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胖知青她被糙汉宠上天》 第1章 穿进自己拍的年代剧里 “棠啊。妈苦命的心肝儿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妈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鼓膜传来妇女哭嚎的声音,震得赵清棠的头皮发麻。 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赵清棠努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一切,都在震碎着她的三观。 老式陈旧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颇具年代感的红木家具,头顶老式的吊扇悬挂在天花板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赵清棠心里泛起了嘀咕。 先前网友喷她演的年代剧女主家庭背景布置太假,粉丝们为了维护她不惜抓起键盘引火到导演身上。 看来,这剧组倒是个听劝的,竟租到了如此符合年代氛围感的房间。 赵清棠抬起手臂,想要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 一动不要紧,胳膊上那圆滚滚的肉也跟着哆动着! 这…… 难道是经纪人趁着她睡着时,为了更贴近女主形象,给她化的胖妆? 赵清棠在娱乐圈引以为傲的a4小蛮腰和又细又长又直的漫画腿全没了! “刘文静!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要卸妆!” 赵清棠无法接受这些油腻又恶心东西贴到自己皮肤上,她感觉自己的眼都快被闪瞎了,她要立刻卸妆!她要立刻恢复美貌! 许是被赵清棠醒来后的举动惊到了,方才喊着要寻短见的妇人立刻停止了抽泣,她踉跄地跑到床边。 妇人连忙抓起赵清棠的胖手,上下打量了好久后,才小心试探道:“棠啊。妈就在这儿,你嫌弃妈没本事阻止那些人,想让妈滚,妈照做就是……” “……只是……”妇人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像是鼓足了勇气又继续道:“妈离开前,你能不能告诉妈,什么是‘胖妆’?” 也许是妇人的疯言疯语和强烈的刺激下,赵清棠的脑海里忽然涌进了很多的消息,她无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这一定是梦? 否则她怎么那么狗血,竟然穿到了自己演的那部年代剧的苦情女主身上? 赵清棠本以为接到正剧后,以后的戏路会更宽,甚至讲不好今年百花奖的影后,就是为她而设。 现在积累了大把的财富都没花完,就这样穿了?还穿成了自己最嫌弃的角色? 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在小号吐槽。 不然也不会被编剧扒了马甲后,编剧为了膈应赵清棠,连原女主的名字都改成与她同名。 赵清棠刚穿来,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巨大落差的感。 她鼻头发酸,难受得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那妇女见赵清棠落泪,心疼地转身指着身后木讷的男人就开始激情开麦。 “知青办一直催又怎么样?棠不想去乡下过苦日子,咱就不去,大不了明儿个我去找他们拼个命,说什么都要把她和清树换过来!咱家棠一辈子没工作又能咋了?我愿意养她一辈子!” 说来也巧,这妇女的名字叫刘文静,和赵清棠的经纪人同名。 虽然不想承认,刘文静正是赵清棠穿进这部年代剧女主的妈,但是这就是现实。 赵清棠接收信息的能力倒是快,她熟读过剧本,知晓自己穿越的正是原主因为不愿意去乡下受苦因而跳河的时候。 原主的名字之所以在下乡的名单里,也是因为原主上面的哥哥,也就是赵清树已经有了工作。 赵明昌正值晋升厂长时期,本来厂子里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再存私心让闺女不下乡,这种违背原则的事儿,铁定被人告到黑! 家属院的人嘴巴又碎,还指不定怎么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呢! 可媳妇儿的彪悍,又让赵明昌没什么主意,也只好连连叹气,左右为难。 “妈。您别去知青办那儿找不痛快了……”赵清棠不自然地抿了抿干涩的唇,她说:“经过这一遭,我想通了。既然我的名字在名单里,躲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直接去呢!” 刘文静显然被赵清棠这套说辞给惊住了,她上下其手,仔细打量着赵清棠。 赵清棠被瞧得有些不自然,尽管有落差,她适应能力倒是快,这与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经验有关。 既然躲不过,不如接受,说不定走完剧情线,自己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去了呢? 赵清棠庆幸自己还记得这部剧的走向,何况导演为了弘扬正能量,是不可能说让原主顺着刘文静的念头走的。 “棠啊!”刘文静又嗷嚎了一嗓子,她抓着赵清棠的手,心疼道:“你这孩子是不是烧糊涂了!乡下那种地方能去吗?非要去一个的话,也是你哥去!” 赵明昌本来听到闺女主动要下乡挺激动的,但此刻却因为刘文静的发言,目光再次黯淡了许多。 毕竟在赵家,什么事儿让刘文静插一脚,基本上他就失去了话语权。 刘文静抓着赵清棠的手,絮叨起乡下的种种不好。 赵清棠知道原主的爸妈都很爱她,否则原主身高一米六五,也不会被喂成两百多斤的胖子。 “就是。小妹!要说下乡,那也是我去!” 开口说这话的,正是原主的亲哥哥赵清树。 原本趁着厂子中午休息正吃着饭的他,听邻居捎信说自家小妹因为不愿意下乡想不开投河了,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便匆忙赶回家。 赵清棠闻言,心情很复杂。 她在娱乐圈见多了这样的尔虞我诈,就连自己的原生家庭母亲也不过将她当作赚钱的工具。 现在,原主的父母和哥哥的一系列行为都让她感觉到温暖。 “大哥。” 赵清棠轻轻唤了声赵清树。 穿越前,她亲情淡薄,娱乐圈又是个名利场,在那样世态炎凉的地方走过来,她倒是觉得原主的家人这样爱原主很难得。如今她已经承担了原主的一切,理应珍视这份亲情。 可能是赵清棠一下起的过猛,她顿感天旋地转,差点儿栽倒在地。 “你都没恢复好,起来做什么?” 赵清树瞧着小妹苍白的脸,心疼得很。 好在小妹有福气,现在是醒着的状态,赵清树先前路上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也重新缓慢地被装回肚子里。 在下乡的问题上,赵清树的观点与母亲刘文静一致。 第2章 空间 赵清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小妹去乡下受苦。 他甚至在刘文静的语言中得到了一种认知,以为小妹落水后是害怕知青办,所以才选择了妥协。 “小妹。你放心。天塌下来,还有哥在呢!” 赵清树随手拿出劈柴用的刀,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凌厉。 他恶狠狠道:“我看能敢欺负到你的头上!” 赵清棠瞧着赵清树这般状态,不由地有些害怕。 但是如果自己不解释清楚的话,肯定又会陷入一个死循环当中。 她硬着发麻的头皮,将要下乡的话又说了一遍。 赵清树自然还是持否定的态度。 不过赵清棠接下来的话,让他逐渐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赵清棠说她在昏迷期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早早过世的祖父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觉悟不高,还害得赵家名声受损。 赵清树一听小妹说起祖父托梦,红了鼻头,也由此想到儿时祖父常常教导自己长大后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若非是当年身体孱弱,赵清树肯定也跟随祖父年轻时的脚步投身部队建设中了。 眼瞅着赵清树因为自己的话语有所触动,赵清棠又立刻表露说自打听了祖父的教训后,她应当提高自身觉悟,不能再给赵家抹黑。 赵清树手里的菜刀哐当掉在了地上,他的脑子也变得清醒不少。 想到刚刚自己那番要去知青办理论的骚操作,简直是丢人到了极致。 小妹如今都提升了觉悟,自己不可再犯浑,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回厨房的每一步,脚步都很沉重。 赵清树在水池清洗过菜刀上的尘土后,将其放回原处,空了空手,又来到赵清棠的旁边。 “……那日子……定了吗?” 沉默半天后的赵清树艰涩地问道。 “明日。” 赵清棠也不想在下乡的问题上多兜圈,即便自己穿越一事儿无比荒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再说故事大纲她之前也读过剧本,只要按照流程走下,自己一定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赵清树听到小妹走得那么急,情绪正当头的他居然眼泪没得到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多少打得赵清棠有些猝不及防。 “大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做什么啊……”赵清棠以前从未得到家人的关心,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赵家人对原主的情感,她慌不择路地宽慰道:“我下乡是响应上面,多争面的事儿……” 赵清棠越说越底气不足,说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回来时,赵清树的情绪又开始高涨:“都怪哥哥这不争气的身子,不然你也不用招这个罪给咱家争面儿。” 赵清棠没想到赵清树为自己下乡的事儿那么自责,关于他的身体,剧本里也有过详细地介绍。 不过外面的世界太繁华,剧组用的又都是流量明星,自然也没有演绎出赵清树这个角色的真实感受。 如今赵清棠亲身感受到原主哥哥对原主的爱后,她的心情也跟着复杂多变。 “大哥。咱们都姓赵,谁去都一样的,还有,去那儿也不一定遭罪——” 赵清棠从原主脑海里提取出有效信息后,继续安抚着赵清树的情绪:“你看家属院那陆婶儿儿子回来后,不都当好大领导嘛!再说我去那儿,指不定还能把这身肉减掉呢!” 赵清树总觉得小妹比起从前来说好像有哪些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不一样,他却说不出,只当是祖父托梦的功效。 刘文静本来指望着儿子开导闺女不去下乡,可现在对方反而被策反,而自己居然也觉得闺女说得很有道理,便也顺从了赵清棠的意思。 到底是爱女心切,刘文静听到赵清棠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后,立刻扭了丈夫赵明昌的胳膊肘子示意他赶快给闺女进厨房做饭,自己也跟着去打下手。 赵清树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也匆忙去了隔壁房间。 空气陡然变得沉寂。 赵清棠也得以挪动着庞大的身体从床上下来走动,而镜中臃肿不堪的肉也随之跟着颤抖。 赵清棠穿越前和原主身高相仿,但体重体重不过90斤,镜子里几乎比两个自己还多,真的相当辣眼睛。 她实在不忍再照镜子,可挪开视线的刹那,脖子上的玉石却发出强烈的红光。 等赵清棠再掀开眼皮时,周遭的事物又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景象。 她……这是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赵清棠迫不及待地推开自己曾购置别墅的大门,可玄关的镜子还是那么肥胖,让她心里那束狂喜的火苗再次被浇灭。 很快,赵清棠便意识到这里和自己在现实世界住的别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虽然里面的设施一比一还原了她曾经的住所,但门外多出来的田地和井又带着某种神秘。 想来,这大概就是台本里介绍过的空间。 赵清棠来到那口井旁,像是受到某种蛊惑似的,她弯下腰,用井口边的瓢舀了一口水。 口腔里的沁人心脾的甘甜,让她仿佛置身在仙境之中。 赵清棠没忍住又多喝了几口,直到完全喝撑了肚皮才罢休。 看来,这以后下乡的日子还真让自己说中了,并不是太难熬。 赵清棠还想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再多探究一番,就听到刘文静和赵明昌熟悉的声音。 她方才趁着三人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估计赵刘两人做完了饭发现门上锁怕闺女出意外,才不停地在外面拍门。 赵清棠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像她无意中进来时那样惊喜地又出了空间。 “棠啊。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辣子鸡,你多少吃完后再休息啊。” 赵清棠怕刘文静起疑,出了空间后的她连忙开门。 若不是刚才在空间里喝了几口灵泉的水,这扑面而来的香味还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辣子鸡虽然美味,但并不利减肥,相反它还是增肥路上的主力军。 可如果不吃的话,又会伤了原主父母的一番心意。 赵清棠接过筷子后,象征性地夹了几块,就摆手说大哥从厂子来家里可能也没吃午饭,不如喊他一起吃。 第3章 下乡 刘文静听到赵清棠的话,面色明显有些恍惚。 要知道以前闺女可从不说这样的话,当然家里的好的东西都留给赵清棠,也是赵家的习惯。 刘文静恍惚于闺女没有吃独食,反而是主动喊赵清树一起过来吃。 不过很快,她又为闺女的改变脑补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棠啊。是不是这辣子鸡味道不中啊?不中的话,我让你爸再重新炒一份去?” 刘文静开口前,并没有怀疑面前得赵清棠已经被换了芯子,而是把闺女的变化归结为食物质量不好。 聪慧如赵清棠又怎么不明白呢? 她确实饿得厉害,但也知道想要甩掉这身肉也必须克制住自己。 辣子鸡因为所放食材居多,是减肥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不是的。妈。辣子鸡味道很好。”赵清棠连忙道:“我就是单纯觉得既然大哥从厂子赶来肯定也没吃饭的,不如大家一起吃!” “棠啊。你是不是发烧了?”刘文静连忙伸出手往赵清棠的额头探去,然后又试了试自己额间的温度做对比:“这盘辣子鸡你爸做完就是专门给你吃的,你爸和你哥那两个不中用的也配吗?” 刘文静虽然也同意赵清棠下乡的决定,但心里面始终有个疙瘩,所以把那份怨念也都发泄到丈夫和儿子身上。 “再说了,你刚落了水,就得多补补,妈瞅着你这比上学那会儿瘦得都脱相了!” 瘦脱相? 赵清棠倒吸了一口气,刘文静把原主这个身材叫瘦脱相? 若是刘文静见到过穿越之前的自己,那岂不是要晕过去? 可刘文静眼里的心疼倒不是装出来的,赵清棠通过相处也懂得原主母亲对其的这份溺爱。 “既然辣子鸡没啥问题,那都吃了!”刘文静将筷子重新递给赵清棠。 赵清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份爱实在太过沉重。 若是原主的胃口吃完这一盆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赵清棠在娱乐圈常年控制身材,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 更何况,赵清棠已经下定决心减掉这身肥肉,可不想再继续增加重量了。 赵清棠从未觉得自己脑袋瓜那么好用,她虽被刘文静强制塞了筷子,却没有再继续夹肉,反而道:“妈。你忘记了我身体刚恢复,不能吃太辣的食物。” 刘文静眉毛紧蹙,显然脑袋还没转过圈:“可是你小时候受了寒,都是吃你爸做的辣子鸡,发了汗,就好了啊……” “妈。你也说那是小时候了,我现在都高中毕业了,哪里能和小时候比呢!” 刘文静向来对原主言听计从,说既然辣子鸡不吃了,那就留给赵明昌、赵清树父子俩,她去熬点白粥,也好给赵清棠暖暖胃。 赵清棠望着刘文静端盆走出卧室的背影,内心倒是舒了口气。 刘文静没走多久,赵清树便走了进来。 他把刚从五斗柜翻出来的粮票和钱都塞给了赵清棠,并说以后下乡的条件艰苦,要是能有机会去供销社,拿着这些总能稍微改善改善。 赵清棠摊开手心,看着这花花绿绿的,心里一惊。 她读过剧本的。 这些可是赵清树积累多年的老婆本,她可不能接收。 但是赵清树是铁了心要把这些都留给赵清棠,甚至两兄妹在推搡中,刘文静走进来也说既然赵清树将这些给了赵清棠,都是家人无需客气。 “棠啊。本来你就是替你哥哥下乡的,若是你不接受,依照你哥那脾气,铁定又得去知青办闹!” 刘文静这句话算是点醒了赵清棠,她虽刚穿进来与赵清树的接触时间并不多,却也懂赵清树的性子多执拗。 赵清棠推脱不得,只得揣着这份沉甸甸的爱。 当然她不会带到乡下,倒不是说作为穿越人士看不上这些,只是赵家的爱并不能成为自己理所应当的理由。 赵清棠心里盘算着,等自己临走前找个机会再把赵清树给她的东西放回原处。 天色逐渐暗沉,刘文静与赵清树母子也逐渐接受了赵清棠下乡的事实。 赵明昌被刘文静安排给赵清棠烧些热水,按照赵家的习俗,这大病初愈是得好好泡泡澡冲冲霉运。 而赵清树也被刘文静安排去为赵清棠收拾行李,父子俩向来听从刘文静的指示,得到命令后也都各司其职地去忙碌着。 房间里就剩下刘文静和赵清棠母女俩,刘文静舍不得闺女,她提及原主童年的故事时如数家珍,一直到赵明昌在外面吆喝水烧开了可以去洗澡时,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赵清棠的手。 “静啊。我跟你一样都舍不得孩子——”赵明昌看到刘文静恍惚的状态,忍不住宽慰几句:“但你刚也看到咱们闺女思想觉悟那么高,怎么能在此刻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呢!” 赵明昌想说得那些,刘文静自然清楚地很,就因为太清楚了,当妈的心里才会难受。 “以后咱们常往乡下送东西,勤快地写信过去,即便棠在外面也能感受到家里的温暖,中不?” 刘文静适才点了点头。 等赵清棠洗完澡后,刘文静也拿出自己攒得粮票,说如果到了乡下还缺什么,尽管写信提。 这次有了经验的赵清棠没再直接推辞,她知道只有自己接过这些,刘文静才会心安。 兴许是怕离别的情绪过于上头,刘文静强忍着难受嘱咐赵清棠好好休息,自己则是拽着赵明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赵清棠打了个哈欠,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半月后,是赵清棠要下乡的大日子。 这些天,她逐步适应了新世界的生活。 赵明昌与赵清树父子俩一早便向厂子请了假,大包小包地为赵清棠送行。 知青们下乡向来是件光荣的事儿。 为表达对知识青年们的谢意,知青办特地派出代表为那些下乡的同志们胸前佩戴上了大红花。 来送行的家长也很多,不过来火车站的人群里,却没有哪一家是能比得上刘文静嗓门儿大的。 赵清树虽然也被这离别的氛围所动容,但作为赵家的长子,不光要处理好小妹的行李,还要宽慰难过的母亲,所以一直克制着所有的情绪。 第4章 说话带刺 若非是乘务员在月台喊着大家快上车厢,刘文静还舍不得放开赵清棠的手。 毕竟是自己从小呵护大的闺女,乍一分离,怎么都是不舍。 刘文静叮嘱着赵清棠说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要记得发电报告诉家里,哪怕离得远不能当场给闺女做主,事后也会把这份委屈为她讨回来。 赵清棠虽然明白远水解不了救火,却也懂得这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关爱,她顺从地点点头,此情此情里也说了几句贴心的话。 赵清树为母亲与小妹难分难舍的场景感到动容,可他清楚自己也不能耽搁小妹的前程,于是找来父亲后,在刘文静耳畔悄悄嘀咕了句,适才搀扶着刘文静走出车站。 这一路,尽是来为知青送行的家属们。 刘文静对那些人交谈了什么其实并没什么兴致,毕竟此刻她还为与闺女的分开忧伤难过着,可偏偏有对青年男女好巧不巧地提到了自家闺女的名字。 那位男同志甚至为了讨好女同志,说得话越发刺耳,嘀咕着什么赵清棠胖得恐怕比乡下的猪都肥。 女同志则是客气地笑着说不要在背后嚼舌根,但那副嘴脸并没有说维护赵清棠的意思。 刘文静本身就是个冲动的人儿,她的愤怒大过了她的悲伤,撸起袖子就想给那对狗男女几个耳光。 不过,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赵明昌所拦下。 赵明昌压低声音对刘文静说,这些人都是下乡的知青,今天上面还都来护送着,怕就怕刘文静教训了那对狗男女,现在是出了口恶气,以后那些人下乡后会给闺女穿小鞋。 刘文静心里面虽然不甘心,但又不觉得心里的恶气没办法出,最后只能拿着丈夫窝囊说事。 自知理亏的赵明昌任由媳妇儿指桑骂槐,不知道是不是刘文静泼妇的模样震惊了那对说闺女坏话的人,他们慌忙拎着行李上车。 刘文静心里暗自记下两人的模样,想着等到回头去乡下探望闺女时,一定要让这些说闺女坏话的好看。 列车缓缓地行驶在轨道上。 赵清棠打量着车厢里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知青们,大家大都是初高中的学历,原主因为念书早,所以才十九岁。 这个年代的车座到底比不上还能躺在高铁上的商务座,赵清棠很快就感受到了腰酸腿疼。 她站起身活动身体,却被叫住了名字。 “清棠。原来真的是你!”一个编着麻花辫、穿着较为朴素的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佯装欢喜地握住赵清棠的手:“毕业后咱们好久都没见过面了。虽然在下乡的名单上看到你,但我和言俊都以为你肯定不会下乡呢。没想到……” 同赵清棠打招呼的并不是别人,她叫孙慧,也是刚才在车站与她口中的言俊羞辱赵清棠的人。 通过接触,赵清棠了解到孙慧在学校没少欺负原主。 赵清棠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待得久了,自然而然也清楚孙慧是个什么货色。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孙慧看似热情的手:“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孙慧被赵清棠一反常态的话搞得有点懵,她甚至在心里想,难道赵清棠开窍了? 不过孙慧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在她眼里原主又蠢又傻,她继续保持微笑:“清棠。虽然咱们要去的村子是出了名的穷,以后只能吃粗粮,但……” 孙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叫言俊打断:“小慧。你刚说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吃粗粮?那照这样的话,赵清棠会不会因为吃不饱,急得把乡下的同志们都啃了啊!” 言俊的话刚说完,便引得一众人唏嘘嘲笑。 孙慧虽然没有接过言俊的话,但事情是孙慧起的头,这场看似没有什么的关联,却被赵清棠看得一清二楚。 “言同志这话说得,怎么比小慧说得还让人不明白。”赵清棠神色寡淡地望着罪魁祸首的两人,她倒还没说什么,孙慧倒是先破了防。 孙慧小脸一白:“清棠。大家都是过往同窗,你怎么说话还带刺呢。” 言俊本就对赵清棠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孙慧为自己撑面子,自然助长了他的气势。 其他下乡的同志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三人身上。 赵清棠只当两人是跳梁小丑,反倒不急不慢地开口问:“小慧。我只是说自己不太懂你和言同志的话,怎么带刺了?” 孙慧大概没想过赵清棠会把问题抛给她。 “我听不懂言同志的话,是因为我想到我们刚出生那会儿还闹着饥荒,现在村子里能吃到粗粮,不正是前辈们种下的树结出了果子吗?” 赵清棠继续道:“可现在那些行为却被言同志所编排,我不理解他的话,反而被你说带刺儿,真的好奇怪啊。” 孙慧和言俊闻言后,两人双双面红耳赤。 尤其是还有一些抱着看热闹的知青们,也为孙慧煽动的话有了情绪感到羞愧难当。 “我是真的难以理解言同志讲我饿急了连乡下的同志都啃,是在认为我们搞建设的能力远不如前辈们,才有了这种想法吗?” 赵清棠一连串儿反驳的话,压根就没给两人反驳的机会。 “我没那个意思的!”言俊到底是怕因为赵清棠的话被有心人捕风捉影,他们现在形象敏感,所以赶着起身否定。 “哦?那你没有这个意思,小慧还觉得我说话带刺儿,肯定是故意让我难堪咯?” 孙慧没想到赵清棠居然这样巧舌如簧,她急着表示这就是个误会,还讲他们都是过往的同窗,不必因为乌龙伤了情份。 “喔—”赵清棠故意拉长了语调:“原来是误会啊!既然是误会早说开不就得了,何必让双方都产生不必要的纠葛呢。” 孙慧面上略显尴尬,哪怕此刻赵清棠还是臃肿不堪的身材,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在变化。 明明心里有所不甘,但还是为了平息矛盾,瘪着声儿,和言俊一起同赵清棠道了歉。 赵清棠自然是看出了孙慧眼里的那些晦暗,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所以她并没有明说。 第5章 记错了 孙慧虽然表面上道了歉,但心里终究是不情不愿的。 可是若是让她立刻把失去的面子赢回来,孙慧暂时又找不到好的方式。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孙慧实在想不明白,赵清棠还是那个胖子,但就是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得到了改变。 原本自己想要通过言俊的嘴巴好好讥讽赵清棠的计划,也只好随着自己低头认错作罢。 赵清棠收到道歉后,把目光转向车厢。 这个年代下乡的知青们,比起她们内娱那些女明星来说,大多穿着朴素。 只是…… 偏生有那么那么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方才赵清棠就注意到了那人与其他人的不同,就连言俊和孙慧能及时道歉,也与那人有很大的关联。 但赵清棠很清楚像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肯定不是男主就是男配,她当时在剧组只拍了开头就陷入了全网黑,自然也不清楚后续的具体故事走向。 可是有一点赵清棠还是清楚的,那就是走剧情时故事的主线很重要,若是主线任务里遇见其他的细节,也应该好好把握。 “小赵同志。”出声的是刚刚赵清棠觉得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他的话也把赵清棠的思绪重新拉回来:“方才言同志与孙同志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若是还有什么觉得委屈的,不妨一同说出来。” 通过原主的记忆梳理,赵清棠也得知这个男人叫做贺知州。与其他人的身份不同,他来自大院,与其说贺知州是下乡,倒不如称其是在镀金。 赵清棠还记得剧本里好像有说贺知州之所以选择这儿,也是因为贺家在乡下还有其他亲戚。 尽管一车厢的人好像都很顺从贺知州的话,但赵清棠却没有惯着他,她有她的骄傲:“贺同志。委屈什么的若是往深处说,那真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原本贺知州以为赵清棠要借言俊与孙慧的事儿大诉苦水,却不曾想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刷新了他对赵清棠的偏见:“可我又想到大家从同一所高中毕业,又到同样的地方去搞建设,应当不计前嫌互相扶持才是!只要小慧不再像之前那样误会我,比什么都强。” 被忽然cue到的孙慧在内心狂喜,在孙慧心里并没有同她计较的赵清棠如同蠢蛋一样,殊不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次去幸福村的知青们算上赵清棠一共七个,经过一天半的火车,赵清棠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赵家人对原主很宠爱,所以准备的行李也远远多于同行的人。 孙慧本想借此机会再整一些幺蛾子,却不想到没等她出面,只背了一个书包的贺知州就主动将赵清棠的行李拿到自己的手里。 与其他家庭条件好的男同志不同,贺知州似乎集结了这个年代所有美好的品质。 赵清棠因为行李都在贺知州那儿,也只好跟着他一起走。 “你们就是从城里来我们幸福村红旗大队的同志?”一位举着牌子的中年男人主动走向队伍,他清了清嗓子:“我们队长知道你们要来,可是一大早就从隔壁村子借来了拖拉机,大家快上车!省得黑了,路就不太好走了!” 中年男人倒是热情,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刘,大家以后称他老刘就行。 虽然孙慧并不愿意上这种破旧的车,但是看到大家都陆续都上了车,她也不好搞特殊。 她忸忸怩怩上车时,老刘搓着手有点儿尴尬,因为他来时只带了六个鸡蛋,孙慧又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一共七个人,头次遇见这些城市来的知青们就没有分配均匀,善良的老刘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贺知州倒是敏锐地察觉出老刘的尴尬。他主动将自己手里的鸡蛋还给老刘。 可就是这一善意的举动,却让老刘陷入了更加自责的境地。他以为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们瞧不上他们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所以才轻而易举地退回。 见双方都处于僵持的状态,放置好行李箱的赵清棠才出言帮助贺知州解围:“老刘哥。贺同志他不是要辜负你的情谊,是因为他对鸡蛋过敏,不得已才退还给你的。” 对鸡蛋过敏? 老刘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甚至说比起刚刚的愤怒,还多了一些疑惑。 这个年头还有人对鸡蛋过敏吗?可贺知州连连点头,真挚的目光又不像是嫌弃他们农家养的土鸡蛋。 “州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鸡蛋过敏啊?你之前在食堂不还经常吃吗?”言俊不知道老刘这儿鸡蛋本身拿的不够,更不知道贺知州是为了不让老刘尴尬,他只图嘴快。 言俊的话也给孙慧启示,她正想着让赵清棠难堪呢,于是接着言俊的话就说:“清棠。我知道你想与贺同志攀上关系,但人家明明对鸡蛋不过敏,你偏要造谣乱说,可就不地道啦!” 老刘本来就处于动摇的阶段,再加上言俊与孙慧话里有话,他盯着贺知州手里沾着鸡毛的鸡蛋,知道因为自己没洗干净,让人家城里来的同志嫌弃上了! 这城里人倒是讲究,没直白说自己讨厌,反而借助自己对鸡蛋过敏的谎话给自己台阶。 老刘的手悬在半空,从贺知州的手里拿回鸡蛋不是,可是不接过去也不是。 贺知州倒是聪慧,知道赵清棠方才是为了自己解围,他同时也有注意到老刘进退两难的局面,反过头来就提高语调:“言俊。我几时在学校食堂吃过饭?” 言俊没想到贺知州会反问他,他本想直接回过去,可贺知州的目光过于冷冽,再加上他那遥不可及的身份,言俊回复时还不小心咬了舌头:“啊不好意思。知州。是我记错了,你是对鸡蛋过敏的!” 记错了?难道这位贺同志真的是对鸡蛋过敏? 老刘眼里原本暗下来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他接过贺知州手里的鸡蛋,递给孙慧,可孙慧哪里敢吃贺知州手里让出来的鸡蛋,直接又还给了老刘。 第6章 方才说话不过脑子 瞧着大家换来换去没完没了,赵清棠倒没有含糊,直接在孙慧还要投给老刘前,拦下了鸡蛋。 鸡蛋是煮熟过后的,赵清棠虽说要励志减肥,可蛋白是不可缺少的。 没有得到半点儿便宜的孙慧看得那是目瞪口呆,包括贺知洲也是被赵清棠搞得有点懵。 老刘倒没觉得有什么,只要知青们不嫌弃他们幸福村,比什么都强。 天逐渐要暗下去,老刘怕耽误知青们今天的休息,加上通往村子的路很难走,所以也没再多耽搁。 由于山路太陡太绕,让本来就不情愿坐拖拉机的孙慧面色惨白,后来更是扒拉着拖拉机的外沿疯狂呕吐。 “小孙同志。咱们离大队是得个把小时的呢,您这样吐法,要不要先去医院啊?” 赵清棠本以为老刘只有庄稼人的憨厚呢,到没想到人家是个直爽的性格,有仇当场报。 “是啊小慧。”赵清棠拿出孙慧一贯的作法,她说:“实在难受的话,你打个报告申请过去!” 孙慧一听回去,立马拼命摇头,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嘴巴,解释说自己只是稍微有些不适应,缓一缓就能好。 她是绝对不能回到那个魔鬼般的原生家庭! 老刘继续开着他的拖拉机,约摸个小时左右,老许才停下来。 孙慧虽说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但不妨碍她第一个跳下车。 见远处棵粗壮的大树,孙慧连忙扶着树狂吐起来,而另一边的贺知洲则依旧热心地帮助苏赵清棠把行李搬下车。 老刘见大家都已经下了拖拉机,便对七位知青介绍说幸福现在还是大集体时期,大家每天的工分是十分。 同时,他还解释说在幸福村做农活可比不上其他地方轻松,大家出的都是体力活。但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 那就是红旗公社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秉承着多劳多得的原则。 其他知青听后各个面面相觑,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幸福村的情况,可听说归听说,如今亲眼见证了村子的落败后的他们,有不少都打了退堂鼓。 尤其是言俊,他不满地用脚踢了踢靠近他的树桩,嘴里不满地嚷嚷。 “不愿意干就哪里来回哪里去!”说这话的并不是老许,而是突然间从林子里冒出来的男人:“幸福村不是城里,也给你提供不了享福的条件!” 赵清棠顺声,瞧见林子那头有个个头约莫一米八八的男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等距离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比贺知州相貌还英俊的男人。 他肩宽腰窄,与内娱遇见的那些阴柔面向的男人不同。男人虽然皮肤黝黑,周身却充满着阳刚气息。 “景琛。你来得巧,这拖拉机停下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犯轴,你帮忙看看,省得隔壁村像讨债似的总找咱们麻烦!”老刘搓着手,站在拖拉机面前为难道。 本身这借来的拖拉机本身就上了一定的年头,尤其是今儿个载了那么多人,能顺利抵达幸福村已然不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赵清棠总感觉那位叫做景琛的男人在修车的过程里在用那双黑亮的眼睛地瞄向自己。 自己现在虽然体格巨大,但也没吃过他家一粒米,不是吗? 不过直到男人修好拖拉机,贺景琛都没有同赵清棠搭话,赵清棠也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害臊。 老刘倒像是习惯了贺景琛的冷淡,他上手操作拖拉机,忍不住夸赞还得是贺景琛,无论什么样的机器经过贺景琛的手都能修好。 老刘跳下拖拉机,热情地为贺景琛介绍来下乡的知青,但男人态度始终淡淡的。 赵清棠刚刚吃了闭门羹,也不想自讨没趣,但偏偏老刘不知抽了什么疯,直接把贺景琛的手硬生生塞进赵清棠的手里,还乐呵呵地说以后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互相团结才是。 “你是赵清棠?”男人在听到老刘的话后,难得没有不给面子,他蹙着英挺的眉毛:“哪个táng?” 贺景琛的问题不光把赵清棠问懵了,就连老刘也是一愣一愣的,毕竟对于贺景琛不太像会抓着女同志问名字的人。 大概是感受到大家的异常,贺景琛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表示自己之所以问名字也是为了以后分配统计集体户做的准备。 赵清棠适才放弃疑惑,她看贺景琛的眼神坦坦荡荡:“李清照在《如梦令》中说‘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我的尾字,正好是海棠的棠。” 噗呲。 赵清棠说完自己的名字后,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不大不小的笑声。 幸福村因为穷,吃不上饭都很正常,更别说上学念书了。所以听到赵清棠这样报名字,会笑也属于正常现象。 “清棠。我们现在都不用念书了,你干嘛还学古人似的引用诗词介绍自己?”孙慧也是个见缝插针的,方才吃瘪的事儿在她心里还没过去:“乡下的同志可能都没见过你说的海棠花呢!” “就是就是。非得整那么复杂干啥啊,显得你有文化啊?”言俊也跟着附和着。 原本贺景琛听到赵清棠的回答,眼里闪烁着光,可现在他那英俊的脸像是染上寒霜,连语气都变得冰冷了许多。 “你有文化,就能可以高人一等?” 言俊没想到贺景琛会主动帮赵清棠解围,他本想回怼那个乡巴佬,可是贺知洲却挡在了言俊前面道了歉。 贺景琛轻瞥了贺知洲一眼,似乎并没有把他的道歉放在眼里。 “按道理说,你们都是从城里来的应该比我们更团结才对,可我看到的却是两位同志在这里诋毁这位女同志……” 突然被点到的赵清棠也顺着贺景琛的话点头。 赵清棠不是原主肯定不会惯着这些人,但有人乐善好施,她自然见好就收。 贺知洲正如大家传言那般,他下乡本来就是镀金的,所以他也不想头天就闹的不愉快。 “你们俩在诋毁赵同志吗?”贺知洲话锋一转,把问题反向抛给言俊和孙慧。 贺家在京市是什么地位? 孙慧不傻,言俊也不傻,两个人立刻解释说自己不过是顺嘴瓢的话,如果让赵清棠误会了,那他们现在就道歉。 “小慧。你也是,说话都不说清楚,早说是我误会了,我也不致于因为觉得被你和言同志排挤而难过。” “对不起。是我表述不清楚。” “是的赵同志,我方才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在意。”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孙慧和言俊的表情,现在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却又不得不碍着贺知洲的身份,违心地为赵清棠道歉。 第7章 阴差阳错住进贺景琛的家 贺知洲见大家已经维持着表面祥和,又继续给这段小插曲收尾。 “贺队。我想是刚刚我们的同志语言表述有问题,本质上大家并没什么坏意。现在大家也都解除了误会,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早点安排我们的住宿?这样明早,也不耽误大家上工的时间。” 天已经很黑了。 贺景琛有意无意看了赵清棠一眼,随后俯身给老刘嘀咕了几句,然后开着拖拉机消失在夜色里。 老刘解释说贺景琛去隔壁村归还拖拉机,他来安排知青们的住处。 贺知洲他们来之前虽然给心里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现在看到这房屋残破的景象也都唏嘘不已。 不过乡下毕竟是乡下,自然比不上城里的条件,老刘也知道自己村子拿不出手,但给知青们的已经是顶好的配置。 贺知洲为了表现,让女同志们先挑选房子,可孙慧刚进去就看到栅栏里的猪正呼哧呼哧地吃着猪食,那一屋子刺鼻的味道让她当即扭脸就要逃离。 老刘虽然知道知青们都是城里娇生惯养长大的,但难免表面上会受伤。 贺知洲走过来,他压低声音不知给门口的孙慧说了什么,孙慧居然再次走进来主动选择了这间带猪的屋子。 其他同志也都陆续选完了房子,因为来下乡的人数是单数,落单的赵清棠就被安排到了贺景琛的屋子。 贺景琛是大队长,住的屋子肯定比自己强好多倍。 孙慧听到老刘这样的安排,眼都红了。 可谁让她最先抢看房子呢?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愿意像贺知洲说得那样被遣回家里,一想到吸血虫一样的家庭,孙慧就觉得屋子里的猪都看着顺眼了许多。 赵清棠没想过自己还能被安排到与贺景琛住在一处,不过她也清楚如果把自己安排到其他家庭,反而会更加不方便。 老刘带着赵清棠去贺景琛住的地方时还说,生产队比较忙碌,一般情况下贺景琛是不回来的。 这个一般情况,听着就很让人耐人寻味。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在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之前,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夜里静悄悄的。 整理完行李的赵清棠看到贺景琛确实没有回来后,她拴紧门重新走到空间里。 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个扫地机器人,贺景琛的屋子虽然干净,但灰尘很多,她扫了很久都没有扫干净,只能借助现代文明。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又利用空间里的水,重新拖了一下地,这才让屋子焕然一新。 咕噜噜。 其实在踏入房屋的时候,赵清棠就已经饿了,但是原主现在这样臃肿不堪,实在不适合吃饭。 而且作为娱乐圈最自律的女爱豆,常年能够保持好身材的秘诀就是睡前要保持饥饿感。 赵清棠主打一个饿了就睡觉的原则,匆匆进空间洗过澡后直接躺在了舒服的床上。 奈何原主的身材属于大基数,稍微少吃一点就饿,她辗转反侧了好久都没有能睡着觉。 此时空间外,刚好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赵清棠屏住了呼吸,毕竟老刘让她住进来前也说了贺景琛【一般情况下不会回来】。 幸亏自己没睡着,不然东西都在房间里,她人却凭空消失,岂不是要吓坏这里的人? 赵清棠连忙从空间里出来,赶巧正碰上贺景琛开门。 “你怎么回来了?”赵清棠在煤油灯亮的一瞬间忽然舌头打瓢道。 赵清棠问完就后悔了,这再怎么说也是人家贺景琛的房子,她一个借住的却反倒为主问人家主人为何回来。 “啊我的意思是,老刘带我来这屋前说你一般不回来。”赵清棠慌忙解释道:“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空气陷入死一般得沉寂。 贺景琛越是沉默,赵清棠心里越是不安。 她甚至都想象到贺景琛一生气,极有可能把自己丢出去的程度,毕竟赵清棠也不清楚老刘有没有给贺景琛商量。 老刘确实给贺景琛商量过知青住宿的问题,贺景琛以为被安排的是位男同志,所以也没拒绝。 他从隔壁村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怕耽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知情休息,所以回家时才特地敲了敲门。 可令贺景琛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刘居然把赵清棠安排进来了! 他环顾了被打扫干净的屋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老刘没告诉我是你要住进来。”贺景琛抬起手臂,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贺景琛的意思是老刘没说是赵清棠要住进来,这话放到赵清棠这儿就被消化成了老刘没知会贺景琛就把她安排了进来。 “既然如此……我……”赵清棠转身要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就算是她没有看完整剧本也知道这个年代未婚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铁定是要被写作风有问题。 “这么晚了,你若是收拾完行李,就好好休息!”贺景琛一把抓住了赵清棠的手,有股子热流迅速窜至全身,他又慌忙松开,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放了东西就走……不常住的。” 幸福村本来能住的地方就有限,若说让贺景琛赶人家城里来的女同志走,他也做不出来。 何况,何况面前这个女人与贺景琛在现实世界一直暗恋的影后赵清棠同名! 