上岭乡。 既然郭爱军说的这么可怜，还是交到乡里统一用，反正杨辰也不差这点钱。 郭爱军喜出望外，本来是想劝说一下，不要没事就开着车乱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收获，赶紧问道：“能不能问下，大概有多少钱，要是多的话，我现在就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看他那迫切的样子，杨辰很随意地说道：“我也没问，不是五千就是一万，咱们乡有什么特产的，给人家送点，争取要一万。” 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期，就连胡一光也有点震惊，这水利局是有钱呀，送出个副局长还要搭上一万块钱，这么财大气粗吗？ 而且不是听说杨辰跟张丰年还处的不太愉快，要是愉快的话岂不是两万了。 第300章 毫不留情的上任感言 不得不说张丰年还是办了点好事的，至少这一下子，让班子成员们对杨辰有了很清楚的认识。 人家是从大单位来的，根本不争这点蝇头小利。 你们的那些担心，统统都是多余的，武装部长余正东想到了王振魁说过的话。 “你看，杨乡长刚过来，就为咱们乡的财政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来的还是晚了呀。”纪委书记赵光明笑眯眯地说道。 有油的话，还有辆面包车就也能用起来，省得去个县城还得坐摩托车去。 其实上岭乡的干部去开会，大多数是骑车到下岭乡，然后趁下岭乡的车去，但赵光明跟下岭乡的纪委书记是一起下来的，但一个去了下岭，一个去了上岭，由此产生了矛盾。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得捧一下，第一人家毕竟是领导，乡里唯二的正科，当然了捧了；第二，人家刚过来就搞了五千的油过来，受益的是大家，不然的话入个村还都得骑自行车去。 “刚才我跟杨乡长说了，杨乡长嫌中午喝酒不尽兴，想放到晚上，所以中午这顿，简单一点，晚上再好好吃。”胡一光坐在那里，拍板定调道。 大家齐声欢呼，这下能吃两次顿好饭了，绝对的好事。 没办法，当个穷乡镇的领导，要求就这么简单。 中午虽然再三推辞，杨辰还是喝了三两以上，没办法，大家都喝，你一个人不喝，显的不合群。 菜就炒了个鸡蛋，撕了个烧鸡，配了一碟花生米和一个素肠罐头，主要目的是喝酒，菜稍咸咸口就行。 虽然杨辰已经有所预料了，但也没有想到条件会差到这个地步，对比起水利局来，果然天壤之别，怪不得都愿意回城呢。 杨辰的办公室在楼的另一头，但有一间被改造成了档案室，里面存放了上岭乡历年来的财务档案，除了两个主要领导外，只有郭爱军能够进去。 “原来乡长就是个看档案的。”杨辰笑着说道，其它的还好，看不出跟胡一光的有什么区别。 住的地方也很简单，一个老式的木板床，一套办公桌椅，洗脸盆架和一个衣架一个衣柜。 “条件比较艰苦，杨乡长你凑合下。”许义满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家都是这样，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又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结果等躺到床上了，杨辰就觉得自己已经这么多钱了，如果不胡乱挥霍，这辈子都花不完了，还在这里吃这个苦干什么？ 实现人生价值？还不如多赚点钱呢，然后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都要比这个有意义的多。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再去反悔，想到一直支持自己的那些人，至少这个就无法交待。 再加自己一直信誓旦旦地要说要好好工作，报效祖国，心里也是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难道就因为生活条件差点就反悔。 其实生活条件这个好说，杨辰自己拿钱整下就行，但是却不太好看，而且容易留下贪图享受的把柄，所以还是要想法促进上岭乡的整体发展。 你要说带动一个县、一个市怎么发展，杨辰还没有具体的思路，但带着一个乡，那就太简单了。 特别是上岭这样的小乡，就十来个村，随便找个产业就能带动起来。 想到这里，杨辰顿时又满怀信心起来，看着屋顶的吊扇，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在陌生的环境，杨辰睡的不太踏实，刚收拾了一下，许义满就过来通知说会议马上开始，让杨辰过去。 杨辰过去的时候，整个会议室乱嘈嘈的，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杨辰还听到有人说：“听说新来的乡长是个小屁孩，县里没有人了吗，怎么派他过来了。” 许义满看着杨辰一脸的尴尬，杨辰笑着问他：“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 “这帮家伙，也太不尊重领导了。”许义满满脸的不好意思。 “农村的干部不都这样，更说了，我年轻那也是事实，不能不让人说。”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谁知道杨辰到了台上，胡一光叫他说几句时，杨辰把手里的稿往桌子上一放，对着下面说道： “许主任准备了稿子，但我看了看，估计这个稿换成谁来都能用，所以我也就不按稿说了。” 下面的人还在嘻嘻地笑着，杨辰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说道：“刚才有同志说我是小屁孩，这个我年轻我也承认，但要说县上没人可派了，把我派来了，这个我不同意。” “上午我数了数，咱们班子成员就十个，除了我和胡书记，都是副科，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当这个乡长呢？” “咱们的中层也有快二十个，村干部三十来个，怎么没让你们来当乡长呢。” “俏皮话谁都会说，我也能理解，有的人就喜欢说个俏皮话，没事，开开领导的玩笑，也正常，前提是你要把工作拿起来。” “能把工作拿起来，你随便说什么都行，当面喊我小杨都没问题，但要是工作拿不起来，我也不会有一点客气，我也不会管你是三十了，还是四十了，那怕你年龄以我的爷爷辈了，我也是要该骂就骂的，到时候不要怪我说话难听，脸色难看，态度不好。”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大家都是满脸笑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心态很好，乐观，如果大家都是只会叫苦或怨天尤人，我要担心大家是不是失去了信心，自暴自弃了。” “但是，这么乐观的话，我也觉得有点不妥，是咱们的经济发展的特别好？各项工作排名靠前？在全县不说前五，至少也是前十，不然怎么会这么开心呢？” “可是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咱们似乎个个都是倒数呀，那大家这么开心干什么，庆祝自己落后吗？我有点不理解，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答案。” 一番话说的台下鸦雀无声，即使是胡一光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按道理来说，这种见面会，就该说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话的，谁知道杨辰却这么毫不留情。 第301章 谁来了没记住 谁没来却清楚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从不说大话、说假话、说空话，从水利局来了上岭乡，确实有点失望，条件差，喝个酒都凑不起八个菜，有车加不起油，开个会还得趁下岭乡的车去。” “有人会说了，这是你们领导的事，跟我们没关系，难道说乡里的条件好了，不能给大家改善一下吗？” “去年，我负责水利局的过年福利，我可以告诉你们都发了什么，两条十斤重的大鲤鱼、十斤肉、一只鸡、酱醋盐糖、茶叶点心、鞭炮香烛，可以说，只要过年用的东西，都发。” 下面的人一片惊叹，上岭乡去年发了什么，就发了点卖不出去的糕点和米面，这差距也太大了。 “三四百人，我们发了十万块钱的东西，而且！”杨辰在这里加重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个去省城的批发市场里挑的好的，然后讨价还价，买下来的。” “说这么多，不是证明我有什么能力，而是说，只要大家好好干，付出都是有回报。” “当个胡书记的面，我替他做个主，咱们年底的各项工作，只要一项工作进入全县前五，就给大家多发一百块钱的东西，越多越好，我话放到这了，到时候就是乡里拿不出来这钱，我个掏腰包给大家补上。” “好！”随着有人带队叫好，下面掌声顿时如雷鸣般轰动。 毕竟这么有性格的乡长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别说见了，第一次听说。 过年多发东西谁不愿意，虽然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但这样正好，给了大家努力的时间，如果现在已经是年底了，说这个反而没什么用。 胡一光心里有些不喜，但表面不能拆杨辰的台，而且杨辰已经把情绪调动起来了，他再去阻止，恶人成了他了。 心想，到时候乡里拿不出钱，看你怎么办，但嘴上肯定要赞同。 “大家都听见了，好好干，组织不会忘了你们的，杨乡长说的，就是我说的，到时候肯定兑现。”胡一光也一拍桌子许诺道。 杨辰看了看下面刚才带头叫好的，两个人偷偷一笑，原来是孙大伟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呢。 谁知道会议一结束，孙大伟就找上门来：“杨乡长，听说你从水利局弄来一万块钱的油，提前跟你说，我们派出所至少得分两千。” “我不管，你去找郭乡长说。”杨辰才不接他这话呢，自己说了，这个油归胡书记和自己用，其它人都是捎带的，你个派出所凭什么来分这杯羹。 “杨乡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这两千块钱油钱到位，我保证咱们乡的破案率肯定排进全县前五。”孙大伟腆着脸说道。 杨辰拿着桌上的文件就给他扔了过来：“你少在这糊弄我，就上岭乡这地方，一年都不一定有一个案件，还破案率，当我是傻子。” 眼见得诡计被识破，孙大伟一点也不羞愧：“那就综合治安排名，还是前五。” “油钱没问题，但你不会是拿我们的油，去巡下岭乡的逻？”杨辰突然想到，这小子现在还兼着下岭乡的所长呢。 “杨乡长，你要这么说就冤死我了，我都开人家下岭的车，替上岭巡多少次了，人家都有意见了，这次要是不搞点油回去，我到那边都无法交差。”孙大伟脸上显的比窦娥还冤。 杨辰也知道，这个不好分，总不能说巡逻到上岭乡的地盘了，再换上岭乡的车。 但说了让郭爱军支配，自己再去要两千块钱，杨辰有点舍不下脸，而且孙大伟这个关系杨辰还不想亮的这么明。 “我回头给你打声招呼，你去你们乡下面那个鸿运加油站加就行，但对外不要说，另外，咱们的关系，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杨辰对孙大伟安置排道。 “没问题。”孙大伟笑着说完之后，突然把脸一板，推门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嚷嚷：“不给油钱谁给你们巡逻，想的美。” 眼见得派出所都没有从新乡长手里要到油，其它的站所也熄了这个心思，这年头，谁不缺油，谁不想坐车下乡，本想着趁新乡长年轻脸嫩和出手大方，看看能不能混点油出来的，派出所既然没戏，他们也就不用想了。 没过一会，民政所所长赖楚东缩头缩脑地进来了，以前因为羊头沟胡家的事，两个人曾经有过交往，不过那时候，赖楚东自觉是地头蛇，有点拿捏杨辰。 现在短短的两年时间，杨辰摇身一变，成了顶头上司，怎么不叫赖楚东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成为副乡长都不让他奇怪，人家是乡长，少一个字，差别可是大很多。 “杨乡长，回头有空了去你家坐坐。”赖楚东眯着眼睛，脸上尽可能地绽放着笑容。 “不用，我家里就我一个，所以一般也不回家。”杨辰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杨辰不打算收下属的礼，更不会收其它人的礼。 “赖所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用多想，没事的，别担心，回头你多请我喝两次酒，比什么都强。”为了安他的心，杨辰只好这样说道。 “那绝对没问题，回头一有机会，我就来喊你。”别说领导主动提议，就是领导不提，当下属的也得主动开口。 赖楚东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一边告罪，一边推门离开。 就像是排好了队一样，然后是水利站站长吴丘明、司法所所长陈一怀、文化站站长姜文化，这个名字真有意思，然后依次是计生办主任王德荣、土地所所长张明春。 等这些人拜访完，已经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了，许义满已经等在门外了，而这个时候，杨辰才发现这么多人都来过了，却不见财政所所长刘长勇的身影。 虽然说乡镇党政不分，但乡长上任，你一财政所的所长竟然不来主动拜访，这有点说不过去，一般来说，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政，这家伙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第302章 自取其辱的吴立新 晚宴在乡政府门后的小饭店进行，十来个人，也只是上了八个菜，酒倒是搬了两箱，也是一般的宝丰酒。 三圈过后，看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杨辰就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这样的话就算自己酒量再大，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轮番进攻。 要知道乡镇干部最出名的就是酒量，这么多人杨辰肯定不可能一对比，想到这里，杨辰就主动开了口：“虽然说今天是给我接风，但是肯定不能都冲我来，我早早就趴下了，大家也喝不尽兴，这样，我先喝三个，然后有一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道胡书记和各位大哥们能不能听下？” 胡一光知道，肯定不可能说都对着杨辰一个人去，但他想说话，那肯定得征求自己的意见，不然的话别说喝三个，就是喝三十个，也轮不到他说话：于是就一摆手：“先喝，喝了再说。” 杨辰立刻二话不说，把三杯酒倒到一个大杯里面，然后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倒过来给大家看，一滴未剩。 众人哄然叫好，这时候杨辰才开口说道：“酒要喝的好，就要热闹。 想要热闹，就得打班，我提议呢，咱们分两班，来个尽兴。” “分班可以，但这个班怎么分呢？”吴立新在一边端着酒杯开口了，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当然是我们的班长来决定了，胡书记，你列个章程，我们都听你的。”杨辰肯定不会出这个头，把主动权交给了胡一光。 胡一光心里非常自得，这个小杨还是挺懂事，处处维护我的地位，刚要开口，吴立新又说话了：“杨乡长，你是不是想你一队，胡书记一队，你领政府这边，胡书记领党委这边，你们两个决个胜负。” 杨辰笑着说道：“吴书记你说错了，我的是意思是，我跟胡书记一队，对你们所有人，咱们来个正科对副科。” 看似爽朗的说着酒话，实际上互相都藏着心眼，但是呢，吴立新的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了，连杨辰这样的都能听出来，何况其它人呢。 胡一光当然不能同意杨辰的提议，杨辰敢，他也不敢，能把人喝死，于是就说道：“当然不能这样，也不能象老吴说的那样分，咱们乡不分什么党委政府，都是一个集体。” “对，胡书记说的好，咱们是一个集体，是一个以胡班长为首领的集体，可不能说什么党委政府。”杨辰立即表示赞成。 这下弄的吴立新没话可说了，他是副职中最对杨辰不服气的，在他看来，自己距离正科只有一步之遥，这次杨辰如果不来的话，他绝对有可能接任乡长的位置，到时候就是正科了。 谁知道这个年轻小子横插一杆子过来，把他的上进之路直接堵死。 胡一光要是能早点退，杨辰顺利接班，他还能争一争这个乡长，如果胡一光退的稍迟点，就算乡长空出来了，他的年龄也过了，上面也不会任命一个干不了两年的乡长。 所以在座的这么多人里面，他是对杨辰最不满的，跟胡一光共事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胡一光心眼有多小，一旦杨辰的应对有稍许不对，以后就有的是小鞋穿。 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经验却这么老道，几乎试探都不上钩。 杨辰心说，跟省厅或县局那些人比起来，我可能是个新手，但跟你们这些水平低下的比起来，我似乎也不差多少。 “这样。”胡一光掌控这种局面，还是易如翻掌的，看了看众人，看都盯着自己，等自己发话，没有一个低头吃菜的，才满意地说道：“还是我和杨乡长各领一队，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两个轮流挑人，你挑一个，我挑一个，你看怎么样？” 他扭头问杨辰，他倒要看看杨辰会怎么挑。 “不，我觉得这样的不公平。”杨辰上来就否决了胡一光的提议，胡一光脸色就有些不高兴，吴立新立刻笑了起来。 杨辰却是一脸委屈地对胡一光说道：“胡书记，我对在座的各位酒量多少，都不知道，你要是把能喝的都挑走，我们肯定是一败涂地。”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书记不是那种人。”吴立新今天是铁了心要挑起杨辰和胡一光的纷争。 “我有另一个提议，胡书记你看怎么样。”杨辰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他，而是对胡一光说道：“我们轮流给对方挑人，我给你挑一个，你给我挑一个，这样更有趣味性。” 众人一想，这也是个办法，虽然照样会出现故意给对方挑不能喝的情况，但至少比刚才那个听着好玩。 “行，就这么办。”再不喝菜都凉了，而且听起来也颇公平，胡一光就答应了下来。 “你先挑？”他还客气了一下。 “行，我先挑。”杨辰立刻打蛇随棍上，指了指班子里的唯一女性胡瑞瑞：“就胡乡长，你跟胡书记还是本家呢，就你们一队。” 胡一光一楞，然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客气让他先挑，实际上是让他先给自己挑，这根本不叫客气好不。 但话说到这了，再说也没用了，只好点了点头，看了看剩下的人，指了指钟小宁：“钟乡长，你跟杨乡长一队。” 这位也是个不能喝的，正好拖拖杨辰的后腿。 然后你一个我一个，互相给对方挑不能喝的，挑到最后了，剩下了一个吴立新。 “好，吴书记就让给你们了，我们不要。”杨辰一看剩下他了，顿觉好玩地说道。 以为可稀罕你吗，处处想要挑我跟老胡杠上，先羞辱你一下再说。 吴立新果然被气的满脸通红，自己一个副书记，在乡里妥妥的三把手， 竟然成了一个搭头。 谁知道胡一光也大方地一摆手：“老吴让给你们，我们也不要。” 把吴立新气的呀，恨不得掀桌子走人，自己酒量也不差呀，怎么就谁都不要了呢，老胡你也是故意的？ “行，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把吴书记收了。”杨辰一挥手，故作大方地说道。 吴立新憋着气，一句话也不想说。 第303章 烂摊子和不得不争权 最后杨辰是被扛着回去的，党政办安排了好几个人等在外面，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当然了，其它人也不好过，除了胡一光没被硬灌外，其它人喝的昏天暗地，钟小宁去外面吐了两次，回来还坚持喝，让杨辰对他印象颇好。 喝酒看作风，确实有一定道理，比如吴立新，就一直偷奸要滑，不是把酒往杯子里倒，就是喝后又吐出来。 但被余正东看到后，众人联手逼他连罚三杯，直接把他喝的吐在了当场。 至于在酒量上，杨辰不落于人后，通过这一次较量，名声的就打出来了，当然了，身为乡长，跟一般的副乡长或站所长还是有区别的，对上那些村干部不需要用酒量来征服他们。 在乡镇或基层工作，有的时候不喝酒确实办不成事，但你酒量差，让人家喝不尽兴，同样也不行。 第二天醒来，半天了，杨辰才癔症了过来，不然看到这么破旧的屋子，还以为又穿了呢。 一上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人来，让杨辰意识到这个乡长似乎也没有那么炙手可热，一直到快中午，一个胖乎乎的女孩才拿了一叠报表进来：“杨乡长，你好，我是财政所的陈佳佳，刘所长让我给你送材料。” “你们刘所长在忙什么？”杨辰一句话问的这个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着。 她总不能说所长在跟人闲聊，而且闲聊的内容还涉及到这个年轻的乡长。 在所长眼里，这个乡长就是因为爷爷是以前的县委书记，所以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乡长，党政办让他送材料，他就随口吩咐陈佳佳过来。 “我们刘所长有事要出去。”陈佳佳想了好一会，才找出一个理由来。 “行，资料放着，你走。”杨辰挥手让陈佳佳离开。 陈佳佳停留了一下，她本来是想留下来，万一领导有看不懂的地方，她可以解释一下，因为大多数领导实际上是看不懂帐目的，特别是这里记帐用的又是收付记帐法，而不是借贷记帐法。 可是看领导的意思不让解释，她只能转身离开了。 杨辰心说你太小看懂了，要说那些记黑帐记花账的，不是专业会计可能看不懂，但就一般的现金账还是没问题的。 杨辰只看了一会就想把帐扔了，d，知道上岭乡是个烂摊子，但想不到烂成这个样子。 除了从农民手里收的统筹提留，基本没有任何额外收入，仅有两个企业，一个是粮食加工厂，应该是停产了一年多了，但还有支出。 还有一个良种厂，似乎停了有十来年了，但仍然存在于账面上。 一年全乡的收入加起来，不到六万块钱，支出是十三万多，支出的名目倒是繁多，一年光招待费就得二万多，目前账面亏损八十多万，光是欠账财政就欠了四十多万，欠城关粮库十几万，欠其它乡镇、信用社十几万，欠各村十几万。 d，这就是个大窟窿呀，还是死活填不上的那种。 原来华夏人民还没学会负债生活前，政府已经学会负债经营了。 要知道，财政出了问题可是乡长负责的，虽然这种欠款不算什么，但迟早就借不到钱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 开源？没有渠道；节流？花钱又不控制在杨辰手里。 所以说，什么带领村民发财致富的先放一边，先把财政形势稳定住再考虑发展的事，就目前这种情况，什么也别想发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不管想干点什么，都需要投资，都需要本钱，但没有。 而且，乡长只是个副手，任何大的动作，都得经过乡党委书记同意，没有他的支持，你就寸步难行。 但以上岭乡目前的状况，在这当了十来年乡党委书记的胡一光，能说没责任吗。 他如果想改变，早改变了。 杨辰正在思忖着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了上岭乡，这里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至少杨辰的办公室是没有信号的，杨辰只把把自己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告诉了比较熟悉的人。 电话接通后，原来是张婉如打来的，在电话里张婉如打趣道：“怎么样，当乡长的感觉怎么样？” “别说了，刚看了看他们这的账，头都大了，我能再回去不能？”虽然是开玩笑，但至少前半段是杨辰的心声。 “就这你以为就没人争了，至少三四个人盯着那个职位呢，再说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上岭这样的小地方，完全是大才小用，用不了一年你就能扭转乾坤。”张婉如对杨辰倒是信心满满。 “别说了，我倒是有信心，但身不由己呀，上岭乡又不是我说了算。”唉，怪不得人人都愿意当一把手呢，至少想干什么说了算，当副手真难受。 “这个没办法，没个两三年工夫，你当不了乡党委书记，就当是蛰伏。”这个张婉如也没有办法，除非杨辰在乡长这个位置上干的很好，不然的话根本没有理由去提拔。 “哎！”杨辰也知道，任何人都要一直经历从副手到一把手再到副手的过程，没有谁能一直当一把手的。 “别叹气了，说正事，李书记马上就要走了，最后一次人事调整，你有什么想法没，比如说你们的班子成员，可以给你微调一下。”张婉如是一个很少受负面情绪影响的人，虽然杨辰这种状况听着有点可怜，但谁不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我想让我们这的派出所所长孙大伟兼副乡长。”通过昨天的观察，杨辰觉得党委那边的力量太强了，政府这边的不仅资历浅，而且分管的口也不重要，力量太弱了。 杨辰没打算刚一过来就跟胡一光分庭抗礼，这是不现实的，乡党委书记拥有天然优势，不是杨辰一个乡长就能抗衡的。 但是杨辰想扩大一下自己的基本盘，至少有几块工作内容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这样才能做出成绩来。 杨辰不想一上来就争权夺利，但有的时候是真没办法，不这样不行。 第304章 基本盘加一 “他是不是还兼着下岭乡的派出所长？”张婉如对于全县的科级干部肯定是如数家珍，但股级干部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好在杨辰轻易不找她在人事问题上帮忙，这是仅有的几个。 “对，就是他，我想让他来给我帮忙。”杨辰知道，这种事直接说就行，别隐隐瞒瞒的，以为人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但这样一来，他可就兼不了下岭乡的所长了。”张婉如对杨辰说道，这是必然的，可以兼两个所的所长，但没听说一个副乡长去兼两个所所长的。 “我知道。” “那你最好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说。”张婉如认真地说道。 当一个穷乡的副乡长，不比当一个派出所所长强多少，杨辰这肯定是临时起意，没跟对方沟通，张婉如就让他确定一下再说。 “行，那我先问问，一会给你回话。”杨辰也知道，有时候自己看来很正确的选择，别人不一定这样想。 孙大伟可能觉得当个大乡的所长更有油水也说不定，关系又不是多密切，杨辰肯定不能替对方做主。 对杨辰来说，不管是权力也好，还是灰色收入也好，都没有级别来得重要，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爬的足够高，在自保的情况下寻找身世的秘密，那些身外之物算什么，何况他现在也不缺那个。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给孙大伟打电话，没在上岭乡这，那肯定在下岭乡了，打通之后，杨辰：“孙所长，我这里有点事找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现在都是程控交换机，电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但在电话里无法细说，杨辰还是想当面问他。 孙大伟知道杨辰肯定是有事，就用力挂上了电话，在那边抱怨杨辰了几句，倒是指导员劝了一番，然后驱车又上来了。 他到了杨辰办公室，杨辰却没有在这说，又把他拉回去了孙大伟的车里：“你这里有便携式的警笛，回头给我弄个，我准备安到我车上。” 杨辰说的是可以临时吸在车顶，一边转动着闪红光，一边发现刺耳警笛声的那种，不用的话可以收起来。 现在很多领导都喜欢在车上放一块，有急事的话可以用的，当然了，一般是县领导或大局局长的车上才有。 “我车里就有一个呀，一会给你装上，还有其它事？”看杨辰慎重的样子，孙大伟就有点预料，期盼地看着杨辰。 “我想让你来乡里帮我，给你弄个副乡长兼所长，但下岭乡那边就兼不了了。”杨辰一边摆弄着警笛，一边对他说道。 “杨兄弟，别的不用说了，你要是真帮我弄成的话，以后我这一百八十多斤就卖给你了，只要不是违法的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孙大伟一听就激动非常地说道。 他们这一门的孙家从来就没有出过大官，这个派出所所长就是最大的了，但是跟副乡长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只有科级干部才算干部。 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遇着贵人了，这一刻孙大伟满脑子都是以死报效的心思，只要是真的成了副乡长，一定是指那打那，让撵狗就绝不打鸡。 “只是有这个机会，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愿，毕竟上岭乡的副乡长不一定比得上下岭乡的所长。”杨辰感觉在这一点上，张婉如的提醒是对的，看孙大伟的意思，自然是非常乐意，但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同样的事物，对每个人的诱惑是不同的。 “杨兄弟，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你替我做主就行，我绝对相信你。”孙大伟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的机会可以等等，但有的机会就不一定，万一杨辰过来征求意见时，机会没了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那你等着。”既然如此杨辰也放心了，掌握了派出所，基本上就等于掌握了枪杆子，对领导干部们威慑不大，在村民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辰拿着便携警笛，找到刘金山：“我要了一个这个，你装到车上，平时不经我的允许，不得乱用。” “杨乡长，你真厉害，老黄找孙所长要都没要出来。”刘金山非常兴奋地接了过来，以后自己开二号车，也可以拉拉笛，震震那些土包子们，省得他们不知道这是领导的专车。 “他一个司机要是能要出来，还要我这个乡长干什么。”杨辰瞪了他一眼，这个司机对自己没有半点尊重，有机会一定要换了他。 把孙大伟的态度告诉了张婉如之后，张婉如想了想：“你让孙大伟再找一下别的门路来我这，到时候别人就不知道怀疑是你的手笔了。” 杨辰一想也是，这样做虽然不一定能完全骗到人，但至少能让人半信半疑，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下个月，老李就走了，到时候你们就好过了。”张婉如最后对杨辰说道。 其实杨辰没什么感觉，李民生对杨辰的打压还没有张丰年找的麻烦多呢，别人怕他这个县委书记，杨辰却不是太怕。 不过走了肯定是好事，至少杨家其它人能够上去了，不然的话杨辰成了杨家唯一的正科，时不时的就有人找上门来求助。 到了周五，胡一光过来约杨辰一起回城，杨辰对他说道：“我看乡里安排有领导值班，我刚来，多熟悉熟悉情况，让黄乡长回家休息。” 胡一光有些意外，这还有不想回城、抢着值班的，管他呢，随便，于是他开着车就走了。 结果到了周六，县里又传来了人事调整的消息，而且是快刀斩乱麻的那种，虽然大多数都是股级升副科，依然在全县引发了轰动，因为调整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每个乡镇每个行局，都有变动。 在杨辰认识的人里面，孙大伟升了副乡长这个不用说，于成朋被调去了经贸委，最奇怪的是杨桂兰竟然提拔为供销社副主任，对李民生来说，这似乎也是一种撇清，谁说我压制杨家来着，看我提拔了多少杨家的人。 第305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走的是尚县长 但对上岭乡来说，最轰动的还是孙大伟的上位，没听说这小子有什么门路呀，而且这家伙要是上进的话，不是该往局里走，跑来上岭乡这当个副乡长干什么。 而且上级不是说上岭乡是个三类乡，领导干部已经超编了，不能再增加了，怎么又任命了一个。 自然有人把孙大伟的提拔跟杨辰联系到了一起，特别是前几天两个人莫名的交集。 但也有消息灵通人士，说孙大伟靠上了新来的统战部长孙同国，两个是远房本家，所以孙大伟正好赶上了。 其实还真是，两个人真是本家，只是远到八杆子都打不着了，只能说是一个祖上，从一个村出来的，然后分到了两个地方，但互相都知道对方那个地方有自家人。 尴尬的是，按辈份的话，孙同国应该管孙大伟叫叔，孙大伟哪敢答应，所以送了厚礼提了要求之后，孙大伟就不去上门了。 好在孙同国刚来，急于展示自己身为常委该有的权力，一个小小的副科，又不影响大局，再加上张婉如的顺水推舟，还真叫孙大伟成了。 而且，一个副乡长兼派出所所长，你想调整他的分工都不容易，最多你什么都不让他管，但他还是派出所所长，所有跟治安有关的事情都能管。 你把治安分给他，只是更名正言顺。 而且胡一光也不敢贸然得罪新来的常委，万一这位心眼小点，一听敢有人压制他的叔叔，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呢。 叔侄这个关系很微妙，他可以不当回事，别人不能欺负，欺负了就是不拿他这个常委当回事，如果是他侄儿，反倒没这么微妙。 所以胡一光很干脆地把治安、交通、安全、消防、打黑这一块交给了孙大伟，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政法委员余正东，两个人颇有点水火不容的势头，谁见了谁都是一扭头，互不理睬。 实际上两个人在杨辰的协调下，早就在一块喝过酒了，只是演给大家看呢。 怎么说呢，就上岭乡这穷地方，那些职权除了些杂活，什么好处都没有。 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杨辰随便给他们寻摸个门路，比什么都强。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人想要干事，没有一帮志同道合的队友是不可能的，一个集体同样也是如此，哪怕你是班长，如果所有人都跟你对着干，你什么工作也执行不下去。 常委会也好，党组会也好，都是一个道理，一把手，也要团结能团结的同志，拉拢能拉拢的人，分化不服从的小团体，剩下个别捣乱的，就不足为害了。 有了他们两个，至少政府这边杨辰基本上就能稳住形势，但对于农业乡镇来说重要的土地和财政两项仍然控制在郭爱军手里，杨辰就少了一半权力。 很多人对乡镇这种党政分离不明显的情况下，乡长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实际上乡党委书记具有的职责，乡长基本上也都有。 既然乡党委书记可以过问或插手任何事，那么乡长也有类同的职责，只不过乡党委书记拥有的是决定权，而乡长只有参与权和建议权。 而其它的副职，则是只有分管工作的提议权、建议权，其它非分管工作只有表态权，这其中的区别非常大。 这天乡里正在开一个小会，讨论代课教师的工资筹措问题，党政办有人过来，说县里通知召开全县领导干部会议，要求书记和乡长参加。 杨辰和胡一光对视了一眼，看来要来的终究要来了。 由于有了水利局赞助的油钱，郭爱军再也没有提过让杨辰和胡一光一辆车的要求，杨辰也乐得自在。 在路上，刘金刀不停地唠叨着，说些乡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杨辰有些想听又不想听，就闭上眼睛假寐。 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辰拿过来一看，是张婉如的。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干什么，领导们不是该提前开会，然后安排事情，特别是组织部长，这个时候肯定忙的团团转。 “出问题了。”电话一接通，张婉如就急促地说道。 “怎么了？”她说的出问题，肯定是大问题。 “刚才收到的消息，要来平山县的是市政室的一个主任，叫曹非明，但不是来接替李民生的，是接尚红卫的。”看来这个消息属实意外，张婉如到现在语气还不能平静下来呢。 杨辰也是一愣，这一段时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一直说李民生要走，尚红卫有可能接任，怎么到现在走的突然变成了尚红卫，难道说市里又有什么激烈的交锋，让事情产生了变化？ “那咱们也没什么办法呀，不管谁来。”杨辰苦笑道。 尚红卫能接县委书记了，当然是好事，但是满怀恨意的秦知林会允许吗，杨辰心里一直都有点怀疑，现在果然证实了。 “不过尚县长也没吃亏，去了东平县当县委书记。”张婉如不无惋惜地说道。 如果尚红卫留下，以双方私底下结成的合作关系，她这个组织部长的话语权会更大，但是换了新县长，就不好说了。 “那也行，总算是上去了。”尚红卫也算是受了杨家的拖累，不然的话早几年就该上去了，官场上转换门庭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旦打下了那个势力的烙印，就很难扭转。 等到了会场，杨辰敏感地发现，胡一光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然带着不同，看来这是知道发生了不利于自己的变化。 会议开始后，看着上面侃侃而谈的李民生和沉着稳重的曹非明，杨辰感觉这个官场果然是变化莫测，果然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确定。 至于尚红卫，已经跟市组织部的人往东平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感觉，但应该不至于落寞。 会议结束后，杨辰正顺着人群走出会场，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把，扭头一看，是张丰年那张阴沉的面孔，上面带着明显的得意，趴在杨辰的耳朵小声说道：“尚红卫一走，你们杨家还能靠谁？就象浅水里的王八，折腾不出多大的浪花了。” 第306章 东窗事发张丰年 杨辰只当没听到，昂首大步迈出了会场，这种事确实没预料到，但那又如何，能影响到杨辰吗？ 张丰年估计是压抑的很了，尚红卫对他一直看不到，早就说过要换掉他。 而他跟李民生的关系也不是多好，他是走其实关系上来的，跟两个主要领导都没什么交集，所以他一直非常担心尚红卫上位之后，把他调整到别的位置。 现在好了，尚红卫走了，来的曹非明他不熟，但有人跟他非常熟，那张丰年就不用担心了。 正好看到杨辰，就忍不住多了一嘴。 杨辰没有多停留，直接回到了乡里，对大多数人来说，不会去考虑杨辰失去了靠山，就因此不拿杨辰当回事，毕竟他们这些人这辈子也当不上乡长。 但也有人眉眼特别通透，觉得自己了解内情，就像吴立新，刻意的来杨辰的办公室，聊尚县长的事。 杨辰没有理他，这种矛盾属于无法调和性的，那怕自己不来，他也没希望呢，他也依然恨杨辰。 胡一光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再那么尊重杨辰，但并不明显。 这天，杨辰突然从办公室得到一个消息，市里已经宣布李民生书记出任清远市委秘书长了，但平山县委书记还没有换人，仍然由李民生兼着，只是由曹非明暂时主持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诺大个清远市选不出一个县委书记来，李民生都去当市委秘书长了，还兼着个县委书记干什么？ 更让杨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消息别人不说，张婉如该说的一声的呀。 杨辰打张婉如的电话没人接，只好打组织部的电话，才知道全省的组织部长都去省里接受培训了，要三天时间呢，怪不得不给自己传递消息呢。 杨辰也发现了，类似于这么大的事情，除了张婉如，竟然没人给自己通风报信，这也太失败了。 又过了两天，杨辰正在下面村里调研呢，村里的会计突然跑了过来：“杨乡长，有人打电话找你。” 杨辰以为是乡里打来的，结果一听，非常意外，竟然是调到了经贸委的于成朋打来了。 确实了杨辰身边没别的人后，于成朋才对杨辰说道：“小杨呀，上次我老爹的事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有件事我知道后，不告诉你实在对不住我的良心。” “于大哥，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上次于成朋的父亲突发心脏病，杨辰不仅把车借给了他，还帮他联系好了省水利医院，不能说是救命之恩，也差不多。 “中午跟水利局的人在一块喝酒，听有人说，张丰年一直在跟胡一光联系，好像是商量着怎么对付你，所以你要小心一点。”不告诉杨辰，于成朋有点良心不安，但告诉杨辰，又对不起张丰年，毕竟张丰年对他还算不错。 所以他也是犹豫再三，左右为难之后，决定站到正义的一方。 感谢了于成朋之后，杨辰挂了电话，本来还想过一段时间再动手的，可是看样子张丰年却不给自己这个时间。 人呀，真的是最难认清的就是自己，明明自己一堆毛病，还想对付别人。 杨辰就用村里的电话，直接拨了两个号码，交待了之后，又挂了电话。 出来之后，杨辰继续听满脸愁苦的村支书说村里的困难，村民们都一颗脱贫致富的心，但却没有思路，不知道该干什么。 年轻点的都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些只知道种地的苦哈哈。 “你的意思是，不用外出，能在村里干些什么是最好的？”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就算是想带领大家一起发展，也得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对呀，如果在村里干，什么都不耽误，不然上有老下有小的，也出不去。”其实村民们主要是担心去外面上当受骗，在村里的话，最多骗些劳力。 从村里出来以后，杨辰对钟小宁说道：“钟乡长，你去县里农业或科技跑跑，看看有没有合适村里发展的项目，不过种植还是养殖都行。” “杨乡长，其实这类项目多着呢，前景好的也很多，但是都需要前期投入，而且逢个病灾什么的，一旦有亏损，村民们就再也不敢干了，这个在其它地方都是得到过证明的。”钟小宁不亢不卑地说道。 杨辰也知道，政府引导发展产业的，大多数都是赔的多，赚的少，最后坑的还是农民。 因为政府引进的产业，大多数优先考虑的是政绩，基本上就是拍拍脑袋就决定下来了，根本不去考虑什么因地制宜和市场变化。 “所以只要解决了投资和风险的问题，项目反而不是问题。”杨辰问道。 钟小宁点了点头，却知道这两个问题却是最难解的。 这两天杨辰干脆天天下乡，让胡一光想找自己都找不到，而且去那个村也不打招呼，上岭乡虽然只有九个大队，但自然村却有二十多个，特别是有些山旮旯，自行车都骑不进去，看胡一光怎么找自己。 这次天都快黑了，杨辰才回到乡里，刚洗了把脸，就看到余正东神神秘秘地走了进来，关上门说道：“你听说了没有？” 杨辰把毛巾拧干，重新挂到脸盆架上，不紧不慢地问：“我刚从黄龙凹回来，能听说什么？” “张丰年出事了。”余正东走到杨辰的跟前，把手弯成喇叭形，小声说道：“听说是被扫黄逮到了三男两女在一个房间里玩，全部是一丝不挂。” “还有这事？玩的挺花呀！”杨辰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眼睛瞪的溜圆。 “你是水利局出来的呀，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余正东不敢相信地问。 “这东西他会让别人知道。”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以为你会知道更多呢。”余正东不太满意地走了。 又过了一会，孙大伟又来了，杨辰这才知道了更多内情。 巡警队的一个队长，喝多了之后想去搞点钱，顺便搞搞不花钱的妞，就带了两个手下去扫黄，结果在城南的一个小宾馆，逮到了几条大鱼。 真是，抓到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说两男两女也就算了，竟然三男两女，这个怎么玩。 但是这个家伙也是颇为精明，直接在宾馆取得了口供，然后才让他们跟外界联系。 三个男的两个都是水利局的，一个是张丰年，另一个是江中华，还有一个是叫江伯涛的老板。 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水利局的职工，另一个是江伯涛的小秘，据她们说，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了，女的基本上都是她们两个，男的经常换。 一个聚众淫乱罪是跑不了了，所以虽然后来不停地有大人物打来求情电话，但口供在手，那个队长谁也不怕。 第307章 盖子想捂是捂不住的 出了这种事，县委县政府的第一选择就是捂盖子，毕竟传出去的话，好说不好听，说起来是花边俏事，但领导干部都是这样的作风，民众也不可能接受。 说起捂盖子，安全事故也好，交通事故也好，甚至类似的群体事件也好，政府的第一选择都是捂盖子，很多人都不理解政府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为是涉及的当事人有多大的关系，才说了当地的领导。 也可能有这种情况，但这个不是主流，真正的主流是自上向下的追责机制。 很多人又问了，我们没见什么追责，根本没有追责，这个是因为谈话、警告、甚至处理都是内部性的，一般不对外公开。 这个追责合理不合理，肯定是合理的，如果没有追责机制，工作就无法落实，但这个追责又有不合理之处，很多事故是当事人主观犯错，跟工作没有关系，但出了问题，就要追责。 比如，你负责安全生产，今天你去这个厂检查了，企业和职工一切都非常规范，制度合理，设施到位，人员接受过专业培训，拥有操作证书，你就是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毛病出，那你只能走人。 但第二天，厂里出现安全事故了，死了好几个人，怎么办，这就要追责，哪怕你昨天检查的再仔细，今天出事，你就要被追究责任。 你负责安全的，全辖区不管多少企业，你都是第一责任人，出事了就怪你，你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这么多企业吗，也不可能天天去检查？ 检查的频繁了，就是干扰人家正常生产经营，就是恶意骚扰，但出事了，就是你的责任。 你说负责安全这个人冤不冤。 再说交通事故，一旦出现重大交通事故，来，查查这有没有交通信号灯，到位了没有。 再查司机酒驾了没有，疲劳驾驶了没有，超载了没有，车辆年审了没有，司机当时考驾照作弊了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查个底朝天，然后任何一个环节你没有做到位，好，事故的责任人就是你了。 至于事故的原因是不是司机走神，是不是司机跟旁边的人打闹，或者说司机有报复社会倾向，这个不管。 出事了就是你工作没有做到位。 如果是货车，那问题就更严重了，不仅是交管部门，还有交通运输部门，如果是校车，那就是教育部门，如果是旅游大巴，那就是旅游部门，出事了，谁都跑不了。 可能这种追责，上级意识到你比较冤，但为了对更上面有交待，该处理你还是要处理你，比如给你个警告处分，或者诫勉谈话。 有的人可能觉得这种处分不痛不痒的，但是一旦有这种处分，两三年不能提拔，不能被评优秀，不能涨工资，你说冤不冤。 所以说因此又出现了很多骚操作，比如事故死了人，三个人以下是一般事故，三到三十个是重大，三十个以上是特大。 这个死人是指当场死亡，所以骚操作就来了，明明死了三个人，宣布死了两个，另一个拉到医院进行抢救，哪怕尸体都四分五裂了，也要这样做。 人数更多的话，就两个死亡，五个重伤，只要不在现场死亡，都不算在内。 重伤人数也有标准，所以明明是重伤的，可以登记成轻伤，以此来降低事故的性质，减轻责任。 因为一旦出现特大事故，那就是当地主管领导的责任，重大的话就是分管领导，本来就要提拔了，一个事故过来，没指望了，所以会出现少报瞒报。 张丰年这种事不算事故，但传出去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是对于刚刚提拔，但人还没完全走的李民生，还是刚刚上任的曹非明，都不是什么好事。 对李民生来说，你在这当了十来年县委书记，任用的就是这样作风糜烂的干部，窥一斑而见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由此可知平山县的领导干部，都不是什么好人。 下面的局长是这样的，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玩的更花，至少民众会往更严重的地方猜想。 所以李民生和曹非明两个人联起手来对这件事进行压制，那个队长本来还打算借机索要点好处，可是自身不正，上面随便查了他点不法事，他就不敢了，乖乖进行了改口。 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事情基本上就得到了控制，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再说了，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的，谁会拿这个事做文章。 连张丰年都顶着全局人异状的目光回去了上班，只是低调了许多。 但就在这个时候，当事人之一的万秋霞突然出现在了南方的五阳，并且接受了《南方早报》的采访。 说她怎么被胁迫入了局，然后又被迫去陪领导指定的人，领导又偷偷录了相，借此来要胁别人，光她记得的，就有七八位之多。 人家也是正经的国家干部职工好不好，这种事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当小三是一回事，当这个就是另一回事了。 万秋霞本来没打算这样揭露出来，因为太丢人了，被抓到的那天，她甚至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莫名的，她想到了某个女同事经常在耳边灌输的道理，什么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怕什么，真出了事，千万不要自己寻死，华夏这么大，跑到什么地方不能从头再来。 咱们这那些在南方当小姐的，回来编个理由，说是在发廊上班，不照样嫁人，跑出二百公里，都没人知道这事了。 事情得到平息后，她本来还放松了点，虽然丢人了，但有人给她许诺，给她换个环境的，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监视了，行动也被限制了。 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被灭口，人家是领导，她只是一个小兵，肯定会舍卒保帅，不由得不让她多想？ 又是那位同事，偷偷给她介绍了个人，说是只要她把这一切都对外公开出来，那帮人肯定会被处理，她这边不仅会给她一大笔费用，还会帮着她安顿下来。 当场就给了她十万块钱，这一刹那，她就动心了，牺牲了这么多，陪了这么多人，也不过前面给了几次钱，后来就不给了，这比她一辈子赚的都多，她立刻就舍去了一切，反正里也没人关心她，干脆一走了之。 第308章 官不大 玩的挺花 一路忐忑的她到了五阳，都没有放下心来，一直到接待她的人带把领到了《南方早报》编辑部。 这可是个官方媒体，最上面一直到五阳市宣传部，同样是官方媒体，但人家思维开阔。 带队的人对万秋霞反映的线索非常感兴趣，这个时候万秋霞想退让都不可能了，人家说了，要的就是这个轰动效应。 你想隐瞒事情发生的所在地，可以，昌州省变成了昌化省，平山县变成了平陵县。 其它的，水利局的张某某局长，谁不知道指的是张丰年。负责采访的人非常有经验，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事情从万秋霞这勾了出来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自己面临了什么样的内心斗争，又在什么事情下去陪了其它人，具体都有谁。 在不经意之间，她说出了一个姓辛县长的名字，虽然事后她赶紧否认，因为这个张局长说了，对方背后有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实际上万秋霞可是记得特别清楚，这个辛县长表现的特别饥渴，而且整个过程显的特别猴急。 等所有的事情都一吐而空，她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不过怎么样，这样的苦难日子算是结束了，坏了能不能得到惩罚，以她的脑子也能确定，这下张丰年是绝对跑不掉了。 果然，南方早报虽然只是一个地方性的报纸，但因为身处繁华之地，上面的报道又贴近现实，所以发行量非常巨大，即使是在香江也能看到。 因为这篇指向性太过于明显，中联办的人看了以后，立刻向上进行了反映，如果这是假的，那绝对是污蔑，败坏我们的形象，如果是真的，那一定要得到处理，不然任由这种腐败传播，更破坏我们的形象。 中联办的人把报纸又送到了京城，宣传部的人一看，这才传播到香江了，那可不是小事了，赶紧一方面联系五阳的人，对新闻的真实性进行落实，另一方面联系昌州这边，对这件事的真伪进行验证。 张丰年这个时候正弹冠相庆呢，虽然万秋霞的失踪让人担心，但他也没有多想，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跑了又能怎么样。 要说他心里没有存灭口的心思，那是假的，只是没敢动手而已，想不到她竟然敢跑。 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但等了两三天，见没有什么动静，就放下心来。 结果一直到省纪委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听完来人介绍身份，张丰年一刹那心如死灰，他可是知道出动了省纪委，代表了什么。 所以，面对询问，他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刚当上局长，江伯涛领带去玩，偏偏那次他因为身体的原因，面对诱惑，一直不能成事，他就不停地推脱。 想不到江伯涛十分有经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尴尬，哈哈一笑，把他喝到一个地方，看着电视里的刺激情节，再看看一个漂亮的女孩任他欲取欲求，用他从未想过的方式，他才知道什么叫享受。 感觉这半辈子白活了，那个黄脸婆有什么好的，肯为自己这么做的，上个床都哼哼唧唧的不愿意。 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老房子着火烧的更快，跟着江伯涛，他享受了从未想过的人生。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他并不喜欢那种带着风尘味的女子，也不喜欢特别青涩的女孩，倒是那种在单位上班，对于他这个领导，想反抗又不敢的欲拒还迎，更能增加他的性趣。 特别是如果对方才刚刚结了婚，那种滋味更好，在这方面，他自号曹操。 人一旦没了底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光是自己玩算什么，能一起玩的，才叫互相不用提防，慢慢地，他开始拉其它人下水。 一直到有一天，江伯涛拿出了针孔摄像机，看着熟悉的人在里面犯错，他才意识到自己掌握了什么。 他喜欢财富，更喜欢权力，他喜欢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他跟江伯涛成狼狈为奸的一伙。 但是他知道，这种事，可以当做杀手锏，但不能当常规武器用，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他宁肯跟对方心照不宣，也不撕破脸，一直到被人破门而入。 他感觉到了末日来袭，又感觉有一丝希望在手，所以他只承认能承认的，果然事情很快得到了平息。 但在省纪委的面前，他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凡是人家提出来的，他都点头承认。 “想不到你官不大，玩的挺花” 人家也不瞒他，直接就把报纸拿了出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臭娘们，竟然能捅到这个级别的报纸上，后面绝对是有人。 还是大意了呀，他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 幕后究竟是谁，已经不需要考虑了，能有这样手笔的没几个。 他被抓了，江伯涛被抓了，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省纪委叫了过来。 他、江中华、魏克山、李满军，水利局班子沦陷了四位，仅仅只剩下了曹永强一个。 江伯涛把所有的一切都扛了下来，尚顺利逃过了一劫。 市局有两个科长牵扯在内，被省纪委交给了清远市纪委处理。 辛久如不肯承认，张丰年也没有检举他，但谁都知道他跟这件事有关，于是被调回了省里，搁置了起来。 整件事情没有任何公开，甚至连文件都没有，就连张丰年，也给他找了一个其它罪名，把他弄进了监狱。 直到有一天，杨辰看到文件，洛营乡的党委书记洪定军接任了水利局局长，才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张婉如在电话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李民生已经被任命为市委秘书长了，但受这件事的牵连，他的市委常委任命泡汤了。 哪怕是省里刚上过会，但没有发文就代表着已经取消了。 连带着平山县的县委书记也没人敢来了，李民生只能继续兼着。 就连魏非明也受了挂落，人大那边不敢开会确定，他就一直是代县长，不能转正。 “小杨，这是不是你干的？”等见了面，张婉如突然问道，杨辰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个本事。”杨辰连忙否认，这年头，把这种事往媒体上捅的，一旦暴露了，很容易引起共愤。 第309章 人生如戏 全凭演技 “把你叫过来呢，是想告诉你，最近安生一点，老李正有火没处发呢，你要碰到他枪口上，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婉如正色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开玩笑。 虽然说李民生已经是市委秘书长了，但不进常委的市委秘书长，就是最普通的副厅，进了常委，才算顶级副厅。 特别是他现在还兼着县委书记的情况下，想要对付平山县的人，那是易如反掌。 别看刚才杨辰一口否认了，但直觉上，张婉如觉得杨辰最有可能。 可能跟张丰年有仇的很多，但有这个能力不多，特别是在南方的报纸上发现这个的，一般人没这个思路。 “暂时你跟许梦琪再装装样子，过过这个风头。”张婉如连对策都给杨辰想好了，杨辰只好点头默认。 “老辛走了，杨保国可能要进常委，杨海福部长可能要上副书记，实际上对你们杨家的限制已经在慢慢打破了，所以你也不要着急。”张婉如怕杨辰还要动手，郑重劝告杨辰。 “我知道，我就好好上班，什么闲事也不管。”杨辰知道，有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人满意了，做再多只会更多暴露自己。 “婉如姨，你这次不动吗？”杨辰关心地问，张婉如的年龄在女性干部中，已经算偏大了。 张婉如扭捏了一下说道：“我正在运作，看看能不能回市里，在县里的话，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我有点耽搁不起了。” 她现在才是个组织部长，就算是进了副书记，距离正处还差一个大台阶，而想要迈过这个台阶，没个两三年工夫是不可能的。 但她已经没有两三年时间可以耽搁了。 回市里的话，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那些三级小局、各种协会和常设办公室，比如园林局、科协、农办、人防办这一类部门担任正职，虽然是一把手，但跟这个县组织部长差远了。 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想选择这个的。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进市委组织部、宣传部、市委办，这里面的正处级职位非常多，不仅有实权，还在领导眼皮子底下。 但这也意味着竞争激烈，想要进这里，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张婉如对杨辰说道：“我知道你在省里还有关系，如果需要的话，能不能帮我敲敲边鼓？” 杨辰很想说，真没有了，蔺书记走了，梁省长也走了，但在官场上，最怕的就是底牌被人知道，虽然跟张婉如的关系，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但杨辰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就沉着地点了点头。 过了不到两天，许梦琪突然乘车来了上岭乡，问杨乡长在哪，自然有人热情指路。 司机把车停到院内，自己躲在一边抽烟，立马就聪明人过去打听。 其实一看车牌，大家就有所猜测，这一问果然不得了，来的那个漂亮女孩竟然是杨乡长的女朋友，而她是市委办主任的女儿，父亲是前城建局局长。 大家顿时明了，怪不得杨乡长这么年轻就当上乡长了呢，原来不仅是出身杨家的原因。 “还乡长呢，你这地方连市里的厕所都不如。”一进门，许梦琪就撇了撇嘴说道。 杨辰头都没抬，理都没理她。 “哟，还生气了，有段时间没见，这脾气见长呀。”许梦琪用纸擦了擦杨辰对面的椅子，才坐了下来。 “明知道是假的，我为什么要那么热情。”杨辰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这人心眼小的很，我好不容易来了，你要是招待的不到位，我可去雅婷姐那说你坏话了。”许梦琪呲着小白牙，不满意地对杨辰说道。 原本她是正经女朋友，黄雅婷是闺蜜，现在换了过来，她成了闺蜜，黄雅婷成了正经女朋友。 “你觉得有用吗？”杨辰根本不怕她的威胁，但人家好不容易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说道：“走，先领你吃顿好的，下午咱们钓鱼玩。” “算你还有点良心。”许梦琪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到了外面，许梦琪对司机说道：“良哥，你在这等我，我跟辰哥去玩了，等下午咱们一块走。” 那个司机苦笑了一下，但对许家这个小姑娘的脾气，他也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杨辰却挥手喊过来许义满，指了指那个司机：“许主任，这是我的客人，给他找个休息的房间，中午再好好陪他吃顿饭，钱记我账上。” 司机也是人呀，不能不拿人家当回事，越是小人物，越能坏事，越能掌握关键信息。 杨辰带着许梦琪去了县城，这年头还没有什么上档次的山庄、农家乐，至少平山县这没有。 吃过饭之后，本来想带许梦琪去天桥水库玩的，结果许梦琪非要去杨辰家看看，杨辰只好带她回了家。 杨辰自己都忘了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家里一股沉闷的晦味，许梦琪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闻到这个味，顿时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想进了。 “你不是还有个小婶，她也不回家？”许梦琪奇怪地问。 这完全就是以办公室为家呀，这家伙有这么敬业吗？还是说晚上都回市里了。 “她在外面养病，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杨辰淡淡地回应道。 现在再说看病，有点说不过去了，只能说张红霞在养病，心情抑郁，只能在山青水秀的地方养病，时不时得还得去大商场购物放松心情，没办法只能在香江的太平山顶和浅水湾各买了一套别墅住着。 许梦琪突然觉得，杨辰这种情况也不错呀，没有公公婆婆，就少了很多口舌，两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二人世界，可惜，都便宜雅婷姐了。 杨辰没想到她的小脑袋瓜子会这么想，既然她不想进，就去别的地好了。 张婉如却突然打来电话：“小杨，梦琪是不是在你那，一会你们来我这一趟，晚上咱们再一起吃个饭。” 唉，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演个戏还有幕后在指挥，唯恐演的不到位。 第311章 报销票据签字风波 到了县委大院，张婉如亲自下楼迎接，虽然表面是欢迎许梦琪的，然后当着那么多人，夸杨辰和许梦琪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许梦琪的身份并不隐秘，毕竟一个叫肖主任的妈妈，稍加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很多人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张婉如这么如火如荼了，原来除了是原书记的人，又靠上了秦书记。 而杨辰为什么混的这么好的原因，也就被人知道，原来也不仅是杨家的原因，竟然在杨家的基础上，又攀上了高枝。 张婉如的猜测并没有错，确实有人把怀疑的目标定在杨辰的身上，正在谋划和搜集着杨辰的问题，可能不能把杨辰怎么样，但至少能打断他上升的势头，或让他丢个大丑。 但许梦琪这么一来，他们立刻就收敛甚至取消了举动，毕竟在他们的设想中，最后也是靠着秦书记对杨家的厌恶来实现他们的目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杨辰等于间接跟秦书记拉上了关系，再对付他就会事倍功斗，甚至会是无用功。 就连李民生，其实也有人在面前诋毁杨辰，无奈杨辰给李民生的印象一向很好，他觉得杨辰不是这样的人，还没有决定要下手打压杨辰，就收到了这个信息。 毕竟肖思华是他的副手，他不能说刚到市委办呢，就冲着自己的副手开刀，而且他也知道肖思华跟自己的领导有点不清不白，虽然这个只是猜测。 实际上如果这次他进了常委，他就会以为肖思华好为借口，让秦书记把肖思华调到政府那边担任副职，一方面加强市委对市政府的控制，另一方面也是把在市委办根深蒂固的肖思华挪开。 李民生甚至想过把张婉如调到市委办担任主任，但这个难度太高，张婉如去市委办当个副主任，都是提拔了，更不用说担任主任了。 他倒也想过，自己兼任这个市委办主任，但清远市还没有这个惯例，如果他首先开这个先河，会被人说吃相太难看了。 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副厅级的职务，又要去兼一个正处级的职位，等于一个人占两位高权重的职位。 杨辰没想到许梦琪的挡灾效果这么好，只是演了那么一场戏之后，感觉自己的生活又风平浪静了许多。 杨辰本以为会平静一段时间，但这天刘长勇突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杨辰就觉得十分意外，因为从杨辰当上乡长开始，刘长勇这个财政所所长就很少踏进他的办公室，都是让他所里的人过来。 “哟，刘所长今天怎么这么稀罕过来了，怪不得早上喜鹊在我门口叫个不停呢。”对于不尊重自己的人，杨辰向来也不给他半点脸面。 杨辰也发现了，刘长勇这个性格特别傲，不仅是对他不太尊重，就是对其它的副职，同样也不怎么尊重。 或许人家的眼里，根本没有这些副职们，只要巴结好一把手就行了。 “杨乡长说笑了，你是领导，来拜访你是应该的。”刘长勇就像是没听出来杨辰的嘲讽一样，冷冰冰地说道。 “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杨辰懒得跟他磨嘴皮子，让他直接说来意。 “是这样的，胡书记前一段时间招待上面来的客人，走的时候给客人送的礼物，需要你签字走下程序。”然后递给了杨辰一张单据。 上面写着办公用品的字样，金额那边是八千块钱。 看到这个数字，杨辰就被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一万块钱的油钱都能让整个上岭乡惊讶的不行，这是干什么了，就要八千块钱。 怎么说，给客人送礼物，一般都是二三百块一份，十来个客人，不过两三千，怎么可能用得着八千之多。 “客人是从哪来的，什么级别，多少人，送了什么，你写个东西附到上面，签上你的名字。”杨辰把单据又给他递了过去。 “杨乡长，这是胡书记亲自招待的，我并没有参与，我只是按照胡书记的要求来报销这张单据。”刘长勇并不生气，叙述的语气平静，地对杨辰说道。 看到他这样，杨辰心里更是生气，搬出胡书记我就害怕了，我是严格按程序走的，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相信胡书记是确实招待了客人，但我也是按程序走的，你参没参与跟这个没有关系，报销就要写清情况。”杨辰非常不喜欢他这态度。 他这种看似不亢不卑的，跟杨辰那种还是有区别的，杨辰的不亢不卑是立足本份的不亢不卑，我身份比你低，我对是你尊重而不巴结。 而刘少勇这种态度，就象两个人在身份上是平等一样，连尊重都是纯礼貌性的，杨辰当然不喜了，这说明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领导的位置上。 “要不你打电话或去找胡书记问一下？”刘少勇又把单据给杨辰推了过来。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不识时务的人在官场上还真的很少见，对领导哪怕再不服气呢，态度要恭顺。 “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杨辰直接反问道。 刘长勇被说的一愣，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当然你是领导。” 杨辰啪的一声桌子：“那轮得到你指使我吗？” 刘长勇不敢再吭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人家别看年轻，那是乡长，自己虽然年龄大资格老，但只是个所长，还没有资格跟人家叫板呢。 “行，那我一会再来。”要说他心里服气吗，那肯定不服，但跟杨辰争吵，他也不敢，只好起身离开。 到了下午，他拿着单据又过来了，后面附了一张纸，写着陪同市林业局的领导考察退耕还林事宜，在紫云宾馆用餐，事后准备礼物十七份，用餐连带礼物一共八千四百元。 上面还签了刘长勇的名字。 杨辰就接了过来，这样就行，就算事后调查出有所不妥，那也是刘长勇隐瞒实际情况，他只是犯了审核不严的错误。 但这个要在签字上表现出来，于是杨辰就在单据上面写道：“该项支出另附有具体情况说明，由刘长勇签字证明，如果该说明丢失，则本人签字无效。” 看到这一幕，刘长勇的脸都黑了，他本来打的主意就是等杨辰签了字之后，再把说明抽走，但杨辰这样一写，他就不能抽走了。 “杨乡长，你这样写跟规矩不符。”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连发票都不是，拿这个单据就来报销这么多钱，符合规定吗？”杨辰一句话怼的他哑口无言。 第312章 乡长和书记针尖不让麦芒的对峙 过了一会，许义满突然过来，一脸愁苦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胡书记请你过去他屋一趟。” 杨辰知道是票据的事，但这件事涉及到原则问题，胡一光拿这件事来考验，看自己肯不肯跟他同流合污，如果自己顺利签字，那以后类似的好处可能会分自己一份，如果不肯，那必然会遭受打压。 但这件事，杨辰不打算有丝毫退让，不仅涉及到原则，而且就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想把杨辰收买，也太小看杨辰了。 为什么明明有这么严格的规章制度，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进去呢，就是一个贪字，别人贪了，你不贪，你心里平衡吗？ 你不贪，别人也不敢贪，能容下你吗？ 如果整体都是这个样子，你偏偏要做异类，会不会被抵制？ 就像这次，如果全部班子成员都拿了这个好处，杨辰却否决了，那其它班子成员自然会看杨辰不顺眼。 不过在杨辰看来，胡一光应该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不可能把好处分润给这么多人，那样的话他自己的就少了。 杨辰到了胡一光的办公室，胡一光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刘长勇站在旁边，还是那么平静，连看都不看杨辰一眼。 “杨乡长，这个票据你为什么不签？”胡一光拿着票据对着杨辰挥了挥。 “我签了呀。”杨辰并不畏惧，一个乡党委书记，在我这施展什么淫威，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 “那你写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人家市林业局来这里考察退耕还林，招待好了能多拿点补贴，这是能亮到明处的吗？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了？要不现在给于县长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证实一下？”胡一光大发雷霆。 看，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就像张丰年说的那样，看似温善，实际上对顶头上司毫无尊重，更不害怕，小事你说了算，大事人家说了算，你的话，能听则听，不能听就是放屁，根本不考虑你的感受。 “把于县长叫过来，我这也要这样说，管财务必须要对每一笔开支负责，否则就别让我签字，除非于县长给我保证，我签字可以不用负责，我就签。”拿于县长来吓唬杨辰，杨辰就怕了吗。 只要你坚持原则，那个领导也不敢说不用遵守规矩和制度。 “好呀，见了于县长你真敢这样说？”胡一光还有点不敢相信，对着自己刺头，难道说对着常务副也敢。 可是看杨辰有恃无恐的样子，估计是真敢。 “这是国家赋予我的职责，不管是于县长也好，魏县长也好，李书记也好，就是到市里省里，我也要这样说。”杨辰毫不在意地说道。 态度明确，不给对方丝毫想象空间，以为拿谁出来自己就会退让，想都别想。 “行，你小子有种。”胡一光用手指点了点杨辰，怒不可遏地说道：“这笔钱不用你报销，我自个掏，又不是掏不起。” 拿着票据递到杨辰的面前：“这是你签的字不？” 杨辰点了点头，直接承认：“是。” 胡一光又冲刘长能和许义满亮了亮：“看昂，就是这笔钱，八千四，你们看着昂，这笔钱我自个掏，不用财政报。”一边把票据撕的粉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反过头又问杨辰：“你下你满意了？” “我也没说不报呀，只是让写清情况，怎么了？”杨辰才不会被他吓到，毫不客气地说道。 “以后再有类似的大型支出，要不说明情况，有两人以上承认签字，要不咱们就上会，少数服从多数。” 然后杨辰看向许义满和刘长勇：“咱们乡财政这么紧张，严重的支出大于收入，坚决不能乱花钱，要节约开支，办公室和财政所好好合计一下，出台一个约束性的制度，什么活动可以财政报销，又用什么标准，再设定一个界限，多少我签字就行，多少必须让胡书记签字，再有多少必须上会决定。” 党政办也好，财政所也好，又不是乡党委书记一个人的，杨辰也有权指挥，公事公办，坚持原则，就立足于不败之地。 胡一光被杨辰一通话说的眼角直跳，这样的制度一出来，想花钱岂不是更难，看似对的大家，其实约束的是他这个一把手。 以前的话开支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不用签字，现在一旦多了，不仅要他签字，竟然还要上会。 这只要一上会，眼见得自己没分到好处，其它副职必然有意见。 乡里没有什么常委会，一般都是党政联合会，但跟常委会一样，也是要有会议记录和遵循会议制度的，就不能再象现在这么随心所欲了。 “用制度来约束人，比什么都靠谱。”杨辰还要继续说些大道理，胡一光却没有耐性听了，一挥手：“我这里还有事，你先走，制度的话回头说。” “行，我先走了。”杨辰也不纠缠，起身就要走，却又对许刘二人说道：“我说的事你们记住，尽快给我拿出来。” 把胡一光气的，杨辰刚走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没一会，余正东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一脸惊讶地问：“我听说你跟老胡弄事了？” “没有呀，有笔开支我们两个有不同意见，正常工作有异议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杨辰一脸的无辜。 “最后按谁说的办了？”余正东觉得跟自己听到的好像有出入，听说胡一光气的都摔东西了，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小事，不可能跟杨辰说的那样平静。 “谁也没有呀，胡书记说自己掏这笔钱，这我总不能拦着。”虽然杨辰也不相信胡一光会真的掏。 “你？”余正东用手指着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一乡长，逼的党委书记说这笔开支自己掏，还叫没弄事，简直就是公开叫板好不。 “我知道你们迟早要决裂，但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就因为了一笔开支。”余正东虽然是支持杨辰的一方，但是也不希望看到这才刚开始共事，乡长和书记就尿不到一壶，这必然是乡长吃亏。 “一开始就亮相底线，总比逐渐退让最后没了原则要好。”杨辰正色说道。 别看这笔开支才八千，但对上岭乡这样的穷乡来说，已经是个大数字了。 如果这笔钱在一千以下，杨辰捏捏鼻子就认了，胡一光要是这么逐步试探，杨辰还真不好意思态度这么坚决，上次一千你能签，这次两千就不能签了？ 但上来就八千多，杨辰反而不担心，直接就亮明了态度，就是真闹到县里，杨辰也不怕。 第313章 互找麻烦的乡长和书记 又过了两天，计生办一个姓谢的副主任在杨辰这无意中透露道，王德荣无理由从计生办的帐上分两次支了八千多块钱。 杨辰知道，这种人不一定是好心，也不一定是站队，可能只是想卖好，或者试图挑起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斗争，也可能是计生办的内部权力争斗。 杨辰能理解计生办主任王德荣的行为，书记让你花点钱怎么了，别说是从公家的帐上出，就是个人拿出来，也得掏得十分心甘情愿。 但对他这种行为，杨辰肯定也不会有好感，理论上，计生办的那些罚款也是该由乡财政统一来支配的，只不过由于这笔款属于临时性罚款，县计生办只是拿走一部分就不再管了，所以成了乡里的机动费用，本来就是一笔烂帐，以后会因为这笔钱惹出很多事来，所以人家不让杨辰插手，杨辰还巴不得呢。 杨辰进入仕途，首要目的是为了以后的自保，其实是为了给民众办点实事，不是来肃清官场的，也不是来整顿不正之风的，又没让他去当纪委书记，他才不会去狗拿耗子呢。 所以在一次工作例会上，当说到计划生育工作时，黄怡诚刚计完，杨辰突然开口说道：“我插一句昂。” “我看了看咱们乡以前的各项工作排名，基本上没有靠前的，有的工作我可以理解，有些工作需要资金投入，有些工作需要规模，咱们乡没钱人又少，又是偏远山区，落后可以理解。” “但是计划生育工作落后，我就有点不理解，咱们村少人少，按道理来说更容易管理，而且咱们是山区乡镇，还有二胎指标，应该不会有那么多超生的，咱们的工作应该很好做。” “但是我看了看咱们的各项指标，政策外出生率、意外怀孕率、结扎率、上环率全部都排名靠后，就连最简单的孕检率也是全县倒数第二，就比胡窑好一点，人家胡窑要是努努力，咱们是不是就倒数第一了，这让胡书记和我的脸往那搁？” 说到这里杨辰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王主任，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就算是以前的事不说了，刚才听你汇报，好像是形势一片大好，光说都干了些什么，既没有问题和困难，也没有下一步打算，那么我想问问你，今年年终考核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就不这么落后了？不说排名靠前，是不是能进入中间的位置？” 杨辰的话让会场陷入了停滞，就算是吴立新也不敢在这个苗头上说什么，唯恐杨辰把怒火指向自己。 众人都知道杨辰这番指责是因何而来，但人家说的无懈可击。 落后是事实，而且是全面落实。 人家大的乡镇管十几万人，你才管一万多人，难度肯定是人少容易管。 而且上岭乡又能够生二胎，超生压力并不大，那你的工作落后就不好解释了。 就拿最简单的孕检率，就是全乡的育龄妇女，每个月都要接受一次怀孕检测，而且这个是由县里的妇幼保健院来人做的，乡里和村里只需要配合并且把人组织好，你连这个都做不好，真的是解释不了。 至于汇报那个问题不大，大家都是汇报干了点什么，其实就是以前的稿子，稍微改一下念念就算了，谁知道杨乡长就非要揪着不放了。 你月月汇报的一片大好，到了年底却是一团糟，这个肯定说不过去，但大家都是这样来的，落后就落后了，实际情况在这摆着，你能把我免了不成？ 王德荣窘迫都想钻到地上，要知道计生办由于有权有钱，在这种穷乡基本上就是排名第一的站所，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前几年其它的所长都是骑自行车时，计生办都开上车了。 那时候乡长都是去计生办借车呢，王德荣自然就觉得高人一等，除了乡党委书记，基本上没有人放在眼里。 突然被这么批评，面上肯定挂不住，但他敢跟杨辰发火吗？ 不敢，因为杨辰说的有理有据，纯粹出于工作要求，你去撒泼试试。 上级可以和下级不讲理，没听说下级跟上级不讲理的，所以王德荣再生气愤怒，也不敢回一句，只敢把求援的目光看向胡一光。 意思就是，看，事情因你而起的，你要不帮我可说不过去。 胡一光肯定不能坐视杨辰这样喧宾夺主，如果这样的话，谁还听他的，于是只好闷着气说道：“刚才杨乡长说的很有道理，下去之后，计生办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那些方面的工作可以提上来，不能一直落后下去，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可以和乡里反映，让乡里给你们解决，反正是到年底，工作不能一直这么落后了。” “好了，解散。”给王德荣解围之后，胡一光懒得再跟杨辰纠缠，直接结束了会议。 会后，胡一光认真想了又想，觉得不能让杨辰这么逐步建立自己的权威，你就一乡长，不仅不听我这个乡党委书记的话，还老想跟我过不去，我能让好过才怪。 胡一光想了又想，又把自己的阴谋诡计团召集了过来，认真商量了一下，觉得把杨辰赶走或打败不现实，看他那平时的谨慎劲就知道一般的花招没用。 不如想法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无暇理会乡里的工作，然后再慢慢琢磨怎么对付他。 刘长勇眼珠子一转说道：“他不是喜欢管钱，老说咱们钱不够花，咱们就让他收那些积欠已久的那些老账，给他定个目标，不收够啥也不让管。” “对，那些捣蛋们欠的提留和统筹，和那些欠乡里基金会的无赖，都交给他，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胡一光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胡书记，他不是喜欢动不动就上会，咱们去会上提，集体决策，让他躲都没法躲。”姜文化也跟着说道。 “行，我先跟老吴他们商量好，挤兑他一把。”胡一光自信在党政联合会上，自己还是绝对能占据统治地位的。 第314章 这能当领导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下周的领导班子会议上，郭爱军突然提到了历年来积累的统筹和提留，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不然等今年的农业税开始征收，这个数字又该膨胀了。 “为什么不等收农业税的时候一起收？”杨辰也知道这个欠债的事，但他疑惑的是为什么现在提这个？ 马上要开始收农业税了，直接到时候让缴正税的时候加上这个不就行了。 每年夏收之后，就是农民们缴“公粮”的时候，“公粮”就是农业税，这里面又分为正税、统筹、提留。 正税是缴纳国家的部分，这个一般村民们都不会拖欠，剩下的就是“三提五统”。 三提是指村民上交给村里的三种费用，分别是公积金、公益金和行管费。 五统是指农民上交给乡镇的五项费用，包括教育费附加、计划生育费、民兵训练费、乡村道路建设费和优抚费。 村里的主要用于村集体的生产办公和兴办公益事业，包括村干部的工资、渠堤道路修建、村办小学的维护和村医、代课老师的工资等。 而乡里的就是乡里办公和各种事业的开支。 这个就相当于摊派了，古代的话叫“火耗”，最开始没有明确的话，有些地区，征收的统筹和提留相当于正税的好几倍，对村民来说是一种很重的负责，特别是遇到灾年荒年。 但征收都是跟着正税一起收的，你现在收，粮食还没有下来，村民们哪来的钱？ 这是杨辰最不解的。 “是这样的，杨辰长。”郭爱军自然早有准备，他的理由是，如果等到了正税的时候一起收，那时候忙着收全乡的农业税呢，没有那个人力物力专门对付这些人。 而且每过一年，这笔钱就会往上累计一点，越多越不好要，不如趁今年的钱还没有加上，先去要，好要一点。 这也算理由？杨辰深表怀疑，第一个理由还成立，第二个算什么，怕再多了更不好要，刚才杨辰也大概看了一眼，有的都欠七八十来年了，差这一年的？ 这时候杨辰感觉出不对了，提出这件事的目的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胡一光开口了：“杨乡长，这个钱呢谁都知道特别难收，但不收又不行，你也知道我们乡里的财政情况，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以往的话咱们老是找城关粮库，让他们帮咱们一把。” “但今年呢，已经找人家借了一辆车了，再张口就有点得寸进尺了，所以呢，就看看这笔钱能不能要回一点。”胡一光暗示的是，因为给你借车，现在已经不好意思再找人家，所以你得担这个责。 因为车弄回来，是你一个人坐的，其它的班子成员也不会跟你同仇敌忾。 “这该要的钱，为什么不要。”杨辰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是自古以来，要账都是最难的事，特别是涉及到跟村民打交道。 像这种，能欠乡里或村里钱的，要不是家庭特别困难，拿不出这笔钱，要不就是出了名的老赖那种，要也不给你。 “对，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但是其它的副职呢，手里都各管一摊，专门去做这个腾不出手来，再加上是欠钱的，都是那种积年的老油子，也要不回来，所以就想让你出马，这段时间呢，你也不用管别的，专门去干这个，你看怎么样？” 厚颜无耻的理由，其它的副职有分工，腾不出手来，就得我这个乡长去？ 因为要个账，其它的事都不让我管了？这是准备剥夺我这个乡长的职责？ 所以杨辰毫不客气地问道：“这是要剥夺我这个乡长的职责吗？” 胡一光被问的吓了一跳，这种话要是传到上面，他这个党委书记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县委县政府任命的乡长，是你能剥夺的吗，赶紧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是考虑到你刚来，目前手头还没有什么事，正好解决财政问题是咱们乡里的头等大事，所以就想让你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牵头抓一下。” “我刚来，对全乡的工作还在学习和熟悉阶段，抓一抓这个没问题，但牵头不该我来牵，你是书记，该你牵头才对，你牵头我主抓，活我来干，你挂个名就行。”杨辰三下五除二，就把胡一光也绕进去了。 你想把这么棘手的活全交到我手里，也得我心甘情愿接才行，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不行，但也得理由足够正当、当事人愿意才行。 你叫我接，我就得拉上你，到时候成与不成，都有你的一份责任，想全甩到我身上，门都没有。 胡一光确实有点麻爪，这小子行呀，比刚出水的鱼还滑溜，竟然不上钩。 “胡书记这么忙，杨乡长你抓就行了。”吴立新帮了一句腔。 他是副书记，在党内职务跟杨辰一致，就觉得有点底气。 而其它的副职，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开口。 乡党委书记不好得罪，乡长就好得罪了，胡一光用不了两三年就该滚蛋了，杨乡长未必不能变成杨书记，到时候还要在人家手下混呢。 “所以我让胡书记挂个名呀，这样才显得重视，怎么？要不吴书记你来牵这个头，我来配合？”杨辰一番话说的吴立新哑口无言。 “行，我来牵这个头，主要活还得你来干，你看怎么样？”胡一光一看自己要是不接的话，这件事就黄了，只好答应了下来。 “可以，但这么大的事，光凭我一个人可不行，人力、财力、物力都得跟上，不然的话就算我浑身是铁，打几根钉？”杨辰也是毫不客气地索要人财物，想干活没这三年可不行。 “行，咱们就成立个清欠办，从财政所、党政办各抽一个人，孙乡长，你那边也临时出一个人配合一下。” “许主任，你那边腾个办公室出来，刘所长，你把历年来的欠账的资料准备好。” 胡一光唯恐夜长梦多，快刀斩乱麻地把一切定下来，然后才问杨辰：“杨乡长，要不一客不烦二主，欠咱们信用社和基金会的帐也麻烦你一下？” “可以，但那样的话就得把信用社和基金会的人也加进来，这样，咱们成立个清欠工作领导小组，你当组长，我当副组长，其它的副职都是小组成员，然后下面再设办公室，我来当这个办公室主任，你看怎么样？”杨辰不动声色地就把这个工作提高了一个等级，从临时性的办公室成了领导小组。 另外还把所有的副职都攀了进来，我干活你们也别想旁边，有事照样指你们去。 虽然结果与胡一光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但走到这一步了，再去扭转已经不可能了。 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没能让杨辰答应什么责任目标，也没能把杨辰架空，但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于是就郁闷地点了点头：“行，我觉得可以。” 然后又问别人：“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其它人都沉默不语，你们两个主要领导都定下调子了，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还以为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关系挺好呢，这能当领导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呀。 第315章 巧安排偏逢有心人 一般说起工作来，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面就不难，这不有胡一来的安排，带头又是杨乡长，清欠办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成立了。 办公设施有了，人员配备到位，财务资料齐全，就连办公经费，计生办也填了个一千元的单子，让随用随取。 只是看着手下这三个人，杨辰觉得有点不对。 党政办派过来的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瘦瘦弱弱的，戴着眼镜，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叫孙有明，是党政办唯一的一个临时工，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财政所来的是一个胖妇女，叫樊利敏，坐在那里不停地打着毛衣，眼神灵动，手上飞快，但只要你跟他说话，就是一脸痴呆像。 派出所过来的是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叫丁步铭，一看就比较精干，还算是能让杨辰满意。 “樊利敏，你把各村的欠债户都列一下，从高到低排个顺序出来，做成表格，孙有明，你负责帮她，两天之内完成。” “杨乡长，我不会。”樊利敏慢腾腾地说道。 “不会就叫你们所长换个人过来，再不行他自己亲自过来。”以不会为借口抵制工作的人，杨辰见的多了，一点也不给面子地说道。 樊利敏果然坐下不吭了，孙有明则是小鸡啄米似点着头。 “丁步铭，他们制成表格之后，每个村排名前十的欠债大户，你负责落实他们欠债的理由，打电话的话去我屋，或者去你们所里都行，电话问不清的话，去村里问，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负责落实这个。” “你们在清欠办这一段时间，只要来上班了，每人每天三块钱的补助，但这个不能对外说，到时候如果钱要回来了，根据要回来的情况，发奖金，要的多，发的多，上不封顶。”杨辰知道没有一定的激励制度，谁也不会愿意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所以杨辰直接开大招，拿钱砸。 赏罚分明是一个领导最基本的素质，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就别指望能聚拢人心，强力推进工作，仅靠惯性或自觉，工作就是按部就班，不好不坏。 “有明，你负责统计考勤。”杨辰一句话让孙有明大惊失色，他还没有负责过这么重要的工作呢。 杨辰却知道，有些人并不是没能力，而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越是平时不受重用的人，一旦你交给他什么重要工作，他就会非常认真负责地完成。 如果这件事孙有明办的不错，杨辰就可以更进一步信任他了。 同时，这也是杨辰对樊利敏的不满和敲打，让孙有明牵制樊利敏，你不是不想配合，给你找个拴笼头的，你想拿这个补助，就得听孙有明的。 至于丁步铭倒是不用多管，一来孙大伟肯定有交待，另外他毕竟隔了一层，有些手段不能往他身上用。 安排完之后，杨辰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杨辰现在是乡长，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领导，这样的小事肯定不能亲力亲为，指挥、安排、协调才是领导要做的。 如果不能做到角色转变，就会不伦不类，上辈子杨辰就是这样，公司规模上去后，还是喜欢泡工地，一直到公司差点被人夺权，才醒悟过来。 但杨辰也没有完全闲着等结果，而是找人打听这件事该如何入手，又该如何推进，现在的情况，跟杨辰的记忆有很大的偏差。 至少在杨辰的记忆中，都是国家免除了农业税之后的事，那时候种地还有补助，但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大量的农民放弃了土地，选择了外出打工。 这个杨辰可以理解，他手下就有很多这样的农民工，一两个月就能挣到一年种地的钱，任谁都会选择出来打工。 但就华夏这种地少人多的情况，抛荒实际上不是一件好事，后来国家才出了支持土地流转的政策，但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会种地，且愿意种地的人已经没了，你再支持种地已经晚了。 就像你放开了二胎，但人们那时候已经不愿意生了。 这么大的国家，出台政策肯定有滞后性，但滞后的有点太严重了。 如果能够在这些事上发挥一些作用，提前让国家进行政策转向，那样的话，更不枉重生一场。 只过了一天，孙有明就找了过来，送来一叠资料：“杨乡长，这是我们整理出来的大洼村的欠债情况，你先看，其它的村我们正在加班整理。” 比起第一次见到孙有明，现在的孙有明自信了很多。 杨辰拿过来看了起来，大洼村在上岭乡也算是大村了，有四百多户，欠债的就有四十多户，基本上占十分之一。 欠债最多的是一个叫秦大江的，五口之家，欠了四千多块钱，欠了七八年了。 他欠着不交的原因是，他是个瓦匠，以前给乡里干过活，可能有什么纠纷，乡里欠他了一百二十块钱没给，然后他就开始拖欠统筹提留款。 就因为一百多块钱，拖欠了七八年，拖欠了四千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按道理来说，就是抵了这一百多之后，当年剩下的他也该交的，根本不该让他拖欠这么多时间，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地发生了。 “他跟乡里或村里谁有什么关系？”杨辰指了指秦大江的名字。 “没有，他就是个刺头，横行霸道惯了，没人敢惹。”孙有明在旁边解释道。 丁步铭了解到的情况根本没有这么详细，是他觉得只要是排在前面的，领导肯定十分关注，会问的特别仔细，所以他又找了一遍电话。 “好，工作做的很好，考虑很周到，继续努力。”杨辰鼓励了孙有明两句，走出门的时候，杨辰感觉孙有明浑身透着轻快，就像轻了几两骨头似的。 去厕所的时候，从清欠办路过，隔着窗户就看到孙有明和樊利敏正伏案工作，而丁步铭虽不在屋里，却听到了他在办公室打电话的声音。 这就好，大家都在积极主动地开展工作，杨辰这个领导就能够轻松些，看到刘金刀在外面闲逛，杨辰喊过了他，拿了十块钱给他：“去外面买十块钱的炸菜角，给清欠办送点，剩下的你带回家，给孩子们尝尝。” 乡政府对面有一个中原人开的油条摊，炸菜角做的不错，特别是刚炸出来的时候，外皮又酥又脆，里面原来咸香可口，比起韭菜盒子还要好吃。 第316章 清欠工作组合拳之第一炮 资料整理完整之后，杨辰给胡一光送了一份，给郭爱民送了一份。 至少得让他们知道这两天自己等人没闲着，不是毫无行动。 然后杨辰带着他们三个直奔大洼村，樊利敏想躲在乡里不想出现场，被杨辰硬拉了过来。 三个人加上杨辰和刘金刀，整整一车人。 大洼村就在上岭村的东北，中间隔了一个小洼村，这里跟其它村比，相对平整，，这里的人也相对富裕。 到了大洼村村委会，村支部书记洛建军、治安主任秦海成、会计张红安三个人都等在这里。 见杨辰下车，洛建军赶紧走了过来：“杨乡长，我们刚去看过，秦大江今天没去干活，还在家里呢。” “行，那咱们就过去了。”杨辰既然过来，肯定是让村里确认过人在家，不然的话岂不是白跑一趟。 按道理说，第一趟必须得打响，按丁步铭的建议，先找个中等的户，让村里做做工作，到了人家直接答应，相当于开门红，也有利于下一步开展工作。 杨辰却打算迎难而上，再难能有多难，要个账而已，如果连个村民欠账都没办法，后面棘手的工作多着呢，难道都能躲着？ 这是杨辰在上岭乡真正着手的第一项工作，这个工作必须要认真拿下，不是说要什么花招，讲什么策略，这个难度的工作根本没必要这样，顶上去就完了。 秦大江的家是一个五间的大瓦房，修着门楼，两扇大木门显得很是气派。 没等走近，里面就传来了“汪汪”的狗叫声。 门被一个高大偏瘦的中年人打开，就着这么倚着门，也不让人进去，斜着眼说道：“我说我家的大黄怎么一直叫呢，原来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村书记洛建军吆喝了一声：“秦大江，怎么说话的，这是乡里的杨乡长。” “哟，不是乡长的司机，这么年轻？啥时候换乡长了，我怎么不知道。”秦大江看样子并不把杨辰这个乡长当回事。 “少在这里出洋相，走，去里面说。”治安主任秦海成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院子里。 孩子应该不在家，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正在剥花生，听到人进来，连头也不抬。 有个女的在旁边的小房伸了伸头，又赶紧缩进回去了。 “找我干什么，说。”秦大江也不把人往屋子里让，就站在院里子，浑不吝地说道。 “你欠了乡里四千三百一十二的统筹款，是不是该交了。”丁步铭站了出来。 “这是我跟乡里的事，又不归警察管，跟你有什么关系？”秦大江毫不畏惧地顶了回来。 “你欠钱就属于违法，警察怎么不能管。”其实管这件事的时候，杨辰就查过，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法律，对于统筹和提留款的，只有一个省里发布的办法。 而且整个办法，对统筹和提留款的性质、标准、使用范围、监督管理规定的非常详细，唯独到了村民缴纳这，除了责令其按时缴纳外，只是规定有滞纳金，最后来了一句，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诉讼依法解决。 人家都不打算缴了，你算滞纳金有什么用。 什么样才算情节严重？够起诉标准，又没规定，这就是典型的漏洞政策，也叫篱笆政策，想放松的时候，可以很放松，可收紧的时候，就能收紧。 “乡里欠我钱咋不说呢？”秦大江明显没杨辰研究的这么透彻，一听就有点心虚，赶紧拿出习惯的理由纠缠着。 “乡里欠你什么钱了，你有什么证据没有？”任何事，只要一层一层剥下去，终于见到核心的时候，换成其它人来，可能因为欠他钱的跟收统筹款的不一个部门，无法协调。 但对杨辰来说，乡里的事他都能管。 “我八年前给乡里修大院的时候，干了四个月的活，乡里该欠我一百二十元。”秦大江振振有词地说道。 “有一个月算成你的义务工，而且中间你还回家收麦用了十几天，怎么就四个月了。”樊利敏站了出来，她是财政所的人，对这笔钱当然了如指掌的。 “义务工我在村里已经干过了，凭什么乡里再给我算一次，而且我当时回去收麦，是领导同意的，说给我算钱的。” “村里可不承认这件事，而且当时你回去的时候，说是两三天时间，收了麦就回来，结果一去就半个月，谁还给你算钱。”樊利敏这个时候显的能耐了。 “我给我们小队干活了，我们小队长就证明。”秦大江还不肯服输。 治安主任秦海成在旁边说道：“大江，你是不是觉得秦五叔第二年就死了，死无对证了，我可告诉你，出义务工可是都有记录的，本上明明没有你。” “我不管，当时秦五叔让我修渠时，可是说抵义务工的。”秦大江还在坚持着。 “行，就算是一百二十块钱，乡里认这个账。”杨辰从身上掏出一百二十块钱，递了过去：“现在把这个账给你清了，统筹款你就该缴了？” 秦大江眼神闪烁了下，不敢接这个钱，四千多和一百多的差距他还是知道的，如果收了这一百二十块钱，哪来的理由一直欠着统筹和提交款不缴呢。 但人家已经把钱拿了出来，秦大江再拿这个说嘴就没有用了，正好看到了洛建军在旁边笑着，光看不说话，就又找到一个理由：“村干部能不缴，我凭什么要缴，我才不缴呢！” “村干部不缴是国家有规定，他们可以不缴。”如果这样胡搅蛮缠的话，杨辰可不打算再给他面子了。 谁知道秦大江却不是一味的要无赖，指了指洛建军：“他不缴可以，但他大儿子已经分户出来了，凭什么也不缴？” 这就是问题了，杨辰看向了洛建军，理论上村干部全家可以不用缴纳统筹和提留款，只用缴纳国家正税，但是如果分户另过了，确实就无法享受村干部的待遇了。 洛建军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倒不是怕秦大江说，但却怕乡长对自己有看法，这个就跟潜规则一样，拿不到台面上说。 第317章 清欠之初战告捷 “什么情况？”杨辰一看脸色就知道情况属实，不悦地问。 “给孩子分了家另立了户，想着还是一家人，就没有缴。”洛建军只好低头承认。 “是从哪一年分的？”杨辰耐着性子问道。 有的时候也真不怨村民们不配合，全部是这些村干部在其中捣鬼。 “去年。”洛建军回答的同时已经做好了破财的准备。 “胡说，明明是前年。”秦大江在旁边不服地说道。 对他洛建军就没这么和颜悦色了，瞪了他一眼：“前年过年的时候分出来的，去年才该缴提留款，懂不懂，不懂就别瞎提意见。” “你大儿子家几口人，该多少钱，现在去拿过来。”杨辰也不打算走了，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着洛建军说道。 “家没那么多钱。”洛建军还想拖延一下，杨辰冰冷冰的一个字：“借。” 立刻乖乖地走了。 杨辰也不跟秦大江瞎扯，就这么安静地等着，秦大江张了几下口，没敢说话。 不一会洛建军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钞票，确实有零有整的。 “利敏，给他开票。”杨辰早有准备，立刻让樊利敏拿出票据。 洛建军看着眼角直抽搐，这一开票可就要不回来了，这个乡长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讲，胡书记也真是的，派这么个楞头青来要帐。 “好了，秦大江，该你了，你还有什么意见。”这个时候杨辰才看向秦大江。 “我没钱。”秦大江很干脆地摆出了一副光棍样。 杨辰看了看：“小丁，把他家的牛牵走，乡里正好有大集，去集上卖了，多退少补。” 众人都光站着不说话，杨辰不悦地问：“怎么了？欠国家钱也是欠，欠钱还债天经地义，如果你家里穷的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可是看你家，象穷的样子吗。” “怎么，计划生育能拉牛拉猪拉家具，收税反而不行了，小丁，去给你们所长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把他家值钱的都拿走。”杨辰勃然大怒，对着丁步铭说道。 “你个狗干部，我跟你拼了。”秦大江的母亲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着拳头向杨辰冲了过来。 樊利敏这次反应颇为灵敏，直接过去把她抱住。 “秦大江，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让你妈撒泼，我把你家全拘了，乡里想治你的法子多了去了，听说你儿子不是学习挺好，回头就让学校把他课停了，来家劝说你缴钱，什么时候钱缴了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等过几天，麦子熟了，乡里直接开收割机过来把你家麦子收了抵钱；你不是个瓦工，回头让各村大喇叭天天广播，说你是个欠债不还的赖皮，谁敢用你，乡里就去找谁要工钱，看有人敢用你不。” 秦大江是那种逮着点理就要狡辩三分的人，但真没理的话，也不是那种特别赖皮的人，没看这么大一会，低着头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等杨辰吓唬完了，秦大江偷偷看了杨辰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已露出了胆怯。 “村里有铺的盖的没有？给我们拿几套过来，今天我们就住他家不走了。”杨辰回过头来继续安排。 洛建军和秦海成都有点傻眼了，为了这点钱，至于吗？ 但看杨辰的架势，似乎是真的一样，洛建军只好扭身去准备。 还是秦海成脑筋灵活一点，观察到情况看似决裂，实则有所缓和，就拉着秦大江进了房间，嘀咕了几句之后出来对杨辰说道：“杨乡长，经我们劝说，秦大江他答应出这钱了，就是他家里没有，你看能不能宽限几日。” “不管是取钱还是借钱，开我的车去，今天务必要见到钱。”第一炮杨辰肯定不能同意往后拖，他可不是来应付一下就走人的，这是一个长期性工作。 秦海成没办法，又回去跟秦大江商量了一下，然后也没好意思坐杨辰的车，骑了辆摩托车去找了四千块钱，秦大江拿着一句话不说递给了樊利敏。 从秦大江家出来以后，杨辰看了看表格：“走，去第二家。” 这一家姓张，欠了一千多块钱，谁知道会计张红安立刻说道：“杨乡长，这是我大家，能不能宽限一下，明天我去借钱补上。” 洛建军把杨辰拉到一边，解释了一下，这个叫张玉民的是张红安的亲生父亲，兄弟张玉同无子才把张红安过继给了兄弟，结果等张红安当上了会计，可以不用缴纳统筹提留的时候，张玉民提出他才是张红安的亲生父亲，该他享受这个待遇。 张玉同肯定不能同意，两家就产生了矛盾，然后张玉民就开始拖欠这个款，谁去要就说让找张红安，张红安也不好意思找他要，就拖了下来。 “行，这笔钱只要你照头就行，不管谁掏无所谓。”杨辰能理解他的难处，但这钱你该掏就得掏。 张红安苦着脸表示同意，然后众人又去第三家。 这次不用杨辰去做工作了，只要站在那里就行，洛建民和秦海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拿秦大江当例子，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对方答应明天就缴钱。 然后就开始挨家挨户通知，听说秦大江、洛建军的儿子、张红安的大大都缴了，剩下的人也没有理由再拖欠。 有的当场就缴了，有的说明天去村委会缴，除了个别家里没人，或实在没钱的，就空口吓唬了几句。 反正到最后，四十来户欠债的，能清掉三十多户，有一户家庭条件特别困难的，杨辰还拿了二百慰问了一下人家。 不过一天清了差不多三万多块钱，也算是收获颇丰。 晚上又招待了洛建军他们一番，并且告诉他们，等钱都收的差不多了，该返给你们的提留款就给你们了，除了这个之外，今天和明天配合的村干部，一人一天五十块钱的奖励。 至于这一个村的成功，让整个清欠小组士气大增，这要是所有村都收齐，也能为乡里收个二十来万，到时候谁敢说清欠小组没用。 杨辰却没有他们这么乐观，但这个时候却不好意思打击他们的士气，只能杯到酒干，让大家尽量开心一点。 第318章 清欠工作之你媳妇呢 当第二天下午清欠小组把三万六钱交到乡财政上的时候，乡里都轰动了，想不到几年来都持续困扰上岭乡的问题，竟然出现了解决的苗头。 真要是能都收回来的话，上岭乡窘迫的财政现状立刻可以得到缓解。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有钱了，就可以多发补助，多发福利，伙食会好点，办公用品会宽松很多，不然的话想给孩子拿根笔拿点稿纸都不好拿。 但是乡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却不是那么高兴。 烟雾缭绕中，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说道：“不会真叫这小子把这件事做成了，到时候可就更不好管制了。” “切，只是恰好碰到了大洼村的那帮软蛋而已，怕什么，迟早有他受的。”另一个声音说道，似乎是吴立新的声音。 “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们也别小看他，不然你以为仅凭杨家，就能这么年轻当上乡长。” “还真是小看了他，还以为能难为他一段时间呢。”最开始的声音说道。 然后房间短时间陷入了无语，过了许久，又有一个比较胆怯的声音说道：“要不咱们发动那些群众们去告他？” “理由呢？还不如等钱收个差不多的话，咱们举报到纪委，说账目不清，让纪委下来查他，就算奈何不了他，也能让他无暇顾及别的。” “对，先让他把钱收回来，然后咱们花，胡书记，咱们该配个手机了，你看好多乡的班子们都有了，现在手机也没有那么贵了。”有人就借机想为自己搞个手机。 “手机太显眼了，让那些咱们欠他们钱的单位知道了，就该来找我们要账了。”胡一光不想答应。 老子又不差一个手机，只不过怕你们眼气，不敢拿出来用，然后又迅速解释道：“主要是这上岭乡的信号不好，弄个手机也没什么用。” 大家在心里腹诽，却不好在面上说什么，只要进了财政的口袋，那就成了某个人的私人财产，别人根本别想分享。 他们商讨的阴谋的同时，杨辰也在跟人商量对策，但不是对这些人，而是对下一步的计划。 今天的大获成功并不会让杨辰沾沾自喜，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今天遇到的秦大江，只是一个有点无赖但又不那么严重的，他还稍微讲点理，也有羞愧之心。 因为他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让他骄傲的孩子。 人一个如果拥有这几项，那他就坏不起来，因为他的挂念太多了。 但不可能遇到的每个欠债大户都象秦大江这样好打发，所以杨辰要提前做好准备，把所有的手段都准备妥当。 所以他叫上了孙大伟，同时让孙有明，理由就是你们都姓孙，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 这让孙有明有点兴奋，不仅能巴结上乡长，还能巴结上副乡长。 由于有了一个县委常委的侄子，现在孙大伟的行情也被人明显看好。 孙有明甚至想着，是不是也跟着攀攀本家的关系，万一也能认个爷爷呢，自己就有了一个县委常委的叔叔。 三个人在派出所的值班室就喝了起来，就弄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个鱼罐头、一个拍黄瓜和一盘苦瓜杏仁。 酒是杨辰带来的尖庄，酒不用太好，比这里一般的消费高一个档次就行，这样大家喝起来，没那么大的压力。 “秦大江不算什么，这家伙在我这，连个案底都没有，可以想象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孙大伟灌了一口酒，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也看了，有几户就是典型的村霸恶棍，对于这种人，一定不能有丝毫手软。”杨辰看着孙大伟，认真地安排道。 “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如果去这些人在的村时，你的人就等在村外，一经招呼，立刻冲进去，控制局势。” “放心，不管他再厉害，也不敢跟国家斗。”至少在村里当老大的这些人没这个本事。 然后杨辰又看向孙有明，沉吟了一下：“有明，听说你还是临时性质？” 孙有明赶紧如小鸡吃米般点点头，领导过问这个，肯定是好事了。 “一会我让孙所长给你标几个重点户，去这些人家的时候，他们要是敢猖狂，你就给我顶上去，不要骂人，但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引他动手，只要他一动手，咱们就好办了，但是你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杨辰觉得孙有明只要有追求进步的心，就能够做到这个，这个就是钓鱼，杨辰最擅长了。 “杨乡长，请放心，我保证做到。”虽然领导没有许诺，但孙有明知道这位杨乡长可不是那种只画饼不实现的领导，既然这样问了，肯定是有戏。 “好，放心，你所付出的一切，都不会是白白辛苦的。”这个孙有明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值得收为己用。 “只要咱们找到理由把他抓住，就深挖他的犯罪线索，哪怕是小时候的打架骂人呢，也得给他挖出来，然后往大了走，不愁他不就范。”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人，对付他们，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孙大伟和孙有明都点了点头，虽然这招听起有些阴损，不象正派人的作风，但跟这样的领导才让人放心，那些正大光明、风光月霁反而要替他操心。 “这个准备只有咱们三个知道，跟任何人都不能说。”有些招数，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第三天，杨辰带着人来到小洼村，这里距离大洼村仅有一道山梁，而昨前两天在大洼村发生的事，早就传到这了，有几户竟然选择了锁门不见，剩下的二十多户里，有一半都提前准备好了钱，见人来直接就缴了。 这里的欠款大户男的很好说话，见人来了赶紧让烟，又要去准备饭，被杨辰伸手拦住，对他说道：“把你媳妇叫出来，我知道她在家？” 这家的难点就是他媳妇，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泼辣，计划生育时他家想生三胎，媳妇怀孕了三四个月才被发现，乡里立刻派人过来抓她去引产，她从后面跳墙逃跑的时候，被摔了一跤，把腿摔骨折了。 孩子反而没事，但这样一来，乡里反而不好把她带走引产，只能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就算是这样，也被她抓到了把柄，不停地去上面告。 最后不仅计划生育没罚她款，统筹提留款也不缴了。 第319章 这个领导不寻常 那个男的进屋嘀咕了一会，一会领着他媳妇一拐一拐的出来了。 杨辰强忍笑意，谁都知道她腿早就好了，没有一点事，但人家非要装，谁也没办法。 “首先，造成你腿骨折乡里是有责任的，这个我们也不逃避，这样，回头让乡卫生院带你去县里再检查一次，看看是不是需要做手术，或者打断重接一下，彻底治好，毕竟你还年轻，治好了也不耽误你干农活。”杨辰非常认真看着对方说道。 杨辰的话前半截对方听着挺高兴，但后面的话把对方吓了一跳，本来好生生的腿，还要打断重新，谁愿意。 “放心，不管花多少钱，都由乡里承担。”杨辰又给对方吃了一个不太高兴的定心丸。 对方刚要拒绝，杨辰又说道：“你的问题该解决解决，但是你们欠的钱该缴缴，社会抚养费的事可以先不说，但你们欠的提留统筹款必须得缴。” 对方两个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阵，最后还是女的大着胆子说道：“我们不治了行吗？” “不治可以呀，但欠的钱还得缴，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杨辰要解决的，就是把他们扯皮的理由解决，让你没有理由扯皮。 “我们家都快没法过了，连小孩子上学的钱没有，你们还来要钱，这是要逼的我们没有活路，我们不活了。”女的看没办法了，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你的意思是，没有这统筹提留钱，你孩子都不上了学，但都不交统筹提留款，学校拿什么来运作，都象你这样，学校解散算了。”杨辰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 “这样，咱们去学校宣传一下，看看谁的父母都不缴这个钱，让老师列出来，咱也别说不教，上课的时候让他站到最后，也别给他布置作业，你都不缴钱，老师凭什么管你，能让你听听就不错了。”来之前杨辰打听过，这家前两个是女儿，三胎生了一个儿子，宠的不行，但这孩子学习还算争气。 “现在是义务教育，你不能不让我们上课。”这个女的还嘴硬呢，但已经不敢再像刚才那样了。 “义务教育你们享受了呀，还上着课呢，但没规定说老师就必须得给你们批改作用呀，学校的桌椅板凳都是用的统筹款配的，你们不缴自然，你们可以自己带一套过去，放到最后。” 杨辰态度显的异常坚决。 “对，还要在村里宣传，你们不缴统筹提留款，但乡里村里的开支，该多少还是多少，所以就等于其它人在替你们拿这个钱，我记得你们村的路说了好几年了，一直没钱修，你们就是最大的原因。”杨辰说的虽然夸张了点，但确实是实情。 就跟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样，提留款是村集体运转的基础，总共有三项：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 而统筹款就是乡里用于乡村两级办学的教育事业附加费、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建乡村道路等公助事业的开支。 排除掉贪污和乱花的不说，你不缴这个钱确实影响了大家。 至少杨辰这一套话术，把对方夫妻俩吓的够呛，不仅孩子受影响，连在村也抬不起头来。 特别是村里那条路，因为不修这条路，就得走大洼村修的路，而大洼村不是嫌他们走重车，就是奚落他们连个路都修不起。 所以这条路，就是小洼村的争气路。 “我们缴了这个钱，就能修这条路？”那个男的小声问道。 而村干部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辰。 “你们缴了这个钱，路就可能修起来，但你们不缴，路是肯定修不了的。”修路这件事，杨辰真不敢说肯定话，但修一条出村的路，应该问题不大。 两夫妻最终还是不敢冒被全村人指责的风险，赶紧去想办法借钱了。 杨辰却对孙有明说道：“有明，你把我刚才说的那段话，就照那个思路，写个稿子，告诉村民们，你们缴的这个钱，不是给了乡里村里，是用在你们自己身上的，谁不缴这个钱，就是影响大家的利益，把这个给村民们讲清讲明，然后谁没缴，欠多少，在大喇叭里天天广播，看看有几个还不缴的。” 一个村一个村的来，杨辰还嫌慢呢，实际欠款名单里，大多数人也就欠了两三年，也就是看别人欠了也没事，才欠的。 这些人也容易被打动，只要宣传攻势到了，再看到乡里也铁了心在清理，主动补的肯定不在少数。 这样一来，剩下的就是那些欠款大户，这些人才是杨辰攻击的目标，争取了道义制高点，又瓦解了他们的外围，再对付他们，杨辰就敢用狠手段了。 这次也不用杨辰他们一户一户去收了，在大队支起了桌子，大喇叭一喊，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过来缴钱，观望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半天不到，就收了个七七八八。 “下午我们还在这，中午你们多去做做工作，路的事你们放心，我去外面给你们拉拉赞助，年前肯定给你们把路修起来。”吃过饭后，杨辰对着村干部们说道。 不给村民们保证，是让他们不至于产生一个心理，把修路跟缴提留统筹款挂钩，修路是你们缴钱的结果，不是前提，因果关系要搞清楚。 但对村干部们就能说了，所以村干部们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趁着中午时间去给剩下的那些困难户们去做工作了，杨辰他们开始休息。 “杨乡长，还是你有办法，这个钱每年都要提，各种方法也都用过，就没有能收到的。”回乡里的路上，丁步铭兴奋地对杨辰说道。 孙有明和樊利敏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杨辰，这领导不愧是领导，虽然年轻，但确实有能力，你要说以他的年纪，干起什么工作来雷厉风行、大开大合，都能理解，但这种能柔能刚、又不拘泥于原则的这种拿捏人心的本领，又是从那里学来的？ 只能猜测是天生英才或家学渊源了，不然的话无法解释。 第320章 从最难着手 会会这位高人 回到乡里以后，杨辰让樊利敏去把钱入帐，今天的收获没有上次那么多，但也有一万多块钱。 让孙有明去写稿子，让丁步铭把资格再次想法细化，把那些大户的情况摸清摸细。 通过清欠，杨辰在乡里逐步建立了权威，大家也意识到了，人家这个乡长不是光凭有背景就升上来的，用食堂老许的话，别看人家年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辰回到办公室，开始根据这几天对农村的观察和了解，写一些东西。 现在还只是片言只语，暂时没有整体思路，但杨辰能预感到，这个是能做一做文章的。 由于华夏长久以来，是一个以传统农业为主的社会，哪怕发展到现在，农民和农村在整个社会中依然占据到了七成以上。 所以历届国家领导，都对农业、农村、农民的“三农”问题十分重视。 上辈子从来没有玩过笔杆子，这辈子光顾着赚钱了，也没有历练过，现在让杨辰操刀写文章，确实非常困难。 脑海里有很多想法，但就是形不成文字，但是这样的文章，杨辰又不能求助于人，只能一遍遍，写了一又改，笔头都被咬烂了，才写了不到两千字。 而且才写了一个开头，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东西要写，但就是写不出来。 最后杨辰还是放下了笔杆了，算了，先等等，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孙有明把稿子拿过来时，杨辰看了一遍，才知道自己说的要变成文字，确实不是一般的困难。 孙有明写的很好，简单，通俗，易懂，又把杨辰要说的都表达了出来。 “行，就这个稿子，你让人多抄写几遍，发到各个村子里，一天三遍地播，我就不信，真有那么多厚脸皮的人。”杨辰也没有改，直接又交给了孙有明。 这个让孙有明非常意外，很多领导，都喜欢下面的稿子进行修改，哪怕只是改个标点符号，也要修改一番，来证明自己的高瞻远瞩。 哪怕明明不需要修改，或者改了还不如不改，但领导就是要改。 写材料的人最怕遇到这样的领导，将你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材料改的面目全非，或者干脆推翻整体，让你从头再来。 杨辰自己还发愁，哪顾得上替他改材料。 能收上这么多，无论是对胡一光，还是对全乡，杨辰都能够暂时交差了。 现在杨辰一来是要稳定一下节奏，给后续想捣鬼的人留出发酵时间；二来这么简单粗暴地收，也显不出杨辰的能耐来。 过了一个周末，在清远市待了两天，让杨辰好好放松了一把，黄雅婷生气地问：“你跟许梦婷不是都结束了，为什么又开始了？” “只是演戏，别当真。”杨辰的手熟练地游走着，就演了那么一次，后来许梦琪就再也没有来过，杨辰自然也没有跟她联系。 虽然杨辰觉得自己如果主动的话，许梦琪不一定会拒绝，但杨辰觉得还是算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债，不管是金钱债，还是人情债，还是感情债。 放松过后，就像洗去了一身的征尘，杨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事业起始地，虽然只是乡长，杨辰却有信心在这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这里肯定不会是终止，却是腾飞之初的舞台。 刚一上班，杨辰就来到了清欠办，问孙有明：“去问问各村广播了没有，效果怎么样？” “刚才问过了，效果很好，很多村民都主动去村里缴钱。”孙有明兴高采烈地问。 领导果然不愧是领导，站位就是高，还以为领导会这么一村一村攻下去呢，谁知道领导才过了两个村就另辟蹊径，用宣传来开路，把道理讲透讲明，让村民们主动来缴。 “民众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关键是让他们知道道理。”杨辰没有就此多说，而是又想到了一个思路，怕忘掉，赶紧回屋记了下来。 “孙有明，你打电话问问，那个村的情况最好，步铭，你带着利敏，去趁热打铁，把钱收回来。”杨辰又重新回来安排道。 短短的三天时间，剩下的七个村里，大多数村收回了大半，特别是那些才欠两三年的农户，都是看别人不缴也没事，就想着干脆自己也不缴。 人都有从众的心理，就算是回头政府找事，也是先尽着欠的早的欠的多的来，所以头脑比较灵活的人，就开始有样学样。 剩下的都是些欠的比较多年限比较长的，用杨辰的话说，这就叫困难户，不是说他们困难，而是说对杨辰他们来说，是工作的难点。 “那比例算一下，那个村缴的最少，咱们就突击那个村。”杨辰对孙有明说道。 孙有明连看都没有看材料，就对杨辰说道：“缴的最少的是四寨村，连百分之十都不到，收了不到两千块钱。” “我记得欠的最多的就在他们村？”对这个村杨辰有点印象，这个村是四个寨子合在一起的，村民比较团结，民风也比较彪悍，杨辰上次去他们村的时候，村干部都有点不把杨辰当回事。 “对，叫高晓林，是他们村出了名的富户，家盖了两层小楼，两个孩子，都在县城上学。”不甘落寞的樊利敏赶紧说道。 可不能让孙有明把风头都抢走，杨乡长正建立自己的班底呢，要是跟上了，可就是上了快车道。 “他为什么不缴？”杨辰不解地问。 “用他的话说，种地收的还没有缴的多，都缴了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实际上我问了，他种地不勤快，庄稼也照顾的不好，所有收成很低，确实不够缴。”这次回答的是丁步铭。 看大家都这么投入，积极性也有了，杨辰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叔是县里的领导，好像是什么部门的主任，胡书记也说过，不要找他要。”孙有明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姓高的主任？杨辰回想了一下，没有丝毫印象，算了不管他，就对大家说道：“好，咱们就拿他开刀，看他有多大本事，走咱们去四寨村，会会这位高人。” 第321章 出警速度快的让人心惊胆战 四寨村的房屋分布在一个叫“黄蛇沟”的两边，沟口较窄，里面却又长又宽，这样的地形虽然算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也算得上易守难攻。 这个村的人均耕地是上岭乡最多的，人均三点二亩，所以提留统筹款也是最高的。 来到四寨村的村委会，只有村支书侯明明在，杨辰就问：“其它人呢？” 杨辰并不是摆乡长的官架子，而是现在的村干部都是长期在村的村民，没特殊情况，一般都在村里。 侯明明狡黠地一笑：“村长和治安主任都姓高，跟高晓林是本姓，所以我就没有通知他们，怕他们通风报信，我们村的妇联主任侯花荣在盯着高晓林呢，他今天没上山。” 然后赶紧补充道：“高晓林喜欢上山打猎，一上山就是一两天，所以怕他跑了。” 杨辰知道，这村的侯姓和高姓关系一定不太融洽，于是就夸了他两句：“侯书记考虑的很周到，谢谢你了。” “杨乡长你太客气了，收统筹提留那也是为了我们村自己，您又不是收过去自己用的。”侯明明很会说话，态度也很殷勤。 但一个支部书记这样，也说明他在村里一定不是大权在握。 并不是说村支部书记不用怕乡长，而是村干部有其独特的情况，虽然也需要迎合上级，但在村里的威信和权威同样也很重要。 “走。”杨辰示意他前面带路。 侯明明在前面带路，一直走的拐来拐去，看起来像是尽量躲避被人关注，但远远看到一个颇为气派的两层小楼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跑到杨辰的面前时，还气喘吁吁呢就赶紧说道：“杨乡长，我是村长高东明，没人跟我来说你来了。” 说完回头瞪了侯明明一眼。 “没事，我这一段时间一直下来，不用迎来送往的，搞这一套，有事你忙。”杨辰没打算难为他，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管什么原因，同姓照顾也好，还是说两姓之争也好，工作没有进展，板子是要平均打到你们两个人身上。 “不忙，不忙。”高东明赶紧点头哈腰。 杨辰挥手示意他带路。 一行人来到小楼，其实是一个院子，院墙修了有三米高，上面镶满了碎玻璃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高东明抢先一步拍起了门，一边拍一边喊道：“晓林，在家没，快开门，乡里的领导来找你了。” 没一会门就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沉的中年人一边开门一边说道：“怪不得我家的大黑不停地叫呢，原来是有恶人上门。” “是乡长来了，怎么说话的。”侯明明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恶声恶气地训斥他。 “哟，有人撑腰了，猴子也变得胆大了。”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斜眼看着他，奚落道。 “行了，少废话，我们进去说。”杨辰挥手让他们少废话，就准备迈步往家进。 “有事就在这说，我们大黑没拴，咬着你们我可赔不起。”高晓林却堵在门口，一动不动，连进院子都不让。 “没事，你让它过来试试，咬着了不算你的责任，当然了，它死了你们也别怪我。”丁步铭立刻抽出了警棍，在手里挥舞着。 “看来今天这是来者不善，带家伙来的，那就进来。”高晓林知道今天无法善了，就冷笑一声把人让进了院子。 院子里果然趴着一条大型的黑背狼犬，却一动不动，只是双眼散发着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丁步铭没有丝毫畏惧，刻意走在杨辰前面，做出保护的姿态，目光始终正对着那条大狗。 看到形势有些不妙，高晓林把狗喊到一个小屋关了起来，然后出来横眉冷目地对着大家。 “你知道你欠了多少统筹提留款不？”孙有明其实心里在打着鼓，但还是鼓足勇气站到他的面前问道。 “我一分钱也不欠，国家该缴的公粮我是一分没少，凭什么你们乡里村里的工资和开支让我们这些农民付。”高晓林振振有词地说道。 虽然是歪理，但人家也是找了个理由。 “村里的广播你没听，这些钱也是用在你们身上的，包括老师的工资、修桥修路的钱。” “我耳朵背没听到。”高晓林拒不承认之后，反过头问高东明：“广播了吗？” 高东明讪笑了下，侯明明是安排了，他只是让人应付地广播了两遍，还把声音调的特别小。 因为欠这个钱的大多数是他们这个姓的，也是他当村长的基础，他怎么可能得罪。 “我辛辛苦苦种地收的庄稼，已经全缴成公粮，剩下的连自己吃的都不够，还得买粮食吃，没钱，你们愿咋地咋地。”高晓林一脸的不在乎。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恶意欠钱的行为是违法的。”孙有明虽然胆怯，但想到杨辰的安排，故意站到他的面前说道。 “欠钱就欠钱，怎么就恶意了，再说了，你欺负我们老百姓不懂法，我找人专门问过，一点也不违法，你们收这个钱根本就是没道理的，我愿意了赏你们点，不乐意了一分不给，你们也没办法。”高晓林一脸的讥笑。 “谁告诉你不违法的，你知不知道《昌州省统筹提留款管理办法》也是法律法规的一种，你不缴纳就是违法，我们可以采取各种手段对你进行处罚。”看孙有明有些顶不上，杨辰只好站了出来。 “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我要是怕了你们我就不姓高。”高晓林毫不在乎地说道。 “行，这可是你说的，孙有明，回头印点大字报，把他的照片印到上面，写上全上岭乡第一无赖，多印点，各村、各交通要道都贴上，再跟县报社、县电视台说一声，给报纸和电视台也登登，让全县的人都知道，咱们有一个高晓林这样的无赖。”要是真的穷的叮当响那种无赖，这种手段对他们根本没用，但眼前这种自觉混的还不错的，肯定不容别人这么诋毁。 “我t看你们谁敢。”高晓林果然暴怒，挥拳就向杨辰冲了过来，孙有明立刻顶了上去，他那小身板那是对方的对手，立刻夸张地摔倒在地上，立刻捂着头大叫了起来。 “你t竟敢打人。”丁步铭立刻挥动警棍冲了过去。 看到事情突然激烈化，其它人赶紧躲开，屋子里的大狗也狂叫了起来，不停地挠着门。 高晓林冲动过后立刻清醒过来，自己手中没有家伙可不是对手，立刻返身冲进屋去，拎了一把砍山刀就要出来，杨辰拎了把椅子，跟丁步铭共同把他堵在屋内。 “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杨辰赶紧指挥侯明明，实际上早就安排好了。 所以没过五分钟，孙大伟就带人冲了进来，这出警速度看到高东明心惊胆战。 第322章 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看到警察过来，高晓林很是光棍地扔下了手中的刀，很是自信地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就是拿刀吓唬吓唬他们。” 孙大伟直接把他双臂扭在身后，用手铐铐上：“你打伤国家工作人员，跟我们走一趟。” 高晓林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呢，还争辩呢：“是他自己冲过来碰我的，然后才摔了的。” 孙有明刚才还在发呆呢，见状赶紧捂住了头，“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他是装的。”高晓林瞪着眼不服地喊着。 “是不是装的，到医院一检查就知道了。”孙大伟拉着他就往外面走，这个时候高晓林才真的惊恐了，赶紧对高东明喊道：“去找我叔，让他救我。” 都走出大门了，还喊道：“替我喂狗。” 孙大伟把人带走了，还要赶紧审讯，把罪名钉死在他身上呢，但也安排了人搜查他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违法线索。 “侯书记，给村民们广播一下，要求村民们积极提供高晓林违法线索，有提供有效线索的，奖励一百元。”这个方法不一定有效，却能够让高侯两姓互相攻讦。 “杨乡长，晓林他没想动手的。”高东明把杨辰拉到一边，着急的满头是汗：“杨乡长，看在我叔的面子上，放晓林一马。” “你叔是谁？我认识吗？”杨辰不满地问，如果真想讲关系，就该一早就拿出来。 “我叔是咱们县农办的主任高家丰，晓林是他亲侄子。”高东明尽量陪着笑，心里却担心地想着，这个年轻乡长不会不知道自己叔叔是谁，要是硬不卖面子，这也没办法呀。 “不认识，这个我也不管，高晓林犯了法，自然有法律来惩罚他，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杨辰一口就拒绝了。 真的，这个农办什么的，杨辰听说过，但是这个什么主任，那就真不认识了。 而且农办是什么机构，杨辰也没有了解过，难道跟农业局是“两个牌子、一套人马”，就跟教委和教育局一样？ “杨乡长，高晓林欠的钱我们现在就去给他凑，您高抬手放他一马。”高东明心里把杨辰恨的牙痒痒，但面上一点都不敢显。 “高村长，他早把钱缴了，什么事都没有，但现在进了派出所了，也打伤了人，这件事就没这么算了。”杨辰倒也没想过真的把对方怎么样，就是小罪名，把他弄进去折磨几天，让他痛痛快快把钱缴了就行。 “杨乡长，你就等一天，我现在就去找我叔，让他过来跟你说。”说完高东明急不可耐地走了。 杨辰也没当回事，一个农业主任，能有多大能耐？比组织部长还大？比市委办主任还大？ 到了晚上八点多，孙大伟兴冲冲地过来报告：“行了，那小子全认了。” “认了打人？”杨辰好奇地问，如果只是欠统筹提留，还真拿那家伙没办法，只能起诉，但现在起诉对人的威胁不大，因为起诉了之后就算赢了，想执行还要看各自的关系。 孙大伟点了点头：“嗯，还有非法持有枪支和管制刀具的罪名，他家找到一支猎枪，这个他无论如何解释不了。” “行，这就好，把材料准备齐，证据链完善，明天就把他送局里去。”杨辰也怕夜长梦多。 按道理说，高东明应该已经到县城了，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总不会这个农业主任直接怕了杨家，连一点动作都不敢有。 杨辰正想着呢，突然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就听到张婉如在电话里面着急地问：“你怎么招惹上高家丰了呢？” “怎么了？他侄子欠统筹提留款，我去收款，他动手打人，我就让派出所把他抓了。”杨辰觉得张婉如的反应有点不对。 不会说这个什么主任是什么难以招惹的大人物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太冲动了，应该提前打听清楚的。”张婉如一听也觉得不能完全怪杨辰。 “这个人来头很大吗？”杨辰奇怪地问，听着语气，张婉如都不想招惹他。 “来头倒不是很大，但是这个人呢，很邪性，一般没人敢招惹他。”张婉如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个人呢，是我们这个年代少有的高文凭，学的就是农业，他的同学有几个影响力比较大，就是那种科学家的档次，他自个也是经常在外国发表一个专业文章，也算是我们县对外的一个脸面。” 杨辰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家伙是技术官员，背景不强，但关系网厉害，而自己也比较受领导看重。 很多群体，自己没有什么权力，但影响力却非常大，比如说书画家这样的文艺团体，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会认识什么级别的大佬。 普通人觉得 ，他就是个画家，画出来的画也不是多好，也听说能卖多少钱，能有什么本事？ 却不知道，人家却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客，经常陪市委书记会见客人的，你敢招惹这样的人？ “婉如姨，他找你说和了吗？”杨辰这个时候已经有放对方一马的心思了，只要对方把钱缴了，这些罪名什么的都无所谓，算成自首就什么事都没了。 “要是找我的就好了，关键人家不找，但人家可不是不管，收到消息人家就消失了，谁也联系不上，听说是去市里了。”张婉如无奈地说道。 如果找她，她肯定会给对方一个面子，但人家根本没找她，直接去了市里，说明人家也没有息事宁人的心。 “你做好准备，这件事没这么好说，反正别乱来就行，把材料准备齐。”张婉如也没有办法，只能劝杨辰谨慎一点。 杨辰也显的很无奈，孙大伟一看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就对杨辰说道：“要不我去把他放了？” “放了干什么，岂不是说明我们错了，见招拆招。”杨辰肯定不可能人家没出手呢，自己先退让，那算怎么回事，杨辰在上岭乡还怎么立足。 清欠这个工作是杨辰用来树立自己权威的第一步，如果失败，他在上岭乡就毫无威严可言。 第323章 惹出大麻烦 两路来进攻 一夜，杨辰都睡的特别安心，并没有将这件事想的有多严重，早上起来洗了把脸，还去外面跑了十几分钟，毕竟这地方也没有其它娱乐活动。 看着大院空荡荡的，在这里种菜确实有点不太雅观，弄的跟家户一样。 回头看看能不能拉点赞助，把这里硬化一下，弄几个运动健身器材，至少篮球架和乒乓球台得有，单双杠什么的来几个，也花不了几个钱。 以自己目前和胡一光的关系，让乡里掏钱，杨辰觉得希望不大，理论上不是大额支出，杨辰签字就能支出，但前提是财政所所长听他的。 而且是不是大额，这个是党委书记来定的。 早餐是稀粥、馒头和咸菜，杨辰做为领导，比别人多了一个鸡蛋，也从来没有人说餐费的事，杨辰也就当不知道。 归根结底，还是杨辰不是一把手的原因，如果是一把手的话，杨辰肯定要食堂整顿好，把饭菜质量提上去，加大补贴力度，让员工们花一点点钱，就能享受比较高的饭菜。 但不是一把手，你做这样的事就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你就提出来，也是在难为一把手，让人家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杨辰暂时还没有打算和胡一光展开全方面的斗争，所以这种事就只能想想。 刚回到办公室，还没等杨辰打电话问问情况，孙大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虽然他已经是副乡长了，但平常还是在派出所吃住。 看他一脸的慌张，杨辰就知道事情有变，赶忙问道：“怎么了？” “刚才局督察科打来电话，说案件还没有报过去，检察院就发来了通知，说我们存在刑讯逼供行为，要过来调查，让当事人都到场等候。”孙大伟都顾不上坐下，扶着桌子喘着气说道。 “那你刑讯逼供了没有？”杨辰担心地问。 孙大伟赫然笑了笑：“那无论谁进去都不会主动开口，肯定要上点小手段，但我保证没有一点外伤，看不出来。” “就算是存在刑讯逼供，他持枪和持有管制刀具这个罪名总是真的？”对这些司法部门怎么办事的，杨辰还真不知道。 “如果真的认定成刑讯逼供，那肯定要追究责任，到时候就得协商，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孙大伟也有点沮丧。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看性质认定，但认定权在检察院那边，从这边还没有上报，那边就发通知来看，肯定是对方的关系，那就是来者不善。 “那行，你把那天在场的人交待好，咱们见招拆招就行，也没多大的事。”杨辰并没有太当回事，孙大伟可能有点担心，因为检察院就是克制他们的，但杨辰可不怕，就算是检察局下面还有反贪，杨辰也不怎么担心。 杨辰还没有出门呢，就又看到许义满急匆匆跑了过来，对杨辰说道：“杨乡长，刚才接到县里的通知，说有人向市农办和清远市日报社反映，说咱们在征收提留统筹款的时候作风粗暴，谁不缴钱就让警察把人抓进去屈打成招，说一会市农办和清远日报社要过来调查，胡书记正好下村了，马上就回来，说召集开会说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行，我知道了，你通知其它人。”杨辰面不改色地说道。 等许义满迈着小碎步走了以后，杨辰才对孙大伟说道：“你先过去，尽量统一口径，把大家安抚，没多大问题，别担心。” 杨辰让孙大伟别担心，孙大伟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局里的督察科和检察院是小事，这市里要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杨乡长，不行就说都是我自作主张，跟你没有关系。”孙大伟要走了，突然回身说道。 “大伟，很感谢你的好意，但还没有到这个份上，放心，如果他就这两下的话，奈何不了我。”杨辰确实很感激，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但杨辰也不是那种需要下属牺牲来保全自己的人。 “行，我先回去，把局里这帮家伙应付了再说。”孙大伟说完之后忧心忡忡地走了。 杨辰会下来之后，给肖思华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之后，肖思华对杨辰说道：“你做的没错，只是恰好招惹了一个不好惹的人，不用担心，我先给你问问情况。” 过了好大一会，许义满都过来看了两次了，见杨辰没有动静，也不敢过来催促。 肖思华回过来电话：“我刚问了，农办那边问题不大，就是一个系统的帮帮忙而已，关键是已经被捅到省里了，所以他们需要下去应付一下，我让他们推到明天再去，去了也不会多难为你。” “倒是报社那边不太好办，据说是一个楞头青非要发挥媒体的监督天职，打击罪恶，消除黑暗，不让去就要举报到记协去，非要下去不可，好说歹说，劝他跟农办一起出发了，这个你要小心。” “我只能给你争取这么多了，其它的都需要你去想办法了，也不用多担心，闹不出什么文章来。”最后，肖思华宽慰地说道。 杨辰挂了电话，见许义满又在外面等着，就走了出去问道：“胡书记来了吗？” “来了，人也齐了，你马上过去。”许义满心有怜惜地看着杨辰，还是胡书记技高一筹呀，挖了一个坑，你就跳进去了，现在好了，被坑了。 还是年轻呀，没经验。 杨辰来到会议室，众人都已经在等着了，看向杨辰的目光中，有惋惜，有担心，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乐见其成。 “杨乡长，你怎么搞的，怎么惹出这么大的事，这市农办和市报社马上要来了，咱们得赶紧商量出个对策来，你怎么能不紧不慢呢。”刚一坐下，吴立新就对杨辰指责道。 胡一光只是笑着不说话。 “刚才已经沟通过了，市农办和市报社明天才过来，不用这么急，把大家都喊过来，这不是耽误工作吗。”杨辰淡然说道，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第324章 针锋相对 但人家要拿孙有明开刀 “杨乡长，就算是明天来，咱们不还得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吗。”见吴立新没能压制住杨辰，郭爱军跟着开了口。 “可以，该来的肯定要来，大家说，怎么应对。”杨辰知道今天这局面必然是个鸿门宴，好不容易被他们这些人抓到机会，肯定会打压自己。 “这才对吗，最起码态度要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纪委书记赵光明也笑眯眯地开了口。 “小杨呀，你年龄小，缺乏工作经验，这个大家都能理解。”吴立新连杨乡长也不喊了，直接喊起了小杨。 显得很是语重心长：“但是工作吗，要按规定来，不能想着一蹴而就，一劳永逸，清欠这件事要真这么好干，还能等到现在？我们早干了。” “吴书记，我就想问问，我哪点不按规定来了？”杨辰把脸一板，直眉直眼地怼了过去。 “清个账而已，怎么就需要警察过去了，这是内部纠纷，这不是敌我矛盾。”吴立新皱着眉头说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的意思是对方已经拿刀拿枪了，我们就得受着，我们要是受伤了，或者死人了，你就开心了？就高兴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杨辰也就用不着客气了。 “你们要是不先动手，人家怎么会拎刀子。”吴立新气急了，竟然拍起了桌子喊道。 “你亲眼看到了？是我们先动手了，当时你在那？墙头趴着？”杨辰冲着他做了一个乌龟伸头的动作。 “你什么意思，人家都说了，是你们先动的手。”吴立新被气的够呛。 这小子明明都大势已去了，还在这里嘴硬，听说不仅是县里和市里，省里也要有人下来，这小子马上就要不保了，不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还等什么。 “人家是谁？在场的一共六个人，谁跟你说的，让他来跟我对质。”他拍桌子，杨辰也拍，谁怕谁。 “行了，拍什么桌子，轮得到你们拍桌子吗。”胡一光见吴立新占不到便宜，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吼道。 “小杨，你也是的，立新毕竟比你年长，说你两句又怎么了，年轻人，要懂得尊老。”胡一光上来就拉偏架。 没等杨辰反驳呢，他又转过头对吴立新说道：“立新呀，虽然你是为小杨好，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然后才对大家说道：“小杨这件事呢，我定个调子，最多不过个是工作经验不足，方式方法有问题，大家不要上纲上线，今天这个会，就当是民主生活会了，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 然后又对杨辰说道：“我们党的宗旨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我们党内的民主是平等的，今天咱们不讲职务，不讲级别，就是互相讨论，互相交流，就算是大家说话不太客气，不太好听，那也是为了帮助你成长，促进你进步。” 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通，其实就是让大家来批评杨辰，让杨辰在班子里面威严扫地。 “首先我说两句。”杨辰不等其它人说话，自己主动开口：“首先我向大家通报一下当时的情况。” 杨辰把情况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也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回避。 其实大家也知道杨辰并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只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但到这份了，你说没错就没错，又不是你说了算。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首先呢，我没有认为我错了，更没有违反规定和条例，但是，我可能考虑不足，有点着急了，想尽快把钱收上来，毕竟我是负责财政的，乡里的情况大家也知道。” “其次呢，检察院也好，农办也好，媒体也好，来对这件事进行调查，我也是支持的，身为一名党员干部，不管干了什么，都应该能光明正大放在阳光下，让人观看，让人监督。” “我堂堂正正的，怕什么，我又没有谋私利，提留统筹款是我们乡村两级运转的基础，如果都这样欠，那我们都干脆回家算了，所以说，谁要说这个钱不用收，那二话不说，我立马承认错误，主动去找县委县政府辞去职务。” 杨辰才不接受这么多人的围攻呢，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批评，一帮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家伙，好像我收了钱你们不花似的。 杨辰直接把话给他们堵死。 这下所有人没法说了，谁也不敢说这个钱不用收，你说杨辰收的方式方法不对，人家也承认了，你还能说什么。 “小杨，你这态度。”赵光明刚说了一句，见杨辰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赶紧改口说道：“有点不太谦虚，我们在座的毕竟年龄都比你大，工作中，你和胡书记都是我们的领导，生活中，至少当你个大哥没有问题，说你两句，也不要着急吗。” 他想把主动权抢过去，但其它人却想到了，对呀，杨辰这么年轻，前程肯定远大，犯得着因为这点小事去得罪他，没必要呀，听他说这话，底气十足的样子，又让市里的调查组推迟一天来，说明人家还是有办法的。 所以一时间，场面冷清了下来，谁也不愿意主动开口，去招惹杨辰，没看吴立顶已经被顶的快要上不来气了，他还是副书记呢。 胡一光却不能容忍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机会，就这么无疾而终，其它人不敢得罪杨辰，他却不怕，就敲了敲桌子：“行，这件事就算了，小杨既然说没错就没错，看上面来了之后怎么定性。” 挥了挥手，像是示意大家散会一样，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散会前说个小事，咱们乡财政紧张，马上就要断粮了，清欠这件事又一时半会不见成效，咱们议一议，能不能先让临时工回家待岗，等形势好转了，再喊他们回来。” 杨辰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摆明了是针对孙有明，要剪我羽翼呀。 黄怡诚赶紧说道：“我们计生办和民政虽然有几个临时工，但现在工作正在紧要关头呀，离不开人呀。” “哦，其它人呢？”胡一光貌似公允地问。 其它人也纷纷表示手头工作正在繁忙，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别说辞退了，还想再招人呢。 当胡一光问到吴立新时，吴立新笑着说道：“我们党政办虽然也忙，但大家工作还算努力，基本上每件事都有人照头，即使有困难也能克服，只有小孙没啥事，不然也不会把他调到清欠办。” 胡一光瞪了他一眼，嫌他画蛇添足，但嘴里只能说道：“那让小孙回家休息？” 不等杨辰反对，紧跟着说道：“投个票，少数服从多数，同意的举手。” 第325章 孙有明直升组织部 投票的话杨辰绝对输，所以就用眼神制止了余正东的轻举妄动，虽然可能有人猜想，但你只要不明确亮明态度，就只是猜想。 到杨辰这里时，杨辰很明确的说道：“我持反对意见，但服从党政联合会的决定。” 胡一光觉得奇怪，还以为杨辰会不依不饶地大闹一场，毕竟孙有明刚为他立过功，转眼就被开除，这是极损伤面子的事，想不到杨辰竟然并不是太在乎。 其它人也很意外，觉得杨辰不是这样的人呀。 杨辰根本不理会他们的猜想，这种事有什么着急的。 等杨辰回到办公室，孙大伟已经等在这里。 他因为要接待来客，并没有参加会议，但是对于会议上所发生的一切，却已经都知道了。 “怎么样？”杨辰问他。 看他的表情，似乎事情并不严重。 “检察院的把高晓林带走了，也把我们每个人都询问了一番，还带走了当天的审讯记录，只有物证在我们督察科的强烈要求下，没有带走。”局里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孙大伟就放心大半，检察院虽然在职权不怕警察局，但对警察局还是很忌惮的，不会完全忽视警察局的意见。 怎么说，都是为别人出头，就没必要弄的你死我活。 “检察院把反贪的人也带过来了，但是那个人好像是你以前同事的老公，坐在那里光笑不说话。”孙大伟还提供了一个消息。 同事的老公？杨辰回想了一下，那应该是赵丽丽的老公。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结个善缘。 两个人正说着呢，头上还包着白布的孙有明眼圈微红走了进来，他由于还要扮演伤者，所以在乡卫生院躺着呢，听到被开除的消息，立刻如丧考妣，从医院冲了过来。 一路上，都迎着别人异样的目光，有的还打了招呼，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奚落。 “杨乡长，我怎么叫开除了呢，我可都是听你的了呀。”一进门，孙有明就哭丧着喊道。 好在这家伙还知道压低了声音，没有那么不懂事。 “急什么，我能亏待了你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怕什么，离了上岭乡就不能活了，组织部去不去？民政局去不去？科技局去不去？经贸委去不去？” “去去，那个都行。”孙有明一下子笑的脸上跟开了花一样。 这几个单位哪一个不比上岭乡强，特别是组织部，那是一般人能进的吗？ 虽然不相信领导真的能让进组织部，但后面那几个单位也行呀，都是大局，而且进城工作，谁不想。 “去收拾东西，一会跟我去县城，今天就把你安顿好。”杨辰越想越气，这可是大损面子的事，必须得立竿见影地反击回去，让那些观望的人认识到自己不是好惹的。 孙有明去收拾东西了，见孙大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杨辰不解地问：“你刚提了副乡长，又不可能动。” “要是有回城工作的机会，可不要忘了我呀。”孙大伟早在这穷山沟里待够了，要是能回城，让他放弃职务他都愿意。 “别想这美事了，我在上岭乡一天，你就得在这帮我。”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我知道，这个放心，你要是回城的话，千万记得带上我。”孙大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在杨辰心里肯定失了分，赶紧补救道。 人家帮你运作个副乡长，是让你回城享福的吗，才刚刚上来，你就想打退堂鼓，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孙有明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过来的时候，杨辰对他说道：“去喊刘金刀，现在就走。” 杨辰现在去跑，去运作，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带上孙有明呢，还让他带着行李，难道是帮着安排工作，真是妇人之仁 胡一光和吴立新并肩站立，看着杨辰的车远去，对吴立新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不肯认输的人，肯定要给孙有明安排个工作。” “无非不过也是个临时工，能怎么样。”吴立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连这点气都受不了，说明这小子也没什么能耐，眼前这道关都不一定能过去，自己的乡长之位有望呀。 “我跟人事局的老杜是老关系，我让老杜盯着点，他要是想给孙有明办手续，就让他卡一下。”胡一光身为乡党委书记，也是有底气的。 车走到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杨辰开始联系，也说遇到的这件事，也说新进人员情况。 边莉那边说可以，但如果学历不硬的话，去了只能干杂务，而且没有太好的理由办手续。 杨秋玲说民政局是个大局，她刚去，关系还没有捋清，不太好说进人的事，如果去下面的三产或下属机构，那倒是没问题。 如果能办正式手续的话，孙有明不一定有意见，但杨辰却觉得丢不起那个脸，害的人家从乡里开除了，只去一个下属机构，算什么事。 酬功最少得对等，最好是略微超出一点，如果让人家不是十分满意，那只能叫回报。 杨辰直接联系张婉如，把情况比较隐晦地一说，张婉如立刻笑着说道：“放心，姨肯定把面子给你补上，你带他过来，别的不说，临时先干着，手续的话回头再说。” 杨辰谢了之后，对刘金刀说道：“去组织部。” 虽然他们在前面听杨辰的电话不是太清楚，但是也知道杨辰联系的不太顺利，但最后竟然联系上了组织部，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这时候就连刘金刀也对孙有明羡慕起来，这小子要是真的进了组织部，那叫因祸得福呢。 到了组织部，张婉如把孙有明叫过去问了几句，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看着也没有多有能力，但也没有多失望，就让办公室主任过来：“前几天档案室不是说缺个人手，这是孙有明，你先带他过去，让他先见个面，下午过来上班，手续的事回头再说。” “婉如姨，中午有空没有，赏脸吃个饭？”孙有明走后，杨辰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还有心情吃饭，赶紧跑你的事，这件事还没完呢，县里我可以给你打招呼，但市里有点棘手，你去找你肖阿姨。”张婉如怕杨辰不知道轻重，赶紧叮嘱道。 第326章 束手无策中突现曙光 杨辰二话不说，驱车赶赴清远市，报了个名字，车子就被允许开进市委大院，然后杨辰从迎接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饭票，带着刘金刀在市委食堂吃了顿饭。 其实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但有肖思华的安排，对厨师来说，就是炒两个菜的工夫。 却把刘金刀震撼的够呛，就像是刘姥姥一进大观园一样。 你要说去县委大院如履平地，这个还能够理解，毕竟谁都知道杨辰家世非同一般。 可是你一个县城小乡镇干部，凭什么直接就进了市委大院，而且来了这里，食堂还特意给你做饭。 都说杨乡长后面有人，这才叫真有人呀，刘金刀吃完饭，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乖乖找地方休息了。 杨辰来到肖思华的办公室，中午本来是她的休息时间，正好给两个人留出了独处的时间。 “要不要去看看你们李书记，他马上就不兼你们的书记了。”一见面肖思华还打趣杨辰呢。 李民生的角色跟她的角色存在较大的冲突，偏偏李民生又是一个柔可克刚的性格，两个人一度无法找到共存点，李民生都差点把她挤出去。 最终在秦书记的协调下，两个人才算是勉强达成了合作，但肖思华依然对李民生没有好感。 杨辰肯定不去见李民生，有什么可见的，就那么一点脆弱的关系，已经随着张红霞的离开而消失，去了只会尴尬。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说起正事之后，肖思华恢复了凝重。 “好消息。”当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时，通常只有坏消息是真的，好消息就是个幌子。 “好消息是调查组再次推迟一天出发，后天才去你们那。”肖思华也知道这次杨辰不太好过，并不是说杨辰会被处理或追究责任，而是丢了名声和威严，前程会受影响。 “那坏消息呢？”推迟一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杨辰更关注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昌州农业杂志社，也是昌州日报的农村版，和省社科院的人要一起去，推迟就是为了等他们，惊动的层次越来越高，说明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肖思华认真分析道。 如果对方真的要仗着关系解决这件事，随便找一个市里的关系或省里的关系就能摆平，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跟一个刺猬一样，不能惹，一惹就把所有的刺亮出来，就跟妄想所有人都想害他一样。 杨辰也觉得有点不对，对付自己这个小乡镇干部，似乎不用这么大的关系出面，而且阵势这么庞大。 但现在他在省里已经没有硬关系了，水利厅那边只是在水利系统有影响力，不能象市委办这样统揽全局，随便都可以插手。 “你回去把该处理的环节处理好，立足一定要稳，你没有错误，就算是谁来，也没办法，市里和县里都会保住你的，另外你有关系的话，也去省里这几个部门找找，看看能不能提前沟通一下。”肖思华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她已经倾尽所能了，杨辰毕竟只是她女儿名义上的男朋友，并不是真的。 “行，那我走了，回见，肖阿姨。”杨辰也不多待，立刻准备起身。 “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好好想想，记住，面对外人的时候，你们的班子你一定要安抚好，尽可能地立场一致，下面的民众，也要口径一致，只要做到这两点，他们就拿你没办法。”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肖思华最后告诉了杨辰。 就是把这件事彻底的包装起来，全乡上上下下取得一致，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我们没有一点错，不管上面谁来调查，都没办法。 杨辰苦笑了一下，目前这种情况，民众那边好说，但全乡的人几乎都在等着看自己笑话，怎么可能立场一致。 一路上杨辰都在沉思着，刘金刀不敢多问，到县城的时候，杨辰挥了挥手，让直接回乡里。 孙有明那边让他暂时去砖窑住，那边刚建的宿舍还有杨辰和张宏文的房间呢，杨辰还给他找了辆自行车，暂时不用管他。 到了乡里，刘金刀自个回司机班吹牛，杨辰既然用他，自然就不怕他泄露行踪。 所以刚回来不到半小时，全乡里就传遍了一个消息，孙有明被开除之后，被杨乡长带到组织部，直接去组织部上班了，虽然还可能是临时工，但上岭乡的临时工跟组织部的临时工，能是一回事吗。 而且刘金刀还活灵活现的描述了他在市委办的风光，车，长驱直入；食堂，有专门饭菜；睡，有跟宾馆一样的房间。 全乡一片哗然，怪不得人家敢这么搞呢，人家是有底气的。 实际上杨辰却在发愁，在房间都转了半天了，没有破局之策，后果不会太严重，但杨辰却不想那么丢脸。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杨辰起身去了派出所找孙大伟合计去了，一人计短，两个计长，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办法。 结果把最新的情况一说，孙大伟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共同唉声叹气起来。 杨辰突然看到他的桌子上面有一叠材料，拿起来一看，却是高晓林的审讯记录和案件材料，就好奇地问：“审讯记录不是被检察院的带走了吗？” 孙大伟嘿嘿一笑：“赶在检察院那帮家伙来之前，我让人又抄写了一份，也让高晓林签了字，万一检察院的人故意破坏材料，也有个备份。” 杨辰冲他翘起了大拇指，考虑就是完善，然后杨辰拿着审讯记录和案件材料一页一页看了起来，杨辰看的非常仔细，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杨辰也看出来材料非常扎实，配上物证，高晓林就算是矢口不认也没用。 至于持枪持刀这个罪名不好摆脱，就怕对方不理会这个，非要抓住杨辰的工作方式方法做文章，仍然还是没办法。 看完审计记录，杨辰又看案件材料。 “咦！”杨辰突然发现了点什么，翻完之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就问孙大伟：“你们扣留的东西呢，带我过去看看。” 第327章 大鱼浮出水面 杨辰在他们扣留的物件中，竟然有一个相机。 这年头相机可是个稀罕物件，除非是专业的爱好者，私人几乎不可能有这玩意。 在仓库里，值班民警搬出了存放证物的纸箱，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装在盒子里的相机。 看到相机之后，杨辰更奇怪了，因为竟然是一个数码相机。 数码相机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杨辰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的照相馆还都是那种拍胶卷的相机。 这样更是增加了杨辰的怀疑，而且数码相机还有一个好处，拍的东西一般存放在机器上，而不是胶卷。 翻看了一下，里面只有寥寥几张，但没有一张的正常的风景照，除了某些植物的本身和细节，就是植物所在的生存环境。 “这个相机在他们床底下的一个箱子里，除了相机还有一些纸片和塑料袋，对了，还有两张外国的钱，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那个民警看到事情有所不对，赧然从身上摸出两张钱来，递给了孙大伟。 孙大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钱又交给了杨辰。 杨辰接过来冲着他抖了抖：“幸亏你交出来了，这是千元的香江币，上面的字我不信你不认得，这可是两千多块钱，被发现你就是重罪。” 那个民警站在那里一句话不敢吭。 抄家的时候将犯人的物品据为己有，在古代的时候屡见不鲜，但现在一般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有也是集体行为，个人的反而很少敢这样。 因为现在的规定比较严谨，一般会有两三道程序来核对扣押的物品，不过小地方的人见识少，有贪婪之心也很正常。 幸好他交出来了，不然的话等高晓林一释放，肯定要找这笔钱。 “走，跟我去高晓林家一趟。”目前的发现只是印证了杨辰的怀疑，并不能说明什么，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孙大伟和杨辰再次来到了四寨村，由于提前通知了侯明明，侯明明已经在高家门口等着。 一见到杨辰，侯明明就哭丧着脸说道：“杨乡长，听说你也治不住高晓林这个家伙？” “咋了，你听谁说了？”杨辰不悦地问。 “听高东明那家伙说，他叔找了省里的关系，马上就要把高晓林放出来，还要追究你的责任。”侯明明正眼有点不敢看杨辰说道。 “放心，就算高晓林能回来，也追究不了我的责任。”杨辰并不担心，这个家伙就是有关系网，有影响力，真正并没有什么实权，杨辰还没有动用更大的关系呢，并不是多担心。 “不是让你找人看着他家吗，看了没有？”孙大伟在旁边问道。 只是普通的争执纠纷，并不是什么案发现场，派出所也没有安排人才在这里看守，只是孙大伟随口吩咐了一声侯明明，他现在是副乡长了，侯明明没看不听，就让村里的民兵队长古铜在这里看着。 其实现在村里早就没有民兵队长这个编制了，只是这个家伙自以为还有，村里也不发工资，就是有事了喊他去，然后管个饭，这家伙就挺高兴。 喊开门，竟然从屋里走出三四个人，都是一身的酒气，那个古铜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一个人怕不安全，就喊我几个哥们一块来，结果半夜果然有人跳墙过来，可惜被我一嗓子喊跑了，没抓到。” “行，今天晚上还要麻烦你们在这守着，侯书记，回头你给他们弄两个菜，再弄两瓶酒，别亏待了人家。”幸好有人守着，不然的话说不定还消灭了罪证呢。 杨辰跟着孙大伟一边往里面进一边问：“你们没破坏他家的东西？” 古铜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们知道，这叫犯罪现场，喝酒都是在后面的小屋，睡觉在外间，里面都没有动。” 其实他们也知道高家不好惹，才不敢的。 杨辰先去看了民警所说的箱子，里面是那种现在很少见的密封袋，箱子最底有几袋里面有枝叶或茎节，只是杨辰不认得是什么，然后有一个笔记本上记录了几页，都是写着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开花，气候变化情况，生长情况，写得非常详细。 “光这些不行，再搜。”杨辰给孙大伟下达了命令，毕竟这家伙才是最专业的。 两个人就从里向外，仔细搜了起来，一直搜到仓库的时候，孙大伟发现水泥地面上有两道划痕，似乎是经常拖动什么东西形成的，而旁边就放着一个箱子。 箱子锁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却没有动箱子，而是把箱子拖离了原地，下面是一个用砖头封着的洞，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叠汇款单卷成一个卷，数了一下，有十几万元。 这绝对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案件，正常情况下，谁会有这么多国外汇款。 看到这个汇款单，杨辰开始庆幸，华夏是一个外汇管制的国家，一般人手里根本不允许持有外币，只能在指定的结算银行，就是华夏银行换成华夏币。 而一般人走这个外币汇款的话也都是通过华夏银行的国际部，也就是设立在香江那个。 杨辰立刻把电话打给了舒自军，这家伙还颇为意外呢，闲聊了两句后，杨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个是违反规定的呀，我们随便不能泄露客户的机密。”舒自军虽然跟杨辰关系足够好，但这种事也是不能乱干的。 特别是身在香江这个地方，一旦被暴露出来，他在这个行业就无立足之地了。 “这个涉及到国家安全，对方有可能是间谍，我问清情况会向上举报，到时候再给你们补正式手续。”越来越接近杨辰的怀疑，现在杨辰也敢许诺了。 “行，你等我一下，这个很快的，电话不用挂。”舒自军坐到电脑前，按照杨辰提供的信息，很快搜出一个结果：“汇款的是一个叫东北亚文化创意交流中心的机构，这是一个非政府组织，应该不是间谍。” “就是非政府组织才有可能是间谍。”杨辰回答了一句，没等他再问呢，舒自军又说道：“他们这个创意交流中心下面还有一个汉方文化研究传媒社，它经常给你们那一个叫高家丰的汇款，但数目没这么多，大概有一万多。” 这个消息更合杨辰的意了，把高家丰也扯了进来。 第328章 遇事无需慌 上面有人帮 杨辰让舒自军把结果传真过来，只有有了这个，杨辰才能拿来找人举报。 “你能不能再想法打听一下那东北亚文化创意交流中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机构，背后又是谁？”华夏银行是国有机构最深入香江的，香联办甚至一开始都设在华夏银行楼上，华夏银行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银行机构。 “行，我现在就去，我刚才又查了一遍，发现果然有问题，那个杂志社一直都存在，而且一直往国内汇款，虽然数额不高，但持续好多年了，这个杂志社的所有权特别混乱，一直被人倒来倒去的，这些组织都有往国内汇款的记录。”舒自军的话里透着兴奋，感觉自己有可能要立功。 虽然对他的工作来说，这个立功有点狗拿耗子，基本上没什么用，但对他父亲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交待。 从高晓林家出来以后，杨辰让孙大伟开车尽快赶到县里，拿到舒自军发过来的传真。 然后想想这件事捅到谁那比较合适，从汇款人分布情况来说，这是一个全国性的案件，如果举报到市里或省里，可能会达不到那么好的效果。 这可能是一个经济间谍案，不是政治或军事间谍，国内目前对这方面的认识还不算高，也不是太重视，只是那些街头小报经常报道什么东灜客人用领带沾取我们的染料然后回去化验成分了。 其实这个时候被偷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包括但不限于景泰蓝工艺、宣纸工艺、蚕药技术、大型焊接技术、大型计算机技术等。 但一来华夏更需要东瀛的资金和技术，二来对于有些传统的东西，甚至认为都是糟粕，根本不重视。 而且这次的背后，杨辰认为依然是东瀛的多，在梁知博和蔺春林两人中间，杨辰选择了蔺春林。 并不是对梁知博不放心，或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蔺春林在政治上属于保守派，对于这种行为会更加敌视，也会投入更多的力量去干涉。 杨辰虽然不能直接联系上蔺省长，但能直接联系上他的秘书长洪灵松，过年的时候杨辰还去拜访过呢，虽然没见到人。 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杨辰拨通了洪灵松的电话，洪灵松大概在忙，迟迟不接，杨辰就坚持不懈地打，打了五六个才停手，这样他看到的话就知道有急事。 过了不到半小时，洪灵松就回过来了电话：“小杨，我看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是有急事吗？” “洪秘书长，我这里碰到了一个特别棘手的事，需要向你和蔺省长求援了。”杨辰语气凝重地说道。 孙大伟在旁边被吓了一跳，一开始杨辰喊秘书长时，他还没有注意，正在想市里还是县里有姓洪的秘书长呢，突然又听到了什么省长，那不用说了，肯定是省里的秘书长。 怪不得人家杨乡长镇定自若，根本不着急呢，原来背后还有这么通天的关系，一会是香江的华夏银行，一会是省里的关系，果然是不一般呀。 但有这么牛皮哄哄的关系，为什么要到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当个小乡长呢，长久接触下来，他早忘了杨辰的年龄了，一直把杨辰当同龄人对待。 当杨辰说遇到了一个可能涉及全国的经济间谍案时，洪灵松就让他停下了：“你等一下，我现在去找蔺省长，省得你要说两次。” 他知道，蔺省长对这种事一定非常感兴趣，因为对于打开窗户，苍蝇蚊子会进来这种事，蔺省长他们这一帮人一直持反对态度，嫌窗户开的过大。 过了一会，洪灵松在电话里说道：“好了，我开免提了，蔺省长就在旁边，你说。” 杨辰不厌其烦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光是说这个就说了半小时，杨辰并没有遮掩什么，连自己的小手段也没有隐瞒。 大领导谁会在意这个，要是连达权通变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 一个沉稳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杨，你做的很好，我要代表国家对你表示感谢，你的感觉很敏锐，这是一个很难得的特质，可惜我不在昌州了，不然的话一定会好好培养你。” “蔺省长，我该怎么办，请指点。”杨辰没把领导的夸奖太当回事，蔺省长要说没走，这么说还有点价值，人都走了，说这个有点晚了。 主要还是级别隔的太远了，要是因为一个科级干部的提拔就叫省长打招呼，这个省长也太丢人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现在就联系安全部门，让他们接手，至于你说的这些人，放心，一个也跑不了，就连为他们出头的那些人，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涉及安全，没有人可以例外 。”蔺省长杀气腾腾地说道。 蔺省长去安全事情了，洪灵松这才接过电话：“小杨，这种事你就是个举报人，千万不要涉及过深，如果说安全部门的人跟你说让你加入他们，除非你特别喜欢那种工作，不然的话千万不要答应。” “我知道，谢谢洪叔叔。”这个感谢非常真诚，要说提供点信息还行，亲自当特工，杨辰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跟宏伟比较熟，会让他好好补偿你的，你也别推脱，他那个人最不喜欢玩虚。”洪灵松交待后挂了电话。 过了没有一会，杨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昌州负责安全的王宏伟，你是杨辰？” “是的，王局长你好。”一听这个部门称号，杨辰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你现在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停下，然后把位置报给我，我会尽快赶过来。”王宏伟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听着就让人安心。 “我现在在平山县政府大院的对面，这里空旷无人，应该安全。” 杨辰本来还想给人家送过去，结果人家根本不让，应该是担心路上出事。 “每隔十分钟，我给你打一次电话，确定你的安全情况，一个小时赶到你那，请不要乱动。”王宏伟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谢谢你陪我受罪，等一个小时就好了。”杨辰对孙大伟说道。 经此一事，两个人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了，杨辰什么也没有对他说，但以孙大伟的敏感性，应该能猜测到。 第329章 财帛生暗鬼 祸乱起萧墙 第四通电话刚接通，王宏伟就说道：“我在你的旁边，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已经停了一辆绿色的吉普。 杨辰下车之后，车门打开，把杨辰拉了上去，然后车子又迅速离开。 一直走到一个高压线的下面，对方这才停了下来，坐在前排副驾的人转过头来对杨辰说道：“职业病，在这底下可有效防止窃听，我就是王宏伟，现在你把这件事再从头到尾说一遍。” 杨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对他肯定不能什么都说，王宏伟对于事情的来由不感兴趣，倒是对杨辰如何怀疑上对方比较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最后对杨辰说道：“那个东北亚研究中心的后面是华夏文化保护基金会，是一个非盈利性的民间基金，但幕后主要出资人是东瀛的通产省和津村、小林两家公司。” “我们分析了一下他们的资助对象，集中在农业和林业两个领域，分为两个层次。” “一个层次是以十六年前接受东瀛政府邀请，赴东瀛参观学习那批知名学者为主，他们文章一般发表在东瀛和欧美那边的报刊上，一方面方便他们资助这些人，同时也能够提高他们的知名度，帮助他们晋升，现在这些人在业界都是一流的专家教授。” “还有一批就是参加过在我们国家举办的华瀛青年学者交流会，这个举办过三期，后来被我们叫停了，高家丰就是参加的第三期。” “这批人发展好的，都进入第一个层次了，发展一般的就跟这个高家丰一样，经常在香江杂志上发表文章，算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也方便接受他们的资助。” “就这么一会工夫，你们就查到这么多东西？”杨辰吃惊地问，这效率也太快了。 “经济渗透不是我们的重点工作方向，但这些人的动向我们早就掌握了，只是领导不放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反映上去了，领导会说人家就是偷点种子偷点秘方，又不可能偷完，别因此影响两国关系就得不偿失了。”说起这个，王宏伟就是满腹怨言，不然他也不会跟杨辰说这个。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要说他们安全部门不知道，也太小看他们了，特别是跟国外有来往的，几乎都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 这些人级别低或知名度小的时候，领导说没必要动用，等级别高或知名度上去了，又怕引起友邦惊诧论。 特别是有一位，竟然让他登上了华夏医药研究会会长的高位，然后就开始鼓吹“华夏医药现代化论”，其实就是把华夏医药往西方医学上靠。 用西方医学逐步代替华夏医药，但他自个却把华夏医药那些精华，包括理论、西方、经验发表在那些期刊上，换取高额回报。 这就是典型的吃华夏医药的饭，挖华夏医药的根。 说起这个王宏伟就更是愤愤不已，他数次向上级提出对方有问题，最起码接受国外的资助，就不能让他掌权，结果上面不仅不采纳，还批评他是狭隘的民族主义。 他对华夏医药有很深的感情，就在于一次父亲病重，急需动手术，但所有的麻醉药止痛药均对父亲无效，眼看着父亲痛的死去活来，所有医生却束手无策。 最后有个医生提议说，附近有所职工医院里有一个中医大夫，擅长针灸麻醉，特别有效，不如请他来试试。 好几个医生都训斥他胡说八道，那都是江湖把戏，根本都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偷偷给药了。 针灸止痛还有点道理，针灸麻醉？要真有这么厉害，还要专门麻醉师干什么。 王宏伟却不管这么多，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们没办法还不兴人家试试，再说了，针灸能止痛说不定就也能麻醉。 然后那个医生去请人了，没过一会人就来了，连白大褂都没穿，拎着针盒过来让人按住王宏伟父亲，唰唰几针下去，王宏伟父亲就进入了麻醉状态。 简直就是神乎其神，然后人家说了句：“三个小时时间，不够我再来补针，先走了。” 连钱都没要，就走人了，然后这边的医生赶紧给王宏伟的父亲动了手术，据医生们说，麻醉效果比药物强多了。 王宏伟后来专门去感谢过人家，当然也有劝他把技术公开的意思，这位却苦着脸说道：“我也是在中原那边学的，我们老师公开收徒，但前前后后收了二百多徒弟，学会的不到二十个，你要问我怎么学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讲不出来，理论我会，但理论跟实际对不上。” 王宏伟知道，能做到，就说明有这个能力，不能普及或推广，那是研究的问题，但如果全部消亡了，再去研究都晚了。 所以对于这方面的动向，王宏伟一直非常关注，如果说华夏医药真的象某些人说的那么没价值，那东瀛干嘛要费这么大工夫去偷呢？ 跟杨辰倾诉完之后，王宏伟才恢复了安全部门的一贯表情，认真对杨辰说道：“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能推动完成这件事，对于国家都是大功一件。” “以你的年龄和你的关系，一定前程远大，但我希望你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对国有害的事，记住，到一定级别，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之中。” 杨辰被吓的心中一凛，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多贪官老虎哪来的。 但杨辰不敢跟人家要嘴皮子，只能点头应承。 “明天他们要去调查你？”王宏伟看杨辰，怎么看怎么顺眼，感觉这么敏锐，又能顺藤摸瓜，还背后有大背景，这是天生情报部门的人呀，干个安全工作都有点屈才了，所以就想配合杨辰一下。 “对，好几个部门的人呢。”要不是因为这个，杨辰也不会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行， 没事，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再帮你演个戏。”王宏伟觉得现在还不够火候，还得观察一阵，再确定一下，安全可是国家最后的防线，一定不能将隐患分子引进内部，到时候危害难以估量。 就比如那个谁谁谁，还华夏近代第一显赫世家呢，却出一个叛徒，导致战略间谍金无怠被捕，给我们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选拔锄奸队的时候，王宏伟写了五页的血书，都没能入选，是他此生最大的恨事。 第330章 势若催枯消疮疽 雷霆万钧破妄邪 跟孙大伟重新回到上岭乡，由于这次没带刘金刀，大家对他的行踪并不掌握，但这个关头，去跑关系很正常。 杨辰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异状，但明天要来的可是大阵仗，县里下了接待通知的。 虽然李民生秘书长不会过来，但曹县长要来，宣传部于部长要来，副县长杨保国要来，三个县领导要来，对上岭乡就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在下午的接待工作筹备会上，胡一光貌似关心地问：“小杨呀，有什么事情你可得给我们交底呀，咱们之间怎么都行，要是被上面抓到了，可不是小事。” 杨辰淡然一笑：“我是严格按照《省统筹提留款征收办法》进行征收的，又没多要一分钱，就是谁来也不怕，要是那一级领导说了，这钱不用收，那只要咱们全乡的经费开支他承担就行。” 杨辰的态度有点豁出去的样子，或者是找到了关系，能让上面走个过程，但更像是大不了就这了，反正也没啥大错误。 班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为杨辰叫屈的，收统筹提留款还能收出错误来，而且还是以前欠的。 无非就是看谁好欺负的问题，杨辰年轻气盛踢到了钢板上，这有啥，弄这么大阵仗，干脆以后谁也别干工作了。 但这种话说出来的话就要得罪胡一光了，摆明了胡一光要拿这个作文章，谁也不会傻到跟一把手对着干。 毕竟他们这些副职，但凡有一个关系硬的，也不会到上岭乡这地方来。 胡一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你死不承认有啥用，只要上面来的人一定调，县里就要通报发文进行批评，到时候看你在全县都威严扫地，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至于老吴想的对方辞职后他上位，别说根本没这个可能，就是有，他也要阻止。 老吴这老阴逼要是上来，比这小子难对付一百倍，自己傻了让他上来。 再说了，老吴这人抠门到了极点，等自己年龄到点了之后，还指望拿推荐权换点什么呢，老吴能出什么，除了他媳妇还算有点姿色，别的都不行。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杨辰还喝了两口小酒，然后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乡里人早上起来，又看到年轻的杨乡长从外面跑步归来，赤黄色的晨阳照在他的背影上，就像是镀了一层黄金一样。 这让人无不敬佩他的心理素质，看人家一点都不担心，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至少看不出来。 到九点多，先是宣传部的于部长和杨县长来了，说曹县长在开个会，一会就到，他们先来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没有。 其实来的这些人里面，除了省社科院名头大点，其它的也就那么回事，就算是采访到了什么，想刊登出来也得看宣传部让不让 ，又不是《昌州日报》。 “小辰，真没有什么事？”杨保国把杨辰拉到一边小心问道。 乡里的人才意识到，原来杨副县长也算是杨家的人。 “没事，人家非要找麻烦，咱有什么办法。”对他，杨辰也没有说实话。 除了同一个姓，两个人其实毫无关系，本身他就是硬凑上来的，杨辰还是个收养的，依靠谁杨辰也不会去倚靠他的。 很快曹县长也来了，他还是第一次来上岭乡 ，跟所有班子成员见了个面，也听了听工作汇报。 他是玩笔杆子的，反而对于各项工作都比较熟悉，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开导杨辰说道：“小杨，不要有压力，自古以来，收粮征税都是一个难题，不要怕。” 杨辰对他也不了解，只能感谢他的好意。 但随后曹非明又对大家说道：“但大家也要引以为戒，不管干什么工作，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操之过急，过犹不及，事缓则圆，要注意方式方法。” 弄的杨辰也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 很快引路的警车领着一辆中巴出现在乡政府大院的门口，曹非明领着人接了过来。 杨辰本来想往后躲，毕竟曹非明他们还带了一帮人，象县委办、政府办、计委、财政局、农办的头头们也都来了，但有人故意把他往前面推，杨辰只好跟在县领导的后面。 一下子从中巴车上下来二十多号人，省里、市里基本上各占一半。 互相介绍完，曹非明代表地主把来人往里面让，但省里来的那位，好像是省社科院下面农业研究所的，估计也是个正处，故意两手揣着胳膊，用鼻子和嘴巴共同发声：“谁叫杨辰呀，站出来让我认识认识，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杨辰背后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把他露在了前面。 “哟，年纪不大呀，怎么手段这么多呢，向农民收个款，都用上栽赃陷害了，平时怎么工作的。”对方故意拿腔作调的，让杨辰想起了影视作品里的太监。 “所有工作都在法律法规和各项制度的允许范围之内，说我栽赃陷害，我可不承认。”杨辰对他没有半点尊敬，一听他的职位，再看他上来就冒头，那跟高家丰绝对是一伙人。 “农民交公粮那是天经地义的，统筹提留款可不是，那都是你们花的钱，相当于农民在用民脂民膏供养你们。”这位竟然还想跟杨辰把理辩个明白。 却不知道这番话让在场的多半人都心生不悦，什么叫民脂民膏，这也太难听了。 “你的意思是《昌州省统筹提留款征收办法》就不算规定了，这钱就不该收。”要是斗嘴皮子，杨辰可照不怵任何人。 “我五年前就开始向国家和省里提议，要取消统筹提留款的征收，减轻农民负担，农民已经够苦了，还要供养你们这些不事劳作的人，看看，你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人家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季下来，还不够给你们缴呢，你们还真好意思去硬要。”这位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说思想已经被扭曲了，一杆子下去，把全船的人都打掉水里了。 曹非明他们甚至都想拂袖而去，你一个小小的研究所所长，又不是级别多高，或者多有实权，凭什么来这指责我们。 社科院就这水平，曹非明可是从市政研室出来的，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 “好！”有人突然拍手叫好，众人看向声音来处，却发现不知何时，一帮穿着绿色制服，正训练有素地将他们这些人包围在中间。 “是你的东瀛主子叫你这样说的？”带队的正是王宏伟。 “你是谁？”这位立刻神色大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他最大的隐密，就象他眼神四处乱转，象在寻找逃跑路线。 隐藏在人群中的高家丰突然朝后方跑去，但没跑出两米，就被人一个虎扑按倒在地。 “我们是安全局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出卖国家机密，已经暴露了，跟我们走。”王宏伟示意下属带人，自己却站到一边。 等下面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抓到之后，王宏伟来到杨辰面前，敬了一礼后扭身就走，连对在场的人交待一声都不，就这么带着人离开了。 剩下在场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辰，这到底怎么回事？”曹非明非常不高兴，自己好歹也是个县长，平山县第一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来去匆匆。 这不是让自己丢脸吗，要是早知道这样了，还不如不来了呢 “曹县长，在征收统筹提留款的过程中，对方反抗过于激烈，就对他家进行了搜查，发现对方有向国外出卖机密的嫌疑，就向安全部门进行了举报。”杨辰不信曹非明还敢往下问。 一旦涉及国家安全，那就是机密，是你一个县长能乱问的吗？ 曹非明阴沉着脸，气呼呼地看着杨辰，就算是真发现了，难道就不能举报到我这个县长这。 怪不得都说这小子是个刺头，仗着背后有人，谁也不服，而且不受一点气，谁敢找他麻烦，就敢反击谁。 最后，一帮人兴冲冲地来了，又灰头土脸地走了，剩下来上岭乡的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胡一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动了这么多心思，使了那么多小手段，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这样一来谁还敢得罪杨辰，这动不动就把人往安全部门送，谁敢惹。 至于说出卖国家机密什么的，他并不是很相信，一个农村种地的，能出卖什么国家机密，上岭乡有多少地，种什么庄稼，收多少粮食？有什么用。 但信不信的有什么用，人家已经把人抓走了，看了看周围的人，没一个主动开口解围的，就连吴立新也是把头一低，就像一个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 “胡书记，县里来的厨师把肉切到一半就走了，东西也都留下了，咱们该怎么办？”好在食堂的老刘过来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胡一光大手一挥：“能怎么办，咱们吃了它，还能再送回去不行。” 众人哄然叫好，至少能吃个好饭，只有杨辰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331章 事后的党政联席会 到了下午，上岭乡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暗流仍在。 对于杨辰这个年轻的乡长，再也无人敢于小视。 胡一光早早就走了，下午有一个森林防火工作推进会，杨辰只能替他参加，当各村的书记村长正乱嘈嘈地闪聊时，见杨辰夹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立刻所有人屏声息气，端襟静坐。 这种场景前所未有，就算是胡一光有，也有的是老资格的村支书跟他开玩笑打趣，说一说胡书记的肚子又大了，或者说我们村的x寡妇又想你了等。 但面对一动手就要抓人的杨辰，他们却不敢这么放肆。 办公室准备的稿子杨辰也没有用，就随口泛泛谈了谈，下面却一个个奋笔疾书，就像是什么重要指示一样。 开完会，杨辰刚回到办公室，财政所所长刘长勇和党政办主任许义满就来到他的屋子闲聊，顺便约他晚上喝两口。 “我车里有酒，你们拿两瓶去喝，我就不去了，晚上想早点休息。”杨辰婉拒，确实没有心情跟他们喝酒。 “行，杨乡长那你好好歇着，我去让村里出几个人，把后面的蛤蟆逮一下，太吵了，影响人睡觉。”许义满讨好地说道。 杨辰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晚上没了蛙鸣的吵闹，睡的果然香甜，当然了，主要还是事情得到了解决。 第二天党政联席会上，胡一光仍然没有来，杨辰只能主持会议。 郭爱军率先汇报道：“杨乡长，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村反映说部分村民主动缴纳拖欠的统筹提留款。” “这是好事呀，该收收，财政所也主动下去跟村里对接一下，省得人家跑了。”这就是立威的效果。 “杨乡长，你看是不是让清欠办也配合一下？”郭爱军是讨好，同时也是分担责任，万一再来个这样的事呢，他可担不起。 “既然村民们都主动来缴了，还设这个清欠办干什么，让樊利敏回财政所就行。”杨辰可不打算长久保留这个清欠办，统筹提留款相对好收，剩下的基金会和信用社欠款，那可是大头，自己什么也别干，光要帐。 自己的时间能力应该用在帮助上岭乡的发展上，而不是要账，落个“要账乡长”的名字可不是好事。 还不如趁着胡一光不在，直接把清欠办取消，等他回来想再成立，也不好安在自己头上了。 狭昨天大胜之余威，对他这种僭越行为，班子成员们没有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 但不敢明着反对，不代表人家就甘心，吴立新眼珠一转，讲上心来，就对杨辰说道：“杨乡长，上次乡里开除孙有明有点失之考虑，过于着急了，你看能不能让他再回来，毕竟他在乡里干的也不错。” 杨辰皱着眉头：“已经开除了，公告都贴了，还让他回来干什么，这岂不是拿我们党委的决定当儿戏。” 回来是肯定不能让孙有明回来的，别说他已经到组织部了，就算还没有帮他找好工作，杨辰也不会让他回来。 何况吴立新能有什么好心眼，真要是让孙有明回来了，他绝对又该造谣说杨辰无视党委政府的威严，任人唯亲。 “我们党的宗旨一向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教训过了，再让他回来就是了。”吴立新明知道杨辰不那么好上当，但还是想努力一把。 “人家都在组织部上班了，还会来乡里，吴书记，你想多了。” 余正东看杨辰有点不想搭理他，但吴立新一个劲地纠缠，就主动帮着说话。 吴立新心中十分不甘，就眼珠一转，又换了一招：“杨乡长，孙有明在组织部也是临时工，那不如回来，咱们最起码给他一个事业编。” 杨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不外乎就是告诉大家，你把孙有明弄到组织部，也就是个临时工，有什么可炫耀的。 用这个把杨辰架上梁山，有本事把孙有明弄成正式，如果还是临时工，那跟在乡里有什么区别。 杨辰淡然一笑，嘴上没说，心里却想着，确实该给孙有明弄个编制了，至少得比临时工强，不然的话，别人也会觉得自己只会玩嘴上工夫。 会议结束后，杨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当时跟着自己的三个人，孙有明去了组织部，回头想法给他办个手续就行。 丁步铭如果不会想警察系统出来的话，就只能想法给他弄个副所长了，但杨辰在警察系统没有什么关系，还得靠张婉如去运作。 跟孙有明一样，都得去找张婉如。 只有樊利敏得在乡里就解决，不管是那个站所提个副所长就行，但偏偏杨辰在乡里没有掌控权，如果非要帮她运作的话，就得拿出很多利益去跟胡一光交易，但杨辰手里现在又什么都没有。 所以还得去找张婉如，想到这里杨辰叫过来了刘金刀：“前几天跟我跑来跑去，你也辛苦了，放你两天假，好好歇歇，这里有条烟，再去车后面拿两瓶酒，回家歇两天。” 刘金刀感恩戴德地走了，心说这领导真讲究，前两天确实跑的有点多，但也就往市里跑了一趟，领导就给放两天假，还给烟又给酒的，真讲究。 其实是杨辰想晚上开车回去，但让刘金马开车的话，又得安排他住的地方。 杨辰肯定不想让他住自己家，砖窑那边也不想让他多知道，干脆就放他假。 另外晚上杨辰还想去清远一趟，跟黄雅婷这都好长时间没见了，杨辰就算能忍住，还怕黄雅婷忍不住呢。 黄雅婷最近拉了一个大活，特别肥的那种，省里给各县市下达了一笔资金，用来改善办公条件的，实际上是让解决通讯工具的。 因为各地财政经济不一，有的地方各级领导已经配上了手机，但有的地方还没有配，也可能是有了不敢开公使用。 所以省里干脆一咬牙，都给你们配上，省得再通知你们了，装通知不到。 黄雅婷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商机，提前下手，经过运作把她的公司确定成了推荐的定点，当然了，移动和联通公司肯定也是定点。 然后开始往各县区跑业务，而且黄雅婷出面谈业务，她父亲黄家豪在外面等。 问了就说是给女儿开车的，那有一堂堂政协主席，来当司机的，政协虽然是穷单位，但拎出十个八个司机也不是难事。 但人家就是说了，不能因私废公，宁愿自己请假来。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厅，四大班子领导，而且以前很多县委书记或县长都是经他手提拔起来的，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吗。 等移动、联通公司反应过来，已经被抢走大半生意了。 这两家公司经理纷纷这政协主席不干人事，哪有这么高级别的干部这么舍下脸面呢，谁敢跟你抢生意。 还是跟上面反映多次之后，上次才找关系跟黄家豪沟通了一下，他才收敛了点。 第332章 狗血情节加尴尬身份 唯独平山县，黄家父女没有来过，因为李民生还兼着县委书记，黄家豪跟他不是一路人，也不想对他低头。 而且李民生也不一定给他面子，因为李民生现在是实权的市委秘书长，你一政协主席有什么资格来我这要无赖。 但因为秦赵双方斗的越来越激烈，李民生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被协调关系所牵制，平山县实在兼顾不刚才了，就主动提出了辞去县委书记的职务。 原本双方有一个都能接受的人选，但因为张丰年的事，打了退堂鼓，后来双方斗的越发激烈，一个平山县委书记的职务，上了三四次书记办公会，都没能取得一致，只能继续搁浅。 还是李民生没能当上市委常委，就相当于瘸了一条腿，协调的力度就有点弱，秦知林又不愿意放下架子，亲自去跟对方沟通，就出现了现在的僵局。 反正平山县这破地方，没有县委书记也耽误不了发展，这两三个月，曹非明也是一身两职主持县委县政府工作，也没见出什么事。 就下了个文，免去了李民生的县委书记职务，然后口头宣布由曹非明主持工作。 这不，黄雅婷就来了，黄家豪倒是没来，但跟曹非明通了电话。 两个人一见面，立刻是干柴遇烈火，缠绵到了一块，结果以后说起这笔生意，杨辰敏锐地发现黄雅婷的表情有异，就问她怎么回事。 最后黄雅婷扭捏地说道：“我们家原来跟曹家是通家之好，住在一个大院里面，我跟曹叔叔的儿子也是青梅竹马，后来两家还想把我们撮合到一块，但我嫌他性子比较木讷，就没有同意。” 说到这黄雅婷赶紧表示：“我跟他可什么关系都没发生，你不要多想。” “然后呢？”杨辰好奇地问，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狗血情节。 “曹叔叔的仕途不太顺利，他们就觉得是我家嫌弃这个，就减少了来往。”黄雅婷说起这个就觉得委屈。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凭什么因为两家关系好我就非得喜欢你。 “那后来关系怎么又好了？”杨辰追问道，如果没有和好的话，黄雅婷应该不会这么有把握。 “还能因为什么，我哥又喜欢上他们家的娇娇姐了，所以两个人就又好了。”黄雅婷有些不忿地说道。 “你哥不是比你大好几岁。”杨辰记得她提过，她哥已经念到博士了，就是个书呆子，光知道读书。 “对呀，娇娇姐谈过好几个男朋友，有一个差点就结婚了，名声传出来后，就没有人敢追她了，也不知道我哥看上她那点，非她不娶，但她敢摆架子，曹叔叔可不敢。”说起这个，黄雅婷又得意起来。 下午上班时，杨辰去找张婉如了，曹非明因为有个会，让黄雅婷四点多再去，杨辰就先出发了。 到了张婉如那里，张婉如正生闷气呢，见到杨辰过来，也没有象以往那样热情有加。 杨辰就奇怪地问：“婉如姨，谁得罪你了？” “哼！！”张婉如用鼻子哼了一声：“还能是谁，我们的曹县长呗。” 不等杨辰再问，张婉如就直接说道：“刚宣布他主持工作，家伙竟然在常委会上说，他主持工作这段时间，冻结一切人事调整议题，冻结一切大的财政支出，等新县委书记上任之后，这两项工作才开始。” “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胆小呢，他要是主持工作一年，一年就谁也别调整，什么也钱也别花。”冻结一切人事调整，对张婉如的伤害最大，她这个组织部长就成了摆设。 财政支出那个好说，可以先花后支，或者化整为零，但她这边不好意思。 “唉，那算了，我还说有事找你呢。”杨辰一听这个就大失所望，这下算了，打不了吴立新的脸了。 “怎么了，你说？”张婉如挥了挥手，让杨辰别卖关子，都找到她这了，不说会行。 杨辰把自己被吴立新挤兑到悬崖边了，想给孙有明办个手续，要是能解决丁步铭的问题了更好。 “他说的是冻结人事调整议题，又没说不让进人，不过进人的话，还是要通过他，你有别的门路？”张婉如觉得可以把这个当面投石问路，看看曹非明是不是真的油盐不进，但杨辰跟他应该没关系的呀，总不能指望自己，所以就好奇地问。 “跟我合伙开手机店的生意伙伴，跟他家是通家之好，还是有把握的。”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冲黄雅婷说的那番话，曹家在这段狗血加狗血的联姻活动中，应该处于弱势地位。 张婉如怀疑地看了杨辰一眼，一说做生意，这小子嘴里就没有实话。 “我让人把孙有明的手续准备好，你可以去试试。”张婉如立刻兴致勃勃地让人准备去了。 很多事只要能开一个口子，就能开无数个口子。 办个人事手续对组织部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让孙有明提供各种信息时，孙有明还如同梦中呢。 谁也没跟我说呀，能进组织部当个临时工我都心满意足了，怎么还主动给我办手续？这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是说有领导办好事不留名。 他就趁机会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杨辰就在组织部长的办公室，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刻，他恨不得冲到杨辰面前发下效忠毒誓，这领导太贴心了，太主动了。 可能有的人会疑惑，为什么非要让县长签字，县委书记签字不行吗？ 在签字的时候，县长并不代表县长，而是代表编委主任，只有这个职务，签字才有效。 编委就是编制委员会，通常是由县长、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人事局长、财政局长等人组成，实际的办事机构叫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简称编办，一般设在人事局。 杨辰拿到手续，就去找黄雅婷，黄雅婷一听心上人被人挤兑，不把这个办成就在全乡没面子，立刻拿过手续：“走，我带去你，曹叔叔要敢不签，我就把小婶喊过来。” “我还是别去了，他知道我跟许梦琪的关系。”杨辰赶紧拒绝，自己跟许梦琪上次来县委故意传的沸沸扬扬的，曹县长肯定知道，自己再跟黄雅婷出现在他面前，岂不是难以解释。 “不行，必须得去。”黄雅婷却非要争一争这个正牌女友的身份。 第333章 关键时刻推吴立新一把 杨辰很是无奈，只好跟着黄雅婷进了县委办的地盘，有的人明显认识他，吩吩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曹非明的通讯员过来把两个人领进了常委小院，由于曹非明只是县长，临时主持县委工作，所以他一般不怎么管县委办的事，反正还有副书记范常胜在。 他在常委院里办公，但却不去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从他上来就冻结人事和资金来看，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但人性是复杂的，有人看起来特别小心谨慎，实际上却大胆妄为的比比皆是。 见了杨辰，曹非明非常意外：“这不是我们最年轻的杨乡长吗，你们这是？” “我们两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这次把他也叫过来了。”黄雅婷十分自然地说道。 “哟，没想到，来，坐坐坐。”曹非明明显对两人的关系有些怀疑，却半点不显。 想来也是，孤男寡女，郎才女貌的，又是合伙关系，私底下没关系才怪呢。 就是这小子，不是听说跟肖思华的女儿在谈恋爱，怎么又跟黄家闺女这么亲近，不正常。 “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两个人刚一坐下，曹非明就看到黄雅婷手中的档案袋了，伸手让递过去。 本来准备待会说的，现在只能先说这个了，黄雅婷起了个头，杨辰补充了一下。 “小婷呀，你真是来难为人的，我主持工作的时候就宣布了，冻结一切大的资金支出，冻结一切人事调整，你这是让我食言而肥呀。”曹非明摇着头，一脸的为难。 “曹叔叔，这个又不是调整，只是进个人，至于配备手机那个，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而且是专项经费，谁还能提意见不成。”黄雅婷的口舌工夫，不仅体现在杨辰身上。 “曹叔叔，您只要同意了，我们再多给你五部掌中宝供你机动使用。”黄雅婷伸出巴掌，显的特别大方。 曹非明一挥手：“你少来，其它地方也是这个条件，你以为我不知道，老李要是还在这，你连敢来都不敢，都是人家移动公司的，不要以为有我在，这个业务就肯定是你们的了。” “那就十部，不能再多了。”黄雅婷颇有点心疼地说道，这一来至少送出了利润的四分之一，不是一般的心疼 曹非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行，但应该还能要的更多，于是就再次开口：“再给我来五个诺基亚的一般的那种，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黄雅婷看了杨辰一眼，杨辰没有任何表示，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 杨辰没打算通过这个来交好县长，这个只是生意，能捎带上孙有明就算不错了。 见黄雅婷答应下来后，曹非明打开档案袋，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要交还给杨辰他们，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拿这个来试验一下人事局对自己的听话程度，党委管组织，政府管人事，这是政府在人事问题上权力的体现。 他刚刚接手县长，肯定不可能上位县委书记，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人事局听自己话不。 自己宣布了冻结人事调整，现在又安排事，人事局会如何处理这种矛盾指令？ “帮人帮到底，我直接让人事局把手续办了，省得你们麻烦。”对杨辰和黄雅婷交待完后，直接给人事局打电话，让他们来一下。 他喊的肯定是局长，但局长马新民不在，副局长李秀军就夹着个大黑皮笔记本来了。 敲门进来之后，眼角扫了一眼杨辰和黄雅婷，没有理会，直接站到曹非明的办公桌前：“曹县长，我是人事局李秀军，请问有什么安排？” 曹非明把手中的档案袋放到他前面：“这是组织部的一名优秀干部，张部长打了招呼的，我签过字了，去把手续给他办一下。” 李秀军如果接过档案袋就走，那肯定是皆大欢喜，谁知道他却打开档案袋，拿出材料仔细看了一遍，为难地对曹非明说道：“曹县长，以他的学历和以往工作表现，不符合优秀干部的条件，按照以前的规定，是不能直接入编的。” 李秀军额头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是李书记，不李秘书长的规定，说只有本科以上学历或特殊工作表现，才能直接入编。” 曹非明面无表情地问：“有文件吗？” 李秀军沉默不语，看来是没有，但他又找了一个理由：“前两天不是您宣布要冻结一切人事调整吗。” “这是人事调整吗？”曹非明反问道。 李秀军嘴角抽动了几下，看样子有想跟县长争辩一下这算不算人事调整，想到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又忍了下来。 “你拿去给你们马局长，其它不用你管。”对一个副局长发火，曹非明嫌丢架子，挥手让他走人。 李秀军有心再说两句，看曹县长表情，识趣地没敢开口，转身走人了。 曹非明就转过身来问杨辰：“平山县那个乡镇最偏远？” 县长这样问肯定没好事，看来那个李秀军要倒霉，但这跟杨辰又有什么关系。 刚才那个家伙要不是天生不识时务，但能当上副局长的，应该不会真这么梗真，要不就是倨傲惯了，拿县长不当回事。 “我们上岭乡就是最偏远的乡镇。”杨辰立刻主动报名，反正上岭乡也不是自己，什么牛鬼蛇神来都行，为难的是胡一光，又不是他。 “你们乡的副书记是谁，怎么样？”曹非明就意识到杨辰并不拒绝有人过去，但人事局的副局长下去，不安排个正科都说不过去，至少得是个副书记。 “吴立新。”杨辰没好意思说吴立新坏话，但黄雅婷知道这家伙跟杨辰不对付，肯定不能让这家伙来人事局当副局长，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就主动开口：“这个家伙仗着资格老，觉得杨辰挡了他的路子，老是跟杨辰过不去，你可不能提拔他。” 曹非明对此哈哈一笑，能知道这种事，是一般的生意伙伴关系吗，看来回头见了老黄，得好好说道说道。 不过黄雅婷这么一说，那肯定不能提拔这个家伙了，就问杨辰：“平山县还有什么乡镇又偏又远的？” “那就是胡窑乡了，跟上岭乡差不多，而且他们乡正好还差乡长，他们的副书记关海山工作能力不错。”就算把吴立新调到胡窑乡，杨辰也不想让他上位乡长，正好这个关海山是张婉如夹袋里的人，本来上次就该他上位乡长的，可是李民生嫌张婉如插手过多，就把他卡了下来。 曹非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杨辰却出门之后立刻联系关海山，让他赶紧跑动，重点就是张婉如部长和曹非明县长。 黄雅婷就像司空见惯一般，笑而不语。 第334章 书记办公会上的交流 关海山听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立刻从胡窑乡出发，领导有的时候不一定是要你的礼，而是要你的态度。 风放出来了，就说明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不跑不动的话，可能性就无限等于零了。 杨辰跟张婉如汇报了之后，张婉如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苦笑着问杨辰：“你知道李秀军是谁的人不？” 杨辰摇了摇头，难道说又是杨家的？ “是老古的人，不过老古不能回来后，他又投靠了于安江。”张婉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准备坑谁之前，能不能了解了解情况，万一李秀军要是自己的人，或者是杨家的人，不得郁闷死。 人事局的科长都能当大局的副局长、小局的局长用，何况副局长呢，结果被你一杆子捅到上岭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李秀军要是知道你是始作甬者的话，能恨死你。 “以后人事问题，不要胡乱开口，这次只能说的误打误撞，不然的话只会让领导们更加忌惮你。”张婉如很想让杨辰尽快成熟起来，已经成了正科，基本上就是正式踏上仕途。 “老曹这人的性格，我有点摸着了，你去忙，我这有很多工作要做。”张婉如挥手让杨辰走人，自己则拿起电话，准备跟曹非明沟通。 进行人事调整，组织部肯定要做很多工作，要准备被调整人的档案、评语和定义。 杨辰两个人去开房庆祝了，这边整个县委大院开始忙碌起来。 县委办要按照领导要求，开始准备书记办公会，常委办开始准备常委会的召开。 书记办公会很简单，没有正式的议程，就是书记和副书记们在一块开开会，互相沟通，取得一致就行，除秘书长外，其它常委们是没有资格参会的。 就算张婉如，也只能里面叫她进去汇报时，才能进去。 对于曹非明毫无征兆地要开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范常胜、刘新海、杜火都有些不解，但那是人家的权力，人家主持工作就能随时召集会议。 看着曹非明坐在中间，其它人都有些不忿，凭什么大家都是副书记，你就高我们一头，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面上却谁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人家是正处，是上级指定主持工作的人。 曹非明的态度很和气：“这么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这么一个事，前一段上面不是拨给我们一笔资金，帮咱们解决通讯问题的，本来准备再等一段时间，让新书记就位了再决定，但我又收到一个消息，说这笔资金再不用的话，上面可能会收回。” 这一听范常胜就急了，他还等着换手机呢：“曹县长，那咱们可不能再等了呀，万一收回了，岂不可惜了，咱们该换换，无非给新书记多留两台。” 曹非明笑的更温和了：“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跟市里联系了，新书记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位，所以咱们先定了算了，无非就按范书记说的，给新书记留两台。” 发手机这么好的事，谁还能拒绝不成，何况冻结大的支出是曹非明自己说的，大家又没说。 然后曹非明又介绍了供应商的来历，暗暗点了点黄家豪，大家都知道，这是关系走到曹县长这了。 曹县长肯定是有好处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人家肯定只会找主持工作的，而不会去找他们这些副书记。 但是移动和联通又没好处给他们这些人，他们也犯不着为它们出头，买谁的不是买，人家政协主席好歹也是市四大班子之一。 曹非明看大家没有反对的意思，更高兴了：“我也跟他们谈了，让他们给咱们常委们每人多提供一台，咱们副书记们呢让他们都换成最新式那个，小小的那个掌中宝，但这个呢，只能咱们几个知道，毕竟不利于团结。” 大家顿时更高兴了，要的就是区别对待，如果副书记和常委们一样，那开这个书记办公会干啥。 见大家统一了思想，曹非明觉得掌控了局势，这才提出道：“还有件小事，前两天我说要冻结一切人事调整，但李秘书长又托人给我传话，说当时准备提拔一个人的，因为有点事搁置了，但是他又答应了别人，所以就把这件事托给了我，老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呀，所以我只能食言而肥了。” 这就是纯粹的睁眼说瞎话了，李民生要走之前调整了好几批，但又没走成，后来就一直安生着呢，怎么可能没来得及调整。 但是曹非明这样说了，别人还能找李民生求证不成，就是真的求证了，曹非明也能说是有人打着李民生的旗号，他被骗了。 范常胜做为当时人事调整的操盘手之一，对此完全可以肯定曹非明是打着李民生的旗号为自己夹带私货，但刚收了人家的好处，总不能揭穿，就问道：“李书记准备要调整谁？” 曹非明故意装马虎：“好像叫关海山，准备提拔他当乡长。” 范常胜就是一楞，要说这个人当时确实准备调整了，张婉如很有劲来着，但李民生让搁置一下的，难道说这个人的后面不是张婉如，而是另有其人，李民生当时想拿捏人家一下，现在没用了或达到目的，就准备调整了。 “他当乡长倒是没问题，但副书记怎么办？”范常胜有人想趁曹非明没自己的人马前，把这个副书记抓住。 曹非明立刻说道：“我让婉如部长做了一个方案，大家听听。” 说完让喊张婉如进来，大家立刻明白了，原来人家什么都准备好了。 张婉如进来把方案一说，就是关海山上位乡长，然后上岭乡副书记吴立新调整为胡窑乡副乡长，人事局副局长李秀军调整为上岭乡副乡长。 大家立刻想到了下午听到的传言，说李秀军不听曹非明的话，还反怼曹非明。 望着笑的格外开心的曹非明，大家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认真地看着他，这家伙真是小心眼，睚眦必报，就为这点小事，就把人家发配到上岭乡。 但李秀军跟在座的都没关系，而且人家曹非明毕竟是主持工作的县长，第一次提人事议题，否了多不好意思，犯不着仗义直言。 只有范常胜问了问李秀军走了之后，人事局的副局长问题，张婉如说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大家手头有人的话，可以向组织部推荐。 大家顿时明白了，人家曹县长不要这个职位，拿来安抚你们，你们谁想要谁要，只要互相沟通好。 书记办公会一旦通过，到了常委会基本上就毫无波折了，因为四个副书记加秘书长加组织部长都同意了，剩下的常委能有什么意见。 第335章 一切调整都是工作需要 书记办公会一开，消息就再也隐瞒不住了，因为拉下来就要开常委会，要准备议题了，参与的人就多了。 对于县里要发手机，这个消息早就有了，因为前面好几个县都已经发了。 发的范围略微有些不同，但处级领导肯定都有，区别就在于正科。 有的县是只要是正科都有，这是财力比较富裕的县，上面给的资金不够，县里把钱补上就行。 还有的县是只有正科级才有，这样的话享受正科待遇的人就没有手机了，这样一来依然需要补贴，但不用那么多。 平山县因为穷，财政局结合人事局拿出来的初步方案是除处级领导外，只有实职正科才有，这就排除了主任科员和正科级担任副科职务的人。 如果杨辰现在还是在水利局，那也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这样一来人数就大为减少，但提意见的也就多了，比如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担任常务的副部长都是正科，但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但就算这样，处级干部加实职正科也超过了一百四十人，依然不太够，最后还是从电业局解决了一部分资金。 李秀军听到了自己要调整的消息后，大吃一惊，这县长怎么这样，自己又没说不办，就要把自己发配到上岭乡。 赶紧打电话向后台求助，古来贺肯定不管，而且也管不了，他跟曹非明又不熟。 于安江倒是想管来着，毕竟有李秀军在人事局，对他来说方便了很多，通知李秀军，他已经偷偷安排了六七个人了。 但他去替李秀军向曹非明求情时，曹非明很干脆地说道书记办公会已经通过了，他不可有再去反悔。 最后只答应，再有调整机会了，再把李秀军调回来。 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再有机会你也不是县委书记了，找你还有什么用，于安江心中大骂，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姓曹的家伙太小心眼了，而且行动力惊人，说动手就动手，连个招呼都不打。 但这招杀鸡儆猴干的不错，他过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乡党委书记找过他，书记办公会刚结束，就有五六个党委书记要找他汇报工作。 按道理说，主持工作的人不进行人事调整，这是潜规则，实际上并没有明文规定，人家非要调整，只要按照程序走，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实际上曹非明最初宣布的冻结人事和财务是照规矩来的，但规矩这玩意，就是用来打破的，他现在主持工作，就有这个资格。 李秀军还挺有脾气，手写了一份工作自述直闯曹非明的办公室，通讯员倒是想拦，被曹非明阻止了，然后把李秀军让了进去。 李秀军本来想据理力争的，一条条摆出来，证明自己多有功劳多么努力，你调整我就是打击报复，可是真到了曹非明面前了，却没有这个胆量了。 只是拿着材料递过去：“曹县长，刚才是我不对。” 谁知道曹非明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摆手：“不不，你没有错，你的提醒是对的，咱们对事不对人，你不用多想，调整你跟那个无关，完全是出于工作需要。” 李秀军一脸的悲愤，你这叫对事不对人吗，有心再反驳两句，又怕再惹了曹县长，直接把你发配到山沟沟里面看地震台或气象站，也不是没可能。 为了加强地震监测或气象预报工作，高配一个副科级干部也不是没有过。 最后一脸泪水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虽然曹非明许诺有机会了再把他调回来，或者原地提拔为正科，但谁都知道领导只是说说。 常委会波澜不惊地结束了，书记办公会上通过的，常委会一般不会出问题。 在会上曹非明提议，新手机到手之后，建议大家把公款购买的手机给副手使用，借用下属单位或其它单位的手机，归还给对方。 这个提议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嫌他管的宽了，真当自己是县委书记了，你发手机就是了，管原来的手机去向干啥。 常委会一通过，意味着调整就是板上钉钉了，被调整的人中，李秀军是悲痛莫名，那吴立新就是欲哭无泪。 胡窑乡一点都不比上岭乡强，反而又穷事还多，当副书记没有这里清闲。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乡党委书记才上任一年多，乡长关海山这次刚上任，他去了不仅还是正科候补，而且候补时间比这里更长。 这里杨辰虽然也是刚来，但胡一光快到站了呀，留在这里至少可能性要比去那边高很多。 然后李秀军又质问他，他被贬到这里来是因为孙有明的手续，而杨辰去找曹县长给孙有明办手续，听说是你怂恿的？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调整绝对跟杨辰有关，不然的话就算要发配李秀军，完全可以直接让他去胡窑，为什么要来这里把自己挤走呢。 他很想去找杨辰问个明白，可是见杨辰的办公室一直有人，想想还是算了，丢不起这人。 已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还要问原因究竟不是自找没趣。 这次重新回到乡里，杨辰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再度有所提高，各村也好，各站所也好，不停有人过来拜访自己，来了就要安排饭，不是中午就是晚上，今天不行就明天，杨辰要是全答应的话，一天两顿能排到下周去。 胡一光连续两天没来上班了，这次被打击的不轻，本来想打压一下杨辰的，结果被杨辰反手一击，直接弄的他没脸。 杨辰对他没啥意见，但这家伙自己羞刀难以入鞘，那也没办法。 但现在却必须得让他来，因为王宏伟打来电话，让他去省城一趟，不仅有事要跟他商量，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但又不告诉他是谁，弄的杨辰非常好奇。 乡党委书记不在，杨辰这个乡长要是也走，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杨辰就无法交待，要背责任的。 好在胡一光还算通情达理，杨辰把情况一说，胡一光就答应回来，让杨辰该去去。 本来要给吴立新送行，给李秀军接风，他做为乡党委书记也该在场，杨辰打电话不过正好给他找了一个台阶。 第336章 看到拿不到的二等功 再进省城，杨辰都感觉有些陌生了，习惯性地要往水利宾馆去的时候，杨辰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水利厅的人了，已经不能享受这个待遇了。 如果梁小花在，那肯定没问题，可是她已经是海西省民政厅厅长了。 这种际遇是一般人梦想而不可求的，你一排名非常靠后的副厅级干部，凭啥代理一段时间后就直接成厅长了。 但一来跨省之后，就不太显眼，二来也是梁小花做人和做事能力都不缺，用现在的话说叫双商出众。 就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下，杨辰打算回房子那边看一下，至少让邻居知道这个房子是有人的。 王宏伟让下午去找他，杨辰本来想买点礼物的，可是对于安全部门的作风不太了解，不敢贸然尝试。 昌州安全部门在警察厅后面的一个小楼，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甚至连站岗的人都没有，可是杨辰刚一接近，就有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出来问干什么。 杨辰说了王宏伟的名字，对方还有点不放心，看了杨辰的个人证件之后，才呼叫里面的人来带人。 里面的人把杨辰带进去，却没有资格上三楼，又喊了一个人，杨辰才有机会上去，进之前还交出了通讯工具。 这一层开始，应该才是安全部门的核心部门，安静到空气都有点凝固，偶尔见个人也是一脸的毫无表情，弄的杨辰也颇为紧张，不敢大声出气 “平常我们也没这么严肃，这两天特殊情况。”带队的人解释了一句，然后把他领到一个大房间，敲了敲门，等里面答应了之后，才自己进去，然后又让杨辰进去。 这里并不是王宏伟的办公室，而是一间会客室，王宏伟一脸的沧桑，笼罩在烟雾中，面前的烟灰缸里，堆了一叠小山一样的烟头。 看到杨辰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让杨辰坐下。 这样才对吗，上次见到的王宏伟，太没有厅长范了。 “很麻烦吗？”杨辰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按规定是不能说的，不过你是举报人，也是体制内的，也能了解点。”王宏伟又拿出一根烟，想了想又狠心放了回去。 “本来我们也没有多想，就是个简单的出卖国家利益案，排查出来的也就三十多个人。” “结果呢，拔出萝卜带出泥，有的人一问，竟然不止对一个国外机构出卖国家利益，然后扯来扯去的，收不了场了。” “现在全国上上下下，证据确凿的，已经二百多个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各行各业的都有，不瞒你说，我们安全部门内部都有。” 叹了口气后，王宏伟不想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属于泄密了，而且也太丢面子了：“你的这次举报很有价值，我们以前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些国外的情报机构上，忽视了些非政府组织，结果这次一查，很多人都是先从出卖国家经济利益开始，深陷到无法自拔之后，又被情报机构接手。” “所以本来准备给你一个嘉奖的，经过我的争取，决定为你授予特殊战线二等功，不过目前还没有批下来，等批下来之后我亲自为你授奖。” 举报有功不假，但主要还是给国家安全保卫工作提供了新的方向，帮助国家安全部门堵住了漏洞。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个二等功也不会公开宣传，暂时也不会记入你的档案，等你成了省管干部，才会放进你的档案之中，所以你还要多努力。” 在县级，省管干部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书记，王宏伟还是想激励杨辰一把，这样的干部至少能让人放心。 “有了这个二等功，至少能够破格提拔一次，但现在你也用不上，用了也可惜。”王宏伟看着杨辰，真想把他吸收到安全战线来，可惜他背后的人不让 杨辰听的越来越沮丧，不能宣传不说，还拿不到手，又用不上。 等成省管干部，至少得到县委书记这样的正处天花板，杨辰目前还只是个正科，离顶级正科乡党委书记还差一步，但就算成了党委书记，提副处是那么容易的吗？ 全县二十多个乡，那个乡党委书记不是干了十年以上，但这两三年，能上去的只有杨保国一个。 还只是一般的副处，还要想法进常委，然后在常委中轮岗，然后副处的顶级副书记。 再往后又是一个大级别的提升，要到正处，当县长，或者去市里当局长，但去市里当局长，仍然还不是省管干部。 这一趟下来，没个十年八年想都别想，十年八年也是坐了快车道才行。 杨辰可记着那句话“年龄是个宝，提拔要趁早”呢，等十年八年，黄花菜都凉了。 见杨辰一点都不激动，王宏伟一想就明白了，一个东西就再有价值，拿不到就没用的，而且万一仕途有变的话，说不定要多少年呢。 “放心，我也不会光看着的，有机会的话一定帮你一把，当然是规定允许范围内的。”王宏伟心说你着什么急，你背后有大人物还怕不上去，但这不妨碍他先卖个好。 “我并不是急，而是想做点事太难，制约太多。”杨辰叹了口气，自己想好好做点事，帮助群众发家致富，但不是一把手，就有点难办。 “人都要从这个阶段过，不可能永远都是一把手，而且你已经是乡长了，跟党委书记好好商量，互不干涉就行，你这个年纪不要去跟人家争权夺利，做出来成绩才是关键，要手段玩阴谋只会落了下乘。”王宏伟正色说道。 杨辰心有所感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跟一个乡党委书记有什么可斗的，争那点权力有什么用，要志存高远，志向高洁，自己要做的是跳出这个浅水坑，而不是跟浅水坑里的癞蛤蟆争地盘。 “那天你不是说想在你们那发展药材种植，明天我给你介绍个关键人物，这个人只要你抓住了，绝对有大用处。”王宏伟卖了一个关子。 杨辰眨了眨眼睛，会是谁呢，强烈的好奇心立刻涌了上来。 第337章 产业发展之难 “王局长，晚上一块吃个饭？”临走的时候，杨辰相邀道。 “算了，我这还有一摊事呢，不然非狠狠地宰你小子顿不可。”王宏伟挥了挥手，兴致寥寥地说道。 “为啥非要宰我一顿。”杨辰感觉他的话别有意思，就小心追问了一句。 “哼，你小子借着亚洲金融危机赚了那么大一笔，不宰你宰谁。”王宏伟没好气地说道。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个本事，怪不得年纪轻轻地这么沉稳有度呢，这才叫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就算不干这个乡长，也能做个富家翁。 杨辰却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似乎他对自己的资产规模有所误判，如果知道自己有几亿的话，绝对不是这个口吻。 对一个百万富翁和亿万富翁，态度是肯定有所不同的。 “发个小财，运气，运气，纯属运气。”杨辰用开玩笑的口气再次确认了一下。 “你这也叫小财，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好不。”王宏伟没兴趣跟他扯闲，张口喊人把杨辰带了出去。 杨辰这才放下心来，安全部门应该是没注意到，或者说在香江那边的力量没那么强，不然的话不会出现误差。 但这个误差是杨辰喜欢看到的，所以杨辰就装成默认的样子，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之后，杨辰才松了一口气，当时都忘了还有安全部门这回事，普通的部门不知道，安全部门想打听还能打听不知道。 但杨辰不知道，香江那边是另一个部门的地盘，而那个部门又特别强势，一直不允许其它安全部门进入香江。 但这个部门更擅长政治方面的业务，对于情报工作实际上并不擅长，不然的话杨辰所做的一切早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迎接他的，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杨辰让刘金刀在宾馆休息，自己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子，还带了点吃的。 以前的这种大院有好处就是互相都认识，有陌生人出现会非常警惕，这也是朝阳群众为什么这么出名的原因，有事也能找到人帮助。 缺点就是邻里纠纷比较多，你干什么隐匿的事不太容易，这也是很多人当了领导之后要换住处的原因。 除了平山县那个家，这里是第二个能给杨辰家的感觉的地方，至少在这里有一段比较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杨辰一直等着王宏伟的电话，到了十点多的时候，王宏伟才打来电话，让他十一点半，到星海宾馆的登云厅。 不知道要认识的是谁，杨辰还去理了个发，然后带着刘金刀提前十分钟到了地方。 杨辰还在大厅呢，就看到王宏伟跟一个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过来，急忙迎了过去。 对于杨辰的懂事，王宏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年纪小，级别低，不在这提前等着，难道还准时直接去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见王宏伟没让其它人来，杨辰就负责给两人服务，又是倒水，又是倒酒的，点菜的时候也是问了两个的口味之后，可着劲点。 那个中年人还要客气，王宏伟阻止了他：“常厂长，别看你是厂长，还真不一定比这小子有钱，人家是当官不忘做生意，两不耽误。” 然后才给杨辰介绍道：“这是咱们昌平庆远堂药厂的常秀康厂长。” 然后又把杨辰介绍给对方：“这是你想要感谢的杨辰，就是他发现了这批间谍，他也是体制内的，现在在平山县当乡长。” 对于杨辰的职务加年龄，对方显的非常吃惊，然后王宏伟才介绍。 原来这个庆远堂是是一个主打中药的药厂，这几年来一直在进行一个经典名方的二次开发，这个开发是针对现代人普遍存在的脾肾虚弱导致的食欲差、失眠、疲倦等。 这个药的开发基本上已经到最后阶段了，只要完成最后一段试验，就可以开始申报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安全部门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带走了，然后这个常厂长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开发过程，包括所有的理论、实验数据、结果都被这个负责人泄露给了东瀛的一家药企，而这个药企就是主打汉方医药的，其实就是华夏医药改了个名，但人家全部都申请了国际专利。 就是说这些药物，在华夏销售是没有问题的，但不能拿到国外销售，不然就是侵权。 而这个负责人交待，现在就差最后的实验数据，只要拿到这个数据，对方就能去申请专利了，而他怕对方过河拆桥，所以坚持对方把他安顿到东瀛或其它欧美国家后，他才肯交出数据。 这让常秀康害怕的同时又庆幸不已，对这个药方他可是押上了全部身家，视为庆远堂崛起之本，真要是被东瀛抢注了，对庆远堂可是个重大打击。 而且对方还一直对这个药方的一项重要原材料动手脚，在原产地进行刨根式的采摘，等他们开发完，估计原产地那边也没有了，到时候就算他生产这个药，原材料也控制在人家手里。 所以他就问王宏伟是怎么发现的，按规定来说，王宏伟是不能说，但因为常秀康另有关系，再加上杨辰说过想在当地发展中药材种植，所以就把两个人拉到了一起。 具体案件谁都不提，只是吃饭喝酒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王宏伟说起杨辰所在的乡是贫困地区，想帮助农民发展药材种植。 常秀康就很真爽地表示，这是小事一件，只要是他们厂需要的药材，敞开了收购，价格就是随行就市价，有多少要多少。 听到这个杨辰大为高兴，连喝三杯表示敬意，然后问道：“常叔叔，这个能不能落实到纸面上，写个合同？” 常秀康借着酒劲把脸一板：“怎么，对我不放心？再说了，就算对我不放心，还有王局长在这呢。” 王宏伟赶紧说道：“我可不管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杨辰解释道：“农民种什么养什么，最大的担心就是卖不出去，有了合同他们才敢放心去种。” 常秀良皱着眉头为难地说道：“我们也不可能跟每一户签合同呀，我们厂采购就两个人，加上我才三个。” 杨辰也为难起来，跟乡里签杨辰有点不放心，指不定发展好了，就把自己挪开了，要想完全掌控这个，源头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 “常叔，这样，我找人成立个公司，咱们双方签合同，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负责推广收购，但种植技术你们那边能不能提供一下指导服务。”杨辰问道。 “我们也是找农科院，但那帮人不太好用，让他们下去推三阻四的，你要是认识科技厅的人，事情就好办很多。”常秀康指点道。 科技厅，杨辰点了点头。 第338章 原县长要发火 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杨辰结帐离开，看杨辰拿着几百元的账单眼都不眨一下，常秀康才相信了杨辰的实力。 坐上车后，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了，杨辰就对刘金刀说道：“走，回上岭。” 自从当了这个乡长，杨辰感觉平山都不是家了，反正是孤身一人，在那睡不是睡。 对于乡镇干部来说，“从上往下望，村村都有丈母娘”并不完全是笑话，确实有人好这口，今天跟这个睡，明天跟那个睡，只要你不挑三拣四，诺大个村，总有不正经的。 杨辰当然不是这样，他在乡里，基本上就跟苦行僧一样，如果没有孙大伟或余正东在场，他连酒都很少跟人喝，你只要敢喝多，就有人敢把你剥好了往女人床上送。 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所以杨辰一直非常注意，唯恐被人抓到陷害机会，在官场上混，始终要做到谨慎二字，很多人本来前程远大，却突然消失，一般都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又不甘于被人操纵。 对于这个新成立的公司，杨辰想找一个比较能力，或者说能够拿得上台面的人，来经营这家公司，他肯定是没有时间的。 但这个公司又必须交给一个杨辰非常放心的人，因为这个公司就是为杨辰刷政绩的，这个政绩是指实实在在的政绩，如果张红霞还没有辞职，交给她是最好的。 杨辰遍寻自己的记忆，还是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于是就让刘金刀停在路边，让他去买盒烟抽，自己拿起电话，打给了李天国。 跟李天国那不是别人，直接开口见山就问：“天国叔，我婶在学校干的怎么样，开心不？” “她那个是工勤岗，又没有什么前途，前两天跟同事吵架，还回家埋怨我没本事呢，不能给她调个好工作。”李天国知道杨辰肯定不是没事闲问，就直接吐槽起来。 “我要开家公司，想让我婶来帮我，工资按学校的五倍开，年底有奖金，学校那边能办停薪留职就办，不能办就辞了也行，我肯定管我婶一辈子。”杨辰大包大揽道。 一方面，他感觉陈淑英这人也算正派，同时也比较热心，再说有李天国，用起来也比较放心。 另一方面，也是李家的生活确实不算宽裕，但李天国又不接受杨辰的支援，逢年过节送的礼物稍贵重一点就得拿回去，但靠他们两口的工资，确实比较紧张。 前一段时间听说陈淑英的父亲，还打招呼想借钱，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用了。 “这也太多了，用不了，再说了，你婶子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她就在学校图书馆管个登记，还丢三落四呢。”李天国果然推脱起来。 “不是一般的生意，相当于做好事。”杨辰把自己设想的模式说了一遍：“公司不图赚钱，只要能顾着她的工资也行，当然还要招人，你看怎么样？”虽然是好事，但也没有强迫人家接受的道理。 “我回家问问你婶子的意思，她这个人比较热心肠，说是帮助贫困群众的，说不定就愿意了。”李天国没有绝对把握，但觉得媳妇应该会动心，本来就干的正不开心呢，这边挣的又多，又是帮助人的好事，应该会愿意，但他并没有替媳妇做决定。 “行，我等你的消息昂。”杨辰挂了电话，看刘金刀在远处抽烟，就等他抽完后，喊了他一声。 车子走到半路的时候，杨辰突然接到了许义满的电话，电话里面，许义满小心翼翼地问道：“杨乡长，你在哪里？” “怎么了？”杨辰反问道。 对于上级，当然要直接说明自己的情况，但对于下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先说你有什么事，我再决定怎么答复你。 如果说下面有人来告状了，那就说我现在回不去。 如果说有领导来找，那就说正在路上，马上回去。 许义满立刻明白了，是自己问的冒昧了，赶紧说明情况：“是这样说，一会原县长送李秀军书记过来上任，问班子都在家不，我说你不在，他让通知你尽快回来。” “吴立新书记呢？”一个副书记来上任，还要常务副来送，这叫什么事，这个李秀军真的是摆不清自己位置，就算你的后台是原县长，也不能这样用呀。 “昨天晚上饯行后，今天早上就往胡窑乡去了。”许义满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都是副书记，吴立新就是自己去的，这个李书记倒好，还要人送，还得所有班子成员都在。 党政办可是副书记直接管理呢，许义满感觉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我正在从省城返回的路上，预计四十分钟赶到。”其实剩下的路程才二十分钟，但杨辰故意多说了一会，到时候提前赶到，说明重视原县长。 挂了电话，见刘金刀加快了速度，杨辰赶紧阻止：“按正常速度走就行，不用着急。” 现在这年头，车的安全系数可没有那么高，宁慢三分，不争一秒。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句话可不仅只是说说。 但等杨辰赶到上岭乡的时候，原县长已经领着李秀军到了，正在小会议室开会。 还是来早了，杨辰管理了一下表情，敲门走了进去。 往常他的位置被胡一光坐着，但吴立新的位置却坐着李秀军，这样一来等于没有杨辰的位置。 杨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拖了把椅子，坐到了许义满的后面。 把许义满吓得赶紧给他让位置，看到这里，其它的班子成员也赶紧让了起来，弄的会议室一片乱嘈嘈。 “都坐下，坐那不是坐，分那么清干什么。”原如斌在前面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一个乡长，来就来了，你看这些人吓的。 杨辰就随便坐了下来，谁那想原如斌却不肯放过他，把脸一板：“杨乡长，工作时间你去哪了，你不知道乡镇干部要吃住在村吗？” 第339章 原县长无话可说 “我去省城谈个项目，已经跟胡书记请过假了。”杨辰起了起身，轻声回答道。 领导正在火头上，千万不要硬顶，领导会考虑你的感受吗，只会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原如斌扭头看向胡一光：“他说的是真的吗？” 胡一光很想违心地说一句没有，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很多人说过杨辰跟他请示过才走的，现在改口有点来不及，于是就点了点头：“确实说过。” 原如斌满腔的邪火没处发，但是他又不想这么容易放过杨辰。 他之所以针对杨辰，除了李秀军的因素外，还有其它原因。 第一个因素就是杨辰这么年轻就担任乡长，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当副职还好说，这么年轻就担任一乡之长，他能带领一个乡镇发展吗，他能柔和地处理好和党委书记的主副手关系吗，他能协调好各班子成员之间的团结吗？ 这些都是怀疑，而且杨辰不仅没有乡镇工作经验，连乡镇副职都没有担任过，就直接担任乡长，在原如斌看来是不合适的。 哪怕杨辰级别到了，也不能担任，至少也要历练几年，可惜自己不管是当宣传部长，还是常务副县长，对人事问题都没有发言权，张婉如又跟这个家伙关系非常，不停地为他奔走，李民生也莫名地答应了。 在他的用人观上，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应该用年龄偏大且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就像他这样。 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在于他上副县长的时候，被杨老书记压了一下，选了一个更贴近杨家的尚红卫，而就因为差了这一步，人家尚红卫成了县委书记，而他还只是一个常委。 这就是一步慢，步步慢，马上他就该到退休年龄了，而尚红卫至少再干一届不成问题。 所以恨意上来的他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杨辰，于是继续追问道：“有正事去省城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目标‘有针对性地去，开着公家的车，烧着公车的油，白跑一趟多浪费，你们上岭乡又不是多富裕，这次具体有什么收获，你汇报一下我听听。” 然后他又补充道：“要是毫无收获，这次的开支你自己拿出来，要是有收获，这次的开支，我给你报了。” “原县长，要是光报一这次可不行。”看他那样子，这人是那种比较固执的人，想打动他不容易，但要是打动了，也是很好说话的。 “只要确实有收获，给你报五千。”管财政的，要没这个豪气还叫常务副吗。 “原县长，我上任以来，在各村调研过程中，发现我们乡具有比较丰富的药材资源，但由于平时村民们过度采摘，不注意保护，资源已经枯竭，所以我准备发展药材种植，这次去省城是经人介绍，拜访了庆远堂药厂的厂长常秀康，一来看看他们的采购品种，二来也是看看能不能签个协议，长期采购我们的药材，这样我们才能大胆推广，鼓励村民大规模种植。”杨辰不亢不卑地说道。 “经谁介绍？”庆远堂药厂的名字原如斌还是听过的，是省城的一家知名药厂，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这倒确实是件正事，这小子也没那么一无是处，但原如斌还是要印证一下。 “省安全部门负责人王宏伟。”这个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杨辰并不隐匿这个信息。 一下子弄的原如斌没啥可说，这小子真象有些人说的那样手眼通天呀，随便认识一个人都是正厅干部，而且还是这样强力单位的厅长。 本来他还准备打电话给那个厂问问厂长是不是叫常秀康的，既然有这么牛批的人物介绍，还是算了。 “谈的怎么样了？”原如斌考虑再三，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也是一条门路，上岭乡这地方发展别的也许没啥希望，药材或许有点可能，如果成的话，能哦山区乡镇的发展趟出一条路子。 “常厂长已经初步答应长期采购，价格随行就市，但他们公司人手有限，不能提供种植方面的技术指导，建议咱们找农科院帮忙，但农科院一般不对咱们这样的小地方提供服务，可能需要科技厅去协调才有用。”杨辰语气平淡，并不觉得自己干了多难的一件事。 原如斌火热的心有些凉了下来，原来才开了个头，但也不能因此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行，干的不错，至少有思路有行动，这件事需要县里出面的话，县里可以帮着协调，回头我跟边局长交待一声，让她配合你们。” “五千块钱的事，回头让人去找我批，肯定兑现。” 然后又回头说胡一光：“老胡，对于杨乡长的工作，你也要大力支持，这么多年来上岭乡没有发展，虽然不能完全怪你，但你也有一定责任，杨乡长年纪小，但有干劲，你这样的老干部要帮他把关，同时也要保护好他，回头这件事你们党政双方沟通好，弄个汇报材料，给我和曹县长汇报一下，对于你们这种积极主动、不等不靠的行为，县里绝对会支持。” 这番话说的公公正正，不偏不倚的，倒是让杨辰对他的观感大为改观，有支持，有交待，有安排。 谁知道杨辰刚这样想，原如斌就接着说道：“今天是送秀军来上任的，但工作更重要，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秀军书记有能力有经验，在县里也是有口皆碑，如果不是为了加强你们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派到你们这的，到了这里，就要发挥作用，杨乡长，就让秀军书记当你的助手，让胡书记把总关，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做好，行不？” 现在桃子还没长出来呢，摘桃子的人就已经来了，但这种情况，谁能说不行，胡一光和杨辰都答应了下来。 然后原县长跟大家吃了顿宾主尽欢的晚宴，就走了，走之前还交待尽快去找他批钱，同时把事情捋捋，写个汇报材料。 以前没有跟原县长接触过，但就这第一次接触，杨辰就觉得能混到常务副份上的，确实有一定的能力和性格魅力。 人相对公允，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也有手段，发火的时候留有余地，又能迅速转向，放下身段，能屈能伸，确实是个人物。 说真的，尚红卫都没给杨辰这么深印象，这个特质，杨辰只有李民生和古来贺的身上见过。 第二天，杨辰刚在办公室坐定，李秀军就找上门来，脸上毫无芥蒂满脸笑容地说道：“杨乡长，能不能请你把情况说说，我好先把材料弄个初稿，到时候再请你审阅。” 来的好快，看人家这争功的劲头，杨辰一边感叹着，一边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你问问农技站那边有没有类似的材料，把咱们乡的基本情况和发展药材的必要性写写，你是老机关了，写出来的材料一定如花团锦簇，肯定没问题。” 你想写材料，杨辰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材料还要经我过目，还有老胡呢，想写就写。 李秀军心中暗暗憋气，还真把我当材料的了，老子写材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点头答应。 第340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到了下午，边莉突然带着她们局的一个副局长和农业科的科长来到上岭乡。 人家是局长，肯定是胡一光主陪，杨辰副陪，李秀军非要腆着脸挤过来，谁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以前是人事局的副局长，都交好过他。 特别是边莉，以前管人事的，两个人经常打交道。 杨辰把情况说了说，边莉看了看那个副局长，她才刚上任没多长时间，连市科技局的领导班子还没认全呢，更不用说省科技厅了。 连在哪都还不知道呢，因为县里一般也没有机会跟省厅打交道。 那个副局长为难摇着头：“不行，省厅的人很难说话，市局还行，我们县局到了那，连门也很难进。” “要是咱们原县长去呢？”边莉不死心，因为她刚到科技局，就发现科技局的人干起活来，完全是被动式的，有人找个门来申报科技项目接受理，没人来申报就等着，根本不去主动开展工作。 这么大个平山县，去年一年只有一个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才八个，太丢人了。 工作，特别是面向上级的工作，你不去积极主动，难道等上级主动，这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涉及到资金或补助的，更不可能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科技局的工作跟水利局有共通之处，水利局也是仅凭当地财力根本无力建设水利工程，只能积极去争取上级资金。 但科技局的项目跟水利局的不同，科技局的项目都是那种支持科技研发或新技术推广的，很少有量化目标或具体要求，验收标准也是比较虚的那种。 这种情况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敢去争取，就能拿到，你怕出问题不敢去争取，那肯定没有你的份。 三年来，科技局只报了两个大项目，一个给了县人民医院，开展病情的先进性诊疗手段，其实就是弄了两台计算机，把化验指标输入进去，对病情会有一个判断。 这个项目的主动推动方是省里的一家计算机公司，县科技局只是被动地接受了。 另一个项目给了平山县国家粮库，是一个粮食存放的监控技术，就是存放粮食的时候，把几个传感器提前埋到粮食里面，然后在外面就能监控到粮食的温度、湿度。 这是国家粮库从上到下推广的一个项目，换句话说，也是等人喂饭的那种，其它的就是不痛不痒的小项目，基本上毫无意义的那种。 这种情况让一向雷厉风行的边莉无法接受，但是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工作作风，光凭在会上敲打几句，是没有用的。 那个副局长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没啥用，科技厅的那帮人，比较清高，对于职位什么的不太看重。” 对职位不太看重，杨辰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人家可能很少有求于地方，都是地方求他们，所以才无所谓，县委书记也好，县长也好，最多跟他们的处长相当，人家当然不放在眼里。 但对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组织部、人事厅、财政厅也敢这样，肯定不可能。 “这样，我先跟市局联系一下，看看市局有没人跟我们一起去，有没有的话我都陪你往省科技厅走一趟。”边莉不相信真有不食烟火的干部，她决定亲自去见识见识。 杨辰点了点头，看，还得是自己人，帮起来不遗余力，换成一般的泛泛之交，肯定不会这么卖力。 “杨乡长，我能不能也跟着去见见世面，省科技厅我虽然不认识人，但省人事厅还认识几个。”李秀军显的非常积极主动。 胡一光也乐见其成，他放不下脸子跟杨辰争功，但有人跟杨辰争的话，他光是从中协调，就能够谋取利益。 杨辰无可无不可以点了点头，省厅的门槛之高，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刚把边莉送走，李天国突然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小辰呀，你小婶今天已经辞职了，下半辈子可就要仰仗你了。” “天国叔，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亏待小婶的。”杨辰非常高兴，有了陈淑英的加入，公司就可以成立了，然后就能进入到运作阶段了。 正好明天要跟边莉去省科技厅，可以把注册公司的资料交给她，让她先注册公司。 到了晚上，杨辰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一个意料不到的人打来的电话，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辛久如。 “辛主任，你好。”他好像是调到了省里一个什么办公室副主任，名字挺长，杨辰忘了。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小辰呀，咱们一直以来相处的都特别愉快，我这里有件事要问你。”辛久如在电话里面一点架子没有，两个人就像是地位平等一样。 果然，权是英雄胆，没了权力，就象没有胆量，人也显的没有气势。 “辛主任你说。”杨辰不想喊他叔叔，但又不可能喊他哥，只能喊职务了。 “我刚听你嫂子说。”辛久如直接把自己跟杨辰放到了平辈的位置上：“李处长的妻子今天辞职了，想要开家公司，是不是你的手笔。” “是呀，就是个皮包公司，我手边没人，我陈婶非要过来帮我。”想不到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但杨辰迅速想通了，他妻子好像在学院的人事处上班，陈淑英辞职她肯定知道。 “是这样的，你这个公司主要是干什么的？我呢最近特别闲，反正也没啥事，你要是省里有什么关系需要跑动的，我可以帮忙的。” 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辛久如赶紧又说：“我可是无偿的，不用钱。” 其实是他知道杨辰的大方程度，你越是说不要钱，杨辰越不会亏待你。 “我这个公司主要是扶持农民们进行药材种植，现在想让农科院提供技术服务，你在农科院或科技厅有关系吗？”反正杨辰也没人找，总不能还找洪灵松，辛久如好歹也是从省里下来的，比其它人肯定强。 “哈哈！”辛久如大笑起来：“小辰呀，你不知道我最早就是在科技厅工作吗。” 看，是个人都是有用的，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杨辰美滋滋地想到。 第341章 论怎么手拿把掐地跑项目 这个还真是意外之喜，正愁科技厅那边无法打开关系呢，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 辛久如虽然在钱财方面略贪婪一些，品性上并不是很坏，有些毛病这个时代每个领导干部都有，也不能光怨他一个人。 用辛久如的话说，科技厅的领导们一般都是自产自销，很少从外面调入。 也对，这个时代对干部的学历要求还不是那么高，特别是那些年龄大的干部，你总不可能用个初中毕业的去领导一帮知识分子。 所以辛久如跟现任厅长和某个副厅长因为友交于微末之时，目前仍保持着较好的关系，有什么事找到他们了，绝对不会不给面子。 吹不吹的不知道，反正也是病急乱投医。 第二天，杨辰带着李秀军，边莉带了一个副局长，由于科技局的局长专车是一辆伏尔加，杨辰的车是捷达，都不怎么拿得出手，不过这难不倒杨辰，去县委转了一圈，把张婉如的蓝鸟开了出来。 这让李秀军和那个副局长都有点惊讶，组织部长对于他们这些科级干部来说，那就是需要仰望的存在，讨好还来不及呢，敢动用组织部长的专车。 杨辰却不管那么多，至少这个车坐着宽敞舒服，不然三个人挤后面，就捷达那宽度，能把三个人挤的粘到一块。 到了省科技厅，辛久如就等在外面，众人更是大吃一惊，人家可是常委副县长，虽然说败退省城，但依然还是副处级干部，这个杨辰怎么使用起副处级干部这么得心应手呢。 “ 辛县长那怕已经回到了省城，依然十分关心咱们平山县的发展，听说这件事后，主动提出要帮忙。”杨辰帮着打了个圆场。 辛久如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杨辰一眼，虽然说没有公开，但大家都知道他收了张丰年的好处，万秋霞的供述里面虽然没有他的名字，但肯定也跑不了。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不会过来。 不过当领导干部的，一般脸皮厚度都比较异于常人，面不改色是基本素养，唾面自干是必要操作，所以看起来还是十分自然随意的。 辛如如确实不是吹的，进了科技厅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时不时有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 这里的人，确实跟其它部门的人有所不同，既不热情，也不倨傲，清高味十足。 先带他们去了一个社会发展处，这个处长是个女的，对辛久如有些不冷不热，但辛久如却十分热情，一直把对方纠缠的赶人才离开。 “这是我表姐，我妻子那边的，来这边要不跟她打个招呼，她会埋怨的。”出门，辛久如才说道。 众人都沉默不语，你信不信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不信。 然后才去了农村科技处，这里的处长不太热情，看起来也不怎么给辛久如面子，但这里才是正主，杨辰就把情况给对方汇报了一下。 “支持地方发展，帮助地方脱贫致富，我们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我们一般都是对市里，不对县里，你们要是想申报什么项目，需要走正常手续流程，报到市里，然后才是我们。”对方的处长十分矜持地说道。 公事公办的味道很浓，辛久如却一脸的不在意：“王处长，你就说行不行，刘厅长和宋厅长那里我去打招呼。” 一说到这，这个王处长扭扭捏捏地纠结了一下：“我这里是没问题的，只要领导同意。” “行，那你陪着地方两位同志，我带他们带找宋厅和刘厅。”辛久如心说你真把我当成地方来求助你的人了，不拿出点真本事还吃不住你了。 让李秀军和那个副局长留下，辛久如带着杨辰和边莉去了刘玉思副厅长的办公室。 那真叫跟进自家办公室一样，进去了也不客气，主动拿抽屉里的烟抽，这个刘厅长一脸的无奈。 最后说明了来意后，这个刘厅长为难地说道：“帮着协调农科院肯定没问题，别的不好说，对农科院肯定是手拿把掐的。” 为什么科技厅的人会这样说，农科院也是正厅级机构，而且在业务上按农业厅的业务指导，但为什么这么怕科技厅，因为农科院是科研机构，他们要进行职称评定或项目认定，需要科技厅出具鉴定意见，而科技厅一般用不着他们。 “但是你要的这个资金，现在星火项目都报上来了呀，再增加不好解释，而且你们要报也得先到清远市那，时间也来不及了。” 辛久如不以为然地说道：“特事特办一下，我这个面子都不给了，放心，老宋那里我去说，肯定不让你为难。” 然后又赖皮地说道：“我现在可是光脚的，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来找你，吸你的烟，蹭你的饭。” 刘玉思指了指门：“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自个去找老宋说。” 出门之后，辛久如对杨辰和边莉说道：“这个老刘，我拿捏他也是手拿把掐的。” 两个人想笑，但又不敢，这领导也跟普通人一样，熟了那真叫一点架子也没有。 但辛久如又正色说道：“项目肯定没问题，但你们该表示的也得表示，回头我把他们的住址给你们，弄点土特产送过去。” 这个是肯定的，不管再穷，那该表示的绝对不能省。 到了宋厅长的办公室，辛久如立刻规矩了许多，就象正常见领导一样，说话客气，坐姿端正，脸上陪着笑。 宋厅长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介绍了来意，说明了情况，然后宋厅长说道：“这个好，大方向是没问题的，我们绝对支持，你去找老刘，让他给你开个绿灯，就说我同意了。” 辛久如很高兴地带着两个人出了门，出来之后才挤眉弄眼地说道：“看，我说没问题。” 领导只要同意，剩下的就是具体运作的事，到了正式谈的时候，杨辰才知道人科技厅是怎么办事的。 所有的科技项目，科技厅下属的昌平科技服务公司都是指定的服务方，差不多一半的资金都要交到这个公司，由这个公司对项目进行服务。 说是服务，其实就是个名目，给你配点书籍、报刊，最多再有些档案柜，或者科学仪器，远不值这些钱，但你还不能不要。 第342章 杨乡长有口皆碑 陈淑英喜滋滋地拿着材料去昌平市前平区工商局办理公司注册手续，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老板，至少注册资本是从杨辰手里借的，虽然说现在可以在出具验资报告之后，再把注册资本金抽走，但这家公司杨辰是准备有大用的，自然不会这样做。 可惜的是，杨辰起的这个公司名过于直白，人家嫌公司名称不够标准，不允许注册。 “昌平市手牵手助农技术服务公司？这个名字怎么不标准了。”陈淑英也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怎么不知道这些人的作风，无非是想收好处了。 但她不会惯他们这个，立刻拨打了省厅的投诉电话，然后省工商局法规处古来贺就带队来到了前平区工商局，一脸严肃地询问当事人，这个名称到底不符合那条规定？ 当事人欲哭无泪，本以为她打投诉电话只是随便说说，就算是投诉，也是投诉到市局，谁想到直接投诉到了省局，而且省局还这么小题大作地派人下来了。 如果昌平市不是省会就好了，至少省局想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面对质问，他无言以对，被选中典型向全省通报，大好的前程毁于一旦。 前平区工商局局长亲自出面给陈淑英办理了手续。 两个人故意演双簧也好，或者干脆省局法规处雇演员钓鱼执法也好，他都没有兴趣知道，反正这家公司会被放出一个特殊名单，不光不用缴行政管理费，年审什么的统统可以自动进行，根本不让公司所有人有任何麻烦。 来到省城，既然找到了辛久如，就不能忘了古来架，杨辰还是非常注重这个的，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佛肯定不让你抱。 结果跟古来贺一说，古来贺非要掺一手，因为来到省城以后，黄玉梅因为她那副农村妇女的形象，跟别人玩不到一块去，她又不乐意改变自己去讨好别人，就一直闲在家中闷闷不乐。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就非要加入，不要工资，更不要股份，完全是义务帮忙。 再加上辛久如，公司的三驾马车就已经齐了，所以古来贺才会出现在这里。 公司成立后，立刻与省农科院签订了合作协议，然后又跟庆远堂药厂签订了购销合同。 实际上公司就等于一个中介机构，从农科院购买种植技术，然后教给农民种植，等药材长成以后，由公司进行收购，然后卖给庆远堂，形成了一条龙的闭环机制。 然后就是辛久如的本事了，迅速以平山县科技的名义，越过清远市科技局，申报了一个中药材种植的扶持项目，在科技厅这里，叫星火科技项目，取星星之火可以燎源的意思，对具有国内或省内先进水平的农林牧渔项目进行扶持。 这个项目就是无偿的，不计回报的，省内先进水平就是五十万元，国内先进的话一百万，省农科院没敢吹的那么大，选了个省内先进水平。 这笔资金的好处就是没有监管，只有事后验收，验收也是看你有没有真的去开展这个，只要开展了，哪怕不成功，也是可以的。 只要验收的专家组能接受你的理由。 钱很快就下来了，到了手牵手助农服务公司的账上，但很可惜，待了不到一天，有二十二万就转到了昌平科技服务公司的账上。 这笔钱等于省科技厅又拿回去了，当然了人家也不是白拿，仓库里满当当一仓库的科普书籍，都要借这个名义发下去。 但是有辛久如在，肯定不会让杨辰他们吃亏，除了书是不可少的话，可供平山县科技局和上岭乡各成立一个小型图书馆，供人查阅。 然后两家再每人一台计算机，配发的理由是图书管理，然后书柜和学习桌的名义，配了两三套高档的办公家具，老板椅据说都是从香江进口的真皮座椅。 好歹比那些铁皮柜实用，书也是挑新的，有用的。 剩下二十八万，给了农科院十五万，用来采购种子和技术指导服务。 剩下十三万，才是手牵手公司的，还要接受平山县科技局的监管。 但用来做起步资金足够了，杨辰确实不打算赚钱，甚至前期，还准备再投点钱进去。 就这么一晃眼的工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杨辰分别和李秀军、胡一光往县政府跑了两次汇报这项工作，听说这个项目获得了省科技厅的大力支持，并且拨付了资金，曹非明和原如斌都特别高兴。 县里又东拼西凑，配套了五万块钱，算是支持上岭乡的发展，让其它乡镇非常眼红，特别是下岭乡，条件跟上岭乡几乎一致，而且人太多地方更大，凭什么不能来我们这发展。 但项目是人家上岭乡跑下来的，别人再说也没用，但这样一来，县科技局的名声是打出来了，乡镇都知道，原来科技局不是什么清水衙门，几十万的资金说下来都下来了。 杨辰本来打算让手牵手公司跟农户直接签订种植指导收购的一条龙服务，这个叫服务，不是简单收购你们的药材。 但是胡一光和李秀军都不愿意让公司越过乡里直接跟农户，杨辰想到发动群众种植还得乡里出面发动，抛开乡里确实不合适，而且抛开了，自己也不方便插手。 最后定下来由乡里成立一个中药材种植服务公司，由原来的三产办、农技站和财政所组成，在杨辰的大力推荐下，樊利敏被任命成服务公司的经理，明确为正股级干部。 当时跟着杨辰一起下去清欠的，孙有明成了组织部的一名正式干部，李步铭成了派出所副所长，唯一一个没动静的樊利敏现在也获得了提拔。 杨辰在全乡干部的心目中一下子高大了起来，人家为什么愿意投靠你，还不是为了投靠你有好果子吃，而杨辰没有亏待任何一位，也足见他的公平。 虽然有人嫉妒，有人心生不满，但杨辰知人善用、说到做到的形象是建立起来了。 第343章 一桃杀二士 但是往下推广的过程却不是那么容易，哪怕你说的再天花乱坠，村民们只抱着一条，天下没有往下掉馅饼的事，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看到别人成功之前，我是不会投入的。 这就是缺少带动效应，如果有一个大户，种植成功了，也赚了钱了，自然而然就有聪明人去学习，但是在没有成功案例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是保守态度。 除了村干部们担心影响权力而报名外，几乎没有村民报名，这让原本干劲十足的那些人又失去了动力，而风言风语的人也多了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愿意的人种今年种，等明年他们看到收成，自然就会带动更多的人种植，特别是亲朋好友之间，一传十、十传百，人数自然就上来了。 但杨辰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个项目也是今年的项目，要把钱花出去的，明年可以再申报明年的。 必须得发挥村干部的作用才行，至少大多数村干部，都是村里同姓最多或最有凝聚力的，但是想要村干部变的积极主动，而不仅是自己应付，还得想别的办法。 杨辰再三思索，还是觉得钱最好使，比任何东西都有效，不然的话光凭理想、口号，是没多大用处的。 于是他就让人把四寨村的书记候明明和村主任高东明、小洼村的书记毕小宝和村主任丁一花喊了过来。 高东明本来以为会因为涉及到高晓林的事上，自己被免职呢，谁知道竟然没有人搭理他，后来才知道有人就此事问杨辰，杨辰反问对方：“高晓林是高晓林，高东明是高东明，难道就因为高晓林出了事，高家那么多人就都不能当村干部了？” 把他们双方叫在一起之后，杨辰看了看他们，现在谁都知道杨辰主抓的是什么，候明明先叫起了屈：“杨乡长，不信你问东明，我和他真的是把全村每一户都走遍了，也讲的不能再明了，但人家不愿意种，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是呀！”丁一花也赶紧打蛇随棍上，领导们不都这样，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发动群众发动不起来，就下硬性指标，逼着你完成，今天看来只喊了这两个村，肯定是要拿这两个村开刀了。 “今天不是说种植药材的事。”杨辰先摆了摆手，然后对他们四个人说道：“咱们乡的村我也都走了一遍，就你们两个村没有出村道路，其它村好歹都有一条。” 小洼村是因为可以绕行大洼村，所以没给他们修，而四寨村是因为村民分居山沟两边，给那边修另一边都不同意，闹的不可开交，最后就是两边都没有修。 “可不是，你不知道呀，为了村里那条路，我们是受够了气，大洼村三天两头找事，不让我们好好走路，你说怕碾坏了路，人也不让走什么意思，就是想欺我们一头，看我们的笑话。”毕小宝义愤填膺地说道。 实际上以前是小洼村老是笑话人家从他们村路过，结果乡里修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做了手脚，导致路从另一边走，正好把他们村绕过，他们村要返头到大洼村才能走水泥村，自然就被人家笑话回来。 “杨乡长，这是要修路？可得先给我们小洼村修。”领导既然问，那肯定是有想法，把两个村叫一块，可不一定两个村都修，至少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丁一花立刻抓住了主要矛盾。 九个大队，就这么一个女村主任，要是没两把刷子，人家能上去吗，看人家这敏感度。 候明明和高东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凭什么先给你们修，该先给我们修才对，我们村的报告都打了十来年了。” “谁不是，我给你翻二十年前的都有。”毕小宝也不甘示弱。 “停，你们听我说完。”让他们这么争吵下去的话，吵到明天都有可能，杨辰现在已经树立起了乡长的权威，这些村干部们在他这还是不敢放肆的。 “是这样的，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杨辰慢腾腾地说道，领导们都这样，一边说还要一边想是否合适，还要观察对方表情是否说到点上。 “咱们推广药材种植不太顺利，你们也知道，报名的就你们这些村干部，以往的话，咱们可能会分任务下指标，强行让你们完成，但这个不行，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不管种什么，都是需要精心照顾的，硬推下来的谁给你好好种。” “对，杨乡长，你说的太对了，你们非要完任务，村民们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头把种子往地里一洒就不管了，谁也拿他们没办法。”高东明算是没有眼力劲的，或者是太急于表现，赶紧开口。 看似在附和杨辰的话，实际上距离杨辰的本意越来越远了。 “杨乡长，是不是这个修路要跟药材种植挂钩。”还得是人家丁一花，立刻领会了杨辰的意思。 “对，咱们推广的不太顺利，我就跟省里面的公司说了，缺少奖励，积极性提不起来，想让他们出点钱，提前给村民们支付个辛苦钱。” “但是人家说没有这个惯例，而且一旦形成规矩的话，以后就得一直这样，嫌投入过大。” “我就问他们能不能搞成一次性的，给点钱，提高一下积极性，人家倒是愿意捐赠点，手牵手公司和庆远堂都愿意各拿出五万块钱，人家说了，修桥铺路什么的都行，就当是办好事了，我就想十万块钱也勉强够把你们村的路修起来。” “够够，人工不用管，只要说修路，我们全村的人都上，放心。”毕小宝一听还有这好事，赶紧就表明态度，丁一花在旁边赶紧扯他，都没拦住。 候明明却苦着脸说道：“十万块钱我们村不一定够呀，我们村得修个分岔。” 毕小宝立刻回应道：“那你们别修了，赶紧回去，没你们的事，还指望杨乡长管饭不成。” 咦，杨辰发现，本以为丁一花是最聪明的那个，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憨憨厚厚的毕小宝也不傻。 “不够我们自己凑，你们反正能走大洼村，修不修无所谓。”眼见得落了下风，高东明赶紧出面。 “你们先别争，没那么好的事。”杨辰笑吟吟地说道：“人家虽然没有明说，但修路，肯定是谁最支持他们工作，人家捐给谁，就你们小洼村五户报名药材种植，给你们修路，人家亏不亏。” “所以说，就以报名药材种植的户数来比一下，谁报名的多，就给谁修路，最低五十户，三天之内，谁签的协议最多，路就给谁修，一个月之内动工，两个月之内修好。”杨辰对他们说道。 看着他们两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动了心。 第344章 捐赠起风波 “杨乡长，这个不公平，四寨村比我们多三十户。”毕小宝立刻抗议道，两个村都是三百多户村民，但四寨是三百八十多户，小洼村却只有三百四十多户。 “我们多是我们天生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候明明正庆幸自己村人多呢，毕小宝一抗议，立刻不愿意了。 “咱们比比例，就是签协议的户数除总户数，这样最公平。”杨辰想了想，如果某一个村眼见得要输，可能会摆烂，就决定再刺激一把：“只要超过五十户，就算输了，明年我还会再去帮你们要十万，但那个时候，可就是全乡的村一起参与竞争，包括今年的胜利村在内。” “只要你们表现好，今年拿十万，明年还能拿十万，今年修出村路，明年修村里的路，看谁不夸你们这届村干部干的好。”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当村干部的哪一个不盼着在村里落个好名声，也没有那个比修路更见效了，这个路至少可是能走十年八年的。 四个人迅速分析出了形势，争今年这个第一是最合适的，明年再争就不牢靠了，全乡的村干部里，还是有几个人能人的。 “你们愿意参加吗？”杨辰笑着问道。 四个人齐刷刷地点着头。 怕他们不上心，杨辰决定再添一把火：“我再给你们透露个消息，人家手牵手公司呢，准备前一百户签协议的，每户给二百元的保证金，到时候如果种出来的药材又好又多，这个钱就相当于白给。” “如果不好好种，这个钱就要双倍赔给人家，所以你们不要选那种二流子三赖子来签协议，必须是那种拖家带口、身家清白、踏实能干的。” 自古以来钱帛动人心，二百元对于农村家庭来说，不是一笔特别大的巨款，但仅靠种地的话，一年也就是收入个一到两千块钱。 至少是个闲钱不是。 四个人拼命地计算，一户二百，十户两千，一百户就是两万块钱，如果动作快的话，这两万至少能拿一万多。 “杨乡长，这个钱能不能不给农户给大队，或者说农户一半，大队一半？”毕小宝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提出了一个要求。 给农户当然好了，但是村里能扣一半或者说全扣下，那当然更好。 杨辰沉吟起来，他当然是想给村民们增收的，但是想叫马儿跑的快，就得让马儿吃好草，如果村干部一点好处没有，那也不太合适。 但是这笔钱是给村民的，用来提高村民积极性的，给了大队固然任务完成的更快，但那样的话肯定是大队硬推的。 “钱你们别想，完成好的话，我另有补偿。”到时候随便弄点物资什么的话，给钱容易被这些人装自己腰包里。 “杨乡长，那我们这些已经报过名的怎么办？有奖励没有？”候明明把希望放在这方面。 毕竟那个是进大队的账，这个到自己手里，不光自己，还有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侄子。 九个村连村干部带亲属也报了几十户了，杨辰也不好意思厚此薄彼，就大方地一挥手：“都有。” 杨辰误会了人性的贪婪，前面的有奖励，后面的没有奖励怎么行，到最后全乡报了七百多户，让杨辰又多掏了十五万块钱。 但效果是非常显现的，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小洼村就签一百多户，在总户数不如四寨村的情况下，比四寨村了多了十几户，让四寨村输的无话可说。 毕竟他们只是想修这条路，不修也没事，只是走起来不方便，但小洼村就得走大洼村的路，这憋着气没憋着气战斗力是不一样。 有了每户二百元的激励，推广就变的容易了很多，基本乡里还想从这笔钱上分一杯羹，被杨辰硬顶了回去。 他许诺的修路其它村知道以后，也来要求落实，被杨辰骂了回去，让你们推广时，一个个推三阻四的，见有好处了又想来，哪有那么好的事。 签订好协议后，一方面要求农科院尽快派人过来，研究当地气候和土壤条件，确定种植品种，另一方面则是落实修路资金的事。 这个钱肯定不能用项目资金，甚至保证金那笔钱，也不能用项目资金。 杨辰只好用自己的钱了，这让陈淑英非常不解，为了当官也没必要这么拼，不从里面拿钱就是好的了，那能往里面贴钱呢，这样一来公司又能支撑多久，再说了，没有盈利，哪来的分红。 但跟李天国说这件事的时候，李天国对她说道：“小杨这么做，是有长远考虑的，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都是好事一件，你只管跟着他干就行，工资又没少了你的。” 陈淑英一想也对，就算没有年底分红，但光工资也比在学校强的多，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她就给孩子买了一个学习电脑，虽然后来看，这东西好像是个游戏机，但买都买了，还能怎么样。 虽然这钱杨辰打算自己出，但是杨辰却不打算完全用手牵手公司的名义，毕竟这个公司在业界没有知名度，再加上这个项目最开始也借用了庆远堂的名头，杨辰就打算联合上庆远堂一起捐这笔钱。 他想让常秀康亲自去平山县一趟，参加这个捐献仪式，更增加这个项目的可信度，结果跟常秀康一说，常秀康却说既然用我们厂的名义捐这笔钱，那我们就不能白担这个名，捐赠的钱我们拿一半。 杨辰还想跟他客气一下，结果常秀康说的非常坚决，如果不让我们拿，我们就不参加。 杨辰只好答应了下来，在没有惊动上级部门的情况下，杨辰带着陈淑英和常秀康来到上岭乡，准备去村里搞一个小型的捐赠仪式，谁知道到了乡里，才发现乡里条幅都挂了起来。 然后许义满才过来告诉杨辰，胡书记考虑到这是上岭乡难得一见的大事，不能这么悄无声息、偃旗息鼓，所以他自作主张请了县报社和县电视台的记者。 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被原县长知道了，原县长一会也要来，亲自主持这个捐赠仪式。 杨辰苦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妥善，那个领导也不会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然后许义满又来通知道：“曹县长知道了以后，也要过来，同时又让通知了市里，市里可能也要来一个领导，捐赠仪式可能要改在下午，麻烦两位捐赠人再多等等。” 第345章 路权之争 过了一会，许义满又来通知，说市里不来人了，估计是嫌捐赠金额太少，而且又太偏远。 没有市里，那捐赠仪式就又变到了上午，这个一番折腾呀。 “请见谅，我们这边小地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杨辰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既然来了，何况我也想看看这里合适不合适种植药材。”常秀康无所谓摆了摆手。 “我也知道，以你的身份，想要做出点什么很难，掣肘太多。”常秀康很是理解杨辰，他还是一把手呢，还很多意志实现不了，国企尚且如此呢，何况一方政府。 杨辰笑了笑，确实，如果不受干扰的话，他完全可以大刀阔斧地开展行动，不会这么束手束脚。 但集中制就是这样，互相监督，避免犯错，参与决策的人数越多，犯错的可能性就越小，但效率就越低下。 很快，曹非明和原如斌带着一帮人来了，先来这里见了捐赠人一面，然后去一块座谈，还别说，陈淑英到了这个场合，并不怯场，按照杨辰平常灌输的理论，把公司存在的意义说的头头是道。 给人一种完全是来做好事的感觉，而且她又说到了辛久如，旁人也就理解这个公司为什么出面了。 受捐人本来是小洼村村委会，但县领导一来，肯定就不能是村里了，换成了上岭乡人民政府，本来杨辰该出面受捐，可是看胡一光跃跃欲试的样子，杨辰就把出镜机会主动让给了胡一光。 实际上的受捐人还是小洼村，因为小洼村的毕小宝和丁一花都担心钱到了乡里就没他们的份了。 实际上乡里还真有这个打算，但杨辰现在的话语权大增，说出来的话也没人敢忽视，最后钱还是定下来给村里。 捐赠仪式很标准，很规范，十万元的大纸板模型被常秀康和陈淑英举着递给了胡一光和毕小宝，闪光灯不停闪烁着，台下掌声雷动。 然后曹非明又领着常秀康和陈淑英到附近的山坡上转了转，这些都是要上新闻的，而且不光要上平山新闻，还要被推荐给清远新闻。 如果有价值的话，还会被推荐给省里，就是这么一级一级来的。 领导们有突发事务要处理，没有留下来陪捐赠人吃饭，只留下来一个县政府副秘书长，让胡一光他们大失所望，少了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对捐赠人也不太热情了。 好在常秀康他们也不在乎这个，不然的话真的挺让人寒心的。 杨辰注意到外面有两三个人一直在那里转悠，人多的时候显不出他们来，人都走了，他们却还在，而且看起来还象县里的人。 杨辰也没有在意，结果等吃完饭回来，这两三个人还在，杨辰就把许义满叫了过来，问他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许义满脸上讪笑着：“杨乡长，他是县公路段的，见你这里一直有人，不好意思进来。” “公路段？来找我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来揽工程的，公家的人也会这么积极。 许义满看了一眼常秀康和陈淑英，杨辰不满地说道：“有话直说，躲躲藏藏干什么。” “他们要把这笔钱领回去，顺便跟你说说施工问题。”许义满赔着笑，其实对方话更难听。 “把钱领走，凭什么？”杨辰还真不知道，自己弄来的捐赠款，准备给村里修路呢，县长和常务副都在一边看着呢，公路段凭什么把这钱要走？ “杨乡长，这公路段就是负责公路修建的呀，他们说这路就该归他们修，所以这钱就该给他们。”许义满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鄙视着杨辰，看，没有阅历的人就这样。 “不对呀，我记得乡村公路的建设管理工作是我们乡政府负责的，县级公路才是归公路段管理。”要说杨辰毫无所知，那是错的，但以前就算是接路上的工程，那也是高速、国道、省道，这种小道路确实没接过。 “杨乡长，准确来说是国家及省市道路归公路段负责，县级公路归交通局负责，城区的公路归城建局负责，乡村公路归乡村两级负责。”许义满给杨辰科普道。 “对呀，归我们负责，他们来插什么手。”杨辰不解地问。 “他们对乡村公路建设负有指导、监督、管理工作。”人家也是拿着文件来的，许义满确实看了。 “不对，如果指导、监督、管理权都在他们那，那就不叫我们负责，你去把文件找过来我看看，人我也不会见的，想见，叫他们局长过来。”虽然没看过文件，但杨辰觉得不该这样，同一件事不可能交给两个部门负责，必然有所不同。 而且你一个小小的公路段，凭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想把钱拿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的主任就是交通局的副局长。”许义满提醒了一句，意思是人家也是位高权重，别小看人家。 “那正科了吗？”杨辰斜着眼看他说道。 许义满点了点头：“确实是正科，后面带括号呢。” 公路段本身就是正科级机构，一把手肯定是正科，虽然归交通局管，但其实是半独立性质。 “那让他们主任来说。”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十万块钱还有杨辰一半呢，杨辰可是打算半分不剩全部修到路上的，如果交给这些人，还不知道有多少钱能修到路上呢，要不就是豆腐渣工程，杨辰可不想自己的钱便宜了别人。 许义满点了点头走了，心里却在腹诽杨辰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你是个穷乡乡长，人家是个富单位的一把手，怎么会把你放在眼里，跟你主动打招呼。 “见笑了。”杨辰冲常秀康和陈淑英笑了笑。 “正常，但这钱要是给别人修，十万块钱可修不成什么样子呀。”常秀康对于这些把戏很正常。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皱眉了，原来在地方做点事这么难。”陈淑英也算是见识到了地方做点事的难度。 许义满把文件拿来，杨辰一看，就给他扔了回去：“这是他们内部的文件，不适用于咱们，让他们爱回那回那去。” 第346章 生意场上说生意 许义满很快就又拿了回来：“杨乡长，人家说了，这个文件是依据部里的文件制定的，对所有地方都管用。” 杨辰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你告诉他们，这个文件是只对政府投资的建设项目有效，对自筹资金无效。” 许义满很快就又来了，一脸的哭笑不得：“杨乡长，人家说了，这个钱只要是捐给了地方，不管是乡政府也好，村委会也好，都算是政府投资项目了，就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而且人家还说了，任何人不得私自修建乡村公路，违者他们有权拆除。” “你去告诉他们，明天就开工，让他们去阻止，只要不怕挨打。”杨辰没心情再跟他们纠缠这些细枝末节，赶紧陪客人才是正事，挥手许义满赶他们走人。 然后看着常秀康和陈淑英，无语地笑了笑。 杨辰带着他们两个去准备大规模种植的小洼村和四寨村转了转，这里确实比较适合种植药材，虽然四寨村没能修成路，但对于金主们的到来，还是非常热情。 今年不行，不是还有明年，而且每户已经提前拿到二百元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往乡里动不动让养这个种那个的，都是说的天花乱坠，许诺的可好，实际上半点实惠没要。 不是种苗幼仔要钱，就是跟村民要什么保证金，最终也都是烂尾或骗人项目。 而这个提前就给钱的，一看就有保证，而且还有乡里负责担保，省农科院给予技术服务，村民们对于这些国家机构，还是比较相信的。 然后还有药厂保证收，你说人家没可信度，那个骗子会先捐十万给村里修路，虽然四寨没轮上，但至少明年还有希望。 常秀康和陈淑英感受的，全部是农民的淳厚和热情，感动的常秀康差点再捐五万块钱出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他们本事比什么都强，主要是让他们有致富意识，知道这样干能发家致富，免得他们只知道收着这一亩三分地，或者说想挣钱了，只能去外地打工。”杨辰知道，打工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了打工这条路，就很少有人能够脱离。 打工是好事不是，是，没办法的话只能去打工了，但凡有一点门路，谁愿意外出去打工。 特别是家中有父母妻子儿女的情况下，造成了留守老人、妇女、儿童这一独特的社会现象。 陈淑英感觉到了杨辰的悲伤，却不知道杨辰为什么悲伤。 却不杨辰想到了昔日的工友，有一个在工地累断了腰也不肯歇一天，扛着几十斤的材料一气上十楼，这个楼梯还只是个平面，没有筑出阶梯。 累了半辈子，拼死拼活的，到最后却发现一双儿女全不是自己亲生的，一下子抽走了精气神，连跟对方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半年不到，就没了音讯，据说是被骗到了国外。 当你见惯了人间的不幸与悲伤，并不是就能做到熟视无睹，而是越来越感觉人生的下限是如此之低。 “杨乡长。”当着外人的面，陈淑英尽量称呼杨辰的职务：“我会催农科院的人尽快下来，麻烦你这里做好接待准备，尽量条件好一点。” “放心，我们乡最好的条件，都给安排上。”这个杨辰不敢说肯定能让对方满意，但绝对不会说让对方觉得不重视。 当然了，如果说对方非要住五星级宾馆，吃满汉全席，那杨辰肯定满足不了。 常秀康和陈淑英走了，杨辰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胡一光就走了进来。 杨辰赶紧迎了上去，胡一光可是很少亲自来他办公室的，要不让杨辰过去他办公室，要不就是去小会议室。 “杨乡长，还是那个修路的事，刚才朱亮局长打来了电话，说没跟咱们提前打招呼，也是收到消息收到的太迟了，但是规定就是规定，这条路必须从他们那过一下。” 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人家打招呼就根本不找你，因为你不对等，同时你也没有决定权。 “过一下是什么意思？”杨辰哪怕知道，也得问清。 “全部交给他们修也行，如果自己的修的话，交二万的管理费，我也知道这个不合理，但人家有文件，我也问其它乡镇了，确实是这样的，两万要的也不多，其它乡镇还有要四成的。”胡一光笑着说道。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件去跟对方说好话，又不是他要修这条路，修了这条路，小洼村的人感激的也不会是他。 倒是交好朱亮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用处。 “这十万块钱连修路都不够，我还打算从其它地方再找点钱呢，哪来的钱给他们。”杨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杨老弟，这官司就是打到县里，咱们也不占理呀。”胡一光心里不在意，但表面还得劲。 公路段帮着县里养着好几百号人呢，而下面的工程队跟很多领导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比什么，上岭乡跟人家都没法比。 “放心，我不会硬来的。”大不了先修村里的路，村内道路是完全归村里所管，他们没有插手的余地，等修到村外的时候，木已成舟，杨辰就不信他们真敢拆除。 不过这个公路段确实烦人，杨辰以后还打算修其它村的路呢，每次都要较量一番的话，太麻烦，怎么能够一劳永逸呢？ 杨辰想了半天，突然想到自己做原料供应生意时，许见深曾经给自己介绍过了一个工程队，老板姓马，工程队是个人的，但挂靠在市交通局名下。 杨辰先给许见深打了个电话，问问了这个马老板的情况，确定他能量极大，因为市交通局局长就姓马，就是不知道这个马老板胃口大不。 让许见深打了个招呼后，杨辰就拨通了这个叫马泯的老板电话，把情况一说，马老板很爽快地表示：“没事，用我们工程队的名义只管干，县里要是有人去问，就打我的旗号。” “那这个管理费的事？”杨辰直接问道，别看对方说的豪爽大气，不收费是不可能的。 “十万块钱的路。”对方犹豫了一下：“算了，看咱们合作愉快的份上，别人都是一万，你拿五千好了。” 也行，杨辰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第347章 冲突不可避免 工程肯定得交给姬长明干，杨辰去香江那段时间，姬长明在辛久如的照顾下，生意还算可以，但大头都被辛久如拿走了，自己并没有攒下多少。 而且这家伙有个问题，有靠山的时候就只依靠他一个人，不去发展新的关系，结果等辛久如一被调走，他就又傻眼了。 如果他及时跟着张宏文走，往外发展，也是一条门路，但这家伙又没有那么强的进取心，所以后来杨辰不太联系他的原因就在于此。 当别人都在发展时，你发展的慢了，就会掉队，而这种掉队过程是缓慢的，无声无息的，你就发现你掉队了。 从原来的一天一联系，两三天一见面，慢慢到天一联系，半月一见面，到最后逢年过节才联系，轻易不见面，用不了两年时间。 因为当所处的层次和环境差异过大时，就是见了面，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修路这个小生意其实完全可以交给王振魁他们干，在所有的建筑工程中，修路基本上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特别是这种乡村路。 只是想拉姬长明一把，所以杨辰才联系的他，虽然现在十万块钱的工程，对姬长明来说也是小工程，但他还是比较重视跟杨辰的关系的。 农科院很快就派过来一个团队，带队的是产地环境监测研究室的主任，叫田海涛，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戴着象啤酒瓶底那么厚的近视眼镜，说话还是一口的外地口音。 带着四个学生，三男一女，竟然坐长途汽车到了平山县后，才给杨辰打电话，杨辰只好派自己的专车过去接他们。 杨辰给他们准备了新粉刷的宿舍，按后世流行的农家菜准备的菜单，把自己的专业提供给他们供他们使用，务必让他们感觉到杨辰的重视。 杨辰只有一个要求：“田主任，请务必全面摸清我们这里的环境、气候、土质，我们是准备往药材种植方面发展，但绝不限于这个，粮食、经济作物、树木这些我们都准备尝试一下。” 上岭乡是平山县的典型山区乡镇，如果这里的条件能摸清，其它几个乡镇就不用再费多大工夫了，比如下岭乡，除了气候比上岭乡略低一到二度，其它的几乎相同。 “杨乡长放心，我们既然来了，肯定要给你们一个完整的答案。”田海涛这人一看就比较实在，但杨辰也没有全部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职业操守上，而是双管齐下。 每到一个村，就让这个村准备他们拿得出手的土特产，贵重不贵重在其次，务必做到量大管饱。 宿舍放不下了不要紧，你们提供地址，我们派车给你们送到家。 农科院也是相对比较清闲的单位，清闲就意味着不受重视，被人这么尊重，对他们来说还是很少见的，就连那个崔清霞的女生也是扛着仪器翻山越岭，从不喊累。 “杨乡长，很感谢你的照顾，我还没有见过象你这样重视我们工作的领导呢，这次回去以后，除了把所有数据转交给经济作物研究所，我一定再认真写一份分析报告，分析一下你们这里应该发展什么。”走的时候田海涛热泪盈眶。 这边刚把人送走，杨辰就赶紧赶往小洼村，前期平整路基的时候，县公路段的人就时不时的开车过来监督着，因为你不能说人家平整路基就是要修路，可能平整后就直接走了，以前村里走的都是泥路。 虽然国家并没有规定什么叫公路，但毫无疑问，没有铺设或硬化路面的路，绝对不能叫公路。 今天是铺设路面的第一天，公路段的人除非打算放弃，不然绝对会来阻止，真要是打算放弃的话，他们也不会三番五次过来查看了。 杨辰的车走在路上的时候，就看到两辆白色的皮卡车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村里扑去，很快就超过了杨辰，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一般。 “杨乡长，我们用不用也加快。”刘金刀在前面问道，杨辰带着余正东，后面还有一辆面包车坐的是孙大伟。 “不用，跟那么近吃灰尘呀，慢慢走。”虽然肯定要做一场，但都是公家的事，公路段的人也不会说上来就打打杀杀，看看村里和姬长明的人怎么应付。 可惜杨辰还是高看了公路段人的素养，等他到的时候就看到公路段的人都拎着钢管正在驱赶人呢，搅拌机也被推倒在地，搅拌好的水泥流的满地都是。 “都给我住手。”杨辰大喊一声，可惜没有人听他的，公路段的人还在继续行动着。 “孙所长，鸣枪示警。”杨辰只好让孙大伟上。 孙大伟苦笑了一下，这个场合他真不敢鸣枪，但并不妨碍他拿出枪来吓唬人，于是就拎出枪来，对着众人喊到：“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好在下面的警察争气，一个个拎着警棍就冲了过去，公路段的人虽然嚣张，但还是不敢跟警察对抗，一个个都往后退着，形成了一个圆形。 “孙所长，你告诉他们大规模持械斗殴是什么罪名？”杨辰故意大声问孙大伟。 “报告，犯有聚众斗殴罪，按照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孙大伟大声说道。 “杨乡长，你真的非要跟我们公路段过不去？”为首带队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拿着钢管气呼呼地指着杨辰。 “我们在这修路，你们过来捣乱，到底是谁跟谁过不去？”杨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按照规定，我们有权对私自修建的公路进行拆除。”对方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看到的不是你们在拆除，是在打人，是在砸机器，行，就算你们是在拆除，手续呢，执法通知书呢，依据呢？”杨辰肯定不会惯着这些人。 这些人，就相当于欺行霸市，修路这种事，只能我干，别人不能干。 对方一时口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对方最后一横心：“反正我们是听命来的，随便你怎么说。” 第348章 局势一触即发 面对当前这种情况，杨辰也有点难以处理，双方是各有各的理，但杨辰这边的理无法对人言明。 他总不能说这钱是他捐的，舍不得让人糟蹋。 反正，在县领导那里看，他这种行为显的很不识大体，课后题给谁修不是修，肉烂在锅里就行，凭什么非要你找人修，是不是你从中贪钱。 特别是你找你的熟人工程队，更是增加了这个怀疑。 但就算是骑虎难下，但这个时候也不能退让，杨辰让孙大伟抓人，孙大伟也不敢，只是让人把那些人围住，不再让他们再乱来。 倒是村里的人颇为心齐，一会就喊过来一帮精干小伙子，举着锄头、铁揪把这些人团团围住。 “你们接着干，别搭理他们。”杨辰让姬长明接着干。 这样的小生意按说他不用来现场，这是怕公路段的人来闹事，他就一直来盯着，刚才也被砸了两下。 “有种你们就接着干，我们朱局长马上带人过来，”那个带队的家伙并不害怕。 很快，几辆皮卡车和小轿车来到了现场，下来好十几个人，站在外面指指点点，却不过来。 人群中，杨辰一眼就看到那个身材高大带有军人气质的交通局朱局长，虽然没打过交道，但至少还是认识的。 但他不过来，杨辰就也不过去，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很快，又过来几辆大巴车，陆陆续续下来上百号人，但小洼村的人也不甘示弱，村里的男女老少也出来几百号人，双方隔着路形成了对峙。 杨辰还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主打一下你不过来我不过去，王不见王。 这种高姿态作风把交通局局长朱亮差点没气疯，你一个小小的正科，年龄小，资历浅，在的又是上岭乡这样的穷小乡镇，有什么资格在我这摆高姿态。 交通局可是出了名的大局，比水利局还略胜一筹，水利局的资金主要来源于上级下拨，但交通局可是省市县资金都有。 “要想富、先修路”、“要想发家快致富，勤劳少生多修路”、“国道省道县乡道，都是连接致富道”，在各级大力的宣传和推动下，致富和修路已经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起。 基础设施建设是各种工作中投入就可以立竿见影的工作，要政绩有政绩，要利益有利益，民众还不反对，基本上是一个完美项目。 所以交通局长在各行局里面，基本上也是超一等的待遇，怎么可能看得上杨辰这样的小乡长。 他等杨辰主动去拜见他，结果杨辰就是不去，他自然也不会过来，这多丢面子。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交通局虽然厉害，但面对村民们也不敢随意动手，这跟在路上执法是两回事。 他们不动手，村民们肯定不敢主动动手，毕竟他们代表着政府。 很快胡一光领着班子们都来了，看到这一幕吓的胆战心惊，一旦真的动上了手，就是不出人命也是大型群体事件，过来就埋怨道：“杨辰，你怎么搞的，闹这么大你也不管。” “我就是听说公路段的人过来打人，过来制止他们的呀，结果交通局直接来这么多人，我带这几个人够干啥，村民们只能自保了。”杨辰才不听他的埋怨。 “那你咋不跟朱局长去沟通呢。”李秀军在一边质问道。 “人家是一把手，我咋有资格去跟人家沟通呢。”杨辰理直气壮地说道。 胡一光气的瞪了他一眼，平时也不见你多尊敬我这个一把手。 他赶紧去找朱亮沟通，对上朱亮，他都有点发怵，想到这也理解杨辰了。 见笑赶紧赔笑，同时伸手掏烟递了过来：“朱局长，你看这事搞的，都是为了工作，何必呢。” “你们也知道是为了工作，我可是听说你们的乡长要对我的人开枪，还要把我的人全部抓起来。”朱亮没好气地对胡一光说道，对于这个老牌老党委书记，虽然看不上，但必要的礼貌还是要的。 也接过了胡一光手里的烟，只是嫌烟太差，没点，拿在了手里。 “怎么可能，杨乡长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来让人都回去，咱们坐一块把事情说说。”胡一光暗暗刺了杨辰一下，但还是尽量说好话。 真要是闹大了，指不定就是他这个乡党委书记背责任，因为杨辰后面有关系，领导给他垫个话，说他年轻，火气大，说不定事情就揭过去了。 正在这时，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驶到了现场，从车下来三个县领导，分别是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杜火，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原如斌、副县长兼警察局长梁洪涛。 “你们都想干什么，反了天了，各人指挥各自的人退回去，谁敢不听，就地免职。”一到场，梁洪涛就大声呵斥道。 孙大伟先领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当然他本人留下了，村民们经过乡村两级干部的劝说，老人妇女小孩们也走了。 场面一下子人少了很多，几个领导这才放下心来，至少动不起手，不过看着毫无动静的交通局人马，原如斌就对朱亮说道：“怎么，老朱，是你不听指挥，还是你的人不听指挥？” 朱亮心中有所不服，但来的领导里面，没有一个跟他贴近的，就等于无人撑腰，只好阴沉着脸冲身后挥了挥手，交通局的人这才退走大半，但依然留了几十个人压住场子。 “无关人员通通离场，还需要再强调，我是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的，怎么，你们不是党员干部，不是人民群众了。”出现大规模群体事件，政法委就是第一责任人，杜火怎么可能不生气，眼见得两个县领导出面，竟然还压不住局势，自然大为光火。 他的目光先看向了胡一光，胡一光立刻满头大汗，赶紧指挥人把小洼村的人劝回去，至少看到这么多领导在，毕小宝赶紧给人群中的丁一花打手势让她见好就收。 眼见得唯一的矛头对向了自己，朱亮这才不甘心让人退走，除了副书记杜火还让他有些忌惮，其它的县领导他并不是多害怕。 第349章 妥协才是官场常态 “走，都去乡里，谈谈这件事怎么处理。”原如斌没好气地说道。 按道理说，不管是交通局还是乡政府，都该在他的指挥之下，因为修路明显是政府事务，但偏偏杜火这个家伙非要过来，他就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 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论权力，明显不如常务副县长，但人家是副书记，那原如斌就得排在后面。 这是最让他不满的地位，凭什么纪委、政法委都要兼上副书记，他这个政府的二把手却不能，有一个党委副书记，一个经济副书记还不够，非得再来两个副书记。 等于党委那边四个副书记，政府这边才一个，至少那个管经济的副书记就很没有必要，不如让自己兼上，这样党委那边三个，政府这边两个，才算公平。 他都没有想，如果他这边兼上副书记的话，县长咋办？ 县长才是第一副书记，党务的实际上是第二副书记。 到了乡里的会议室，见其它班子成员还想过来凑热闹，顺便加深跟县领导的印象，胡一光就让他们统统赶走，只有李秀军厚着脸皮硬要留下，胡一光也不好意思硬赶他。 除此之外，就是当事人孙大伟。 首先就是梁洪涛问开枪的事：“孙大伟，有人反映说你开枪了，有没有这回事。” “绝对没有，梁局长，你看子弹一个不少。”孙大伟颇为光棍地把枪拿了出来，亮给梁洪涛看，也不管在座的其它领导。 既然如此，那孙大伟就没有责任了，他是派出所所长，维持秩序是理所当然的事，动枪就是大事了，那是敌我矛盾，示警也不行。 梁洪涛干脆挥手让他出去，身为警察局长 ，他在局里最大的名声就是护短，不管你是什么职务，又是谁的派系，只要是警察系统的人，他都护，只要我的人没违规，谁也别想给我们的人头上扣屎盆子。 对于他这种作风大家也习惯了，不护短才是不正常的。 然后原如斌跟杜火客气了一下，杜火摇了摇头，示意他去问话。 自己堂堂副书记，来是为了压场子的，不是来处理事务的，再说了，业务上又跟自己没关系，是政府那边的事，只要不出大乱子，就跟自己毫无关系。 “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两边各出一个人说，谁先来？”原如斌瞪着双方问道。 “我先说。”杨辰毫不客气地抢了头筹。 一来自己职务低，年龄小，说错了也问题不大；二来是人都有先入为主的习惯，先说的肯定有优势。 朱亮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的身份不好意思来争这个先。 杨辰把情况的缘由说了说，然后气愤地说道：“就十万块钱，修路都不够呢，砂石之类的我们还准备去找地方化缘呢，结果公路段过来非要把这个路抢走，还说不修也可以，但要交两万块钱的管理费，本身钱就不够，再交两万干脆别修了。” “对村民没法交待，对人家捐赠人更无法交待。”扯虎皮作大旗谁不会。 “如果到时候连路都修不起来，肯定对捐赠人没法交待，而且人家还说了，明年还要捐。”李秀军在一旁补充道，他觉得杨辰没有说在重点上。 主要是无法对捐赠人交待，而且这个不是一锤子买卖，明年还有，至于无法对村民交待，这算啥。 论到朱亮时，他就慢条斯理地把规定重复了一篇，然后对大家说道：“两万块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别说两万了，十万也不算什么，但这个口子不能开，都这样做了，我们交通系统三百多号人咋过。” 现在这年头，有几个过来捐赠的，上岭乡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忽悠了两个冤大头过来呢，那来的下一次，如果是政府投资出钱，那肯定是交通局说了算。 就因为这个威胁领导，说你们几百号人没法活了，谁管你们。 但原如斌毕竟是常务副县长，交通虽然不是他的分管，但是理论上政府这边所有的事他也都能过问。 所以也得考虑交通局的想法。 “老朱，先让他们修路，然后咱们慢慢解决这个问题行不行？”原如斌不是什么特别霸道的性格，先征求朱亮的意见。 等路修好了，管它谁不谁呢，更跟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没关系。 “原县长，所有乡村道路的建设，都得经过我们的批准，而且工程队也得具有相应的资质，不是随便找几个人就能修路的。”朱亮黑着脸，并不太给原如斌面子。 “我们找的工程队具有道路资质。”杨辰当然要否认了。 “纯粹胡说八道，平山县所有有资质的工程队我都认识，外地的工程队不在我局备案，无权承接工程，你这个明显不对。”朱亮肯定不给他面子，直接驳斥道。 “谁说的，我们找的工程队是清远市万众路桥公司的。”杨辰也不怕他知道找的谁，马老板可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 谁知道朱亮对此嗤之以鼻：“马局长的侄子的公司，你等着。” 然后朱亮就拿起电话：“马局长，我们平山局没法活了呀，我领着我们局三百多号人去找你。” 这一看就是老油子了，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就听见朱亮说道：“市里有一个万众路轿的公司，老来抢我们的生意，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呀。” 过了一会朱亮挂了电话，对杨辰说道：“挂靠费一会退给你们。” “那没事，既然修不了这个路，我们不修就是了，把钱退给有家，等人家啥时候攒够了钱再捐。”杨辰慢悠悠地说道。 大不了不修这条路，受损的又不是杨辰，都知道，是交通局不让修，跟杨辰没关系。 “挂靠费多少钱？”杜火非常感兴趣地问。 “五千。”领导问了，杨辰不能不答。 “哦，交通局是要两万，你这是只能出五千，差就差到这一万五上了，对？”杜火对两个人，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有时候，这不仅仅是钱的事，交通局是觉得这个口子不能开，而杨辰这边同样也是，因为他不是打算只修这一条。 领导们开始一边劝朱亮降低价格，一边劝杨辰提高价格，没有一个说由县里把这笔钱拿出来的。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迅速挂断，然后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是韩国强发过来的：“小辰，我跟朱局是好朋友，他跟你小叔关系也不错，以后会长期打交道，互相给个面子，一会他同意降到一万时，你也同意，回头让他给你弄点水泥砂石补上。” 没一会，原县长过来说交通局那边同意把管理费降到一万，杨辰只好装成无奈地点了点头，顿时皆大欢喜。 第350章 极其短视的水泥企业 这样一来事情就得到了解决，路也能继续修了，而且姬长明的工程队等于也有了修路的资格。 隔天晚上，在韩国强的牵线下，杨辰跟朱亮两个人坐到了一块，喝了场痛快酒。 虽然隔着年龄，两个人都是讲究人，谁也没有计较前两天的冲突。 第二天，交通局就让某个工程队拉过来二十吨水泥，也没有任何票据手续，卸了车就走。 一般的建筑工地上，原料供应是水最深的一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比如拉过来计重之后再拉走，等会再拉过来，一车货可以给你算十车没问题。 比如前面拉过来的是好的，后面就会越来越差，越来越次。 还有拉过来的材料是好的，等验收过了，用的时候就变成了差的。 这个都是有关系但又不那么硬的人玩的，真正有关系的人是转包费和拆迁赔偿。 看着水泥袋上的定山县第一水泥公司字样，杨辰就想笑。 这家公司是清远市规模最大、市场占有率最大的水泥生产企业，定字牌水泥也是清远市最认可的水泥品牌。 但这家公司非常短视，为了多卖他们的水泥，竟然允许小的水泥厂买走他们的水泥后掺假，去他们厂再买他们的包装袋包装。 等于袋是真袋，里面也有一部分他们的真水泥，但实际上却是假冒伪劣产品。 这个对于品牌的伤害是非常大的，任何一个有长远发展眼光的企业都不会允许这样的。 比如，茅台所有的防伪标志都在包装上，如果他们对外卖包装，那就跟贴牌一样了。 就如同以前的品牌电脑跟组装电脑一样，处理器都是英特尔的，内存都是三星的，硬盘都是希捷的，主板都是华硕的，电源都是金河田的，操作系统都是盗版的。 如果问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包装箱和说明书，因为其它的区分不出真假。 而且这家伙是杨辰去推销添加矿渣时，说话最不客气的一个，说人家不会砸自己的牌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加，我们的水泥是完全按照国家标准生产的，有多远滚多远。 杨辰肯定不是自己亲自去的，但跟对方在电话里交谈了，一个什么采购科的科长，牛皮哄哄的样子，摆官架子，没说几句，杨辰就气的挂上了电话。 还以为大点的企业会有长远眼光呢，等深入了解之后，就知道这类企业的兴盛全靠站在时代的风口之上，不墨守成规，粗暴式发展。 农科院派过来一个叫胡丙松的年轻人，竟然跟杨辰是同龄，只不过人家是本科毕业后，刚参加工作没两年。 看起来黑瘦黑瘦的，却是满身洋溢着青春味，说起工作来也很有激情。 一见面就对杨辰说道：“田主任让我对你说声抱歉，他的报告出来了，但是上面却不让对外公开，只能内部使用。” 杨辰心生不悦地问：“那该种什么？我们怎么知道？” 胡丙松一脸的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建议你种什么，但不能全部告诉你能种什么。” “那能种什么？”首先要问清能种什么，然后再去咨询一下市场行情，最后才能确定种什么。 “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种半夏、白芷、薄荷、山药、板蓝根、苍耳子、山麦冬、决明子、车前子、赤小豆、防风、枸杞子、亚麻子、牛膝、金樱子。”说是不告诉，实际上胡丙松却说了这么多。 “这些那个是可以当年种当年收的。”如果是多年，杨辰肯定等不上，并不是说杨辰急着出政绩，而是如果需要两三年的话，村民们不一定有这个耐心。 只有让他们迅速看到收益，然后再引导他们种植价值更高的作物，他们才会心甘情愿。 “绝大多数都可能，只是有的就需要买苗，而不是种子了。”胡丙松回答道。 “你们那里都能买到？”杨辰再三确认道。 “那当然，我们农科院也是一个全国机构，各地都有我们的合作对象。”胡丙松自豪地说道。 杨辰也打听过，至少在昌州省，能提供这个的，确实只有农科院这一个机构，不然的话杨辰也不会下这么大工夫，搭上这个关系。 这一类的院所实际上是有能力有技术的，但是缺乏应用，人家研究出来后，是为了发论文评成果的，反正也是旱涝保收，很少去主动推广。 这个就叫成果转化。 “行，你把当年种当年收的给我列出来，标注上每亩产量，然后我去问问市场行情，再决定种什么。”总不能种出来了分文不值，或者干脆没人收。 其实杨辰更喜欢能够药食同源的，但一般这一类的市场也足够饱和了，卖不上价。 路修的很快，修的时间长短跟质量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眼见着多年的梦想成了现实，小洼村的村民们也很满意，修好的路段上天天有孩子在上面跑来跑去，充满了欢乐。 杨辰看到这一幕时，莫名地愣住了，姬长明在旁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杨辰违心地摇了摇头，说没有，确实有一点，但也是仅有一点。 至少这个是实实在在的功劳，村民们的喜悦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才是追逐权力，执掌一方的最大意义，而不是天天跟人斗来斗去。 “我听说张宏文的生意遇到点难处？”姬小明开口问道，同时偷偷观察着杨辰的表情。 “不知道呀，他没跟我说。”做任何生意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特别是来钱快又没有技术含量的，前期靠杨辰的资本优势，可以占据市场，等大家都有钱了，竞争就激烈了。 张宏文又没有太大的关系，还靠以前的老关系，是不可能一直保住市场的。 “你不打算帮他吗？”姬长明好奇地问，都说两个人闹掰了，难道是真的？ “比如说有人来跟你抢工程，人家要价低、工期短、质量好，你能怎么办？”杨辰反问他，如果是正常的市场竞争，杨辰能怎么帮？ 姬长明顿时沉默不语。 第351章 大骂张宏文 对于张宏文的情况，杨辰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至少段双林都在他耳边幸灾乐祸过，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杨辰就不清楚了。 当初分家之后，非要把欠杨辰的二百万赶紧给杨辰，杨辰知道肯定是他女朋友的主意，想跟杨辰尽快分割。 杨辰三番五次地劝他，让他保留点流动资金，同时加紧更新换代设备，欠他的钱无所谓，什么时候给都行。 劝的时候张宏文听，回家过后就变了思想，最后半年不到就急不可待地跟杨辰清了账。 既然劝不动，杨辰也就不再多说。 听说张宏文还借了人家很多钱，这有什么必要，欠别人的人情，把自己的账还清，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杨辰能理解他耳根子软，但做生意这么久了，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也太差劲了，做生意全凭热情，不去思考，前期有杨辰带，动脑筋的事基本上全靠杨辰，现在自己干了，还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这怎么行。 杨辰不用猜都知道，他那女朋友肯定是打着为杨辰好的名义，让他尽快给钱，或者不想欠人情之类的。 资金一旦紧张，人就会缩手缩脚，但这个生意基本上又完全靠关系上，特别是那些包工程的，都是暴发户作风，你跟他们交往不舍得花钱怎么行。 而李欣欣不仅管他的钱，还管他的应酬活动，这简直就是自绝于生意。 一开始萎缩还不明显，借着惯性能继续往前走，如果没有竞争对手出现，还能红火个几年。 但现在谁不知道这是个赚钱生意，市场上资金宽裕了，设备价格却在下降，能进入这个市场的越来越多。 你要是能及时更新设备也好，但李欣欣又拿着钱舍不得投，慢慢地在竞争中就落于下风。 偏偏她一个劲地认为是杨辰在背后打压，让张宏文来找杨辰求他帮忙。 人家没有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就是关系比张宏文硬，那杨辰能怎么帮。 一笔生意，杨辰能去打个招呼，但总不能每一笔杨辰都去打招呼，没了杨辰的股份，杨辰就没有了介入的理由。 杨辰可以装成是自己的生意，但他的人情也是有数的，他不可能一直搭自己的人情给张宏文揽生意。 现在杨辰的人情也很宝贵的好不，不是随便能给人家的。 张宏文还算理智，但就是太听女朋友的话，杨辰出于感情，不想说李欣欣的坏话，明知道一说双方感情就要破裂，那怕你说的再中听，人家还是近的。 所以后来，杨辰连张宏文的电话都不怎么接，想好聚好散，想继续做朋友，但很难。 人最难改变的就是思想，特别是成年人，几乎很难被改变。 正常情况下，张宏文的性格比段双林好多了，热情大方，讲义气，粗枝大叶，不喜欢计较太多，是好人，做朋友也行，但深层次下去的话，有些优点就会变弱点。 现在张宏文的生意越来越坚持不下去了，甚至又想回来平山县这接生意，这小地方，能有几个大工程，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杨辰都有点发懵，咋想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没听说越混越回去的，杨辰听说了以后，都想把他叫过来大骂一顿。 今天姬长明又问，估计是求到姬长明这了，没看姬长明都接起这么小的生意了。 杨辰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忍心，就对姬长明说道：“你让张宏文晚上去砖窑等我，咱们哥几个喝几杯。” 毕竟是重生以后，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也给杨辰帮了很多忙，要说就此撒手不管，杨辰也有点过意不去。 但在内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是最后一次了。 姬长明有点开心，看样子这次是带上自己了，不然的话自己一直进不去这个铁三角。 别人说杨辰有关系，有背景，会办事等等，他不反对，但他最认可的是杨辰的眼光，不管干什么，没有失手的。 人家随口指点个生意，都能发财。 没看跟张宏文和段双林分家之后，人家开个手机店照样发大财，现在几乎所有的区县都有人家的手机店了，张宏文呢，快混不下去了，段双林呢，也就那样，没啥发展的。 这就充分说明，起关键作用的还是人家杨辰，你们两个就是因人成事的。 姬长明走了之后，杨辰打了几个电话。 到了晚上，不仅有段双林和张宏文，还有晋怀安和孙有明，再加上姬长明，六个人一共喝了七瓶口子窖。 基本上都喝够数了，杨辰感觉呼出的气都能点燃，自从当上了乡长以后，他都很少喝过这么多的酒了。 杨辰咳嗽了两声，在官场上来说，这是领导要讲话的节奏，但周围的这些人不能领会，还是孙有明提醒了一下，让大家都暂时别说话。 “没事，有明，你去给大家倒点茶水，解解酒。”这件事跟孙有明最没有关系。 借着酒劲，杨辰也能拉下脸子，首先说的就是张宏文：“宏文，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李欣欣就是个营业员，论生意头脑，连没做生意前的你都不如，你听她的干啥。” “她是你老婆，家里的事，你们可以商量着来，这么大的生意，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非要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洗澡唱歌也就算了，连请客吃饭也要管，一顿饭带酒不能超过五百块钱，那能做成生意吗？” “机器是租给工地的，人家工地正常给钱，你克扣人家司机的钱干啥，人家又没耽误事，又不耽误你挣钱，你为什么克扣。” “你耳朵软，怕老婆，这没啥，但你得分清轻重，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除了长的漂亮点，会哄人，李欣欣有什么好的，以你的身家，娶个她，她全家都得烧八辈子高香，听说她家还嫌弃你是农村的，听说她到现在还一天没在你家住过？” “她有多大的脸，你就不会甩了她再找一个？” “别狂妄自大，也别妄自菲薄，我带你们发了这么大财，不是让你们去给别人当孙子的。” “还我打压你们，我打压你们的话，你们一笔生意都接不着，也没看看清远市的工程圈里面有一个待见你的没。” “你现在打电话约他们吃饭，看有一个愿意出来跟你吃的没有，就这种情况，你还想接到生意？别指望了，来平山也接不到。” 第352章 人道公门不可入 我道公门好修行 杨辰一番话骂的张宏文五体投地，头低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辰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以后你生意上的事，让李欣欣少管，她要是喜欢做生意，你就给她开个店，卖个花，花个化妆品，干净又卫生，实在不行卖个手机也行，让她少掺和你的生意。” “我跟欣欣说过了，她也想卖手机，这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张宏文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手机市场这么大，这怕啥，她想开就开，让她别管你的生意就行，这么好的生意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不少丢人，现在清远市还有你这号人吗。” 恨铁不成钢地说完，杨辰又对大家说道：“市场你不去主动占领，就会被别人占领，越是第一的时候，越不能自大，要更谨慎更小心，但要更有进取意识，对每一个冒头的竞争对手，都要利用资金、规模等各种优势打压他们，务必不能让他们成长发展起来。” “我知道错了，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没有了？”张宏文趁杨辰喝水的工夫，赶紧开口问道。 