赵清棠当然不知道贺景琛内心的这些挣扎,她甚至不知道贺景琛也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 而现实世界里自从知道新晋影后赵清棠被雪藏没多久,贺景琛也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部年代剧中。 好在穿来前他就在部队吃过很多苦,应付这个年代的一切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贺景琛很庆幸,在他最觉得绝望的时候,老天让他与赵清棠重新邂逅。 哪怕现在她的模样不再是穿书前的模样,他仍然庆幸这份冥冥之中的巧合。 贺景琛甚至在内心偷偷地期许,如果眼前这个赵清棠,就是自己在现实世界认识的赵清棠就好了。 他都能来到这个年代剧里,也被改变了容貌,那她应该也能。 第8章 难道他猜错了? 煤油灯光笼罩着贺景琛高大的身影,他怕如果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般,自己现在的行为会吓到赵清棠。 毕竟暗恋她,是他在年少时做过最长久的事情。 在现实世界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甚至和她唯一产生交集的综艺,都没能混个脸熟。 如果真的是她,她那么爱美的姑娘,肯定为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意? 阿嚏。 赵清棠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她猜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嘀咕原主,所以才导致她现在有些感冒。 “村子昼夜温差大,你睡觉的时候记得关紧窗户。”贺景琛虽然有诸多猜测,但也不忍太耽误赵清棠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赵清棠点了点头,连忙说了声谢谢。 大概是怕她被别人看见,贺景琛没让赵清棠出来送,挥手告别的场景总是让赵清棠觉得很熟悉。 在哪里呢? 赵清棠打了个哈欠,困意上头,想不出,也实在不愿意再深入回忆过去的内容。 因为贺景琛刚来那一趟,所以赵清棠休息的时候也没再去空间里。 就这样迷迷糊糊到了天亮,赵清棠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赵清棠昨儿个睡得晚,醒来的时候难免会带点儿起床气。 “是我。” 贺景琛低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本来赵清棠不想起来的,可是转念又想昨天晚上他为了自己有家不能回,只好强忍着困意起身开门。 “是不是乍一醒太早,觉得不适应?”贺景琛这次回来时带了不少好货,他一边收拾一边与赵清棠有意无意地搭讪。 幸亏赵清棠刚睡醒也没多留意贺景琛的不同,不然这人昨天还无比高冷今天却忽然间异常热情,怎么看怎么都奇怪。 “还行。”赵清棠两只眼睛直盯着贺景琛带来的东西。 这样也不完全怪她。 原主昨天晚上没吃饭,肚子此时不分场合地咕噜噜叫着,即便知道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赵清棠也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贺景琛像是没有听到她肚子的叫声,整理完那些物资后,将一个像三角袋子的包交给赵清棠。 “老刘的爱人让我捎来的早饭,她怕你们清早饿着肚子就上工,耽误咱们大队的生产进程!” 贺景琛说得云淡风轻,他实际上内心却起了小九九。 三角袋子里装着的是鸡蛋不错,但现实世界的赵清棠向来在吃鸡蛋时只吃蛋白不吃蛋黄。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贺景琛并没有当场离开,而是监督着赵清棠吃过饭。 赵清棠饿了一晚上,哪里还像以前现实世界里吃饭那么矫情,贺景琛拿来的四个鸡蛋,她快速地剥开后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贺景琛看到赵清棠并没有留下蛋黄,眉眼尽是失落。 难道他猜错了? 眼前的赵清棠不过是和现实当中的赵清棠同名,并没有说芯子也和他一样发生变化? “既然吃完了,就抓紧到知青点集合,别误了上工!” 贺景琛的声音原本就有些低音炮,现在更是带了几分冷硬。 赵清棠还在揣测是不是因为自己吃独食,所以导致贺景琛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贺景琛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冷淡的人,若真是突然间热情,她反而还会不适应呢。 “好。” 劳动的号角已经在幸福村的广播里吹响,明明在自己家,大概是怕人说闲话,那贺景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到赵清棠整理好自己到达指定地点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来得最早的那个。 老刘带着顶草帽,一手拿着喇叭喊其他仍在睡觉的知青们抓紧起来,另一只手还不忘同赵清棠打了声招呼。 “小赵同志。昨天舟车劳顿,今天还能醒来那么早,比其他城里来的同志劳动觉悟要高许多啊!” 如果这话是从孙慧口中说出来的,肯定是带有嘲讽意味,但这话是从老刘口中说出来的,讲出来就是从心底对赵清棠表示赞扬。 赵清棠并没有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她笑着回应:“刘大哥其他同志觉悟也都很高的,只不过他们住的地方比我要远,所以才会迟到。” 老刘就喜欢和这些谦虚又勤劳的同志交流。 同样都是城里来的女同志,若论住的地方,那娇惯如孙慧住的地方可要比赵清棠住的近多了,可他的喇叭广播了多少遍,愣是没起来。 其实孙慧昨晚也没能睡好,毕竟住的房间里有头猪,能睡好才怪! 这好容易能休息了? 那老刘又拿着喇叭不停地喊人醒来,孙慧对着下乡的日子真的感到很崩溃! 孙慧饿着肚子不情不愿地来到老刘指定的地点,再看赵清棠那个蠢货居然活力满满,心里的那份嫉妒就更加强烈了起来。 “清棠。”孙慧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她阴阳怪气道:“你醒的那么早,把大家的活都做了,倒显得我们懒惰了呢。” “刘大哥。”赵清棠见孙慧走过来,就知道她肯定会茶言茶语,于是她故意没回应孙慧,而是道:“我方才说的不错?小慧的思想觉悟更高,她肯定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所以才会比我晚到的。” “喔,还真是这样啊。”老刘从昨天接知青后,就对孙慧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孙慧阴阳赵清棠的时候,他主动站在赵清棠这儿维护她:“我还以为整个知青里的同志除了小赵你,其余的都喜欢睡懒觉呢!” 孙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来得晚是因为睡过了头,只能顺着赵清棠的话往下接。 “刘大哥。还是清棠作为旧同窗最了解我,您没按喇叭前我其实就已经醒了,奈何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啊——” 咕噜噜。 幸亏来上工前赵清棠就已经吃了四枚鸡蛋,不然的话她恐怕也和孙慧一样。 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呢? 连老刘那种明白人都清楚孙慧是想借故身体不适为迟到的理由,可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小慧。你要是腹泻闹肚子的话,还是尽快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后再上工?”赵清棠假意道。 第9章 “一味地享乐,不如趁早回去!” 孙慧听到赵清棠的话真是又羞又恼,她实在是想不通又蠢又胖的赵清棠怎么忽然间就开窍变聪明了呢? 从火车站到乡下,孙慧一点儿巧都没从赵清棠那儿得到。 她哪里知道现在的赵清棠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若是会隐忍,也不至于说后面到了全网黑的程度。 可孙慧现在又能拿赵清棠怎么办呢? 她现在没有机会,不得不暂时收敛起自己的光芒,等待时机一定让赵清棠好看! 知青们陆陆续续地都来到老刘喇叭里喊的地点,大家昨天晚上头次睡在炕上,昼夜温差较大,不少人因为认床都没能好好的休息。 言俊的形象也与最初见到的不同,他顶着爆炸式的鸡窝头,天真地以为老刘喊他们是要吃早饭的。 可空旷的场地,有的只有冷风,哪里见半点儿饭的影子? 老刘清点完人数后开始向大家介绍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言俊恼火地嘀咕着:“真是个刘扒皮,连口热乎饭都不给我们吃,光想着指挥我们干活!” 孙慧眼睛一亮,她方才懊恼没有机会整赵清棠,这不是现成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吗? 她故意帮腔,附和着言俊:“其实也不怪刘大哥不给我们做饭,毕竟咱们起的太晚了,刘大哥也不知道咱们平日在城里吃什么,自然也不好准备。” 孙慧说完还有意无意瞄了赵清棠一眼,甚至补充了一句感慨,若是自己能像赵清棠一样早点儿起来,也不至于说饿着肚子。 赵清棠哪里会和原主一样忍? 不过既然是来到了这个年代,肯定是要按照这个年代的人设做事儿才不至于显得那么特殊。 虽然赵清棠并不清楚为什么贺景琛会给自己早晨开小灶,但是她也不会傻乎乎地把已经吃过早饭的问题兜出去。 “我觉得小慧说得很有道理。咱们本身从城里来乡下就是搞建设的,若是一味地贪图享乐,还不如趁早回去!” 赵清棠的话刚说完,孙慧就急眼了,怎么会是这样? 她明明想把话题引到赵清棠身上,让知青们都唾弃赵清棠起得早,吃独食,顺手要是能给赵清棠再扣一个与老刘不清不楚的帽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相当完美。 但现在大家反而把焦点都集中在她孙慧的身上,自己劝慰言俊的话反而成了匕首,精准地划开了每个起晚的知青们身上。 果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慧那儿,毕竟谁也不想下乡期间被扣上贪图享乐的帽子。 言俊虽然心里不快,但看在贺知洲的面子上,也不好表明什么,只能小声嘀咕:“我也不是提出多过分的要求,又不是支配他们去买豆浆和油条,我只是想喝碗热乎乎的鸡蛋茶再去上工,这个要求很过分的吗?” “活都没开始做呢,就想着先吃白食,这样的道理到哪里都是说不通的!”沉默了半晌后的贺知洲忽然开口道:“同志们,就像是小赵同志说的那样,我们不是来享乐的,所以抓紧跟着刘大哥上工,相信做完活后,村子里也会为我们安排好一切的!” 幸福村山多,路不平,所以阻碍了它的发展。 其他知青本来也想着吃完饭再去工作的,但贺知洲都发话了,他们为了城里的父母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毕竟,即便是在乡下,也不能得罪贺家啊。 现在正值收小麦的时节,老刘通过这几次沟通,也明白那个叫贺知洲的,应该跟贺景琛一样,都是起领导作用的。 要不然,那帮子知青们怎么都那么听贺知洲的话呢? 知青们下地前,老刘也许诺大家只要工分赚够,饭也管够。 一听饭管够,大家做工的积极性就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赵清棠本身就是来减肥的,劳动使她快乐,不多会儿她就完成了目标任务的三分之一。 老刘观察完赵清棠这儿的进程,那是相当满意,直呼让她先喝口热乎的水休息一会儿,也好等待一下其他的同志。 赵清棠本以为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可是现在发现并非如此。 也是,这群城里来的哪怕是男生,平时在家里都不见得做家务,说不好可能连农具都认不全,更别说干活了。 为了吃饭干劲十足是一方面,但是干得好与不好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甚至有些男同志没多会儿就闪了腰,还有的破坏了农具,老刘见状,心里可是比那些知青都要苦! 若是所有人都和赵清棠一样能干就好了,老刘觉得这样下去别说待会儿吃饭了,今天他们生产队的工分都挣不够! 眼下也只能让贺景琛出马,亲自教育教育这些新来的知青们。 清早的薄雾已经慢慢散去。 老刘找到贺景琛时,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发着呆。 “景琛。你又捣鼓新玩意儿呢?” 老刘还以为贺景琛是发明的过程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所以现在才会陷入这样苦恼。 贺景琛见老刘来,回神后立刻起身为他接了杯热茶。 老刘小口抿了一下,然后说出这一批新来的知青们,尤其是男同志们的毛病。 “真不知道那帮子娃娃吃什么长大的,做起活来还不如小赵一个女同志!说实话,小赵同志虽然体格大,却是一点儿都不耽误上工啊。” 贺景琛听到赵清棠的名字后,眼前一亮,但又想到清早的试探,瞳孔里的光斑又很快暗了下去。 “哦。”贺景琛回应老刘的时候,明显不在状态。 不过老刘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也没觉得贺景琛有什么异常,还说昨天因为知青点实在没房子了,所以不得已安排赵清棠暂时住在贺景琛那儿。 “我是想着你一向住在村委会,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的,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老刘明明年长贺景琛,却每次与贺景琛商量事情时心理上总是抑制不住有些害怕,老刘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份害怕的来源。 “没事儿。我确实也不常住。”贺景琛敷衍地回应道。 第10章 走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为了今天生产队能够上分,老刘也是卯足劲,硬是将贺景琛拉到田地里。 “你看看这帮子城里的娃娃,也就属小赵同志最省心。” 老刘越瞧赵清棠越是满意,也是,这年代有谁不喜欢热爱劳动的人呢? “我走前都说了让小赵同志去休息,人家还是在劳作,再看其他人——”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作为一起被分到乡下的两名女同志,注定是要拿来做比较的。 但也不知道孙慧给生产队的那帮家伙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坐着休息的人反倒成了孙慧。 贺景琛走过去时,生产队的妇女同志正围着孙慧唠嗑。 “小孙同志命真好,哪里像我们吭哧吭哧忙碌一天也赚不到几个工分。”其中一位妇女艳羡道:“我们与大壮认识那么久,都没见他帮过我们做半点儿活,你一来,瞧他积极得呦。” 那个叫大壮男人被点了名字,黝黑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 “你们这群婶婶,要不要听听自己说得什么话?”大壮方才他刨了半个钟头的地,身子也热乎了,讲起话来中气十足:“人家小孙同志大老远从城里来,身子不舒服还积极帮着我们搞建设,我帮帮她不是应该的吗?” 幸福村的那群妇女同志平时上工时,最喜欢吃瓜,大壮的话音刚落,人群立马传出一阵唏嘘。 这场景让孙慧很反感。 若非是那大壮能够当劳力让自己使唤,她才懒得同这个庄稼汉说太多。 “从城里来的可不只小孙同志一个女同志,若说你不是偏心,婶婶可不信。”妇女群众里一个包着花头巾的女人道:“大壮。你老实同婶婶讲,你今天干活这么卖力,是不是觉得小孙同志长得漂亮?所以才想着在人面前刷存在感?” 别看孙慧模样生得不错,但由于原生家庭条件并不太好,尤其是从小到大父母总是央求她把最好的给弟弟,所以她发誓一定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这叫大壮的充其量就是帮自己赚工分的,孙慧真瞧不上。 “桂花婶,你就别打趣大壮哥啦~”孙慧白皙的皮肤铺了一层霞光,她就是用这样浅浅的笑容迷住了幸福村那名叫大壮的男人:“大壮哥心地好,他就是看我今天肚子不舒服,又怕耽误生产队的工程,这才把属于我的活都做了的。” “要不大家就说是你命好呢。”桂花婶婶一眼就看穿了孙慧这矫揉造作的把戏,她撇撇嘴,“和你一起来的小赵同志都闷声干了快一个钟头了,也没叫苦叫累的。” 孙慧听出桂花婶的话外音,她讪讪地笑道:“都说能者多劳,清棠她饭吃得多,自然干的活也多。” 赵清棠本来不打算掺和这群妇女的吃瓜里,但孙慧不干活还昧着良心讲话,大家伙现在都还没去吃早饭呢,就先给原主戴上了高帽子,她可不兴憋着! “小慧。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肚子不舒服的原因是因为背着我们,吃了不该吃的,所以才闹了肚子呢!” 赵清棠也停了手里的活儿,其他妇女同志面面相觑,因为心里紧张,各个都站了起来。 孙慧满眼阴郁,这赵清棠三番两次都令自己难堪,她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既然阴阳怪气的路子走不通了,孙慧干脆把自己打造成饱受欺负的新人设,她委屈巴巴道:“清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误会我的话?如果你觉得我不顺眼,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总行了?” 生产队其他血气方刚的男同志看到孙慧哭得我见犹怜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要不是看在赵清棠是女同志的份上,恐怕这些男同志早就对赵清棠拳头问候了。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嚼我的舌根吗?现在怎么又成了我的误会?” 赵清棠趁着众人不注意,掐了圆滚滚的胳膊,并努力地挤出眼泪。 装白莲花扮柔弱这事儿,怎么就只能孙慧一人做! 赵清棠比孙慧更会演,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从早晨上工到现在,没抱怨过一句话?”赵清棠说到动情处,还不忘拍自己的大腿:“但是小慧你呢?你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坐着休息吗?要是我搞针对,不早跑到贺队面前打你的报告,但一直都是你在讲我,我有说过你一句吗?” 孙慧被赵清棠近乎咆哮似地疯狂输出吓傻了。 若搁置以往,这头蠢猪早就给自己各种道歉,并且和那大壮似的任由自己差遣。 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了呢? 眼瞅着心目中的自己女神被赵清棠这样诋毁,大壮终于坐不住了。 他挽起袖口,出头为孙慧辩解:“这位女同志……” “你闭嘴!”赵清棠根本不给大壮开口的机会,她抓马道:“我的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啊,小慧我和你可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啊,你怎么能和外人一起挤兑我呢?” “就是!孙慧同志,你的行为实在太难看了!”在背后吃瓜很久的老刘,终于忍不住跑出来加入谴责孙慧的队伍里:“我与贺队都可以证明小赵同志一直在田地里做活儿,你一直在偷懒说她的闲话!” 老刘又不是大壮那些毛头小子,更没有被城里娇里娇气的姑娘迷晕了脑子,毕竟他最反感城里这些不劳而获的虚伪人士。 贺队? 赵清棠刚刚光沉醉于自己的演技世界,她努力睁开惺忪的泪眼,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无比尴尬。 她不知道老刘与贺景琛听了多久,更不知自己拿他做挡箭牌,其中狐假虎威的模样是全被看见了,还是说只被看到了一半? 贺景琛现在的位置距离自己很近,赵清棠打量着面前男人英俊的容颜,哪怕长期劳作晒黑的皮肤对比大壮的皮肤也是有所区别的。 “……我……” 赵清棠抽了抽鼻子,刚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老刘抢了先。 “小赵同志。你放心!有贺队在,不会让你白受这些委屈的!” 赵清棠听了老刘的话,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第11章 偷东西的人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大概是长期在生产队劳作的缘故,贺景琛的黝黑的面庞线条十分分明。 尤其是英挺的剑眉下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写满深邃,再搭配高而挺的鼻子,显得整张脸十分像顶级建模。 赵清棠才注意到比起昨日的粗布麻衣,今日贺景琛身上的这套蓝色的工装,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所以饶是穿越前在内娱欣赏过无数帅哥的赵清棠,此刻也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咙。 不知道怎么的,越打量,她越是莫名地觉得好像在穿越前也曾和贺景琛认识。 赵清棠很快摇了摇头,她调整了状态,同事也为自己的沉溺于贺景琛的俊颜中感到羞愧。 “老刘说得对。”贺景琛的声音如雨后春笋,虽然低沉却很有磁性,而且他一开口也算是否定了孙慧刚才所有的努力:“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城里来的同志真的胜任不了生产队的工作,可以打报告申请原路返回。” 贺景琛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孙慧抽了抽鼻子,大概是真的怕了,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捡起锄头,有模有样地做起农活。 看到大家渐渐进入状态,贺景琛也没再说什么,与老刘一起去田地里忙乎了。 艳阳高照,大家在田地里热情高涨地做着农活。 “小孙同志。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一旁的大壮看孙慧那么吃力,忍不住心疼道。 孙慧没做过农活,有三番两次闹得知青们与村民们有矛盾冲突,所以导致两边都不讨巧。 “就是啊小孙。你身体不好,要不同贺队说说,让他也多体谅体谅你?”接这话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桂花婶子,她倒不是多关心孙慧,是她也看不惯整天好吃懒做想好事的人。 “………我………”孙慧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当然想让大壮帮他,但是贺景琛刚刚也说谁的工作是谁的,如果那么喜欢帮忙的话,那不如整个生产队都让他一个人做,省的外人觉得有偏私。 “小慧。你真幸福啊。”赵清棠故意摆出羡慕孙慧的样子:“多亏你今天身体不适,不然就你现在做活的状态,铁定也吃不上饭的!” 赵清棠被安排的活儿已经做完了,所以她有资格休息。 方才老刘也告诉知青们每天能不能吃上饭,取决于大家的劳动量,按照孙慧这种不达标的,肯定还没资格吃饭。 原本红旗大队也开会商量过,这些城里来的娃娃们都娇,做的活别说达到完美,能完成量就很不错了,所以总不至于刚开始就让人没饭吃,也就尽可能安排他们做一些简单的活儿。 但万万没想到,女同志中的孙慧,男同志中的言俊,比想象中还不行。 不过好在言俊虽然做的慢一点,但是休息一会儿又坚持再做,最后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大队为了以儆效尤,也在广播中通报孙慧今天没有饭吃。 孙慧本来就起得早,怨气重,加上昨天也没睡好,今天又被迫做了很多本不应该做的活,整个人现在光看人家吃饭,别提心里多不痛快。 她捂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正想着怎么度过今天,忽然间想到下乡前赵清棠的到了很多的行李。 对啊! 孙慧想到那个画面,激动地两眼直接冒光。 依照赵家对闺女宠爱的程度,肯定赵清棠的行李箱里放着不少吃得。 于是趁着大家还在吃饭,孙慧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贺景琛的房间。 这房子虽然是土砖房,起码里面没有放养着牲畜,里面干干净净,到底是比孙慧现在的地方强太多倍。 又饿又气的孙慧来不及思考太多,直奔目标。 在刚拉开赵清棠行李箱的瞬间,果然如孙慧看到满满一箱的罐头,口水都要控制不住流下来。 可是孙慧还没来得及伸出手,肩膀上就传过来一阵酸痛,她再扭脸回头看,早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清棠按住了。 “小慧。我还以为你刚刚答应不吃饭是真的有骨气,原来是用偷的举措啊!” 赵清棠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被抓到现行的孙慧却觉得这笑容格外讽刺。 饿急了的孙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白了赵清棠一眼,此刻也没有最初的伪装,甚至恶狠狠地说这都是被赵清棠逼的。 “我逼迫的?”赵清棠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她抿了抿唇,然后道:“你三番五次像个猴似的在我面前蹦跶,我都没有想搭理你的意思,你这也是我逼的?” 被赵清棠这么一反问,孙慧好像也清楚赵清棠不再像从前那么蠢了,即便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为了能填饱肚子,孙慧则是选择卖惨。 “清棠。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但是看在咱们一起下乡,曾经有那么要好的份上,你家人给你的罐头,可不可以拆给我一罐填饱肚子?” 孙慧以为哪怕赵清棠硬的不吃,总会在意软的。 可是赵清棠却莞尔一笑,她摆了摆右手的食指:“不可以哦。” 孙慧闻言,眼睛都红了。 “偷东西的人,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赵清棠从来不是善良的人,或者说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并且有点名声的,又怎么是好欺负的。 孙慧以前可没少欺负原主,现在不过是先拿点儿利息罢了。 “哎呀。”赵清棠忽然提高音贝,她有意拉着孙慧的手臂,放在罐头上:“小慧。你要是饿肚子了可以给我说,我就算是瞒着生产队也会给你开小灶的。但是你怎么能……” 赵清棠的嗓门大,加上现在这个点儿大家都刚吃完饭,正准备各自回各自的屋子休息。 可万万那没想到,两个女知青们好像又发生了矛盾冲突。 贺知州听到幸福村的人口口相传,整个脑子都大了。 这个孙慧总会蹦哒就算了,那个赵清棠就不能稍微忍忍吗? 哦对不住。 赵清棠还真就不是个会忍住的主儿。 本身她暂时被安排住在贺景琛的家就已经够扎眼,现在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儿,对幸福村那些喜欢吃瓜的妇女同志们来说,别提有多开心啦。 第12章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看不出小赵同事也不是善茬儿。”老刘往嘴巴里胡乱塞了一口馍,忍不住对对面吃饭的贺景琛道。 眼瞅着贺景琛家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吃瓜的人,一向脸皮比较薄的孙慧竟然也觉得羞愧难当。 “小慧。你真是太伤我们的感情了!你怎么能偷啊!” 赵清棠控诉完孙慧的恶劣行径后,还不忘抹两把泪。 孙慧的胳膊因为被钳住,整个人又被放大在众目睽睽中,根本找不出任何句子为自己辩解。 这个年代里,无论城里还是乡下,偷盗可是大罪,是要扭到派出所里拘留的! 桂花婶子虽然在做活时对孙慧不满意,可没想到孙慧居然还是个偷东西的人,所以开口前,她没忍不住朝着孙慧唾了口吐沫。 孙慧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纵然是干净的脸蛋,现在沾染了吐沫星子,也显得很恶心。 一起下乡的知青们也都为孙慧偷东西感到不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把孙慧给淹没。 “我早就说这小狐狸精不是什么好人,也就大壮稀罕得紧。眼睛还巴啦啦地给她干活儿,把孙慧心气那么高,能看上他?” “桂花婶!你别太过分了!”大壮好不容易拨开人群,他对孙慧眼里只有心疼。 “就这样还维护着呢!你知道你喜欢的这小贱蹄子饿急了,会偷人家好朋友的东西吗?” 大壮不语,他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弯下腰为孙慧擦干净桂花婶子刚刚唾的吐沫。 这一行为放在赵清棠的眼里倒是觉得新奇,毕竟穿越前纯爱战士都不多见,这大壮才认识孙慧不到一天,就能做那么多,也是很难得的。 只是孙慧并没有领情,她觉得大壮这种行为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 大壮见孙慧不说话,则是主动向赵清棠宣战道:“赵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孙同志不是你嘴里会偷东西的人。” “误会?”赵清棠扬起唇,她笑道:“我可误会的太多了,从下乡到现在,你说小慧怎么老是在我面前做那么多误会的事情呢。” 桂花婶子那样的老吃瓜群众当即就能秒懂赵清棠的阴阳怪气,可大壮不明白啊,大壮还为自己仗义维护“善良”的孙慧感到自豪。 “就是。你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知根知底,没有什么说不开的。” 大壮想搀扶着孙慧,甚至还想给贺景琛求情,能不能中午别对城里的同志那么苛刻,人是铁饭是钢,饿着肚子以后也不好上工啊。 然而善良过头的大壮并不知道,他心里顶好的女神快要被他这种愚蠢的自以为是烦透。 人群里的贺知州也差不多能明白孙慧到底做了什么蠢事,这事儿态度还是要看赵清棠,如果她真想把人扭到派出所,他能做的就是支持。 当然,能少一事,不多一事。 知青们向来对这种事情感到不齿,虽然不会和幸福村那群妇女同志那样大嗓门唾弃,但眼里也都是对孙慧充满不屑。 孙慧自知自己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她索性闭上嘴巴和眼睛,等待着赵清棠的下一步操作。 赵清棠还以为孙慧是那种打不死小强呢,看到孙慧像死鱼似的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样子到底是难堪。 “大壮同志。虽然我也想像你口中说的那样是误会了小慧,可是事实证明小慧在偷东西。”赵清棠佯装成痛心疾首的模样,她捂着胸口:“这一次,她偷的是我行李箱的罐头,下一次万一偷贺队的东西呢?” 通过赵清棠这两次处理问题的方式,贺景琛几乎已经确认赵清棠就是穿越前他认识的人。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饮食习惯可以改变,但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性格却很难发生变化。 既然她足够应付这些,他便没有贸然出手的必要。 倒是幸福村善良又热心肠的老刘,顺手去派出所报了案,再回来时带着几名公安将孙慧按走了。 大壮看着孙慧远去的背影,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女神竟然是这样的黑心肠,因为滤镜作用,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孙慧是有苦衷的。 “大家如果喜欢想要吃的话,可以告诉我,不可以用偷的方式哦。” 赵清棠对于孙慧被送到派出所并没有多愧疚,反倒是觉得最近总算是可以消停一会儿,如若还是原主,只怕百口莫辩,所以她并不同情孙慧这种主动找事的恶人。 套用孙慧曾经羞辱原主的话—— 要怪,就怪她蠢。 赵清棠其实正愁着赵家给自己带来那么多东西怎么处理,现在孙慧的事情倒是给了她一个契机。 她是要减肥的人,这些罐头也好被灌肠的食品也好,肯定不能久放。 与其说被贼惦记,还不如直接乐善好施都分发给幸福村的村民们和知青们,还能卖个人情。 所以得到赵清棠恩惠的这些人无一不夸赞赵清棠,有些不太好意思吃白食的村民们倒是以物换物,也给赵清棠送来很多绿色食品。 等到忙乎完,这一天也匆忙走向了尾声。 夜幕低垂,赵清棠将村民们给自己的绿色食品囤放在空间的冰箱里。 眼下解决了大麻烦的她,决定在睡前去空间的健身房中打卡。 按道理说大体重前期减肥光靠饮食减量就行,但是赵清棠怕后面瘦的太快,身上的肉会松弛,所以前期还加上了少量的运动。 毕竟少吃多动,一直是减肥的宗旨。 赵清棠选择的是不容易受伤的八段锦,练完后的她出了一身汗,也感受到毛孔被打开的那种快乐。 作为穿越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影后,又怎么会少得了护肤呢? 赵清棠洗完澡后,惬意地撕开一张面膜敷在脸上。 空间目前能够被使用的就是她这个一比一复刻穿越前的别墅,至于说其他的地方,恐怕只能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发展! “小赵同志。”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贺景琛边敲门边道:“你休息了吗?” 明明是贺景琛的家,现在反倒是赵清棠才像那个主人。 第13章 琛哥 赵清棠本来还想着借时间不合适,婉拒与贺景琛的会面,可转念又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忸怩的。 她拉开门时,贺景琛并没有进来。 月光晕在女孩白皙的脸上,即便脸上肉乎乎的,但不难看出五官精致,尤其是赵清棠那双笑眼,好像藏着星星,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耀眼。 贺景琛看得一时失了神。 还是赵清棠出声问他晚上有什么事情,他才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将手里的三角袋子塞到赵清棠的怀里。 “……这个是……?” 赵清棠傻了眼。 贺景琛递给她的不是别的,正是撒着白砂糖的饼干。 若非她现在开始减肥晚上尽可能不吃东西,就原主现状的话肯定忍不住。 “大队今天刚开过会,说是为了表扬知青们上工第一天的热情度,所以特地从你们预支口粮中买来些饼干作奖励的。” 这个理由还是贺景琛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他生怕赵清棠拒绝,虽然已经确定了她就是小糖果儿,但他还是害怕吓着她,所以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赵清棠当然不知道贺景琛脑海里的想法,她寻思着既然是大队开会后决定给予的奖励,也没好意思拒绝,收下后也表示了感谢。 “既然今后你们的户口算是都迁在我们大队,大家也都是一家人。”贺景琛清了清嗓子:“别以后总是贺队,贺队长的,听着生份。” 贺景琛的话算是把赵清棠整不会了,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这个年代的人都朴实!不像是在现实世界,总有些人明明官不大,却很喜欢摆架子。 赵清棠今天上工的时候听老刘顺过一嘴,贺景琛比原主大两岁,既然他不喜欢听她叫队长,就像是喊老刘那种,称呼他:“琛哥。” 琛哥。 贺景琛瞬间觉得身体的温度升上去了,他暗恋许久的女孩,他的小糖果,怎么这样会喊! 他得庆幸现在是黑天,他又是背对着人,不然他满脸通红的模样肯定会被定义为不正经! “那你早点儿休息,明早还要上工呢!” 贺景琛都来不及听赵清棠的回复,他走得飞快,甚至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赵清棠捏着手里的三角布袋,哪怕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噜叫着,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既然决心减肥,就应该有足够的毅力,否则就要吃自卑的苦,而那身肥肉肯定要一辈子焊在身上。 月光慵懒地洒在幸福村的山路,老刘因为出来方便,所以撞上了刚要回村委会的贺景琛。 “景琛。”老刘小跑步追上贺景琛,以为那么晚他也是解手的,就说:“我一早就说你家里是个有福的,这不今儿个就应证了我的话?” 从赵清棠那儿回来的贺景琛好久才稳定,若非是怕人瞧见说作风问题,他铁定进门同她再说说话。 老刘抛出来的问题有点儿莫名其妙,但心不在焉的贺景琛也没怎么细听,就随便敷衍了句:“嗯。” 大概是习惯了贺景琛的冷淡,老刘也不生气,只说今天上工,知青当中除了赵清棠,其实算下来剩下的知青都没有完成任务。 “现在都是按工发粮,那些没有完成工作量又想吃的,从明天开始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贺景琛逐渐回了神,冷静地向老刘分析道。 “可眼下孙慧又被公安扣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上面指派任务又多……” “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贺景琛打断了老刘的担心,他倒没有觉得少了一个知青能翻出什么名堂,确切地说他们生产队以前没有那群知青来的时候,也都是几个生产队的翘楚。 不能说现在人多了,反而被拖后腿了。 “哦对了,瞧我这脑子。”老刘猛拍自己的脑门儿,他恍然想起有个大事儿要对贺景琛说:“当时我听着名,就觉得熟悉,果不其然,这批下乡的男知青里还真有你家的亲戚。” 老刘从口袋内衬里摸出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他交给贺景琛:“你瞅瞅,这不就是老柱哥?” 老刘口中的老柱不是别人,正是贺景琛在这个年代名义上的父亲。 只不过贺景琛穿进来的时候,贺老柱早就驾鹤西去,如今老刘忽然摸出这么一张照片,结合他口中给出的有效信息,贺景琛差不多能分析出事情的轮廓。 应当是那个叫贺知州的男知青与贺老柱有着很深的血缘关系,贺景琛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贺老柱年轻时的模样。 “嗯。” 贺景琛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照片。 老刘知道贺景琛一定是睹物思人,他可怜的老柱哥,更是都没来得及去城里享福…… “那你明儿个,再与贺知青好好聊聊。”老刘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明早还得上工,他摆了摆手:“你也别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强总熬夜,该休息也得休息。” “好。” 贺景琛点点头,显然没有方才在赵清棠面前聊的话语多。 老刘也不在意这些,该说的话也已经传递完毕,他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翌日。 知青们似乎逐渐习惯了早起上工,但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还拖整个大队的后腿,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贺知州就提出了抓些鱼给生产队的人吃,这样也好让他们的愧疚感减轻些。 大家一向听从贺知州的指挥,可乡下不比城里,没有鱼竿钓鱼谈何容易。 “小赵同志。你平时最有主见,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忽然间被点到名字的赵清棠只好道:“虽然没有鱼竿,但是我们可以选择用叉子叉鱼。” “对啊!” 其他男知青们听了赵清棠的话,如醍醐灌顶,各个开始搜索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叉子。 赵清棠瞧着这个状况,不仅为那些男同志的智商感到着急。 若是这儿每家每户都有鱼叉,那河里的鱼恐怕早就被村民们吃光了,又怎么说让贺知州看到? 贺知州似乎也感受到赵清棠的目光,他顺过去看到一片树林时,当场顿悟他们完全可以像原始社会那样用树杈叉鱼啊! 第14章 缘分来了躲都躲不掉 知青们纷纷学着赵清棠的样子挽起裤腿,各自举着叉子向河边走过去。 可毕竟没什么经验,弄了一身水不说,一条鱼也没有叉到。 言俊虽然怨言很多,但始终苦于贺知州的面子,只在心里发泄,不敢去拿到明面上。 说来也奇怪,赵清棠都没下河,只是走到河边,那鱼群就像是中邪似的,居然围绕着她转不说,甚至有的四五斤重鱼竟然主动从河里蹦出来。 贺知州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眼疾手快的他立刻举着树杈叉到鱼身上,然后再将其放到鱼篓里。 仅仅靠这几条鱼去向幸福村的村民们道歉显然是不够的,知青里有人提议说昨儿个上工听到有妇女同志讲河附近有鹅,运气好的话他们说不准还能搞点鹅蛋。 鹅蛋的营养价值也很高,现在是大集体的时代,知青们都很明白即便是有想要开小灶,也没有那个本事做。 这些城里来的娃娃们别说徒手捉鹅了,连徒手捉鸡的本事都没有。 他们确实扒拉着芦苇看到了鹅下的蛋,但是刚用手拿了几枚后,就惊动了鹅妈妈,接着去的人都被鹅啄伤了,疼得他们各自捂着受伤的地方直掉泪。 贺知州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容易了,他本身虽然是好的,但是大家都没有乡下做活的经验,所以难免会落到这个局面。 鹅群是顺着知青们刚刚落荒而逃的地方追过来的,贺知州担心他们忙乎那么久,鹅蛋没拿到手就算了,怕不是连好不容易得到的鱼也会被鹅一并带走。 “小赵同志。你抱着鱼还是先回村里去,看看能不能找一些有经验的乡亲帮帮忙?”贺知州眼瞅着大鹅们向他们的方向扑来,立刻请求着赵清棠。 他作为一个男生,自然不可能说丢弃女生走,因此贺知州把机会留给了赵清棠。 赵清棠刚从鱼怎么莫名地跳进自己的鱼篓的震惊中恍过来,她下意识地点头,并且在鹅即将啄向贺知州时,一手抓住了鹅的脖子后猛地甩飞。 这……也行? 不光贺知州看得目瞪口呆,身后那些因为摸鹅蛋而被咬的知青们也看得目瞪口呆。 当事人则是拍了拍手,表示如果鹅攻击人的时候,先抓住它的脖子然后丢出去就行。 赵清棠说得云淡风轻,其他人面面相觑,学着刚刚赵清棠的模样,将刚刚欺负他们的鹅收拾得服服帖帖。 此时已经有几个妇女端着木盆来河边洗衣服,大家也都是考虑到不能耽误上工的时间,都起得很早。 只是没想到知青们居然也能起那么早,尤其是昨天得了赵清棠恩惠的那些妇女,与她打了个招呼。 “小赵同志。你们这是……” 有位妇女见赵清棠抱着鱼篓还都好心地说如果他们想吃鱼尽可能偷偷吃,不然被有心人看到后肯定要拿去做文章的。 “他婶儿。我们不是吃独食,昨天知青们没完成生产队的任务,我们自觉地羞愧,所以自发来抓些鱼给乡亲们,也好补过我们的内疚!” 贺知州的话如沐春风,温暖着乡亲们的心,也拉近了知青与乡亲们之间的距离。 “那我们今天可真有口福啦。”那群妇女同志笑嘻嘻道:“不过这些可不够,幸福村人不少,少说你们几个人一人抓个十条才够匀的。” 贺知州点点头,虽然他们还想拿鹅蛋充点面子,但经历了刚刚那一遭后,大家对鹅有了心里阴影,都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 与其如此,还不如只捕鱼。 贺知州提议大家每个人按照刚刚的方法,在上工前最好能完成任务。 赵清棠经过方才那一遭,也明白自己的金手指可能不光是有个空间那么简单,现在她似乎还多了亲近小动物的能力。 果不其然,按照幸福村好心妇女同志的建议,她的鱼篓很快就装满了鱼,足足有二十条,而且都是大家伙! 其他的人则没有赵清棠那么好命了,他们抓鱼抓的也很费劲,各个还都是小鱼。 赵清棠并不知道大家的情况,方才抓鹅的时候,身上弄了些鹅毛,现在完成任务的她需要到河边处理处理。 她把鱼篓的鱼递给贺知州后,便拨开芦苇,刚弯下腰要洗一洗。 可是素白的小手刚贴近河面,脚底好像是地震似的涌出强烈的震动,巨大的水花直接撒了赵清棠全身。 赵清棠做梦也没想到河里还有个男人! 贺景琛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赵清棠。 昨晚与老刘分开后,贺景琛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赵清棠随口喊出来的称呼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最后不得已,贺景琛才想到在河边利用游泳的方式让自己燥热的心平静下来。 