唯恐杨辰再一开口就没了插话的机会，杨辰这训起人来，简直就是用针扎一样，张宏文有些挂不住脸，但也知道是为自己好。 “省城那边要开挖西林湖，这是一个超大工程，年都结束不了，你把我们购买的那批机器全部弄过去，我跟那边说过了，比市场价低三分之一接这个活，剩下你后来买的那批新机器，还在清远干，就把自己当成刚进入市场的新人，用价格、服务去争取，一个客户一个客户跑，我就不信你竞争不过那些新人。”杨辰瞪了他一眼。 革命事业还没成功呢，我都还单着呢，你就搂着女朋友开始享受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省城那么大的地方。”张宏文有点畏难。 “记往，越是大的地方，生意越好做，竞争手段也越正规，同样发展潜力也更大。”张宏文现在的样子就跟杨辰刚开始带他去清远一样。 觉得去市里发展怎么行，自觉就低人一等。 骂完了张宏文之后，杨辰又看向姬长明，这个没那么熟，杨辰不好意思说的太过分：“长明兄，你的生意也是这个道理，不要觉得省城不认识人就不能做生意，西林湖那也有土方活，到时候你跟宏文一起过去，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说完了他们，杨辰再说段双林：“砖窑形势是不错，生产出来的砖基本上没有积累的，烧多少卖多少，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段双林赶紧摇头，这个不能承认。 “但我布置的转型呢，是不是还是没有动静。” “赚钱不等于发展，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层次，需要往深度、广度、强度三个方向发展，不能光死守着老思想不放。” 杨辰看了他们一眼，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按照杨辰说的做，但杨辰没有安排的时候，他们也确实光想着赚钱来着：“老段，老晋，明天你们两个就给我去南方学习一个月，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同样是烧制，材料工序都差不多，烧一块砖才卖几分钱，烧成盆卖几块钱，烧成马桶就卖几十块钱，为什么非要挣最不赚钱的呢。” “我和老晋都走了，那窑怎么办？”段双林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他可是把砖窑当亲儿子对待的，肯定不舍得。 “有管生产，有管销售的，怕啥，大不了放假，让员工们回去休息休息。” 要是连一个小小的砖窑都脱不开手，杨辰咋给他安排更大的生意去管。 “可不能放假，传出去咱们的名声还要不要呢。”段双林赶紧说道，这年头，那个企业经常放假，就是要倒闭的前奏。 “不管怎么说，你们按我说的办，一时半会的丢了生意也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要向前看。”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大部分问题，这句话杨辰一直深以为然。 就跟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大多数问题都是为了钱，是一个道理。 骂完一通之后，杨辰心里也痛快多了，但见孙有明一直张头张脑的，像是在求骂一样，就笑着问他：“你啥意思，不骂你一顿不好受还是怎么滴？” “没，我听你在指点各位大哥，感觉领导高瞻远瞩，考虑周全，安排到位，就想跟领导学两招。”孙有明一脸的崇拜。 他对杨辰的印象就是乡长，然后就是关系网特别厉害，砖窑似乎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现在的领导们，谁不做个生意。 只是没想到的是，杨辰竟然不止这一个生意，还有更多更大的生意，眼前这些人他都听老晋说过了，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但在领导面前，却大气都不敢喘，领导太厉害了。 而且具体的纠纷和恩怨他也听说了，领导几乎是很随意地解决了问题。 “少拍马屁，没用，你现在也不归我管，我也安排不了你，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你已经在体制内了，就好好在体制内发展，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大有前途。”杨辰对他说道。 孙有明这种既听话懂事，又能积极主动开展工作的，在体制内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别说在组织部内工作了，就是还在乡里，迟早也会脱颖而出。 “杨乡长，我还是想回去，在你的手下工作。”孙有明十分真诚地说道，要说在组织部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但就是干的不顺心。 “没有必要，工作就是哪里需要去哪里，我也不一定会一直在上岭乡。”杨辰拒绝了他。 并不是不对，而是没必要，在这里杨辰要是能很快当上党委书记还好，会选择多干几年，要是不行的话，杨辰也会很快离开。 当乡长就是给人家锦上添花了，不管你干的再好，都有人家一份功劳，要是能推上面的人一把，让他给自己腾位置，杨辰不介意共享一下成绩，但如果一直这样，杨辰就舍不得了。 第353章 婚姻也是一种战争 最多两年，要是当不了乡党委书记，杨辰就要另寻门路了，当乡长干的确实不太舒服，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听起来似乎很牛皮，实际上这个“一”就压的你极不舒服。 如果你再碰上一个掌控欲强的一，那就更难受了。 但人为什么拼了命当一把手，还不是享受那种说一不二的感觉，如果有人跟自己分庭抗礼，那还叫一把手吗。 “杨辰，你见多识广，跑的地方多，其它地方有没有这种歧视小地方人的情况。”杨辰正胡思乱想呢，姬长明突然问道。 “这个很正常，京城人看别人都是小官，申城人看别人都是乡下人，香江人看内地来的都是土包子，地域之见，门户之见，出身之见，这是很正常的，遇到这种事，也不要太当回事。”你出生在哪里，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这个是无法改变的。 谁都想当官二代富二代，但没有这个命，你能有什么办法，除非重新投胎。 或许是身世的原因，杨辰不想多讨论这个话题，毕竟不管是杨家还是不知道谁家，对眼前这些人来说，都非同一般。 “你说的那个人家看不起咱们我能理解，可是清远市的凭什么看不起咱们，市里跟咱们县里有什么区别，无非大了一点。”姬长明不服气地说道。 “行了，别乱说了。”张宏文出言阻止道。 “为什么不说，说。”段双林却觉得另有原因，赶紧追问道。 张宏文不想让说，但被众人联手镇压了之后，只好坐在那里只哼哼。 “那是宏文第一次去李欣欣的家，他胆小不太敢去，非拉着我一起去，我想着这有事，就跟着去了。” “李欣欣她家在一个小胡同里面，那胡同窄的连个三轮车都进不去，家呢，说是两层小楼，实际上一层才两间半，二层遮了半个院子才三间，院子站五个人就能站满。” “不会？能让女儿进移动的，肯定不是一般家庭呀。”杨辰有点不信。 “就一般，李欣欣她妈好像是区里一个街道工商所的所长，算是有点能量。”姬长明对她家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当初还给张宏文出谋划策过。 “我和宏文去她家时，她父母都在，说话什么的倒是挺客气，但有两点我记得特别清楚。” “第一，问我家是哪的，我说也是平山县的，她妈来了句，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经常下地干活，你看这脸黑的。” 姬长明指了指自己的脸，气呼呼地说：“我们家可是没地，从小就没下地干过活，大了经常上工地，是晒的黑了点，但说我黑的，可真是第一个，我老婆都没嫌弃过我黑。” 杨辰看了看，确实算不上黑，但也不怎么白，至少没张宏文白。 “第二，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家茶几上摆了两个盘子，一个是桔子，另一盘是花生，我们进屋的时候，摆的位置是桔子在外面，花生在里面，我们坐下来的时候，变成了花生在外面，桔子在里面。” “最让我印象鲜明的是，李欣欣的父亲劝我们吃花生，指了指花生对我们说，你们小地方来的，没吃过花生，多吃点。” “我们家虽然不种地，但我手下给我干活的工人每年花生下来都要给我扛两包，啥时候也没有缺过花生吃呀，所以回头我就弄了两大包。”姬长明比划了一下，就是化肥袋的大小：“让宏文送给他老丈人。” “宏文，你送了没有？”姬长明问张宏文。 张宏文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人家还谈什么，干脆分了算了。”段双林性格比较激烈，直接不服地说道。 “欣欣对我很好。”张宏文辩解了一句。 “管你的跟什么似的，也叫对你好。”姬长明撇了撇嘴。 “她只是不太熟悉这个，怕我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张宏文还强撑着。 “你感情的事，我们本来不该多嘴。”杨辰制止了众人，再说下去张宏文就该恼了：“但她要是真喜欢你的话，不能只对你一个人好，也要对你的父母好。” 对于年轻人来说，总是认为有感情就够了，不去考虑那么多，很正常，父母看不起张宏文，觉得是小地方的人，这个正常，只要李欣欣不嫌弃就行，但她要是嫌弃张宏文的父母，那就不好办了。 “她挺喜欢我父母的，还给我妈买衣服呢，她就是嫌我们家乱。”张宏文被一众人指责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我就不明白了，就她们家那条件，有啥可嫌弃你家的，除了个市民户口，有啥呀。”姬长明不满地说道：“就跟杨辰说的那样，找了你，她全家都得烧八辈子高香。” “她父母的意思，象咱们这样的，虽然现在有钱，但就像浮在水面，一场运动就什么都没有了，真正可以的，那都是藏在水下的，反正人家也没觉得我多有钱。”张宏文叹了口气说道。 他感觉自己就象陷入了泥潭一样，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李欣欣的父母满意，结婚提了几次，都没给一个确定的答案，光往后推，一直嫌没有保障。 “你呀，就是太妄自菲薄了。”杨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你把自己摆的太低下了，被人家唬住了，人家打击了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你最大的仰仗就是你有钱，但人家让你觉得钱没用，你就没有任何自信了。” “那我该怎么办？”张宏文满脸求知地看着杨辰，从结识之后，他就习惯了听从杨辰的想法，也信赖杨辰的无所不能。 “李欣欣为什么管着你，不让你跟太多的人接触，就也是这个道理，她除了长的好看和市里的身份，还有什么，要是再认识一个长的漂亮的，家世比她还好的，她还敢这么管你吗？”杨辰才不管他的感受呢，直截了当地指出了现实。 “那我该怎么办？”张宏文再次问道。 “去清远市中心买套房子，买个他们家一辈子买不起的那种，再把你那破车换掉，换个帕萨特，咦，不对，这个好像还没上市，换桑塔纳2000，或者别克新世纪，要不干脆买辆奥迪，看她家还敢在你面前摆谱不。”她们家摆不出同样的谱来，压不了你一头，就会自惭形秽，就该求着你办婚事了。 从某个方面讲，婚姻也是一种战争。 第354章 大家一起去省城买房 “奥迪这也太夸张了，得好几十万呢。”张宏文有点不舍，主要是他手里也没多少现钱了。 “效果也是一顶一的好。”奥迪现在最基本也是市级领导专车，你要是开一辆这样的车，至少官场上的人见了你，绝对不敢小看。 “还是算了，手里没那么多钱。”张宏文有些不舍。 杨辰没放什么马后炮，什么你急着给我钱什么的。 但张宏文却没有这个自觉，主动向杨辰开口：“你不你再支援我点？” 杨辰深思了一下：“你要是提前半个月开口，还没问题，现在已经晚了，我这边也没有多少了。” 杨辰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已经把自己所有能说清来源的资金收拢起来之后，开始在股市建仓了，这好不容易建好的仓，杨辰可不打算折腾第二次。 “你说我这样做真的有效吗？”张宏文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 买房买车这个对他来说还是没问题的，奥迪就有点太夸张了。 “有效，绝对有效，不过李欣欣家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就是最困扰他们家的。”想解决问题，就要了解问题的根源，获得深层次的原因。 “咳咳”张宏文咳嗽了两声，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李欣欣有个弟弟，刚刚高中毕业，成绩不是太好，没考上大学，现在她们家人正发愁他工作的事呢。” “欣欣原来谈的男朋友说能帮她家解决工作的事，但欣欣嫌那个家伙轻浮，所以分了，她家里一直不满意这个。”张宏文小心翼翼地看着杨辰，心说找工作的事，对杨辰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我都不知道你赚这么些钱是干什么的，随便拿几万块钱给他买个工作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还用得着吃这么多窝囊气。”杨辰都有点无语了，他当然不会出这个头，找工作对他来说很容易，但为什么要他出面。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用叫，赚这么多钱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赚钱干什么。 “记住，我带你们赚这么多钱，是让你们用的，不是让你们当守财奴的，赚了钱，钱是好东西，有钱也不是坏，钱就是你的最大资本，有钱没什么不好，能用钱把人砸死，那也叫本事。” 然后杨辰又看向张宏文：“这几个里面，数你赚的钱最多，但你没发挥出它的半点作用，李欣欣或许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老实淳厚，喜欢你的实在，但最初打动她的，一定是你的钱。” “不不不，她说并不是喜欢我的钱，是喜欢我这个人。”张宏文连口否认。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还象最初的那样，下个饭店吃不了十块钱，骑个破摩托车，也穿不起这么好的衣服，别说大哥大了，连传呼机你都买不起，根本就没有资格认识她，你走在路上，她能看你一眼吗？”杨辰毫不犹豫地揭开了事实。 张宏文有点不服气，也不认可，但又觉得杨辰说的才是事实，心里感觉空荡荡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那我再反过来说，李欣欣要是不这么漂亮，长的五大三粗的，又黑又胖，象咱们窑里的三妞一样，你会看上她吗？”杨辰一看就知道他又钻牛角尖去了。 感情这东西没必要非分个真假不可。 张宏文想了想，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男人慕色，女人慕强，这是很正常的，接触了之后，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然后两个人才再慢慢接触，互相都比较认可，这并不是说感情就是假的。”杨辰心想，带着你们赚钱也就算了，还要给你们当感情导师，真累呀。 一帮猪队友，真心带不动。 张宏文脸色这才好看起来，杨辰看了看，觉得以他的性格，太容易被李家拿捏了，于是就很干脆地建议：“算了，你也别在清远买房了，直接买到省城，反正以后你的生意也在省城。” “为什么？”张宏文不解地问。 “你在清远买房，那是李家的主场，特别是结了婚以后，纠缠你的事一定更多，干脆省城买房，对谁都不是主场。”杨辰觉得以张宏文的性格，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避而远之。 “那我在平山买房不行吗？”张宏文还没醒悟过来呢。 “你在平山买房，人家愿意跟你过来。”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然后扭头对大家说道：“你们也一样，不管你们现在有多少钱，都去省城买房，未来大城市的房价，会几十倍的往上涨，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涨几十倍，那至少不得几百万一套房？”张宏文不敢相信地问。 因为他最近一直在清远找房子。 “反正我只说这一次，你们看着办。”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投资头脑，基本上都是靠杨辰灌输思想的，买房最适合他们，即使以后生意不行了，也有个保障。 “你也要买吗，要不咱们买到一块？”段双林高兴地问。 对他来说，在哪买都一样，反正也不去住，但手里那么多钱，存银行确实有点浪费，做了这么久生意，他能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在省城有房子了，不过再买一套也不是不行。”杨辰想了想说道。 那个房子是独属于他和周彤的，如果要跟黄雅婷去省城呢，去那里就不合适。 “行，那咱们都买一块，互相也有个照应。”姬长明高高兴兴地说道。 他这两年发展的不是太好，但是他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他总是拿一部分钱存起来，积少成多，也够买房子了。 只有晋怀安和孙有明两个人不说话，因为他们两个还都是无产阶级，挣工资的。 “你们两个可以先在县城买房，缺钱的话说一声，我先借给你们。”杨辰也没有忽视他们的感受，但是杨辰也不会说借钱给他们去省城买房，吃饭穿衣量家当，也不能强求。 两个人点头称是，孙有明确实有买房的心，因为他现在已经在县城上班了，没有自己的房子不方便，晋怀安想的是先给儿子娶个媳妇再说。 第355章 关系不够用了 反正杨辰肯拉一把的，也就这几个人，也就是说相交于微末之时，之后再认识的人，基本上就是利益关系了。 有的人是伙伴，有的人是朋友，有的人是事业上的同行者，但能让杨辰在乎的，却没有几个。 解决了他们的问题，杨辰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因为有手牵手公司额外的补助，胡丙松的工作激情很高，不辞辛劳地在田间山头跑着，杨辰本来给他配了个摩托车，但后来看了这个小子的车技之后，果断给他换了辆自行车。 目前的情况第一优先种的是板蓝根，这个管理简单，种下来之后基本上不去干涉，到时候收就行了，处理也容易。 但庆远堂没有板蓝根颗粒的批文，不能生产板蓝根颗粒，就不需要这个原料。 但杨辰知道未来这个药会因为某个病火爆全国，所以种了绝对不会亏，因此把它列入到了种植计划。 除此之外，种的就是庆远堂收的半夏、牛膝、车前子、菟丝子，依据土壤、环境种植不同的作物，分散种植有利于抵抗风险，前期还是保险点来。 不适合种植这些的地方，杨辰统一种成了山药，这个也是药食同源的品种，即使不卖到药厂，也可以卖到菜市场。 而且山药的可加工方式太多了，这个是绝对不愁卖的。 正儿八经的，山药是一种适合绝大多数人体质的补品，健脾补虚、补肾填精、补中益气，温补而不骤，就是就是药性中和，适应性广，特别适合老人小孩和各种亚健康状态的人。 可以做甜品，可以炖汤，可以做菜和各种小零食，适合作为一个地方的主导产业长期发展。 毫无征兆的，省里突然任命了一个县委书记，从省发展计划委员会下来的一个处长，叫连绍成，得知这个消息时，杨辰正在赶往县城的路上。 县委书记虽然是省管干部，由省委进行任务，但一般情况下，省里会尽量考虑市里的意见，但这次因为市委书记和市长两个人迟迟得不成一致，再拖下去就会耽误工作，省委干脆自己确定了人选。 以杨辰的消息灵通程度，得知的时候，就是要召开大会宣布前，其它人可想而知，甚至县委办，在通知开会的时候，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呢。 在电话里，张婉如告诉杨辰一个不好的消息，市组织部长已经跟她谈过话了，问她愿意去哪里？ 因为新书记来之前就表示，希望能对目前的班子进行一下微调，便于他尽快掌握局势，尽早进入工作状态，平山县的现状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一个县委书记提出这样的要求，是题中之义，一般情况下，他会要求把县委秘书长换成他的人，这样他对县委的指挥才能如臂指使。 其次就是换组织部长，这样才能通过人事调整来掌控全县的局势，只有你掌握住了下面人的官帽子，你说话才有力度，才有人听。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提出调整组织部长，但不能决定组织部长是谁，除非他跟市委主要领导有私人关系。 理论上你不能任人唯亲，你说让谁去就谁去，那不成了一言堂了。 他也不能调整政府序列的副县长，你还没有上任，你怎么人家工作能力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当然更不能提出调整副书记们，因为副书记就是用来制约书记的，所以他能调整的只有组织部长。 书记和组织部长紧密结合，副书记的话语权就会降低，考虑人家是省委指定的县委书记，清远市就必须考虑人家的意见，不然耽误了平山县的发展，就是清远市的责任。 “想不到了竟然成了平山县发展的阻碍，唉。”张婉如一声长叹，虽然她早就有心离开平山了，但自己主动走跟被人用这种羞辱式的方式赶走，还是区别的。 好在市委组织部长江同源考虑她以种方式离开，确实有点丢人，为了安抚她，给她提供了几个比较不错的位置让她选择。 如果她想直接提成正处的话，可以去文明办、法制办这些内设办公室当个一把手。 比较注重实权的话可以园林局、档案局之类的二级局当局长。 这个被张婉如拒绝了，这样的正处还不如不上呢，反正退休前肯定能进正处，何必非要现在强上个正处等退休呢。 因为你到了这些单位，基本上就意味要退到这些单位了，不可能退的时候再给你安排了。 张婉如婉转地表示了自己不想离开人事组织这条线，这个江同源也能理解，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想实惠有实惠，想清贵有清贵。 但同样竞争力度也非常大，他给了张婉如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市人事局当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另一个选择就是去市委组织部当排名靠后的副部长。 这两个都是副处级岗位，级别未提升，但工作的重要性却提升了，而且选这两个岗位从平山县出来也不丢人。 其实这两个岗位区别不大，因为市人事局局长也是组织部副部长兼的，下一步的路线都是往正处实职走，但在组织部的话，选择的空间更大一些，因为排名前三的副部长都是正处。 张婉如给杨辰打电话的原因也是病急乱投医，她肯定不想当排名最后的副部长，因为那样的话分管的就是人才、非公、教育这些不重要的口，她还是想多干点工作的 市委书记那边她已经拜托李民生和肖思华了，现在就怕市长赵平方这有问题，只要排名能上升一位就行。 杨辰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她。 挂在了电话之后，杨辰有些发愁地皱起了眉头，在仕途上，张婉如可以说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人之一，现在遇到问题了，杨辰肯定是能帮一定帮，但从哪下手呢？ 赵平方跟杨家是同一立场，但不代表杨家就能指使动对方了，而且杨辰和杨家的关系，也没到人家会因为他全力以赴的地步。 可以问问，但不能指望，最好还是把希望放在省里面，因为市这一级，杨辰确实没什么关系，最大的关系就是肖思华，还是跟张婉如共有的。 要是能找到省委组织部的关系就好了，能直接影响江同源，找谁呢？杨辰陷入了沉思之中。 怪不得官场中人总是热衷结交关系呢，一有事就感觉关系不够用了。 第356章 你先拿二十个来省城吧 很多人不理解什么叫热衷结交关系，比如说，你见了上级部门的人，想方设法跟人家套近乎，甚至拍马屁，这个不叫热衷，这个只是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免得被刁难或有事需要通融。 比如你见了两办的人，或组织人事财政上的人，跟人家拉关系，请客喝酒，这个也算不上热衷，因为你迟早有用着人家的时候。 比如你是劳动局的，碰到了林业局的，或者你是棉麻公司的，碰上了石油公司的，还有你是乡财政所的，碰上个省外贸协会，互相之间没有业务往来，也不是上下级关系，却跟着人千方百计扯上关系，拿到联系方法，甚至约定拜会时间，这个就叫热衷结交各种关系。 杨辰真不是那样的人，重生之前，为了业务去结交各种关系，那是无奈。 重生之后，他不自觉就带有重生人士的傲慢，可以说重生之后，没再仰视过任何人。 这种态度就不容易结交到别人，特别是那些有能力的人。 当你感觉关系不够用的时候，就会想以前该认识谁的时候没有认识。 比如你违章被抓到了，就会想自己为什么没认识一个交警。 比如你小孩子要上学了，就会想为什么不认识一个老师或校长。 现在杨辰强烈地有这种感觉，以前怎么不多结交点人脉，以至于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 别人的不忙可以不帮，张婉如这个忙不帮实在说不过去，可是找谁？ 以前杨辰县里靠的张婉如，市里靠的肖思华，厅里靠的李天国和梁小花，省里靠的洪灵松以及他身后的蔺书记。 现在找其它人没用，唯一可能的是洪灵松，但这种事却不能找他。 因为两个人认识时间太短，还没有发展出私交关系，对方就走了，上次是杨辰有充分的正当理由，梁小花又打了招呼，但因为这件事再去求人家，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不过老子指望不上，还有儿子呢，虽然后来洪安生也跟着父亲走了，但走之前杨辰还给他凑了一大笔钱呢，把这家伙感动的，因为那时候昌州这边已经都不太给他面子了。 直言有事只管找他，虽然杨辰也主要是看他父亲的面子。 杨辰就试着打通了他的电话，听着那头嘈杂不已，在电话里洪安生不悦地问：“谁呀？” 估计早把杨辰给忘了，杨辰只好主动自我介绍：“洪二哥，我是杨辰呀，原来水利厅那个，做设备租赁的。” “哦，小杨呀，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嘈杂的声音小了，洪安生语气平淡地说道，几乎没有什么热情了。 人离开以后，杨辰就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了，也怪不得人家，至少逢年过节该问候一声的。 “洪二哥，是这样的，我姨在县里是组织部长，现在新来的县委书记要动她，市里给她准备的位置不是太好，想找人跟市委组织部长打个招呼，你那边有什么关系没有？”估计人家也没什么耐心应付，所以杨辰直抒来意。 “清远市的吗？”洪安生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问道。 “对，市里想让她去市委组织部当个排名最靠后的副部长，她想往前挪挪。”这种事不能藏着掖着，必须得说清，把准备安排的位置说出来，要更好的，你不说的话，人家说不定打招呼给你安排个更差的，让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当个副部长还不行，还想什么。”洪安生不满地说道。 “这不是想更好点吗，年龄没优势了，不然的话下一步正处就不太好升了。”这种事你稍一脸皮薄，电话就给你挂了，必须一直追着。 “我现在都离了昌州了。”洪安生还在不坚定地客气着。 “二哥，帮帮忙，少不了你的好处费。”既然靠脸不行，那就说钱。 对方语气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你看你说的，我能要你的钱吗，门路我这确实有一个，但得花不少钱，怕你说我挣你钱了，不好给你介绍。” “二哥，花钱不怕，只要能办成事。”对杨辰来说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那就不叫问题。 “不怕花钱就行，只要花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洪安生心中暗笑，就喜欢这种不怕花钱的。 “我以前有个跟班叫小黄的，他没有过来，还有昌平那边，我一会把你电话给他，让他跟你联系，具体怎么办，你听他的就行。”洪安生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就耐心等待着，一直到全县领导干部大会快开始了，电话才响起。 “杨老板，我是洪二哥介绍的黄有德呀，听说你这里有事要跑？”对方说话轻声轻气的，听着跟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一样。 “是，但我这里马上要开会了，等我会后跟你联系。”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县委办负责维持会议秩序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到杨辰了，杨辰只好赶紧说完挂了电话。 等人都坐上主席台，那谁是县委书记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除了发际线略微稍高，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一样。 会议按流程进行着，杨辰在那里装成聚精会神的样子，实际上早就神飞天外了。 不知道这个小黄能给自己介绍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洪安生的跟班，应该没多大能量的，总不会给自己介绍一个小处长？ 会议一结束，其它人都在三三两两地商量着去哪吃饭，杨辰跟胡一光打了个招呼后，就快步出了会场，然后拨通了黄有德的电话。 结果一直在占线中，好不容易打通了，没等杨辰说话，又给杨辰挂断了。 这是怎么搞的？杨辰只好耐心等待着，一直等了半小时，电话才响起。 电话那里的黄有德夸张地说道：“杨老板，不好意思，刚才张市长在跟我通电话，一直说个没完，好不容易挂了，正要接你的电话，曲部长又打过来了电话，只能先接人家的。” “没事。”听着话有点不真，不过杨辰也没有拆穿。 “您这是有什么需要？”对方没有收到应有的回应，只好主动开口。 杨辰把情况一说，对方在电话里面沉吟了一下：“这个忙是能帮上，但是该找你呢？这样，你先拿二十个来省城，估计应该够。” 第357章 加入POWER俱乐部 二十个，也不算太多，但对于张婉如这种情况就算多了，因为这跟本来不属于你的职位你非要硬上不同，这个是有职位，只是想挪下位置。 就比如本来要任命你为统战部长的，你想干宣传部长，这种情况下，一般就不是钱的事，如果拿钱能解决，也不会太多。 不过想要人家帮忙，好处费肯定要出，人家的费用肯定也要算进里面，所以二十万也不算多。 这种事肯定不能拖，等杨辰到了省城，找到黄有德，黄有德就说：“其实我就是跟着二哥混饭吃的角色，那有这个能耐，但既然二哥说了，那肯定得帮你这个忙，其实还是二哥的关系。” “我知道，二哥那边肯定有谢礼，你这也不让你白忙。”杨辰赶紧客气道。 “不用，我就是帮你牵个线，走，咱们车上说。”黄有德开了一辆半旧不新的日产蓝鸟，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高档车了。 杨辰把钱放到脚下，并没有多紧张或局促，黄有德以前也见过杨辰，知道这钱对杨辰不算什么。 但这是帮别人跑，肯定不能用自己的钱，所以也没有多想，就对杨辰说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一般涉及人事问题，都是找红姐，但红姐这的门槛有点高，没我们带着，你进不来，但是你只要进来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就能在红姐这求助，你要说一个地市的主要领导或重要厅局领导不好说，但一般的副职都没问题，县级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行，谢谢你带我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那得好好结交一下。”杨辰赶紧说道。 这就叫政治掮客，在西方的体制中，叫说客，其实性质一样，只是人家把这个行为合法化了。 认识这类人，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向这类人求助了。 车子进入了一个挂着方强汽车修理厂的院子，又从院子的后面驶出，院子里的人对此就像司空见惯一样视而不见。 出来之后进入了一条小路，路的两边是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另一头用红墙堵着，只能往前行进。 尽头又是一个院子，路边树了一个“党校招待所”的牌子，牌子风吹日晒之下，已经显的破烂不堪。 “你可别嫌这地方破，好的都在里面呢。”黄有德怕杨辰多想，解释了一句。 “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后世这类的手法杨辰见的多了，一点也不稀罕。 只不过后世已经不需要这样挂羊头卖狗肉了，要不直接挂会所或俱乐部的牌子，要不什么牌子都没，只是标明“私人住所，非请莫入”。 到了之后，车子停在了外面，杨辰一边走一边对黄有德说道：“车子不能停到里面吗？” “里面地方太小，停不下几辆车。”黄有德解释了一句，一边按门铃。 门还是那种老式的铁门，下面是铁皮上面是栅栏的那样，门铃倒是挺现代化的。 “车子停在外面，不太具有私密性。”杨辰随口说道。 外面有修车厂掩护，里面的路堵了一头，这个只是最基本的掩饰，挡不住有心人的窥探。 “让修车厂弄几辆破车停在外里，不显的效果更好。”杨辰正说呢，门开了。 一个波浪头、身材夸张的旗袍美女出现在两个面前，笑着说道：“这位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就安排人去。” “辰哥，这位就是红姐，红姐亲自出来迎接，多给面子。”黄有德一脸的荣耀。 “洪二哥介绍的老板，我怎么敢怠慢。”对方娇滴滴地说道。 “客气了。”虽然是来求人办事的，杨辰脸上却是平淡如常。 这些人，认的只是钱，说的再好听没用，也无需巴结奉承。 “这位辰老板，还有什么要指点的没有，今天可算是遇着高人了。”这位红姐并没有打算放过杨辰，而是继续追问。 虽然看着年轻，才二十多岁，但却非常沉稳，而且眼光毒辣，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开的时间长了，确实容易招人关注，动不动就有人想来打听点什么。 “弄点修理厂标志的贴纸或布套，把车牌号挡一下最好。”如果不说点什么，刚才那个建议就显的偶然了。 不过这对杨辰来说毫无难度。 对方笑了笑，没有当场采纳，却把人往里面请。 门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影壁墙，上面印了一个硕大的单词“power”，下面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杨辰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青云之上。” 杨辰轻轻摇了摇头，喻意太明显了，太直白了。 黄有德看样子想要卖弄，见杨辰脸色毫无兴趣，就没有开口。 这东西就震慑那些不懂的人还行，特别是对英文略懂的人，一看，哇，电源开关。 转过来里面是亭台小院，脚下的水池里各色鱼儿游来游去，四周的鲜花姹紫嫣红，屋檐下挂了一排鸟笼，黄莺在里面清脆地鸣叫着。 三个人坐到了外面的凉亭里，同样穿着旗袍的女生端来了茶水。 “我这里对外是青云宾馆，对内是power俱乐部，供各位有志之士放松、娱乐、休闲、交往的场所，入会费十万，一年最低消费十万。”寒暄了两句后，红姐对杨辰说道。 进来之后，能干什么，人家没说，但应该都有固定的章程，这个要缴了钱才能知道。 既然来了就不再犹豫，杨辰把钱直接递了过去，红姐摇曳着亲自去给杨辰办了手续，然后拿过来一张power俱乐部的会员卡和带有“power”字样的胸前别针。 “我们会不定期举办各种集体活动，这个就是入会标志。” 从哪学的，不伦不类，杨辰接了过来，心里却吐槽道。 “辰老板有什么需求？现在可以说了，对于会员，我们一向是竭尽所能，让你们高兴而来，满意而归。”缴了钱，那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要求就可以提了。 杨辰把情况一说，对方笑了起来：“想找人给秦书记或江部长打个招呼，把人安排的好一点？” 杨辰点了点头。 “这个小意思，今天晚上就能给你安排好。”对方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第358章 高价新式催眠法 身为尊贵的会员，杨辰被安排在这里休息，黄有德走之前对杨辰说道：“辰哥，你在这边听人家的安排就行，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这里都是高端局，我还没资格参与。” “放心，我知道，回头我再跟你联系。”人家引见到地方了，就跟人家没关系了，而且这地方他应该级别还不够，杨辰也就没有挽留。 这里只有一座建筑物，是一个左右拐弯的四层小楼，杨辰被安排在了二楼。 从布局来看，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作用，但不外乎吃喝玩乐这几项。 杨辰也没兴趣去看看都有啥，休息了一会之后，红姐就敲门进来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晚上李处长要来，到时候你陪他吃顿饭，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就吃顿饭，这么容易吗？”杨辰装作不解地问，你又不说这个李处长是那的处长，再说了这种事只是吃顿饭就行？杨辰有点不信。 “当然还有其它节目，完全按照李处长的喜好定制的，你只管按步骤走就行，记住，有外人的时候，要叫他李老板。”红姐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行，您安排就行。”这大概是人家的商业机密，但现实中，很多骗子也是这样搞的，拉过来一个看着像领导的说是某某某处的处长，在没有互联网和信息公开之间，你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到了晚上，在三楼的一个包间，杨辰见到了这位不知道什么处的李处长，长的确实象个领导干部，说话慢条斯理的，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跟杨辰握手的时候，都带着施舍的味道。 求人办事呢，杨辰也没有去展现什么骨气，尽量捧着对方去说。 入席寒暄完，杨辰看着座位的摆放感觉有点奇怪，小型的圆型餐桌摆了四张椅子，他这边两张，对方那边两张。 挨着的两张椅子摆放的特别近，杨辰和对方却离的非常远。 杨辰正在纳闷呢，红姐领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介绍一个叫小荷，一个叫小怜，说两个人都是昌大的大学生，学的酒店管理，提前过来实习来了。 然后把一个看着清纯甜美的安排到了李处长旁边，另一个戴着眼镜比较文静的安排在了杨辰的旁边。 杨辰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个节目，怪不得呢。 等都坐定之后，各位女生各拿了一份酒水单让两个人点酒，什么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干红、干白、汽泡酒，每一种酒的历史、品牌、传承、特性等，介绍的非常专业。 这个时候杨辰就看到李处长借着一起看酒水单，不停地在女生的手上抚摸着，那个女生脸都红了。 杨辰选了一瓶干红，虽然上面没标价格，但一听产自欧洲那那国家，酒庄有多少年历史，就知道便宜不到哪去。 不过到这地方了，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考虑什么价格。 看到杨辰选的酒后，旁边的小怜有些激动，主动跟杨辰挨的更近了，那边的李处也选好了，好像是什么xo。 然后上来的菜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从原材料上来说，基本上就是常见食材，好点的也不过是空运过来的全聚德烤鸭、牛排和海参。 至少两个女生吃的很激动，小口小口地塞个不停，对面的那个还好，记得劝酒，杨辰这边这个光顾着自己吃了，还得杨辰自己倒酒喝。 好在小荷提醒了她一声，吃完之后，两个女生都是小脸粉红，一说话带着酒气。 红姐过来询问李处长还有什么需要，李处长犹豫了一下之后，说了句：“有点累了，洗个澡直接休息。” 然后红姐就让两个女生陪两个人上了四楼，两个人进了各自己的房间。 四楼的房间很上档次，地毯厚的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房间的灯光显的太奢靡。 房间是套间的结构，但最里面是一个洗澡的房间，放了一个硕大的木桶。 小怜先给杨辰宽去衣服，给杨辰换上了浴衣，羞的手都在颤抖，眼神躲闪着不敢跟杨辰对视。 等对方裹了个浴巾把杨辰扶到水里，杨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昌大的学生？” 小怜点了点头，如蚊蚋般回答道：“有学生证的”。 “真名叫什么？”杨辰随口问道。 对方却抿着嘴不想说，杨辰好奇地问：“你学生证上没有你的名字吗？把你学生证拿来我看看？” 至少看起来真的像学生，如果是假的，那只能说演技太好了。 不像后来在网上约的女大学生，一个个风尘味比站街女还浓。 “学生证在老板那。”对方的手在杨辰的身上揉搓着，力度比小的堪比三岁小孩，杨辰干脆对她说道：“你去休息，我自个洗。” 这句话像是解放了她一样，赶紧跳着离开了，杨辰笑了笑，自己泡了会，把身上冲净擦干，穿上浴巾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已经玉体半呈地躺在了床上，杨辰把被子扔了过去：“盖上，我也不动你，没那个心情”。 房间只有一张床，杨辰也不可能把床让给她，但也狠不下心把她赶到沙发上，只能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互不接触。 “我，我是自愿的。”女生犹豫着鼓足勇气对杨辰说道。 “我也是自愿，没人逼我。”要说杨辰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这么神秘的地方，又是这么奇特的处境，杨辰有点不放心。 再加上现在时不时的跟黄雅婷相聚，想法也没那么强烈，杨辰就忍了下来。 漂亮倒是挺漂亮，但也没说漂亮到杨辰克制不住的地步，不睡估计也不会退钱，但这钱杨辰也没打算再要回去。 “你会讲故事不？”旁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和隐约的味道，让杨辰有点睡不着，翻了翻身，也不舒服，杨辰就干脆问道。 “不会。”对方委屈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那你给我数数，数到一千你再睡。”反正杨辰是真想睡了。 对方应该是很不理解，犹豫了半天才开始数了起来：“1、2、3、4、5……” 还别说，声音挺好听，数到二百多的时候，杨辰就睡着了。 第359章 市里不行来省里吧 第二天杨辰醒来，对方还在睡呢，睡的也是四仰八叉，没有一点美女相。 杨辰起来的举动惊醒了对方，清醒了之后立刻把被子捂住了身体，谁知道杨辰连看都不看一眼。 等她穿好衣服起来准备帮杨辰时，杨辰已经收拾好了，推门出去前说道：“你可以不用什么都说的。” 出门后有人将杨辰引过了自己的房间，并且询问了杨辰的意见后，为杨辰送来了早餐。 杨辰就耐心地在房间等着，到了快九点的时候，红姐脸色不豫地走进了房间。 看到杨辰沉稳的样子，心里十分奇怪，自己找的虽然不是正经的昌大学生，但二级学院也能算昌大，而且二级学院的质量更高，不像昌大的，大多数都是些书呆子。 别说象他这么年轻，就是那些五六十的老公们也控制不住，当然了，真正办事的时候需要药物的辅助。 可是他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难道说他身体有问题，还是说不喜欢这一号的？ “怎么样？”杨辰见她进来，主动问道。 红姐沉吟了一下，有点不好开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李处长有点不满，觉得你不够交心，具体为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他怎么知道的？”果然，这个说法印证了杨辰的猜测，对方没有那么遵守职业道德。 红姐就是一愣，她总不能说从监控上看到的，只好说道：“李处问的小荷。” 杨辰也没有拆穿，而是继续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红姐嘴角微翘了一下，又迅速沉了下去，有点无奈地对杨辰说道：“你得罪了他，现在事情不好办了，李处长正好分管你们那，再找别人也要跟他打招呼，除非找部长级的领导。” “那找部长级的领导是什么价格？”看来是一步一步往里面套自己，不一定是骗子，但绝对不实在，杨辰故意感兴趣地问。 “汪部长喜欢佛法，又喜欢字画，我这里有一幅普渡寺方丈的观音坐莲图，应该能打动他，但这幅画就算是我去求，至少也得二十个。”红姐说汪部长的时候，故意打的非常不清，听起来像汪，又像是王。 “二十个。”杨辰犹豫了起来，表面上看来，对方的胃口不是太大，但实际上杨辰求的事本来就不用花这么多钱，如果一下子狮子大开口，说不定就把杨辰吓跑了，这个数字不上不下的反而容易得逞。 不拿，已经花进去二十万了，拿，又得二十万拿。 见对方一动不动地等着，似乎现在就得决定下来，杨辰只好说道：“这个我就不敢作主了，而且我还得回去筹钱。” 红姐把脸一沉：“那你尽快决定，这件事已经跟李处长说过了，如果不往下走的话，可能会有反作用。” 看来是觉得逮到肥羊了，竟然威胁起来了，杨辰心中暗笑，但脸色沉重地说道：“我知道，我尽快。” 红姐大概是觉得再催有点太明显了，摇动着夸张的身体走了。 杨辰则打电话给黄有德，让他过来接自己。 出来之后，杨辰想的是这里无论如何不会再来了，但是对方的威胁也不能不当回事。 提拔这种事是坏事容易成事难，人家真的要是歪歪嘴，现在要去的职位都不一定能保住。 所以现在的难度更高了，不仅要保底，想要更高，就等于两份人情了。 杨辰想了又想，再去找洪灵松就更不合适了，但如果不管的话，岂不是坑了张婉如了，忙没帮上还坑人家，无论从那方面，都是不能接受的。 那就只能找梁知博了，这是杨辰最后的底牌选项，杨辰轻易不会动用的，但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 因为双方并没有太厚的情分，仅余的人情是越用越少，以人家的家世，真想搞钱还用得着杨辰，没看蔺春林就是结交上了梁知博后，才摆脱了十几年的副部，跨越到了正部的位置。 杨辰尝试着拨打了他的电话，不出预料地没接，杨辰就编辑了一条短信，把自己遇到的困境说了一遍，发给了对方。 过了好久，才回过了一条短信：“知道了，等我电话。” 杨辰就拿着手机耐心地等着，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来电话，杨辰都怀疑起了手机的信号。 终于电话响了，一看是京城的号码，杨辰赶紧摆正姿势，以最稳妥的手势接通了电话：“梁部长，你好，我是杨辰。” “小辰，这种事你该直接找我的，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梁知博在电话里面客气了一下。 “不是我自己的事，不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吗。”就真是杨辰的事，杨辰也不会去麻烦他，毕竟隔的太远了，而杨辰的级别也太低了。 梁知博也没有多客气，很直接地说道：“我刚才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调到市里组织部，还想有个好位置，还真不太好打招呼，在已经初步定下来的情况下，给组织部长打招呼没什么用处，得找老秦，但老秦这边不太卖别人面子。” 找人办事就是这样，你不知道能找到谁头上，也不知道谁会有什么样的关系，梁知博这样说肯定是找的人跟老秦不对付。 “那怎么办？”心里有些失望，但杨辰又觉得以梁知博的关系，不该一点都没办法的，所以就追问了一句。 “调到市里不好说，你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到省里来，省委组织部也比较缺少这种有地方工作经验的组工干部，她要是愿意来省里的话，先干个副处长，有机会再帮她想办法提个正处。”这种事对梁知博来说，完全是小事，他现在是财政部副部长，虽然排名靠后，但结合他的家庭背景，谁敢小看他。 所以这个对他来说完全是手拿把掐的事，只是个副处，只要开口，正处也没问题，无非他不愿意欠人家那么大的人情。 “行，我问问她。”杨辰也不能说完全替张婉如作主，但以他对张婉如的了解，应该不会拒绝。 第360章 甘心和不甘心 杨辰打通了张婉如，先说自己所托非人，可能有反作用，然后说自己又找了一位，但对方只能把先调到省里，也还是副处，问你愿意不。 张婉如只犹豫了一秒，就非常确定地说道：“去省里，只要还要组织系统，肯定是越高越好。” 组织部门位高权重，就象以前的吏部，见官大一级，但越往上，越讲究规矩，可操作空间小了，但份量重了。 除了生活肯定没市里方便外，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这让她对杨辰背后的关系更感兴趣了，能在出错的情况，还能再找关系扭转回来，这确实非同一般。 她没问杨辰怎么办的，也不会怀疑杨辰说假话骗她，这几年的合作，已经建立了足够的信任度。 杨辰把张婉如的答复回复梁知博时，梁知博在电话里比刚才亲热了很多，还埋怨杨辰呢：“除了过年的时候问候了一下，平时都不说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当上乡长了。” 然后在电话里担心地问：“你说的这个姨是不是就是你在县里最大的靠山，她这要是一去省里，可就照顾不了你了。” 这番话正好说到杨辰的心上了，还真有这个担心，杨辰现在在县里的立足，基本上完全靠的是张婉如，张婉如要是去市里了还好说，去了省里，又只是个副处长，还真的照顾不到杨辰了。 不过杨辰也没太当回事，他现在在上岭乡已经站稳了根脚，书记和县长都是新来的，杨辰也不太担心被打压。 正经担心的是太冒头了，说不定会被秦知林和李民生打压，所以沉寂一下也不是坏事。 所以杨辰非常豁达地说道：“我才刚当上乡长，怎么不干个两三年，到时候有想法了，还得跟你们求助。” “确实，年轻人沉一沉没坏处，正好跟你说一声，我们这有笔专项资金，是支持贫困山区发展产业的，每个县是一百万，你想法编个项目，过了年之后从农口申请过来，省里面你不用管，县里市里你打通就行。”梁知博很随意地说道，对他来说，这个钱就如同毛毛雨一般，照顾谁不是照顾。 “真的要好好谢谢您了，我这边正带动乡里的农民种植药材呢，有这笔资金就更能扩大规模了。”今年从省科技厅申请了五十万，明年总不能再申请，有这一百万正好。 “记住这件事，我就不提醒你了，回头有时间来京城了联系我。”梁知博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在这边开心不已，一百万对他来说也是小钱，但这个跟自己的钱不同，这个能完全用到实处的。 今天收获不错，不仅帮张婉如完成了调整，还有可能争取到一笔资金。 一百万对于一个穷乡镇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大收入，能够办很多事。 本来杨辰都想回去的，可是想想损失的二十万，心里怎么也不甘心。 哪怕是洪安生介绍的。 杨辰想了想，去了东风路派出所，艾小虎竟然不在，说是去路上执勤了，还好现在的警察们都配了传呼，杨辰就呼了这小子一下。 等两个人见了面，杨辰感觉艾小虎的态度又有所变化，大概是觉得自己回到了县里，没有以往那么尊重了。 杨辰也没有在意，对他来说，艾小虎就是个工具，用用就行，还指望关系多好。 杨辰把位置说了一下：“那个方强修理厂在你们的辖区没？” 艾小虎想了想：“正好在和平路和我们所的中间地带，两头都有点管不着，怎么了？” “那里有一个高档的娱乐场所，非常高档，你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那是谁开的？又是谁罩着的？开了大概多长时间？”杨辰递给艾小虎两条烟。 接过烟，艾小虎的脸色热情了很多：“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听人说过，那个地方我们所长交待，说是怕引起两个所纠纷，让我们少去那边。” “那里出入的人地位都非常高，你要打听的话小心点，别连累到你。”其实连累到他杨辰才不怕呢，关键是怕他再供出杨辰来。 “放心，干这些我是专业的。”艾小虎不以为然地说道。 “周喜燕现在还好吗？”杨辰不想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可是看到就忍不住想问。 “我们结婚了，喜燕也怀孕了，现在六个月了，在家养胎呢。”说起这个，艾小虎的脸色一半是喜悦，一半是苦涩。 说真的，他有心跟周喜燕结婚，可是心里那根刺无论如何消除不下去，再加上他的父母不知道怎么听说了周喜燕的过去，一直不肯同意两个人的婚事。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拖着，结果周喜燕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莫名其妙地竟然怀孕了，那个时候真没有别人，他想怀疑都无从怀疑，只能认了下来。 两个人只能草草办了个婚礼，也没通知太多人，杨辰那就更不知道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结婚酒席没赶紧，小孩的满月酒可一定得通知一声。”杨辰心里反正是为周喜燕感到高兴，至于艾小虎高兴不高兴，他才管呢。 对艾小虎来说，这就跟把柄落到别人手里一样，当时他要是敢不答应结婚，周喜燕就敢去警察局告他，到时候他可不是当丢了身上这身虎皮的事。 “行了，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到时候肯定给你孩子封个大红包。”这样更好，有家有后代的人，干起活来会更谨慎，动力也更足。 看着杨辰扬长而去，艾小虎心里长叹一声，人家为什么就这么牛皮，想来厅里来厅里，想回县里回县里，而且小小年纪就是个乡长了，自己连转正都转不了。 回到平山后，杨辰先去找张婉如，电话里沟通没那么方便。 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杨辰肯定不会跟她说，只是把大概的情况说一下，然后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害得你和我姨夫要两地分居了。” “都多大年纪了，还讲究这个，过不了几年我们就得退休了。”张婉如并不在意这个，对她来说，还是仕途要紧，省委组织部的副处长，含金量可比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强多了，她很清楚组织部门的权力是怎样体现的，那可是越高越好。 第361章 这领导的心眼比针鼻还小 去省里，当然也有难度，比如说全部都是陌生人，一个熟悉的都没有； 或者你从小地方来，可能会被排挤； 在县里你是一把手，到市里好歹还是领导层，到省里就只是中层干部了； 在县里管几十个人，间接管全县的科级干部，到省里，可能一个人都管不了，间接管的也不会太多。 但工作，那有没有难度的，如果怕这个嫌那个的，就不要想提拔了。 何况去了省里，层次都不一样了，哪怕是个副处长呢，逢年过节，清远市组织部不表示表示，都算不懂规矩。 所以张婉如并没有什么压力，反而很感谢杨辰帮她跳出了清远市这个圈子，这样一来发展空间更大，进了省里，还怕解决不了调研员的问题，更别说还是组织部，官帽子就是人家批发的。 至少没丢了大人，扔钱就扔钱，欠人情就人情，看到张婉如非常乐意，杨辰也高兴。 “我要是去了省里，你这边可就没人照顾了呀。”张婉如同样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杨辰能怎么说，这东西关键还在县委书记那，人家真要是铁了心想动你，就是张婉如还是组织部长也没用。 “确实，你也大了，不能光靠我们。”张婉如也知道，杨辰有这样上层的关系，还怕县里的人，但有时候现官就是不如现管，她就担心杨辰年轻气盛，遇到事情不肯忍让，被人拿到了动你的理由，就谁来也不好说了。 现在杨辰还真是有省里关系，有市里关系，就是没有县里的关系，特别是常委们，几乎没有一个贴心的，曹非明倒是能扯上点关系，但是得通过黄雅婷，杨辰又不太愿意。 还是舍不下脸，想巴结领导，就不能要脸，死皮赖脸也要贴上去，有人为了给领导汇报工作，能在领导办公室外等三四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狗皮膏药式的精神。 其实是想汇报完工作后，跟领导约个饭。 不上桌咋交流感情，不上桌咋结下情谊，但杨辰就很少这样做。 还是带点重生之人的傲气，放不下架了，以后要尽量改掉这个毛病。 回到上岭乡，对于他的时不时消失，乡里也习以为常了，反正杨辰每次离开，都规规矩矩地跟胡一光请假，谁也说不出什么。 杨辰在乡里，也没太多事，各人有各人的分工，党政办有李秀军，杨辰也插不上手，决策有胡一光，人家也不征求他意见，杨辰感觉自己就跟分管副职没有什么区别，无非花钱的时候，郭爱军签过字后，他再核对一下之后，签字走账。 反正账上有多少钱，有也是胡一光弄来的，杨辰就算有门路弄来钱，也不会去出这个力，抢这个风头干啥，说不定胡一光还会误会你想抢班夺权呢。 李秀军来了以后，不知道从哪弄了三万块钱，算是在乡里立住了脚，这也是领导有能耐没能耐的标志，弄不来钱就立不了威。 到了第二天，张婉如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情绪低落地说道：“刚才市里江部长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怎么搞的，怎么得罪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了，省委组织部有人给他打招呼，让他把我的调整往下压压。” “这样一来，组织部人事局就别想了，也不可能去那些二级局提正处了，只能看看去那个区县弄个副书记了。” “你到底找的谁，这领导的心眼咋比针鼻还小了？”张婉如郁闷地问道。 看来这个李处或红姐还真有省委组织部的关系，这么快招呼就下来了，看多有效，这一歪嘴，张婉如本来上中下三个选择的，现在只能掉到最下的一个了。 这就叫败事容易成事难，人家既然特意打招呼，说明你得罪了人家，这叫私怨，江部长肯定要给个面子，这跟打招呼叫提拔还是有区别的。 江部长跟张婉如没有工作之外的关系，只在比较看重张婉如的工作能力，自然不会硬顶省里的领导。 “这是我第一步找的人出的事，现在就是后果，第二步的效果还没有出来，你可以跟江部长解释一下，就说后来又找人说了，招呼马上就到，给他宽宽心。”这是为了避免市里急着替省里完成任务，先把张婉如调整了，到时候省里调动到了，也不太好看。 “确实没问题？”张婉如有点不放心，万一这个招呼要是没到，那自己可是说谎话欺骗领导。 “我找的财政部副部长打的招呼，放心。”杨辰只好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那肯定没问题了。”张婉如一听这个顿时放心了，财政部的副部长，那绝对能当正部级用，而且对地方来说，更是需要重视的人。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因为她这个副处，找这么高的领导打招呼，也太小题大作和大材小用了，要是升正处或升副厅再用多好。 “等一下，咱们不好催人家的。”本身人家帮忙就不是太情愿，再去催，真拿领导不当外人了。 就是杨辰自己的事，也不能这么去催人家。 “我知道了，肯定不能催，我再跟江部长解释一下。”张婉如也算是放了半个心。 但对于杨辰背后的关系，越来越好奇了，这个肯定跟杨辰当时调到财政部，然后又去的香江有关，但他怎么认识上财政部副部长这么牛皮的人物呢。 以他的身份，能认识个副厅长都有点过份，以前他认识的也就是省厅的处长这类人物，现在怎么一下子到副部了，还是接近正部的副部。 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照顾，真是有先见之明，也不知道红霞妹子这么长时间不见，又到底去哪了，是不是真跟有些人的猜想那样，去给某个大领导当情人去了。 如果杨辰知道她会这样想，绝对不会再管她，怎么能胡乱猜测呢。 “我要是走了以后，你平时过来多给曹县长和原县长汇报工作，毕竟你也是政府这边，给他们汇报工作名正言顺的。”最后张婉如又劝了杨辰一次。 第362章 官场真谛 张婉如的劝告是很有道理的，你不去主动跟领导接触，难道等领导来招揽你？你有什么必要让领导放下面子来拉拢的？ 但你是乡长，去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名正言顺吗，你有什么工作需要找县委书记？你有什么问题应该反映给乡党委书记，让他来汇报才对。 但你来找县长或常务副县长汇报工作，那完全就是应该的。 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官场上，谁是你的靠山，你一定要紧跟他，绝对不能三心二意，更不能朝秦暮楚，今天讨好这个，明天讨好那个，到提拔的时候，谁也不会给你说话。 见真章的时候，人家只会照顾最铁杆的手下。 但靠山要走了或要倒了怎么办，那就要迅速转向，赶紧投靠另一个值得依靠的靠山，千万不能犹豫不决。 这是官场常态，如果说靠山上去了，那是另一回事，只要说他不能再照顾你了，就一定得迅速转向。 这就要求你在平时，一定要跟其它的领导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保持惺惺相惜的状态，个中微妙，很难把握。 当然了，大多数人都不会遇到需要更换靠山的情况，就是想换，也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级别低的时候。 比如说，一个办公室主任，那肯定是紧跟局长的，鞍前马后，辛辛苦苦，立下了很多功劳，局长也许诺，有机会的话，一定优先提拔你。 办公室主任感激涕零，更加忠心不二了，哪怕是发现了局长跟财务科科长有一腿，也是积极帮助局长隐瞒，甚至局长在里面风流的时候，他还会主动在外面放风。 终于有提拔机会了，局长却给了财务科科长，然后直言不讳地告诉办公室主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己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跟对方上了床，被对方拿到了把柄，这不提拔不行呀，不提拔我都自身难保，说的同时，局长还挤下了两滴泪水。 办公室主任想了想也是，如果把局长搞下去了，自己岂不是更没机会，而且局长平时也立身极正，不搞这些歪门邪道，估计也是没控制住，那自己就再等两年。 财务科科长上去了，办公室主任还是办公室主任，还是那个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铁杆手下，局里的中层也换了一部分，更多的年轻人上来了。 到又有了提拔的机会，办公室主任心想，终于该轮到我了，怕局长多心，基本连催都不敢催，结果等往上面报名字的时候，发现竟然不是的名字。 然后办公室主任委委屈屈地问局长，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局长吃惊地问，你提都不提一句，还以为你不要这个机会了呢。 就在办公室主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局长又诚挚地告诉他，这次提拔的那个人，父亲也是某某局的局长，而局长的儿子正好也在那个局，两个就互相提拔一下对方的儿子，这是个交易。 办公室主任能说什么，别提拔你儿子了，提拔我？ 只能带着失望和伤心离去，又过了两年，局长年龄也到点了，上面动员他提前退二线，同时也许诺给他，可以推荐提拔人选。 听到这个消息时，办公室主任就赶紧去找局长敲定这个名额，局长吞吞吐吐的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只是让他好好表现。 也对，局长要走了，肯定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交接，各种手续都得处理完善，局长正好趁这个时候再考验我一次，于是办公室主任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结果没几天呢，纪委过来带走了他，竟然是因为一些工作中的小疏忽，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结果，就又把他放了。 然而局长也换过了，别人也上去了，满心委屈的他还去找原局长哭了哭，局长一边安慰他，一边表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也没了，干了大半辈子，又成了一名普通员工，结果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原来的局长竟然把那个名额卖了十万块钱。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局长说的表现不是指工作上的，伤心悲痛的他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原来这才是官场的真谛，什么忠心不二，什么兢兢业业，在利益、金钱、欲望前面，一文不值。 他甚至想过把一切都捅出来，让局长也不得好过，但想了又想，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去举报，根本过了他的关系网。 逢年过节，他还得去原局长家坐坐，局长还会高高在上地指点几句，虽然谁都知道，这只是失去权力后的讫语，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这就是最真实的官场，不到一定的级别，你连挑选靠山的机会都没有的，你能期待的就像皇宫里的宫女一样，被动地等待着皇帝的宠幸。 但杨辰的级别已经到了能够挑选靠山的地步，而他身上也有被招揽的价值，至于投靠谁，张婉如没有给出任何意见，这个要靠杨辰自己去结交，自己去体会，谁值得投靠。 投靠县委书记当然是最佳选择，但是一来投靠他的人肯定是最多的，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这个小乡长。 而且县委书记是从省上下来的，干满一届指不一定就又提拔回省里了，你投靠他有具有长远价值，而杨辰的年龄最需要的是长远。 所以张婉如就是让杨辰去观察判断一下，曹非明到时候接任县委书记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他接任县委书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那么他上位之后，杨辰正好到需要提拔的时候，他如果能干一届，杨辰能调整到更重要的正科级岗位上，如果他能干两届，杨辰说不定还有能冲冲县领导的可能。 实际上杨辰两个都不看好，而且杨辰也不想等十几年的时间就为了一个副处，那杨辰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自己有这么好的基础，又掌握未来的信息优势，怎么可能等那么长时间。 两到三年就要做出显着的成绩，然后开始运作，三到五年，就得上一个台阶，不然的话，杨辰就得另想它法了。 第363章 提拔还是流放 即将到来的对决 张婉如跟江部长汇报了一下，江部长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张婉如顿觉不妙，又把杨辰叫了过去，还是心里不落底。 杨辰只好亲自过去安抚她，但梁知博那又不可能再催，就只能这样言语开解一下。 张婉如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办，不会非要杨辰给那边联系，但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求人办事，千万不能着急，更不能一遍一遍地催，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搁自己身上，不着急的上火才怪呢。 边莉也被叫了过来，她一直比较理性，但对于这种涉及前程的事，谁也不好意思劝太多，让人家放宽心，别在意？这话谁敢说，让人家不当回事，你能不当回事吗？ 张婉如也知道把人叫过来无用，但内心慌乱失措呢，有个人陪着还是好的。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到号码，张婉如就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但又不能不接，只能接通电话，恭恭敬敬地问道：“牛部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来电的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牛三喜，排名倒数第二，而张婉如基本上就是冲着他的位置，这个电话打来，绝对是来者不善。 “我能什么事，马上你就要把我拱了，怎么着，是看我好欺负吗？”对方用阴森森的口气说道。 张婉如脸上闪过一丝潮红，这个确实让人尴尬无比，被当事人直接找上来，让人解释都无从解释。 “牛部长，不是这样的，只是我要动了，有这个可能去市委组织部。”事到这份上了，你再坚决否认是没用的，张婉如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只能半模糊的承认了下来。 “你想不到，你找的人正好是我认识的，还想拱我，想都别想。”电话里都能听出牛三喜的恨意，他在市委组织部本来就不受江同源的待见，江同源一直想把他赶走。 这次竟然以市委秦书记想把张婉如调过来为借口，让自己走人，说是去二级局当个局长，有在市委组织部当副部长好，这种安排绝对是羞辱式的。 “牛部长，人往高处流是正常的，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张婉如不亢不卑地说道，一个组织部副部长，还决定不了她的去向，也不用太害怕。 “行，觉得我好欺负，不怕我，我奈何不了你？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托人跟秦书记打招呼了，北湾区由于组织搭配不力，工作提不上去，建议你去那里继续担任组织部长，你就等着。”说完牛三喜挂了电话。 北湾区就相当于清远市的郊区，区域小，经济落后，除了财政情况比平山县好点以外，其它还不如平山县呢。 真要去那里继续当组织部长，那还不如留在平山县呢。 见张婉如接了电话之后一脸的愁容，杨辰和边莉急忙问怎么回事，张婉如苦笑着把情况一说，这才真叫无枉之灾呢，谁知道打招呼正好打到对方认识的人身上。 “这次要是往省里调不成的话，才叫真丢了了。”虽然不想给杨辰造成压力，但张婉如还是不由自主地说道。 杨辰和边莉互视了一眼，这个真没办法，谁也预料不到的事。 张婉如想了想，对杨辰他们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把电话打给了肖思华，问最近几天有没有有关人事的议题要上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肖思华告诉她，后天要开常委会，但有没有人事议题，她不清楚，这个是李民生一手操办的，建议她直接咨询李民生。 李民生也算张婉如的恩主，对他，张婉如也没有什么压力，直接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李民生也非常爽快的告诉他，后天确实有人事议题要上会，虽然他还没有看到名单，但应该有你的名字，但具体去哪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依然还没有拿到常委任务，但是身为秘书人，参会资格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投票权，但就他跟秦书记的关系，他这一票也没什么用，秦书记还没到需要用票在常委会上决胜的地步。 “最迟后天，我可能真的得去北湾区了。”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挂了电话，张婉如无奈地说道。 真去北湾区也不是不行，无非是到时候退到北湾区而已，去那不是去。 “放心，明天如果没信的话，我就再给你问问，催一下。”也有可能贵人事忙，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问下也不多。 其实还别说，梁知博跟昌州省委组织部部长柳道源打过招呼后，柳道源还真忘了，下面一个小处级干部的调动，那放在他一个省委大员的心上。 正好分管干部工作的副厅长洪友方过来反映人手不足的问题，是不是从昌平市组织部先借调几个人，柳道源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答应梁部长要从下面要个人。 当时他想的是电教中心没有编制限制，随便给安排个副主任就算了，现在听到干部处缺人手，梁部长好像说那位工作能力还挺强，还是个少有的女组工，就随口问道：“几处缺人手？” 洪友方说道：“二处，地市级领导班子很多成员年龄都偏大，而且现在到了届中，需要将该调整的尽量调整到位，所以二处这边比较缺人手。” 柳源道沉吟了一下：“咱们干部工作不能一味地从上往下，也得适当从下面补充力量，上面有个领导向我推荐了一名优秀的县组织部长，想让把她调到省里加强培养一下，正好把她补充到二处，二处有副处长吗？” 二处当然有副处长，这么重要的处没副处长怎么行，领导能不知道吗，洪友方就赶紧说道：“赵伟年龄偏大，工作动力不是太足，你看是不是把他调到党校，让这位新同志出任副处长，任职年龄要够的话，直接上个调研员，显得咱们重视人才。” 柳道源轻轻点了点头，洪友方在这方面还是挺识趣的，领导一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然后找到写有名字的便签，递了过去。 话都没说，洪友方主动说道：“清远市平山县，行，也不是太远，我亲自去办理她的调动手续。” 柳道源笑了起来：“老洪，你不要想借机偷懒，调个副处长还用得着你这个副厅长去，让李伟群去，正好他的人，提前接触一下，方便开展工作。” 第364章 自作自受的当面打脸 洪友方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把干部二处处长李伟群喊了过来，把刚从厅上手里拿到的字条递给了李伟群：“你不是老说赵伟工作态度不好，组织给你新配了一个副处长，你去清远市一趟，亲自把她调过来，也好落个人情。” 李伟群里就有些不安，接过名字一看，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脸色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立刻被洪友方发现了，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给你配个人还不行？” 李伟群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刚跟清远市那边打招呼让压一压，然后就手持调令去调人家，这岂不是当面打脸，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故作镇定地说道：“那赵伟怎么办？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跟部长建议，让他去党校挂个副职，清闲还实惠，他也说不出什么来，部长也同意了。”洪友方觉得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但身为领导，不会去管下面人的勾当，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那也好，主要我担心下面的同志不能适应咱们的高强度工作，特别还是县里的。”李伟群故意装成为赵伟高兴的样子。 “人家能在县里当好组织部长，会当不好个副处长，而且这是部长亲自交待要加强培养的，来了就挂调研员，你平时也要多尊重人家，不要闹到部长那里就不好看了。”洪友方淡淡地说道。 李伟群虽然是部里的老组工了，但在部里的口碑不是太好，手脚有点多，喜欢乱插手，洪友方不是太喜欢，但有人支持，部长不计较，他也没办法。 但他要是敢逆了部长的意思，那洪友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在党委三部里面，由于部长一般挂常委，所以部长比副职不仅高一级，还多个常委，所以没有人敢去挑战部长的权威，就是他们这些副职也不敢。 同时解释一下，在省厅这一级，他们的处级干部是厅管干部，就是提拔、任免是厅里决定的，然后去组织部备案就行，所以从下面调来个处级干部，根本不用通过省里。 “你去，尽快调过来，提前跟市里说一声，把手续准备好，另外跟办公室和机关服务中心打个招呼，工作和生活待遇都给人准备好。”洪友方不厌其烦地安排道。 李伟群笑着点头离开，心里却大呼失策，看来对方一定是大有来头，有人直接把招呼打到了部长那，所以洪部长才会这么重视，没有部长的安排，洪部长才不会操这个心呢。 按照洪部长的要求，全部安排好之后，也拿到了调动手续后，李伟群要了公车，准备出发去清远市。 这个时候他才拿出电话，先打给了江同源：“江部长，你好，我是省干部二处的李伟群呀。” “李处长，有什么指示您说。”江同源对李伟群非常客气，因为干部二处就是负责地市领导班子的换届、调配、任免、交流、待遇、离退休的审批，重点是地市组织部长的考察和县委书记的审查。 所以他虽然是副厅，但对李伟群这个正处一点都不敢怠慢。 所以李伟群跟他打招呼让压一压张婉如时，虽然张婉如是李民生打过招呼的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李民生别说还不是市委常委，就是任命了市委常委，他也照样不怵，你一市委秘书长的人情，哪有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人情重要。 现在又打来电话，他以为又是来催张婉如的事，虽然心里有点不悦，但还是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李处长，我们后天才召开常委会，我正在跟秦书记和赵市长沟通，尽量落实你的安排。” 他愿意不代表到常委会上就能通过，关键还是看秦书记的，干部二处的处长，他当回事，人家不一定当回事，特别是省里迟迟不给李民生任命常委后，秦书记就一直看省委组织部不顺眼。 李伟群犹豫了一会，自已说出的话要自己收回，这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是这样的，柳部长和洪部长想从你们这调个人，加强一下我们省委组织部的力量。” 江同源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难道说是要调张婉如？也不应该是别人了。 但还让李处长来调，岂不是让他自己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愧是省委组织出来的人，在这种严重考验心性修养的时候，能说的这么平稳，很是不凡呀。 “这是我们清远市的荣幸，不知道两位部长看上谁了？”虽然猜到了，但江同源还得问清，万一不是呢。 李伟群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脸都在发烧：“是平山县的组织部长张婉如，请尽快准备好她的档案材料，我现在就过去办理手续。” 江同源心中暗笑，如果不是担心得罪李伟群，甚至都想笑出声来：“好的，我现在就准备，能不能冒昧问下，张部长去了会安排在什么处室？”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李伟群迅速想到，气的他恨不得立即挂了电话，但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的无能为力，只能是淡定地说道：“张部长熟悉地方情况，当然是来我们干部二处了，领导说了，担任副处长职务，挂调研员。” 反正已经丢脸了，干脆就光棍到底，看你能怎么样。 江同源心里雀跃的想要欢呼，自己一直的弱点就是在省委组织部没有靠得住的人脉，这不有了，而且还是最关键的干部二处，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幸运到家了。 幸好自己没有急着落实李伟群的安排，看来自己真有先见之明，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后，江同源喊过来办公室主任：“你让干部科准备好张婉如的各种档案，一会省里来调走她，通知她本人，来市里等待。” “另外你通知咱们的班子成员，张部长到了省里会是干部二处的副处长，是我们的直管，一会所有的班子成员都过来，组织个欢送仪式，特别是牛部长，一定要通知到。” 叫你这两天上窜下跳，执行李伟群的安排比执行我的指示还积极，这下看你怎么办，得罪了干部二处的人，市里谁还敢用你。 “我去向秦书记汇报一声，看看秦书记有没有时间出席一下。”秦方林肯定不会出席，但这种事你不让他知道，那就是故意隐瞒，江同源肯定不会犯这个错误。 第365章 丝毫没有架子的副书记 李伟群有心再跟牛三喜通个气，可是公车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想了想算了，反正这家伙迟早会知道，要不了受了他的撺掇，自己也不会弄的这么尴尬。 接到市委组织部的通知后，张婉如才放下心来，没等她出发呢，就接到了江同源的电话，在电话里江同源热情有加地说道：“张处长，以后我们清远市就要仰仗你了。” 张婉如被吓了一跳：“江部长，你说的这我可承受不起。” “你还不知道，听说柳部长和洪部长很看重你，把你安排到干部二处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地市领导干部的娘家，我们不仰仗你仰仗谁。”江同源热情的都有点谄媚了。 “干部二处？”张婉如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这个结果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省市县组织部的结构都差不多了，只是略微有些区别，但越往上，设置的越完善，她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去电教中心、服务中心、或培训处这些不太重要的处室。 谁也没想到，会是干部二处这样的核心处室。 在组织部的内设机构中，组织处肯定是最厉害的，处长甚至是副部长或部务委员兼任的，负责研究和指导党的组织制度建设，各级党组织的设置和审批，负责各级党委的换届选举以及各种评先评优等。 然后就是协助省委管理中管干部和管理省管干部的干部一处，中管干部就是省部级大员，这个是协助省委进行管理的，省管干部，就是基本上所有的厅级干部和县委书记。 其次就是管理地市级领导班子和负责地市组织部长的考察和县委书记的审查，对于地方来说，二处的重要性不次于一处。 但从一处到五处，都是负责不同领域的干部管理，四处主要是经济口和国有企业干部的管理，五处是教育口和高等院校干部的管理，放眼全省，那个领域干部的管理都是位高权重。 但二处对地方更有针对性，特别是对市委组织部，相当于顶头上司。 “嗯，你们二处的李处长亲自过来办理你的调动手续，马上就到，你快点过来。”江同源心里对张婉如背后的关系有了强烈的好奇。 不管是说动了柳部长还是洪部长，那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特别是柳部长，那是省部级大员，等闲的人物不给面子的。 官场的消息总是传播的特别迅速，尤其是有了手机之后，张婉如光是在路上就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这还是有很多电话没能打进来。 平山县的倒是不多，除了县委书记连绍成，所有的县委县政府领导都打来了电话，除此之外就是各县区和市里面的领导，主要就是有可能进入市领导班子的人，眼见着出了一个大腿，不赶紧抱上来。 等张婉如赶到清远市时，刚一下车，牛三喜就迎了过来，要接过张婉如手中的包，张婉如赶紧收了回来：“牛部长，你这不是要折煞我了，怎么能劳你大驾。” 如果说李伟群的感觉是尴尬和郁闷，那牛三喜就是害怕加恐惧，他可是刚刚吓唬过张婉如，要把人家赶到郊区的，谁知道转眼之间，人家就青云之上，成了需要他仰望的存在。 虽然她还是副处，自己也是副处，但原来他这个副处敢小看张婉如这个副处，但现在却连想都不敢想。 人家能一步进去省委组织部，虽然还是个副处，但能同日而语吗。 这个副处，各地市副厅的见了都得奉承，正厅的见都得客客气气，那还是他这个副处敢出手的。 张婉如到的时候，李伟群已经到了，可见来的是多么急迫，两个正副手第一次见面，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互相之间却都对对方有着深深的提防。 互相介绍了之后，江同源说道：“秦书记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去省里，已经安排董书记招待两位，李处长和张处长一定要赏脸，吃个饭再走。” “江部长，可不敢这样说，我还是你的手下呢，这个处可当不起。”张婉如赶紧否认，人还没调过去呢，更没有任命，哪敢承认这个处。 “处当不起，可以叫副处。”另一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仗着跟张婉如比较熟，开起了玩笑。 张婉如对此微微一笑，没有回应，如果她还在县里，那肯定要凑领导的趣，但现在成了省里的人，那就没必要了。 梁天成开口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妥，但已经收不回了，只好暗中给了张婉如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无所谓，看张副处的意思。”李伟群本来不打算吃个饭，可是又想借机多观察观察张婉如，就借机说道。 “我当然是听领导的。”张婉如肯定要留下来吃饭，一来还没有调走，肯定要给市领导们面子，另一方面，她出身清远市，这里就相当于基本盘，跟这里的人打好关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江同源一边往小招领他们，一边解释说，董书记还要给省政法委来的客人端酒，所以安排在这里方便领导串场，但董书记绝对是主陪这边。 市委副书记的份量跟普通常委那是截然不同的，按照一般的情况，省里来的不重要副厅，市委副书记都不一定陪，更别说处长了，哪怕你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 这次不同的是，一方面来的是干部二处的处长，那是地市领导的直辖，另一方面是表示对张婉如的重视，这是自己人要去省里了，给她面子，也是给自己面子。 所以等入席之后，董书记一点也没有副书记的架子，一串串玩笑妙语如花一般纷呈而上，一点不像平时严肃认真的副书记，让市委组织部的那些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是秦知林扶上来的，平时肯定紧跟秦知林，但秦知林很可能这两年就要退，他能不能更进一步，秦知林已经帮不了他，所以对于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他是一点都不敢忽视。 张婉如肯定决定不了正厅的归属，但最起码能掌握第一手消息，最起码能在有变动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到人，所以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主动提出要招待来人，同时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跟张婉如再加重认识一下，虽然说一个顶级副厅给副处送礼有点滑稽，但绝不丢人。 第366章 喜欢打哑迷的领导 喝酒喝到情深意重之时，董战冲江同源招了招手：“来，江部长，跟我去隔壁敬个酒。” 政法委的人，为啥叫我去？江同源心里奇怪，但迅速猜到领导肯定是原因，于是就跟着领导出了房间。 结果领导根本就没有去隔壁端酒，而是直接领着到了旁边一个无人的房间，关上门后问他：“你知道张婉如走了谁的门路进了省委组织吗？” 江同源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知道，把自己后台挂在嘴边的，不是楞就是蠢，但很确定地说道：“她找的人一定是跟柳部长打的招呼。” 董战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因为……”江同源就把自己最先准备把张婉如调到市委组织部，结果被人拦了一下，然后她又重新找的人，这种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面对领导，特别是这种私下交流的场合，千万不要故意试图隐瞒事实，或自作聪明地欺骗领导，你只要记住，在揣摩人心、观察判断方面，领导一定比你高好几个级别，一对一的情况下，别指望你能骗过他。 “一天的时间，如果找的副部长，根本没有这么快，更不用说直接把职位定下来了，肯定是柳部长无疑。”副部长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需要时间来运作，能这么快就落实下来的，肯定是一把手无疑。 “柳部长呀。”董战一下子就动心了，他想提拔正厅，组织部长是必不可少的一关，如果能靠对方关系结识省委组织部长，那绝对希望大增。 想到这里他就对江同源说道：“老江，你一会私下问问张处长，她这么匆忙地走，有没有什么事没有来得及办，或者有谁需要照顾的，不能让张处长带着遗憾走。” “至于那个牛三喜，思维僵化，动不动就以老资格自居，已经不适应当前的工作需要了，你看看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别耽误了工作，当然了，也要挑个好点的位置，别寒了同志们的心。”董战都转过身了，又回头安排道。 一个副书记当然不能随便安排一个组织部副部长，但是一来他知道这个老牛后面，也没有什么人，二来组织部长和副书记联手，出于工作需要，对组织部的人事进行调整，就是市委书记也说不出什么来。 作为人事工作的“三驾马车”之一，副书记不仅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更要在市委书记关注不到的地方，发挥自己的作用，不然的话副书记的权力怎么体现。 “对，我也是有这个打算，但本来想让张处长来的，结果被省里把人抢走了。”江同源不无遗憾地说道。 一件事物，在价值不变的情况下，怎样能让人觉得宝贵，那就是有人来抢的时候。 本来他只是略微看好张婉如，结果这样一来，他顿时觉得张婉如会是很好的副部长人选，当时自己应该坚持一下的，或者好好安抚安抚张婉如，估计她也不会再活动。 “县区优秀的组工干部还有，好好寻摸寻摸，需要的话我去跟秦书记说。”董战带头走出了房间。 这等于一个交易，把这个副部长的人选交给了江同源来选择，让江同源好好去给他打听情报。 江同源难道不想搭上张婉如这条线，当然也想，给副书记打听情报，也能自己利用呀。 所以当董书记在跟李处长拼酒时，他偷偷问张婉如：“张处，你这么着急地离开了，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夹袋里的人需要照顾。” 张婉如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没有，只是她认为交浅言深，难道说了江同源就会照顾，别想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同时，也拿乔一把，想靠这个方法来赚我的人情，没那么容易。 江同源迅速明白了她的顾虑，就故作正经说道：“张处长，在你没有上任前，你还是平山县的组织部长，向组织推荐优秀人才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怎么能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呢。” 张婉如无奈地一笑：“江部长，看你说的，我们平山县的干部个个都是优秀人才，市委组织部要多去我们平山考察，肯定能发现很多人才。” “比如我们县科技局的局长边莉同志，就非常优秀，刚刚上任，就联合我们县最偏远也是我们县最年轻的上岭乡乡长杨辰同志，主动对接省科技厅，争取扶农资金，帮助上岭乡的农民脱贫致富。”她其实也想过推荐其它人，但是她能够上位，主要靠的还是杨辰，而这几位中，只有边莉跟杨辰关系最好，正好有争取资金这个由头，干脆把两个人都推荐了。 江同源立刻就接收到了信息，一个是科技局局长，一个是小乡乡长，而且这个乡长还特别年轻，就是张婉如想要照顾的人。 对于一个组织部长来说，两个人不算多，也不算过分。 两个人，那个乡长不太好照顾，肯定资历浅，但这个科技局局长，倒是有机会，于是他转过头来问梁天成：“天成，平山县的班子，是不是目前没有女干部？” 身为分管组织的组织部副部长，对于各县区领导班子的构成自然了如指掌，立刻回答道：“原来政府有一个下来挂职的容艳梅，常委里面有张处长，现在容艳梅已经回去了，张处长离开之后，平山县的整个领导班子，都没有女性干部了。” 江同源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按照我们的党政领导班子规划建设纲要，这是绝对不行的，一定要尽快落实到位，那个容艳梅离开之后，是不是也缺一个科技方面的副县长，我记得在前一段召开的昌州科技大会上，丁书记就在会上强调，每一级的领导班子，都要配备优秀的科技干部，你看看平山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先前期考察一下。” 女的，科技方面，梁天成立刻明白了江部长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平山县科技局的局长是谁，但却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下一步要提拔的对象。 至于张婉如说的这个小乡长，江同源打算回头先看看他的档案，然后才决定如何照顾，这两个人，他只打算跟董书记共享一位，至于共享谁？他还没有决定。 第367章 这个小乡长不简单 张婉如跟着李伟群走了，剩下了清远市委和市委组织部的人在议论纷纷。 特别是李民生和肖思华知道这件事后，都感到特别遗憾，至少该见一面的，谁也没想到省委组织部的动作会这么快。 李民生知道省委组织部来了客人，也知道他们是来调人的，却不知道调的是张婉如，因为他在给秦书记准备一份重要的材料，准备这样的材料，他一般把门一关，不接电话，也不看手机，一般小事也不让打扰他。 肖思华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给张婉如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能打进，她并不是很着急，因为她知道张婉如没什么背景，能进省委组织部肯定是靠的那个神秘的小杨辰。 但能聊聊也是好的，可惜她去看了几次，董书记和江部长把张婉如夹在中间，几乎不给其它人接触的机会，她就没有上前。 送走之后，董战把江同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江同源不等领导询问，主要交待了跟张婉如的沟通。 “一个县科技局的局长，一个小乡的乡长？你觉得她更重视那个？”人倒是不算多，两个正科而已，提拔一下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正好平山县班子缺一个女领导，我想把这个科技局局长安排成副县长，还是分管科技，但她是老李卸任前才提的科技局局长，原来是信访局局长，担任正科才两年多。”江同源有点顾虑地说道。 他看了边莉的档案，倒是稳稳当当的，当副科当了十来年了，提正科的时间跟张婉如当组织部长的时间基本吻合，一眼就能看出是谁的人。 就是当正科的时间太短，提拔理由不是太充分的。 “这有什么，特事特办吗，任职年龄又不是不够，对于，省委组织部人才干部处不是说任命分管科技副县长要去他们那备案，就说是省委组织部的要求。” 江同源有些苦涩地笑着答应下来，领导这样说，他就得按照这个方向去落实，那怕不合理也得编出足够的合理理由：“需要列入这次人事议题吗，那样的话马上就要启动考察了？” “可以，这次调整幅度又不大，把牛三喜也列入调整名单，还有你准备让谁过来当这个副书记，也一并列入考察范围。”董战毫不犹豫地说道。 五六个人看似幅度不大，但动一个后面就得跟上，领导只要动动嘴就行，但组织部却得把后面的人选都得提供给领导，而且还得跟其它副书记和常委沟通，但组织部就是干这个的，总不能抱怨说工作难度大。 如果说提拔干部这样的工作还有难度，那天下就没有没难度的工作了。 “平山县这边只考察她一个人吗？”江同源再次问道。 如果只考察她一个，那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她是指定人选，你们不要费心思了，就看领导给不给其它人活动的空间了。 “考察三个，就算没有机会，也是一个替补，毕竟女性干部还是比较缺的。”哪怕明明没有机会，也得给其它人一个念想，这次没轮上，说不定还有下次呢。 “但是要跟平山县提前沟通好，务必确保上来的是本人。”考察就少不了投票环节，但如果已经确定了人选，投票环节就得保证确定的人排名第一，这个就需要跟平山县那边沟通。 但是这样一沟通，消息肯定走漏，难度就更大了。 “这个，连书记和曹县长两个人都是刚过去，这组织部长又走了，怕是不敢确保。”江同源毫不讳言这件事的难度。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刚上任，组织部长又刚走，碰见提拔的机会，谁不是挤破脑袋也要上位，没有人能把控局面的话，投票必然会出乱子。 不管是的考察投票还是选举投票，为什么从来不敢大肆张扬，因为只要涉及投票，就不会不受控。 组织意图必然要实现怎么办，就要控制投票，但控制了投票，那还叫选举吗，所以这一步一向是最不受控的，只要考察的消息传出来，除了活动，就是互相告状，然后到投票，就会出现各种状况。 如果是县委书记还是李民生，他执掌平山多年，一来有权威性，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闹事；二来他对情况熟悉，谁最有可能出幺蛾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换成现在的连绍成和曹非明，谁也没可能做到这一点，特别是连绍成，才刚去，人还认不全呢，他知道谁最喜欢闹事。 如果张婉如还在，那也还好点，除了县委书记，就是组织部长对干部的情况最为熟悉，控制不住局势，至少熟悉情况，可是都不在的话，江同源就没有把握了。 组织工作要的是万无一失，想让谁上就得让谁上，不像别的工作，能完成百分之九十或八十。 “不用担心，我会让老李过去主持局面，确保组织意图必须实现。”做为积年老副书记，要是连这点都被难为怎么行。 “那就行。”江同源这才放下心来，董战他能够使唤动李民生，因为市委副书记是市委的二把手，也是市委秘书长的服务对象，跟是不是常委关系不大。 “那那个乡长呢？”董战本打算让江同源去忙，可是瞬间想到江同源一直在引导着他关注这个科技局局长，对另一个乡长却闭口不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看似交出来一个更重要的局长，却瞒下一个不太重要的乡长，这个反而不太正常，不由得不让董战多想。 “这个乡长姓杨名辰，是杨家的子弟，目前才二十五岁，不到二十六。”江同源还在试图隐瞒。 想把董战的关注点往杨家的因素上想，他这么年轻能当上乡长，是靠的杨家余荫。 但已经有了警惕之心的董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瞒过，越是打马虎，越是证明这个小乡长不简单，他的身上一定有着巨大的迷团，于是董路不悦地问：“他这么年轻怎么当上乡长的？平山县还讲不讲规矩了。” 第368章 互争互枪 领导意识到了，再隐瞒只会惹得领导生气，江同源只好实话实说：“他是省水利厅提的正科，然后随着天桥水库的移交，又重新回到了平山县，先是担任水利局的副局长，今年才提的乡长。” “那他提正科提的很早呀，在水利厅提正科也不是那么容易。”董战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小乡长果然非同一般。 正常情况下，能在三十岁提正科，在市县两级，就已经算天骄人物了，他就是在三十一提的正科，然后三十五提的副处，三十九提正处，四十六才提的副厅。 也就是在副厅这个环节走了个快车道，一年多就进的常委，然后担任政法委书记，提副书记，然后到党委副书记。 二十三四就提正科，三十岁前就是副处，四十岁前就是副厅，比自己快了至少五年以上，这样的人物能小看吗，江同源竟然还想瞒过我，自己结交，那有那么好的事。 “嗯，他在水利厅提的副科，两年时间又提正科，确实比较顺利。”反正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可是个宝贝人物。 江同源看到档案的那一刹那，顿时感觉自己就跟挖到了宝藏一样让人兴奋，这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正常人看到他的档案时，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凡，从进了水利局开始上班，职务就不停地变来变去，然后正式调到水利厅。 这一步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登天的跨越，人家到了水利厅竟然还能提拔，这就不是一般人的关系了，一个外人，进了厅里面，竟然还能不受任何阻滞地提拔，能是一般人吗。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水利厅上班也就算了，还能被借调到国家财政部。 看到这里时，他就能确定张婉如后面的提拔绝对跟这个叫杨辰的有关了。 省委组织部长的面子能是一般人给的吗，他是组织部长，对人的档案和履历那是敏感无比。 杨辰的际遇让他迅速到了从财政部下来挂职，然后又回到财政部的梁知博，虽然从时间上看没有什么交集，但有财政部这一个交集就够了。 杨辰被借调到国家财政部，百分之一百是梁省长的手笔，然后他回来，梁省长回去，中间一定有什么原因。 “行，对他加强关注，年轻人多锻练锻练是好事，让他多轮几个岗位，增加一下履历，到时候再说。”刚提拔的乡长，还真的够不上，才是个乡长，再调整也是去当局长，或者是乡党委书记，总不能一直跨到副处上。 多轮几个岗看似增加了工作的难度，你好不容易融入一个集体了，又换工作了，这样对于个人成长来说很不利，不容易做出来成绩。 但在组织部的人看来，这种履历让你在提拔的时候没有缺陷，什么工作都干过，让人总不能以他不熟悉这方面的工作反对。 江同源答应一声依言而去，但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露出了微笑，而脚步的轻快略微明显，让董战立刻有所怀疑起来。 这个小子绝对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董战顿时就明白过来，还是在隐瞒，想让自己忽视这个小子，立刻喊住了江同源：“老江，等一下，你把他的档案给我拿过来我看看。” 其实不管是边莉还是杨辰，都是县管干部，市里并没有他们的档案，这些都是需要市委组织部去县里问的，说是档案，其实就是个履历表。 江同源看隐瞒不过去了，只好对董战说道：“董书记，他的档案还有点疑问，不知道是否真假，正在从水利厅落实。” “什么地方有疑问，他在水利厅的提拔？”董战故意装作平常的样子问道。 “不是，档案上写着他在水利厅上班的时候，又被借调到了国家财政部一个下属的服务中心，我觉得在水利厅上班，怎么可能又被国家财政部借调呢，就让人问水利厅落实一下。” “国家财政部？”董路立刻就明白江同源在隐瞒什么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干部，竟然能从水利厅借调到国家财政部，那能是一般人吗。 他也迅速想通了一切，但是没必要非要指出来弄的江同源脸面不好看。 要知道两个人都是常委，江同源平时拿他当领导对待，实际上两个人平级，只是他的位置比较重要，所以他也没有拆穿江同源，而是很随意地说道：“落实结果出来后跟我说一声。” “放心领导。”江同源刚要转身走，董战却不肯放他离开了。 “前一段国家和省里都要求我们加大青年干部培育力度，特别是四有年轻干部，一定要认真培养，像杨辰这么优秀的年轻基层干部，我相信全市一定有很多，你看咱们是不是办个短期的青训班，把这些年轻的优秀干部都召过来进行培训。”既然短期提拔不了，他又刚去担任乡长才没多长时间，动他肯定是不好说的，但也不是没有照顾办法。 “行，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人对全市的科级以上干部进行摸底，看有多少人，然后研究拿出个方案进行落实。”领导的思路就是快，不服不行，江同源都没有想到培训这个点。 党校培训是干部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每一个重要的职级提升前，如果没有经历过对应级别的培训，一般都视为是不完事的。 同时党校培训也是要提拔的前奏，至少证明你在组织部的关注范围之内。 看着董战，江同源知道今天过于着急了，至少这点在领导这里是个失分，但是他对副书记也只是尊重，并不是害怕，特别是董战这样的弱势副书记。 董战看着江同源，也能够理解他的作法，谁看到这样的人物，都想要揽入自己怀中，关系都是宝贵的，不可能拿过来给大家共享，特别是这样有着通天关系的人物。 第369章 约定了良性竞争 你信吗 这天的平山县，连续发生地震，先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张婉如竟然被调到了省委组织部，而且还是担任副处长的职务。 然后是市委组织部派出考察组，要对直工委书记吴明芳、民政局局长杨秋玲和科技局局长边莉进行考察。 虽然没有说明考察什么，但结合目前平山县的班子组成结构，那几乎摆明了是要提拔了。 三个人中，论资历，那自然是非吴明芳莫属了，她多年老正科了，也是平山县委委员之一，再加上身处直工委这样的中枢位置，让她视这次机会为必得之物。 为此她特意把杨秋玲和边莉两个人喊到一块，三个人一起约定这次竞争一定要良性竞争，互相不使任何恶性手段，不管谁上去了，都要祝福对方。 三个人都觉得自己三个能被选上，一定跟张婉如的离去有关，可能是张婉如的推荐，不然的话不会恰好是她们三个。 但张婉如没给她们任何暗示，她们自已脑补出了剧情，一定是张婉如不偏不倚地推荐了之后，让她们三个自由竞争。 虽然吴明芳资历最深，其它两个人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杨秋玲在民政局局长之前是妇联主任，如果要选一个女性干部，那她有一定的优势，而且她这个杨，跟杨保国的杨有一定关系，杨保国的上面又是李民生，所以觉得也有一定机会。 边莉对此最为澹泊，她资历最浅，当正科才两年多，勉强符合任职年龄提拔规定，但她才刚当上科技局局长，自觉提拔可能性不大，估计就是个陪跑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两位姐姐，只要这个名额在咱们三个之中产生，不管是谁无所谓。” 她的状态也很超然，吴明芳和杨秋玲也没把她当成威胁，很明显她是三个人最弱的一个。 考察组来了之后，先在习惯下榻的宾馆，跟三个人分别谈话，谈话就是让你汇报汇报工作，表达一下承担更重责任的自信，这个时候你要说客气，说我能力不足，或者说不想承担更重责任，那怕已经内定了你，也跟你没关系了。 谈话的时候，边莉就感觉组织部的人对自己格外看重，谈话的时候，问的很仔细，就觉得很奇怪。 但这种异常她对谁都没有提，一脸平常地出了门，对门外的杨秋玲笑了笑，安心就离开了。 当天傍晚谈话，第二天才会投票，所以这个晚上注定了是个不眠的夜晚，但由于知道最终结果的人只有董战和江同源两个，而派出来的人只是接受了暗示，又在领导要求严守秘密的情况下，没敢对外泄露。 晚上，董战和江同源去跟秦知林进行了沟通，一个副县长而已，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放在心上，然后两个人又要求为了确保选定的人上位，让李民生过去主持局面，秦知林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李民生才知道要上去的人是边莉，但他对边莉的印象却很好，特别是在信访局的时候，很是办了几个漂亮的案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她提拔到科技局局长的位置上。 他最讨厌的就是吴明芳，对杨保国打招呼的杨秋玲没什么看法。 但是涉及到提拔这种事，竞争从来没有和平的，特别是这种关键时候，上去了就是副处级领导，不仅待遇更好，权力更大，社会地位也更高了。 这个紧要关头自然是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有什么关系都要动用起来，提高自己的上位可能性困难的话，那么降低对手的可能性就成了必要的选择了。 然后县里就迅速传播起了直工委书记跟某乡乡长有染的流言，还说她们两个在县委办的会客室发生关系，结果却被李书记撞破，然后男的才被发配到乡下，什么姿势，什么动作，说的是活灵活现的。 这类的花边绯闻传的通常是最快的，特别整件事怕起来又特别像是真的，所以很快就传遍了全县，等吴明芳知道以后，顿时把手中的碗摔在了地方。 她老公还要生气，被她一眼瞪了回去：“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给我捣乱，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上去。” 她老公顿时一句话不敢再吭，吴明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什么都不顺眼，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定是杨秋玲这臭娘们干的，竞争不过我就使阴招，我要是能让她好过，就见鬼了。” “为什么不是边莉干的呢？”她老公在旁边好心地提醒她。 “就算把我搞下去，也轮不到边莉，她使这个阴招干什么，再说了小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呢。”吴明芳一口否认。 “说不定她就是让你们互相攻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她老公不服气地说道。 “你聪明还是我聪明？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吴明芳恨恨地咬了咬牙：“去，给你那些狐朋狗友打电话，杨秋玲能使这招，就好像谁不会是的。” “去传，就说她跟统战部的张文峰，经常在她妇联的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干事，被工作人员逮到，还一边干一边布置工作。”吴明芳咬着牙绷着脸说道。 “真的假的？”她老公一脸的吃惊。 “你管真假呢，让你去传就去传。”吴明芳没空跟他磨牙，让他赶紧去落实。 “我要不要多托几个人？”她老公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肯定要用尽全力，到时候自己就是副县长老公，那跟谁吃饭喝酒不都得供着。 “去。”吴明芳一脸的不耐。 很快两则流言就开始交织传播，反而把边莉吓的够呛，你们这么搞岂不是跟败坏我的名声一样，谁还会相信我是无辜的，赶紧给两位打电话解释，结果两个人的口径一致，都是让她少管闲事，跟你没关系。 但三个人两个人都有这种花边流言，那谁也不会相信我是独善其身呀，这不老公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呢，等着流言传来。 可惜的是等了半夜，流言是越传越烈，但跟她却是没半点关系，倒是吴明芳和杨秋玲越来越多的风流韵事被揭露出来，弄的是名声扫地。 第370章 有人专门损人不利己 第二天的投票过程中，李民生黑着脸坐在上面，他其实不想来坐镇的，市委常委这个不落实，他就觉得有点丢脸，尤其是不愿意来平山县。 虽然说市委秘书长也是副厅，但不带常委的秘书长，感觉就跟秘书没有区别，权威全来自市委书记。 不过从早上的反映来看，吴明芳和杨秋玲基本上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他也没有去暗示，只是让大家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为组织选出德才兼备的干部。 官场上的人，谁不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两个乱睡觉的肯定称不上德字，其实她们两个后期已经反应过来了，共同制造流言想把边莉也拉下来，大家都是同一货色，自然就分不出高下来。 但是她们两个自己的流言已经传够了，再去传别人的，一听就是陷害，再加上边莉的口碑确实不错，所以也没有传播开来。 但却让边莉对她们两个再无愧疚之心，你们两个互相攻击就互相攻击就行，扯上我干什么，我哪怕不要这个副县长呢，也能容忍你们给我身上泼脏水。 所以本来在这次会前，她都准备去找领导说退出这次选拔，但希望领导给她主持正义，不要让人败坏她的名声。 好在之前杨辰给她打了个庆祝电话，她才知道自己才是张婉如推荐的人选，组织本来就是准备让她上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去找领导说退出这次选拔了，一来浪费了张婉如的推荐，这次的机会可不是一直都有的，另外也不想给领导一个害怕攻击的印象。 然后最终的投票结果显而易见，对于这次机会，大家知道是给女性干部的，除非有各个条件都超过这三位的女性干部，不然的话就是出手也没用 。 县委办有一个副主任，市统战部有一个副部长，两个人也都是正科，但她们没有获得上级支持，想在投票环节突围，难度太高。 而且张婉如一离开，这边就选拔女干部，吴明芳和杨秋玲她们三个又都是跟张婉如混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就算强行 上位了，真以为张婉如到省里就影响不到县里了？ 选拔只是一个过程，真正决定的还是市常委会，你把组织拟定的人选下去了，组织就会捏着鼻子承认你，党内选举又不是人大选，可以选多次的。 市委组织部的人带着考察结果离开了，边莉开始被人挤过来祝贺，甚至吴玉芳和杨秋玲也过来表示为她高兴，看起来毫无芥蒂的样子。 但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别说边莉的身份已经跟她们有所不同，光是这次互相攻击的恩怨，就不可能如冰雪消融。 直到现在，她们两个仍然认为失去这次机会是两个人互相攻击的结果，而不是张婉如只推荐了一个人。 隔了一天，与边莉任命一起下来的，还有新任组织部长的任命，来的是北湾区的组织部长，叫徐康年，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人，看起来根本不象是一个组织部长，倒象是一个高中老师。 他上班的安排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排查全县正科级以上干部，有没有三十岁以下的。 其实除杨辰以外，还真有一个警察局管技侦的副局长，也是正科，才二十九岁，但人家是省里派来锻练的，回头还要回省里，所以等于全县只有杨辰一个。 看了杨辰的档案，他也非常意外，小小的平山县，竟然还有这样的牛人，那市里组织的这次培训是为了谁，就很难说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照顾市里那帮年轻干部的，想不到县里也有这样的人选。 人选报上去之后，过了两天，市委组织部就下了通知，要求名单上的人于下周一去市委党校报到，参加清远市培养二十一世纪干部的青干班，本次培训时间为三个月，要求培训人员脱岗学习，各县区一定要安排妥当，做好工作衔接，不得再以工作理由影响受训人员的学习。 杨辰不太理解这种青干班的意义，就去找边莉讨教。 边莉现在已经搬到了县政府了，但还没有经过人大表决，但对于副县长来说，纯粹就是走个过程，无所谓的事。 “进入青干班，就代表你进入了市委组织部的关注名单之中，而进了这个名单，你就有极大可能，在下下次换届的时候，进入副处级干部的行列。”边莉有些羡慕地看着杨辰。 这个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等于你被组织列入了长期培养计划，虽然看似关系还在县里，但你的调整却是市委组织部那边指挥的，会让你在多个岗位进行锻练，培养你的综合能力。 “那这是好事了？”杨辰有点不太确定。 “绝对是好事，所以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遵守纪律，特别是不要管乡里的事，让脱岗就脱岗。”边莉虽然没有参加过，但至少听说过。 “放心，我这人你知道的，主打一个听话不乱来，让干什么干什么。”杨辰自我吹嘘道。 虽然有点夸张，但确实是这样，在工作上，杨辰很本份，很少做破格的事，算是比较守规矩的。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就一个陌生的号码，杨辰就接通了，却是孙有伟的声音：“杨乡长，刚才部里收到了两封匿名信，都是反映你平时不安心工作，态度不端正，不能坚持五天四夜的，要求取消你的青干班资格，如果不取消的话，他们会继续向市里反映。” “哦，你们部里是什么意见？”这也有人眼红？因为这个班是只针对三十岁以下的实职正科干部，平山县就只有杨辰符合这个条件，把杨辰资格取消了，别人也上不去呀。 所以这种事，就是纯粹的损人不利己，但官场上，这类人却特别多。 “交给我们部长了，我们部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把这两封信存档，所以我赶紧跑出来了通知你，要不你赶紧找找关系，走动一下？”孙有伟担心地问。 “不用，没事，放心，这个名单是市里定下来的。”杨辰让孙有伟放心回去上班，这个名单是人家看在张婉如的份上，不是两封匿名信就能告倒的。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跟边莉一说，边莉也是这个意见，上面确定的名单，连个实名都不敢的匿名信，没有人会当回事。 第371章 汝之蜜糖 我之砒霜 “从你当领导那天，不管是纪委，还是组织部门，还是督查部门，都不会少了你的举报信，没必要担心这个，只要你干事，就少不了触动别人利益，两毛钱的信封，一毛钱的短信，是毁不掉一名干部的。”边莉正色对他说道。 大约是当上了县领导的关系，虽然还是小小的个子，但看起来威严十足。 杨辰知道，边莉的工作能力是相当强的，敢于任事，勇于担责，特别是事情越是繁重棘手，越能显出她的能力，这种人，你把她放到的平台越高，这种特性就越突出。 当科技局长也不是不行，但要摸清这个行业，她才能够去大力推动科技创新，不过一个县级科技部门，发挥不出多大作用，无非是从上级争取补助资金，意义不大。 张婉如给两个人分别打了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情，原来的六人小团体少了一半人，因为随着张婉如进省，黄玉梅又主动联系上了她。 虽然说现在古来贺是正处，张婉如还是副处，但组织部的副处那比正处不遑多让，边莉更进一步成了副处，处级干部就成了这个小圈子的主流，科级干部自然而然就被淘汰了。 “我小婶大概过一段时间会回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见个面。”张红霞已经正式取得香江籍，成了一位厄瓜多尔老华裔的后代，还姓张，但名字叫张思杨，这些都是张红霞自己作主的，杨辰也没办法。 用她的话说，叫姓无论如何不能改，不然的话没法回来见父母和祖宗，名字可以改，另外她还给自己选了一个英文名，西德妮杨，等于英文名的姓氏成了杨姓。 她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取得入境记录，到时候人就算失踪，也是失踪在国内，然后办理彻底的辞职手续，失踪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和国家干部还是有区别的。 同时把户口迁移到深城，那边人多，管理混乱，失踪了也没人注意，到时候给杨辰在深城留下几套房产。 然后再想办法无记录出境，然后从其它国家转机到香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香江人。 “哟，这是得了什么病了，治了这么长时间？彻底治好了？”张红霞挪逗着杨辰。 不是对张红霞和杨辰非常了解，还真要怀疑点什么呢，一失踪就是一年多，太诡异了。 “这次是来办理辞职手续的，然后把户口迁移到深城那边，以后会很少回来了。”涉及资产的事，除了张红霞，杨辰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以后不仅是很少回来，就算是回来，也是以回来投资的香江商人身份回来了。 “啊！”张红霞大吃一惊：“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 “就是太思念我小叔了，在这里容易心情郁结，会导致她抑郁。”这种说法本来是统一好的，可是等见了张红霞，就没人相信这些了，由于要装富豪，张红霞现在满身的珠光宝气，富贵味十足，再加上保养化妆，比以前年轻了很多，说是思念过度心情不佳，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他们两个感情真好。”这一下又触动了边莉，脸上浮现出遥想缅怀的神情，这种事杨辰不打算参与，赶紧告辞走人。 到了乡里，他要去脱岗学习三个月的消息早就传播开来，别人可能不太理解青干班的含义，人事局出来的李秀军怎么会不知道，所以用一脸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看着杨辰，恨不得能替杨辰去。 “现在有手机，也方便，有什么事我们给你打电话。”胡一光的表现看不出什么，感觉挺支持杨辰的。 也没有说要把杨辰的权力剥夺，但杨辰却放主动放手，就这点权力，真以为谁在乎不成：“不用，有您决定就行，通知上说的是脱岗，您就让我好好歇歇。” 胡一光颇为意外，像杨辰这种才当上乡长半年，权势还不牢固，谁敢放弃三个月不管事，到时候回来谁还听他的，肯定是谦虚或者虚让。 所以就尴尬地一笑：“说是脱岗，谁不知道只是一说，也不过多打扰你学习，有什么重要的事了给你打电话。” “行，可以。”杨辰一口答应了下来。 就当胡一光以为杨辰刚才只是客气时，杨辰又接着说道：“胡书记，你看咱们能不能上会说一下，我学习这三个月，财政监督暂时交给你或秀军书记负责，三个月呢，时间有点长，总不能耽误乡里的工作。” 其实乡里也没什么大的支出，郭爱军也是攒一批后，才拿来让杨辰签字，如果不是乡长负有财政监督权力，杨辰还真不稀罕签这个字。 超过二百的支出都得杨辰签字才行，等于乡里随便招待个县里的客人，就得杨辰签字，太麻烦了，但杨辰身为签字人，不严格审核又不行，把杨辰快烦死了。 如果郭爱军是杨辰的人，杨辰都想把这个标准提高到一千或两千。 胡一光还在犹豫，但杨辰一说，李秀军就开始虎视眈眈地盯上了，有了签字权，等于乡里的事能当半个家了，不管是笼络人，还是做手脚都容易很多。 “这个，你难道周末不回来，一周或半月让爱军给你送过去签字不行吗？”胡一光不太愿意，他是一把手，为了避嫌，就不能再负责财政审批，但交给别人，他更不放心。 一开始他还对杨辰不放心呢，后来发现杨辰在别的方面特别大胆，唯独财务，那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除了胡一光的开支审核的不太细致外，其它的支出都比较严格。 “我不在乡里，对工作就不了解，就无法起到审核的作用，就等于纯签字了，没有意见，不管您还是秀军书记，你们暂时辛苦三个月。”杨辰还真不稀罕这个，铁了心要推出去。 “那一会上会说一下，看看是不是成立个临时财经小组，负责审批支出。”单独交给李秀军，胡一光更不放心，还不如弄个集体呢。 一般成立财经小组都是为了限制政府的签字权，一旦成立就等于剥夺了杨辰的签字权，只要不解散，就一直有效，就算杨辰到时候回来，胡一光不说解散，杨辰就拿不回这个签字权。 却把李秀军恨的牙痒痒，他可以肯定自己会是这个财经小组的一员，但一个人说了不算，那签字又有什么意义。 胡一光这个老家伙，真是老奸巨滑，你不要让给我呀，干脆出这种坏主意。 这个杨辰也是的，你乡长不就靠着这个签字权维持你的权力了，这下子让出来了，看你回来怎么办，真是傻子一个。 第372章 无解阳谋 其实这个签字权杨辰并不是非得放弃，他可以每周回来一次，或者让乡里给他送过去，脱岗是指日常工作，只要乡长这个职务没给他免去，签字权就是他的，没有人能够剥夺。 但是他很不喜欢李秀军在各种事务中咄咄逼人的态度，仗着自己的背景，不仅挤压其它班子成员的权力，动不动还试图从杨辰手里争夺权力。 按照规定，党委副书记管的是党务方面的事务，对政务方面有一定的监督权，但他借着分管党政办的便利，不管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有的时候仗着脸皮厚，一点也不注意身份。 杨辰年轻，真不好意思摆乡长的架子去硬怼他，其它人出面，又限于身份。 而胡一光就象正常的一把手那样，对于两个重要下属之间的争斗，一直是鼓励与挑拨的双重态度，不仅让两个人无法合作，反而矛盾越来越大。 这个杨辰能够理解，但却看不上，就这么一个小穷乡，有什么可争的，不是齐心协力干工作，把上岭乡发展起来，闹这些有什么。 后世的做蛋糕和分蛋糕理论，杨辰还是比较赞同的，本身就不够一口吃，你还想多吃多占，那肯定是矛盾重重。 所以杨辰是坚定的做蛋糕一派，除非是发展到一定规模，但那个时候蛋糕一般也够分了。 所以杨辰主动要把签字权交出去，哪怕是冒着收不回来的风险，杨辰就是要让胡一光和李秀军无法和谐相处，这样一来自己哪怕是不在乡里，也能够起到牵制效果。 三驾马车的架构，任何两架马车合作，都能够让另一方非常难受。 以李秀军的权力欲，对于签字权肯定非常渴求，而以杨辰对胡一光的了解，这位确实有点老奸巨滑，他肯定不会直接接过签字权，但更不会把签字权给李秀军。 李秀军不仅想法多，而且心术不正，喜欢用小手段，签字权给了他，他绝对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不仅威胁大了，风险也大了。 只要胡一光不肯把签字权给李秀军，李秀军就会对胡一光非常不满，两个人肯定也无法合伙架空杨辰。 抛出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让两个人争斗，一个人是不得不争，一个人是非争不可，这就叫无解的阳谋。 杨辰不喜争斗，也不擅长官场上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明争暗斗，但不代表他一点手段没有。 果然，在随后的党政联合会上，杨辰说了自己要去脱岗学习，胡一光提议组建财经小组，由李秀军、赵光明和余正东三个人组成财经小组，负责对全乡的财政开支负责。 这个提议让李秀军非常不满，坐在那里黑着脸一句话也不吭，郭爱民也不太满意，本来头上有两个婆婆就够难受了，明着要找杨辰签字，暗中要汇报给胡一光知道，现在倒好，少了一个多了三个，岂不是更让他难受。 特别是余正东这个本来排名在他后面的，竟然还负责审核他的手续，这叫什么道理。 但赵光明和余正东却非常满意，特别是赵光明，身为纪检书记，排名听着很高，却没有一点实权，没有书记发话，他谁也不能查，纪检书记就是个摆设，没有实际权力，连吃香的喝辣的，都得厚着脸皮找人蹭，早就对现状不满了。 现在一听让审核财政支出，立刻就像是吃了半斤槟榔一样，精神头立刻就上来了，虎视眈眈地看着郭爱军。 余正东倒是没啥，但杨辰不在，他就得帮着杨辰维持局面，能进这个财经小组也是好的。 “当然了，这个只是个临时措施，等杨乡长回来，咱们这个小组就解散，所以大家也别太有压力。”胡一光对大家说道，杨辰主动交出了权力，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给这个财经小组设个期限。 至于压力什么的，那就是开玩笑了，管钱的谁会有压力。 这个谁也不会有意见，杨辰只是去学习了，又不是被调整了，而且参加这种学习，摆明了前途广大，谁会去得罪他。 会议上正式的决议，就等于有效力，就不算是私相授受，在会上，杨辰也正式要求乡里多支持药材种植工作，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提。 对于投到组织部的那两封匿名信，杨辰认为要不是原来水利局的人，要不就是上岭乡的人，不可能会有别人，这个追究是没有意义的，却让杨辰提高了警惕。 不要认为风平浪静就万事无忧，说不定水面之下暗潮涌动呢，团体再小，也有小人，利益再少，也有人惦记。 车，杨辰也留下了，司机就更不用提了，对此李秀军跃跃欲试，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胡一光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辆车平时可以归大家使用，但到了周末的时候大家不要用，办公室到时候提醒一下刘金刀，让他跟杨乡长联系一下用不用接送，周末就归杨乡长使。” 杨辰有心说不用，可是乡党委书记一番好意，你要是拒绝就太不给面子，而且你退让的太过，别人还以为你好欺负呢，就坐在那里欠了欠身说道：“行，别耽误乡里工作就行。” 李秀军低下头撇了撇，平时谁用，就是趁星期天才用了，这个老胡，真是白当这么多年乡党委书记了，讨好这个小年轻有什么用。 杨辰收拾了点行李，让刘金刀把他送到了市委党校，然后就让他回去了。 刘金刀刚走远，杨辰就返身钻进了一辆白色的捷达，坐在司机位置上的，不是黄雅婷又是谁。 “我问过了，明天早上来报到也行，上午才有开班仪式。”黄雅婷笑着说道。 这次各县区集体换手机让公司大赚了一笔，除了给她和王玉莹分了一笔巨额分红外，杨辰又让以公司名义买辆车供她使用，这让她别提多开心了。 这年头，有私家车的才有几个，都是公家的车，能开上私家车，至少让她在闺蜜圈里很是出了出风头。 第373章 你就是杨辰 第二天早上，杨辰去报到的时候，迎着一脸诧异的目光，毕竟他也太年轻了。 除了那些起步就正科的人，一般很少有人在二十五岁就成为正科实职职务的。 组织部的人看了都稀罕，负责报名的是一男一女，一个是党校的，一个是组织部培训科的。 领取了课本、课程表、需要遵守的规定和各种生活用品，杨辰就按照指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还算不错，发的各种东西都有，也对，组织部肯定不差钱，看似方便了学员，其实便宜的是负责采购的人员。 这次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分的是两人间，听刚才报名的人说，如果有处级干部培训班的话，那么二人间就是他们的，杨辰他们这些科级干部就得去四人间。 对一个吃过苦的人来说，住什么间都无所谓，但对于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住单间都觉得简陋。 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同舍的人已经在了，正躺在床上哼着小曲，见到有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并没有招呼。 人家不热情，杨辰更不是热情的人，到空着的床位开始收拾，上午九点才是开班仪式，之前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但党校有什么好活动的，你真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逛右逛，别人还以为你没见过世面呢。 “兄弟，那个县的？”见杨辰不搭理他，对方反而觉得没趣起来，主动开口说道。 “平山县的。”人家主动说话了，杨辰也不会没礼貌地不回答。 “哦，我是北流区组织部的，听说我们徐部长去你们那当组织部长了，你们原来的组织部长呢？”一听是平山县的，对方找到了话题。 “调到省组织部了。”杨辰一边回复着黄雅婷的短信，一边随口答道。 昨天晚上两个人辛苦搏杀了半夜，杨辰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腰酸腿软呢，黄雅婷干脆都没起来床，只是做为未转正的女朋友，该关心还是得关心。 “哇，牛皮人物呀，能调到省委组织部。”对方惊讶的同时，偷偷矫正了杨辰的称呼。 不管哪一级的组织部，正确称呼就是某委组织部，因为组织部是党委下属的一个部门，而不能说某某省组织部，它跟某某厅某某局，还是有区别的。 杨辰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只是随口说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 “你们县来了几个人？”杨辰都没搭理他，他却聊劲上来了，又接着问道。 “就我一个，你们那？”人家这么主动，杨辰也不好光是回答。 “我们也是就我一个，其实还有一个的，但他刚背了个处分，没资格来。”对方洋洋得意说后，主动冲杨辰伸出了手：“我叫段景辉，认识一下。” “我叫杨辰。”杨辰伸手跟对方握在了一起。 “杨辰？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但想不起来了。”段景辉想了想，想不起来，也没有太在意。 “你在这边认识什么人不？”段景辉故意问道。 他是个比较高傲的性格，一般人根本看不上。 但是他又想在这里结交几个朋友，这是他父亲来之前叮嘱再三的。 他的父亲没有什么能耐，但是喜欢交朋友，在初中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家里特别穷的学生，中午吃饭总是从家带的馒头配开水。 别人都是奚落他，瞧不起他，只有他父亲觉得他可怜，没事给他带点菜回来，一开始对方还不肯接受，后来看他父亲特别真诚，才慢慢接受，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结果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过了十几年找到他父亲，竟然成了区革委会的副主任，过了几年之后，又成了区里的区长，然后父亲就开始做生意，也是什么生意都做。 他从出生为止，就没有受过苦，五岁就下饭店，等上学了，下学动不动就是去区委找他爸。 所以初中没毕业，就成了国家干部，开始领起了工资，高中没上完，就去县委上班了，年龄一够，老爸就给他买了一个大学文凭，然后就成了副科长。 如果不是白伯伯被调走，他会更早成为正科级干部，而不是等到现在，就是这次他进入培训班，也是白伯伯给打了招呼。 父亲对他的唯一交待就是，不要怕花钱，多认识几个朋友比什么都重要，能进到这个班的，都是大有发展潜力的人，一定要好好跟他们交往。 平山县，虽然穷了点，也能认识一下，指不定人家有什么门路呢，万一调到市里呢。 没听人家说，一个县的组织部长，都能调省里，什么都有可能。 “我谁也不认识。”杨辰笑着说道，来的是市里和各县区的各县区的青年干部，杨辰还真不认识谁。 结果杨辰这边刚说完，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问道：“请问杨辰是在这里不？” 声音有点熟悉，杨辰答应了一声：“谁，进来。” 等人进来，杨辰才发现竟然是田守义，就是当时跟杨辰一起借调到筹备处的市水利局的那个市土地局局长的儿子。 “哟，田哥，你也来了？”杨辰赶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两个人也没什么大的恩怨，就是争进入省厅的机会，人家输了而已。 杨辰要是再摆架子，岂不是显的太没风度，不过这家伙能过来，肯定也是正科了，并不比杨辰慢多少。 其实他才提拔正科一个月，正好赶上了。 “我签到的时候，看到上一个是你的名字，就问你住哪，我正好住你隔壁。”田守义同样也显的很是热情。 毕竟两个人曾经同事过，现在又没了竞争关系，比起其它人，好歹是熟人不是。 段景辉用渴望和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杨辰，仿佛在说你刚才还说谁都不认识呢，这就来了一个，谁还敢相信你。 杨辰就给他们两个互相做了介绍，都年龄相当，还是比较好接近的。 三个人正聊呢，又过来一个，上来就说道：“田守义，我在后面喊你没听到吗？” 田守义就是一愣，然后赶紧给两位介绍：“这是市审计局的杨振华，我高中同学。” 给对方介绍杨辰的时候，对方却斜着眼问道：“你就是杨辰？” 第374章 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杨辰眼皮抬了一下：“你又是哪位，我认识你吗？” 对方瞪着杨辰，咬着牙说道：“我爸是杨海福。” 那么老奸巨滑的杨海福怎么生出这么浅薄的儿子，杨辰一边纳闷一边回答道：“不认识。” “你！”把杨振华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是个人场所，不认识的人请离开。”杨辰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门口。 “我爸是杨海福。”对方再次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耳朵好使呀，同样的话为什么要说两遍。”杨辰不解地问。 “我爸是杨海福。”对方第三次说道。 “哦！”杨辰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对对方说道：“杨家庄那个放牛的？” “滚，你给我等着。”对方冲杨辰吼完，气呼呼地走了。 杨辰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杨海福的电话：“杨叔，是我呀，刚才见到杨振华了，问我认识你不，我就开玩笑说不认识，结果把他气跑了。” 田守义和段景辉惊讶地看着杨辰，当面说不认识，转过头就打电话就够稀奇了，你还对人家儿子倒打一耙，真以为你比人家父子的关系还近。 不知道杨海福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杨辰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对，我也在市委党校，放心，肯定照顾他。” 过了好一会，杨振华才又走了进来，到杨辰面前气势汹汹地说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不认识呀。”杨辰再度摇了摇头。 把杨振华气的再次破防，气的要摔东西了，杨辰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认识你爹，不认识你，这不很正常。” “你刚才说不认识的。”杨振华气的鼻子都歪了。 “开玩笑的呀，你不会连这个都听不出来。”杨辰说的格外理直气壮。 “你不是我们杨家的人，你根本不配姓杨。”杨振华指着杨辰喊道。 他可是偷偷听过父亲抱怨，说杨辰用了杨家的资源，却不为杨家做一点好事，还害的父亲晚了两年被提拔。 杨辰当即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下重拨键，等电话接通后，打开免提，对杨振华说道：“有种把你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杨振华扭过头来，眼神飘移，却一句话不敢再说。 “杨叔，你儿子说要把我开除出杨家呀，怎么，要不把人都喊一块说说，举行个什么仪式。”杨辰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腔调说道。 “小辰，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代表丙富那一支的，谁敢开除你，他小了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电话里杨海福哀求着对杨辰说道。 “哦！”杨辰看了看对方，然后对电话那头说道：“行，要是准备开除我的话提前说一声，我好改姓，姓什么不是姓，没必要非得姓杨。” 说完杨辰就挂了电话，就冲他儿子这个态度，就知道杨海福平时没少说自己坏话，杨辰才不会跟他客气呢。 看到杨辰对自己父亲都不客气， 杨振华这才确定自己踢中了铁板，他也不敢再跟杨辰炸毛了，扭动过身体就要离开。 门外却又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那个一看穿着打扮就不是一般的，手腕上竟然还戴有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那位是杨辰。”来人一进门就喊道，见众人都用目光看着杨辰，对方这才走了进来。 “我就是，你是？”杨辰心里就在奇怪，自己在平山县算号人物，但到清远市应该不算，怎么这么多人来找自己。 “我叫秦基锋，团市委的，你叫我秦三哥就行。”对方一副拿腔弄调的作派。 “秦三哥是团市委副书记。”旁边捧哏的角色赶紧补充道。 “秦书记，不好意思，小地方来的，耳目闭塞，没听说过。”这可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市里的团委副书记，至少也是副处级别了。 “不用，大家都是兄弟，到了学校，咱们就不称职务，叫哥就行。”这位秦书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着平易近人的话。 “秦三哥。”大家都听话地喊了一声。 一听人家就不是简单人物，能来这里的，都非同一般，但也都知道这里藏龙卧虎，没有足够把握，没人敢这样做。 “大家好，咱们这就算认识了，回头有机会一起坐坐。”对方拿手虚按了按，然后才对杨辰说道：“杨兄弟，咱们去外面说两句话。” 杨辰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行的。 两个人到了外面，对方干脆搂着杨辰的肩头，一副自来熟不避嫌的样子。 “杨兄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听我这个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咱们两家也算是很有渊源。”对方挤眉弄眼地对杨辰说道。 姓秦？杨辰回想了一下，好像听说过，这家人在全省都吃得开，几乎谁都要给面子，但杨辰没刻意打听过，真不太了解。 但杨辰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方立刻热情地用手拍着杨辰的肩头：“行，你知道我是谁就行了，对外别乱说。” “一会开班仪式结束后，咱们要推选班委，你只要说一句话，愿意跟哥走，哥就保你一个班委。”对方看了看旁边，没有什么人，就转头对杨辰说道。 “哥，你放心，肯定跟你走，班委什么的无所谓。”杨辰心中暗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杨辰也不是没有。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班委肯定是你的，记住，不要对别人说。”对方说完，摇着离开了。 杨辰皱着眉头，看来真得打听打听这姓秦的是什么人物了，对自己明显不一样，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别人不知道，黄雅婷肯定没问题，杨辰就找了个角落，拨通了她的电话。 结果打了几个都没接，看来是还在睡，杨辰也懒得打听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管他是谁呢。 真要给自己一个班委，杨辰也不会不要。 等杨辰回到寝室，其它人都是惊讶加意外地看着杨辰，只有杨振华一脸的鄙夷。 第375章 到底谁不简单 “怪不得不搭理我们呢，原来是又搭上高枝了。”杨振华对杨辰说道。 “你是想让我再给你爸打电话吗？”对于这种不懂事的孩子，叫家长是最有效的手段。 杨振华果然不敢再说什么。 父亲训起他来，可不管那么多，骂的狗血淋头一样，他就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杨辰年龄相当，父亲却对杨辰分外尊重。 他不知道的是，杨辰在身份上，可以代表杨老三这一门进行发言，在表现上，不需要完全靠杨家，就能够趟出一条路来，足以引起别人的尊重。 而他呢，没有父亲的照顾，他能办什么事。 但这样一来，段景辉和田守义却再也不敢小看杨辰，刚才来的那个姓秦的，为什么拉拢杨辰不拉拢他们，肯定是杨辰比他们更有用。 正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开班仪式马上开始，各个需着正装前往小礼堂，有市领导要来。 市领导这个词非常模糊，市委书记和市长算市领导，副市长也算市领导，人大或政协的副职也算市领导，这个指向就容易让人误会。 但在这个场合，不管是副市还是人大或政协的副职，都无法代表市领导出席场合，能来的只有党委序列的领导。 都是党的领导干部，谁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表现自己的性格，一个个都温顺的跟驯过的鸽子一样，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起来的干部，一个个都温良谦恭让，所以华夏的官场，很少见真正的鹰派。 因为只要你敢表现的有一点桀骜不驯，就会在这个森严的体制下被压制住本性。 所以，你说某某某是鹰派，实际上他并不是鹰派，哪怕是国家需要他去强势，就像奉旨装逼一样。 或者说他的派系需要他表现的好斗一点，借此来争取民心或争取中立的支持。 所以名义上的鹰派，实际上就是标准的鸽派，而名义上的鸽派，就是实际上的投降派。 真正的鸽派，实际上是指比较温顺，并不是一味温顺。 就如同左派和右派，改革派和保守派，实际上在大形势下，没有人敢真正的反对改革开放，无非一个叫步子快一点，一个叫慢一点。 而快一点的，就叫改革派，而慢一点的，就叫保守派。 就如同左派和右派，对于西方国家来说，右翼就叫原始派，坚持自我和原始的资本主义，而左派就是改良派，按照社会主义的思想对制度进行改造，实行覆盖面较广的社会福利制度来消除矛盾，对经济活动进行调控来避免垄断的发生。 但是到了社会主义这边，同样的行业就叫右派，左派就是彻底的社会主义制度。 所以杨振华的桀骜不驯，是针对不如自己的人，面对高他一等的人，他就表现的极为温顺。 而杨辰则是，不管面对谁，都是基本上同一态度。 不因为对方是领导而卑躬屈膝，也不会因为对方不如自己而轻视对方。 出席仪式的领导是市委副书记董战和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本来江同源部长也要来的，临时有事，取消了行程。 能见到市委副书记已经足够让大半人感觉到兴奋了，只有一小部分人有点失望，感觉市委书记应该来的。 开班仪式结束后，领导跟学员们挨个见了一面，梁天成在旁边挨个介绍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 这可是来自各个县区的正科干部，他这个组织部副部长怎么可能认识。 好奇的杨辰一直关注着，终于发现他在每隔几个人，都要看一眼手中的小纸条，而他背后的人，则是负责给他递纸条。 介绍到杨辰的时候，梁天成说道：“这是咱们全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还是在偏远山区担任乡长的职务，杨乡长到了乡里之后，大力发展药材种植产业，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董战立刻眼神一亮，伸手握住杨辰的手用力摇晃起来：“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乡长，果然是年轻有为呀，对于这种服务基层扎根地方的干部，我们一定要关心关怀好他们的成长。” 梁天成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这次把杨辰列入了第一期培训计划。” 董战一边握向下一个人，一边说道：“对这样的基层干部， 我们一方面要对他们加大培养力度，另一方面也要加大宣传力度，你看能不能在咱们的组工生活上出个特刊，介绍一下来培训的年轻干部。” 看似说的是大家，但为什么要杨辰这里才说呢，梁天成迅速收到了这个信号，把杨辰牢牢地记在心上。 到了随后的青干班第一次全体大会，会上介绍了班里的制度和章程，首先就是推选班委。 杨辰本来想装安静人，可是那个秦基锋却不停地鼓动人投杨辰，不是他说年轻学历高，就是说他年轻有能力。 最后硬生生地把他推到了学习委员的地位置上，也算是说到做到。 杨辰发现，六个班委基本上都是他的人，当然了，杨辰也算成了他的人。 中午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菜，下午上了两节枯燥无味的课程。 到了晚上，秦基锋喊杨辰一起去外面嗨皮，杨辰却说要喊上段景辉，秦基锋似乎有点不悦，但杨辰我行我素。 杨辰这种不听话，秦基锋都有点无法接受，可惜杨辰丝毫不肯妥协。 秦基锋忍了忍，咽下了这口气。 杨辰感觉对方一定是部分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会这么区别对待自己，就像那个副书记董战一样，绝对态度不一般。 “秦哥，以你的背景，还怕他？”他的跟班有点不乐意了。 这就叫主辱臣死。 “这小子不是一般人，等我抓到了他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他。”秦基锋恶狠狠地说道。 他可是从市委组织部得到的消息，能让市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都关注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董书记接触很少，但江同源部长他可是经常见，没见江部长这么重视自己。 第376章 前世的感情记忆 晚上在外面大吃大喝了一顿，按秦基锋的安排，还有后续的节目，但是党校的考勤制度中明确要求，晚上不能在外面住宿，杨辰几人就坚持选择了回去。 秦基锋看着杨辰等人的背影，咬了咬牙。 他的跟班还不识趣地问：“三哥，那咱们还去洗澡吗。” “还去什么，第一天，回校，小心点。”秦基锋气呼呼地说道。 “那个秦三哥，不太稳当，你跟他接触的话，要小心点。”要睡的时候，段景辉突然提醒道。 杨辰什么也没有说，看来都不是傻子，只有那个秦基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比别人都聪明。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看到走上讲台的老师，杨辰突然心中一动，一个隐藏在记忆深处，几乎自己都觉得遗忘了的身影慢慢浮现，跟这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都是长裙子、长辫子，说话细声细气，却非常简洁直爽，行事雷厉风行，眉眼闪动间，神采飞扬。 杨辰在事业后期，做大了之后，动不动需要上报各种报表，报税也越来越繁琐，杨辰就雇了一个代理记账的。 其它人喜欢选择代理记账公司，不固定服务人员，杨辰却觉得有个固定人员更方便，也更值得信任。 杨辰就在中介那里选择了一位，名字挺普通，叫李洁，看名字颇为中性，结果见了之后，杨辰一下子就惊艳了。 而且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还非常专业，说起来头头是道，常常说的杨辰无言以对。 不仅给杨辰讲解税务知识，还帮助杨辰进行成本核算，工程量和人员工资这些机密数据，杨辰从来不让别人代劳的，后来也都交给了她。 在她面前，杨辰感觉自己就像是成了小学生一样，面对威严的老师，总是莫名地心虚。 那时候的杨辰已经离婚，年龄比对方大很多，而且杨辰是老板，总感觉免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虽然感觉对方也对自己有好感，但自己年龄又大，又曾经有一段婚姻，杨辰就一直不敢主动。 就这么朦朦胧胧过了两年半，对方突然提出要回老家结婚，临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说道：“我一直在等，结果我要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或许是我们都缺乏勇气，但我缺乏是正常的，你缺乏又是因为什么？” 说完眼角含泪转身离开，那背影越走越远，却在杨辰的心里越沉越深。 而这位叫许晓雅的老师也是如此，美貌与才华并存，杨辰真的很难抗拒这种感觉。 她当然不是财务，她是讲马列主义思想的讲师。 杨辰前世文化水平较低，就对才华出众和具有专业素养的人容易产生好感，如果再漂亮一点，那就更难以抗拒了。 这辈子虽然不像上辈子那样，但习惯却难以改变 被吸引的人不仅是杨辰，其它的学员也都比较喜欢她。 用田守义的话说，这个老师站在台上，就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但杨辰更佩服她的专业程度，这么枯燥的理论知识，她却能够讲的深入浅出，无论怎么刁钻的问题，她总总能游刃有余地解答大家们的疑惑，引领大家深入思考。 杨辰也跟别人一样，喜欢在课后去纠缠她，故意问她一些问题，就跟其它人一样，这下没有人再对杨辰的早熟产生怀疑了，原来他只是装的。 对方似乎也很青睐杨辰，回答问题的时候，对杨辰也更有耐心，杨辰甚至追到她的办公室问她问题，她也从不厌烦。 然而，一次秦基锋他们取笑杨辰的时候，杨辰随口否认了对对方的好感，秦基锋就随口说道：“行，你没看上她就行，那我可要下手了。” 杨辰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结果没过几天，她就跟秦基锋迅速走近，快的让杨辰有些措手不及，杨辰感觉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这样认清一个人很好。 面对秦基锋这种行为，杨辰心中非常不满，感觉莫名其妙，一方面在拉拢自己，一方面却又想方设法打击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想要收服自己吗？ 杨辰可没有兴趣给任何人当小弟或走狗。 不管他有什么背景或后台。 这天下午，许义满突然打来电话，说胡书记安排，让郭爱军、余正东和他代表乡里，来看望杨振，问杨辰有什么需要？ 想不到胡一光还记得自己，杨辰有点意外，其它的学员或多或少的都有原单位或原组织过来看望，杨辰也陪着参加了几次宴，但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不管是乡里还是县里，都毫无表示。 杨辰就说自己这里什么也不缺，来了就一块吃个饭。 许义满就说他已经在附近的一家酒楼订了房间，杨辰这边有熟悉的同学都可以邀请过来。 这也是互相给面子的时候，你不多邀请几个，人家会以为你在党校混的不怎么样。 党校的同学关系肯定比不上大学，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同学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容易碰到。 “我带四五个人过去。”杨辰也没确定人选，但拉几个人过去还不容易。 好歹他也是班委之一。 段景辉肯定去，两个人毕竟是同舍，杨辰跟田守义一说，他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都知道是要干什么的，无非去吃喝一顿，有什么不行的。 杨振华就在旁边，一副等着杨辰邀请的样子，杨辰却转身走了，给他一个大没脸。 “振华到时候也去。”田守义喊了一声。 有三个人就够了，谁知道秦基锋又来到杨辰的面前：“晚上跟我一块吃个饭，有朋友要来。” “不好意思，我们乡里的人也来了，晚上要陪他们。”杨辰淡淡地说道。 “那安排到一块，互相串个场。”秦基锋不容拒绝地说道。 “我们在鸿昌酒楼，不太适合。”就上岭乡的财力，安排的地方可想而知。 “那地方能去，去云香山庄，我给你们多开一个房间。”秦基锋说完匆匆走了。 杨辰很不满意，但又不想跟对方撕破脸，就通知了许义满，许义满一会就回来电话：“杨乡长，那里一桌就得上千呀。” 许义满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批的资金不够吃饭的。 “没事，该去去，到时候你把你们的钱买成酒，饭钱到时候我付。”杨辰哪里在乎这点小钱。 第377章 用金种子换你的茅台 下课后，杨辰带着段景辉、田守义和杨振华直奔云香山庄，听说去这里，杨振华就显的非常高兴，说是从来没有去过，只是听说这里非常高档。 “你们乡不是挺穷，在那里请客？”段景辉不解地问。 “秦书记也有客人来，让互相串个场。”杨辰无奈地回答道。 “放心，他乡里没钱，但他有呀，他自己做生意的，而且生意特别大，特别有钱。”杨振华卖弄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 “不会，平常没见你忙过呀。”段景辉有点不敢相信，要是做生意的老板，不是该天天忙个不停的，哪有时间来党校做个好学生。 “我就是入个股，平常不管的。”杨辰并不想说那么多。 知道他做生意的人不少，其实田守义也知道，但人家能忍住不说，只有杨振华这家伙总想跟杨辰过不去，才会随意卖弄。 见杨辰不想多说，其它人也没有多问，只有杨振华还在跃跃欲试，想用言语挤兑的杨辰放放血，好让自己享受。 到地方之后，许义满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杨辰不到，他们根本不敢进去，就连他们开的那辆捷达车，都没脸停到人家的停车场上。 “买了什么酒？”见许义满要去后面搬酒，杨辰就问道。 “买了30度的古井贡酒。”郭爱军赶紧说道，到了市里，他才知道自己的官小，对于能够参加全市青干班的杨辰，再也不敢有丝毫小看。 人家结交的人都是什么人，最起码也是三十以下的正科，自己呢，马上要五十的人了，连个正科都不是。 “算了，你们留着自己喝，好不容易来市里了，咱们喝点别的。”杨辰并不嫌古井贡酒档次低，而是嫌30度的古井贡酒精度数太低。 后世，有一种理论，说是喝这种低度白酒容易导致股骨头坏死，当时这种病确实比较常见，而且大多数是那种天天不离酒的。 当然了，还有一种理论，说是喝的勾兑酒才导致，反正后来这种病就很少见了，不知道是酒的度数降低了，还是勾兑酒减少了。 特别是酱香酒火爆以后，几乎所有的酱香酒都是53度，想到这里，杨辰就有开一家酒厂的冲动。 白酒，只要品牌上去了，几乎就立足于不败之地，而现在树立品牌的最快方式，还是去华夏卫视上打广告。 茅台在自己的财报中显示，每斤酒的成本是十五元，这还是它用了高品质的红缨子高粱，虽然它的规模大，高粱采用自己种植的方式降低了成本。 但四斤多粮食一斤酒的转化效率是明的，清香型白酒甚至二斤多粮食就能出一斤酒，浓香型的三斤多，所以说真正的粮食酒根本没有那么高的价格。 那些说勾兑酒用了地瓜干和甘蔗渣作原料的，其实根本不懂。 真正酿酒根本不需要用这一类的材料，不仅麻烦还影响出酒率呢。 这些东西要不是做为生物质原料去燃烧了，要不就是用来制作酒精，酒精消耗了大量的这一类物质和陈化粮。 它的发酵方式极为高效，大约一斤多粮食就能出一斤酒精。 而用酒精再进行勾兑来制造的白酒，就是勾兑酒，成本肯定低，但是主要还是厂家贪婪的结果，并不是说用传统固态法生产白酒就成本高到无法接受，主要是效率有区别。 就是不知道现在去茅台镇购买一家老酒厂，然后囤老酒来不来得及。 这就是后世很多品牌的常见手法，收购个老酒厂，说是仓库里有几十吨高年份的原酒，然后再吹嘘一下历史，就敢卖几百块钱一瓶，比正经的五粮液剑南春都高。 其实酒厂还是很容易做大做强的，特别是现在广告效应还比较明显的情况下，像什么家酒、什么宴酒，关注新闻的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关注的还以为这是两款好酒呢。 说这么多，其实对于杨辰来说，只是一个念头的工夫，不过郭爱军他们也没有多想，以为杨辰是嫌酒差，就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到了前台一报名字，就说有人订了乙卯厅，而且菜都报了，就差酒没选了。 现在的人不管是出入这样的高档场所，还是去一般的酒店，都是喜欢自己带酒，用酒店酒的很少。 但今天碰到一个大户，杨辰看着酒柜里的酒问道：“五粮液多少钱一瓶？” 服务员意外地看了杨辰一眼，很意外地说道：“二百八一瓶。” “那茅台呢？”杨辰记得好像就是这几年，茅台的价格还没有五粮液高呢，如果那样的话，喝五粮液还不如喝茅台呢。 “二百二一瓶。”果然就跟杨辰想的一样，茅台还没有五粮液贵。 “那给我们来一件茅台。”杨辰淡淡地说道，现在显不出来，等过个十几年，他们就知道这场酒的价值了。 几个人也都显的非常激动，以他们几个的情况，能喝起茅台的没几个。 但是杨辰不喜欢带那么多现金，这里也不能刷卡，更不可能手机支付，杨辰就一边走一边给黄雅婷发短信：“江湖救急，云香山庄、乙卯厅。” 刚发出去两秒，黄雅婷就回了过来：“ok，马上到。” 秦基锋他们还没有过来，杨辰也不等他们，入席之后直接让服务员上菜，跟着他们吃喝起来。 然后互相一介绍，郭爱军、余正东、许义满更吃惊了，来的这几位，不光是年轻有为，三十不到就是正科了，而且手握重权，不是组织部就是审计局，要不就是水利局，这可都是市局。 几个人刚开始吃，秦基锋就闯了进来，见这边已经开始了，不悦地说道：“怎么不等一下一起开始。” “他们几个今天还要回乡里，路途远，所以我们就先开始了。”杨辰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秦基锋这个时候又看到了桌子上面摆的茅台：“你比我们那的酒还好呢，还有没有了，搬一件过去，我们拿的金种子，咱们换一换。” 第37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总有一款适合你 “我们就这一件，在下面买的。”这个要求杨辰绝对不可能答应。 你想喝自己买去，凭什么喝我们的，而且还让给你搬过去。 虽然没有明着拒绝，可拒绝的也特别明显，秦基锋就有点不悦：“行，你们在这喝着，一会过去敬个酒。” 连介绍都没有介绍，至少显的很不礼貌，所以杨辰也不说他是谁，继续跟他们喝酒。 郭爱军他们没当回事，以为是杨辰的什么同学，杨振华却是个卖弄口舌的主， 就对他们三个说道：“你们知道刚才那位是谁吗？” 三个人当然不知道，也没人介绍。 杨辰华就故意嘿嘿一笑：“人家可是市团委的副书记，我们班的班长，看你们乡长为了你们，把人家都得罪了。” 然后又貌似好意地劝杨辰：“喝什么酒不是喝，为什么要跟秦书记过不去呢，不行我们把酒搬过去。” 嘴上这样说，实际他可是一动都不动，就等着看笑话呢。 确实把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团市委的副书记，那至少可是副处，还这么年轻，那肯定不是一般呢。 怪不得人家都说这个班里了卧虎藏龙呢，随便碰见一个就是大人物。 余正东担心地问：“要不我们把酒搬过去，我们喝什么酒都无所谓，金种子挺好的，一年都喝不了一次。” 田守义他们迅速判断出，这位才是杨辰真正的自己人。 “没事，我们该喝喝，你们不用担心。”团市委，又不是市委，有什么可怕的。 谁知道没过一会，服务员走了过来，对大家说道：“刚才甲寅厅的要了一件五粮液，让算你们这一桌，你们同意？” “我们不同意，你去告诉他，让他们自个算自个的账。”杨辰肯定不当这个冤大头，钱无所谓，你凭什么就觉得吃定我了呢。 服务员为难地走了，一会又过来对杨辰说道：“那位领导让你过去一趟。” “行，你们吃着喝着，我过去一趟。”这有什么不敢的，杨辰就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 “我跟你一趟过去。”段景辉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你们先吃着。”杨辰肯定不能让段景辉跟自己一起面对秦基锋的怒火。 出来之后，秦基锋已经等在外面，令人奇怪的是许晓雅竟然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的距离远不是正常的距离。 “怎么了，一件酒你请不了？