可谁能想到,有时候缘分来了,躲都躲不掉。 赵清棠也是第一次接触男人健硕的身体,不得不感慨哪怕是乡下,贺景琛身上的八块腹肌足以证明他常年健身。 “哎。” 赵清棠轻呼一声,她别过脸,到底是女生,有些画面看来还是很有冲击感的。 贺景琛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他一头扎进河里,再冒出脑袋时手里抓了条大鲤鱼。 “今儿个生产队,准备吃鱼改善生活。”贺景琛腾出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水渍,像是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解释。 赵清棠瞧着贺景琛小麦色的xiong-肌,耳根悄悄红了。 而被赵清棠盯得不自然的贺景琛也硬着发麻的头皮将手里的大鲤鱼塞给她,都未来的及等赵清棠开口,然后又一次扎进了河里。 另一边,费劲啦总算是把量凑齐的知青们见赵清棠怀里的那条大鲤鱼眼睛都红了。 “赵知青还真是天生适合在乡下搞建设。”言俊憋了一早晨,现下总算是能找点发泄口宣泄。 “比不得言知青能说会道。”赵清棠也没有惯着言俊的意思。 “……你……”言俊想怼回去时,冷不丁接收到贺知州的目光,他便立刻闭上了嘴。 其实这个年代的男人,比起赵清棠在现实生活里遇到的男人来说大多数是踏实稳重,勤劳勇敢的。 第15章 无稽之谈 言俊嘴里嘟囔着不与女同志一般见识,便把黑得像碳似的脸扭了过去。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赵清棠早就看出言俊只会嘴上说说,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 不过不知情的贺知州以为赵清棠是真的有本事,且不说刚刚叉的鱼是知青们最多的,就连现在还抓了老大条,他看赵清棠的眼神里都多了些欣赏。 赵清棠可比那些男知青强多了! 贺知州心里头又有些不安,毕竟他昨天也听村子里的人说为了改善生活,一些村民拿到的好货基本上都是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就算被人看见咬死不承认,其他人也没办法。 赵清棠今天收获那么多,保不齐她也会私藏。 但下一秒,赵清棠的话啪啪地打了贺知州的脸。 贺知州没有问出口的话,被河边盥洗衣物的村口妇女问了去。 赵清棠回答说这些肯定是集体的财产,她们现在户口都在生产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村子里大多人没上过学,自然也不晓得赵清棠说这话的意思。 可是贺知州懂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清棠说得多好啊。 他再看赵清棠的时候,女孩肉肉的脸上五官是那么耀眼,整个人好像都被镀上了一层光芒。 由于收获颇丰,知青们不可避免地上工迟到。 老刘一看昨天表扬的赵清棠都没来,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也想说这群城里的娃娃不经夸。 可下一秒,看到知青们扎堆来到上工地点,他有些生气道:“昨天迟到,今天还迟到,真当来下乡是过家家吗?” 赵清棠见老刘怒气冲冲,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直接解释反而会更加火上浇油,还不如直接把东西先放出来。 于是赵清棠向贺知州使了个眼色,其他知青也纷纷将背篓打开。 老刘本来正气得上头,可贺景琛作为大队长都还没有发言,如果他贸然开口,显得有点越权。 “对不起。刘大哥。”贺知州将背篓放在老刘面前,他说:“知青们昨天没能完成任务,还吃了生产队的口粮心底过意不去,所以早早起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老刘本来对这群知青们不抱什么期望,但是看到贺知州推过来的背篓。 好家伙! 老刘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原本想要好好发火的他也瞬间消气。 按道理说河里有鱼这事儿整个幸福村都知道,可偏生这么多日子,除了贺景琛,没人能从河里捞上来过。 老刘也顾不得与知青们生气,他激动地说:“这些鱼都是你们捞上来的?” “嗯。”赵清棠适才开口道:“刘大哥。今天让生产队炖鱼汤喝,也好消减一下我们的愧疚。” 老刘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连连点头,也不计较知青们上工晚了。 今儿个生产队成员听到中午有鱼汤喝,上工得时候别提有多积极了。 中午头大家喝着热乎乎的鱼汤,一起热络地聊着天。 “要我说。那群知青还蛮会做人哩。”说这话的是桂花婶,她说:“之前咱们村的大壮不也去抓鱼吗?愣是没抓到一条。” “今早我可是看见了,若说是知青们抓鱼,还得是小赵同志,满里面就属她抓的最多。” “那可真有本事,还会做农活,桂花啊,哪天你问问小赵同志有没有对象,咱们村适龄的人当中找找。这么能干的姑娘,留在咱们幸福村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我看二狗就挺合适的,不然你问问?” 妇女们七嘴八舌地调侃着议论着,好不快活。 “食不言,寝不语。” 贺景琛端着吃过的盘子,正准备往外面踱步,走到那群妇女同志面前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其他妇女同志显然不知道贺景琛是因为她们议论赵清棠和二狗而生气,只当他又不知道犯了什么轴,便没有搭理。 “哎。咱们村适龄的贺队长也不错啊,怎么不撮合撮合?”老刘像是秒懂贺景琛的变化,他有意加入那群妇女同志的调侃中道。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太冷了,导致本来兴高采烈聊这些的妇女同志们各自噤了声。 说实话,贺知州无意听到这些时也有些气愤,毕竟他们来下乡建设的,早晚是要回到城市里去,怎么能在乡下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这样可是自毁前程的! 贺知州相信赵清棠也不会看上村子里的这些男同志,毕竟硬要说出类拔萃的除了贺景琛也找不出别人。 到底是他们老贺家的血脉,即便是大伯当年落魄地在幸福村,也没说让堂哥养成村民的习惯。 可说到贺景琛,贺知州又忍不住想,那么优秀的他怎么到现在也没说上媳妇呢? 恐怕是也在寻找机会回城! “你们这群人还真是缺心眼,要我说撮合二狗与小赵同志才是真的害了人家!” 老刘等好半天不见那群妇女吭声,忍不住为贺景琛发声。 “那种没影子的事儿你们平时八卦就算了,但摸着良心说景琛为咱们生产队做了多少,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老刘。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呢!我们当然知道景琛的优秀,若不是,若不是他有……” 他有? 贺知州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他是真的好奇堂哥身上发生了什么。 老刘也好奇这群妇女同志平日那么热心肠给村子未婚男青年介绍对象,怎么到了贺景琛这里就没了影。 原来,她们竟然以为贺景琛有隐疾! “你看景琛这么多年也没有亲近过哪个女同志,还有的消息说,说是他可能因为失去了那部分的能力,就对男的……” “还有传你俩的呢!” 妇女同志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加入了八卦的中心。 贺知州差点儿被鱼刺卡了喉咙,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堂哥有隐疾就算了,还对老刘有兴趣,也不知道在京市的父亲听到后,会不会说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直接喷出来。 老刘作为被调侃的对象,当场红了脖子,指责那群妇女简直是胡扯。 第16章 居心叵测 贺景琛作为当事人还不知道被那群妇女同志编排成什么模样。 得亏他还是位男同志,若是个女同志,名声毁坏成这样的话,恐怕早不能做人了。 农场今天的活儿不是很多,一群妇女被老刘数落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各自散去,投入到劳动中。 就是老刘再看贺景琛的时候,眼神有点儿心疼。 贺知州是全然相信那群妇女同志的话,哪怕贺景琛还没有与他认亲,在贺知州的心里,贺景琛早就是自己的亲人。 如今大伯已经不在,贺景琛作为自己的亲人,若真是身体有隐疾,以后到了城里,他替他找个医生看看便是。 如此想着,贺知州也投入到生产队的建设中。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鱼汤的缘故,今天生产队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 知青们来得巧,眼下正是秋收季节,大家忙乎完农场的事儿,还得去县城里采购一些物资,这也是知青们近日以来唯一期待的事儿。 也许是鱼汤拉近了村民们与知青们的距离,彼此的包容度都宽广许多。 次日一早,老刘就找来了拖拉机。 上次言俊坐这拖拉机时,屁股都要颠散架了,他难免嘴巴上有些不痛快。 老刘开了没多久,他就嚷嚷着要去方便。 “言同志。你就不能稍微忍一忍,你看你一路上去了多少次?再这样下去,我们中午前能抵达县城就不错啦!”老刘忍着自己的火爆脾气道。 “人有三急!我也想忍着,可是我忍不了,我能怎么办啊?”言俊其实想盘算着在方便时偷偷溜走,前几次都怪老刘喊得太急,害得他都没有时间,“我总不能在车上解决!” “你,车里还有女同志,你也不觉得害臊!”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赵清棠看得出老刘是一个耿直的人,不过赵清棠倒真没有把言俊放在眼里。 言俊扶着颠得难受的臀部,骂骂咧咧地跳下车。 这个年代,其实很多人为了生计,什么都是做得出来的。 早些时候赵清棠把自己在城里带的好东西都分给幸福村的大家,是好事。但有些人却萌生出不一样的心思,比方说那些条件不好、心思不正的人会觉得说知青们都很富有。 在老刘没注意的时候,有个叫德子的男青年尾随言俊的后面一起消失在草丛里。 起先,大家都以为德子是跟言俊共同方便的,可殊不知,很快草丛那边传来言俊的惨叫。 “你,你到底想干啥?”言俊还为提上裤子呢,德子盯着他直发毛。 “说,你们从城里都带来什么吃的喝的?” 感情自己是碰上打劫的了? 言俊刚来幸福村的时候还觉得这些大老粗都是草包,却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动出这些心思。 “我哪里有带什么,我要是有的话,还跟着大家吃集体饭。” 言俊没好气地回应。 “你,严肃点!”德子可不信这些城里人的虚伪,他把木棍抵在言俊的脖子上:“今天你要是不拿出点什么交换,恐怕小命儿都要交代这里!” 第17章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言俊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儿,早就被吓得热流从股底宣泄。 那个叫德子的男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他用木棍抵住言俊的脖子。 虽然满脸嫌弃,但为了生计又不得不咬着牙问言俊要城里带来的货。 言俊平日里光拿着贺知州架势,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还有脑子思考怎么应对。 另一边,等了很久没有等来言俊的老刘心里面也着急。 若说这年头知青半道儿跑路可是要紧的大事,连一起陪同的肯定都会被处理。 可如果自己单独去找言俊,其他知青们还都在原地没人看管可不行。 老刘思考了很久,决定让赵清棠与贺知州一起在原地带领着大家等待。 “要我说,阿俊指不定是吃不了苦,当了逃bg!” 等老刘走后,有名男知青率先打破了沉静。 其他知青们对此观点表示认同:“就是苦了我们,这冷天还要陪着一起受罪!” 赵清棠没有随便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习惯,哪怕说这人曾经与自己发生点矛盾。 “没有考究的话,别乱说。” 贺知州开口便终止了他们的议论。 率先起哄的男知青碍于贺家的身份,虽说没再继续讨论言俊,但为了表达自己的不甘心,还是把话题绕到了贺知州身上。 “说起最神奇的,知州你居然能和我们一起分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 “哪有神奇不神奇的,上面怎么安排的,我们就怎么服从呗。” “可是依照你家的条件,就算是要来,起码要分个好去处啊。” 贺知州到底听出了这个男知青的尖酸,他也没再客气:“你是什么逻辑?按照你的说法,如果大家都这样的话,那人人都去贪图享乐,还怎么帮扶大家搞建设?” 赵清棠听到贺知州冠冕堂皇的句子,下意识地弯下了唇。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空,大家还都一如既往地喜欢假大空。 “话说得那么漂亮,说不准儿过两天,贺家就把你带进城里了,还用像我们这样遭罪。” “姜晨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这样乱讲的!”贺知州板着脸,严肃道:“既然我已经被安排下乡,自然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也是什么时候回去。” 若说在之前大家对贺知州还有点儿意见,但现在大家反而因为他的觉悟高对他肃然起敬,下乡这些天每日超荷的工作,让他们都萌生出想要回家的心思。 “切。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姜晨,也就是刚刚说言俊会当逃bg的那个男知青,他被贺知州驳了面子,自然心里不服气:“谁不知道阿俊同你关系好,指不定是替你提前铺路呢。你说是不是啊,赵清棠?” 姜晨以为凭借着言俊与赵清棠之前的矛盾,赵清棠肯定是向着他说话的,实际上赵清棠对于他们这种小把戏并没有放在心上。 贺知州也望着赵清棠,大概是想看看她究竟是站在哪一方。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赵清棠站起身淡淡道:“与其大家在这里搞内斗,还不如去看看老刘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回来?” 第18章 撞了个满怀 赵清棠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众知青。 其实来之前大伙儿对她最多的印象就是长得胖,更多的也就没多在意。 但现在就这两天下乡的情况看,赵清棠更像是天生吃下乡这碗饭的,并且每次上工的时候比人家男同志做的都要好,很难不让大伙儿对她另眼相待。 哪怕是刚刚一碗水端平的话,贺知州也对赵清棠投上了感激的目光。 贺知州站起身,他拍着胸脯并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既然姜晨对我的话产生质疑,我就趁着大家都在,让大家对我的话做个见证,如果我利用特殊关系提前回城,大家随时举报!” 姜晨闻言,瞬间红了脸,他没想到贺知州竟然会这样说。 现在大伙儿的风向都导向贺知州,这一切都怪赵清棠没有为自己说话。 姜晨酸不溜秋地回应:“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喽。” 贺知州没再理会姜晨,这些年他既然承受了贺家给的荣光,自然也承接着外界对自己不满的声音。 赵清棠刚刚的话也给了他一个警醒,贺知州对大家提议,与其坐着等待,不如去看看老刘和言俊的情况。 另一边,老刘确实找到了言俊,当然也看到德子不光彩的一面。 “德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老刘企图用言语感化这个走上邪路的人。 言俊见老刘来,立刻嚷嚷着救命,却被烦透了的德子一拳头捶了过去,整个人也就晕了。 “刘大哥。今天这事儿你就当没看见,以后我也不会回村,更不会跟你添麻烦。” 德子一边下手搜刮着言俊身上的东西,一边道。 “你有难处给哥说,犯不着糊涂啊。”老刘急的直跺脚,他语重心长道:“咱们村和知青们的关系刚缓和,届时你是走了,但留下这样的烂摊子,可想过我们要怎么办?”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德子红着眼,向老刘吼道:“凭什么那些城里的娃娃,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我们一年都不见得吃的上的新鲜玩意?就我手里拿的这些粮票,我要是早点拿到,我娘又怎么会饿死?” 老刘听出了德子的难处,他说:“咱们村今年收成是不好,可你家困难,该反应的反应,也不至于……” “我反应就能有用?谁不知道咱们村子是远近闻名的破落村,我家有难处,其他家就没难处了吗?”德子情绪激动之下,推搡着老刘,结果没注意力度,直接将人摔在了地上。 老刘好巧不巧地后脑勺倒地,成功晕了过去。 德子只想从言俊身上搜刮点儿东西然后逃出幸福村,哪里想到是这种局面?尤其是看到老刘后脑勺的血,他吓得不行。 “刘大哥。你别怨我,我根本没想伤害你。” 德子狠了狠心,慌忙跑路,也赶巧遇见了知青们。 因为去县城里还有幸福村其他村民,他们眼尖并认出了德子,便随口问道:“德子。你从那边来,见到刘大哥了吗?” 德子本来跑的时候就紧张,现在又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自己,慌慌张张了半天一句还没说出来。 第19章 表彰 赵清棠一眼就看出德子的不对劲儿,再加上已经顺着德子跑过来方向的人嚷嚷着老刘受伤了,她一把抓住要逃走的德子。 “你个臭娘们,快给老子放开!” 德子急红了眼,他花了那么多代价不是让人专门抓他的,他奋力地挣脱。 赵清棠方才是利用蛮力抓住的德子,但是原主这幅身子太过笨重,加上又没有做过力量训练,自然被德子所挣脱。 “小心!” 贺知州及时扶住了赵清棠,跟过来的知青们看到失态的言俊和昏迷不醒的老刘,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德子想借机逃跑,却被调整好状态的赵清棠一个过肩摔倒在了地上。 他闷哼了几声,不甘心到手的粮票就这样没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已经红了眼的德子。 但眼下认证物证都在,知青们肯定不会放过德子逃跑。 “这样,咱们一部分人先送刘大哥和言知青去医院,另一部分去追德子!”贺知州当下作出决定。 众人接受了贺知州的提议,赵清棠自觉有愧,抛去男女力量悬殊的客观理由,这德子毕竟是从自己手里挣脱的,她要是不把人带回来,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贺知州也没有拒绝,他们两个人并肩沿着德子逃窜的地方追去。 德子其实并没有跑多远,事情败露后的他也很担心老刘的情况,所以从一群人那边逃走后,便因为腿发软不得不找了个灌木丛躲了起来。 赵清棠与贺知州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追上了人。 这次因为贺知州在,德子很快又被钳住了手脚。 “都怪你们这群知青,凭什么你们吃得好,穿的暖,我们却要饱受饥饿?” 眼瞅着德子又要爆发出洪荒之力从贺知州那儿挣脱,赵清棠一个利落地手刀落在疯狂的德子肩颈。 没有防备的德子也瞬间消停了很多。 “啊,你别这样看着我,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赵清棠被贺知州看得很不自在,她表情讪讪道。 “我知道。”贺知州回答得很快,他只是太震了,每次见赵清棠都会被她所给的惊喜所吸引,他也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像她这般勇敢又有智慧。 由于先前送老刘去县医院的知青们顺道报了案,公安们也与赵清棠完成了对德子的交接。 而言俊从贺知州手里接过被抢的粮票后,没出息地哽咽道:“谢谢。” “你应该谢谢的不是我,而是赵知青。”贺知州三言两语便推脱了自己身上的高帽:“这次抓捕德子的活动里,她也是功不可没!” 言俊虽然不太想与赵清棠有什么牵扯,可这次财产损失能够被找回也确实因为赵清棠的关系,他硬着头皮对赵清棠道了谢。 “赵知青。这次多亏了你帮忙抓住了德子,否则的话我都不能想象损失有多严重!” 即便是不想承认,赵清棠也确实比他们这群男知青们能干。 赵清棠习惯了言俊的尖酸,如今看着他如此蜕变,反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了。 公安同志们做完详细地记录后,也许诺知青们会通报县里,对他们进行表彰。 第20章 别扭的贺队 起先大家还没太在意,不过被表扬总归是激动的,后来贺景琛得知老刘出事赶到县医院,又在来的路上被告知知青们的壮举后,他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赵清棠身上。 很多幸福村的村民都沉溺于自己所在的生产队马上就要出功绩,说不准上面一激动都有可能给予他们粮食奖励。 哪怕是隔壁村也不会有这种待遇。 比起接下来要得到的表彰,贺景琛更关心赵清棠有没有在此次纷争中受到伤害。 赵清棠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她寻思着自己最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本身贺知州一直看自己就很让她为难,如今这又加注一个贺景琛……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去外面透透气啦。” 赵清棠走出病房时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光忙着处理德子的事情,她的脚不小心撞到什么地方,现在肿了一大块。 赵清棠懊恼自己减肥的道路,眼下又多了个障碍。 她一瘸一拐地要下楼,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空间找块膏药糊上,但被同样出来的贺景琛叫住。 赵清棠差点儿咬了舌头,她明明头都要炸了,却不想这个节骨眼儿贺景琛杀了出来。 细心的贺景琛早在病房里就瞧出赵清棠的不对劲儿,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里似乎藏着不高兴:“虽说知青们抓住德子有功,但是前提也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赵清棠讪讪地转过身,对上贺景琛严肃的目光。 贺景琛瞧着她红肿得厉害的脚腕,示意她先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赵清棠咬着唇,头顶那束灼热的目光也让她浑身不自然。 “你先坐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如果我待会儿发现你走了,你是知道后果的!” 啧。 后果是什么赵清棠不知道,但这种总归是不太好的事情总让她没必要硬往上创。 更何况,现在的她也的确不太适合随便走动。 “那个……贺队……” 赵清棠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却被贺景城一个不悦的眼神吓得后半句话都不知道如何说。 她又犯了什么错误?让他逮着自已可劲儿吓唬? “什么贺队?先前我同你讲的话,你全都忘了?”贺景琛没好气道:“不都说知青们懂得的文化多,记忆力应该也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赵清棠有点儿不明白贺景琛的阴阳怪气,但是她又不敢得罪这尊大佛,她小声嘀咕着:“记忆力好不好同懂得文化多不多没什么关系的。” 贺景琛被赵清棠的逻辑堵得一时语塞:“赵知青真是好样的。” 眼下还得处理小糖果的伤,贺景琛一个大男人如果在此刻总是计较昵称变化也挺没水准的。 赵清棠望着贺景琛转过身的背影,闷声道:“谢谢琛哥夸奖。” 哪怕贺景琛没有转过身,赵清棠还是注意到此刻贺景琛肩膀细微处的颤动。 幸福村的人还真挺别扭的。 赵清棠如是地想。 很快,贺景琛再回来时,手里已经端着不知什么时候装满水的木盆。 以及,他那健壮有力的胳膊手腕上还挂着条白色的毛巾。 第21章 胆怯占据上风 贺景琛弯下腰,他将手臂上的毛巾放到盆中,泡了泡,拧干,然后放到赵清棠肿得老高的脚腕上。 木盆的水是温热的,后知后觉的赵清棠感受到毛巾传递过来的温度,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贺景琛让自己别走。 原来是这样。 “下次办好事之前,也掂量掂量自己的情况,知道吗?” 见赵清棠一直注视着自己,贺景琛多少有些不自然。 “知道了。”赵清棠抿着唇应声道:“琛哥。” 琛哥。琛哥。琛哥。 自己喜欢了的姑娘,总这样叫自己,换作谁不会疯。 贺景琛慌乱站起身,不小心撞上了木盆,水渍呲到了地面上,他慌乱道:“我去处理。” 赵清棠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贺景琛用余光扫到这一幕的时候,俊脸幽幽地红了起来。 真乖啊。 他端着木盆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窗外月色正好。 已经被关了十几天的孙慧抓着铁栅栏,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的额头有轻微红肿的痕迹。 这些天,好像是大梦一场。 孙慧自从撞墙后,脑海里涌出很多消息。 一开始孙慧还以为自己万念俱灰下得了精神分裂,但后来她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原来上辈子孙慧就因为赵清棠导致名声尽毁,最后不得已跳河草草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一个叫做系统的声音告诉她现在已经提前解锁了剧情链,只要是她服从剧情安排,就能够改写自己惨淡的命运。 孙慧欣然接受了系统的意见,只是眼下自己被困牢笼,就算是过几天出去,有了污点的她还能做什么呢? 【宿主不要灰心。】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它嘱咐着孙慧。 【既然你已经被判定恶毒女配,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善感第一步就是将属性改变。】 孙慧听不懂系统的言论,她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个哦字。 【宿主。你就不能积极一些吗?你若是执意像从前那样敢和书中男女主人公抢气运,不是等着提前嘎吗?】 孙慧根本没有把系统的话当回事,并且还不服气凭什么赵清棠那样的人都能做书里的女主角,而自己有颜有颜凭什么就输给她! 【设定即使如此。你不服气有什么用?】 孙慧都没有开口说话,系统就读取了它的想法。 【你不用惊讶,本系统就是这么优秀。若是你听我的,多活几章也不成问题。】 孙慧从系统那儿了解到自己如果一意孤行,很有可能直接被遣送回家。 比起被赵清棠刁难,她更怕回去。 “那我该如何做才能摆脱困境?” 孙慧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这个看不见的系统说的话。 【目前,别总是同女主对着干就可以。】 孙慧本身对赵清棠怨念就很深,如今连报复都不行,她攥紧了拳头,任由铁栅栏的铁条嘞得手通红。 【知道你心里不服,但是你不怕死的话,就不听我的话,反正跟你绑定也是晦气。】 系统的话无一不嘲讽孙慧。 就像是过去她看到的书那般,书中的配角都是为服务直接诞生的。 按照系统的指示,孙慧只需要等候能够出去的日子,肯用所谓的真诚向赵清棠道歉,并在她面前做个透明的隐形人,以后就能相安无事。 孙慧没有回应系统,甚至因为系统能够读取她的想法,也没有在脑海里顾虑太多。 窗外月光皎洁,却在照应不到的地方,孙慧的半张脸被阴影所笼罩着。 阿嚏。 赵清棠的鼻子痒痒的,她刚用手揉了揉,就被一件大衣裹住。 说裹住,这个词儿也不是很贴切,毕竟原主现在的身躯就算是成年人的衣服也是裹不住的。 赵清棠只能尴尬地抓着贺景琛递过来的衣服,她无处安放的手也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归还给贺景琛。 贺景琛大概也注意到了赵清棠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哪怕不能够完全起到御寒的作用,起码能挡住一些是一些。” 赵清棠瞧贺景琛真诚的目光,也露出开怀的笑容。 病房外,因为这个年代讲究名声,所以两个分别坐在长椅的东西对面,中间隔着很长的一个空隙。 赵清棠率先打破了沉默:“刘大哥,身体没事?” “老刘虽说是伤了脑袋,但没有中要害,加上你们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医生说等醒来后,看看如果没有脑震荡现象,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呢。” “那就好。” 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赵清棠不会用使用空间。 贺景琛当然不清楚赵清棠有空间,他的一颗心都系在赵清棠的身上,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想脱口而出自己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 可是胆怯占据了上风,也阻碍他告知赵清棠。 黑夜的确适合隐藏许多秘密,贺景琛清了清嗓子,他转移了话题:“此次发生的意外并不怪知青,相反如果不是你们,指不定德子从知青那边偷完东西后又会去村子里偷,现在由你们从根本解决问题,总归是好事。” “只是可惜没能买到公社需要的东西。” 赵清棠与贺景琛熟悉后,逐渐打开了话匣子,除了对老刘表示担心,更多的是她怕她们大队会因为没有完成上面派的任务,会导致贺景琛被责备。 “这也不是咱们故意想这样的,等过几日,老刘身体好了,咱们再去县城购置便是。” 其实此次大队要去城里置办物资,还有个要紧的,那就是知青们第一次在乡下过中秋,作为这样的佳节,那些背井离乡的知青们保不齐都很想家。 所以当贺景琛说今年中秋幸福村的大家都欢聚在一起庆祝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赵知青。夜深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 哪怕此刻的贺景琛想要送赵清棠回去,但有碍于现在的身份,总算是止乎礼。 “哦对了。”贺景琛看着赵清棠慢慢地挪动着身影,他又开口道:“鉴于你的脚腕受伤,最近几日上工你就别去了。” 第22章 吃美食哪里有当美女快乐 见赵清棠愣在原地,贺景琛又补充道说大队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更何况这几日赵清棠的工分也赚得不少,哪怕说中秋节集体杀猪的时候,也会有赵清棠的那份。 赵清棠一时间不知道回应什么,其实她对猪肉不是很感兴趣,以前在娱乐圈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让人发胖的酵素,女明星们对身材管理都很卷,哪怕是不得已需要被拍吃肉的画面,赵清棠也象征性地地抿几口做做样子。 可惜今日不同往日,原身本身就属于超重,何况今天忙碌一遭没怎么吃东西,这听到贺景琛说到猪肉,赵清棠脑子里就立刻闪现出各种美味佳肴。 就连穿越前自己觉得油腻的烤肉,却也变得诱人起来、。 “也不一定都要吃猪肉,你若是还想要些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捎带回来。” 贺景琛的话很明白。 一,最近赵清棠不需要上工。 二,哪怕老刘醒过来,知青们跟着去采购,名单里也不会有她。 赵清棠微微颔首,她心里盘算着突如其来的空隙,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瞧着赵清棠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贺景琛也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自己大着步子先下了楼梯。 望着贺景琛远去的身影,方才觉得男女主应该碰撞出爱情火花的赵清棠只觉得自己过于幼稚。 又不是过去的好身材,自己怎么能有那样奇怪的想法呢? 赵清棠忽然间感觉到小腹微沉,如果她感觉没有错误的话,那就是来事了。 脚腕受伤外加大姨妈附体,赵清棠真真明白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好路上遇见了好心的护士,对方瞧见她面色苍白,加上还捂着肚子,同样都是女生的她当场明白了赵清棠的需要。 那护士从随身斜跨的包里直接取出了一个棉絮,她说:“你快去厕所换?” “谢谢。” 原本以为是萍水相逢,若是知道后面这位护士对自己的帮助很多,赵清棠说什么也不会只是说一句简单地谢谢。 “人都有困难的时候,用不着这样客气。”护士小姐姐恬淡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容,她向赵清棠挥了挥手:“快去。” 赵清棠走进厕所,她倒是无比庆幸贺景琛先走了,不然的话,满裤子红色的痕迹倒也是真乍眼。 被污染的裤子肯定是不能再穿,赵清棠见四下无人,趁着夜色悄悄地走进空间。 空间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先前别墅外面被雾笼罩看不清的地方也逐渐露出一小部分。 黝黑的田地里小麦长得正旺。 看来这土壤很适合种植一些东西。 赵清棠耸耸肩,眼下倒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她不知道先前拍戏穿得那套超大号的衣服能不能塞进原主的身体。 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慢慢踱步到别墅里,找了很久后,终于找到了之前品牌方为了羞辱她代言给的衣服,虽然有些紧巴,但好歹也能穿上,总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赵清棠又在别墅里找到了自己的医药箱,还好之前特殊原因囤的很多东西还没有过期。 空间里的东西似乎是永恒不会变质的,上次她因为不好拒绝原身的母亲并没有喝的鸡汤。现在放在冰箱里再拿出来色泽还是没有变化。 赵清棠还打算浅尝了一口,毕竟最近也没有办法运动,还不如喝点过期的东西让自己窜稀。 只是一口,那鸡汤鲜美的味道直接呛到胃里。 赵清棠的肚子开始疯狂咕噜噜地响。 若是说减肥的时候,最大的忌讳就是贪吃,尤其是饿急的时候,如果吃了一口,那剩下的第二口、第三口根本无法收拾。 现在也不说浪费不浪费,最好的办法就是眼不见心为净。 赵清棠强忍着饥饿带来的难受,她咬着牙将还没有坏掉的鸡汤直接倒进了水池中。 对不住。 吃美食哪里有当美女快乐。 那声对不起是对不住原主的家人,他们辛辛苦苦为原主熬制的鸡汤就这样因为自己减肥被浪费掉了。 赵清棠因为愧疚,肚子也短暂失忆,竟也不咕噜噜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肥胖的缘故,赵清棠替原主遭罪的时候,可要比自己在穿越之前遭罪得更疼。 沙发太小,换好衣物的她只能蜷缩在自己先前买的三米宽大的床上。 赵清棠疼得一时间不能自已,迷迷糊糊中她又想到布洛芬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于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咚。 因为肥胖翻身困难,加上特殊时期身体比较虚弱,导致赵清棠下床并不是自己走下来的,而是直接摔倒下来的。 整个肉的重量压在身上,别提负担有多重了。 赵清棠闷哼了好久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再看受伤的脚腕,似乎肿得更厉害了。 幸亏是不需要上工,不然就她这种状态,怕不是没赚到工分,先被工分教育如何做人。 赵清棠先冷敷处理了自己二次受伤的脚腕,然后清洗完手后,自己颠着没有受伤的脚,硬生生靠着意志力来到囤药的房间。 好在布洛芬不光能缓解经期的疼痛,还能缓解脚腕上的疼痛。 为了怕意外再次发生,赵清棠又找到之前没用的暖宝宝,然后隔着衣服贴在小腹。 赵清棠又颠着一只脚回到了房间,她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刚贴的暖宝宝通过热流传导给小腹,也让她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就这样,熬过了第一天的疼痛。 赵清棠再次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医院的厕所。 幸亏昨晚和今早都没什么人,所以就算是她在厕所凭空消失也没有吓到谁。 赵清棠简单整理好自己,毕竟有着穿越前的药膏,自己脚腕上的肿也消了大半。 她决定去病房再看看老刘的情况,如果对方没什么事,赵清棠再回幸福村。 病房外来了不少与老刘交好的人,赵清棠如果出现的话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远远地望去看到老刘已经醒来了,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怪不得我清早去找你,你不在。”赵清棠转过身,果然是贺景琛。 第23章 有没有考虑在这儿找个对象? 贺景琛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少有些唐突,立刻解释说自己怕赵清棠搞积极,别的生产队看到后别再误会是他们生产队在挤兑城里来的知青。 “我只是来看看刘大哥的情况。”赵清棠解释道:“看完后,我就回去休息的。” “老刘昨天就醒了,这会儿正吃早饭呢。”贺景琛数次想要搀扶着赵清棠,但有考虑到这个年代种种限制,最终把手悬挂在上空:“你若是还没吃饭,可以到时候在病房一起吃。” “啊。我吃过” 咕噜噜。 赵清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还真是尴尬。 昨天晚上为了抑制自己不吃晚饭,赵清棠可是老早就睡了过去,今早从空间出来时就在厕所了,怎么可能吃早饭呢? 贺景琛像是能把自己看透似的,赵清棠只好硬着头皮说:“肚子是饱嗝。” 噗呲。 这还是赵清棠第一次见贺景琛笑,怎么形容呢?娱乐圈也有不少出彩的帅哥,但是像贺景琛这种倒是独一份。 “那个我们还是去看刘大哥。”赵清棠脸微微一红,顺势转移了话题。 贺景琛也没有抓着赵清棠的尴尬不放,等两个人一起走到病房,床上的老刘缠着纱布,见人来立刻吆喝着赵清棠同自己一起吃早饭。 赵清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同样的话又不能用两次拒绝。 毕竟刚刚还有点儿打脸。 老刘对赵清棠一直有好感,尤其是知道自己被赵清棠救了后,人家姑娘还崴伤了脚,他的心里多少就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受伤的缘故,老刘媳妇儿给他从家用豆角土豆炖的粉条,还外加了两个鸡蛋,其实刚进来的时候赵清棠就闻见香味了,她本身就在特殊时期,原身的现状又不能说像她之前在娱乐圈那样吃饭。 老刘一直吆喝着赵清棠同自己坐一处吃饭,甚至还怕赵清棠嫌弃自己,专门让人找来一个干净的碗筷将菜剥出去一大块。 因为太热情了,赵清棠反而有些局促。 “都是蛋白质,吃一些不会变胖的。”贺景琛特地压低声音对赵清棠道:“我知道你想要减重,但这也是长久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促成的。” 赵清棠当然明白贺景琛说的意思,女生减肥本身就和男生不同,因为身体结构注定了女生减肥的时候需要注意很多问题。 比如长期节食的话,人确实会瘦,但同样也会带来脱发、姨妈出走等问题,所以前期赵清棠三餐基本只控制了晚餐。 “你也知道老刘这个人比较敏感,如果被你拒绝了,他肯定觉得你嫌弃我们幸福村的饭菜不好吃所以才不吃的。” 贺景琛见赵清棠似乎被自己说动了,立刻补充道。 赵清棠经过贺景琛的提示,也想到了之前刚来幸福村的时候,老刘因为分配鸡蛋的问题确实心里难受。 她从老刘的手里接过碗筷,道了句谢谢。 “小赵同志。你看你客气什么?要说谢谢,也应该我说谢谢的!”老刘憨厚地笑道,他说:“而且我听景琛说你因为拦截德子,脚还受伤了,真的对不住。” “大家现在都属于一个公社,互帮互助本就是应当的。”赵清棠言语间,又把饭菜剥了一部分到老刘的碗里:“刘大哥。我早晨吃过饭来的,这些量就够了。” 老刘瞧着赵清棠的举措,刚想脱口而出这点儿饭量肯定不够赵清棠吃的,到时候要是饿着肚子该怎么办。 但贺景琛压在给老刘掖被子的时候,压低声音对他说:“人家女同志多少都在意身材管理嘛。” 老刘瞬间顿悟了。 幸亏他没有把想问的话说出口,不然的话自己反而好心办坏事了。 眼下老刘又陷入自我感动中,对赵清棠的滤镜又加深了许多。 人家小赵同志多好的一个姑娘啊,确实这个年代胖的人不多,老刘是觉得没什么,但小赵同志还年轻,难免会面临着以后说对象的问题,大概是也到了年纪,爱美之心人皆有知! 赵清棠当然不知道老刘脑海里已经想了很多,方才她剥掉大部分的饭菜,留下了鸡蛋和豆角还一点儿土豆。 这下她可以在吃的时候没有什么负罪感了。 即便是在很饿的时候,赵清棠也先保持了饭前喝口温水的习惯,小口小口地咀嚼着老刘媳妇儿做得饭菜。 不得不说老刘是个享福的人,媳妇儿做得饭简直不要太美味。 等赵清棠吃完小半碗饭菜,擦干净嘴角的油时,老刘开口问道:“小赵同志。你将来有过什么打算吗?” 赵清棠被老刘的话问得有点儿懵。 她心里甚至开始琢磨老刘怕不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但是现在这个形象能说个什么样的,她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而且赵清棠也不能同老刘讲自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并且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自己走完剧情应该就能回去。 “哦。我还没想好。” 见赵清棠有些犹豫,老刘两眼冒光,他说:“你看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城,有没有考虑在这儿找个对象,也好有个照应?” 赵清棠正喝着水呢,听到老刘说这话差点儿没呛到自己。 老刘想法比较单纯,他是不相信外面那些妇女嚼舌头说贺景琛有隐疾的,贺景琛放在幸福村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体恤人,虽说小赵来自城里,但是人干活不拖沓,又勤力,甚至说在德子事件上还有勇有谋,若是两个人在一起倒也是搭配。 “那个,刘大哥,我还小,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呢。”赵清棠涨红脸回应道。 一旁的贺景琛也没想到老刘会冒出这样的金句,他也直言道:“老刘。您别仗着自己是个伤员就嘴上没有把门的昂。” “我这也没说什么?”老刘嘀咕了一句:“你看你单身,小赵也单身,年纪也差的不多,要是能组合在一起,也是个佳话。” 这下轮到贺景琛红了脸,他从床边站起来时,慌乱间还撞上了铁板,痛感从腿部传到神经,倒也让人清醒不少。 “你瞧你,刚刚还说你嘴上没有把门的,你现在简直越说越离谱!”贺景琛粗着嗓子:“你调侃我就算了,人家小赵同志还是个女同志,还是要注重名声的!” 第24章 “逮住个女同志发难,可真没种!” 贺景琛的反应越激烈,这老刘越是在病床上嘴角咧开了花儿。 本来老刘就是随口说说的话,现在却因为贺景琛反应强烈,反而增加了老刘撮合两个人的决心。 若说将幸福村的旁的青年介绍给赵清棠,老刘真认为那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方才的话他是故意勾着贺景琛听的。 人家小赵同志将来注定回城过好日子,这贺景琛保不齐与那贺知州认亲后也会回城,将来两个人在幸福村建立的感情,在城市又继续续写不是更好吗? “景琛。你说的对,是我唐突了。”老刘也懂得见好就收,若是把年轻人逼急了,说不准好的姻缘也黄了:“小赵同志,你可别跟我这个伤员一般见识。” “……没……” 赵清棠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两厅,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最后还是贺景琛化解了这份尴尬。 贺景琛对老刘说上次要去县里买的中秋物资还没有备齐,小赵同志因为脚伤也不得不暂时回所住的地方歇着。 时间不早了,既然老刘也没什么大碍,他们就先回去。 老刘点点头,冲着贺景琛眨眨眼,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贺景琛也怕老刘再说吃什么惊世骇俗的句子,慌忙清了清嗓子,示意赵清棠同自己一起出病房。 兴许是怕谣言,从医院出来后贺景琛忍住了要送赵清棠回村的冲动。 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哪怕是在医院正常交流,也会被编织成不同的版本。 赵清棠一瘸一拐地回到幸福村。 刚到村口,就听到大壮阴阳怪气的声音。 “大伙儿快出来瞧一瞧,我们红旗公社能生擒贼人的大人物回来了呢。” 开始那会儿,赵清棠被大壮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弄的有点懵。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懵,依照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经验,也明白大壮这是为了孙慧和德子叫冤呢。 赵清棠倒是有点儿可怜大壮,这般真诚的人偏偏遇到的都是小人,也算是老天对他的无知和愚笨的惩罚。 此时有不少公社的成员刚下工,方才大壮的声音那么大,穿透力比村里的喇叭都强,也知道赵清棠是被大壮故意刁难了。 大家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然后闷头赶着去吃饭。 桂花婶子是幸福村出了名爱打抱不平的。 “大壮。你说话归说话,逮住个女同志发难,可真没种!” “桂花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问问人家赵知青我是在刁难她吗?我这吆喝着大伙儿共同欣赏赵知青的丰功伟绩,也有错误吗?” 大壮故意把“丰功伟绩”四个字咬的很重,他就是拿捏住知青们面子薄,他心里堵得难受,还不知道孙慧那样善良的人能不能在派出所承得住。 大壮看不惯赵清棠虚伪的作态,她一个女生胖成这样就算了,还要踩着别人的肩膀上位,这般下作,凭什么让贺队和老刘都对她另眼相待? 再说,赚工分这事儿,本身就是赵清棠体格大所以做得活比公社成员好,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人人都有赵清棠一样的体格,谁还愁上工? “桂花婶。”赵清棠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她说:“大壮同志的确没有刁难我,就冲之前大壮肯帮助小慧上工时赚工分,我也相信他并非那样小肚心肠的人。” 赵清棠是懂得怎样往大壮身上撒盐的。 她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戳破了大壮的伎俩。 果不其然,大壮被气得脸都红了,他撇了撇嘴:“那是自然!” 桂花婶子也不傻,听出了赵清棠的话外音,她本以为城里来的女人只会像孙慧那样娇滴滴的,甚至真遇上事了还得哭唧唧,却没想到赵清棠的嘴皮子还挺溜的。 “其实我想在那种场合,无论换作谁,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赵清棠云淡风轻地陈述着大壮刚刚想要用来发难的话题:“何况生擒贼人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知青们的荣誉,也是红旗公社共同的荣誉!” 赵清棠见来往的人来越多,又接着补充说派出所的公安们也说会过阵子给予他们公社共同的荣誉和奖励。 幸福村的村民们听后各个按耐不住激动,大家面面相觑,这样顶好的事儿搁谁听了不开心呢?何况,奖励,指不定会每个人发笔粮食呢! 大壮见事情的风向逐渐失控,也不好再强行扭转,只好转身忿忿离去。 相反地,大家纷纷将赵清棠围住,主要还是对奖励的事儿好奇。 赵清棠也都从容不迫地进行一一作答。 其实聊得多了,赵清棠也忘记自己的脚腕还受着伤。 她算是想明白——若是想在幸福村立足,就得拿出相对的东西回馈给村民。 而这所谓的东西,无非是粮食,或者说是财富。 知青们下乡的目的也是如此。 桂花婶子这人倒是会观察,她掐着腰道:“你们瞅瞅你们那两眼冒光的熊样,虽说这也到了饭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堵着人家赵知青是想把人都吃了呢!” 赵清棠刚刚就想对桂花婶的出手帮忙表示言谢,只是碍于那么多人围着自己,一直还没把感谢的话说出口。 现在,桂花婶子又一次帮助自己,于情于理赵清棠都该感谢她。 赵清棠摸了摸口袋,幸亏今早出空间时从别墅顺了两袋红糖,她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桂花婶,趁着人散去的功夫,主动过去。 “婶儿。方才多谢谢你啦。”赵清棠边说边将其中一包红糖塞进桂花婶的手里。 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幸福村,能喝口热乎汤都是顶了不起的事情。 桂花婶子知道城里比村里富贵,但却不知道她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自己一年到头都不见得看见过几次的稀罕物品。 “这可使不得!” 桂花婶子吓得脸都白了,她连连推脱道。 怪不得德子那小子会铤而走险呢,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搁谁能不眼红! 这一袋子红糖拿自己手里,桂花婶子只怕今晚觉都睡不着咧! 第25章 自我攻略 见桂花婶一味地推脱,赵清棠刻意板着脸,她说若是再被大壮他们瞧到了,指不定会误认为方才桂花婶就是为了要从她这儿拿到好处才帮忙的。 “赵知青。这话可不兴这样讲的!” 桂花婶儿立刻变了脸,她选择帮忙赵清棠也不知对方会给她回礼,她只是单纯看不惯大壮的行为。 “我的好婶婶。我当然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像我这般对你有全面的了解,不是吗?” 说话间,赵清棠还不忘将红糖放回桂花婶的怀里。 这一次,桂花婶没再迟疑,见四下没人,她把红糖裹得严严的,嘴里还说着:“就你们城里人最讲究。” 赵清棠听得出,桂花婶倒是挺满意自己的回礼。 下午大队敲钟喊上工时,红旗公社由于一部分人被拨到县城里买东西,所以留下来的人做活难免会觉得吃力。 “这么多活,做到天黑也不见得能做完啊?” 更何况,他们中午光围着赵清棠听她说奖励的事儿,去打饭时锅里只剩下米糊糊可以对付。 在这样的一种前提下,还被安排那么多工作量,难免有人会发出不满的声音。 言俊自从被德子抢了粮票后,人也变得老实许多,哪怕那些不满的人故意挑起事端让言俊附和自己,言俊也没做出回应。 “我记得知青里不是有位女同志挺能干活的,一个顶三个的那种能干,怎么也没见人影?难道也跟着去县城采购了嘛?” 大壮中午吃瘪之后,越想越生气,下午专门瞅着赵清棠与桂花婶不在才得以抽空阴阳怪气。 这次来红旗公社的总共就两名女知青,孙慧如今还在派出所里,对方讲的是谁,倒是不言而喻。 “要我说,高大壮。你不如直接点赵清棠的名字罢了,人家现在是伤员,用不着上工!”知青队里有名男同志,随声附和着大壮:“早知道我也该请个病假,不用上工也不影响工分多幸福。” “孟光华。人家赵知青可是因为救了刘大哥受了伤,所以才被贺队准了假休息,哪像你红光满面,有什么理由不上工?” 言俊打了个哈欠,用作漫不经心地动作却说出最现实的句子。 很难想象,数日之前,言俊还看赵清棠各种不顺眼。 可是一码归一码,赵清棠的脚伤虽说是为了救老刘受伤的,但是在帮助自己拿回了粮票的这件事上,她毕竟也出了力。 言俊没理由再昧着良心讲话。 孟光华做梦也没想到言俊会把这样的话说到自己的脸上,贺知州去县城帮忙采购,既然言俊选择不仁,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你言俊多高尚!头几日也不知道是谁,当着生产队那么多人的面,拿赵清棠体格说事儿。” 言俊涨红了脸,孟光华说得事实,他没理由为自己辩驳。 可是言俊偏偏就看不惯孟光华小人得意的嘴脸,他直言道:“是我怎么了?人无完人,还不许可旁人犯错误了?我再不好,敢作敢当,总比你这种天天想吃白食、占人便宜的废物强!” “你t说谁是废物?” 孟光华握紧了拳头,气愤不已的他恨不得立刻撕碎言俊的嘴脸。 “劳资说的就是你!” 言俊眼神一横,似乎大有要和孟光华干一架的冲动。 大壮也没想过把事情闹大,他原本是想借知青们嘴头上羞辱一下赵清棠,却不曾想直接点燃了两个知青的火气。 本身今天上工的活儿就多,加上大伙儿还要防止两个知青打架丢大队的脸,折腾到天黑,均摊到个人身上才赚了两个工分。 阿嚏。 赵清棠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幸福村昼夜温差太大导致的。 中午与桂花婶分开后她就回到了住的地方,减肥期间来大姨妈不好的一点就是很容易饥饿。 赵清棠有些后悔早晨在医院轻易被贺景琛的蛊惑,如果不吃还好,但凡吃了一点,尤其是晚上,赵清棠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最近她又没有运动,若是控制不住自己,指不定前段时间瘦下去的斤数立马就涨回来。 赵清棠咬着牙,她拉高被子决定早早睡觉逃避这份饥饿。 可这一次太难熬了,赵清棠只能在脑海复盘这部年代剧女主下乡回城后的生活。 应该是有恢复高考后回去念大学的情节! 赵清棠有点儿后悔——要知道有这么一天,自己在之前铁定认真研读剧本。 不管了。 既然睡不着,就看看。 空间里有很多赵清棠过去买了装饰的书籍,其中也有符合这个年代多学习的课本知识。 本来还因为太饿睡不着的赵清棠,此刻不过是翻了几张卷子,都没做完一整套的题,人便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外已经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计划今早回村的贺景琛与贺知州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耽搁在了半路,眼下村子里需要的很多物资都没办法及时送回。 比起这些,贺景琛更担心赵清棠一个人在幸福村会不会被人刁难。 “小赵同志。还没醒吗?” 雨水结合着狂风拼命地拍打着窗户,赵清棠打开睡眼惺忪的眼,就听到鼓膜传来刺耳的敲门声。 “怎么了桂花婶儿?” 赵清棠听到声响后,裹着一件小袄,拉开了门。 桂花婶进来的时候,带着寒,她也顾不得擦拭身上的雨水,哆嗦着嘴唇道:“出大事了!” 原来因为大雨,刚建没多久的知青院的房子塌了,知青们没有地方住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有几个知青因为睡得死没能在房子倒塌前及时跑出来,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 “咱们公社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桂花婶接过赵清棠递过来的热茶,她抿了一口,继续道:“怎么竟摊上这档子事儿!” 桂花婶连同昨天上工大家没赚到工分的问题,一股脑全部抛出来。 其实她也知道赵清棠不一定能够有什么办法,但是冥冥之中,桂花婶总感觉自己要来找她。 第26章 盖完的房子也带不走 知青点的房子本来就紧缺,要不然赵清棠也不会说暂住在贺景琛的房子里。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现在幸福村又遇到这档子事儿,若是搁置穿越之前,这些都属于消防的工作,如今也只能靠自己。 赵清棠宽慰了一下桂花婶子,她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绕不过去的坎儿。 “可现在知青们都还在知青点没着落呢。”桂花婶虽然平时爱八卦,但人确实善良。 “婶婶。要不你看看同村委会那些人商量商量,让知青们这几天暂时借住在村民家里,等到天气好了,房子修缮好了,大家再回知青点,怎么样?” “好是好。但就是怕你们这群城里娃娃受不住苦。”桂花婶子蹙着眉,这层办法她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只是先前孙慧和言俊开得先例并不好,所以她才没有了主意。 “我相信特殊时期,大家也会理解并克服困难的。” “那我先回去同我家那口子商量商量。” 此时赵清棠才知道桂花婶子不光是幸福村喜欢八卦的大妈,她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村长的媳妇儿。 只不过知青们来的这些天,老两口忙着冷战,所以赵清棠不知道桂花婶与村长的关系也正常。 怪不得先前大壮被数落时不敢吭声呢,就算是人家老两口拌嘴,保不齐哪天又和好了,大壮也要掂量着桂花婶的位置。 多亏了这次意外,也让村长与桂花婶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桂花婶走了之后,赵清棠也不好继续在房间里休息,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穿好雨靴,撑着一把伞,便也出了门。 等赵清棠费力地走到知青点时,那边早已经炸开了锅。 尤其是一晚上都没得到休息的男同志本来想接受村长的提议,但是看到村民们的房屋设施还不如倒塌前的房子条件时,各个也都不情愿。 桂花婶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你们若是嫌弃条件差,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赵清棠问村长借了喇叭,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幸福村:“现在上面也有规定许有能力的知青能够自己在村子里建设房子。” “你倒是说得轻巧,盖个房子每个三年五载怎么能盖完?就算能力超群,你盖完这个房子,将来回城了,这房子就归幸福村所有,也带不走,相当于白干!” “对,我也听说盖房子的钱还是自己出的,这不就相当于打水飘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觉得是自己盖房子住困难,还是说暂时住在村民家里困难?人家幸福村的村民还没嫌弃我们占据人家的位置,浪费人家的口粮,你们这群好吃懒惰之徒倒先嫌弃上了,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曾和你们一起下乡而丢人!” 赵清棠的一席话,让那群闹腾的男知青羞愧地低下头。 与其在雨中冒着被风吹打的寒冷,还不如去村民家暂住,反正平时他们都在上工,回去也不过是休息罢了。 搁哪睡不是睡,起码村民家也不用风吹日晒的,凑合对付就行了。 言俊率先请缨,跟着桂花婶子,暂时住在村长的家里。 其他的几名同志见状也不再折腾,纷纷跟着上面安排。 桂花婶儿瞧着知青们不再争吵,激动地连伞都打不稳也要握住赵清棠的手表示言谢。 赵清棠摇摇头,说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 眼下知青们的情况是暂时得到解决了,但是还有个比较重要的事儿绕不开,那就是因为下雨,怕不是要对上工有影响。 本身知青们在生产队就不占据优势,现阶段大家吃得最多的就是粗粮,这对想要减肥的赵清棠来说,并不占据优势。 “婶婶。”赵清棠揉了揉有些被冻红的鼻子,她说:“如果我们想以后能吃上细粮的话,得赚够多少工分?” 这问题若是被大壮听到,恐怕要捧腹嘲笑赵清棠一番。 不过在桂花婶子面前,一切的一切都适合请合理的。 在她看来,帮了大忙的赵清棠能问自己问题,自己有求必答才是要做的。 桂花婶子告诉赵清棠想吃细粮非常不容易,得要八百工分才能买呢! 他们幸福村穷,路况也差,村子里更是缺乏青壮年劳力,一个公社除了贺景琛,剩下的人一天连八个工分都赚不到。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贺景琛这样能干的人,想吃到细粮得等到两个半月,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呢。 “其实你想吃细粮的话,也不是不行,咱们村口有个石磨,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扒的苞米吗?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用那个磨成玉米面。” 桂花婶子不忍心看赵清棠失落,她说:“到时候,你要是不会做,婶婶专门给你开小灶,你想要吃玉米窝窝头,婶子也能给你蒸出来。” “谢谢婶儿。” 这些话,若是搁置在穿越之前,赵清棠肯定觉得是虚假的维系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儿,她倒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很差进而。 穿越在这个时代,除了一些碍眼的人,绝大多数群体还都是良善的存在,下乡的生活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还有,若是你想开荤,等咱们上完工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村子的后山看看。” 桂花婶子拉着赵清棠的手,越看越是喜欢。 雨渐渐地停了。 贺景琛他们一行人虽然没能按照原计划规定的时间回村,但是该买的东西也都从供销社备齐,只是他并没有想到知青点会出现这样的事故。 好在那几个受伤的男知青问题不是很大,不然的话,贺景琛这个大队长包括村长等一众干部也要难逃其咎。 贺景琛他们将过中秋所需要的物资都预备好后,便马不停蹄地参与村长召开的会议。 “我知道,村子里有些人肯定有意见,觉得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还要去救济着那群城里来的知青。但眼下这个特殊的日子,大家也都多体谅体谅。” “老牛叔,我们能体谅那帮子知青,谁能体谅我们?”跟大壮关系好的强子是队里的记分员,同样不满知青们很久了,所以难免戴着有色目光地在会上抱怨。 第27章 没出息 天气阴沉的厉害,屋内的煤油灯营造出一种幽暗的氛围,本来是大伙儿共同商量解决问题的,结果排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先前知青们抓了鱼给大家吃的时候,也没见大家有那么多意见?”贺景琛站起身,“再者老刘受伤的时候,知青们那么出力,也没有意见?” 哪怕贺景琛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强子心里还是不服气:“谁不知道知青们那是好吃懒惰,自己想开小灶,我们一共也没有吃到几口鱼肉!” 强子耸耸肩,他继续发疯:“再说老刘那事儿,知青们之所以那么积极,也不过是帮助他们自己人的财产罢了!” 贺景琛平日很少发火,但不代表他是个怕事的:“那你怎么不说,回头表彰下来分的荣誉,你不接受啊?如果非要分得那么明白,到时候你不接受,我就认可你的观点,你的房子也不用借给知青们住。” “可如果你到时候还要享受知青们拿下来的荣誉,还要撵走知青们,那你就是行为恶劣的破坏主义者!到时候上面来查,我和老牛叔也不会帮衬你,你被贴大字报也是活该!” 贺景琛一连串的话,让强子彻底闭了嘴巴。 他们嘴里的老牛叔,也就是幸福村的村长,只好递给强子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说说惹谁不好,惹贺景琛干啥啊。 老牛能坐上村长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眼看着事态已经背离发展的趋势,他立刻过来维持和谐:“其实在开口之前,我想到赵知青说得那句话,强子不满意知青们住在自己屋子里,人家知青们还不习惯住在咱们那破房子呢。与其两两相厌,咱们明天不如组织集体投票表决。” 投票表决是最公平的一种方式。 老牛的一席话,也让强子表示了认同。 “对了强子。你不是不满意知青们住在你家里吗?若是现在分到你家里的知青愿意盖房子自己住,那你就去帮扶着他,也好节省时间不是?” 随后大家也都跳过了这个话题,贺景琛有些担心赵清棠的情况,所以找了个借口走了村委会。 出门前,他还听到强子在背后嘀咕:“不就是大队长吗?牛气什么?” “也没什么牛气的,只不过刚巧他姓贺,我也姓贺。” 贺知州作为知青代表,也被老牛邀约一起来听会,虽然贺景琛没有明确表示说以后要同自己回城,但贺景琛毕竟是自己的堂哥,在乡下这个特殊的时期,两个兄弟若是能相互扶持度过也好过一根单枪匹马。 强子还以为贺知州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句子呢?姓贺怎么了?他还姓钱呢,难道他就很有钱吗? “贺家在京市的地位,是你奋斗几辈子也肖想不到的。”言俊听说贺知州回来了,他来村委寻他,刚好赶上强子呛嗓。 就算是强子没听过贺家,但也知道京市是国家的首都,从首都出来的人非富即贵,的确是他们这种人没法想象的。 强子白了脸色,嘴里还有些不甘心:“就算是如此,你们也不过是同姓而已。” “我们不光同姓,还是本家,如果你记不住,现在就记好了——贺景琛背是我贺知州本家的堂哥,京市贺家永远在背后给他撑腰。” 言俊没想到贺景琛居然与贺知州还有这层关系在,他这人最擅长趋炎附势:“换个通俗一点的说法,别说知青们有想盖房子的,就是整个幸福村的人想盖房子,贺家也能兜得起底。” 贺知州很少拿家庭说事,唯独这一次,在堂哥面前失了控。 强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画面,直到言俊与贺知州走出村委会大院,他还目光呆滞。 真的假的? 幸福村所有人的房子都能盖的起,那得是多有钱? 应该是吹牛比,若是那么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还来他们幸福村呢! 强子宽慰自己,姓贺的都虚伪,会骗人。 雨后的夜晚难免有些凉。 睡不着的赵清棠想起桂花婶告知自己的话,后山应该有许多宝贝,要不然桂花婶也不会用开荤去形容。 比起说吃那些野味,赵清棠更希望自己能在后山摸到一些珍贵的药材,如此哪天进城的话她也可以以物换物,又或者兜售出去,赚点钱改善现状。 无论到哪个时空,自己手里面拥有些资金,总是能让赵清棠西南。 白天还要上工,加上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旁观,所以赵清棠才选择晚上的时候去探探虚实。 赵清棠刚出门没多久,好巧不巧地就碰上了贺景琛。 “这么晚了,赵知青准备去哪儿?” “啊。我就是晚上吃多了,出来逛逛。” 赵清棠不傻,又不能说出自己想要去后山探探情况的事实,她庆幸自己这次的肚子倒是争气,没有说像医院那样发出咕噜噜尴尬打脸的响声。 “你的脚好的利索了?” 夜色掩盖了贺景琛的俊脸,明明距离很近,赵清棠却看不见贺景琛的神情,她的脚确实好了,主要在于昨晚她发现空间那口灵泉不光拥有美颜焕肤的作用,更有着疗伤的功效。 当然这档子事,赵清棠也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一个人分享,只说:“我打小身体壮如牛,现在正常走路没什么问题。” “夜里黑,不好看路,我陪你走一段。” 看得出贺景琛很努力地在勾着话题,只不过赵清棠一心想要去后山,也无心回应。 “很晚了。”赵清棠打了个哈哈,她说:“孤男寡女一起走被人瞧见了,是要说闲话的!” 贺景琛在开会舌战群儒的时候没给人红脸,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哪怕是被拒绝的话,也总是能够被牵引着情绪。 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既然很晚了,你一个女同志就不要出来闲逛了,若是想消食,不妨在家里原地踏步走。” 赵清棠:“” 她真的谢谢他。 眼下也只能如此,等贺景琛走远自己再出来! “那赵知青,你好好休息。” 贺景琛清了清嗓子,他转过身时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那么没有用?竟然忘记把自己在县城买的礼物给赵清棠。 第28章 没理由出尔反尔 只是自己刚刚已经向赵清棠道了晚安,只好明天再把买的礼物给她! 赵清棠透过窗外观察着贺景琛的情况,确定他已经走远后,她再次悄悄地打开了门。 夜晚静悄悄的,许是刚下过雨,所以越往后村的方向走,村后那连绵起伏的山脉越是显得静谧可怕。 赵清棠借着从空间里顺出来手电筒,亦步亦趋地踩着手电透出来的光慢慢前行。 山上难免不会遇见大型动物,赵清棠不得不带起十二分地精神。 “谁在那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清棠感慨到底是冤家路窄。 对方的手电筒明显比自己大不知多少倍,明晃晃的灯光照在赵清棠的脸上,刺得眼睛一时间失去了聚焦。 赵清棠连忙用手臂遮挡了一下,贺景琛走过来才看到是方才与自己刚道别没多久的小糖果。 “你一个女同志,大半夜转悠到这里做什么?” 贺景琛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今天轮到他值班,早些时候村子里也有一些小青年熬不住想要在后山找点货补给,却不曾想因此丧失了姓名。 所以老牛为了保障大家的安排,也开会组织安保小队一人一天轮岗。 也是想着如果再有人想要摸黑去后山,能提前做好劝返的工作。 “我,我睡不着,就四处瞎逛,不小心转到了后山来。”赵清棠尴尬地地笑了笑:“琛哥,你夜里还要工作,真辛苦。” “辛苦谈不上,山里未知的危险太多,你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回去!” 贺景琛将手电筒的光移开,对于赵清棠的说辞他并没有相信,兴许是听到村子里的什么人说后山有好东西,所以才来探险的! 被抓包的赵清棠只好讪讪地转身,但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来后山了。 赵清棠心一横,又转过身说:“其实琛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贺景琛本来就因为与赵清棠独处容易紧张,在听到对方说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为了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用藏在袖口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但是回应却还是淡淡地:“找我做什么?” “这个给你。” 赵清棠走过去,她递给贺景琛一个布袋,还热乎着,指尖碰触的瞬间贺景琛的脸如同火烧! 因为手电筒的光很耀眼,所以赵清棠将贺景琛的表情看在眼里。 这么纯情吗? 只是短暂地碰到手了而已。 赵清棠看着满脸通红的贺景琛,不由地扬了扬嘴角,她说:“你今天跑了一天,肯定也没怎么吃饭?这个红薯是我傍晚的时候烤多的,本来想刚刚给你的,但是脑子不太好使,就忘记了,就追着你来到了这儿。” 贺景琛拿着手里的红薯,他已经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其实若是仔细思考的话,就会发现赵清棠给出的话里有很多的漏洞,不经推敲。 赵清棠兜里有红薯也不是因为贺景琛,是因为她刚上山听到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所以才从空间里拿出来自保用的。 不过贺景琛已经完全沉溺于赵清棠送给自己吃食,还是亲手烤的,这份巨大的喜悦包裹着他,让他只能喃喃道:“谢谢。” “不客气的,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和你相比,我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赵清棠摆摆手,她说:“琛哥。你快吃!再不吃可就是彻底凉了。” “好。” 赵清棠一口一个琛哥,喊得贺景琛神志有些迷糊不清,兴许是喜欢的女孩送的东西,烤出来的红薯入口即使化,吃的嘴里,心也跟着暖和。 若是时光能这样定格下去就好了。 “oi~oi” 饶是赵清棠胆子大,也被这奇奇怪怪的声音给震惊住。 贺景琛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声音,他放下正在吃的红薯,对赵清棠说:“你别怕,那是山里野猴子的叫声。” “野猴?” “应该是你烤的红薯太香。所以才会引来它们的注意。” 要不都说灵长类的生物聪明呢,赵清棠大着胆子用手电筒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照过去。 果然如贺景琛说得那样,大约六七只猴子警惕地望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也饿了?”贺景琛似乎与那群猴子很熟悉,他将没有吃完的红薯朝着猴子扔了过去,“吃。” 说来那群猴子倒是没有想象中那样起内讧,或许知道在越来越冷的天气如果仅靠个体吃独食恐怕也熬不过冬天,所以在一小部分红薯为前提下又完成了平均分配,保证每只猴子都能吃点。 赵清棠完全被突然出现的猴子吸引了眼球。 贺景琛还以为赵清棠生自己的气,毕竟自己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把对方送给自己的吃食掰给猴子吃,若是解释不清楚,怕不是对方会觉得自己是嫌弃送的食物呢。 “小赵同志。其实那些猴子都有灵性,这次你的红薯解了它们的燃眉之急,下次说不定你遇到事儿的时候,它们也会帮助你的。” 赵清棠其实并没有把贺景琛的解释放在心上,但对方既然做出了解释,她也不好不回应,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猴子们的一举一动。 月色浓浓,贺景琛不切时宜地打了个嗝。 看来,他是懂得破坏气氛的。 贺景琛本想吃也吃完了,不如把最开始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完成递交。 可是这声打嗝,让自己好不容易立的形象一下子全无,如此气氛下,贺景琛也不好再表露什么。 他暗了暗神色,又将礼物重新放回了兜里。 贺景琛还有守山的任务,但放任赵清棠一个人回去,他多少又有些不放心,再这样两难的矛盾中,他犹犹豫豫,直到赵清棠提出想要进山看看,没怎么听清问题的贺景琛直接选择了答应。 赵清棠眼睛一亮,她有些不敢相信贺景琛居然答应地那么干脆,早知道如此简单,她就不费劲巴拉做那些铺垫。 能一句话解决的问题,还费那个劲头干嘛? “那我们现在就进山?” 贺景琛这才听清楚赵清棠的问题,他本想以后山危险不适合拒绝,可又顾虑到方才哪怕是失误,自己也已经答应了赵清棠,他没理由再出尔反尔。 第29章 属于后山的猎杀时刻 更何况,吃人嘴短。 贺景琛不忍看赵清棠失落,他用手帕擦了擦嘴巴上的红薯渣,将手里大的手电筒交给赵清棠:“那待会儿进山后,你可要跟紧我。” “好。” 赵清棠回答得很干脆。 幸福村是远近出名的破落村,看着名字好听,实际上对大家来说这名字就像是讽刺自己不幸福的生活。 早些年过年没肉吃,大家还有劲头跑来后山整点野味,可自从出现野兽伤人事件后,大家也都不敢再来后山了。 贺景琛之所以会在最开始阻拦赵清棠往这个地方走,也是这个原因。 他穿进这个世界时,也承载着原主的记忆。 早年贺父,也就是贺知州要找的大伯还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带着年少的原主一起来后山,哪怕贺家也不阔绰,但原主真没少因为贺父开荤。 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贺景琛现在再次进山,也不全然因为赵清棠,他这次进县城,因为肉票不多,所以过中秋的物资还不够。 其实就算赵清棠今晚不来后山,他也会趁着夜走一趟。 现在多了一个赵清棠在身边,出于安全考虑,贺景琛还是选择进小木屋拿了个家伙。 赵清棠瞧着贺景琛拿的这个大家伙,震惊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可能是她生活在和平时代太久,总觉得这种景象只有在电影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 而贺景琛穿越之前就在部队,所以对于他来说使用这家伙也不算手生,他或许就像是在赵清棠的身上装了监视器,总能探得出她埋在心里想要问的问题。 “你是想问我说为什么会有这个?”贺景琛擦了擦已经蒙尘的家伙,他说:“这是上面留给守林员们的。你也知道山里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所以有家伙,即便遇上体积庞大的牲畜,也能够保护好自己。” 贺景琛擦亮家伙后,他笑着对赵清棠说:“跟好了,我们走。” 赵清棠不敢迟疑,她一路跟在贺景琛的身后倒是收货颇多,瞧着贺景琛提着的野兔,她在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琛哥。这些是不是要给乡亲们的福利?” “你猜到了?”贺景琛既然带着赵清棠来后山,就没想着隐瞒:“咱们公社分到的肉票和粮票太少,去供销社买,人家都嫌弃咱们买的量太少!” 贺景琛将手里野兔递给赵清棠,他说:“若是今天运气好,能碰上个大件,那今年这个中秋,咱们村可有福了!” 赵清棠举着手电筒,前面的贺景琛忽然间俯下高大的身躯:“小赵同志。你把光往这边打过来。” “好。” 赵清棠没有迟疑,她也弯下腰,虽然过程是费力了一些,但是好在也没耽误事,灯光打过去的地方有一串凌乱的脚印。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贺景琛宽慰她说不要害怕,头天村子里下了雨,后山因为地势关系,不光下雨还下雪,这饿着肚子的动物恐怕就这样出来了。 “今天咱们运气真好,看着印迹,数量还不少呢。” 赵清棠头次经历打猎,以前有不少荒岛求生的节目,那些都是有专门的剧本,有些演员表演行为还过于刻板,都不如现在体验来得真切。 贺景琛给家伙上了膛,他示意赵清棠一定要小心,虽然赵清棠不知道贺景琛遇到了什么动物兴奋成这样,但是她还是按照他的指示,比方才更小心地往前走。 这样的潜伏大约过了几分钟,赵清棠看见前面有两头大黑牛带着一头小黑妞正在四处寻觅食物。 牛的身躯本身膘状,而且减肥期间摄入牛肉比猪肉的营养价值更高。 “把手电筒关上。”贺景琛刻意压低声音,他说:“兔子给我,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 赵清棠有些担忧贺景琛能不能收服三只黑牛,毕竟哪怕是最小的那头牛看起来也有百斤重,方才打的野兔,赵清棠还以为是贺景琛给村民们吃的野味,没想到是为了引更大的家伙。 她庆幸今晚有贺景琛陪伴,后山宝藏是不少,但稍有不慎,怕不是有眼看见这些宝藏,也没命拿回啊。 贺景琛从赵清棠的手里接过兔子,他朝着黑牛群的方向丢了过去,若说黑牛这种食草的动物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兔子,但这些黑牛明显很久没有进食过,人饿急了还什么都吃,更何况是动物呢。 趁着黑牛们贪婪地啃食兔子的时候,贺景琛屏住了呼吸,依照穿越前在部队训练的经验,瞄准角度,对着最大的黑牛脑袋射去。 赵清棠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她紧紧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而本来还在吃食的黑牛看到同伴霍然倒地,也被着实吓了一跳。 贺景琛知道自己要做出比黑牛更速度地反应,不然的话,自己可没把握同时战胜三头牛。 还活着的黑牛自然也因为响动注视到贺景琛这里,其中那头大黑牛像是发了疯顶着牛角要朝着贺景琛撞过来。 贺景琛反映的速度够快,又给大黑牛补了一脑袋,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这头大黑牛也应声倒在地上。 剩下的就是一头小黑牛了,方才天黑,贺景琛没注意到大黑牛撞向他之前,身后还掩护着小黑牛。 眼看着它也要撞向自己,贺景琛躲闪的同时枪口并没有直接射中小黑牛的要害,加上冲撞力的影响,小黑牛并没有直接致命。 方才不凑巧的是贺景琛躲避小黑牛撞击时,自己的腹部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上,还没缓和过来,这没有致命的小黑牛就要对他进行二次撞击。 “小心。” 一直躲在草垛里的赵清棠忽然如天神般从天而降,贺景琛闻声翻身,给赵清棠提供发挥的场地。 只见赵清棠快、准、狠,用流畅的动作,将军用的刀朝着贺景琛打在小黑牛身上的伤口划过去。 小黑牛的脖子的主动脉瞬间被割破,涌出大量的血液,接着发出几声凄惨的嚎叫后也走向毙命的结局。 第30章 你的嫉妒心就那么强吗? 贺景琛捂着腹部受伤的地方缓缓站起身,若非是亲眼所见,他倒是不知道小糖果身上还藏着巨大的惊喜。 今晚收获颇丰,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也多亏这些大黑牛们应该是饿很久了,不然要真的使出全力冲过来估计他的内脏都能被压破。 贺景琛也顾不得问赵清棠军用刀具是怎么来的,他担心待会儿有更多的野兽会嗅着三只黑牛的血迹走过来,所以他对赵清棠说:“小赵同志,打开手电筒,抓紧黑牛们的伤口用潮湿的泥土掩盖。” 赵清棠连连点头,哪怕最后一头小黑牛被猎杀也有自己的小功劳,但刚刚贺景琛连杀两只大黑牛的神勇之姿已经烙在自己的脑海里。 还真是帅气啊! 两人处理好一切后,贺景琛自然不能说留着赵清棠一个人在黢黑的山里守着三头大黑牛的尸体。 哪怕方才赵清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娇弱,但毕竟她还是女孩子。 贺景琛说:“小赵同志。你回村,叫上几个能出力的壮年,把这三头黑牛都带走。” 今晚收获的这三只黑牛,估计他们村天天吃,吃到过年都有可能。 这个节日,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 赵清棠来到这个年代后,也逐渐明白许多东西,哪怕是自己得到的,也都是公家的。 何况贺景琛一心为公,也没想着自己私底下留着这些黑牛。 所以赵清棠也没迟疑,按着刚刚进山的路线,慌忙回了村。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的光景,村子静悄悄的,赵清棠为了节约时间,她决定先拍响村长家的门。 “谁啊。”桂花婶子睡得正香,听到响声,裹着袄迷迷糊糊地问:“有啥事?” “桂花婶子。是我。” 这个时间,赵清棠来找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桂花婶子瞬间清醒许多,拉开门询问原因后,直接转身把还在熟睡的村长踹醒。 “媳妇儿。干哈啊?” 老牛睡得比较死,方才赵清棠拍门的时候都没有叫醒他,现在被自己老婆踹到了地上,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受伤的臀部。 在听说贺景琛勇猛捕获三头黑牛后,他直接抓起炕头上的喇叭,立刻在全村奔走相告。 因为后山太过神秘,大伙儿没有过去的经验,难免有些发怵。 可大壮和强子不一样,他们馋肉很久了,饥饿占据了一切,所以也是第一批配合拿扁担进山的人。 贺知州清了清嗓子,示意知青们也跟着村民一起去。 毕竟年轻的劳力主力军可都在知青们这儿,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互相推诿的话,恐怕最后吃肉的时候又得落人口实。 于是在老牛和贺知州的带领下,一行人克服了恐惧浩浩荡荡地进山。 大家来之前原本还不抱有希望,尤其是幸福村的村民们,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块肉,也不知道肉是啥滋味,在看到贺景琛守着的三头黑牛,直接竖起大拇指。 幸福村今日热情高涨,简直有提前过节的氛围。 大家将黑牛们运送到村子的路上,激动地唱着山歌,老牛在村口早早做了迎接,等到专门的师傅杀完牛,去完毛,切好肉后,吆喝着大家排队拿着盆分肉。 幸福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了,接过肉的村民们和知青无一不感谢贺景琛有本事。 毕竟肉是贺景琛打下来的,人家作为功臣,除去给大队的,剩下的半头黑牛全部都分给了贺景琛。 就算是惹得人眼红,也没有敢说话的,毕竟人家之所以有今天也是拿命换来的。 贺景琛分了肉后却走到赵清棠的面前,他给大家解释说今天能够猎取三头黑牛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所以出了力的赵清棠也有资格被分的多一点。 老牛显然是为难的,因为大家刚刚平了账,若是再给赵清棠多一点的话,恐怕后面的同志要分的少一些。 “那就把我的拿出一半给小赵同志。” 说话间,贺景琛已经将盆里还掺和着血水的牛肉分到了赵清棠的盆里,弄得幸福村一些爱八卦的人各个都面面相觑。 大壮心里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又上来了。 若说贺景琛被分的肉多,他是一点酸话都说不出来的,但是事情的对象变成了赵清棠,他是一百个不服气! “赵知青。知道你有本事,但我都不知道你的本事都用在贺队身上了啊?” 大壮这话说的很刻薄,因为他从心底对赵清棠就有偏见,你说但凡贺知州去杀头黑牛他都愿意相信,一个妇女同志,而且浑身都是肥肉、行动不变的妇女同志,她还能帮吗?帮的是倒忙! 以前孙慧没来幸福村之前,大壮也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儿,可是后来他明白自己对孙慧一见钟情的这份情感后,还没开始就被赵清棠那种虚伪的人破坏。 凭什么美丽善良的孙慧还在局子里受苦受累,而赵清棠却得到了贺景琛的厚爱? 若说两个人没有私情,他半点不相信的。 其他人本来是有怨言的,但是都不好开口,可大壮这话说得那样酸,就算真的如他说得那样,那也是人家赵清棠有本事。 贺景琛男未婚,赵清棠女未嫁,人家愿意处对象也是被允许的。 桂花婶子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赵清棠:“大壮。婶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瞅瞅你现在说得那还叫人话吗?承认小赵同志优秀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你的嫉妒心就那么强吗?” 大壮憋红了脸:“谁的嫉妒心强了?要不是赵知青各方面都做的让人怀疑,我又怎么会如此?” “所以你在怀疑什么?”贺景琛也在竭力维护赵清棠:“人家小赵同志在猎杀小黑牛的时候,你大壮还在梦里睡觉?现在被分了肉,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就算了,你反而还要毁人的名声,你这样做就是高尚了吗?” “就是啊大壮。”连强子都知道吃人嘴软的道理,他为赵清棠打抱不平:“这次你做得确实有点过了。” 一时间,本来热闹的氛围也因为大壮的尖酸刻薄搞得乌烟瘴气。 第31章 撕破了脸 大壮看到强子倒戈被彻底气笑了,对赵清棠的怨念也变得更深。 “你有毒?” 赵清棠知道哪怕道理都搁置在自己这儿,但如果她一味地放任大壮的事情不理会,肯定会让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 人们是没有办法对本身就戴着有色眼镜的人沟通,是因为对方早就认定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后面哪怕你做得无论有多好,对面也会拿着先前的滤镜看你。 虽然在穿越之前,赵清棠并不在乎自己怎么被人看待,但是现在不一样,在这个年代里,若是自己置之不理,也会让帮助自己的人寒了心。 赵清棠早前并没有与大壮撕破脸,也是在意知青与村民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再开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没指望自己再继续委屈求全。 大壮赫然愣住。 他正要撕破赵清棠虚伪的嘴脸时,对方竟然直接拿盆中的血水泼向自己。 “既然你那么不服气,那就自己去后山捕食啊。”赵清棠从兜里拿出那把昨天用的军用匕首直接扔到大壮的脚下。 本身被泼了一身脏血就已经更恼羞成怒的大壮,此刻已经完全怂了,他现在是彻底相信昨天晚上赵清棠确实是杀了一头小黑牛。 若是那女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 大壮不敢往下想。 他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嘴巴哆嗦着:“你是不是有病?你泼我干哈?” “我干哈?原本我只是觉得你眼瞎,看上孙慧那样道德败坏的人就算了,可我没想过你脑子也被驴踢了,你不是整日都觉得自己是幸福村的正义使者,你这么有本事,那就不要接受贺队打来的猎物啊。” 赵清棠不由地提高了分贝:“一个大男人工分工分赚得不如女同志多,甚至说后山有猎物也不去打,天天酸不溜秋地讲这些,有什么意义?” 