让你管个酒是给你面子，知道里面是谁不，市委办的。”秦基锋瞪着双眼说道。 “我愿意请呀，可是身上没那么多钱。”杨辰把兜全部翻出来给他看，就一百多块钱呀。 然后杨辰就问：“秦书记跟这里熟，能不能问下是否可以挂账，这钱我肯定给。” 秦基锋气呼呼地说道：“要是能挂账的话，还用得着你？” “那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要不跟他们说一声，把我扣下算了，我洗碗给你们还账。”当正人君子是要吃亏的，但无赖就不用了。 “你！”气的秦基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行了，不用你管。”杨辰一要无赖，秦基锋还真的毫无办法，他身上没那么多钱，总不能真把他扣下来。 “行，把你们的人都叫过来，跟市委办的领导见个面。”秦基锋想想就这么让杨辰回去，反而浪费这个机会，就干脆让他喊上所有人。 “行。”市委办的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但杨辰进去喊的时候，也是只喊了段景辉他们三个，谁知道秦基锋却不满意：“把你们的人都喊出来，乡下那帮人，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跟市委办接触的机会。” 杨辰只好把又余正东他们喊了出来，几个人跟着秦基锋一起走了进去，整个过程，许晓雅就跟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人正眼看她。 让她顿时觉得，似乎自己的选择出了问题，不是谁地位高就该选择谁，选中的这位没那么像嘴上说的那样重视自己。 杨辰他们一行人进去的时候，里面果然坐了满满一大桌，加上秦基锋他们，快十来个人了。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平山县上岭乡的杨辰，今天这顿酒就是他请的。”秦基锋觉得就算是硬栽也得把今天的消费栽到杨辰的身上，管他怎么解决呢，反正是赖定你了。 杨辰对此淡然一笑，没有在意，结不结的无所谓，但我就是硬不结，你又能怎么样。 嘴上说说就能算数的话，那世界和平早就实现了。 但没等杨辰说话呢，桌子上坐着的一位突然说话了：“杨乡长，我是小蔡呀。” 杨辰看着有点熟悉，但又认不出来，对方只好主动说道：“肖主任安排我跟她女儿去过你们那。” 然后对大家介绍道：“肖主任的女儿跟杨乡长是恋爱关系。”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这是肖思华的未来女婿，那不能小看。 “我跟雅琳已经分手了，这个请大家暂时保密，还没有让肖阿姨知道呢，今天这顿我请，大家吃好喝好。”本来就是假的，早点说开也行，但是如果随意传播的话，也失去了杨辰的本意。 有一个熟人的话，请也就请了，杨辰也不差这点钱。 一听已经分手，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在座的这些人顿时又觉得高人一等起来，让杨辰请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小乡长，也就那么回事。 许晓雅却觉得心中发苦，看人家的上一任是谁，怪不得看不上自己呢。 没等她自怨自艾完，黄雅婷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杨辰之后，赶紧说道：“我来的不慢，没耽误事？” 她并不觉得她是什么知名人物，但是身为政协主席的女儿，认识她的人还蛮多的，其实就是秦基锋也觉得她非常眼熟。 “黄老板，你怎么来了？”站起来的是市委办里面负责跟政协对接的，也知道这位政协主席的女儿做的一手好生意，把手机卖遍了全市。 然后给大家介绍道：“这是黄主席的女儿，也是咱们市最大那家手机店的老板，咱们前一段时间发的手机就是黄老板供应的。” 大家顿时大惊失色，对他们来说，有权不稀罕，各级官员干部见的多了；有钱的也不稀罕，不管是再有钱的老板，进了市委大院，都得乖乖的。 但有权又有钱的，可是绝对不能招惹。 第379章 认识一个人 看一眼就够 秦基锋虽然嚣张，但也不敢说拿政协主席不当回事，虽然地方的政协主席没有什么实权，但人家在之前，可是市委副书记。 黄家豪看似弥勒一般，整天笑眯眯的人畜无害，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真的要动手的话，一点都不在乎脸面，也没有下限。 不然的话秦知林也不会非要把他弄下来，要知道市委书记非要把市委副书记换掉，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知林失去的是，是一次往上晋升的机会，当时他以为这次不行还有下次，结果随着风云变迁，保守派势力重新上台，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说官场上，机会都是稍瞬即逝的，这次没抓住，可能就永远没有下次了。 同样是副国级，在台上的副国级和不在台上的副国级，在某些时候，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赋闲了的副国级，对人事议题基本上就没有干涉能力了。 “今天这场我请，大家随便吃随便点。”既然都是熟人，黄雅婷就大方了一把。 然后看了看杨辰，杨辰这才说道：“我的房间在那边。” 见杨辰的眼神没有半点抗拒，黄雅婷这才伸手挽住了杨辰的手臂。 见他们离开，秦基锋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就转过头来，对大家说道：“今天有人买单，大家还想吃什么，赶紧报。”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辰给众人做了介绍，田守义他们已经知道了，但许义满他们不知道呀，听到这个美女老板还是市政协主席的女儿，那更是大吃一惊。 杨辰没有说表现的跟黄雅婷很亲密，大约就是恋人未满的状态，不过其它人用肉眼就能看出来，黄雅婷在讨好着杨辰。 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了，杨辰的背景，应该不如对方的，不是该反过来才对呢，怎么是女的讨好男的，那男的岂不是不用费心费力，就能把对方拿下。 有了这样的关系，还怕上不去。 酒足饭饱之后，那边还没有结束，杨辰他们也没有打扰对方，而是先送走了郭爱军余正东他们，然后杨辰又把田守义他们送回去，杨辰也想回去来着，可是黄雅婷一直偷偷扯着他的衣服不放。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杨辰就跟着黄雅婷走了。 两个人也没有远离，就在不远处找了家美景酒店，开房住了进去。 黄雅婷迫不及待就要去脱杨辰的衣服，杨辰却挥手制止了她：“先等等，小心为妙。” “怎么了？”黄雅婷不解地问。 “对有些人不太放心。”杨辰没有任何发现，纯粹是一种直觉，秦基锋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心眼小不说，更主要的是阴沉。 一看就是遇到什么事，喜欢用小手段的人。 喜欢主动出手害人是坏人的标记，但没有强烈动机却主动出手害人的，才是真正的坏人。 等了一会，什么也不做也有点无聊，再说了孤男寡女一个房间，就算再正襟端正，别人也能往你头上泼脏水。 杨辰干脆就找到楼上的保洁：“楼上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保洁撇了撇嘴：“基本上都空着，不当不正的，谁来开房。” “你能不能偷偷给我们开一间房，别被任何人知道。”杨辰拿出了两张的百元大钞。 那个保洁眼神闪动：“那你们这间房？” 她是怕杨辰他们去退房。 “这间房我们还用，再偷偷开一间，我怕我女朋友偷偷过来找我。”杨辰故意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个保洁鄙夷地看了杨辰一眼，扭头开了对面旁边的房间：“不能开电，但可以洗澡。” 走远了杨辰还听到她在小声吐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进了新房间，两个人开始狂欢，等终于告一段落，又洗了个鸳鸯浴，然后两个人才重新穿好衣服，一边咬耳朵说悄悄话，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说这人真有这么坏，知道我的身份还敢乱来。”黄雅婷有点不相信。 “这个世界有的是坏人，再说了，你就算知道是他，有什么证据。”从这个思路，杨辰却联想到另一个思路，如果这家伙真的敢出手的话，自己未尝不可以也用用这招。 到了快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杨辰突然听到外面有点动静，急忙站到门口听着。 门外有好几个人，有人在低声呵斥着：“快点。” 然后就是门被猛地推开，杨辰就能够脑补出来对方满怀希望冲了进去，却一脸失望的表情。 “人呢！车还在呢，人肯定也在，给我搜。”还是那个声音说道。 “黄警官，刚才你可是只搜这一个房间，你要是全搜，就得拿手续来了。”有人在旁边说道。 “我要多搜两个，又能怎么样？”那个黄警官还有点不服。 “黄警官，你要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话，我们可是要给你们所长打电话了。”敢开宾馆的，没有一个是背后没人的。 “行，兄弟们走。”那个黄警官果然不敢造次，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走远之后，杨辰才从房间走了出来，那个经理模样的人还等在外面。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怪不得没什么人来呢，下次谁还敢来。”反正杨辰是肯定不会来的。 现在这年头，最安全的宾馆肯定是那种定点接待的宾馆，一般有免检的权利，谁也不敢去那里检查。 但是一般这样的宾馆，都比较热闹，去的话容易碰到熟人。 “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今天的房费全免。”那个经理并没有多理亏的样子，杨辰就知道这个宾馆生意这么差，不是没原因。 但杨辰也犯不着指点他们。 “不用，你把那个家伙叫什么，是那个派出所的告诉我就行。”杨辰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那个经理犹豫了一下，黄雅婷在后面说道：“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这个宾馆就开不下去。” 这个经理明显不信，但还是回答道：“就是附近健康路派出所的，叫黄玉杰，经常勒索我们这些商户，你们愿意找他麻烦就找，跟我们没关系。” 这么一打扰，杨辰他们也没了心情，再算了，就算有，也不会在这里了，两个人就出了酒店。 第380章 可以收网了 谁知道刚才那个家伙竟然还敢等着，三四个人远远地靠着一辆红色的面包车，也不过来就这么打量着他们。 “这小子真胆大，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样的人？还是你本家呢。”杨辰笑着说黄雅婷。 “本家，有这样的本家才丢人。”黄雅婷明显觉得耻辱。 两个人上车，发动车子就走，对方几个人也跟着了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黄雅婷都想停下来质问一番。 “别节外生枝。”那帮家伙可能喝了酒，真要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还会吃个大亏。 杨辰倒是不怕，但黄雅婷毕竟是女性，真要是吃了亏，就再十倍报复回去，又能怎么样？ “他们肯定是想跟着我们，看看我们是什么人，好知道得罪的是谁。”不过杨辰很快就想明白了。 “那还需要把你送党校吗？ ” 黄雅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先送你，到时候我把车开走，你回头找我开车。”安全起见，杨辰觉得还是先送黄雅婷比较合适。 但黄雅婷现在肯定不能回家去了，既然不回去，肯定是找好了借口，或者有打掩护的人。 “那把我送市委家属院，我找梦琪去。”黄雅婷嘻嘻一笑，本来她晚上不回家的理由就是找许梦琪。 “市委家属院可不一定能唬住人。”杨辰笑着说道，其实现在最能让对方害怕的是去警察局，或者去检察院也行，但没认识的人。 去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我相信唬一下小警察足够了。”黄雅婷自认为论对官场中人的了解，自己不比杨辰差。 “那就走。”杨辰也觉得就算不能把对方吓死，也能吓个半死。 眼见着前车的动向越来越鲜明，后车的人越来越担心：“黄哥，不会出什么事？” 他的小弟担心地问，他还是正式警察，这两个只能算是治安队员。 “没事，怕什么，咱也不是没有人。”明明心虚的要死，却说着嘴硬的话。 果然车子就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停在了市委大院后面的家属院门口。 在他们怀疑又不肯相信的目光下，那个女的下了车，轻而易举地喊开了大门，然后那个女的走了进去。 杨辰等黄雅婷走远了之后，回过头冲他们比了个中指，驾车离开了。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弟还有些不懂。 “鄙视咱们呢。”另一个回答道。 “那咱们还跟不跟。”小弟有点担心地问。 女的进市委家属院如同回自己家一样，这就让人很害怕了，男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杨辰也没处可去，直接回党校算了，那辆车就那么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但凡他们敢过来问一句，杨辰就认为他们有胆量，可惜他们一个都不敢。 这么晚回来，门卫果然不肯轻易让进，特别是杨辰还开了一辆车。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杨辰从车的后排拿出两盒烟，对方就让他进了。 看着杨辰进了党校，这个黄玉杰嘬了嘬牙花子，在党校上班的话，倒是不用很担心，但要是在这里培训，那可就问题上大条了。 杨辰的归来让段景辉很意外，杨辰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直接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杨辰见到秦基锋，面对对方眼中的怀疑，杨辰显的非常平和，却没有以前的假装热情。 得到没有得逞的消息，秦基锋就知道杨辰肯定有所察觉，但自认为杨辰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也没有担心。 所以他只是冲杨辰一笑，就转身离开了，他也认为杨辰没有那个能力和胆量对他发起报复。 却不知道，杨辰从来不是什么快意恩仇的主。 第二天黄雅婷过来开车的时候，对杨辰说道：“那个黄玉杰我已人跟人打过招呼了，这一次不把他整个半死，我就不姓黄。” “你不姓黄姓什么。”杨辰随口问道。 “姓杨呀，你让不让。”黄雅婷立刻打蛇随棍上，貌似不经心地问道。 “我能管你姓什么。”杨辰没就这个话题深入讨论下去。 “你回去以后，去打听一下姓秦的老婆叫什么名字，然后去查一下她的名下有没有手机。”杨辰悄悄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他这个年纪，没有老婆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刚泡上那个许晓雅，杨辰就不信他能忍住不偷腥。 一个越是心机深沉的人，就越是觉得自己聪明，越是没有克制能力。 “那其它的呢。”听了一会，见杨辰没有其它安排，黄雅婷好奇地问。 “其它你不用管。”杨辰肯定不会让黄雅婷亲自动手，打听一下情报就行，其它的自然有人去做。 “杨辰，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杨辰不想打草惊蛇，对方却偏偏要来杨辰这打听情况，杨辰只好虚与委蛇。 “算了，我可不想再找我女朋友拿钱。”杨辰故意生气地说道。 “你们两个真的在谈呀？可以呀，娶了她，你可不止是财色双收，还飞黄腾达呢。”秦基锋故意说道。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早着了。”杨辰摆明了不想多说。 秦基锋笑了笑，拍了拍杨辰的肩头，走了。 他倒是没有想过杨辰会报复，却莫名有点担心。 结果到了当天晚上，杨辰就看到许晓雅又跟着秦基锋一行人要出去，杨辰就通知外面做好准备。 说不定今天一天就能一蹴而就。 结果到了晚上八点多，一行人竟然又回来了，吃饭果然就是吃饭。 到了第三天，秦基锋又跟许晓雅出去了，这次是两个人。 可能有戏，杨辰赶紧让外面布置好。 可惜的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就回来了，这次两个人仍然没有开房，却去逛了逛商场。 杨辰有点着急，但知道秦基锋这是加快了追求的步伐，肯定是为了尽快得逞，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只隔了一天，秦基锋就又要单独带许晓雅出去，两个人去了一个情侣餐厅，秦基锋还买了花。 “渔夫，可以收网了。”杨辰发出了自己的行动暗号。 第381章 想要提拔就得积极主动地向组织靠拢 比起他来，杨辰的手段正当了许多，也不涉嫌滥用权力，就是好心人，给人家老婆打了个电话而已。 你一个已婚人士，在外面跟人鬼混，提醒你老婆一声怎么了，杨辰可以非常理直气壮，至于什么打听人家老婆手机号和派人跟踪，那都是旁枝末节。 反正安排过后，杨辰就不管了，至于后续的发展，那无论结果是什么，杨辰是不在乎。 第二天，秦基锋没来上课，许晓雅好像也没来，其它人的猜想大多是往猥琐下流的方向想，什么彻夜狂欢了，什么干的受伤了等等。 反正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杨辰也不去打听，只要出了手，成与不成无所谓，本来就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又过了三四天，班上任命了新的班长，对于秦基锋的去向，也有流言传了出来，说是要去省里某个国企担任处长。 机会难得，所以就顾不上培训这边了。 一看就是为了避风头，国企的正处，很稀罕吗，要知道他这个副处可是距离正处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当了团市委书记，那下一步无论下放县区或者说进那个市局，都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这个才是仕途的正路，算是走了个捷径，因为只有团市委才能任命青年干部不会被人诟病，但一个市也只有这几个职位。 有人看到许晓雅过来收拾东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杨辰也没有费这个心思去打听，过去的终究只是过去，影子代替不了现实，如果真想怀念，杨辰还不如费点工夫去找对方呢。 杨辰的级别还没到不解决个人问题，组织就对你不放心的程度，结婚才意味着一个男人的成熟，组织上才能对你委以重任。 平山县组织部的人算是终于来了，杨辰可是平山的唯一独苗，在市委党校算是为平山县争光，也算是平山县培育年轻干部的成果，虽然大多数成绩是省水利厅的。 来的是副部长朱金泉，勉强也算是老熟人了，对杨辰还算热情，当然了，杨辰不仅邀请了几个同学相陪，还是去的云香山庄，上的也是五粮液。 所以一行人喝的非常开心，所有人都是醉醺醺的，在送别的时候，朱金泉突然貌似无意地说道：“我们组织部最近也是挺忙的，连书记最近安排把年龄基本到站的乡党委书记和局长们排查一下，列个名单，老胡就大了两个月，正好进去。” 说完就钻进车子走了，杨辰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什么意思？新县委书记要大动了？ 李民生走之前的大变动，已经把很多年轻接近到站的人提前换了，才过了大半年，实际上接到的人不多。 但如果说基本到站，那这个就难说了，差半年是基本到站，差一年也是。 领导要说个两年以内，那你年龄只要过了一天，都算是在内。 但就算老胡走，杨辰觉得自己接乡党委书记的可能性也不大。 一来自己当乡长的时间太短，如果再有一年半载就好了，二来跟新来的县委书记也没有什么关系，再少了张婉如，就更不可能了。 但杨辰却把这个消息记在了心上，说不定有可能呢，不过目前还是安心培训比较重要。 原本已经很少联系的乡里，莫名突然电话多了起来，请示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约是朱金泉透露的那个消息在发酵，杨辰自认为上位的可能性不大，就没有去打听，更没有运作，想不到乡里就有了动静。 但是很快就沉寂了下来，杨辰有些不解，难道是又有新变动了，就给孙大伟打了一个电话。 “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传言说胡书记要提前退，所以想拜你码头的人就多了，但是胡书记在会上说，要用三年时间，怎么样怎么样做，准备把上岭乡发展的怎么样怎么样，听起来很是长远，大家就觉得他可能不会走。” “私下又听说李秀军在好几个场合，给大家分析你接任乡党委书记的可能性，说二十岁的乡长可能，但二十多岁的乡党委书记绝无可能，即使是要动，也是让你再返回城去。” 杨辰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少了呢，胡一光在上面压着，让人以为他不会走，李秀军在后面釜底抽薪，让别人以为自己接乡党委书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没人看好自己了。 所以涉及到提拔的争斗总是这么无所不在，上面的人防备你，下面的人想推翻你，杨辰自认为接的可能性不大，但可不是不想说，只是条件不具备。 但是提拔不可能等具备条件了再去努力，都等条件具备那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纷争。 你如果想被提拔首先得让领导知道，领导都不知道你有上进心，怎么会可能给你机会，何况党委书记和副书记都有运作，杨辰要是毫无表示，别人要不以为他消息不灵通，要不就以为他是傻子。 所以杨辰在周五下午，提前走了一会，到平山县直奔县书记的办公室，通讯员问他是谁，有什么事，杨辰就很谦虚地表示：“我是上岭乡的乡长杨辰，来找连书记汇报思想。” 对方抬了抬眼：“汇报思想应该找你们乡党委书记。” 这就是位置不对等的表现，你一乡长，凭什么来找县委书记汇报思想，你的正经上司是乡里的党委书记，汇报思想也是找他才对。 杨辰笑了笑：“我现在在市委党校青干班学习，来找连书记汇报一下学习心得和内心思想。” 通讯员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理由勉强成立，但是县委书记见与不见，还得看县委书记的意思。 果然没过一会，通讯员就走了出来：“连书记今天没空，一会要出去，他说，让你学习结束后，再来汇报。” 这就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的收获，你主动来汇报思想，哪怕领导不想听，也不会生硬地拒绝。 你以为杨辰就这样结束了，不，接下来杨辰又先后去了副书记、组织部长的办公室，美其名曰汇报思想，然后很快就传遍了全县，这下大家就知道，杨辰对接下来的变动非常有兴趣。 第382章 不能忍之事 积极的效果就是乡里给杨辰汇报工作的人又多了起来，这是一种痛苦的烦恼，让杨辰有点疲于应付。 这天晚上，杨辰刚挂了财政所长刘长勇的电话，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抱怨最近李秀军频频用公款招待各个村的支部书记和村主任，造成乡里的招待费用捉襟见肘。 还非要当面来给杨辰汇报工作，被杨辰笑着拒绝了。这种人的话基本上不能信，现在是来杨辰这告发李秀军，实际上据杨辰所知，李秀军拉拢人心的举动不仅是他在大开绿灯支持，还亲自帮对方牵线搭桥。 这就是眼看着胡一光有可能下台，他们这些原来唯老胡之命是从的人就得赶紧投靠新主，投靠就投靠，还两头下注。 从动作上来看，他们是把杨辰当成了一个备选，主要目标还是李秀军，毕竟人家资历放在那呢。 紧跟着樊利敏又打来了电话，说是第一批防风已经可以采摘了，问他怎么收购。 这么快？杨辰有点忘了时间，不过既然下来了，该收就收。 “按什么价格收呢？”樊利敏那边自然有价格表，但那个是市场价，但如果市场价收的话，就等于不赚钱。 这就跟城里的民众埋怨水果蔬菜贵，而卖菜的菜农埋怨价格低一样，钱都让中间环节赚走了。 按樊利敏的估计，能以六折的价格收购就已经很厚道了，留给乡里和手牵手公司就只有四成了，两家平分的话，刨除运营成本，基本上就不赚什么。 “按市场价的九折收。”杨辰想了想，如果赚的少了，村民的种植积极性就会下降，如果还不如种粮食，谁会种这些娇贵的玩意。 “啊！”樊利敏大吃一惊，这还赚个什么钱，而且还有手牵手公司呢。 “第一批少赚点，让大家看到希望，下一年才会有更多的人种植。”杨辰只是稍稍给她讲了一下，樊利敏就明白了。 “收完这一批后，以后的就用市场价的八折收购就行。”杨辰又不靠这个赚钱。 “哦，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安排。”樊利敏理解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至于这两成利润，她认为是给手牵手公司留的，因为她觉得这个公司跟杨辰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总经理虽然看起来挺有气质，可是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杨辰，让她有所猜测。 杨辰刚挂了电话，就又响了，他也没看来电的是谁就接通了，就听到里面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姓杨的，我真是小看了你。” 一说话杨辰就听出来了：“这不是秦书记吗，好久不见，你好。” “好个屁，不是你陷害我，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说是正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再加上他又不懂技术，总是被人戏弄，说是处长，说话还没副处长管用。 “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你不对我下手，我怎么会报复你。”杨辰也不怕他，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听说你小子还想提拔，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提拔了，老老实实待在你那穷山沟里。”秦基锋在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道。 “是吗？你不就是靠着秦书记吗，秦书记能留一辈子吗，要是走了或退了，你说话也好使？”对他的威胁，杨辰并不是太在意。 其实后来杨辰才知道，秦基锋的关系尽头在京城，但在清远市，秦书记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而秦书记能在清远市坐稳这么多年，还把杨家压制的这么厉害，就是靠着秦家的关系。 但知道这个信息，是杨辰动过手之后的事，那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不过杨辰也没有多担心，因为不管有没有这件事，秦书记都要打压杨家，再说了，杨辰就算想提拔，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而秦书记要走或要退的风声早就传了好几年了。 杨辰的话让秦基锋难受无比，没有市委书记的配合，他哪来的底气。 就像是一杆枪桶进了他的嗓子眼一样，憋了半天，他才说道：“放心，我叔就是退，也得先把你辗死再退，就跟辗死一只臭虫一样。” “我既然敢出手，就不会怕。”杨辰懒得再理他，就对他说道：“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要挂了，有什么招只管使，我等着。” “马上你就知道了，你等着，有你求爷爷的时候。”秦基烽恶狠狠说完，用力挂了电话。 杨辰也没有当回事，就接着安心上课，如果谁输了之后在电话里喊几声就当真的话，那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过了一天杨辰正在上课，电话就在抽屉里“嗡嗡”地振动了起来，杨辰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就没有接，继续专心听课。 等到一节课结束，杨辰刚要给对方回过去，就听到外面喊道：“杨辰，有人找。” 杨辰出来一看，竟然是于成朋，原来的水利局副局长，后来去了经贸委当副主任。 之后两个人就联系的很少，杨辰就有点意外，他怎么找了过来。 两个人去了党校后面的树林，这里有一个凉亭，两个人坐定之后，杨辰就问他的来意。 “杨乡长。”于成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咱们之间不说这个，老于，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这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人家也不会找过来。 “是这样的，我们主任呢。”于成朋犹豫再三，最后才说道。 原来他们的正主任，姓袁，叫袁成功，晚上跟单位的一个小媳妇去河边谈工作，然后那个小媳妇的老公就出现了，把袁成功好一顿揍呀，直接揍进了医院。 这下袁成功不乐意了，找关系把人家老公抓起来了，然后就那个小媳妇不肯接受，天天在单位闹，于成朋是负责信访的，接了好几次了访了，也安抚不下去。 他也不太想安抚，这叫什么事呢，你要不去大半夜的勾引人家媳妇，人家会出来打你，还谈工作，有什么工作不能白天谈，非要晚上。 可是当时她老公太着急，还没有开始实际性交流呢，他就冲出来了，然后袁成功就一口咬定是工作。 这个小媳妇知道主任对自己没安好心，可是她也没有证据呀，当时的主任正拉着她的手，询问她有什么困难没有呢。 第383章 我是老实人（为niki的天空加更） “老于，你说实话，是不是打算把他搞下去，你上位？”杨辰不太理解于成朋的意思，是准备伸张正义呢，还是借机上位呢。 于成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可能是两者皆有。” 看在他实话实说的份上，杨辰对他说道：“老于，这种事应该去纪委反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背后无人呀。” 于成朋苦笑了下，他知道杨辰在平山一直靠着张婉如呢，现在张婉如走了，辛有如也走了，甚至尚红卫也走了，杨辰确实无人可靠了 但是，他更无人可靠呀，而且他感觉杨辰的后面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说只有一个张婉如。 “你不是跟于部长？”杨辰问道，记得听人说过，两个人好像有点关系。 “袁成功跟市人大副主任袁成玉是堂兄弟。”于成朋挠了挠头说道。 “于部长都不敢招惹的人，你让我去，老于，你真看得起我。”杨辰哭笑不得地说道。 真以为我是什么顶级官二代呢，一个县委常委都不敢招惹的人，你让我一个小乡长去惹，当我是憨大胆了。 再说了这种事，杨辰也不是太想管，领导半夜喊你去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喊你去河边你就去？那喊你去宾馆呢？ 去了就说明有想法，或者认为能玩得过领导，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让领导占个小便宜，自己落个大收获，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一般情况下，除非你长的那个女老师洁白一样，领导又是个色鬼，不然的话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领导的主动你不给予回应的话，领导是不会持续试探的。 但杨辰已经是于成朋最后的希望了，看着杨辰不愿意伸手，于成朋也没办法，正要告辞离开，突然手里的手机响了。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于成朋就是一个哆嗦，赶紧接通：“袁主任。” “于成朋，你t竟然敢对付我。”然后于成朋一紧张，竟然把电话挂了。 这下脸被吓的雪白，腿一软，差点冲杨辰跪下。 “老于，你这胆就不要搞这些了。”杨辰赶紧把他扶住，真要是冲自己跪下，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我咋办？”于成朋只是找人打听了打听，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到了袁成功的耳中，刚才又挂了他的电话，于成朋感觉到了乌云压顶，一尊高大的身影正要冲他大发雷霆。 袁成功在经贸委可是说一不二，班子会上冲副职破口大骂就是常有的事，在办公室冲人摔东西也不罕见，就跟土皇帝一样。 见他如此害怕，杨辰也不好说不帮，再加上对方也有点过份，于是停顿了一下之后杨辰说道：“我可以帮你找个门路，有用没用也不敢保证，至少能让他不那么好过，但你自己肯定上不去。” “我上去上不去无所谓，就算这个副局长不当也行。”关键时候，于成朋显得很有勇气。 “他这种行为有一个官方称呼叫‘性骚扰’，目前咱们还没有全国性的法律规定这种情况，但有的事已经有了，有一部分法律人士一直在找这一类的典型案例，咱们可以给他捅上去，他绝对好过不了，但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去纪委告状尚且要被人鄙夷，何况一言不合就往媒体上捅，那个主要领导也不会喜欢这号人。 不过老于也不是什么醉心权势的人，最多不受重用，总不会因为这个把他的副局长免去，从在水利局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想追逐权力但又想保留正义感的人。 所以这种人就活的非常纠结，干脆帮他解脱了也行。 “行，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于成朋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说道。 杨辰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写了一个小纸条给于成朋：“这个人笔叫niki的天空，你不用管他真名叫什么，你先去找到当事人，然后打通这个人的电话，让他电话采访一下，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就是保重好自己。” 于成朋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有点不太相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能相信吗？ 这是一个意见领袖，或者说想当意见领袖的人，借助互联网大潮的兴起，完成了地位的提升，号称：“正义的喉舌”。 又过了一天，于成朋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换成了固定电话，因为原来的那个手机是单位配发了，被追回去了，他也被袁成功发配到经贸委下属一个化工厂看炸药仓库，但是他也完成了电话采访。 用他的话说，我不后悔。 网络媒体的好处就是时效性特别强，也比较快，晚上杨辰就在网媒上看到一篇文章正在被疯狂转载。 文章叫《河边走一走，摸摸小手手，老公来干涉，送到牢里头》门中用诙谐的语气说道，某某省平某县，某部门的头头袁某人，深夜约年轻漂亮的女员工河边谈工作，期间一直摸着手不放，老公过来阻止，却被袁某人动用权力送进了监狱。 然后就开始介绍性骚扰，从定义、表现形式到国外的发展情况，最后鼓励广大女性，面对性骚扰，一定不要忍气吞声，要勇于反抗。 最后又表示该媒体诚邀公益律师，为当事人的老公提供辩护，其实只是治安拘留，哪里需要什么辩护，但是看了的人会觉得群情激昂，感谢世上还是好人多。 为正义鸣不平，网络不就是干这个的，热度一下子就出来了。 然后就是什么省什么县什么人，就被迅速挖掘出来了，这也算是网络社会的第一次“人肉”搜索，随着热度越来越高，昌州负责这块工作的人坐不住了，立刻向上级进行了汇报。 上级一方面让他想法控制热度，另一方面也赶紧向更高层的领导汇报。 调戏女下属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被人捅到网上，让全省跟着丢了大人，那就不是小事了，袁成功迅速被免去了职务，然后有人还要追究他的责任，被大家拦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又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第384章 于成朋的奇妙际遇 袁成功虽然倒下了，但于成朋的命运并没有得到改变，在没有主任的情况，于成朋还得守着那个可怕的炸药仓库。 为了争取这个主任，剩下的三个副主任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有向上用劲的，四处跑关系，找人脉，有的是在内收买人心，有看似云淡云轻，却四处诋毁竞争对手，造黑谣打小报告。 一个单位乱成这样，哪里还能干得好工作，整个经贸委陷入了瘫痪状态。 组织部本打算等着这次正科到线排查工作结束，一并研究经贸委主任的人事问题，但到这份上，就不得不提前了。 四个副书记，提出了三个不同的人选，原副主任只有一个入选，就是那个四处跑官的，充分说明了跑官还是有用的，至少能进入候选名单。 但是副书记们之间都无法取得共识，那么组织部就无法往下继续进行，倒是刘新海提了一句：“那个于成朋怎么样？” 政法委书记杜火说了句：“咋了，老刘，你是深怕咱们有什么事，他不给你捅到媒体上去，关键是这种行为不能助长，如果提拔他的话，其它人都该学了。” 曹非明点了点头：“确实是，一个县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都这样了咱们啥也别管了。” 于成朋就被排除出了候选名单，于是组织部长徐康年只好说道：“那我再征求一下连书记的意见。” 这里解释一下，一般处在酝酿阶段时，并不是所有副书记都参与讨论的，一般都是组织部长和管党务的副书记讨论，然后就人选去征求其它副书记或分管领导的意见。 但是平山县现在的情况特殊，县委书记刚来不久，人还都没认完呢，你让他去决定谁去上位，那是不负责任。 原本应该是他人事参谋的组织部长徐康年，比他来的还晚，这样一来范常胜的作用就太突出了。 三个人如果去讨论人事问题，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那就只能是范常胜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说某某某一贯表现很好，应该提拔，他们两个说什么？不了解情况，贸然反对，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所以这次按照连绍成的要求，把所有的副书记都集中起来讨论，一方面让这些副书记们高兴一下，插手人事问题谁不愿意，同时也摸摸底，看看谁提出的人选最具可行性。 这就是一个规则，你把人喊来讨论了，每人也都提出了自己的人选，到最后定下来的却不是他们提议中的任何一个，那就等于拿他们当猴玩。 县委书记你要有人选了你早说，还把我们喊来干什么，他可以支持其中的一位，却不能全部否决，除非这些人提出来的候选人都有明显的问题。 谁知道徐康年去征求连绍成意见，连绍成却先问：“那个于成朋够资格提拔不够？” 这个徐康年还真没有准备，赶紧问了问部里，才确定了下来：“任职年限刚刚够，才过了一个月，要把他定为候选人吗？” 这可跟两个人商量好的策略不符，徐康年自然有些不悦。 “先把他调回来，放到政府办，经贸委那边按范书记的意思，先启动考察。”提出的三个人选连绍成也都看到，也通过其它人了解了三个人情况，范常胜提这个人还是比较公允的。 “哦，行，那要不要你跟曹县长打个招呼？”放政府办？难道是让他当政府办副主任，或者当主任？这样做也太霸道了。 “没事。”连绍成摆了摆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曹非明自然会主动来问，不然的话老仗着年龄大资格老摆架子，连绍成可不会惯着他。 按照范常胜的推荐，某乡党委书记成功入围，其它的副书记也都很给范常胜面子，然后书记办公会、常委会畅通无阻。 对于方案上捆绑的于成朋，大家不明白县委书记的意思，也都没有多问，调到政府办不任命职务，看似惩罚，但又不像。 难受的是政府这边，没任何职务，那就不是副主任，但人家是副科级干部，又不能普通干部对待。 如果是一般的局，那喊个副局长也不为过，但在政府办这边，没有任命你为副主任，那就不能喊，到时候怎么称呼，成了难题。 难题经政府办主任、政府秘书长传递到了常务副县长原如斌和县长曹非明这，两个人碰了一下头，要按曹非明的意思，随便给他找个墙角旮旯的办公室让他赋闲，人都很少见，管他喊什么呢。 原如斌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于是就劝道：“曹县长，关于这件事，最好还是征求一下连书记的意见，我觉得他肯定有想法，只是咱们不知道。” 曹非明也知道一直这样硬挺着不是办法，人家县委书记天然居有优势，自己硬要跟人家分庭抗礼也得拿出态度才行。 关键在于他也不是坐地户，无非人家是省里下来的，他是市里下来的，他早了大半年，其实意义不大，他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优势。 其实连绍成的要就是个态度，没有真要羞辱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放不下架子，两个人沟通了一下，曹非明才知道连绍成要把于成朋用在何处。 原来连绍成听说这件事后，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件事，于成朋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错处，他是站在公平的立场上，也向上反映过，至于捅到媒体上，那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同时袁成功又要对付他。 所以连绍成对他印象很不错，不仅不同流合污，还能在坚持原则的同时不失灵活，对于有些需要把关但又不能完全坚持原则的岗位，是一个比较好的人选。 虽然具体岗位没说，曹非明也知道下一步肯定是要重用，回来以后就安排，对于成朋按照副主任的待遇，那就是有独立办公室，有资格动用公车，配有手机电话，能够参加政府的常务会、党组会等。 于成朋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守炸药仓库呢，望着干燥的天气正发愁，突然一纸文件把他调到了政府办，还享受各种待遇，直觉上，他觉得是杨辰的出手，于是就千恩万谢，感谢起了杨辰。 第385章 毕业归来 仍是少年 说真的，真不是杨辰的功劳，但杨辰也不是完全没有出手，还是安排人给于成朋说了几句好话的。 所以享受于成朋的感谢也心安理得，而于成朋也更加确定果然是杨辰帮了自己。 天气渐渐转冷，杨辰在党校的学习也渐渐进入到了尾声，平山县的人事变动始终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说是要动这个动那个的，弄的人心惶惶，却始终没有结果。 大家也能理解，毕竟县委书记刚来，没摸清情况呢，贸然变动万一不妥，又不能当儿戏一样撤销重来。 但这准备时间也太长了点，而且你没把握不调整的话，不要这么早放风声好不。 要知道一旦风声传出来，该活动的就要活动，该表示的就要表示，你这迟迟不动，活动的效果没了怎么办。 你总不可能过了年后，再去找领导落实调整的问题，而且过个年还要再多表示一次。 那些花了大价钱的人对连绍成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准备调整人事，恨的是光说不动。 这个时候一个消息突然传来，说县里要设立专门的招商引资办公室，正科级机构，一正两副，总共九个人的架构，挂在政府办的下面。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颇有油水的部门，招商肯定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所以等杨辰收到消息的时候，据说主动报名的人已经快把组织部的门槛踏断了。 杨辰当然也想去，他当然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认为去招商更容易发挥他的价值的，但他想去报名却被告知已经满了，而且他也不符合报名条件，要求必须是一把手才行。 不用我是你们的损失，杨辰只能自我安慰道，没了张婉如，杨辰确实感觉极不方便，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结班仪式来的是江同源部长，亲自为每个人写了定语，然后装入档案，他对杨辰的态度比对其它人略好一点，握手的时候轻声对杨辰说道：“我听婉如部长介绍过你，年轻人，好好干。” 杨辰就知道，这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回去以后，杨辰直接去了县委，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这次没有将杨辰拒之门外，正好范书记也在，杨辰就规规矩矩地向两位领导汇报了学习过程和心得体会。 走了之后，范常胜对连绍成说道：“杨辰还是不错的，虽然年龄小，但干活还是很稳重的。” 连绍成点了点头：“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只是还不够全面，不能独当一面。” 范常胜就知道，这次调整杨辰是不可能上去了，县委书记对你的工作能力不放心，怎么会让你上去，这种情况下，除非你找到让他无法拒绝的人说情，不然的话铁定没戏。 这样的话上岭乡的书记就能安排别人了。 杨辰也跟徐康年见了一面，不过也就一面，话都没说几句，徐部长太忙了，就这一会工夫，门口就坐了好几个人，各乡镇各部门的正职副职都有，都是来汇报工作的。 杨辰出来的时候，有人还羡慕呢，能进去就代表着一种身份。 新来的组织部长徐康年给人的感觉就是虚，不实在，说什么都是含含糊糊，不给你一个肯定答应，不像张婉如，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象这种含含糊糊的，会给你两种感觉，一种是你没有机会，但不好意思拒绝你，另一种就是拿捏你，好让你表示。 但是表示，这个组织部长又不是谁的礼都收，有的让进门，有的不让进门。 什么都不确定，这是大家不满的地方。 杨辰回到乡里后，跟大家一起吃了个饭，从最近的局势来看，胡一光要走已成定局，据说结果并不是很好，连人大都去不了，最多去政协，也当不上副主席。 所以心情看起来不是太好，喝起酒来，兴致也不是多高。 更主要的是，杨辰发现，原来紧跟着他的那批人，对他基本上只剩下礼貌性的尊重了，倒是对李秀军非常热情。 等杨辰正式上班，胡一光果然不提财政签字权的事，杨辰也没有问，不给就不给，反正你都要走了，到时候还要再说。 如果杨辰上去了，那要这个签字权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现在这种小组负责制呢。 如果杨辰上不去，那就看新来的书记怎么说了。 樊利敏这个时候过来汇报，说当初余留的那批收购资金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请求拨付新的收购资金。 杨辰本想答应，可是拿起单子要签字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没有签字权了，自己签了字还要拿到财政小组那边签，等于自己这个乡长的字在下面，人家小组凌驾在乡长之上了。 所以这个字杨辰不能签，于是杨辰就对樊利敏说道：“你把咱们收购的按照人家的要求处理一下，然后给省城那边联系一下，看他们是过来拉，还是我们去送，先结了这笔资金，再收购下一批。” “那怎么结算？按市场价还是按咱们的收购价？”樊利敏有点担心地问。 按市场价的八成收购的，如果按这个价格卖给手牵手公司，等于乡里一分钱不赚，白忙活，可是如果以市场价卖，那手牵手公司等于一分不赚，乡长能同意吗？ “我跟那边商量一下，回头通知你。”三产这边要是不赚钱，年底的福利从哪来，这个可是杨辰答应过的，那就只能委屈委屈手牵手那边了，先别挣钱的。 但是这样一来手牵手公司肯定没有盈利，也就没有分红给陈淑英，只能过年时候，杨辰给她包个大红包了。 当杨辰跟陈淑英沟通时，陈淑英很爽快地表示：“我现在干的事，感觉比在学校看图书馆有意义的多，工资还这么高，我都受之有愧，分红就别提了，有没有无所谓。” 然后杨辰把按市场价结算的结果通知樊利敏时，樊利敏都有点傻眼了，领导这是疯了吗，这样一来还赚什么钱，不亏钱都是好的。 第386章 终于有人出手 “我跟陈总说了，咱们乡财政形势紧张，暂时给咱们让让利，人家财大气粗的，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所以就答应了。”杨辰淡定地对樊利敏说道。 樊利敏一头雾水地看着领导，有点不明白，这可不是小数目，按照她的预计，光是今年的收成至少在二十万以上，亏这么多亏得起吗？ 孙有明现在是组织部的了，她不敢去随便去打扰，只好去问丁步铭。 “领导眼里就根本没这点小钱，图的是长远。”丁步铭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怎么说呢，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钱往公家里面贴呀。”樊利敏还是转不过来圈来。 “我给你打个比喻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要被提拔了，让你拿十万块钱送礼，你愿意不？”管钱的都是这样，只能进不能出，丁步铭在心里吐槽道。 “愿意呀，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只要我有，我也愿意。”樊利敏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就跟送礼一样，只不过领导是给乡里送礼，给群众送礼。”丁步铭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那有个屁用。”樊利敏脱口而出说道。 “领导跟我们想的不一样，你只要记住一点，领导比咱们考虑的更长远更完善就行。”哪怕领导错了，也是对的，丁步铭在心里补充道。 “你说这次领导能上去吗？怎么大家都说是李秀军要上去呢？”樊利敏不死心地问。 她感觉局势无比复杂，扑朔迷离，根本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丁步铭知道她对这个不太敏感，可能也没这方面的思维，看不出来，但毕竟是自已人，就耐心给他解释道：“李秀军看似特别火热，其实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这就叫造声势，自己给自己鼓劲呢，实际上能不能上去，不在下面，在上面。” “看上面的话那肯定是咱们领导了，谁能跟咱们领导比。”樊利敏很自觉地说道。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跟着杨辰，不就是看中他有背景有前途了。 “也不一定。”丁步铭苦笑了一下：“咱们领导就是太年轻了，当副职可以，当一把手就显的太显眼了。” “要是张部长不走，或许还有可能，只能说张部长走的不是时候。”丁步铭不无遗憾地说道。 如果有组织部长支持的话，还有可能，不然的话现在台上的领导，还真没见那个跟杨辰走的近的。 接下来手牵手公司又从省中药材公司请了两个专家，挨村给村民们讲解收购好的药材如何处理和存放，如何根据品相定级，这个一般都是中间环节做的，赚钱的秘诀也在这里面。 杨辰也不管，直接一股脑儿全部传授给了村民，有的村民知道这种知识非常宝贵，甚至比怎么种植都宝贵，学的是如饥似渴，也有的不当回事，反正收回来有乡里收，管它呢。 但随着一笔一笔真金白银发到村民手里，没有一个不是喜笑颜开的，种的较多的，光这一季就要赚两千多块，而且还是净赚，种地的话要好几年才行。 群众们其实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种粮食是因为有保障，国家有最低价收购，赚的少至少不会赔。 由于这个也算是科技局的成绩，再加上边莉虽然走了，却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整个过程科技局全程参与，甚至编写信息，往上报，很快就在省里的医药类、科技类、农业类的报刊杂志上刊登。 然后就是卫生、科技、农业这几个行业的人过来考察、调研，县里要陪同，光是原县长就来三次，曹县长来了一次，每次领导来了，李秀军都要提高接待标准，胡一光也不拦着，招待费用直线上升。 乡里没钱了，就让三产公司付，樊利敏请示杨辰，杨辰想了想：“你不要让他们直接去你那报销，让乡财政以借款的形式拿钱，他们愿意怎么花是他们的事，咱们不管着，但招待费不能记到咱们的头上。” 反正杨辰又不管财政，三产公司这边是以市场价的八成从村民手里收购药材料，然后手牵手公司以市场价从三产公司收购，三产公司赚两成利润，刨除开支之后，能赚几万块钱，但这就被人看在眼里了。 杨辰给乡里赚了钱，但管财政的拿去乱花了，这就跟杨辰没关系了，反正这些樊利敏都已经给放出去了。 很是有人过来替杨辰打抱不平，特别是有几个村支书，小洼村的毕小宝和丁一花更主动说道：“杨乡长，这乡长不管财政，从来都没有的事，咱们去上面告，我们也不怕得罪人，大不了这个村干部不干了，我们给你做证，县里不行咱们去市里。” 由于当时推广的时候，这些村干部也都带头签约了，所以都算是杨辰的同盟军。 杨辰摆了摆手：“不用，县里马上要大调整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别出这风头了。” 最近杨辰的风头已经够足了，名声弄的全市都知道了，各种报道遍地都是，甚至清远市组织部都把这个做为他们培训青年干部的功劳来吹，不然的话李秀军也不会变本加厉。 调整人事的小会已经开了两次了，一直没有取得一致，调整的人数不是太多，但基本上都是一把手，然后补上去的人也要到位，规模就显的很大。 这也跟连绍成刚来还没有掌控住局势有关，这么着急地调整，必然要跟其它的常委妥协，但这样一来就失去他调整的本意了，所以才会迟迟不能取得一致。 而在消息灵通的人嘴里，竞争上岭乡党委书记这个职位的人不是太多，还真就杨辰和李秀军，以及另一个乡的乡长三个人，目前杨辰稍稍依靠，毕竟他接任最理所当然，最近出了风头之后，为他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天杨辰正在跟樊利敏商量三产公司财务结算的事，突然三四个人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带队的人一亮证件，很严肃地问道：“你是杨辰？” “是的。”杨辰点了点头，一看这作派，就知道是什么部门的人。 “我们是清远市反贪局的，接到群众举报，说你涉嫌贪污受贿，跟我们走一趟。” 然后又对樊利敏说道：“你是三产公司的樊利敏，也包括你，一起走。” 另一个人：“不要乱喊乱动，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行，可以，利敏，没事，走，过几天就回来了。”杨辰带头站了起来，见樊利敏一副惊恐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第387章 又不是第一次来 怕啥 且不说杨辰和樊利敏被带走在上岭乡是如何引起轩然大波，单说杨辰和樊利敏被人家一路带进清远市反贪局的办案场所。 杨辰这才稍有点放下心来，至少是正规场所，无缘无故的，这些人不敢乱来。 进了之后，出来一个清远市纪委的人，说是什么申主任，吓唬了一通杨辰，看杨辰不为所动，出言讥笑道：“挺有胆气的呀，进了这地方还这么镇定的不多呀。” 杨辰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也早习惯了。” 对方立刻眼神眯了起来，纪委或反贪出动，很少有失手的时间，只要动手，一般都是有证据才出手的，能进来还能出去的，都不是一般人，就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问道：“上次是因为什么呀，谁负责你的案件的？” “省纪委一个姓归的处长，还有一个姓巫的，反贪局也有两个人，但没说名字。”杨辰把双手放在桌上，非常坦然自如地说道。 申明国立刻把心提了起来，那可是省纪委三处的人，都没奈何得了这小子，看来这件事不太好办呀：“知道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 “不是你们把我抓过来的吗？我可不是自愿来的。”杨辰笑了笑，看对方言语缓和，杨辰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但心里却安定了很多。 “只是接到举报，所以要进行调查，请好好配合。”对方对旁边的人开始准备记录。 “行，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辰也正襟端坐，等着对方发问。 “有人举报你收受手牵手公司的高额贿赂，然后损公肥私，从群众手中低价收购药材，经三产公司之手，低价卖给手牵手公司，你怎么解释？”申明国按照准备开始问话。 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太儿戏了，靠这个就能拿掉一个据说有背景的乡长？很多都是主观上的，举报信上的内容，更是大多只是猜测，一看就不是纯粹目的的举报。 再结合平山县近期的人事调整，举报更像是一种诬陷诋毁，想阻止对方上位，但领导拿着这封信让他做文章，他也只能照办。 领导说的很容易，不行就上手段，可是他敢吗？对方这个年龄当上乡长，可不是在市委两办三部坐办公室的，能是一般人吗？ 他才不会火中取栗，越是纪委的人，越是知道如何来保护自己。 “你们可以查三产公司的账，里面有省中药材公司的市场参考价，看看我们是什么价格从群众手里收购的，又是什么价格卖给手牵手公司的。”说起这个杨辰一点也不怕，三产公司的账清楚明了，他没有从里面伸手，就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的主要是手牵手那边，一旦把陈淑英牵涉进去了，她再说出自己是出资人，就不好解释了。 为了提拔自己亏钱做政绩，虽然不是什么错误，却容易被人笑话。 “你敢说没有拿手牵手公司一点好处？”对方有点不敢相信，一般至少要接受宴请收个礼。 杨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 看杨辰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申明国就知道不好办了。 只是暂时中止讯问，出来以后问反贪局的人：“那个手牵手公司的人带过来了没？” “没有确切证据，我们不能跨区域抓人，只能让昌平那边协助调查。”反贪局的人也觉得踢上了铁板，大家都是听命办事的，没必要把自己搭里头呀。 只能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 杨辰在里面住了一夜，也不知道樊利敏那边怎么样，感觉她应该是个比较有胆量的人。 他自然不知道，樊利敏在另一层的讯问室里，跟撒泼一样，说的审问人员哑口无言。 她是财务人员，对数字那是了如指掌，一笔笔，所有的进项出项，所有的开支，都说的一清二楚，连查账都不用查账。 在她的嘴里，杨乡长那是一心为公，一点私利都没谋，发展中药材种植，一方面是为了帮助群众发财致富，另一方面是给全乡的工作人员赚取福利，又搭关系又搭人情的，才把中药材种植发展起来。 审问人员面面相觑，真有这么伟光正的干部，一听就假。 拿负责查帐的人回来说，确实从账面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真想发现问题，就得拿着帐去跟手牵手公司核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东西，还是说完全就是假帐。 办公人员也很苦恼，请示了申明国之后，申明国让他们拿着账去找手牵手公司核查，开个手续，就是正常的经济调查，让昌平市反贪那边协助一下。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把人带过来了，总不能一点毛病都找不到，别说无法交差，就想跟对方做交易，也没法做呀。 就又把人叫过来：“跟平山县那边打个招呼，把他们乡的账也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违规问题。” 这就是找小问题了，大吃大喝也算违规，财务手续不规范也算违规，虚开冒领之类的，怎么可能不存在，没有任何一个单位能够避免。 但这样就得正规走程序了，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仅凭一封举报信，市里就隔过县里去查人，从程序上就不对。 所以还得后面的人跟平山县打招呼，这样一来很多都走到了明处，想做幕后交易就不可能了。 又过了一天，先是去昌平调查的人回来了，一脸苦恼地汇报道：“我们去手牵手公司查对了，账挺简单的，没多少东西，倒是被昌平市反贪局的人好一通奚落。” “怎么了？”申明国有点不明白。 “那家公司收购来的药材还全在仓库里，没有出售，因为他们是根据平均市场价收购的，但药材刚下来这段时间，市场价会下降三分之一，他们目前出售的话，会导致严重亏损，负责人说她们第一次做生意，没考虑到这个因素，又跟村民们签了合同，所以自认倒霉，目前他们公司的帐面上没有收益，只有支出，这个市场价也确实是省中药材公司提供的。” “那就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了。”申明国的心就是一紧。 办案人员点了点头：“是的，所以说昌平市反贪局的人说我们根本就是白费工夫，说人家是个公司，不如说人家是搞慈善的，他们还准备报到上面，让当地看看能不能跟手牵手公司合作呢，说这么好的事，不能便宜我们清远。” 申明国咬了咬牙，这话确实够难听的，就差明着告诉你纯粹是瞎勾巴调查了。 第388章 你让我走我就走 我那么好打发 那就只能等乡里这边了，结果又过了一天，乡里这边的调查人员也回来了，看着一脸苦相，就知道没有收获。 “怎么样？”申明国还是不死心，好歹也得找出点小问题。 “我们查了，他自从担任了乡长之后，就只签了两个多月的字，每一笔的支出都附有票据，没有什么违规现象。”办案人员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穷的乡，花的钱都是借的不说，吃顿饭超过五十块钱就得三个人签字，这种情况咋往大吃大喝或违规宴请上靠。 “他当乡长大半年了？”申明国有点不敢相信，乡长不签字谁签，难道是乡党委书记？ “我们也问了，他前一段时间参加了市委组织的青年干部培训班，为期三个月，要求脱岗，乡里就成立了财政小组，专门负责审核签字，他培训结束后，签字权也没有给他，倒是这段时间，他们乡的招待费用急剧增加，而且还有很多违规开支，但这跟他没有关系。”办案人员一脸的苦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窝囊的乡长呢。 申明国这时候真有点羞刀难以入鞘，没有任何收获，就等于他要承担这个责任，人家大大小小也是个干部，是谁想带走就能带走吗。 见办案人员还没走，申明国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办案人员把袖子后背这些地方亮给了申明国：“我们下去以后，不知道怎么走露了消息，很多村民们过来围住我们不让我们走，说杨乡长是个好干部，这次是有人不想让他当乡党委书记才诬陷他的，我们保证再三才让我们走，说杨乡长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来市委门口静坐了。” 这绝对是有人组织的，不然不会把上访或闹事说成静坐，但能发动这么多人，说明这家伙在乡里还是很有民心的，确实有点难办。 申明国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僻静地方把麻烦上交领导，自己摆不平，只能找领导了。 领导也是无计可施：“董书记和江部长也给我压力了，说刚参加过青干班的人，就让我带走，是不给他们面子，而且省里也有人打招呼，说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带后一句的话，就等于直接指明你在冤枉好人了。 “那怎么办？”申明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先去让他走，不行的话把他送走。”领导也很无奈，弄个小乡长都弄不成，想当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他要是不走呢。”申明国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你先去试试，不行的话再等我电话。”领导叹了口气。 申国明回去一说，见杨辰就用讥笑的表情看着他说：“我也不难为你们，召开全县大会，恢复我的名誉，这件事就算到底了。” 申明国赶紧摇头，这样一来，纪委和反贪的脸往那搁，以后谁还怕纪委和反贪。 “那换个也行，你们盖章说这次查错了，我身上没有一点问题。”杨辰显的很好说话。 申明国还是摇头，谁敢保证你以后不是个腐败分子，这个证明肯定不能出。 “我这个人好说话的很，你让我们的县委书记、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过来接我也行，至少让他们知道我没有问题。”杨辰又让了一步。 申明国还是摇头，连绍成都把状告到省里了，刘新海也说隔过他把人带头，即使查出什么来，他们也不承认，怎么可能过来接人。 “看，我一退再退，已经没法可退了。”杨辰摊了摊手，占理，没办法。 申明国无语了走了出去，一会拿着手机进来了：“接个电话。” 杨辰拿到电话：“你好，那位？” “是我，洪灵松。”对方传来的声音非常熟悉。 杨辰就知道拿捏不住人家了，他可以拒绝别人，但无法拒绝洪灵松。 “洪叔叔你好。”杨辰摆手让申明国出去，申明国看了看，只好依言出去。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海西那边的号码却是昌州的口音，是谁就不用问了。 “秦老爷子亲自给蔺省长打了招呼，这次就算了，对方保证了不会再找你任何麻烦，顺便欠你一个人情，回头有什么大事，可以找人家出一次手。”洪灵松在电话那边毫无波动地说道。 “我这次本来就要提乡党委书记了。”杨辰本来还没有什么希望，一听这个赶紧开口。 “打住，你知道这个人情多宝贵不，等你升处级了再说。”洪灵松懒得听他白活，赶紧把话说清。 “那我要升不了处级，岂不是就浪费了。”杨辰不服地说道。 想当个乡党委书记都这么麻烦，又是纪委又是反贪的，处级岂不是更激烈。 “你的一切我们都关注着呢，只是你年纪太小，提拔太快不利于成长，稳一下比较好，等你需要提处级的时候再来找我。”洪灵松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就是一愣，提处级的时候找他，是说他帮助提处级，还是说动用这个人情，没有说清呀。 要是提副处的时候找他，提正处的时候用这个人情，那该多好。 申明国重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杨辰在笑着发愣，从他手中接过手机：“杨乡长，咱们走？” “那个樊利敏呢？”杨辰就问他。 “我们昨天就放她走了。”没有问题强行留置人也是违规的，好在那个小干部不敢纠缠，让她走就千恩万谢地走了。 “行，咱们走，先送我到县里，我找连书记他们汇报一下，然后再送我回乡里。”就算是有洪灵松的说项，杨辰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申明国只能无奈地答应。 杨辰先去县委大院转了一圈，宣告了自己的归来，连书记没在，纪委刘书记也没在，杨辰只好找范书记汇报了一下自己完好无损归来的消息，也找组织部长徐康年汇报了一下。 对于他这种小孩子气的举动，两个领导都有点不太赞同，嘴上应付了两句，就让他走人了，杨辰也不计较，等过两年，我就也是副处了，到时候谁怕谁。 又回到乡里，这次就更加轰动了，很多人都围了过来，毕竟被市纪委带动还能没事人一样回来的，确实印证了杨乡长的不一般。 杨辰指了指申明国：“这是市纪委的申主任，负责把我送回来的。” 申明国黑着脸，只是点头，一句话也不说，等杨辰显摆完，二话不说发动车就走。 第389章 来下岭乡帮我吧 跟众人寒暄完，杨辰刚进到办公室，孙大伟就跟了进来，关上门之后，着急地对杨辰说道：“你回来的晚了一步呀，听说昨天晚上都开会研究过了，调子都定下来了。” “咱们这里谁上？”杨辰不慌不忙地问道，语气却带着急促。 “听说是宽河乡的付乡长。”孙大伟显的比杨辰还要着急。 “老付？”平时开会见了，确实比别人热情点，难道说那时候他都瞄准上岭乡了，杨辰不由自主地想着。 “老李这次没上去？用那么大的劲。”杨辰怀疑这个举报信就是李秀军搞出来的，然后才被秦基锋拿来当借口。 “听说这次查帐，说我们的财务不规范，存在大手大脚吃喝、借钱开支、车辆由其它单位支付保养费用等违规情况，市纪委要求追责第一责任人，老李平时非喜欢最后一个签字，说他要负责审核把关，这次郭爱军和正东两个人联手卖了他一把，咋处理还没定，但提拔肯定没戏了。”说起这个孙大伟高兴的不行，但迅速又收了回去。 市纪委既然出手了，没在杨辰这打开局面，肯定也会挑几个小毛病，让平山县处理，孙大伟说的这个杨辰也听说了。 明明是三人小组都签字了才有效，李秀军就非要最后签，他是副书记别人只能听他的，所以定他个第一责任人一点都不冤。 “还有老胡，说是什么未履行好党委监督责任，本来还能去政协担任个职务，这次估计只能弄个副调研员了。”孙大伟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辰。 他还指望着杨辰出来之后能够力挽狂澜，乡党委书记这一关你不上，怎么可能提拔到更高的工作岗位上去。 但是杨辰也知道，现在自己就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步，关系有，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洪灵松那边这次已经不会再出手了，梁知博刚刚帮过张婉如，而张婉如刚到省里，还没有拿到话语权。 偏偏连绍成是从省里下来的，清远市这边的关系对他影响不够。 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连绍成，杨辰打听了，他认为以杨辰的年龄，还需要打磨几年，能力不足以执掌一方。 杨辰对此十分郁闷，什么能力才算能执掌一方，就是那些阴谋诡计、琢磨人心的本事，还是说和稀泥、挑拨离间的能力。 想到这里杨辰就有些沮丧：“看来这次我真的上不去了。” 孙大伟同样失望，但还是尽量安慰着杨辰：“上不去就上不去，你才刚担任乡长不到一年，也没必要这么急，再说了，那个老付听说也不错，是个干事的主，肯定比老胡强。” “谁来都一样。”是老虎都会吃人，人家是过来当一把手的，你就要围着人家的指挥棒转，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得憋着。 干点事真不容易，就跟四肢被束缚或掉在泥沼里一样，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一把手呢。 但是杨辰也不甘心束手认输，不努力永远不可能成功，努力了还有一点可能。 杨辰把门锁上，开始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再尝试一把，按照斯坦利·米洛格拉德的六人定律，杨辰托人找到了省人事厅的一位处长，在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涉之后，对方答应跟省发计委的某个副主任打个招呼，而那个副主任正好是连绍成在省发计委的分管领导。 然后杨辰又托古来贺联系到某国企的老总，跟连绍成是大学同学，据说关系还相当铁。 正在等回信之际，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固定电话，好像是县委那边的，接通之后，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我是你国强叔，不要乱打招呼了，再打招呼连书记就要生气了。” “韩叔你好，我就是想再努力一把。”看来招呼是打到了，只是没有起到好的效果。 “你还年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别急，连书记对你很看好，但你才当上乡长不到一年，还培训了三个月，做出什么显着的成绩了吗，就提拔你，你想当出头的橼子吗？”韩国强在电话里极不客气地对杨辰说道。 “我知道了，是我太着急了。”韩国强一说杨辰就理解了，明知道县委书记不想让你上去，你还拼命运作，确实不妥。 “全县这么多乡长，凭什么提拔你，你想让别人认为你是一个全靠关系上位的人吗，这个标签一旦贴上，对你影响多坏你知道不。”韩国强还在继续教训着。 杨辰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这就是杨辰不跟他接触太多的原因，太喜欢当长辈训人，明明大家心理年龄差不多。 而李天国就不是这样，劝说的时候很温和。 “这样，你也别在上岭乡了，来下岭乡帮我。”最后韩国强突然说道。 “啊！”杨辰大吃一惊：“韩叔，你这是要下乡？” 明明在县委办干的挺好的，据说连书记也很信赖他。 “我也不瞒你，但不要对别人说，我从上班就是在计委，又从计委到县委办，缺少乡镇工作履历，就不好往上再提拔，连书记建议我下去干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回来就能上一格。” “你来帮我的话，到时候接书记就没有问题，我跟连书记说了，连书记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应该问题不大，比你留在上岭乡强多了。”韩国强压低了声音说道。 “行，我愿意去。”杨辰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与其留在上岭乡跟不熟悉的人搭班，还不如去配合韩国强，韩国强这个人还是值得放心。 而且下岭乡比上岭乡大了很多，算是中等乡镇，财政状况也比上岭乡强的多。 “行，这次调整有可能把你一并调整了，你有什么后续工作赶紧处理一下。”韩国强交待完就要挂电话。 “这边的人能不能带两个过去？”杨辰赶紧问了一句。 “副科级的调整这次先不考虑，这个回头再说。”电话那头传来了其它人说话的声音，韩国强赶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开始发呆。 这个办公室虽然简陋，却承载着杨辰第一次当领导的记忆，在水利局的那段时间，说是副局长，实际上并没有干副局长的活。 只有来到这里，中药材种植才是自己开创的事业。 第390章 不留遗憾地走 但杨辰又迅速想到，自己要是一走，这个中药材种植下任领导还会不会坚持？自己承诺过的事，岂不是成了空话。 毕竟照今年的势头，明年的中药材种植在上岭乡会迎来一波暴涨，只要收购价不变，村民增收是非常容易的。 除了这个，杨辰没有其它要交待的，也没有舍不得。 毕竟他在这里的时间太短，其中一半还去培训了，没有给这里带来巨大的变化，也没有留下深刻的痕迹。 下午，杨辰去各个村转了转，村民种植中药材的积极性确实被激发起来了，只要确实有人收，价格又合理，没有谁会舍不得这两把力气。 村里的消息相对闭塞，还在询问杨辰接任书记的可能性大不，杨辰笑着不肯回应。 结果到了晚上，杨辰要去下岭乡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余正东过来的求证的时候，脸上带着不舍，杨辰劝他道：“老话说的，我们都是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再说这次去的又不远。” 面对孙大伟时，杨辰就不能这样说了：“我问过了，能不能带两个人过去，但领导们表示暂时先不考虑副职的调动，你先等等，有机会我一定把你再调过去。” 樊利敏也哭哭啼啼地来了，杨辰递给她几张纸：“把泪收收，不然别人还以怎么了呢。” “我今天下去转了转，各村种植的积极性都很高，所以明年咱们的种植面积会进一步扩大，你的重要性会更加明显，我会跟省里那里打个招呼，让她们只跟你对接，放心，不管谁上来，都不会跟钱过不去，还是仰仗你的。” 樊利敏算是吃了个定心丸走了，杨辰本以为不会有别人了，谁知道李秀军却来了，一脸皮笑肉不笑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你看，我还准备跟你搭班子呢，你就要走了。” 他是觉得杨辰一走，岂不是机会就来了，争不了乡党委书记，争个乡长总没问题，现在乡党委书记定了，乡长又没定。 故意来杨辰这里刷下存在感。 杨辰不想理他，就一边故意开始收拾东西，一边说道：“那你得赶紧了，听说马上要开会定人了。” “是吗？”李秀军就是一愣，有这么快吗，没听说消息呀。 他是人事局出来的，消息自然比别人灵通，杨辰是要被调走，可是没说要定接任人选呀。 但杨辰的背景和关系也是他自认为比不上的，或许人家得到的才是真消息。 这下他顿时没心情跟杨辰闲聊了，随口告罪一声就急匆匆走了，杨辰在后面偷偷一笑。 你还是待罪之身呢，这个关头，你越是活动，越会让人厌烦。 但万一这家伙活动能力有限，传不到领导那呢？ 杨辰想了想干脆拨通了韩国强的电话：“韩叔呀，刚才我们乡的那个李秀军，对，就是原来人事局那个，说我还算识趣，去了正好给他腾地方，不然的话准备把我弄走了，听着意思，好像上次就是他举报的。” 韩国强在电话里不咸不淡地说道：“放心，领导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怎么处理他呢，他要是真敢把名字递到领导面前，有他的好看。” 然后又不高兴地说道：“你少管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想想怎么发展下岭乡才是正事。” 说完就给杨辰挂了电话。 杨辰心里有些不舒服，这还没过去，怎么就指挥上了呢。 我连下岭乡的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发展。 许义满过来询问是否组织个活动，被杨辰拒绝了，又不是被提拔，需要庆祝一下，说是送行宴，也还没有定下来。 “胡书记的病情怎么样？”从杨辰回来，就没有见过胡一光，说是在家养病，实际上是无脸见人。 杨辰回来以后，就让许义满代表班子去看望慰问一下胡一光，毕竟人家还是党委书记呢。 “没事，就是嘴里长了几个口疮，不能说话也不能吃饭。”许义满淡淡地说道。 对于许义满的到来，胡一光一开始还比较高兴，可是看到拎的礼物后，就开始不满了，不是嘴里疼的不敢大声说话，非把许义满骂出去不可。 因为许义满就是按普通老干部的标准买的礼物，他可是乡党委书记，还是现任的。 可是对于他的不满，许义满很冷静地告诉他，目前乡里的财务冻结，就拿的这点东西，还是他用个人的钱买的呢，算是他最后的表示了。 毕竟他逢年过节，没少给胡一光表示，胡一光却视为理所当然，没有给他任何额外照顾。 胡一光听了以后，气呼呼地把他赶走了。 “行了，意思到了就行。”杨辰也没想到，许义满他们是如此现实，而胡一光也是如此不得人心。 在位时一切好说，等他家确定你要走了，一切尊敬就都没有了。 主要还是胡一光最后这段时间，一直全力去跑自己的事，对于跟着他的这些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安排，好歹跟杨辰交待一声让他照顾照顾这些人，也算一回事，结果毫无表示，怎么不叫人心冷。 同样，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别人会怎么看自己，自己刚来的时候可是许诺每一项工作进入前五，就多发一百块钱的东西，今年别的不说，至少治安和清欠两项工作能进全县前五。 可是现在不年不节的，拿什么理由发呢，乡里的财务是冻着呢，三产公司可没有，账面上还趴着几万块钱呢。 但拿什么理由发呢？这是个问题，胡乱发的话，万一有人告发，容易节外生枝。 不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杨辰就把樊利敏叫了过来问道：“手牵手公司那边是不是还欠咱们钱呢？” “不能说欠，前天才送过去的货，人家还没清点完呢，怎么可能结账。”樊利敏有点糊涂领导和手牵手公司的关系，但还是站在公允的立场说道。 “让他们赶紧结，我这个人喜欢有始有终，不能说我走了，把这笔账留给你们。”杨辰对着樊利敏严肃地说道。 “可是咱们都是过一个星期再去要账的？”樊利敏还是有点不解。 “让你去你就去，明天就去，我让小刘送你。”杨辰把樊利敏赶走后打了个电话，然后笑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樊利敏给杨辰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问道：“杨乡长，手牵手公司这边说没钱，要拿酒抵账，你看可以吗？” 第391章 你有什么资格不尊重杨乡长 三产公司换成来二百多件酒，让乡里所有的干部都喜出望外。 杨辰也迅速召开班子会议定下来分配方案，大家也知道他就要走了，临走前给大家办点好事很正常。 分配方案被迅速通过，所有的普通干部每人两件，中层干部每人三件，班子成员每人四件，剩下的村支书和村主任每人一件，就连门卫老周也分了一件，高兴的抱着舍不得放下。 他嗜酒如命，但天天至少半斤的量，肯定喝不起好酒，隔壁村有个用杂粮和地瓜酿酒的，一块钱一斤，就是他的最爱。 他正打算把这件酒给那边送过去，换个几十斤酒好慢慢喝时，杨辰走到他的面前，又给了他一件：“以后喝酒喝好点，少喝点，喝多了眼睛会看不见的，到时候你连大门都看不了了，儿子媳妇还会管你吗？” 杨辰说的他不怎么信，但是这家伙好在听话，又过了一年多，跟他一块经常喝酒的家伙眼睛突然看不见了，他才知道领导不愧是领导，有先见之明。 剩下的杨辰给了刘金刀：“你跟了我一场，本打算把你调过去的，想想你孩子还小，等过两年你还想跟我的话，再去找我。” 刘金刀不是太老实，有点小狡猾，但做为一名司机，还行，伺候车很勤快，嘴也比较严实，杨辰对司机的要求不高，因为他自己会开车，对司机没有依赖。 来这里大半年了，连个固定的通讯员都没有，说起来也够窝囊的。 又过了一天，李秀军的正式处分下来了，不严重，只是个警告，但有了这个处分，提拔是肯定没戏了，而且这两三年都没戏了。 把他气的呀，也不来上班了。 终于常委会召开了，其实书记办公会一开，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韩国强从县委办去了下岭乡，是几乎没人想到的，消息保密的很好，杨辰的调整虽然让人意外，但毕竟乡长还是乡长，不奇怪。 然后就是于成朋被任命成了法制办主任，也算是步入了正科级干部的行列，这下大家才知道，为什么调他去政府办了，原来不是惩罚，而是提前让他熟悉工作。 虽然法制办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但也是标准的正科呀。 除此之外，杨辰认识的人中，董红伟提前退休了，杨桂兰成了供销社主任，这个也是让所有人都非常意外的，毕竟她当副主任也才一年的时间。 但她在当工商所所长的时候，就已经是副科，任职年限是够的。 宽河乡的乡长付永强去了上岭乡，却没有任命新乡长，而最接近的副书记刚背了处分，所以这个正科级岗位引来很多人的觊觎。 任命文出来以后，杨辰还在上岭乡窝着呢，没办法，有一个傻子买来的媳妇跟人跑了，他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坐着玩手指呢，他娘哭着闹着让乡里给他找回来。 还别人不找，非找一把手不可，媳妇不找回来，她就不放杨辰离开。 杨辰刚说了一句“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对方就嚎啕大哭，然后就要脱衣服，好在旁边有好几个女干部按住了她。 最后村干部答应给她家吃救济金，她才痛快从地上起来，跟着村干部走了。 看着在旁边忍俊不禁的余正东，没等杨辰问呢，余正东就说道：“其实真不怪人家跑，买来的这个媳妇其实特老实，还孝顺，但是这个傻儿子，别看长的人高马大的，不会办人事。” “怎么教都没用，办不了事一急了就咬人家，你说人家怎么能忍受得住，就跟一个收破烂的跑了。” 杨辰正说以后要对村民们加强法律宣传教育，千万不能再出现这种买卖媳妇的事了，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棒小伙子走了进来，见一屋子从坐着也不畏惧，大大方方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我是下岭乡的，韩书记安排我过来接你。” 上岭乡的都是脸色微红，这也太打脸了，竟然上门来接，难道说我们上岭乡就没车了，不能把杨乡长送过去。 既然韩国强这样安排了，杨辰也就没有拒绝，就对大家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还没有散呢，我先去报个到，然后再来跟大家好好喝一场。”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也没有什么可带的，杨辰就简单拎了一个公文包就走，外面一辆蓝色的八成新桑塔纳就停在外面。 “这好像是你们书记的车？”杨辰坐上车后，跟众人挥手告别，出了大门后，问司机。 “我也不知道，是江主任安排我开这辆车的。”到了车上，那个小伙却腼腆了起来。 车子却先开到了县委大院，然后范常胜和韩国强各坐上一辆车，再调头往下岭乡走去。 副书记亲自送上任，这规格不低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 到了下岭乡，整个领导班子都在，按文件，书记应该去人大，乡长应该去政协，但都还没有去报到。 特别是乡长，整的太突然了，他还有两年半年龄才到线，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去政协也行，不听话的话可能连政协也去不成了。 但是他这边还有几笔账要走，收了人家好处了，得跟杨辰交待一下，该表示表示，别故意设置障碍就行。 见面后，交待了一下工作，两个人坐车都走了，临走前，这个杜乡长拉着杨辰的手说了好一阵悄悄话，不违背原则的事，杨辰都答应了下来。 然后是班子见面会，范书记走了以后，又召开了全体干部大会，在后上，韩国强没有讲过多的套话，也没有说自己的施政方针，而是夸起了杨辰：“坐在我旁边，大家想必都认识，不认识的也应该听说过，就是上岭乡的杨辰乡长。” “杨乡长是我特意跟县委要求调过来，为什么，就因为今年半年的时间，杨乡长通过发展中药材种植，帮助上岭乡六百多户增收三十多万块钱，平均每户六百多块，这还是一季的收成，还有些是明年收的，一户最少在一千块钱以上。” “这个收益既没有占用基本耕地，也没有占用农忙时间，还不耽误家里的青壮去外面打工，这就非常难得了，咱们下岭乡跟上岭乡环境基本一致，他们能种的，咱们也能种，而且咱们的地方更大，所以说，我不是给你们请来一个乡长，是请来一个财神爷。” “所以，任何人，敢因为杨乡长年轻就不尊重的，只要有一句话传到我耳朵里，你就给我站到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有什么资格不尊重杨乡长。” 第392章 当领导要学会霸气 会议结束后，在韩国强的招呼下，杨辰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刚一进去，韩国强就说道：“刚才我那篇开场白怎么样？” “挺别开生面的。”杨辰感觉太高调了，等于把自己架到风口浪尖上一样，把自己也捧的太高了。 “你听我说。”韩国强不客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身世的原因，还是张红霞教育的原因，你有一点特别明显的缺点，就是缺乏自信。” “只要立身正，怕什么，好歹也是乡长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你不犯根本性错误，国家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你的行事性格我也通过别人了解了不少，平常表现的太软弱了，看起来就是一副等着别人欺负你的样子，别人欺负你了，你再去反击，有什么意义，直接让别人不敢欺负你不更好。” “在平山县，你嚣张一点能怎么样？特别是当了领导干部后，没有一点霸气，你拍过几次桌子，骂过几次人，这样的领导谁会服你。”韩国强越说越上火，直接拍起了桌子。 杨辰点了点头，大概是上辈子装孙子装习惯了，这辈子始终硬气不起来。 “以前就不说了，在下岭乡，除了我，你就是老大，我就是你的后盾，你想干什么，只管去做，我替你坐镇后方，你只管往前冲，带领下岭乡发展，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放心，有什么功劳，都是你的。”韩国强大手一挥，霸气十足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挺好的，虽然韩国强可能也是驱使杨辰的一种手段，但如果一把手真的不制约，并且提供一定支持的话，杨辰真的不担心任何事。 这里的办公条件和居住环境也比上岭乡要强，两个主要领导的办公室竟然还安装了防盗门，住的地方还放了一个二十一的半旧彩电。 “杨乡长，你看还需要添加什么吗？”陪着杨辰的是下岭乡党政办副主任郑博文，其实就是专门服务杨辰的。 三十出头，是个小黑胖子，说话慢悠悠的，一副万事莫急的样子。 “房间买个衣架，最普通的就行，床上多备一个枕头，我喜欢靠着看电视。”原来墙上钉了一排钉用来挂衣服，杨辰嫌墙面脏，就不想往这上面挂。 床头只有一个枕头，靠着不方便。 “行，一会我就安排财务买去。”这点要求完全就是小意思，郑博文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办公室的墙上有点空，你去看看有没有咱们全县的地图，大点的，挂到上面。”挂字画杨辰一直以为是附庸风雅，挂地图总不出错。 “走，吃饭去。”韩国强过来喊道。 杨辰看了看时间，现在吃饭似乎有点早，但韩国强既然喊了，就去吃。 食堂在办公楼的后面，有一间屋子原来似乎是仓库，好几个人正在收拾着，韩国强指了指那间屋子：“我让他们把那间屋子好好收拾，以后咱们就去那间屋子，现在这间留给班子成员。” 杨辰还以为要一起吃呢，原来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竟然还不跟班子成员一起吃饭。 这间屋子是一个大桌，能坐十来个人，还铺着红色的餐布。 杨辰两人刚坐下，一个打扮利落手脚麻利的中年妇女就赶紧端来了饭菜，她可不是什么服务人员，而是乡里的党政办主任孙晓燕。 饭菜其实很简单，四菜一汤配米饭，摆放好了之后，孙晓燕又给两个人倒好了水：“两位领导慢用，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等她关上门之后，韩国强才对杨辰小声说道：“咱们两个都是外来的，所以一定要把权威树起来，这个屋子咱们用的时候，其它人就不能用，除非是你想拉拢的人，可以隔三岔五叫过来，以吃饭的时候谈工作为由。” “但前期要维护我的权威，我能叫，你不能叫，或者我不在这吃饭了，你可以叫，明白不？”韩国强完全是用教导的语气说的。 原来就个吃饭地方就有这么多花招，怪不得看到过一个新闻，政府的副秘书长去食堂小招吃饭，被市委书记掌掴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吃饭。” 杨辰点了点头。 听到外面有人过来，被孙晓燕拦住走开之后，韩国强小声说道：“身为领导，要先立威，再施恩；另外，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尺度要把握好。” 这就是他跟李天国的不同，李天国是教大道理，应该怎么做，而他是从一言一行的细节入手，告诉杨辰怎么当领导。 对杨辰来说，都非常有用。 在对待领导上，杨辰做的不错，尊重但不唯唯诺诺，熟悉了之后，亲近而不谄媚。 但是对于同级，或基本同级的人，杨辰总是把握不准该如何相处，他可以迅速跟人拉近关系，但却不知道该如何维持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韩国强对他的指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虽然实际操作还需要锻炼，但基本思路是有了。 杨辰和韩国强吃完离开，其它的班子成员才去那个屋子吃饭。 但是，他们宁愿等着，也不会去大食堂跟普通的干部职工一块吃。 整个下午，杨辰和韩国强都在一块，拿着党政办的全乡基本情况，近五年来的工作总结，所有人员的基本情况，财政收支状况。 两个人看的时候，孙晓燕和郑博文在旁边随时以备咨询，同时给两位领导服务。 而杨辰和韩国强则是互相交流着看到的资料，韩国强的重点是人，杨辰的重点是财物。 下岭乡的收支状况也不太理由，每年大约有三到五万的亏空，但收益还行，此外账上还趴着三十多万块钱，虽然陆陆续续都要支出，但至少手头有钱可以运转。 “你觉得明年除了发展中药材种植，我们还需要从哪方面着手。”大致都看的差不多了后，韩国强带着考究的目的问道。 “修路。”杨辰毫不迟疑地说道。 韩国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英雄所见略同。” 第393章 携手并进 共谋发展 下岭乡通往县城的主干道只有一条，北边是上岭乡，南边是朱楼镇，由于要兼顾三个乡镇，所以路并没有从下岭乡的腹地穿过，只是挨了个边。 下岭乡政府连接这条路的路，还是十几年前修的水泥路，很多地方都坑坑洼洼不说，还扬尘特别严重。 除此之外，各村连接乡政府的路，有水泥路，也有土路，更主要的是，下岭乡的村大多数在乡政府的东边，而主干路却在西边。 所以每到大集时候，乡政府前面的大街上，小商小贩摆出了一公里多长，人多的挤拥不动，因为不仅下岭乡的群众，还有上岭乡和东边崖头口乡的人也会过来。 主要还是去县城不方便。才形成了的习俗。 “所以咱们修路，不光要修通往县城的路，还要把各个村同乡里连起来。”两个人干脆拿起地图比划了起来。 如果以下岭村为中心，修一条东至崖头口，西至张家岭，上联上岭乡，下联朱楼镇，等于连通了四个乡镇，辐射十几万人口，发展商贸经济就指望人口了。 “咱们跟崖头口一起去申请，修一条从县城到崖头口的路，正好把咱们东边这九个村覆盖住，然后咱们从这条路修一条到主干道的路，这样咱们除了北边这两个村，就全部都有路可走了。”韩国强兴奋地说道。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每个干部都深信不疑的，不管想干点什么，路是根本。 “关键是钱从哪来。”杨辰说出了最大的问题。 “往崖头口这条路县里估计能出大半，但中间这条路，能象征性地出点就不错了。”韩国强为难地说道。 那条路可以说是方便两个乡的群众，让县里出个大头，但这条可是全在下岭乡的境内，县里可绝对不当这个冤大头。 “你不是跟交通局朱局长关系不错？”杨辰不由得问道，当时在上岭乡因为修路的事跟交通局产生纠纷，还是韩国强打的招呼。 “就是有老朱，才有把握把这条路立项，全县一盘棋，这也不是老牛一个人说了算的。”韩国强是计委出来的，怎么不明白这里的套路。 大的项目要两位主要领导过目，大额资金使用得常务副县长点头，具体实施得看分管副县长和交通局局长的，任何一个环节有人反对，这件事就办不成。 所以他有把握修一条，第二条路就没办法，以平山县的财力状况，一年也就修两三条路，不可能都修到你下岭乡。 “我认识清远市一个姓马的工程公司老板，他在市交通局有点关系，咱们要是把这条路交给他修的话，说不定能从市里争取点关系。”如果拿自己钱修，杨辰倒是能作主，但争取上级资金，杨辰也是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 也是刚开始跟马总认识的时候，马总在酒桌上的吹嘘，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那你现在跟他联系，看看有希望没，有的话我们明天去拜访他。”韩国强眼睛一亮，这个好，花市里的钱，县里总说不出什么来。 孙晓燕和郑博文这才算是见识到了两位领导的雷厉风行了，这才上任第一天，就开始为乡里谋划起来，而且说行动就行动，有这样的领导带领，下岭乡何愁发展不起来。 杨辰立刻就打通了马总的电话，他其实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反正叫马总准没错。 谁知道电话打过去一说，马总奇怪地问道：“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别人还都不知道呢。” 杨辰立刻意识到有什么机会但自己不知道，只是误撞上了，立刻打了个哈哈：“你就说行不行。” 马总很痛快地说道：“既然你是第一个打电话的，肯定优先考虑你们，明天你带材料过来，我想法给你们报上去，但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 杨辰挂了电话，一脸的奇怪表情，韩国强就好奇地问：“怎么回事，那边怎么说的？” “好像是有什么好事，应该是有资金或项目刚下来，我一打电话，他就说我消息灵通，然后就说优秀考虑咱们，让送材料。”杨辰自己也好奇是什么事。 韩国强立刻拿起电话：“我问问。” 说了一会后挂了电话，冲杨辰高兴地说道：“省里刚下拨一笔车辆购置税资金，给了清远市一千多万，用于偏远山区的道路桥梁建设，主要是解决人民群众急愁盼难的交通问题，你这个电话正好打到点上，咱这条路还真有希望。” “那正好，赶紧编制项目材料。” 说完之后，两个人才想起来问孙晓燕：“乡里谁管交通？” 孙晓燕赶紧起身说道：“刘俊杰刘乡长。” 不过随后又补充了句：“刘乡长也是刚接手，估计不太了解情况。” 韩国强一想也是，“七站八所”里可没有交通所或交通站，修路这件事，就没让乡镇管过，编制材料什么的，乡里肯定也管不好。 于是就一个电话打给了朱亮，把情况一说，朱亮也啧啧称奇，他才刚刚收到消息，还在考虑修那条路来争取这个资金呢，谁知道下岭乡就做好准备了。 这就是下手早的好处，于是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弄辆车，把想修的地方从头到尾跑一遍，看看具体多长，路上再数一下需要修几座桥，把数报过来就行，其它你们就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之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杨辰，麻烦你带刘俊杰跑一趟，弄两辆车跑，数据务必准确，你也看看怎么修更符合我们的需要。” 所以，下岭乡干部们看到的，就是第一天两个主要领导刚上任，还没有大吃大喝呢，就领着人开始工作了，对于有心上进或想发展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强烈的触动，对于想偷懒躲闲的人来说，却意味着折磨的开始。 在路上，杨辰也感觉在在这里跟在上岭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在这里，才有一乡之长的感觉，虽然还不是书记，但只要是为了发展，韩国强也不会不同意。 第394章 相当专业的小乡长 刘俊杰只有三十八岁，在乡镇干部中，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当然不能跟坐在前面的杨乡长比，他这个年纪当乡长的，不光在平山县，就是整个清远市都非常罕见。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风起云涌、草莽横行的年代，任何人想要上去，都得按部就班的一步一个台阶慢慢来。 但人家就是能精准地卡在每一条提拔的线上，一到时间就提拔，要说不靠关系，谁信，糊弄傻子都没这么糊弄的，好歹装装样子。 刘俊杰非常痛恨这种人，因为他就深受其害。 他毕业于名牌大学，学的统计，直接分配到了统计局，但是他的学历没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被那些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联起手来排挤。 他经手的数据，被人据为己有，成了人家的功劳，他写出来的材料，被人喷的分文不值，私下却被人稍加修改，就拿过去上面邀功。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年，到他三十岁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转机，新来的局长一眼就看上了他的专业能力，不仅把他提拔成综合科科长，还帮他争取房子，给他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 而他也用一年全市第二、一年全市第一的成绩回报了局长，然后第三年，局长提拔走了，去了其它县区管农业去了，他对于局长就没了用处，就没被带队。 新局长上任以后，跟他交流了几次，见他一副榆木脑筋不开窍的样子，就把他调到清闲科室了，然后开始数据大跃进，短短一年时间，平山县经济总量增长了百分之六十，然后局长又提拔走了。 好在数据增长的太过于异常，上级下来核查数据冒进问题，他因为过硬的专业素养，被抽调到市局，整整没日没夜地忙了半年，好在市局还算公平，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嘉奖，同时建议县里给予提拔奖励，这才提了副科级干部。 但也惹来了全局人的嫉妒，他们虽然不敢明着对抗，但不停地排斥他，他也懒得跟这些人计较，主动申请下乡，于是被任命为副乡长。 不过人的性格是不会因为环境而改变的，而在乡镇工作又要求非常灵活才行，像他这种比较认死理的，在单位混不开，到乡镇更混不开。 然后就一直分管那些没人分管的业务，什么冷门管什么，他反正也不计较。 直到这次书记和乡长全部换人，他的心里才有了波澜。 韩国强他认识，虽然不熟，知道这个人是个心思缜密、细致周到的人，但没下来过，不知道行事风格，但通常能服务县委书记的人，用一个词就能形容，滴水不漏，别指望人家犯错误，那怕不做事呢，也不可能。 至于杨辰，那就是复杂中带羡慕，欢迎中带嫉妒，特别是韩国强在台上摆出全力支持杨辰的态度，更是让他又爱又恨，自己怎么没遇到过这么好的领导。 然后人家两人一块吃饭，一块沟通交流，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一般的乡镇，根本难以看到如此和谐的党政关系，虽然大多数人觉得不会长久，但至少现在人家党政两个一把手联手，全乡没有人敢挑衅人家两个。 领导不安排，大家也没工作，都等着晚上大吃一顿呢，新领导上任，总得给个腐败的机会，他是工作认真，不代表就不喜欢吃喝。 结果人家急匆匆地喊上他，加上司机和郑博文四个人一辆车刚刚好，人家又喊到了一辆，非让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接人？叫上自己干什么。 他正不解呢，杨辰说话了：“刘乡长，初次见面，还没喝一场酒呢，就得把你拉过来工作，不好意思。” “没事，杨乡长，咱们这是要去哪？”人家话说的客气，他也不能当真，但干什么总得问清，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我跟韩书记明天要去市里争取个修路的项目，交通局帮咱们编材料，咱们要赶紧把路量好，有多少公里，有几座桥梁，然后把数据报过去。” “对了，明天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负责对接这条路。”杨辰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对他说道。 刚来一天就要修路，这也太着急了，好歹等过了年再说。 但更让他不解的是，怎么是往北走的：“是准备修那条路？” “从东边的大槐村修到西边的主干道。”这样一来就算是县城往崖头口的路不修，对下岭乡影响也不大。 “啊！”刘俊杰愣了一下，不是该修通往县城的路，横着来一道是什么意思。 杨辰也没有对他详细解释，只是交待道：“咱们今天看的只是一个大概，回头你要多跑几遍，看看这条路怎么修比较合理，要尽量少占农田，要尽量方便更多的村子。” 刘俊杰点了点头，明白了，这条路一修，至少大部分村去乡里去县里都方便。 人家两个果然是在谈工作呀，不是商量怎么压制这些副职们。 跑了个来回，基本上就确定了，十八点九公里，就是十九公里，需要修一大两小三座桥梁，其实填平也行，都是干河，但杨辰考虑到这三条河都有泄洪功能，万一发大水，不仅路有可能不保，周边还有被淹的风险。 快到尽头处有一大片坟地，路要扩宽的话，肯定会有影响，而能把这片坟地迁走的话，路就能取直，至少减少半里地的工程时，杨辰让郑博文去村里问了。 闲着没事，杨辰就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计算起了工程量，多少平方，转多少立方，工程量多少，需要多少原材料等等。 一开始刘俊杰以为杨辰在瞎画，可是看了一会就发现是在计划工程量，可是这个计算速度也太快了，快的他这个专业人员都跟不上。 “杨乡长，你这算的也太快了，这一步是什么？”刘俊杰指着中间的一步问道。 “冗余量和损耗率呀。”杨辰的回答让刘俊杰愣住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得相当专业才行，至少这点，刘俊杰就认为比不上杨辰。 第395章 征服一个乡要先从副乡长开始 到了第二天，刘俊杰又跟着韩国伟和杨辰一起出行，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难道这个犟拐子就入了两位领导的眼帘，要成为红人了？ 刘俊杰却丝毫没有受到重用的感觉，仍然还处在震惊之中。 到了交通局，以往连副局长都见不到的他，现在局长亲自出面迎接，虽然主要不是为了接他，但也让他感到于有荣焉。 到了小会议室，互相介绍之后，说了几句，有一个叫姓朱的副局长被指定为交通局的对接方，而他就是下岭乡的代表。 韩国强匆匆而去，说是县委书记相召，别人不敢承接。 杨辰跟朱亮聊的非常热情，两个人丝毫不见以前的芥蒂。 工作人员终于把材料拿过来后，本来是让杨辰随意过下目，结果杨辰只翻了翻，就找出来几个问题，让交通局的人非常意外。 领导不愧是领导呀，刘俊杰只能这样想到，不过他也想明白，人家是水利局出来的，应该是搞过水利工程建设，所以才对工程如此精通。 但也很不错了，除非专业搞技术的，谁能看看图纸就能计算出工程量。 “杨乡长怪不得敢自己修路呢，对修路是门清呀。”朱亮也十分惊讶，如果杨辰是副科，他一定要想法把杨辰调过来，可是正科的话，就没办法了，只有公路局能够安置，但那已经有人了。 “以前以此谋生过，算是熟悉。”杨辰并不掩饰自己的过往，做个生意接个工程，对现在的领导来说，还是司空见惯。 就如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样天经地义。 众人也没有深挖，拿到修改后的材料后，一行人又奔清远，这次是分了两辆车，交通局和下岭乡各一辆。 到了清远市，朱亮一行去交通局，杨辰则负责去找马总。 马总见到杨辰的时候，还在啧啧称奇：“我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敢说清远市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你就打来电话，不愧是在省里混过的。” 越是这样，他越是重视跟杨辰的关系，拿着材料看了看：“投资不大，完全可以用这笔资金解决，但是你们地方配套那笔钱准备怎么办？” 现在上面下来的资金，一般都要求地方配置，或是一半，或是百分之三十，最少也要百分之十，反正你们别指望白拿资金。 “我们该配配，到时候再想法均出来，你也知道的，我们那穷的叮当响，能省一分是一分。”杨辰早有预料，也跟韩国强商量过这个问题。 这个均出来就是指把钱投进去后，再通过支付赔偿款、原材料款和雇佣临时工的方式把钱再拿回来，工程还是以上级资金为主。 这个比不配，或者说配了之后直接抽走，要安全点，刘俊杰在旁边越听越感觉这么深的水，杨辰这么年轻，是怎么做到波澜不惊就了如指掌的。 “对了，你如果想接这个工程，就要在我们乡设置分公司，不然的话我可不答应。”杨辰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说这个马总就怒了：“我最烦你们地方这点，只要接你们的活，就得在你们那设公司了，平山县又不是没公司，我再设一个乡镇子公司，烦气不烦气。” “那不一样，设在我们这，产值和税收都是我们的，设在县里的，我们一分钱拿不到。”杨辰坚决不敢让步，他还是他跟韩国强提的主意，韩国强并没有反对。 刘俊杰在旁边听的是胆战心惊，唯恐杨辰惹恼人家，还指望人家争取资金呢，谁知道这个马总哼哼了几句之后就答应了下来，只是提出到时候缴纳的税金要返给他几个点。 “到时候只要工程干的好，我给你设置个质量优胜奖，提前完工的话，再给你一个提前完工奖，保证你不吃亏。”杨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地方政府招商的时候答应什么免税或减半征求，其实并不是企业不缴税，地方政府没有资格减免税收，大多数时候，都是采用先征再返的方式。 但是这个返税，也不能直接把钱给企业，照样是违规的，所以就要采取各种名目。 杨辰说的就是常见的手法，马总当然也习以为常，只有刘俊杰感觉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马总在暗中用劲，朱亮用在明处，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虽然从程序上还没有走完，但基本上不会出意外了。 不管在哪一级政府，在全国上下都重视基础设施建设的情况下，交通局都是强势部门，说话绝对好使。 等杨辰他们返回时，车里已是一片欢笑，接到了韩国强，韩国强也笑着跟大家说道：“我打了个时间差，提前跟领导敲定了县城到崖头口的路，老谢还一个劲地感谢我呢。” 结果走到半路韩国强就接到了连书记的电话，在电话把他好一顿埋怨，说他故意欺骗领导，这样一来别人会以为他们偏心下岭乡呢。 这是肯定了，一年平山县都修不了五条路，现在两条都修在下岭，肯定会有乡镇埋怨。 为什么明明是修往崖头口乡的路，下岭乡只是路过，别人会以为是修往下岭的呢，是因为崖头口乡面积比下岭乡还大，人口却比上岭乡还少，全乡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也没有其它资源，根本就没有必要往那里修路。 韩国强在电话里跟连书记纠缠了半天，最后保证明年下岭乡的工作全方面提升一个新台阶，才算是应付了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韩国强才对杨辰说道：“我可是把保票都打出去了，明年工作要是提不起来，板子可是打在咱们两个身上的。” “放心，肯定没问题。”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拥有那么超前的信息优势，要是连一个小小的乡镇都发展不起来，杨辰还叫啥重生人士，真不行了，杨辰自己大撒币，也能把下岭乡带动起来。 刘俊杰在前面听的是只咽唾沫，这两位真不见外，除了酒桌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和谐的党政关系呢，有这样的基础，明年的工作看来确实要要大的进步，想到这里，他也是心头一片火热。 第396章 做官的诀窍就是要学会使用领导 回去以后，乡里要修两条路的风声立刻就传了出去，对于下岭乡来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除了战天斗地的年代，很少有这样的大手笔。 韩国强第一次召开了党政联合会，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人家党政两个一把手联手，真没有他们这些副职什么事，要知道分管领导实际上并不是干活的，干活的是下面的业务科室或站所，他们就是传达要求、督促工作和事后反馈。 对于大部分工作，他们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策权，所以他们的权力，更依赖于一把手对他们的信任程度，两个愿意放权，他们就是领导。 一把手认为某项工作重要，隔过分管领导去直接指挥科室，他们就是摆设。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两个主要领导都换了，他们就要跟着这两位的指挥棒转，领导让往东，他们就不能往西，领导让打狗，他们就不能撵鸡。 同时跟领导走得太近了不行，跟得太近了怕站错队，一旦大树倒下，大难就会临头；离得太远也不行，离得太远也不行，好处永远得不到坏事却少不了，所以这就是分管领导的难处。 “首先，我说个总要求，离过年没多少时间了，我和杨乡长都是新来，对各个口的工作情况也不太了解，但不管先进还是落后，现在想大的改观肯定是不行了，所以大家对照各自的工作，查漏补缺一下，能弥补的尽量弥补，不能弥补的做点面子上的工夫，别那么难看就行。” “今年名次再低，板子也打不到我和杨乡长身上，所以我也不会责怪大家，但明年，要是没有什么改观，我就要怀疑大家的工作能力了。” “所以，年前的时间，大家就结合考核，重点去谋划明年准备怎么干，每个人都要亲自写一篇材料，给我和杨乡长看。” “材料要切合实际，要有可行性，要结合咱们的实际情况，不要拿那种放眼四海皆准的材料来糊弄我们，下一步县里还要对副科级进行调整，我不会主动向县委要求调整谁，但谁要是敢糊弄我们，领导征求意见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 韩国强说的很不客气，第一次开党政联合会，就这么吓唬副职们，副职们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用充满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的样子，韩国强这才满意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你还有什么工作需要布置没？” “书记，我把修路和中药材种植的事说说？”杨辰欠了欠身征求韩国强的意见，其实两个人早就说好了。 韩国强点了点头，杨辰这才翻开笔记本，对大家说道：“先说说修路的事，大家想必也听说了，韩书记刚刚上任，就给我们乡争取了两个大工程，要想富，先修路，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对于咱们这样的穷乡来说，哪来的钱修。” “我也看了，以往每年都要打几次报告，要修这个，要修那个的，一次也没有落实过，因为什么呢，因为咱们乡穷，不受重视。” “幸好这次调整，县委把韩书记给我们派过来了，韩书记原来在计委工作，现在叫发计委，以后又去县委办工作，可以说，既懂业务，又有关系，可以说是能文能武。” 韩国强突然出言打断了他：“杨乡长，你在瞎扯什么，说工作。” 不过看他脸上的笑意，并无半点生气的意思。 “我说的就是工作。”杨辰解释了一句，又跟着说道：“所以说，咱们各个人手里，有什么项目了，或者能争取什么资金了，只要是有一点眉目，赶紧叫韩书记去给我们争取。” “对待领导，不仅要尊重领导，服从领导，同时还要学会使用领导，领导摆在那里，你不用，他就是个泥塑的神仙，只有用了，才能发挥作用。” 韩国强都想打断他，这小子，瞎扯的没边了。 杨辰是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有点重了，所以缓和缓和氛围，活跃一下气氛。 “当然了，领导只有一个，都去用了，分成几瓣也不够用，所以要分清轻重缓急，大事交给领导，小事自己努力。” “但有的事，你们实在推不动了，就来找我，我年轻，脸皮厚，需要求人咱就求人，需要要赖咱就要赖，为了工作，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千万不用客气，成了功劳都是你的，不成怨我没能耐，咱们再一起找韩书记求援，韩书记肯定不会再批评你，要批评也是先批评我，对不对？” 大家都笑了起来，说的话真假无所谓，但这样的乡长，确实很少见。 韩国强一脸的不耐烦，敲了敲桌子：“说正事。” “好，先说修路的事，基本上路线呢，刘乡长都知道，接下来就是确保在开工之前，路线上不能被种上粮食、盖上房子、埋下坟头，回头党政办给各村发个通知，把他们喊来开个会，讲讲这两条路的意义，这件事最终还是得依靠他们，定下时间的话，跟我和韩书记都说一声，能参加的话我们都参加。” “第二件事呢，就是快过年了，赵乡长，你安排各村统计一下，凡是家庭生活困难的孤寡老人、残疾大病或者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的，列个名单，去民政上申报点救助资金，到时候记得喊上我，但是要确保报上来的名单得上真贫真穷的，到时候各村要公示，监督电话留你的电话。” “这可是杨乡长的私人关系，你不喊上他肯定办不成。”韩国强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大家顿时就明白了，民政局的局长叫什么杨秋玲，都是一个杨。 上次因为提拔的事起纷争之后，吴明芳和杨秋玲互相还不说话，但都跟边莉来往了起来，毕竟张婉如走了之后，她们也没什么靠山了，边莉虽然没有入常，但也是县领导呀，有以往的交情，肯定比投靠别人强。 边莉倒不记恨她们两个，但毕竟是伤了心了，就有点不冷不热，吴明芳有点放不下面子，但杨秋玲却不，边莉不好接近，她就从杨辰这边下手，因为她知道边莉对杨辰比张婉如对杨辰都好。 她主动表示有救助资金，杨辰还能不要，下岭乡这地方，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还能嫌弃不成。 第397章 这个副书记不太服气 当官的要有本位意识，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来了下岭乡，就要以下岭乡为主，至于下岭乡拿的多了，其它是不是就拿得少了，这个杨辰就管不了了。 “还有刚才韩书记说的考核的事，虽然说落后了板子打不到我们身上，但毕竟脸上也无光，所以各类考核、评先、表彰的事，大家还是要上点心，需要我和韩书记出面的，该要求要求，这个不用客气。”要一开始，就要全乡的精气神带动起来，杨辰也不完全按韩国强说的办。 像考核评比这些，有的是惠而不费的事，稍投入一点，就能换来回报，为什么不呢？ 韩国强也并没有因为杨辰跟他唱反调，反而在那里一脸微笑地看着。 众人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太惊讶，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亲戚呀，以前的工作轨迹也没有交集，怎么两个人关系这么融洽。 杨辰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目视韩国强，谁知道韩国强却不打算放过他：“种药材的事你还没有布置呢，总不能等过了年再着手？” “我想先跟农科院那边联系一下，把咱们这的土壤、环境摸个底之后，再说这项工作。”杨辰因为对这个不了解，觉得还是先等专业人士给了意见再说。 现在布置什么？ “这边该联系联系，该检测检测，乡里呢，要大规模进行宣传推广，群众们知道上岭乡去年种药材赚了钱，但具体情况不了解，占不占耕地，用不用劳力，投入有多少，有保障没有，这个都要宣传到位，吴委员，这个你负责的对？”韩国强问的是党委委员，管宣传的吴宇轩。 吴宇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方头大耳，不像是搞宣传的，实际上却是个好笔杆子。 “其实这是个系统性的工程，宣传之后，就要动员，看看有没有主动报名的，统计完之后，就要组织他们参加培训，或者去参观学习，要不这样，李书记你来牵个头，负责推进这项工作，其它人都听你的安排，我也不例外。”杨辰看向了副书记李志强。 人家可是三把手，说这么半天了，都是韩国强和杨辰的二人转，也不能让人家这么光看着。 杨辰是一种示好的行为，种植中药材基本上算是明年下岭乡的重点工作之一，但杨辰却不打算自己主抓了，在上岭乡那是没办法，他自个没有分工，给了别人又不放心。 但在下岭乡，有韩国强支持，他随时都可以过问，一旦做的不对，立刻就可以纠正过来。 谁知道李志强却不太领情，他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严肃多于认真，喜欢摆架子，工作中，虚大于实，他觉得大家都是副书记，凭什么你来安排我。 党委序列中，咱们地位一样，你没有指挥我的权力指挥你那些副乡长去。 再说了，修路的事怎么不交给我牵头，种药材这种事，一听就是非常繁琐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这头要求着村民种植，种出来后又要求别人收购，整个环节都是求别人的，没有人来求自己，那来的好处。 所以他抬了抬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对这个也不懂，没有搞过，你看是不是换别人比较好。” 韩国强立刻眼睛一眯，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安排工作竟然敢不听，你想干什么？ 但杨辰不想第一次开党政联合会就弄的剑拔弩张，就转过来问党委委员、副乡长赵宇航，这个角色就相当于常务副，只是乡里面不明确而已：“要不赵乡长你来？” “行，可以。”赵宇航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别说这件事本来就是韩国强的安排，就光是杨辰的安排，他也不能对抗。 不过他也补充说道：“这个我也不懂，不过上岭乡能干成，咱们也能，大不了多找上岭乡取取经，多大个事，不过需要杨乡长联系的话，杨乡长可不要推辞。” 按说他是一番好意，替李志强缓了一下，毕竟都在一个班子，谁知道李志强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领情。 韩国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李志强立刻下了评语，没有一点担责意识，没有一点团队精神，像这样的人，不值得重用。 就如同一次拒绝，终生不用一样，李志强从此就被打入了冷宫，虽然他后来迅速感觉到了，一直不停地试图争取和缓和，但无奈他的目标始终只在韩国强一个人身上，忘了损的是杨辰的面子，一直到被调走，也没有管过任何一项重要工作。 然后又了几件小事，有的副职领导借这个机会，在领导面前表了表功，最后韩国强说道：“行了，会议就到这，晚上咱们班子去金三角坐坐，d，这名字真难听，感觉就跟到了d品窝一样。” 韩国强说的金三角是家饭店的名字，乡里的定点接待场所，由于位于一个三岔路口，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结果到了下午去的时候，饭店已经改名了，叫“群英楼”，胖胖老板站在门口，一脸的兴奋，肥肉都在震颤着。 这个名字起的也不怎么样，杨辰感觉如果下岭乡发展起来的话，县城级别的高端餐饮也得有，总不能客人来说，来这种地方。 不过老板做的手抓羊肉倒是一绝，其实他更擅长的是另一种，可惜组织委员王丽芳比较喜欢养宠物，就没有上。 酒桌的气氛很好，韩国强也没了以往的严肃，虽然不是来者不拒，但都很给面子，杨辰的年龄这个时候就比较吃亏了，人家比你大二十多岁了，恭恭敬敬地站你旁边给你敬酒，你好意思不接？ 李志强到了酒场倒是不摆架子了，不仅给韩国强敬酒，还以下属身份给杨辰敬，只是比其它人矜持一点，但一旦印象形成，再想改变就难了。 交流的过程中，杨辰才知道，组织委员王丽芳竟然是杨丙荣的妻妹，不过很是恪守本份，待杨辰也是非常恭敬。 倒是结束回去的时候，韩国强对杨辰说道：“那个王丽芳，跟老范有点关系，不要太相信她。” “范书记？”杨辰不敢相信地问，韩国强点了点头。 杨辰有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范书记可是个心宽体胖的大胖子，而且一米八高，而王丽芳呢，连一米六都没有，娇小玲珑，这个反差，也太明显了。 第398章 城关镇的镇长请吃饭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提拔，虽然自己也不例外，回到卧室的杨辰，躺在床上，遥想着一头大熊将一只白山羊蹂躏的场面，感觉特别凶残。 第二天醒来，杨辰用冰冷的凉水抹了把脸，刺骨的寒意直入脑髓，但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 今天上午县里有一个收入会要参加，下午是一个综合治理推进会，要求都是乡镇主要领导参会，实际上乡党委书记一般不参加这个层次会，所以去的只能是乡镇长。 收入会要带上管财政的副职，就是赵宇航，还要带财政所所长去，综治会要带上分管副职党委委员王东城和综治办主任，一辆车既然挤不下，杨辰就干脆让他们自己开车。 下岭乡除了两位领导的专车外，还有三辆车供副职们轮流使用，虽然有一辆是老掉牙的212，基本上就是放在那里吃灰。 因为下面的站所基本上也都有车了，虽然有的是面包车，但也比个212强。 在这里的司机叫丁小伟，是个退役军人，虽然身高不高，但十分精干，开车技术也比较好。 就是有点喜欢卖弄，不接他的话茬子还好，一接就说个没完，最喜欢说他在部队的生活，特别给首长开车那段时间的风光。 杨辰也没有计较，就当是听逸闻趣事了，但心里却给这个司机打上了不可重用的标签，重要的事绝对不能让他参与，还不如上岭乡的刘金刀呢。 不过杨辰自己会开车，对司机的依赖不高，所以也不在乎这点，那些对司机特别器重的，是因为自己不会开车，只能让司机拉着去跑关系送礼，不器重没办法。 到了会上，原县长对于各乡镇的财政收支情况进行了通报，特别是几个重点税源大乡都受到了批评，几个落后的小乡也没有放过，和原县长的话，做贡献不分大小，大有大的贡献，小有小的贡献。 下岭乡既不是大乡，也不是小乡，反而躲过了一劫。 会后，其它的乡长们三三两两结伴，准备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城里享受享受一番，也有的趁这个机会，去请组织部、县委办这些关键部门的人拉拉关系。 杨辰却没有熟悉的人，正要去砖窑找段双林吃个饭，突然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杨老弟。” 杨辰回头一看，竟然是城关镇的镇长马天生，也是身材高大，声音洪亮。 见到杨辰停下，立刻走到杨辰的旁边，用手揽着杨辰的肩膀：“杨老弟，中午陪老哥吃个饭？” 城关镇的镇长，向来抵得上普通乡镇的党委书记，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但两个人素无深交，甚至可以说，杨辰要不是当了乡长，跟人家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热情为哪般？ 去的饭店叫“白云酒家”，很普通的一个饭店，但跟马天生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这是我表弟开的，我私人请客的话就来照顾他的生意，味道不错，吃着绝对放心，不会用那些烂肉烂油的。”马天生似乎是怕杨辰嫌饭店档次低，解释了一句。 “我们天天吃的乡里食堂，能进个饭店就不错了，有什么可嫌弃的。”杨辰假客气了一下。 “杨老弟你不老实，要说上岭乡也就算了，确实没个像样的饭店，但要说下岭乡，那个金三角就不错，听说老韩一句话，人家就改名了，看，还是乡党委书记说话有威力。”马天生笑着说道，一点不像城关镇的人私下喊他的绰号“马阎王”。 杨辰笑了笑没有接话，马天生的意思不外乎把自己和他的身份连到一起，共同发泄对党委书记的不满，可是杨辰却没有这个感受。 酒足饭饱之后，离下午的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就在饭店后面的小屋喝茶，这个时候马天生才正言说道：“老弟，我真佩服你跟老韩两个。” “怎么了？”杨辰不解地问，心里想却是看来跟那两条路有关，不然的话，马天生不会这么放下架子找自己。 “你们两个呀。”马天生用手指着杨辰说道：“一个关系硬，一个门路野，我运作了半年的路，楞是被你们两个抢了，今天正好逮到你，必须给我们补偿。” “怎么个补偿，马老哥划个道。”杨辰知道肯定是宴无好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然的话人家位高权重的大镇长非要请自己这个小乡长吃饭。 “让你们的路给我们这拐个弯，这件事就算到底了。”马天生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杨辰他们规划的向东的那条路，正好从城关镇的周边经过，但没有深入到城关镇境内。 因为没有必要，县城的西北边这一片是朱楼镇，跟这接上就行。 如果按照马天生说的那样，拐到城关镇的话，意义不大不说，还要多出几公里来。 “这个得跟交通局说呀。”杨辰推脱了一句。 方案基本上都定下来，现在再改，麻烦不说，增加的造价咋办？ “你们起个头就行，交通局那边我去说。”马天生并没有把杨辰的拒绝当回事。 “这个我不敢作主呀，你是不是跟我们韩书记说一声。”杨辰依然不肯同意，现在提出再改方案，那叫出尔反尔，主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 “我就是不想求老韩，不然我会跟你说。”马天生斜着眼看着杨辰，一脸恼怒的样子。 杨辰也不理他，都是乡镇长，谁怕谁。 看杨辰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马天生再次坐了下来，推心置腹地说道：“我跟你说实话，我们镇北边有个村，叫齐小庄，村里有个老头，他兄弟当年被抓壮丁，现在在湾岛那混的不错，挺有钱，我动员了几次，想让他兄弟回来投资，老头却一口咬定，必须把他们村的路修了，他才答应。” “这老头身体不太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所以这条路必须得尽快修。” “齐小庄？”杨辰死活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村。 “就是茂山里面一个小自然村，只有借着往崖头口修路，才能经过这里，我运作好长时间了，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被你们横插一脚。”马天生不满地说道。 第399章 没了王屠 带毛吃猪 “那个湾岛富商是做什么生意的？”杨辰认真地问。 马天生笑了笑：“做高档餐饮的。” 一开始，杨辰感觉用不上，高档餐饮放到平山这个地方都有点超标了，更何况下岭乡。 但又迅速想到，每个人的眼光上限不同，在自己看来，资产不上亿就不好意思叫富商，但在马天生眼里，说不定千万就叫富商了。 所以马天生说的高档，跟杨辰想的高档也有可能不是一回事。 “五星级？”目前地方的高档餐饮主要还是以星级酒店为主，还没有发展后私人会所或专业级的私房菜，如果是五星级酒店的话，专门修条路也值当。 马天生很想说，你一个小县城，想啥五星级，可是看杨辰的神色不象是开玩笑，估计是年轻人好高骛远，就解释了一下：“三星级，按四星级打造。” “哦，就是硬件四星级，软件和服务四星级。”杨辰立刻明白了。 这年头的常见做法，星级酒店中硬件和设施反而是最容易达到的，软件和服务才是最难得到的，这个需要服务人员有极高的素质，但在地方，是雇佣不起这样的人员的。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马天生也不是太懂，是下面人一直鼓动着他，要建平山县第一个四星级酒店。 “这对我们没啥好处呀。”杨辰直接说道。 本来大家就不熟，凭什么要帮你。 “等酒店建好了，一年给你们下岭乡十万的招待标准，给你杨老弟个人两万的招待标准。”马天生豪爽大方地说道。 “马老哥，拿我当傻子玩呢，等拉来投资酒店建好，你跟我还不知道在不在城关和下岭呢。”杨辰也学会了用斜眼看人。 马天生挠了挠头，这小子挺聪明，不上当，怎么办呢。。 “马哥，这样，路可以给你修，但是招到外商的功劳，得是我们两家的，到时候酒店工程得分我们一杯羹。”杨辰想了想，这也不是坏事，人家真要是狠下心自己修，以城关镇的财力也不是修不起，还不如帮他一把，还能落个人情。 “任务可以算咱们双方的，但这个工程，咱们做不了主呀。”马天生为难地说道。。 “马哥，他还能从湾岛带人过来盖楼，肯定用咱们这的人，咱就给他推荐，这个总行了？”盖一般楼的利润不高，但大酒店就不一样了，而且盖好楼后各种设施和物资的采购，也是一笔大生意。 “行，推荐的话没问题。”马天生一口就答应下来。 杨辰让人找过来一张地图认真看了下，原来那条路方便去政府办事，换成这条路线的话，距离车站更近，更方便出平山县。 至少改道的理由有了，而且很充分。 杨辰就拿起电话，先给韩国强汇报了一下，当然是所有情况托盘而出，韩国强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行，你安排，交通局那边让他自己想法。” 马天生就在旁边只看着，并不说话。 然后杨辰又打给了刘俊杰，让他修改报告，按新路线走。 对他当然就不能说内情了，不过刘俊杰也没有多问，领导们朝令夕改很正常。 打完电话之后，杨辰对马天生说道：“剩下的可都是你们的了。” 马天生喜笑颜开：“放心老弟，跟我老马多打几次交道，就知道我老马是什么样的人了。”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马天生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内秀，看着一副粗犷模样，实际上心眼特多，但不是有心机、城府深的那种。 下午的会开到一半，杨辰的手机就一直震个不停，杨辰见会议内容也不是多重要，就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电话竟然是赵宇航打来了，在电话里，他非常气愤地说道，他让农技站的站长冯晨光去上岭乡参观学习，上岭乡竟然拒绝接待。 杨辰有点不解，难道说冯晨光去了态度不好，他就先把电话打给了樊利敏，结果三产公司那边的人说樊利敏被调回去财政所了。 问他什么情况，他说不知道。 杨辰就把电话又打给了财政所，这边说樊利敏入村进行清查核资了，也不知道去的那个村。 杨辰直接就打给了许义满，就不信问不出情况，一开始许义满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在杨辰的再三追问下，才又换了一个电话给杨辰回了过来。 “杨乡长，付书记来了以后，就把三产公司的权给收了，换了全班人马，他说中药材种植是上岭乡的独门生意，千万不能让别人学了，所以你们乡的人来，我们就没敢接待，真是对不住。” 杨辰陷入了严重的诧异之后，这有啥独门不独门的，种的人越多，越容易形成规模，增加抗风险能力，这连基本上的经济规律都不懂，也算个乡党委书记。 整个上岭张的中药材种植都是杨辰搞起来的，还要对杨辰保密，这人真的是马不知脸长，杨辰只要手牵手那边不收购，让他去市场卖，赔死他。 除非他低价去村民手里收购，但那样村民的种植积极性就会下降。 杨辰也懒得跟许义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谁知道没过一会孙大伟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许义满让我跟你道个歉，他也是没办法，现在党政办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人家还带了一个副主任来的。” “没事，我知道，这家伙心眼怎么这么小？”杨辰忍不住吐槽道。 “穷儿乍富，腆胸叠肚，人家好不容易当上书记，不得好好显摆显摆，正好又没给他任命乡长，党政一挑，狂的不知道自己老几了，尤其是不能听你的名字。” 孙大伟在那边也是气呼呼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没见他的面。”杨辰有些不解地问。 这平白无故的凭啥？ “也是李秀军不操好心，借你的名头怼了他几回，把他惹恼了。” 听了孙大伟的话，杨辰十分无语，这叫什么事呢。 算了，又不是没了王屠，连毛吃猪，杨辰只是嫌麻烦，又不是不能重头再来。 第400章 没有王屠 还有张屠 孙大伟让他找别人跟付永强说说，杨辰颇为硬气的没有答应。 当初找的农科院做的环境监测，结果到最后那个完整版的报告也没给杨辰，只是告诉你能种什么。 后来杨辰追问了几次，才了解了情由，农科院是嫌这边拿科技厅硬压他们，又嫌合作方的规格低，所以协议中他们应该提供的服务，可以提供，多一点都别想。 最后把胡丙松派过来，那也是因为这小子不听话，不谦让老人，所以才被论资排辈严重的农科院派了过来。 论资排辈最严重的，当属倭国海军，倭国海军基本上都来自萨摩人，各种乡党关系横行，为了消除任人唯亲的危害，被誉为“倭国海军之父“的山本权兵卫创立了吊床号制度，根据你的军校学习成绩来定你的吊床号，目的是为了能者上，庸者下，消灭地方山头主义，但只要思想是僵化的，制度只会起到变本加厉的作用。 学弟不能比学长高，学长没有提拔前，学弟不能晋升，同年级的以吊床号为序，只要我比你高一个号，就能打你大耳刮子，不管晋升、指挥永远都在你的前面。 而在国有科研机构，除了论资排辈，就是讲关系拼背景，除非你特别有能力，学术惊人，不然的话很难脱颖而出。 这次杨辰又联系了农科院，那边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们是科研机构，同类项目有一个就行，我们跟上岭乡签了合作协议，就不可能再跟下岭乡签，找科技厅也没用。。 杨辰还真的托辛久如去科技厅问了，结果果真如此，科技厅也只是对人家有管辖，人家给个面子，并不是就非要听你的。 杨辰又私下联系了那个田海涛主任，想让他以私人名义接下这个活，田海涛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说院有交待，不能私自接活。 这就叫反噬，人家本来就不是多情愿，你第二次求上门来，肯定要被羞辱。 d，别人治不了你，不信组织部治不了你，杨辰一个电话打给了张婉如，把张婉如在那边笑的呀：“很少见你这么孩子气，我给你问问。” 过了好大一会，张婉如才回了过来，在电话那里不好意思地说道：“还真点不好说，农科院既不像一般的企事业单位，也不同于高校或单纯的科研机构，独立性较强，还不给组织部面子。” “那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杨辰十分不服地说道。 “主要是因为这个小事大动干戈没有必要，你就是硬逼着人家去了，人家不给你好好讲，你能怎么样？”张婉如反过来劝慰道。 杨辰一想确实也是，你就是硬逼着人家来了，人家应付差事，你又能怎么样。 “你再找找别人，我就不信全省就他们会种药材，那些农大、药大、农院你不会挨个问问，咱们省没有去外省，还不信了。”初次出手就失利的张婉如，也有点生气。 想着就你们这帮家伙，别犯到我的手里，不然肯定要你们好看。 杨辰倒是没多大气了，想了想打电话找到了胡丙松：“小胡呀，我是杨辰，哦，你们单位的事，误会不到你头上，我想找你打听一下，种植中药材这个技术，除了农科院，就没地方会了？” “有呀，我们昌州农大就有药学院，农科院就是依托我们农大才成立的研究所。”胡丙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杨辰心里一下子就安了：“那个，小胡呀，你能不能帮我牵个线，就照农科院跟上岭乡的模式，让你们学校跟下岭乡合作呢。” 胡丙松为难地说道：“杨乡长，技术什么的我们学校肯定没问题，但是我们是纯研究，没有成果转化，最后育种和销售我们可不行。” “而且我人轻言微的，说了学校也不会听。” “你就说让我找谁就行，其它你不用管。”杨辰就不信了，真有那么多假清高的。 “那你找我们学校的周重山教授就行，他是硕士研究生导师，在业内很有名的。”胡丙松赶紧把名字报了出来。 他知道不能把杨辰当普通的乡长看待，加上两个人年龄相当，他可能还要大一两岁，但人家都已经是乡长了。 最让人羡慕崇拜的是，杨辰不管对谁，都是随和大气，跟谁也都能说上话，拉上田间的老头，也能聊大半天，让略微有些社恐的他非常羡慕。 杨辰就又把这个名字报给了张婉如，张婉如自信十足地表示：“行，有人就好办，你等着。” 组织部出马，果然非同凡响，没过一会张婉如就回过来电话：“刚才跟他们学校联系了，他们学校的院长说满足基层技术需求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要准备在你们那设一个研究生实习基地，钱都不用你们出，你们要是财政困难的话，他们还可以自己找地方吃住。” “吃住还是以管得起的，只要他们愿意来，好吃好喝好招待，高了不好说，至少跟我们乡长书记一个水平。”别说人家不收费，就是收费，杨辰也得好好招待人家。 “对了，还有，你看看这次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跟人家念个研究生，我可是跟你说，按照国家最新的政策标准，本科学历已经不算高学历人才了，至少得是研究生，所以你要不想让这个成为你的短板，至少还得再上个研究生。”最后，张婉如小声对杨辰说道。 “啊！”执掌一乡，事情千头万绪的，杨辰哪还有时间学习，一听就暗暗叫苦。 “别不当回事，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你要找的不是个研究生导师，正好跟着他念，他要是敢不同意，你再来找我。”话点到为止，张婉如也不会多说，杨辰要是不想，她也无法强求。 杨辰其实是想往工程建设上发展的，申请几个专利，写几篇论文，很容易的事，有学术成果，还愁没有人收。 但张婉如说的也对，报其它人的研究生，至少还得经常去装装样子，报这个的话，应该不用了。 第401章 大造声势 抢走你的政治资源 但是对于上岭乡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作法，杨辰还是感到非常生气，别的人也就算了，这可是我一手发展起来的，你防我能防住吗。 而且种植和养殖这个其实没有什么竞争性，要卖大家都可以卖，一般不存在我卖了你就卖不了的情况，那这个付永强这么严防死守是为了什么呢？ 杨辰把电话打给了韩国强，韩国强一听就明白了：“他并不是怕我们抢他的生意，而是怕我们抢他的政治资源。” “中药材种植现在就像是上岭乡的门面，没看开始之后，县领导三番五次地问，如果没有这个中药材种植，上岭乡那地方，领导一次都不会去。” “老付这么做也不是错，怕我们种了之后，领导就只来我们这看，不去他们那了，就是宣传报道，肯定也是以我们为主，他担心的是这个。” “嗯，我明白了。”杨辰顿时明白了，对于官员们来说，个人利益或集体利益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提拔的机会，仕途才是最重要的，一丝一毫都不能相让。 “既然他怕这个，咱们就抢这个，你多想想，在中药材种植方面有什么称号或荣誉之类的，上面你去跑，县里需要的话，我去跑，能抢走的，咱们都给他抢走。”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也是颇为生气。 杨辰以前，总是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各干各的就行，谁也别影响谁，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就算有竞争，也是单一的、短期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连这个也要竞争。 在他看来，跟领导多接触很容易呀，随时都可以上门，再说了，他也不愿意多跟领导接触，特别是不合脾气的领导。 从来没有想方设法制造跟领导接触机会的想法，付永强搞这一出，真的是教育了他，也惹毛了他。 因为下岭乡也要以中药材种植为主，而规模要比上岭乡更大，这样一来，确实是，领导来了，谁还会特意跑到上岭乡。 除非付永强有特殊的关系，可是有关系的话，他也不会当这么多年乡长不能上位了。 比起别人，杨辰的行动力非常惊人，想到了就行动，也不去衡量这件事的后果。 周重山很快打过来电话，一口的昌州口音，电话里听着很是爽快的样子。 对于杨辰的要求，他说明天就会派出研究生过来开始工作，至于研究生实习基地的事，得等两天，要在院里通过一下，不过这件事就是院长安排的，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上次可是田海涛主任亲自来的，这次只派几个研究生，杨辰有点不解，他也没跟对方客气，把自己的要求又说了一遍，不仅是种中药材，还有其它的经济作物。 “这个就是最基本的，监测去个本科生就行，数据出来后，无非就是查资料，放心，他们的那个论文发表了以后，我们也都看了，有些数据直接就可以采用，无非是再验证一遍。”周重山也不生气，认真地给杨辰解释了一遍，杨辰这才放心。 又过了两天，昌州农大药学院的一名副书记和周重山两个人莅临平山，清远市农业局的一名副局长陪同，平山县县长曹非明、副县长边莉，共同出度了“昌州农业大学药学院研究生实习基地”的揭牌仪式，昌州农大药学院跟平山县签订了关于中药材种植的产学研合作项目。 这条新闻不仅出现在了平山新闻里面，还上了清远新闻，即使是在昌州日报上，也获得了一块豆腐块大小的报道。 然后又过了两天，清远市农业局又送来了“平山县中药材种植基地”的牌子，这次来的是常务副县长原如斌，而且不光下岭乡的领导，附近几个乡的乡长或书记也都被邀请过来见证。 用原如斌的话说，中药材种植是平山县下一步准备大力发展的重点支柱产业之一，不仅下岭乡要种植，其它的乡镇也要进行推广，特别是跟下岭乡附近相邻的几个乡镇，都要从现在开始筹备。 基地是设在下岭乡不假，但这个基地是要辐射全县的。 付永强本不想来的，可是上岭乡没有乡长，如果派个副乡长来，又怕惹恼原如斌，只好亲自来了。 看到这一幕，心里疼的跟刀割一样，明明上岭乡才是带头的好不，下岭乡这连一根草都还没有种下呢，怎么就又是实习基地，又是种植基地的，好东西都给了下岭乡，难道上岭乡就是后娘养的。 虽然沮丧，但他并没有完全失望，现在下岭乡连种还没种呢，等年前再卖一批货的时候，自己也要去找领导，让领导务必看看，真正在做事的是上岭乡。 回去之后，他喊过来自己新任命的三产公司经理，问跟手牵手公司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这一批的价格能不能再提提？ 那个经理苦着脸说道：“那边说了，他们本来的收购价就偏高，公司一直在亏损，结果还有检察院的人去查，既然亏损你们为什么还收，所以人家这次只能按市场价的八成收购。” “那我们岂不是不赚钱了？”付永强也是研究过的，知道三产公司的收购价就是市场价的八成。 “还要稍亏一点点。”三产公司点了点头。 按照他和付永强的谋划，提价只是个借口，只要手牵手公司那边稍微表示一下，价格都好说，亏损也不是不行。 结果人家根本没表示，直接就把价格降了，这还有个屁好处。 “那咱们把收购价也降了，总不能国家吃亏。”付永强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笔钱已经给过了。”三产公司的经理根本没想过，接手就是个亏损，这下怎么办，自己还怎么从中赚取好处，也对不起自己给付永强送的礼呀。 “不行咱们卖给其它人。”付永强舍不得亏损，三产公司虽然是国家的，但也是自己的，怎么能亏呢。 “我也打听了，其它地方的收购价比市场价的一半还低，这边还算高呢。”两个人看了看，互相无语。 第402章 杨丙昌求官 杨辰从离开上岭乡之后，也安置陈淑英了，对于上岭乡的药材，该收还继续收，毕竟不收的话，受损的是群众。 而且一旦引起恐慌的话，以后就不好再推广了。 杨辰没有说价格的事，陈淑英却觉得杨辰既然走了，就不用让利上岭乡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的收购价比较高，陈淑英甚至想降到市场价的七成。 因为承担市场波动是需要成本的，仓储，管理，还有损耗，都要计算在内的。 这倒不是杨辰要对付付永强，他还没这么小心眼，请陈淑英来是当经理的，不是当员工的，杨辰没必要管那么细。 声势造起来的后果，就是报名种植的人确实比较多，正好胡丙松在上岭乡待的不太开心，干脆也搬到了下岭乡，理由是这里有他的同学。 杨辰让水利站把他们的院子腾了出来，给昌州农大当基地用，周重山派过来四名学生，有一个还真是胡丙松的同学。 正好他来了，杨辰就安排他给那些报名的人进行培训，胡丙松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这是端农科院的饭碗，给农大干活呀。”面对他同学的取笑，胡丙松没有一点不安。 因为杨辰已经问过他有没有兴趣调到平山县来，平山县这里已经把中药材种植当成主导产业来抓了，对于他这种技术性的人才还是很需要的，特别是通过半年多的观察，胡丙松既能适应上岭乡那样的环境，也能跟群众打成一片。 胡丙松还在犹豫，没有下决定，毕竟农科院可是个好单位，好不容易进去了，跳出来来平山县这样的偏远山区，任谁下这样的决定，都要考虑再三。 但是他在农科院那的发展已严重受限，再干十年二十年的，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他还真有来这里一搏的心思。 过年时间越来越近了，各种考核、评比、表彰活动不断，甚本上每个活动都需要主要领导参与，偏党委那边的韩国强去，偏政府这边的只能杨辰上了，基本上天天生活在酒场上，中午喝了晚上喝，有时候甚至一顿饭要赴三四个局。 好在有韩国强的面子，杨辰的背景也让人略为忌惮，所以成绩还行，没有特别落后的，但也没有什么是先进的。 张红霞终于回来了，悄无声息地，谁也没有惊动，跟父母见了见面，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当然是编造的，老俩口也没有特别不舍，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逢年过来能来看望看望就行。 跟杨家的其它人也都见了见，这次见面，张红霞再次警告他们，杨辰就是杨家的人，任何人不要打杨辰的主意。 大家也不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气势跟以前绝对不一样了，要说生病了，可是一点都不像。 不过随着杨辰的职务越来越高，他们用得着杨辰的也越来越多，也没人敢拿杨辰不当回事。 虽然杨辰也没给他们杨家付出多少，但也没占用多少杨家的资源。 不过最后的时候，杨丙昌却突然对张红霞说道：“老三媳妇，我知道你跟原来的组织部长张婉如不错，小辰的发展也都依赖她，但你不能跟她说说，给我想想办法。” “老大怎么想的我不管，粮食局好歹是个一级局，物资局可是个二级局，我这副局长当的没滋没味的，但就这，过了年也要撤销，听说我们这些人全部都要分流，要不就直接回家歇，你能不能跟张部长说说，给我换个地方，那怕弄个有名无实的正科也行。” “我就求你这么一次，你看着办。” 杨丙昌为什么动这个心思，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省贸易厅的一个处长突然找他打听张婉如，问他熟悉不熟悉，想让他帮着搭个线。 他知道张婉如跟张红霞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照顾杨辰，但真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不用在自己身上，干嘛要帮别人，省里的关系一般又用不上。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红霞还真的没办法不管，于是想了想说道：“我过几天去省里见她，到时候我当面跟她说，但成不成我不敢保证，话肯定说到位。” 一个正科职位早就不放在张红霞眼里了，何况这也是为了杨家的和谐，总不能杨辰都正科了，两个大伯还是副科。 这次回来之后，原本想跟几个姐妹聚聚的，等了解了情况后，也淡了，张婉如、边莉和黄玉梅还能坐到一块，不是处级干部就是处级干部的夫人，但杨秋玲和吴明芳强拉到一块也开心不起来。 不过也分别见了一面。 这次回来，她都没回家住，就是嫌别人知道她回来的，但是趁没人的时候，回家看了看，毕竟是几十年的记忆。 杨辰基本上不住，只是按时收拾，所以看起来还是旧貌。 她问了问杨辰的生活问题，让杨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于杨辰的感情生活，连问都没有问。 现在让杨辰娶一个县里或市里的权贵之女，她都无法接受，所以，反正还年轻，现在婚事还不影响他的仕途，让他玩随便玩，只要别再玩出人命就行。 以前那个就算了，周彤那边死活不愿意从那个什么寨出来，而且她嫌那个女孩个子太矮，只是让人隔三岔五打听下孩子的情况。 “我明天就回去，也不在昌州过年了。”最后张红霞对杨辰说道。 “为啥，不是说好了吗，咱们一块去省城过年。”杨辰不解地问，张红霞一开始说的是在家过了年再说，后来又嫌不方便，既然准备消失了，就消失个彻底，但在杨辰的劝说下，两个人准备在省城过年的。 “你说的那四个股票最近涨的跟疯了似的，你不是让过了年就卖，我得去盯着点。”十个亿呢，一个点就是一千万，年完全可以不过。 “啊！”杨辰突然想到，当时只记得是过了年，忘了是阳历年还是阴历年了。 “现在多少点了？”好在还记得大概的点数。 “快五千了，已经是历史新高了。”张红霞自己看的都害怕，感觉就像是涨不到头一样，如果不是杨辰有交待，她早就落袋为安了。 “过了五千就分批卖。”好像最高点是五千出头，五千点卖就不亏。 “所以我现在就回去盯着，有事我及时给你打电话，你也少喝点酒。”张红霞最后叮嘱道。 第403章 过年的表示对象 “大概赚了有多少？”杨辰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张红霞一直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可话题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说，他就先忍不住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张红霞笑了起来，见杨辰脸色有些微红，就赶紧收敛不再取笑：“现在赚了有八个亿左右，国外投资者至少要缴纳百分之十的税，大约能拿回来七个亿。” 这个数字对于杨辰来说，真的就只是个数字，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享受的，重生回来，除了报仇和找寻身世之迷，就是想弥补上辈子的选择错误，想想能不能走出别样的人生。 等真正进入官场之后，除了感觉到了别样的人生外，他也想为国家为人民办点好事，而且这个的比重越来越高。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只是一个乡长，就要考虑全乡人民的发家致富、安定团结问题，要是执掌一县一市呢，成就感岂不是更足。 这个成就感远比做成一笔生意要来的强烈，所以杨辰才宁愿在山沟里面受罪，不然以他现在的身家，早去享受花花世界了 杨辰跟张红霞去省城待了两天，跟省城这一帮关系聚了聚，张红霞虽然没说她在深城干什么，但形象气势一看就与以往截然不同。 对于未知，人总是会显的比较恐惧，摸不清来头，对张红霞的态度就带着小心，回去之后，张红霞就感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杨辰却看的很开，随着社会和科技的发展，所有人都要去适应这种变化，特别是生活方式。 作为从未来回来的人，他还嫌现金带着麻烦呢。 送走了张红霞，杨辰又回到乡里，正在伏案写作，对着年终总结费劲呢，财政所所长江振兴走了进来，拿着报纸包了厚厚一叠东西要往杨辰的抽屉塞。 杨辰伸手拦住了他：“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光明正大地送礼吗？也太胆大了，而且看这东西，如果是百元钞，应该好几万，这也超出了日常送礼的范畴。 “里面是五万块钱，这是按照韩书记批示，给您准备过年走礼的钱。”江振兴小声说道。 “这笔钱是从哪走的？”杨辰负责财政的，当然要问清来源了。 “这是计生那边的罚没款，应该返还村里的部分，但因为村里还欠乡里的钱，暂时挂到帐上的，回头找几个小工程冲一下就完事了。”江振兴解释道。 别人可以不说这么细，但是杨辰是管财政的，如果他不认这个账，到时候就是违规操作。 “其它副职们有吗？”虽然知道肯定没有，但杨辰还是问道。 江振兴尴尬地笑了笑，这个领导怎么这么不识趣，都有的话，还叫一把手吗，只能摇了摇头。 杨辰把钱又递给了他，并且叮嘱道：“韩书记如果问了，你就说给我了，但这个钱呢，你拿回去，算到年终奖或福利上，让大家过个好年。” 杨辰如果不拿这个钱，韩国强会觉得杨辰是不是另有想法，说不定就也不拿这个钱了。 “杨乡长，你看这……”陆振兴拿着钱左右为难。 “没事，韩书记不问就算了，问了你就说给我过了，然后跟我说一声，我去跟他解释，算到年终奖上也瞒不过人，算到福利上。”韩国强一般不管财政的事，这次估计也是怕杨辰不知道有这个，拿个人的钱去送礼，吃亏。 “对了，还有年终奖的标准，你拿去算一下总共多少钱，回头上下会。”杨辰把拟好的年终奖标准给了陆振兴。 按照前两年的标准，是正科两千，副科一千，股级五百，普通三百，杨辰没有动科级干部，而是把股级上调到了八百，普通调到了五百。 陆振兴拿过来看了看，婉转地对杨辰说道：“要不还是别上会了，发钱的事，还有谁不愿意。” 杨辰看了他一眼，这是话里有话呀，不建议上会，就是说明这个方案拿到会上可能会起风波。 “到底什么意思说。”杨辰不想去猜原因，直截了当地问他。 “下面的人都涨了，副职领导们没有涨，他们会有意见的。”陆振兴知道杨辰年轻，而且平常也不关注这些细节问题，就解释道。 杨辰拿过来看了看，原来他的想法是，都是领导，觉悟该高一点的，但忽略了人性的不足，有一个不满意，可能就会引发大家的不满意。 想到这里他把副职们改成了一千五，又递给了陆振兴。 结果陆振兴却不肯接：“你们两个不涨，副职领导们也不敢拿这个钱，还是把你们的涨到三千。” 杨辰只好依言改了过来，虽然多花不了几个钱，但弄的心里极不舒服，发个钱也得面面俱到。 果然，这个方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欢迎，杨辰的威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等福利标准下来，又远超往年，杨辰走到哪，都是一片笑脸。 就连去食堂吃饭，大厨也是恨不得用肉把碗填满。 这天坐一块无意聊天的时候，韩国强突然问道：“过年所有的常委和副县长们你不表示表示？” “所有都得表示？”虽然说礼多人不怪，但不分管的也得表示？ “也不是所有，如果你在局里的话，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表示下也行，但那样的话，要加上市局的领导们；但在乡里的话，跟所有副职的工作都相关，所以就都得表示。”韩国强给杨辰分析道。 “你代表乡里表示下就行，我还得表示？”这种为了工作的表示，动用的是公款，没必要送两份？这是杨辰的不解。 “没有公款，你个人就不表示了吗？”韩国强瞪了杨辰一眼。 杨辰还真有这个打算，我又不是一把手，干嘛非要去给你们送礼。 你说主要领导和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组织部长，这几个肯定得表示，但其它人？ 又一想，既然送了这么多人了，又不差那点钱，干脆常委都送了算了，常委们送了，那人家不入常的副县长就不是领导了？所以还不如干脆都送。 第404章 发展才是硬道理 “唉”韩国强叹了口气说道：“道理你都懂，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圈。” “记住，对领导们来说，谁送礼了，不一定记得，但谁没送，一定会记得。” “以前有个顺口溜，组织部长是谁表示我就关心谁；纪委书记是谁不表示我就关心谁；宣传部长是谁表示，我就关心他正面，谁不表示，我就关心他的负面；县委书记是谁表示我就让组织部长关心他，谁不表示我就让纪委书记关心他。” “好像没县长啥事。”这几个都是党委序列的，充分说明人事权力还是掌握在党委序列。 “实际上把你调过来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当一个乡长，缺乏这一步历练，等你当上县长了，就会吃亏。”韩国强对杨辰正色说道。 杨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韩国强耐心认真地对他说道：“乡长，或者说县长，说起来是政府一把手，但你又是党委副书记，在政府这边你是正职，到了党委就成了副手，是一个微妙的职位。” “政府的人事不归你管，副职会优先听你的吗？财政是你在管，但怎么花要听书记的安排，稍微大点的事，就得给书记汇报，自己没有决策权，所以怎么当好这个一点五把手，很是考验一个人的功底。” “从你在上岭乡的表现来看，是不及格的，并没有处理好跟胡一光的关系，也没有处理好跟其它副职的关系。” “但你在做人方面，不争不抢的，也没有造成更多的矛盾。” “当副手，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在位不越位，县长、副书记、常务副都要非常注意这一点，倒是普通的副职不用太在意。”韩国强才是真正将杨辰当成了自己的仕途接班人在培养，教导起来那是直接了当。 “当你把握不准的时候，宁不做，勿做错，一把手有试错的资本，二把手就没有。”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杨辰，怕杨辰不能领会。 “就是大的方面紧跟一把手，小的方面自己发挥，要做到方寸之间，腾挪自如，是不是这个道理。”细节杨辰做的不太完美，但大的原则杨辰还是知道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教导一个人，最怕的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怕，只要他愿意听，无非多说几遍，杨辰的态度韩国强还是满意的。 “去连书记家之前跟我联系一下，我带你去，不然的话你怕是进不去门。”拎包临走前，韩国强又安置了一句。 刚才韩国强说了，年前这一段时间，得多辛苦辛苦杨辰，因为他要陪连书记去拜访清远市的各位领导和各强力部门，接替韩国强的那位，连绍成用着不太顺手。 顺便，他就把下岭乡需要的平山县拜访工作完成，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礼节，有些单位或许不太起眼，但一把手去和二把手是两码事，前者代表了尊重，后者就是应付。 过了年，他会回来替杨辰值班，因为他要表示的人不多，主要是县里的班子，而杨辰上到省里，下到县里，远到海西京里，都得去表示。 为此杨辰早安排晋怀安从秋天就开始收购山货，然后清洗处理打包，外面没有任何标识，主打一个心意，送关系到位的人。 然后又订制了一批文房四宝，这是雅物，也比较上档次，送那些比较讲究的领导，当然了，想变现的话，里面也附有地址。 这批礼物的价值不高，但回收价格高，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回收方对价值的判断出了错。 这种礼仪性的表示，杨辰就一个主意，反正不送现金，也不送容易判断价值的礼物。 韩国强走了，乡里各办公室、各站所除了值班或轮班人员，也都回家准备过年了，大院空荡荡的，特别是到了晚上，又有一部分人回家，整个大院不超过五个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只能要不打扑克要不打麻将。 但杨辰只跟他们玩了几次就不玩了，不带钱，玩的不起劲，带钱玩，他们又老是故意送钱。 而且他们还喜欢喊村干部来陪他们一块玩，然后杨辰就成了助纣为虐的对象，村干部明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来送钱的，大头给杨辰送，小头就送给了他们。 要说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一晚上输几百上千，对于月工资才一百多的村干部来说，肯定是拿公款在输，最终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所以杨辰就干脆不玩。 趁着时间空闲，杨辰就开始规划明年的工作，对他来说，发展才是硬道理，什么都没有发展重要，就像韩国强说的那样，你只管带领全乡发展就行，其它的不用管。 两条路修通之后，会给下岭乡的发展带来极大的便利，所以优先保障两条路的修建。 同步发展药材种植，不过前半年主要是种，收在下半年，正好路也修好了。 除此之外，杨辰打算利用下岭乡的优秀地理位置，重点发展商贸服务业，以农村的大集为基础，引导他们发展成固定商户，农资、服装、家电、生活，甚至娱乐，只要有足够的人口基础，都可以发展。 不要以为穷人就不需要娱乐，杨辰可是见过，在街上蹬三轮的老大爷，傍晚收摊后还要找个公园放松一下呢，那怕大半天的利润都让人家啊走呢，大不了回家跟老婆子说没拉到人。 在工地打工的人，逢刮风下雨上不了工，也会去找个按摩店发泄放松一把，不然的话大老爷们总不能一直憋着。 娱乐是必需品，无非档次高低的问题。 只要民不举官不究，杨辰又没有道德洁癖。 但是，“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农不稳”，按这个思路发展，下岭乡只以说是民众稳了，经济更有活力了，但还谈不上富，想要富，还得从发展工业入手。 而发展工业，就离不开招商二字，必须得根据下岭乡的条件，去有针对性地招商，比如发展中药材加工业，重点是饮片加工，然后往保健饮料或保健食品的方向延伸。 第405章 一个乡镇干部忙碌的过年 夜晚的下岭乡大院，寒风呼呼地吹着，凛冽的空气透过缝隙钻进每一个窗户，搅动着室内的温暖。 热气腾腾的炉子拼命散发着热量，与寒冷展开激烈的对抗，杨辰搓了搓被稿纸传递了寒意的手掌，欣慰地放下了笔。 工农商全面发展，而且每一项都具备一定的可行性，只要按着这个规划，下岭乡肯定会迎来大发展。 “杨乡长，辛苦了，吃点夜宵，刚做的羊肉面，还热着呢。”这时候门一响，组织干事张自民进来了，后面端饭是下岭村的治安主任，叫什么杨辰忘了。 “哟，谢谢你们，这是结束战斗了，谁是赢家？”杨辰随口问道，结束之后赢家请吃这是必然的，他们也不可能忘了这边还有一个乡长呢。 张自民不悦地看了旁边的那个治安主任一眼：“还能谁，老胡呗，快结束了突然连扣三把。” 那个老胡只管讪笑，叫他来送钱了，谁知道手气太好，没办法。 在张自民看来，这就是不懂事，你扣了不会装成没扣，好不容易赢你一点小钱，还要再赢回去。 杨辰熟知内情，当然知道张自民不高兴的原因，但赌局就是这，人家真要不给面子，你也没办法，最多吃饭的时候狠狠宰他一把。 “晚上没什么好菜了，明天中午老胡还请呢，已经在群英楼那订下了，杨乡长记得赏光。”没赢到钱反而倒出了点，张自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胡正方。 胡正光一脸的苦笑，没输钱但也没省下钱，反而惹的领导们不高兴，还不如当时不扣呢。 但那个兴奋劲上来了，谁以忍住，回家又要被媳妇埋怨了。 “行，明天中午我肯定去，正好我这还有两瓶酒，到时候大一起消灭掉。”杨辰心中不忍，治安主任又不是村长书记，输的这个钱肯定不是公款。 下岭村因为就是乡政府所在地，这里的村干部最容易被喊了，快过年了，都忙着，村长和书记不一定能来，就安排其它村干部来。 但是杨辰也不能阻止这种行为，现在乡镇干部收入都不高，就指着这个赢钱和吃吃喝喝呢，而且你是乡长，为村干部出面，让别人怎么想。 杨辰只能尽量弥补他的损失了，好在现在饭菜便宜，酒钱也是大头，能省一点是一点。 “杨乡长，这怎么好意思。”张自民有心不要，但领导这里的酒，能是差酒吗，就有点舍不得。 “没事，我最近不太舒服，不敢多喝，大家拿来一起喝，总比放着强。”这年头谁来找杨乡长办事，不拎着酒拿个烟，你不收就意味着不想给人家办，或要的更多，所以不收也得收。 等大家知道过了年杨乡长要外出的消息，谁也不敢等过年了，年前就得表示到位。 十几个村、十几个站所、七八个科室，正的副的，那个不来找杨乡长报个到，也有拧着不来的，这个就太显眼了。 杨辰不会因为人家不送礼就嫌弃人家，但至少这个性格是有缺陷的。 不送礼的有两类人，一类是太实在，根本想不到过年要给领导表示表示；还有一种是认为没必要给杨辰这个领导表示，可以是要退了，或者是真不想干这个了。 杨辰能够谅解，包括来给他送礼的人，杨辰也不拒绝，但你拿东西来了，我送你点东西走，就当是交易了，你少吃点亏，我少沾点光，意思到了就行。 你拿钱来了，我送你点东西，这种收礼也够别开生面的，比起那些坚持不收的，更能让下面的人接受。 孙大伟来了，余正东也来了，孙有伟来了，樊利敏也来了，丁步铭托人送来了表示，他被派去参加一个案件，实在来不了。 这让杨辰心里十分欣慰，至少在上岭乡的班底还记挂着自己，水利局就没有人来，一个联系的都没有。 当大地冰封，白雪笼罩原野，晚上除了门卫和杨辰，其它人都回家过年了。 倒不是没人陪杨辰这位领导，关键是杨辰不让，大过年的，自己孤家寡人，人家可是有家有口。 黄雅婷这一段时间要根本顾不得搭理杨辰，目前已经开了九家分店的她，忙的跟什么似的，最多的一天，营业额超过了八十万，现在手机可不是刚开始两三万一部呀。 从进入冬季到现在，她跟田玉莹两个一起瘦了五斤以上，太忙了。 消费热情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提前囤货的她们占了大便宜了，特别是移动和联通都没货可卖时，只有她们那里货源充足。 一年时间，给杨辰赚了二百万，然后杨辰还有九家店，至于现在黄雅婷和田玉莹对杨辰言听计从，说一不二，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当然说的是生意。 黄雅婷对杨辰还是严防死守之后，不给他们两个任何机会，同时，杨辰猎艳的心也淡了，天天这么多事，哪顾得上。 人一旦有了理想，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 绿化公司由于杨辰已经不是大头，只分了四十多万，杨辰也很满意，现在又不用他操心，只要过问一下账就行。 年前，光是平山和清远的表示一遍，就用了杨辰两天的时间，杨辰没带司机，只能自己搬自己送，造成的后果就是他说自己是乡长，别人也不相信，还是当他是司机。 最后一天晚上，杨辰来到省城，张婉如和古来贺都回了老家用，但李天国和辛久如还在，此外杨辰还去了魏海洋家一趟，现在他也是副厅长了。 此外还有水利厅的马厅长和管厅长，科技厅的宋厅长和刘厅长，王宏伟这个老六，药厂的常秀康，凡是帮过杨辰的，杨辰都没有忘记。 手牵手公司没有赚到钱，杨辰要给陈淑英分红，陈淑英死活不要，杨辰就以公司的名义买了一辆车。 中间又回了一趟去了张家、赵家、杨家，弄的杨辰有点分身无术了，然后海西和京城两个地方，都有了杨辰四天时间，还是洪灵松以海西省政府的名义给杨辰订了飞机票，不然根本赶不上，回来之后，杨辰直接在家躺了一天一夜。 第406章 得道多助 直接抽你基础 如果没有以前的关系，中间又经常联系，以杨辰现在的级别，拜访洪灵松都没资格进门，更不用说进蔺春林家了。 而杨辰不仅进去了，还跟蔺省长打个了照面，问一声好，虽然蔺省长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最后走的时候，洪灵松鼓励他好好干，不要怕出了成绩被埋没，我们都看着呢。 梁知博那边没见到本人，但见到了他的媳妇，现在已经在香江上班了，跟张红霞的关系非常好，见了杨辰非常热情。 身后有两座省部级领导当靠山，杨辰确实放心了很多，而且这两个省部级还不是要退或已退的，正在位置上呢。 过了年，到了草长莺飞、杨柳吐芽的时节，在下岭乡的全力宣传下，越来越多的农户加入到了药材种植的行列，依旧还是老模式，乡里的三产公司加农户加手牵手公司的三方合作模式，对于农户来说，这是一种双保险。 不相信外来公司的话，有三产公司，不相信三产公司，实际上的收购方是手牵手公司。 再加上有上岭乡的成功案例，绝大多数人还是相信的。 但这却惹恼了上岭乡那边，他们上次要求手牵手公司提高收购价未果之后，就降低了农户这边的收购价，然后还把矛盾转移到手牵手公司这边。 手牵手公司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陈淑英只是按照协议，你们送过来我收就行。 然后上岭乡就让他们派人过来解释为什么收购价越来越低，来的人也不知道内情，就过来解释说市场价越来越低，他们也是亏本收购的 群众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去年你们那么高的价格收购，鼓动我们种植，结果现在我们种出来了，不按高价收了，于是群情愤慨，把手牵手公司的人赶走了。 杨辰收到消息的时候，矛盾已经产生了，杨辰也不可能答应上岭乡的要求，加上杨辰也想看看上岭乡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上岭乡竟然发动农户去县里面告，说手牵手公司是家不靠谱的公司，要求彻查上一届政府是怎么选中这家公司，是不是决策失误，或者存在某些利益输送环节。 市纪委都有结论了，县纪委自然不会再去查一下，至少原来的常委副县长辛久如一直为这家公司站台，就说明了这家公司的来头。 但好死不死的，胡一光又主动找到县委县政府说明情况，说选中这家公司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既没有经他同意，也没有上会研究决定，纯粹是某些人一手操作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都觉得是好事，何况起家的五十万还是人家手牵手公司争取的呢，谁会不开眼了非要上会说这个事。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原如斌就喊过来杨辰，委婉地表示，你当时确实不对，至少手续不完善，现在你能不能找手牵手公司说说，把收购价涨上去。 涨价其实无所谓，但杨辰不能接受这种被迫式的涨价，让他们尝到了这次甜头，过一段说不定还会继续。 隔天杨辰就汇报说，手牵手公司不肯同意，哪怕解除协议，也不肯答应，反正也没有违约金条款。 但原如斌就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们就也不能跟手牵手公司合作，整个平山县都不行，虽然不会下正式文件，但会口头通知到所有乡镇。 这个关乎到杨辰的发展大业，杨辰肯定不能同意，虽然说不签订协议也能收购，但种植药材目前还是个新生事物，农户还不太接受呢，没有这个保险，种植面积和人数会进一步减少。 而且杨辰为什么要接受人家的胁迫，但县里担心引发群体事件，不肯接受杨辰的解释。 而且由于上岭乡和下岭线挨着，群众们也是互有亲朋好友，还影响到了这边的工作，不仅报名种植的少了，已经报了名的还有大量的要求退出。 这可把杨辰气坏了，你在上岭乡闹破坏我的名声和政绩就够让人生气了，竟然还来影响我现在的发展。 但是已经被鼓动起来的情绪不是那么好消除的，这玩意是把双刃剑，挑起来容易，想消除就难了。 九个村里面，除了小洼和四寨村，几乎都有人参与，有的甚至都是村干部挑的头。 干部们好说，有各种方法可以摆平，但群众的工作不好做，特别是付永强现在是一把手，无论如何又隔不过他去。 正当杨辰想着找什么关系从那个方向入手时，杨秋玲却突然找到了他，告诉他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事情马上就迎来转机。 杨辰当然不理解，难道会天谴恶人，再说了这也不是你民政管的呀。 “你现在不用急，要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找人举报付永强，他拿这个作文章，肯定是想从中拿好处，只要你自己不怕查，只管让人举报。”杨秋玲淡淡地说道。 杨辰当然不怕查了，他问心无愧，没有从三产公司拿一分钱，甚至还通过手牵手公司贴补了不少呢。 举报，从下往上举报效果肯定不好，杨辰让手牵手公司把自己的账搬来县纪委，然后以手牵手公司的名义举报，要求彻底三产公司的账，看看到底是谁在损害群众利益。 杨辰还怕平山县这边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让辛久如发动科技厅的关系，往下施压，这是我们科技厅的标杆项目，是谁想诬蔑就能诬蔑的。 付永强这时候觉得大事不妙了，好像撞到铁板上了，就当他打算一方面消灭罪证，另一方面继续鼓励群众闹事时。 突然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按照国家最新要求，为进一步减轻农民负担，减少机构和财政供养人员，提高办事效率，深化乡镇机构和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现进行乡镇区域划分调整，就是将一些偏小或人口较少的乡镇合并到大乡镇中，而名单之中就有上岭乡，而合并对象就是下岭乡。 第407章 副职太多 也是烦恼 由于上岭乡无论是面积还是人口基数还是经济实力，都跟下岭乡有较大差距，合并肯定是以下岭乡为主，特别是上岭乡连乡长都没有，更方便合并了。 而这时杨辰也开始拿乔，不把三产公司的账查清，我们是不可能接手上岭乡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付永强他们跟村干部形成的攻守同盟立刻不攻自破，你马上就不管我们了，我们还听你们的干嘛，赶紧去下岭乡报到才是正事。 反正我们是被蒙蔽的一方，我们见识少，不懂事，我们是刁民我认，但我们没有违法违纪。 上岭乡的人也不再跟他同流合污了，你马上就不是一把手了，干嘛还要听你的，有什么证据赶紧举报。 最终查明的是，付永强和现三产公司经理、财政所副所长等五人形成利益团伙，一共侵吞三产公司资金五万元，分别用于过年送礼、大吃大喝，每人还拿了两千块钱回家。 这就是证据，如果不拿钱回家，纪委基本上就不会往下追究，送给领导了，纪委难道敢去问问领导，付永强给你送了多少。 大吃大喝更不可能去查查有多少进了你的肚子，只有把钱拿回来，是明晃晃的罪证。 最后三产公司经理负有直接责任，被开除处理，付永强负有领导责任，被免职处理，其它人也都背了处分。 李秀军这次识趣的很，发现杨辰这一直没有动静，立刻就调转了立场，所以最后轻松躲过一劫。 揪出几个蛀虫，群众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原来不是手牵手公司的问题，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上岭乡没有正职领导，但九个副职一个不少，加上下岭乡的，那就是十八个副职。 但是跟县委沟通的时候，县委表示为了工作衔接，暂时不进行人员调整。 十八个副职，比科室加站所负责人都多，下岭乡根本就没那么多办公室。 这下咋办？回来的时候，韩国强问杨辰。 总不能现在再盖一座办公楼。 “可仿明南京六部制，还让他们继续管着上岭那片地方，除需要咱们两个处理的事外，还各管各的，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说。”想到这么大点的院子挤进十几个副职，杨辰也感到头痛，还不如让他们还待在下岭乡呢。 “也行，就是怕他们有意见。”韩国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下子给你塞过来十来个副职，谁都头痛。 想到下一次开党政联合会，现在的小会议室都坐不下，还得坐到大会议室去，但大会议室是主席台式的。 班子会议一般采用圆桌形式，就是说明大家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改成主席台式怎么说明。 “光副书记就两个，谁在前谁在后？”韩国强苦恼地说道。 “三个，我也是副书记。”杨辰补充了一句。 “跟你有啥关系。”韩国强考虑的是到时候怎么坐，一般左边为上，杨辰在左边，李志强在右边，但现在又多了一个李秀军，让谁在前面？ 难道按照常委的排名方式？ 那就要看看两个人谁先提的副书记，如果是同一批提的，要看谁先提的副科，如果要还是一批，那就要看年龄大小了。 而且不止他们两个，其它所有的班子成员，都要进行排序，位次绝对不能乱。 “对了，让孙大伟过来这边，他以前就是下岭乡的派出所所长，群众基础比较好，修路纠纷多，让他过来跟刘乡长一块修路？”别人怎么样杨辰不管，但孙大伟继续放在上岭乡都有点浪费人才了。 主要是刘俊杰性格看着偏软，修路这件事不光容易跟群众起纠纷，还有各个村呢，那些村支书村主任，别看喊起来都是领导领导的，真要是涉及到他们利益，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行，还有那个三产公司的女经理，也是个人才，让她也过来，现在的冯晨光有点太实在了。”韩国强也考虑到下岭乡现在报名的种植面积都是上岭乡的三倍了，农技站以前又没干过这个，还不如用熟手。 其它人就顾不上考虑了，毕竟不能都弄过来。 杨辰这边刚结束，孙大伟就打来了电话：“杨乡长，把我弄下去，干什么都行，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我跟韩书记已经说过了，让你先过来盯着修路的事，接下来有两条路要修，活重着呢，你可别嫌累。”杨辰淡淡地说道。 “干什么都行，领导指到哪，我就打到哪。”孙大伟把他在警察系统的作风带到了现在的工作中，还是很受领导们欢迎的。 “对了，你再跟樊利敏说一声，三产公司那一摊还得靠她给我支起来呢。”原来当三产公司经理的时候，樊利敏还拿了个手机，经理被免了后，手机也被要回去了。 这边刚挂了电话，许义满就紧跟着打了进来：“杨乡长，你现在在乡里吗，我想去给你汇报下工作？” “上岭乡那块的工作怎么办，回头会有一个整体方案，你也不用急着来给我汇报工作，汇报也是去给韩书记汇报，放心，那边党政办还得靠你呢，但是职务估计得变成副主任，享受正股级待遇，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所有的科室站所都面临着两个负责人的问题，按照杨辰和韩国强商量的，上岭乡那边的一律由正变副，但享受正股待遇。 其实股级没什么待遇不待遇，正股和副股也没什么差别。 至于其它人，估计都去巴结韩国强了，没有先来拍杨辰这个乡长的马屁，杨辰也不想抢这个风头。 正在这个，省城那边突然打来了电话，杨辰接通之后，竟然是张婉如，她在电话那头小声说道：“我现在在省委办公厅开会，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连绍成跟柳部长有一些私人方面的关系，他下去就是柳部长推动的，你平时注意点，跟他打好关系。” 杨辰答应了之后，张婉如就迅速挂了电话。 怪不得清远市这边为这个人选争斗了那么长时间，决定不下来，他却直接空降呢，原来是有这样的门路，有私人关系和其它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杨辰也不太在意，跟韩国强处理好关系就行，目前看来，连绍成在平山县，最信任的就是韩国强。 第408章 贷款也要发展 目前，杨辰跟韩国强，目标一致，相处甚好，韩国强是为了冲一把上去，杨辰同样也是，两个人是递补关系，不是竞争关系。 杨辰喜欢做事，并不喜欢揽权，只要给他做事的空间，其它的他并不计较。 这就给两个人关系良好打下了基础，不管韩国强争不争取，但杨辰不争，就不会出冲突。 就跟夫妻吵架一样，不管你吵不吵，反正我不吵，感情好不好另说，至少架吵不起来。 韩国强最大的特点是擅长抓大放小，不仅给杨辰放权，也给副职们放权，但是放松并不是不管，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杨辰就非常注重这个，不管再忙，该有的步骤一定要让领导知道。 这次，杨辰想让农业银行在下岭乡设个分理处，目前除了信用社，下岭乡没有一个银行机构，而信用社资本枯竭，不敢大量对外贷款，限制了下岭乡的发展。 而农业银行有专业助农的贷款，虽然额度小了点，但只要总额度不限制，正好方便群众。 但农业银行的人提出一个条件，全乡工作人员的工资发放必须交给我们 。 杨辰也不生气，这个早有心理准备，那家银行都是这样，苦着脸说道：“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户设在信用社是全县的统一规定，我们也不可能违反规定呀。” “基本户还可以继续设在信用社，工资交给我们发就行。”对方笑眯眯地说道。 “那不一样吗，除了发工资，乡里也没其它了，不要把人家信用社的当傻子。”这个是绝对不行的，都这样做的话，到发工资那几天，信用社绝对崩盘。 “那不行，不然我也没有理由往上面打报告。”对方也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样，除了免你们面房租外，我把三产公司的帐户设在你们那，去年光是上岭乡，就上百万的流水呢，今年最少翻好几倍。”正好三产公司钱万一多了，放信用社杨辰还不太放心呢。 “真有那么多？”对方表示怀疑。 “我是不是还要拿流水给你看，我这个条件去工商银行那照样能谈下，无非是看你们这有对应的产品。”每个银行都有固定的业务领域，农业银行确实更合适。 但工商银行做为原来的人民银行，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杨乡长，不要生气，你让我考虑考虑。”这个行长反而赔起了笑脸，但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打算派人去了解下情况再说。 “那你先把这二十万给我贷了再说。”杨辰过来是准备贷款的，争取设立网点只是顺手的事。 乡政府大院门前那条路宽度不够，杨辰打算将其拓宽，将原来的一排大瓦房门面往后退一点，同时加盖二层，装上大玻璃门窗，把档次提上去，吸引优质客户入驻。 但盖房需要投入，虽然可以让工程队垫资，但杨辰却想让乡里的建筑队接这个活，所以就不能垫资了。 乡里没这么多钱，只能来贷款了，表面上是用原来的门面房抵押，实际上是用未来的门面房进行抵押，一听杨辰的介绍，农行这边就答应下来，然后杨辰才开始说网点的事。 拿到放款手续后，杨辰又去县财政局找韩国强，按照杨辰的设计，二十万远远不够，所以又让韩国强来财政局借了三十万。 这也是磨了好几次，原县长才签了字的，县里也不宽裕，这个钱是粮食下来就要还的，跟货款还不一样。 拿到手续后，韩国强又去交通局找朱亮催路的事，清远市交通局那边路都开工了，平山县这条还处于前期勘察设计阶段，但一个多月了，总不能一直勘察。 杨辰又来到供销社找杨桂兰，供销社跟华联超市合作，在平山县商贸大楼开了家超市，生意非常好，杨辰的意思就是让她把乡里的供销社也改成超市的形式。 为此杨辰可以答应由县供销社来控股，反正乡里的供销社早就不赚钱了，不是还有些垄断业务，早倒闭了。 但是所有的投入，也得县供销社来，这让杨桂兰有些无奈。 县供销社也不是多有钱，而且往乡镇投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杨辰把自己的商业计划又讲了一遍，杨桂兰却想到：“看来得把你们那的工商所升一格了。” “小姑，你已经不是工商局的了，想想供销社的事。”杨辰十分无语地说道。 “我跟班子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好一个人说了算。”于公于私，这个忙都得帮，只是出于谨慎，杨桂兰没有一口答应。 本来杨辰还打算去商业局一趟，商业局下面有一个服装城，杨辰想去看看能不能引到下岭乡。 但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在修路的时候，有个村民说某个土包是他们家的祖坟，死活不让动，但又没有证据，村里敢不认他，他就是全家趴在上面不让动。 杨辰赶紧通知孙大伟赶紧过去，自己不放心，也赶紧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时候，孙大伟就打来电话，说已经解决了，那个村民是想讹钱，被他一通教训，踹了两脚，听话走了。 但再回去也没必要了，杨辰还是回到了乡里，正好看到下岭村的干部在跟一个农户吵架，对方搭了个雨棚，伸出来好长，在下面摆了一个烟摊和冰糕摊。 本身就是违建，当然没有补偿，但这户不愿意，双方吵个不停，对方拉过来三亲四旧，也不怕村干部。 杨辰走了过去，跟村干部说了几句，最后村干部对他说道：“杨乡长说了，可以给你一个大太阳伞，让你摆在十字路口，比在这生意肯定好，这已经是照顾你了，你要再不听，我们就要强拆了。” 基本上下岭村的人都知道，来了一个年轻的特别过份的乡长，所以看了看，也没敢过来，回去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顺着这条路往东走，看到破烂不堪的乡中学，杨辰就皱起了眉头，这里规划了好大一片地方，准备建新学校，但因为资金不到位，一直没有动工，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大片地方。 第409章 无人敢招惹的某某部门 以前没有什么规划，都是依着乡政府建的，后门基本上就在乡政府大门的侧面，每到孩子们上学放学，挤的正常出入都困难。 而规划的那一片空间，是目前学校的三倍大，在杨辰看来，也有点浪费。 因为以前是按照单层来设计，学校虽然不适合建高层，但两三层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建了高层之后，下面的几层冬暖夏凉，比单层好多了。 这样一来就更不用了这么大空间了，还不如操场大点，给孩子们锻练身体和玩闹用。 杨辰围着转了一圈，发现这片地实际上更适合用来当露天集市，摆到大路上太影响交通了。 但是占用学校的地方，不管对上还是对下，都不好交待，除非给学校选好新地方，并且开始动工。 于是他回到办公室之后，喊来了宣传委员吴宇轩：“吴乡长，咱们的乡中学是怎么回事，报上计划了吗，大约什么时候能修。” 对于这些党委委员，杨辰没有象其它人那样喊吴委员或喊吴宣传，而是按照一般人的称呼喊乡长。 就跟局里的副主任科员或副科级干部一样，难道能喊x科员或x副科，肯定是某局长。 说起这些，吴宇轩就是一脸的苦笑：“杨乡长，其实我该主动找你汇报的，乡中学这个事确实比较为难。” 杨辰扔过去一根烟：“坐下慢慢说，博文，给吴乡长倒个水，用我的铁盒里的茶叶。” 杨辰这里有乡里提供的招待烟、招待茶、招待酒，一般情况下，大家用的也是这个，但要是杨乡长高兴了，会拿出他自己私人的烟、茶、酒，这也代表着一种重视。 但杨乡长不主动，别人也不敢主动开口，孙大伟当然例外，他来这里从不客气。 “情况是这样的，前几年我们的计划就报上了，但是审批的时候呢，管基建的科长说得用他朋友的砂石，分管副局长呢，想介绍他外甥来咱们乡里上班，我们都答应了，但到局长那了，局长一直拖着不签字，我打听了一下，想让给他表示，至少得十万块钱，我跟当时的王书记说了，王书记说不惯着他，然后我们就从计划上撤下了，现在他们的局长副局长都换了，但还是没把我们列入计划。” 吴宇轩的表情充满了无语，杨辰也十分无语，这t都叫什么事，你不管介绍个生意也好，或者介绍人来接这个活也好，都可以，直接要钱怎么回事。 “那现在为什么还不把我们列入计划？”领导都换了，为什么还不行，这个杨辰就不能理解了。 “嫌我们不懂事，有次喝了酒，有人才告诉我，谁家想建学校不是不是三番五次来找，你们倒好，跟你们说了不行，就不来了，而且一把手不来，二把手也不来，说明你们自己都不重视，怎么可能。”吴宇轩低着头长吁短叹说道。 这就是已经形成裂痕了，光换个局长是没用的。 “然后，去年王书记又去县里告了他们一状，更是把他们彻底惹恼了。”吴宇轩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惹到那个单位某个人不怕，怕的是惹恼整个单位。 这就跟去年修路惹了交通局一样，涉及人家单位整体利益，一把手也不会贸然让步。 吴宇轩走了之后，杨辰摸着下巴想了起来，教育部门？还真没打过交道，确实感到棘手。 没事，上面还有领导呢，杨辰就来到了韩国强的办公室。 正好他屋里没人，杨辰把情况一说，韩国强叹了口气说话：“教育系统确实不太好惹，人多势众不说，而且一般都是各单位有求于人家的多，谁家没个孩子，谁不想上个好学校。” “而且全县的经费支出，教育至少要占四分之一以上，跟它性质类似的还有卫生系统，都比较独立，这件事可以去说，但效果肯定不好。” “县委书记去说都没用？”现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杨辰明白，但还有官大一级压死人呢，总不可能连县委书记的命令都不听。 “县委书记的话他们当然不敢不听，但是听也有很多种，咱就别说等他们批计划拨款，就说咱们有钱，自己修这所学校，从前期设计，到中期施工，到后期验收，任何一步你不让教育部门参与，你盖的这个就不能当学校用，没有招生资格。” “就算给你招生资格了，不给你配老师，不给你配教材，你就是违规的，就算都给你配上，不给你学生建学籍，没有学籍就没有考试资格，就不能再往上考学，你这个学校还有意义没？” “这么多环节，你总不能每一步都去找县委书记？”韩国强反问道。 杨辰皱起了眉头，自己有钱建学校都不行，必须得通过他们，怪不得上辈子有个搞企业的建了个大学，一直迟迟不能招生呢，肯定某个环节没有打通。 “那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了？”杨辰有点不敢相信，教育局就这么牛皮。 “你说这话就不对，人家只要在规则内，就谁也不怕，这就跟警察抓人、医生看病一样，这是人家的职责。” “你只要不有求于他们，他们就拿你没办法。”韩国强知道杨辰的想法挺多，但有的时候确实不太符合规则。 就跟二话不说，就要拿门面房去贷款一样，是，你有把握门面房盖好之后，能尽快租出去，收了租金之后，把贷款还上，但万一要是租不出去呢，万一要是重新回到集体制，不让个人做买卖呢？你怎么办。 想法是好的，又不谋私利，不代表就没责任，民主集中制是一个很好的制度，当领导的，一定要利用好这个制度。 “我还就真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教育部门就没我敢招惹了。”被劝说回去的杨辰，一个人坐在那里暗暗思忖，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没人敢招惹的，无非是力度不够。 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就不信找不到能压得住他们的，这个教育部门，杨辰是招惹定了。 第410章 真抓实干 奋勇争先 再创一个新平山 当然了，杨辰也不是眦睚必报的人，更何况人家还没有招惹他呢，他和韩国强上任以来，还没顾上管学校这个事呢。 如果不是学校所在的这片地被他看上，他暂时也不会去管学校，现在学生不是没地上课，是条件不太好。 这天，杨辰正要入村去看一遍药材种植情况，合并了上岭乡的好处已经显现了，本来还推三阻四的农科院再也没有不配合的借口了，这就是占理不占理的区别。 你占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找人出面，不占理，那就得比后台了。 昌州农大的技术实力不弱于农科院，但在应用上就差多了，再没有农科院的关系，这次光购买种子种苗就花了六十多万，其中一半是自筹，一半是农户贷款，手牵手公司为签定合作协议的农户提前预付了定金，让农户们彻底放心。 下岭这边是纪委书记陈浩然在管，上岭那边有钟小宁在管，两个人都比较让人放心。 特别是陈浩然，虽然是纪委书记，却非常乐意干一些实事，特别是副书记李志强不太配合的情况下，韩国强和杨辰都愿意重用他来给班子成员看。 其实李志强后来也幡然醒悟了，两个主要领导一心，下面的副职就没有任何抗衡的余地，他只是习惯性的表达一下存在，让两位主要领导特别是党委书记重视自己，怎么就成了倚老卖老，不尊重领导了。 但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扭转是非常困难的，杨辰对他没啥，无缘无故的，他也不去插手党务，但韩国强却不给他好脸色看。 又是找人说和，又是拼命表现，又是私下拉关系，好不容易讨好的差不多了，一合并，又来了一个副书记。 这下更好了，两个副书记，都是管党务的，那肯定要分个高下，李志强觉得是下岭乡合并了上岭乡，那肯定是自己为主。 李秀军却觉得以前跟韩国强关系比较好，又跟杨辰搭过班，你一个小小的李志强算老几，听说还敢甩脸子给杨乡长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一直在两个主要领导面前说李志强的坏话。 这种行为传到李志强的耳中，那就是妥妥的小人行为，打小报告，人品低下，甚至连他档案不实之处都给他捅出来了。 其实这年头，档案还都是纸质档案，造假很正常，只要人事局那边有关系，造假很容易的。 履历造假，给自己编排上没有干过的工作，以此来增加工龄； 或者年龄造假，年轻时为了提拔，改大个岁很正常，等上来了，又得把年龄改回去，不然得提前退休； 最常见的就是伪造身份，刚上小学，就有了干部身份，开始领起了工资的都有。 这种事虽然不公平，但历史原因，想纠正也没那么容易。 走之前杨辰跟韩国强打了个招呼，车子都在外面等着呢，韩国强却对杨辰说道：“忘了跟你说了，一会咱们都要去县里开会，先别去了。” “开会？”杨辰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没接到党政办通知呀，什么会？” “还没有通知，或者因为我知道，就没有通知我们，反正一会跟我走就行。”韩国强脸上一股神秘莫测的表情。 杨辰就让车子回去，自己又让党政办通知村里一声，今天暂时不去了。 说起会议通知，党政办这确实没有收到，这就是紧跟县委书记的好处。 等了一会，韩国强果然召唤，杨辰就跟了过去，两个人同乘一辆车，往县城驶去。 “你还记得于成朋不？”在车上，韩国强问道。 “这哪能不记得，现在不是法制办主任。”老于吗，杨辰再熟悉不过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忙，拟定一个大政策，这是连书记推动平山县全面发展构想中的第一步，大动作，今天就是要宣布这个的。”韩国强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兴奋。 虽然说的是于成朋在拟定，可是看他脸上的荣耀劲，摆明了也参与其中了。 两个人都跟自己关系好，却一个个口风挺紧的，杨辰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两个人到了县委的大会议室，从参与的人来看，都是各乡镇的党委书记和乡长，各个行局来的都是局长，一个副职来的都没有。 看来这个会确实挺重要的，应该都提前打过招呼，不然的话不可能来的这么齐。 人到的差不多了，也都坐好了，县委办和政府办的工作人员才开始发文件，看着红头上面的平山县委和平山县政府两排红字，杨辰感觉到了文件的重要性。 通常情况下县委和县政府都是各出各的文，一般性的文件则是用县委办或政府办的名义出，联合行文要走两个审批手续，是非常麻烦的。 除了说明重视外，也说明这个方案是不局限于党务或政务的。 文件是一个工作方案，叫真抓实干、奋勇争先、再创一个新平山的行动计划，杨辰刚翻了个头，领导就进来了，赶紧放下，正襟端坐。 今天的会议特别隆重呀，不仅所有的常委来了，四大班子的领导也来了，连绍成一脸的沉稳稳重，曹非明表情严肃，范常胜面带微笑，原如斌面无表情，一行人形形色色坐在了主席台上。 会议由副书记范常胜主持，先介绍会议的主题和内容，然后由县长曹非明介绍了方案的内容，最后由连绍成做了强调发言。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在全县开展奖先进、惩落后、拼成绩的行动计划。 行局的指标比较复杂，什么重点工作、争取资金、上级观察、行业先进、典型发言和上市省国家媒体等，林林总总列了一个大表格，然后行局还分为两个类型三个等级，将得分进行量化。 但是乡镇就很简单了，共经济总量、财政收入、居民人均收入三个指标，按增速计算，任何一个指标进入全县前三，奖励五十万元；两个指标进入前三，除奖励一百万外，乡镇长评为先进，列入优先提拔对象；三个指标进入前三，奖励一百五十万元，两个主要领导都列入优先提拔对象。 而排名倒数前三的，除了每项核减十万元工作经费外，全县通报批评外，两个指标倒数，乡镇长做表态发言，取消年度考核优秀资格，三个指标倒数，两个主要领导都做表态发言，取消优秀资格。 第411章 拿几个前三比较好 奖励固然很诱人，但惩罚也比较严重，奖金这个无所谓，也落不到个人头上，但将乡镇长列为优先提拔对象，这个就很有吸引力了。 那个乡镇长不想当党委书记，但对党委书记来说，这个优先提拔就不太靠谱了，因为他们想再提拔，就得升副处级上了，这个就不是县里能做主的了。 所以两个指标进入前三优先提拔乡镇长是对的，这个政策拟定的非常有操作性，就算乡党委书记不太支持，乡镇也会拼了命地干的。 领导还没有宣布完，杨辰抬头观看，满目皆是敌人。 那个当官的不想被提拔，优先提拔机会虽然仅仅只是机会，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舍弃。 连绍成开始做最后发言，也是习惯的我先说三点，然后每一点再延伸一下，就是数不清的点了。 先是介绍了平山县的现状，这个大家都知道，在清远市倒数第一第二的水准。 随后讲起了来时领导对他的期望，具体领导他没说是谁，但听起来似乎是来头挺大。 然后他送大家四个字“鞭打快牛”，平山县的落后状况，已经不是谁慢了需要打了，而是不管快慢都要打，慢的要快，快的要更快，所以那些排名靠前的乡镇，如果跟去年增长一样，哪怕是前三了，也要受批评。 对于行局的要求，则是要找准工作重心，加快工作节奏，不仅要出成绩，还要被上级看到，不能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越是落后，越是要让上级看到平山县的努力。 最后说连绍成保证，所有的承诺绝对会兑现，大家不要怕做出了成绩，县里却没位置，这个请大家放心，县里安置不了，可以去市里，市里安置不了，可以去省里。 反正说的大家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满腔热忱、活力四射，感觉马上就要提拔了一样。 会议结束以后，一贯的聚餐约饭活动也没有了，一个个急不可待地要回到自己的部门，抓紧时间谋划思路，赶紧工作。 “杨辰，你觉得咱们能拿几个前三？”回去的路上，韩国强笑着问道。 他想要看看，杨辰会不会被打动，虽然说拿不到优秀，杨辰也能接自己的位置，但总没有拿到来的名正言顺。 “如果拼增速的话，三个都有可能。”如果比增速，基数越小的乡镇越有优势，因为同样是翻倍，你只需要从一到二，而大的乡镇却需要从十到二十。 下岭乡这种中等偏下比起最穷的乡镇，反而更有利一点，因为有基础。 “具体呢，说来听听。”杨辰这么有信心，韩国强肯定高兴，但年轻人也不能一味地夸，怕杨辰狂妄自大。 “首先，人均可支配收入这项最容易进入前三的，因为咱们的药材种植是普惠性的，目前报名种植的户数已经占六之一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到过来年，能分别收获两次或三次，保守估计，每户增加一千五百元的收入不成问题，第一应该能保证。”这个对于其它乡镇来说，可能是最难的，但对下岭乡来说，却是最容易的。 大不了杨辰再让手牵手公司那边让点利，提个收入那是轻而易举的。 韩国强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没问题，拿第一的很大。 “然后是财政收入，咱们大门前的那条商业街，建起来之后，出租门面房能给咱们带来大量的财政收入，形势好的话，咱们还可以搞个活动，一次性缴纳三年房租送半年，财政收入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且我准备把大集规范化，以前村里收那块儿八毛的，根本没啥用，一家至少收个十块二十的，当然了，收钱了，服务也要搞上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但想把大集规划化，就得用学校那片地。 而且这些收入都是增量收入，去年几乎没有的收入，那增速一下子就拉上去了。 “那经济总量呢？”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韩国强还想拿这个优秀呢。 “经济总量，靠前面两招就太太好使了。”因为商贸业在经济总量的核算中，占比太低，以拉动经济总量的，只有工业或建筑业。 好在自己让马总在下岭乡设立了分公司来修建这条路，这条路的投资要全部计算到下岭乡的经济总量。 但税收也少了，想到这里，杨辰突然想到了后世常见的总部经济，这个主要对的就是建筑业，那些建筑公司把总公司搬到下岭乡，他们在外面接的工程都能算到下岭乡的经济总量里。 但是想要让他们把公司移过来，通常是采用税收返还的方式，实际上就等于用税收买经济总量，但是他们不把公司搬过来的话，这笔税收本来就不属于下岭乡，实际上就等于空手套白狼。 姬长明的公司、许见深的公司、赵小龙的公司，甚至张宏文的公司，都能搬过来，反正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坏事，还能少缴点税呢。 “这个办法好，为什么你的脑子一转圈就这么多主意呢，这招全平山县，都没人能想得出来。”听了杨辰的介绍，韩国强高兴的哈哈大笑，这下自己的优秀也有望了。 “这招一定要保密，对谁也别说，千万不能让别人学去了。”韩国强赶紧叮嘱道，这招太简单了，一学就会。 “ 我知道，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杨辰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后世都搞总部经济，都成恶性竞争了，你返还一半税收，我就能返还六成，然后发展到全额返还，等于乡镇白赚吆喝，后来就被上级制止了 。 韩国强看着杨辰，越看越高兴，他也不是没有准备，也想了好几个盘外招，但跟杨辰的思路比，就拿不上台面了 。 看来拿到一个或两个前三绝对没问题，能拿三个前三更好，不能的话，其实不影响韩国强的提拔，无非脸上不太好看。 但杨辰这么年轻，就让他接乡党委书记好吗？他能掌控住局势吗？要不要提前把班子成员里的刺头调走？韩国强越想越远。 第412章 落实工作不过夜 在韩国强看来，杨辰干事的能力足足有余，但是对付人的手法还太稚嫩，万一碰到个刺头副手或者说副手联起手来，他就很难招架。 光会一力降十会可不行，人家只是不听话，你就要把人家按死，或者调走，都不是上上策。 要不扶持一个跟他持续打擂台；要不把工作交给他的下属，架空他；要不就给他安排一些容易出错的工作，让他没有威信。 就算是想把他赶走，也不能自己去上面掉，而是联合其它副手，排挤他，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主动要求调走。 与其让杨辰麻烦，不如趁自己在的时候，把麻烦解决掉，反正这么多副手肯定要送走几个。 “对了，国强叔，我二伯杨丙昌你认识不？”杨辰突然想到了杨丙昌的托付。 初开始，他也是想让张婉如出手的，可是张红霞却让他先自己想想办法，在平山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拿到省里。 一来张婉如只是个副处长，人家即使给面子，也是选择性的，万一不给，张婉如也没办法，反而有损她的颜面。 二来这种事不能总指望张婉如一个人，帮杨辰那是关系到位，帮杨丙昌就是浪费她的人情。 “你自己看看能不能解决，不能的话再说，大不了不管他。”张红霞是这样安排的。 找别人肯定担心市委书记秦知林，别指望动个小官就传不到他耳朵里，有的是有心人。 找张婉如也是从上面打招呼，秦知林就算不满，也没法计较，从下面想办法的话，就得找不怕秦知林的人了。 正好听说连绍成这么大的来头，肯定不怎么怕秦知林。 “咋了，托到你这了？”韩国强一听就知道杨辰什么意思。 “他就想那怕没有实职呢，弄个正科就行，主要是，他那单位不是要撤了，人员要分流，他不想下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一五一十的，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目前什么情况，想怎么样，别含糊，也别得陇望蜀。 “杨老二那脾气。”韩国强鄙视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不会是想把他弄到咱们这？” “没有，我还嫌咱们这副职多呢。”杨辰赶紧否认，可没有这个想法。 从口碑就可以看出杨丙昌这人不太好打交道，杨辰可没兴趣跟他共事。 韩国强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杨丙昌那性格，瞬间想到一个去处：“县里要组织一个考核办，就他那翻脸不认人的样，去这个地方正好，弄个副主任享受正科级待遇还是没问题的。” 考核办是组织部长徐康年担任主任，县委办、政府办、纪委、人事局、督查局各出一位副主任，再塞进去副主任也不差什么，就当是看办公室的。 “行，就这就行。”杨辰也没有问杨丙昌的意见，两个人三言两语就把杨丙昌的命运定下来了。 回到乡里以后，两边的副职都已经在等着，两个人在会上传达了会议精神，下面顿时跟开了锅一样，如果真有这么多乡镇长被提拔，那他们这些副职机会也更多。 对于一般的副职们来说，一半的命运都掌握在一把手手里，一把手往上推你，你就有提拔的可能，一把手不给你机会，你就只能老实待着。 因为一个乡镇，只有书记乡长两个正科，下面却有至少九个副职，就算是一届过后，书记走了，乡长提拔为书记，也只腾出一个位置，按顺序递补的话，也只有一个人能上位。 一届五年，可以说排名靠后的副职，干到退休也还是个副职。 更不用说动不动还有象杨辰这样不按顺序来抢位的。 最后韩国强强调：我们的目标是“保一争二抢三”，至少要确保一项指标进入前三，争取两项，抢抓三项，所以希望大家不管分工是什么，都要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全力以赴推进工作全方面进步。 然后每个指标安排三个副职组成工作专班，对这个指标进行负责。 副书记和管财政的副职叫分析研判工作专班，负责对每个指标的进展进行指导、督促和督察，剩下的副职全部分到后勤保障工作专班。 保证人人有活干，人人都有名字，用杨辰的话，这个工作是大家的，所有人都有份，谁也不例外。 对于两个人讲话，党政办负责形成方案，以红头文件的形式，报到县委，作为下岭乡落实工作不过夜的证明。 看似工作安排下去了，实际上很多还得杨辰去干，包括联系他们把公司迁过来的事，别人说肯定没用，但是这个方式杨辰还不打算传出去。 因为要正式实施，必须得召开党政联席会，把奖励条款确定下来，但这样一来，就保不了密了。 杨辰只能先交待给姬长明他们，先不要急着缴税，能拖就拖，等迁过来后，再缴了等返一半。 这种好事姬长明他们一听就答应了，纷纷表示要尽快过来，被杨辰暂时劝阻。 然后杨辰开始联系学校的事，这个必须得解决，不然不利于他的整体规划。 没办法，捐款，只有捐款才能引来高层介入，让教育部门的整体意志不敢有丝毫反抗，而且下岭乡也需要一个大活动来出出风头，把大家的积极性发动起来。 杨辰把电话打给了张红霞，一说要个二三百万建学校，张红霞二话不说就要把钱打过来，被杨辰阻止。 “你找专业人员问问，设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看看设在哪最方便，然后在香江聘请一个知名人士，负责基金对外事宜，然后通过联办进行捐赠，走正统路子，你不要露面，让别人来。” “那我让陈若琳去？”张红霞的话听着随意自然，杨辰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她不太合适，她姐姐可以当我们的形象大使，带队的最好选个好成持重的来。”陈若琳肯定不行，杨辰要的是来了能压得住场子的人。 香江明星那么多，混的落魄的多了，或者找个破产富豪也行，来了是要摆架子的，不能选个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第413章 香江来客 杨辰就见过一个号称资产上亿的大哥，见了猪头肉吃的巨猛，跟三个月没吃过肉一样，不知道餐巾如何摆放，连海参都没见过。 这种人你说资产上亿，谁信。 张红霞瞬间明白了杨辰的意思，肯定是有人在学校这件事上设置阻碍，不管是影响了前途，还是影响了心情，都是不可接受的。 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成立了思杨产业发展基金会，然后在这个基金会下面，又成立了思杨公益基金，聘请知名歌星陈惠晽为形象大使，这样陈若琳做为代表就能参加这个活动了。 然后又聘请一个在金融危机中破产的富商许国华，这家伙破产之后，不愿意去腐国投奔妻儿，仗着脸熟，给别人当中介。 张红霞也是再三打听之后，才选中了他，听说让他管理一支基金，这家伙屁颠屁颠就来了。 张红霞本来是打算请他当门面的，可是听了听他的投资思路后，感觉还比较靠谱，跟杨辰说的投资方向差不多，只是没有这么具体，就给了他一个副理事长的名头。 基金会成立当天，当然要在各大媒体上宣布了，然后杨辰打电话申请求助，说学校年久失修，具有风险隐患，困于财力，无力修建，恳求支援。 然后基金会迅速受理，并与杨辰联系，确认了情况属实之后，立刻与华联办取得了联系，表示要对国内进行捐赠。 华联办非常意外，你们直接捐赠就行，还用得着联系我们，然后一了解，原来是一个从来没有跟国内打过交道的机构，这家公司还说了，这次捐赠只是第一次，一切顺利的话，还会继续捐赠，不是一锤子买卖，那就必须得重视了。 华联办直接联系上了省统战部，省统战部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虽然是好事，但这样自曝其丑好吗，昌州省虽然不是多富裕，修个学校还需要支援？ 但人家已经要来了，华联办只是通知，又不是协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我们不差钱，不需要你们捐赠，你们回去。 赶紧把通知往下传，到清远市，清远市就赶紧派人下去落实情况，不会是骗香江人的，没听说有那个地方的学校有风险呀。 所以赶紧来个全市大排查，所有的学校都要排查到，这丢人都丢到香江了，别人地市听了，会说我们连个学校都修不起的。 至于平山县这，那就更生气，连绍成当即把韩国强叫过来骂了一通，说你们这纯粹是无组织无纪律，学校需要修，来跟我们说呀，给外面乱发什么，还申请捐赠，咱们平山再穷，差这二三百万吗？ 韩国强就说杨辰以前在香江待过，经常看那边的新闻，正好看到了，就试着看看，没有想过会真的被选上。 而且下岭乡的学校也确实该修了，但是因为以前的关系，教育部门一直不理会下岭乡这的申请。 “你把申请给我拿过来呀，我就不信教育局敢不批。”连绍成气的直拍桌子。 所以说，很多事并不都有好的一面，特别是涉外，更是一把双刃剑，杨辰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他知道这种行为可能会引来一部分人的不满，但没想到上上下下全部不满。 教育局局长、建设局局长来到他的办公室，非要拖着他去一个屋子一个屋子进行鉴定，看看哪间屋子有风险，咱们立刻就修。 用建设局局长的话说：“就是看着破点，其实一点风险都没，你想坑教育局可以，别捎带上我行不。” 有人甚至提议，现在赶紧把房子赶紧修一修，等香江人来了，看情况不是太严重，说不定就不捐赠了。 但是不行呀，人家已经通知要过来，甚至还有国家的工作人员陪同，你现在再修，就是掩饰事实。 杨辰就是装死，反正谁说都这样，我年轻考虑不周到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又不是坏事。 别的部门真没啥，只有教育部门跟吃了一嘴苍蝇似的，你说学校不行，你打报告，我们又没说不给你修，哪有你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捅到天上的。 杨辰才不管他的感受呢，你们像老爷一样，等着别人上门求你，但哥们就是不去，看看到底谁难受。 当省委统战部副部长左一民带着宣传、教育等部门，陪着香江客人一起下来时，清远市严阵以待，摆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迎接着客人的到来。 秦知林没有出席，嫌家丑外扬，找了个理由躲了出去，赵平方却没办法，只能亲自陪同。 然后在平山县根本就没有停留，只是拉上了平山县的领导班子，直奔下岭乡。 这个时候的下岭乡，已经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教育局的人憋了一肚子气，还得在这里等着。 许国华来了之后，先是有儿童献花，然后各级领导出面。 杨辰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但许国华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倨傲又不失温和地跟领导们打着招呼，用蹩脚的香江普通话跟大家寒暄着。 参观了一遍学校，学校确实破了点，几年前就该修的，没修，拖到现在，看着是惨了点。 出来之后，许国华动情地说道：“想不到这些孩子的条件这么艰苦，而且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这么努力地学习，国家有望呀。” 这个没有人去反驳。 左一民瞪了省教育部门负责人一眼，你们还汇报说条件不是很差，这还不叫差，非得房子看着就快要塌了才行。 教育部门的人也不敢说话，这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只有赵平方站出来解释了一句：“我们已经对全市所有学校的房屋进行了排查，并且根据情况分出轻重缓急，按照顺序逐步解决。” 左小民点了点头：“如果你们市里有困难，尽快向省教育部门打报告，就今天的情况，我也要向省委做专题汇报，到时候省里会有指示。” “左部长，虽然你们很是热情，但是咱们都是华夏人，思维是一样 ，都是不想把自己丑的一面给别人看，那么，向我们申请捐赠的官员不会被处理？”韩国强出言打断了他们。 “许理事长请放心，这是绝对不会的。”左小民一听赶紧表示道。 估计地方确实有这个打算，人家既然提了，那就不能对这个小官员有任何运作了。 第414章 出风头的正确姿势 “那就好，我们思杨基金是这样的。”许国华讲述了一个爱国华侨从小就背井离乡，对家乡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家门口，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杨树，就以树为家，以树为国，承载了自己几十年的思乡之情。 “所以一看到这个杨字，我们理事长就特别好感，再加上支持小孩子们读书本来就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梁启超先生就说过，少年强则华夏强，所以我们就过来了。”许国华解释了一下缘由，省得这些人以为自己这个基金会是暗箱操作。 “所以，第一次来，我们只是投井问路，看看国内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像那些西方媒体说的那样腐败横生、不按规则办事，或者明着答应你了，私下里却给你制造各种障碍。”许国华扭过头来问道。 “绝对不会，许先生请放心。”左一民赶紧保证道，涉及国家形象，这个污名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那就好，这次捐赠只是第一个，我们基金会是准备作为形象工程来打造的，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们会在国内继续捐赠五十到一百所学校。”许国华淡淡地说道。 “哇”人群中惊讶声一遍，捐赠一所学校不算什么，几百万块钱而已，上百所可就得上亿了，这可是大手笔了。 大多数人都忽视了前面的国内二字，即使有注意到的，也不会这个时候提出来泼冷水。 “而且我们思杨基金上面还有一个产业发展基金，这个是用于实体产业投资的，目前正在对国内的经济发展走向进行调研分析，下一步准备在国内进行投资，到时候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许国华又抛出一个炸弹。 捐赠学校除了名声，对于这些领导干部们意义不大，但投资产业那可是绝对能算到政绩里面的，这时候不仅是赵平方、连绍成等人，就是左一民也是心头火热。 自己这个统战部副部长当的没滋没味的，要是能在引进外资中发挥作用，说不定还能在省领导心目中留下印象，到时候再一运作，下去担任个市委书记或市长，不比现在强。 所以，眼前这个老头一定要哄好，接待要再上档次。 所以他抬头看了看，伸手把杨辰招了过来，人家说跟这小子有缘，那咱们就有缘，没缘也有缘。 “许先生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杨辰杨乡长，国外总说我们是老人政治、保守、平庸，看，杨乡长这么年轻，就执掌一乡的政权，辖下近十万人，而且注重民生，思想先进，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 “刚才我一眼看到杨乡长，就觉得不一样，远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近看头角峥嵘、目如凤鸾，一看就是潜龙在渊之相，算了，你们不相信这个，我就不说了。”香江那边风水命运之说横行，许国华也不例外，再加上收到了老板要求多推崇杨辰的指令，虽然不理解，还是能夸就夸。 但这番话落到别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杨辰的人，从面相就能分析出他前程远大，再结合他二十多岁就能当上乡长，理论有事实为依据，那理论绝对就是真的。 所以再看杨辰，果然一脸尊贵相，以前可以一直流传过，，说杨辰克父又克母，然后克养父，现在连养母都因病去休养，这种人命犯太岁，任何人跟他走近，都会被他克的，所以很多人不愿意跟杨辰深度结交，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这种传言自然不攻自破，人家是命太好了，命太好的人都这样。 d，杨辰心中暗骂，好像是演过了，他想要出风头，可不是想出这种风头的，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这个风头才出的好。 所有人都不再公开讨论这个，却一个个牢牢记在心里，没看香江人都说了，这小子一定前程远大，搞政治投资不趁现在会行，等人家上去了，你再投还有用吗。 在左一民询问杨辰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时，杨辰提出了现在的学校临近大路，特别是集市时期，外面的商贩吆喝买卖，容易影响到学生的学习。 所以他准备把学校搬到西边，那里有一个已经倒闭的良种厂，占地几十亩，比现在规划的面积还要大，所以他准备把学校建在那里。 众人就又移步去了良种厂，面积确实够大，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建筑物，但就是太偏了一点。 “既然有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就把学校建的大一点，我们就再追加五十万，多建几个操场，让孩子们有地方玩，开心是最重要的。”许国华当场决定再追加五十万，立刻引的众人侧目。 这位是能做主的，那更得讨好了。 “我看了，从大路走到这，有将近两公里，还都是这种石子路，我们建设厅把这段路承担起来，也算是共襄盛举，左部长，你看行不行？”建设厅来的那位副厅长一看，不能白来呀，两公里的路，能花几个钱，这种惠而不费的事一定要争取下来。 连请示厅长都不用，自己就能做主。 “要不把你们喊过来干什么，总不会是过来看戏的。”左一民笑着说道，同时看向了教育厅的人。 “这本来就是我们教育的事，我们教育厅自然是责无旁贷，我们给学校配一个图书馆，把运动器械器材都给配上，把这里做为实验性教育学校来打造。”教育厅的厅长赶紧说道。 其实最后一项才是关键，前面的不花什么钱，实验性的意思就是提前学习英语，对于孩子在中考或高考的英语成绩，确实有所提高，后来才普及到所有学校。 这时候陈若琳站出来跟许国华小声说了两句，然后许国华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们基金会形象大使、明星陈惠晽女士的代理人陈若琳女士，刚才她去看了看学生的伙食，确实略显简单，因此，她代表陈惠晽女士每年捐赠二十万元，用于学生的营养改善，记住，是每年，而且这个钱马上就能兑现。” 然后许国华看向杨辰：“杨乡长，一客不烦二主，这件事也交给你怎么样？每周的伙食情况，我们可是要过目的。” “没问题，我会让人拍下来，通过那个电子邮箱给你们发过去。”其实对于学生或家长来说，这个才是最有意义的。 第415章 开珠宝店那有买楼来钱快 这个新闻最终只上了昌州新闻，没能登上华夏新闻，杨辰和陈若琳是躺在床上看到的，两个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正是全身放松的贤者状态。 “你真的给我钱帮我开珠宝店？”陈若琳趴在杨辰的身上，用手在杨辰胸前划着圆圈，小声问着。 “是投资，不是给你钱。”杨辰拍打她一下，让她挪开一点，压的部位不对。 “都一样了，你还好意思要回去吗？”陈若琳嘟着嘴，娇嗔着，显得不太开心的样子。 “该拿的分红肯定要拿，但店肯定是你管。”陈若琳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识趣，不纠缠，很明确自己要什么。 “不过我现在实力还不行，那些大地方最好别去。”杨辰希望她开在昌平这里，但陈若琳却嫌这里不够繁华，想开在京城、申城这些地方，杨辰只能告诉她，开在这些地方的话，那自己就只能当纯投资人。 “哎，今天那么多人，就数你官职最小。”陈若琳不动声色间转移了话题，打趣着杨辰。 “是呀，不管官职小，也管着十来万人呢。”杨辰半是自嘲半是自豪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非要干这个呢，做生意不好吗？”陈若琳有些不解地问，有钱在那都是人上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干这个。 “这是我选择的事业，赚钱其实对我没有什么成就感。”杨辰能说什么。 “那些大人物其实创业之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做出一番事业，赚钱只是附带的，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赚钱，反正不会成就很大，就象我伯伯就是想创建我们华人自己的珠宝品牌，一路坎坷，才做这么大的。”陈若琳把头枕在杨辰的肩上，小声对杨辰说道。 她说的伯伯就是陈惠晽的父亲，在香江开珠宝店的，旗下好几个品牌。 “回头就开你自己的，放心。”杨辰紧紧搂住了她。 自己以后的产业，慢慢都要归并到产业基金里面，就算是开珠宝店，同样也是由基金负责投资。 杨辰对钱不太在意，但张红霞可不同，想从她手里拿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开第一家容易，杨辰一句话可能就行，但要是生意不好的话，就别指望开第二家了。 送陈若琳的时候，陈若琳就已经改变了想法，想在昌平市先开一个试试，毕竟她虽然家学渊源，但从来没有独立操办过一家店面。 杨辰让她先招募人手，然后再找张红霞拿钱。 其实珠宝店是小事，杨辰在陪着陈若琳逛街的时候，突然发现城东有一座楼已经封顶了，却像停工了很久的样子，而记忆中这幢楼好像还很有名，是一个叫雷森的知名酒店，而它在的位置，也是昌平市后来打造的cbd 中心位置。 要是能把这幢楼买下来，打造一番，那可比什么珠宝店赚钱多了。 杨辰刻意围着转了一圈，记下了项目名称、建造方、业主方的名字，现在还叫富强大厦。 送走了陈若琳，杨辰想找人打听这个富强大厦的内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停工了，是资金陷入困境了？还是有其它状况。 但让谁打听呢，张婉如不是干这个的，第一个被排除； 辛久如虽然活动能力挺强的，但人品杨辰有点不放心； 能用的只有李天国和古来贺了，但水利厅跟建筑工程八杆子打不着，李天国又不是擅长交际的人，虽然可以绝对信任，也被杨辰放弃。 工商好歹也能沾点边，杨辰虽然跟古来贺不熟，但跟黄玉梅熟呀，而且古来贺也比较稳重。 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按说找洪二哥比较合适，但对这类人来说，你一说他们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肯定要掺一手，杨辰目前还没有打算怎么做，不想过早谈分配利益的事。 回到下岭乡后，良种厂那边已经开始拆建了，建设厅也只是出钱，把项目委托给了县里的建设局，有人钱出，建设局的行动也快，已经开始清理路面了。 二十万的营养改善费已经到账了，但怎么用这笔钱，杨辰还没有想好，但动心思的人已经来了。 李志强就过来建议说，学校的食堂条件太差，也不值得信任，不如把这笔钱用在乡里的食堂，每天做好了之后，往学校送。 他还拉上了管后勤的老周，老周也拍着胸脯向杨辰保证，绝对能用好这笔钱。 “现在离的近，可以送，那搬走之后，你们也管送？”杨辰不高兴地反问道，还不是打着用这笔钱补乡里食堂的主意。 二十万听起来很多，分成一年的话，一个月才一万多，三百名学生呢，一个人每月才几十块钱，一天两块多钱，你们也真下得去嘴。 “要是能招两个人的话，也不是不能送。”老周抓耳挠腮地说道。 李志强却看出了杨辰的不悦，赶紧往后退了点。 “行了，这件事我另有考虑，用不着你们操心。”杨辰挥手他们走开。 做到饭菜里面之后，用了多少钱就谁也分辨不出来了，这笔钱，杨辰不打算交给食堂。 乡里的食堂都不让人放心，更不用说学校的食堂，一般都是校长的小舅或外甥女承包的，能让人放心才怪呢。 杨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杨桂兰，问她两块多钱，能不能实现一袋奶加一个煮鸡蛋，还要负责配送。 “你就这么放心我呀？”杨桂兰高兴地问。 “当然放心你了，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但杨辰又补充道：“主要是奶和鸡蛋都是有数的，不容易动手脚，有问题还容易被发现。” “臭小子，胆子大了呀，敢拿我开玩笑，放心，我让有成管这件事，肯定不让你丢脸，你别说，这件事让我们杨家在县里名声好了很多。”杨桂兰显得特别开心。 杨辰沉默了起来，也算，他不感激杨家的某些人，却感激这个杨字，至少给了自己一条路，而上辈子自己主动放弃了，代价就是受尽了磨难。 第416章 杨乡长这不是骗人吗 忽忽然一个月过去了，这天负责基建的副乡长刘俊杰走进了杨辰的办公室：“杨乡长，门前那一排门面房基本上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乡长辛苦了，这必须得去看看呀。”杨辰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远处的郑博文看到这里有动静，赶紧也跟了过来，后面还有原上岭乡土地所所长张明春，这是负责门面房具体业务的。 “杨乡长，这来问的不少，但是一听价格，就又回去了。”刘俊杰比杨辰只落后半个身位，小声对杨辰说道。 “不用急，主要是气氛还没有营造出来。”杨辰并不在意。 主要还是这次开发的有点多，路南两层的门面房，开发出三十几套，路北一层的，要有四十几套。 学校还没有迁走，学校要是迁走的话，那一片杨辰还准备建几个三层高的门面，那是杨辰给银行网点、高档酒店、娱乐场所准备的，相当于下岭乡的微型cbd。 杨辰来回看了看，不错，基本上都是按照杨辰的要求打造的，南边都是大玻璃门，外面是卷帘门，北边的全部是卷帘门。 转了一圈回来后，刘俊杰着急地问：“杨乡长，这个招商仪式到底啥时候搞呀，按照现在的价格好像租不出去呀，要不要再降点。” “五千八千不算高？”杨辰回过头来问郑博文。 “原来都是三千四千的。”郑博文虽然不想逆了杨辰的意思，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高。 “咱们现在是新的，而且也大了许多。”杨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不知道顺着自己说。 “回头可以口头发个通知，凡咱们乡里的工作人员介绍人来这里租房的，北边一律便宜一千，南边一律便宜两千，但是每个只有一个名额，而且先到先得。”杨辰对刘俊杰说道。 刘俊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而且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便宜的幅度有点少，而且每人一个名额不太够用。 等刘俊杰和张自春走了之后，杨辰叫过了郑博文：“我交待你个事，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能你一个人操办。” “杨乡长，您说。”郑博文恭恭敬敬站在杨辰面前，等着杨辰吩咐。 “你去县城找个广告公司，做点简易招牌，按咱们的门面房设计一下，随便名字，比如牛氏烧饼店、丁丁发艺、精品时尚女装、可口饭庄，做的形式也别太统一，也别怕花钱，稍微上档次点，然后隔两三间安装一个，让别人以为已经租出去了。”以前房地产公司老玩这套，杨辰怎么可能忘了呢。 “啊！这不是骗人吗？”郑博文愣住了，杨乡长这思路也太下作了，怎么还能这样做呢。 “自古以来，做生意的都有托，咱们这个就叫托，再说了，咱们骗谁了？就提前做了几个招牌，咱又没说租出去了，是他们自己这样以为的，这个不叫骗人，明白不？”碰见这样个手下，杨辰也只能谆谆教导了。 郑博文拼命点着头，觉得杨乡长说的很有道理，但似乎又有点不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没过两天，招牌隔三岔五就挂了上去，郑博文为了安全起见，也不出面，只让广告公司的人去挂，问了反正不知道，而郑博文还领悟了道理后，让广告公司换人来挂，别尽着一批人。 这一下子让确实有意租房的人有点着急了，本来还准备拿捏一下，看看能不能讲讲价，结果相好的位置，竟然被人抢了先。 要知道三班修路的人在施工，光外来的就好几百人，而这帮人的消费能力远超当地人，所以最近下岭乡确实显得繁华热闹了很多。 虽然门面房的价格提高了，但都是新房子，样式也新颖，有意的人还是有的。 只不过刘俊杰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人家一来问，他就赶紧给人家推，深怕推不出去，不是杨辰规定了价格，他早给人便宜了。 然后下岭华联超市开业了，请的锣鼓队，放的焰火，各个乡镇送的花篮，虽然钱都是超市这边出的，但至少气氛是烘托出来了。 只要排队，一毛钱可以买十个鸡蛋，结果全部是老头老太太们，正经的年轻人想去买东西体验一下，却进不去，最后只好让老头老太太们去后门排队。 然后牛氏烧饼店开业了，名字是杨辰胡乱起的，郑博文也没多想直接就用了。 谁知道下岭村村委会主任的表弟正好想开个烧饼摊，一看有人要开，赶紧来说，然后才知道是假的，虽然他姓刘，但为了省钱，也懒得换招牌，直接用起了牛氏烧饼的招牌。 结果被村里的人打趣，连祖宗都不要了。 然后刘俊杰的小姨子要开女装店，用了刘俊杰的名额，省了两千块钱，美滋滋地开门了，同样也没换招牌，用的精品女装的牌子。 这下大家更加确实，挂了招牌的都是有意向的，找关系抢名额，就连杨桂兰也找杨辰要了一个。 因为供销社改成超市之后，原来的农资化肥种子业务没地放了，只好又租了一套门面专门经营。 “公家的事，你搭私人的人情干啥？”杨辰不解地问。 “你少管，公家的钱就不是钱了，你下岭乡赚这么大一笔，让我们占你点便宜怎么了，白支持你了。”杨桂兰理直气壮地说道。 杨辰没敢争辩，确实，杨桂兰帮他的忙不少。 有些人甚至名额都懒得找，直接交钱定下来，一下几十万资金进账，乡里的日子立刻宽裕了许多。 但钱还没捂热，杨辰就立刻又花了出去，开始打造露天集市，全部一排排建成水泥台，把流动摊位改成固定的，想长期租可以，短期租也行，按次也行，每次二十元，自己打扫卫生的话，再退你十块，反正几百个摊位呢。 为了吸引群众，烘托气氛，每次大集，杨辰不是请戏班子来，就是请马戏团来， 逢周末的话，就是游乐场，反正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怎么说呢，临近县城的朱楼都有人过来，哪怕不买东西呢，也得逛逛。 第417章 第一次被县委书记夸 有店铺，得有人消费，不然的话就是虚假的繁华，已经有人在底下传言，说这么做纯粹花钱买热闹，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 但是等到了七月份，各项数据先后出炉，对外公布的是全县的数据，各项指标均有大幅度的增长。 但根据考核办对各项的排名，在经济总量这个指标上，下岭乡是全县第七，以往的话在十四名左右。 财政收入这块，增速排名第九，也前进不少。 只有人均收入这个，只前进了两个名次，因为好几种药材要到下半年才能收，有的要到明年。 但是下岭乡是唯一一个三个指标全部前进的乡镇，虽然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关注，但至少有心人能看出名堂来。 “下半年咱们还得用用劲呀，现在这个名次可不行。”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咱们那个政策该实行了。”杨辰笑着建议道。 这个可是大杀器，虽然把下岭乡该拿的那份税务分成奖励出去了，但上缴的钱还是要算到财政收入里的。 其实这些对于下岭乡的实际经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数据增加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他们在那落户没区别。 然后到了党政联席会上，郭爱军拿出了《关于在下岭乡实施强化招商引资工作的奖励办法》，一条一条给大家解释。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让吸引外部投资的，结果听了之后，发现就是让原来的公司搬到下岭乡，而且不要求实际搬过来，只要把注册地改过来，然后在这里缴税就行。 税收是按比例返还给企业，连返三年，逐年递减，这样的后果就是到了三年，企业可能就搬走了，但谁管那么多，先把眼前的糊弄过再说。 普通干部不作要求，但要完成的话也有奖励，中层干部至少一个，班子成员至少两个，规模大小和类型不限制。 “我给大家提示两点。”杨辰紧跟着开了口：“第一，咱们最好不要盯着咱们县里的企业，容易被其它乡镇针对，这种互挖墙角的事，县里也不会支持，手心手背都是肉。” “第二，大家尽量找那种建筑公司、劳务公司、服务公司，这类公司不管开在哪，不影响他们实际开展业务，人家要是一个水泥厂、纺织厂，肯定不可能搬过来，对不对。” 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操作了，就是用返税的好处让你把公司搬过来。 这手段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年轻能想出来，太灵活了。 李志强看了杨辰一眼，故意小声问韩国强：“韩书记，这样不违规吗？” “咱正经的招商引资，怎么就违规了。”韩国强当场呵斥了他。 “这不是有点弄虚作假了。”李志强还有点不服气。 “怎么叫弄虚作假，难道咱们引来的不是资金，非得把厂搬过来才叫招商引资，象杨乡长说那样，咱们把建筑公司引过来，又不影响他们开展业务，企业得到了实惠，咱们得到了税收，两全齐美的事。”李秀军在旁边反驳道。 他跟李志强基本上就是你赞成的，我都要反对，有理没理，都要纠缠三分。 “在工作中有所争论很正常，具体有什么疑惑，咱们可以下去找我和杨乡长讨论，但是任务一定要完成，另外声势不要过大。”韩国强最后一锤定音。 第三天，清远市莘莘园林绿化公司做为下岭乡招商引资的第一炮，由韩国强陪同，亲自办理了搬移手续。 然后，杨辰又代表下岭乡，与清远市莘莘园林绿化公司签订了投资五百万元，打造一个二百亩的综合苗圃基地项目。 其实这个才叫正经的招商引资项目，杨辰和韩国强也是拿这个来掩饰前面的公司搬迁。 果然，县里只报道了这个苗圃项目的新闻，其它乡镇也没有多在意，因为最近宣传的招商项目多了，实际上建个苗圃，能投资这么多？ 其实真有，一个大型的绿化公司，没有自己的苗圃，会很不方便，而且成本也高，正好有这个便利条件，王振魁又是地头蛇，苗圃就建在他们村。 莘莘园林绿化公司年营业收入上千万，每年税收好几十万，一下子就把众人的心劲提了起来。 这个任务当然算是韩国强的，然后杨辰又把张宏文的设备租赁公司喊了过来，这也是个营业收入上千万的大公司，当然是算在杨辰的头上。 然后是赵小龙的原材料供应公司，算在了郑博文的头上。 孙大伟靠自己的本事，拉过来一个建筑队，在这里注册了公司，然后又招来一个家电维修店。 反正大小不限，你拉来一个理发店也行。 在杨辰的牵线搭桥之下，手牵手公司跟三产公司合资，成立了一下药材加工厂，粗加工之后，不仅运输方便，也便于储存，省城那地方，人力和土地成本都要远远高于这边，当然是设在这里方便了。 韩国强又利用于他在发计委的关系，引进来一个农机加工生产企业，正好把乡里机械厂那片地利用上。 反正就在这些真真假假的掩饰之下，竟然没有乡镇发现下岭乡的手法，或许是有人发现了，但有样学样，却没有对外宣传，杨辰就不信，这些副职们，可都知道里面的勾当，会不对外说。 学校落成的时候，连绍成过来出席了仪式，顺便视察了下岭乡的建设情况，对于门口这条商业街的繁华程度，是既吃惊又满意。 晚上吃过饭后，在韩国强的办公室，韩国强和杨辰聊了一会，这个场合，就是跟领导实话实说的时候，对于连绍成的询问，韩国强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介绍了一遍。 韩国强皱着眉头：“好多人来我这反映，说你们这是违规操作，让我制止你们这种行为，我去上面问了问，也咨询了专家，你们这个确实不违规，各方面都不违规，也没有导致税收流失，最多就是个不地道，抢人家的饭吃，但咱们招商引资，本来就是去先进地区抢饭吃，只不过人家吃不完，不跟咱们计较。” “所以你们这个方法不错，但县里也不会表扬你们，最多默认，这方法一看就是小杨想出来的，国强你就没有这个脑子。” 这还是杨辰第一次被连绍成夸，以前可都是批评。 第418章 终获认可 不负努力 人的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扭转非常困难，杨辰的工作能力连绍成很认可，但认为杨辰缺乏稳重，身上从上面下来的干部，稳重、守规矩是他们的天性，这也是韩国强倍受信任的原因。 越是见识过权力的可怕，就越是畏惧，一个村干部，反而不怎么怕县委书记。 但一个乡党委书记，那见了县委书记，绝对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但是印象一旦有所改变，那么这个人身上的亮点也会一一呈现。 通过这次这件事，连绍成就发现，杨辰的思路和想法虽然比较歪，但并不违规，效果还很好，并不是一无是处。 再加上韩国强一直给杨辰说好话，所以他对杨辰也有了一定的认可。 “你们的做法没问题，不代表就是对的，只能说是歪门邪道，靠这个是拉动不了地方经济的，最终还是要实实在在地发展产业。”连绍成唯恐两个人尝到甜头之后变本加厉，赶紧又说道。 “我们除了发展商贸和药材种植外，目前还在洽谈的有四个项目，一个服装厂、一个纸箱厂已接近签约，另外两个也基本达成一致了。”韩国强赶紧解释道，同时示意杨辰补充。 “除此之外，我们准备利用我们便利的交通条件，在我们乡西边建一个加油站和货运中心。”这个目前只是有意向，但领导既然问了，那怕现在还没影呢，也得说出来。 “行，我也不多干涉你们，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别等两年一过，百业萧条，群众指着你们骂街。”连绍成就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到年底看你们的成绩说话。” 连绍成的到来，是鼓励也是鞭策，他自然是希望下岭乡脱颖而出，然后提拔韩国强显的名正言顺，但是他又必须站在公平的立场上，不能给下岭乡提供什么援助。 同时，也是鼓励两人，在不犯原则性错误的前提下，步子可以迈的更大一点，当然这个话不能明说，连暗示都没有，纯让你自己领会。 “你还有什么妙招没有，目前咱们的成绩可不好保证前三。”因为不止下岭乡一家在发展，其它的乡镇也在努力，韩国强有点不放心地问。 “ 我已经让人在联系了，清远市有好几家建筑公司都有意搬过来。”清远市的建筑公司老板，张宏文就没有不认识的，在知道这件事对于杨辰的重要意义后，他一直在帮杨辰跑着。 反正对这些建筑公司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确实有几个有意的，特别是市三建公司，因为刚刚改制，现在税要自己缴纳，老板对此非常敏感，听说搬到这里能够减免税收，主动跟张宏文进行联系，要来这里看看。 来了之后，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三建公司可是大型企业，一缴就是几百万元，万一要是乡里看钱多，不返回了咋办？ 他希望跟乡里签订一个协议，但这种事，能说能做，唯独不能落到纸面上，杨辰他们越是不肯答应，他就更越不放心。 杨辰甚至找到许见深现身说法都没用，就连他自己，都自嘲说公司现在是自己的了，实在不敢大意。 一狠心，杨辰干脆把他放到一边，有些人越着求着，越是钻牛角尖，指不定以为乡里会坑他一把呢，不然这么努力干什么。 杨辰干脆亲自跟张宏文一起去拜访那些老板们，看到杨辰，很多老板都显得特别惊讶，杨辰询问之后才知道，虽然杨辰早就脱离了这个圈子，但这个圈子还仍有他的传说。 做为清远市第一个做设备租赁生意的人，很多人哪怕没见过他，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只是以为他去其它地方发展了，现在看到杨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地方干部，这些人显的非常惊讶。 知道杨辰是下岭乡的乡长，这些人就更放心了，短短的五六天时间，杨辰就动员了六七家企业迁入下岭乡，杨辰还特意成立了一个就业办，为他们宣传务工信息，帮助他们招聘员工。 为了更好地帮助他们发展，杨辰还组织成立了一个同业会，将上下游的相关企业都叫到一块，互相沟通，互相交流，共享信息。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那位三建公司的老板终于坐不住了，主动找上门来，也不要什么书面保证了，甚至缴税返还的比例都可以商量。 三建公司的迁入给下岭乡带来一些麻烦，毕竟这是一个营收超过五千万的庞然大物，北湾区哪肯轻易放它离开，官司都打到市里，但被连绍成硬顶了回去。 用连绍成的话说，这就叫改革开放，这就叫解放思想，你没有服务好人家，人家就要走，以前是你的企业，改制成人家私人的了，人家想去那就去那，这就叫市场经济。 这番话以非公开的方式流传开之后，各地开始纷纷审视自己辖区内的企业，特别是那些大型企业，不管怎么样，得安抚好，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予取予求，免得人家一怒走了，来个鸡飞蛋打。 至少短时间内，吃拿卡要现象大幅减少，清远市的不正之风得到了一定遏止。 有了三建公司的加入，再加上前面那些建筑企业，至少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这两个指标的增速进入前三不成问题。 同时务工的人多了，居民人均收入这个指标就也提高了，一个人外出务工，三个月就能抵得上种地一年，这个提高是非常显着的。 为了让他们农忙时期在外安心务工，杨辰还要求各村成立互助组，帮助有外出务工人员的家庭进行秋收。 这个举措也获得了那些建筑公司老板的欢迎，至少不用耽误工期了。 韩国强甚至还要求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参加包联村的互相助，起到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这个举措获得了县里的表扬，同时也产生了一个恶果，只不过现在才刚刚发酵，还没有爆发。 这天，杨辰刚刚召开了一个殡葬改革工作推进会，也不知道把人埋在地里碍着谁的事了，隔几年就要来一次，孙晓燕进来对他说道：“杨乡长，韩书记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第419章 每到晚上偷偷溜走的李秀军 杨辰来到韩国强这里，韩国强这里正在收拾东西，一副要远行的样子。 “这是要去哪？”杨辰好奇地问。 “连书记要去思明市参加一个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本来是县委老段陪他去的，结果老段突发脑溢血，所以就我让陪他去一趟，来回要十天时间，这几天你辛苦下。”韩国强把材料往公文包里塞着，塞的满满的。 “韩书记，咱们乡里的材料你带过去干什么？”杨辰不解地问，难道还准备远程办公不成？ “我寻思在火车没什么事，顺便看看。”韩国强拿着两份材料，有点难以取舍。 “韩叔，有那时间看什么材料，多陪陪连书记聊天不行？”韩国强这样的老江湖，不该犯这个错误？杨辰有些纳闷。 “连书记喜欢在路上看材料，我不看材料干什么，睡觉或看闲书，都不合适。”韩国强给了杨辰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杨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跟领导一块出去，你的爱好和作息习惯都要跟着领导改变。 “已经到关键时期了，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别到最后了，被人家超过了。”韩国强有点不放心。 怕杨辰只知道自己埋头苦干，不知道去看看别的乡镇进展咋样。 “放心，有我二伯在呢，有什么事都会通知我的。”杨辰笑着说道。 杨丙昌到了考核办之后，虽然只是一个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副主任，但因为只有他一个是专职的副主任，他就自认为是常务副主任的角色，表现非常积极。 他的工作能力要超过杨丙荣，协调能力也有，单位和乡镇发现随着李民生的离去，杨家的势力又有了重新扩张的势头，所以也都给他面子。 光是嫡系，就有杨辰、杨桂兰、杨丙昌三个正科，杨丙荣一个副科，旁系里面，有杨保国一个副县、杨秋玲一个正科，全县科级干部二三十位都算是杨家的人，这还不算陆陆续续退的那些，他们可也还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 除了县领导里没有杨家的身影，可以说杨家仍然还是平山县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只要没有县委书记的打压，就没人敢忽视杨家的影响力，市委书记毕竟还隔着一层，你只要不进到处级领导这一级，一般不会招来市委书记的关注。 杨丙昌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在发现杨辰能帮他解决期盼多年的正科问题后，立刻迅速转杨辰亲近了起来，那简直比亲侄儿还亲。 倒是杨丙荣没有什么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因为他是关注的重点，也算是杨家的代表，别人能上去，他是肯定不能的。 反正把杨丙昌调到考核办，是一招妙棋。 韩国强离开了以后，对杨辰来说区别不大，无非是找他来请示和汇报工作的人更多了，几乎让他出门的时间都没有。 为此他特意让党政办发了个通知，乡里的内设机构和各类站所，只要不涉及三重一大，均只需要向分管领导汇报，然后由分管领导在每天早上的工作碰头会上通一下就行。 各村除村支书外，其它事务也向包村干部或包村领导汇报，为什么这样做呢，有些人看杨辰脸嫩，也不说正事，就一直纠缠着不走，太耽误事了。 这样一来杨辰就能腾出时间来，今年的天气不错，对药材的生长比较友好，而代价就是市场行情非常差。 但杨辰又不能一直贴补，因为今年的种植面积大幅提升，如果还象去年那样补贴的话，杨辰就需要从香江那边拿钱了。 于是就只能细化收购价格，对于耐存储的品种，按平均市场价的八折收购，三产公司再以七折的价格从群众手里收购。 对于不耐存储的品种，则是按照当前市场价收购，实际上等于赔钱赚吆喝，而三产公司以九折的价格收购。 不过现在手牵手公司已经不单纯是一家药材收购企业了，去年杨辰花大价格买下的地皮建成的恒温恒湿仓库，药材存放没占多少地方，就把其它的地方都租出去了，省医药公司租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又被一个酒厂租了下来。 光是租金收益就足够弥补公司运营了，杨辰干脆就以公司为抵押，贷款继续拿地，建仓库，这一片地方虽然不是市中心，但后来也被拆迁建成了小区，到时候估计就不是赔偿的事了，会跟杨辰联合开发。 所以就还得结交权势，提升地位，不然的话，搞地产开发的，可没有一个良善之辈，特别是那些地头蛇和坐地虎们。 过了几天，杨辰奇怪地发现，李秀军竟然两次无缘无故缺席早上的碰头会，问党政办怎么回事，党政办说李书记晚上有时候回上岭那边居住，早上赶不过来。 杨辰就觉得奇怪，虽然当时说的是上岭那边的班子成员还负责那边工作，但是谁不想积极跟组织靠拢，慢慢的基本上都下来了，这边也都给他们安排有办公室和宿舍，回那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李秀军怎么回事的，无缘无故地跑那边住，难道是又有琢么什么阴谋诡计？ 杨辰有点不放心，就喊过来许义满，这家伙现在也是党政办副主任，只是专门服务两个副书记的。 “李秀军书记为什么晚上非要回上岭那边住，是这边条件不好，还是说你们没给他安排好？”为什么，总要有原因的。 许义满吞吞吞吐吐的不想说，杨辰一拍桌子：“有什么样不能说的，你们办公室要掌握不了领导的行踪，还要你们干什么，至少要对领导的安全负责，到底怎么回事？” 许义满偷偷看了杨辰一眼：“我们只知道李书记晚上没有回上岭住，具体去了哪里，李书记让我们少管。” “是不是回家住了？”虽然说要求领导们吃住在村，可是晚上要是偷偷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用不着这样隐瞒。 “应该是没回家，李书记要是回家的话，就开车回了。”两个乡合到了一块，公车也相对宽裕了点，至少能保证副书记想用车的时候有车用。 “那他晚上怎么走的？”杨辰更觉怀疑，不开车偷偷出去，那绝对属于去向不明呀。 “他借了一辆自行车，说骑车锻炼身体。”许义满也不知道不对，但他能怎么办，让领导必须交待去向？ 第420章 各有所长的下属 杨辰也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他想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成年人，又是副书记，杨辰总不能用关心人家安全的名义限制人家的自由。 算了，自己的事自己操心，除了不来参加早上的碰头会让杨辰有点不开心外，其它的也没什么。 碰头会这个规则是杨辰定的，但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工作，同时也是各个副职了解下当面的工作，不能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个人一直干同一样工作，固然会越来越熟练，但也容易产生惰性，特别是政府方面的工作，你越了解内情，越容易应付。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要求你限期上报的材料，其实肯定不是截止时间，人家要把自己的时间留出来。 所以你完全不用太着急，另外就真是那种到了点就必须得上报的，无非报的质量差点，还不能凑一篇出来？ 但一个新手的话，他一是不敢，二是也没这个能力。 另外，有油水的岗位也不能让一个人一直管，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并不会说贪够了就不贪了，反而会更加大胆。 一个仓库保管员，一开始可能只会拿点针头线脑的东西，可能有的拿了之后，还会补充回来。 发现无人关注后，就敢拿大件了，发展到最后，只要没人清点，他甚至敢把仓库搬空。 管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形成固定的权力寻租模式，所以杨辰就打算，在合适的机会，调整一下副职们的分工。 副乡长的分工，比较容易调整，那些党委委员的话，主要分工可以不变，但分管的工作也可以调整。 副职太多了，缺点就是比较难以统一思想，好处就是不管什么工作，都有人分管，就连后勤，也专门派了一个党委成员分管，还别说，自从他分管之后，食堂的饭菜质量有所提升，倒是大厨天天黑着个脸，跟谁得罪了他似的。 水至清则无鱼，食堂进了五十斤油，你偷偷打两斤走，一般也不会被发现，但你不能拿个二十斤大壶来装。 中午买了二十斤肉，明明都是肥瘦相间的好肉，结果出来之后，都是血脖肉，而且还明显少了，谁能接受。 这天傍晚，杨辰推掉了毕小宝的饭局，刚一坐下，老周就用布盖着一个盆，神神秘秘地端了过来。 “杨乡长，下午见有人逮了只兔子在卖，我就买了下来，您尝尝。”老周一脸的讨好。 掀开一看，果然是半只兔子，杨辰就笑着问他：“另外半只呢？” 老周就是一愣，这杨乡长也太不客气了，给你弄半只就不错了，还想要整只，虽然是花的是公款，可手艺是我的。 “我是想问问兔头那去了，给我弄过来，再给我拿点辣椒，要最辣的那种。”杨辰是犯兔头瘾了，但老周这家伙把兔头放那一半，杨辰当然不乐意了。 老周这才知道领导什么意思，原来领导好这一口，知道了，以后就多给领导寻摸兔头了。 杨辰又喊上郑博文：“博文，去把大伟喊过来，再去我床底下拿瓶酒，晚上咱们三个一块喝点。” 杨辰也不是酒瘾犯了，主要是兔头难得。 酒至半场之际，杨辰突然问孙大伟：“秀军书记最近怎么了？是走了财运了？还是桃花运？” 孙大伟看了一眼杨辰的脸色，唉，领导果然是领导，每一个举动都带着深意。 让人安安静静喝点酒不行，非到这个点说，你说不知道，已经喝到感情深的地步了，你说知道，就得出场别人了。 但，他没有拒绝的勇气，全乡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没有，不管是从上岭乡调到下岭乡，还是提拔为副乡长，都是人家一手操办的，能瞒着吗？ “秀军书记呀，前一段时间不是进那个互助组吗，有个小媳妇长的小巧玲珑的，还又能又俏的，老公在深城打工，去年过来都没有回来，秀军书记去人家喝了口水，不知怎么回事的，就好上了呗。”孙大伟无奈说道。 “其实惦记她的人很多，只是这小娘们精明的很，一般人看不上，老李又是领导，又人高马大的，这不就是一拍两好了。”男人嘛，谁没个花花肠子，孙大伟也惦记，只不过不怕罢了。 这样的话杨辰反而放心了，要是热衷赌钱的话，杨辰反而要提高警惕了，不管是对方输他，还是他输对手，都代表着一种走向。 反而这种花边韵事，引不起杨辰的兴趣，只要你情我愿，别用权力胁迫别人就行，估计老李也没那么下作。 “大伟呀，你这派出所长都不当了，消息还这么灵通呀？”杨辰显得非常惊讶。 孙大伟原来是上岭乡副乡长兼上岭乡派出所所长，但两个乡合并之后，上岭乡派出所就撤了，只留一个警务室，他这个派出所所长自然就没了。 “杨乡长，不是我孙大伟吹牛，要是上下岭乡的地盘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要是都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但凡有几个人知道，我就知道。”借着酒劲，孙大伟放肆了一把。 他还想更受重用呢，当个副乡长，连党委委员都不挂，走出去，人家都是用半只眼看的，但如果只在上岭乡，他觉得还有几分可能，但是一合并，他就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除非是杨乡长摇身一变，成为乡党委书记，那还有几分可能，但杨乡长太年轻了，不知道要等几年？ “你以为你是谁，耳报神。”杨辰根本半点都不相信。 人所掌握的信息，都不是凭空而来，必须得有渠道，而孙大伟敢说大话，说明他在全乡各村都布有耳目，也就是电影里的线人。 跟线人不同的是，他不用给钱，只需要这些人来找他办事的时候提供一点便利。 “杨乡长，听说乡里现在都让设人大主席了，咱们乡大概谁上？”许是喝了点酒，郑博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求证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 却把旁边的孙大伟吓了一跳，我怎么没听说，刚刚还卖弄呢，你这小胖子不仗义，就来打我的脸，急忙灌了口酒掩饰下自己的心虚，然后紧紧盯着杨辰，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 第421章 杨乡长你当书记的话 他刚刚自诩消息灵通，却连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一点都没有听说，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且通过这件事他也发现，自己所说的消息，只是市井乡里的消息，对于仕途进步有用吗。 正经该打听这些有用的消息，虽然说他不奢望能够一步到人大主席的位置，可是前面的人上去了，不就留出位置了。 人大主席是正科级职位，以前是由乡党委书记兼任，哦了表示对人大工作的重视，其它地方早就把这个职位独立出来了，只有清远市这边动作比较慢，一直没有动静。 因为秦知林对这个不感冒，认为人大主任就该由市委书记兼任，这样才能确保政策的贯彻和落实，以及组织意图的实现。 但是这样一来，等于挡了全市上千名副科级干部的路，虽然说副科级干部距离市委书记有点远，怨言也传不到他耳朵里，但耳朵发烧是肯定的了。 现在消息能传出来说，至少说明事情有眉目了，郑博文觉得自己都能听到，那杨辰肯定也知道。 果然，杨辰点了点头：“已经基本上定下了，大概就这一两个月，但现在怎么遴选，还没有确定，还在组织研讨阶段。” 两个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事已经到传达到乡党委书记或乡长这一级了，因为他们两个不需要去争这个人大主席，所以可以让他们参与讨论。 “那咱们乡是谁上？”孙大伟眼睛明晃晃的，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醉意。。 “目前还在商量，没定下人呢。”杨辰不想说，因为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激烈的对抗，而目前正是下岭乡的发展关键时期，杨辰不想因为这个起纷争，最终耽误到下岭乡的发展。 前两天韩国强就跟他说了，人大主席说是正科，其实跟他们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还是不能比的，因为他的本职工作是召集主席团会议，联系好本级人大代表，组织代表开展各种活动，总结交流代表活动经验，指导和协助各选区本级人大代表和上一级人大代表的罢免、补选、增选的有关事项。 大的人大会几年才开一次呢，能有多少工作，关键还要看给多少分管工作，拿你是班子成员，你就是班子里排名第二的副职，不拿你是班子成员，你就是个空壳的人大主席，能有资格来参加会就不错，党政联席会都不一定让你参加。 “杨乡长，你就告诉我们，你们都讨论人选了，肯定有个大概结果。”郑博文不敢，孙大伟却不怕，仗着跟杨辰熟悉，继续纠缠道。 “没有意外的话，还是秀军书记上”都是贴心人，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再加上本来就是个讨论人选，又不算数，杨辰就告诉了他们两位。 “为什么呀？”两个副书记中，李秀军是巴结领导的比较厉害，但现在李志强也改过来了呀。 “秀军资历深一点。”杨辰含糊地说道，两个人的资历还真的难分高下，但李秀军入党时间早一点。 对他们两个谁上，韩国强和杨辰都无所谓，对工作都是在应付，也没有发挥好副书记的作用，自然就谈不上酬功，那就只能嫌谁麻烦就让谁上去了。 两个人相比较的话，李秀军更阴狠一点，李志强充其量只能是阴沉，心思多，手段不多。 现在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出来，可是一旦被扩散出来，两个人去争的话，李秀军的杀伤力明显大于李志强，那样的话后果难以预料，说不定会牵扯更多的人进来。 所以韩国强和杨辰都是抱着减少麻烦的想法才想让李秀军上的，这家伙天生反骨，等他上了正科，肯定不如现在听话，那就给他分配点无足轻重的工作好了。 这也算是一种反向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因为李秀军不好招惹，比李志强不好打发，就选他上位，实际上主要原因还是韩国强和杨辰都没有心仪人选，又不想出什么意外影响现在的发展势头，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孙大伟和郑博文都陷入了沉思，在消化这个消息，看看是否能从中捕捉到什么，这就是跟领导走的近的好处。 “博文，一会去发个通知，明天早上的碰头会取消，我有事要出去。”杨辰看了看手机，对郑博文说道。 “是不是去接韩书记，能不能带上我？”孙大伟却颇为机灵地猜到了杨辰的动向，立刻打蛇随棍上。 一把手出差回来，副手或者贴心的分管副职去接，这是证明关系的一个特征，谁去接，代表一把手心里有你，不是说你想接就接的。 但是韩国强跟着连书记去的，他只是陪同，下岭乡如果大张旗鼓地去接，反而是闹笑话。 韩国强让杨辰去，那是一番好意，增加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但要是带着孙大伟去，那就是妄为了。 “算了，我去都是去蹭的，带着你去算什么，回到乡里，咱们再给韩书记接风，博文，你安排好，估计是晚上。”中午韩国强估计要参加连绍成的接风宴，那乡里只能晚上给他接风了。 就几天的时间，杨辰不使唤孙晓燕，所以杨辰有事就安排郑博文，孙晓燕也颇为识趣，就专心处理党政办的内部事务，凡事都让郑博文出面。 “一直看我干嘛？”看孙大伟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杨辰不解地问。 “博文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昂，杨乡长，你当书记的话，比韩书记还举重若轻，拿得起放得下，就感觉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似的。”孙大伟压低了声音，脸上像是要偷鸡一样，夸起了杨辰。 “嗯，杨乡长雷厉风行，干什么事都是麻利带快。”郑博文没想到快结束了，孙大伟来这一出，脑袋里急速转动，组织了两句话。 目前还不是书记呢，虽然说韩书记跟杨乡长关系好，可是书记还在位的话，就这么讨论，真的好吗？ “你们两个少拍我马屁，我敢这么干的原因，是因为知道后面有人替我兜着，等我当了书记，我一样要小心谨慎，不能象现在这样。”杨辰没当多大个事，但这个夸奖，他也不接受。 如果没有韩国强在后面万事托底，他敢这么放手大干，肯定不能，因为做决策的人，必须要考虑完善到位。 第422章 风头太盛不是好事 当一把手的主要工作莫过于人事调整，这是一把手意志的体现，当了一把手以后，一定要先调整人，把有能力的（听话的、有背景的、送礼的）提拔上来，把没有能力的（不听话、没背景、不跑不送的）赶下去。 但现实呢，很少有一把手一上来就大规模调整人，一般到了中期，他能稳定住局势后，才会对人事来个集中调整，但更多是分批次分等级来调整。 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每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人可能在你面前，说是天花乱坠，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能力；有的是当面表现的忠心耿耿，转眼就把你卖了，不经过一定的时间，你根本不知道你要用的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没一定的时间，你根本不知道，你要动的人都有什么样的关系，很可能你要调整一个科长，就会惹来京城的关注，只有对情况有了足够的了解，才敢对人事进行调整。 这也是为什么正处级干部中，只有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因为县委书记是最考验一个人综合能力的岗位，也是国家施策执政的基础。 现在十几个人副职，肯定要进行调整，但谁上谁下，谁走谁留，怎么决定？ 看工作表现？大家都很努力；看人品，所有人都是道貌岸然； 你选谁？可能他们分别去找韩国强沟通思想了，但来杨辰这拜访的可不多。。 第二天早上五点就出发了，杨辰没有摆什么谱，只开了一辆车，如果韩国强是县领导，那杨辰就得把他的专车也带上。 到了车站，县委办的车已经等在了这里，曹非明和范常胜也都等在这里。 杨辰本想站的远远的，可是范常胜却冲他招了招手，杨辰只好走了过去。 “你这个小猴子过来干什么？”范常胜脸上半是笑意半是生气地问。 一般领导用这种口吻跟你说话，都代表着亲近，实际上杨辰跟范常胜没有那么熟，但是他觉得两个人都算本土派，肯定比跟曹非明熟。 “我来接我们韩书记呀？”杨辰心里鄙视他，但脸上却表现的非常激动，急忙站到他的身边。 “忘了这一出了，不错，比以前懂事多了。”范常胜楞是要充杨辰长辈，杨辰也没办法，只能笑而不语。 “曹县长，真是不能比呀，咱二十多的时候干什么，人家就已经是乡长了。”范常胜笑着说道。 这可是典型的潜力股，只要不犯错误，硬磨时间也能上正处，一定要抓牢，可惜自己没有女儿，不然一定要嫁给他。 “我那时候已经在市委办上班了。”曹非明略为自持地说道。 你那时候不咋样，我可不是，想当年我一根笔杆子那也是风云人物，享受的副科级待遇，虽然那时候的副科，不过是比别人每月多发一条毛巾、一盒烟和三块钱的饭票。 范常胜不想跟他说话了，动不动就炫耀你是市委下来的，那又怎么样，不还得来县里，这么大把年龄，老老实实在市委办呆着不行，来抢老子的位置。 杨辰静看两位领导争锋，心里暗笑，看着火车停稳，有人下来，赶紧提醒道：“领导要下来了。” 两人这才住嘴，赶紧往前几步，等着人下来。 领导是有特权的，提前从车里下来，连绍成走出来后，见两个副手等在外面，急忙快走几步，等快到跟前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慢腾腾地走到两人面前。 杨辰都没敢往前站，没看县委办一帮人还在旁边等着呢，谁知道连绍成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对着韩国强招了招手：“你的人来接你了，不用陪我了，你回去。” 韩国强笑着将手中的行李交给工作人员，然后过来站杨辰站到一起，等领导们走后，杨辰他们刚要走，县委办一个副主任过来提醒道：“中午安排在小招，段主任说杨乡长也可以参加。” 到了车上之后，韩国强故意问道：“中午去不去？” 杨辰撇了撇嘴：“人家说我可以参加，又不是非得参加。” “你觉得你什么身份，让人家对你用个请字？”韩国强反问道。 杨辰顿时沉默不语。 “你呀。”韩国强用手点了点他：“老是转不过这个圈，人家让你去是一番好意，给你创造跟领导接触的机会，你非扣那个字眼干什么。” “你有架子，人家没有，你一个小年轻，人家点你一下，领会了就领会，不领会谁管你。” “你以为能跟领导们坐一块吃饭喝酒的机会很容易吗？让你去就是照顾你了。” 杨辰沉默地点了点头，老是不注意这些细节。 到了县里，杨辰跟韩国强去洗了个澡，在洗浴中心休息了一会，快到中午时赶紧赶了过去。 这是个县委办的小聚会，除了三位领导外，其它都是县委秘书长和县委办的各个主任副主任。 分成了两桌，杨辰自然就在副桌了，但能够参加这个场合，就没有人敢小看到，反而显的特别热情。 权力小，年龄小，又是蹭来的机会，杨辰在酒桌上就不太说话，该吃吃，该喝喝，主打一个不出风头。 敬酒的时候有点为难了，总不能混在人家县委办的各个机构里去敬，但杨辰一个人也不太合适，好在韩国强带着他走了一圈。 连书记来敬酒时，指着杨辰说道：“别看人家年纪小，工作思路可是一套一套的，回头县委办组织人去下岭乡调研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开展工作的，掌握第一手材料，别光等着材料送上门。” 杨辰微笑做腼腆状，在比赛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可不能被别人学走了，回头得跟韩书记建议一下，暂时别让他们过来。 “下岭今年干的不错，各项数据都看了，基本上都进入了前三的行列，老韩和小杨两个配合的相得益彰，组合的非常好。”曹非明也笑眯眯地在旁边夸奖着。 “要不说连书记选人选的好呢，一开始我还担心两个人配合不好呢，谁知道正好互补，两个人都是新人，下岭乡又合并了上岭乡，这么复杂的局面，竟然各项工作都不落后。”范常胜也赶紧来凑趣。 杨辰低眉不语，这个风头又出的太盛了。 第423章 提拔前要有准备工作 由于是中午，喝的酒并不是很多，对杨辰来说完全是一般般，倒是韩国强在车上不停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杨辰在车里翻出来万金油递给了他，韩国强一边抹一边凉的呲牙咧嘴，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真的是年纪大了，喝点酒这么难受。”韩国强抹了清凉油之后，终于感觉大脑是自己的了。 “你觉得今天为什么连书记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你？”带着考究的味道，韩国强问道。 “领导喝的高兴？”杨辰带着半分的不解问道。 “你呀。”韩国强有点不想理他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连举一反三都不会，枉我教育他这么久。 “这叫造势，懂不懂，不然你这年龄，谁敢提拔你，就是要在不同的场合塑造你能干的形象，包括县委办去调研，一定要认真接待，把声势造出来，我已经跟连书记说好了，过了年我就上去，到时候你就是党委书记，别一根劲光钻牛角尖。”韩国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还好有自己看着他，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好苗子都耽误了。 也不知道张红霞怎么教育孩子的，张婉如带了这么久也不好好言传身教，很多问题一定要讲透，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怎么行。 “今天三个领导夸你的话，你听了没？”见杨辰还是一脸的懵懂，韩国强压了压火气。 杨辰回想了一下：“听了呀，就夸我能干，咱们两个配合的好，工作不落后。” “哎呀。”韩国强用手摸了摸额头，这小子，一点敏感性都没有。 “三个领导夸你的话都带有不同的意思，连书记是夸你工作能干，然后让县委办给你造势，同时也是向大家表明态度，下一步他这边要好好用你。” “曹县长是无可无不可的意思，反正各项工作都在前面，想怎么用都行。” “范书记的意思还是咱们两个配合的好，等于说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下一步就算是要用你，也要注意搭配人手，其实就是嫌你年轻，用你的话要谨慎，这种态度让他赞同你当一把手，就比较困难。”韩国强一一给杨辰分析道。 这个杨辰还真没注意，想不到在酒场随口夸人几句，也有这么多道道，这才让杨辰真正心悦诚服。 “回去以后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把班子微调一下，看看怎么能更好地驱使他们，剩下这两个多月，一定得再努力一把。”韩国强说完往后一躺，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这是万金油的劲过去了。 中午刚喝过，晚上又来，特别是副职们好像听到了什么，显得非常兴奋，对韩国强这个一把手不停地用酒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激动的杨辰都不敢去拦，唯恐引火烧身。 喝一半韩国强就受不了了，提前退席。 那一把手走了，就该二把手了，杨辰这才知道这帮人真要想法给你敬酒，多夸张的理由都能找到。 他父亲跟杨老爷子共过事，他就跟杨辰成了兄弟，好在他没有下作到想当杨辰的晚辈，杨辰可真受不起。 最后以他的酒量也受不了了，只好匆匆结束酒席，不然的话这帮人能给你闹到天亮。 第二天见到韩国强时，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色，都苦笑了起来。 宿醉后的难受，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把你的好茶叶给我拿来点，让我也享受一把。”韩国强对杨辰说道，杨辰给他拿过，他不要，用他的话说，反正他也品不出个好坏来，喝这个浪费。 杨辰硬塞给他的，估计被他转手送给了连绍成，反正他自己没见喝过，这次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 可惜好的绿茶不耐存放，不然的话杨辰绝对要多囤一批，好在其它的茶叶越放越放值钱，杨辰就一直在买。 倒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为了自己享受。 韩国强喝了口杨辰拿过来的茶叶：“好茶叶确实不一样，我能喝出来明显的豆香味了。” “刚才组织部通知了，要这周就把推荐人选报上去，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上次不是说了，报李秀军吗？”杨辰不解地问，难道还有变动。 “咱们想报他，其它人能接受吗？李志强能心甘情愿认输吗？理论上每个副科都有资格上去。” “那该怎么办？”这个对杨辰来说，真的是陌生的功课。 “人事调整自己心里有预案了，下一步就是吹风，把自己的想法推下去，但又不能太明显，要让他们感受到但不能确定。” “然后再根据他们的反馈，进行重点围攻，或各个击破，最终确保咱们想让的人上去。”韩国强那真的是手把手教，因为他知道这个对杨辰来说，绝对是陌生的功课。 杨辰半明白半不明白地点着头，这跟打仗似的。 “这个机会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设身处地想想，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但一把手却不给你这个机会时，你是什么感受，你就明白了。”韩国强感觉自己成了幼儿园老师，教自己孩子功课都没这么用力。 杨辰明白了，同样的副科、正科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不也钻天攻地地想要拿到，谁要劝自己把这个机会给别人的，那就是仇人。 “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半天不如亲身演示，韩国强立刻把电话打给了办公室：“秀军书记和志强书记谁在？” “先让志强书记来我办公室一下。” 然后才对杨辰说道：“用他来演示更好。” 浑不知自己成了模板的李志强忐忑不安地走进了韩国强的办公室，看到杨辰也坐在那里，苍老的心里竟然涌现出一股紧张。 这是要讨论自己命运的时候呀，第一个把自己喊过来，不一定是好事。 招呼他坐下之后，韩国强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李书记呀，想必你也知道了，按照上级要求，每个乡都要产生一名人大主席，这是个正科级职务，你们都在候选范围之内，这个你知道？” 李志强咽了口口水，赶紧点了点头。 “按说是你们几个都有机会，应该民生推荐，谁票数多谁上。” 韩国强话还没完呢，李志强就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两位，投票的话，肯定是各人投各人，这就是两位领导投谁谁上了。 但我好像一开始对杨乡长不太尊重来着，现在弥补不知道来不来及得，要是在他的办公室，自己赶紧抱着大腿喊爷爷都愿意。 “但是呢，”韩国强的但是打消了李志强的梦想，只要这样说的，肯定是不行，果然。 “上面有领导打了招呼，说秀军书记当时下来的时候就是带着委屈下来的，有机会应该弥补一下，组织部那边也说，按照资历的话，应该秀军书记上的。” “可是他不是背了个处分吗。”李志强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问道。 “刚好满了，不影响这次提拔。”韩国强脸带同情对李志强说道，如果提前两个月的话，这个机会还真除了李志强没别人。 “所以你也去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我和杨乡长对你们没有任何偏见，谁上都一样。”韩国强终于说完后，李志强带着感动和激动走了。 第424章 机会属于谁 “咱们不阻止任何人上进，但要把难度告诉他们，他们要是能找到县里的主要领导打招呼，或者更高层次的领导，那可以呀，反正谁上对我们无所谓，落的人情越重越好。”李志强走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杨辰认真地点着头，就是说一声很真挚但又模棱两可的话，让他自己去悟，能悟透，说明是聪明人，然后又能找到关系，那上位就理所当然。 所以提拔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 过了半小时，李秀军才过来，看着他眼窝黑青，坐到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往后躺，就知道疲惫之极，两个人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是告诉他对于推荐人选，要在班子里面投票推荐，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向组织反映。 “投票是民生的体现，少数服从多数，我赞同，也没有意见。”大约是知道默认人选是他，李秀军并没有多激动，也没有表现。 但离开前，李秀军还是对韩杨两人说道：“两位领导晚上有时间没，能不能赏脸吃个饭，需要的话我可以约上杜书记。” 韩国强摆了摆手：“以后可以，这几天不行。” 摆出了避嫌的意思，李秀军笑着点头出去了。 “下一个喊谁？”杨辰感觉跟看戏一样，平时他们这些人在下面的干部和群众面前，也是人五人六的。 现在呢，就跟小孩子一样，被韩杨二人拿着糖在面前挑逗：“你想吃不想吃，想你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按资历来，喊赵光明。”韩国强看了看名单：“等谈完他和陈浩然，咱们就先停下，一来看看事情会向那个方向发展，二来也是告诉后面的人，这次你们没有什么希望，别想多了。” 杨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起来副科只要任职年限够，就符合条件，可实际上排名靠后的，你凭什么到前面。 所以能上的，只有这几个资历比较老的。 “下午的话，咱们分开谈，你跟副乡长们谈，我跟党委委员谈，不然的话一个一个喊，弄的跟过堂似的。”韩国强看了看一页纸上的名单，一个一个谈的话，一下午都不一定够用，还是分开，让杨辰多练习练习。 杨辰再次点了点头，感觉上午净点头了。 但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韩国强有条不紊地安排布置着，游刃有余地掌握着谈话的节奏，言传身教地展示着，该怎么做一个党委书记。 党委书记与乡长的最大区别，就是党委书记是管人的。 怎么管，各有各的招，各有各的道。 韩国强就是那种永远和下属保持距离的一把手，这样的话副职就不敢无视你的威严，说话都带着尊敬。 如果一个一把手，天天跟下属打成一片，一块喝酒，一块打麻将，或者干更深层次的娱乐活动，可以想象下属对你有多少尊敬。 在司马光的《交趾献奇兽赋》中有句话，叫“正心以为本，修身以为基”，说就是心和身要正，心就是思想，身就是行动。 用半个圣人王守仁的话说，叫“知行合一”，知行合一不是让你当谦谦君，正心修身也不是象白纸一样。 玩弄权术也好，追逐权势也好，要有一颗公心、正心，知道自己所追逐的根本是什么，不要迷失。 赵光明来了以后，一脸笑眯眯地，进来之后先让烟，闲扯了几句之后，才坐了下来，笑着问道：“我知道，这是有好事来了，我就想问下两位领导，我有没有机会，还是说人已经定了，不能更改。” 对于这种直来直去的问话，韩国强反而不好再说些虚的，于是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停顿了一下之后，对赵光明说道：“既然老赵你说到这了，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组织有初步人选了，但机会还是有的，你也是老组工了，象这种组织拟定了的人选很难被推翻，看个人努力程度。” “我知道什么意思了，放心，我也是国家多年培养的干部，一定听从指挥，贯彻组织意图，也希望组织有机会的话，多考虑考虑我，我还想给党和国家多做贡献呢。”赵光明很爽快地说道。 等他离开之后，韩国强对他的点评：“聪明人。” 本来该跟陈浩然谈的，可是县里突然通知有上访户去县里上访，正好是他负责的村，就赶紧去了，只能等到下午或明天了。 到了下午，杨辰先喊了赵宇航和郭爱军，这两个都算是常务的角色，本身就是党组成员，资历也够。 杨辰就推心置胜地跟他们交流了一番，介绍了目前的情况，明确地告诉他们：“你们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机会很小，有努力方向的话，可以试试，不努力一把肯定不甘心。” 郭爱军没有说什么，只有赵宇航很认真地问：“已经默认了人选了？还是投票说了算，如果说到时候我的票数领先，能不能做为推荐人选，哪怕并列也行。” 他自认为在班子里的人缘比较好，应该能说动两三个人投自己票，如果两位领导没有明显倾向，那两三票说不定就能领先。 对于这种不死心的人，杨辰和韩国强早就商量好了对策，杨辰也直白地告诉他：“只要你票数领先，组织当然认可，如果票数一样，那就并列报上去。” 为什么提前吹风，就是让一部分人去努力一把，不成功自然就死心了，然后再安排你投组织拟定的人选，你也不会反抗。 最终体现在会上，就是拟定人选得到绝对优势的票数，充分体现了民主的集中制原则。 其它的副乡长们，大多数都很淡定地接受机会不属于他们的命运，看排名就知道，连党委委员都不是，怎么可能提拔你。 只有余正东有些不甘心，他看着杨辰：“杨乡长，我也跟您一年多了，平时你安排的工作，我从来没有打过折扣，这次我知道肯定轮不上我，但要是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他已经是党委委员了，只是分管上不如郭爱军和赵宇航重要，想进步的话，要不挤掉两个人中的一个，要不就得转党委那边了，往副书记那边用劲。 可是下岭乡目前已经是僧多粥少，任何一个职位上，都有两个人，怎么可能好进步。 “我不敢给你保证什么，只能说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杨辰也没办法，他目前只是乡长，又不是书记。 韩国强虽然对他很好，但杨辰也不能不考虑人家的感受，去插手人事工作。 第425章 事发 李秀军被人堵住了 通过这件事，杨辰发现大多数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个机会不属于自己，也没有强上的想法。 这要是换了以前的杨辰，那一定是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反正就是冲。 而且官场提拔真不是随心所欲的事，就像这次，韩国强和杨辰都不太想提拔李秀军，但只有提拔他，没有什么大的争议。 你越过前面的人提拔后面的，除非有充足的理由，不然怎么说服人家，人家不满意，也是能往上反映的，到时候上级，不管是纪检委也好，组织部也好，都会要求你说明情况，你总不能说有谁谁谁那个领导打招呼了。 所以理由必须充分，不然就是给一把手自己找麻烦。 就像余正东要求上进，因为他本来就是党委委员、副乡长、武装部长，现在武装部长没了，但其它的都还在，只要前面有位置，那进步就是很正常的。 倒是孙大伟，下一步只能先挂党委党委，然后再一步一步，他这个想要快速进步，就得回城去那个局里待两年，然后再下来时，就可以跨一到两步，直接副书记或人大主席，甚至乡长都可以。 谈完话之后，除了对人性的认识更加深刻外，杨辰还体现了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原来这就是当一把手的感觉，虽然只是共享体验账号，但杨辰也老有感觉了。 到了第二天，除了消息仍在继续发酵外，鬼鬼祟祟来回流窜的人也多了，特别是副职们，见了面，一个个都是目不斜视的样子。 只有两个主要领导，丝毫不受影响，按部就班地安排着工作。 结合偷偷传出来的谈话结果和各人表现，大家都感觉李秀军上位的可能性更大，李志强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没看今天一天，李志强除了早上亮了个相，一天都没见人，车没有动，人却不见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全乡十几个副职们，至少有五个行踪没被大家掌握，再看看他们的排名，那就没有意外了，至少没有一个非党委党委。 杨辰正在跟郭爱军和赵宇航布置今年的统筹提留征收工作，见两个人心不在焉的样子，杨辰敲了敲桌子：“不是不让你们请假，是让你们布置了工作再走。” “统筹提留的征收关系到我们乡的财政收入，这可是三大指标之一，非常重要，一会的会议韩书记也要出席，见到你们谁不在，会怎么想，为了个人前途丢掉工作，领导能满意吗？开完会想干什么干什么，随便。” 两个人老老实实去安排了，在随后的征收工作会上，杨辰讲了去年自己在上岭乡搞的征收工作，今年下岭乡也要这样搞，重点是那些欠款大户，不讲人情，不留情面，那个村支书的兄弟也好，那位领导的亲戚也好，统一都要征上来。 除了两个管财政的副乡长负责外，杨辰还安排孙浩然和孙大伟负责重点征收，就是清理拖欠，派出所要做好配合。 韩国强最后强调了一下征收工作的重要性，特别是对那些村支书记威胁了一番，那个村的征收工作搞的不好，那个村的村支书就吃不了兜着走，下一步换届就要考虑换人。 不管上岭还是下岭，都有一点优势，没有那种典型的软弱涣散村，全村没有想当村干部的，这种情况才叫没办法。 会议结束后，郭爱军没动静，赵宇航急匆匆地跑了，还把财政所的公车开走了，这家伙，以前从来没有暴露过他会开车，这次原形毕露了。 “杨乡长，也就我老实，还给你踏实干，过不了一会，郭爱军说要去村里督导工作，其实也是去跑了。”孙大伟嘿嘿一笑，露出了标志性的大黄牙，对杨辰说道。 “正常，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说老孙，你就不能买点有美白效果的牙膏，把你那牙整整，太碍眼了，给领导汇报工作，领导怎么看你，再说了，等你再往上进步，你这个形象行吗？”杨辰以前就一直想说来着，可是怕孙大伟敏感，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孙大伟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下：“领导，我知道了，放心。” 第三天一大早，杨辰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力气敲门，一边敲一连喊，听着像孙大伟的声音，杨辰虽然有点打扰清梦的不悦，但还是忍住去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杨辰说完就要往回走。 却看到孙大伟标志性的一笑，黄色的大门牙却没有了，看着十分诡异，好在孙大伟迅速收住了，非常焦急地拉住了杨辰，用充满喜悦的语气说道：“杨乡长，你快去，打起来了。” “那也得等我穿好衣服呀，什么打起来了？”杨辰一边回身，一边拿外套往身上穿。 “就李秀军找的那个小娘们，她男人突然从深城回来了，早上五点回来的，直接把两个人堵在屋里了，还领了两个人，把李秀军一顿好打呀，还不让他走，让领导出面呢。”孙大伟越说越掩饰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 “这好事你去找韩书记去，找我干什么，他玩人家媳妇，我去了能干什么。”杨辰才不想掺和这种事呢，去了能干什么，替李秀军承认错误。 “韩书记说了，他一会要去县里开个会，没有时间，让你去一趟，最好把事情约束在一个范围内，毕竟不是什么荣耀事。”孙大伟站在旁边不停地笑。 估计是真有事，要不就是想借机考验自己，杨辰也没办法，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呢，看了一眼孙大伟，怒斥道：“把你脸上那笑容收收，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你搞的呢。” 到了地方之后，李秀军毫无领导形象地蹲在墙角，衣服都没有穿好，半披在身上，露着一条胳膊，里间传来了女人的哭啼声。 村干部们正在劝说一个人，见到杨辰到了，赶紧迎了过来，然后给对方介绍的时候，对方死活不肯相信，杨辰也没多说，直接坐到了对方的对面。 第426章 自作孽 谁也没有办法 “说，非叫我过来干什么？”杨辰把脸一扳，非常严肃说道。 对方脸上透着生气、恨意和仓皇、快意等多种表情，气呼呼地一李秀军：“这个是你们的干部，还是什么副书记呢，qj我媳妇，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跟组织没有关系，他qj了，你可以报警抓他，法律该判几年判几年，跟乡里没有关系。”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同时做出了起身要走的动作。 李秀军都吓得抬起头来，qj可是自诉罪，只要两个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女方说qj就是qj。 这时候杨辰才看到，李秀军一只眼角已经被打的冒血了，眼圈和左脸都是乌青，嘴角肿胀着，杨辰强忍着笑，指着李秀军对对方说道：“你们可以打的再狠一点，我就可以报警，先把你们抓起来。” “凭什么，是他玩弄人家媳妇，打他是应该的，打死了都不亏。”旁边出来一个小年青，一看就是个愣头青。 “怎么不说qj了，不管他qj也好，玩弄也好，打人都是不对的，除非是他正在实施qj的过程中，你为了阻止他qj才动的手，不然你打人就是违法。” “看这情况，判个轻伤不成问题，准备去里面住半年，刚才几个人动手了，都得进去，有人打算自首没，自首可以减轻判罚，有没有？” 所有人都是往后一退，说的太可怕了，就连事主本人，也是脸色变了再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乡长。”蹲在那里李秀军哀求了一声，要是韩国强来的话，他心里还好受点，被杨辰这样的小年轻逮到这样的机会，实在是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 “放心老李，你的打不会白挨，我肯定替你主持正义。”杨辰心里都笑的乐开了花，太开心了。 李秀军很想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也知道，这可能是一种谈判策略，只能重新低下头来。 果然，杨辰的这种做派把对方唬住了，对方一会看身后的人，一会看村干部。 那个女的可能在里间也听到了，冲了出来就要往杨辰面前跪，幸好被人拦住。 “他不是qj，我是自愿的，不要让我老公去坐牢。”一边哭一边喊着。 杨辰一看，梨花带雨，果然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不怪老李动心。 “你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给我回去。”她老公喊了两个人，又把媳妇拉回去了。 然后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又跟村干部商量了一下，村支书记过来跟杨辰说：“杨乡长，你看能不能这样，他们呢，也不说李书记qj的事，咱们呢，也别追究他们打人的事？” “这得看李书记的呀，跟我没关系，李书记要是愿意放弃追究他们的责任，那就没事。”杨辰把手一挥，又问李秀军：“李书记，你觉得呢？” 李秀军终于知道杨辰这是为他好了，不然的话对方一直纠缠着qj不放，那可不是好摆脱的。 但心里也是感慨，怪不得人家当乡长，别看这么年轻，这一手又打又拉的本事可是不容小觑。 只能赶紧点了点头。 “看，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民事纠纷，你们商量着办。”qj问题解决了，但人家的媳妇你也不能白玩呀，虽然是两个人一个好色一个寂寞，但玩了就是玩了，玩了就得认账。 杨辰起身又要走，又被村干部拉住，非要他在这里主持大局，杨辰想了想对他说道：“我在这可以，但我不参与你们讨论的任何事，只是为了确保不发生任何恶性事件。” 村干部也没办法，就给杨辰另找了一个房间，让他在这里坐着休息，孙大伟也跟着过来了，他们在那边讨论如何善后的事。 “杨乡长，这次李秀军是不是就上不去了？”孙大伟满脸好奇地问。 “只能说希望很小了。”自己的关键时刻，还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死了都活刻，谁逢提拔前，不是小心谨慎，一点错误不敢犯，这家伙倒好，还正大光明地在人家家过夜，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那您看是谁的手笔？”孙大伟坐到杨辰的跟前，小声问道。 现在的孙大伟，看起来确实顺眼了很多。 “你是警察，这种事不该你去破案，问我干什么？”猜测，不就是那几个人，不然的话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老公都没回来，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肯定是有人打小报告了。 “这我那好打听，再说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孙大伟笑了起来，想要查其实也容易，只是没有必要，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 “杨乡长，这是李书记写的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跟小刚家来往，同时赔他家两万块钱。”村干部拿着一张纸过来，要递给杨辰，被杨辰摆手拒绝。 “我不看，这是他的私人行为，跟乡里没有关系。” 杨辰根本不掺和这件事，谁的屁股谁自己擦去，能来看看保证他不被打死就是尽同事的责任了，也可以说领导的责任。 村干部讪讪地走了，杨辰看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连李秀军都没招呼，起身就走。 村干部再来汇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发现杨乡长已经走了，回去之后一说，李秀军心中大恨，来了没有施加援手不说，连趁你车走都不让，没办法，只能穿上衣服，忍着身上的疼痛，蹬上自行车慢慢回去。 杨辰在路上就把情况给韩国强汇报了一下，韩国强也没有多说什么：“自作孽，咱们也没有办法呀，你让村里和乡里都控制一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这次该谁上去了？”挂了电话之后，孙大人兴奋地搓着手问道。 “看投票了，如果你们愿意投李秀军，他就还能上去。”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的，只能算是一个污点，杨辰和韩国强肯定不可能再让他上去，会造成很坏的政治影响。 但这个也是不能说，只能吹风，让大家来决定。 但现在谁能上去，那真不好说了。 第427章 幕后黑手浮现 下午等韩国强回来后，两个人交流了一下，肯定是有人出手，不然的话一个在深城打工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回来，而且还是坐飞机回来。 “明天开会推荐，再等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韩国强也有些发愁，用力揉着眉心。 李秀军肯定没戏了，他这种等于有了污点，谁敢再推荐他，又是他自己犯的错，怨不到别人头上。 韩国强喊过来孙晓燕：“通知所有班子成员，明天上午开会，任何不得缺席。” “秀军书记也要通知吗？”孙晓燕确认了一下，看来她也听到了风声。 “该通知通知，他不愿意来是他的事。”这件事不闹到台面上，就不能说人家没有被选的资格，韩国强也限制不了。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来，你没看他那鼻青脸肿的样。”杨辰在旁边笑着说道。 就他脸上的伤痕，没个十天半月肯定下不来，反正搁杨辰身上，杨辰是不好意思抛头露面的。 “这可不一定。”韩国强反驳道，差一点到手的机会，任谁也不会轻易放弃，脸面才值几个钱，不来尝试一把，永远都不会甘心。 第二天，当杨辰看到用白布包着头的李秀军时，才知道自己还是对人性的认识不够深刻。 坐下来之后，杨辰发现李秀军丝毫不加掩饰，一直用充满了恨意的目光看着李志强。 难道是李志强搞的鬼？杨辰看了看李志强的表情，虽然装成沉稳如山的样子，可是眉目间又带着一轻松和得意。 果然，涉及到职位的争夺，从来没有和平的。 韩国强坐定之后，连面前的笔记本都没有摊开，直接对众人说道：“今天没有别的议题，就投票决定一下推荐人选，大家要凭公心，将自己认为最值得推荐的人选上来，选票是不记名的，但大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韩国强就要示意办公人员进来发放选票，李秀军却突然说道：“韩书记，我能不能先说两句。” “可以，发表意见是每个同志们的权利。”韩国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总不能是向大家承认错误，让大家再投他一票。 投了韩国强也不敢推荐他呀，更何况出了这件事后，也没有人会推荐他 “首先，我李秀军行事出了差错，被人逮到机会阴了一把，这个结果我认，是我行事不密，怨不得旁人。”李秀军也是光棍脾气上来了，丝毫不在顾忌脸面。 “但是大家都是同志，好歹共事一场，有必要下这样的狠手吗？大家仔细想想，跟这样的人共事，是不是就得千小心万小心，指不定那天就冲你下了阴招，所以投谁都行，千万不能投他。” 说话的时候，李秀军一直盯着李志强不放，目标不言而喻。 李志强一拍桌子：“你t的说谁，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自己被人家光屁股从床上拎出来了，怨别人。” “你敢说不是你告的密？”李秀军阴恻恻地问道。 “我没有，谁告的你找谁去？”李志强当场否认。 “是吗，那为什么恰好在两天前，你那个姓胡的表弟去他村里，偷偷打听过他的号码？”李秀军肯定不能吃这个哑巴亏，为此他多掏了五千块钱，就是为了买这条信息。 至少要知道自己输在了谁手里，自己上不去，他也别做这个美梦，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好。 李秀军就是这样的人。 一下子问的李志强哑口无言，眼神看了看四周，却发现看他的目光，都是吃惊中透着厌恶。 他还想要再解释两句，韩国强却不能容忍好好的会议被捣乱成这样个子，用力一拍桌子：“严肃一点，这是你们吵架的场合吗，有什么恩怨去下面说，打出狗脑子我都不管你们，谁再扰乱会议秩序给我出去。” 他很少发火，但一旦发火，脸上的表情就跟要吃人似的，严厉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人，扫视了一遍看没有人敢跟他对视了，才对孙晓燕说道：“去，把投票箱拿过来，然后发票。” “每个人只能选择一位，多选无效，这次投票，我和杨乡从不在候选里面，所以由杨乡长唱票，由我计票，当场开票，在座的大家都是监督人。” 选票是所有副职们的名字，在想要推荐的人名后面打对号就行。 拿到选票后，所有人都是急匆匆地一划字，就赶紧叠好了选票，然后依次放入投票箱内。 杨辰拿到箱子后，故意摇了摇箱子，打乱了顺序，然后才打开箱子，把选票拿出来，对着大家说道：“本次投票，发放选票二十张，收回二十张，本次投票有效。” 然后杨辰开始唱票，就是打开喊道：“陈浩然，一票。” 韩国强在一张写好了每个人名字的大纸上，在陈浩然的名字后面划一横线。 “谢洪理，一票。” “赵宇航，一票。” “刘俊杰，一票。” “陈浩然，一票。” 目前开出的票里，只是他一个人是两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他也在那里紧张地咬起了嘴唇。 “李秀军，一票。”大家又都看向李秀军，这绝对是他自己投的。 “赵光明，一票。” “赵宇航，一票。” 这下陈浩然和赵宇航都是两票了，看来他们两个希望大增。 因为总共才二十张票，已经开出来八张了，接近一半了。 “赵光明，一票。” 大家又都看向赵光明，三个人两票了，看来胜者要在三个人之间产生了。 “孙大伟，一票。”唱票的同时，杨辰瞪了孙大伟一眼，明知道你没有任何希望，不是拿这张票去交换人情，自己投自己什么意思。 孙大伟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余正东，一票。” 凡一票的，基本上都是自己投自己。 这时候已经十一张票了，虽然说理论上都还有可能，但大家都自己投自己的话，两三票可能就能决出胜者是谁。 “赵宇航，一票。” 赵宇航领先一步，脸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志强，一票。”这肯定又是自个投自个。 这就属于无用票，所有人都投自己的话，互相抵销，等于没有，输赢的关键就会掌握在杨辰和韩国强手里。 “陈浩然，一票。”又一个达到三票的。 难道会两个人并列？现在已经十四票了。 “赵光明，一票。”这下三个人都是三票了，谁会是最终的胜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三个身上打转着。 他们三个人互相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对手，谁也没有想到，票数会如此接近。 只有杨辰觉得最终的胜者可能是谁，因为他的那张选票还没有出现。 “郭爱军，一票！” “王丽芳，一票！” 杨辰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喊着，下面的人却越来越紧张。 “吴宇轩，一票！” 剩下的只有两张，杨辰拿起一张，看到了熟悉的对号，毫无波动地喊道：“赵光明，一票。” 大家都用不加掩饰的羡慕看向赵光明，因为接下来的一票，不管是陈浩然还是赵宇航，都只能跟他并列，而他们两个论资历，却是远远不如他。 “钟小宁，一票！”杨辰却毫无停顿地打消了他们的希望。 第428章 赵光明投诚来了 赵光明以四票的总成绩，一票的领先优势取得了胜利，面对着一贯以老好人形象出现的纪委书记，所有人都为之默然。 有点不能接受，又有点在情理之中，赵光明平常确实跟谁关系都处的不错，工作也能拿得起来。 除了庸了点，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杨辰把票摊开给大家亮了一下，示意他没有做任何手脚。 赵宇航和陈浩然想死的心都有，就差一票呀，要是知道是这个结果，使出翻天的劲也得再争取一两票，谁知道真的票决胜负了。 “既然投票结果出来了，就按投票结果办，党政办现在就去行文推荐，下午把文件送到组织部。”韩国强对孙晓燕说道，虽然被选中的人不是他想要的，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推翻结果，只能承认下来，把赵光明推上去了。 到了中午，杨辰正在假寐，突然门轻轻地响了，杨辰就坐了起来，一边揉眼一边说道：“请进。” 赵光明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杨乡长，没打扰？” 来都来了，能说什么，杨辰只好：“没有，没有，正准备开始干活呢。” 见赵光明规规矩矩地在自己面前坐着，坐的跟小学生一样，杨辰就好奇地问：“赵书记，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杨乡长，首先感谢你这次投我一票，不然的话我还上不去呢。”赵光明还是那种淡定的、真诚的笑，并没有半点谄媚。 “咦，咱们投票可都是保密的，你怎么知道是我投的你？”杨辰对此很是不解，当时他可是很小心的，飞快地划了个对号，就把选票叠了起来。 “我看到你划的位置了，然后把票叠了四下，我同样试了试，发现那个位置正好是我的名字。”赵光明很认真地给杨辰解释着。 “赵书记果然厉害，观察的很仔细。”这个观察能力好牛皮呀，自己都没有想到，看来平时果然是小看了你。 “赵书记，我是按照资历来的，前面的两位李书记出了点状况，怎么着也该轮到你了。”杨辰没有居功自傲的想法，两个副书记出问题了，那自然该是赵光明了。 在上岭乡的时候，赵光明就跟杨辰处的不错，位置摆的很正，虽然说他一大把年龄，不可能对杨辰多么尊敬，但必要的尊重是有的。 杨辰这个人还是很记别人好的，同等的机会，他肯定是愿意给比较熟悉的人。 “我跟浩然书记也不差多少，韩书记就投的浩然书记，我这个人眼睛有点尖，正好看到。”赵光明真的很感谢杨辰，如果不是杨辰，他这次肯定毫无机会。 按照以前他的观察，杨辰和韩国强那是牢不可破的政治同盟，而且两个应该还有更层次的私人关系，不然的话韩国强不会对杨辰这么毫不提防，杨辰也不可能对他这样信任。 而在提拔这件事，两个人也是同一立场，谁知道在投票的时候，却投了不一样的票。 “老赵，这个话不要对外说了，心里有数就行。”这个问题杨辰确实没有跟韩国强再沟通，因为李秀军揭露了李志强之后，那肯定不能再投给李志强了。 然后两个人投票就出了岔子。 “咱们毕竟都是从上岭出来，跟别人相比，感情好一点很正常。”赵光明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 说的倒也没问题，同样是副手，杨辰就感觉跟上岭乡这边的亲近一点，平时他也愿意多用余正东、孙大伟、钟小宁他们，下岭这边的，他只有刘俊杰用的比较多。 “老赵，投票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他要是对外宣扬的话，至少陈浩然心里该有芥蒂了，人家工作也很积极的，杨辰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个杨乡长请放心，我对谁也不会说的。”赵光明赶紧站起来保证道，杨辰都以为他要转身走人了，谁知道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杨乡长，我这次来呢，第一是想有机会的话，请你坐坐，算是聊表心意，希望你能答应。”赵光明身子前倾，微低着头，对杨辰说道。 “这个就算了，回头你的任命下来，请客的时候咱们多喝两杯酒就行。”平常情况坐坐也就坐坐了，越是这种事，杨辰越不能答应，坐下来能说什么。 “还有呢，就是。”赵光明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杨乡长，是这样的，我有几句话想说，希望您不要说我老了老了又利欲熏心了。” “老赵，看你说的，有什么事说。”杨辰感觉不解，这个赵光明，扯东扯西的到底要说什么？ 原来感谢不是主题，那到底要干什么，杨辰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杨乡长，我现在的纪委书记呢，实际上就是闲职，何况咱们乡呢，有两个纪委书记，咱们呢，又是并到下岭的，不好意思去跟人家抢活干。”赵光明把目前尴尬局面说了出来。 这个杨辰也知道，没办法的事，县里直接就这么合并了，也不说人员怎么解决，只能这么暂时应付了。 “就算是当了人大主席呢，也是个闲职，不开人大会的话，一点事都没有，我这个年纪呢，说小不小，说老不老，还没到等退休的时候，所以呢，就想多分担点工作。” 赵光明终于说出了他来的目的，杨辰却立刻从心里提高了警惕。 要工作？分工又不归自己管，再说了，本身就是僧多粥少，你还要多分担工作，工作其实就等于权力，从谁手里拿呢，人家愿意吗？ 这个老赵，还没当上人大主席呢，就来伸手要权了，杨辰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刚要公事公办地告诉他，分工不归自己管。 赵光明似乎看了出来，赶紧接着说道：“杨乡长，您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现在。” 杨辰就是一愣，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以我来看，韩书记可能很快就会高升，顶足了也就一年半载的工夫，估计呢，党委书记，也不是别人，肯定是您。” 这老小子有点本事呀，杨辰真的有点佩服他了，但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他。 “首先，我不是对乡长有想法，能退休前能当个人大主席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到时候县里肯定要对咱们班子进行调整，人员肯定要减少，我就想着，到时候您是领导，万一遇到不服您的，有些话您不好意思说，也不方便出头，只管交给我，我年龄大了，也没有上升空间了，谁来对我都一样。”赵光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杨辰顿时沉思了起来。 第429章 我什么都知道但不说 他还真没有考虑的这么长远，自己要是当上了乡党委书记，那肯定要来一个乡长，目前的班子成员看起来都没有这个希望，唯一有可能的李秀军还被阴了一把。 不管来的谁，到时候乡长肯定比自己年龄大、资格老，会不会完全听自己的，这个还真难说。 别人不好跟他计较，或者不跟，但赵光明不怕，一来他已经是正科了，二来他的资格也让他敢说。 好像自己的班底，确实需要这么一个角色，杨辰看了看赵光明，又觉得他可爱起来。 但心里的警惕却越来越深，目前韩国强还在位呢，他就已经为杨辰时代考虑，这个人思维缜密、观察细致入微，平常又是滴水不漏，要真是这种人与自己为敌，杨辰还真有点担心。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副手呢？杨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杨辰这才理解为什么一把手总是用那些听话懂事奉承的小人，却要打压有能力的副手，因为你驾驭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但自己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赵光明能第一时间来上门推荐，也确实是诚意十足。 “老赵，现在说这个呢，还早，首先，你能来，我确实很高兴，以后怎么发展，我不敢说，但你的这个建议，我一定认真考虑，认真对待，你放心。”人家是真心实意来的，杨辰就不能说场面话来应付，只能把自己的态度告诉对方。 “杨乡长，这个请您放心，韩书记在，咱们都是韩书记的兵，韩书记高升了，我就是您的兵，指那打那的话我就不说了，只要您给我机会，我一定用最好的表现回报您。”赵光明把笑容一收，面容端正、表情严肃地说道。 交流结束，杨辰跟他握了握手，把他送出了屋子。 等赵光明走了，杨辰坐回到椅子上，开始想韩国强走了以后，班子该如何调配的问题。 乡长应该不会从内部产生，目前的这几位，连个人大主席都上不去，更别说乡长了，乡长可不是投个票就能上去的。 乡长外来的话，副书记最好是自已人，赵光明是人大主席，除非有特殊的关系，剩下的副职也不会贸然投向乡长，而不是自己这个书记。 所以，回头得跟韩国强好好商量商量，把李秀军和李志强这两个都清除出去，然后重新提拔一个副书记上来。 剩下的那些党委委员也好，副乡长也好，杨辰没有发现有那个敢不听自己话，或者阳奉阴违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有韩国强的支持，一二把手联手，根本没有副职腾转挪移的空间。 在赵光明的提醒下，杨辰已经开始为后韩国强时代进行布局，但这个要是不能获得韩国强的认可，基本上就只能是空想。 韩国强的强大在于对县委书记连绍成的影响力，这不是一个普通乡党委书记的能力。 到了周末，杨辰本想去清远一趟，见见黄雅婷，顺便看看生意的，可是刚走出乡政府，黄雅婷就打来电话，说移动公司要在省城开一个行业管理会，她现在要去省里，让杨辰不要去。 杨辰知道，这是她怕自己去找田玉莹，女人呀，自己要真想找她，她能拦住，无非是杨辰不想欠那么多感情债，他宁愿用金钱来解决。 看杨辰又返回了，陈浩然就赶紧过来借车，说周末侄子要结婚，他是家里社会地位最高的人，借车的任务就是他的了。 杨辰痛快地把钥匙交给了他：“老陈你还客气啥，日子定下来你就该跟我说的。” 到今天才说，说明人家一开始没打算用，做为班子里的一员，这就有点太客气了。 “知道你事多，星期天老是用车，就没张嘴，谁知道原来定的有辆车，昨天出了个事故，修好得半个月，实在是赶不上了。”陈浩然解释了一下。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只管说，我借车总比你借车要方便。”不管工作中的关系怎么样，谁要是因为家里的事找杨辰帮忙，杨辰一般都是责无旁贷，只可惜随着他职位的走高，找他帮忙的人反而少了，一般人不敢开这个口。 回到宿舍以后，杨辰情绪有点低沉，失望的同时还有点微微的失落，终究还是生意比自己重要。 想了想又太矫情了点，胡思乱想了一会，杨辰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变的漆黑，估计这时候食堂也没饭了，没人知道杨辰没走，杨辰也懒得吃饭，就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突然后墙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还特别熟悉，杨辰就悄声走到窗前，侧耳一听，似乎是赵光明的声音，正在打手机。 杨辰的好奇心就上来了，赵光明虽然有一个手机，但从来不打，也不接，有谁给他打电话，就挂断，去办公室用固定电话回过去，用他的话说，来电显示就是这样用的，不然的话开这个干什么。 赵光明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争执什么，声音有点大，杨辰就悄悄把窗户开了一缝，就听到赵光明在压低了嗓子说道。 “机票钱是我让你借给他的，我肯定管，你多跟他要几次，他实在不给你了我再给你。” “我的钱你表嫂管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肯定给你，你放心，有给我打电话的钱你还不如多给他打几次电话呢。” 挂了电话之后，赵光明动了几下，似乎在环顾四周，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杨辰恍然大悟，原来赵光明的上位不完全是幸运，人家也是出手了的，但李志强怎么就认这个账呢？ 杨辰看了看值班表，原来这周是老赵值班。 杨辰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就偷偷又溜出了乡政府，到了外面之后，才让段双林过来接他。 到了周一下午，杨辰才让党政办通知赵光明来他办公室一趟。 赵光明本来满脸笑容，因为常委会已经开过了，他马上就是正科级的人大主席了，可是看到杨辰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安。 “赵书记坐。”杨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赵光明赶紧坐了下来，也不笑了，一副等待指示的表情。 “有人跟我说，你差人家什么机票钱，人家一直打电话来跟你要，我这里有两千块钱，你先拿去用，不然的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杨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了他的面前。 就见赵光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杨辰却冲他摆了摆手。 第430章 用车起风波 杨辰没有刻意表现的很神秘莫测，只是用很平淡的态度告诉赵光明，自己知道了，但并不反对。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赵光明觉得，自己是小看了杨辰。 人家年纪轻轻能当上乡长，凭借的不仅是运气、家世和能力，还有这般稳定的性格和平和的态度。 华夏这么多人，有能力的人遍地都是，但大多数人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导致能力没有发挥的空间，但是就算把你放到合适的位置了，你干出成绩了。 要不成绩不是你的，要不成绩被忽视，任何职场都有一定的上升通道，但这个通道不一定属于干事的人。 机会一般属于那种三分功劳吹成十分或五分的人，还能跟领导关系颇好的人。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赵光明走了。 杨辰其实没有什么恶趣味，就是想敲打赵光明一下，为了提拔用点手段很正常，何况人家还做的这么高明，不知道怎么就把李志强顶到前面了，李志强还一无所知。 任命文周三上午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李秀军的调令，被调往工商联担任党组副书记，算是个闲职中的闲职。 事后，韩国强向杨辰解释道：“这次本来也能把李志强推出去的，但是两个副书记都走的话，就需要任命一个新的副书记，所以我跟连书记说好了，李志强的任命暂时押后，等你上来以后再调走，给你留下施恩的机会，你自己好好考虑人选，我就不多嘴了。” 韩国强觉得自己虽然有看好的人选，但那只代表他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不代表他在杨辰面前也这样，而且选他的话，不管别人还是他本人，都会以为是自己在起作用，所以他直接表明态度。 杨辰知道，他看好的人就是陈浩然，杨辰对他没有意见，但也没有太好的看法，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两个人很少接触。 但杨辰看好的人里面，离这个位置都有点远，越过其它人提拔上来的话，又容易造成不服。 除了郭爱军和赵宇航，就是那几个资格较老的党委委员，杨辰一个也不看好。 一来是工作接触较少，二来也没有表现的多有能力。 本身你在一个比较清闲的位置，想要做出成绩来就需要思路和动力，如果没有，那自然就泯然于众人之间。 赵光明的办公室被挪到了人大那边，乡里的人大，就一个办公室，三个人，有一个还被计生办借走了。 虽然办公室的规格提上去了，只是比着杨辰的稍降了那一点，但赵光明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 看了看年度工作总结和工作汇报，不能说一字不差，只能说一模一样，除了标题。 而且就两页纸，三分之一的空话，三分之一的套话，剩下三分之一，就是每年都能用的工作情况，只要把数字改改就行。 赵光明有心发火，看了看面前战战兢兢的办公室主任，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去找找县里的工作总结和人大工作搞的比较好的乡镇工作总结，拿过来让我参考参考。” 那个办公室主任却没有走，大着胆子问道：“赵主席，去县里我骑着自行车就能去，去其它乡，万一远的话，能不能派个车？” 赵光明就是一楞，迅速又明白了，人大办这样的清水衙门，肯定调不出车来。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党政办：“小孙呀，我是赵光明，我这里要用辆车去县里一趟。” 电话那边很平和地说道：“赵主席，我们孙主任不在，要批公车的话需要李书记签字，要不你给李书记打个招呼？” 赵光明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下岭乡除两个主要领导的专车外，还有六辆公车，下面的站所，不算派出所的警车，有四辆，所以一般的副职想要用车，都能够保证。 很少会出现错不开的情况，大多数都是去县里开会，坐一辆车就行。 而且杨辰一般不外出，专车也让人用，有副职就故意去找他用车，借机多聊几句。 以前的话，一般情况，赵光明打个电话，车就派过来了，根本就不用考虑谁签字的问题。 他排名靠前，车肯定要优先他使用，孙晓燕在这方面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但是规定上，派车确实需要副书记签字，但是让赵光明打电话给李志强派车，这个电话无论如何赵光明也不会去打的。 但办公室主任还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神里透着考量他这个主席成色的神情，赵光明一狠心，又打给了杨辰：“杨乡长，我是赵光明呀，我这里需要用车去县里一趟，能不能用下你的车，办公室的车还要经过审批。” 杨辰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会去干涉什么，只是让司机去找赵光明报道。 有人喜欢用他的车也是图方便，比如去县委开会，书记和乡长的车可以直接驶入大院，门卫连问都不问一句，但其它车都得停在外面。 关键是县委门口那一片不让停车，所以要不在门口下车，要不就得远远走过去。 谁知道没过一会，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杨辰也不去管，他是乡长，又不是管治安的。 停了一会，郑博文进来了，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赵主席那并不是赵主席本人要用，是他那的办公室主任要用，我就自作主张，给他换了一辆。” 他也是一番好意，任谁都坐乡长的专车去办事，那乡长的专车就不值钱了，副职们用，这代表着一种亲近和照顾，你一办公室主任，有什么资格用乡长的专车。 而且不仅要去县里，还要去其它乡里，让人怎么看，还以为你代表杨乡长呢。 这些他没有说，但杨辰也明白，他也是以为赵光明要用车呢，车有的时候不仅仅只是车，能代表着很多东西。 “嗯。”杨辰嗯了一声，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但随后又说道：“赵主席现在也是正科了，你跟孙主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个半固定式的公车，另外，人大的用车需求咱们也要考虑，要不就把规定修改一下，给赵主席加上审批权。” 车是现实问题，谁都想用，理论上，党政办只考虑党政两个序列的用车问题，人大用车，你自己想办法，就跟下面的站所一样，我管你们用车怎么解决呢。 但是，总不能人大那边一用车就让赵光明给杨辰打电话，显得杨辰太照顾那边了。 第431章 防火防盗防记者 杨辰现在哪顾得上这些小事，马上就要年底了，根据杨丙昌透露的消息，目前三项指标中，经济总量和人均收入这两项，下岭乡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人均收入增速全县第一，而且比第二高了十几个百分点。 不枉杨辰又多拿出二百万来收购药材，虽然不一定会亏，但这样做生意的，全国估计是独一份的。 好处就是村民种植药材的积极性更高了，不仅下岭乡，张家岭乡的村民已经自发种植起来，乡里还偷偷联系过手牵手公司。 因为在下岭乡的广为宣传之下，现在来平山收购药材的商贩也多了起来，有的给的价格其实比手牵手公司还高，预计到明年，随着种植面积的进一步扩大，手牵手公司就得有选择性地收购了，不可能全部吃下，没地方储存，也太占用资金。 但只要有产品优势，厂家直接来原产地收购的也不在少数，无非是多宣传多联系，扩充销售渠道，到时候手牵手公司就可以逐渐退居幕后。 杨辰不想让手牵手公司完成历史使命，但现在没有合适的切入点，他想把手牵手公司打造成一个扶农、助农和帮助地方发展产业的品牌，但没有合适的方向，总不能一股脑全种药材。 经济总量增速目前下岭乡排在第二的位置，跟后面的第三相比，并不领先，但跟第四的差距却非常大，所以保三没有问题。 唯独财政收入这个指标，目前下岭乡、马头口乡和丁庄乡共同争夺这个第三的位置，目前的竞争形势非常胶着，互相的差距微乎其微，谁领先进入前三都有可能。 杨辰一直在想着如何增加财政收入，但不管是税源还是非税源，都已经全部搜刮干净了呀，用财政所的话，一年干的比三年都多，再下去，就该涸泽而渔，而这个又是杨辰不赞同的。 韩国强没就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任由杨辰来把控，也有人向杨辰提议过，让那几个大的企业多报点税，大不了明年给他们多返点，杨辰考虑再三，暂时没有同意。 在税上做文章太容易被发现了，本身就有两个前三了，如果一个指标造假被发现，其它两个指标就也要被怀疑。 杨辰只能尽量发动关系，也给全乡下了任务，大力实施招商引资，就还是引进企业，税收返还可以再加一个点。 其实这样做的话，下岭乡已经是亏本了，因为不同税种的返还比例不一样，对企业又不能分的那么细，一般都是按主要税种的比例返还，下岭乡还要贴钱。 其实这个政策不太合理，刺激性非常强，短时间内肯定有效，但这么高的增速，明年怎么办，而且单一以经济指标论输赢，上面也是不同赞同。 根据张婉如透露的消息，省里有人提出要下来学习平山县的这种做法，毕竟半年经济指标增速平山县在清远市一举夺魁，在全省也算是放了一个卫星，虽然有基数低的原因，但进步也太明显了。 可是被柳道源阻止了，用他的话说，人事调整不能以经济指标来衡量，可以参考，但官方是不可能承认“以gdp论英雄”这种说法的。 这天，杨辰正在处理积累起来的各种单据，突然郑博文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上岭村的村长。 “有什么事吗？”杨辰头也不抬地问道。 刚刚就这么一会，杨辰就支出六万多块钱，而且大头还在后面呢，心里怎么可能高兴。 “许村长刚才来报告，说他们村去了一个什么《南风之窗》的记者，在采访那两口子，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采访完了，然后说要采访你或韩书记。”那个村长带着讪笑说道。 《南风之窗》？好像是羊城那边的媒体，怎么不远千里跑这来了，不会是骗子？ “韩书记不在，我没空，再说了，李书记已经调走了，采访我们干什么，让他去工商联采访去。”不管真假，杨辰都不想接这个招。 除非官方渠道安排来的记者，像这种突兀而来的记者一般都是夜猫子进宅 —— 没安好心，再说了这种事，有什么可上媒体的。 “人家说了，发生在下岭乡的事，去工商联干什么，他还说了，您要是不见他的话，他就要回去自由发挥了，到时候。”村长没往下说，但应该是不太好的话。 这百分之百没好事呀，还威胁上了。如果真让他带着地名登上报纸，可就不是小事，杨辰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勾当。 所以各地一直防火防盗防记者不是没有原因的，杨辰只好无奈地说道：“那你让他进来。” 谁知道郑博文却说道：“那个记者不肯进来，说是在乡里谈话不方便，他在群英楼找个包间，让您过去那边跟他谈。” 杨辰呲了呲牙花子，这家伙心眼蛮多，看来一定是有过教训，如果他愿意来这里谈，杨辰还是有手段能稍拿捏他一下的 “博文，你去办公室或纪检那边找找，有没有录音设备，录像的也行，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我先给韩书记汇报一下。”跟这类人说话，没点防备可不行。 杨辰给韩国强打电话，韩国强却挂了，杨辰只好发短信把事情汇报了过去。 没过一会韩国强就回过来了：“估计是勒索，你先去谈谈看，不要答应什么，我联系宣传部，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下。” 郑博文跑了好几个部门，才在计生办找到一个录音笔，拿着跟在杨辰的身后。 到了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白净面皮，只是眼神闪动，眉目灵活，一看就是那种精明人。 “这位是杨乡长，果然年轻有为，本人胡月华，忝为南方之窗的记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完递上了名片。 然后又递过来记者证：“名片上有我们报社的电话，可以核实一下我的身份。” 杨辰没有相信他名片上的号码，而是去查了羊城宣传部的电话，然后又问宣传部报社的电话，果然跟他名片上的一样，然后再打给报社，形容了长相，这才确认了他的身份。 而对方就这么安静看着，丝毫任何慌乱，杨辰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个记者，你牛皮什么，比我一个重生的还牛皮，杨辰顿感生气。 第432章 韩国强要一步登天 确认对方不是假记者后，事情反而变得棘手起来。 因为在体制内，记者属于监督者的角色，本身人家就有权报道一切社会事件，你无权限制人家。 警察区域外执法还要经过批准呢，记者就不需要。 一般的媒体找上级宣传部门还有点用，偏偏南风这边是个例外，他们的上级主管部门从来不限制他们，甚至还有推波助澜之势。 本来只是一家地区性的报告，人家自我定位为：“全国性大报”，然后什么吸引眼球报道什么，什么骇人听闻报道什么。 但越是这样，越是不好解决。 “胡先生非要约我见面，有什么事情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杨乡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又是核验我的身份，又是带着录音设备的。”胡月华笑了笑，脸上带着轻视。 杨辰本身就没打算瞒人，录音笔就放在两人中间，同样，杨辰也不信胡月华没有准备这个。 “有事说事，我那边还比较忙，没事我就走了。”杨辰做出了起身的动作。 “杨乡长公务繁忙，且随意。”胡月华不伦不类地举了举手上的水杯。 把杨辰弄的无比尴尬，争取主动权失败，所以杨辰只好又坐了回去，然后向对方解释道：“李秀军同志犯的错，你应该找他去，找我们干什么？” “所以他还是同志？”胡月华毫不掩饰地讥笑道。 “你也是同志，怎么了，有什么可奇怪的。”现在同志还没有其它意思呀。 “同志，乃志同道合之人，我跟你不是同志。”胡月华伸出食指轻蔑地摇了摇。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说。”杨辰真的没耐心跟他纠缠了， 这家伙太高傲了，在他面前，杨辰一直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下岭乡这一年发展的不错，蒸蒸日上，大拆大建，听说你们县有一个什么数字比赛，领先的话，会往上提拔，我们南风之窗想做点锦上添花的事。希望你们能在我们这投点广告宣传费用。”胡月华即使夸人，也是阴阳怪气地夸。 “我们一届政府，为什么要去一个几千里之外的报纸上做宣传？”杨辰想引他说出更直白的话来，故意不解地问。 “杨乡长，这样装糊涂好吗，你要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以走了。”这下轮到胡月华做出起身的姿势了。 “胡先生别急，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的明白点，我这人领会能力差点。”杨辰肯定不能放他走人。 “你们混官场的不个个都是人精，杨乡长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乡长，在平山县大大小小也是个风云人物，今天一见，让我非常失望。”胡月华也失去了跟杨辰寒暄的心思。 “我记得你们也是官媒，也算是有级别的，说不定你的级别比我还高，你不是官场的一员？这么敌视官场？”杨辰反问道。 谁知道胡月华把脸一扳：“我们是民众的喉舌，为民众的呼吁发声，至于你说的什么官媒。”胡月华哼了一声，有录音笔在，他不敢往下再说，但态度表露的一览无余。 明明是敲诈勒索行为，还装的这么高大上，这种厚颜无耻的样子跟那些腐败官员没有任何区别，任何都是通过手中的权力攫取非法利益，所以杨辰很干脆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正义感十足，那去揭露那些不法事实呀，全国那么大，多的是不公之事，揪人家个花边新闻算什么本事。” 杨辰越是这样气急败坏，胡月华笑的越是开心，说明杨辰的抗拒意识已经快消失了：“丈夫在外打开，为了家里辛苦拼搏，妻子在家中养儿育女种田孝老，却被当地领导欺凌霸占，在我看来，就是不公，这是一种典型的社会现象；而且听说你还在现场，威胁人家说要把人家送进监狱，就是不法，你说这些不值得写篇文章揭露出来吗？” “那你写，对我来说，大不了无非多挨两顿骂。”杨辰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还就真不信了，一个千里之外的媒体对平山县这能影响多大，就算领导看了，无非是骂一顿，印象差点。 其实这还是杨辰想差了，有些东西可能没用，但落到有心人手里，就是一个永久存在的借口。 任何时候要提拔杨辰了，他的对手就可能以此为理由来攻击杨辰的正当性，因为提拔也需要理由。 但现在的杨辰还不担心，也考虑不了那么长远，所以他真的起身就要走。 “杨乡长，听说韩国强对你不错，挺照顾你的，他现在马上就要提拔了，而且还是一步登天，在这节骨眼上，你不是该为他排忧解难吗？”胡月华在后面阴恻恻地说道。 杨辰直接转过身来：“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胡月华笑了笑：“看来韩国强对你也不是特别放心呀，连这个都不告诉你，你们乡这次成绩好的话，韩国强可是直接要当县委常委的，不算一步登天吗？” 乡党委书记直接上常委，不是不可行，但是很少，一般要上普通副处，然后过个一两年再晋常委。 直接上常委，其实就相当于李民生那样，他的常委任命是因为其它因素被耽搁了。 然后杨辰突然想到，李民生的常委就是因为自己用张丰年的事操弄了一篇报道才搅黄的，现在这现世报，来的好快。 李民生还是多年的老资格县委书记，进常委尚且被阻，虽然有报道的因素，实际上还是破格了。 而韩国强的资格尚不如李民生那样牢固，一步上常委，确实不能有丝毫差错。 但是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胡月华象是知道杨辰在想什么：“这个消息你们平山县没人知道，但绝对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韩国强。” 既然还没几个人知道，就是怕提前泄露出来引得有人出手，眼前这位不就是冲这个来的，杨辰就坐下来问道：“咱们还是说说那个广告宣传费的，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好先安排筹钱。” “我们这个广告宣传费用有三个档次，第一个是永久性的，一百万，可以在我们报纸优先投放你们的宣传报道，当然了，稿子的质量要符合我们的采编标准；第二个是长期性的，合作期五年，五十万，五年内有效；第三个就是短期性的，三十万，仅限于这一次的合作。”胡国华洋洋得意地说道，脸上的笑容仿佛在操弄别人的命运。 第433章 要解决问题首先要找对人 就从对方能够得知韩国强准备进常委的消息，就知道是下了功夫的，拿到这样的信息难道就不需要成本？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超出了杨辰的底线。 在杨辰看来，五万十万就差不多了，咬咬牙也能拿出来，谁知道对方的最低标准竟然是三十万。 想屁吃，有三十万还不如去给领导送礼呢。 还永久性的要一百万，这是订上我们两个了，要不要拿五十万去买你一条命。 但这种事只能想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仅仅是指不去危险的地方，还指不干危险的事，不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处境。 你都被逼的杀人了，这还不叫危险吗？ 所以面对远超出底线的价格，杨辰只是问道：“可以开票吗？” 胡月华笑着摇了摇头：“开票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个南风报社的赞助单位牌匾。” “那也开不了盖你们单位章的收据了？”杨辰再度问道。 他明知道肯定不行，但必须得录上这一条，不然的话到时候真的掏钱的话，他没法交差。 胡月华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不说话。 “行，我知道了，兹事体大，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回去请示。”杨辰也没办法，这件事又不能硬来，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钱来的，说别的也没用。 “行，我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等你。”胡月华老神在在地坐着，连动也没动。 杨辰出来之后，又把电话打给了韩国强，现在两个人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韩国强上不去，他就没机会。 特别是韩国强真要是破格提拔的话，那还真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两个人在电话里面没有细说，韩国强只是告诉杨辰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在等韩国强回来的同时，杨辰也没有闲着，一方面是安排人筹备钱，这个肯定是要做得非常隐秘，其实杨辰也想过，干脆自己拿出来这笔钱算了，三十万而已，又没有多少。 费了一年的工夫，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要是因为这点钱就失败，也太可惜了。 但是杨辰又不甘心，所以他又联系了张红霞，看看她在那边有没有什么方法，跟南方之窗联系下，如果那边能说好，胡月华这里就不足为患了。 等韩国强回来以后，两个人躲到房间，把录音听了两三遍，也没有任何办法。 “连书记确实有这个打算，已经跟秦书记进行沟通了，想让我直接进常委，但是去政府那边还是来党委这边，还没有确定，怎么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呢。” “主要是连书记刚说，今天连书记带我去找秦书记汇报，秦书记还没有答应，所以我没有跟你说。”韩国强倒解释了一下他的去向。 这倒是个大好事，能一步进常委至少省了两三年的工夫，这样的话在韩国强退休前，说不定还能进到正处的位置。 两个人正无计可施呢，张红霞回过来电话，杨辰接了半天之后，脸色并无半点?，对韩国强说道：“我托人找了找南风报社，想看看能不能釜底抽薪，那边说了，给他们投几十万广告费就行，他们可以不让这篇报道出现在他们的报纸上。” “那这是好事呀，怎么不对吗？”韩国强奇怪地问，报社收钱，那就是正规渠道了，总比被人敲诈勒索好处理，不然的话被敲诈勒索曝光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说，胡月华这种，算是半自由职业者，可以给他们供稿，也可以给别人供稿，他们对胡月华没有约束力。”杨辰解释了一下。 这才是最恶心人的地方，无非是南风之窗影响力大点，但人家找个小报也不是不能发。 两个人再度进入对坐无语，杨辰不甘心地在手机上翻动着，看看有没有能解决这种办法的人，猛然间看到一个名字，刚刚翻过，又返回到上面。 犹豫了一下，杨辰还是打通了这个电话，现在韩国强已经无招可想了，隐约中，杨辰觉得韩国强应该是想着给钱算了。 可杨辰不甘心呀，几十万呢，给小学生加餐不好吗，非得给个无良记者。 电话接通以后，杨辰恭恭敬敬地喊道：“王局长，您好，我是平山县的杨辰，打扰了，我这里有件事，能不能咨询下。” 过了好一会，杨辰再开始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对方。 他找的肯定是安全局的王宏伟局长，这个关头只能找对方了，其它的没戏。 这一下子杨辰算是意识到记者的难惹了，一旦出现个丑闻或社会性事件，对地方来说，真是杀伤性巨大，怪不得有些事地方喜欢捂盖子呢，不捂真不行。 其实不是搁韩国强要提拔的节骨眼上，杨辰真不打算退步，本身就跟政府关系不大，要追究责任去追究李秀军去，他自个写的悔过书，等于双方已经了解，抛出来丢人的也是李秀军，跟下岭乡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不行，于情于理，杨辰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了韩国强的进步，一方面这报答韩国强对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也是只有他走了，才有自己的进步。 王宏伟奇怪地对杨辰的态度非常好，一般情况下，以他的级别和他的职务，不该对杨辰这样的小干部这么友善的。 听完之后，他对杨辰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我有印象，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查一下，一会给你回电话。” 见杨辰的脸色如此慎重，韩国强什么也没问，虽然杨辰的称呼是局长，可是无论县局还是市局，都没见杨辰这么态度端正过。 过了好大一会，王宏伟才回过来电话：“小杨，刚才我查了查，你说的这个人在我们这是挂了号的，类似的事情干了好多起，但是这个我们无法干涉。” 杨辰心里顿时大失所望，正当要客气一番挂了电话时，王宏伟却接着说道：“南风那边的问题很大，但他们背后有通天的关系，走正常渠道肯定没用。” “但是，你在香江那边不是有关系，你可以想法找找香江记协，他们虽然是在国内工作，但却受那边的影响比较大，还接受过那边的培训，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下方向，你可以试试。” 这才算是说完，也算是给了杨辰一个思路，杨辰只好又打给张红霞，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香江记协。 韩国强看的只眨眼，知道这小子路子野，想不到这么野。 第434章 权力与财富谁好使 到了晚上，张红霞才传回来话，说已经跟记协那边打过招呼了，但具体什么情况，那边也要了解之后才行。 这个协会是一个非常古怪的机构，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却有着相当高的影响力，他们对香江政府一点都不顾忌，但对于富商们却相当尊重。 张红霞找了一个手里经营电台的地产商人，让他跟记协那边打个招呼，对方根本没当回事，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用老田的话说，记协那帮人完全不用当回事，就跟狗一样，偶尔扔两根骨头就行。 特别是那几个掌权的欧美人，更是眼中见不到绿油油的钞票。 下面干活的那几个香江本地人，反而不好打发。 到了第二天，记协那边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老田问了问才知道，掌权的人同意了，但下面的香江人不同意，说有违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怎么能让行政干涉记者的监督权力。 最后掌权的人告诉他们，这不是行政力量要干涉，而是财富的力量，打招呼的是一个亿万富豪，你们觉得能不能顶住。 一下子环节就被打通了，欧美人比较崇尚的是财富，他们认为权力只是获得财富的工具，所以对资本的强大有着深刻的认识，倒是对权力认识不深。 其实他们也是被洗脑了，真正的精英深知权力和财富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就以美国的政经旋转门为例，就可以知道人家多精通了。 就是你是某个领域的商业公司，你支持某位总统候选人，然后他上任之后，任命公司老板或公司高管出任部长等关键职位，用来制订对你公司有利的法律和规定。 等任期结束，又可以再转回来。 或者扶持政治精英上位，然后他在位置上的时候，照顾你的公司，等他任期结束，你再聘请他来你公司工作或演讲，给予高额回报。 所以25美元的受贿限额规定看起来冠冕堂皇，但25美元还可以买到价值几千美元的打折商品和过期商品。 比如某公司老板，在超级碗（棒球的总决赛）中定了包厢，同时还预定了龙虾、鹅肝、红酒等高档餐饮，但在比赛开始前几个小时，老板突然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就把这场比赛挂到网上进行转让，而且价格还不设限制。 然后好巧不巧地被某国会议员的工作人员抢到，工作人员顺便请自己的老板来体验一下，有何不可，毫无法规之处。 相比起来国内的行贿看似花样百出，实际上不堪一击，因为国内看的是结果正义，而不是形式正义，只要最终的最终，钱到你手里了，或者说你享受了，那你就是犯罪。 当制度高高在上且不容置疑时，绕过制度就同样不容置疑。 第二天香江那边把消息传过来了，他们答应是答应了，但不好的是，他们暂时联系不上胡月华，因为他们跟胡月华联系是通过互联网的邮箱进行，紧急情况有一个聊天软件，但现在两种方式都联系不上胡月华。 当然没有了，平山县大多数地方连网络都还没有开通呢，机要科开通网络的时候，杨辰还特意去看过，一个大方盒子，一边连着电话线，一边接着计算机，用技术员的话说叫贺氏336的猫。 猫的意思杨辰当然知道，就是上网用的，但这个猫上网之前要吱吱叫好长时间，不是应该叫老鼠吗？ 好在对方也算负责，特意留了一下电话号码，说看到胡月华之后，打电话给这个号码，然后由对方来交待就行。 不过杨辰和韩国强依然还是做了两手准备，让人调集了三十万元，以备万一沟通失败，还有个备用方案。 杨辰真的是捏着鼻子答应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杨辰带着郑博文，杨辰发现了，这家伙有点内秀，不仅是头脑灵活、嘴巴严实，遇事也能出出主意，执行力还不错。 本来按照杨辰的想法，是等自己当上书记后，想法把孙晓燕安置到其它地方，然后让郑博文担任党政办主任的，因为他不想让一个女的服务自己，太尴尬了。 不仅是工作上的服务，吃饭的时候要布置碗筷，早上还要收拾房间、铺床叠被等，牙膏都给你挤好。 可能是孙晓燕对服务太上心的原因，反正杨辰是无法接受。 但是郑博文有点太实在，舍不下脸，党政办主任需要协调的事情太多，需要跟所有的班子成员、中层干部沟通协调、传达命令、督促落实，这个郑博文有点不太适应。 见到了胡月华，这家伙看到了杨辰等人没有带钱，脸色顿时一变，把头一仰，连看都不看杨辰他们一眼。 “胡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接个电话？”杨辰询问道。 “不接，谁的电话也没用。”胡月华一口拒绝，干这个的，肯定会有人说情，万一人家联系到自己认识的人，你给不给面子，不给是得罪人，给了自己受损失。 “香江那边的呢，你也不接吗？”杨辰笑眯眯地问。 胡月华心中一凛，这帮家伙关系网怎么这么厉害，一个小乡下干部，能联系上香江那边，听说这里是有香江富商来这里捐了所学校，但听说不是普通关系吗。 不过就算是这样，胡月华仍然坚定地说道：“不接。” 香江的电话又怎样，老子也不是就怕了。 “香江记协的，你真不接？”杨辰知道，遇到这种事，有些人故意不接电话，并不是不怕，而是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 比如你被警察查到了，你找了个能压住警察的人给他打电话，警察肯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来说情，但只要不是对于他特别重要的人，不接就不接了，大不了事后赔罪。 胡月华被吓了一跳，这家伙也太神通广大了，直接找到根源了。 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香江记协那边给他保证过，一旦出事，可以为他出面，甚至帮助他移居海外，就连他得手的资金，大多数也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到那边了，这可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他有点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杨辰却直接打通了电话，递给了他，接过电话，果然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说了几句，他挂断电话递给了杨辰。 “算你有本事，这次我认栽。”胡月华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起身就要走，被杨辰拦住。 “把你搜集的材料留下来。”杨辰对他说道，万一这家伙阳奉阴违或者把材料再给其它人呢，不能不能防一手。 第435章 顺风之时最易翻盘 听到事情得到了解决，韩国强这才松了口气，心口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一般，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相比较起来，压力都在他这边，杨辰反而没有什么压力。 因为他的提拔就在眼前，而且直接影响了去向好坏，杨辰呢，只要接任韩国强的位置，相对容易很多。 虽然说对两个人来说，提拔都是迟早的事，但谁不想早一点上去。 “d，不是不想节外生枝，我都想把李秀军拉过来，让他去解决，干的什么事。”韩国强难得地爆了粗口。 杨辰也深以为然，对两个人来说，都叫无妄之灾。 “本来我还说弄两个前三就行了，反正我只不管怎么样都能上去，可是连书记说要进常委的话，最好弄三个前三，这样更有说服力。”韩国强推心置腹对杨辰说道。 “但是财政收入这个指标，不太好完成。”只有这一个杨辰没把握。 方法不是没有，但考核办认可不认可是两回事，提前预交税的方式考核办已明确表示是不承认的。 必须是当年收入，而且重点是税收或经营性收入，罚没收入只有计划生育罚款能算到乡镇收入里面，站所的都不能。 目前能动手脚的就是经营性收入，但是下岭乡没什么像样的产业，门面房已经卖过了，总不能再卖一次，原来的几个厂都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成了空壳。 唯一经营正常的就是三产公司，能动的手脚也非常有效。 “最近的两批销售，我已经让樊利敏按六成的价格给群众结算，两成的价格算成了保证金，只要他们明年继续种植，这笔保证金就发给他们，而手达手那边我也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尽量提高收购价格，这样一来能增加几十万的利润，都可以算到收入里面。”杨辰也是早早就开始做准备。 毕竟到最后一个月突然增加的话，就太显眼了。 就跟以前做工程一样，假计划、假方案、假施工、假验收，但必须做得跟真的一样。 工程已经结束了，领导要来看怎么办，让工人往上面再糊一层原料，无非需要花费十倍的工夫再清理。 “实在不行，到月底的时候，咱们还落后的话，提前采摘白芍，这个本来该下个月采摘的，捡成熟的先开始，然后预估产量，让手牵手公司提前支付收购资金，咱们也提前支付给群众。”只有付给群众之后的钱才算利润，这也是杨辰最后的办法了。 “你在丁庄乡有没有可靠的关系？”韩国强突然问道。 “没有呀，怎么了？”杨辰不解地问 官场上，同一批在党校学习的，叫同窗；同一批提拔的，叫同年；分工一样经常在一块开会的，叫同事，这是最容易结交关系的几种情况。 而杨辰从股级到副科再到正科，都是在水利厅完成的，自然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上个党校，还全县只去了他一个。 “财政收入这个指标，丁庄跟咱们最为接近，可以说输赢就在反手之间，老曲这个人鬼点子比较，而且这次提拔也有想法，所以，我担心他们会出阴招，如果能在他们班子里面发展出一个自己人，至少能做到心中有数。”韩国强小声对杨辰说道。 杨辰还真没想到，为了拼指标争前三，连窃情报、发展线人这种招数都得用到。 但他真的没有合适人选。 韩国强其实也是这种情况，他没有下乡任过职，同样也是一步上位，在乡镇这方面的关系比较欠缺。 “按我准备的去做的话，咱们应该是领先的，如果最后一个月他们的数字突然爆增，超过了咱们，就是异常，肯定不合理，咱们可以要求查看他们的收入来源，以他们乡的经济结构和产业情况，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丁庄乡的经济总量远超下岭，特别是工业，光是丁庄村就有六家纺织厂，但现在拼的是增速，看的是增量，而朱楼的增量并不明显。 “行，你有这个信心就行，我去想办法，该做准备还是要做准备的。”韩国强可是知道面对提拔机会，任何人都不会手软，什么阴招都能够使出来，何况数字造假呢。 就跟下岭乡做的一样，想尽办法，花招百出，也要把数字弄上去，无非是财政收入这个要的是真金白银，造假难度比较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杨辰一度根本不敢接陈淑英的电话，因为手牵手公司又亏损了，而且亏损的比去年还要严重。 这让杨辰当初许诺的分红如何兑现，硬给钱人家还不要。 这让下岭乡在前三争夺战中一直保持领先，马头口乡已经掉队了，只有丁庄乡还在紧紧跟在下岭乡的后面，让下岭乡不敢有丝毫放松。 杨辰也打听了，纺织行业前两年进行了全国性的淘汰落后产能，两年时间淘汰了落后产能1000万锭，然后整个行业迎来了飞速发展，库存下降，产销率提升，盈利额增加，特别是进入冬天之后，纺织全部都在全力生产，这边棉花不停拉进去，那边棉纱不停拉出来，整个行业都是产销两旺。 所以税收也在不停地增加，杨辰感觉作弊了，还是没能拉开差距。 到最后几天了，输赢马上就要见分晓了，杨辰的心里越来越没底，感觉丁庄乡不是要认输的节奏，不会在最后一刻翻盘。 这天傍晚，杨辰看着窗外的落日，莫名地感到心里发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突然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杨丙昌打来的。 杨辰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接通之后，杨丙昌沉重地对他说道：“刚才丁庄乡突然上报了30万的收入，超过了你们，你们现在是第四，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还是税收？”杨辰觉得不对，怎么可能突然增加这么多呢，他也打听过，那几个厂的税收已经缴上来了。 “他们说是分红，有两个纺织厂是公私合营，有他们的股份，今年生意好，分的比较多。”杨丙昌肯定要问清楚，不然的话咋给杨辰交待清。 这个能算到财政收入里面，但这个结果杨辰无法接受。 是想办法给下岭乡再增加几十万收入呢？还是说去调查对方这笔收入的真假？ 杨辰陷入了纠结之中。 第436章 大不了互查 杨辰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与其给自己的成绩造假，不如去质疑对方的真伪。 匆忙之间自己去造假，必然会留下痕迹，一旦被对方质疑，这是必然百分百会发生的，到时候漏洞百出，你所有的成绩都会被质疑。 而对方的成绩，以杨辰的了解，肯定是有问题的，赶在最后两天才拿出来，与其说是想打下岭乡一个冷不防，不如说对方也是无奈之举。 要知道丁庄乡除了这个，只有人均收入进入了前三，他们是想拿两个前三，而不是象下岭乡一样，想拿三个前三。 没过一说，韩国强就打来了电话，看来他也是收到了消息，杨辰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韩国强沉默了一下，反而宽慰起了杨辰：“你的想法是对的，就算这个咱们输了，咱们还有两个前三呢，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但是也不能饶了丁庄，我现在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怎么凑的这笔钱。”让韩国强甘心认输，肯定不可能，他只是赞同不造假。 韩国强去打听了，也不知道他发展了线人没有，但是只过了一会，韩国强来到了杨辰的办公室，用少许失望的语气说道：“问了，他们这个似乎是真的，那两个纺织厂改制不彻底，确实有公家的股份，今年生意特别好，所以才分红。” “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查查才知道。”既然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杨辰就不会轻易放弃。 “行，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跟领导们说一声，对他这个成绩表示怀疑，看领导们怎么说。”韩国强选择了相信杨辰。 韩国强拿起电话，先打给了组织部长徐康年，因为他是考核办主任，结果徐康年听了之后，竟然说：“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呀，要不给你原县长说一声，因为他分管统计，所以考核工作实际上是他在负责。” 韩国强都不知道他这个组织部长怎么当的，不管你找他什么事，永远不给你一个痛痛快快的答案。 不是让你问这个，就是让你问那个，也不知道他这个组织部长怎么当的。 打给原如斌之后，原如斌却劝他息事宁人：“国强呀，你们都两个前三了，就给别人一个机会，我知道现在是你的关键期，但真的不看这个的。” 韩国强肯定不同意，你说的好听，感情不是你要提拔。 就坚持说道：“原县长，并不是说我们非要拿三个前三，但是我们努力了一年，基本上一直领先，结果就差这两天了，突然被翻盘，我们不甘心，就算是输，我们也要输的明明白白。” 原如斌知道他不好劝，只好说道：“我给连书记和曹县长汇报一下，明天你和小杨过来，咱们开个会说一下。” 谁知道没过一会，丁庄乡的党委书记曲江东就打来了电话，韩国强还没开免提呢，就听了里面暴怒的声音：“姓韩的，我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输就是输了，竟然还去领导那告我们造假，你是不是输不起。” “我就是输不起，怎么了。”韩国强直接回了一声，电话那头气呼呼地喘着气，然后断线了。 第二天，杨辰跟韩国强两个一道去了县里，徐康年、原如斌、范常胜，三个常委出面，那边是丁庄乡的曲江东和关晓。 关晓是丁庄乡的乡长，跟杨辰一样，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干部，只不过他三十多岁，而杨辰才二十多岁。 首先，原如斌问曲江东：“你们到底造没造假，就咱们几个人，说实话，承认了不丢人？” “我们绝对没有造假，这样也算造假的话，那全县都是造假，就是下岭输不起。”曲江东自然是一口否定。 范常胜又说话了：“老韩，丁庄乡报上来之后，我们也下去核实了，没有问题，再说了，都是同志，有必要这样吗？” “范书记，并不是我韩国强非要争这个前三，而是我们乡全乡上下几十个呢，兢兢业业，努力了一年，就这么输了，不公平，对其它乡镇也不公平。”都到这份上了，韩国强自然坚持 到底，反正就是怀疑你们。 “那你说怎么办？”范常胜也没办法，就算不看韩国强的面子，也要看韩国强后面连绍成的面子，而且无意外的话，马上就要跟韩国强一个班子了，也得给点面子。 “让我们查一遍就行。”韩国强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凭什么来查我们，你又不是我们的上级，你怀疑我们造假，我还怀疑你们造假呢。”曲江东立刻表示反对。 “那咱们就互查，你查我们，我查你们。”杨辰在旁边开了口。 一来自己的成绩没有什么水分，也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二来就查的难度来说，下岭要远大于丁庄。 下岭这边成绩核，下面对的是全乡几万名群众，上面对的是省城的手牵手公司，你去省城查，看人家搭理你不。 而丁庄这边就是两个企业，有什么不好查的。 “行，互查就互查，看到底谁能查出问题来。”关晓也不甘示弱。 “好，既然你们双方说好了，那就互查，你们打算在这里看材料还是要去现场查。”原如斌看着两边吵吵闹闹的就头疼，真不想参与，可是两个主要领导不出面，就只能他来主持。 “好，那就现场，你们赶紧组织各自的人手，我陪下岭的去丁庄，徐部长，你陪丁庄的人去下岭乡，范书记您坐阵中军帐，有什么事我们给您汇报。”原如斌快刀斩乱林地安排好，最后对范常胜客气道。 范常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在他看来，老老实实发展经济不行，非要搞这些花招，哼，有什么用，都是数字游戏。 到了丁庄乡，杨辰一眼就发现了问题：“股份是丁庄村村委会的，怎么能算到乡里呢？” “乡里今年四月，帮村里修了一条路，当时村里没钱，由我们乡里垫付了工程款，当时说了年底的时候用分红还上。”关晓立刻在旁边说道。 第437章 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杨辰从一开始就笃定他们的这笔收入有问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强行把村里的收入算成了乡里的，真正在纺织厂有股份的是村委会，而那个是集体组织，那个钱也是全体村民的集体资产，不是乡里的。 这是杨辰发现的第一个漏洞。 然后关晓的解释是工程欠款，既然是欠款肯定是提前支出去了，现在收回，只是收支相抵，并不能算是收入。 所以杨辰很冷静地问道：“当时修路的支出手续呢？” 丁庄乡的财政所长看了一眼关晓，去拿了一套手续，杨辰翻了翻，数字基本上对得上。 “当时支的是什么钱，现在还上，只是收支平衡了，能算是收入吗？”杨辰提出了第二个怀疑。 “那是我记错了，这是他们占了北边化工厂的那片地，村里缴的占地款。”关晓立刻又吐出了一种说法。 “卖地能算成收入吗？”如果能的话，杨辰早划出两片地卖给别的公司了。 “地原本就是乡里的，这个叫盘活资产，怎么不能计入收入。”关晓振振有词地说道。 “那买地不是该企业出钱，为什么由村委会支付？”你换一种说法，就产生了第二个漏洞。 如果是企业用于扩大生产投资，应该企业直接支持款项购地，而不是支付给村里，再由村里给乡里。 “村委会以土地入股，用来保持股份。”关晓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杨辰发现这家伙脑袋也挺灵活的。 “丁庄村的人来了没，那两个纺织厂的人来了没有，我问问他们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投资计划？”杨辰当然不能任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求传唤证人。 关晓强压不满，让人去叫人去了，同时使眼色，让他们提前统一口径。 投资吗，可以先是口头的。 谁知道他们来了之后，杨辰先问村委会的是：“这三十万元是这两个企业的分红，对？” 村委会主任点了点头，分别指了指两个企业老板：“对呀，这家二十万，这家十万。” “看来你们两个厂今年效益不错呀，百分之十几的股份就十万，你们这些大股东不得分上百万。”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光今……”另一个老板随口说道，被村委会主任在后面给了他一拳。 杨辰就像没听到一样，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们分红了吗？我看你们一个有四个股东，另一个有六个股东，都分了吗？” “都分了，都分了。”另一个老板赶紧点头承认。 杨辰笑了起来，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虽然说咱们是竞争对手，但站在公正的角度，我不能不说，你们不仅没有多算，还少算了收入。” 然后杨辰又对两个老板说道：“按照法律规定，个人从企业拿到的分红，还需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收入所得税，你们两家也分了二三百万了，至少五六十万的税呢。” 回过头来再跟众人说道：“我看了，材料上没有这笔钱，应该算了，我们输的心甘情愿。” “我们没有分，我们没有分。”两个老板一听还要缴税，还得百分之二十，赶紧一口否认。 这就是很多企业老板不分红的原因，因为一旦分红，就要缴纳收入所得税，但是不分红老板怎么生活，要不从企业借款，要不就是用企业来支付个人开支。 如果公司完全是你一个人的，这个问题不大，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用公司支付的，但大多数时候，都被财务想办法避免了。 如果公司有多个股东，除非每次都经全体股东同意，不然你就是侵害小股东权益。 “那就是只给村委会这一个股东分了？”杨辰继续问道。 “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那经全体股东同意了吗？有会议记录吗？”任何问题，只要有疑点，持续挖掘下去，就能找到根源。 “我们有的股东在外地，打电话问了，他们没意见，都同意了，只是还没有开会。”那个老板也算反应迅速，立刻补充说道。 众人都以为杨辰会就这个继续追问下去，或者直接不认可说法，谁知道杨辰却把头一转，问起了村委会：“那你们这三十万分红缴税了吗？” 村委会主任顿时愣住了，反问道：“我们也要缴税？” “你以为呢？”杨辰反问道。 所得税百分之六十要上缴中央，地方只有百分之四十，然后省市分成之后，就只有百分之二十了，乡里能拿百分之十，但这百分之二十都能算到任务里面。 三十万要缴六万的税，六万里面乡里又能分一万二，等于这笔收入只能算成二十五万两千。 但在前面的收入里面，财政所他们也发现了一笔误将去年收入列入今年的，也有三万块钱多点，等于近十万收入需要扣除。 而丁庄乡领先下岭乡的，就只有一点点，大约两三万就能反超过来。 只要他们在那边下岭没有查出多少问题，那这次下岭乡就算是赢定了。 而因为杨辰一开始就是奔着前三去的，所以手续做的非常规范，因为你落后了肯定没有人质疑或检查了，进了前三就肯定要接受检查。 对于杨辰检查出来结果，原如斌表示认可，因为让关晓解释，也解释不清，本来就是硬凑的，然后再找的理由，然后会漏洞百出。 经联系，丁庄乡的人在下岭把账本等材料快翻烂了，只挑出一万多的收入存在问题。 用丁庄乡财政所所长的话：“我干一辈子财政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乡的财务会这么规范。” 曲江东气的肚子都快要炸了，查到快结束的时候，见到局面无法扭转，连徐部长也不陪了，自行走了。 徐康年也不生气，笑着对韩国强说道：“这个老曲，一点都输不起，这种气度，怎么能放到重要工作岗位呢。” 就因为徐康年一句话，曲江东本来还能去人大过渡两年，然后临退休说不定还能混个实职副处，结果这次调整只混了个副调研员，直接回家休息了。 第438章 惊喜后的失望 其实曲江东并没有完全放弃，能当上乡党委书记的，要是连这点韧劲没有怎么可能上到这个位置。 这个机会已经明朗了，连书记在执掌大权一年之后，已经称稳的掌控住了局势，迫不及待地准备大干一场。 而干事的前提就是把人调配好，把他认为能干事的人放在该有的位置，然后再形成能者上庸者下的氛围，激活全体干部形成奋发向上的局面。 这种时候，他迫切需要他认同的干部，可以说，对于下面的干部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如果你碰到一个不喜欢大动作的县委书记，甚至可能五年八年都不大调整干部，怎么可能有机会。 曲江东自认为也是有能力的人，只要给自己平台和机会，干个副县长绝对不成问题，比什么杨保国之流强的不多，不是沾上个杨字，轮得到他。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怨念，因为他最开始提拔为乡党委书记时，杨保国是跟他搭班的乡长，结果现在呢，人家已经是副县长了，他还是乡党委书记。 他直接去了清远，然后找到了仰仗已久的人，送出了重礼，然后又让对方跟曹非明打了招呼，这位毕竟是县长，在连绍成那里还是有点面子的，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曹非明答应的非常爽快，毕竟他的关系就是清远，对于清远这边的请托是要慎重考虑的。 但是他也说，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太行，最好再争取一个常委支持，这样的话两个人的面子，连绍成肯定会给。 他的后台想了一下，就联系起了徐康年，想让徐康年帮着说说话，结果徐康年冷笑一声反问道：“你问他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组织部长，跟我一块下去，连个招呼不打就跑，他以为他是谁，给谁甩脸子看。” 他的后台直接挂了电话，无法应付，回过头来就给了曲江东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得罪组织部长？” 曲江东这才回过神了，顿时脸色变得雪白，忘了官场规则了，对于领导，不管心里怎么管，要表现出尊重姿态，除非是自己真不想干了。 出现这种情况，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得罪了一个组织部长，除非是县委书记力挺你，不然你费再大的工夫都没用。 懊悔就别提了，曲江东只能无奈离开，能保住现有的职位就还得指望徐康年大度了，还想什么。 虽然出现了互查风波，但下岭乡总算没有白努力一场，三个指标均进入了全县前三的位置，而且因为互查，质疑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毕竟下岭乡一年来确实动作连连，折腾劲大的全县无人不晓，甚至后来大家都司空见惯了。 由于各乡镇都在想方设法增加财政收入，所以县里的财政情况十分宽裕，三十万元奖励很快就到了下岭乡的账上，而韩国强也迅速召开党政联席会，把奖金发放标准定了下来。 五千、三千、两千、一千，四个标准，让所有人都喜出望外，不是没钱发了，而是发再多的话就太显眼了。 这次的奖励范围是包括村干部的，虽然只有村支书和村主任有。 然后就是福利标准大幅提升，达到了去年的三倍以上。 “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是韩国强在大会上的发言中心思想，号召大家明年继续努力，延续今年的发展势头，让下岭乡更加繁荣昌盛。 其实他知道，他留在下岭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关于他的调整动议，连绍成已经跟清远市沟通过多次了，清远市一直有顾虑，不想打破一般的晋升规则。 你可以直接从正科进常委，那其它有关系的是不是也能，你政绩出色，成绩优秀，但其它人是不是也能。 最后连绍成实在忍不住了，让省委组织部介入，清远市才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这下连绍成的背景才真正暴露于清远市的大众之中，原来如此，怪不得人家能从省发计委下来摘了挑子呢，怪不得人家敢这么大动作，怪不得人家敢突破常规。 很快清远市组织部派出了考察组，对韩国强一个人进行单独考察，自然是花团锦簇，一片祥和，特别是在下岭乡，无论是实际成绩还是官声，都是出奇地好。 考察组满意而归，走的时候还夸奖，说走过这么多部门单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相得益彰的党政关系，或者说一把手和副手的关系。 如果不是韩国强要走，这样的关系肯定会被拆开，因为失去了制约和监督的意义，但既然韩国强要走，那就没有问题了。 任命很快就下来了，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只任命了韩国强一个县委常委，而职务仍然还是下岭乡党委书记，只是后面多了个括号，副处级。 按道理不是该先任命个副县长，或者某部长，然后再挂县委常委的，可是怎么先任命了县委常委，杨辰不太理解，就问韩国强。 韩国强一脸的无奈：“看来咱们两个还得共事一段时间。” “连书记非要给我争取个县委常委，最后让省委组织部出面，才逼的清远市同意，人家就只给你一个县委常委，不给你任命职务，看你怎么办。” “啊！”杨辰没想到，清远市还有这手，这看来从上面施加压力，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其实没事，无非让我在下岭乡多呆几个月，最终他们还是会同意的，估计要趁那次大调整的时候，把我放进去，这样一来他们气也出了，面子也有了。”韩国强自己能接受，但连绍成不能，他还等着韩国强去县委帮他呢，气的在办公室摔了好几个杯子。 “我现在走了的话，也不会任命你为常委书记，只会让你主持一段时间工作，然后才会任命，现在只是把那个时间缩短了。”韩国强怕杨辰失望，宽慰起了杨辰。 他这个年龄，不会一下子就把党委书记任命下来的，只会让杨辰主持一段时间工作，看看能不能把握住局势，耽误不耽误工作，然后才会正式任命。 第439章 计生办主任犯的低级错误 韩国强成了县委常委之后，留在乡里的时间更少了，一方面是会议比以前多了，不仅是常委会和常委扩大会，各种工作会议都需要他参加。 另一方面虽然没有给他任命新的职务，只是个光头的县委常委，但连绍成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给他安排县里的事务。 但每一次回到乡里，等着汇报的人能迅速排成长队，主要是副职们，因为乡党委书记在提拔上充其量只是能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但县委常委可以在全县的人事调整上有发言权的。 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局面，副职们轮番找韩国强汇报工作，中层干部集中攻击杨辰，对他们来说，县委常委的层次太高了，他们也很难跨乡提拔到其它乡镇，不如在这里工作的更舒心一点。 韩国强成了县委常委，那杨辰接任乡党委书记的机率更高了，不趁这个时候巴结，还等什么时候。 整个下岭乡正开开心心，一片祥和呢，突然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年终的计划生育考核中，计生办主任许金珠出了一个大洋相，准备的材料是抄其它乡的，没有改完，上面还有其它乡的名字。 关键是她还在汇报的时候直接念了出来，如果汇报的时候更正了，再去做做工作，把考察组手里的稿子替换过来，问题还没这么大。 但当着考核组的面，直接把人家乡的名字念出来，第一个的时候还没意会到，念到第二天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 虽经杨辰全力补救，甚至韩国强都出面去亲自沟通，最后还是拿了一个中游靠后的位置，对比今年下岭乡各项工作全面领先的状况，显得非常刺眼。 尤其是狠狠打了韩国强的脸，因为计划生育工作是一票否决制，幸好不是倒数，倒数的话不管是韩国强还是杨辰都没有提拔资格了。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县委常委只是一个资格，是一个党内职务，而且已经任命了，但总归是不好看。 韩国强什么也没有说，但赵宇航连着两次想找他汇报工作，都被拒之门外，虽然理由都很充分，一次是两个主要领导要商量事情，另一次是急着要出发去县里。 但这就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是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还想有好脸色看？ 于是只好主动提出，调整金玉珠的工作，一个分管领导主动提，显得名正言顺，只不过有点脸上无光。 这样一来就给了杨辰一个机会，正在这无法安排孙晓燕呢，因为韩国强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县里，孙晓燕就只能围着杨辰转，但是杨辰已经有郑博文了不说，许义满还一直在往前凑呢。 比起党政办主任，计生办主任除了在提拔前景上略逊一筹外，权力或好处都不差，反正以下岭乡的现状，想在下岭乡直接提拔为副职不太好办，所以在那个岗位区别不大。 所以在征求了孙晓燕的意见之后，杨辰去找韩国强进行了沟通，韩国强对此的反应就是大手一挥：“下岭乡的事你说了算，我就是个泥塑神像，当我是摆设就行。” 但杨辰也跟韩国强说了，到了县里之后，多留意一下，如果其它乡的班子成员缺少女性的情况，可以帮孙晓燕动作一下。 到了乡这一级，无党派人士和少数民族干部肯定保证不了，但女性干部必须得有一个。 虽然说竞争力度不大，但也是僧多粥少，不过以韩国强县委常委的身份，安排一个副科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状是韩国强不走，杨辰也上不去，副书记什么的调整也无从谈起，只能继续保持现状。 孙晓燕走了，郑博文自然就是扶正的对象，许义满这个副主任自然也前进了一位。 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这天赵宇航气呼呼地找上门来，来杨辰这打郑博文的小报告。 还是用车的事，陈浩然下乡开走了一辆车，余正东家里有事开车回家了，钟小宁要去县里开会，考虑到乡里只有一辆车了，怕有什么急事，郑博文就从三产公司要了一辆车。 然后赵光明要用车去村里找人喝酒，理由就是跟人大代表联络感情，正好赵宇航过来也要用车，说县计生办要过来检查工作，其实就是混吃混喝来了，让乡里去接。 郑博文就选择了先满足赵光明的要求，然后跟赵宇航说再从其它地方借辆车。 赵宇航一下子就急了，本来这次计划生育考核出了纰漏，他就一直非常担心，虽然说两位领导特别是韩常委没有怪罪他，但也没给他好脸子看。 所以这段时间，一方面拼命表现给领导看，另一方面，那里跌倒从那里爬起来，他一直试图跟计生委缓和关系，这次让人家来检查，那也是搭了人情的。 现在两个人同时去申请用车，郑博文竟然把车给了赵光明，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他不能接受。 虽然说赵光明是正科，但只是个空头正科，又没有实权，而自己这边却是重要公务，凭什么要把车先给他用。 去下面借车，一来需要时间，而且下面也没几辆好车。 “郑博文的事回来再说，你先用我的车去接人家，中午我要是没事的话去陪一下。”杨辰不想听他抱怨，但也不能打击人家的工作积极性。 有些工作明知道没有意义，但也不能放松，就像韩国强这次的提拔，差一点就毁在这个计划生育考核上了。 郑博文有错没有，其实没啥错，车就这么多，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需求，一般都是先来后到，真有重要工作的话，一般都会优先考虑。 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想走跑，想要个副乡长的体面，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好找。 赵宇航走了以后，杨辰喊过来郑博文：“刚才赵乡长来告你的状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我的车就作为半机动车用，事情重要的话，优先安排我的车用。” 郑博文委屈地眼眶红了：“杨乡长，那怎么行，首先要保证您的用车呀。” 不是因为自己而委屈，而是因为自己工作不当，害得领导把车拿出来用，都怪自己没有安排好，这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主辱臣死的情绪。 第440章 乡长的车你也敢用 杨辰看了郑博文的表情，误以为他委屈的想哭，并没有想到忠诚二字。 因为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忠诚，给多少钱干多少活，他干的活也扯不上什么背叛，但也没有什么忠诚。 有人干活负责，哪怕没有安排，看到该干的也会主动伸手；有人干活实在，不偷奸要滑，一上手就使出全身力气。 但更多的是干活必须得有人盯着，或者定时定量。 所以杨辰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忠诚如此激愤。 杨辰正要挥手让郑博文回去，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自家开着手机店，杨辰自然不缺手机用，隔三岔五黄雅婷就会给杨辰送来体验体验，那个手感更好，色泽更湿润，声音更好听。 杨辰现在用的是西门子6688，刚上市，电池特别耐，正常使用，十天八天的不用充电，而且支持存储卡扩展，可以播放p3音乐，支持蓝牙，刚上市。 看到上面的名字朱亮，杨辰略为惊讶地接通了电话：“朱局长，您好，有何贵干？” “杨老弟，我现在在柳湾这，中午有空没有，一块吃个饭？”朱亮在电话里面特别热情。 杨辰有点奇怪地皱起了眉，虽然说经过一年多的合作，两个人的关系早就恢复了正常，但这么热情，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啊，我车刚让人开出去。”杨辰就拿刚才的事当借口婉拒。 因为他不知道老朱什么事，再加上他刚答应了赵宇航。 “多大点事，我现在派车去接你，今天可是有好事。”朱亮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杨辰开口的机会。 杨辰很无奈地放下手机，人家毕竟是个大局长，不能不给面子，正要说话，却看到郑博文眼中含泪，脸上一副莫名的表情，身体好像在发抖。 “你怎么了？”杨辰赶紧起身，还以为他犯病了呢。 “杨乡长，我没有安排好，让你没车用，这个主任你让别人干，我还给你当副主任。”郑博文一下子哭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批评你了吗？没车这不是人家来接我了吗？这有啥？”杨辰嫌弃地扯了几张纸递给了他。 感觉十分不能理解。 见郑博文还跟没转过来圈一样，杨辰皱着眉头对他说道：“我还没怎么呢，你激动个什么劲，车就是个交通工具，坐什么车无所谓，只要能到就行，摩托车自行车我也不是没有骑过，这有啥，难道说没车就不办事了。” “行了，行了，去洗把脸，一会去我床上搬件酒，回头跟赵乡长说一声，就说交通局朱局长有事找我，让他陪好客人就行。”杨辰挥手把郑博文赶走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 没过一会，朱亮的车来了，是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目前县领导们基本上都已经把普通的桑塔纳淘汰了，换成了桑塔纳2000，只有人大和政协的副职还没有换完。 而那些有钱的行局一把手，也开始陆续换这种车，毕竟这种车有防抱死，有气囊。 这里说的有钱是指下面有产业或有企业的局，买车肯定不能以局里的名义购买，只能以下面的公司或企业购买，然后借来使用。 倒是那些听起来权力很大的局，比如财政局、发计委，局长或主任还得坐普通的桑塔纳。 杨辰虽然走了，但郑博文刚刚哭着从他屋里出来的一幕却被很多人看到，结合乡长的车被别人开走，然后又有人来接乡长。 那肯定是郑博文没有安排好，害的乡长没车坐，只能用别人的车了。 赵宇航听了以后，被吓了一跳，车子去接客人了，他可没去，毕竟车上就四个空位，他去了还要占一个呢。 赶紧打电话给杨辰承认错误，虽然说巴结韩国强更有用，但杨辰也不能得罪呀，提拔不提拔的还是空中阁楼呢，怎么就得罪顶头上司呢。 杨辰肯定不会怪他，而是把自己的安排又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等计生委的人来了以后，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跟人家说个客气话。 赵宇航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感觉挺不是滋味，人家不愧是领导，果然大气。 但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给一小年轻低声下气，唯恐得罪了人家，心里挺不好受的。 只到看到郑博文搬来一件水井坊，顿时高兴起来，这可是高档酒，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拿来招待客人，别提多有面子了。 然后赶紧跟郑博文赔起了不是，党政办主任，那有的时候比副乡长可有权的多，不能小看。 正说呢，孙晓燕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也不管赵宇航这个分管领导就在旁边，毫不客气地对郑博文说道：“你怎么安排的，去接个计生委的科长就得用乡长的车，嫌车小开我们的金杯去，惯的他们。” 计生办有一辆大的金杯面包，是拉b超机下去孕检用的，有时候也拉人去引产，宽敞是挺宽敞的，但一般人不愿意坐这种车。 郑博文无言以对，孙晓燕在的话，确实没发生过这种事。 一会樊利敏也来了，她倒是不敢指责郑博文，就是不太高兴地样子问：“乡里要是真缺车的话，要不我们三产公司再买一辆车，这天天借还不行，还得占领导的车？” 现在她也是乡里的实权派，一般的副乡长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来的时候先冲赵宇航点了点头，但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顾忌。 郑博文抱头一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晓燕和樊利敏对视了一眼，互相露出了好斗的眼神，同时女性干部，虽然跟的人不同，却是一条赛道的对手，互相都有点不服气。 一个认为对方只会赚钱，而且领导打开的路子，买进卖出有什么难度；另一个认为对方只会服务领导，不会创造任何价值，算什么本事。 赵宇航郁闷地看着她们两位，一个个的，都不给自己这个副乡长面子，真td憋屈，以后打死也不当副手了。 第441章 贪心不足的朱局长 杨辰到了柳湾，朱亮正在附庸风雅地喝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河边的别墅，有点像是初级的私人会所。 有一个人在旁边坐着跟他聊着，还有肥头大耳的家伙在旁边伺候着。 “来来来，杨老弟，就等你了，坐坐坐，这可是我托人从平阳弄的茶叶，来尝尝。”朱亮热情地把杨辰引到对面，然后亲手给杨辰倒下茶水。 “哎，本来想喊老韩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下岭你也能当一大半的主，以前喊老韩，现在就得喊韩常委，老韩自己都不计较，别人不愿意。”喝了两口茶之后，朱亮感叹地说道。 以往大家都是一个级别，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现在人家上去了，朱亮自己觉得没区别，韩国强也不在意，但互相跟的人不愿意。 上次跟韩国强一块喝酒，朱亮还一个劲老韩老韩喊着，结果旁边就有人提醒他，要叫韩常委，你说这扫兴不。 “呵呵，正常，我还是照旧喊他韩书记，都有人提醒呢。”杨辰深以为然，提醒的人也不一定是好心。 “所以干脆就不喊他了，找你就行，还用得着他。”朱亮讳莫如深地说道。 杨辰也不知道什么事，他要卖关子就卖，反正杨辰不急。 这茶确实不错，入口略有苦涩，回甘清甜，略带有一点点的花香。 见杨辰不接招，朱亮略显尴尬，以前没搞过这种名堂，让他很不习惯。 但为了挣钱，没办法的呀，茶水掩饰不了情绪，只能等喝酒的时候说了。 吃饭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路上杨辰就建议：“朱局，刚才那地就挺好呀，临时喊个厨子，买点材料，在那做就行，还用去其它地方。” “没想到，下次，下次准备好了再喊老弟。”越接触，朱亮越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过时。 由于杨辰没带人，所以上桌的还是四个人，气氛就有点活跃不起来。 杨辰也看出来了，朱亮有什么事想求自己，但又有点放不下架子，就是当领导当惯了，不太会巴结人了。 勉强酒喝的到位了，朱亮才坐在杨辰的身边，让其它人走开，略带醉意地问杨辰：“你们乡还有没有意再修一条路了？” “再修一条路？修那条？”杨辰就是一愣。 “你们乡横着那条路有了，竖着那条。”朱亮用手沾水给杨辰画了一下。 今年下岭乡修了两条路，一条是走马老板的关系用的购置税资金，没有占用县里的资金，这个等于下岭乡的主干道，横着将下岭乡的主要村庄连在一起。 另一条路用的县里资金，但名义上是往崖头口乡修的，只是路过了下岭乡。 但下岭乡从北往南还差一条路，虽然说修起来之后，只有五六个村受益，但确实差这么一条路。 “能修吗？县里不是说资金紧张。”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上次一气给下岭乡修两条路，已经惹的议论纷纷了，再修一条，而且还是只有下岭乡有用，杨辰倒是敢，就怕朱亮不敢。 “按照连书记的要求，明年算是平山县的交通跨越年，要大干快上，我就想着给谁修不是修，照顾照顾老弟你这怎么样？”朱亮一脸的义薄云天。 “这当然是好事了，求之不得呢，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当然没有，平常想找交通局修路，不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突然主动要给你修路，有小脑想也知道没这好事。 “手续什么的不用你们管，就是签字的话得让老韩去敲敲边鼓。”朱亮开始露出了他的目的。 但杨辰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了巴结韩国强，就这么上杆子，不应该，如果这样的话，那县委常委岂不是都需要巴结，多少钱也不够修的。 “朱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说修路是好事，但这么无缘无故的，我们也不敢接呀。”杨辰现在也不是刚开始那种傻大胆的人了。 官场之上本来就是这样，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任何人把好处摆你面前，你都要左思右想，前看后望，拿起来之后也要再放回去，三四次后再说。 “是这样的，刚才那个小秦。”朱亮说的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是我内侄，非要自个做生意，也不是外人，我就想让他接下这个工程，放心，公司肯定注册在你们乡。” 杨辰顿时明白了，这是嫌把工程给别人拿好处费赚的少，想整个吞下去。 也不知道是跟着市里的马老板学的，还是说觉得仕途无望，想多捞点。 虽然这个工程放到哪都无所谓，但他选择下岭乡，还是想用韩国强的县委常委身份来当掩护，不然的话以前一直把工程交给别人做，现在却自己做，肯定会有很大的压力。 虽然对下岭乡来说是件好事，但杨辰却有点不甘心，觉得价码不太够，县委常委出场，光是这个可不行。 “这个我不能作主，得回去问问韩书记。”杨辰也没有拒绝，只是用出了拖延战术。 “这种事就得快刀斩乱麻，越往后拖越麻烦，越往后压力越大，趁别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直接敲定。”朱亮有点不甘心。 “放心，我回去就去问韩书记，晚上就给你答案。”不是不方便，杨辰现在就可以给韩国强打电话，但这样不管答应与否，都没有缓冲余地了。 朱亮无奈只好放杨辰离开，回到乡里之后，杨辰就给韩国强打电话，把朱亮的要求一说，韩国强并不意外：“反正对咱们是好事，老朱他想咋干就咋干，咱们不要插手过多，就当正常工程对待。” “我还说跟他要两辆车呢。”杨辰随口说道，他想起来上午的事。 “要两辆车能满足咱们的十几个副职吗，算了，老朱这人的好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韩国强很明显也听说了，不过并不在意。 “行，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杨辰就要挂掉电话。 “急什么，先晾晾他，明天再答复他。”韩国强却不想这么便宜朱亮，答应可以，没必要这么快，今天晚上让他睡不踏实，又不会产生什么后果。 第442章 党政一肩挑 下岭乡又要修路的消息，在下岭波澜不惊，没有谁会觉得奇怪，但在全县却起了轰动。 有说朱亮巴结新任县委常委的，有说韩国强以势压人的，也有说两个人互相勾结的。 不然的话凭什么下岭乡刚修了两条路，就还要再修。 但私下无论怎么议论，真没有当面表示反对的，谁不知道韩国强就是连绍成的代言人，惹县委常委没事，惹县委书记岂不是找死。 倒是让下岭乡的人自豪感再度增强，看我们下岭就是不一定，全县唯一一个乡党委书记兼县委常委的。 过年的时候杨辰意外发现，韩国强当了县委常委的最大好处是下岭乡不用给那么多部门和领导表示了，送过去人家也不肯要。 杨辰的个人表示还得继续，但韩国强同样也不需要给县领导们表示了。 给乡里节省了大量的资金。 过年杨辰去了海西和京城，却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一个跟着大领导去出国访问去了，另一个在参加一个保密性非常高的会议，不允许见外人。 然后杨辰去了深城，跟张红霞相聚了两天，因为陈若琳在旁边，没好意思联系周彤。 那个停工大厦虽然见到了所谓的老板，但只聊了几句就知道不是能做主的人，然后就再也打听不出来了。 这也不是急的事，反正还没有动工。 张红霞也找到了杨辰说的那家企鹅公司，但投资它的是小超人，张红霞目前还没有资格搭上小超人的线，只能伺机等待。 你不是这个圈里的，人家根本就不带你玩。 “这个一般没事，他们只要开始融资，就不会只有一轮。”杨辰也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企业融资是怎么回事。 一般第一轮投资是最少的，几十万而已，上百万的都很少，当然了，这个指的是美元。 这个就纯粹是漫天撒网似的，只要模式对，创始人团队有能力，到了一定规模，就有人给你投资。 但这个投资是相对看好的意思，觉得你有发展潜力，丢点钱看看。 一般这个投资条件也相对比较宽松，因为没有创始人愿意丢掉控制权。 等发展到一定规模了，公司的模式或创始人的能力得到了证明，风投公司就会再度投资帮你扩大规模。 同时也会引入其它的投资伙伴，共同抵抗风险的同时，增加在公司的话语权。 这个时候投资条件就会比较苛刻，风投公司会尽量拿到更多的股份，同时也会要求公司建立正规的财务制度，接受上市辅导。 等到第三轮融资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上市做准备了，引入更具实力的辅导商，让公司的上市更为顺利，拿到更高的估值，好赚的更多。 第一轮当然是最合算了，但要看主控方带不带你玩。 第二轮的时候，有的创始人团队为了保住话语权，会引入跟主控方毫无关系的投资方。 对于企鹅来说，这才是进入的时机。 一方面小超人的盈科赚了十一倍的利润，美滋滋地离开了，另一方面老熊的idg始终看不到企鹅的盈利前景，也选择了套现走人。 双方的股份都被南非那个卖报社的接手，一举成就了世界投资回报率最高的记录之一。 “也不用非盯着这一家公司，当投资的，你要营造出一种人傻钱多速来的假象，自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根据自己的感觉投几家，亏就亏了，没事。”风投就是这，投十家有一家能上市的就行，就能把其它九家的亏损赚回来。 叮嘱完之后，杨辰又回到了平山。 很多事情设想很美好，实现起来却很难，重生也不是变成了三头六臂，更不会变得天资聪颖。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性格更成熟了，多了一堆有用没用的记忆。 过完年之后，韩国强更加放手了，甚至一周都来不了一次，大多数时候都在县委，杨辰就等于事实上的党政一肩挑。 时间一长，杨辰就感觉到了，怪不得让党政分离了，让一个人管着，说不定还要精神分裂呢。 打个比方，如果把一级政权当作一个家庭，政府就是管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日三餐度年华，而党委就是管家庭的发展规划、和谐稳定和精神状态。 一个偏实，一个偏虚。 挑了一段时间之后，杨辰觉得累的不行，但在其它人看来，他却干的还不错。 各项工作都能够抓到位，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懂得抓大放小，最主要的是，不着急，按部就班慢慢来。 这就避免了大家对他的怀疑，谁说人家年轻不稳定来着。 终于，清远市发来了任命通知，韩国强以县委常委的身份，出任平山县市委秘书长的职务。 这个大家也早有预料，连绍成基本上就是拿他当秘书长用，原秘书长胡光根被调到宁陵县后，一直没有任命秘书长。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个职位是给县委办老段留的，后来才发现，似乎更像是给韩国强留的。 杨辰也被正式确定为以党委副书记、乡长的身份主持公司，这个是有文件为证。 如果没有文件，只是领导过来宣布一下，那你就是临时主持一下，这个是不能记入履历的，只是临时性的。 如果有文件，那就是你的主持工作是是被上级认可的，只是因某个原因，暂时不能任命你为一把手。 韩国强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王丽芳，因为他怕杨辰碍于面子，不好管理她，就趁着卫生局退了一名副职，正好班子缺了一个女干部，把王丽芳高兴的落泪。 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家都过来劝说杨辰搬到党委书记的大办公室办公，杨辰没有同意。 一来韩国强才刚走，自己就占他的办公室，显得太急了。 二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虽然杨辰觉得这个书记的位置肯定是自己，不会出现来了新书记自己得退回原办公室的尴尬局面，但杨辰就是觉得不合适。 最后杨辰只同意去那里开会，办公还在原地不动，胳膊扭不过大腿，虽然劝说者众，但都不敢多说什么。 第443章 调整从现在开始 党政一肩挑的坏处也很快显现了，就是会议超多，凡是要求一把手参加的会议，以前还有乡长可以替会，现在只能杨辰一个人去，常常是这边开完跑那边。 碰见两个会打架的时候，甚至还要在这边报个到，然后去那边，开一会会再回来。 这时候赵光明的作用就出来了，对于要求不那么严格的会议，他可以替会，好歹也是个正科。 因为会议多了，没办法只好给赵光明配了个专车，虽然只是辆普通的桑塔纳，还是交通局支援的旧车，但赵光明依然坐的不亦乐乎。 这辈子还没有享受过专车的滋味呢，当然要好好享受。 今年那个真抓实干打造先进新平山活动不知道还搞不搞了，领导一直也没有说，但杨辰还得努力，不敢有丝毫放松，让数字下滑，因为他这边的职务还没有落实呢。 万一有人以此为借口，不让自己接班，那就因小失大了。 所以就出现了别的乡都在按照平常的节奏工作，只有下岭乡从一开始就又进入到了忙碌状态。 还好过年的奖金和福利发的足，也没几个人有怨言。 其实杨辰也觉得那个活动继续搞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到后期的时候，大家都在搞数字造假，想方设法把数字提上去，而不是把经济提上去。 下岭乡好歹是实实在在干了点什么，市场的繁荣清楚可见，街面上的门面生意都比较火热，洗浴中心、练歌房、美容厅能开到一个乡镇，足见这个乡镇的经济活力。 虽然阴暗的东西也有，这是不可避免，肯定存在的，但只要保持一个度，这是可以接受的。 这天，杨辰刚结束一下会，就接到了韩国强的电话，让去他办公室一趟。 杨辰就回身从政府去了县委，身为县委秘书长，办公室那自然是跟县委书记在一块，基本上就是斜对面的位置，可以说任何人想要来拜访连绍成，都得过他这一关。 进了办公室，杨辰很自然地放下包，然后自个给自己倒了杯水，但嘴上可不敢这么随意：“秘书长，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韩国强指了指杨辰：“没事，就当到自己办公室了，随便。” 等杨辰喝过水，才端端正正地坐到他的对面，等着秘书长大人的指示。 “是这样的，县里要对人员进行一波小的调整，特别是对去年表现好的部门和乡镇，以及表现差的部门和乡镇，要起到奖优惩劣的效果，谁干活了，谁没干活，要起到区别。” “下岭乡去年发展的不错，虽然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但副职也都非常努力，连书记的意思是下岭乡的发展势头不能被打断，但人员可以调整一下，让以我的意见为主，适当参考你的意见。” 杨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当上一把手的原因，人事调整方面，基本上都没有二把手发言的余地。 其实就是问你，你觉得谁来帮你最好，现有的班子成员你最不喜欢谁，当然这个要根据调整的范围和大小来决定的。 但是，要说动谁，杨辰目前还真没有目标，感觉大家都很配合工作，安排下去的事，也没有人敢不落实。 “以前他们听话，是因为我在，现在他们明着可能不敢反对你，但肯定有人看不起你这个小年轻。”韩国强见杨辰不太重视，只好出言提醒他。 杨辰点了点头，他也听到有人反映说，有的班子成员甚至下面的站所负责人，私下聊天或酒席上对自己不太尊重，一直没当回事，自己年轻是事实，又不可能改变。 但听韩国强这么一说，杨辰也觉得人家要是从心里就不尊重你，怎么可能把你的安排当回事，无非是应付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领导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慢悠悠地去了，快到的时候，赶紧多跑几步，装成气喘吁吁的样子，这就是典型的在心里拿领导不当回事只在面上应付。 还有的干脆就着急都不着急，你让去我就去，慢条斯理地走就行，你能因为我走的慢批评我？ “能不能把李志强调走。”杨辰最先想到的就是他，自从争人大主席失手之后，李志强就一直处于消极抵抗状态，本身他是个副书记，需要他决策的事本来就不多，他就一股脑全推到杨辰这里。 甚至连安排他参加个会，都不情不愿的，嫌没有专车。 “他目前还不到时候，但你现在就要考虑谁来接替他了，也可以开始运作了。”韩国强就知道杨辰会说他，心理早有准备。 这次不动，不代表下次不动，他告诉杨辰的意思就是，如果你看好谁，就可以找他谈话，让他去努力了。 努力成不成的，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程度。 一把手只是建议，不是决定，只是让组织部考虑这个人，组织部愿意不愿意考虑，那还得看他个人。 “那就孙浩然。”这家伙是乡里的武装部长，三番五次在酒席上说杨辰没什么本事，就是靠着关系上来的，老是有人说，杨辰不信也不行了。 “还有呢，给你两个名额。”主要还是下岭乡的副职太多了，也不能一直这样，按照连书记的意思，就是用两三年的时间，把他们消化完，让下岭乡回归正常状态。 “那就黄怡诚。”杨辰只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就给出了人选，主要是这家伙倚老卖老的太明显了，他年龄其实不大，就是在杨辰面前装老，动不动就是我年龄大了，干不了什么了。 反过来岂不是说杨辰年龄小。 先走了李秀军、王丽芳，现在再加上孙浩然和黄怡诚，下岭乡的班子成员就只剩十四个了，加上杨辰才十五个，基本上就不算超了。 对于大的乡镇，十一或十三或班子成员，都是正常标准。 当然了，现在杨辰党政一肩挑，肯定还要再来一个，到时候就是十五位了。 出门之后，杨辰感觉很是奇妙，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虽然只是换了个岗位，但对个人来说，却是大的变动，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适应。 第444章 如何暗示要提拔他 在线等 急 回到乡里，党政办送来了这次党政联席会的议题，有两个村需要各打一口井，原来的水井仅能够满足日常吃水使用，但现在种植药材，刚种下时和夏季干旱时，需要补水，就不太够用了。 从水利局申请了一部分，乡里再贴补点，基本上就够了，现在乡里也比较宽裕。 路实现村村通之后，杨辰的下一步计划是实现通自来水，现在有的村已经通了自来水，但是因为配的罐不是压力罐，所以水罐只能建在高处，利用落差供水，只能实现部分区域通水。 换压力罐，配净化设施，然后铺设管道，以下岭乡的财力，能完成两个村就不错了，所以还得想法争取上级资金。 现在下岭乡的弱点是没有工业支撑，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现在下岭乡农业相对稳定，市场繁华且极具活力，只有工业还是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改制后乡镇企业。 不管是对于一个地方也好，还是周边的群众也好，工业企业是带动效果最好的。 就以汽车为例，一辆普通的小汽车，包含一万多个零件，上游供应商几万家，涉及钢铁、冶金、塑料、陶瓷等原材料工业，以及电子、电器等其他十多个产业。 目前全世界钢材产量的约15，铝产量的约25，橡胶产量的约50，塑料产量的约10，石油产量的30以上都应用在汽车上。 但那个技术难度也是非常高的，杨辰如果执掌一个省，或者一个大型城市，还敢想一想，目前只能招那些傻大笨粗的企业。 虽然还没有任命，但只要不出意外，韩国强说百分之百没问题，所以下岭对杨辰来说，就是第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地盘，如同一幅画，接下来怎么画，就要看杨辰的功底了。 离会议召开还有一个小时，毕竟集中也需要时间，但眼下要解决的是谈话问题。 下岭乡原来都是双份的副职，现在少了一个副书记，少了一个纪委书记，少了一个组织委员，少了一个武装部长和副乡长。 武装部长和副乡长排名靠后，根本没什么吸引力，组织委员已经有一个了，除非他上去，不可能再任命一个。 李志强肯定要走，这个副书记是杨辰唯一能用来交易的筹码，只有其它人上去以后，腾出来的职位才能再用来交易。 所以杨辰喊的陈浩然，这家伙没有赵光明那么精明，性格比较板正，工作起来却是一把好手。 而且他上来之后，纪委书记这个职位还能再提拔一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好歹排名靠前。 陈浩然来了之后，略显不适地笑了笑，没办法，对面的领导太年轻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跟杨辰同龄的儿子。 “杨乡长，你叫我？”陈浩然规规矩矩地坐到杨辰的对面，摊开大黑色笔记本，拿好笔，一副随时记录的样子。 杨辰顿感失策，应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的，这样不利于拉近距离。 但再让人换位子也有点不妥。 更主要的是，杨辰感觉不管坐在哪，感觉都不那么舒服。 杨辰自己都不舒服，更何况陈浩然呢。 还是这样。 “陈书记，最近工作怎么样？信访户们都稳定吗？”杨辰只好用工作当话题，慢慢引入到个人，然后再说提拔的事。 谁知道这一下子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陈浩然如数家珍一样说起了每个信访户的情况，连本都不用看。 人家说的那么投入，做为领导，哪怕不感兴趣呢，杨辰也只能耐心听着，不时点点头，像是很有兴趣一样。 结果陈浩然越说兴致越高，每一户的上访原因、具体诉求、家庭情况、他的弱点在哪，都说的非常详细，半小时很快过去了。 杨辰只好抬手看了看手表，结果却被陈浩然误会了：“杨乡长您还有事，你看我一说话就没个把门，我先过去，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来给你汇报。” “没事，就是等开会了，喊你过来聊会，坐坐坐。”杨辰赶紧招呼他重新坐下。 还没说到正事呢，怎么能走呢。 其实陈浩然是觉得尴尬，还有点紧张，所以才不停地说工作，然后想走没走成，只好重新坐下。 “我给您汇报一下纪检工作的开展情况？”陈浩然小心问道。 “咱不说工作了，咱搁班共事一年多了，我还不知道你家庭什么情况呢、”时间连半小时都没有，再说工作还赶紧上吗，杨辰只好硬生生地转移话题。 “家有什么，就一般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个黄脸婆。”然后陈浩然简单介绍了一下，就不说了，等着杨辰开口。 “老陈，这个纪委书记干了有三年多了？”说起工作来说个没完，说起家庭了就几句，让杨辰想延伸话题都做不到，只好硬转过来了。 “三年多了点，我从第二工业局考出来就一直在下岭乡，换了三个岗位了。”陈浩然感觉有点奇怪，这个杨乡长到底要干什么，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说什么都像是不感兴趣，还非让跟他聊。 这个领导不太好伺候。 “干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什么想法没有？”杨辰没办法，只好直接问道。 “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家里也没有什么负担，在这里也习惯了，不是太想回城。”陈浩然以为杨辰想探听一下他有没有回城的想法。 如果有，是不是就要把自己调回去。 这个陈浩然还真没有，他老婆孝顺，儿子听话，家里几乎不用他管，在这里干的也挺开心，特别是这两年下岭乡的发展也上来了，收入福利也好，回去的话，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关系的话，也不可能去那种实权单位，还不如在这里呢。 弄的杨辰非常无语，该怎么暗示他想要提拔他呢？跟这家伙老是说不到一块，难道直接明示？ 关键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敢明示。 杨辰挠了挠头，真够着急的。 第445章 来 举手表决一下吧 太实在了，这是杨辰的唯一感觉，实在的让人不敢相信。 其实还跟杨辰年龄太小有点，陈浩然一来没敢往那边想，二来让他跟一个小年轻谈心，也谈不到位。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杨辰只好主动提了：“私下咱就不称职务了，陈哥，根据我从韩书记那听到的消息，志强书记呢，可能也要走，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最近好好表现，积极向组织靠拢，还是有机会的。” 陈浩然听了先是一阵狂喜，怪不得领导把自己喊过来东拉西扯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要是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尴尬了。 他以为杨辰是在韩国强那听到了，然后来自己这落人情，但眼前毕竟是马上要接书记的人，不通过他肯定也不行，所以立刻表忠心道：“杨乡长请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念着您的好，下岭乡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发展的更好。” “这个都是大家的功劳，咱们共同努力，下一步咱们还会有大动作，下岭乡要靠总量进入全县前三，而不是增速。”这是杨辰的目标。 正常谁看增速，你的经济总量决定了你的县里的排面，增速就是数据好看，没看去年城关镇没一个增速前三，谁说什么了，他那体量如果增速前三的话，那才叫可怕呢。 “好，咱们也让西南那些乡镇看看，不是永远他们在前面的。”陈浩然嘴比较笨，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但感觉杨辰的雄心壮志，也充满了激情。 “我说的那个，你回去好好想想，该活动活动，该跑关系跑关系。”杨辰怕他还没有领悟透，禁不住再度出言提醒他。 “我知道，不跑不送，原地不动。”陈浩然冲杨辰眨了眨眼睛，杨辰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呢，陈浩然就走了。 没过一会，郑博文过来汇报人已经齐了，杨辰这才起身，郑博文眼明手快地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和笔记本，提前去给杨辰放到座位上。 杨辰一向不喜欢这样，自己有手有脚的，没必要这样，但一把手就该有这样的待遇，杨辰如果非不让，别人会认为杨辰没有底气。 杨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黄怡诚正跟旁边的刘俊杰热烈地讨论昨天晚上的酒局呢，见到杨辰进来，刘俊杰急忙回身坐好，黄怡诚却还在喋喋不休。 “老黄，注意会议纪律。”陈浩然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按说，这个应该是会议主持人说的，书记在的话，该乡长说，现在应该副书记说，但李志强只管看着不说话，陈浩然身为纪委书记，这样做也不算越位。 黄怡诚悻悻然转过来坐好，还瞪了陈浩然一眼，似乎是怪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辰看了一眼众人，有眼观鼻、鼻观心，装静思状；有面无表情，装没看见，还有的干脆把头扭到一边，有人虽然关心，却限于位置不能开口。 还是没有树立权威，不然的话那用得着陈浩然提醒，想到这里，杨辰越发想把黄怡诚换走了， 杨辰本来还准备长篇大论一番，把自己的谋划跟大家好好交流交流，同时给大家鼓鼓劲，虽然县里没有新要求，但下岭乡这边不能松劲。 毕竟杨辰的任命还没有落实呢，但看下面心思不一的状态，杨辰也懒得费这个口舌了，于是就安排道：“李书记，把最近这几项工作给大家通一通，有意见的可以提一下，博文注意做好记录工作。” 这是应尽的责任，李志强也不能拒绝，但是从他干巴巴的语气来看，确实对工作没什么激情，明显的自暴自弃。 你自暴自弃了，领导会来挽回你吗，不可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那都是，下面有的是替补队员，轮得到你摆情绪。 副职一旦进入这个状态，那就离冷落不远了，反正要走的人了，杨辰也懒得去跟他沟通交流，随他去。 一说起打井的事，黄怡诚认为是自己的分管工作，因为他是负责民生的，然后就认为议题里面这两个村需求不那么急迫，应该换两个村。 其实这两口村主要是为了发展药材，只是用了民生的名义。 一点不理解什么是乡里的重点工作，面对这般明显的抢权行业，杨辰也没有兴致说服他，而是温和地说道：“那就表决一下，看看谁的支持者多。” 其实这就是一种羞辱人的行为，你是主要领导，你提出来的，会有几个人反对，黄怡诚不识趣，只要来个帮腔的说句话，把他反驳回去就行，多数人没意见不就是赞同。 非要来个表决，除非是黄怡诚提前进行了串联，不然的话无关紧要的事，谁会跟主要领导过不去。 黄怡诚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个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认错，杨辰这边已经开始让郑博文记录表决情况了。 结果自然是十六比一，黄怡诚是孤零零的一，面对这个结果，黄怡诚是面色铁青，李志强一说会议结束，起身夹着包就走。 一般情况下，杨辰肯定不能这么做，人家一说意见，你就让表决，其实等于听不得反对意见，这也是一种一言堂的行为。 但身为主要领导，偶尔来一次却不为过，领导的尊严也是不容挑衅的，谁都有意见的话，还要领导干什么。 回到办公室之后，余正东跟着走了进来，刚进来就说道：“做的对，就该这样做，不然谁都敢说两句了。” 跟在后面本来要进来的郑博文赶紧帮领导关上了门。 “没，正常程序。”杨辰能说就是要给黄怡诚好看吗，也显的他这个领导太没有肚量了。 “对，这就是民主，少数服从多数，谁也说不出什么来。”领导们都是能做不能说，余正东也知道，赶紧赞同道。 “最近人事可能会有所变化，你有什么想法，该活动活动，或者想换个分工的，也可以。”杨辰对余正东说道。 毕竟除了孙大伟外，算是最早一批投靠自己的人，杨辰虽然说不能帮他更进一步，换个分工还是可以的。 第446章 用制度管人 用规则管事 余正东收到了消息，满意而去，本来他们这些排名中下的副职，早就没了什么想法，因为副职太多了，轮着挤都挤不过去。 但是杨辰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有所变动，那么就有机会，看各人的活动能力了。 余正东要比陈浩然机巧的多，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去准备了，虽然希望不大，但你不努力肯定一点希望也没有。 现在的下岭乡就需要这样的人，不然就如同一汪死水一样，必须得找条鲶鱼来扑腾一番，才会有点水花。 会议一结束，黄怡诚就要了辆公车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家舔伤口，还是去告杨辰不讲理了，反正杨辰这边是按规则行的事，他就是告到什么地方，也是杨辰有理。 最多说杨辰这人霸道，听不进反对意见。 杨辰却不管那么多，余正东走后，郑博文立刻就进来了，做为办公室主任，不能等领导喊才知道过来，必须主动过来问有事情要安排没有，领导说没有了，那才能走。 “有空你去县里看看，或者去其它单位或乡镇问问，看看他们的议事规则或会议制度，什么事需要上会，什么事不需要，清楚地列出来，另外，有好的公章、公车使用制度也学过来，要学会用制度管人，别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杨辰对郑博文安排道。 下一步下岭乡的权力运行必须规范化，不能谁想干什么谁干什么，一个副职到党政办说一声一盖章就算通过了，小事可以，大事绝对不行。 甚至来杨辰这签字通过也不行，必须要上会，上会就是集体责任，而不是个人责任。 郑博文有点不太理解，如果什么都规范化，领导就没有做手脚的空间了，看似规范了下属，实际上也限制了自己，因为你总不能无视规则。 “你去学习学习就知道了。”郑博文别的都行，就是缺乏悟性。 如果规章制度限制的是一把手，那这个制度绝对不会出台，肯定会留出一定的空子，谁傻了会主动限制自己，目的都是为了限制别人，自己受限那也是轻微的。 这个主要是目光欠缺的问题，一直以来只待在下岭乡，见识的少，再加上以前不是主任，不需要考虑这么完善。 孙晓燕倒是很好，但不是杨辰想要的，比起能力，忠心确实更重要，特别是这种比较贴身的角色。 结果到了晚上，陈浩然竟然拿着信封偷偷来找杨辰了，杨辰哭笑不得地给他递了回去：“老陈，我让你去上面找关系，不是让你来找我表示的。” 陈浩然讪笑了一下：“这不是没关系吗，不找你找谁。” 杨辰很是无奈，这人，只好对他说道：“我又决定不了，你找我没用，要不徐部长，要不范书记，曹县长、连书记，随便那个都行，找我干什么！” “要不我找韩秘书长？”陈浩然还真没有什么关系，有的关系也是走的走，退的退。 “韩秘书长肯定得去找，但主要还是我说的那几位，至少在他们面前挂个号。”杨辰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一天自己教别人跑官。 并不是说不会，主要是不赞同这种行业。 陈浩然感激地走了，走之后又尝试了尝试送出信封，被杨辰坚定地拒绝了。 然后过了没几天，县里就召开会议对人事进行了调整，依然是小幅度的，但对于下岭乡来说，就是大幅度了。 孙浩然被调到了马头口乡，出任统战委员，也算是提拔了，至少进党委了，而黄怡诚被平调到了崖头口乡，还是副乡长。 但崖头口乡跟下岭可没法比，更远不说，还小，说是平调，看起来跟受惩罚差不多。 黄怡诚有些不服，在办公室哭了半天，却不敢指名道姓，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好歹党政办还派了个车送他，没让他太丢人。 这下所有的副职都收到了明显的信号，人家虽然还是主持工作，但对人事已经有发言权了，不管是通过韩国强也好，还是自己也好，总的来说是能影响这些副职的去留了。 所以来找杨辰汇报工作的，也一个个态度端正了，路上见了，也是选择侧身相对，然后主动开口。 乡长临时主持工作的一肩挑，肯定比不上乡党委书记的一肩挑，但杨辰通过黄怡诚这件事，把自己的权威树立了起来，倒是效果跟乡党委书记差不多了。 能决定副职的去留，这样的一把手就让人不敢小看。 其它乡镇有事跟杨辰联系，以前一般都是乡长，现在也变成了书记，各个行局也是这样。 这天，杨辰刚在县里开过会，本来打算去找韩国强聊会，了解一下县里最新的动向，别光在下面跟个傻子一样。 杨丙昌却突然叫住了他：“小辰，中午有事没，跟我回家吃饭？” “不用了，我还要回乡里。”杨辰不喜欢去别人家吃饭。 “那咱们去外面吃点。”杨丙昌拉着杨辰不放，看样子是有事要说，杨辰无奈只好答应。 吃饭的时候杨丙昌才说道，那个大活动结束以后，考核办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别人都是兼职的，回原单位了，只有他是专职的，领着手下三四个人不知道该干什么。 杨辰以为他想要换个单位来求自己，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谁知道杨丙昌却神神秘秘地说道：“前几天，跟范书记一块喝酒，我问他考核办是不是要撤消，能不能拜托他给我安排个好地方，结果他说考核办不仅不会撤销，反而还会加强，让我安心等着。” “范书记不肯透露情况，但县里一定还有大动作，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韩秘书长那打听一下情况，早点准备，说不定还能早点扶正呢。” 杨丙昌倒是一片好意，他怕杨辰一直这么临时主持下去，万一夜长梦多，出个什么事，快到手的乡党委书记再泡汤了，能不能当上乡党委书记可是个门槛。 第447章 转正是个难题 杨辰也感觉自己距离扶正始终差一口气，如果没有其它因素介入的话，可能会主持很长时间。 因为对领导来说，只要工作还能继续，为什么要把你扶正，扶正你有什么好处？ 杨辰只能说过分相信韩国强的保证了，想到这里，杨辰又返回了县委。 韩国强的屋子有人，杨辰就一直坐在外面等着，不管干什么，都得有耐心。 从开始的许诺，到中间的保证，最后主持工作，杨辰一直觉得挺顺利，但现在却觉得有点顺利的太过分了。 终于等到韩国强屋子里没人了，杨辰才走了进去，见到杨辰过来，韩国强露出了诧异之色：“会议一结束就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在外面等了一会？” “没事，才半个小时。”杨辰看了看韩国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也不能说韩国强没说到做到，已经主持工作了，当时说的是也是主持个半年以后，然后再说转正的事。 但杨辰怕夜长梦多。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韩国强奇怪地问，以前来这里，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怎么现在像是有话不好意思说。 “我听说县里可能又要有大动作，想问问什么情况？”杨辰开不了口，只好说起了这个。 韩国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了杨辰：“县里准备搞一个大解放大招商大发展活动，活动主题就是招商，但这个必须是真招，只要能招来商，就奖励你、提拔你，但现在奖励条款还没有获得上面同意，正在沟通，所以只有少数人知道，你到外面千万不要说。” “我要是能招来商，是不是转正就没有问题？”杨辰忍不住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倒也好办，别的不好说，招商还是没问题的。 “看来是想问转正的事，我就知道。”韩国强用手点了点杨辰。 杨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你转正的事我跟连书记说过多次了，这个书记肯定是你的，但是连书记一直有顾虑，还是你太年轻的原因，把你提上去的话，可能会导致很多人不满。”韩国强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连书记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在一帮四十多岁的乡党委书记中间，突然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绝对会让很多人不服，毕竟这里是县里，有几个二十多就是正科的。 而且就算是正科，也不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呀 主要还是县级的政权太低端了，二十多岁的正科太显眼。 “那我这次如果招来商了，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要是这样的话，不难解决，杨辰还是蛮有信心的。 “除非你的成绩特别出色，那肯定没问题。”下岭乡去年发展的不错，但很多人在知道了下岭乡的发展方式后，一直在领导的面前说下岭乡这样搞，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靠给别人返税来吸引人家把注册地搬过来，除了增加了数字之外，毫无用处。 等你不返税了，说不定人家就搬走了，而且如果大家都返税 ，那么等于条件都一样，人家为什么还要搬。 连书记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但韩国强需要这份成绩，所以才算成成绩的，如果不是韩国强，指不定就是无用功。 这样一来，杨辰的功劳就不那么显着了，提拔的理由就不明显了。 “那我要是招来商，别人会不会也这么说，到时候还是转正不了。”杨辰听了之后也觉得无语，原来是有小人进馋言了呀。 但有的事就是这样，人家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旦先入为主之后，解释不清的。 韩国强笑了笑，没说什么，一旦领导有了这样的心思，想要扭转或改变是很难的。 d，这一刻杨辰很想去找找老秦家，让他们还上这个人情，既然他们说的那么有把握，运作个乡党委书记应该不在话下。 但很快杨辰又想到，为了这口气就动用这么大的人情，有点太浪费了。 难道就这么一直主持下去？虽然说除了没有乡党委书记这个名头，实际上并无区别，但名不正言不顺，终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万一哪天再得罪领导了，这个就泡汤了。 真叫人无语，觉得乡党委书记不是什么大官，谁知道就上不去。 杨辰从韩国强办公室出来后，回到车上，想了半天，把头都想裂了，也没找到办法。 最后杨辰实在没办法了，把电话打给了张婉如，她是搞人事工作的，对这个应该能想到办法的。 杨辰一五一十地把情况一说，张婉如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么让你发愁。” “我都快愁死了，主持工作主持的没有一点意思。”面对张婉如，杨辰自然可以说的直接点。 “其实连绍如不敢把你扶正，最主要的是没有上层力量给你背书，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说服别人的理由，至于你说的把工作干好，这个反而不重要。”张婉如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可是杨辰不太明白：“什么叫上层力量的背书？” “就是你想法邀请个大领导过去，参观你们下岭乡的时候，夸你几句，让领导说，你虽然年轻，但该提拔也得提拔，这样一来连绍成就能用这个来堵别人的嘴，提拔你就顺理成章了。” 张婉如的话让杨辰茅塞顿开，但他还有点不解：“该邀请什么级别的领导才行？省领导，还是市领导？” 张婉如清脆地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还省领导呢，你能请过来吗，市领导就行，但最好是组织部长、副书记这条线，要是能让市长或市委书记去更好。” “我明白了，我想想办法。”张婉如既然不提，说明她那边帮不上忙，还得杨辰亲自想办法。 请人其实不难，关系找到位就行，关键是让他说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找谁呢？ 秦书记？见了杨辰能忍住不发火就算有涵养了。 赵市长？跟杨家算一个派系，但杨辰跟他没有什么来往，不会轻易来给杨辰站队。 要不董书记，上次接触过，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或者江部长，也没有什么架子。 杨辰犹豫了起来。 第448章 印刷费和招待费 既然知道问题在那，那就去解决问题，最怕的是不知道问题根源在哪。 自从跟许梦琪明面上分手以后，肖思华基本上就不太搭理杨辰了，就是许见深，两个人也仅是生意伙伴的关系，而且因为杨辰在生意里的作用越来越小，人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但是没有中人请托，直接去找董书记或江部长，人家不把你打出来才怪，要知道这个份量可是不轻，领导无缘无故的，会说这种话。 这种表态意味着责任，万一杨辰这里回头出了大错，就会被对手当成攻击的武器，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杨辰拿着手来回翻动着，迟迟无法决定联系谁，不知道是该联系肖思华还是杨海福。 跟肖家的关系正在逐步走远，现在再找人家，人家还愿不愿意帮自己，这个跟以前可不一样。 对杨海福这帮人，杨辰不愿意跟他们捆绑过深，你找他们帮忙，可能他们非常愿意，但回头他们要是来找你呢，要知道，他可不是单独的一个，后面还有整个杨家呢。 找黄雅婷也是个办法，但她父亲在这种事上，不一定有能力帮得上杨辰。 所以杨辰求助的第一位还是肖思华。 电话打过去后，一直嘟嘟着，迟迟未接，除非是肖思华在忙，不然的话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杨辰并没有挂断，而是一直等着，一直到最后几秒时，电话才接通，传来了肖思华温柔的声音：“小辰，有什么事吗？” “好久未见了，想去你们家拜访一下，不知道还方便登门不？”越是温柔客气，越是代表疏离，就需要厚着脸皮。 “看你说的，什么时候来都欢迎，有事电话里说，不用跑过来。”肖思华笑了起来。 “您那里说话方便？”婉拒的意思很明显，怕当面不好拒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怕拒绝就不敢说，除非你自我满足，万事不求人。 电话里停了一会，然后肖思华才说道：“你说，现在方便。” 杨辰就把张婉如的分析说了一遍，把自己的要求也说了，想要邀请董书记或江部长下去一趟。 肖思华沉吟了一会：“这个可不太好办，领导们一般不会表这个态。” “我知道，这不就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打动领导不能？我在清远市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能求您了。”杨辰依然坚持着。 肖思华在电话那头纠结了半天，最终想到杨辰毕竟对肖家也不错，至于他跟许梦琪，也不完全是杨辰的问题，虽然他跟黄家那个姑娘走到一块确实让人生气。 但以他的年龄，未来绝对可期，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 于是就对着电话说道：“我去想法给你问一问，看看有什么办法，你不要急。” 杨辰当然没问题了，这也是不是急的事。 回到乡里，路已经开始修了，种药材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孙浩然和黄怡诚走后，敢明着对杨辰不服的人也没了。 临时主持工作虽然不好听，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杨辰刚一坐下，孙晓燕就拿来一个请示，计生办想购买一台基士得耶速印机，要三万多块钱，上面已经有赵宇航的签名，反正是计生办花自己的钱，不用乡财政拿，杨辰也就痛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头跟赵乡长说一声，让他在会上通一下。” “对了，这个机器买来后，党政办要去你们那印东西，你们可不能不让用。” 孙晓燕笑了起来：“杨乡长，看您说的，都是公家的事，怎么可能不让用呢。” “买了这个机器，你们的印刷费用是不是就能降点了，你们每年光印刷费都要好几万，也不知道都印了点什么。”杨辰奇怪地问。 一个小小的计生办，每年的印刷费比全乡都多，也不知道都印哪了。 孙晓燕笑了笑：“杨乡长，不瞒您说，那个费用估计降不下来，具体印了什么。” “你们印的东西，你们不知道是什么？”这下杨辰不解了。 “计生委通知我们，要印一批宣传资料，然后他们印好给我们送过来，一车一车地送，都是些小本子小册子什么，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只管付钱，具体数量，我们真不清楚。”孙晓燕苦笑着说道。 “在哪印的？” “计生委有自己的印刷厂，其实就是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收我们的钱。”孙晓燕进一步解释道。 杨辰也明白了，人家嫌收的社会抚养费拿的少，通过这种方式再拿点回来。 “那咱们还买这个机器干什么，有需要去他们那边印呀，反正得花钱。”既然这个开支少不了，那还买什么机器，不是重复投资了。 “咱们要印的东西，人家印刷厂不接，人家只接这种批量定制的活。” 杨辰顿感无语，你想给人家送生意，人家还嫌费气呢，这就不是做生意的，这是抢钱的。 孙晓燕走了，杨辰又看了看乡里的财务报表，把赵宇航叫了过来：“赵乡长，这两个月咱们的招待费用怎么一直在涨？” 以前一个月六千至八千就够了，这两个月一直在一万以上，而且越来越多。 “杨乡长，是这样的，以前咱们这就一个群英楼，一顿饭顶足了三百块钱到底，现在呢，饭店也多了，档次也上去了，一顿饭得五六百，有的吃完饭还要再去玩会，这招待费一下子就上来了。”赵宇航向杨辰解释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以前下岭乡好吃好玩的几乎没有，人家也不乐意上这来，现在热闹了繁华了，能来这里的，就尽量不去其它乡镇。” 还有一个因素赵宇航没说，就是这里的档次上来之后，副职也好，各站所也好，都愿意主动邀请别人下来了，不然的话自己咋蹭吃蹭喝。 “这也算是客走旺家门的表现，老赵，你回头让财政出个规定，公务招待只能在群英楼，同时你让老板准备两套菜单，乡里人领着去的，一律别上那些硬菜，别让人家说咱们大吃大喝。”这玩意不管不行呀，不遏制一下，会无休止地往上涨。 赵宇航深以为然地点着头，内心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第449章 领导为什么来 这个要摸清 印刷费也好，招待费也好，都是不可避免的，象计生委掌握着一票否决的考核权，巴结还来不及呢，人家要点印刷费怎么了，何况还给你真印东西了呢。 至于招待费，敢来乡里要求招待的，一般都是那些实权部门，特别是跟乡镇工作有交集的部门，类似于科技局、劳动局、，一般都很少来下面骚扰乡镇。 乡里有站所的局，一般都愿意下来，因为有人接待，如果没有对应的站所或办公室，一般就要联系副职才能安排饭，对有些部门来说，就不太方便。 但有嫌不方便不愿意下来的，也有想方设法拉关系来蹭饭的，有不愿意上面来人的，也有主动邀请人来的，什么情况都有。 为了便于工作招待一下这个可以理解，就怕是出于自身需求或给个人拉关系用，所以杨辰要求安排招待必须经分管副职同意。 但有些副职们乱来，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不能让人家一点权力没用。 所以杨辰才从饭店这降他们的标准，卡一下费用，起不到大的作用，也能让招待费不至于一直上涨。 管理，要相信水至清则无鱼，自己都不是圣人，也别要求其它人是圣人。 除了对官场内的规则和套路不太了解，其它的杨辰都是一个很成熟的思维。 这也是看他主持工作，很多人以为他会出丑或手忙脚乱，最终却失望的原因。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人还是那个人，套路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官场无非更独特些。 有人说鹿鼎记写尽了官场，其实不然，金大师只是从历史的方面去分析了官场，真想了解官场，不如去看看官场现形记。 杨辰正胡思乱想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接通之后肖思华说道：“昨天我正好碰到鲁战书记，跟鲁战书记提了一下，鲁战书记有点动心，想跟你结个善缘，但没想好要什么，我就提示他你在香江那边有点关系，他就说还没有去过香江呢，能不能安排一下。” “安排好说，但不知道他想以什么理由去，如果是公务考察或邀请的话，不好发给他个人呀。”像鲁战这个级别的官员，因私出国不太好办，但公务邀请的话，只能发给清远市，不好发给他个人。 “这个不太要紧，邀请清远市市委派人考察或学习都行，就是个名义，你发到清远市市委办，到时候让鲁书记提前跟秦书记打个招呼，但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光他一个人去了。”肖思华浅笑一声说道，这种考察或学习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国的话还得报批，香江现在又不用，何况又不用承担费用，怎么可能不同意。 “行，那没问题，邀请函很快就能搞到。”以基金会的名义就行，但杨辰担心他们去基金会的话，万一碰到张红霞就不好了，干脆找个什么协会邀请下，基金会那支付费用就行。 “到时候肖姨也可以去，领着梦琪去也行。”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香江那样的繁华之地，那个女人会不愿意去。 何况杨辰也不是只打算用人家这一次，以后打交道的次数多着呢。 “我倒是有时间，方便吗？”肖思华果然心动，但嘴上还是客气了一下。 你都有时间了，我能说不方便？杨辰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道：“肖姨看你说的，当然方便了，去了随便消费，都算到我头上。” “不用不用，我就是去看看。”肖思华还在客气着，但语气却轻快无比。 “五到七个人够吗？”算下来可能比直接送礼都多，但没办法呀。 “够，人多了反而不好操作，就是这样不多不少才行。”肖思华赶紧答应道，这个人数正好。 要说个人去，那肖思华怎么可能带上许梦琪，加上鲁战，看起来跟一家三口去旅游差不多。 如果再多的话，平衡起来就特别麻烦，而且人多的话手续也更复杂，就是这样不多不少才更好。 “我现在就去安排，但邀请函到可能要好几天。”杨辰跟张红霞说一声就行，跟杨辰的前途有关，张红霞肯定上心，但邀请函从香江发过来却需要时间，杨辰的意思就是想先收回报。 “这个你放心，我回头跟鲁书记说一声，让他这几天找个名目去你们那一趟，但你也提前摸清连绍成的行踪，别鲁书记去了他不在，不是白去了。”肖思华叮嘱道。 “放心，肯定摸清。”有韩国强在，连绍成的行踪能搞不定吗，太轻松了。 一直到第四天，杨辰才确定了连绍成不会外出，赶紧通知肖思华，然后清远市委对平山县委发出通知，鲁书记带领组织部、人事局于明天上午对平山县下岭乡进行调研。 平山县委肯定要摸清领导调研内容，不然的话咋安排，咋接待，咋汇报。 联系了之后才知道，鲁书记要对上期青干班的学员培训后的工作情况进行了解，看看培训是否有一定成效。 平山县委这才明白，原来是调研杨辰的工作情况的，那不用说了，赶紧通知下岭乡接待。 然后就是全乡动员，打扫卫生，县委办也派人过来一起定调研点，准备汇报材料。 调研点准备了三个，思杨中学，大集市和药材种植示范点，这三个就是杨辰在下岭乡的重要工作展现。 一直奋战到了半夜，才把汇报稿准备好，经连书记审阅之后，才算确定。 因为杨辰要汇报他的工作开展情况，而县里则要汇报对杨辰的使用和培养情况，这时候，连绍成才发觉鲁战书记下来的真实意图。 有时间的话，他可能还会去考察一下其它学员，但没时间的话，说不定就只考察杨辰这一个了，看来杨辰的扶正也该提上日程了。 其实能想到的不止他一下，凡是管人事的，都心中有数。 因为领导来考察杨辰，肯定要介绍职务，临时主持工作，那算什么？准备临时到什么时候，领导可能不会问，但肯定会想。 第450章 作风强势不好驾驭的新乡长 鲁战来调研后，又过了三天，县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杨辰实在忍不住了，只要再次找到了韩国强，老是去韩国强办公室，杨辰怕别人说，这次干脆直接到他家里。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连书记总不能鲁书记一来就把你扶正，显得跟鲁书记来跟你要官一样，再说了，人事调整也不能只调整你一个，只能把你放到名单里一起调整，才不显眼。”没等杨辰说明来意，韩国强就是一通说。 杨辰挠了挠头，想否认来意，但又觉得说了韩国强也不会相信，只好尴尬地笑着。 “不要急，迟早是你的，你现在这个年龄这个级别，全县就你一个，你还想怎么样，当了党委书记，没个年工夫，你还想再提拔，差这十天半月的。”韩国强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嫌杨辰急，而是这家伙只要过来，就是为这件事，平时专不过来呢。 “当时是提拔的越早越好，我的目标可不止是当个县委书记。”杨辰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倒是真的，如果目标只是个县委书记，那杨辰还用费这个工夫。 “目标不小，不是也没有可能，你这年龄，四十岁前正处绝对没问题，县委书记不好说。”人的仕途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充满各种机遇的同时，也充满各种风险，一个跟头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的多着呢。 “你只管回去好好工作，别为这件事操心，是你的始终是你的。”韩国强把杨辰赶走了。 这小子，没有一点耐心，太烦人了。 他虽然很受连绍成信任，但也要注意上下级之分，不能一直拿杨辰的事去烦他，领导答应过之后，任何催促的行为都是不礼貌的。 又过了几天，县里才传出来要进行人事调整的消息， 听说这次人事调整的幅度不小，很多有意的人都在加紧时间跑关系，下岭乡这边也不例外，每天总要有两三个副职不在，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这个时候杨辰已经消去了心中的烦躁，那边鲁战书记已经带队出发去香江了，由于是对方承担所有支出，包括行旅在内，在清远市委引起了激烈的争夺。 好在人家是邀请清远市委的，鲁战说要去，秦书记和赵市长不争，就意味着他是做主的一方。 然后肖思华要去，李民生不去，但她的夫人刘慧琴听说了以后，非要去，李民生也没办法，只好跟鲁战说了说，要了一个名额。 都是一群女的，鲁战怕落人口舌，只好把自己媳妇也喊上，这就五个人了，人家说的是五到七位，还有两个名额。 秦知林对这个没兴趣，他家人也不想去，赵平方想安排人，但却不愿意跟鲁战开口。 最后另一位副书记屈伯通和组织部长江同源各报了一个人过来，一个是他儿媳妇，另一个是他女儿。 用鲁战的话说，他带领的是妇女儿童团，但各方的利益总需要协调，至少这几个常委都比较满意。 杨辰也跟肖思华说了，只要领导们满意，明年可以再安排，香江不行的话可以去欧美。 这天下午，杨辰突然接到了韩国强的电话：“刚刚开过书记办公会，你的事定下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话里透着疲惫。 “韩叔，辛苦了，别太劳累。”这个时候，杨辰反而毫无波动了，并没有任何欢喜，只有一种释放感。 “没办法，我现在才知道秘书长不是那么好干的。”韩国强说完以后，不等杨辰安抚，就挂了电话。 连杨辰想问问其它变动情况的机会都不给。 如果自己当上了党委书记，那乡长还是自己兼着吗，自己还是党政一肩挑吗？ 大权大握，基本上无人掣肘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如果扶正为党委书记，却重新任命了乡长，那似乎也不是多好。 没办法，人就是容易得陇望蜀，杨辰自嘲地笑了笑。 杨辰正响呢，突然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上面，杨辰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杨书记，您好，我是城管局的副局长李瑞，特地向您报到，以后我就是您的手下了，请多关照。” “欢迎欢迎，有了李乡长的加入，下岭乡一定能发展的更好。”虽然突兀，但杨辰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应。 看来这家伙就是自己的新乡长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这么积极地打来电话，似乎还有点耀武扬威的意味。 都怪韩国强韩叔，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说一声，让自己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刚挂，一个短信发了过来，是孙有明的：“杨书记，刚给您打电话没打进，向您汇报一声，城管局副局长李瑞要去你那里当乡长，李志强调走，陈浩然和郭爱军为副书记，余正东为纪委书记，请知悉。” 然后嘀嘀两声，韩国强又发过来一个短信：“城管局的李瑞要去你那里当乡长。” 杨辰又重返回孙有明的短信看了起来，李志强要走知道，陈浩然是杨辰暗示他去活动，但郭爱军莫名上来是怎么回事，杨辰可从来没打算让他上来的。 余正东当了纪委书记也算是进了一步，但跟原来区别不大，特别是对杨辰来说。 主要是李瑞是个什么样的人，杨辰从来没了解过，因为城管也很少跟乡镇打交道，杨辰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该找谁打听呢？ 正在这时，张婉如的短信发了过来：“李瑞是原人大主任李忠喜的儿子，作风比较强势，不太好驾驭。” 看来人事变动这种事，关心的人很多呀，张婉如都到了省委组织部了，消息还这么灵通，说不定某些人的调动就有她的因素。 作风强势，不好驾驭，这个评语好熟悉，杨辰回想了一下，不就是以前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现在两个强势的人碰到了一起，会出现什么情况，杨辰自己都有点好奇。 然后电话开始不停响起，有被调整的人打电话过来重新表忠心的，也有怀着不明目的提醒杨辰注意的，也有向杨辰表示祝贺的，电话一会就变的火热，放不到耳朵边上。 第451章 人没来试探先来 书记办公室上通过的，常委会上一般不会出意外，个别人可能会搁置一下，但整体不会有大的变动。 这就意味着尘埃落定，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要跟这个李瑞一块共事了。 杨辰把郑博文喊了过来，让他按照最新的变动情况准备办公室。 接下来的下岭乡班子情况是： 乡党委书记 杨辰 乡党委副书记、乡长 李瑞 乡人大主席 赵光明 乡党委副书记 陈浩然 郭爱军（排在前面的负责党务） 乡纪委书记 余正东 乡党委委员 副乡长 赵宇航 乡党委委员、组织委员 谢洪理 乡党委委员、政法委员 王东城 乡党委委员、宣传委员 吴宇轩 乡党委委员、妇联主席 胡瑞瑞 副乡长 赵佳怡 主管民政 副乡长 刘俊杰 主管交通 副乡长 钟小宁 主管农林 副乡长 武装部长 孙大伟 主管治安 共十五人。 赵宇航虽然没能更进一步，但做为唯一一个进党委的副乡长，分管财政、计生、三产等工作，等于把持着乡里的经济大权。 人数少了，而且没有以前那种两个人分管一块工作了，就不能再让人住在上岭乡那边了。 这边要安排好办公室、宿舍，还有车辆的轮换。 好在自己提前一步把各项制度出台了，现在才出的话显得是针对人家，前面出的话是限制自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对了，让许主任联系李乡长，提前对接一下，看在办公室和宿舍的布置上，有什么个人喜好没有？另外，车和司机安排好？”作为一把手，这样的关心必须要表示到。 除非他有另有需求，许义满就是对接服务他的副主任，办公室和宿舍需不需要额外增添点什么东西，安排车和司机，他的副局长，从城管局带一辆车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带个司机倒是有可能。 陈浩然过来表达了感激之情，没有杨辰或韩国强提前同意，他是绝无可能当上副书记的。 郭爱军看起来略微有些失落，他是奔着副书记去运作的，谁想到跟陈浩然运作到一块了，让陈浩然排在了前面。 余正东和孙大伟联袂来的，想请杨辰吃个饭。 杨辰不太想去，刚刚变动过，就三个人去外面吃饭，显有的些拉帮结派。 “怎么了？我们兄弟两个请不动你了？”孙大伟咋咋呼呼地说道。 “想聊天就在这聊会，一会去食堂吃饭，影响不好。”杨辰指了指孙大伟，让他坐下。 “你是想给自己庆祝？”一听说自己成了乡党委书记，孙大伟就一直闹着要庆祝。 “我又没有提拔，原来在上岭乡的时候，我就是武装部长了，只是到这又没了。”孙大伟真没觉得自己是提拔，原来他就是协助政法委员王东城分管治安，只不过他主管上岭乡那边，现在他还是协助王东城，只是管全乡。 “不要急，慢慢来。”杨辰安抚道，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安排。 余正东现在上去了，孙大伟却基本上没什么变动。 但杨辰现在的运作能力还不足，不过预想中孙大伟的下一个位置就是王东城现在的角色。 因为王东城虽然对自己没有不恭敬过，但也不太亲近，一直保持着非常独立的态度。 以前杨辰是乡长，不好意思过多插手党委这边的事，现在名正言顺了，如果这家伙还这么不识趣，过一段时间杨辰就想把他运作走。 前提是下岭乡拿出成绩来，因为杨辰跟连绍成一直没有建立起良好的个人关系，总是通过韩国强。 但在人事问题的，这个关系就有点不够。 身为一把手，不能明着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但不配合工作的，肯定要想办法处理，都这样了谁还尊重一把手。 正在这时，郑博文突然过来汇报：“杨书记，刚才李乡长打电话说，他从其它地方借了一辆桑塔纳2000，想把给他配的专车借给对方，互换一下。” 余正东和孙大伟两个人抢着都要说话，还是余正东退了一步，让孙大伟先说。 “杨书记，这你可不能同意，你才坐的桑塔纳，他凭什么坐2000，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书记呢。”孙大伟当场把问题指了出来。 杨辰并没有想到这个，他想到的是，万一到时候出了事故，责任是谁的问题，而且修车、加油也都容易出问题。 “对呀，而且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向咱们炫耀他有能耐，能借来好车，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他。”余正东也跟着说道。 杨辰就对郑博文说道：“你对李乡长说，咱们乡里有相应的公车管理办法，不好因为他搞特殊化。” 杨辰的意思就是你想借车开可以，但别拿乡里的车去换，而且修车和加油也是专车专用。 郑博文领命而去，雄赳赳气昂昂的，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要知道，直接拒绝乡长的要求，也是需要勇气的。 “杨书记，这家伙不那么老实呀，还没上任呢，就弄幺蛾子。”孙大伟不服气地说道。 “这就是试探性的，看我会不会脸嫩，不好意思跟他计较。”杨辰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是看自己年轻，觉得好欺负，换成韩国强是书记的话他敢吗。 “是什么就是什么，按规章制度来就行，搞这些有什么意思。”余正东赶紧表示赞同。 连乡党委书记都敢不当回事，那他们这些副职自然更不在人家眼里了，他现在不太担心，但这些副乡长们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不过乡里还有一个好处，没有政府常务会，只有党政联席会，倒不用担心他利用会议来做文章。 “杨书记，我算是发现了，您真有先见之明，出台的那些制度，真的是恰到好处。”孙大伟突然想到前一段时间乡里出的一系列制度。 当然不知道，杨辰这么限制自己干什么，结果才发现，领导果然不愧是领导，深谋远虑。 “对呀，除非他想办法推翻制度，不然就得老老实实听话。”余正东也恍然大悟。 杨辰虽然想谦虚和矜持一把，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埋藏不住。 第452章 比级别比职务 都不如比年龄 李瑞上任之后，率先在自己办公桌上看到的，就是各类规章制度。 大概翻了翻，一阵烦躁涌上心来。 这小子管这么严干什么？真拿下岭乡当他自己家了。 看了看日期，似乎不是针对自己出台的，可那个时候韩秘书长已经走了，他是乡长，这么限制自己干什么。 他立刻把许义满招了过来：“许主任，这些制度我看了看，很好，很完善，也很有前瞻性，杨书记果然是年轻有为，你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些制度出台的程序和背景吗？” 他对许义满当然不放心，但打听了之后，这家伙似乎不怎么受杨辰信任，原来他是胡一光的办公室主任，然后两乡合并之后，他就成了副主任，也不太受重用，肯定有失落感，还可以拉拢一下。 “是这样的，李乡长，当时因为赵主席和赵乡长两个因为用车起了纷争，后来又因为这两个月招待费特别多，杨书记就要求党政办拟出这些制度，征求了各位领导的意见后，在会议上通过的。”许义满态度不那么卑谦，或许是不知道该不该投靠，毕竟刚来的这位口碑可不怎么好。 一个当领导，没点城府可不行。 “噢！”都是有原因的就行，看来不是刻意针对自己的，听到杨辰嫌招待费多，真是小家子气，李瑞就随口说道：“招待费才花几个钱，也值当专门出个制度。” 许义满赶紧从桌子上的材料里翻出来递给了他：“这是咱们乡今年以来的招待费，到时候都要通过你才能支付。” “几千块钱也算！”李瑞看到后面的数字，立刻不吭声了。 要说几千真不算多，可是一下子涨到两万，那可不算小了，城管局那是有收费职能，但一个月也吃不了一万。 主要是城管局一般都是别人请吃，用不着他们请别人，而且局里的招待支出相对单一，不像乡里，随便县里那个部门来人，都得招待。 到时候这笔钱都要经他的手一笔一笔支出去呢，财政资金不够的话，费气的人也是他，人家党委书记是只管花钱的，不负责筹钱。 “这个制度出台的好，看，上个月就少很多。”李瑞顿时觉得这个制度好了起来，因为招待费从两万多降到了一万多。 “其实降了还有一个原因。”许义满就把杨辰安排两套菜单的事提了提。 李瑞听完笑了笑，这个杨书记，还是有点鬼点子的，脑子就是灵活，一般人想不出这招来。 李瑞态度上无可挑剔，但眼神中毫无恭顺。 杨辰并不在乎这个，只要你在我的指挥下好好干活就行，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性格，有才华的人一般都不听话，这个很正常。 但这个家伙的底气好像来源于家世背景，觉得比别人牛叉，三十多岁就当上了乡长。 开会的时候，一屋子四十多岁的人，而且都是副科（赵光明有事不在），这家伙用傲慢的眼神环顾四周，感觉很是志得意满。 “李乡长多大了？”杨辰故意问道。 “三十六了。”李瑞也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 “噢，那你比我大十一岁，老大哥了。”杨辰丝毫不觉得尴尬地说道，却弄了李瑞一个大红脸。 李瑞一想也是，自己得意个什么劲，人家比自己小十一岁呢，就是乡党委书记了，自己才是个乡长。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为了进这一步，已经把自己家里的政治资源耗费光了，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当然了，如果有人故意欺负自己还能找人救助，但提拔进步是没可能了。 杨辰的履历他也研究过，虽然详细的看不到，只知道他以正股的身份借调到了水利厅，然后回来的时候，就成了正科，而时间仅仅用了两年。 然后从正科到乡党委书记，又用了两年时间，而自己呢，算是比见过的人都快了，光副科就用了八年时间，五年才上的正科，跟人家一比，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他那种隐隐的傲慢才消失不见。 跟人家根本没法比好不，人家就算再等五年十年，自己也最多跟他并驾齐驱。 对比之后，认识到了差距，本来还准备跟杨辰过几招试试的，李瑞又暂时熄了这个心思，要不他真的不服气。 “提前跟大家打个招呼，县里今年的主题是大招商，具体的活动细则还没有出来，咱们乡去年拿了三个前三，其它乡镇都不太服气，觉得我们也是玩的数字游戏，今年呢，咱们就围绕招商做一篇大文章，让他们看什么，什么叫真能耐。” “各位下去之后，先摸排自己个人的关系，看看有没有在外面办企业的，或者有钱没项目的，咱们乡给他们提供项目，只要他们愿意投资。” “然后呢，再发动自己手下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类似的关系，去年咱们的奖励都兑现了，今年县里的奖励标准还没有出来，但只要县里有奖励的，咱们乡照样有。” “发动完自己手下的人之后，再发动自己分包的村，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一个村几千口人，总有几个有能耐的亲朋好友，有枣没枣的打一杆子再说，万一人家动心了呢。” “再有，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提前把关系处好，人家万一想投资了，记得有个下岭乡就行。” “班子的所有成员，都参与排名，我和李乡长也不例外，我不管你招来的也好，你下面的人招来的也好，村里招来的也好，都算在你的头上，排招来的项目个数，也排招来的资金数量，这个成绩做为年终考核的优秀推荐对象，谁在前谁在后，一目了然，到时候谁也别说我偏向谁了。” 会议最后，杨辰把笔记本盖上之后，大家都以为要散会了，他却突然对大家说道。 别人不说，李瑞已经迅速开动脑筋，开始盘算着自己都有什么关系能拉过来了，主要领导也参与排名，万一排到后面，岂不是丢大人了。 第453章 大家都来树典型 李瑞来了以后，杨辰确实减少了很多负担，因为乡长管的都是具体的事务性工作，而乡党委书记，大部分时候，工作都比较虚。 这天下午，杨辰看了几个村的党员发展情况，几乎每个村都有一样，有明显的脱节情况。 大多数党员都是四五十岁以上老党员，剩下的就是那些在部队或学校入党的小年轻，没有中间阶层。 用村支书的话说，动员他们入他们都不入，没用，人家也不打算当村干部，要个党员身份干什么，还得缴党费，还得参加学习开会。 杨辰只好给他们开了个短会：“首先，人家不愿意入就算了，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不然的话，你就是让他进来，他还是不服从管理。” “其次，要利用好青年党员的榜样作用，给他们委以重任，当个治安主任，甚至村主任也都行，只要愿意给村里作贡献，哪怕年轻点也无所谓。” 村里的人都是拼命点着头，你当然这样说了，你比那些小年轻还年轻呢。 “同时呢，适当地增加党员的福利待遇，过年发个米面油了，比普通村民提一个规格，也花不了几个钱，回头我看看，能不能组织各个村的党员，去老区或革命圣地参观学习一番，要让党员有荣耀感。” 下面的村干部和党员们拼命拍手就好。 然后杨辰又对陈浩然说道：“陈书记，你负责落实这件事，给各个村都传达到，党员是必须要发展的，新陈代谢，总不能一直依靠我们这些老同志，但是发展的时候，也要优中选优，不能捡到篮子里都是菜。” “我就听说，有的村为了完任务，还吸引那些二流子入党，这不是败坏党的名声吗，千万不能这么做，回头每个积极分子和预备党员的身份乡里都要好好审查，我也过过目，不行的话就让东城那边出个审查意见，确保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辈。” 旁边的陈浩然和谢洪理赶紧记录下来。 拒绝了村里管饭之后，杨辰带着人出来后，对大家说道：“听说崖头口那边有个云来山庄，在山半腰建了个平台，能坐在上面吃饭，饭好不好不知道，风景听说极好，咱们去那吃一顿，尝尝稀罕，今天中午我请客，随便吃。” 杨辰不愿意在村里吃饭，特别是领着一大帮人的话，吃的还是他的钱，到时候村里经费不够了，还不是去找乡里要，反正都是欠，欠多欠少都一样。 乡党委书记请吃饭，那肯定要捧场，谁出钱无所谓，还真能让书记掏钱，肯定都是抢着结账，然后去报销就是。 下午，杨辰又去原上岭那几个村看了看药材种植情况，这是能给群众普遍增收的渠道，特别是手牵手公司大幅让利的情况下，群众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 正好胡丙松在，杨辰就跟他讨论了一下今年的种植品种是不是需要更换一些，老是种那几种，卖又不好卖，都亏到杨辰手里了。 虽然这点钱杨辰也不在乎，但陈淑英他们不行呀，杨辰心里有愧。 “我只知道能种什么，但种什么能赚钱我就不知道了，万一种了赔钱怎么办？”胡丙松有点担心地问。 “你提前跟手牵手公司那边联系一下，只要他们那边肯兜底，种什么都行。”杨辰倒是不担心这个，反正都是亏，这几个品种已经收的太多了。 又不是什么稀罕种类，再囤也升不了值。 “院里说了让你什么时候回去没？”本来就够黑的胡丙松，现在彻底成了个半个黑人，跟地里的老农看起来没有多大差别。 “没有。”胡丙松一脸苦涩地摇着头，虽然他喜爱这门事业，但是一直这样如同发配一般无人问津，还是让他心生苦闷。 “我给你提两个方案，一个是你辞职去手牵手公司，还是你现在的工作，但是工资肯定给你翻番。” “另一个选择就是来我们乡工作，给你副乡长的待遇，手续不用你管，我帮你调动，你看怎么样？” “这个……”胡丙松有点惊喜 ，又有点无从选择，感觉两个都好。 最后还是稳定的想法占据了上风，扭捏着说道：“我还是来乡里。” “咱可说好，只是副乡长待遇，可不是真的任命你为副乡长，我没有这个权力，但可以向上级请示。”没人能拒绝了当官的滋味。 但是也不是不行，但这个需要报上级批准，专门设立一个“科技副乡长”，引领乡镇发展先进产业，也算是一个创新性的举动。 与其找私人关系，还不如走正规途径呢，让组织部把他派下来，更名正言顺。 “你不用急，等我运作好了再通知你。”杨辰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妙棋，说不定还能上上新闻什么的，把胡丙松当模范人物推上去。 看一个专业技术人员扎根偏远地区的农村，帮助村民发家致富，一个多好的题材，不一定非要自己出风头，自己的辖区有这样的优秀事迹，也不是自己的功劳。 等离开了之后，杨辰先是联系了张婉如，又联系了辛久如，让他把科技厅那边鼓动起来，一起造势。 分功劳的人越多，声势越浩大，分到农科院头上的功劳就越少，让他们后悔去。 果然，两边一听都非常感兴趣，组织部不是只管干部的培养和使用的，还管党建工作，胡丙松是党员不，是，那就跟组织部脱不了干系，完全可以算成是组织部挑选的优秀青年干部派下来锻练的，甚至可以报到全国当典型。 科技厅那边更高兴，宋厅长当场表示，有这么优秀动人的事迹，应该早点报上来，小胡受委屈了，看看厅里有没什么奖项能照顾的，赶紧照顾下，晚了就赶不上了。 这知道农科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组织部都要当典型报了，你们能不闻不问吗，赶紧派领导带着礼物过去慰问胡丙松，同时也是用东西堵胡丙松的嘴。 院里这边赶紧把荣誉给胡丙松加上，去年的也行，无非是改会议记录，改程序，重新拍照的事，都是小事。 第454章 再好的财务制度也挡不住人性 几天不到，胡丙松发现自己赫然成了什么优秀青年、支农突击手、先进科技工作者，据说还要往上报国家级的荣誉，然后院里动员他留在院里，可以给他提高待遇，同时在各种评先评优、晋升职称中优先照顾你。 而组织部那边希望他做为优秀专业技术人员，带头下乡锻练，组织部准备搞一个“科技人才大下乡”活动，以普提一级为条件，吸引这些具有专业技术水平的人才扎根基层。 根据他们的级别为他们准备的职位，分别是科技副乡长、科技副县长、科技副市长，下企业的话，叫科技副总。 本来胡丙松该被任命下岭乡的科技副乡长的，可是科技局那边横插一杠，觉得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能只服务于下岭乡，最后就是科技局副局长兼下岭乡副乡长。 这个副乡长是没有分工的，也不参加党政联席会，更没有表决权，但其它该有的都有。 而且胡丙松作为组织部提出的标杆人物，已经在谋划他的提拔路线了，等这一步宣传完，就该提拔他了。 昌州新闻胡丙松就上了三分多钟，后面还有相应的专题节目。 昌州日报以“以科技引领，带领群众增收增资，支农助农显硕果”出了一篇专栏。 其它行业性报道那就更多了，近大半个月，下岭乡这边就没停过，天天都有四五波媒体来访。 胡丙松的成绩是实实在在，也没有可质疑之处，群众们个个都说好。 增收了没有，也确实增收了，虽然幕后原因不能深挖，但群众们确实收到了好处。 有人还打算把这个模式进行推广，打听了一下才发现行不通，手牵手公司这样的傻子不好找。 杨辰出于年龄的原因，凡是需要上镜的都不参加，把机会让给了李瑞或其它副职，只参加文字采访。 这些记者也都是眉眼通透的主，这个年龄当乡党委书记也不敢大为宣传呀，这些都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不敢乱来的，不然的话非深挖一下不可。 把李瑞高兴的不行，想不到刚来不到一个县，连昌州新闻都上了，换成在城管局，连上平山新闻的资格都没有。 天天打扮的油光粉面，西服、领带、皮鞋、发胶缺一不可。 不管是正常的谈话还是会议，言必称“杨书记怎么怎么”，看起来非常摆正了位置。 但和睦的氛围却被一件小事打破，这天杨辰正坐车去县里开会，司机丁小伟突然说道：“杨书记，咱们的车也该加个cd机了，这磁带音质跟光盘差远了。” “想换车了？”杨辰还在看手中的汇报稿呢，也没注意，就随口答道。 “不是，李乡长的车就换了个cd机，还弄了好几十张光盘，什么歌都有。”丁小伟喜欢听歌，可以说谁的歌都听，杨辰去开会或有事，他就坐在车里一个劲地听歌，也不跟别的司机去打牌或聊天。 所以对于李乡长的车换了个cd，别提多羡慕了。 “刚换吗，我怎么没听说呢？”在车上听听音乐也不错，磁带跟cd当然没法比。 “换了好几天了，躲躲藏藏的，根本不让别人知道。”平常车放在乡里的时候，驾驶台中控那块老是用块布盖着，丁小伟就留了心了，有次李乡长上车，司机把布掀开，往里面放cd的画面，被躲在一边的他看到了，才知道怎么回事。 “换个那个一般多少钱？”杨辰好奇地问，要是换个不贵的话，自己也可以换个，满足一下小丁，不然的话跟着自己，小丁其实没享受什么。 杨辰不太喜欢应酬，特别是那种刻意为了吃喝的应酬，那跟着他的丁小伟自然就更没有机会。 “一般的三千多块钱，原车的要六七千。”透过后视镜，丁小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杨辰脸色。 果然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杨辰心里肯定不高兴，钱是小事，但不按流程来就是大事了，超过两千元的支出就必须上党政联席会，杨辰是没看到这个议题。 有可能是还没有来得及，但动用这么一大笔开支前，李瑞至少该跟杨辰通个气，这么先斩后奏，要不是觉得能在会上通过，或者是采用其它手段避免上会。 从县里回来以后，杨辰喊过了余正东：“有干部反映，说李乡长人刚来，工作没做出多少，就先享受，给车里添加高档cd机的事你们收到没？” 余正东就是一愣，没有呀，谁虎了唧地反映这个，但能到乡党委书记这，说明就不是小事，赶紧说道：“我这就回去落实，看看谁这么不长眼睛。” 杨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么傻？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连自己什么意思都没听出来？ 算了，指望不上，挥手让他走人。 等出门了，余正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说谁反映问题的意思，而是班子内部的斗争。 因为他以前只是一名普通的副职，很少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党政交锋，刚要回去跟杨辰认错，就听到杨辰已经打电话喊起了陈浩然。 别看陈浩然实在，但在这方面的敏感性比余正东强多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那我回去落实一下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再查一下钱是否已经支出，符合不符合财务报销流程。” 杨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谁知道杨辰这边刚安排人查，那边就收到了风声，在下午的会上，李瑞就对大家说道：“我这个人喜欢听歌，就找了一个二手的cd机装车上了，也没花几个钱，想不到就有人传我追求高档享受，大家要说是，那我就退了。” “没事，只要符合财务手续，花就花了。”杨辰分别看了余正东和陈浩然一眼，也不知道是哪边泄漏的风声，突袭效果没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杨辰只是嫌他花钱不打招呼，一直这样，会胆子越来越大，而且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财政所长和分管支出审核的郭爱军估计都在帮他打掩护。 因为陈浩然和郭爱军都是副书记，陈浩然管党务，郭爱军就是管经济，但乡里经济也没有什么好管的，杨辰就把财务监督权给他了。 赵宇航负责收，他负责支，等于收支两条线，互不干扰，也便于监督，但杨辰忘了制度是制度，主要还是看人。 第455章 我可以不计较 但也可以计较 这就跟韩国强在的时候，照样有人巴结杨辰一样，烧冷灶的人多着呢，有的人是两不得罪，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 但是坐在旁边的赵光明突然开了口：“如果这是二手的，没花几个钱，那为什么君杰汽修厂会同一天分别以一千九、一千八、一千五开出三张维修发票呢，请问修什么了？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逃避财务监管，谁能给个解释？要不要把江振兴叫过来？” 江振兴就是下岭乡的财政所所长。 赵光明的突然杀出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杨辰在内，他没有安排赵光明出面呀。 这次在调整分工的时候，杨辰把赵光明也加了上去，因为人大本身就是参加决策和监督施政的权力，他可以没有表决权，但有发言权，也有过问权。 李瑞和郭爱军哑口无言，没糊弄过去，谁想到赵光明这么了解内情，连发票的金额都打听出来了。 赵光明当头杀出，陈浩然也立刻跟进，他只是没掌握情况，并不是没有胆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纪委这边是不是跟进一下，看是不是有些人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蒙蔽领导们，还是说手续出错，未按规定来，把责任厘清，到时候报党委这边，由杨书记决定如何处理。” “行，会议结束以后，我们纪委立刻跟进，尽快拿出报告。”余正东当场表态。 李瑞在那边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郭爱军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这件事就按陈书记说的处理，但是这个君杰汽修厂没有跟我们合作的资格了，党政办尽快去考察新的定点修理厂，财政那边尽快跟人家把账结清，行了，散会。”最后杨辰一锤定音说道。 拿其它人开刀需要考虑面子，一个汽修厂也敢跟着配合乱来，自然要落个被杀鸡儆猴的下场。 杨辰回办公室的时候，李瑞一直跟在后面，杨辰明知道，却吭也不吭一声，一直到推门进屋才回头问道：“哟，李乡长，有事吗？” “杨书记，我向你承认错误来了，是我自己贪图享受，违规添加了高档cd机。”进门之后，李瑞就赶紧承认错误。 挨打就要立正，不要觉得你有后台有关系就可以不把领导当回事了，那为什么你是乡长人家是书记呢。 何况还被领导抓到了小把柄呢，在官场上你冲冠一怒试试，一个“不成熟”就能让你重新回去做人。 “没事，再还回去就行，主要是你一个人换了，其它人不换，会有意见的。”杨辰很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 实际意思是，我都没换呢，你凭什么换？ 你要说给咱们两个的车都换了，也算一回事，凭什么你换。 对其它副职来说，你高一级，是他们的领导，但对杨辰来说，你们都是副手，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行了，别往心里去，不是什么大事，干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见李瑞站在那里不太想走，不外乎想给郭爱军或其它人求情。 但这个就不行了，看在搭班的份上，杨辰可以不训斥他，但要说一点处罚也没有，那还要制度干什么。 李瑞想再说两句好话，但看杨辰已经把脸沉了下来，就知道该到此为止了，人家不跟自己计较已经算不错了，别想保住其它人。 又过了一会，郭爱军也来承认错误了，他就没这么爽利了，一直说是被下面人蒙蔽了，杨辰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回去，不要有心理负担。 使功不如使过，拿着你们的小辫子，你们还敢炸翅不成。 但是对于财政所长江振兴，杨辰却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了。 他可是第一责任人，虽然起意的是李瑞，但你负责财务手续的，就该第一时间拒绝的。 你负责审核手续的，你不知道这是违规的？ 把一笔大的开支分成数小笔，然后好通过，这是很常见的财务手段，不过不经领导同意谁敢用。 同样的口子，一般都是给领导开的，如果是韩国强和杨辰时期，两个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杨辰当然也可以用。 但现在又不是这种情况。 不过杨辰也不打算用这个名义来处罚他，只是让党政办梳理长期在重要工作岗位上的中层干部，进行轮岗。 管钱的肯定是重要工作岗位，江振兴在财政所所长的位置上也干了五年多了，自然符合这个标准。 除了他还有后勤科的科长，管物的，江振兴就被调到了后勤科当科长，还算小有权力，而后勤科的科长让他提前休息了。 原来上岭乡的财政所所长刘长勇现在是财政所的副所长，但是这家伙一开始却不尊重杨辰，后来胡一光不行了，他又赶紧转向，却已经不入杨辰的眼了，这次自然也没资格扶正。 原来上岭乡的计生办主任王德荣能力还算不错，虽然比较巴结胡一光，但人家是书记，巴结也是很正常的，对杨辰还算恭敬，合并之后成了下岭乡计生办的副主任。 上次如果不是为了安置孙晓燕，就该把她扶正的，这次杨辰准备让她过来担任财政所所长的职务，然后把打小报告的谢玉霞重新提成副主任。 动这个级别的人，几乎就是杨辰一句话的事，虽然组织程序该走还要走。 这样一来，乡里的两个钱袋子都掌控在杨辰的手里，不至于再出现这次的事情。 李瑞当然有些不满，却没有任何办法，谁叫他犯了错误呢，保住了自己，保住了郭爱军，就不可能再保住江振兴。 君杰汽修厂还来闹了两次呢，人家就是配合着开个票，怎么把定点的生意丢了呢。 不过杨辰一声令下，他们就是昨日黄花，没人敢为他们说话，哪怕他们也找了人打招呼，却没有起到作用。 通过这件事，杨辰在下岭乡彻底树立了权威，将新任乡长的影响压缩到了极低，将敢在下面做手脚的人打入冷宫，短时间就控制住了局面。 第456章 直升副处的机会 这天下午，杨辰开过会后，坐上车刚要让司机发动车回去，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去清远了，对就丁小伟说道：“把我送家，明天你来家接我。” 其实这个家杨辰已经很少住了，就是来这里，也是停一下，然后让段双林开车过来，然后把段双林送回去，自己去清远。 当然了，偶尔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丁小伟没有说什么，领导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 到家之后，杨辰又突然没了去清远的兴致，主要是劳心劳神的，也确实比较累。 坐在沙发上，本打算打开电视看看的，可是已经因为太潮，出来的都是乱影，过了半小时才算恢复了正常。 正好看到平山新闻上，连绍成正带着人巡视龙陵河的河堤工程，后面跟着的应该是水利局的人，但因为分辨率的原因，看不清都是谁。 不过从水利局出来以后，杨辰很少跟水利局的人再进行联系。 因为杨辰在水利局的名声并不是很好，竟然有人用煞星来称呼杨辰，说连着两任局长出事都是杨辰的手笔。 杨辰听到这样的传言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你要说张丰年是杨辰下的手，但董红伟可是张丰年在背后使的招，但起因确实跟杨辰有关。 既然人家不愿意跟杨辰接触，那杨辰也不会上赶子联系他们。 再加上现在的局长洪定军杨辰也不太熟，副职们基本上都换过了，更加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杨辰正看着电视发呆呢，大脑早就不知道神游天外到了哪里，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 怎么说呢，现在隔半小时手机不响，杨辰都会以为是手机没电了或设成了静音状态。 快成心理暗示了。 杨辰接过一看，原来是于成朋打来的，问杨辰在干什么？ “在家看电视呀？”两个人算是原水利局中保持联系最频繁的了，但也轻易不去一块，两个人就象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处状态。 “出来坐坐，好久不见了。”于成朋竟然奇怪地主动相约。 “行呀，去那，你说地方。”人家好不容易开次口，杨辰肯定要给面子。 “就去咱们局西边那个三明饭店。”于成朋说出一个杨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 别说多久没去那个饭店了，应该说多久没去那个档次的饭店了，杨辰反而觉得很新奇，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两个人在饭店门口一见，见互相都推着自行车，立刻对视一笑。 于成朋进去的时候被老板认了出来，人家根本没注意杨辰，主要还是太年轻，以为他是跟班呢。 于成朋要了个包间，虽然只有两个人有点奇怪，但老板看在他是领导的份上，丝毫不减热情地答应下来。 于成朋就简单地要了一个凉菜，一个烧腐竹，要了一瓶太白酒，然后对杨辰说道：“今天我请客，你不许跟我抢。” 他如果点的多了，杨辰反而要抢，这么简单的菜才几个钱，杨辰肯定要给他面子：“行，你请客，有什么高兴事？” “今天完成了一个稿子，终于完成了，折腾我快一个月时间了，太兴奋了，就想喊人分享一下。”于成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还没喝酒呢，脸已经红了。 “什么稿子，就要一个月时间？”其实杨辰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问道。 “县里的招商引资办法，你不知道，连书记这次真的是大手笔，你真要能真的招来商，名、利、职位，全部都有，而且连书记怕出台后被人质疑，或者跟其它政策相抵触，要求每一条都要符合法律法规，光是核对这个，我翻老鼻子书了。”于成朋看来确实很兴奋。 “我感觉，只要这个政策真的能实施开，咱们平山县一定会迎来一个跨越式发展，超过定山和宁城他们。”只喝了一口酒，于成朋就豪言壮语起来。 “真有这么大用，文件你带着没？”杨辰表示怀疑，招商引资的口号全国各地都在喊，也没见那个地方靠招商引资能发展起来的。 于成朋随身带了一个公文包，还特意拉开给杨辰看：“现在还是保密阶段，我怎么可能带出来，在我们保险柜里放着呢，还要上会呢，不过估计也快了，下周就能出台，你都不知道连书记有多急，一天问三次。” “但人家尊重制度，没核对完就是不行，不像某些领导，以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圣旨，出台的政策漏洞百出，还怪我们没审核好，出台了不到一个星期，还得收回。”于成朋越说越气愤，鼻子都喘起了粗气。 这件事杨辰也听说了，政府那边某个县长搞出来的，开大会宣读过的文件，不到一个星期了，又专门派人来收回，说是印刷错误，鬼才信，印刷错误怎么后来不见发了。 “他那个就是老思想，还以为什么都能政府说了算，却不知道跟法律抵触的话，文件就是一张废纸。”于成朋气的端起酒来，猛地灌进肚子，然后赶紧夹菜压了压。 “老兄，你就给我透露一下，如果招商的成绩是全县第一的话，有什么奖励？”杨辰不做就算了，如果要做，肯定要做到最好。 “不管你现在什么级别，直接提一级，但是仅限于行政级别，不是职务，就这个问题，我们专门咨询过省里，省委组织部同意，说只要被提拔人是做出了突出贡献或工作成绩显着的，是可以破格提拔的。”于成朋挥舞着筷子。 杨辰立刻就有点心动，提拔一级，那自己不就是副处了，虽然提的只是行政级别，但县政府好几个副处级干部呢，不照样都是喊他们x县长。 这就跟局里的副科级干部或副主任科员一样，谁不是当副局长对待。 如果自己现在成了副处，还有秦家一个人情没动用，那么是不是两三年后，自己就能成为正处了，那怕当不了县长或县委书记，但那也是正处呀，想到这里，杨辰顿时心如火热，一股野心的小火苗悄悄燃起。 第457章 投个水泥厂吧 三十岁的正科在平山县都稀罕无比，何况三十岁的正处，杨辰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并不觉得真能实现。 看着于成朋的兴奋劲，杨辰也很为他高兴，也只有连绍成这样从上面下来的干部才会重视法制办的作用。 而在这个位置上，于成朋的个人能力才得以发挥。 这就是传说中的鱼儿遇到了水，也叫知遇之恩。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很多有才华的人籍籍无名，就是因为没有遇到伯乐，于成朋就是遇到了自己的伯乐。 而自己的伯乐又在哪里？ 杨辰回想了一遍，好像在仕途上帮助自己的，不是跟小叔就是跟小婶有关系，单纯的知遇之恩，好像真没有。 于成朋喝的有点多，杨辰跟他一道推着车把他送回了家，好在他家就在附近，但杨辰并没有进他家门，因为还没等杨辰转过身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高声呵斥。 这个招商引资该如何招法？杨辰一路上都在盘算着。 路过的人总是奇怪，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推着车不骑。 到了家里，扯去盖在被褥用来遮灰的床单，杨辰躺在床上继续盘算着。 如果想稳拿这个第一，那就必须得投入让人一看就不敢反对的资金，才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晋级。 那么投来干什么？就得好好谋划了，仕途固然重要，但钱也不能白扔。 砖窑那个生意太小了，哪怕开始往洁具和瓷砖的方向发展，也不值得投入太多资金。 能容纳大资金的，也就那几个主流行业，想到未来会蓬勃发展的房地产，那么跟它相关的建材行业绝对不会差，不管修桥、修路还是盖房子，都离不开一种材料，那就是水泥。 想到那个定山县第一水泥厂，杨辰就恨的牙痒痒，不就是个国有性质，不就是全清远市第一，那个牛皮哄哄的样子，让杨辰想起来就生气。 而且这种厂子只会造就无数的豆腐渣工程，施工质量差对建筑物的安全指数影响只有三分之一，原料质量才是关键。 要是说水泥质量不行，整个建筑物的质量就别指望能好到哪去。 后来杨辰也打听了，为什么定山县第一水泥厂允许别人拿着他们的水泥去添加分装，再假冒他们的产品，因为那些小水泥厂就是他们厂里的某些人开的。 这就是典型的损公肥私，还是极不道德的那种。 那就投一个水泥厂，只要管理得当，前二十年绝对不会赔钱。 由于喝了点酒，杨辰整夜都睡的格外香甜，习惯了扮威严的凝重开始一点一点消散，脸上的表情缓缓舒展，露出了还带有少许稚嫩的青春。 第二天醒来，杨辰感觉到身体特别松弛，精神极度放松，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竟然不想起床。 这怎么行呢，几万人都指望着自己呢，洗漱的时候，透过窗户往外看，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这就是以前都喜欢挑退伍军人当司机的原因，一方面是车技有保障，另一方面就是有纪律性。 哪怕是很不靠谱的性格，在部队这个熔炉里也能给你纠正过来。 “杨书记，去吃饭吗？”上车之后，丁小伟问道。 心里却觉得领导真可怜，跟个孤儿似的，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就是个孤儿，唯一的一个养母也不知道去哪了。 都说是他不听话，把养母气出病了，丁小伟却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领导这个稳重劲，怎么可能这么不懂事，肯定是有人嫉妒领导提拔的快故意造谣败坏领导名声。 “走，豆腐脑。”杨辰一个人自然懒得做饭，经常在街上吃饭，早就习惯了。 “杨书记，都说县里要大招商，如果能招来商的话，不管你什么身份，直接就可以当干部，是真的吗？”路上，丁小伟突然问道。 “你从哪听的消息？”杨辰非常奇怪，昨天于成朋那个慎重样，好像多保密一样，怎么现在连丁小伟都知道了。 “我在县司机班听到的，据说稿子改了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丁小伟有些兴奋地说道。 “看来你是有关系能招到商？”丁小伟目前还只是乡里的聘用人员，自然对干部身份十分感兴趣。 “我有个战友在南方开厂子，以前就跟我打听过，想搬到咱们这里，说那边的成本太高了，一亩地都要五十万呢。”丁小伟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一点都不敢走神。 “政策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可以先联系看看，到时候只要能引到咱们乡，除县里的奖励外，乡里也奖励你一份。”就冲丁小伟的表现，杨辰就知道连书记这个政策可能会成功。 就跟战场上喊，凡是跟我冲的，官升一级，肯定会有人跟上 你要说，给我冲，那百分之百没人听。 在乡里转了一圈之后，见没有什么事，杨辰喊上了孙大伟：“大伟，走，跟我转一圈。” 这就样左边是丁小伟，右边是孙大伟，杨辰坐在后排,车子驶出了大院，有人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都没追上。 车子刚走出不远，杨辰手中的电话就响了，就听到郑博文在里面委屈地说道：“杨书记，刚才有个紧急通知，喊你呢，你没听见。” “我在车里怎么听见，不会打电话。”杨辰随口答道。 郑博文很想说，我又没有手机，回去打电话你就跑更远了 “什么通知？”杨辰又问道。 “县里刚才通知，下午两点，县委小礼堂，让带上公章去开会。”郑博文赶紧说道。 “我知道了，我去村里看看，一会就回。”杨辰交待完行踪，对丁小伟说道：“去七岩村、黄石村、界沟村转一圈。” 既然打算投资建水泥厂，那自然要看看建在哪里合适，这几个村都是邻山的村，附近的山里蕴含着大量的石灰岩，是水泥的主要原材料。 杨辰先看的七岩村，这里附近都是山，但太偏僻，建在这里运输极不方便，要知道水泥不仅是石灰岩一种材料，其它的需要运进来，生意出来的水泥需要运出去，到时候都麻烦。 杨辰又去看了黄石村，这里地势适合建厂，但离山太远，而且这里有一条小河从山中流出，不仅风景秀美，而且非常适合种植药材，可以说条件得天独厚，在这里建水泥厂有点可惜，太破坏环境。 到了界沟村，杨辰一眼就相中了，这里邻近大路，地势平坦，附近就有山，唯一的缺陷就是，附近的山好像都是崖头口的，老谢这个人，不太好打发。 第458章 开创平山招商工作新格局 如果水泥厂建在这里，却需要去挖崖头口的石头，虽然说石头资源都是国有的，挖谁的都需要出钱，但很难说崖头口不想从水泥厂这里得到点什么。 但这里的地势、交通等条件又特别理想，水泥厂如果要建在下岭乡，这里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杨辰不死心又绕着转了一圈，还是这里最合适。 要不就安排人提前这些山头买下来，不然的话等水泥厂开始建了，再买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不过老谢肯定还是要骂。 建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污染环境的程度较轻，污染也是污染的崖头口，反正他们那里地广人稀。 对于杨辰的举动，看得出来孙大伟和丁小伟都很好奇，但现在杨辰哪怕再信任他们，也不可能跟他们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时机不到，谁也不能告诉。 等杨辰回到乡里，县里要开始大招商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吃过饭，带上公章，杨辰开始往县里去。 杨辰曾经统计过，每周大约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不是在县里就是在去往县里的路上。 到了县委小礼堂，很多乡镇的党委书记已经到了，倒是行局的一把手到的比较少，越是近的，越是姗姗来迟。 杨辰一边互相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座位，抬头正好看到于成朋在领导入口的附近，就知道今天是什么事了。 等领导们开始在台上就坐时，工作人员开始给每个人发放材料，材料上面赫然印着《平山县招商引资办法》。 看每个人都拿到了之后，县长曹非明要求每个人对材料进行认真查看，逐条推敲，有任何不理解的，可以举手发言，由法制办主任于成朋进行解释答疑。 能从于成朋手里拿出来的，一般都接近完美了，杨辰开始翻动，前面的总纲、指导思想、总体目标一带而过，杨辰主要看后面的条款。 首先看到的是标准，只有从省外引进的资金才符合条件，省内的不算。 杨辰从这条看到的，是连绍成的勃勃野心，因为你引进省内资金的动作一旦过大，引来其它地市的反对，那么省里或市里就会叫停或打压，只有引进省外资金，才会赢得省里市里的大力支持。 其次，所有的奖励只有等项目落地、资金到位、投产见效才兑现，只是签约的话，不算在内，这就避免了弄虚作假。 