赵清棠的话如机关枪一般扫射在大壮的身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他嘴巴里明明有很多想要反驳的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老牛瞅着气氛不对,适宜地跳出来维持着和谐的画面:“大壮。这次人家小赵同志确实是出了力气,你若是想要证明自己,等咱们这波肉吃完了后,也打头牛或猪的就是?” 老牛走到大壮的面前,他拍了拍大壮的肩膀,明眼人都知道若是大壮再想闹下去那就是不懂事。 大壮望着老牛,半晌后才憋出一句:“那我去处理一下衣服。” 赵清棠知道大壮心里肯定依旧不服气,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已经撕破的脸,也犯不着在意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 大家都分了肉,也自觉地将这事儿翻牌。 贺景琛望着赵清棠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哪怕他出于关心的角度出手维护,但是大壮的话无疑如同小石子投掷湖面一般,让整个湖面的泛起波纹。 村子就那么半大的地方,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赵清棠会卷入到谣言的中心。 还是找个时间向她道个歉,然后再把上次去县城买来的礼物送给她。 折腾了那么久,赵清棠还没有吃饭。 她摸着自己发瘪肚子,再回到住的地方时,并没有说直接将得到的牛肉做一个腌制处理,而是直接锁住门进入空间里。 空间的自然是应有尽有的,她称好所需要食材的重量,将剩下的用保鲜膜包好后放入冰箱冷冻。 赵清棠找来烤盘,想起上次自己录制综艺节目的时候因为假吃还被黑粉拔出来群嘲,就知道之前的自己为了维持身材有多么不容易。 眼下也算是跟着原主沾光。 毕竟拿出自己穿越之前保持身材的方式对待原主的话,肯定没瘦多少就会卡平台甚至也不会继续往下瘦了。 所以一开始还是三餐该吃吃,只不过注意减少食量就好了。 赵清棠前些日子在别墅外种的菜,现在长势正好,她采摘了一些生菜,冲洗干净后,自己拿着用夹子将黑牛肉放在喷了植物油的烤盘上。 肉刚放进去的瞬间,滋啦啦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赵清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舒畅地大口吃肉了,她把烤好的牛肉放到生菜叶子上,又用刷了一层调好的酱料,然后包裹上。 美味极了。 赵清棠这一顿吃得很满足,连带着与大壮争吵的不快也被美食治愈。 “琛哥在家吗?” 赵清棠庆幸自己在空间里,毕竟她被安排在贺景琛家住着的事情只有老刘还有村长一家以及贺景琛本人知道。 还好自己已经栓紧了门,对方只是推了几下后看没有开,然后就走了。 来找贺景琛的人是个男青年。 赵清棠简单地在空间收拾了一下,然后才走出来。 红旗大队得了牛肉的好事儿在几个村子传得很快,而今天来找贺景琛的男青年正是隔壁村大队的。 幸福村在邻近几个村都是出了名的贫困,但是眼下却摇身一变成了最富贵的,难免让人眼红。 男青年是在村委会遇见的贺景琛,他一上来就说开始花式夸赞贺景琛:“琛哥。不愧是你,我们村得知你一个人打了上千斤的黑牛,眼都红咯。” “老沈。你今天来找我,是拿肉的?”贺景琛也没给那名男青年绕弯子,直奔了主题。 “这怎么叫拿呢?是借!” 男青年叫沈毅,是隔壁沈家屯无良大队的,与贺景琛确实是多年的旧识。 前不久幸福村去县城接知青们用的拖拉机,就是贺景琛问沈毅的村里借来的。 沈毅明显在来之前都打听好了一切,他压低声音:“听公社说,你一个人分了足足一头小黑牛?那不得上百斤?” 一个人十几斤的牛肉都能吃小半年,这贺景琛分了上百斤,那还不得天天开小灶? “没有那么夸张。” 贺景琛除了分给赵清棠一部分,还作为公粮给大队交账,现在手里面剩下来的也不过只有数十斤。 “你打算借多少?” 沈毅他们村的人口显然比幸福村的人口要多,而且青壮年一多,劳动力就能上去,村子的情况也比幸福村好很多。 “成吗?” 沈毅右手做出了一个“八”的手势,他迟疑地问道。 第32章 不结婚,难道只想耍.流.氓? 贺景琛摇摇头,沈毅以为自己要多了,他咬着牙,再次伸出了“六”的手势。 沈毅见贺景琛再摇头,他叹了口气:“我来之前就告诉他们,你能给十分之一就好了,他们非不信,硬要我来碰一鼻子灰。” 贺景琛叹了口气,他与沈毅是旧相识,所以干脆与他交了底。 “最多能给你的就是二十斤。” 外面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沈毅当然不相信贺景琛是给自己交了实底。 他来之前就听到村子里有人说起贺景琛与城里来的女同志不清不楚的,兴许就像是谣言里说的那般贺景琛把绝大多的肉都分给了那名女同志。 沈毅简直好奇得不得了。 他们村也有城里来的女知青,但沈毅也知道,那些女知青打扮得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就连上工还要穿上小皮鞋,根本瞧不上他们这些在乡下土生土长的穷小子。 不过贺景琛就不一样了,听说他父亲当年是打仗伤了腿,只能在幸福村养着,后来与贺景琛的母亲经人介绍认识后也便定居在这儿。 沈毅来幸福村的路上,还有好心肠的大娘们给他介绍说好像这批来幸福村的知青们当中还有个与贺景琛同姓的,应该是过去城里来的亲戚! 贺景琛这么多年都没说上媳妇儿,若是真的与城里那位女同志结合在一处,倒也是一桩佳话。 沈毅心里盘算着贺景琛不给自己交实底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为了讨那名女同志欢喜的。 他有意无意地问着赵清棠的情况,尤其是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瞅见一个女性手套。 “这也是要送给那名女同志的?” 破天荒地,贺景琛没有反驳。 沈毅瞧着贺景琛微红的俊脸,不由地勾起唇角:“可以啊琛哥。啥时候办婚礼,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别瞎说!”贺景琛蹙眉,他与赵清棠八字都没一撇,自然不能给别人落下口舌,“你拿了肉就赶快回去,顺便替我向沈叔问声好。” “得嘞。” 沈毅见好就收,虽然没有计划里想的那样拿很多肉,但贺景琛给的这二十斤也够他们村吃好一阵子。 他哼着小曲儿,沿着小道要回自己村。 赵清棠赶巧从贺景琛的房子出来,与那沈毅撞了个正着。 沈毅本以为能让贺景琛动心的肯定是那种绝世大美人或者说再不济是那种温婉可人,但万万没想到赵清棠是…… 如此一言难尽。 沈毅仔细打量着赵清棠,似乎能把人直接看穿。 赵清棠手里还拎着食盒,里面放着的是她刚在空间烤好的牛肉,正好要给贺景琛送过去。 沈毅手里也拎着牛肉,寻思着自己不该以貌取人,毕竟谣言里面前这个姑娘还挺能干的。 “你……你就是嫂子?”沈毅尴尬地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隔壁村的,“我跟琛哥交情很好,等哪天你们要是办婚礼了,记得叫上我昂。” 沈毅明显还是被贺景琛的重口味吓到,但考虑到自己手里的牛肉,他尽最大的可能在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贺景琛很明显是追着沈毅过来的,他的手臂还挂着竹篓编织的篮子,蹙眉的动作,明显代表他不高兴。 沈毅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贺景琛带来的竹篮上,哪里还顾得自己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吗?你喜欢人家女同志,不抓紧告白,给人家确定身份,只搞暧昧,不结婚,难道只想耍流氓啊?” 本身分肉那会儿,大壮挑唆的话就被部分有心人听了进去。但当时大家毕竟得了便宜,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沈毅的嗓门大,犹如幸福村行走的喇叭。 哪怕不是有心人,这左邻右舍的邻居也都纷纷探出脑袋,就等着贺景琛与赵清棠的下文。 贺景琛本身就不善于言辞,这次更是红了脸,怕赵清棠因为自己觉得为难,还特地低着头向她道歉。 赵清棠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幸福村那些爱热闹的婶婶们,按耐不住,直接从自家推门出来替赵清棠作了回答。 “小贺啊。别总在那低头道歉啊,真要说看上人家小赵,今儿个婶婶就当你的煤人,保你抱得美人归!” 赵清棠单知道幸福村的村民们热情,可不了解大家居然热情到这种程度,居然还有当面说亲的。 贺景琛从长相上看,确实符合自己的审美。 但她来这个年代,还有许多未知的变量,并非说来谈情说爱的。 人群里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两个当事人满脸通红地站在外面,有种被拿出来凌迟的感觉。 “秀芬婶婶。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别的村讲究三转一响,咱们贺队可是把自己的房子都给人住了?这是什么?还不是提前预定一切?” “~哦~”赵毅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故意拉长语调,为了怕幸福村人注意到自己借肉,他趁乱道:“那办婚礼的时候,就更得喊我们村一起热闹了啊。” 虽然赵毅对贺景琛看上赵清棠的事情有些遗憾,毕竟贺景琛一表人才,别说幸福村家里有适龄的闺女的想着和贺景琛说亲,他们村那些等嫁的家庭也都想让贺景琛过去做他们女婿。 可惜了后面不知道是谁,讲贺景琛有隐疾的事情透露出来,那些媒婆们也就鲜少在踏上门说亲。 沈毅只是可惜,就算贺景琛现在有重大身体疾病,但也不能拿自己一生幸福开玩笑啊! “秀芬婶。你可别跟着沈毅一起闹腾了。我和小赵同志才认识几天,关系就这样被你们所以编排?人家城里来的女同志不比我这个糙老爷们的脸皮厚,你们都留点口德,少说两句!” “这可又不是我一个人讲的。” 秀芬婶婶多少有点不高兴,但罪魁祸首的沈毅早已不知所踪。 沈毅走出幸福村,忽然很心疼贺景琛。 他这一路越想,越替贺景琛感到委屈。 毕竟他们村也有很多知青,一到不想干活的时候,嘴里经常说什么很快回城。 第33章 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坐实这个谣言。 沈毅了解贺景琛的性格,若不是动心了,肯定不会注定遏制谣言。 他那人向来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方才居然那样冠冕堂地讲什么要维护女同志的名声。 啧。 看来爱情果然让人迷失心智啊。 贺景琛那种最反感与女同志打交道的,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做出反常的举措,这不是书中提到的爱情,还能是什么? 沈毅啧啧了嘴,越往深处越不敢想,只能求自己的好兄弟以后能够幸福。 这厢,幸福村可是炸了锅。 本来老刘最初安排赵清棠住在贺景琛家的事只有当事人、村长、村高官还有桂花婶知道,可现在因为沈毅这么一闹挺,全村都知道这些日子赵清棠住的是贺景琛的房子。 哪怕很多人知道贺景琛经常住在村委大院,但更多人议论的却还是两个人肯定住在一起。 甚至有人拿出大壮先前分肉说要公平的事儿,这感情贺队偏心,全因为正与赵清棠处对象。 秀芬婶子更是伙同幸福村的一众老姊妹,没羞没臊地讨论着赵清棠与贺景琛,甚至说到尽兴时还拿赵清棠的身材打趣儿。 “我就说就算是城里条件好,女同志也不能胖成这样,保不齐里面是揣着个娃娃啊。” “哎。可别乱说,不都说小贺那方面……” “那这样说的话,小贺极有可能还是当接盘侠了啊?” …… 赵清棠其实并没有将这些妇女八卦的话放在心里,毕竟穿越前娱乐圈比这难听数倍的句子多得是。 可是贺景琛却不这样认为,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赵清棠的身后,宽厚的手掌捂住了赵清棠的耳朵。 贺景琛用如潺潺流水的声音,低沉道:“别听。” 赵清棠被一众婶婶围着说笑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她却被贺景琛这一动作,整得羞红了脸。 “别担心,大队到时候会澄清一切的。” 赵清棠顺从地点点头,贺景琛只觉得心脏好像不受控制地开始跳动起来。 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坐实了这个谣言。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由老牛出面才得到解决。 大家各自散去,但是谣言却没有因此停止。 先前大家不知道赵清棠住在贺景琛那里,所以都觉得两个人交往都很正常。 现在知道贺景琛的房子被赵清棠所住之后,各个版本的谣言飞起。 哪怕贺景琛拜托老牛出面,但也无济于事。 “我本人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只是小赵同志是女同志,脸皮薄,我更怕也因为这事儿给人造成困扰。” 贺景琛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能防住沈毅。 “小贺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骗你桂花婶婶那样的妇女就算了,你觉得从小看你长大的我会信吗?” 老牛毕竟是过来人,也知道贺景琛的为人。 “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怕人困扰,一早你就向老刘拒绝赵知青住你那屋,从头上解决问题,哪里还有现在这样麻烦事儿?” 老牛的话句句落在贺景琛的身上,他无法向老牛承认自己确实有私心。 还有,在知道赵清棠住在那儿后,贺景琛更不该三番五次不受控制偷偷去找她。 贺景琛更不敢明说,其实听到那些谣言时,他见赵清棠不反感,自己还有点窃喜。 “所以啊,你要是嫌困扰,不如尽早给小赵同志一个明确的身份。”老牛拍了拍贺景琛的肩膀:“也好过人家女同志因为你受累。” 明确的身份? 贺景琛根本不敢想。 可是他也懂就算老牛出面,大队和公社都出面,说两个人只是纯洁的同志关系,该不信他们的,还是不信。 嘴又长在别人身上,尤其是秀芬婶婶那样的,还指不定编排成啥样呢! 老牛也很清楚村里那些长舌妇的战斗力,说不准十里八乡都知晓红旗大队的贺景琛与城里来的女同志未婚同居了呢! “你仔细想想,若是合适的话,我找你桂花婶婶出面,为你和小赵同志把婚事办妥了!” “老牛叔。谢谢您。” “谢啥。我和您爸都是过了命的兄弟,现在他不在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老牛提到故人,言语间有些哽咽,也让贺景琛不由地湿了眼眶。 “那我去问问小赵同志的看法。” 若是赵清棠愿意嫁给自己,那贺景琛必然为她肝脑涂地义。 若是她不同意的话,贺景琛亦不会再让赵清棠难堪。 幸福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 贺景琛也顾不得撑伞,与赵清棠分开的时候,他想过勇敢地拉住她的手,甚至想把所有都要告诉她。 可是速度太快了,行军打仗尚且还讲究作战原则,他们在这个年代前后都没有小半月,这也不是穿越前喝完泡面就能睡觉解决的问题。 贺景琛骨子里毕竟还有些陈旧守规的思想,即便站在风口浪尖上,他还是觉得应该按部就班地来。 “小赵同志。”贺景琛再次敲响了自己家的门,明明才分开没有几分钟,他倒是觉得度日如年:“真的很抱歉,最近给你制造了很多麻烦。” 贺景琛鞠躬道歉的动作,总让赵清棠觉得很熟悉。 这一幕,好像是在穿越前也经历过。 那时候好像是参加一档子野外求生的综艺节目,赵清棠搭档的是一位兵哥哥。 对方做任务的时候,处处优先于自己,哪怕早知道节目组内定了人选,大家不过都是按照台本演戏,可赵清棠却还是收获了对方真挚的情感。 她模糊地记得那人好像也是姓贺…… 贺景琛? 赵清棠果断摇摇头,企图甩掉自己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地想法。 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她也不能单纯因为名字,就认定贺景琛也是和自己都是穿越而来。 “琛哥。这事儿和你没什么关系。”赵清棠连忙扶着贺景琛的胳膊进了门。 她可不想左邻右舍再看到自己与贺景琛拉扯,接着又大嗓门宣传。 虽然是自己的家,但贺景琛今天之所以进来是被赵清棠拉进来的,所以意义就变得很不同。 第34章 棒打鸳鸯不如成人之美 贺景琛本来是想着来道歉的同时,趁势将自己在县城买来的礼物送给赵清棠。 可是赵清棠将人拉进来后,却迟迟不开口说下文,让贺景琛多少也有些着急。 “那个” “那个” 空气中尴尬了大概有一分钟,贺景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女士优先。” 赵清棠也没想过自己能与贺景琛同时开口,既然对方已经让她先说,若是持续谦让反倒没什么意思。 从空间刚烤出来的牛肉在食盒里还热乎着,赵清棠拿给贺景琛,说这是谢礼。 上次是烤红薯,这次是烤肉。 贺景琛懊恼自己没出息,怎么那么久了,总是让女同志给自己送东西。 赵清棠本来担心这个年代可能还不流行烤肉,若是贺景琛问起来时,自己该如何应对,但又考虑到贺景琛人品好,就算是不认识,也不会像大壮那样刁难自己。 所以她抿了抿唇,在贺景琛没开口前抢先道:“这个是烤出来的,我自己从别哦我从老家带来的调料抹上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还好。 赵清棠刚刚差点儿就把自己从空间别墅拿出来的调料脱口而出,她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尖因为紧张沁出来的水珠:“如果不好吃的话,也别勉强。” 贺景琛生怕赵清棠反悔把东西收回去,连忙抓起用生菜包好的烤肉,狼吞虎咽地咀嚼着:“好吃的!” “你慢点儿吃。” 赵清棠瞧着贺景琛吃烤肉的状态,越看越和穿越前记忆里那个腼腆不苟言笑的大队长重合。 就在赵清棠思考的时候,贺景琛已经把能赵清棠放在食盒里的烤肉都吃完了,他甚至顾不得抹嘴上的油渍,便开始说老牛告诉他的结果。 “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只要咱们也做出多越界的事儿。” 赵清棠越是云淡风轻,贺景琛其实越是失落,他是有私心的,或者说他更希望赵清棠会因为这件事依赖自己,哪怕是因为谣言与自己捆绑在一起。 但贺景琛又是如此了解赵清棠,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有见过,自己若是开口说可以用结婚的方法帮助她解决问题,只怕是在羞辱她。 “这个你拿着。”贺景琛想了很久后,决定尊重赵清棠的选择,他将在口袋里放了很久的礼物拿出来:“算是今天吃烤肉的谢礼。” 贺景琛担心赵清棠会不喜欢,又接着补充道:“上次去县城,在供销社看到的,觉得你一个城里来的女同志可能用不习惯我们这儿的锄具,若是手上生茧子了,只怕后面还会拖累大家上工” 噗呲。 赵清棠莞尔一笑。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赵清棠也知道贺景琛属于外冷内热的那种人,别看他满脸嫌弃地认为赵清棠会拖累大家上工,实际上最终目的还是想把谢礼送给赵清棠。 “贺队。你放心,有了这幅手套,我赚工分的时候都是加倍的。” 赵清棠接过贺景琛的礼物,露出俏皮的笑容。 兴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笑容终究还是花了贺景琛的脸。 碍于上次沈毅的行为,贺景琛也不好在房间里多逗留,他想要送的礼物也已经送了出去,今天还吃了小糖果亲自做的烤肉,贺景琛的心里热乎乎的。 他借故又赶回了村委大院。 然而谣言并没有因此中止,相反越演越烈。 由于沈毅之前的闹腾,幸福村现在人人都知道贺景琛不回家住是因为房子给了赵清棠。 所以贺景琛母亲的妹妹,也是秀芬婶婶的好姐妹方爱秋,在听说贺景琛与赵清棠“在一起”的故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说自己的外甥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幸福,而是盘算着房子的事情。 “小秋。不是我说,你那大外甥可算是把我气着了,我要不是看在咱们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份上,才懒得理他咧。你说我好心好意想着做个媒人,他倒是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哩。” 秀芬婶婶说了一大堆的话,方爱秋愣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本以为姐姐和姐夫中年早逝后,贺景琛平日总在村委大院住,姐姐和姐夫的房子被闲置下来,方爱秋就想着等自己儿子结婚前弄到自己手上。如此一来,等她儿子结婚后,这房屋面积也会变得宽敞。 可是谁曾想到—— 现在半路居然杀出个程咬金。 “秀芬。你也真是乱点鸳鸯谱。”方爱秋假装生气道:“孩子们都那么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咱们做长辈的理应尊重他们。景琛会拒绝你,肯定也是不喜欢才拒绝的,剩下的你别多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方爱秋心里却不是这样盘算。 若是贺景琛与赵清棠将来真的组建家庭,那房子的事儿可就落不到自己手里了,所以方爱秋自然也就想方设法地阻拦着秀芬。 “你当真以为我眼瞎了看不出来?”秀芬婶婶连连摇头,说到情绪激动之余,甚至直接起身模拟了当时的情形:“别看城里来的这位女知青胖,但人家毕竟是大城市出来的,当时分零食的时候你回娘家了不在,你是不知道那些稀罕的玩意,我都不敢想。” 方爱秋听到秀芬这么一描述,还以为贺景琛是突然间想明白,她甚至揣测是不是贺景琛想着赵清棠是城市户口,盘算着以后知青回城,到时候自己也能去城市? 等等! 方爱秋眼睛一亮,如果说贺景琛到时候进城了,那这村里的房子不还是落到自己手里?与其说自己现在棒打鸳鸯,还不如像秀芬那样顺水推舟做个成人之美的人情。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可能。平日里景琛那孩子独来独往的,也没见他同哪个女孩子有过亲密集接触,看来这个小赵同志还真是不简单。”方爱秋想通后,顺着秀芬的话接着说下去。 秀芬来找方爱秋的目的,实际上还是不死心想要撮合贺景琛与赵清棠。 第35章 这事儿难办啊 按照秀芬的思路,事情反正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如给幸福村多一桩美事,日子只要是两个人都踏实勤恳上进,怎么不是过呢? 方爱秋是贺景琛在幸福村唯一的亲戚,若是她肯出面的话,指不定那个犯轴的就能想明白了呢。 “秀芬,要不我今天上景琛那边去问问,他若是真像你说得那样,咱们就好好操待这事儿!” “你早该如此啦!” 秀芬说了那么久,可算是把方爱秋说明白了,她适才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把水喝完。 秀芬以为方爱秋是真的为自己外甥的幸福着想,实际上方爱秋满脑子都在算计着怎么样才能不留口舌就把贺景琛的房子弄到自己的户头上。 方爱秋没读过书,自然也不知道城里比乡下好,相反地,她还认为城里都是些洪水猛兽,所以哪怕幸福村的年轻人去县城进货回来说起城里多好多好时,方爱秋都觉得那些都不如自己在幸福村的家强。 因此从秀芬那儿知道知青里有个年轻人与贺景琛是亲戚关系后,巴不得那位男知青能够成功劝贺景琛以后也去城里,自己好独占房子。 若是方爱秋真实的想法被赵清棠知道,指不定还得闹出多少笑话。 近日晴空朗照,也给幸福村增加了不少温度。 只是村委会这边却因为沈毅先前埋下的炸弹,燃烧沸腾。 红旗公社每天都有例会的习惯,贺景琛也是早早就到了召集开会的地点。 “景琛啊。你小子隐藏得可是够深的!” 说这话的是大队支书秦刚,他一见到贺景琛就走上来热情道:“具体的情况我都听你老牛叔讲过了,你与那赵知青情投意合是好事!什么时候办婚礼?咱们也都一起热闹热闹?” 情投意合? 贺景琛的俊脸腾一下就红了,他对赵清棠确实是从穿越之前就藏有的想法,但不代表赵清棠就能看上自己啊? “秦叔。您别起哄了,我和小赵” “刚子,你说得是真的?景琛与那位女知青中秋的时办喜事?”刚走进屋子的妇联主任张爱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言语之间都带着激动。 贺景琛可算知道谣言都是怎么冒出来了,他向来嘴笨,恐怕自己就算是再解释,也只是越来越混乱的程度。 “我听说,两个人早就住在一起了呢。说不准是双喜临门。”秦刚拍了拍手,似乎对贺景琛与赵清棠的事情像是亲眼见证过一般。 本来会议内容是就中秋如何组织来讨论的,结果大家讨论的却变成了贺景琛与赵清棠。 哪怕贺景琛开口说自己并没有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哪怕大家先前也都看到贺景琛习惯在村委大院办公到深夜,但对于两个人住在一个房子这事儿,大家好像已经先入为主,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的。 “景琛。中秋是个好日子,趁着这几日天气也不错,你跟小赵同志一起去县城,在供销社里将结婚需要的物件也都买齐!” 秦刚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贺景琛若是还处于被动阶段,只怕以后遇见赵清棠也不好交代。 “秦叔。人家小赵同志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 贺景琛这话刚落,张爱华直接拍桌起身,手指着贺景琛,板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把城里的女同志弄到手后,不想负责人呗?” 张爱华之所以会这样义愤填膺,也是她的职责所在,毕竟隔壁村也有过这样的案例。 “贺景琛。你现在当了大队长,思想作风都发生变化了呗?还是说你早就有这种恶劣的思想,还想和那些恶霸看齐?” 张爱华的话如同机关枪一样扫在贺景琛的身上,还是老牛出面充当了和事佬:“爱华。你的情绪太激动了,景琛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怎么可以乱给人家扣帽子!” 秦刚也顺着老牛的话继续道:“爱华。老牛讲的对,你总该给景琛一个把话讲清楚的机会。” 张爱华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她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缓了一会才对贺景琛道了歉。 贺景琛这才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完完整整地解释清楚。 到了后面,本来还主张为赵清棠与贺景琛的三个人面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事儿难办啊!” 秦刚抽了一口旱烟,现在可不光是他们大队认定两个人要好事相近,村子里那些妇女同志传出来的版本都有说那小赵同志之所以体重大,说不准是因为怀孕导致的。 “这样,我让爱华去问问小赵同志的意见,若是她对你也有好感,你打算” “如果小赵同志对我也有好感,也愿意与我在一起,我肯定会同她结婚!” 贺景琛回答得很快。 不过他也清楚赵清棠对自己没什么感觉,若是有感觉的话,穿越之前参加完那档综艺自己都告白完了,也没有下文,肯定是被拒绝了。 在爱情面前,贺景琛倒像是个患得患失的孩子,张爱华瞧着贺景琛笨拙的模样,也陷入了沉思。 “爱华。你认为怎么样?”秦刚清了清嗓子:“你看咱们现在的情况属于男同志感情充沛,就差一个女同志的态度,你作为女同志,平时也在城里开过不少会,又学习了不少先进的思想,去与城里来的女知青沟通,是再合适不过的啦。” 被点到名字的张爱华点点头,她再次起身:“那这事儿就交给我。” 清早的阳光虽然耀眼,但是罩在身上并不是特别暖。 昨日的谣言,对于赵清棠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她照例正常出门,只是不曾想贺景琛的家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妇女瞧着年岁与秀芬婶岁数相当,头发上包裹着头巾,见赵清棠从屋子里出来,很明显能看到她表情的震惊。 尽管方爱秋在来之前,也听秀芬形容过赵清棠的模样,但她着实是没想到对方体积居然那么大,哪怕自己当初生她家耀祖的时候,也没有这个身子! 方爱秋现在严重怀疑贺景琛对赵清棠是不是真的有其他所图了。 第36章 有了身子 眼瞅着赵清棠就要走了,方爱秋连忙拦住了她。 “您就是景琛处的那个对象!” 赵清棠愣了楞,她当即摇头否定了方爱秋的说法。 只是对方好像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否定,反而热情高涨地挽着她的胳膊:“你现在有身子不方便,需要什么同老姨说,老姨都给你捎来。” 方爱秋边说边介绍自己是贺景琛在幸福村唯一的亲戚。 最近因是为姨妈期间,赵清棠的身子储存了很多的水,尤其是原主这肚子,似乎更圆起来了,为了防止方爱秋同秀芬婶婶那般,赵清棠表示说:“老姨。不用那么麻烦,我最近在减肥,身子轻了,就会方便很多。” “你这孩子,现在减什么?这个节骨眼儿该补的补,景琛还能亏了自己的孩子不成?” 方爱秋讲着讲着把自己都讲激动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想到赵清棠的家人知道自己的闺女怀孕,肯定也得想法把贺景琛这个孩子的父亲一并弄到城里,到时候这房子还不都是自己的? 赵清棠打了个冷战,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叫她有身子了? 并且谣言越传越烈,传到贺景琛姨母那边更无语了。 或许她该赞扬幸福村造谣无成本吗? “老姨。您在扯什么?虽然我胖,但您也不能硬给我扣上怀孕的帽子啊。”赵清棠颇为无奈道:“您若是碰到村子其他婶婶,也麻烦告知,我同贺队一直是正常同志之间的交往关系,从未有过逾越。” 听到赵清棠这般说辞,方爱秋明显不开心。 方爱秋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赵清棠看不上贺景琛。 她那外甥模样、能力、工作样样都好,若非是身体那方面有隐疾,十里八乡说亲的早就踏破了门槛。 “小赵同志。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村谁不知道你们俩住在一起,你现在说你和我们家景琛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就没关系,还能硬生生扯出关系吗? “我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 赵清棠若非是看在对方是贺景琛亲戚的份上,怕不是早就发飙,她头次觉察到什么叫做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我问你昂,你住的这房子,是不是我们家景琛的?” “是啊。” “那还问你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这还用人问吗?”方爱秋双手摊开,她神奇的逻辑让赵清棠听得目瞪口呆。 赵清棠都来不及讲什么的时候,门外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老姨。你怎么来家里也不说一声?” 贺景琛是陪着张爱华过来找赵清棠商量事情的,却没想到遇见方爱秋。 “爱秋,你也在这儿啊。”张爱华与方爱秋是一同长大的邻居,她简单地打了个声招呼后,“刚好,你这个做长辈的,也同两个年轻人做个见证。” 赵清棠瞧着房间里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倒真的有点儿摸不清楚状况。 她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贺景琛,贺景琛就怕碰到赵清棠质疑,他硬着头皮向赵清棠解释说谣言的事情并没内有被大队解决,反而被演绎出不同的版本。 自方爱秋在门外叫住自己的那一刻,赵清棠已经清楚谣言不可控的情况。 只是贺景琛的亲戚找上门就算了,怎么妇联主任也一并上门了呢? “小赵同志,我们景琛很差劲儿吗?要我说就算是在城市”方爱秋见张爱秋都说不动赵清棠,她故意把话说半截,留给赵清棠思考的时间。 赵清棠又不傻,她怎么会不明白方爱秋的意思?无非是原主这样的体格,哪怕内在条件再好,那些城里人也不会看上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找贺景琛。 “老姨。贺队很好。只是我现在还小,暂时还不考虑你说的那些。” 贺景琛听出赵清棠的不悦,他对方爱秋说:“老姨。您就别再这儿添乱了,来之前我就都同张主任说了,人家小赵同志对我没这方面意思,大家就别乱点谱了。” 赵清棠听到贺景琛的话,居然听出几分落寞。 贺景琛不应该同自己的想法一致吗? 难不成他还想为了名声而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这样张主任。按照咱们之前说的,让小赵同志搬到我老姨家里暂时住一段时间,等到谣言过去了后,知青点差不多也维修好了,再让小赵同志搬过去。” “爱秋,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来之前我还想着怎么给你讲这事儿,结果就看到你赶巧在这儿,也好我和景琛再跑一趟。” 方爱秋听到贺景琛与张爱华的决定后,气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但又考虑到人多,方爱秋也不能直接发作。 “可是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帮助小赵帮到我那儿,岂不是又给村子里说闲话的机会?” 方爱秋才不想赵清棠住在自己哪儿呢?她是来想法把贺景琛的房子占为己有的,又不是说让自己家里多一张吃饭的嘴的! 张爱华哪里寻思着方爱秋还有这么多弯弯肠,她还以为方爱秋也是为了赵清棠的名声着想呢! 他们这一搬家的行为,搞不好确实会让村子里那些口舌妇乱说一通。 “我这边只是添双碗筷倒也无所谓,但我家里耀祖今年也要结婚,到时候他们亲家看到家里多了个女同志,保不齐也会乱想!” 方爱秋趁着张爱华犹豫不定的时候,立刻把儿子拿出来说事儿。 赵清棠也不想跟着去方爱秋那儿,倒不是说因为对方也有个儿子的缘故,她是觉得自己有空间,后面大姨妈结束后也会经常出入空间锻炼,若是人多,还真的不太方便。 “琛哥。我觉得老姨讲的蛮对的,毕竟嘴长在大家身上,咱们的关系还没说清楚,又扯上老姨的儿子……” “是我考虑不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从村子里开始传出谣言,到现在已经第三天了都没有得到解决,贺景琛也着急。 但他再着急,也不能违背赵清棠的意愿。 “小赵同志。反正大家都认为你与景琛在处对象,要不你就委屈委屈?” 第37章 想跑到我面前当跳梁小丑的,我也不惯着! 张爱华的认知与方爱秋相同,她们都觉得贺景琛模样周正,又是干活的好手,这要是能同赵清棠喜结连理,眼下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是人家女同志心气高咧,肯定是嫌弃贺景琛在乡下出身所以才百般拒绝。 “就是就是。”方爱秋也顺着张爱华的意思来,“小赵同志,搁我们村过去,你这个年龄段的女娃娃早就当娘了。” “老姨。你跟张主任就少说两句,别再让人小赵同志为难!” 贺景琛叹了口气,他知道赵清棠对自己没有那方面意思,但是他嘴笨,讲不出可以平息谣言的句子。 赵清棠其实听到张爱华的一番言辞,内心真的很难评。 要说张爱华没读过书,她又是幸福村为数不多认识字的女干部;可若是说张爱华没有文化,那她也确确实实劲干一些道德绑架的事。 赵清棠倒没有说看不上贺景琛的意思,只是感情讲究缘分。 她与贺景琛认识时间并不长,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犯不着在互不了解的时候头脑发热,更不能因为谣言,就把两个人草率的捆绑在一起。 这些天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就够让赵清棠心累,现在张爱华与方爱秋那些听起来为自己好的句子实则在无形中给自己巨大的压力。 好在,贺景琛和自己仍站在一条线上,并没有因为谣言而产生动摇。 赵清棠勾了勾唇角,她对方爱秋讲:“老姨。贺队各方面是很优秀,只是我配不上他!” 方爱秋倒是认同赵清棠的自知之明,但眼下为了房子,她只好违心说:“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故意逼着你嫁给景琛似的。” “难道不是吗?” 赵清棠的反问,让张爱华嗅出空气中有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口中的话不就像是一把把刀架在我与贺队的脖子上——”赵清棠提高了音贝,她的瞳孔发出冷冽的光直射方爱秋:“如此还要坚持打着为我们好的旗帜吗?” 方爱秋又不傻,自然也听出了赵清棠在谴责她和张爱华。 “旁人在背后怎么说我管不着,但要想跑到我面前当跳梁小丑的,我也不惯着!” 既然赵清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爱华再坚持就有点违背初衷。 她倒是能屈能伸,同赵清棠道歉后,自己觉得羞愧难当,拉着方爱秋便借故离开。 贺景琛再次向赵清棠表示了歉意。 赵清棠摇摇头表示这事儿贺景琛也是受害者,没必要总是向她道歉的。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贺景琛就要将自己的心事宣告出来。 “哦对了,明天大家要去一次县城,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一起。”贺景琛临走之前忽然想起老牛说的话。 “好呀。” 赵清棠回答得很干脆,仿佛刚刚对方爱秋说出尖酸句子的并不是她。 贺景琛瞧得有些失神,他清了清嗓子:“那行。村委那边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赵清棠也有要做的事,点头应了声好,也没再挽留。 贺景琛走在幸福村,越复盘越觉得自己蠢死,他甚至还扇了自己一巴掌。 桂花婶婶刚从娘家回来,见贺景琛自己扇自己,还以为对方癔症犯了,心里不由地发怵。 她小心翼翼地从贺景琛身边走过去,但心里又好奇贺景琛的情况,擦肩而过的瞬间,偷偷瞥了一眼贺景琛。 “婶儿。你这大包小包的好拿吗?要不要我帮忙……” “好拿的!好拿的!” 桂花婶婶也不敢多做交流,慌忙迈着碎步仓皇回家。 贺景琛望着桂花婶婶仓皇而逃的身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自己也没说啥? 怎么吓成这副样子? 桂花婶婶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家的,老牛也被她突如其来地闯进门吓了一哆嗦。 平日老牛被媳妇儿管得严,也不敢抽烟,所以每次都是趁着媳妇儿回娘家偷偷摸摸地在家里享受几口。 见桂花进来,老牛慌忙把刚点上的烟藏在袖口,有些心虚道:“你干啥呢?那么慌慌张张的?” “别提了,先前村子里不都传言景琛那方面不行,看来不光是那方面,这里……”桂花放下手里的篮子,腾出的左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这儿问题大着呢。” 桂花把自己方才见到的一幕转告给老牛。 老牛听到这描述,喃喃道:“幸亏没有撮合他和赵知青,不然还真是把人城里的同志往火坑里推咯。” “你说啥?”桂花婶还没从贺景琛犯癔症的事儿走出来,这又接了一波震惊:“还是小赵同志没看上景琛?” 虽然知道赵清棠有主见,但是桂花婶没想到赵清棠那么有魄力。 她激动地直接排大腿:“这是个好事儿。省的秀芬天天乱嚼舌根!”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老牛小声嘀咕道。 对他而言,村子里的妇女同志都喜欢背后说说闲话。 但对于桂花婶不一样,她自我感觉就算她背后讨论他人也是讲究事实依据的。 桂花婶从篮筐里取出一块厚实的鞋底,她说:“照我看,人家小赵同志说不定在心里有人了呢,你们还是别乱瞎点鸳鸯谱啦。” “嗷。” 老牛刚刚为了躲避桂花抓自己抽烟,藏在袖口,眼下是只剩下了烟尾烫到了手,他嗷嗷地喊着,也不小心将烟屁股洒落在地上。 只是可惜了从隔壁村老王那儿得到的珍品咯!桂花抢先老牛一步看到了地上的烟蒂,她直接将手里纳得鞋子丢到老牛身上,直接暴跳如雷。 “好啊牛大发。我说了多少次让你戒烟,戒烟!你就是不听!” 老牛哪里半点儿村长的样子,直呼不敢了不敢了,让桂花饶恕自己。 幸福村近日的天气都挺不错,赵清棠睡过午觉后又一次进入了空间。 前些日子大姨妈储水,导致先前瘦下去十斤又涨了六斤,若是搁置穿越之前,赵清棠早就身材焦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体重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数字,加上幸福村看身材论人的毕竟占据少数,所以赵清棠反而没有了身材焦虑。 不过有一说一,该减肥还是要减肥的。 原主的身体因为肥胖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哪怕上工的时候赵清棠并没有表现出来。 第38章 小嘴叭叭的,挺厉害。 或许对于很多肥胖的群众来说,都有过以下情况。 类似走两步就喘,睡觉感觉像是鬼压床一样沉重,甚至说不能剧烈运动,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心律不齐。 所以出于健康考虑,赵清棠也想着尽快减重。 幸亏最近因为天气,幸福村没怎么上工,因此也给了赵清棠自己做饭的机会,昨天她吃了烤肉,算是一天的肉断,或许是姨妈快结束了,她居然瘦了四斤! 就算是牛肉再好吃,为了保持持续掉秤,赵清棠今天也不能任由自己再继续吃下去。 她现在采取的是娱乐圈最流行的女明星减肥方法,肉断后就是水果断。 说来也奇怪,这次进空间,别墅外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 先前种植在黑土壤的植物生长速度非常快,甚至更夸张地是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苹果树,就长在了灵泉旁边。 赵清棠找来工具将苹果从树上摘下来,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每顿两个苹果,也就是今天一天她只吃六个苹果。 可能对于穿越前的自己来说糖分超量,但是原主体重毕竟超过两百,即便现在经过她的努力已经瘦了十几斤,但是一百九十多斤也还在大基数的范围内。 赵清棠也是出于原主身体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才进行减重计划的。 为了怕幸福村的人再时不时地冒出来探访,基本上赵清棠三餐当成一餐吃完,这样的话也好过晚上给自己嘴馋找理由。 赵清棠将刚摘过的苹果通过灵泉的水洗干净后,浅尝了一口嘎嘣脆,比过去她吃过的任何苹果都好吃。 待会儿要不再摘几个给贺景琛送过去? 当赵清棠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不由地羞红了脸。 她肯定是受到那些谣言的影响了,要不然的话,怎么脑子理解总想着贺景琛? 赵清棠用灵泉的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后的她将剩下的苹果带回了别墅。 她这一顿当然不可能说全部生吃六个苹果,那样太腻,而且即便当时饱腹感强烈,到后面晚上又要饿得难受。 赵清棠按照穿越前的记忆,果然这空间的别墅就连里面摆放的器具都和穿越前自己常住的那套别墅一样。 她找出榨汁机,将洗干净的三个苹果榨成汁,毕竟对于减肥的人士来说每天喝够充足的水也很重要。 剩下的两个苹果则是被她做成了苹果泥,也算是小甜品。 做好这些,并且吃完喝完后赵清棠又做了家务。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被自己整理好的一切,又想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恢复高考,按照原主的身份,肯定会回到城里的。 赵清棠不知道自己拍摄的这部剧中,编剧选主人公做高考卷是不是和自己在现实世界中一样。若是一样的话,眼下她有工具辅助,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她通过搜索引擎找到恢复高考第一年的高考卷子,并用打印机把所有的科目包括答案都一并打印出来。 赵淸棠看着打印机出来的一张张资料,内心直为自己点赞。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万一考题就是自己打印的呢。 赵清棠如是地想着。 她其实对这个年代所了解的并不多,不过还好她别墅的笔记本还能够联网,赵清棠也做了不少笔记。 