在奖励上，按档次，计算分值，再进行排名，同等规模的项目，干部级别不同，计算的分值也不同。 在荣誉上，按照名次，分别给予优秀个人、先进工作者和荣誉标兵称号，在全县进行通报表彰，个别成绩突出的，报市委市政府进行嘉奖。 在利益上，按照招商引资来的金额进行奖励，根据级别不同，分别给予百分之五或三的现金奖励。 杨辰算了一下，自己要是引进来一个亿的话，就能奖励自己三百万，这可是把手里的奖金洗白的大好时机。 但随后杨辰又看到，选择了现金奖励，就不能选组织的优先推荐权了。 这里强调一下，在文件是不能直接出现完成什么任务提拔一级的，这跟卖爵鬻官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向组织优先推荐或重点推荐，剩下的就是跟领导的口头约定了。 领导认账，就管用，领导反悔，你也没有办法。 不过你要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名，领导也只能把你当标杆对待。 几百万和提拔的机会，换别人可能很难选，但对杨辰来说就无所谓了，反正有彩票奖金打底，足够他维持较为体面的生活了。 有人对具体条目确实不太理解，或理解上有歧义，提出来后，于成朋一一进行了解答。 然后按照要求，每个人在材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公章，代表个人和部门对文件无意见，然后才会走红头文件流程，正式向全县下发。 最后连绍成向大家介绍了华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情况，很有可能在今年年底就能够加入，到时候华夏的经济，特别是外贸经济必然迎来飞速发展，而相关的产业行业都会受益。 所以平山县开展大招商活动，实际是为了赶上加入国际贸易组织这辆快车，这次赶不上，等别人发展起来了，就你只能跟在后面吃灰了。 不愧是省里发计委下来的，这个水平就是高，一个小县城的招商引资竟然跟国家加入国际贸易组织关联到了一起。 结合自己的记忆和这辈子学到的知识，杨辰发现他这个还是很有道理的，也很有前瞻性的，你还别说，平山县在他的带领下，肯定会跟前世发展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辰这个蝴蝶的原因，上辈子可不记得有这号人来平山。 所有人都带着兴奋劲回去了，按照要求，还要把会议精神传达给班子成员呢，这就叫政策出来先吹风。 杨辰回去以后，召集所有班子成员把会议精神传达了一遍，下面立刻跟开了锅一样。 “杨书记，打个比方，我要是在全县拿到名次，是不是就能直接升正科了。”问话的是赵宇航，这家伙估计想正科快想疯了。 这次调整，可以说前面的人都动了，就他没动，把他着急坏了，来杨辰这说过好几次。 杨辰也没有办法呀，想提拔的话，他不是主力，你得另寻门路，光在我这用劲有什么用。 “提的只是级别，没有职务。”这个要解释清楚。 “级别也行。”赵宇航闷声闷气地说道，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这次要大显身手，豁出来了，必须得争个正科。 到时候自己就只排在了赵光明的后面，又重新领先了陈浩然、郭爱军和余正东。 但其实人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没有象他这样表露出来，谁不想提拔升职，都按部就班走的话，轮得到一个二十多的来当书记，三十多的来当乡长。 这次招商引资就是个机会，谁还没个有钱的亲朋好友了，不试试怎么甘心。 看到这一幕，杨辰就觉得军心可用，自己的招商成绩是自己的，全乡的也是自己的。 第459章 光顾招商了 没地安排 忽忽然，一个月过去了，杨辰突然发现连书记竟然也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光是开展大招商活动了，又是制定这么完善的激励措施，又是大力宣传，竟然没考虑到招来商怎么办？ 大多数乡镇都没有足够的工业用地，招来之后没地方建，又不能占用基本农田。 县里要是有个开发区也行，但平山县经济开发区只是个名字，还存在于规划局的图纸之上，连划界都没有完成，更不用说征地手续了。 所以出现多起项目招来却无法落地的情况，平山县只好降低了宣传力度，对内也降低了考核频次。 原考核办摇身一变，变成了招商服务办，杨丙昌还是那个唯一的常务副主任。 好在杨辰早有准备，一是原乡镇倒闭企业的厂房土地再利用，原来乡里造纸厂、化工厂的土地都半卖半送出去了，至少确保了项目的落地。 不然人家一过来，你这边合适的土地都没有，我们往那建厂，总不能建到空中。 丁小伟还真把他战友招过来了，虽然投资不大，只有二百多万，是一个生产五金器件的小厂，但在平山县就算先进了。 因为他是下岭乡第一个招商成功的，在全县也排进了前五，而且落地快，投产快，是全县招来的项目中第一个投产见效的，投产当天曹县长都来了。 所以除了县里奖励的干部身份，杨辰又奖励了他五千块钱。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工勤身份了，也就不能当司机了，虽然他还愿意给杨辰开车，但杨辰还是把他安排去了武装部。 什么样的身份干什么样的工作，免得有人说嘴。 郑博文要给杨辰安排新司机，杨辰想了想：“还是让刘金刀来。” 现在刘金刀在给三产公司开货车，有次偶尔见到杨辰时，他跟杨辰提了提，他不太会开货车，想回小车班开车，给谁开车无所谓。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调回来，不然杨辰也不想专门为他开这个口。 杨辰从来没觉得司机算什么贴心人，还不如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呢，但现在主流思想是这个，杨辰不觉得，但司机觉得。 就跟丁小伟一样，觉得杨辰对他特别照顾，对杨辰千恩万谢的，其实谁第一个招来，都是这个待遇。 正说司机呢，许义满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的惶急：“杨书记，刚才李乡长打来电话，说他在来的路上跟一辆小货车撞了一下，让咱们派人去接他。” “受伤严重吗？”杨辰站起来关切地问，别出什么大事，自己可不想短短两个月就换乡长，到时候又该说自己妨人了。 “李乡长没多大事，只是头撞了一下，但司机小崔目前还在昏迷状态。”许义满着急的满脸大汗。 “咱们接他干什么，赶紧打急救电话，让救护车去接他，撞了头可不是小事，老许你赶紧找辆车去医院等他，博文你派辆车去处理现场，让交警也去。”人都昏迷了还让去接他，去医院好好休息，杨辰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 好不容易乡里的工作走入了正轨，杨辰也不用处理那些杂事了，可以专心考虑乡里的发展，谁知道这家伙就这么倒霉。 刚把人都支走，杨辰想歇歇，李瑞又打来电话，说他没什么事非要回来上班。 “你知不知道，撞到头的话，有可能天之后，脑里才突然出血，人说不行就不行了，你到时候要是在乡里出了事，算谁的责任，去医院住几天，什么时候医生让你出院你再出来。”杨辰颇为恼火地对他呵斥道。 一般情况下，杨辰还是很尊重他的，毕竟是乡长，还是要给面子的，特别是人多的时候，但既然是通着电话，旁边又没人，杨辰就懒得克制自己了。 果然把李瑞吓的够呛，一方面是杨辰的态度，另一方面是杨辰说的后果，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谢谢领导的关心，杨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刚挂断，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个好消息，段双林只用了六十万块钱就买下了界沟村附近五个山头三十年的开采权。 其实水泥厂一旦投产，那五个山头根本用不了十年，年就能被水泥厂吃完。 但这笔买卖确实划得来，段双林还没有自己出面，用了省城一个公司的名头，自己只是做为介绍人出面。 这样就算后期被发现，别人也只会以为是省城这家公司提前得到了消息。 李瑞这一住院就住了一个星期，最后医生开了出院证明才老老实实出了院，然后把证明交到了杨辰这里。 “小崔怎么样了？”杨辰还真没顾上这样的小事。 “也没什么事，估计以后开不了车了，一摸方向盘就哆嗦。”李瑞郁闷地说道，好不容易找了个合心意司机，又出了这样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小崔没事，他也不敢再坐小崔的车了。 “那让他去巡逻队。”巡逻队就是以前抓超生的小分队，这帮人乡里一直养着，什么事情忙就让他们上，也不差这一个人。 杨辰这边刚把李瑞送出门，电话就又响了，韩国强非常严肃地说道：“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杨辰不知道什么事，只好把能准备的都准备上，光汇报稿就带了四份，秘书长就代表着县委书记，什么事都能关心。 杨辰进入角色的同时，韩国强更早地进入了角色，不能再把他当原来的韩叔对待了，威严日盛。 到了他办公室，韩国强第一句话就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大项目？” 杨辰赶紧把汇报稿塞回包里，一边拼命摇着头：“没有。” 他记得他从来没有对韩国强透露过，所以肯定不能承认。 “不对，你以前对招商非常关心，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太了解你了，你要是没有，就不会这么关心，你小子给我少要花招。”韩国强用手指着杨辰，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就算招来，也不可能被提拔，不想费那个工夫。”杨辰偏要在这时候，要点小情绪。 第460章 没有刘皇叔三顾茅庐，那来后世诸葛丞相。 “谁说你不会被提拔？”韩国强黑着脸问道。 “我这么年轻，提正科都费劲，有可能提副处吗？”杨辰反问道。 韩国强果然犹豫了起来，当初让杨辰担任乡党委书记，连书记都有顾虑，让他升副处，连书记能接受吗？ 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也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连书记要考虑事情的影响程度，既有对下的，也有对上的。 “那你就是有项目了？”韩国强突然发现自己被杨辰绕进去了，纠缠个能不能提拔的问题，眼下要知道是有没有大项目的问题。 连书记搞这么大阵仗，难道就是为了引进这些几百万上千万的项目吗，要的是大项目，超大项目。 要的是某种程度上能改变平山县的项目。 但很遗憾的是，截止目前，还没有看到这样的项目。 在他向韩国强倾诉自己的烦恼时，韩国强却心中一动。 他依稀觉得在说到这个话题时，杨辰背地里转过脸，一脸不屑的样子。 以他对杨辰的了解，这小子你根本不知道他路子能野到哪去，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个什么财团在配合着他，说捐学校就捐学校，明显是亏本的买卖，手牵手公司却干了一年又一年。 他那个表情很明显是大项目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而是他想不想做问题，能打动这小子的，也只有提拔了。 他有时候都不太理解，杨辰为什么这么着急提拔，这么年轻，这么着急干什么，没有那个必要，有的时候适当要稳一稳，不能有机会就上，那样的根基不牢，到一定时候就该后悔了。 “项目这东西，只要下工夫，肯定有。”杨辰并没有爽快地说出来。 因为他感觉不拿捏一下，到时候领导肯定反悔。 领导也是人，也会说话不算话，他要是履行承诺，你又能怎样。 “现在连书记正着急呢，你如果真的有大项目，赶紧拿出来，就算现在提拔不了你，以后也肯定没问题。”韩国强干脆坐到杨辰的对面，拍着杨辰的腿说道。 杨辰淡然一笑，看，你自己都不敢保证，还来劝我。 所以这种事跟韩国强说基本上没用，韩国强做不了主，得换个能作主的来。 “你就说有把握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连书记。”看到杨辰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韩国强只好说道。 “韩叔，谁也不敢说有把握，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门路。”杨辰微笑着说道。 韩国强犹豫起来，真的让杨辰去见韩国强，杨辰要是还摆架子怎么办，会不会惹恼了连书记。 他可是杨辰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刚才是为主分忧的念头占上风，现在回归真实，为杨辰的担忧才是现实。 “小辰，我知道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实际上特别稳重，没把握做到的事从来不说，你如果真有能拿得出手的项目，我去连书记那给你打听打听，肯定不让你吃亏。”韩国强正色对杨辰说道。 涉及个人前途，那就不是小事，不弄准怎么行。 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韩叔，杨辰心中暗笑。 这就是秘书长当的太认真，把自己当成县委书记的化身了，考虑所有事都是站在县委书记的立场上考虑的。 “韩叔，不瞒您说，要说我随随便便就能拉来一个超级大项目，那是说大话，您或连书记也不可能相信，但只要去努力，就有可能，我只能这样说。”杨辰肯定要摆一摆架子，拿一拿谱。 没有刘皇叔的三顾茅庐，哪来后世的诸葛丞相。 太容易到手的，都不会珍惜。 这是一个道理。 你轻轻松松就拉来了，领导怎么给你酬功。 正是要表现的特别辛苦，领导才会重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怕拉过来领导不兑现奖励，是这个意思？”两个人也算自己人，韩国强就没有打官腔直接问道。 想到这小子真要是正了副处，那可就跟自己并驾齐驱了。 自己到这一步用了二十七年，相信就算是杨丙富活着，有他爹的扶持，最多也不过这个级别。 这小子呢，才二十六，就要副处了？ 说出来谁相信，真要把他提成了副处，那不仅是全县哗然，全市估计都要哗然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杨辰的顾虑，这个提拔不好兑现。 现在杨辰把皮球踢向了连书记，而自己就是那个传球手。 中间人？经纪人？大概自己就是这个角色。 杨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说，投资亿元，这年头到任何地级市，都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宾，更不用说县城了。 不拿点好处的话，杨辰肯定不愿意。 他又不是非投这个水泥厂不可，有点闲钱去京申深拿点地不好吗，港资拿地又不受什么限制，那怕自己不搞，回头一转手没个几十倍利润都不好意见见人。 开发房地产的实际上只是喝的汤，真有吃肉的在前面。 只是到了后期，土地出售越来越正规化，而且那些个什么大、什么园、什么科开始自己拿地了，这些人才悄悄退出了。 投肯定要赚钱，杨辰不可能为了一个副处去赔本赚吆喝，因为这不是几万几十万，这是上亿的资金。 就跟上次安排鲁战他们去香江一样，满打满算花了不到三十个w，也就是肖思华跟许梦琪花的有点多。 鲁战也只是在香江转了转，象征性地买了点纪念品，看来这个人还是能把持住的。 肖思华是知道香江这边跟杨辰确实关系，多花点也不怕。 倒是许梦琪在见识到了香江的繁华之后，又得知这一切都跟杨辰有关，好像又有了点心思，回来之后都找借口给杨辰打了两个电话了，杨辰是真不想招惹了。 知道刘淑琴也来了之后，张红霞有点想见，但是毕竟不是一路人，见了之后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端，就私下送了点礼品，算是感谢她以前的照顾之恩。 乡党委书记才花了三十个w，总不能为个空头副处，就拿出上亿，虽然性质有些不同，但如果不是特别赚钱，杨辰也不会投的。 第461章 小偷发现一屋子好烟好酒怎么办 杨辰安心回去了，剩下韩国强在发愁，该怎么跟连书记汇报这件事。 现实中很多人对经纪人的角色不太理解，甚至很多明星，嫌经纪人赚走自己的钱，换自己家人来当经纪人。 实际上经纪人分两种，一种是能拉来业务的，这种经纪人的抽成比较高，一般都是三成以上，甚至最高可以达到六成或七成。 大多数层级比较低的明星，都需要找这种经纪人，因为需要帮忙联系业务，不管是商演也好，还是上剧组也好，因为层次越低，竞争对手越多。 等这些明星成长起来了，业务都多到主动上门了，那就不需要这种经纪人了，才会让自己家人充当。 还有一种经纪人，在娱乐行业之外比较常见，娱乐圈不多，就是只负责价格谈判的经纪人，通常他们叫“百分之五先生”，就是人家谈下来的合同，要抽百分之五。 体育明星们最常见这类，因为体育明星不管是跟球队签，还是跟代言方签，一般都是长约大金额，所以百分之五的抽成一点也不少。 为什么需要这类人呢，就是用来跟对方讨价还价的，你可能没有时间，可能没有能力，也可能不好意思，经纪人就派上用场了。 换成古代，就叫拉皮条的。 现在韩国强就是这么一个角色，要在拉来项目和兑现奖励上帮助双方达成一致。 这天，韩国强跟连绍成在县委食堂的小包间里吃饭，也不用他服务，就是吃饭的时候有个人陪着说说话。 “连书记，要是真有人引来了大项目，不能兑现怎么办？”正好说起招商引资这个话题了，连绍成又嫌下面动作小了，在抱怨，韩国强就顺势问道。 县委书记也是人，会发脾气，也会生闷气，也会对谁不满还没办法，全县干部都不努力，他能把全县干部都换了？ “是替杨辰那小子问的？他手里真有大项目？”连绍成一下子就猜到了韩国强替谁问的，他当初相中韩国强，也是看上他关系网简单明了，性格还有点清高。 这样的人，你让他做坏事，他都坏不到哪去。 相反，胆小的人不一定，指不定哪一天突然胆大，就有可能犯下弥天大错。 “估计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怕县里到时候不给他兑现。”试探嘛，当然要有来有往的。 就算是连绍成，也不能说没有奖励你也得把项目给我招过来。 连绍成连筷子都没有放下，就为难起来。 确实不好办，虽然他急着出成绩，但他也不想县里出一个不到三十的副处，影响不好。 不到三十的正科都够让人说嘴了，更何况副处。 他想出风头是想通过工作出风头，可不能是因为这个。 “他能不能接受其它的奖励方法？”连绍成尝试着问道，谈判吗，肯定得一方要价，一方还价。 级别不能提升，但钱可以多奖呀，或者给他请功也行。 “我觉得他不是很在乎钱，也不太愿意出风头。”韩国强思索了一下小心回答道。 不能说杨辰很有钱，虽然这家伙确实有钱。 也不能说他不在乎那些空头奖励。 按正常来说，年轻人都是愿意出风头的，杨辰却偏偏例外。 反正只要跟提拔没关系的先进或优秀，杨辰都不在意。 两个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但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线。 现在就要看谁愿意先主动让步了。 看来杨辰的顾虑是对的，他就算是真招来了大项目，连书记也不会提拔他，回到办公室后，韩国强把连绍成的态度透露给了杨辰。 隔着电话，杨辰撇了撇嘴，不提拔就不引进，又不是非得投个水泥厂，投别的不香吗。 至于提前买来的山头，这个不怕啥，资源到什么时候都是宝贵的，弄个采石场慢慢卖石头，也能把几十万赚回来 这个招商引资不招也罢，反正提拔不了，还那么积极干什么。 第二天中午，杨辰正在休息，突然听到孙大伟在外面喊门，开门之后，孙大伟象做贼一样溜了进来，还要把门关上反锁。 “你赶紧把门给我开开，别人还说不定误会呢。”杨辰带着起床气没好声地说道。 “这怕啥，咱们都是男的。”孙大伟一边开门，一边不解地问。 “男的也不行。”虽然说现在还不流行同性文化，但杨辰又不是没听到过谣言，还有说他年纪这么大了不结婚，指定是身体有毛病呢。 孙大伟也不知道领导什么怪毛病，但领导愿意开门就愿意，就准备贴到杨辰的耳朵边说，被杨辰一把推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那说。” 领导有点抗拒人的亲近，莫非是有洁癖？孙大伟胡乱想着。 “刚才步铭找我，说发现一件蹊跷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找我拿个主意。”孙大伟坐在椅子上，离杨辰老远，说话感觉很不方便。 “小洼村有一个家伙，叫郭小海，长期在外流窜，说是打工，其实就是小偷小摸，前几天突然回到家中，而且出手大方，去代销店买东西都是用的百元大钞，村里一举报，步铭就把他带回去了。” “结果这小子搁不住吓唬，一说他这钱要说不清来源的话，要关他好几年，立刻就交待了。” 在这里解释一下，有些人小偷小摸也是钻的法律空子，单次收获不够金额判罚标准，时间内出手次数不够多次判罚标准，那就拿他没办法。 他很清楚他干了什么，知道你最多也就打他一顿。 但这类人最怕遇到不讲理的，把不该算的，也算到他头上。 “那个郭小海，去纺织厂那个老小区踩点，发现有一家他上次留的长期无人记号还没有擦掉，但却有了出入痕迹，以为是新搬来的住户，这类人跟邻里还都不熟，容易下手，就观察了几天，溜门撬锁进去了。” 小偷，特别是这种溜门撬锁的，一般都不会随便找一家进，都是提前踩点，判断好情况，才动手的。 不然的话万一进去了家里有人怎么办，或者正行窃呢人突然回来了呢，所以就要踩点，一次要踩很多家，在这家的外面，做记号记录这家情况。 比如白天有人晚上没人，就画一下“+-”，白天没人晚上有人呢，就画一个“-+”，家庭成员几个，值得偷不值得，都有对应的记号。 甚至有职业道德的小偷，还会把偷过的家做上标记，让同行不用浪费时间。 当然了，有的小偷会改进记号，弄自己独特的记号，但大多数人都没这个脑筋，也叫遵守行规。 “然后发现这个家里放了一屋子好烟好酒，其它什么也没有，他就知道不对头，但贼空手，就翻了一下，发现有个装酒的袋子下面有钱，估计主家不知道，他就把钱拿了，然后就回来了。” “该处理处理，这有啥难办的？”杨辰就问孙大伟，这种事稀罕吗，一点也不稀罕。 “要立案的话要指认现场，要通知失主，丁步铭有些不敢。”孙大伟小心翼翼地说道。 第462章 两个书记 互相演戏 “换我我也不敢。”杨辰呲了呲牙花子说道。 谁知道是多大级别的领导，万一是县领导的话，靠点烟酒可不一定能打倒对方，说不定还会被打击报复。 但要说不管，有那个小偷呢，把他放了，万一他再去外面乱说，传到对方耳朵眼里，人家也不会感谢丁步铭放他一马，说不定更会打击报复。 “首先得知道这个房主是谁，你们派人打听打听，或者盯一段时间，弄清目标之后再决定怎么办。”杨辰正好心里有火呢，反正这么做的，肯定是贪官，拿他出出气好了。 只要不是连绍成，县里的其它大领导，杨辰也不怕。 弄清是谁，直接举报，管他谁呢，谁让你撞上了呢。 “这家伙拿了点钱，不会被发现？”杨辰担心问道。 如果被对方发现了遭窃，说不定就转移了，杨辰还想拿他出气呢。 “没有，这家伙小心的很，偷东西从不贪心，有的人被偷了都不知道。”孙大伟也觉得郁闷，自己在上岭乡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派出所长，竟然没发现还隐藏着这么一个人物呢。 只过了两天，孙大伟就过来汇报了：“杨书记，昨天晚上盯梢的人看到房主了，但他不认识，对方骑了辆自行车，专走小道，他也没跟上对方。” 杨辰顿感无语，平山县虽然是个县，但也有几十万人，不认识才正常。 “看清对方长啥样了吗？”杨辰问道，看清的话可以拿领导们的照片让他辨认。 “没有，对方没开灯，直接放下东西就走了，只看到中年秃顶、略胖。”孙大伟知道，这个特征一点用没有，大的小的领导，都是这个形象。 “你们再想办法，至少摸清人是谁。”杨辰虽然很想亲身参与一把，但毕竟身份不同了。 结果这一去，三四天都没有消息传来，杨辰也就放到一边，全乡大大小小这么多事呢，谁顾上这个。 这天突然接到县委办老段的电话，说连书记相召，要求汇报下岭乡各项重点工作开展情况。 杨辰觉得奇怪，以往一直是韩国强通知的，这次怎么换成了老段，就好奇地给韩国强打了个电话，结果没接。 过了一会，回了一条短信：“ 我在市里开会，有什么事吗短信说？” “刚才段主任通知我，说连书记让我去汇报近期工作。” 等了好一会，韩国强才回了个：“你去。” 韩国强没有提醒，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杨辰同时也心知肚明，肯定是说项目的事。 但该准备的汇报材料也要准备好，哪怕都知道是装样子的。 “连书记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乡党委书记里面，你这待遇可是第一人。”老段笑着把杨辰送到了连书记的办公室外面。 “段主任，这话可不敢乱传，传出去的话，其它的书记们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这招杨辰可不敢接。 论年龄，论资历，杨辰都是倒数第一，可不敢被人群起而攻之。 全县二十来个乡镇党委书记，有一个跟杨辰关系好的没，一个都没有。 因为你在这个行列里太异类了，谁不是辛辛苦苦二三十年努力爬上来的，你凭啥年就坐到这个位置上。 不过杨辰也懒得搭理他们，正经是这些行局的一把手，跟杨辰处的不错，因为互相有需求。 进了连书记的办公室，其实这里杨辰很少来，以前是没资格，从接了乡党委书记之后，由于很多事通过韩国强就能办成，杨辰一般也不来麻烦连书记。 你不来主动找领导，领导肯定也不可能主动找你，这就是杨辰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呢，按正常情况，杨辰也不需要频繁来，因为你就算再巴结，也不可能提拔你，所以来干什么，找借口也要来的，那都是有想法的人。 杨辰想提拔，已经不是靠这种方式能实现了，所以不如不来。 连绍成正在伏案写作，杨辰乖乖站到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学习时间”，领导敲打你，让你反思呢。 是不是某项工作没做好？还是态度不够端正了？或者是该主动来找领导了没有来。总之，肯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 好在连绍成也没有太过分，让杨辰站了十几分钟，就抬起头来：“这么规矩干什么，坐。” “看领导写的入神，怕打扰到领导。”杨辰这才顺势坐下。 “把你们乡的重点工作汇报一下。”连绍成说完，看杨辰准备掏稿子，一皱眉不悦地说道：“怎么？还用看稿子吗？” “不用。”杨辰把稿子撇到一边，开始按照稿子上的思路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 杨辰并不畏惧这个，怕口头汇报工作的人，肯定是对工作不太了解，了解的话就不用担心。 全乡的各项工作，只要是被列入重点的，杨辰不说了如指掌，也是胸有成竹，无非有些数字记的不太准。 连绍成听的也是非常认真，时不时地在本上记录着，让杨辰不敢有丝毫放松。 同样是演戏，杨辰就感觉自己演的有点放松，没有人家那么从容。 对比起来，杨辰就相当于是开罗影帝，而连绍成则是东京影帝。 当两人飚完了这场戏之后，连绍成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还担心你当上乡党委书记后失去干劲，听你这么一汇报，我就放心了，还行，各项工作都不落后。” “希望连书记哪天有空，来我们下岭乡看看，我们下岭乡全体党员干部都翘首以盼呢。”连绍成很少去下岭乡，这也是很多人认为杨辰不太受宠的表现。 “有空肯定去，我还真没有好好看过你们下岭呢。”连绍成半是感慨半是客气地说道。 除了去年放了个卫星，正常情况，下岭乡就像是班里的中等学生一样，夸奖轮不到你，批评也轮不到你。 不等杨辰搭话，连绍成就把脸一板：“咱们开门见山说，我怎么听说你那有个大项目，要是不提拔你，就不引进过来？怎么，我又不是一年两年就要走，等两年再提拔你不行吗？项目不等人，你这么年轻，着什么急呢？” “连书记，您误会了，并没有什么项目在等着我去招，而是如果我去说了，人家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投到咱们，投什么无所谓，只要能赚钱。”知道要说这个，杨辰自然也准备好了说词。 你能说领导我就是要拿捏你吗？你不同意提拔我，我就不招来商，肯定不行。 这也是连绍成故意趁韩国强不在的时候让杨辰来的原因，让两个人之间没有缓冲，他就不信，杨辰敢当着他的面提条件，真以为县委书记就治不了一个乡党委书记了。 但杨辰的说法让他一愣，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杨辰是认识一个企业或固定的项目，准备找地方落地呢。 不趁机赶紧引过来，反而跟组织谈条件，这是他最生气地方。 就不能先引进来，然后再说提拔的事。 杨辰却说根本没有什么项目，就是有一大笔钱，随时都能投，这让他半信半疑，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第463章 你想拿我们纪检当枪使 正常情况，几千万或上亿的资金，没有投资方向，你说往哪投就往哪投，这钱是你的吗？ 这是你一个小党委书记能决定的吗，有这个本事，你还来当这么小一个官吗？自己投给自己，当老板不好？ 但是他又觉得杨辰不会编造这么假的谎话来骗自己，所以就想听听杨辰的解释：“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明白，骗我可就等于欺骗组织。” 这一刻，连绍成的表情特别严肃。 “连书记，前几年我在香江待过你知道的，当时，我是跟着财政部一起去帮助香江抵御金融危机的，中间呢，得益于我的提醒，给人家挽回了一大笔损失，就是上次来捐学校的那个基金会，不然的话人家也不会跑这么大老远给咱们捐学校。”很久以前，杨辰就准备好了这个借口。 不然的话凭什么你一招手，人家就过来给你投钱？ 肯定要有个说法。 连绍成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哦，我说呢，怎么突然冒出一个香江公司要来咱们这小地方捐学校。” 至少这半截听起来很合理。 “当时人家准备给我钱或股份的，但因为政治纪律，我不能收，所以人家就答应我，只要不超过一亿，什么时候都行，你让往那投就往那投，当然了，投什么要靠谱，不能一看就是扔钱的。” “但是呢，这样的人情只有一次，用了就没有了，我想留到关键时候用；同时呢，我也担心，时间长了，中间万一有什么变动，这个承诺可能就无效了。” “所以我也很犹豫。”杨辰直接把正话反话都说了。 不是我不想引进来，而是这个机会一辈子就只有一次。 如果没有足够的回报，我凭什么用掉它？ 但是，我又想赶紧用，担心夜长梦多，怕时间长了，感情淡了，承诺没了。 连绍成顿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人家一辈子的机会，你想用个两年后提拔的承诺换走，似乎有点不对等。 人家担心这个承诺无效，就会也担心你的承诺。 想了半天，连绍成也下不了决心，最后还是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杨辰依言而去。 反正话摆到这了，怎么办领导决定，你想平白无故让我把人情用掉，这不可能。 这也杜绝连绍成从其它方面下手的可能，就是我的私人人情，还在香江那边，你施加压力也没用。 刚走出县委大院，韩国强就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一个“？”。 “还好。”悄无声息间，两个人完成了一次情况通报。 杨辰回到乡里以后，主动给孙大伟打了个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 孙大伟就在那抱怨开了，他倒是没参与，但安排了两个人带着那个郭小海一直在那盯着。 那个郭小海见警察对他有要求，立刻开始支楞起来，好吃好喝好烟好酒，把那两个警察气的够呛。 他们自个还舍不得呢，哪来的钱招待这个小偷。 但是这家伙也是捣乱的很，一不满足他就消极怠工。 弄的那两个警察束手无策。 孙大伟也解释了一下，盯梢是个很累人的活，一点都不敢放松，因为你不知道当事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们在那，我让人给他们送五千块钱，让他们随便花，务必要抓到那个家伙。”杨辰也等的有点上火，就不顾忌什么成本了，花点钱算什么。 杨辰最不怕的就是花钱。 孙大伟代表兄弟们感谢一番，领导这点就是好，不怕花钱。 就在杨辰耐心快要消失的时候，这天晚上，孙大伟突然兴冲冲跑了过来：“杨书记，那个家伙又出现了。” 不等杨辰主动问，孙大伟就把整个过程说了出来。 就在刚才，三个人正在那里盯的无聊呢，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单元门前，然后车里的人往上面搬了好几次东西。 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200，车牌照是“055”，这个牌照一般都是那个单位的车，孙大伟正安排人打听呢。 杨辰摆了摆手：“不用打听了，我知道是谁了。” 这个牌照是粮食局的，原来挂在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上，说是市局嫌白色不吉利，送给县粮食局的。 大家也都信以为真了，结果等桑塔纳不流行了，人家又换了一辆奥迪200，仍然说是市局嫌车有毛病，送给他的。 搁这糊弄鬼呢，但人家说了，发动机有毛病，三天两头得去修，有谁想坐坐他的奥迪了，一问就是在修。 不过任多有是老牌局长了，在粮食局干了十几年了，一般人也不跟他计较，县领导还不敢坐奥迪呢，人家天天坐着奥迪招摇过市。 不求上进又不犯什么错误的一把手，县领导一般也不愿意动他们，人家当了这么多年局长，上下结交的都是关系，说不定一动就动出事了呢。 不过这家伙除了坐车比较高调外，在其它方面还是很低调的，一般很少听到他的传闻，特别是这些年粮食局没有以往那么关键了，人家更是内敛缄默。 他跟杨辰自然是无冤无仇，至于他压了杨丙荣十几年不能提升，那也不是他愿意的，他也是受害方。 但杨辰却不管那么多，谁叫他撞到杨辰枪口上了呢，杨辰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县纪委书记刘新海。 乡纪委肯定管不了这事，只能县纪委出手了。 “刘书记您好，我是下岭乡的杨辰，想去拜访你一下，不知道行不？”这种事肯定不能电话里说，必须当面。 刘新海很热情地答应了，双方没有利益冲突，逢年过节杨辰也表示的很到位，杨辰又是平山政界的潜力新星，有长远眼光的人都不会得罪他。 杨辰到了县纪委，把情况一说，当然不能说盯了好几天，就是说去指认现场时，正好碰到对方，看到对方开了一辆奥迪，警察顿时吓的躲在了旁边，赶紧一级一级报告给了杨辰。 “奥迪，你说的不会是粮食局的任多有？” 刘新海一下子就猜出了目标是谁，然后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辰。 杨辰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想帮杨丙荣上去？你们杨家可已经三个正科了，非得全部正科才满意？ 那也不能拿我们纪委当枪使呀。”刘新海非常不满地对杨辰说道。 第464章 主要是烟酒不值钱 “刘书记，这跟杨丙荣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正好碰上了，你要说不相信，那我现在就走，你就当我没来过。”杨辰二话不说，起身要走。 “等等。”刘新海却阻止了他，上下打量了杨辰一番，见杨辰生气的样子不像是假的，犹豫了一下。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对任何人的节操都抱怀疑态度，尤其是讨厌别人拿纪委当对付别人的武器。 但是杨辰反映到他这了，他可以怀疑杨辰的目的，但他如果不管，到时候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说到天边，杨辰也有理。 这个险他不能冒，也不敢冒。 “你给我写个举报材料，我就受理。”刘新海也知道，任多有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所有的流程必须落在实处。 “这个材料不该我写，该我下面的人写，然后逐级反映到我这，不管盖我们纪检的章还是我们乡党委的章，都可以，我也可以签字，我问心无愧，走的端，行的正。”从来没有说贪污受贿还有理的，杨辰脾气一上来，才不管那么多呢。 “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吗，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刘新海还是想把杨辰绑到一块，不然光靠他一个人，不一定能彻底把对方拿下。 好在县委书记连绍成是从省里下来的，应该不会跟任多有有什么牵连，不然的话还真有点担心。 “这都铁证如山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杨辰不解地问，一个粮食局局长，把你这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吓的。 刘新海苦笑了一下，县里的纪委书记，也对就村干部、股级干部和副科级干部有威慑力，正科都要小心，何况任多有这样的多年老正科呢。 “刘书记，要不我举报到市纪委或省纪委，您别为难了。”杨辰故意激将道。 刘新海冲他摇摇手，坐下来苦思冥想起来。 不摸清他的后台是谁，这个人不能随便动。 但是一个人后台一般是他最大的秘密，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不会知道。 他想了想对杨辰说道：“你给杨老大打个电话，问他任多有靠的是谁，他跟任多有十几年搭班，一定知道点什么。” 杨辰就直接打通了杨丙荣的电话，一问他在家，杨辰就先开了免提问道：“你跟任局长共事多年，你知道他上面都是什么关系吗？” 杨丙荣反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想做点粮食生意，怕过不去他这关，所以问他到底有什么关系。”现在肯定不能说实话，杨丙荣不是特别有心眼那种人，杨辰自认为都比他强。 “粮食生意水深着呢，你又不熟悉这个行当，千万不要随便进。”杨丙荣还要再说，杨辰打断了他：“我认识省粮食厅的一个领导，有他帮忙，但是怕任局长关系更硬，所以找你打听一下。” “老任他认识省厅的冯常务，两个人关系非常好，但他的根子在国家直属库的主任那，副部，两个人不仅有生意上的往来，私下也有关系，其它的关系都是外省，再有就是那些酒厂、饲料厂、酒精厂的老板们。”杨丙荣要连这个都不知道，那白在粮食局混这么多年了。 “行，那我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杨辰挂了电话后，用目光询问刘新海。 刘新海皱着眉头犹豫起来，要说关系网不算厉害，就怕人家豁出来帮他，那就不一样了。 他又看了看杨辰，见杨辰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在心里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自己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 “好，怎么办，你说，我听听你的思路。”杨辰不放弃，刘新海这就不能拒绝。 这就跟一名穿制服的警察走在半路，有人向你求救你不管一样。 “抓人要抓赃，捉奸要捉双，你就派人去那个屋守着，来个人赃并获，让他抵赖都抵赖不了。”杨辰只会采用最笨的方式。 “主要是金额的问题，光是点烟酒没多少钱。”刘新海的苦恼就在于此，烟酒的价值不好衡量，就算是最贵的五粮液，要说是十年前的，也不值几个钱了。 杨辰就是一愣，又犯了常识性错误了，现在酒确实不太值钱，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拿奈何不了这个任多有。 两个人对坐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已经走到这份上了，放弃，又觉得可惜。 “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就在杨辰都有点打退堂鼓了，刘新海却下了决心。 因为杨辰可以退缩，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但刘新海不行，这是他的职责，任何时候这件事被曝光，他都是渎职。 就算冒险，他也得继续下去，哪怕最后奈何不了任多有，他这个纪委书记也算履职到位。 “你的人继续在外面盯着，我派两个人在里面守着，顺便清点一下，看看值多少钱，如果价值不高，咱们就转治安案件，就当不知道房主是谁。”刘新海最后也把思路捋顺了，如果不值当动手，就吓任多有一吓算了。 安排好之后，杨辰就回到了，晚上喝了点酒，睡的早了点，结果刚睡着，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眼神朦胧地看了一眼手机，赶紧揉了下眼睛，接通了电话：“刘书记，您好，这么晚了，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刘新海的语气透着激情后的疲惫，兴奋之余的担心：“钓到大鱼了。” “怎么回事？”杨辰赶紧去洗脸盆那洗了把脸，不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唉！”刘新海先叹了口气，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然后才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人家纪委的人毕竟是专业的，到了之后，人家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周边打听了一下。 却在一个洗菜的老太太那有了一个新的收获，那个人不是买了一套房，而是先后不同时间，买了楼上楼下同位置的两套，只不过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三楼。 三楼那个房间还装了防盗门，纪委的人就觉得这里一定存放着更为贵重的物品，于是就找高手打开了房门。 房间倒是空的，厕所却放了一个大铁箱子，打开之后，满满都是钱，数了数，大概有三百多万。 要知道年初杨辰的基本工资刚从一百八十元提高到二百三十元，加职务工资加级别工资总共才七百多，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 第465章 梳理内心 坚定信念 小节有损 大节不亏 “那刘书记你的意思？”杨辰有点担心刘新海会退缩。 “唉！”刘新海长叹了一口气：“杨辰，这件事我会尽量把你撇开。” 就当杨辰以为他要贪功时，刘新海继续说道：“我只希望一点，如果我自身难保了，你能找你身后的人拉我一把。” 啊！杨辰一下子傻眼了，查贪官不是你们纪委应该做的吗，查到个大贪官就算没有功劳，也不该自身难保。 “不会这么严重？”刘新海这人还算不错，杨辰只是想出气，可没打算坑人家刘新海。 “领导没安排你去查，你查了，出了漏子就得自己兜着，这是第一。”刘新海详细给杨辰解释着。 他已经预感到不妙了，必须得争取杨辰的支持。 “嗯。”杨辰点了点头，这个理解，手下出现大贪官，对于任何一个领导来说，负面影响都大于正面影响。 抓到贪官，首先得罪的是领导。 “如果他与后台仅有普通的私人关系，那对方一般不会下大力气捞他，甚至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还会跟他断绝关系。” “但如果他跟对方有利益关系，特别是非常深的利益关系，对方那怕是为了自保，也会想方设法救他出去，这是第二。” “他能弄到这么多钱，就有可能用钱结交更多的关系，就算抓到他，我甚至连讯问都不敢，他要说给某某某”刘新海在这里含糊了一下“送了多少多少，我能去查证吗？这是第三。” “有了这三条，你还觉得是好事吗？”刘新海的反问让杨辰哑口无言。 “那咱们不管不行吗？”杨辰尝试着问了句，虽然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新海的话里透着一股决绝的味道，然后坚定地挂了电话。 查到一半了，不敢查下去了，下面的人会怎么看自己，正义感爆棚的人会向上反映说自己纵容贪官，内心阴暗的人拿这个来要胁自己。 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刘新海说停就能停了。 杨辰拿着电话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给张婉如，不管是从可靠程度上，还是所处的位置上，张婉如都是最适合的请教人选。 虽然这么晚了打电话有点不适宜。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着张婉如鼻子略微有点闭塞，说话有点瓮声瓮气：“小辰，这么晚了有事吗？” 指明这么晚就是告诉杨辰，没有合适的事就不要说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所以来找你请教一下。”还是那套说词，意外发现，然后不得不举报，结果刘新海坐蜡。 张婉如用鼻子在那头哼了一声：“你呀，动手之前从不打听，这都犯几次同样的错误了。” “任多有那个家伙，不是那么好动的，我以前就给他挪个位置，民生书记当时也有这个打算，可是突然间就没了，再问民生书记也不说为什么，只是说不让动任多有。” “你要知道，民生书记后面可是秦书记，秦书记一般人的面子都不卖的，所以说，你和刘新海还真不一定能扛住。”张婉如在电话里面非常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好几百万呢，我就不信给他曝光出来，他的后台还能保他。”杨辰不服地说道。 “首先，你得确定你能曝光出来，这可不是小事，别把你自己陷进去，现在还是刘新海顶在前面呢，你频繁地采用这种手段后，你就成了官场异类，还有人敢用你吗？” “其次，就算曝光出来了，基本上等于毁了连绍成的政治生涯，你们就要面临两个势力的报复，你们能顶得住吗？”张婉如真的希望杨辰能快点成熟起来，老是无缘无故地招惹别人，拥有你这个身份不该有的道德观。 说起任多有贪污几百万那种气呼呼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圈外人的表现，贪污难道不是正常的，无非多少的区别，你杨辰就一点贪污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 或许你自己有钱，真不需要从公家上面拿钱，可是你其它地方违规了呀。 杨辰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首先，拿到证据后，去寻求连绍成的支持，他至少能帮你们挡住一部分人，虽然他不一定愿意，但就跟你逼刘新海一样，让刘新海去逼他，正大光明去汇报。” “其次，找你后面的人，提前打招呼，保住刘新海，保住刘新海，就保住了你，记住这点。”说完张婉如挂了电话。 杨辰举着手机，一脸的苦涩和无奈，怪不得以前的反腐力度小呢，原来抓贪官这么容易伤到自己。 拿着电话，现在打有点晚了，这种事找梁知博肯定不是最佳选择，一来他在昌州没有什么根基，二来两个人利益之交的成分更多，这种事他不会帮忙。 蔺省长正好跟他相反，他在昌州多年，根基雄厚，不愁找不到人插手，同时他跟杨辰的关系，更像是道义之交，杨辰就像是他随手洒下的种子，等着几十年后长成参天大树呢，现在自然要给杨辰挡风遮雨。 果然，在官场上混，没有关系是万万不能的，仅凭工作成绩，能自保就不错了。 说起来比当个包工头要轻松，可也缺少包工头的随意和自由，不是身体，不是精神，而是感觉。 感觉就像在泥沼里生存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越陷越深，有人拉你，有人按你，也有人在托你，也有人在拖你，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自我，永不改变。 可以在小事上随波逐流，可以在无关的问题上和光同尘，但良心不能被那些恶心的污渍和油腻侵染，为国为民的本质不能改变。 这就叫小节有损，大节不亏。 重新梳理了内心之后，立刻给孙大伟打电话，把所有口径统一，把所有步骤整理规范，就这样堂堂正正地迎接敌人的到来，管他是谁呢，只要我不犯错，你就别想打倒我。 无非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多干几年，不提拔而已，就看咱们熬，谁能熬得过谁，大不了我把下岭乡发展成全省第一乡，全国第一乡，我还就不信了，杨辰恶狠狠地咬着牙想到。 第466章 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 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杨辰这边好了之后，又跟刘新海联系，双方把所有程序完善好，就等着人赃并获。 先不说是谁，等抓到了再跟连绍成汇报，就不信了他敢说不应该抓。 身为一个大局局长，收礼还是挺频繁的，只隔了一天，任多有就出现了。 这次骑了个自行车，拎了个黑色的袋子，单手骑着，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屋外立刻通知屋内做好准备，现在两间屋子里都有人，就等着他进去呢，然后看着他上了三楼。 这下更好办了，办案人员心中狂喜。 任多有连灯都没开，这地方他来无数次了，闭着眼都能摸到，当他拿着钱往箱子里放时，灯光大亮，两三个人冲过来把他一把按住。 这一刻任多有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瘫到地上之后，两个人都搀不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两眼无神地看着屋顶。 但办案人员不管那么多，管你是多大的领导呢，抓到你了还怕你什么，铁证如山。 然后刘新海连夜向连绍如进行了汇报，连绍成听了之后，没有任何欢喜，瞪了刘新海一眼：“走，带我去看看现场。” 然后又吩咐道：“让办案人员注意保密，别弄的纷纷扬扬，是个人都知道。” “知道，除了现场办案人员，没通知任何人，也没有惊动附近的居民。”刘新海赶紧回答道。 一路上连绍成一言不发，虽然他才刚来平山，这家伙的几百万总不可能都是在他的任期内贪的，但总归是有责任的。 更让他担心的，是刘新海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虽然这是他纪委书记的本职工作，但无缘无故的他招惹别人干嘛，他就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是不是刘新海想借机惹出点什么事，打破现在平山县的局面，好给别人创造机会。 或者是故意惹来大能量人物的不满，破坏自己的发展节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时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新海，得赶紧把这个家伙弄走，不能留了。 一个不听话，敢自作主张的手下，哪怕是没有恶意，也不能容忍。 下车之后，任多有已经被控制在了旁边的车内，对于这种落水狗，连绍成连看一眼都没兴趣。 就算最后他逃脱了制裁，政治生命也必然完结。 对于这样的人物，看一眼就是多余的。 连绍成先去上面看了看一大箱子的钱，确定了不是刘新海搞的栽赃陷害，又去下面看了一屋子的烟酒，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再看刘新海，终于能够理解刘新海的难处了。 把他摆出刘新海的位置，他也不能视而不见，这是你的职责，不履职尽责一旦暴露就是终结。 上车之际，转身对刘新海说道：“把程序完善到位，把手续准备好，报市纪委，我也要向秦书记报告，老刘，你这个袭击太突然了。” 刘新海满脸笑容地心中发寒，看来是触了县委书记的逆鳞了，难呀，干点事真难。 却不知道连绍成回到车上之后，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因为要尽量把他撇开，杨辰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一直到乡里开始传言，说粮食局局长被抓，在他家里发现了几十万的现金，才知道已经完成了抓捕。 他强忍耐心不去打听这一切，却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接到了刘新海的电话，出来之后，刘新海的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两个人到车上之后，司机把车开到无人处，然后去外面抽烟。 “现在市纪委已经介入了，我不能完全掌控，有点不妙，你的招呼打了没有？”刘新海眼中全是血丝，眉头紧锁，头发一看就没有打理，仿佛身陷囹圄是他而不是别人。 “到底怎么了？”不问清情况，怎么打招呼，杨辰已经跟洪灵松说了，洪灵松的意思是等对方出手，再见招拆招。 “首先，那批烟酒的价值被大大低估了，有的是假的，有的是十几年前买的，全部下来连两万都不到。” “啊！”杨辰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怎么着也该有个几万，怎么可能这么少。 “那批现金被认定为是任多有自己做生意盈利所得，不是公款也不是收贿，自己做生意最多只是以权谋私，追究不了责任。” “所以现在，大案成了小案，小案没有领导关注，慢慢就不了了之了，我就怕他到时候还要再当这个粮食局局长，那时候我不走也得走了。”对方还没有打击报复呢，就已经刘新海无计可施了。 杨辰也有点傻眼，没想到费了这么大气，竟然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下该怎么办，真要是像刘新海说的那样官复原职，刘新海的脸得丢到太平洋去。 一个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出手对付一个局长，竟然还没有拿下，你还有什么脸待在平山。 杨辰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说，人家没出招呢，确实不好打招呼，刘新海也没办法。 “不对。”杨辰突然想到一个方向。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从来不怕什么纪委，怕的是经侦、税务、审计，你的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都会被用放大镜查看，然后让你说明，只要有一个对不上，连续反应之下，你的整个防线都会坍塌。 “他这三百万哪来的？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能赚三百万，然后一笔一笔查，就不信查不出他的问题来。”就做正规生意的都经不起查，何况他这生意肯定不正规。 “可是现在是市纪委在掌控，我没有办案权了。”刘新海兴奋之后，又摊了摊手。 “咱们先打听清楚，走，去找杨丙荣。”杨辰电话里联系好杨丙荣，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刘新海招呼司机出发。 见到杨丙荣之后，三个人开始合计，虽然没有给杨丙荣说那么明白，但他也是多年官场老手，又家学渊源，猜也猜得出来。 任多有要是下了，他才有可能接任，所以他非常积极。 他连三百万那个数字都不知道，听了之后也很吃惊：“粮食生意是赚钱，但主要靠量，挣的都是一厘两厘的利润。” “要说他这几年赚三百万，也可能，但他得一直频繁去跑生意，可他一般都在局里，所以要不他有帮手，要不这钱不是做生意赚的。” 杨丙荣还要给给两个人详细分析，被杨辰直接打断：“就算他是做生意赚的，他这个生意有没有违规之处。” 杨丙荣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违规咋赚钱，赚的都是昧良心的钱，坑的是国家，要不是怕丢杨家的人，我早去干了。” 第467章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弹指间 灰飞烟灭 “说实话，这是一个圈子很小的生意，粮食局每年都要收储，然后再卖出去，赚的是国家的保管费，但是你要保证你的粮库里有多少粮食，国家会来抽查。”杨丙荣有些卖弄地说道。 杨辰和刘新海两个人点了点头。 电视剧或电影中常见，看似满满的粮仓，实际上只有上面一层或外面一层，里面都是空的，看守粮仓的人早把粮食全出去了。 “一般情况下，没人敢把该储备的粮食卖掉，这个一旦抓到，就是重罪，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在年份上做文章。” “比如，你今年收了新粮，就该把五年前或三年前储备的陈粮卖掉，才能腾出来仓位，但是陈粮肯定卖不上价，卖不上价就赚不了钱。” “怎么办呢？”杨丙荣反问道。 “你赶紧说，我没那么多时间。”杨辰不好意思说他，刘新海却不惯着他。 不过杨丙荣也不怎么怕刘新海，还是那个节奏：“有良心的就会把四年份的当五年份的卖掉，继续留着五年份的，赚一点差价，胆子再大一点的，会把三年份的当五年份的卖。” “真没良心的。”杨丙荣笑了笑：“会把新米当陈米卖，反正最终保管不善报损也是国家承担大半。” 杨辰和刘新海互相看了看，不是行内人士介绍，他们还真不知道竟然是这个套路。 “所以说，来咱们这买粮食的都是外地人，咱们的人呢去外地买粮食，你以为他们赚的是地方不同的差价，实际上赚的是年份不同的差价。” “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很轻易地知道他们有没有良心，看他们的主要客户，如果主要客户是酒厂，那他卖的一定是新粮或次新粮；如果他的客户是饲料厂，那他就是胆大那一批；如果他的客户是酒精厂，那就是有良心的。”这些秘密杨丙荣憋在心中很久了，不敢跟人轻易分享，这下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从杨丙荣那里得到足够的信息后，杨辰就有正当的理由请人出手了，这叫师出有名。 很快就有人表态，既然这三百万是做生意赚来的，那请经侦力量介入查一下。 这下可把人吓坏了，任多有在谈话室待的好好的，突然口吐鲜血，然后赶紧送往医院，一番检查之后，医生摇了摇头说道：“肝癌晚期，活不了一年了，让他回去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 然后就有人说，人都快没了，还查他干什么，他攒那么多钱，也情有可原，算了。 出具处理意见，那就必须平山县纪委认可了，刘新海就硬挺着不出，反正我不认可，就算他是真有病，有病就能干坏事了？就能违法了？ 双方顿时进入了僵持阶段，任多有的气色却越发好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癌症晚期患者，眼看着快要瞒不住人了，对方使出了一招釜底抽薪。 组织部门过来找刘新海谈话，说要推荐他去省城新成立的开发区任纪委书记，省城的开发区可是副厅级机构，副职就是正处，等于提拔了一级。 组织部门谈话，那一般都是非常正规的，找你谈话就意味着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刘新海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有点抵挡不了这个诱惑。 好在他答应之前，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老弟，哥实在支撑不住了，你帮帮老哥。” 杨辰听了之后也觉得没办法，总不能拦着人家上进，但就此放弃，别人甘心不甘心，杨辰肯定是不甘心的。 “刘哥，你等我打一个电话。”现在两人早已兄弟相称，互相也不提防了，就像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蔺省长，把情况一说，蔺省长笑着问道：“就这么一件小事，把你气成这样，追究不追究他的责任，他都没有危害性了。” “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我也希望看到有正义感的人能上来，但你说那个姓刘的明显不是。”蔺省长很明显不认可刘新海的人品。 “不过如果你非要我出手的话，也可以，但你要想好了，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到时候我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怎么办？”蔺省长的声音平和又带着磁性，却又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 “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按您说的做。”杨辰知道这样的大人物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照顾自己，但既然到这份上了，杨辰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好，记住你这句话。”蔺省长挂了电话。 杨辰有点傻眼了，还没说怎么办呢，怎么就挂了呢，这让他如何给刘新海回复。 结果一会的工夫，刘新海就打来了电话：“刚才省纪委那边发来通知，说这个案子另有内情，他们准备介入，你小子挺厉害，找的人能这么快指挥动省纪委。” 杨辰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通常情况下省纪委不会搭理一个正科级干部的案子，除非是有人打招呼，官面上叫影响较为严重。 省纪委介入之后，立刻确定了任多有的肝癌为误诊，实际上仅是较为严重的酒精肝。 然后任多有又改口这三百多万是个人受贿所得，因为一旦让经侦或审计介入，整个生意链就会被掀开，他就成了全行业的罪人。 这样一来性质又重新变回去了，三百多万，够得上“数额特别巨大”和“其它较重情节”两条，真要这样下结论的话，任多有至少得是无期。 最后出正式结果的时候，仅保留了一下“数字特别巨大”，这样一来任多有至少在十年以上。 案件一结束，刘新海就乐呵呵地去省纪委上班了，虽然还是个副处长，但挂了正调研员，而且也有人答应，等过一段时间就把他扶正。 不是没有其它职位可以选择，但刘新海想来想去，还是去省纪委最安全，至少待在省纪委里面，没人敢找自己麻烦。 杨丙荣成了代理局长，没有直接扶正，代表着他还有环节没有打通，也可能是秦书记的余威所致。 他倒是看不出有多失落，但杨家的其它人，却都开始弹冠相庆，只有杨辰转身回了下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才是我辈写照。 第468章 我年轻不用急 你为什么要急 回到乡里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面前放的一叠叠材料，杨辰摇了摇头，有些事不用自己处理，但必须得知道情况，于是只能一份一份看了起来。 当看到县里的招商引资进度排名表时，杨辰笑了笑，数字跟两个月前几乎相差无几，变化的仅是万前面的两位数，对于一个县来说，可以说没有进展。 吆喝的时候声音比谁都大，实际真引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要不外来资金，要不外来产业，但人家凭什么来你这落地。 就你那土地价值，白送人家都不一定要。 封官许愿了，不敢落实，怕影响不好，那你就别出文件。 吐槽完之后，杨辰就随手扔到一边，看了看乡里的财务报表，可以，各项支出没有大幅增长。 再拿过三产公司的报表看了看，营业额却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一倍，但利润却只增长了百分之三十，杨辰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说明手牵手公司那边不用补贴了。 反正是这头赚的多点，那边赚的就少，反之则亦然。 郑博文这时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两把车钥匙：“杨书记，您看车开回来了，怎么分配？” 刘新海临走之前，为了感谢杨辰，准备从没收那三百万里面给杨辰买一辆桑塔纳2000，虽然是上缴了财政了，但财政按比例返还了百分之十，等于三十多万块钱。 刘新海为了更加深度绑定杨辰，决定拿一半出来交好杨辰。 杨辰却对车无爱，桑塔纳和桑塔纳2000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方头大耳的那种，要是帕萨特的话还行，那种流线性的车身线条，一看就比较潮流。 但坐桑塔纳2000都比较显眼了，目前还是处级干部标配呢，全县也就连书记从省里带下来一辆帕萨帕，还是后来才敢开的。 所以杨辰干脆就叫刘新海换了两辆桑塔纳，自己这辆虽然车况还行，但经常跑山路，感觉也有些散架了。 就趁这个机会换成新车。 但一下子来了两辆，就算杨辰和李瑞坐新的，换下去的两辆也得分配。 其实下岭乡现在的车已经蛮多了，光是党政办这就七辆，基本上能保证工作需要了，但有专车坐谁不喜欢。 “黑色的给我，红色的给李乡长，李乡长的车给赵主席，我换下那辆车给三产办，把三产办的车留党政办。”都是桑塔纳，杨辰这辆比三产办那辆好多了，那辆车开着跑长途去省城，有点让人不太放心。 正科能保证专车，副科就不好说了，给两个副书记也配专车的话，其它的副职们轮换就困难了，还不如都不配。 除了正科副科这样明显的级别，杨辰觉得都是副科，只是职位不一样，就有明显的高下之分。 可能是因为杨辰没有以副科的身份跟人搭过班子，他从厅里到局里，就是正科，排名第一，到了乡里就是乡长，根本没注意过这方面的区别。 但对于这些副职们来说， 那是必须要争个先后的，座位、待遇、文件上的先后顺序，都是必须要争的。 但多了两辆车，肯定会宽裕的多，李瑞也很高兴，觉得受到了杨辰的重视，因为杨辰完全可以单独换辆好的。 只有陈浩然和郭爱军略微有点不服，觉得他们也该能配上专车，剩下好几辆呢，叫其它人轮换不就行了。 但杨辰在下岭的威权日严，虽然他们不知道内情，但纪委为什么要送下岭两辆车，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杨家又上来一位，谁还敢小看他们。 又过了几天，任多有的事情就风平浪静了，只是开会的人换成了整天笑呵呵的杨丙荣，别人也知道他为什么开心，只是不敢说。 他并不急着扶正，毕竟都等十几年了，秦书记要走的传闻也传了三四年了，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在会上，连绍成脸色极不好看，范常胜通报招商引资进度时，他一直黑着脸，念到谁就看向谁，没有一个敢跟他对视的。 看向杨辰的时候，杨辰也低下头去，却觉得连绍成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特别长。 其它的常委都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其实下面就有传言，说你要是玩数字游戏，那大家都陪你玩玩，招商引资也不是不能，但你非要动真格的，不见资金不投产不算数，那谁能完成，商是那么好招的吗。 你是从省里下来的，也没见你招来什么项目，光会吓唬我们。 会议结束后，杨辰拎着包刚要走，被县委办的人叫住，说韩国强找。 杨辰就知道没好事，转身折返回去。 在韩国强办公室坐了会，韩国强也不说话，杨辰就也发呆，等过了半小时，韩国强才对杨辰说道：“走，是连书记找你，刚才他屋里有人。” 杨辰笑了笑，韩国强也跟着笑了笑，只不过一个自信，一个无奈。 到了连书记办公室，连书记也不给学习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乡的招商引资工作两个月没有动静了，是不是懈怠了，怎么，前面没胡萝卜就不好使了，非得用鞭子在后面抽你们吗？” 这是直接把杨辰比成驴了，对于连绍成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这种话已经很难听了，代表他非常生气。 “连书记，还没有来得及向您请假，明天我准备到省城去，有一个做行道石、地砖的企业，嫌弃省城成本过高，想搬到下面来，我想去做做工作，看看能不能引进过来。”还好杨辰早有准备。 确实有这么一个企业，给绿化那边供货的，杨辰跟老板吃过几次饭，比较对脾气，杨辰就鼓动他搬过来。 “投资额大概多少？”连绍成阴着脸问道。 “五百多万。”杨辰直接翻了一倍，其实能有二百万就不错了，但说的少了明显过不了关。 连绍成的脸色好转了点，毕竟杨辰确实在工作，虽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坐下来慢慢说，国强，给你的老部下倒点水。”连绍成这才招呼杨辰坐下。 杨辰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就是韩国强递水的时候，又站起来双手接过。 “小杨呀，我知道你跟国强关系不错，也算是自己人，现在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也算是走到了爬坡阶段，正是需要加力的时候，你呢，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先引进来，至于提拔的事，等以后再说。” “这个你放心，我走之前，不管你还是国强，我都会安排好再走，你们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连绍成也算是敞开了对杨辰和韩国强说道。 领导这种许诺，不能说是骗人的，但等到那时候，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实不了，因为人事调整是很复杂的一件事。 杨辰沉默以对，这不是个小项目，说投就投的，如果仅仅这样的保证，杨辰觉得不值。 “小杨，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急干什么，我三十多了，才是个正处，国强四十多了，才是个副处。”见杨辰不为所动的样子，连绍成也急了。 杨辰却最烦这句话，什么叫我年轻就不需要急，碰到这样的机会你比我还急，你为什么要出台那样的文件，不出台我连想法都没有，现在来怨我？ 第469章 我年轻等得起 你呢 见杨辰还是一言不发，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连绍成也没招，太年轻了，打压对他都没用，你能压他几年，你肯定要走，除非你还留在清远，但人家也不是不能跳出来。 “小杨，是这样的，我也特意去咨询过，你这种情况属于破格提拔，要去省委组织部备案的，这个只是理论上具备可行性，实际操作起来非常麻烦的。”连绍成语重心长地对杨辰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他跟省委组织部长有关系，杨辰还真信了。 但杨辰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严肃认真地对连绍成说道：“连书记，我肯定你没有看过我的档案，到上个月，我提正科刚好满三年，担任正科级实职也满两年了，别说只是提副处级干部，就是担任副处级实职，也不算破格。” 杨辰一下子把连绍成和韩国强说傻了，难道说就这么巧？ 连绍成想了一个多月的理由，如果不是任多有的事，早就找杨辰谈话了，谁知道就刚好错过。 当然了，就是提前谈也没用，杨辰任职年龄够，项目运作也需要时间，人事调整也需要时间，几个月根本不算问题。 但就像杨辰说的那样，你们根本就看到过我的档案，根本就没认真对待过这件事。 两个领导无话可说，杨辰就告辞离开了，这次也算是半撕破脸了，直接把一切说开，你们也别找理由了。 回去的第二天，杨辰确实去了省城一样，也联系了对方， 然后安排刘俊杰跟进个项目，同时向县里报告登记， 有一段时间特别乱，谁登记上就是谁的。 结果回来没有两天，县里却通知让杨辰去参加省里组织的建党八十周年党史学习班，这个一般都是安排不重要的人来学的，上面要求有培训人次，要求有主要干部参加学习，但正常来说，杨辰是没有资格代表县里来参加学习的。 当然了，说起来是一种重用，实际上杨辰知道，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谁叫自己不听话呢。 县里还要求脱岗学习，杨辰就把乡里的事一安排，连公车都不带，直接去了省城。 学习华夏共和国的成立历史，学习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杨辰感觉自己的整个精神都得到了洗礼，比起处理那些繁琐事务，反而更有价值。 上课时间杨辰必关手机，下学了，再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短信留言，再一一回过去。 一周结束了，杨辰连周末都没有回去，而是去跑那个富强大厦，杨辰托了很多人，都找不到真正的幕后老板，能找到的人始终一个说词，我们不卖。 再查下去说不定对方反而会坐地起价，杨辰就收手了，想买下，不代表就非得买下，这里位置又不错，又是个半成品，买下来比较节省时间，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拿地开发呢。 第二周的周一，下学后，刚打开手机，短信就开始不停地往外蹦，而且都是韩国强一个人发的。 杨辰正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他回过去呢，一抬头，就看到韩国强已经等在外面。 没等杨辰问他什么事呢，韩国强已经一把拉住了他：“有急事，跟我走，路上说。”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人：“后面的课让小周替你上。” 那个跟杨辰年龄差不多的小伙，赶紧过来把笔记本从杨辰手里接了过去。 “还有我的行李。”杨辰喊了一声。 “顾不上了，回头让小周给你送回去。”韩国强根本不给杨辰反应的时间，拉着他就坐到了他带的车上。 杨辰非常无奈地坐到了车上，还好宿舍没带什么重要东西。 一到车上，韩国强就问道：“你说的那个投资，什么时候能到位？” “啊！”杨辰就是一愣，怎么又扯这事，把自己发配到省城还不够呀。 韩国强非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连书记一直在运作，想让省领导过来平山看看，一直没能说好，上午突然接到通知，省领导会在半个月之内对平山县进行调研，调研的重点就是招商引资工作，想看看大力开展招商引资工作，会一个落后的县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然后就让我立刻跟你联系，联系不上，又让我赶紧赶到省城来接你，所以你的机会来了，但你的这个项目必须得是真的，不然的话连书记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原来如此，杨辰的心里顿时乐的跟开了花似的，看看，还得是我，省领导要来看招商引资，就现在那三瓜两枣的项目，能入省领导的眼才怪。 “想笑笑，别憋着了。”韩国强看他得意的表情都快要扭曲了，怕他得失心疯，只好说道。 “这没什么可笑的，就算成功了，我这也算是逼着领导签的城下之盟，领导会待见我才怪呢。”所以说不一定是好事，但只要级别上去了，杨辰还有什么可怕的，连绍成又能在这里待几年。 “你自己知道就行，在这件事上，我没法给你什么意见，毕竟我要考虑连书记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做错。”韩国强正色对杨辰说道。 比起为了升官不择手段，或陷害同僚，或疯狂送礼，或伏低作小，杨辰这也算是很正常的升官手段了，靠的是工作成绩，有公开出台的文件支撑，没有任何可指责之处。 杨辰点头承认，这就是他始终底气十足的原因，我又没犯错，为什么不能享受该有的待遇。 “连书记想让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一下材料，明天出发往香江去，县委那边正在联系上级部门，看看需要准备什么证件。”韩国强拿出手机，就要询问落实情况。 杨辰却摆了摆手：“我有香江那边的特殊证件，可以永久出入，再说了，我可以到深城去，让他们去深城找我，不用去香江。” 香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各国的情报人员都有不少，杨辰才不会去出这个风头呢，他这个证件太显眼了。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连书记有多急。”韩国强笑了起来，为杨辰而欢喜，同样也为连绍成而高兴。 不然的话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个中滋味，非常难受。 不过现在皆大欢喜。 第470章 螳臂当车 不自量力 因为省领导的行踪不固定，但一般情况下会提前通知，给出下面准备时间，既然还没通知时间，至少这周不会过来。 而且连绍成还承诺，只要资金到位，不用等项目落地或投产，就去给杨辰运作提拔的事。 正常情况下，对于一个亿元项目来说，一周的时间，连签协议都不够，好在杨辰这边早有准备，那边资金又不用担心，随时可以到位，这也是杨辰底气十足的原因。 但杨辰还是装模作样地去了趟深城，虽然跟张红霞见了一面，但实际谈判的时候，还是跟许国华谈的。 许国华根本不知道这位是太子爷，只是知道老板欠这位人情，而且这位来头似乎也挺大，但习惯了内地官员的巴结，照样摆起了香江富豪的谱。 自从思杨基金金内地捐赠学校之后，就不停地有内地官员过来拜访，不是想让捐赠学校，就是想让投资项目，时间长了，什么级别的干部他都有点不放在眼里，反正都是你们想求我投钱，我待价而沽就行。 杨辰实在没有耐心跟他磨，只好给张红霞又打了一个电话，抱怨了一番，张红霞反而劝他：“这还是你自己的钱，想用都这么麻烦，要是其它人的钱呢，你要习惯，而且不麻烦一点，你的领导怎么会怎么看。” 杨辰一下子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赶紧向县里汇报谈判受阻，对方知道这边着急，一直拖着不给明确答复，目前正在加大工作力度，同时也找其它门路向对方施加压力。 把连绍成在那边急的呀，但这种求人的事肯定不能发火，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让杨辰一定要有耐心，不能着急，该想办法想办法，千万不能得罪对方。 但他又有点不放心，就说要派人过来帮助杨辰进行谈判，摆明了就是监工，杨辰也不抗拒，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反倒是让连绍成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的有点多。 县委办老段来了，他的大名叫段阔成，但因为长的老相，所以三十多岁大家就叫他老段。 这家伙来了之后，也确实见到了许国华的难缠，云山雾罩的，就是不给你直入主题的机会，参加了两次，他就给连绍成汇报了情况。 连绍成又赶紧给杨辰打来电话，指示杨辰可以在非必要的条件上做出大幅让步，务必要确保能把项目谈下来。 其实就是让杨辰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下来再说，但是这话领导不会明说。 在这个压力下，杨辰只好跟许国华再次谈判，从土地价格、银行贷款、项目手续等方面答应对方要求，许国华顿时高兴地跟吃了鸡子一样，觉得是自己的施压起到了效果。 要知道他还给省里的左部长打了个电话呢，说他们准备去平山县投资项目，结果平山县这边不太热情，结果就让步了。 其实左一民倒是打电话了，连绍成也答应了，只是没给杨辰说。 达成一致之后，双方都比较满意，对于杨辰来说，其实他并不愿意这样损害地方利益，去让利给自己的产业。 但是现在连绍成迫切需要这个脸面，而且怎么说呢，就平山县的现状，这些利益你想让都没人要。 算是自我心理安慰。 然后杨辰赶紧向连绍成汇报，虽然段阔成肯定汇报过了。 连绍成听了以后大喜，赶紧让杨辰赶紧推动资金的落实，自己则是赶紧向后面的人汇报好消息。 思杨投资基金会将资金存入华夏银行香江分行，香江分行向昌州分行出具资金证明，昌州分行将对应资金存入提前设立好的账户。 因为前面捐赠学校已经走过资金流程了，账户也有，所以这一步非常快。 然后杨辰这边开始走“连山水泥”的投资项目，该项目总投资1个亿，建设一条日产1000吨的新型旋窑熟料干法水泥生产线，为平山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投资项目，即使是在清远市也是排名前三。 定山县第一水泥厂听到了以后，大为恐慌，他们目前才两条日产100吨的生产线，还是老式的立窑工艺，人家日产1000吨的一出来，还有他们的活头。 他们赶紧发动关系，加上定山县的领导们，一起向上反映，试图让这个项目不能通过审批，连绍成本来就是从省发计委下来的，清远市发计委那敢接这个招，早就同意了，甚至还帮着完善了所有的手续。 杨辰正好来清远市发计委办理手续，发计委的人还赶紧向他表功，杨辰给他们扔了两条烟。 对于定山县第一水泥厂的行为，杨辰淡然一笑，也没看连绍成是从哪来，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用连绍成的话说，今后全县的发展重点，就是连山水泥，谁敢跟连山水泥过不去，谁就是阻碍平山县发展的罪人。 为此还特意成立了一个连山水泥项目领导小组，组长是连绍成，副组长是曹非明、范及胜、原如斌和韩国强，下面设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主任也是韩国强，杨辰和其它相关单位的一把手是副主任。 前期主要是手续，正式签约要等领导来的时候再进行，许国华会提前在省城等着，领导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动身。 好在张红霞把考察富强大厦的任务交待给了他，对于香江人来说，没有不熟悉房产地的，对于这个任务，许国华比杨辰还操心。 连绍成托韩国强来问杨辰，能不能等到项目投产之后，再为他运作提拔的事。 杨辰笑了笑，看似无可无不可地说道：“我无所谓，领导想落个说话不算话名声可以呀，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人。” 你想通过这个项目在领导面前挣光彩，却连该落实的事都不落实，只要你不嫌丢人，杨辰也没什么可怕的。 虽然项目走到这一步，想取消投资已经不太可能，但杨辰能往后拖呀，半年能建成，一年也能建成，拖两年也不是不行。 只要你连绍成不急，我也不急，这个投资1亿的项目不产生效益，平山县的经济就上不去，你光引来有什么用。 第471章 下岭乡党委书记（副处级） 韩国强看杨辰的态度颇为有恃无恐，担心地问：“投资不会有问题？” “投资已经到账，现在已经开始往外支钱了，能有什么问题。”杨辰故作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布局，最近一段时间，杨辰看似在帮着跑各种手续，实际上是在整理自己的产业，往规范化、体系化、集中化发展。 目前这个布局还只是存在于杨辰的脑子里面，但前期步骤已经在走了。 韩国强有点担心地回去了，把杨辰的反应一说，连绍成也有点棘手。 他们不知道杨辰跟对方的具体关系，看似清晰可见，实际上云山雾罩，仅凭人情就能说动一个亿，他们一直是半信半疑。 如果说这笔钱，杨辰真的能作主，那杨辰能想到的后果，连绍成也能想到。 “老韩，真把他提成副处，到时候怎么安排？”连绍成苦恼地说道。 他知道，这个问题问韩国强没用，但希望韩国强能传达到杨辰那里。 “还用安排吗？接着在乡里干呗，就象城关镇的书记一样。”韩国强没有丝毫犹豫回答了出来。 这个答案不是连绍成想要的，他想要拿捏杨辰一下，就如同杨辰拿捏他一样。 如果杨辰真的甘心只是提个级别，对职务没想法，那他还真没有任何办法。 “行，只能先这样了。”连绍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难以释怀。 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竟然敢用这种方式要胁我，你等着，我肯定要你为这次的举动而后悔。 提升级别不是职务的话，手续上简便很多，会上通一下，然后报市委组织部批准就行。 就像杨辰说的那样，有文件，有成绩，你凭什么不落实。 会上有人说杨辰年轻，但让他反对，他又不反对，谁傻了，去得罪杨辰这个潜力新星，马上人家也要副处了，指不定过两年，就该一起参加常委会，犯不着得罪那么死。 组织部也解释了他符合晋级条件，不属于破格提拔，大家都不太想接受，却没有理由反对。 会议结束后，徐康年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把会议情况给杨辰通报了一下，然后暗示他会尽快把文件报上去。 对于这样的示好行为，杨辰自然是十分感谢，徐康年在工作上不太有能力，但在这方面却非常出色。 杨辰以为会给自己一个副调研员，这个算是副处级非领导职务，但在现实中，大多数人还是当领导对待的。 但县里报上去的只是晋级请示，通过之后，杨辰的身份职务后面会明确一个副处级，其它的没变，就跟当初杨辰是副局长却括号正科级一样。 比副调研员略微有点尴尬，但那又怎样，从文件下来的当天，杨辰就进入了全县前五十人里面，比起那些人大的副主任、政协的副主席，别看没有副处级职务，实权还超过了他们。 也就比不上常委们、副县长们尊贵。 恭贺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不是没人知道他这样得罪了县委书记，但打个电话又怎么了，只要杨辰不说，谁知道。 即使是远在省城的张婉如、古来贺、李天国他们也都打来了电话，现在杨辰跟他们已经是只有一步之隔了。 而他们三个也只不过最近几年内才升的正处，认识杨辰的时候，杨辰连科级干部都不是呢。 这种提拔速度让他们不可思议，就算是得罪了县委书记又怎么样，又不是往死里得罪那种，最多不待见你。 过几年你能提拔了，说不定他已经走了，就算没走，再运作也不是没办法。 回到乡里以后，面对来庆贺的属下，杨辰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没什么可庆祝的，都回去。” 就连杨辰自己，也没有多高兴，因为这是他应得的，相比较别人几十万买个级别，自己花了一个亿呢。 还是赶紧把厂子建起来，抓紧时间投产才是正事，早一天建成，就能早一天盈利，现在的水泥可是紧俏的不行，国为国家把日产50吨的小水泥厂全部淘汰了。 杨辰带着小项目办的人来到了界沟村，这个项目办是他们乡设立的，也是为了服务连山水泥这个项目，毕竟厂子就设置在他们乡，干活的也是他们。 杨辰和李瑞都是项目组组长，之所以把李瑞也设成组长，其实是不想让他插手这个项目。 因为两个人都是组长，有杨辰的话，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赵光明是副组长，反而是干活的，他本身比较清闲，同时还是正科级干部，份量够。 其它人像陈浩然、余正东、赵宇航、刘俊杰、孙大伟几个都是成员，依据各人的分工，负责对接上面或下面。 这次来到界沟村，一来是原有的征地不太够，要根据新的规划进行调整，二来是处理征地产生的纠纷。 村里有一小股人，一直想把所有的征地款都分掉，一直不停地闹，甚至阻碍土地的平整，杨辰这次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 杨辰喊了所有的村干部、党员、村民代表以及一直闹的那些人，一共五十多人，来到村委会大院里。 杨辰面对众人，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周围的墙上也爬满了人。 对着这么多人，杨辰丝毫没有畏惧：“首先，我来给大家纠正一个概念，所有的土地，都是村集体的，不是你们个人的，钱是给村集体的，你们只是村集体的一部分，分不分钱，应该村集体来决定，你们不满意，可以等换届的时候把他们选下去，你们上来再分钱。”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分。” 下面的人有好几个表示反对，杨辰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大家要是非要分，也可以，村里进行全员投票，看有多少人支持直接分钱的，只要超过百分之七十，这钱就分，一分不剩，全部分给大家。” 下面那批人顿时喜出望外，投票还不简单，谁不愿意分钱，除了那些村干部，肯定都愿意。 “如果大家都赞同投票，那么我们乡里会请纪委、检察、司法等部门过来监督，所有投票的人，都要签署自愿书、承诺书，承诺放弃后续一切福利，投票就算数，然后大家就分钱。” 第472章 七大福利 满足你的需要 “福利？什么福利，先说说福利？”有的人就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立刻问了起来。 “你问那么多干啥，分钱不比什么都强。”有人强烈阻止发问，不想节外生枝。 “如果大家不分钱的话，那这笔钱会分成三份，一份还发给你们，让你们稍宽裕点，另一份留作村集体开支，用来给咱们修路，铺自来水管，最后一份再投到水泥厂里。” 下面立刻有人喊了起来：“不行，本来就是水泥厂给我们钱，为什么还要再给厂里。” “对呀，凭什么还要把钱给他。” 杨辰笑了笑：“大家听我说完，再觉得合适不合适。” 这是杨辰准备的一个试验项目，想把村里跟水泥厂深度捆绑，这样可以解决很多麻烦，同时无论对村民还是村里，都是好事。 “首先，这笔钱给了水泥厂之后，就相当于我们入股了，有固定分红，年年有钱拿。”杨辰举起了一根手指：“这是第一条。” 杨辰又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水泥厂会给咱们五十个用工名额，只要通过考核，就是合同工，不能随便开除的那种。” “第三，以后每年水泥厂会给咱们安排一次体检，有病了，早发现，早治疗。”即使是采用立窑工艺，污染仍然是不可避免的，不仅这些村民，员工也要每年安排一次体检。 “第四，谁家里孩子考上高中了，奖励两千块钱，考上大学了，奖励五千块钱。” 下面就有人欢呼起来。 “第五，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了，礼金一千，当然了，就第一次结婚时有，再结婚可就没有了。”下面哄然大笑起来。 “第六，无论是收割还是犁地、耙地，只要是能用农机的，统一由村里安排，不用咱们个人出一分钱。” “第七，村里谁家要是盖房子，水泥不用花钱，直接给你送到家。” “大家觉得怎么样？”杨辰最后问道。 现在农村合作医疗还没有开始，等开始之后，村民的合作医疗也可以厂里出钱，一个人才十块钱，花不了多少，等到三百多的时候，对水泥厂也不算什么了。 一时间无人应答，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就赔地那点钱，能换这么多好处？ 其实只要厂子建在这里，以后就少不了跟村里乡里打交道，与其被用各种名义要赞助费或报销各种开支，不如把钱花到明处，只要把村民们安抚好了，有些人就是想闹事也找不到理由。 “杨书记，这些我们村全部都能享受？那是不是我们就成了小康村？”有个老头颤巍巍地问道，这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党员，听了以后感觉跟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一样。 “咱们要比小康村还要好，叫幸福村。”在杨辰看来，除了那些明面上的，小康村的标准并不高。 “好好好，叫幸福村，那我女儿已经出门了，还能享受吗？”老头问出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只要是咱们村的户口，都能享受，以后除正常出生的婴儿和嫁进来的媳妇，村里不能随便进人，村集体要负起这个责。”杨辰没有回答老头的问题，这肯定是不能，除非是嫁到本村了。 “杨书记，你说的这些厂里都能答应吗？”村里的会计大着胆子问道。 在他看来，这不跟冤大头一样吗，听说还是个外商，能答应这么多吗，他可是算过了，这几项加在一块，每年至少要出三十到四十万，还没说分红多少呢。 “放心，我负责跟厂里谈，既然我敢承诺，就肯定能兑现。”杨辰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保证道。 虽然还有想分钱的人，但在这个势头下，已经没人敢说了。 “杨书记，要是你走了，厂里反悔了怎么样？”下面有一个刺头喊道。 他倒是觉得这样比分钱合算多了，但就怕厂里不一直出这个钱。 “放心，我让厂里跟你们村集体签合同。”正好在合同上注明，以后不得以各种名义索要赞助费或报销费用，乡里作为见证方，也可以盖章。 这样一来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但至少能够解决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麻烦。 关键是杨辰还赚取了名声，树了一个标杆，以后你们招商引资，都要照着我的来，多给当地争取利益，别t出卖利益揣自己兜里。 村里的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杨辰又带着人回去，其它人就等于白看了一场戏，连句话都没有说。 有人心有不甘，有人心生敬佩，也有人嬉皮笑脸，孙大伟就跟着杨辰小声说道：“领导，这当了副处级干部就是不一样呀，气魄比以前大多了呀。” 这家伙有个奇怪的地方，级别跟杨辰差不多时，反而不敢开玩笑，一旦拉开了级别，胆子就大了。 “回头你私下问问，步铭，有明、利敏、博文你们几个，有亲人特别是小年轻，在家没事干的，去厂里报名上班，到时候都吃不了亏。”几百人的厂子，不尽着自己人安排用谁。 到时候根据能力和表现，能提拔的提拔，实在不堪大用的，也能混个清闲。 水泥厂既然打着外商的名头，肯定是要走高薪路线的，至少在平山这里，肯定是毫无疑问的高薪。 回到乡里之后，杨辰看了看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让司机送自己回家，到家之后，又把段双林叫了过来。 段双林还是老一套，带菜带酒就过来了，以前杨辰直接就住砖窑了，现在限于身份，没那么自由了，一直都是回家，毕竟现在留心杨辰的人也多了。 然后段双林过来陪他喝两口。 “怎么样，我让你挖的人挖到了没有？”小饮之后，杨辰问道。 “别说了，不太好挖，我都开到六千一个月了，这家伙还是不肯答应。”段双林郁闷地喝了口酒。 杨辰说的是定山县第一水泥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叫徐家春，说是车间主任，实际上跟生产厂长差不多，三个主要车间，他一个人就管了两个。 而且还是一把抓，车间的什么事都管。 第473章 杨书记 要不您也说两句 在他的管理下，车间六年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没有发生过除检修外的停工停产。 人虽然学历不高，却非常好学，各种生产标准规范，都掌握的了如指掌。 上次去杨辰就好好打听了一番，人品还相当可以，最多往家里拿个毛巾手套什么的，指使工人给家里干干农活。 杨辰就想把他挖过来当生产厂长，至少把生产交给这样的人，放心，而且足够专业。 项目一开始筹备，他就让段双林去挖，现在没有生产可管，但可以帮着管安装建设呀，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厂子，肯定更有感情。 结果段双林竟然没挖动，杨辰却不好亲自出马，因为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跟水泥厂的关系。 “他现在是个正式工，老有所养，不就是惦记着这点，怕过来没保障，你告诉他，第一，他来了以后，可以把关系挂靠到我们县水泥厂里，到时候退休了就从县水泥厂退休；第二，我们是一家香江公司，对于高层，会在香江为他购买一份职业保险，退休之后，每个月可以再从香江那边领取几千元的退休金，如果愿意去香江居住的话，香江政府还会再为他发一份退休金。” 放弃高薪的原因都是因为想保留国企身份，看中的不就是后期保障。 “另外你再跟他说一下，只要咱们这个厂开始生产，他们那个厂肯定破产倒闭，让他多看看以前的县属企业倒闭后什么结果，他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留到现在还没有改制的国企，就只有定山县第一水泥厂这种类型的企业了，效益一直很好，又是县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县里盯的紧，没有改制的理由。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人下手，到时候企业的这些员工，还不知道怎么着落呢。 反正只要把握住他的心理，不愁挖不来人，一个车间主任，在厂里又不算什么高层。 不过这样一来，肯定把定山县那边得罪死了，跟人家抢生意不说，还抢人家的人，在生意场，这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秋季渐渐来临，枝头结出了累累硕果，平山县街道整治，路面平整，行人匆匆，一片祥和，但县委的大会议里，却是烟雾缭绕，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疲惫、紧张。 杨辰坐在较下的位置，表情严肃，但手里轻轻转动的笔显示出了他内心的轻松活跃。 昨天晚上他才知道，来平山县调研的是常务副省长步海云，那么关注招商引资也就很正常了。 虽然不是省委主要领导，但常务副省长也算是省委巨头之一，除了在人事发言权上较弱，基本上可以抗衡省委副书记的角色。 能把这个级别的领导拉到平山县，足见连绍成的本事，无缘无故的，领导为什么来你这里，都是有原因的。 就像上次鲁战来平山县为杨辰背书一样，步海云来既相当于对连绍成工作成绩的检阅，同样也是一种肯定。 同时也是告诉清远市，看，我们派出来的干部优秀，以后不要抵触，大多数优秀的干部，还是在我们省里。 时间是在两天后，昨天的两天后，然后就连续开始召开筹备会，同时各种打扫卫生的活动已经同步进行了。 这种阵势一看就是有大领导要来，然后就是要求各级各部门管好自己的上访户，你不弄这么大阵势，谁知道大领导要来。 下岭乡这两年发展的比较快，上访户基本上都稳定住了，倒也不担心这个，但下岭乡是必去的调研点之一，所以杨辰就被叫了过来。 讨论的很多事都跟杨辰无关，怎么接，怎么送，路线怎么走，行程怎么安排，怎么吃饭，这都有县委办、政府办的高手负责。 有的人在县委办不显山不露水的，挂个副主任的名头，也没有什么要紧工作，一旦到这时候，就显出他们来。 安排的是井井有条、头头是道，真是术业有专攻。 这就跟红白喜事上的“大总”差不多，离了人家还真不行。 这边讨论的是事务，那边讨论的是材料，因为来的是常务副省长，牵头写材料的工作被政府办抢走了，一个个的在那绞尽脑汁，想写出花团锦簇一般的文章。 要把平山县所有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又要把最差的一面藏起来，告诉领导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最后给出解决的决心和态度。 步省长去下岭乡并不是看连山水泥的项目，签约仪式要放在县里举行，去下岭乡是看药材种植的，这个根本不需要担心，从去年开始，领导们三番五次地来，模式早就固定了。 杨辰来这里纯粹是纯着受罪，不仅是药材种植这个调研点，跟连山水泥签约是他一手操办的，至今跟香江那边沟通还得是杨辰，别人人家不认。 把县里郁闷的不行。 因为杨辰这个人不太好说话，又软硬不吃，想让香江客人配合着干点什么，人家让找杨辰沟通，杨辰就会直接顶回去。 怎么说呢，想政绩想失心疯了的人，大有人大，还有人想把连山水泥抢走呢，其它地市有，其它县区有，就连平山县也有人打过这个主意。 如果杨辰不是跟香江那边深度捆绑，这个项目杨辰甚至都未必能保住。 杨辰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狭洋自重”的感觉。 好在连绍成回过味来之后，立刻跟杨辰结成了盟友，共同对抗各方的力量。 这次常务副省长来就代表着一种尘埃落定。 “杨书记，要不你也说两句？”县委办主任段阔成略显恭敬地问道。 每一项大议题结束，他都要来这么一句，一来以示尊重，毕竟这位已经是副县级了，算是大家的领导了；二来，他也是知道杨辰的能力，能跟县委书记掰这么久腕子，最后还能赢了的，能是一般人吗。 现在人家只是个空头副县级，你敢保证人家不会过一段时间就成了正经的副县长，还是有关系好呀。 杨辰摆了摆手，真把自己当领导对待，就不该在这里陪着受罪，该去领导的那个会议室，而主要领导更是坐在办公室等着汇报进展的。 第474章 还真不一定谁先升正处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杨辰走出会议，没等想好去哪呢，一个小年轻恭恭敬敬地出现在面前喊道：“杨副处，韩秘书长请您过去一趟。” 杨辰看了他一眼：“以后就请规范化称呼职务。” 这句话杨辰最近对很多人说过，他们觉得不这样喊体现不出杨辰的级别，但杨辰却不想被这样称呼。 喊杨书记多好，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的书记，非要画蛇添足喊个杨副处，那才叫尴尬呢。 主要还是杨辰这年龄太尴尬，杨辰也感觉到了，成了副处以后，虽然表现的很多人待自己更恭敬更尊重了，就是那些老牌乡党委书记们，见了也是率先打招呼。 杨辰但凡敢客气几句，就跟折了他们的寿一样。 哪怕他们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凡是开会，杨辰的位置必然是正科的最前面，或副处的最后面。 有次开会，处级领导都在台上，科级都在下面，可把布置会场的人愁坏了。 最后竟然问杨辰他去上面坐还是下面坐，杨辰只回了一句：“按职务来。” 然后人家在下面给他安排了一张单独的桌子，其它都是两个人一张桌子，来表示他的特殊。 杨辰不想这样，但也没有办法，干涉不了。 委办府办也不想得罪他，又要维护秩序，就连杨辰，同样也是要维护秩序，不能拿自己真的当正科对待。 来到韩国强这，通讯员赶紧过来倒茶，以往的话是享受不到的。 主要是韩国强很少招待客人，来找他的一般都是想拜访连书记的。 韩国强也反对给自己配通讯员，因为他本身就相当于县委书记的服务角色，再找人服务自己。 但同样的没办法，其它领导都有，你没有，就是搞特殊化。 韩国强看到杨辰毫无拘束的样子，心中想笑。 以往两个人都是正科，杨辰就是这样。 自己晋了副处之后，杨辰来到自己这，就规矩了一点。 结果现在两个人又都是副处。 韩国强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都不一定能赶在杨辰前面升正处。 当然只是感觉。 “叫我啥事呀。”来了见韩国强不开口，杨辰只好主动问道。 “这次步省长来，秦书记、赵市长、江市长都要过来，他们想单独宴请许总一次，然后再开个座谈会，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往市里拉点投资，你跟许总提前沟通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没办法，这个只能找杨辰安排。 不管县里还是市里，对这种状况都不满意，但人家许总就只认杨辰，倒是省里，左部长跟许总处的比较好，又是带许总爬山，又是陪他狂名刹古寺的。 “可以，没问题，要安排在步省长来之前，还是来之后？”这个杨辰能理解，不管怎么样，市里不可能吃县里的残羹冷饭，人家要单独表示一下存在。 “之后，之前的时间不太宽裕。”市里还怕聊的不开心了，许国华去步省长面前上眼药呢。 对于不能完全控制的因素，他们就会全力避免。 “可以，我回头就跟许总说一声。”许国华应该是猜到了少许杨辰的身份，对杨辰分外不一样。 “听说你不愿意别人喊你副处？那你费那么大劲干什么。”正事谈完，韩国强就跟杨辰开起了玩笑。 这个在县委已经快成笑柄了，你费劲巴脑地升的副处，又不让别人喊，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那又不是个正经称呼。”杨辰撇了撇嘴，不让人喊会让人觉得心虚，让人喊，自己尴尬。 “你自己心里有事数就行，我去市里开会，跟人家聊起天来，说你这步走的也不一定对，就看连书记在这里待几年，如果待个五六年再走，吃亏的肯定是你。” 如果待上两三年就走，那杨辰这一步就走的非常妙。 这就要看连绍成的想法有多大了，如果往上走的话，连绍成的目标只是想当个普通的副市长，或者进一般的厅里当个副厅长，那两三年说不定就能实现。 如果他想的比较高，比如回发计委当个副主任，或者当个入常的副市长，那就得在平山县多稳几年。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杨辰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结果。 先把级别上去了，职务可以慢慢运作，无非是多等几年，而且有合适机会的话，完全可以跳出平山，不在连绍成的手下就没事。 现在先把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完成再说，花的可都是杨辰的钱的。 杨辰准备让香江那边派一个人过来，名义上担任总经理，实际上管财务。 自己隐藏在段双林后面担任常务副总，徐家春管生产，赵小龙管销售，把他们名下的公司正好都置入到连山水泥这家公司下面。 这样一来不仅产权明晰，杨辰自己的股份也能合法化，虽然还算不到他名下。 至于张宏文和许见深的公司，杨辰就没办法了，就算他愿意照顾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至于手机店的业务，不适合置入到连山这个项目里面，不过杨辰也有想法了。 等全部理顺之后，杨辰自己打拼置办的这些产业就会全部成了思杨基金会的一部分，至少杨辰这里可以一身轻松，不会再被别人攻击了。 特别是级别越高，关注你的目光也越多，每次调整都要被人放在放大镜下面审查。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号码，杨辰也顾不得在韩国强的办公室，赶紧接通，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梁部长。” 虽然他的声音压的足够低了，还是被韩国强听一清二楚，韩国强就屏息静气，竖着耳朵拼命听着。 部长这个职务也是高低都有，但他可是听过杨辰在财政部有关系的，电话那头如果真是财政部的部长，不管是正部还副部，都非同小可，怪不得杨辰敢跟连绍成过不去呢，有这关系，确实不需要担心太多。 杨辰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嗯嗯嗯，偶尔说一句“好的”，最后来了一句：“您让他们跟我联系。” 然后就挂了电话。 第475章 级别带来的改变和提升 看着韩国强好奇的目光，杨辰说了句：“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有人推荐他们接这个项目。” 韩国强知道有不实之处，但就吐露出来的消息，足以证明，刚才打电话的是京城人。 不过如果是财政部部长级的人物，应该不会帮着拉这样的小生意呀。 说实话，杨辰都意外，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对平山县来说，是个超大项目，但是放眼全国，倒数都很难数得着。 不过梁知博也说了，设计院的总经理是他表弟，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京城水泥设计院正在申请甲级资质，连山水泥属于外资，在评审的时候可以加分，所以才来争取这个项目。”对韩国强，杨辰还是解释了一下。 韩国强表示理解，不管杨辰的后台有多硬，他目前只能跟随连绍成一条道走到黑，除非是连绍成主动把他放弃。 如果有后台就想提拔谁就提拔谁，那华夏官场早就乱了。 所以杨辰有杨辰的关系，韩国强也有韩国强的缘法，就算因为连绍成的关系，韩国强不好再象以前那样明着照顾杨辰了，但依然无损两人之间的关系。 杨辰还坐着他那边黑色的桑塔纳，但是现在已经有了直入县委大院的资格，这就是级别带来的区别。 不然的话县委大院就能停二十来辆车，你凭什么停到这里。 县里其实还讨论过在县里给杨辰设一个办公室，配一套工作人员，最起码有一个接电话的，可是考虑到连书记的想法，就没有提。 并不是说两个人关系就非常恶劣，势如水火，只是有点互不搭理，有什么事都是通过韩国强完成交流的。 跟一把手处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杨辰已经是副处了，连绍成还能把他再提成正处不成。 按照正常的晋升流程，杨辰要先当上副县长，然后去统战部或宣传部当个部长，顺便入常，之后往党务方向发展的话，走组织部长、政法口、纪检口，最终副书记。 或者走政务方面，走常委副县长、常务副县长，最终还是副书记。 极其顺利的话，没个十年八年的，也走不完这几步，那时候连绍成还不知道在哪呢。 杨辰回到下岭，心里就分外觉得安定，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样，现在在下岭乡，他可以说就跟皇帝一样，一言九鼎。 没有任何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就连以往那些经常对乡镇颐指气使的行业部门，现在对下岭乡也跟其它的乡镇态度不一样。 为什么？因为对这些局长们来说，以往级别都一样，但我们职能占优势，你要来求我们。 现在级别不一样了，优势自然就没了。 这不，土地局的一位分管副局长带着业务科长，正在帮助下岭乡办理土地手续，换成以往，你找上门办理都不一定理你，更不用说主动上门服务了。 其实手续已经办好了，但那个副局长迟迟未走，一直在拖延着时间。 并不是图招待，而是想等杨辰来了打个招呼，卖人情也要卖到跟前才行。 杨辰来了，跟对方见了面，对方就立刻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说真的，杨辰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姓许。 正在这时，余正东来了，闲扯了两句后，见余正东扭扭捏捏的样子，杨辰就好奇地问：“有什么事让你不好开口？” “还是我那女婿的事，好高骛远，我再三劝说，人家还是不想进厂里上班，嫌受约束，不自由，要是儿子了，我早动手揍他了，谁不是上一辈子班，怎么就不自由了，可毕竟女婿。”余正东坐在那里，一脸无奈地说道。 “别打掩护了，他想干什么，直接说。”杨辰很想说一句，不想来就别来，谁还来求着你上班不成，但余正东特意来说，肯定是另有想法。 余正东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两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他想买辆大车，给厂里供煤，正好有个大车证。” 这是嫌上班挣的少，觉得凭关系能赚更多。 杨辰也不好说拒绝，但有些话要说清：“那可要在一年之后了，投产了才需要煤。” 余正东点了点头，等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辰心里就有数了，买大车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只是借女婿的口说出来而已。 “但是我跟那边也聊过这个事，到时候对于供应，下面会设一个采购公司，大车都要统一挂靠到公司里面，统一买保险，指定的供应方拉煤，你还是只赚个运费，赚不了煤的差价。”这个要提前说明。 必须统一购买保险，不能超载，等于你私家车的优势就没有了，价格再统一的话，你只能赚个固定的运费。 这个结果让余正东犹豫起来，他是想通过杨辰从连山水泥这打开个口子，到时候再想办法拉关系逐步加大供应量，大车又不是买不起，只要赚钱，多买几辆就是了。 但杨辰说的却让他的想法落空了百分之九十，公司保证你赚钱，却只能赚应该赚的，这样意义就不大了。 “那我再问问我女婿，看他怎么想。”余正东点头哈腰出去了。 杨辰就知道，大的企业就如同一块肥肉，只要能攀上关系的，谁都想过来咬一口。 不光是余正东，前一段警察局、交警队、交通局也都来打过这个主意，仗着私人交情的就更多了。 而且能求到杨辰这的，那都是有点脸面的，或者自觉跟杨辰足够亲近的。 虽然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也让杨辰有点不胜其烦。 杨辰其实很想照顾一下自己人，可是有些人明显想拿的更多。 正在这时，胡丙松突然敲门进来了，杨辰就是一愣，好奇地问：“谁叫你打理成这个样子的？” 就见胡丙松一改往日的邋里邋遢，穿的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头发也理过了，脸也好像用刷子洗了一样，白了好几分。 “不是说领导要来，谁了，我忘了，说我的形象是对领导的不尊重，然后他们就把我打扮成这样了。”胡丙松挠了挠头，不知道谁起的头，反正三说两说，自己就被迫改变了形象。 杨辰扶住了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476章 大家都是副处 凭什么听你的 “快改回原来的，弄干净点就行，他们是坑你呢，故意让你出丑。”胡丙松脑子里根本就没那根弦，浑然不觉就差点被人坑了一把。 你这个形象站到领导面前，说你是一腔热情、扎根基层、带领民众、脱贫致富的优秀青年技术干部，小丑还差不多。 这就是很多事你不好好盯着，指不定从什么给你出漏子，手边还是缺少那种能够查漏补缺的人才，现在这些人，都是杨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别是想法上，没有主动性。 其实这也怪不了别人，主要是杨辰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大多都比较超前，别人理解都困难了，哪来的主动性。 下午杨辰先把视察路线走了一遍，带着领导班子走的，然后范书记下来，又陪着范书记走了一遍，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对县里来说，常务副省长是来过的最大的干部，对下岭乡来说，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接待省级领导视察调研，这个是要记入乡史的。 “收到通知了？明天早上让你去那等？”范常胜看样子没有急着走的打算，杨辰就只能陪着，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田边，看着大片的半夏。 “县委呀。”杨辰不解地问道。 “咱俩一样，四大班子领导都要去县边等。”范常胜话里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平日里谁正眼看过人大主任、政协主席，这时候就显出差距了，我一堂堂副书记，都没资格去，还得跟眼前这小子一个行列。 他看着杨辰就想笑，为个副处，费这么大工夫，还惹得连绍成不待见，不知道图个啥。 难道说换个领导就喜欢你这种行为了，反正范常胜是不能接受。 就算自己到时候当了县委书记，也不敢用杨辰这种人。 非要跟领导拧着来的人，谁敢用你。 别看范常胜是个副书记，跟连绍成都不敢这样。 当然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范常胜始终是那种和蔼可亲的样子，看着跟杨辰是忘年交一样。 杨辰也知道范常胜对自己不怎么看得上，但并不妨碍两个人谈笑风生，甚至偶尔做个小交易。 连绍成虽然强势，却不管那些小事，徐康年又是不能服从的那种，在人事方面的话语权，范常胜就比较重。 李民生时代，他的影响力连张婉如都不如，只能当开心弥勒，现在呢，威严日盛，有了真正的副书记感觉。 杨辰就通过他，把孙有明提了个副科长，而且还换了个科室，更主要的是，这一切都是瞒着徐康年做的，他竟然毫无所觉。 这个瞒着是指让他认为是正常的提升晋升，并不是说让他不知道。 “小杨，现在也没外人，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这么急着爬上来干什么？”范常胜好奇心上来了，就想问问。 万一这小子说了呢。 杨辰犹豫了一下，当然是为了保命了，现在的他，连追查的念头都不敢有，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想了想之后说道：“范书记，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时候发展的越来越快了？” 范常胜直接楞了，这叫什么答案，你个人追求进步，跟时代有什么关系，但杨辰这样问了，又不能不说，只好含糊地说道：“这不很正常，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老话了。” “科技越来越发达，社会节奏越来越快，让我有一种一不留神就要被时代抛弃的感觉，所以，我就想，干什么都快一点，不要拖延，时间是不等人的。”杨辰满脸的缅怀之色。 重生的优势，只有不到三十年的时间，目前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现在赚钱这个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了，不再靠别人而活，这个目标有点不切实际，杨辰也不知道怎么样算实现。 但就现在而言，至少跟县委书记敢过过招了，也算小有成就。 想要追查真相，同时还能自保，至少得是省部这一级，还远着呢。 杨辰这一番弄的范常胜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玩的比我还深沉，你除了身世悲惨点，受过什么苦呀。 你小时候因为吃野菜中毒昏迷过三天三夜吗？你会在麦秸杆里翻一下午就为了十几粒麦子吗？你会因为上学需要每天步行十几公里的来回吗？你刚参加工作就去修水库每天都要晒脱两层皮吗？ 没有，就别玩什么深沉。 他不想再搭理杨辰，干脆起身就走。 杨辰急忙追了上来，这个老范，开不得一点玩笑。 “明天别迟到了。”范常胜到车跟的时候，冷冰冰地撂下一句，钻进车就走了。 跟这小子待久了，能把自己气死，以后少跟这小子来往，范常胜正想着呢，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停下。”范常胜一声大叫，司机赶紧把车停到路边。 “再回去。”范常胜吩咐道。 差点忘了大事，老婆的闺蜜开了个粮油门市部，想给水泥厂定点供应粮油，老婆再三交待，怕自己忘了才写的纸条，还是忘了。 见他又回，已经上车的杨辰只好重新下来。 范常胜把杨辰拉到一边，悄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只要物美价廉，有什么不行。”杨辰很随意地回答道。 说是老范的老婆闺蜜开的，谁不知道就是老范的老婆开的，她在卫生局上班，每年各个医院的过年福利，都是从她的的粮油门市部走的，不然你以为老范这身肥肉咋来的。 “放心老弟，就是走个量，不多赚你一分钱。”总不能全指望过年那一泡生意，平常也要开门，打的就是多年老店的名号，这样才不至于被怀疑。 “我只能给你说到，人家听不听在人家。”杨辰也没有一口就答应下来，反而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范常胜有些不满，但正求着人家呢，也不好翻脸，就跟杨辰多纠缠了一会，杨辰答应一定介绍到位，他才满意而归。 如果杨辰不是副处，范常胜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 这就是区别。 哪怕一个是顶级副处，另一个是末尾副处，那也是副处。 但对杨辰来说，大家都是副处，凭什么听你的。 第477章 一步节省了十年时间 特别是他这种行为，等于来赚杨辰的钱。 虽然杨辰能够理解，这年头当领导也不能光指望工资。 在发财这种事上，都是鱼有鱼路，虾有虾道。 只要手里有权，就不愁赚不了钱，但你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你以为你的勾当别人不知道，还是不明白，切，戴个白手套就不知道是谁了。 一般人，能卖钱的只有三种东西，时间、能力、信息，挥霍着汗水，上着十二个小时的长班，是普通人所能发挥的极限。 很多人认为快递和外卖员辛苦，却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选择进入这个行业，因为比起在很多工厂上班，还是要轻松点的。 快递和外卖员，赚的是风险钱，同时还要有一定的事务处理能力和沟通交流能力。 杨辰以前有一哥们，算是小有身家，老婆在家闲着无聊，竟然去给人送外卖去了，美其名曰为了锻炼和减肥，结果一不小心，出了车祸，几十万扔进去不说，人还差点没了。 赚信息费的就是一般的中介、掮客，转包工程的，介绍生意的，这类能力要求不高，但门槛要求高，一般人走不了这条路。 而在这类人中，最常见的就是“白手套”，某不知名诗人说道：“罪犯们都有一双血手，但这双血手又时时带着一双白手套。” 简单来说，白手套就是打着合法的旗号干着非法的勾当，象范常胜老婆的闺蜜这种，就是最常见的白手套，起个简单的掩饰作用。 一个副书记，不插手工程，也不插手资金，就过年发个福利，一般人都愿意给个面子，虽然嘴上可能会说这个副书记有失身份，这样的小钱也赚。 范常胜走了，杨辰不放心，又走了一遍行程，对有些细节进行了再优化。 比如有的小路过窄，常务副省长来，必然是兴师动众，只能让两三个人并行怎么可以，前面有记者和开路人员，后面有跟随的领导们，至少几十个人，产生拥堵怎么办。 就要把路边的作物全部清除，又怕领导见了不高兴，又赶紧伪造出一条水渠，再把水渠临时填上，形成路面。 有一颗大树形状恢弘，像一个人昂首挺立，树下又因为村民经常歇息，形成了一片平地，正好让领导歇歇脚，讲两句，但又怕上面掉虫子或鸟屎，扫了领导的兴，找了四五个人上树进行清理。 杨辰做这些事也是熟手，以前工地常来领导视察，虽然带着安全帽，难道你真敢让上面掉下来一个小石头，吓领导一跳你这个工地就别想干了，或者至少要出n多个w来弥补领导的精神损失。 所以来之前，一切都要考虑到，让工人清理掉一切不安全因素，包括风刮下来、猫碰下来，松动掉下的，都是不允许发生的。 虽然领导的级别不一样，但原理是一样的，让领导看到想要看到的，别出任何意外就行。 走完之后，杨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食堂有烧鸡、牛肉，想喝两口的可以喝点啤酒解解乏，明天早上，务必按照每个人分包的点位，七点之前到位，大家不要嫌辛苦，省领导来，是莫大的荣耀，大家一定要提高认识，谁那里出了问题，我只追究你们领导的责任。” 然后又看了看陈浩然和孙大伟：“你们两个，辛苦一点，晚上再去各村转了转，确保每个上访户和喜欢告状人员都有村干部值守，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让村干部提高警惕，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苗头性问题，立刻汇报。” 安排妥当之后，杨辰还要再去县里，陪着走一遍县里的流程，一来他现在也算是县领导的一员，二来他是跟香江那边的对接人，很多事还需要他去沟通。 这次领导来，是对连绍成的大考，也算是对杨辰的小考，领导满意，皆大欢喜，领导万一不满意，杨辰可就是两罪并罚了。 到县里杨辰就不用这么操心细节了，谁负责谁决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也不会去多这个嘴。 正是因为比以前更加低调和内敛，所以他提副处这件事，在普通干部或低层领导中，造成的影响不大，大家对他的观感反而更加好了。 对他羡慕嫉妒恨的群体，主要是乡党委书记这一伙，特别是那些老资格的乡党委书记。 但杨辰又从不在他们面前摆谱摆架子，虽然限于身份，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认低伏小，但谦逊礼貌是一定要做到位的。 有的明眼人就在杨辰的身上，看到了杨丙富的影子，虽然比杨辰豪爽大气点，但杨丙富也是这个作派。 只是杨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也是张红霞、连莉和韩国强等人跟他感情融洽的原因。 杨辰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从几十年后回来的他，对小叔的感情已经很淡漠了，现在的话，甚至还比不上张红霞。 根本不觉得小叔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所有都准备妥当之后，连书记才放大家回去休息，走的时候，看到县委办、政府办各个房间依然是灯火通明，杨辰轻轻叹了口气，还好自己当时没选择调到政府办来。 去水利厅真是一步好棋，不然的话别说没这么快晋升，也不可能认识蔺春林，更不可能认识梁知博。 这就叫机遇，至少节省了杨辰十年的时间，如果加上这个副处的话，节省了杨辰二十年的时间。 回到家之后，杨辰给段双林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徐家春的挖角情况。 段双林按照杨辰说的跟对方一沟通，特别是这边一投产，他那边可能就要倒闭，对方就有点被打动了，终于开始询问这边的情况，厂子准备建成什么样，员工怎么解决，到时候谁管他，什么待遇等。 最后他又提出，想带几个人过来，有几个人是通过他进厂子的，他如果走了，怕这些人被排挤，这个不用请示杨辰，段双林就能答应。 一个完全新建的厂子，什么员工都缺，不是怕对方去上面告状，杨辰还想多挖点人呢。 这也是很多国企被收购的原因，白手起家的难度是非常高的，杨辰现在也只能说有个基本班底，还撑不起一个投资亿元的厂子。 临睡着，杨辰看着手机短信里的号码，犹豫再三，始终没有打出去。 第478章 跟领导同车的机缘 短信是辛久如发来的，短信里的号码是一个叫王晨光的电话，他是步省长的随行人员，辛久如让杨辰可以跟对方联系一下，一来摸清领导的喜好，二来也是拉个关系，让他有机会了照顾杨辰一下。 但在杨辰看来，冒昧地先打电话，不如等见了面之后，借机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再互留联系方式，才比较合适。 不然的话人家哪看得上杨辰这么一个小干部，在省政府办公厅，干个十年八年的，都要混个副处级非领导的。 辛久如最近加大了对杨辰的巴结力度，毕竟他现在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东山再起，虽然他也在拼了命地努力，但人一点有了污点，想重新起来，就要难上百倍。 上次为了摆平那件事，把他工作以来的积蓄花个一干二净，所以他现在囊中羞涩，越是这样，越没钱运作。 只能从杨辰这想办法了，杨辰是他认识的人里面，赚钱最快的，他几乎是看着杨辰从白手起家，到现在不知道家产多少。 只知道绝对不止几百万，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光是手牵手公司那边每年都要赔几十万，没点家底敢这么赔吗。 再加上杨辰现在也是副处了，让他一点心理优势都没了，所以干脆化身为谋士，主动为杨辰的事业发展出谋划策。 其实杨辰根本不想要什么狗头军师，但辛久如非要黏上来，他也不好意思，就当是养了个帮闲，反正这家伙在省里也算有点门路，脸皮厚，也能作用。 杨辰也不给他太多钱，但让他维持个体面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睡前又将明天的流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杨辰这才沉沉睡去。 迎接一次领导比干个大工程都累，什么时候我才能被人家这么迎接呢？快睡着的时候，杨辰突然涌出这么一个想法。 然后笑了笑，歪头睡着了，脸上的笑容还在脸上浮现着。 早上杨辰看到从中巴车上下来的步海云副省长时，感觉非常奇怪，因为他没有一点领导气质，反而儒雅的象个学者，瘦高的身材，两鬓苍白，带着眼镜，下来之后，向大家温和地挥了挥手，并点头示意。 本来安排的是先听汇报，然后举行签约仪式，再跟投资商座谈并共进午餐，下午去调研点调研，四点返回。 但在路上时候，领导的随行人员就跟这边沟通，领导想先看调研点，有了印象之后，再听汇报，最后才是座谈和参加签约仪式。 这样一来县里的所有安排都被打乱了，但领导的要求是不可违背的，好在预案都做了所有的准备，包括调研点那都是按照全天准备的。 听了介绍之后，杨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辛久如介绍的这个王晨光，竟然是二处的副处长，这可就相当于步省长的二秘，可不是一般的随行人员。 辛久如怎么搞的，也不说清，害的杨辰差点怠慢了人家。 杨辰微信里质问了辛久如才知道，二处有两个副处长，他是资历较浅的那个，而且刚上任。 那也等于三秘了。 趁领导们上车的工夫，杨辰主动贴了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杨辰，辛处长托我向您问好。” “幸会幸会，那是我表姐夫，我有你电话，回头联系。”对方也没有什么架子，小声说完后，很用力地跟杨辰握了握手。 这一幕被有些人注意到了，也有人没注意。 先去的是第一个调研点，城关镇招来的梓里大酒店，也是一个外资项目，也是今年大招商活动开始之后，马天生才费劲招了过来，据杨辰所知，其中一半投资都是从城关镇信用社贷的，城关镇还把他们的医院地方让了出来，几乎等于白送给了对方。 不得不说，人家那边的人做生意是真精明。 而杨辰想让马天生介绍建筑生意也没如愿，姬长明仅仅接了大门、仓库和停车场的活，主楼和副楼都没捞到。 杨辰也能理解，硬求着人家来的，当然了得由着人家，他也跟对方接触过，话说的挺漂亮，但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但这依然是城关镇的成绩，而且还是县里数得着的。 因为比起别人招来的那些小厂小作坊，好歹这个是外资，而且投资额还挺大。 这年头虽然已经不迷信外资了，但外资依然是绝对的加分项。 酒店已经建好了，招牌也紧急挂上去了，但里面还没有装修完，只是个半成品，实际上没啥可看的。 但平山县能看的也没几个，只能滥竽充数了。 好歹是外资，好歹具有一定的统战价值。 领导兴致也不是多高，跟老板聊了会，问了问情况，鼓励他好好发展，把友善带回去，结束了这里的调研。 然后就从东边那边路往下岭乡出发，临走前，连绍成突然冲杨辰招了招手，杨辰赶紧过去。 “领导对你比较感兴趣，你来坐这个车。”连绍成满脸笑容，心里却不无嫉妒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步省长身边的工作人员跟步省长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那个王处长就过来说领导想跟下岭乡的书记聊几句。 上车之后，在王晨光的招呼下，杨辰坐到了步省长的旁边，这个位置既方便给领导介绍外面的情况，也方便回答领导的问话。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步海云笑呵呵地问道。 “二十六了。”面对大领导，杨辰态度一般都显的很端正，既不唯唯诺诺，也不巴结谄媚。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乡党委书记，平常工作有压力吗？”步海云并没有标准化地问一些问题，而是像拉家常一样的口吻。 “有。”杨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看领导这问话艺术，人家没有问有没有困难，有没有问题，人家问的是有没有压力，你回答没有压力，你把工作当什么了，执掌一乡的全部工作，你说没压力。 第479章 年轻干部有思路 一二三产均衡发展 “都有那方面的压力呀，说来听听。”步海云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不知道如何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有些选择不知道对错，做决定的时候很有压力。”杨辰一脸的不好意思。 步海云听了以后特别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同志呀，做为领导，做任何决策，都要慎重，都要前思后想，要建立在科学和实事求是的基础上，但是，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如果因为怕，不敢去做，才是错的。” “我觉得你这个年龄应该有朝气有魄力一点，只要心正身正，做错了也不用担心什么，谁敢说没犯过错误，怕犯错什么也不敢做，当太平官才的错的。” 说到后面时，步海云语气重了点，声音也大了点，这就是说给全车的人听了，大家急忙点头称是。 特别是清远市或平山县的领导们，看着旁边的杨辰，一脸的羡慕，步省长也就跟秦书记、赵市长和连绍成说了几句话，其它人只是握了握手。 杨辰这小子一个乡党委书记，竟然能跟领导说这么多话，这领导能不记住你，现在可能没用，等你晋正处的时候，领导如果还在昌州政坛，那就是个助力呀。 “你都带领乡亲们干了点什么呀？说来听听。”步海云看过汇报材料，知道下岭乡发展的是药材种植，但还是想听听杨辰怎么说。 “步省长，是这样的。”杨辰就把到上岭乡后，根据当地气候条件判断出种植药材应该可行，就跟省农院合作，挑选合适品种，在全乡发动种植。 等到了下岭乡后又跟昌州农大合作，然后三年来的种植面积，总产出，受益户数，为群众增收多少，杨辰毫无停顿地说了出来。 “看，你这个就很好，科学论证，大胆尝试，求真务实，这不就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了，所以，每个地方发展产业不要一窝蜂地说，要因地制宜，特别是没有考虑好销路的情况下，就盲目发展，一开口就是万亩什么，结果到时候卖不出去，受苦的还是群众。”步海云很是赞同地说道。 车子从下岭乡政府路过的时候，看到两边的街道一片繁荣，步海云摆了摆手，车子就缓缓停了下来。 “这是你们乡政府所在地？建的不错呀，有点小县城的味道了。”步海云甚至觉得有些方面，比平山县城还要好，比如这个整齐的门头广告，看起来就规范正规。 “我们乡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其它乡都有来我们这赶大集的习惯，所以具有发展商贸服务业的条件，所以我们就投资打造了这个商业和露天集市。”杨辰赶紧汇报道。。 “对，不能一味地发展一产、二产，第三产业也得跟上，你这个发展很均衡呀，一产有药材种植，二产有那个水泥项目，三产发展的也这么好，有两把刷子呀。” 面对领导的夸奖，杨辰只好做出了害羞的表情。 “走，下去看看，看看这个露天集市是什么情况。”步海云兴致上来了，就要下去看看。 虽然这里不是说好的调研点，但领导想看，那就必须得。 杨辰在车上，再通知下岭乡的人也来不及了，连绍成只好给随行的发信息，让赶紧通知下岭乡的人把现场组织好。 下面最怕的就是领导来个这样的突然袭击，没有经过任何准备，指不定被领导发现什么呢。 好在提前说了领导的车辆会从这里路过，交通秩序没问题，路面也收拾的非常整洁，就是怕周边的商户有什么问题，或者那个露天集市不能看。 下来之后，步海云谈兴仍浓：“我不知道你们下过多少个乡，反正就我来看，普通的农业乡镇，论市面繁荣程度，能赶过这里的不多。” 秦知林跟着说道：“确实是，步省长，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没有想到，一个乡，竟然各行各业都有，说明这里确实发展的不错。” 正好走过一个洗浴中心，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两个穿旗袍的美女，露着白晃晃的大腿，领导们都像是没看到一样。 到了露天集市，今天不是赶大集的时候，自然大多数都是空着，只有卖菜的那个区域有几个摊贩。 “别去打扰人家了，就在这。”步海云摆了摆手，他知道突然停在这里，下面肯定没有准备，还是别跟群众接触了，万一有什么状况，大家都不好看。 “看这个大小就知道规模不小呀，平常你们是怎么管理的，收费不？”步海云问身边的杨辰。 一边是秦书记，一边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另一边是赵市长，身后是连绍成，别人都没有资格挤进来，让杨辰也是压力山大。 “我们这里是逢十逢五有大集，基本上每次这里都有占满，共四百二十多个摊位，他们为他们划分了区域，让他们按区域经营，管理费是一个摊位二十元，后来涨到了三十元。”杨辰也不敢说什么假话，万一人家有人留心，告自己一把呢。 “那你们收的不少呀，一次收一万多呢。”步海云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一次一万二，一个月六次，一年将近百万的收入呀。 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集体，竟然收这么多。 他刚想问问这对商贩们来说是不是个负担，杨辰就赶紧解释道：“收不了这么多，他们收摊的时候，如果能保持卫生，不用打扫清理的话，以前我们是把二十块钱再退给他们，现在还是退二十，我们自己留十块。” “噢，还有这招，这个思路不错，减轻了商贩的负担，同样也减轻了管理者的麻烦，怪不得你们能撑起这么大一个集市呢，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的。”步海云饶有兴趣地问道。 杨辰只好羞赧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从上到下，都提倡要用年轻干部，这思路就是灵活呀，老秦，我们都老了呀。”步海云，转过头去，对秦知林说道。 这是敲打我恋栈不去吗，秦知林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笑着点头：“可不是，以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第480章 突发意外 有人拦路告状 一行人往回返的时候，突然从一个门面里冲出一个老头，一下子趴在了步海云的面前：“领导，我有天大的冤枉，你可要为我当家作主呀。” 出现这种状况，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旦出了问题，不仅地方有责任，陪同的随行人员也有责任。 但这是步海云非要下来看的，谁也没有办法。 无数的责难目光投向了杨辰，谁叫你是第一责任人呢，还出风头呢，这下好了，不出事才怪呢。 杨辰看清是谁，心里就不那么慌了，不过出现这种事，至少在市县领导里面是大大的失分。 而且自己明明安排了要管控这些不安定人员，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大爷，有什么情况你说，我们听着呢。”被人拦到面前了，步海云也不能拔脚走人，只能让人把老头搀起来问道。 “要不我们去乡里。”秦知林赶紧建议道。 不管什么事，都不能站在路边解决，何况一般这样的告状的，都是些麻烦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的。 “其实很简单。”杨辰刚要解释，被步海云伸手拦住：“就在这，听他说。” 然后和颜悦色地问老头：“老先生呀，有什么事你说，我们听着呢，能解决的肯定给你解决。” 老头哭着个脸，满脸是泪：“我们村其它人都能看病、上学、种地、盖房子，就我家不能，他们欺负我，我就这一个女儿呀，就指望她养老送终呢。” 这问题谁听了都是一脸茫然，这么多，哪有这么好的事，提前步入了共产主义了。 这老头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这是很多人的疑问。 “步省长，我给解释一下。”杨辰并不担心，也内心无愧，反映到表情上，就是面色如常。 关心他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出了这样的事，你反而理直气壮。 “行，你说，我们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步海云也觉得老头这状告的不明不白的，而且看杨辰的表现，乡里似乎也占理。 “他是界沟村的人，咱们这次引进来的连山水泥，就是占了他们村的地，虽然占的大部分都是荒地，但毕竟影响到了村民们，我就跟投资方协商，把征地款的一部分再以投资入股的名义给他们，让他们对村民们补偿。” 这个大家都有点不解，厂里出的征地款，你再给厂里，厂里再对村民补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辰并理会这些诧异地目光，继续说道：“当时说的是，除了每年的分红外，还有一年一次的检查身体，高中和大学生有学费补贴，红白喜事有礼金，种地收割用农机，盖房子用水泥也，就这几项，不是都。” “当时村里也都同意了，但是这位老大爷呢，他就一个女儿，还是嫁到外村了，户口也迁出去了，就享受不到这些政策，他自己可以，但他自己就一个人，他想让女儿也能享受。” “其实原本说的是，由他侄子给他养老送终，现在他又非说是他女儿，我们跟村里也再三协商，也给村民们做思想工作，村里也同意他女儿把户口迁回来享受这些待遇。” “那我闺女一大家子你们就不管了。”老头听了在地上哭着喊道。 “但他呢，想把他女儿一大家子都迁回来，包括男方的父母在内，这个村里怎么说都不肯同意，我们还在做工作，但还没有说好。”说起这个，杨辰也是郁闷至极。 碰见这种事，谁也没办法，人家铁了心了要占这个便宜。 他们为什么想把男方的父母迁过来，就是因为老两口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孩子有一个马上要上高中了，觉得都能享受上。 “老先生，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步海云就问老头。 老头看了一眼杨辰，挣扎着说道：“杨书记是个好人，是村里没良心，想当年我给村里赶马车的时候，起早贪黑，还把身体伤了，不然咋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呢。”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谁也没有办法。 “他女儿家庭困难不？”步海云问杨辰，如果困难的话，可以通过她在的村给补偿一下。 杨辰指了指那个店：“这就是她女儿开的，生意好着呢。” 两口肯定都在店里装死呢，装不知道，都是精过头的人。 杨辰是不喜欢用那些不正当的手段去打压他们，人贪婪点，情有可愿，按程序来，按规定走就是了，村里不答应，杨辰也不会去硬逼着村里答应，你们爱上那告告云。 “行了，我知道了，要对群众做好解释工作，耐心点。”碰见这种事，领导也不好表态，步海云往一边走去， 那个那头还要纠缠，已经被乡里安排的人拖了回来。 “把他女儿女婿叫出来，把他搀回去，她要再管不好她爹，她这个店别想开了。”杨辰瞪了在旁边负责治安的孙大伟一眼，赶紧又跟上了领导。 但这次他却没有跟领导同车的待遇了。 到了调研点，领导好像有点不放心了，问的非常细致，这个时候杨辰不敢再往上靠了，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胡丙松。 胡丙松虽然也紧张，但问起这些实际事务来，他是亲身参与者，自然说是头头是道。 旁边的村民们也拼命地为他说好话。 “前一段组织部那个文件我没仔细看，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个好政策呀，没有这些知识下乡，村民们那来的发展，人家一个农大的高材生，在基层一呆就是好几年，你看这形象，一看就是吃了苦的。”步海云指了指胡丙苦。 可不是，一看脸色就知道，打扮也简单朴素，一开口说话带着憨厚的口音。 脚上的胶鞋一看就穿了许久，手上也布满了老茧。 “小杨，过来？”步海云突然伸手招呼起了杨辰。 杨辰赶紧越过副县长、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市长等人，来到步海云的面前。 “怕批评你呀？躲那么远？”一过来步海云就问道，听起来是质问，实际上却是一脸的笑容。 “没有，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挨批评也是应该的。”杨辰不知道步省长的用意，但今天这风头出的有点大呀。 即使是王晨光的配合，领导也不该一直关注着自己呀。 “刚才那件事怨不得小杨，你们回头不要批评他。”步海云先交待了秦知林他们。 第481章 步省长是公司的关系 跟你无关 然后步海云指着周围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漫山遍野都是种植的药材，说明你们确实是把它当主导产业发展的，收入我也问了，确实不低，说明你最初的决策是对的，但是没有小胡他们的付出，你们也不可能成功，所以你们平时要照顾好小胡的生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重视人才，特别是这种能够扎根基层的人才。” 见连绍成要说话，杨辰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连绍成把最近帮胡丙松争取的荣誉和奖励介绍了一遍，步海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步海云走之后，又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山景，很像当知青时经常放牛的那座山，只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敢于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了。 二十岁，还可以奢望一把，试图改变这个世界，五十岁时，只想着如何不被现实改变。 苍老的心，看到年轻的人，既嫉妒又羡慕。 回到下岭之后，步海云听取了平山县的全面工作汇报，对于连绍成给平山县带来的改变，他是认可的，但是当着清远市的领导们，却不能表扬，只是鼓励连绍成，继续解放思想，开拓创新，找准思路，奋勇争先。 中午本来安排的是由步省长和香江客人共进午餐的，可是来了之后朱秘书长看了看，认为不论菜式还是设施、环境，都不能让人满意，拿这个标准去招待客人，有损步省长的面子，干脆就不一块吃饭了，回头等到省里再请。 大领导们都去陪步省长了，只好由曹非明带领县领导班子陪许国华等人吃饭，好在许国华并不是太计较这个，跟曹非明聊的还算火热。 香江人对于国内的政治生态感受没那么深，他们普遍认为书记和县长的关系是并列的，一个管党一个管政，级别也一样，不管投资什么，都是政务，跟书记打不着交道。 你就是给他再三纠正，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 到了下午两点，许国华领着他的团队出现在了签约现场，在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步海云，清远市委书记秦知林等人的见证下，与平山县签订了投资协议，其实就是个样子而已，这个镜头是要上昌州新闻的，代表着昌州经济发展取得了显着的成果，吸引了香江等外界资金。 但是仪式一举行，代表着对外宣告正式合作，就象结婚，明明结婚证才是婚姻的象征，事实上却是仪式才是象征。 整个过程几乎跟杨辰毫无关系，他就像是一个无关人员，杨辰也非常识趣地躲在后面，上午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也不知道是那点的问题，他就不信光凭刚刚认识的王晨光，就能让常务副省长这么对自己另眼相看。 王晨光可能是因子，但不是原因。 不过杨辰也不去想这个，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签约仪式过后，步海云会与许国华进行一个小范围的座谈，如果许国华是来对省里投资，或者对昌平市投资，那这个座谈会非常正式，可是你一来就表明了要对一个偏远地市的落后县的小乡镇投资，那谁还理你，左部长能出面已经不错了。 按照原本的会议安排，杨辰坐陪末席参加了这次会谈，除了杨辰，平山县只有连绍成参加。 步海云首先代表省委省政府对许国华的到来表示欢迎，感谢他们选择了昌州进行投资，然后又介绍了一下昌州省的投资政策，最后就是鼓励许国华继续投资昌州这片热土。 其实这个场合说的都是场面话，谁许国华却突然说道：“说起投资，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只是我们的投石问路之举，随着华夏加入wto，国内的各项产业必将迎来长足发展，我们思杨基金会是一个注重长期回报的综合性投资基金，愿意参与并帮助国内各种产业发展，按照我们的投资计划，三到五年时间，我们会在国内投入不少于十个亿的资金，所以想在国内至少再投资五千万元，建一个总部。” 步海云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是好事呀，不知道能不能建在我们昌平呢？” 许国华很随意地说道：“昌平的地理位置不错，交通便利，又有直飞香江的航班，我个人比较满意，这一段时间我也在昌平转了转，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更倾向于购买现有的楼盘，或者是那种无力在建的楼盘，就是你们说烂尾楼。” 步海云知道，香江人没有不玩房地产的，说是建总部，用得着买一幢楼吗，但该欢迎还是要欢迎：“相中那一座了，我们可以帮忙牵线搭桥，如果是烂尾楼，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帮我们化解了问题呢。” 许国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用眼神确认了一下：“好像叫什么富强大厦，已经基本上建好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停了两年多了，我们想接手把它完工，但我们一直联系不到老板。” 步海云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异状，仍然还是笑吟吟的模样。 但身边陪同的那个副秘书长朱建方，却是脸色突变，又迅速恢复了原状。 步海云正好转过头来吩咐他：“建方同志，你把这个情况记下来，尽快给许先生一个答复。” 然后对许国华说道：“以后许老板有事跟我直接联系就行，或者联系建方同志也行。” 许国华笑了笑：“我们思杨基金也愿意为国内和昌州的发展出力，以后少不了麻烦步省长。” 会见到此告一段落，步海云就要坐车离开，秦知林却过去跟他小声说了会话，两个人像是争执，又不像。 这时候杨辰收到了王晨光发来的短信：“秦书记想请步省长晚上吃过饭再走，你如果想参加的话，让香江那边带上你。” 杨辰就悄悄走到许国华的旁边小声说道：“一会可能会邀请你去市里吃饭，到时候咱们一块去。” 谁知道许国华却摇了摇头：“张女士有交待，这位步省长是公司这边的关系，跟你无关，让你不要掺和。” 一下子把杨辰说的愣住了。 第482章 越深入越复杂的关系层面 杨辰顿感十分委屈，公司不是我的吗，怎么就跟我无关了。 而且今天一天步省长都对我另眼相看，现在却告诉我，这个关系不是你的，杨辰当然不乐意了。 不过这话跟许国华没有什么可说的，等步省长一走，杨辰立刻找了个无人处给张红霞打了个电话。 结果张红霞还没有接，把杨辰气的不行。 没事的时候，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接，有事了反而不接电话了。 许国华自然没带上杨辰就走了，一直到了晚上，张红霞才把电话回了过来。 “有事吗，小辰。”张红霞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透着浓浓的疲惫。 “下午我们在举行一个闭门会议，讨论能否投资易网股票的事。”张红霞怕杨辰心里不舒服，解释了一句。 “易网？”杨辰反问了一句。 杨辰对这家公司不太了解，只知道工地有个小伙靠在这个公司的游戏里面搬砖赚钱，比在工地打工的都多，只是家人不太理解，也不太相信，非逼着小伙来工地上工，即便如此，这个小伙也没有放弃搬砖，后来还是杨辰怕他猝死，让他以在工地打工的名义去网，他负责遮掩，反正他去游戏里搬砖比在现实里搬砖赚钱多，都是赚钱，有什么不一样。 既然这家公司的游戏能够长久不衰十几年，公司肯定有投资价值，象企鹅公司不就是靠着游戏赚钱才成为华夏市值最高公司的。 “嗯，现在它股价才特便宜，在一美元上下来回波动，公司的业绩还不错，内部也比较团结，实控人情绪也稳定，我们综合判断，有一定的投资价值。”张红霞把今天会议的讨论结果告诉了杨辰。 虽然她已经认为可以投一点试试，但还是觉得咨询一下杨辰更靠谱。 “那该投投。”能活到后面的公司，肯定发展前景都不错。 “对了，你是问步海云的事？”张红霞也听了许国华的汇报，知道出了什么事。 “对，有点不太理解。”杨辰也不觉得尴尬，委屈劲也没了，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也不着急。 “你等我，我先换个电话，步海云目前在省里的情况，不是很稳当，有人在对付他，所以你不宜跟他走的近。”张红霞换了个电话之后，对杨辰说道。 “那公司这边？”杨辰反问道。 “公司这边不用担心，现在无论是谁，也不敢对外资动手，他的对手是省里的，不用怕，但如果要是对付你，那你毫无还手之力。”张红霞话里透着自信。 “咱们公司也需要发展自己的关系，不能总指望你那边，而且咱们对上层的派系也不太了解，不知道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多头下注，总好过一头下注。” 论起这个，杨辰就不如张红霞有经验了，所以杨辰只好点头称是。 “那步海云这边不稳当，咱们为什么还要跟他发展关系呢？”这是杨辰不解的地方。 “香江这边有在国内失败逃回来的，他们说，步海云的派系没问题，个人也没太大问题，只是别人为了狙击他的上升，给他儿子设了一个陷阱，就是那个富强大厦，骗走了三千多万，然后盯着步海云，他只要敢帮儿子，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所以他儿子一直在躲债，咱们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咱们先捐了学校，又投资一亿建了水泥厂，看着象是正规的投资基金，步海云肯定不会接受咱们的好意，所以还要谈，但这个你最好不要参与，除了我们投资你那的项目，你不要跟基金会有过多的牵连，对你的仕途不是什么好事。”张红霞一五一十地给杨辰解释了一下。 杨辰这才知道，原来张红霞在香江那边认识了几个人，有一个属于层次比较高，了解的内幕比较多的那种，虽然带了点钱，但又不想坐吃山空，就想找一个往国内发展的势力投靠。 思杨基金会在香江不算巨头，但能上十亿的规模，也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思杨基金会投资的手笔不算小，别人经过了解之后，也知道这个基金会在国内没有什么根基，所以就主动找上门来。 这个叫胡自肖的加入，对于张红霞是个极大的帮助，因为基金会的根本还是为杨辰服务的，光是有钱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要把钱和权结合起来，所以张红霞就以年薪百万的价格雇佣了对方。 “有些事不好在电话里面，回头见面说。”其实就是通过跟对方的了解，张红霞才发现杨辰的上层根基不太牢固，但这个就涉及到更深层次的斗争了，不能在电话里说。 杨辰刚挂了这个电话，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一看是梁部长，杨辰赶紧接通：“小杨呀，今天老步对你怎么样？” “啊！”杨辰恍然大悟，怪不得步海云对自己另眼相看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跟老步是党校同学，听说他要去你们那，就跟他打了个招呼，别的不好说，至少让你们那的人知道你不是毫无根基，省得欺负你。”梁知博颇为关切地说道。 “对了，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过两天就去你那了，你要好好招待人家，别丢了我的面子。”梁知博挂电话前，貌似随意地说道。 杨辰才知道，这才是他打电话的原因。 但是一个几百万的小项目，值得他这么上心吗，还是说他这个表弟身份显赫，也不应该呀，显赫的话也不会来管这样的小单位，充其量是个厅级单位。 而且水泥设计研究院，应该出不了什么成绩。 杨辰有点不太理解了。 感觉越往上走，越复杂，越难以琢磨，没人告诉你的话，谁知道这个富强大厦的后面竟然是常务副省长的儿子，还被逼的差一点跳了楼。 怪不得杨辰想尽办法，托了好多人，也没联系上人家呢，你找的都是处这一级的人物，能联系上才怪呢。 第483章 梁家来的大小姐 过了没有几天，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来了，一行人四人，开了一辆很少见的沃尔沃，杨辰正好在县城参加一个会，就派刘金刀去把他们接了过来。 等杨辰见到他们，已经是快晚上了，带队的那位没什么，旁边那位女的却是满脸的不高兴。 带队的是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总工程师，叫林一然，是一个学者气息很浓的人，但又有高智商人特有的聪明。 女的打扮入时，长相俏丽，身材出众，是研究院的副总经理兼财务部部长，叫梁逸菲，听到这个姓，杨辰就觉得肯定跟梁知博有关，果然一问，是梁知博的侄女。 另一位年轻点的，叫吴京泽，是研究院技术部部长，看起来有点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 另一位司机，根本没介绍。 “不好意思，平山县最好的条件也就这了，再好就得往清远市，每天来回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你们看愿意去哪住？”现在几个人在的是平山县的向阳宾馆，只是开在这里临时休息。 “不用那么麻烦，这里就可以，我们是来工作，又不是来享受的。”林一然非常随遇而安的样子。 那个梁逸菲则是嘟着嘴不说话。 也不知道把这样的大小姐派过来干什么。 一行人先找了个小会议室，杨辰把准备好的材料给了他们：“你们看看，要求就是这个，明天再带你们看看现场，你们先拿过方案出来，行的话，我就把他们叫过来一起签协议。” 其它人都起了材料，只有那个梁逸菲不看，反而盯着杨辰问道：“杨书记，你能替这家香江公司做主？” 杨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能，只能给你们介绍到。” “听你说的语气，好像你能做主似的。”对方娇俏地撇了撇嘴。 杨辰笑了笑没有理会，这位一看就是来挑刺的，没必要计较。 杨辰这种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态度，把对方气够呛。 “杨书记，我能不能说两句。”那个吴部长举了举手。 “说呀，这么客气干什么，都自己人。”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本来就是，有梁知博的关系，基本上就相当于自己人了。 “按照你们现在的要求，是想建一座日产1000吨的立窑熟料干法水泥生产线，但是根据我们这几年的经验来看，日产1000吨这个规格反而不太稳定，具体原因在业界还是个难题，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所有的日产1000吨生产线，整个行业，包括不经我们手设计出来的，都达不到原有的稳定值。”吴京泽从公文包里递过来一叠材料。 “这是我们掌握的统计数据，最高的，稳定比例才达到百分八十六，这个值应该在百分九十以上，才算及格。” “那你们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杨辰对水泥行业又不精通，只是查了查，有这么几个规格，日产1000吨这个投资中等，规模至少在昌州省还算领先，杨辰就定了这个一个数值，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 “要不把生产线缩小到日产700吨，要不把生产线扩大到日产1200吨，这是两个兼顾经济价值和技术问题的规格，看你选择那个了？”吴京泽又拿出来一叠材料递了过来。（书友用户提出来的异议，我也不太懂，查不出来具体原因，只好这样融进去了。） “那就日产1200吨。”杨辰只是担心第一次投资，怕掌握不好，更不是嫌大，他这次征地，直接就是一二期一起征的，只要一期建成，根据市场情况，立刻筹备二期。 只是担心管理能力跟不上，才不那么激进的，并不投不起那个资。 “那我们就按日产1200吨来做方案，但是这样一来，你们的投资就要增加一到两千万了。”吴京泽好心提醒道。 “没问题。”杨辰丝毫不加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看，你还说你不能做主。”那个梁逸菲立刻揪住了杨辰的漏洞。 “因为人家本来就预留两千万的资金。”杨辰没好气地回答道。 “行，那我们就先研究，明天看现场，尽快出方案。”林一然一锤定音地说道。 “先吃饭，一会我们县的副县长要过来招待一下大家，给个面子。”杨辰看到对方带着个女人，就开始在自己的朋友圈寻摸陪客人选，可惜他认识的异性不多，要不身份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要不关系不适合。 只好把边莉阿姨叫过来了。 虽然杨辰现在也能算个副县长，但毕竟不太正经。 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如果是个厅级单位的话，林一然和梁逸菲都可以说是副厅级。 感觉奇怪吗？梁逸菲的年龄明明跟杨辰差不多，却已经是副厅了，杨辰却还是个副处就足够在平山县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国企，除非是原本在行政单位调入国企保留的行政编制，还有行政级别，或者是那种超大型的国企。 普通的国企，只是参照行政级别进行管理，并不代表有真的行政级别。 比如象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他们的厅级，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上一级华夏建筑是副部级企业，所以做为一级子公司的他们，就成了厅级。 行政机关和事业单位的行政级别，可以去国企担任对应级别的职务，但国企的级别，到了外面，一般都要降级使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县高级中学、县第一医院和县第一纺织厂，都是正科级单位，教育局长、卫生局长和工业局长，去他们那里担任一把手，都是可以的。 但县高级中学、县第一医院和县第一纺织厂的一把手，如果没有在外面任过职，就很少能担任对应单位的一把手，一般是副局长，然后过一段时间再扶正。 所以他们几个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反而跟边莉聊的不错，杨辰也充分发挥了主人翁精神，把林一然和吴京泽陪的多了。 边莉和梁逸菲分了一瓶红酒，都没什么醉意，只是眼神明亮了点。 由于明天一早还要陪他们共进早餐，杨辰也没有回去，直接在这里开了房间，结果刚洗完澡躺下，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发信人是刚刚互换联系方式的梁逸菲。 “不知。”杨辰直接回复道。 第484章 被删掉的两条短信 等了一会，见对方不再回复，杨辰就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躺下要睡。 他一个人陪对方两个，喝的也有点不量，并不象表现出来的那么清醒。 手机上的呼吸灯闪烁了两下，杨辰却也懒得再看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依稀觉得有什么事，但死活想不起来，洗漱好刚出房间门，就看到梁逸菲冷着脸站在门外。 “梁小姐，有事吗？”杨辰不解地问。 “把你手机拿过来。”梁逸菲咬着脸说道。 杨辰就随手递给了对方并问道：“怎么了？” 梁逸菲却看了看手机，然后狠狠瞪了杨辰一眼，操作几下之后，粗暴地塞了回来。 然后蹬蹬地走了。 杨辰看到她似乎是删了两条短信，但拿回来手机一看，昨天她发的那条还在呀。 难道她后来又发了两条？ 醒了以后，杨辰根本就没有看手机，鬼知道她发了什么，一大早堵在门口删短信。 骂人的？ 还是夸人的？ 总不会是半夜让去她房间的？ 酒店的皮蛋瘦肉粥和蔬菜粥不错，但包子味道一般，杨辰又安排刘金刀去街上买了几份，托杨辰的福，现在平山县的包子质量有了普遍提升。 其实想要包子做的好吃，真材实料和手艺缺一不可，之所以加科技成份，是想偷工减料或减少工序时间。 吃过饭后，一行人开了两辆车直奔界沟村，段双林、徐家春等人已经等在那里，毕竟很多后续沟通交流的事，不可能一直让杨辰出面。 到了地方一看，林一然就笑了起来：“杨书记，你这地方一条生产线可用不完呀。” “先建一条看看，生意好的话，再上二期工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这个也不需要瞒人。 “那样的话，这第一条就要设计的紧凑点，剩下的地方至少要能放两条生产线。”林一然看了一眼，大概蓝图就出来了。 “除了这个生产线以外，我们还想这个位置，建一个小型的矿渣粉磨站。”杨辰指了指一个角落地空地。 “为什么，你们准备生产矿渣水泥？”林一然有些纳闷。 这附近都是普通的石灰岩，只能生产普通的硅酸盐水泥，想生产矿渣还要还要找地方购买矿渣。 “对，我们有矿渣来源。”杨辰当然不会忘了当时占的那个大便宜，正好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是这个要根据矿渣的成份，进行试验，有试验报告之后，才能向上申请，拿到批文才能生产，这个很麻烦的。”林一然不知道杨辰为什么要费这个工夫。 虽然说矿渣水泥卖的更贵一点，成本也更低点，但增加了投资和工序，带来的利润并不明显，除非是矿渣特别便宜。 “这个我们都有。”杨辰从段双林手里接过材料，递给了林一然。 林一然看了就是一惊：“挺全呀，你们这是试验好久了，有这个就好办了，我们就可以帮你们把手续办了。” “咦，还有专利，这个更好，可以直接把你们这个成份直接加到标准上去，到时候你们就是标准起草人之一，后续对你们申报各种奖项和荣誉很有用的。” 林一然看了这些材料的时间，就知道杨辰他们想建水泥厂绝对不是毫无准备了，有些都是两年前的东西。 “啊！”翻过去又翻过来时，林一然大吃一惊：“你竟然还是专利发明人？” 杨辰矜持地笑了笑：“那段时间闲着没事，就胡乱折腾了一番。” 梁逸菲听了以后有点不敢相信，从林一然手里接过来一看，果然，然后瞪着杨辰，不知道什么表情。 “有你这个，加我们的推荐，你就可以进入专家委员会了，不过你是国家干部，进不过无所谓，对你没什么用。”林一然不无遗憾地说道。 “他也是发明人，把他也加进去。”杨辰赶紧拉过来段双林。 林一然直接来了句：“他什么学历？” 杨辰和段双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杨辰也打定了主意，回头就帮段双林弄个学历，函授也好，成教也好，以后可是准备充门面上的人物，怎么能顶着个高中学历呢。 接下来的时间，林一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杨辰闲聊着，吴京泽指挥着段双林测量尺寸和环境，对于不合适的地方，提出整改要求，同时还拿着相机拍着。 梁逸菲在旁边撅着嘴，也不说话，就跟谁都欠她钱一样。 一直到快中午，测量工作才告一段落，吴京泽已经被弄的灰头土脸了。 “中午咱们别回县里吃饭了？领你们去个好地方？”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但还是要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 “客随主便，听你的。”林一然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没架子。 “是去那个什么水库吗？”梁逸菲在旁边突然问道。 “不是，去那吃需要提前收拾，想去的话咱们可以明天或后天去。”从离开水利局后，杨辰就没管过天桥水库那边了，听说水利局本来准备进行开发的，好像上边有人打了个招呼，就又闲置了。 其实那边很适合休闲，离这也比较近，只是杨辰再去有点不太方便。 “那就算了。”梁逸菲并没有强求。 杨辰将他们一行人领到了崖头口的云来山庄，怎么说呢，看着风景，在这样奇特的环境里，吃什么已经成了其次，心情好，氛围好。 上的时候还好说，穿着高跟鞋也能上去，就是勉强点，下山的时候梁逸菲可就吃了苦了。 见其它人似乎不好意思援手，杨辰只好伸出手来，梁逸菲半个身子都靠在杨辰身上，任由杨辰把她搀下山来。 下来之后，两个人互相倚靠着，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腿软脚软。 杨辰这才感觉到，这个身体比起前世，可有点退化，这还没出什么力呢，就累成这样了，不行，以后得加强锻炼了。 “你安排的时候，一点都没考虑我们女生。”下来之后，梁逸菲才不满地埋怨道。 刚才用我搀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杨辰心里不服地想到。 只是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没想到还有一个穿高跟鞋的梁逸菲。 第485章 你答应要好好招待我的 偌大的一个乡，杨辰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管，下午一行人就来到了乡里，一边跟总部那边沟通，一边拿初步方案出来。 而这个时候梁逸菲也参与了进去，看起来不是纯粹的花瓶，还是有一定专业知识的。 在计算数据的时候，林一然很随意地问道：“杨书记，方案出来后，你们准备用哪家的设备？” “我们跟北方机械是合作关系，我们总公司下面也有一个矿山机械公司，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着联系。”梁逸菲在旁边补充道。 他们是设计院的，只管设计，后面还要根据方案订购设备，然后再进行安装，最后调试和试运行，符合设计标准，才叫成功。 后期会发展成总包工程，就是设计院牵头，负责联系好一切，全部建好再交付，再往后就发展了交钥匙工程，厂家什么也不用管，人家连员工都给你培训好，你只管接手就行。 “不用了，我们已经定下来设备供应商了。”杨辰赶紧拒绝。 “我们方案还没有出来，设备供应商就定了，是关系户吗？哪家公司这么大能耐？”梁逸菲有些不满。 “海城重机，领导介绍的，没办法。”杨辰本来准备搞个招标的，至少来个货比三家，看看谁便宜，谁质量好选谁。 结果还没有开始准备呢，省委组织部长柳道源就让张婉如打来招呼，说是让尽量考虑用海城重机的产品，你难道敢不用？ 杨辰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以前是海城市的市委书记。 “投资的不是香江人吗，你们不给他面子又能怎么样。”梁逸菲鄙夷地说道。 杨辰苦笑了下，省委组织部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海城重机也不是那种籍籍无名的小公司，至少在昌州省还算数得着的。 经过一下午的核算，明天吴京泽还要再去现场核实一些数据，后天初步方案就能出来。 听说这里有京城的客人，杨保国非要招待他们，因为他是管工业的，也算是他的分管范围。 连山水泥这个项目，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地去帮忙了，虽然起到的作用不大。 理论上象这种县委书记都重点关注的项目，到了下面是不会有人故意阻拦的，但有的时候很难说，有的人就习惯了伸手，管你是谁的项目呢。 让我负责审核，我严格一点，细致一点，难道有错吗? 这里该用句号的，你用了逗号，上下关联的意思就有了变动，我不太理解不行吗？ 你好意思因为这个去麻烦县委书记或县长。 该我今天审核完成的，但是我家里小孩生病了不舒服，我回家给孩子看病犯错了？ 我孩子都生病了，哪里还有心情工作，换谁来说也没这个道理。 杨辰自己出面，都有一个不给面子的，人家说自己肚子疼，在厕所里不出来，杨辰难道能把人家从厕所揪出来。 这位杨辰可没有饶他，直接告到了连绍成那里，连绍成一个电话，这位据说比副局长还牛的科长，立刻下去打扫卫生了。 这就叫“破家县令，灭门令尹”，杨辰有时候也不想的，如果他还是个小科长，忍就忍了，受就受了。 如果他还是个乡长或乡党委书记，最多也就发发火，找他们局长抱怨一番。 可是现在好歹也是个副处呀，不可能没人知道，还这么不给面子，这就跟故意羞辱人一样。 杨辰如果还是只找他们局长，就显的太软弱了。 谁知道局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到杨保国这时，杨保国让把材料直接交给他的通讯员，让他的通讯员去帮着跑手续，一上午的时间，把预计三到五天的手续全部就办好了。 林一然和吴京泽也都习惯了这种迎来送往的习惯，只有梁逸菲有点不满意，没办法，杨辰只好把小姑杨桂兰叫了过来。 杨保国就开玩笑，这叫“家宴”，是我们杨家对你们的招待。 喝了点酒之后，杨保国就在席上，卖弄地说起了杨家在平山县的威风，几个正科、几个副科等等，杨辰都捂脸不忍再看。 林一然和吴京泽什么情况不知道，你在人家梁家面前说杨家多牛皮，就跟蚂蚁在大象面前夸自己个头大一样。 别的不说，没有梁家的帮忙，蔺春林只能退到人大或政协，而有了梁家的帮忙，就能去担任省长，而且据说近期还有可能再提一下，直接担任海西省的省委书记。 这才叫权势，在一个县里算什么本事，何况连绍成一个人都能他们压的不敢冒头。 吃过饭后，也没有安排其它娱乐项目，自然就是各回各家。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梁逸菲的短信：“你不回宾馆住？” “我有家为什么要住宾馆？”杨辰都没有思考超过一秒，就回复了过去。 “这就是你答应的要好好招待我吗？”对方的反问立刻就来。 “跟你们一块住宾馆，就叫好好招待你们了？”杨辰跟着反问道。 “呵呵。”对方回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拟声词。 “你有什么想法？”没办法，杨辰只好主动问道。 “我不习惯这么早睡，也不想在房间无聊发呆。”对方的话让杨辰皱起了眉头。 女孩子好像都喜欢这样，明明心中有主意，非让你自己说。 杨辰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电影、逛街、购物，对于人家从京城来的人来说，这都是小儿科，正常陪女孩子玩的，杨辰也不知道呀。 他只会花钱，或者开房，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要不咱们去爬山看星星？”杨辰尝试性地问了一句。 半天没有回复，杨辰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估计，看样子，是不会让自己回家安生了。 好一会短信才回了过来：“也行。” “给我带双鞋子，三八尺码，除非你打算背我，我在后门等你。”这句倒是发的挺快，再晚一会，杨辰就到了。 看到之后，杨辰赶紧又调头，有条小街的商店关门晚点，希望还有开着的。 第486章 山顶夜话 互诉心声 杨辰去的时候，梁逸菲已经等在那里了，比起白天，现在换了一身连体装，看起来显的更有风情。 见到杨辰过来，就拉门坐到了副驾：“不好意思，习惯了高跟鞋，没带运动鞋过来。” “是我的错，没考虑周到。”杨辰痛快认错。 拉着她一路无话，到了北边的灯笼山，这座山的山上有庙，常年有人，而且一路上去都有台阶，不然的话杨辰可不敢带她过来。 对于上山，梁逸菲还比较有兴致，也没有杨辰想的那么娇弱无力，一度登在杨辰的前面。 为了安全起见，杨辰有时候需要扶着她的腰肢，有时候需要推一下她的臀部。 梁逸菲并不讨厌身体接触，也没有显得很娇羞，反而是正常朋友的那种态度。 到了山顶，看了看山下的万家灯火，感受清爽的凉风，梁逸菲发出了银玲般的笑声。 “你别说，晚上爬山挺好玩的，有点情趣，你带几个人过来爬过山？”夜幕下，看不清梁逸菲的表情，但一定充满了玩味。 “你是第一个。”杨辰回答的问心无愧。 “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相信，但你说，还真有可能。”梁逸菲主动伸手牵住了杨辰的手，拉着杨辰继续往上走去。 “上面都是树林，不太安全，走这边有个休息的地方。”杨辰反手拉住她，往旁边走去。 这边有个大石板，可以坐到上面，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坐下来之后，本来是互相依靠着，可是梁逸菲嫌不舒服，又跟杨辰背靠背坐着，坐了一会，又转过来坐到了杨辰的怀里，靠着杨辰的肩膀。 长发随风飞舞在杨辰的脸上，带着丝丝的温柔，淡淡的发香顺着鼻腔直入沁肺，杨辰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对方。 “你知道我来的用意？”梁逸菲扭头了一下头，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带着鼻音问道。 “我现在要说不知道，那就是装傻。”杨辰很自然地笑了笑。 他就算对这种事再不敏感，也没迟钝到这个份上。 “其实我很不服气，为什么家里要介绍你这样一个人呢，我看过你的照片，不算帅，仕途挺顺利，但对我们家来说也很平常，二十多岁的副处，我认识的人里面大把都是，正处都不稀罕。”梁逸菲开始说着她来的根源。 “我是漂亮国耶鲁大学毕业的，认识的青年才俊不计可数，当时一度不想回来，被家里硬逼着让回来，不然就断我生活费。” 梁逸菲叹了口气：“说真的，你对我小婶说的那些话，我小叔向我求证过，我很不相信，觉得全是谎言，但真正去了解的话，发现有些你说的夸张了点，但大多是实情。” “直到有一天，跟我同去的一个好友，被人强迫了之后，又染上了毒瘾，然后破罐子破摔，她家里比我家还厉害，却没有一点办法，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才真正醒悟过来，只有家里，才能庇护我的安全。” “很早我小叔就跟我提过你，说你跟一般的年青人很不一样，但我一直没有同意，总觉得你是那种地方的小官员，肯定是想拼命巴结我们家，讨好我们家，讨好我的人多了，说他们是狗，都高看他们了。” “但是我又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我的性格其实是属于调皮的那种，喜欢追求刺激，但内心真正渴望的却是稳重、安全和成熟，但是我又不可能嫁一个大叔。” “后来我故意问我小叔，我小叔却说，还没有跟你说，但感觉你没什么兴趣，我就觉得奇怪，按说，这应该是你巴不得的事，为什么我小叔的意思竟然是他想主动，你却不热情。” “经过我的再三追问，才知道，你竟然不止是个小官，还是个小有身家的富豪，这个其实也不稀罕，但有这么多钱了，还要再来当这个小官，就让我非常好奇了。”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你所图甚远，而且行事风格特别稳健，距离我的择偶要求，可能还有点差距，但已经是最接近的了。” “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梁逸菲呼出的呵气中带着热烈的芬芳，让杨辰非常意动。 “我只能说我非常荣幸。”杨辰能说什么，都是人家的内心戏。 而且人家讨好巴结，不巴结才喜欢，现在肯定也用不着再拐过来讨好。 “所以这次小叔让我过来，我就想着见见，没有惊喜，当然更没有失望，你不是那种视事业如生命的人，不管权力，还是财富，一切的一切仿佛对你来说，如同平常一样。” “确实让我很奇怪，就算我们家，也不是说拿一个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说起这个，其实我小叔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当时准备成立一个像淡马锡那样的投资公司让我小叔掌管，一开始说是五百亿的资金规模，后来又说是两千亿。” “但是，规模一大，就引来了有些人的关注，他们不敢掌管这么大的资金，怕出问题，但是也不想看到我小叔管，于是阻挠公司的成立，来限制我小叔，所以就把我小叔搁到半路了，原来的职能交出去了，新公司没成立，这几年没做出成绩，我小叔就上不去，再等下去，优势就没了。” 随着梁逸菲的解释，杨辰才明白为什么梁知博的职务一直没变化呢，而且感觉他比较清闲。 “不过我小叔是金融委的成员，也能经常见到领导，只是路子不太顺，没达到期望值而已。”梁逸菲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赶紧解释道。 杨辰蹭了蹭她的头，把借机要飞入他鼻孔的头发蹭掉：“正常，那有百事百顺的道理。” “其实你也不需要着急提拔，正经的做出一番事业来，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很有用的，我小叔就是前期太顺利了，频繁地换岗位提级别，当别人攻击你没工作经验不足，没实际成绩时，你就无法反驳。” “你要是把一个地方发展起来了，或者带动了一个行业，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成绩，痕迹越深越好，标签越明显越好，到一定程度，斗争就是将你的工作成绩减少或重要性降低。”最后梁逸菲对杨辰郑重地说道。 第486章 山顶夜话 互诉心声 杨辰去的时候，梁逸菲已经等在那里了，比起白天，现在换了一身连体装，看起来显的更有风情。 见到杨辰过来，就拉门坐到了副驾：“不好意思，习惯了高跟鞋，没带运动鞋过来。” “是我的错，没考虑周到。”杨辰痛快认错。 拉着她一路无话，到了北边的灯笼山，这座山的山上有庙，常年有人，而且一路上去都有台阶，不然的话杨辰可不敢带她过来。 对于上山，梁逸菲还比较有兴致，也没有杨辰想的那么娇弱无力，一度登在杨辰的前面。 为了安全起见，杨辰有时候需要扶着她的腰肢，有时候需要推一下她的臀部。 梁逸菲并不讨厌身体接触，也没有显得很娇羞，反而是正常朋友的那种态度。 到了山顶，看了看山下的万家灯火，感受清爽的凉风，梁逸菲发出了银玲般的笑声。 “你别说，晚上爬山挺好玩的，有点情趣，你带几个人过来爬过山？”夜幕下，看不清梁逸菲的表情，但一定充满了玩味。 “你是第一个。”杨辰回答的问心无愧。 “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相信，但你说，还真有可能。”梁逸菲主动伸手牵住了杨辰的手，拉着杨辰继续往上走去。 “上面都是树林，不太安全，走这边有个休息的地方。”杨辰反手拉住她，往旁边走去。 这边有个大石板，可以坐到上面，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坐下来之后，本来是互相依靠着，可是梁逸菲嫌不舒服，又跟杨辰背靠背坐着，坐了一会，又转过来坐到了杨辰的怀里，靠着杨辰的肩膀。 长发随风飞舞在杨辰的脸上，带着丝丝的温柔，淡淡的发香顺着鼻腔直入沁肺，杨辰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对方。 “你知道我来的用意？”梁逸菲扭头了一下头，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带着鼻音问道。 “我现在要说不知道，那就是装傻。”杨辰很自然地笑了笑。 他就算对这种事再不敏感，也没迟钝到这个份上。 “其实我很不服气，为什么家里要介绍你这样一个人呢，我看过你的照片，不算帅，仕途挺顺利，但对我们家来说也很平常，二十多岁的副处，我认识的人里面大把都是，正处都不稀罕。”梁逸菲开始说着她来的根源。 “我是漂亮国耶鲁大学毕业的，认识的青年才俊不计可数，当时一度不想回来，被家里硬逼着让回来，不然就断我生活费。” 梁逸菲叹了口气：“说真的，你对我小婶说的那些话，我小叔向我求证过，我很不相信，觉得全是谎言，但真正去了解的话，发现有些你说的夸张了点，但大多是实情。” “直到有一天，跟我同去的一个好友，被人强迫了之后，又染上了毒瘾，然后破罐子破摔，她家里比我家还厉害，却没有一点办法，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才真正醒悟过来，只有家里，才能庇护我的安全。” “很早我小叔就跟我提过你，说你跟一般的年青人很不一样，但我一直没有同意，总觉得你是那种地方的小官员，肯定是想拼命巴结我们家，讨好我们家，讨好我的人多了，说他们是狗，都高看他们了。” “但是我又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我的性格其实是属于调皮的那种，喜欢追求刺激，但内心真正渴望的却是稳重、安全和成熟，但是我又不可能嫁一个大叔。” “后来我故意问我小叔，我小叔却说，还没有跟你说，但感觉你没什么兴趣，我就觉得奇怪，按说，这应该是你巴不得的事，为什么我小叔的意思竟然是他想主动，你却不热情。” “经过我的再三追问，才知道，你竟然不止是个小官，还是个小有身家的富豪，这个其实也不稀罕，但有这么多钱了，还要再来当这个小官，就让我非常好奇了。”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你所图甚远，而且行事风格特别稳健，距离我的择偶要求，可能还有点差距，但已经是最接近的了。” “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梁逸菲呼出的呵气中带着热烈的芬芳，让杨辰非常意动。 “我只能说我非常荣幸。”杨辰能说什么，都是人家的内心戏。 而且人家讨好巴结，不巴结才喜欢，现在肯定也用不着再拐过来讨好。 “所以这次小叔让我过来，我就想着见见，没有惊喜，当然更没有失望，你不是那种视事业如生命的人，不管权力，还是财富，一切的一切仿佛对你来说，如同平常一样。” “确实让我很奇怪，就算我们家，也不是说拿一个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说起这个，其实我小叔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当时准备成立一个像淡马锡那样的投资公司让我小叔掌管，一开始说是五百亿的资金规模，后来又说是两千亿。” “但是，规模一大，就引来了有些人的关注，他们不敢掌管这么大的资金，怕出问题，但是也不想看到我小叔管，于是阻挠公司的成立，来限制我小叔，所以就把我小叔搁到半路了，原来的职能交出去了，新公司没成立，这几年没做出成绩，我小叔就上不去，再等下去，优势就没了。” 随着梁逸菲的解释，杨辰才明白为什么梁知博的职务一直没变化呢，而且感觉他比较清闲。 “不过我小叔是金融委的成员，也能经常见到领导，只是路子不太顺，没达到期望值而已。”梁逸菲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赶紧解释道。 杨辰蹭了蹭她的头，把借机要飞入他鼻孔的头发蹭掉：“正常，那有百事百顺的道理。” “其实你也不需要着急提拔，正经的做出一番事业来，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很有用的，我小叔就是前期太顺利了，频繁地换岗位提级别，当别人攻击你没工作经验不足，没实际成绩时，你就无法反驳。” “你要是把一个地方发展起来了，或者带动了一个行业，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成绩，痕迹越深越好，标签越明显越好，到一定程度，斗争就是将你的工作成绩减少或重要性降低。”最后梁逸菲对杨辰郑重地说道。 第487章 一夜百万情缘 “真正的智慧，都来自于历史，这是我爷爷常说的一句话，他到了晚年时期，才真正开始研究伟人的着作，认为是古往今来集大成者，他很后悔读的太晚了。” “他是儒相一派，中间犯过一次不大不小的错误，差点被人致于死地，最后还是儒相站出来说道，就冲小梁子十三岁就跟着我们过草地，两条腿都烂掉了，也不肯留下养伤，人发高烧、打摆子，硬撑着活了下来，战争时期立过那么多功劳，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要送他去见老马，我认为是不合适。” “大活动结束后，有人就动员我爷爷重新出来争权，我爷爷那时候已经开始真正学习伟人着作，认为革命结束了，反而是大变局的开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党和国家以后的使命是为了让民众富起来，发展经济，他们这些扛枪打仗的军人出来捣什么乱，又不是有外敌入侵，没有家亲引不出外鬼，内部安定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乐呵呵地领了一个闲职休养去了，可是你越不爱名利，名利反而不会远离你，领导们反而都高看我们梁家一眼，再加上儒相留下的人脉，所以我们梁家才慢慢起来了。” 梁逸菲扭动了一下，扭头看杨辰在认真听着，方才说道：“我说这么多，不是自夸，而是想告诉你，要有长远考虑，不要争一时之气，你拿这个水泥厂项目跟你们县委书记博弈，争一时之气，看似你赢了，实际上输的是你，除非你能跳出平山县这个圈子，平山县都不一定行，最好昌州省，那个姓连的才可能影响不到你。” 绮念顿时一扫而光，杨辰想不到人家连这个都知道，当时没觉得后果有这么严重，一心想上这个副处，现在看来，连绍成确实非常生气。 杨辰可没有忘记，人家的根可是省委组织部长那里，而且那也不一定是真根。 真就像梁逸菲说的，跳出平山县都不一定摆脱他，当然了，这个指的是上升，如果你跳过去连处级待遇都不要了，那谁也不会拦你。 所以柳道源部长托张婉如打招呼时，杨辰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至少结个善缘，虽然是公事。 而且在张婉如的调动上，发挥作用的似乎也是这个柳部长，杨辰倒也没有多担心。 但就像梁逸菲说的，当时不该拿水泥厂这个项目来要胁连绍成的，至少不能这么生硬，如果自己主动把项目引进过来了，然后通过韩国强表示自己的委屈，连绍成不一定会拒绝。 “夜深露重，要不咱们先回去？”感觉到了杨辰的绮念消除，梁逸菲微微一笑，提议道。 “行。”总不能真在山上待半夜，吹半夜的凉风。 下山的过程中，两个人紧紧相依着，用了比上山更长的时间。 “你要回家睡还是回宾馆睡？”梁逸菲歪着头问道。 “回家？”杨辰顿时意动。 梁逸菲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杨辰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但走在路上的时候，杨辰一直犯愁，家里没有必备工具怎么办。 最终还是一夜被翻红浪，深入溪现，兴高气爽，精清神明。 早上醒来后，一个容光焕发，一个风情万种。 互看了一眼，涌出丝丝情意。 比起其它人，梁逸菲身体比较矫健，一看就经常锻练，战斗力比较强，杨辰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征服了对方。 “其实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设想是在三十岁以后，才步入婚姻殿堂，你要愿意的话，可以等我，反正你还没到不成家就影响提拔的级别。”梁逸菲把头靠在杨辰的肩头，轻声说道。 虽然知道可能只是一夕情缘，但杨辰也没想到人家是如此洒脱。 不过杨辰确实没打算这么早结婚。 “行。”杨辰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回应。 “以后我可就用你来搪塞家里的催婚了，你可不要让我丢脸哦。”一边回应，一边警告着杨辰。 “明白，放心。”杨辰知道，这是不让自己跟其它女的有公开关系的意思。 “其实为你着想的话，最好不要同我家联姻，因为一旦联姻，你就打上了梁家的标签，助力多了，阻力也多，我们家其实给你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但能保住你，所以怎么选择，你自己判断，目前咱们最好也不要公开，保持小范围知道就行，我的追求者可不少，万一有人下狠手，你不一定能挡住。”梁逸菲仿佛进了贤者时间，特别理智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能说什么，人家比他考虑的都周到。 梁逸菲走了，留下了缕缕枕边长发和丝丝香气，连用杨辰送都不用。 上午县里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杨辰参加，就落实步省长上次调研的指示作出安排部署，连山水泥是重中之重，杨辰自然需要参加。 只能安排孙大伟和段双林他们陪同林一然一行了。 连绍成在会上要求各级各部门继续加大招商引资行动，同时对目前已招来的项目，强化服务力度，积极推动他们早落地、早开工、早投产。 会后，又单独召见了杨辰，问了问连山水泥项目的具体进度，听到正在跟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进行对接，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不等人，现在水泥市场形势这么好，早一天投产，就能早一点见效，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韩秘书长，县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省里市里需要我出面的，只管招呼，一定要确保项目顺利推进。” “放心，下半年我们全乡除了正常工作外，全力保障这个项目，保证不出任何问题。”县委书记说了，肯定要执行，至少在这个项目上，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到了下午，林一然他们已经拿出了初步方案，也跟院里面沟通过了。 梁逸菲代表院里：“按照原本预计，我们初步核算的是三百二十万，经过实地考察，发现工作量没有那么多，经请示院领导，同时也是为了我们后面长期合作，我们减少了一百万，最终是二百二十万，这个报价够诚意了？” 说完给了杨辰一个肆无忌惮的眼神。 让杨辰心里一片茫然，这是吃上软饭了吗？ 第487章 一夜百万情缘 “真正的智慧，都来自于历史，这是我爷爷常说的一句话，他到了晚年时期，才真正开始研究伟人的着作，认为是古往今来集大成者，他很后悔读的太晚了。” “他是儒相一派，中间犯过一次不大不小的错误，差点被人致于死地，最后还是儒相站出来说道，就冲小梁子十三岁就跟着我们过草地，两条腿都烂掉了，也不肯留下养伤，人发高烧、打摆子，硬撑着活了下来，战争时期立过那么多功劳，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要送他去见老马，我认为是不合适。” “大活动结束后，有人就动员我爷爷重新出来争权，我爷爷那时候已经开始真正学习伟人着作，认为革命结束了，反而是大变局的开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党和国家以后的使命是为了让民众富起来，发展经济，他们这些扛枪打仗的军人出来捣什么乱，又不是有外敌入侵，没有家亲引不出外鬼，内部安定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乐呵呵地领了一个闲职休养去了，可是你越不爱名利，名利反而不会远离你，领导们反而都高看我们梁家一眼，再加上儒相留下的人脉，所以我们梁家才慢慢起来了。” 梁逸菲扭动了一下，扭头看杨辰在认真听着，方才说道：“我说这么多，不是自夸，而是想告诉你，要有长远考虑，不要争一时之气，你拿这个水泥厂项目跟你们县委书记博弈，争一时之气，看似你赢了，实际上输的是你，除非你能跳出平山县这个圈子，平山县都不一定行，最好昌州省，那个姓连的才可能影响不到你。” 绮念顿时一扫而光，杨辰想不到人家连这个都知道，当时没觉得后果有这么严重，一心想上这个副处，现在看来，连绍成确实非常生气。 杨辰可没有忘记，人家的根可是省委组织部长那里，而且那也不一定是真根。 真就像梁逸菲说的，跳出平山县都不一定摆脱他，当然了，这个指的是上升，如果你跳过去连处级待遇都不要了，那谁也不会拦你。 所以柳道源部长托张婉如打招呼时，杨辰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至少结个善缘，虽然是公事。 而且在张婉如的调动上，发挥作用的似乎也是这个柳部长，杨辰倒也没有多担心。 但就像梁逸菲说的，当时不该拿水泥厂这个项目来要胁连绍成的，至少不能这么生硬，如果自己主动把项目引进过来了，然后通过韩国强表示自己的委屈，连绍成不一定会拒绝。 “夜深露重，要不咱们先回去？”感觉到了杨辰的绮念消除，梁逸菲微微一笑，提议道。 “行。”总不能真在山上待半夜，吹半夜的凉风。 下山的过程中，两个人紧紧相依着，用了比上山更长的时间。 “你要回家睡还是回宾馆睡？”梁逸菲歪着头问道。 “回家？”杨辰顿时意动。 梁逸菲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杨辰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但走在路上的时候，杨辰一直犯愁，家里没有必备工具怎么办。 最终还是一夜被翻红浪，深入溪现，兴高气爽，精清神明。 早上醒来后，一个容光焕发，一个风情万种。 互看了一眼，涌出丝丝情意。 比起其它人，梁逸菲身体比较矫健，一看就经常锻练，战斗力比较强，杨辰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征服了对方。 “其实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设想是在三十岁以后，才步入婚姻殿堂，你要愿意的话，可以等我，反正你还没到不成家就影响提拔的级别。”梁逸菲把头靠在杨辰的肩头，轻声说道。 虽然知道可能只是一夕情缘，但杨辰也没想到人家是如此洒脱。 不过杨辰确实没打算这么早结婚。 “行。”杨辰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回应。 “以后我可就用你来搪塞家里的催婚了，你可不要让我丢脸哦。”一边回应，一边警告着杨辰。 “明白，放心。”杨辰知道，这是不让自己跟其它女的有公开关系的意思。 “其实为你着想的话，最好不要同我家联姻，因为一旦联姻，你就打上了梁家的标签，助力多了，阻力也多，我们家其实给你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但能保住你，所以怎么选择，你自己判断，目前咱们最好也不要公开，保持小范围知道就行，我的追求者可不少，万一有人下狠手，你不一定能挡住。”梁逸菲仿佛进了贤者时间，特别理智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能说什么，人家比他考虑的都周到。 梁逸菲走了，留下了缕缕枕边长发和丝丝香气，连用杨辰送都不用。 上午县里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杨辰参加，就落实步省长上次调研的指示作出安排部署，连山水泥是重中之重，杨辰自然需要参加。 只能安排孙大伟和段双林他们陪同林一然一行了。 连绍成在会上要求各级各部门继续加大招商引资行动，同时对目前已招来的项目，强化服务力度，积极推动他们早落地、早开工、早投产。 会后，又单独召见了杨辰，问了问连山水泥项目的具体进度，听到正在跟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进行对接，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不等人，现在水泥市场形势这么好，早一天投产，就能早一点见效，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韩秘书长，县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省里市里需要我出面的，只管招呼，一定要确保项目顺利推进。” “放心，下半年我们全乡除了正常工作外，全力保障这个项目，保证不出任何问题。”县委书记说了，肯定要执行，至少在这个项目上，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到了下午，林一然他们已经拿出了初步方案，也跟院里面沟通过了。 梁逸菲代表院里：“按照原本预计，我们初步核算的是三百二十万，经过实地考察，发现工作量没有那么多，经请示院领导，同时也是为了我们后面长期合作，我们减少了一百万，最终是二百二十万，这个报价够诚意了？” 说完给了杨辰一个肆无忌惮的眼神。 让杨辰心里一片茫然，这是吃上软饭了吗？ 第488章 没有内鬼引不出外贼 其实杨辰知道，这一百万并不是他昨天晚上操劳一夜的酬劳，而是梁家对自己释放的善意，叫让利也行，叫投资也可以。 毕竟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是国有企业，多赚这一百万又落不到领导腰包里面，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多少。 在各种工程中，设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比如说我村头有条小河，想修座小桥方便过河，没有设计就是违建。 设计的资质比建筑的资质还重要，对于一个投资上亿的工程来说，三百万的设计费确实不高，通常在五百万左右。 不过杨辰也不是小气的人，临走前，林总工程师和吴部长一人一个盒子：“这是业主方准备的小礼物，不值几个钱，聊表心意。” 其实是两块手表，一个一万八，一个一万二，选的是一般人没怎么听过的积家品牌。 至于收礼的人识货不识货，请放心，人家都会偷偷打听。 然后杨辰又拿出来两个盒子：“这是人家还给梁总准备，麻烦请转交。” 里面一个是一条宝诗龙的项链，价值十八万八，送给梁总的是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价值三十多万。 主要是手边没有更贵的了，当然了，如果对方没有优惠那一百万，杨辰充其量会送梁逸菲，梁总那最多几万的档次。 梁逸菲并不知道杨辰送的礼物档次，还是回去了以后，查到了价格后，吓的赶紧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你怎么送那么贵的礼物，我都不敢送？” “人家外商送的，干我什么事。”杨辰哈哈说道。 “那就更不敢收了，那是犯错误。”梁逸菲娇嗔地说道。 两个人互诉了一会衷肠，才挂了电话。 方案要半个月才能出来，出来之后，土建方才能进场，然后按照方案进行施工，同时订购设备，水泥厂的设备属于半通用，有些是通用的，有些需要根据方案进行定制，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然后才是设备的运输安装工作，安装完之后再进行调试。 光是调试生产就需要三个月，所以一个水泥厂的建设周期通常为一年，如果赶工期的话就是七到九个月。 杨辰的预计是过了明年春节，开始进行调试生产，赶在夏季需求量上来时，正好投产。 土建工程给了姬长明，原料供应是赵小龙的，大型设备租的张宏文的，三千五百万的建造工程成本，杨辰能够再赚回来一千万，这就是很多大型项目亏损的原因，钱都被相关方赚走了。 比如一个投资十个亿的大型工程，具体工程就不说了，首先拿到批文，然后拿着批文去银行贷款，拿到贷款后开工建设。 建好后，回报率低，还不够还贷款的呢，那怎么办？ 没办法，投资都是有亏有赚，有挣有赔，至于关联方赚走多少，那我接工程赚钱不是很正常。 所以你觉得有钱人傻到家了，投资一个一看就不赚钱的项目，却不知道人家早把钱赚回去了，还赚的更多。 典型的就是大型风景区，投资巨大，还看不到投哪到了，特别花钱，最后也没几个人来看，扔那了。 他们走了以后，杨辰开始想着如何处理乡里的妇联主席胡瑞瑞，上次步省长被拦路的事发生了以后，杨辰受到了连绍成和曹非明的严厉批评。 虽然说没有出什么大事，步省长也没有生气，但总是出了纰漏，万一对方要是给平山县抹黑的呢，或者想要对步省长不利的呢。 充分说明下岭乡的工作出了问题，没有严格执行县里的“全面梳理、包干到户、不留死角、不出差错”要求，杨辰被迫在常委会上做了检讨。 杨辰心里有点不服，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用韩国强的话，真有什么严重后果，别说你了，就连连书记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让你做个检讨又不处分你，已经够便宜你了。 杨辰当然觉得吃了大亏，虽然没有什么实际处分，却丢了面子。 回去以后，他就让余正东和孙大伟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包界沟的是谢洪理，但是这老头有时候也在女儿店里帮忙，包下岭村的可是赵宇航。 调查来调查去，最后的矛头竟然指向了乡里的妇联主席胡瑞瑞。 杨辰有点不相信这个结果，胡瑞瑞平时看起来挺配合工作的，妇联工作也干的不错，对群众们特别热情。 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杨辰不太相信，就问余正东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余正东可以确保没问题，但胡瑞瑞为什么这样做，他就不清楚了。 好在有孙大伟这个耳报神，他对杨辰说道：“我偶尔有一次，听到有人说过，胡瑞瑞原来在上岭乡的时候，是宣传委员兼妇联主席，合并了之后，宣传委员给了老吴，她只担任了一个空壳的妇联主席，她对这个有点不满，但是只听她抱怨过一次。” 余正东在一边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了，她原来是宣传委员的时候，管的教育，就弄了一摊教材批发的小生意，经常安排老师们让学生买教材，后来不管教育了，也没人卖她面子了。” 断人财路，同杀人父母，这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她该冲老吴下手呀？”杨辰有些不解，现在管教育的还是吴宇轩，工作积极性高着呢。 “老谢要是下去了，老吴接组织委员，她不正好再接宣传委员，咱们的副职本身就多，县里应该也不会再派人过来。”余正东解释道。 他一说杨辰就明白了，貌似攻击的是谢洪理，实际上针对的是宣传委员这个位置。 由于乡里一般是党政联席会的形式，并不一定要求班子成员是单数，所以如果下去一个人的话，还真不一定补到，到时候她很有可能再接宣传委员。 杨辰冷哼一声，立刻去县里找韩国强了，这就是秘书长的责任，哪怕杨辰跟他没这么好的私交，有事的话，也不好直接就找上县委书记。 杨辰倒不是多生气，让他在全县常委面前丢面子是小事，这种行为很恶劣，常务副省长那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冲冠一怒的话，秦知林都得害怕，拿这种事情使手段，充分说明利欲熏心下，根本忘了事情的严重性。 第488章 没有内鬼引不出外贼 其实杨辰知道，这一百万并不是他昨天晚上操劳一夜的酬劳，而是梁家对自己释放的善意，叫让利也行，叫投资也可以。 毕竟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是国有企业，多赚这一百万又落不到领导腰包里面，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多少。 在各种工程中，设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比如说我村头有条小河，想修座小桥方便过河，没有设计就是违建。 设计的资质比建筑的资质还重要，对于一个投资上亿的工程来说，三百万的设计费确实不高，通常在五百万左右。 不过杨辰也不是小气的人，临走前，林总工程师和吴部长一人一个盒子：“这是业主方准备的小礼物，不值几个钱，聊表心意。” 其实是两块手表，一个一万八，一个一万二，选的是一般人没怎么听过的积家品牌。 至于收礼的人识货不识货，请放心，人家都会偷偷打听。 然后杨辰又拿出来两个盒子：“这是人家还给梁总准备，麻烦请转交。” 里面一个是一条宝诗龙的项链，价值十八万八，送给梁总的是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价值三十多万。 主要是手边没有更贵的了，当然了，如果对方没有优惠那一百万，杨辰充其量会送梁逸菲，梁总那最多几万的档次。 梁逸菲并不知道杨辰送的礼物档次，还是回去了以后，查到了价格后，吓的赶紧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你怎么送那么贵的礼物，我都不敢送？” “人家外商送的，干我什么事。”杨辰哈哈说道。 “那就更不敢收了，那是犯错误。”梁逸菲娇嗔地说道。 两个人互诉了一会衷肠，才挂了电话。 方案要半个月才能出来，出来之后，土建方才能进场，然后按照方案进行施工，同时订购设备，水泥厂的设备属于半通用，有些是通用的，有些需要根据方案进行定制，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然后才是设备的运输安装工作，安装完之后再进行调试。 光是调试生产就需要三个月，所以一个水泥厂的建设周期通常为一年，如果赶工期的话就是七到九个月。 杨辰的预计是过了明年春节，开始进行调试生产，赶在夏季需求量上来时，正好投产。 土建工程给了姬长明，原料供应是赵小龙的，大型设备租的张宏文的，三千五百万的建造工程成本，杨辰能够再赚回来一千万，这就是很多大型项目亏损的原因，钱都被相关方赚走了。 比如一个投资十个亿的大型工程，具体工程就不说了，首先拿到批文，然后拿着批文去银行贷款，拿到贷款后开工建设。 建好后，回报率低，还不够还贷款的呢，那怎么办？ 没办法，投资都是有亏有赚，有挣有赔，至于关联方赚走多少，那我接工程赚钱不是很正常。 所以你觉得有钱人傻到家了，投资一个一看就不赚钱的项目，却不知道人家早把钱赚回去了，还赚的更多。 典型的就是大型风景区，投资巨大，还看不到投哪到了，特别花钱，最后也没几个人来看，扔那了。 他们走了以后，杨辰开始想着如何处理乡里的妇联主席胡瑞瑞，上次步省长被拦路的事发生了以后，杨辰受到了连绍成和曹非明的严厉批评。 虽然说没有出什么大事，步省长也没有生气，但总是出了纰漏，万一对方要是给平山县抹黑的呢，或者想要对步省长不利的呢。 充分说明下岭乡的工作出了问题，没有严格执行县里的“全面梳理、包干到户、不留死角、不出差错”要求，杨辰被迫在常委会上做了检讨。 杨辰心里有点不服，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用韩国强的话，真有什么严重后果，别说你了，就连连书记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让你做个检讨又不处分你，已经够便宜你了。 杨辰当然觉得吃了大亏，虽然没有什么实际处分，却丢了面子。 回去以后，他就让余正东和孙大伟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包界沟的是谢洪理，但是这老头有时候也在女儿店里帮忙，包下岭村的可是赵宇航。 调查来调查去，最后的矛头竟然指向了乡里的妇联主席胡瑞瑞。 杨辰有点不相信这个结果，胡瑞瑞平时看起来挺配合工作的，妇联工作也干的不错，对群众们特别热情。 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杨辰不太相信，就问余正东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余正东可以确保没问题，但胡瑞瑞为什么这样做，他就不清楚了。 好在有孙大伟这个耳报神，他对杨辰说道：“我偶尔有一次，听到有人说过，胡瑞瑞原来在上岭乡的时候，是宣传委员兼妇联主席，合并了之后，宣传委员给了老吴，她只担任了一个空壳的妇联主席，她对这个有点不满，但是只听她抱怨过一次。” 余正东在一边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了，她原来是宣传委员的时候，管的教育，就弄了一摊教材批发的小生意，经常安排老师们让学生买教材，后来不管教育了，也没人卖她面子了。” 断人财路，同杀人父母，这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她该冲老吴下手呀？”杨辰有些不解，现在管教育的还是吴宇轩，工作积极性高着呢。 “老谢要是下去了，老吴接组织委员，她不正好再接宣传委员，咱们的副职本身就多，县里应该也不会再派人过来。”余正东解释道。 他一说杨辰就明白了，貌似攻击的是谢洪理，实际上针对的是宣传委员这个位置。 由于乡里一般是党政联席会的形式，并不一定要求班子成员是单数，所以如果下去一个人的话，还真不一定补到，到时候她很有可能再接宣传委员。 杨辰冷哼一声，立刻去县里找韩国强了，这就是秘书长的责任，哪怕杨辰跟他没这么好的私交，有事的话，也不好直接就找上县委书记。 杨辰倒不是多生气，让他在全县常委面前丢面子是小事，这种行为很恶劣，常务副省长那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冲冠一怒的话，秦知林都得害怕，拿这种事情使手段，充分说明利欲熏心下，根本忘了事情的严重性。 第489章 成长和成熟 韩国强听了杨辰的叙述之后，颇为赞同地点着头，杨辰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连绍成为此发多么大的火，让杨辰在会上做个检讨，已经是自己拼命劝慰和连绍成有涵养的结果了。 “你想怎么处理她？”韩国强给杨辰端了杯水，坐到了杨辰的对面。 “我只是把情况反映到，怎么处理是你们领导的事。”杨辰才不会接这个招呢，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就行，说非要怎么惩罚人家，那就是越俎代庖。 人事问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副处发言了，一般的副县长都没资格置喙，恩自上出，惩也要自上出才出。 再说了，杨辰也不想落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形象，有问题我调查出来就行，怎么处理交给上级。 现在杨辰非常注意身份和距离感，以往这点确实做的不太到位。 就象“恩自上出，非为酬功”这句话，你所享受的荣誉、奖励、提拔，都是上级给你的 恩情，而不是为了酬谢你的功劳。 你的功劳是你应该干的，并不是你干了，就得奖励你或提拔你。 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换而言之，就像杨辰待下属虽然宽厚，但要说孙大伟或余正东来杨辰面前说，你得帮我运作个副书记，不然我就不给你干活，那杨辰一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换位思考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都提倡“换位思考呢。” 就像现在这样，杨辰想处理胡瑞瑞，但没有权力，只能交给上级。 要表示的很委屈，不能带情绪地过来说：“不行，我没有犯错，你都让我做检讨，实际上犯错的是她，你们必须处理她。” 上级给予的惩罚，一定不能有怨愤之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古人在这方面，真的是总结出了很多生存智慧，象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这些，其实都是自保的哲学。 韩国强看了看杨辰，见他的表情没有一点不服，欣慰地笑了笑：“你终于成熟点了。” 杨辰笑了笑，与其说成熟，不如叫成长。 现在还远远谈不上成熟。 “行，我知道了，我会反映给连书记的，她这种行为，连书记绝对不会容忍。”韩国强给杨辰吃了个定心丸。 “胡瑞瑞的家就是下岭的？”韩国强确认了一下。 杨辰点了点头。 “那就把她调到县里来，找个清水衙门让她待着。”如果她家就是县城的，你把她调到县里来，岂不是便宜了她。 有的副科哪怕职务不要都要调回来呢，但她家在乡里，那调到县里就是惩罚。 杨辰满意地笑了。 他都被逼着做检讨了，能放过胡瑞瑞才怪呢。 杨辰就要起身走了，韩国强却突然叫住了他：“不对，胡瑞瑞可是你们班子里面唯一的女性呀，把她调走的话，就不符合班子结构的规定了。” “还有一个赵佳怡呢，管民政的那个。”杨辰忍不住提醒韩国强。 “我又没有老糊涂，我是说你们党委委员里面。”韩国强知道是自己想差了，忘了副乡里面还有一个女的，但嘴里却不肯认输。 杨辰不想跟他犟嘴，就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不过看韩国强眼神发亮的样子，就知道不知道哪点勾引了他的兴趣。 “乡里有没有比较适合提拔的女性中层干部？”韩国强目光夭夭地看着杨辰。 “那就是孙晓燕了。”不用猜就知道韩国强什么意思，肯定是想提拔孙晓燕，想了很久了。 并不是说他跟孙晓燕有一腿，而是他可能在接任或离任的时候，承诺给了孙晓燕，让孙晓燕好好配合杨辰。 孙晓燕也确实给杨辰帮了不少忙，通常情况下，党政办主任下一步一般都是提副乡长或党委委员，但杨辰让她去计生办，人家二话不说也去了。 还不是杨辰觉得不方便，想换成郑博文。 但女性干部不好提拔，特别是乡镇里面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位置的话，很难安排。 韩国强又只是秘书长，不是组织部长，安排人就没有那么方便。 “除了她没有别人了？”韩国强还有点担心，怕杨辰稳不住局面。 因为一旦有位置腾出来，那就要各显身手，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 “就樊利敏，她资格还差点。”主要还是韩国强想提拔孙晓燕，杨辰怎么可能非要跟他对着干。 何况樊利敏的资格确实差点，孙晓燕是党政办主任的时候，樊利敏还只是财政所的一名普通职工呢，虽然说在三产公司干的不错，但毕竟不是核心岗位。 “下一步我会把樊利敏列入后备干部里面。”杨辰赶紧又补充道。 “那郑博文你打算怎么办？”韩国强一句话说的杨辰哑口无言。 对呀，还有一个郑博文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两个肯定要分出个先后，除非是杨辰能一次性运作两个位置。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乱承诺。”韩国强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位置是一个领导能承诺的最宝贵的回报，一定不能轻许，这个道理韩国强给杨辰说过，但杨辰当时感受没这么深。 “调动一个人很容易，但提拔的话要麻烦点，你这一段时间一定要稳住，连书记可正在火头上。”最后韩国强又忍不住提醒道。 杨辰只能苦笑着离开。 没办法，谁叫得罪了领导呢，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杨辰根本就没有搭理胡瑞瑞，也让余正东和孙大伟别对外乱说，所以当调任通知下来后，胡瑞瑞有多吃惊。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手脚没有人发现呢，看到调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在别人看来回城是好事，但她全家老小都在上岭呢，总不能上个班把全家老小都带过去。 “杨书记，胡委员要走，是不是得安排个送行宴？”见杨辰没表态，以为他忘了，郑博文只好过来提醒。 杨辰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旁边的余正东赶紧把他拉走。 杨辰心里正憋屈呢，自己最多也就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下不满，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这就跟连绍成对自己是一样的，最多不搭理自己，总不能再把自己降回去。 所以副职一定要选好，千万不能选这种有反骨的。 第489章 成长和成熟 韩国强听了杨辰的叙述之后，颇为赞同地点着头，杨辰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连绍成为此发多么大的火，让杨辰在会上做个检讨，已经是自己拼命劝慰和连绍成有涵养的结果了。 “你想怎么处理她？”韩国强给杨辰端了杯水，坐到了杨辰的对面。 “我只是把情况反映到，怎么处理是你们领导的事。”杨辰才不会接这个招呢，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就行，说非要怎么惩罚人家，那就是越俎代庖。 人事问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副处发言了，一般的副县长都没资格置喙，恩自上出，惩也要自上出才出。 再说了，杨辰也不想落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形象，有问题我调查出来就行，怎么处理交给上级。 现在杨辰非常注意身份和距离感，以往这点确实做的不太到位。 就象“恩自上出，非为酬功”这句话，你所享受的荣誉、奖励、提拔，都是上级给你的 恩情，而不是为了酬谢你的功劳。 你的功劳是你应该干的，并不是你干了，就得奖励你或提拔你。 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换而言之，就像杨辰待下属虽然宽厚，但要说孙大伟或余正东来杨辰面前说，你得帮我运作个副书记，不然我就不给你干活，那杨辰一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换位思考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都提倡“换位思考呢。” 就像现在这样，杨辰想处理胡瑞瑞，但没有权力，只能交给上级。 要表示的很委屈，不能带情绪地过来说：“不行，我没有犯错，你都让我做检讨，实际上犯错的是她，你们必须处理她。” 上级给予的惩罚，一定不能有怨愤之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古人在这方面，真的是总结出了很多生存智慧，象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这些，其实都是自保的哲学。 韩国强看了看杨辰，见他的表情没有一点不服，欣慰地笑了笑：“你终于成熟点了。” 杨辰笑了笑，与其说成熟，不如叫成长。 现在还远远谈不上成熟。 “行，我知道了，我会反映给连书记的，她这种行为，连书记绝对不会容忍。”韩国强给杨辰吃了个定心丸。 “胡瑞瑞的家就是下岭的？”韩国强确认了一下。 杨辰点了点头。 “那就把她调到县里来，找个清水衙门让她待着。”如果她家就是县城的，你把她调到县里来，岂不是便宜了她。 有的副科哪怕职务不要都要调回来呢，但她家在乡里，那调到县里就是惩罚。 杨辰满意地笑了。 他都被逼着做检讨了，能放过胡瑞瑞才怪呢。 杨辰就要起身走了，韩国强却突然叫住了他：“不对，胡瑞瑞可是你们班子里面唯一的女性呀，把她调走的话，就不符合班子结构的规定了。” “还有一个赵佳怡呢，管民政的那个。”杨辰忍不住提醒韩国强。 “我又没有老糊涂，我是说你们党委委员里面。”韩国强知道是自己想差了，忘了副乡里面还有一个女的，但嘴里却不肯认输。 杨辰不想跟他犟嘴，就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不过看韩国强眼神发亮的样子，就知道不知道哪点勾引了他的兴趣。 “乡里有没有比较适合提拔的女性中层干部？”韩国强目光夭夭地看着杨辰。 “那就是孙晓燕了。”不用猜就知道韩国强什么意思，肯定是想提拔孙晓燕，想了很久了。 并不是说他跟孙晓燕有一腿，而是他可能在接任或离任的时候，承诺给了孙晓燕，让孙晓燕好好配合杨辰。 孙晓燕也确实给杨辰帮了不少忙，通常情况下，党政办主任下一步一般都是提副乡长或党委委员，但杨辰让她去计生办，人家二话不说也去了。 还不是杨辰觉得不方便，想换成郑博文。 但女性干部不好提拔，特别是乡镇里面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位置的话，很难安排。 韩国强又只是秘书长，不是组织部长，安排人就没有那么方便。 “除了她没有别人了？”韩国强还有点担心，怕杨辰稳不住局面。 因为一旦有位置腾出来，那就要各显身手，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 “就樊利敏，她资格还差点。”主要还是韩国强想提拔孙晓燕，杨辰怎么可能非要跟他对着干。 何况樊利敏的资格确实差点，孙晓燕是党政办主任的时候，樊利敏还只是财政所的一名普通职工呢，虽然说在三产公司干的不错，但毕竟不是核心岗位。 “下一步我会把樊利敏列入后备干部里面。”杨辰赶紧又补充道。 “那郑博文你打算怎么办？”韩国强一句话说的杨辰哑口无言。 对呀，还有一个郑博文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两个肯定要分出个先后，除非是杨辰能一次性运作两个位置。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乱承诺。”韩国强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位置是一个领导能承诺的最宝贵的回报，一定不能轻许，这个道理韩国强给杨辰说过，但杨辰当时感受没这么深。 “调动一个人很容易，但提拔的话要麻烦点，你这一段时间一定要稳住，连书记可正在火头上。”最后韩国强又忍不住提醒道。 杨辰只能苦笑着离开。 没办法，谁叫得罪了领导呢，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杨辰根本就没有搭理胡瑞瑞，也让余正东和孙大伟别对外乱说，所以当调任通知下来后，胡瑞瑞有多吃惊。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手脚没有人发现呢，看到调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在别人看来回城是好事，但她全家老小都在上岭呢，总不能上个班把全家老小都带过去。 “杨书记，胡委员要走，是不是得安排个送行宴？”见杨辰没表态，以为他忘了，郑博文只好过来提醒。 杨辰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旁边的余正东赶紧把他拉走。 杨辰心里正憋屈呢，自己最多也就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下不满，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这就跟连绍成对自己是一样的，最多不搭理自己，总不能再把自己降回去。 所以副职一定要选好，千万不能选这种有反骨的。 第490章 提拔人谁说了算 知道自己所做的暴露之后，胡瑞瑞都没敢让乡里安排车送她，自己把东西一收拾，直接回家了。 这时候，知道内情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人羡慕：“又没怎么样，图书馆长还是一把手呢，还能享受副科级待遇，又能回城，换我的话，巴不得呢。” 有人清醒“你家在城里，换你的话，只会把你打发的远远的。” 这位还在不服：“下岭就够远了，再远能远到那，不管去那个乡，副科肯定得给我保留，那就无所谓。” 有人确实人间清醒：“下岭现在可是中等乡镇，把你扔崖头口你愿意不？就下岭这发展势头，变动的可能性要远超那些乡镇，机会比别的乡镇大的多，没看原来二十多个副职，至少有一半都往上爬了两步，你愿意去你去，我可不愿意。” 这位也不说话了，这是明摆着的。 领导不受县委书记待见，那是领导的事，跟他们这些副职关系不大，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影响他们的提拔。 再说了，领导不受遇见，也没影响人家把胡瑞瑞弄走，还是党委委员呢，这一下子就只剩个副科级待遇了。 说是一把手，就图书馆那破地方，天天被要债的堵门，一年多都安排不下人接手，但凡有点好的，早就有人抢着去了。 就跟城管局管清洁工的副职一样，都知道辛苦，而且还不好管理，挨批评是三天两头的事，听说城管局已经发展到所有副职三个月一轮来分管了，但这是对副职们来说，你提拔一个科长去当副职分管，你看他乐意不，不仅感恩戴德，说不定还要给你送厚礼呢。 处理了胡瑞瑞之后，让乡里的风气为之一清，走路都比以前快了三分，毕竟处理一个党委委员都这么轻松，处理其它人岂不是更容易。 特别是对副职的威慑意味更加鲜明，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能把你弄走，弄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是保留副科级待遇的话，那能去的地方多了。 扔你去气象局值守山顶的气象站，或者去地震监测点监测地震去，边界的交通监测站，想整治人，那法子多了去了，你家是南边，把你扔最北边。 但又过了几天，大家猛然发现，县里没有任命新的妇联主席，乡里也没有调整分工，岂不是说腾出来一个副职岗位。 大家倒是没往缺一个女性干部这想，毕竟还有一个赵佳怡，但少了一个委员岗，所有的中层干部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这么多人，那各显身手呗。 有的开始拼命工作，用工作来表达自己的进步想法，这都是实在干部。 有的开始送礼表示，至少分管副职得表示到，然后才是主要领导，这是聪明干部。 还有的开始四处活动，拉关系走后门，想干部还不舍得花钱，这都是精明干部。 还有的则是开始挖人隐私，找人毛病，偷偷举报，我不一定能上去，但你肯定上不去，这是阴损干部。 还有的连消息都不知道，仍然按部就班工作呢，或吃吃喝喝、潇潇洒洒，或埋头苦干，不抬头看路，这都是无可救药的干部。 中层干部开始行动，最先受影响的肯定是副职，然后才能传递到杨辰这边。 这不，李瑞首先来了，也不多加客套，上来就直接问道：“杨书记，咱们班子里面缺一个副职，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往上面推荐一个，给底下人一个机会，万一县里派人的话，怕影响下面人的积极性。” “你想推荐谁？”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李瑞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在不触犯杨辰的情况下，表现的很积极进取。 按照官场规则来说，杨辰不安排，你有什么资格过来提，人事问题也是你能插手的。 但人家只是过来推荐的话，那制度上是允许的，向组织或领导推荐人才，随便一个副职都可以。 只是这家伙的态度，就跟他和杨辰两个人就能定下来一样，根本不需要考虑其它副职的想法。 位置感比以前拿捏的到位多了。 李瑞犹豫了一下，这下可就把自己的班底暴露了，好不容易发展的手下，但人家活动到这了，能不管吗，一下子聚拢的人心就没了。 “杨书记，是综治办的刘光辉，他担任现在的职务七八年了，也没有动过，平常也是任劳任怨的，跟老黄牛一样，能不能给他个机会？”李瑞诚诚恳恳地说道。 刘光辉，杨辰顿时浮现出一个身材高大、平常总是阴沉个脸的中年人形象。 杨辰对所谓的综合治理，其实就是维稳工作不太重视，乡里只要发展的好了，人民群众自然安居乐业，再加上前世的印象，对这个工作也比较反感，基本上从不过问这方面的工作。 大概是因为这样，对方才投靠了李瑞。 这个杨辰能够理解，全部投靠杨辰的话，杨辰也安排不过来，毕竟是僧多粥少，只能捡人品好又有能力的先来。 “这次咱们没有什么机会，领导暗示过另有人选，下次。”杨辰肯定不能答应，自己的人还提拔不过来呢，怎么可能提拔你的人。 “杨书记，老刘年龄也不小了，平时那么辛苦，这次就算没机会，能不能先给他个后备干部的名额？”李瑞也不气馁，明知道希望不大，他还是来了，可不仅仅是应付。 “老李，后备干部不能超过三十五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次孙晓燕上去了，后面还是郑博文和樊利敏等着后备呢，肯定不可能给别人。 “原则上不能超过三十五岁，这不是可以特殊考虑。”李瑞好不容易张一次口，怎么会这么简单放弃，他虽然没有对刘光辉打包票，但也是收了礼的。 “老李，咱们要是没有合适人选，那可以特殊考虑，但是咱们好几个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层，怎么给他特殊考虑。”杨辰肯定不可能同意，后备干部也是要票选的，刘光辉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李瑞脸上黯然失色，也有点恼怒。 李瑞最近配合的还不错，工作也挺有干劲，好不容易张一次嘴，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杨辰想了想后说道：“老李，你要真想提拔他，还有一个路子。” 第490章 提拔人谁说了算 知道自己所做的暴露之后，胡瑞瑞都没敢让乡里安排车送她，自己把东西一收拾，直接回家了。 这时候，知道内情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人羡慕：“又没怎么样，图书馆长还是一把手呢，还能享受副科级待遇，又能回城，换我的话，巴不得呢。” 有人清醒“你家在城里，换你的话，只会把你打发的远远的。” 这位还在不服：“下岭就够远了，再远能远到那，不管去那个乡，副科肯定得给我保留，那就无所谓。” 有人确实人间清醒：“下岭现在可是中等乡镇，把你扔崖头口你愿意不？就下岭这发展势头，变动的可能性要远超那些乡镇，机会比别的乡镇大的多，没看原来二十多个副职，至少有一半都往上爬了两步，你愿意去你去，我可不愿意。” 这位也不说话了，这是明摆着的。 领导不受县委书记待见，那是领导的事，跟他们这些副职关系不大，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影响他们的提拔。 再说了，领导不受遇见，也没影响人家把胡瑞瑞弄走，还是党委委员呢，这一下子就只剩个副科级待遇了。 说是一把手，就图书馆那破地方，天天被要债的堵门，一年多都安排不下人接手，但凡有点好的，早就有人抢着去了。 就跟城管局管清洁工的副职一样，都知道辛苦，而且还不好管理，挨批评是三天两头的事，听说城管局已经发展到所有副职三个月一轮来分管了，但这是对副职们来说，你提拔一个科长去当副职分管，你看他乐意不，不仅感恩戴德，说不定还要给你送厚礼呢。 处理了胡瑞瑞之后，让乡里的风气为之一清，走路都比以前快了三分，毕竟处理一个党委委员都这么轻松，处理其它人岂不是更容易。 特别是对副职的威慑意味更加鲜明，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能把你弄走，弄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是保留副科级待遇的话，那能去的地方多了。 扔你去气象局值守山顶的气象站，或者去地震监测点监测地震去，边界的交通监测站，想整治人，那法子多了去了，你家是南边，把你扔最北边。 但又过了几天，大家猛然发现，县里没有任命新的妇联主席，乡里也没有调整分工，岂不是说腾出来一个副职岗位。 大家倒是没往缺一个女性干部这想，毕竟还有一个赵佳怡，但少了一个委员岗，所有的中层干部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这么多人，那各显身手呗。 有的开始拼命工作，用工作来表达自己的进步想法，这都是实在干部。 有的开始送礼表示，至少分管副职得表示到，然后才是主要领导，这是聪明干部。 还有的开始四处活动，拉关系走后门，想干部还不舍得花钱，这都是精明干部。 还有的则是开始挖人隐私，找人毛病，偷偷举报，我不一定能上去，但你肯定上不去，这是阴损干部。 还有的连消息都不知道，仍然按部就班工作呢，或吃吃喝喝、潇潇洒洒，或埋头苦干，不抬头看路，这都是无可救药的干部。 中层干部开始行动，最先受影响的肯定是副职，然后才能传递到杨辰这边。 这不，李瑞首先来了，也不多加客套，上来就直接问道：“杨书记，咱们班子里面缺一个副职，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往上面推荐一个，给底下人一个机会，万一县里派人的话，怕影响下面人的积极性。” “你想推荐谁？”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李瑞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在不触犯杨辰的情况下，表现的很积极进取。 按照官场规则来说，杨辰不安排，你有什么资格过来提，人事问题也是你能插手的。 但人家只是过来推荐的话，那制度上是允许的，向组织或领导推荐人才，随便一个副职都可以。 只是这家伙的态度，就跟他和杨辰两个人就能定下来一样，根本不需要考虑其它副职的想法。 位置感比以前拿捏的到位多了。 李瑞犹豫了一下，这下可就把自己的班底暴露了，好不容易发展的手下，但人家活动到这了，能不管吗，一下子聚拢的人心就没了。 “杨书记，是综治办的刘光辉，他担任现在的职务七八年了，也没有动过，平常也是任劳任怨的，跟老黄牛一样，能不能给他个机会？”李瑞诚诚恳恳地说道。 刘光辉，杨辰顿时浮现出一个身材高大、平常总是阴沉个脸的中年人形象。 杨辰对所谓的综合治理，其实就是维稳工作不太重视，乡里只要发展的好了，人民群众自然安居乐业，再加上前世的印象，对这个工作也比较反感，基本上从不过问这方面的工作。 大概是因为这样，对方才投靠了李瑞。 这个杨辰能够理解，全部投靠杨辰的话，杨辰也安排不过来，毕竟是僧多粥少，只能捡人品好又有能力的先来。 “这次咱们没有什么机会，领导暗示过另有人选，下次。”杨辰肯定不能答应，自己的人还提拔不过来呢，怎么可能提拔你的人。 “杨书记，老刘年龄也不小了，平时那么辛苦，这次就算没机会，能不能先给他个后备干部的名额？”李瑞也不气馁，明知道希望不大，他还是来了，可不仅仅是应付。 “老李，后备干部不能超过三十五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次孙晓燕上去了，后面还是郑博文和樊利敏等着后备呢，肯定不可能给别人。 “原则上不能超过三十五岁，这不是可以特殊考虑。”李瑞好不容易张一次口，怎么会这么简单放弃，他虽然没有对刘光辉打包票，但也是收了礼的。 “老李，咱们要是没有合适人选，那可以特殊考虑，但是咱们好几个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层，怎么给他特殊考虑。”杨辰肯定不可能同意，后备干部也是要票选的，刘光辉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李瑞脸上黯然失色，也有点恼怒。 李瑞最近配合的还不错，工作也挺有干劲，好不容易张一次嘴，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杨辰想了想后说道：“老李，你要真想提拔他，还有一个路子。” 第491章 还是老实人好哄 “杨书记，您说。”李瑞心里就提高了警惕，不会把刘光辉调走，自己希望的是他上来之后，能多了个在班子里说话的，要是把他弄走的话，可就没什么用了。 “我听说你跟马新民部长挺熟？”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位可是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局长，而且在组织人事战线上扎根几十年了，县里每个干部的情况他都倒背如流，所以换了几任组织部长，他都没事。 “还行。”李瑞没有直接承认，这关系可是比较隐秘的，怎么就被杨书记知道了呢。 “我们乡原来是下等乡，现在成了中等乡，理论上咱们就可以有两名副主任科员，现在咱们还差一个，我给你弄两件好酒，你呢去找马部长，让他给咱们批两个名额，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你看这样行不？”偶尔领导也需要玩玩高深莫测这一套，杨辰总不可能告诉他是孙有明说的。 李瑞犹豫了起来，要是给刘光辉运作个副主任科员的话，也不是不能交待，但是自己怎么就觉得亏的慌呢，又搭人情又出力的，还得给对方争取一个。 “马部长喜欢喝国窖1573，我给你弄三件，你去试试，不行也没事，至少一个他肯定得给咱们批。”杨辰的意思就是，批一个的话，就没你的份了。 副主任科员虽然说没有上升空间了，但安抚那些年龄偏大的中层正好，谁说有一个就必须得给你，那还是书记说了算。 李瑞立刻领会了杨辰的暗示呀，对呀，自己不是给杨辰争取，是给刘光辉争取，人家杨辰还出酒了呢，也不亏。 “行，我去试试，不行的话书记还得您上。”李瑞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但还是留了个钩子。 “行，不成也不怨你，说明老马胃口大了，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弄一缸子酒，让他喝够。”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长当然是个显赫位置，但毕竟还是个正科，如果他来下岭了，杨辰肯定要好好执行，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但要说主动去请他，杨辰却不可能这么做，又不是杨辰自己的事，犯得着这么丢面子，真当杨辰是个空头副处了。 如果那样的话，杨辰还不如直接去找徐康年，跟组织部长提个这样的小事，组织部长会不给面子，还用得着找你这个副部长。 同样是交易，或者出人情，直接找源头不行，非要找中间商。 李瑞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人家现在不同以往了，这样的事只能自己这个正科出面，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然去的时候可以打着杨辰的名头去，马新民肯定更给面子。 李瑞出去以后，就听到在走廊喊郑博文：“博文，给我开下杨书记的小仓库。” 杨辰嫌自己的寝室太小，都放成酒了都没走动的地方了，而且也放不了多少，就找了一个小房间当仓库，把自己的烟酒放进去。 有重要人物或重要事需要动用了，就让人去里面拿，没有人问这些烟酒的来源，大多数人以为是杨辰收的礼，杨辰拿来公用了，这为他赢得了好名声，也减少了收礼的麻烦。 副职们都以能拿小仓库里的东西为荣，每当杨辰让他们拿时，他们总是在走廊高声喊一句，显得特别有气势。 乡里现在的副主任科员叫杨同安，这个跟杨家没有什么关系，年龄也大，基本上不来上班，本来杨辰懒得理会，现在却觉得，能不能把他调走，然后再要一个副主任科员的名额，至少让乡里年龄大的那些中层干部有点奔头。 杨辰正想着走谁的门路呢，刘俊杰从外门走了进来，悄悄地关上门，坐到了杨辰的面前。 杨辰递给他一根烟：“老刘，有事吗？” 刘俊杰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有点羞于开口，最后还是狠下心说道：“杨书记，这次变动，能不能考虑我，让我挂个党委委员？” 杨辰心里觉得非常为难，因为他想让孙大伟上的，然后孙晓燕当个普通的副乡长兼妇联主席，再分管计生工作。 但刘俊杰这么直接上门来问，就打破了杨辰的计划，这两年刘俊杰基本上全身心扑在工地上，为下岭乡的交通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要说贡献，并不比孙大伟差多少，只是没有孙大伟跟杨辰这么亲近，同样情况还有副乡长钟小宁，管着药材种植，那也是辛苦又勤劳，肉眼可见的黑了瘦了。 但三个人竞争，名额却只有一个，怎么办？ 刘俊杰也是个实在人，杨辰也不好意思哄他，但这种局面，确实让杨辰难以抉择，三个人中，杨辰肯定倾向于孙大伟，但也不想让刘俊杰感到失望。 “老刘，我也不瞒你说，现在什么情况还很难说，你要真想上这一步的话，我可以帮你运作，你想离开下岭吗？”杨辰真的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想上这一步，在下岭的机会不大，不管是去找韩国强也好，还是找徐康年也好，帮着运作一下，也不是难事。 刘俊杰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用，如果那样的话，我还是留在下岭。” 在这里干有领导的全力支持，干的也开心，干的事也有意义，看着一条条宽阔平整的大路从自己手中一一呈现，那成就感别提多爽了，而且随便走到任何村，收获的都是尊重。 而且下岭乡发展起来了，平常待遇好，过年福利多，对于不从权力中伸手的干部们来，这里完全是个风水宝地。 反正还是副乡长，加不加个委员区别不大，也就是在乡里，副书记、委员、副乡长有点区别，回城进局里的话，区别基本不大。 “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沟通，有机会我肯定不会忘了你，放心。”杨辰十分诚挚地对刘俊杰说道。 刘俊杰感谢后走了。 杨辰左思右想之后，又把钟小宁叫了过来，主动问他有没有想法，就是可能得离开下岭，钟小宁立刻表示对现在很满意，没有想法，坚决不离开下岭，杨书记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杨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老钟，今年年底考核，保证给你弄个优秀，肯定不让你吃亏。” 钟小宁也千恩万谢的走了。 杨辰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未来一定不能让这两位吃亏。 第491章 还是老实人好哄 “杨书记，您说。”李瑞心里就提高了警惕，不会把刘光辉调走，自己希望的是他上来之后，能多了个在班子里说话的，要是把他弄走的话，可就没什么用了。 “我听说你跟马新民部长挺熟？”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位可是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局长，而且在组织人事战线上扎根几十年了，县里每个干部的情况他都倒背如流，所以换了几任组织部长，他都没事。 “还行。”李瑞没有直接承认，这关系可是比较隐秘的，怎么就被杨书记知道了呢。 “我们乡原来是下等乡，现在成了中等乡，理论上咱们就可以有两名副主任科员，现在咱们还差一个，我给你弄两件好酒，你呢去找马部长，让他给咱们批两个名额，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你看这样行不？”偶尔领导也需要玩玩高深莫测这一套，杨辰总不可能告诉他是孙有明说的。 李瑞犹豫了起来，要是给刘光辉运作个副主任科员的话，也不是不能交待，但是自己怎么就觉得亏的慌呢，又搭人情又出力的，还得给对方争取一个。 “马部长喜欢喝国窖1573，我给你弄三件，你去试试，不行也没事，至少一个他肯定得给咱们批。”杨辰的意思就是，批一个的话，就没你的份了。 副主任科员虽然说没有上升空间了，但安抚那些年龄偏大的中层正好，谁说有一个就必须得给你，那还是书记说了算。 李瑞立刻领会了杨辰的暗示呀，对呀，自己不是给杨辰争取，是给刘光辉争取，人家杨辰还出酒了呢，也不亏。 “行，我去试试，不行的话书记还得您上。”李瑞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但还是留了个钩子。 “行，不成也不怨你，说明老马胃口大了，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弄一缸子酒，让他喝够。”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长当然是个显赫位置，但毕竟还是个正科，如果他来下岭了，杨辰肯定要好好执行，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但要说主动去请他，杨辰却不可能这么做，又不是杨辰自己的事，犯得着这么丢面子，真当杨辰是个空头副处了。 如果那样的话，杨辰还不如直接去找徐康年，跟组织部长提个这样的小事，组织部长会不给面子，还用得着找你这个副部长。 同样是交易，或者出人情，直接找源头不行，非要找中间商。 李瑞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人家现在不同以往了，这样的事只能自己这个正科出面，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然去的时候可以打着杨辰的名头去，马新民肯定更给面子。 李瑞出去以后，就听到在走廊喊郑博文：“博文，给我开下杨书记的小仓库。” 杨辰嫌自己的寝室太小，都放成酒了都没走动的地方了，而且也放不了多少，就找了一个小房间当仓库，把自己的烟酒放进去。 有重要人物或重要事需要动用了，就让人去里面拿，没有人问这些烟酒的来源，大多数人以为是杨辰收的礼，杨辰拿来公用了，这为他赢得了好名声，也减少了收礼的麻烦。 副职们都以能拿小仓库里的东西为荣，每当杨辰让他们拿时，他们总是在走廊高声喊一句，显得特别有气势。 乡里现在的副主任科员叫杨同安，这个跟杨家没有什么关系，年龄也大，基本上不来上班，本来杨辰懒得理会，现在却觉得，能不能把他调走，然后再要一个副主任科员的名额，至少让乡里年龄大的那些中层干部有点奔头。 杨辰正想着走谁的门路呢，刘俊杰从外门走了进来，悄悄地关上门，坐到了杨辰的面前。 杨辰递给他一根烟：“老刘，有事吗？” 刘俊杰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有点羞于开口，最后还是狠下心说道：“杨书记，这次变动，能不能考虑我，让我挂个党委委员？” 杨辰心里觉得非常为难，因为他想让孙大伟上的，然后孙晓燕当个普通的副乡长兼妇联主席，再分管计生工作。 但刘俊杰这么直接上门来问，就打破了杨辰的计划，这两年刘俊杰基本上全身心扑在工地上，为下岭乡的交通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要说贡献，并不比孙大伟差多少，只是没有孙大伟跟杨辰这么亲近，同样情况还有副乡长钟小宁，管着药材种植，那也是辛苦又勤劳，肉眼可见的黑了瘦了。 但三个人竞争，名额却只有一个，怎么办？ 刘俊杰也是个实在人，杨辰也不好意思哄他，但这种局面，确实让杨辰难以抉择，三个人中，杨辰肯定倾向于孙大伟，但也不想让刘俊杰感到失望。 “老刘，我也不瞒你说，现在什么情况还很难说，你要真想上这一步的话，我可以帮你运作，你想离开下岭吗？”杨辰真的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想上这一步，在下岭的机会不大，不管是去找韩国强也好，还是找徐康年也好，帮着运作一下，也不是难事。 刘俊杰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用，如果那样的话，我还是留在下岭。” 在这里干有领导的全力支持，干的也开心，干的事也有意义，看着一条条宽阔平整的大路从自己手中一一呈现，那成就感别提多爽了，而且随便走到任何村，收获的都是尊重。 而且下岭乡发展起来了，平常待遇好，过年福利多，对于不从权力中伸手的干部们来，这里完全是个风水宝地。 反正还是副乡长，加不加个委员区别不大，也就是在乡里，副书记、委员、副乡长有点区别，回城进局里的话，区别基本不大。 “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沟通，有机会我肯定不会忘了你，放心。”杨辰十分诚挚地对刘俊杰说道。 刘俊杰感谢后走了。 杨辰左思右想之后，又把钟小宁叫了过来，主动问他有没有想法，就是可能得离开下岭，钟小宁立刻表示对现在很满意，没有想法，坚决不离开下岭，杨书记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杨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老钟，今年年底考核，保证给你弄个优秀，肯定不让你吃亏。” 钟小宁也千恩万谢的走了。 杨辰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未来一定不能让这两位吃亏。 第492章 市里娱乐场所大检查 跟下岭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孙大伟了，平时孙大伟的表现也能拿得出来，不仅仅是全乡的治安，各种临时的、紧急的或没人照头的事，杨辰一般都是交给孙大伟的。 再加上他是最早紧跟杨辰的人，一把手要这点权力都没有，还叫一把手吗。 只要辛辛苦苦跟着自己干的人，没有太大的意见，其它人有意见保留，轮得到你们了再说。 不知不觉间，杨辰行事有了一点霸气，考虑事情开始以自我意识为主，不再过分考虑别人感受，这是向领导转变的标志之一。 因为随着你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你就不可能再面面俱到，就跟目前的情况一样，名额只有一个，你怎么可能让所有班子成员满意，光是一个李瑞就满足不了。 选择这个，就会得罪好几个，但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但就算他们不满意，又能怎么样，还得继续表现，等待下一次机会。 到了下午，杨辰又去工地转了一圈，姬长明亲自在工地盯着呢，段双林上午也在，下午才有事离开。 至于许国华正在跟步海云的儿子步云浩谈判，想六千万收购富强大厦所有产权，但这样算下来步云浩还要亏几百万，就不太愿意。 许国华其实是想从步海云那边拿到一个承诺，或者说保证，但步海云却对此非常警惕，并不愿意，双方就僵持在这了。 但步云浩这边着急呀，他的很多资金都是拆借的，现在基本上都到了还款期，所以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 这家伙也硬气，不管再为难，也不找父亲援手，哪怕许国华暗示多次。 许国华这种锱铢必较的作风和对权力的不惧，完美符合大家对香江人的认识，再加上通过其它渠道调查，思杨基金会确实跟国内没什么牵连，步海云这才放下警惕。 毕竟也不能真的让儿子卖了大楼后还背着几百万的债务，于是就出面跟许国华认真地交流了一番，确定思杨基金会没有别的需求，仅仅是想在国内找一个保护者，这才放下心来。 最终价格提高到了六千八百万，不看后续价值的话，大约溢价了不到一千万，不仅收获了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友谊，还拿到了占地三十五亩，拥有地下两层地上二十六层的建筑物，虽然完全建成，至少还需要再投入一个亿以上的资金，但考虑到未来房地产的高速发展，依然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交易。 许国华暂时也不回去，全盘操作这个项目，准备从香江引入合作方，打造出一个昌州唯三的五星级酒店。 杨辰不太看好高档酒店的发展，他其实想按照前世见过的王首富那种模式走，但这件事他还不好插手，再说了完全建成至少还得一年以上，不用急，先哄着许国华出了力再说。 这天晚上，杨辰陪来检查工作的梁副县长喝了点酒，得到到酣畅了，梁洪涛才透露出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市里有一个大行动，由各县派警力对市区的娱乐场所进行大检查，他故意跑过来找人喝酒呢，回头就装喝多了把手机一关躲个清净，省得有人找上门来求情。 像这种全市的大行动，都是由市里统一指挥的，真有人求情，你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干脆关机最省事。 杨辰也没当回事，查清远市的娱乐场所，跟杨辰没半点关系，还能查到杨辰不成。 在杨辰的建议下，黄雅婷现在也买了自己的房子，两个人根本不用再去酒店了，不过现在黄雅婷比杨辰还忙，对这件事的兴致不高，纯粹为了杨辰的需要。 结果到半夜杨辰刚睡着，手机就猛地响了起来，杨辰一开始还不想接，结果一直响，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政法委员王东城打来的。 杨辰怕是有什么案件发生，就赶紧接通了，里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什么杨书记？那里的书记？” “你又是谁？”杨辰不高兴地反问道。 心里却在奇怪，这是王东城的手机被人捡到了。 结果那边却说道：“我是定国县警察局治安大队大队长，我叫叶伟朋，我们在清远市执行公务，抓到一个嫖娼人员，不肯表明身份，从他随身的手机上查到了你的号码，请你表明身份，同时说出这部手机机主的身份信息，如果胆敢隐瞒或欺骗，后果自负。” d，杨辰在心里暗骂道，这个王东城真够倒霉，梁洪涛刚说的事，就被他碰上了，偏偏梁洪涛这家伙还真关机了，让杨辰想找人帮忙都不好找。 不过王东城这家伙也玩的够花，跑清远市去玩，出了事怨谁，让杨辰想找人摆平都不好找。 因为这件事是市里组织的行动，动手的却是定国县的人，要找到两方都能说得上话的人才行，偏偏杨辰跟市里警察都不熟，定国县那边还有点龌龊。 反正王东城这家伙也是自作自受，平时对杨辰也不太尊敬，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我是平山县下岭乡的党委书记杨辰，这个机主是我们乡的政法委员王东城，他犯了错误该咋处理咋处理，你们按规定来，不要羞辱和折磨他就行。” 警察抓到嫖娼人员，那羞辱方式多了，不让穿衣服，让一大群人参观，让你蹲着、跪着，或双手抱头，露着小弟弟。 电话那头却是冷哼一声：“还政法委员，知法犯法，丢我们政法战线的人，放心，我们可不像你们，是有规定的。” 说的杨辰无话可说，正要挂了电话，那头继续问道：“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两位，一个醉的跟死猪一样，一个打死也不说话，还把手机扔到水里，你认识不？” “我有透视眼？你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愿谁谁，爱谁谁，跟我没关系。”杨辰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赶紧打电话给郑博文，让他抓紧时间排查所有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的行踪，一个王东城出事就够丢人了，别三个人都是下岭乡的就行。 一边给韩国强打电话汇报这件事，这要是在县里了还好说，丢人丢到市里了，杨辰已经预料到了连绍成大发雷霆的样子。 第492章 市里娱乐场所大检查 跟下岭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孙大伟了，平时孙大伟的表现也能拿得出来，不仅仅是全乡的治安，各种临时的、紧急的或没人照头的事，杨辰一般都是交给孙大伟的。 再加上他是最早紧跟杨辰的人，一把手要这点权力都没有，还叫一把手吗。 只要辛辛苦苦跟着自己干的人，没有太大的意见，其它人有意见保留，轮得到你们了再说。 不知不觉间，杨辰行事有了一点霸气，考虑事情开始以自我意识为主，不再过分考虑别人感受，这是向领导转变的标志之一。 因为随着你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你就不可能再面面俱到，就跟目前的情况一样，名额只有一个，你怎么可能让所有班子成员满意，光是一个李瑞就满足不了。 选择这个，就会得罪好几个，但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但就算他们不满意，又能怎么样，还得继续表现，等待下一次机会。 到了下午，杨辰又去工地转了一圈，姬长明亲自在工地盯着呢，段双林上午也在，下午才有事离开。 至于许国华正在跟步海云的儿子步云浩谈判，想六千万收购富强大厦所有产权，但这样算下来步云浩还要亏几百万，就不太愿意。 许国华其实是想从步海云那边拿到一个承诺，或者说保证，但步海云却对此非常警惕，并不愿意，双方就僵持在这了。 但步云浩这边着急呀，他的很多资金都是拆借的，现在基本上都到了还款期，所以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 这家伙也硬气，不管再为难，也不找父亲援手，哪怕许国华暗示多次。 许国华这种锱铢必较的作风和对权力的不惧，完美符合大家对香江人的认识，再加上通过其它渠道调查，思杨基金会确实跟国内没什么牵连，步海云这才放下警惕。 毕竟也不能真的让儿子卖了大楼后还背着几百万的债务，于是就出面跟许国华认真地交流了一番，确定思杨基金会没有别的需求，仅仅是想在国内找一个保护者，这才放下心来。 最终价格提高到了六千八百万，不看后续价值的话，大约溢价了不到一千万，不仅收获了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友谊，还拿到了占地三十五亩，拥有地下两层地上二十六层的建筑物，虽然完全建成，至少还需要再投入一个亿以上的资金，但考虑到未来房地产的高速发展，依然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交易。 许国华暂时也不回去，全盘操作这个项目，准备从香江引入合作方，打造出一个昌州唯三的五星级酒店。 杨辰不太看好高档酒店的发展，他其实想按照前世见过的王首富那种模式走，但这件事他还不好插手，再说了完全建成至少还得一年以上，不用急，先哄着许国华出了力再说。 这天晚上，杨辰陪来检查工作的梁副县长喝了点酒，得到到酣畅了，梁洪涛才透露出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市里有一个大行动，由各县派警力对市区的娱乐场所进行大检查，他故意跑过来找人喝酒呢，回头就装喝多了把手机一关躲个清净，省得有人找上门来求情。 像这种全市的大行动，都是由市里统一指挥的，真有人求情，你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干脆关机最省事。 杨辰也没当回事，查清远市的娱乐场所，跟杨辰没半点关系，还能查到杨辰不成。 在杨辰的建议下，黄雅婷现在也买了自己的房子，两个人根本不用再去酒店了，不过现在黄雅婷比杨辰还忙，对这件事的兴致不高，纯粹为了杨辰的需要。 结果到半夜杨辰刚睡着，手机就猛地响了起来，杨辰一开始还不想接，结果一直响，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政法委员王东城打来的。 杨辰怕是有什么案件发生，就赶紧接通了，里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什么杨书记？那里的书记？” “你又是谁？”杨辰不高兴地反问道。 心里却在奇怪，这是王东城的手机被人捡到了。 结果那边却说道：“我是定国县警察局治安大队大队长，我叫叶伟朋，我们在清远市执行公务，抓到一个嫖娼人员，不肯表明身份，从他随身的手机上查到了你的号码，请你表明身份，同时说出这部手机机主的身份信息，如果胆敢隐瞒或欺骗，后果自负。” d，杨辰在心里暗骂道，这个王东城真够倒霉，梁洪涛刚说的事，就被他碰上了，偏偏梁洪涛这家伙还真关机了，让杨辰想找人帮忙都不好找。 不过王东城这家伙也玩的够花，跑清远市去玩，出了事怨谁，让杨辰想找人摆平都不好找。 因为这件事是市里组织的行动，动手的却是定国县的人，要找到两方都能说得上话的人才行，偏偏杨辰跟市里警察都不熟，定国县那边还有点龌龊。 反正王东城这家伙也是自作自受，平时对杨辰也不太尊敬，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我是平山县下岭乡的党委书记杨辰，这个机主是我们乡的政法委员王东城，他犯了错误该咋处理咋处理，你们按规定来，不要羞辱和折磨他就行。” 警察抓到嫖娼人员，那羞辱方式多了，不让穿衣服，让一大群人参观，让你蹲着、跪着，或双手抱头，露着小弟弟。 电话那头却是冷哼一声：“还政法委员，知法犯法，丢我们政法战线的人，放心，我们可不像你们，是有规定的。” 说的杨辰无话可说，正要挂了电话，那头继续问道：“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两位，一个醉的跟死猪一样，一个打死也不说话，还把手机扔到水里，你认识不？” “我有透视眼？你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愿谁谁，爱谁谁，跟我没关系。”杨辰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赶紧打电话给郑博文，让他抓紧时间排查所有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的行踪，一个王东城出事就够丢人了，别三个人都是下岭乡的就行。 一边给韩国强打电话汇报这件事，这要是在县里了还好说，丢人丢到市里了，杨辰已经预料到了连绍成大发雷霆的样子。 第493章 本来想小便 结果大便了 不行吗 果然，哪怕是半夜，连绍成还是给杨辰打来了电话，然后把杨辰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话就是这样的：“你身为班长，你的班子成员出了问题，就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带好他们，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班子里面出现这样的人，你怎么没有发现。” “你们还是不是国家干部了，干出这样的事来！” “还丢人丢到市里面了，叫我怎么跟市里面交待，回头秦书记要是让我去承认错误，你跟我一起去。” “听说跟他一块还有两个人，你赶紧排查一下，是不是都是你们乡里面的人，要也是你们班子成员的话，你这个书记别干了。” “都t什么玩意，不嫌丢人，干出这种事来。” 骂完之后连绍成挂了电话，杨辰的耳朵还在嗡嗡响着呢。 也不怪领导发这么大的火，出现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谁不好这口，关键你别被抓到呀，抓到了别让人家通知单位呀。 正经能当上领导的，出现这种事，老婆反而通情达理，缴罚款缴的特积极，唯恐影响到老公的官位。 所以一般不怕通知家属，最怕的通知单位让来领人。 这不，没过一会，对方又用王东城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那边抓的人太多，关不下了，也联系不上家属，让单位带上五千块钱过去领人。 杨辰才懒得管这屁事，叫郑博文：“通知他家，让他家里想办法去，乡里最多出辆车。” 这钱摆明了是打水漂，难道王东城还会拿个人钱再来补上，只会装死狗，何况捅这么大篓子，连绍成能放过他才怪呢。 正经是想想这个政法委员谁来接才是正事，按说孙大伟接正好是天作之合，本身他就是管治安的，又是派出所所长出身，但下岭乡出这么大丑，连绍成不一定会用下岭乡的人接班。 王东城家的人倒是没有闹，赶紧找了五千块钱，坐着乡里的车，由郑博文陪着往清远市去了。 杨辰也被闹的没了睡意，干脆和衣靠在那里假憩。 一会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咱们两个都要吃瓜落，晓燕的事也不好说了，连书记火很大，刚才梁洪涛过来承认错误，也被他骂了一顿。” “这家伙要是不关机，说不定还有个缓和余地，关键时候他掉链子，听说还是跟你一块喝的酒，连书记连你也骂上了，你最近一段时间好自为之，别撞枪口上了。” 杨辰也没办法，不知道这叫不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过了半个小时多，郑博文突然打来了电话，用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杨书记，刚才王委员的家人去办手续，警察让我去认一下另外两位是谁，我怎么看一个象政法委的杜书记，另一个是政法委的一个科长。” 杨辰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心里有点狂喜，但还是让郑博文再去确定一下，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不过两个人都是政法线上的人，另一个是谁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正经平时装的特别正经的人，私下里特别不正经。 一会郑博文又打来电话：“那个科长好像在托关系，另一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杜书记，还在睡着呢，警察也不管。” 杨辰立刻把情况报告给了韩国强。 韩国强在电话那头苦笑着说道：“刚才连绍成想安排杜火去摆平这件事，结果死活联系不上他，连书记也怕出现这种事，已经安排人去看了。” “要是是的话，可真是平山县的大丑闻了，这种事你就当不知道，也别跟他说，省得他以为你故意奚落他。”韩国强最后叮嘱道。 杨辰确实心里暗爽，当时他就想第一时间给连绍成打过去的，听说杜书记出事了，是不是你这班长也有责任？你没有带好他们？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班子里面出现这样的人，你怎么没有发现？ 最后杨辰还是强忍住了，先给韩国强汇报了。 不然的话他怕连绍成急火攻心，再把他气死。 谁知道一会连绍成亲自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听说你的人在现场，让他把杜火拉回来，注意保密，要是闹的纷纷攘攘，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那边同意吗？”杨辰有点不放心，故意问道。 “你傻了，还是故意的？不说好我会这样安排吗。”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在这边笑的不可开交，刚才骂我的那个劲呢，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气势汹汹，那么以势逼人，咋没了呢？ 交待给了郑博文之后，杨辰大半夜的，就去跑步了，没办法，不然克制不了全身的兴奋。 不知道连绍成还会不会拉自己去找秦书记承认错误，应该不会了，毕竟一个乡的政法委员比起一个县委副书记来，差的也太远了，根本不够格。 等杨辰跑步回来，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就先给韩国强回了过去。 “干什么去了不接电话？”电话一接通韩国强就质问道。 “上厕所去了，本来想小便的，就没带手机，结果到了又想大便了。”杨辰总不能说去幸灾乐祸了。 一下子弄的韩国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理由很强大，很恶心。 “明天县里会对王东城嫖娼一案进行公开通报处理，你到时候要来县里做检讨。” 没等韩国强说呢，杨辰就反问道：“那连书记去不去市里做检讨？” 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就是连书记的安排，连书记就在我身边呢，有什么真的假的。” “这是为了消除这件事的不利影响，免得我们丢更大的人，这也是县里的统一决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韩国强的语气在电话里面越发严厉起来。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了两句，然后韩国强说道：“连书记要亲自跟你说。” 听到那边换了人，杨辰赶紧恭恭敬敬地说道：“连书记，您好。” “小杨呀，这也是没办法了，必须得把王东城抛出来当幌子了，总不能真让杜火那家伙丢我们全县的人，你也受点委屈，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连书记说话非常的和气，也透着疲惫。 这就是用小人物当大问题，来遮盖大人物的大问题，杨辰能够理解，再说了连绍成亲自开口说了，他能说不愿意吗。 于是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连书记，请放心，我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一定配合。” 第493章 本来想小便 结果大便了 不行吗 果然，哪怕是半夜，连绍成还是给杨辰打来了电话，然后把杨辰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话就是这样的：“你身为班长，你的班子成员出了问题，就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带好他们，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班子里面出现这样的人，你怎么没有发现。” “你们还是不是国家干部了，干出这样的事来！” “还丢人丢到市里面了，叫我怎么跟市里面交待，回头秦书记要是让我去承认错误，你跟我一起去。” “听说跟他一块还有两个人，你赶紧排查一下，是不是都是你们乡里面的人，要也是你们班子成员的话，你这个书记别干了。” “都t什么玩意，不嫌丢人，干出这种事来。” 骂完之后连绍成挂了电话，杨辰的耳朵还在嗡嗡响着呢。 也不怪领导发这么大的火，出现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谁不好这口，关键你别被抓到呀，抓到了别让人家通知单位呀。 正经能当上领导的，出现这种事，老婆反而通情达理，缴罚款缴的特积极，唯恐影响到老公的官位。 所以一般不怕通知家属，最怕的通知单位让来领人。 这不，没过一会，对方又用王东城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那边抓的人太多，关不下了，也联系不上家属，让单位带上五千块钱过去领人。 杨辰才懒得管这屁事，叫郑博文：“通知他家，让他家里想办法去，乡里最多出辆车。” 这钱摆明了是打水漂，难道王东城还会拿个人钱再来补上，只会装死狗，何况捅这么大篓子，连绍成能放过他才怪呢。 正经是想想这个政法委员谁来接才是正事，按说孙大伟接正好是天作之合，本身他就是管治安的，又是派出所所长出身，但下岭乡出这么大丑，连绍成不一定会用下岭乡的人接班。 王东城家的人倒是没有闹，赶紧找了五千块钱，坐着乡里的车，由郑博文陪着往清远市去了。 杨辰也被闹的没了睡意，干脆和衣靠在那里假憩。 一会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咱们两个都要吃瓜落，晓燕的事也不好说了，连书记火很大，刚才梁洪涛过来承认错误，也被他骂了一顿。” “这家伙要是不关机，说不定还有个缓和余地，关键时候他掉链子，听说还是跟你一块喝的酒，连书记连你也骂上了，你最近一段时间好自为之，别撞枪口上了。” 杨辰也没办法，不知道这叫不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过了半个小时多，郑博文突然打来了电话，用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杨书记，刚才王委员的家人去办手续，警察让我去认一下另外两位是谁，我怎么看一个象政法委的杜书记，另一个是政法委的一个科长。” 杨辰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心里有点狂喜，但还是让郑博文再去确定一下，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不过两个人都是政法线上的人，另一个是谁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正经平时装的特别正经的人，私下里特别不正经。 一会郑博文又打来电话：“那个科长好像在托关系，另一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杜书记，还在睡着呢，警察也不管。” 杨辰立刻把情况报告给了韩国强。 韩国强在电话那头苦笑着说道：“刚才连绍成想安排杜火去摆平这件事，结果死活联系不上他，连书记也怕出现这种事，已经安排人去看了。” “要是是的话，可真是平山县的大丑闻了，这种事你就当不知道，也别跟他说，省得他以为你故意奚落他。”韩国强最后叮嘱道。 杨辰确实心里暗爽，当时他就想第一时间给连绍成打过去的，听说杜书记出事了，是不是你这班长也有责任？你没有带好他们？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班子里面出现这样的人，你怎么没有发现？ 最后杨辰还是强忍住了，先给韩国强汇报了。 不然的话他怕连绍成急火攻心，再把他气死。 谁知道一会连绍成亲自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听说你的人在现场，让他把杜火拉回来，注意保密，要是闹的纷纷攘攘，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那边同意吗？”杨辰有点不放心，故意问道。 “你傻了，还是故意的？不说好我会这样安排吗。”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在这边笑的不可开交，刚才骂我的那个劲呢，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气势汹汹，那么以势逼人，咋没了呢？ 交待给了郑博文之后，杨辰大半夜的，就去跑步了，没办法，不然克制不了全身的兴奋。 不知道连绍成还会不会拉自己去找秦书记承认错误，应该不会了，毕竟一个乡的政法委员比起一个县委副书记来，差的也太远了，根本不够格。 等杨辰跑步回来，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就先给韩国强回了过去。 “干什么去了不接电话？”电话一接通韩国强就质问道。 “上厕所去了，本来想小便的，就没带手机，结果到了又想大便了。”杨辰总不能说去幸灾乐祸了。 一下子弄的韩国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理由很强大，很恶心。 “明天县里会对王东城嫖娼一案进行公开通报处理，你到时候要来县里做检讨。” 没等韩国强说呢，杨辰就反问道：“那连书记去不去市里做检讨？” 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就是连书记的安排，连书记就在我身边呢，有什么真的假的。” “这是为了消除这件事的不利影响，免得我们丢更大的人，这也是县里的统一决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韩国强的语气在电话里面越发严厉起来。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了两句，然后韩国强说道：“连书记要亲自跟你说。” 听到那边换了人，杨辰赶紧恭恭敬敬地说道：“连书记，您好。” “小杨呀，这也是没办法了，必须得把王东城抛出来当幌子了，总不能真让杜火那家伙丢我们全县的人，你也受点委屈，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连书记说话非常的和气，也透着疲惫。 这就是用小人物当大问题，来遮盖大人物的大问题，杨辰能够理解，再说了连绍成亲自开口说了，他能说不愿意吗。 于是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连书记，请放心，我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一定配合。” 第494章 剪刀石头布决定谁进步 终究还是我承受了所有，薄弱的肩膀要扛起如此重负，实在是让人不堪承受。 杨辰正发散思维自得其乐呢，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 “韩秘书长，这是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了。”杨辰半是委屈半是打扰后的不爽问道。 “我就不信你小子能睡得着。”韩国强没好气地说道。 杨辰嘿嘿一笑，谁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都会睡不着的，虽然是隔空看的，但杨辰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连绍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窜了。 “这次你也算是受了委屈了，连书记已经答应，这次的人员调整，统一从下岭乡产生，县里不再安排，你自己把握好，别把本来是好事的，弄成了坏事。”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多事之秋，这样一来，不仅乡里要动，县里也要动，虽然明着不处理，但连绍成绝对不会允许杜火再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了。 杨辰挂了电话后，还是一脸的兴奋，但迅速又布满了为难。 这样一来孙大伟直接接替政法委员，同时还留下了一个党委委员的位置，但还是解决不了三个人需要安排的问题呀， 正好形成了一个三桃杀二士的局面，虽然是反过来的三士争二桃。 让孙大伟上，别人都说不出什么，但刘俊杰上，钟小宁肯定不服，让钟小宁上，刘俊杰更不服。 这下难办了。 除非让孙晓燕直接接委员，但这样一来，刘俊杰和钟小宁两个人都不服。 这真是印证了“老子”那句话了，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祸福相依，本来是坏事，结果变成了好事，好事不处理好，却有可能引出坏的结果。 两个人要是打算走一个的话，就好办了，但杨辰又舍不得放走，这可是他的得力干将。 于是，一大早，杨辰就把刘俊杰和钟小宁叫到他的办公室，两个人有点迷惑，似有所觉，互看了一眼，有点争锋的意味。 “想必你们两个也听说了，王东城呢，出了点事，目前看来，有可能会被处理，我准备向领导们争取这个职位在我们内部生产，但是争取前，得把人选定下来，你们两个表现都不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呢，想了一个不损和气的方法，你们觉得怎么样？”杨辰笑着问道。 两个人看了看对方，都透出来绝不相让的坚定。 看来胡瑞瑞这个职位另有人选，那新出来的这个职位就在两个人之间产生。 两个人都不肯主动相让，上次是领导出面安抚，那肯定得听，现在却是领导让争，那必然要分个高下。 就是领导说的不损和气的方法是什么。 杨辰笑着将刚刚做好的工具拿了出来：“我想了个绝对公平的主意，就是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胜负，愿赌服输，怎么样？” 两个人哭笑不得看着领导，这么重要的事，用这么儿戏的方法来决定好吗？ 而且就算是剪刀石头布，你拿两个鞋盒子干什么。 “你们把手伸到这个鞋盒子里面，定好出什么后，我喊一二三，同时把盖子掀开，谁输谁赢一目了然，平局再来，怎么样公平？”杨辰把两个盒子分别放到两个人的手前。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公平倒是挺公平，就是觉得挺儿戏。 但领导想玩，只能陪领导玩一把了，惹恼了领导，你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两个人都把手伸了进去，看着对方的表情，猜测着对方要出什么，然后伸出把握最大的那个。 “都好了，我要开了。”杨辰伸出双手，同时掀住盖子，见两个人点头之后，喊了个一二三，同时掀开了盖子。 刘俊杰出了一个剪刀，钟小宁却出了一个石头，刘俊杰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这输的太干脆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早知道建议三局两胜制了。 “老钟赢了，那这次就先推你，老刘你再耐心等一等，有机会了再推你。”杨辰没有偏向，两个人都比较实在，确实让他无法选择。 刘俊杰没办法，只能接受失败的结果，钟小宁也没有多欣喜，看着跟儿戏似的，应该只是去争取，肯定不一定能成。 到了上午，杨辰去县里做了检讨，虽然没上新闻，但在全县也传的差不多了，只是抹去了另外两个人的存在，王东城算是帮领导背了口大锅。 王东城被发文撤销职务，因为他只有党内职务，算是连副科级都没有了，只是保留了干部身份，还有工资，他这种情况，肯定也不能留在下岭了，被调到了石油公司，短时间内也不用去上网，只是名册上多了个人。 过了两天，县委组织部就过来走了个考察程序，因为孙晓燕本来就是后备干部，所以程序进行的相当顺利，然后就正式通知任命她为下岭乡副乡长兼妇联主席。 计生办主任那是乡里的事，杨辰暂时也顾不上管，让她继续兼着。 跟她一起任命的还有孙大伟，被任命为党委委员，免去副乡长的职务，至于政法分工，那也是乡里定的。 但是却少了钟小宁的任命，这个可是提前说好的，当时一并交上去的名单，怎么就单单少了他一个。 幸好杨辰当时给钟小宁说的是争取，不然的话这次岂不是成了杨辰言而无信，杨辰就找到韩国强，问是怎么回事。 韩国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辰说道：“连书记瞒着我，让人偷偷去打听钟小宁了，看看他是不是那种只知道阿谀奉承的人，或者说就是你的私人班底。” 杨辰就是一阵无语，这领导也对人太不放心了，我是好样的人吗。 韩国强劝道：“你也别多想，出了王东城这样的事，领导你的管理能力不太放心，怕你也是受人蒙蔽，好在反馈的结果不错，下次有人事议题就行了。” “他就没觉得自己的管理能力不行？”杨辰反问道，韩国强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第494章 剪刀石头布决定谁进步 终究还是我承受了所有，薄弱的肩膀要扛起如此重负，实在是让人不堪承受。 杨辰正发散思维自得其乐呢，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 “韩秘书长，这是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了。”杨辰半是委屈半是打扰后的不爽问道。 “我就不信你小子能睡得着。”韩国强没好气地说道。 杨辰嘿嘿一笑，谁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都会睡不着的，虽然是隔空看的，但杨辰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连绍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窜了。 “这次你也算是受了委屈了，连书记已经答应，这次的人员调整，统一从下岭乡产生，县里不再安排，你自己把握好，别把本来是好事的，弄成了坏事。”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多事之秋，这样一来，不仅乡里要动，县里也要动，虽然明着不处理，但连绍成绝对不会允许杜火再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了。 杨辰挂了电话后，还是一脸的兴奋，但迅速又布满了为难。 这样一来孙大伟直接接替政法委员，同时还留下了一个党委委员的位置，但还是解决不了三个人需要安排的问题呀， 正好形成了一个三桃杀二士的局面，虽然是反过来的三士争二桃。 让孙大伟上，别人都说不出什么，但刘俊杰上，钟小宁肯定不服，让钟小宁上，刘俊杰更不服。 这下难办了。 除非让孙晓燕直接接委员，但这样一来，刘俊杰和钟小宁两个人都不服。 这真是印证了“老子”那句话了，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祸福相依，本来是坏事，结果变成了好事，好事不处理好，却有可能引出坏的结果。 两个人要是打算走一个的话，就好办了，但杨辰又舍不得放走，这可是他的得力干将。 于是，一大早，杨辰就把刘俊杰和钟小宁叫到他的办公室，两个人有点迷惑，似有所觉，互看了一眼，有点争锋的意味。 “想必你们两个也听说了，王东城呢，出了点事，目前看来，有可能会被处理，我准备向领导们争取这个职位在我们内部生产，但是争取前，得把人选定下来，你们两个表现都不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呢，想了一个不损和气的方法，你们觉得怎么样？”杨辰笑着问道。 两个人看了看对方，都透出来绝不相让的坚定。 看来胡瑞瑞这个职位另有人选，那新出来的这个职位就在两个人之间产生。 两个人都不肯主动相让，上次是领导出面安抚，那肯定得听，现在却是领导让争，那必然要分个高下。 就是领导说的不损和气的方法是什么。 杨辰笑着将刚刚做好的工具拿了出来：“我想了个绝对公平的主意，就是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胜负，愿赌服输，怎么样？” 两个人哭笑不得看着领导，这么重要的事，用这么儿戏的方法来决定好吗？ 而且就算是剪刀石头布，你拿两个鞋盒子干什么。 “你们把手伸到这个鞋盒子里面，定好出什么后，我喊一二三，同时把盖子掀开，谁输谁赢一目了然，平局再来，怎么样公平？”杨辰把两个盒子分别放到两个人的手前。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公平倒是挺公平，就是觉得挺儿戏。 但领导想玩，只能陪领导玩一把了，惹恼了领导，你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两个人都把手伸了进去，看着对方的表情，猜测着对方要出什么，然后伸出把握最大的那个。 “都好了，我要开了。”杨辰伸出双手，同时掀住盖子，见两个人点头之后，喊了个一二三，同时掀开了盖子。 刘俊杰出了一个剪刀，钟小宁却出了一个石头，刘俊杰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这输的太干脆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早知道建议三局两胜制了。 “老钟赢了，那这次就先推你，老刘你再耐心等一等，有机会了再推你。”杨辰没有偏向，两个人都比较实在，确实让他无法选择。 刘俊杰没办法，只能接受失败的结果，钟小宁也没有多欣喜，看着跟儿戏似的，应该只是去争取，肯定不一定能成。 到了上午，杨辰去县里做了检讨，虽然没上新闻，但在全县也传的差不多了，只是抹去了另外两个人的存在，王东城算是帮领导背了口大锅。 王东城被发文撤销职务，因为他只有党内职务，算是连副科级都没有了，只是保留了干部身份，还有工资，他这种情况，肯定也不能留在下岭了，被调到了石油公司，短时间内也不用去上网，只是名册上多了个人。 过了两天，县委组织部就过来走了个考察程序，因为孙晓燕本来就是后备干部，所以程序进行的相当顺利，然后就正式通知任命她为下岭乡副乡长兼妇联主席。 计生办主任那是乡里的事，杨辰暂时也顾不上管，让她继续兼着。 跟她一起任命的还有孙大伟，被任命为党委委员，免去副乡长的职务，至于政法分工，那也是乡里定的。 但是却少了钟小宁的任命，这个可是提前说好的，当时一并交上去的名单，怎么就单单少了他一个。 幸好杨辰当时给钟小宁说的是争取，不然的话这次岂不是成了杨辰言而无信，杨辰就找到韩国强，问是怎么回事。 韩国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辰说道：“连书记瞒着我，让人偷偷去打听钟小宁了，看看他是不是那种只知道阿谀奉承的人，或者说就是你的私人班底。” 杨辰就是一阵无语，这领导也对人太不放心了，我是好样的人吗。 韩国强劝道：“你也别多想，出了王东城这样的事，领导你的管理能力不太放心，怕你也是受人蒙蔽，好在反馈的结果不错，下次有人事议题就行了。” “他就没觉得自己的管理能力不行？”杨辰反问道，韩国强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第495章 心如海深的梁洪涛 果然过了没几天，钟小宁的任命也下来了，就是在副乡长的前面多了个党委委员。 但也让很多为之侧目，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能上去的会是他。 用有些恶毒的话说，不咬不叫的狗才是好狗。 这样一来，不在党委的副职还是三个，赵佳怡、刘俊杰、孙晓燕。 其实赵佳怡心里有些不服，她自认为是排在孙大伟和钟小宁前面的，如果刘俊杰上去了，她还勉强能够接受，偏偏上去的是自认为不如她的。 于是她就找杨辰抱怨，女性干部就有这个优势，虽然她半老徐娘，并不妨碍她在杨辰面前撒娇。 还好杨辰的心理年龄足够成熟，勉强能够接受，还是解释道：“大伟接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协助管治安的，算是对口，钟小宁这两三年主抓药材种植，取得的成绩你也看到，咱们乡收入增长这么多不都是靠的人家，所以，能不能进步，还是要看成绩。” “你们要首先做出贡献来，我才好往上面推你们，不然的话我咋有脸跟领导开口。” 杨辰的解释让赵佳怡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了半天后说一定好好工作，争取为乡里多做贡献。 她是管民政的，要说想干，还是能干出一番成绩的，但确实不太主动。 李瑞这天终于来汇报了，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道：“杨书记，不负使命，跟马老谈妥了，说给咱们两个名额。” “好，看来还得是李乡长出马，拿捏他这个马轻而易举。”杨辰也比较高兴。 提拔的名额总是有限的，而且有些人也不适合放到班子里来，给个副主任科员，也能让下面的人看到曙光，至少有上升通道。 “不过老马提了个要求。”李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样的话，其实老马没给多少面子，等于一换一，还多搭了两件酒，另一件自己喝了当然不算。 “什么要求？”杨辰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管人事的提要求能有什么事。 “他想让他表侄女来咱们乡里上班。”李瑞也没办法，酒场上，人家大包大揽地答应了，然后提点小小的要求，一激将，他能说不行吗。 “你问清楚，只要确实是他表侄女，那可以来，但要是那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就算了。”杨辰的意思很明确，这里不是给你们养小三的地方，因为这号人来了之后，肯定干不了工作。 如果是亲戚的话，反而没问题，不好好干还能让老马去教育。 “那我问清了再说。”这个李瑞真没有留意，但肯定要按杨辰说的办，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他首先是下岭乡的乡长，肯定得听指挥。 “嗯，来了以后先去三产上班，工资高福利也好，有机会再把手续办到乡里，老马是老人事了，肯定比咱们消息灵通，到时候让他提醒咱们一下。”杨辰直接把后续都安排好了。 李瑞答应的事，肯定是李瑞操心，他是不会操这个心的。 按说话说完了，李瑞就该走了，却还坐在那里，看了看杨辰，小声问道：“杨书记，听说杜火杜书记出了点事？” 杨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就是承认了有事。 “我听政法委一哥们说，他都一个星期多没来上班了，政法委有事，都是去找范书记汇报的。”李瑞小心翼翼地看了杨辰一眼。 “跟咱们没关系，少打听。”杨辰轻描淡写地警告了他一句。 其实真想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出来，但你只要不怕连书记生气。 知道的人都是有数的，从那个人嘴里泄露出来的，一问就知道了。 “我不是想着有变动的话，您能够进一步呢。”李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杨辰要是能上个副县长什么的，乡党委书记不就腾出来了。 “我倒是想，领导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别想美事了，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杨辰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让下面的人安心工作，别想那些有用没用的。 李瑞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杨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让我走你好接班，想的美，杨辰可不放心下岭乡的基业交到他手里。 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还没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人杨辰是肯定不会向组织推荐他接班的。 李瑞走了之后，杨辰想起了那个副主任科员，这个名额杨辰不打算内定，准备来个民主推荐，只要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中层干部都有资格。 就连那个刘光辉，也要走这个程序，只是杨辰会给一部分人暗示投他，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上不去，那说明他的人缘在乡里特别差，杨辰就要好好跟李瑞说道说道了，你怎么推荐的人。 名额正式批下来还需要时间，并不要马上就开始了，李瑞没有对外透露，杨辰肯定更不会说，所以乡里还是一片平静。 但县里却已经开始不平静了，毕竟腾出来一个常委的职位，管的还是政法委这样的重要领域。 虽然政法委并不能真的指挥动警检法，但至少明面上，是在他们三者的上面。 更不用说政法委书记资格老了之后，还能够担任副书记，这就代表，在副职里面，能排在政法委书记前面的，不超过五个人。 谁不想前进一步，就连常务副县长原如斌，也想挂个副书记，只不过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他不怎么看得上。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上位的竟然是梁洪涛，不入常的副县长兼警察局长。 虽然说他接政法委书记也算名正言顺，但这一步跨的有点大呀。 凭啥你这么幸运？ 杨辰却在韩国强这里听到一个消息，梁洪涛在杜火没有出事前，就开始运作了。 这个消息让杨辰心中发颤，出事当天他还跟梁洪涛一块喝酒了呢，可是杨辰楞是一点没看出来。 受了他的牵连后，杨辰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呢。 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设计好的，而且他当时选择杨辰这个目标，应该也是挑选好的，就是为了用杨辰来吸引连绍成的注意力。 第495章 心如海深的梁洪涛 果然过了没几天，钟小宁的任命也下来了，就是在副乡长的前面多了个党委委员。 但也让很多为之侧目，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能上去的会是他。 用有些恶毒的话说，不咬不叫的狗才是好狗。 这样一来，不在党委的副职还是三个，赵佳怡、刘俊杰、孙晓燕。 其实赵佳怡心里有些不服，她自认为是排在孙大伟和钟小宁前面的，如果刘俊杰上去了，她还勉强能够接受，偏偏上去的是自认为不如她的。 于是她就找杨辰抱怨，女性干部就有这个优势，虽然她半老徐娘，并不妨碍她在杨辰面前撒娇。 还好杨辰的心理年龄足够成熟，勉强能够接受，还是解释道：“大伟接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协助管治安的，算是对口，钟小宁这两三年主抓药材种植，取得的成绩你也看到，咱们乡收入增长这么多不都是靠的人家，所以，能不能进步，还是要看成绩。” “你们要首先做出贡献来，我才好往上面推你们，不然的话我咋有脸跟领导开口。” 杨辰的解释让赵佳怡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了半天后说一定好好工作，争取为乡里多做贡献。 她是管民政的，要说想干，还是能干出一番成绩的，但确实不太主动。 李瑞这天终于来汇报了，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道：“杨书记，不负使命，跟马老谈妥了，说给咱们两个名额。” “好，看来还得是李乡长出马，拿捏他这个马轻而易举。”杨辰也比较高兴。 提拔的名额总是有限的，而且有些人也不适合放到班子里来，给个副主任科员，也能让下面的人看到曙光，至少有上升通道。 “不过老马提了个要求。”李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样的话，其实老马没给多少面子，等于一换一，还多搭了两件酒，另一件自己喝了当然不算。 “什么要求？”杨辰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管人事的提要求能有什么事。 “他想让他表侄女来咱们乡里上班。”李瑞也没办法，酒场上，人家大包大揽地答应了，然后提点小小的要求，一激将，他能说不行吗。 “你问清楚，只要确实是他表侄女，那可以来，但要是那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就算了。”杨辰的意思很明确，这里不是给你们养小三的地方，因为这号人来了之后，肯定干不了工作。 如果是亲戚的话，反而没问题，不好好干还能让老马去教育。 “那我问清了再说。”这个李瑞真没有留意，但肯定要按杨辰说的办，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他首先是下岭乡的乡长，肯定得听指挥。 “嗯，来了以后先去三产上班，工资高福利也好，有机会再把手续办到乡里，老马是老人事了，肯定比咱们消息灵通，到时候让他提醒咱们一下。”杨辰直接把后续都安排好了。 李瑞答应的事，肯定是李瑞操心，他是不会操这个心的。 按说话说完了，李瑞就该走了，却还坐在那里，看了看杨辰，小声问道：“杨书记，听说杜火杜书记出了点事？” 杨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就是承认了有事。 “我听政法委一哥们说，他都一个星期多没来上班了，政法委有事，都是去找范书记汇报的。”李瑞小心翼翼地看了杨辰一眼。 “跟咱们没关系，少打听。”杨辰轻描淡写地警告了他一句。 其实真想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出来，但你只要不怕连书记生气。 知道的人都是有数的，从那个人嘴里泄露出来的，一问就知道了。 “我不是想着有变动的话，您能够进一步呢。”李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杨辰要是能上个副县长什么的，乡党委书记不就腾出来了。 “我倒是想，领导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别想美事了，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杨辰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让下面的人安心工作，别想那些有用没用的。 李瑞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杨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让我走你好接班，想的美，杨辰可不放心下岭乡的基业交到他手里。 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还没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人杨辰是肯定不会向组织推荐他接班的。 李瑞走了之后，杨辰想起了那个副主任科员，这个名额杨辰不打算内定，准备来个民主推荐，只要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中层干部都有资格。 就连那个刘光辉，也要走这个程序，只是杨辰会给一部分人暗示投他，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上不去，那说明他的人缘在乡里特别差，杨辰就要好好跟李瑞说道说道了，你怎么推荐的人。 名额正式批下来还需要时间，并不要马上就开始了，李瑞没有对外透露，杨辰肯定更不会说，所以乡里还是一片平静。 但县里却已经开始不平静了，毕竟腾出来一个常委的职位，管的还是政法委这样的重要领域。 虽然政法委并不能真的指挥动警检法，但至少明面上，是在他们三者的上面。 更不用说政法委书记资格老了之后，还能够担任副书记，这就代表，在副职里面，能排在政法委书记前面的，不超过五个人。 谁不想前进一步，就连常务副县长原如斌，也想挂个副书记，只不过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他不怎么看得上。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上位的竟然是梁洪涛，不入常的副县长兼警察局长。 虽然说他接政法委书记也算名正言顺，但这一步跨的有点大呀。 凭啥你这么幸运？ 杨辰却在韩国强这里听到一个消息，梁洪涛在杜火没有出事前，就开始运作了。 这个消息让杨辰心中发颤，出事当天他还跟梁洪涛一块喝酒了呢，可是杨辰楞是一点没看出来。 受了他的牵连后，杨辰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呢。 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设计好的，而且他当时选择杨辰这个目标，应该也是挑选好的，就是为了用杨辰来吸引连绍成的注意力。 第496章 一切都可以交易 杨辰刚从县委楼里面出来，正在坐上车离开，突然接到了梁洪涛的电话：“在那呢？老弟。” “在县委呢，刚从韩秘书长屋出来。”在个人行踪上，杨辰一般不说假话，不像有些领导一样，明明在车上，却说在开会，明明在喝酒，却说在睡觉。 有些谎话一听就让人不相信，但人家依然说的面不改色，跟真的一样，这也叫本事。 “我在楼上看到你了，有空没，来我办公室一趟。”梁洪涛主动相邀。 听说了整件事有可能是他的设计后，杨辰就有点不想跟这人来往。 虽然说为了提拔，设局陷害人很正常，就像杜火那样，一点都不冤，你要不去，能设计得了你吗？ 他们去那地方，在清远市商务专科学校的旁边，这个学校设置的都是文秘、导游之类的专业，招的也都是那种考不上正经学校的学生，特别是以女学生居多，质量相对较高。 附近就开了很多娱乐场所，打着女学生的旗号，真假不好说，反正人人都有学生证，吸引了很多像杜火这样的人。 不然的话杜火也不至于跑那么远去玩。 但梁洪涛这种心机和城府，确实让人敬而远之，我得罪不起你，躲着你总行。 杨辰也不是怕，就是不想，就像他并不怕蛇，但不代表见到蛇就想摸两把。 不过人家主动相邀，杨辰也不好拒绝，特别是人家还看到了他。 杨辰反而庆幸刚才没说假话，不然多尴尬。 毕竟是要当常委的人，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到了政府二楼，杨辰左拐，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虽然这里有他的办公室，但他一般都待在警察局里面办公，除非是来这里开会，不然的话都是把材料送过去处理。 “来，尝尝我刚拿到的兰花铁观音。”梁洪涛很热情，主动给杨辰泡好茶递了过来。 杨辰接了过来，放到一边，挨嘴都没有挨一下，虽然闻起来香气扑鼻。 “咋了老弟，心里有气？”梁洪涛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杨辰的跟前。 “我有啥气，就是这茶太香了，我觉得不太对头，不该这么香。”杨辰总不能说我就是想借此表达我的抗拒，只能往茶叶身上说了。 “也对，就因为人家包子香，你就怀疑人家包子里乱放东西，结果还真让你猜着了。”梁洪涛立刻伸手把茶水端走倒掉，又给杨辰换了一杯毛尖。 杨辰这才接过轻啜了一口，表示掀过了这一页。 “老弟，既然你是从韩秘书长那出来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呢，要往政法委去了，警察局这边肯定要丢开，这次你也算是受了我的连累，你看看你手边有没有警察系统的人需要照顾的，临走前我动一下人，也没人说什么。”梁洪涛很是真挚地对杨辰说道。 看，人家这才叫讲究人，知道你心里有气，所以就想法安抚你。 要知道虽然都是副处，但杨辰这个空头副处，跟人家马上要上常委的副处可隔着好几步呢。 “哦，正好，我们那的副所长丁步铭不知道你有印象没，从我刚到上岭乡的时候就跟我一起下村收欠款，现在在上岭那边负责治安，平时也是辛辛苦苦的，能不能照顾一下，给他弄个正职。”这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杨辰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丁步铭。 “必须在下岭当所长吗？”梁洪涛确实没觉得是个难事，但如果非要在下岭乡的话，就有点难度。 毕竟现在下岭的繁华程度，跟县城所在的乡镇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换言之，就是一类所了，动个这样的所长，就算是梁洪涛，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倒也不一定，您看着安排，老王平常也很配合，没必要非把他挤走。”杨辰说的是现在下岭乡的所长。 再说了，树挪死，人挪活，如果自己的人都在下岭乡，杨辰反而不好照顾，毕竟名额有限，如果去了其它地方，杨辰反而好帮忙运作。 “行，那就好办了，走之前，肯定给安排到位，放心。”梁洪涛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轻松愉快间，就完成了交易，杨辰用自己受到的委屈，给丁步铭换了一个正职的职位。 两个人心结顿去，觉得互相都是可交之人，梁洪涛不让杨辰离开，非要晚上好好约一场不可。 “梁哥，算了，你现在是关键时期，克制一下，别任命还没下来呢，你就开庆功会了。”杨辰也是往好的地方劝他，他要是能进了党委当了政法委书记，肯定比杜火要对杨辰有用。 杜火可是唯一一个没存杨辰号码的常委，他对杨辰，打心眼里看不上，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行，等任命下来，咱哥俩好好喝一场。”梁洪涛显的非常热情。 并不是他多看重杨辰的背景或潜力，而是在县领导这个层级，他本身就是势弱的一方，不多拉几个盟友，怎么保持独立性。 当副县长和当常委可不是一回事了。 “行，我这就回去让丁步铭来找你汇报下工作。”杨辰也没有时间一直跟他纠缠，瞅准时间，赶紧起身说道。 “没必要，你的人，还用得着这个。”梁洪涛赶紧推辞。 汇报工作，其实就是过来表示的意思。 但这样的话，他这个人情的就卖的太少了。 “这是规矩，按规矩来，总不能他被提拔了，都不知道谁给他出的力。”但杨辰却不想接这么大的人情。 就是个正股，比起其它部门，警察局的正股权力更大点，但还是正股。 “行，老弟，我可是主要看你的面子。”梁洪涛赶紧表明态度，表示自己不是为了收礼。 “知道，放心。”杨辰笑了笑，正经人都是这样，谁看得上那点东西，主要还是交易。 杨辰出来以后，就把电话打给了丁步铭，让他打听清梁洪涛的喜好，晚上抓紧时间到梁洪涛家一趟，他的任命可是说下来就下来，不抓紧时间，说不定就赶不上趟了。 第496章 一切都可以交易 杨辰刚从县委楼里面出来，正在坐上车离开，突然接到了梁洪涛的电话：“在那呢？老弟。” “在县委呢，刚从韩秘书长屋出来。”在个人行踪上，杨辰一般不说假话，不像有些领导一样，明明在车上，却说在开会，明明在喝酒，却说在睡觉。 有些谎话一听就让人不相信，但人家依然说的面不改色，跟真的一样，这也叫本事。 “我在楼上看到你了，有空没，来我办公室一趟。”梁洪涛主动相邀。 听说了整件事有可能是他的设计后，杨辰就有点不想跟这人来往。 虽然说为了提拔，设局陷害人很正常，就像杜火那样，一点都不冤，你要不去，能设计得了你吗？ 他们去那地方，在清远市商务专科学校的旁边，这个学校设置的都是文秘、导游之类的专业，招的也都是那种考不上正经学校的学生，特别是以女学生居多，质量相对较高。 附近就开了很多娱乐场所，打着女学生的旗号，真假不好说，反正人人都有学生证，吸引了很多像杜火这样的人。 不然的话杜火也不至于跑那么远去玩。 但梁洪涛这种心机和城府，确实让人敬而远之，我得罪不起你，躲着你总行。 杨辰也不是怕，就是不想，就像他并不怕蛇，但不代表见到蛇就想摸两把。 不过人家主动相邀，杨辰也不好拒绝，特别是人家还看到了他。 杨辰反而庆幸刚才没说假话，不然多尴尬。 毕竟是要当常委的人，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到了政府二楼，杨辰左拐，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虽然这里有他的办公室，但他一般都待在警察局里面办公，除非是来这里开会，不然的话都是把材料送过去处理。 “来，尝尝我刚拿到的兰花铁观音。”梁洪涛很热情，主动给杨辰泡好茶递了过来。 杨辰接了过来，放到一边，挨嘴都没有挨一下，虽然闻起来香气扑鼻。 “咋了老弟，心里有气？”梁洪涛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杨辰的跟前。 “我有啥气，就是这茶太香了，我觉得不太对头，不该这么香。”杨辰总不能说我就是想借此表达我的抗拒，只能往茶叶身上说了。 “也对，就因为人家包子香，你就怀疑人家包子里乱放东西，结果还真让你猜着了。”梁洪涛立刻伸手把茶水端走倒掉，又给杨辰换了一杯毛尖。 杨辰这才接过轻啜了一口，表示掀过了这一页。 “老弟，既然你是从韩秘书长那出来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呢，要往政法委去了，警察局这边肯定要丢开，这次你也算是受了我的连累，你看看你手边有没有警察系统的人需要照顾的，临走前我动一下人，也没人说什么。”梁洪涛很是真挚地对杨辰说道。 看，人家这才叫讲究人，知道你心里有气，所以就想法安抚你。 要知道虽然都是副处，但杨辰这个空头副处，跟人家马上要上常委的副处可隔着好几步呢。 “哦，正好，我们那的副所长丁步铭不知道你有印象没，从我刚到上岭乡的时候就跟我一起下村收欠款，现在在上岭那边负责治安，平时也是辛辛苦苦的，能不能照顾一下，给他弄个正职。”这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杨辰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丁步铭。 “必须在下岭当所长吗？”梁洪涛确实没觉得是个难事，但如果非要在下岭乡的话，就有点难度。 毕竟现在下岭的繁华程度，跟县城所在的乡镇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换言之，就是一类所了，动个这样的所长，就算是梁洪涛，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倒也不一定，您看着安排，老王平常也很配合，没必要非把他挤走。”杨辰说的是现在下岭乡的所长。 再说了，树挪死，人挪活，如果自己的人都在下岭乡，杨辰反而不好照顾，毕竟名额有限，如果去了其它地方，杨辰反而好帮忙运作。 “行，那就好办了，走之前，肯定给安排到位，放心。”梁洪涛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轻松愉快间，就完成了交易，杨辰用自己受到的委屈，给丁步铭换了一个正职的职位。 两个人心结顿去，觉得互相都是可交之人，梁洪涛不让杨辰离开，非要晚上好好约一场不可。 “梁哥，算了，你现在是关键时期，克制一下，别任命还没下来呢，你就开庆功会了。”杨辰也是往好的地方劝他，他要是能进了党委当了政法委书记，肯定比杜火要对杨辰有用。 杜火可是唯一一个没存杨辰号码的常委，他对杨辰，打心眼里看不上，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行，等任命下来，咱哥俩好好喝一场。”梁洪涛显的非常热情。 并不是他多看重杨辰的背景或潜力，而是在县领导这个层级，他本身就是势弱的一方，不多拉几个盟友，怎么保持独立性。 当副县长和当常委可不是一回事了。 “行，我这就回去让丁步铭来找你汇报下工作。”杨辰也没有时间一直跟他纠缠，瞅准时间，赶紧起身说道。 “没必要，你的人，还用得着这个。”梁洪涛赶紧推辞。 汇报工作，其实就是过来表示的意思。 但这样的话，他这个人情的就卖的太少了。 “这是规矩，按规矩来，总不能他被提拔了，都不知道谁给他出的力。”但杨辰却不想接这么大的人情。 就是个正股，比起其它部门，警察局的正股权力更大点，但还是正股。 “行，老弟，我可是主要看你的面子。”梁洪涛赶紧表明态度，表示自己不是为了收礼。 “知道，放心。”杨辰笑了笑，正经人都是这样，谁看得上那点东西，主要还是交易。 杨辰出来以后，就把电话打给了丁步铭，让他打听清梁洪涛的喜好，晚上抓紧时间到梁洪涛家一趟，他的任命可是说下来就下来，不抓紧时间，说不定就赶不上趟了。 第497章 借机敲打刘光辉 善解人意樊利敏 最近下岭乡发生很多大事，孙大伟、钟小宁成党委委员了，孙晓燕成副乡长了，丁步铭成了派出所所长，虽然是去了其它乡。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跟杨书记走的很近，特别是丁步铭，别看只是一个副所长，可是随时可以直入杨书记的办公室。 这个就是现在的派出所所长都不能。 眼下看还有一个计生办主任没有着落，大家立刻卯足了劲，准备往这上面努力，乡组织干事张自民那突然传出一个消息。 县人事局批给了下岭乡下两个副主任科员的名字，乡里准备搞民主推荐，决定谁上去。 民主推荐好呀，民主推荐就代表着所有人都有机会，虽然不一定民主，但至少给了你一个机会。 然后条件也出来了，三十五岁以上，担任正职超过两年的中层干部。这一来就把人选限定在相对较小的范围之内，操作起来就比较容易。 李瑞心里有点不服，觉得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你也答应了的，为什么又要搞民主推荐。 他倒也不敢质问杨辰，只是向杨辰表达了自己的委屈。 杨辰告诉他，该让刘光辉在下面争取，还得让他争取，别让大家以为是咱们内定的他，但投票的时候，他做为领导，会带头投刘光辉。 按照公布出来的规则，员工投票得分占百分之六十，领导投票得分占百分之四十，加权之后才进行排名的。 李瑞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他们两个主要领导投票，杨书记再暗示几个人，在领导得分上刘光辉肯定比别人高，下面他再努努力，肯定没问题。 他有点不死心，还想问杨辰另一个看好谁，杨辰没给他答案，让他回去好好工作。 这不都是领导说了算，还真打算让下面的人民主推荐，李瑞有些理解不能，干脆走人。 杨辰还真抱了这个念头，至少要看出大家都拥挤谁，如果这个人平时表现还不错，那他就支持，如果平时表现不行，那仅凭人缘好，或拉票给力，那也没用。 一时间，乡里是纷纷攘攘，十来个人的竞争也弄的不可开交。 明面上都是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是拉拢宴请，纪委那边的举报信也比平常多了很多。 余正东来请示杨辰怎么处理，杨辰就对他说道：“像那些闻事奏事的就扔一边，看起来像是真的，有确切线索的话，就私下查一查，别弄的谁都知道就行，为什么以前不举报，现在才举报，都知道怎么回事，按正常手续来。” 不管是余正东还是杨辰，都不能说不管不查，不然人家往上面一举报，就是乡里有问题不处理，某些人想一手遮天。 但怎么查，就有动作大小的区别了，也有洗涮清白的查，也有故意坑人的查。 杨辰的指示就是不往冤枉人的方向走，有确切线索就查一下，没问题就放过。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能冒出来，也保不住就是真的。 杨辰就让余正东拿来两封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举报信，被举报人肯定是刘光辉，然后扔到了李瑞的面前：“你推荐的人就是这样，看看。” 其实就是接受了人家的宴请，徇私了几次，或者给群众做工作的时候，还打人，虽然事后又请人吃饭了。 杨辰看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刘光辉也是有一手的，能软能硬，怪不得能在综治这个岗位上一干好几年。 至于犯点小毛病，特别是在乡镇工作，能一切都按规定走吗，那什么工作也别干了。 有些人来闹事就是指望混个酒喝，你能说不管。 有的人去市里走亲戚了，回来的时候想搭个车，去信访办一站，乡里就得派车接回来。 还有的看病不想付钱，就报杨辰的名字，说杨辰是父母官，就该给他们看病。 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能在乡镇干好工作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辰也就是用来敲打一下李瑞，顺便吓唬刘光辉一下，免得他以为他能上来全是李瑞的功劳。 至于另一个名额，看起来要在财政所长王德荣、组织干事张自民、后勤科长江振兴、经发办主任吴敏杰这几个人中间产生。 他们几个在乡里有人缘，也有威望，在下面的工作力度也不小，杨辰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偏好，谁上对他来说无所谓。 谁知道这天樊利敏却跑了过来，委屈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这次副主任科员我能不能也争取下？” “你够条件吗？”杨辰还真没注意，记得她年龄不是太大。 而且人事报过来的初步筛选名单里面好像也没她。 “杨书记，我今年三月份刚好满三十五周岁，到上个月，在三产正好两年，我这个是不是符合条件。”樊利敏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这还真没注意，这样，你去找浩然书记，让他把你加上。”杨辰一开始没考虑过她，也是考虑到她还年轻，还有上副乡长的机会，没必要考虑这个副主任科员。 但樊利敏要是想试试，那也不是不行。 “杨书记，我知道你肯定是把我想往副乡长的位置考虑，但是提拔副乡长，别人只会更不满意，说您任人唯亲，而且短时间内，也看不到机会，在三产这我干的也挺开心的，就让我挂个副主任科员，在三产接着干。”樊利敏来之前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知道不打动杨辰，就是把名字报上去也没用。 不过她这样说也确实打动了杨辰，本来这次孙晓燕上去之后，杨辰准备把她放到后备干部里面的，下一步提拔就有了理由。 但是前面还有一个郑博文呢，就算下次再腾出一个位置，也轮不到她，而杨辰也不认为自己能在下岭乡待好几年。 所以先拿到一个副主任科员也对，至少有了这个名头，她在三产公司的工作也好开展。 “行，我知道了，只要推荐这一关你能过去，我这里肯定没问题的。”樊利敏只要能上来，杨辰这一派肯定投她，连暗示都不用。 “放心，杨书记，肯定不会让您为难的。”樊利敏信心百倍地走了。 第497章 借机敲打刘光辉 善解人意樊利敏 最近下岭乡发生很多大事，孙大伟、钟小宁成党委委员了，孙晓燕成副乡长了，丁步铭成了派出所所长，虽然是去了其它乡。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跟杨书记走的很近，特别是丁步铭，别看只是一个副所长，可是随时可以直入杨书记的办公室。 这个就是现在的派出所所长都不能。 眼下看还有一个计生办主任没有着落，大家立刻卯足了劲，准备往这上面努力，乡组织干事张自民那突然传出一个消息。 县人事局批给了下岭乡下两个副主任科员的名字，乡里准备搞民主推荐，决定谁上去。 民主推荐好呀，民主推荐就代表着所有人都有机会，虽然不一定民主，但至少给了你一个机会。 然后条件也出来了，三十五岁以上，担任正职超过两年的中层干部。这一来就把人选限定在相对较小的范围之内，操作起来就比较容易。 李瑞心里有点不服，觉得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你也答应了的，为什么又要搞民主推荐。 他倒也不敢质问杨辰，只是向杨辰表达了自己的委屈。 杨辰告诉他，该让刘光辉在下面争取，还得让他争取，别让大家以为是咱们内定的他，但投票的时候，他做为领导，会带头投刘光辉。 按照公布出来的规则，员工投票得分占百分之六十，领导投票得分占百分之四十，加权之后才进行排名的。 李瑞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他们两个主要领导投票，杨书记再暗示几个人，在领导得分上刘光辉肯定比别人高，下面他再努努力，肯定没问题。 他有点不死心，还想问杨辰另一个看好谁，杨辰没给他答案，让他回去好好工作。 这不都是领导说了算，还真打算让下面的人民主推荐，李瑞有些理解不能，干脆走人。 杨辰还真抱了这个念头，至少要看出大家都拥挤谁，如果这个人平时表现还不错，那他就支持，如果平时表现不行，那仅凭人缘好，或拉票给力，那也没用。 一时间，乡里是纷纷攘攘，十来个人的竞争也弄的不可开交。 明面上都是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是拉拢宴请，纪委那边的举报信也比平常多了很多。 余正东来请示杨辰怎么处理，杨辰就对他说道：“像那些闻事奏事的就扔一边，看起来像是真的，有确切线索的话，就私下查一查，别弄的谁都知道就行，为什么以前不举报，现在才举报，都知道怎么回事，按正常手续来。” 不管是余正东还是杨辰，都不能说不管不查，不然人家往上面一举报，就是乡里有问题不处理，某些人想一手遮天。 但怎么查，就有动作大小的区别了，也有洗涮清白的查，也有故意坑人的查。 杨辰的指示就是不往冤枉人的方向走，有确切线索就查一下，没问题就放过。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能冒出来，也保不住就是真的。 杨辰就让余正东拿来两封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举报信，被举报人肯定是刘光辉，然后扔到了李瑞的面前：“你推荐的人就是这样，看看。” 其实就是接受了人家的宴请，徇私了几次，或者给群众做工作的时候，还打人，虽然事后又请人吃饭了。 杨辰看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刘光辉也是有一手的，能软能硬，怪不得能在综治这个岗位上一干好几年。 至于犯点小毛病，特别是在乡镇工作，能一切都按规定走吗，那什么工作也别干了。 有些人来闹事就是指望混个酒喝，你能说不管。 有的人去市里走亲戚了，回来的时候想搭个车，去信访办一站，乡里就得派车接回来。 还有的看病不想付钱，就报杨辰的名字，说杨辰是父母官，就该给他们看病。 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能在乡镇干好工作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辰也就是用来敲打一下李瑞，顺便吓唬刘光辉一下，免得他以为他能上来全是李瑞的功劳。 至于另一个名额，看起来要在财政所长王德荣、组织干事张自民、后勤科长江振兴、经发办主任吴敏杰这几个人中间产生。 他们几个在乡里有人缘，也有威望，在下面的工作力度也不小，杨辰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偏好，谁上对他来说无所谓。 谁知道这天樊利敏却跑了过来，委屈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这次副主任科员我能不能也争取下？” “你够条件吗？”杨辰还真没注意，记得她年龄不是太大。 而且人事报过来的初步筛选名单里面好像也没她。 “杨书记，我今年三月份刚好满三十五周岁，到上个月，在三产正好两年，我这个是不是符合条件。”樊利敏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这还真没注意，这样，你去找浩然书记，让他把你加上。”杨辰一开始没考虑过她，也是考虑到她还年轻，还有上副乡长的机会，没必要考虑这个副主任科员。 但樊利敏要是想试试，那也不是不行。 “杨书记，我知道你肯定是把我想往副乡长的位置考虑，但是提拔副乡长，别人只会更不满意，说您任人唯亲，而且短时间内，也看不到机会，在三产这我干的也挺开心的，就让我挂个副主任科员，在三产接着干。”樊利敏来之前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知道不打动杨辰，就是把名字报上去也没用。 不过她这样说也确实打动了杨辰，本来这次孙晓燕上去之后，杨辰准备把她放到后备干部里面的，下一步提拔就有了理由。 但是前面还有一个郑博文呢，就算下次再腾出一个位置，也轮不到她，而杨辰也不认为自己能在下岭乡待好几年。 所以先拿到一个副主任科员也对，至少有了这个名头，她在三产公司的工作也好开展。 “行，我知道了，只要推荐这一关你能过去，我这里肯定没问题的。”樊利敏只要能上来，杨辰这一派肯定投她，连暗示都不用。 “放心，杨书记，肯定不会让您为难的。”樊利敏信心百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