在了解到现在的人们都去供销社买东西后,赵清棠不由地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可以明天去县城探探实况。 搞不好的话,自己还能在高考恢复前,在减肥塑身的同时还能做点生意。 至于说买什么? 别墅新长出来的苹果树,倒是给了她足够的启示。 赵清棠找来符合这个年代的竹筐,又摘了不少苹果放在里面。 幸福村因为条件不好,一般去城里采购都是从隔壁村借来的车,所以也需要起得很早。 刚好熬夜对减肥人士来说也是大忌,赵清棠用保鲜膜封存好自己采摘的苹果后,将其带出了空间。 兴许是今日消耗体能过大,赵清棠很快便睡着了。 一直到砰砰砰的敲门声把她吵醒,她才赶忙回应说给自己点时间马上整理好。 赵清棠整理得还是比较速度的,来喊她的不是别人,是先前喊着要当她媒人的秀芬。 见赵清棠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大竹筐,秀芬以为赵清棠今天去县城买不少东西呢,便小声嘀咕了句:“幸亏景琛没同你成,不然的话,就你这败家的程度,哪个男的能承受得住?” “秀芬婶,哪个男的能承受的住也不是您老人家考虑的,你说我又没抢你男人,你一早嘴巴怎么就那么碎呢?” 别看幸福村妇女同志爱八卦,但毕竟大家脸皮都薄,一般像赵清棠经历过那种谣言的,都各自躲在家里不出门了,可赵清棠不一样,她不光抛头露面,反而还直接开怼。 “小嘴叭叭的,挺厉害。” 秀芬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友方爱秋昨天碰了一鼻子灰,她是来喊赵清棠去县城买东西的,又不是自找没趣的。 再说昨天张爱华也给她们几个妇女同志开了会,说既然赵清棠没有同贺景琛在一起的意思,她们也不要散播谣言,谁要是以后随便编排,她这妇联主任第一个不同意。 不让说就不让说呗,反正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秀芬和方爱秋一样,都不太喜欢城里人,就比如说眼前的赵清棠对她来说典型就属于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我就当你是夸奖我啦。” 谈话间,赵清棠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她怀里抱着的竹筐因为被布盖住,加上赵清棠依然健步如飞,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定她抱着的是空筐子。 秀芬吃了瘪,一路上秉承着自己只是来喊人的,其他的她不愿意多说,唯恐赵清棠再呛自己。 大早晨,她又不是什么受虐体质,干嘛要自讨没趣。 “赵知青。你也去县城吗?要不要我帮你拿着筐子?” 贺知州在村口已经早早等待,见赵清棠抱着筐子走过来,上来就热情地说自己要可以帮忙。 “不用。不用。谢谢贺同志。” 赵清棠微笑着拒绝了贺知州。 一旁的秀芬则是忽然冷笑道:“咱也不知道一个空筐子,有什么好帮忙的。” 第39章 去县城前的风波 贺知州倒不认为赵清棠带来的是个空筐子,哪怕赵清棠抱筐子的状态很轻松,他没有理会秀芬的话,主动走到赵清棠面前,结果自然被赵清棠所拒绝。 秀芬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乐得合不拢嘴,嘀咕着:“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滋味好受吗?” 贺知州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也发现,这些妇女同志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坏心肠,但是如果你硬是要掰扯的话,肯定也扯不清楚。所以他并没有搭理秀芬,而自讨没趣的秀芬也只好悻悻而归。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赵清棠还碰到了好久不见的老刘。 兴许是为了避嫌,贺景琛这一次并没有跟着赵清棠一起进城。 赵清棠抱着筐子刚坐上车,秀芬就在那边咋呼说这筐子占的空比较大,应该算一个人头的。 “可是上次我们去县城,刘大哥也没向我们收费啊?”贺知州没有等赵清棠开口,便主动问道。 “什么没收费?去县城一直都是两分钱的,这是公家定的钱。” 秀芬认为贺知州他们在赖账,她一屁股坐在车上,就理直气壮道。 “你问刘大哥啊,我们上次就是去的县城” “贺知青,上次是景琛给你们垫付的,他觉得你们第一次坐车去县城老刘眼看着贺知州要与秀芬吵起来,便立刻说:“这次景琛不在,你们看看” “你们城里人不会连这些钱都想赖?不愿意交钱想要去县城,你们就步行去啊。” 秀芬的嗓门很大,很快幸福村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射到贺知州这儿。 多亏秀芬闹得这么一出,赵清棠倒真的不知道贺景琛居然在背后默默帮了知青那么多。 “你瞅瞅你一个小伙子,穿的人模人样,连三转一响都有,怎么连两分钱都出不起?” 这些天除了闹得赵清棠与贺景琛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一表人才的贺知州也是妇女同志们讨论的话题。 贺知州身上里面穿着的衬衫,秀芬之前在县城的供销社见过,好几块钱呢,还有那手表,桂花嫁给老牛的时候,都没有三转一响,更别说她们这嫁了普通庄稼汉的妇女们。 所以家里面有差不多适婚闺女的人开始想从各个角度打听贺知州的情况,甚至有的大胆的,都想着把贺知州列为想要嫁闺女的对象榜首。 “贺知青要是出不起的话,婶婶帮你出了。” 眼看着贺知州被秀芬搞得要下不了台,其中同行的一个妇女边说边掏钱递给老刘。 “谢谢。” 倒不是贺知州出不起两分钱,是因为他身上带着的钱破不开,他是想着直接拿出两毛钱,但考虑到秀芬肯定会把事情放大化,所以才情愿尴尬愣神,不说话。 “孙茹,就你好心肠咧。”秀芬啐了一口,嘴巴一撇:“谁不知道你想要拿这事儿邀功,好给让你那闺女能够早日嫁到城里享福咧。” 被点到名字的婶婶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幸亏赵清棠手里抱着装满苹果的竹筐,否则的话可能会因为重心不稳直接从车上跌下去。 “李秀芬,你别把什么人都想得跟你似的,你之所以那么尖酸刻薄对待城里的同志,还不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看看能不能在将来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城里谋个好工作。” 哇。 果然妇女同志多的地方,八卦就多。 赵清棠也不是想主动听这些的,奈何两个婶婶话题转的太快,她在她们尖峰对麦芒的时候把钱交给了老刘。 贺景琛看到赵清棠有零钱,眼睛一亮,兴许是觉得李秀芬和孙茹都不适合好惹的主,他坐到赵清棠的旁边小声地问赵清棠还有没有多的两分,这样他好还给孙茹,也不用欠人情。 “天地良心,我看不去你刁难知青,才因此助人为乐,结果还要被你随意泼脏水抹黑!” 孙茹在气头上,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还在车上,直接跺脚,差点儿把赵清棠筐子里的苹果给跺出来。 “就你还说助人为乐?笑死个人了,咱们幸福村谁不知道你一心想让你闺女找个城里人,天天想着山鸡变凤凰!今天多掏了两分钱,得难受死了?” 李秀芬吵起架来战斗力十足,也丝毫不顾忌孙茹的看法。 贺知州也不管孙茹到底是图谋什么,眼下把钱还上才是最要紧的。 他举起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然后讪讪地道:“那个孙婶儿,我以为我没带钱,所以才让秀芬婶说了去。这两分钱先给你,刚刚也谢谢你解围了呢。” 若说孙茹没有一点想法,恐怕她自己都不能相信,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能被李秀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戳穿。 眼下如果自己不接钱的话,反倒是让李秀芬有理由抨击自己。 所以为了摘掉自己的嫌疑,她接过钱,又递给老刘说:“方才这个女知青不是也没交,这份算我的。” 老刘平日最感觉到吃力的就是与这群妇女同志对付,可是人家小赵同志早就把钱付了,他也不能再收第二次,“孙姐。小赵同志已经把钱付了呢。” 这下李秀芬笑得更嘴巴都咧裂了,孙茹看着她神气的模样,咬着牙:“某些人不是觉得人家筐子占了空位吗?我替筐子交钱!” “筐子也交过钱了” 老刘讲这话的时候,感觉豆大的汗珠正从脑门上掉落,他甚至开始琢磨贺景琛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去县城的女同志多,所以才会选择不来。 “好啦好啦。秀芬,你少说两句。”老刘笑着打着哈哈,他毕竟还要送知青和村民们一起进县城的,“孙姐,下次你把钱带好,下次有助人为乐的机会再实施,咱们再耽误会儿,恐怕去城里都要天黑了呢。”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倒是肯顾虑大局,并没有继续吵下去,只是中间隔了大的空,谁也没有理会彼此。 贺知州这才舒了口气,对赵清棠说了声谢谢。 赵清棠笑着回应不客气。 她并非是无脑帮助贺知州解围的,既然决定在高考前做生意,若真的做大了,以后少不了贺家这棵大树在背后支持。 第40章 黑市的第一单生意 赵清棠一路都在盘算着未来如何打通销路,贺知州也不是会主动给女同志说笑的人,倒是除了孙茹外还有其他婶婶开始打听着贺知州家里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知州想要低调,并没有说出贺家真实的情况,但即便是模糊的信息里,大家也能觉察贺家在城里的地位不菲。 “刘大哥。上次我跟着堂哥去城里的时候,看到供销社不远处有个邮局,你到时候把我放到那儿就行。” 贺知州逐渐有些招架不住那些阿姨们的问候,只好对前面赶着牛车听热闹的老刘嘱咐道。 “好咧。” 老刘到底是老司机了,这山路坑坑洼洼的,老刘愣是没有让坐车的人感到颠簸。 “贺知青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才想着寄信给家里的?” “啊不是。” 贺知州当然不可能告诉这些妇女同志自己是因为找到了堂哥贺景琛,所以才往家里寄信的,为了避免那些妇女同志再继续问下去,他主动问赵清棠如果需要往家里写信的话,他可以一起捎过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赵清棠,她来乡下那么多日子,倒还真没有想起给原主的父母报个平安。 大概是看出赵清棠的尴尬,贺知州主动从衬衫里取出一支钢笔,他包里还带着空白的信纸:“你有想说的话,现在写出来,我待会儿寄也不晚。” 赵清棠接过纸笔,她虽然与原主的父母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也知道原主的亲人都是捧着一颗真心去爱原主。 眼下他们真正的女儿不在这个年代,继承了原主身体的赵清棠也该为好好对待原主的亲人。 但让她也写不出太煽情的句子,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在乡下一切都好,希望在城里的父母兄长能好好照顾自己。 “那就麻烦贺知青寄送啦。” 贺知州当然不会看赵清棠的隐私,接过她写好的信后,说了句保证完成任务。 因为大家所需的东西不一样,老刘规定了一下下午回村的时间后,大家就开始分头行事。 不过知青们许久没有出来放松,尤其是上次没能跟着一起进县城的同志方才就对在邮局下车的贺知州提出中午大家在国营饭店集合的事儿。 赵清棠当时还被贺知州邀请,但是因为知青里面目前就她一位女同志,所以她委婉地拒绝了。 更何况,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起原主所生长的城市来说,幸福村这边的县城条件也不是很好,更别提穿越前那种高楼大厦了。 赵清棠叹了口气,她昨天在别墅里打印资料的时候,倒是又找到这个年代的一些资料。 好像是这个年代是有黑市的。 她这一大筐苹果肯定不能直接拿到供销社贩卖,但如果说摆在供销社门口的话,搞不好还会被安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 所以黑市是销售这些苹果最好的地方。 先前在幸福村,赵清棠倒是听桂花婶说起过县城黑市的位置好像是走过供销社的后面有个立交桥,过了桥没多久再走段路就是。 桂花婶婶当时说这些的时候,还说黑市之所以叫黑市,来这儿的人大多数是不能够被人知道面孔的。 所以赵清棠探查到四周没人后,偷偷进了空间,她虽然没有办法一下子改变原主的身形,但是她对自己化妆技术还是颇为自信的。 赵清棠再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模样已经大变。 黑市里换粮食的不少,毕竟现在城里的商品粮供不应求,赵清棠懊恼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早知道她就该等着空间的那些产物成熟后再拿来卖。 她逛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买卖苹果的。 赵清棠肚子也不争气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找了个没什么人地方,揭开笼布,从里面拿了一个苹果自己先吃了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环大,赵清棠的苹果都还没吃完,一个扎着头巾的中年大叔走到她的跟前,特地压低了声音:“小姑娘,你这苹果怎么卖?” 赵清棠两眼一亮,也顾不得再吃剩下的苹果, 这个季节苹果可能比较抢手,所以城里也是供不应求,她不知道市场价格是多少,想了想自己搭车来县城好像是两分,也不敢往高的说。 “你最多能出多少?” “一毛?”那位中年大叔似乎真的想买苹果,见赵清棠没有说话,便又狠狠心:“一毛五?” “行。” 赵清棠虽然不知道苹果的价格,但是她刚刚兜了一圈倒是清楚黑市的粮食现在能卖到三毛,苹果作为水果,只有可能比粮食价格低。 眼下一毛钱都比她来县城的价格都贵呢。 “你要多少斤,我给你称称。” 赵清棠庆幸自己来之前还问桂花婶借了称,她刚要给对方称一下,结果对方就十分豪爽地道他预备把赵清棠带来的苹果全包圆了,让她直接称总量就好。 第一次做生意就那么给力吗? 赵清棠顺利地都觉得就是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她试探道:“我这里可是有十斤呢?你确定都要了?” 中年大叔知道赵清棠在质疑什么,他说自己的家人都喜欢吃苹果,可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哈市的苹果秋季收成都不是很好,为了表示自己出得起这个价格,他特地给赵清棠两块钱,表示自己真能全接受。 赵清棠连同筐子都给了中年大叔,她拿着对方给的两块钱,尽管知道在这个年代两块钱能做好多事,可也不可避免地会给穿越前日薪208万的自己做对比。 还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赵清棠瞧着去而又返的中年大叔,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她甚至在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对方是不是便衣民警故意潜伏在黑市,就等着自己落网呢。 “啊。你别紧张,我是觉得你苹果的品种不错,若是将来你有那边还有多余的,以后可以跟着我的厂子一起兜售。” 即便是身处这年代,城里人还是讲究牌子,也喜欢厂子生产的东西。 赵清棠并没有立刻答应对方,她点头说下次自己有货再说。 第41章 运气爆棚 但是中年大叔并没有想要说让赵清棠走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比较可疑,尽管他再三解释说自己是食品加工厂的厂长,可是赵清棠还是不肯相信。 “钱货两清。”赵清棠也怕再掺和下去,恐怕就要引起众人的起疑:“咱们的买卖在刚刚就已经结束了,再纠缠下去,反而没意思。” “小姑娘。”中年大叔拿出一个类似穿越前学生证的本子,为了抢到赵清棠这个货源,他倒是直接把真是家底都兜了出去,“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我真的没骗你。” 哪怕对方已经拿出证件在极尽可能地证明自己并不是骗子,但是赵清棠还是不肯相信。 “到底怎么样你才相信我没有骗你啊。” 眼瞅着那男人看着都要哭出来了,赵清棠防备心还是很重:“就算你带我去你的厂子,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 穿越前别说证件,有的男人为了骗婚,甚至不惜营造自己成功人士的身份,房子车子租来的不说,就连工作都能造假, 虽说现在这个年代造假成本不能太高,但赵清棠也不会轻易跟一个中年大叔随随便便去陌生的地方。 德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赵清棠态度十分坚定,中年男人也不好再做强求,只是可惜了难得那么好的货源,就这样扼杀在摇篮。 待中年男人真的放弃同自己再商量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出后,赵清棠一路小跑除了黑市,唯恐对方再反悔追过来。 眼下把自己这身行头改变一下才是最要紧的,她一口气冲到桥底下,借助茂密的芦苇荡才把自己的身形遮挡好后才进入了空间。 赵清棠将自己刚赚到手的两块钱储存起来,虽然原主的父母也偷偷塞给了她大概三百多块钱,但多赚一点总没有什么坏处。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赵清棠又打开笔记本,她在搜索引擎里搜索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消失了那么久,娱乐圈有没有发生新的变化。 奇怪的是以前只要搜索自己的名字,出来的词条十条有九条半全是骂自己。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赵清棠的名字只有同名同姓的和自己没什么关联的内容,哪怕自己在前面加注艺人的身份,也没有相关页面,甚至到了后面直接404,连网络都连接不上了。 赵清棠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主角可以靠着光环一路走到最后呢,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想要讨巧走剧情是行不通了。 别墅外的一些果树似乎又长了些,赵清棠方才吃剩一半的苹果也因为一路狂奔不知道掉在哪里,她拿出一些农具开始按照先前搜索出来的资料给别墅外的田地翻了翻土。 菜园子的黄瓜也可以采摘吃了。 这些对于正在减肥时期的赵清棠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食材,虽然不能太过分的开挂,但对于其他下乡的之情来说,现在她拥有的也算是很多了。 即便是黄瓜可以减肥,赵清棠也没有多吃。 她啃了一根后,又稍作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今天的运动。 大基数运动不必每天都练习一小时以上,她只需要在控制饮食的基础上,稍微运动半个小时都要比小基数减肥更有成效。 赵清棠在跑步机上慢走了大概四十五分钟,大汗淋漓的她急忙又冲了澡,敷完面膜吹干头发后又从烘干机拿出今早从幸福村来县城穿来洗干净的衣服。 再做完这一切后,她又重新走出空间。 确定没有什么人再跟着自己后,她按照原路走回供销社。 贺知州那些人恐怕早就买完了东西,供销社里剩下的人不多,赵清棠望着面前这些具有年代感的东西,感慨为什么穿越前娱乐圈曾经还刮起了一股子复古的风格。 七十年代虽然不如八十年代开放,但衣服的颜色却也比五六十年代要鲜艳许多。 空间别墅里没有适合赵清棠能够穿的衣服,所以当下买块布给自己做几件秋冬装才是正经的事儿。 剩下的就是一些日用百货,类似煤油,贺景琛屋子里用的是煤油灯,没有了煤油整个屋子到了晚上黑的厉害,若是说一直用自己的手电筒,别人可能还觉得自己奢侈。 赵清棠因为要减肥,所以自己给自己开小灶是不可避免地就得要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在买完所需要的物品后,她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筐子。 那筐子跟自己在黑市卖给那个中年大叔的苹果盛的筐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央求售货员连筐子一起卖给自己。 “实不相瞒,这筐子是我大哥刚送来的,暂不兜售。” 售货员的话让赵清棠更怀疑这筐子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的那个,她还是不死心,又说:“同志。你看我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单独拿走肯定是不现实的,若是你肯把筐子卖给我,我也方便,你也方面,不好吗?” 售货员其实也想多赚点钱,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利益面前低了头。 不过售货员倒也聪明,看得出赵清棠是大户,所以她连着鸡蛋捆绑销售打包给赵清棠。 刚好赵清棠减肥对鸡蛋这种蛋白质也有需求,所以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便选择欣然接受。 赵清棠当然不知道售货员是偷偷卖给自己的,不过她这人向来谨慎,也怕鸡蛋在路上因为颠簸坏掉,所以走出供销社没多久就偷偷将其存放到空间的别墅里。 这样一来也多躲避了其他同志看到只手里面有鸡蛋的事实,毕竟如果这事儿被人看到不是小事。 鸡蛋在这个年代里算是有价无市的存在,供销社一般从附近乡亲们那边收到手后,基本上不是给上面提供,就是被自己所消化。 赵清棠也算是运气爆棚,碰到了一个利欲熏心的售货员,若是慷慨正直又死心眼的,自己还捞不到好。 “哎,同志,等一等。” 赵清棠将鸡蛋存放好后,刚从空间出去想要去国营饭店与贺知州他们会和,就被有个男声从背后叫住。 第42章 想盖房子 赵清棠回过身,见对方正是自己在黑市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虽然她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很自信,但架不住又一次见到这个大叔。 还真是阴魂不散。 赵清棠在心里偷偷吐槽着对方,但又假装淡定地回问那个中年男人:“你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男人本来以为赵清棠就是自己在黑市遇见的那个卖苹果的,只是对方转过脸,他到底还是失望了,因为对方只是身材与黑市的那个小姑娘相似,但容貌确实千差万别。 “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 中年男人只好悻悻而归,他先是给赵清棠道了歉,又再次表示这个筐子就是不兜售的,是他爱人不懂事,拿去卖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中年男人又给了赵清棠退补一块钱。 赵清棠怕和对方又过多牵扯,收下钱后,便匆匆赶往国营饭店。 “好家伙。小赵同志,你真是财大气粗啊!感情不过和我们一起吃饭,是光去买东西了啊!” 赵清棠到国营饭店地时候,贺知州他们已经吃完饭走了出来,见赵清棠背着一大竹筐的东西,其中一个男知青连忙竖起大拇指。 “王志鹏,你还说人家小赵同志,你自己不买的也不少。”贺知州三言两语就把话题转移到对方身上,“人家小赵同志也不过是买了些刚需,就被你们先发制人夸张成那样。” “是是是。州哥说得对,咱们往后还不知道要在乡下待多久,更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来,多买点背着总是必要的。” 贺知州用余光无意扫到了赵清棠的竹筐,他现在是愿意相信秀芬说清早说赵清棠筐子是空的话了,毕竟若是拿着装满东西的筐子,只怕现在也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到底是女同志细心周到,不像他们男同志又多花了一部分钱买了背篓,这才把东西都装好。 “对了小赵同志。”贺知州方才在国营饭店特地要了一份小炒,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钱给破开,他还将借的两分钱还给赵清棠:“早晨谢谢了。” “不客气。” 赵清棠也没有含糊,直接将钱收好。 在等待老刘和那些乡下同志回来的时候,空气陷入了好一会儿沉寂后,知青里有男同志忍不住发起牢骚。 “要我说,州哥。你也觉得那房子不是人住的?咱们还不如自己盖个房子,我还真问了那刘大哥,四十块钱就能盖一个三室的瓦房!” “那么便宜吗?” 赵清棠差点儿脱口而出,毕竟她现在即便不做生意,手里面也有原主爸妈给自己的三百“巨款”。 照王志鹏那种说法,她都能盖个院子了呢! 到底是穿越过来的,赵清棠先前在娱乐圈赚得第一桶金就是自己买了房子。 毕竟女孩子有了房子后,就有了归属感和安全感。 “我反正是受够了和那些村民住在一起。”另个男知青调侃道,“州哥。你这次不是带了五千?你把整个幸福村翻新一遍都行。” 原本赵清棠以为自己钱带的还算多了,没想到贺知州带来的更多,瞧着贺知州的表情,只怕是比旁人说出来的数字还多。 “对了,赵知青现在处境也蛮尴尬的,你若是有自建房的话,那些流言恐怕也早扼杀到摇篮里去了!” 虽然对方说得无心,但是对赵清棠来说很难不心动。 看方爱秋、张爱华那些幸福村村民的观点,贺景琛肯定要结婚的,所以这房子指不定哪天就被收回去做了人家的婚房,自己总不能说到时候直接住在空间的别墅里,若是旁人有什么急事找自己,那岂不被忽然蒸发的字迹吓死。 眼下有个自己的房子倒是挺重要的。 但赵清棠又没有盖房子的技能,她至多只会画个图纸,想象一下自己在幸福村的房子是什么样子,或者说以后装修成什么风格,可具体怎么了落实倒是个大事。 “我是想着盖房子,可我没有盖房子的能力,你们当中若是有这方面的才能,不妨说一说想法,也好给我点明一个方向。” 赵清棠的话让那些跃跃欲试的男知青们像瘪气的气球,各个也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贺知州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尴尬:“你们大家都决定自己盖房吗?若是大家都决定自己盖房的话,我可以找我堂找贺队帮忙。” 因为贺景琛不想让贺知州挑明自己与京市的关系,所以贺知州说话的时候,还是尊称贺景琛为贺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贺景琛呢!”王志鹏激动地差点儿跳起来:“先前我就听说幸福村的贺队无所不能。” 赵清棠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贺景琛那张是英气的面庞,第一次见面时好像他就很轻松将坏掉的拖拉机修好了,后面又是给隔壁邻居修炕,还有下河捕鱼,后山猎杀黑牛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在证明贺景琛的无所不能。 难不成他和自己一样,也有主角光环? 赵清棠来不及往深处想,老刘就驾着着牛车,载着李秀芬、孙茹还有三名幸福村的村民绕了过来。 “真巧。人都到齐了,也省的我一个个再去找。” 要说老刘为什么对赵清棠影响那么好呢,赵清棠上车的时候,还不忘给老刘带了一包烟。 平日里老刘哪里舍得抽这个牌子的,见赵清棠递给自己,眼泪差点儿从瞳孔落下,甚至激动地都没要赵清棠回去的钱。 赵清棠一上车,李秀芬就大声向孙茹证明道:“我就说早晨赵知青带的是个空筐子?孙茹你当时还不相信,她要不是个空筐子,怎么能装供销社的东西?” 孙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李秀芬,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继续反驳她。 老刘则是在前面调整了一下方向,吆喝着大家快坐好,省得带的东西多,到时候坐不稳在滚落到地上。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逐渐变黑。 赵清棠感受到肚子的饥饿,这对她来说是个好事,因为这代表明天自己上称成绩肯定相当漂亮。 第43章 重生VS穿越 由于天气越来越冷,所以就天黑的相对夏天来说也越来越快, 赵清棠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庆幸自己现在是个黑夜,否则要是白天的话,大家就能清楚到底是谁。 “孙茹。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肚子叫的那么响,活像个饿死鬼要去投胎!” 李秀芬本来就要在车上睡着了,但是距离她的位置离赵清棠比较近,所以听得比较清楚。 赵清棠可是在早晨见证过孙茹干架的阵仗,现在刘秀芬这样给孙茹扣帽子,对方竟然还没有反驳,反倒是让她都觉得孙茹是不是被换了人。 赵清棠猜测得没有错,眼下的孙茹并不是孙茹,而是跟他们一起下乡的应该在派出所的孙慧。 兴许是都姓孙的缘故,孙慧借用了孙茹的身体。 若不是亲身经历,孙慧根本不敢相信系统竟然能做那么多。 孙慧,哦不,现在应该叫孙茹,她之所以被李秀芬说成这样都没有反驳,主要是因为她还沉溺于自己已经换了芯的震惊中。 系统告诉自己因为孙慧总是违背它的意愿,所以系统才决定给孙慧惩罚。 孙慧并不认为这是惩罚,毕竟对她来说,作为孙慧名声已经彻底毁掉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她才选择一头撞死在监狱的墙上。 万万没想到,天不绝她,孙慧竟然重生了。 只是这个重生不是回到自己的身体,而是顶替别人的身体生活。 至于说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好像是因为在城里与亲人大吵了一架后,自己气得跳河了,就给了自己接替孙茹活着的可能。 【系统。我现在相信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呵。你早明白我的能力也不会让我那么麻烦,先说好这一次你若是继续找女主的麻烦,你不光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有可能直接消失。】 【我知道了。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 孙慧当然不会那么听话,她望着好久不见的赵清棠,眼里心里都是对赵清棠的厌恶。 或许是天不绝她,系统好像因为任务没有完成,所以也被它的上级收回了听取孙慧内心想法的能力。 “啊不是大妈,你没事?” 孙慧虽然内心想让赵清棠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但眼下最烦人的麻烦还是李秀芬。 明明肚子咕噜噜响的是那赵清棠,与自己现在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 孙慧刚重生,她还有很多不适应,系统只说让自己别主动惹赵清棠,那别人惹她,她反击总没有问题? “大妈?”李秀芬被孙慧给气笑了:“啊不是,我费劲巴拉把你从河里捞上来你是不是脑子也跟着进水了?我和你岁数相仿,你叫我大妈?” 早晨大家都是见证过孙茹与李秀芬的战斗力,总觉得现在的两个人能吵起来才叫正常,若是相安无事反而不正常。 孙慧吸了吸鼻子,直到系统对她提示,她才清楚自己差点儿坏了大事。 尽管自己已经摆脱了孙慧的身份,可这个叫孙茹的已经是结了婚并且有个与自己岁数差不多闺女的中年妇女。 孙慧又懊恼自己有点高兴早了。 毕竟她一个如花般的女孩突然就喜当娘,还是重生到一个大妈身上,怎么想怎么觉得崩溃。 可对比先前的那个身份,这份委屈她还是得受着。 孙慧很快调适好自己,她说:“怎么?你看你那张脸比我老了不知道多少岁,我喊你大妈还委屈上了吗?” 贺知州感慨风平浪静后果然是大风大浪,方才那孙茹那么镇定看来是在憋大招呢。 不过,有细心的知青倒是听出两位妇女同志似乎比起从幸福村来之前好像又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李秀芬被孙慧的话呛得满脸通红,她抖着手,指着孙慧道:“早知道你这样没良心,我就不该救你!” “我逼着你救我了吗?”孙慧弯了弯唇角,她看李秀芬的模样像是看陌生人,“真好笑,我只是想去河边洗洗手,你非要说我想不开投河,若非你在背后吓我,我又怎么可能掉到河里去?” “你,你……” 李秀芬被气的说不出话,索性扭过脸不再理会孙茹。 比起来之前李秀芬占据的上风现在也轮到了孙茹这儿,但大家并不知道眼前的孙茹是也被换成了孙慧的芯子。 “幸亏是把钱还上了,没想到孙婶儿战斗力也挺强的。”贺知州压低声音对赵清棠说:“小赵同志,你转交给我的信我也寄过去了。” “谢谢。” “跟我还客气啥?要不是你早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怕不是现在孙婶儿就要把矛头对准我。” 赵清棠打了个哈欠,她对两个妇女同志争吵没什么兴趣。 对于减肥人士来说,每天除了吃喝运动比较重要,睡眠也很重要。 大家一路颠簸,身子都倦乏得很,更何况打哈哈这个事儿还传染,李秀芬败下阵来后,基本上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纷纷借着回去的夜色打盹。 赵清棠此行收获颇多。 她合上眼,寻思着这次是凑巧遇到了供销社售货员的亲戚,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会像孙慧那般被抓进去。 眼下黑市流行买卖粮食,并且赵清棠还听其中一个摊位的人抱怨说今年收成不少,所以现在谁手里面有精细面,谁就能发财。 赵清棠盘算着,竟然不知道不觉睡了过去。 “小赵同志?小赵同志?快醒一醒!” 赵清棠努力睁开醉眼惺忪的眼睛,她内心慌得不行。自己那么谨慎的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谢谢婶儿。” 赵清棠客气地向喊她醒来的孙茹道谢。 孙茹,哦不孙慧笑着望着赵清棠道:“那么客气做什么啊。” 虽然孙慧恨不得将赵清棠撕了,但系统也说赵清棠是女主。所以作为配角的孙慧,又怎么能够轻易抹杀主角呢? 赵清棠瞧着孙茹的表情,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虽说她今天也是第一次与孙茹接触,但总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第44章 探亲 孙茹被赵清棠看的有点儿发毛。 她下意识躲闪了眼,又想起系统说过与赵清棠硬扛不会有好结果的话,所以即便她心里再不平衡,也没有像过去一样主动呛赵清棠。 待老刘牵车子回幸福村的时候,天已经上了黑。 但还是有些没休息的村民看到知青们从县城抱那么多东西,眼里会带有些羡慕。 尤其有一些妇女同志,本身对贺知州很有好感的,各个都在围着他问东问西。 “贺知青。你怎么去趟城里还拿工业票买了口锅?” “是不是觉得之前厨房的那口锅,炒菜不卫生啊?” “贺知青。是不是嫌弃集体户的饭难吃,所以才自己开始做饭?” ……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疑惑,贺知州被推到舆论中心,反倒是赵清棠被大家所忽略了。 赵清棠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热闹,她趁着人们都在为围堵贺知州,抱着筐子里装的东西准备回去。 可偏偏有人并不让她如意。 “哎呀。你们就别总围着贺知情了,人家小赵同志一个人买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有人帮忙的?真是枉费前段时间,小赵同志分别给你们那么多东西!” 赵清棠从回来的路上就觉得这孙茹怪怪的。 现在也不怪她多心,旁人都没注意到赵清棠,那孙茹注意到就算了,还非得那么大嗓门地喊,这一来一去,大家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赵清棠身上了。 贺知州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自告奋勇地走到赵清棠面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横力气,竟然直接把赵清棠怀里沉重的筐子接到自己手上。 李秀芬这一路上越想孙茹那事儿越觉得吃瘪,那么冷的天,她早就后悔救孙茹了,越复盘那小贱人说的话,李秀芬越觉得憋屈。 不过风水轮流转,那孙茹不是一心想让自己的闺女嫁给城里人,所以才数次帮助贺知州吗?现在此情此景不是在啪啪打孙茹的脸吗? 李秀芬弯了弯唇角,她冲着孙茹得意道:“活该。” 孙慧几乎要被李秀芬气炸了,她原本是想着一石二鸟,既让大家注意到赵清棠的铺张浪费,又给贺知州留下好印象。 可现在,贺知州怎么与赵清棠的关系那么近了? “你气得跺脚也没用,不是你的,你怎么强求都不行。”李秀芬虽然前段时间因为贺景琛的事情在赵清棠面前吃了瘪,但眼下她的敌人是孙茹,所以她才故意说赵清棠的好:“人家小赵同志可比你家懒姑娘强多了。你还想着图人家男方房子的时候,人家都想着自己盖房子了呢。” 本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赵清棠这儿,在听到赵清棠要盖房子后,惊讶地下巴都掉了。 “小赵同志。你还盖什么房子啊。你同贺队长结婚后,那房子不还是你住着吗?” “就是就是。何必搬来搬去,还不够麻烦的。” 这些村民们说闲话的声音越洪亮,孙慧就越是开心,仿佛刚刚从李秀芬那边得到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你们可别这样说小赵同志。俗话都说能者多劳,人家小赵同志那么有钱,别说盖个房子,就算是给整个知青队的房子都盖上也足够了!” 旁人听到孙慧说这话,各个都唏嘘不已。 但又想到先前赵清棠发给村民们的那些城里的稀奇玩意,大家又都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 这也就好解释为什么贺队长要与赵清棠在一起了,感情人家是看上了赵清棠背后雄厚的实力啊。 赵清棠见围观的人不少,既然大队那边对她与贺景琛绯闻觉得为难,那她不介意自己做个澄清,也省得让这些婶婶叔叔的天天没事就喜欢编排自己。 “今天大伙儿都在这儿,我把话讲清楚了。”赵清棠顿了顿,她说:“我和贺队长一直都是正常的同志关系,先前之所以住在贺队长的家,也是刘大哥因为知青院的房子不够才安排的。就和现在知青院的房子被烧,被分散到各位父老乡亲的家中的性质一样。” 村民们闻声,各个面面相觑,大概率是没想到赵清棠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澄清。 老刘虽然最近不在村子里,但这一路多少也听那些妇女同志说起赵清棠与贺景琛的事情,于是也把当初的情形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他们可以不相信赵清棠说的话,但是又不得不信任老刘。 “虽然嘴巴都长在大家身上,今天我被证明的清白也有可能明日又被人在背后诟病,我只想说,如果我没听到那些,你们过过嘴瘾就算了;但如果听到了那些,你们也别怪我没事先前警告过你们。” 赵清棠的眼神很凶,人群里曾经编排过她与贺景琛的大婶们也都因为心虚低下了头。 “就是。就是。以后大家还是不要造谣这些没有事实根据的话,人家小赵同志作为一个女同志,是来给我们村搞建设的,又不是特地来我们村搞对象的。” 孙茹现在说的这些话,和方才说的那些话,看似在帮助赵清棠,实际上是另外一种捧杀。 但是赵清棠并没有像李秀芬那样只顾着憋屈生闷气,她反而笑了笑:“孙婶儿。你刚刚说的那话,我就不爱听了,再说要盖房子的又不只是我一个,贺知青、李知青、周知青他们都是要盖房子的大家各人盖各人的房子,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包办了?” 见孙茹答不上来,赵清棠又补充道:“至于说搞对象这事儿,也不是你我都能决定的,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不是吗?” “就是,我看贺知青与赵知青就挺合适的。”李秀芬故意附和,还特地拉长了语调:“优秀的人与优秀的人内部消化就行了,省得有些龌蹉的人总是在心里惦念着不该惦念的事情。” “你!” 孙慧一到情绪激动的时候,总是词汇量贫乏,她红着脖子,到最后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我什么我,人家小赵同志盖房子也是更好地融入我们幸福村,哪像你又是对象,又是包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探亲的呢?” 第45章 久违的亲情 孙慧知道如果自己在多待一会儿的话,兴许闹出的笑话更多,所以她悻悻而归。 【系统。你快出来!我明明没有惹到女主,为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也能骑在我头上?】 【检测到宿主触发剧情链接,导致小角色与女主产生交集,因此被惩罚。】 【被惩罚?】 孙慧的脑海里立刻冒出之前自己在派出所,只要自己心里对赵清棠表示不满,系统就会释放电流刺激自己。 所以她听到惩罚时,下意识地抱紧了脑袋。 果不其然,熟悉的电流游窜进孙慧的身体里。 李秀芬看到孙慧这副模样,她没有像在县城里那样理会她,人不能在同一个跟头里再栽倒两次的道理李秀芬还是明白的。 知青们有了盖房子的心思,很快也在幸福村传开了。 不过绝大多数人倒是因为听了赵清棠的话,也没像上次那般在随意编排。 事实证明,幸福村的人们多少有点欺软怕硬的成分在里面。 幸福村的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一天有一天,远在城市赵家却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赵明昌因为在厂子里表现过于优秀,再加上闺女前不久主动下乡,所以厂长晋升指示在赵清棠下乡没多久就下来了。 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原因无他,就算媳妇儿刘文静不同他闹,赵明昌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切都是闺女在乡下受苦受累换来的。 赵明昌羞愧啊! 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本想着下乡去探亲,可眼下厂子正在忙着转型,他刚升官,也走不开,于是一来二去,连儿子赵清树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厂长!赵厂长!又份从哈市给你寄来的信!” 哈市寄来的信? 赵明昌盯着邮戳,那可不正是闺女从乡下寄来的吗? 他家棠从小娇生惯养,此次在乡下指不定是受了多少委屈呢。 赵明昌谢过捎信人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内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诉苦,反而字里行间里透露着对家人的关怀。 这能是他家棠儿写的信? 赵明昌自己拿不出主意,他决定去车间找儿子赵清树问问。 他们兄妹俩自小关系就好,想来就算是先前儿子与自己吵了一架,也丝毫不影响赵明昌能借着闺女的关系与儿子和好。 赵清树被人喊出来的时候,全程黑着一张脸。 他虽然不满赵明昌让小妹下乡,可也知道父亲升了厂长,在公众场合里,多少还得给他几分面子,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别人喊他的时候出来。 “什么事?” 赵明昌本来准备了很多千言万语,可是因为嘴笨,愣是到最后没有说出一句道歉的话,反而也是冷着一张脸:“这是你妹妹从乡下寄的信!” “小妹寄信来了?是缺什么东西吗?还是说想我们了,需要我们去乡下看她?”赵清树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纹。 赵明昌将赵清棠的信递给赵清树,父子俩接到信的反应倒是如出一辙,不过他打开信件的第一眼,直接判定这不是赵清棠写的信。 “我也觉得这话不像是从你小妹嘴里说出来的,但这邮戳又确实是从哈市寄来的……” 赵清树也顾不上之前与赵明昌的隔阂,只说自己要请假,准备回家与母亲共同商量。 赵明昌点点头,他一向在赵家没什么发言权,所以也就大手一挥,示意赵清树可以提前离岗。 牵扯到赵清棠的事情,赵清树哪里敢耽搁,骑上他那二八大杠梁就匆匆往家赶。 刘文静自打赵清棠走了后,连做饭都没有动力,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家里看着黑白电视。 赵清树推着车子进来时,还把刘文静吓了一跳。 “你这腿又没好利索,这样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妈,小妹从哈市捎来的信,你看是不是有问题?” 刘文静本来还想着关怀自己的儿子,可是在赵家,赵清棠的地位永远是第一,所以她连拖鞋都没穿,就从赵清树手里拿过信。 “我认得你妹妹的字,这明显不是她的。” “我爸找人也确定了,那信的确是从哈市寄送来的,我担心小妹她……”赵清树没赶往下继续说。 刘文静当场就红了眼,是啊,最坏的打算她也想好了,乡下那个吃人不带吐骨头的地方,实在是让人难熬啊。 “我前阵子给你姨夫打电话,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会让人照顾棠呢!现在就是这样照顾的吗?”但凡牵扯到赵清棠的事,刘文静总容易失去理智。 赵清树担心赵清棠是不是在乡下受到什么人的威胁,所以才写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信。 “我就说走之前你检查检查你妹妹的行李,前几天我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还从五斗柜里翻出了这个……” 赵清树跟着刘文静来到房间,看到了自己偷偷掖给她的粮票布票还有一些钱。 “……小妹真是……” 赵清树揉了揉鼻子,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本来他给赵清棠准备那些就是希望她能够在乡下生活得好一些,现在看来说不定真是遇到了麻烦。 母子俩悲痛过后,商量着要去乡下看望闺女。 既然闺女不来,那他们就过去。 赵清树十分赞同刘文静的说法,两人既然要去肯定还要置办一些东西给赵清棠送过去。 “现在天气凉了,得给你妹妹再去商场做几件厚实的衣服。” “那我给厂子请个假,咱们再一起去。” “还请什么假?你爸连这点主都做不了,那他那个厂子也别干了!” 于是在刘文静的教唆下,赵清树也不再迟疑,母子俩坐车去了京市比较繁华的商店。 里面陈放的物品倒也是应有尽有,不过那些相机工艺品什么的,赵清棠在乡下也用不到,刘文静就没像从前那样给赵清棠再购置。 赵清树挑选的物件都比较实在,他甚至还想到下雨天小妹上工时所需要的日用品,雨衣雨鞋也都一一准备了起来。 “树啊。得给你妹妹再换些全国都通用的粮票,省得咱们这边用的,到了京市再不流通。” “妈。你说的那些我早就考虑到了!” 第46章 打脸 很快,母子俩很快手里面满满当当的,他们又回去整理了一番。 赵明昌在厂子里迟迟不见儿子回来,他只好先回家,刚进门还以为是闹情绪的刘文静要搬家。 “也不知道你小妹怎么样了?我现在倒是不担心她缺物资,万一说被乡下不良青年看上了,才是要命的!” 早些时候,京市那些女知青哪个不都是在乡下受到迫害?所以刘文静最开始才死活都不愿意让赵清棠去。 其实刘文静的担心,也是赵清树的担心,不过赵清树明白小妹心气高,不可能跟乡下那些莽汉子在一起。 但他担心小妹想不明白,恋爱脑一上来就和一起去乡下的男知青处起了对象。 要知道哪怕是与男知青结合,两个人一旦下了乡不在规定的时间内,也是回不来。 万一说两个人再有了孩子,回城指标本来就不多,他们再想要见到小妹就难了! “妈。咱们还是再多准备些粮!”赵清树是长子,父母担忧,自己就算是再焦虑也得撑起来:“省得到时候咱们兑的票用不上,小妹还是饿着肚子,不白瞎!” “对,对,我再去多买点。” 赵明昌连连点头,连声附和。 不过他需要的量多,供销社限额,也只有黑市能够提供。 赵明昌现在成了厂长,是干部,出入黑市若是被人发现了,随便举报,官位不保是小事儿,大事是孩子得受到影响。 但为了闺女,乔装后的赵明昌也没有迟疑地进了黑市。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来到黑市,但是也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可怕。 小心谨慎的赵明昌也不敢过多逗留,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就回去了。 赵清树那边也已经买了票,与赵明昌正好撞了个满怀。 “哎。你跟你妈两人带那么多东西太扎眼!”赵明昌也不顾儿子对自己冷淡,他主动说:“还是寄一部分过去。” “万一被人截胡了呢?” 乡下还真有人看到知青们的亲戚从城里寄来的东西眼红,就私自利用职权扣下。 赵明昌叹了口气说:“我让你二叔开车送过去,这总行了?” 赵明昌提议的话被赵清树听了进去。 他长腿先迈进单元楼,像是又想起什么,于是转过脸对赵明昌说:“爸。别觉得你这样做,我就能原谅你。” 赵明昌心里一凉,他知道赵清树讲的是自己同意上面让赵清棠下乡的事儿。 他是赵家的老大,赵清树是赵家的独苗苗,就算是他重男轻女的思想不严重,但是耐不住家里人也给施加压力啊。 后来,赵明昌也后悔了,可是人家上面核实后也说赵清树的身体条件不适合乡下,他这才没了办法。 现在好了,妻子和儿子都觉得自己是重男轻女导致的。 赵明昌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 实在不行,把老二家那丫头过继到自己家里,让那丫头去也好过他的两个宝贝疙瘩受罪啊。 眼下想这些没什么用,赵明昌也只能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弥补自己的错误。 “到了后,叮嘱你妹妹该吃吃该喝喝,不够的话,我回头让你二叔再多跑几次。” 刘文静也是破天荒地同赵明昌讲了话,虽然不是多么好听,但终究是说了话,赵明昌在心里也舒了口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赵明昌还是懂的。 刘文静可没有赵明昌那么嬉皮笑脸,她板着脸谴责他说事后想起来弥补闺女了,也别想能减轻自己的罪孽,就是闺女心地善良不给他一般见识,换做其他人,怕不是早就同赵明昌一刀两断。 “是是是。咱们再给棠儿准备几件冬天下地的衣服,你瞅瞅这是我专门买的劳动布,耐脏又耐用,你看看怎么样?” “你买之前也不给我说,你看看你挑的这都是什么颜色,棠儿穿起来得丑死!” “大哥。大嫂,你们俩聊啥呢?刚进单元楼就听你俩声音了啊。”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刚被赵清树开门清进来的赵明诚,也是赵明昌的二弟,刘文静的小叔子。 “你嫂子正说着刚用刚买的布,给棠儿做几件衣服呢!”赵明昌看见赵明诚进来,立刻对着儿子赵清树使了个眼色。 赵清树倒也给赵明昌面子,自己则是倒了杯水给赵明诚,示意二叔先喝口水暖暖身子。 其实刚刚赵清树已经把一些衣服和生活必需品都装进赵明诚的车里,眼下赵明诚看到大哥与大嫂还要给侄女做衣服,心里不由地吐槽就赵清棠那个胖样,穿啥都是个球,要说全家也就大哥大嫂想不明白逮着个女娃疼。 “啊。这布的颜色有点深啊。”赵明诚喝过水后,将搪瓷缸随意放在茶几然后道。 “我就说你大哥不会挑,这色儿明显是给男同志的,老二你拿着” “行。” 赵明诚都没等刘文静说完话,他答应得很快。 自从大哥升了厂长后,赵明诚都还没来得及逮住机会狠狠宰赵明昌一顿,刚接到他的电话还以为是兄弟俩聚聚,没想到赵明昌上来就说让他开车送点东西去乡下给赵清棠,赵明诚虽然不乐意,但为了以后,还是应了下来。 现在看还是大嫂会做人,知道自己不容易,还知道拿几块布给自己做衣裳。 赵明诚满怀激动地接过布,脑海里已经开始琢磨什么款式最适合自己。 刘文静见赵明诚回答得那么爽快,也挺高兴的,可是下一秒,见赵明诚只是拿着布坐在沙发上不动,这才起来督促:“我看树儿也把水烧开了,你们爷俩一块把布煮煮,这样颜色就浅了到时候棠儿穿身上也好看。” 赵明诚望着手里还没捂热的布,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打脸会来得这样快。 “怎么了明诚?是不是刚来的太急了,现在感觉不太舒服?要不你歇歇?把布给你哥,让他和树儿去煮布也行。” 刘文静看到赵明诚白着一张脸,颇为关心道。 “没事儿大嫂。我这就和清树一块去。” 赵明诚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就不该对大哥大嫂这两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心存幻想的! 第47章 被拎出来当壮丁的赵老二 赵清树看到赵明诚煮布的时候,几乎都要把布给捏坏了,他担心小妹到时候穿着质量不好,便让赵明诚吸纳出去,自己亲力亲为。 赵明诚被大侄子撵出去后,只好在客厅与赵明昌与刘文静夫妻俩唠唠嗑。 “大哥。清棠她在哪儿下乡来着?” “哈市,就是你大嫂她妹夫曾经下乡的地点,他们回城后,不是刘芳还在那当主任,你大嫂想着还有个照应,所以当时才选的那边。” “哈市啊,那不得冻死个人?”赵明昌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他搓着手:“咱们京市这边都冻得不行,别说哈市维度又高,得是个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清棠能不能受得住啊!” “真那么冷吗?” 刘文静听到赵明诚说这话,脸都白了,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该给赵清棠多塞点衣服和被子了啊。 “是啊。我记得有次我跑货去那边,冬天都零下四十多度,路都结老厚的冰呢,走都没法走。” 赵明诚是货车司机,经常全国各地跑运输,所以他的话不是夸张。 刘文静急得跺脚,直接推搡着赵明诚:“那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给棠儿套棉被啊!” 赵明诚算是看明白了,他来老大家不是因为老大当了厂长吃庆功宴的,而是专门给远在乡下的大侄女帮忙的。 棉花金贵,哪怕在城里都是娶媳妇儿或者嫁闺女的时候才会用的,现在大哥大嫂不光给侄女疯狂往被子里装棉花,甚至还掏出了先前老大结婚时,老母亲送的毛毡毯子。 知道的是去乡下探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大一家是嫁闺女似的。 等到忙乎完这些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刘文静哪怕赵清棠的房子空着,也以家里没房间为理由,让赵明诚先出发,这样也好他们明天坐火车去哈市时,好碰上面。 赵明诚拉着一车物资上路的时候,甚至都有点儿想不明白自己不是来吃饭的吗?什么都没吃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比刘文静与赵清树母子俩先行一步? 阿嚏。 远在乡下的赵清棠结实地打了个喷嚏,这两天幸福村温度降地厉害,为了防止自己被冻感冒,赵清棠慌忙进入空间的别墅里找出感冒冲剂冲上。 喝完后,胃暖暖的。 但赵清棠也知道人在喝完药后,往往容易水肿,她睡前还是照例称了体重,盘算着这两天姨妈结束了,要抓住姨妈后的黄金周好好减肥。 出乎意料地,赵清棠喝完药后居然没有胖。 比起刚下乡的那会儿,她前后瘦了差不多十几斤,赵清棠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原主身体的肉终于有所松动。 激动过后,赵清棠决定乘胜追击,她又上跑步机慢跑了一个小时。 哪怕是慢跑,对于现在还是大基数的她来说,多少有些费腿。 于是锻炼后的拉伸变得尤其重要,赵清棠防止第二天运动报废,昨晚拉伸运动后才去泡得热水澡。 大基数前期减肥就是快,等赵清棠洗完澡贴完面膜再上称时,人已经比刚刚轻了五斤。 她没有刻意追求速度,毕竟瘦的太快,皮肤松弛也很难看。 赵清棠算了一下日子,抛去减肥的瓶颈期,差不多到恢复高考前,她能够瘦到在娱乐圈的体重。 别墅外的植物正在野蛮生长,等下次去县城的时候,她去黑市还可以再赚一笔。 先不管那么多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赵清棠慢慢闭上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空间外已经传来几个知青的声音,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清棠从空间赶忙出来,还好屋子里没人。 她寻思着再住在贺景琛的房子里终究是不安全的,所以盖房子的事情开始变得迫在眉睫。 赵清棠为了防止有人破门进来,她选择在空间外洗刷,等到有人敲门时,赵清棠已经收拾完毕了。 “赵知青。您可算醒来了!” 自从德子事件后,言俊似乎是真的得到了改变,他对赵清棠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我听志鹏说,你准备盖房子了?是打算准备翻修咱们知青院吗?” 赵清棠也不是那种小肚心肠的人,既然言俊已经改变,自己若是抓着他过去缺点不放倒也挺累的,可若是说哪天言俊重蹈覆辙,她也不介意说翻翻旧账去理论。 言俊今天的话倒是给了赵清棠一个启示。 盖房子肯定是要找个空地去盖的,男知青们情愿与知青们住在一起,也不愿意再与村民们住在一起,而且经过前段时间王志鹏的煽动,大家决定愿意住在一起的,可以两个人共同凑钱,也好以后避免与村民们发生矛盾。 若不是看见言俊,赵清棠还以为只有贺知州会和自己一样盖房子呢。 现在看到那么多人,赵清棠心里倒是舒了口气,人多就不容易显眼,不然的话到时候房子被盖出来,人们都来参观她的房子,也不好方便她出入空间。 “我对幸福村不是很熟悉,我记得前不久贺知青好像在勘察地形,他有没有说自己打算找个空地还是翻新知青院?” 赵清棠也是实话实说。 言俊与贺知州平日关系比较融洽,自然也知道赵清棠说这话不是为了报复自己之前的那些混账行为。 “州哥的意思翻新比较快,成本也低,但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现在孙慧人进了派出所,一起下乡的可就只有赵清棠一个女同志,若说知青院那种翻新后,她肯定不能一起住进去。 但赵清棠也不想太显眼,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知青院看到东边好像是又块闲置的空地,这样一来大家就算是想要参加房子,还得先看看翻新后的知青院,然后才会来到自己新房子这儿,如此就能给自己缓冲的时间。 “我觉得贺知青想法挺好的。”赵清棠点点头,她说:“但你也知道男女有别,所以你们我就在知青院东边的空地盖房子就好。” “这样我们还可以在外围围上篱笆,相当于两个院对着,以后你一个女同志的安全也有保障。”言俊越说越赞赏赵清棠的想法。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在看赵清棠,总觉得她似乎瘦了些,皮肤也越来越好了。 第48章 城里来的同志作风都乱 知青们凑在一起,越是讨论越是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怪不得你不愿意同景琛在一起呢,感情上是搭上了这些男知青。” 言俊并不认识方爱秋,所以他被说得一脸懵。 “你们城里来的同志作风都这样乱吗?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姑娘,是没见过女的还是说口味都那么重啊?”方爱秋越说越激动,她甚至口不择言指着赵清棠道:“还有你,我那傻不拉几的外甥看你可怜,给你提供房子住,结果你倒是好,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现在都把房子当成自己的去招待这些男人啦!” 方爱秋说到激动之余,还不忘唾了一口吐沫。 “真是晦气!可怜我那大外甥!” 王志鹏当场血压就升上来了,这也是他比较讨厌幸福村的原因,他可以被说偷懒,但绝不可以被污蔑作风有问题。 血气方刚的王志鹏当即指着方爱秋就说:“我们在这里讨论盖房子的事情,你在这里疯言疯语什么?你大外甥知道你这样有病吗?” 盖房子? 方爱秋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她是听李秀芬讲说赵清棠是要房子,还以为赵清棠又当又立,说什么不在乎贺景琛,还不是图房子。 但凡涉及到房子的问题,方爱秋根本就坐不住,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就跑到贺景琛的房子门口闹事儿。 “老姨。如果你这儿和这儿都不太好使的话,可以让贺队长带你去县城医院好好看看。” 幸福村就这点儿地,并且向来好事听不见,坏事传千里。 在赵清棠开口怼人的时候,幸福村的乡里乡亲都各个从自己家里探除了脑袋,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方爱秋明知道自己错了,可若是让她当场道歉,她多少有点下不了台,只能硬着头皮说:“小赵同志。你别话说得那么难听!” 赵清棠差点儿没被方爱秋的话笑出声来,要不说这个年代的人质朴呢,明明先来找事的是方爱秋,现在感觉到不对劲儿,反而求着他们不要说话那么难听。 “人家小赵同志说的话哪里难听了?我们可是接受过高中教育的人,自然比不得方婶儿刚刚上升到人身攻击说得更难听的话。” 贺知州认出了方爱秋,他拨开人群,是懂得怎样阴阳怪气的。 言俊在心里为贺知州偷偷点了赞,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贺景琛,想到前不久贺知州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这样算的话,方爱秋与贺知州的或多或少也能扯上亲人的关系。 不过贺知州除了贺景琛,并没有那么多善心还想着四处在幸福村认亲戚。 方爱秋也因为贺知州说得那些话,有点儿抬不起头。 “我来之前,也是同贺队商量过,再说这房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贺队的?人家主人都没嫌弃我们在门口讨论问题,方婶儿怎么就开始先激动起来了呢?难不成真正图贺队房子的,是方婶儿?” 方爱秋没想到贺知州那么聪明,竟然直接看穿自己内心的算盘。 同样,贺知州的话也让赵清棠明白方爱秋的反常。 怪不得一会儿撮合她与贺景琛,一会儿又不撮合的,感情在这边等着好事呢。 知青队空前前所未有的整齐对外,本身就是男同志多,说的话也不像女同志那样拐弯抹角,很快方爱秋就有些顶不住这些男同志的围攻,最终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早干嘛去了啊。” 老刘看着方爱秋落荒而逃的背影,也忍不住叹息。 贺景琛最近忙着在外面开会,幸福村大小适宜暂且交给了村委会全权处理,但是大家都知道村委会形同虚设,那些干部也不过是重要的事情上,上嘴皮翻动下嘴皮,能够真正干出实际成绩得少之甚少。 “景琛回来知道他老姨干出这样的蠢事也会过意不去的。”老刘弯下腰,他个人是比较看好赵清棠与贺景琛的,也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因为方爱秋的缘故产生隔阂,“小赵同志。我先代替景琛他老姨给你道个歉。” “刘大哥。做错的事情是方婶儿,你是你,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不存在谁代替谁道歉。”贺知州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你用不着向我们道歉,赵知青也不会接受的。对?” “啊。对的。” 赵清棠的脑海里一直在想贺景琛,细细算下来,自己的确很久贺景琛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些什么。 刚刚若不是贺知州忽然叫到自己,想必赵清棠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发呆的状态。 贺知州看得出赵清棠的恍惚,但是他并没有拆穿,只是说方爱秋这件事影响比较恶劣,王志鹏提议直接去公社找领导反映,不然就幸福村这样造谣的程度,受苦受累的还是他们知青。 “没那么严重?” 老刘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较真的人,一般情况下能不麻烦领导,幸福村的村民们都不会麻烦领导。 可王志鹏就像是得理不饶人,那方爱秋不就是仗着自己外甥当大队长,所以常常信口开河吗? 虽然知青们去找领导反映方爱秋这事儿并没什么不妥,但是若是贺景琛回来后因为这事儿被革职,估计受苦受累的是老刘这个两边人。 所以老刘当即第一个反应就是稳定知青们的情绪,省得像那个为首的小伙子冲动到公社,可就难办了。 “哎。这位小同志,你方婶儿说话就是那种没有把门的,也不会动脑子,你大人有大量,犯不着去找领导,也别同她一般见识。” 老刘满脑子就只想着稳定住知青们,他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企图将希望将寄托到赵清棠身上肯定不现实,毕竟方爱秋骂得最难听的还是赵清棠。 就好比一个杀人犯杀了人,还指望被害人家属出谅解书一样的让人为难。 一定还有谁可以帮忙的。 老刘环顾着四周,终于将目光锁定在贺知州身上,他见自己刚才的肺腑之言并没有说打动王志鹏,反而是对方情绪越来越激动。 “不动脑子就可以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我们是吃她家肉了,还是吃她家的饭了?不给那种人一点儿教训,我就不姓王!” 第49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刘知道方爱秋有错在先,所以自己再想圆也没有用,所以也不怪人家知青那么生气,他只好将贺知州拉到没人的地方。 “刘大哥,我知道你把我拉出来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贺知州远比想像中更加聪明,他的话算是将老刘想要表达的路给堵死。 老刘看着贺知州,他觉得有必要拿出杀手锏:“贺知青。景琛就是你来幸福村要找的亲戚?” 虽然贺景琛之前对贺知州说要对外隐瞒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考虑到老刘与贺景琛那么要好,两个人也没多见外,所以贺知州顺着老刘的话点了点头。 老刘顿了顿,他继续道:“你也知道方爱秋与景琛的关系,她做事情确实是浑了些,但若是王知青去上面闹一闹,景琛也跟着一起受连累,恐怕他作为你的堂兄也会非常烦心!” 贺知州闻言,紧绷着的脸果然有了一丝松动, 老刘看到贺知州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明白贺知州是听进自己的话了。 方爱秋应该是嫉妒贺景琛,所以才会三番五次地上门找赵清棠的麻烦。 在贺知州的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毕竟他在幸福村的这几日,因为言俊等人的宣传,已经不少妇女同志都旁敲侧击地问自己的家庭情况。 更别说还有像孙茹那样打直球的。 贺知州下乡之前是被家里面千叮嘱万嘱咐,尤其是在个人问题上,家里面的意思是不让他在乡下找对象。 毕竟在乡下找对象,劳神又劳力,还有可能是彻底回不去城市。 贺知州也不傻,放着家人铺好的康庄道路不去走,非要自讨苦吃。 更何况,他贺知州还要去楼上看看具体情况。 “行。刘大哥。我回去同志鹏好好说一说,以后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还得好好相处呢。” “哎,对对对。”老刘就等贺知州开口了:“景琛前段时间还夸你是懂得上道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贺知州懂得老刘说这些不过是在讲客套话罢了,并非说那些句子都是出自贺景琛的口中,但是家里面的老爷子可是说过自己欠大伯一家太多,正所谓父债子偿,现在大伯已经不在了,那他这个侄子的,能多帮助大伯的儿子也是应该的。 方家。 方爱秋几乎是一路小跑才回到父母家,在确定没什么人尾随后,她才慢条斯理地坐在位置上喝茶。 之所以不敢回去的原因,也是怕丈夫再辱骂自己。 方爱秋别看平日里在李秀芬面前风风光光,实际上背后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丈夫平日里好吃懒惰就算了,如果方爱秋要是提示两句,那么受苦受难的一定是方爱秋。 眼下自己在知青那儿惹到的麻烦,估摸很快就会传到丈夫那儿,所以方爱秋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回到就娘家。 方母看到闺女来到家,吆喝着方父,想着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再说她刚从外面回来,本身就是方爱秋的不对,她现在跑过来又是几个意思? 第50章 设计 方父进来的时候,看见闺女还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气得直接将手里的烟杆子丢了过去。 方爱秋立刻从位置上跳起来,她扶着受伤的脑袋,大声嚷嚷着:“爹。你干哈啊?” “我干哈?我方大国有你这样的闺女简直是耻辱!”方父说话时还想抓着凳子丢向方爱秋:“你瞅瞅今天你干的那浑事!人家老张刚刚逮住我问的时候,我这张老脸都抬不起来!” 幸福村就是这样,谁做了好人好事不会宣传,大家可能还以为是理所当然;但是谁家的糗事,那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方父是个要面子的人,方爱秋若是今早吵架赢了倒还好,关键是她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回来的。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以后能有房子住!” 往日如果方爱秋拿出房子说事情,方父就会停止暴怒,立刻笑嘻嘻地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方爱秋。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同方父说了什么,总之以前百试不爽的方法也不管用了,方爱秋不提房子倒是还好,提到房子后,方父直接暴跳如雷,脱了鞋子丢向了方爱秋。 “房子房子?从你姐死了后,你就一直再说把房子要过来的事,结果呢?这都多少时间过去了?你带来什么了?方家的名声都让你给嚯嚯完了!” “娘!你看我爹,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我要不是为了房子,我能被那么多人数落吗?” 方爱秋见没法与方父沟通,只好寄希望给方母。 可是方母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是直接告诉方爱秋既然她已经结完婚有了孩子,如果不是逢年过节,是没必要回家的。 方父怒火中烧,轮起门口的木棍就要挥过去:“自己丈夫都看不住,还说为了房子?就你那点儿本事,丢人现眼的时候别再往家跑我就烧高香辣!” “爹!我之前都告诉你了,玉明也是为了孩子,才去同娟子说话的!” “蠢货!” 方父的棍子落在方爱秋的脸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再待下去的话,恐怕会被方父打得狗血淋头。 方爱秋算着时间,这个点儿玉明应该不在家,所以她捂着受伤的胳膊,说既然方父无情,也别怪她无义。以后她若是要到了房子,绝对不会让方父方母住进来的。 “我稀罕住农村的房子!”方爱秋走之后,方父骂骂咧咧的,无处宣泄的怒火,都烧到了方母那儿:“你看看你生的蠢货!自己的丈夫在外边和别的女的不清不楚,还天天想方设法拿娘家的东西去补贴!” 方母被方父说到脸上,肯定心里不痛快,但是一想到方爱秋确实比方爱春脑子不好使,她也不好表达什么。 早前那些知青没来幸福村的时候,方父和方母觉得大女儿方爱春与贺景琛父亲住的房子挺大挺宽敞的,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世面。 但后来方父听孙茹的丈夫说起县城的种种好之后,自己也去有幸去过一次,那气派的场景,方父到现在都记得。 人都是向往高处走的,可他两个闺女都没什么用,只知道一颗心拴在男人身上,尤其是老大,到头来也没想过福。 第51章 公开道歉也不打算接受 方父自打从县城回来后,就一心想着去城里生活,但偏生小女儿方爱秋脑子跟不转圈死的,一心念着大外孙的房子。 人们有了更好的房子,哪里还会在意过去老旧的东西。 “方才你说小秋对象怎么回事?”方母是懂得转移话题的,“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猫腻?” “甭提刘玉明那混球!天天骗老二说自己在外面多管多管,我真以为他是像景琛那般有出息,事实上证明他尽是拿着我们的钱在外面胡作非为!” 方母从方父骂骂咧咧的言语中也得知女婿刘玉明早就同城里一个没工作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了,她气得后牙槽都要咬碎了,但闺女一颗心都拴在刘玉明身上,还不知道两人以后怎么样呢。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闺女往火坑里跳啊!” 方母就生了两个闺女,如今贺景琛的母亲已经病逝,若是方爱秋再出点什么意外,她这个白发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好话歹话都说了,有用吗?你瞅瞅她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整天往家里跑,咱们村哪里有像老二这样嫁出去后还补贴娘家的!” 方父说的不无道理。 方母默默地收拾方父弄得乱七八糟的房子,一边还不忘记思考该怎么告诉闺女,自己女婿已经出轨的事情。 另一边,方爱秋从娘家跑出来遇见了李秀芬。 两个闺蜜自从上次想着将赵清棠与贺景琛凑到一起的事情,闹得不是特别愉快后,基本上就没再交流过。 这幸福村就那么大点儿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李秀芬现在正与孙茹闹得不愉快,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再弄出个敌人。 “爱秋。你这是刚从你娘那边回来?” 方爱秋额头上还有些乌青,那是刚刚方父恨铁不成钢留下的,她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低着头,不想与李秀芬交流。 “前段时间的确是我的不对,神仙还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我这样的凡人呢!”李秀芬也感受到了方爱秋是不想理会自己,所以她继续给自己找补:“咱们那么多年的情谊,也不能因为景琛和那个女知青没成,就散伙了啊。” 李秀芬说着就上前拉着方爱秋,她这一拉可不要紧,方爱秋都没来得及闪躲,自己受伤的部位就暴露在李秀芬面前。 “爱秋。这是谁弄的?”李秀芬嗓门本来就大,这也是方爱秋刚刚为什么要躲着她的原因:“该不会是赵清棠弄得?” 方才村子里都在传说方爱秋与赵清棠闹得不是很愉快,李秀芬没想到方爱秋倒是个有本事的,连手都动上了。 方爱秋蠕动着唇,本来想表达不是这样的,但后来想了想与其让李秀芬知道自己那么大岁数被父亲打了,还不如被李秀芬误会是赵清棠所为。 “那不行,咱们得去公社找人给我们主持公道!” 李秀芬急于修复与方爱秋的关系,这样的话她就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付孙茹时,有个得力的助手。 她自以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爱秋,殊不知方爱秋一直躲闪着,甚至还推搡说不要不要。 李秀芬认为方爱秋是被赵清棠打怕了,所以才会产生如此抵触的情绪。 “你放心。爱秋。”李秀芬拍了拍胸脯,她说:“就算景琛这两天不再幸福村,他毕竟是你外甥。我就不信你作为她老姨被外人欺负了,他还能袖手旁观?” 方爱秋根本就没有还嘴的能力,只能任由着李秀芬将人推拉着带去了村委大院那儿。 另一边,以王志鹏为代表的知青们也到了村委大院要求公社出面给主持公道。 村长老牛早就听老刘说起方爱秋今早的荒唐,他摸了摸下巴,出于贺景琛与方爱秋之间的关系,他面露为难。 “牛哥。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可要为我们爱秋做主啊!”李秀芬都没等老牛开口,将方爱秋推向人群中,“你看看爱秋额头这乌青一片,就算是今早她再口不择言,也不该被知青打成这样啊!” 本不想来村委大院的赵清棠头一次庆幸自己来了,毕竟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她看方爱秋发挥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是不是当这个年代还没有普及监控,张口就来,还是说把今早围观的人全当成傻子啊。 “这真的是太欺负人了!我们都还没说说自己的委屈呢,这群知青们倒是先恶人告状了!” 李秀芬头次为自己仗义发言感到沾沾自喜,要不是人多,她几乎都要找方爱秋邀功了。 “牛哥。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李秀芬见知青们都不说话,以为自己是戳破了那群人的虚伪,“得把赵清棠恶劣的行为贴上大字报!让她巡村游行给爱秋道歉!” 哈。 赵清棠没忍住终究是笑出了声。 “牛哥。你看看赵清棠还在那边笑!简直是无法无天!”李秀芬指着赵清棠继续控诉道。 “秀芬婶儿。我还不能笑了吗?”赵清棠清了清嗓子,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拍着手为李秀芬鼓掌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一个词语为什么用得那么好了,感情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再说你跟方爱秋啊。” 赵清棠也不喊方爱秋喊老姨了,她见李秀芬仍然懵着,继续道:“你说我打了方爱秋,谁看见了?是方爱秋告诉你的吗?她早晨还胡言乱语编排我和知青院的其他同志呢,她的话还能信吗?” 李秀芬被赵清棠一连串地反问弄得心有点慌,细细回想,这一路走来,方爱秋的确有点反常,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说话。 方爱秋似乎这一路都很抗拒来村委大院,甚至是还说李秀芬不要过来的话。 难道自己也闹了个乌龙? “方爱秋,你额头的伤是你自己弄的,还是我给你打的?” 赵清棠双手抱胸,即便是被李秀芬指控成那样,面上的表情也依旧云淡风轻。 李秀芬抬眼看着方爱秋,随着方爱秋表示自己的伤是被自己不小心撞到导致的后,她好像有一瞬间听不见了所有的声音。 第52章 大会 “爱秋,你是不是骗我的?” 李秀芬不愿意相信自己闹了如此大的笑话,她双手抓着方爱秋的胳膊,拼命摇晃着,似乎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就能够把自己做过的一切荒唐抛之脑后。 方爱秋也想告诉李秀芬自己没有骗她,但是早晨那么多人都围在贺景琛的家门口,赵清棠动没动手,多少人的眼睛又不是瞎了看不见。 更何况幸福村的人最喜欢落井下石,所以就算自己告诉李秀芬没有骗她,那些人也会戳穿自己的谎言。 方爱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用力将李秀芬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挪开,并说:“秀芬。这一路一直是你自己误会了。” 李秀芬听到方爱秋这话,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双腿因为无力直接瘫软在地上。 “赵知青。你看看,这事儿你决定怎么办?” 老牛揉了揉鼻子,他庆幸自己在李秀芬发疯的时候没有参与,眼下平复知青们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那王志鹏,像是不太安分的主。 这些知青有文化有知识,如果真写个书面材料送到上面,老牛这个村长恐怕也要做到头了。 赵清棠依旧保持着微笑:“村长。方才秀芬婶子不是已经给我们出过主意了吗?我觉得那个提议就很好,让她们两个直接道歉呗。” “这个主意好。” 王志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知州同他讲了什么,他情绪也稳定了不少,竟然没有像清早那样义愤填膺。 言俊也表示毕竟是方爱秋让赵清棠的名誉受损,是不是原谅选择权都在赵清棠的手里,所以无论赵清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都会选择支持与尊重。 “牛大哥。我不要!” 方爱秋脸都吓白了,本来她在婆家就不讨喜,后来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后才在刘老太太那边有了话语权。 跟在古代被人凌迟处死有什么不同?别说方父到时候面上更加无光,刘家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耻辱。 “牛哥,这就是个误会,我和爱秋与小赵同志说开不就好了?” 这样丢脸的事情,李秀芬也不想被公开钉在耻辱柱上啊。 尤其是不远处,人群里孙茹丑陋的嘴脸还在看自己笑话,那得意的模样,气的李秀芬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情绪却越来越失控。 “小赵同志。你快同牛大哥说说,咱们早晨的事情上是老姨做的不够好,是老姨嘴里没有个把门的,你让老姨做什么补偿都行” 赵清棠还以为方爱秋是个硬骨头呢,没想到她居然直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她这人心肠硬的很,若是这一次她原谅方爱秋与李秀芬,下一次保不齐幸福村其他人再爬到自己的头上随便拉屎。 赵清棠打断了方爱秋说的话,她蹲下身子,故意重复着方爱秋的话:“做什么补偿都行?” “对对对。”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方爱秋直接对着赵清棠连磕了几个响头。 赵清棠的笑容多少有些刺眼:“我最想被你补偿的啊——” 方爱秋抬起脸,眼睛里闪着光。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打动了赵清棠,而对方也要要原谅自己了。 但是,赵清棠却用最温柔的话说着最恶毒的句子:“怎么办啊老姨?我最想要的补偿就是看你和秀芬婶一起道歉呢!” 方爱秋眼睛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色泽,而李秀芬也瘫软在地上,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我就先和秦书记将你们名字登报。”幸福村多少年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了,老牛吆喝着老刘一起帮忙,并对还在地上挣扎的方爱秋与李秀芬说:“你们两个也准备准备,下午就同人家小赵同志道歉昂。” 幸福村看热闹的人也觉得他们这次判得得有点重。 毕竟方爱秋、李秀芬不过是与知青只是发生了矛盾,人家也都道歉了,自然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难得没有像看热闹那样说说笑笑。 桂花婶子倒是心善,中午吃饭的时候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后,她试图劝老牛别将事情闹大。 “也不是我想把事情闹大,你说这事儿,咱们村多少年没有做过了?” 老牛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就因为处理赵清棠与方爱秋还有李秀芬的事情,他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好。 “现在我的话没有用,知青们闹得厉害,若是我不从,他们本身就有理,再往上面反映,我这个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老牛正抒发着自己的情绪,门外传来方父的焦灼的声音,桂花婶子眼瞅着就要应声开门,硬生生地被老牛给压了下去。 “干哈啊。方叔说不定是有事找你呢,你这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桂花婶子埋怨着老牛不该如此:“你忘了你小时候是靠着方家救济长大的吗?我同你讲老牛,你不能做了官后,就学着忘恩负义!” “妇道之仁!”老牛连烟都不抽了,他压低声音对桂花婶说:“就是因为我吃着方家的饭长大,现在更不能开门!方叔不是说不定有事找我,他能在门口吆喝,肯定是听说爱秋的事情找我求情!但是已经做出了判决,我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这次的确是爱秋做得不对,一次人家小赵同志可能会选择原谅,现在都两次了,还带着李秀芬一起闹腾,这不是给人家知青找补的机会吗?” 方父还在外面吆喝着,老牛干脆将堂屋的门栓得紧紧的。 后来,老牛为了表示耳根清净,还特地上了炕蒙住了头。 “大国。别喊了,如今爱秋出了这档子事,人家老牛避而不见也是正常的。” 第53章 挟恩上门 方母的话让方父听得更生气了,他直接在牛家门口啐了一口唾沫。 “姓牛的!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若非是我媳妇儿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成人,你能有如今享福的画面!” “书上都说乌鸦反哺,羊有跪乳之恩,你倒是当了村长之后,连个畜生都不如!” 方母性子软,哪怕当初自己只有闺女,把老牛当成自己的儿子去养,她也没说要把邀功论赏。 如今方爱秋闯下这样的错误,其实轮小的说也好解决,但是公审大会一定要把其放大,所以方母多少也有点生气。 不过她生气并不是像方父这样表现在面子上,她只会气自己没用,一把年纪,半个身子都要埋在土里的人现在因为教育不好闺女,还特地来丢人丢面。 “牛娃啊。你不愿意见你叔,总愿意见婶?你把门开开,咱娘俩好好唠唠。” 桂花看着炕上蒙头的老牛,她知道对方肯定没有睡着,所以开口劝道:“今天气温低,方叔和方婶都七十多岁的高龄,一直在外面不走也不是办法,不如先让人进屋暖和暖和!” “你自己做主!” 桂花听到老牛说这话,也知道丈夫心肠没那么硬。 毕竟方家对老牛有恩,别看幸福村贫穷落后,但是恩大于情的道理,大家都懂,一直以来也都践行得很好。 桂花转过身,对老牛说:“那我就去开门了?” “嗯,” 老牛依然在炕上躺着,他也怕方父方母真的被冻出个好歹,所以才让自己的媳妇儿去开门。 就在刚刚老牛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自己落个辜负恩人的标签,又不让自己在幸福的威严受损。 桂花将方父方母带进屋子的时候,老牛依然在炕上躺着没起,通过刚刚老牛的描述,桂华也懂得了老牛的为难。 所以她没有拆穿老牛,反而为老牛圆谎。 桂花首先对方父和方母表示道歉,说老牛自从上午公审大会后就病倒了,中午饭菜都没吃几口。 “我可是听老张说这牛娃在公审大会牛气冲天,现在说病就病了,骗鬼呢!” 甭看方父一把岁数,但并不是很好糊弄。 “方叔,你看你这话说得,就冲你家对老牛的这份恩情,我们就算是做鬼了也不会忘记啊。” 桂花再次自己并非是不愿意开门,而是为了照顾老牛,甚至连吃完饭的碗筷都没来得及刷,所以开门的速度才变慢的。 方父看了一眼房间,本来想戳破桂花的谎言,但是房间里的碗筷确实是有没吃完的饭菜,甚至也如桂花说得那样没吃几口就放在那边了,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方母搓着手,她将自己家里的最珍贵的麦乳精都拿了出来。 “婶。你这是做什么?” 桂花连忙推脱表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都忘了去方家看看二老,现在二老来看他们小辈就算了,她又怎么能够再收方母的东西呢。 方母愿意送礼,肯定是为了方爱秋的事情来的,这事儿老牛也说了他做不了主,不然的话也不会用装病去躲。 如果桂花收下了麦乳精,恐怕这事情就变得骑虎难下,帮了最后还是那样的结果,方家还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若是坚持不收,兴许老牛这边还有一线的惋惜。 “牛娃这不是病了吗?你给他喝点麦乳精,他小时候一喝这个就能好!” 麦乳精是多么金贵的东西,桂花就算是没嫁给老牛之前也是知道的。 方母可比方父会来事,就连说的话都绵里藏针,稍有不慎,桂花都进套子里去了。 看来有时候越是最温柔的,越是能孕育着巨大的能量。 方父就没有方母这样的头脑,桂花在心里如是地想。 于是她也故意打着哈哈,“婶儿你看也就你把老牛当成小孩看,他都快奔五十的人了,再喝麦乳精越活越倒退了吗?!” 方父听到桂花这话,血压直接飙上来:“我在家怎么说的?我不让带这个来,你非要带来,说什么牛娃会借此想到过去,然后一个感动就会答应帮助爱秋避免游街,结果呢?” 方母似乎没想到方父把自己的想法没有经过铺垫就说出来了,桂花看在眼里也有些心疼方母的苦心经营。 本身在炕上的老牛几乎都要说转过身去搀扶方母了,的确,麦乳精最能让老牛破防。 回想起过去的麦乳精,那可是个好东西啊! 那时候景琛母亲生病,都没机会吃呢!全方家却只有他能吃到。 可是方父的一句话直接连老牛最后一点儿幻想全部打破,虽然早就看透两位老人找自己的目的,但是这种挟恩的感觉真的让人感到不好受。 老牛装模作样地猛烈咳嗽的样子,他缓慢地转过身,故意将眼神弄成涣散的状态:“桂花啊。是我国叔来了吗?还是我发烧烧得迷糊了,我怎么听着我国叔的声音了呢?” 桂花经过方父那一嗓子,越来越清楚老牛为什么情愿装病也不想与方父进行交流,既然是演戏,她肯定要有始有终。 “老牛。是国叔的声音。国叔老了,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呢,给咱家拿了麦乳精!” 桂花拉着老牛的手,她象征性扶住了老牛的腰,故意趴在他耳边大声道。 老牛也半开着眼,在与方父四目相对的瞬间,眼眶的泪水啪啦啦直接掉了下来:“叔啊。是牛娃没用啊,你说我是个村长管个毛线?公审大会的时候,一样没帮上爱秋的忙!” 方父就算是再在气头上,但听到老牛这话后,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一直处于宠辱不惊状态的方母却在一瞬间垮了脸上所有的神情,她毕竟是拉扯着老牛长大的,也知道现在孩子长大了,对方也有自己的主意。 若不是因为爱秋,方母兴许会因为老牛成长成现在这样的人而感到骄傲,毕竟也不是每个领导能把话说得这般漂亮且滴水不露的。 像方父这种情绪不稳的人,听到老牛这话,竟然都说不出暴躁的句子。 第54章 游街示众 方父讪讪地笑,还好自己知道不能光听妇人的,在方母准备麦乳精后,自己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将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好酒拿了出来。 “叔。我现在病着呢,等哪天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好利落了,自然会陪您喝到不醉不归。” 这话就将方父精心准备的所有句子统统都卡死在喉咙,桂花见状,反应灵敏的她慌忙把这对老夫妻准备的礼物都打包到一个袋子里,让他们赶紧再放回去。 “牛娃啊。你也知道景琛的母亲去的早,叔就只有爱秋这一个闺女了,你说说要是真的走到哪一步,可得怎么办啊!” 方母见自己与方父送礼这件事大概率是没有办法实施了,所以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于是她开始打起去亲情牌。 老牛实在不忍心,但是也知道这事儿自己做不了主,只能两眼一闭,装晕了过去。 桂花婶在此刻恰到好处地喊了声:“老牛!” 若是赵清棠看到眼前此景,几乎都要认定桂花和老牛才是年度最佳影后了,这演技得亏没进娱乐圈,不然其他的演员可真没有出路。 无论桂花如何摇晃着老牛,老牛都是没有什么反应,她的眼泪也恰到好处地从瞳孔中脱落出来,然后故作无辜道:“叔。婶,你看老牛都这样了,我就不招待你来,我得找个车把他送到县城医院去看看,爱秋的事” “你先去忙乎牛娃!爱秋的事情回头再说。” 方母连忙吆喝着方父一块儿离开,最终两个人也没有达到自己想要被帮忙的目的。 为了达到演技的精髓,桂花拜托方父与方母先看着老牛,自己则是出去借车子。 “你看看都是你出些骚主意,现在倒是好了,东西东西没有送出去,连爱秋的事情也没什么着落!” 方父也是等桂花走出屋子才在炕旁边说出这些话的。 方母盯着炕上已经晕过去的老牛,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是啊。 如果方爱秋与牛娃换一下位置,她肯定也不会愿意帮助牛娃脱困的,毕竟牛娃当上这个村长确实不容易。 方母其实一眼就看出来老牛是在装晕,但是她并没有告诉方父,因为对于一个已经不愿意帮助别人的人来说,就好比是在装睡的人,你就算是再用手段,也不可能会让对方再能帮助你了。 “你说话别那么大声,人家牛娃现在晕着呢。”方母叹了一口气,对方父道。 方父却不以为然:“先前听老张那样说我还以为牛娃有多牛呢,没想到就是个草包,我瞧着爱秋的问题来找他纯粹是浪费时间!现在人都晕过去了,你根本也不用担心咱们说话声音是不是能影响他!” 老牛感慨方父现在一大把岁数还是那么无脑,早年他寄在方家的时候,方父除了一身暴躁的情绪,也是属于没有的。 其实这些年老牛倒是真的感谢方母,若非是她的话,自己也不会拥有今天的地位。 换句话说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老牛都是跟着方母学习的。 本来老牛装病还很担心方母会不会发现,现在看来,自己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毕竟有方父这颗定时zha-弹在这边干扰着方母的情绪,所以方母恐怕也没猜到自己是装病的。 老牛将眼睛闭得更紧了,直到桂花将车子借来,他才在大壮的帮助下背诵去了县城。 如此也好,这样就能避免下午看方爱秋的尴尬。 幸福村正值中午,那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很。 方爱秋和李秀芬的名字十分乍眼地在公告栏处,一些不识字的老人也因为觉得稀奇还跑来看看。 “老钱。你个文盲,还跑过来看咧!你能不能看得懂啊!” “老李。就你偏能。你觉得你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你不如读一读,上面到底是写了什么内容?” “老钱。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别想以这种方式让我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方大国的闺女方爱秋,还有李贵福的闺女李秀芬两个人闹出的笑话吗?” “呦呦呦。你懂得还不少咧。不过有一点你能不能说得准,这俩人犯了什么错,名字都在宣传?” “还不是与知青们闹矛盾啊!” “闹矛盾不很正常吗?最开始来的时候,就闹矛盾,现在还是闹矛盾,闹矛盾就要拉出来溜溜,那咱们幸福村可有的热闹了!” “快别说了,你没看方大国气得都晕过去了吗?” “这也不是咱们不说就能解决的问题啊,公示栏上白纸黑字都那么写着的呢!” 随着围堵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尤其是一些平日里爱八卦的妇志,现在提到李秀芬与方爱秋也都唏嘘不已。 有好心的婶子看到人群中的赵清棠,还特地小声给另外的一个婶子说:“就是她咧。这个城里来的女娃娃厉害着呢,若不是爱秋与秀芬得罪了她,恐怕还见不得这样呢!”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赵清棠,但作为当事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胆怯,就像是有人在人群里嘀咕赵清棠那句心肠硬似的,就算是李秀芬与方爱秋道歉,也没有换来赵清棠的原谅。 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句人来了,大家各自自觉地将街道让开。 大家看着平日骄傲的如孔雀般的李秀芬和方爱秋都是面如死灰,两个人每走过一个人便低声道:“赵知青。对不起。是我错了。” 其实桂花也是于情不忍的,包括她出去借车子的功夫还找赵清棠谈过这个问题,可是对方并没有答应自己的劝说。 赵清棠那个姑娘看着平时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是若谁欺负到她的头上,恐怕也是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就是,赵清棠敢爱敢恨,有仇必报。 “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良。” 这是赵清棠留给桂花的话,她也是听到这话后就再也没有劝慰过赵清棠。 毕竟方爱秋和李秀芬毁坏人家女知青名声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就这样两个人从幸福村的西边向东边,最后才被安排各回各家。 第55章 他和她都是穿越者 经过方爱秋与李秀芬的事情后,赵清棠算是在幸福村彻底出了名。 人家是好事传千里,但赵清棠是完全是恶名在外,若说以前大家也许会在背后说说,但现在连背后嚼舌根都不敢了,就是怕以后落得跟方爱秋与李秀芬一样的下场。 不过这样也好,到是省了赵清棠不少麻烦。 等到贺景琛从市里面带来上面的指示后,赵清棠这边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发生了,他首先也是第一时间同赵清棠道了歉。 尽管赵清棠说这件事是方爱秋所为,与他没什么关系,可是后面贺景琛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还是将先前卤好的牛肉给赵清棠送了过去。 赵清棠怕麻烦,届于之前与贺景琛发生的种种,赵清棠知道自己如果不收这些东西,对方会持续送过来的。 “对了,我听刘大哥说你们知青选择要盖房子?” 贺景琛虽然来得迟,但是幸福村的消息是一个都没错过,见赵清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歉礼,所以才转了个轻松点的话题算是跳过。 “嗯。” 赵清棠点点头,比起之前,赵清棠倒是与贺景琛说话的时候不再那么拘束,反而还主动问贺景琛有没有好的建议。 建议是谈不上的,但是贺景琛对盖房子还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比方说怎样才能让房子盖得牢固,又或者说如果后期知青们想要开小灶,院子的面积怎么设计最合理。 毕竟知青们和幸福村的人不一样,他们没有自留地,如果说想要以后吃自己种植的菜的话,当然是院子盖得越大,以后能被种植的就越多。 赵清棠确实有自己做饭的想法,毕竟她需要减肥,后面吃菜很关键,虽然她有个空间,但是如果说没有院子作为掩护,别人恐怕久而久之就会怀疑她究竟是怎么凭空拿到那些蔬菜的。 “那按照你这样的说法,盖一个院子大点的房子需要多少钱啊?” 赵清棠总要计算一下自己的手上的余额,如果多了倒是可以轻缓一阵子,但是如果说没多的话,她还是要想办法去挣的。 其实不管多与不多,赵清棠都不想动赵家人给自己留存的那些钱。 怎么说呢,对赵清棠而言,原主还有个哥哥,将来娶媳妇儿还是需要一大笔收入的,她毕竟不是原身,让她一味地承接着赵家对自己的好,她倒是还真的有点做不到。 贺景琛抬起手臂,做了个八的手势。 “八万?” 赵清棠毕竟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八万一平面积的房子甚至比八万更贵的房子比比皆是。 当她说完这些的时候,忽然懊恼自己犯蠢,毕竟这个年代就算是买个黑白电视机也用不到这个数字的。 万元户并不多见,她张口就是八万,肯定会让贺景琛觉得自己很奇怪。 赵清棠有点儿心虚地垂下头,可对方却更让人出乎意料,贺景琛竟然很自然地说了句:“放心,没有我们那个年代贵。” 等等。 什么叫做没有我们那个年代贵? 赵清棠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忽然开口问道—— “琛哥。你喜不喜欢听k-pop?” “还可以。不过我最喜欢听得还是古风。” 赵清棠一个人面对方爱秋扣脏水的时候没有泪目,哪怕李秀芬数落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泪目,偏生现在遇到了和自己同一个地方来的贺景琛,她泪目了。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贺景琛也知道自己同样穿越的事情隐瞒不下去了,贺景琛只能尴尬地冲着赵清棠笑了笑。 “你是什么时候穿越的?”赵清棠倒是适应地很快:“你的情况应该比我好很多——” 贺景琛没有迟疑,将赵清棠想要知道的问题都回答了出来,贺景琛为了宽慰赵清棠,还特地宽慰她说也许老天这样安排有它的道理,兴许明天第二天一睁眼他们就回到了现实世界了呢。 赵清棠摇摇头,她表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正常的流程,应该是走完整个剧的剧情后才可以走出去。 “不过像你先前在部队的话,每天训练应该很苦?我记得我之前参加一档综艺,看到部队的生活可艰苦了,所以上天让你穿越进来的时候才会给你安排这样的身份,都是你应得的。” 贺景琛听到她宽慰自己的句子,脸忽然间红了起来。 小糖果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良,他甚至想起第一次在节目里两个人互动的画面,尽管事后她告诉自己那是节目组给的台本,但他还是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队友当时怎么形容的自己呢?哦对是恋爱脑。 赵清棠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的名字没有变,如果你的名字也没有变化的话,那你不就是,不就是” 她终于认出了自己了吗? 贺景琛的心里涌出一阵热乎乎的暖流,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明明期盼已经得事情,但当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如何说了。 赵清棠忽然间捂住了嘴巴,她表示自己很不好意思,该在第一时间认出贺景琛的。 这些天她到底是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但是在确定贺景琛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后,赵清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快乐。 尤其是两个人还是认识的关系,曾经自己有多耀眼,现在自己的形象就有多么不堪,人都怕让熟悉的人看到自己落魄的地方。 赵清棠也是有这种感觉。 贺景琛似乎总能看穿她的心思,所以在赵清棠满眼失落的时候,他说:“我看中的一直是你这个人,所以无论你是什么形象,都不重要。” 到底是直男思维,虽然是宽慰的话,但是赵清棠听起来就更想哭了。 贺景琛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并没有激励到赵清棠,所以他干脆闭上了嘴巴,也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空气里又陷入了久违的寂静中,赵清棠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上天好歹还给她安排了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穿越者,所以到底不是太糟糕。 第56章 与动物沟通的新技能 于是赵清棠很快从失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说既然他们的身份不同,肯定剧情的主线也是不同的。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或许在最后,她与贺景琛两个人呢,应该是要幸福村实现富裕的。 贺景琛怕说错话,他点点头,也表示赞同赵清棠的说法。 但是有个事情他没有坦白,就像是赵清棠没有像自己坦白她拥有空间一样,贺景琛也没有像赵清棠说剧情的主线一直是他们携手共进,最后还要喜结连理的。 既然赵清棠已经明确地拒绝过自己,贺景琛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剧情的关系硬要捆绑两个人的关系,这样是极其不道德的。 赵清棠那么聪明,又怎么看不出贺景琛对自己有隐瞒呢? 只是自己也没有交出底子,也会怕到最后的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下剧情,到底比一个人在那边乱走强太多。 咕噜噜。 赵清棠的肚子忽然间叫嚣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平日里自己都是在空间里面解决吃饭问题的,毕竟这些炕操作起来也很复杂,所以贺景 房子能有开小灶的机会但是赵清棠也没有用过。 “我来做。” 贺景琛知道女明星对自己身材管理比较严格,所以在看到冷炕的时候,也没有问赵清棠这些天怎么吃的饭。 “那我去外面找一些柴火。” 毕竟是吃人嘴短,赵清棠进了里面的屋子换上了身比较厚重的衣服,还特地拿着绳子和斧头。 贺景琛看了一眼赵清棠,他一眼就看到赵清棠戴着自己上次从县城给她带来的手套。 “装备还挺齐全。” “那是自然,有句话不是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赵清棠也担心如果到时候自己捡柴不成功的话,倒是可以直接去砍些柴火回来。 贺景琛手里放下围裙,他主要是担心赵清棠第一次做这样的活,不懂得使用技巧的话,很容易伤到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 贺景琛自然地从赵清棠的手里接过斧头,他表示现在炕上的火都没生上,自己留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赵清棠点点头,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再说外面冷,贺景琛比自己早穿越,很熟悉这片区的地形,要是真是遇上路上打滑的时候,也好帮扶。 两人穿得都很厚实,幸福村几乎没有剩余的树枝,贺景琛提出要去后山砍伐一些回来。 赵清棠对他提出建议没有意见,其实对于大体重的人来说冬天穿着厚重的衣服走那么久的路也是一种消耗,更何况因为路上结冰的原因,贺景琛与赵清棠两个人把平时二十分走完的路,硬生生地走了一小时。 贺景琛应该是还保存着在部队训练的能力,所以哪怕赵清棠已经累得有些喘不上气,他还精神抖擞地往前继续走着。 “要不你先休息休息?”贺景琛回过头,他知道就算是赵清棠穿越前的体重也不一定能完成现在负重的流程,“我先去四周看看哪些合适带回去,你就在这边缓缓?” “好。” 再说,男人和女人本身就有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承认这些也没什么丢脸的。 于是在贺景琛探测周围哪些树木可以用来的时候,赵清棠就坐在掉光了树叶的树桩子旁休整自己。 贺景琛绕了一圈,似乎终于看到了一棵枯死的树木,他就在离赵清棠不远处提起了斧头向树木砍去。 赵清棠当然也不是一直休息的,毕竟是她提出要来砍柴,如果活都让贺景琛一个人做了,那她这个提出决意的人脸皮得有多厚啊。 所以在休息的差不多后,赵清棠就走到贺景琛的旁边,开始将被他劈开的树枝,按照粗细长短的状态拿着绳子捆绑好。 一忙碌起来,赵清棠过了饿点,倒也不觉得肚子饿了,所以两个人一直忙碌到中午才回去。 幸福村有不少人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回贺家,若是搁置过去,肯定谣言漫天飞,但是前面有方爱秋和李秀芬当前车之鉴,所以就算幸福村的人看到赵清棠与贺景琛共同走过来,他们也不敢吭声。 就算是憋不住了,也只能等两个人走得远远的后,才小声说赵清棠哪怕不承认,现在与贺景琛也是板上钉钉的。 赵清棠临近家门前,打了个喷嚏,她将柴火放下的时候,刚揉完鼻子,就看到上次在后山见到的那几只猴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赵清棠知道,这些动物,尤其是像这种灵长类的动物,肯定都有灵性,说不定给它们找自己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她还记得之前刷短视频的时候,曾经碰上过一头鲸鱼疯狂地围绕着潜水员转悠,后来潜水员跟着它过去时看到它的同伴受了伤,才实施了营救。 “琛哥。要不你先进去,我去看看那几只猴子到底怎么了。” 贺景琛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毕竟待会儿做饭的时候,屋子里都是油烟,他们这里也没有像穿越前那种油烟机,贺景琛也怕赵清棠会被熏到,所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赵清棠的要求。 赵清棠跟着领头的小猴子往河边的方向走,去之前赵清棠还以为是不是其他小猴子因为在结了冰的河边玩耍导致自己掉了冰窟里。 现在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小猴子跳上赵清棠的胳膊,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草丛那边。 赵清棠顺着小猴子手指的方向,竟然意外地发现了野鸭蛋! 对于减肥的人来说,这种个头大的野鸭蛋非常具有营养价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猴子怎么找到自己,并且还给了自己如此大的惊喜。 但又也许就像是她之前琢磨得只要和贺景琛在一起,一定会幸运地收获很多。 赵清棠确定四下没什么人后,直接进了空间里,她将刚得到的一部分鸭蛋存放好后,又走出了空间。 那些猴子并没有觉得赵清棠消失很奇怪,相反地它们又带着赵清棠捞到两条大鱼。 “谢谢。”赵清棠得了鱼和鸭蛋后,也不忘同那些猴子道谢:“你们是真厉害啊。” 第57章 意外之喜 小猴子们嘿嘿地挠着彼此的后脑勺,然后为首的小猴子又扯了扯赵清棠的裤脚,赵清棠跟着小猴子的后面来到一个树桩旁,赵清棠定睛一看,两眼直接放光。 天。 本以为野鸭蛋就是惊喜了,赵清棠实在没想到这为首的小猴子竟然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小猴子带她找到的是人参。 赵清棠虽然不能识别这人参的具体年份,但也知道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 好好保存的话,或许等到一定的时候,自己拿出来又可以积累一定的财富。 赵清棠再次谢过那群小猴子,然后才绕回了贺家。 贺景琛正在家里蒸窝窝头,虽然说减肥最快的方式是不吃碳水,但是这样做也有个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很容易脱发。 赵清棠可不想等到回头瘦了以后,自己变成一个秃子。 大概是觉察到赵清棠的不安,贺景琛解释说这些窝窝头是玉米面做的,吃一些的话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幸福村现在还没到家家户户实现小康的程度,各家的粮食都不是很够,贺景琛如今能拿出玉米做出的窝窝头,别提是对自己最大的奢侈。 赵清棠主要担心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总会有一两个眼红的人,万一说告到上面去,到时候贺景琛肯定粮食要充公,所以她叮嘱贺景琛能省还是多省省。 赵清棠顺势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刚摸到的鸭蛋,她选择性地告诉贺景琛那些猴子带路找到的,不过她没说自己还捡到了人参。 好在贺景琛并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从赵清棠的手里接过鸭蛋后,心里一阵温热。 “啊对了,我帮你弄鱼?” 赵清棠见水槽里还放着两条开膛破肚的大鲤鱼,她撸起袖子就有一种要干活的趋势。 只不过贺景琛笑着说那些鱼肉已经弄好了,就等着化冻,自己起用大锅开始炖了呢。 赵清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着如果贺景琛做饭的话,自己就帮忙打个下手,但是现在看来只好等着吃白食了。 贺景琛看水槽的鱼身上的冻解得差不多了,这才将其捞起,并放在了已经刷好的大锅里。 “要不我来?” 赵清棠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先伸手抢先贺景琛一步将铁铲子拿到自己的手里,给锅里的鱼翻了个身。 “怎么看傻了?不相信我会做饭?” 赵清棠转过身,看贺景琛一直盯着自己,她给了贺景琛一个足够宽慰的笑容,说话间她倒是庆幸虽然她并没有在这边做过饭,但是调料什么的都已经备齐,所以刚刚也没有出现这些现实生活中的调料忽然出现的局面。 “不。我只是觉得能吃到大明星为我做的饭,而感到十分荣幸。” 赵清棠笑了笑,她在鱼肉变得金黄后,又将酱料放了进去,很快屋子里飘香四溢,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赵清棠又添加了些许热水。 贺景琛本以为赵清棠会做饭只不过是花架子,毕竟穿越前她给他留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那种黑暗料理到现在还在贺景琛的脑海里。 本来幸福村就没有油烟机,谁家里要是开小灶做饭好吃的话,飘香十里,离多远都能闻着味。 这个点赶巧又是饭点儿,贺家周围围着不少人,若非是方爱秋与李秀芬出的那当时,恐怕早就有热心肠的婶婶上前去看具体的情况了。 赵清棠虽然会做饭,但是这种土炕烧菜还是第一次,所以最后的火候把握还是贺景琛接了手。 “怪不得人家知青都想着独立成院呢,你看人家赵知青八成在里面吃独食呢。” “嘘。你小声点,难不成你也想着贴上大字报,游行示众啊!” “我闭嘴就是了,我可不敢落得和方爱秋与李秀芬那样的下场!” 屋外的大家虽然嘴巴馋,但是架不住他们毕竟胆小怕事,只能默默眼红。 很快,赵清棠与贺景琛共同做的鱼就这样被盛了出来,若非是要减肥,赵清棠肯定是能全部吃光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饭桌上的贺景琛,边用筷子夹鱼肉,边看着同样在吃饭的赵清棠,两眼一热,总有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 贺景琛的脸幽幽地红了起来,吃过饭后,赵清棠又主动请缨将碗筷拿去洗刷。 这天寒地冻的,贺景琛又不可能让赵清棠一个人去做这些。 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做了家务,就好像是新婚不久的夫妻一样。 赵清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脸的两颊也红了起来。 虽说氛围感已经到了这里,但是彼此都没有的打破这层关系。 幸福村一连数日因为天气关系没上工,也就意味着最近他们都没有工分,没工分就相当于没有粮食和钱。 就算是前不久大家刚发了牛肉,但是人也不能光守着肉过生活,总要吃饭的啊,最近农场有多种了一些粮食,所以再次复工的时候,知青们被安排除草的活儿。 这些野草一般遇水生长的速度很快,并且他们的生命力也很顽强,要不然怎么有诗句还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现在虽然说不是春天,秋日的野草也是长势汹汹。 赵清棠向来在队伍里干活比较积极,她学着村子里的大妈们拔草的样子,比着葫芦画瓢,倒也是十分利落。 但很快因为身体负重太重,赵清棠的体力有些不支持。 她倒是想起了前不久在空间里看到的减肥视频,其中有一个就是专门交给大家下蹲、深蹲的技巧性。 赵清棠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她戴上贺景琛给自己手套,按照记忆里的技巧,很容易就把草拔出来不说,而且也没有像先前那么费力了。 汗水在不经意间从额头上落下,随着下工的声音已经被敲响,赵清棠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本来赵清棠就属于队里的标兵,这一次,更是半天的工作量抵人家两个。 老刘来巡视的时候,看到赵清棠所做的一切,忍不住夸赞她。 可是在走到贺知州那边时,想要夸人的句子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第58章 没那么娇气 其实就像是贺景琛说得那样,这些知青又不是条件很差的人,即便他拿粮食威胁人家也没什么用。 所以干脆后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知青。你真能干。” 贺知州搀扶着比较酸痛的腰,怎么说呢,他一个大男人干的那么疲惫,甚至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了,但是人家赵清棠作为一个女同志干活能力竟然比他们男同志要强很多。 “其实都是有一定技巧的。” 赵清棠倒是没有吝啬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贺知州跟着照做后,感觉确实是轻松不少,他与贺景琛不一样,贺景琛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但是贺知州不一样,他学了新技能后还要问赵清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我也是自己慢慢摸索才悟出来的。” 赵清棠这话讲得滴水不漏,反而让贺知州有些不太好意思,人家辛苦总结,而自己再这样问下去,似乎显得自己有点不尽人意。 “州哥。你说我们这几个男同志,今天加起来的工分,只怕也没有赵知青一个人多。” “那是人家小赵同志悟性高。” 贺知州边说边把自己现学的动作又交给了其他男知青。 知青们兴许是受到贺知州的影响,都没有去食堂吃饭,学会新技能的他们也自信今天能得到相应的积分。 到底是周围有个擅长动脑袋的女同志就会好很多啊。 本来对知青们都没有指望的老刘,见到知青们下工了还在努力的情景,也在心里感动地热泪盈眶。 因为赵清棠本身就是超额完成的任务,所以她优先回到了贺家,在路过知青院的时候,赵清棠可是看到旁边的空地上已经被堆放了一些盖房子所需要的材料。 其实盖土房子倒是很容易,但知青院本来的房子就是土房子,这房子不好一点就是遇见下雨容易漏水不说,如果雨大了,还很容易坍塌。 要是牢固的话,知青们现在也不会和幸福村的村民们住在一起。 贺景琛捆着一些石头走过来的时候,赵清棠立刻眼睛一亮。 要不说之前与同一个世界来的贺景琛通剧情的时候,对方要是与自己一样都拥有金手指的话,兴许还能缩短下在这个年代的时间呢。 “琛哥,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回家里做!” 本来贺景琛是想着默默地替赵清棠盖房子呢,这些天他听到老刘说起赵清棠选房子的地址是这儿,他不是不信任赵清棠能盖出房子,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是再能干,又怎么说很快把房子建好呢。 所以他出于私心,想着能多帮忙就多帮忙。 赵清棠看着贺景琛,倒没被贺景琛的默默付出感动,相反地她认为贺景琛之所以给自己盖房子的目的,也是想着自己能早日离开他的家,虽然谣言已经被制止,但大家心里却不是那样想。 她赵清棠可以不在意比别人怎么说,但贺景琛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在部队出身的,肯定也是要面子居多。 “我吃过了。” 贺景琛回应的声音听着有一些严肃,倒是更加让赵清棠确信自己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你现在是不是在帮我盖房子啊?” 赵清棠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人家贺景琛都已经做得那么明显了,自己现在不属于拿了傻白甜剧本在明知故问吗? 贺景琛似乎并不敏感这个问题,虽然他回答得及时:“嗯。我反正也是闲来没事,就先打打地基,以后若是你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给我说,都是可以改善的。” 赵清棠打了个哈哈,企图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去掩盖自己的尴尬 “要不还是说有困难找帽子叔叔呢。到底是你们专业出身的比较靠谱些。” 贺景琛这人倒是不撑夸,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家就在自己的面前,方才紧紧拉着绳子来的那只手硬生生地北化出了一个口子,不过他本人倒是没觉得痛苦。 赵清棠眼尖,她示意让贺景琛放下手里的活,倒也没有任何顾虑就拉着她一起进了贺家。 这下在后面的妇女同志直接眼睛发光,但他=她们又不敢说什么。 毕竟也怕彼此之间出现什么叛徒,搞不好就跑到当事人面前去状告,所以大家只能彼此用眼神和肢体动作去表达自己的八卦。 到了贺家之后,赵清棠直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放着自己对于一些意外的伤害所必备的药品。 贺景琛并不奇怪赵清棠有ok绑,在经过赵清棠的究竟处理后,本来还没觉得疼痛的伤口,此刻竟然有了一丝的疼痛。 但是在赵清棠的面前,贺景琛肯定不会展示自己的脆弱。 “疼吗?” 赵清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为贺景琛包扎好后,她又低头朝着贺景琛的伤口吹了吹。 贺景琛只觉得浑身的温度已经燃烧到了极致,他将手不自然地抽出来的时候,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是个男人,没那么娇气。” 这下轮到赵清棠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其实能够感受出贺景琛对自己的不一 样,但是她尽可能让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这本书的男主角有没有和女主角发生感情线,她也不得而知。 万一说两个人因戏生情,走错了剧本,到头来回不去了,到底是得不偿失。 大概是感受到赵清棠的不好意思,贺景琛示意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示意赵清棠早些休息,毕竟下午还要上工。 下午的时候,知青们的效率明显要比上午好太多,老刘过来巡视时还表示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努力的话,迟早得到先进。 赵清棠倒是没有想的那么遥远,她就想着既然自己已经穿越过来,也到了这个艰难朴素的年代中,没理由说不好好不发挥劳动精神。 所以一心只想多干点活多赚工分能够早日去县城在做点生意的赵清棠,下午干活比上午的时候更卖力了。 毕竟桂花婶子也说了工分多的人以后还可以吃细粮。 第59章 钱生钱 就这样忙碌到了下工的时候,记分员根据做活的数量,给赵清棠记了八分,而贺知州与言俊那些知青一人差不多是六分,村子里的婶子们因为战斗力不太行,所以只有四分。 先前大家对赵清棠可能还有些声音,但是现在人家实力就摆在那儿,所以到后来人家活该配分到好的。 但是僧多肉少,这好的东西都被赵清棠和知青们分完了,留给本村的就少了,所以有些妇女同志难免会有些意见。 既然说这个活儿坐起来费事,不如换一份,于是她们商量着去割猪草。 其实孙慧是不想做这些的,她本以为自己现在换了个芯子就可以不用干活,可是没想到她反而比以前需要干的事情多了。 首先她穿到的这个身子,每天不光要给家里的男人做家务,还要伺候着一家老小吃饭,以及做完那些后,还得上工。 高中毕业的孙慧本身在有活力的基础上就不适合上工,现在更不用说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的身体加上超负荷做的那些活儿再去上工了。 所以一天下俩,孙慧最终才得一分。 这一分能做啥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回家还要被名义上所谓的赌鬼丈夫嫌弃。 孙慧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孙茹会选择在县城跳河了,毕竟让她在幸福村跳河的话,她那样爱面子的女人肯定不好意思,要不然她过得那么不体面,邻居们肯定多少也知道。 但据孙慧发现,邻居们还有不少人羡慕孙茹的生活,这肯定就是孙茹在外面虚荣所营造的。 孙慧自打上次因为拐弯抹角与赵清棠发生矛盾后,系统已经找过她的麻烦,所以她现在尽可能避免与赵清棠交流。 若是过去,自己不想上工的时候,还能撒撒娇,一起下乡的男知青有吃自己这套的,肯定自然而然地会帮自己多做一些。 如此的话,孙慧也能得到些工分。 但是现在呢,孙慧现在的身体,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让她去对着十八九岁的男知青们撒撒娇,那岂不是被人直接拿作风说事儿。 她不想着还没有报复赵清棠,就又开始重蹈覆辙。 “哎,要我说咱们整天还要围着家人转,还要上工,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做活儿啊!” 正当孙慧为以后的路一筹莫展的时候,孙慧的身边有一个和她同样拿了一分的妇女正抱怨着。 “谁说不是呢,咱们累死累活,才赚了一分,回去还要被家人嫌弃。” “今年收成可不好,怕就怕到时候入了冬,全家人因为赚得工分不够,没饭吃。” “说到这儿,我就不得不羡慕人家爱秋,先前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这上工的时候明明做的活儿还不如人家小茹多,到头来硬生生被记了四分,她要就是和人家赵知青一样的生产量,我也不说她,可是啊——” “嘘。你快小声点,这话过过嘴瘾就行了,可别大声音,被有心人听到后会给你穿小鞋子的。” “咋?她方爱秋和村长不清不楚的,还不让人说了?以为我和桂花一样,傻不拉几的,被骗了还不知道啊。” 孙慧还想多听几句,但是赵清棠从那边过来,大家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仿佛下一秒怕被赵清棠发现自己提过她的名字。 毕竟她们又没有方爱秋一样的背景,就是幸福村普通百姓,若说真的要走到公审大会那边,没有文化的她们又说不过人家知青,肯定吃大亏的。 赵清棠平日里属于独来独往,不过如果有人给她打招呼,她也是愿意接受的。 “赵知青。你回来了?” 其中一个婶婶主动给赵清棠打着招呼,她表示自己下工以后将黄瓜放在了井里,现在如果赵清棠想吃的话,她这边可以给提供货源。 “婶儿,虽然我确实是想收些黄瓜,但是你肯定不是白给的?” 赵清棠之前可是桂花婶普及了许多的知识,她明白幸福村有些稍微富有点的家庭,这里所谓的富裕是相较于其他的穷苦的村民,比如说有些穷苦的村民连自留地都没有,更别说他们想要吃点什么,只能纯靠工分了。 问赵清棠这个问题的婶儿姓王,见赵清棠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她倒是尴尬地笑了笑:“要不赵知青先尝尝?如果觉得脆的话,再拿东西换也不迟。” 这些天赵清棠才发现给村民们换东西,好像比去黑市还划算。 自打贺景琛与她共同沟通好剧情后,赵清棠就已经感觉到了冥冥之中她的气运好了很多。 再加上近期贺景琛也经常来家里做做饭,为了避免空间泄露,赵清棠决定从村民们那儿拿些食物装装样子。 赵清棠尝了一口王婶手里的黄瓜,果然是清脆可口,她没有犹豫从王婶那儿直接用一毛钱换了五根黄瓜。 王婶激动地合不拢嘴,毕竟一毛钱对于幸福村的人们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她还说自己家里还有其他的蔬菜,若是赵清棠下次还想要其他的都可以来。 其他人看到王婶那么吃香,各个红了眼。 不过赵清棠这一举动,倒是带动了其他家庭条件还不错的知青们,虽然对于一些娇生惯养的知青们可能不太会做饭,但是起码他们会水煮,会生吃,新鲜的蔬菜对于他们来说,总比天天吃食堂的油多的大锅菜强很多。 尤其是当言俊那些男知青知晓老乡们还有鸡蛋后,激动地差点儿没在原地里转圈。 所以他们纷纷拿着钱或者手表之类的东西,纷纷找幸福村的村民们换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幸福村这些有自留地的村民们之所以其他村民有钱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还会钱生钱,比如说他们种植的这些蔬菜水果粮食,自己肯定一个人吃不完,但是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也会受到环境影响,到时候不能被放置了,那就是浪费。 于是那些有自留地的村民们就想方设法,将自己种植的东西拿去供销社卖。 虽然路上也有相对应的成本,但好歹也比留在自己家里瞎了强。 第60章 不敢往深处想 方才与知青们换取这些东西的村民们可都是计算了一下成本,那铁定是血赚的。 不光省了运输费用不说,知青们有些不懂得物价,或者说知青们有些粮票带的不通用的,再或者说有些身上钱不够用的,他们习惯用自己的身上的物件换,这些各个都是城里的稀罕玩意。 所以村民们都属于打鸡血的状态,巴不得那些知青天天都能拿钱给自己换东西。 夜幕低垂,夜空中的星星一闪闪的,特别璀璨美丽。 赵清棠是下午六点前吃过的晚饭,对于减肥的人来说,晚上最好是不吃,又或者是清淡饮食。 她今天的晚饭吃了两根醋溜的黄瓜,现在出来运动也是为了制造热量差,如此也好达到减肥的目的。 虽然现在赵清棠是大体重,不适合过量运动,但不代表赵清棠不运动。 她每周计划着运动3-4次左右,这期间还是以溜圈为主。 所以吃过晚饭的赵清棠走出贺家,她抬头望向星空的时候倒是有些恍惚,毕竟穿越之后她基本上都在剧组,除非是在深山里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否则在剧组里有的只是假背景。 赵清棠怔怔地望着星空,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间就想起了贺景琛,也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阿嚏。 贺景琛揉了揉自己被冻得发红的鼻子,今天轮到他在村子里值夜班,自打上次他与赵清棠共同打了三只黑牛后,村子里类似像大壮这样的青年蠢蠢欲动,总有些为了名声不怕死的想着要去后山看看风景。 这不,贺景琛就遇到了一个从山上滚下来的。 找到人的时候,满脸的血,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贺景琛也认不清这人到底是谁。 还是大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拉着贺景琛的手鬼哭狼嚎道:“琛哥。你是幸福村最有本事的,你快看看小黄到底是怎么了?” 大壮解释说他们本来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像贺景琛那样,但很明显作战经验不如贺景琛的他们在遇见狼群后,技不如狼,尤其是这个叫做小黄的还受了伤。 贺景琛冷着一张脸,若是以往的话,他肯定早就所有事情说事情了,但是因为大壮曾经那样欺负过赵清棠,所以贺景琛没忍住带这个人情绪发了几句牢骚。 大壮听到就贺景琛提到赵清棠,自觉地羞红了脸。 因为他之所以选择今天晚上来后山,除了眼红贺景琛能够打到大黑牛,还有一点就是大壮今日上工只拿了三公分,还不如赵清棠一半多。 原本大壮今天还是想着大队告发记分员的不公平,但是看赵清棠的产量后是真心觉得羞愧。 赵清棠的劳动成果简直大壮一周的量,所以活该人家轻轻松松把钱就挣到手。 现在贺景琛再次提到了赵清棠,本身对其就有很大意见的大壮,现在直接换身为小绵羊,最后愣是觉得太丢脸了,干脆也不吭声了。 但是刚刚大壮的鬼哭狼嚎声响更大,一下子本来就打算睡觉的村民们咬着牙披上衣服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桃花村没有路灯,赵清棠在如此黑的晚上顺着声音摸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实在是太幽暗了,当贺景琛手电筒的灯照过来的时候,大壮与赵清棠四目相对。 小黄的情况不容乐观,赵清棠提议直接带着人去医院,也好过他们这些没有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干着急。 贺景琛负责去隔壁村借来了拖拉机,大家将小黄共同送进了县城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后,小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脸上破了相,若非是因为贺景琛的缘故,估计大壮肯定要为自己愚蠢的提议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在医院的长廊里,大壮那是直接下跪拉扯贺景琛的胳膊,若不是贺景琛阻拦了他,兴许大壮还真能磕头言谢。 因为拖拉机装的人数有限,小黄一家人,大壮一家人,加上一个贺景琛就勉强足够了,所以赵清棠才被贺景琛安排在村里等待。 哈市晚上本来就够冷得,赵清棠没多久就已经被冻得不行了,她并非是那种会死心塌地听从男人话的人。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能说因为贺景琛是队长,是位男同志就应该学会听从并且服从他。 若是合理的,赵清棠还能酌情考虑。 但眼下那么冷,赵清棠又不是恋爱脑,她自然也不会在这边等着。 赵清棠搓了搓手,见四下没人直接躲进了空间里。 自从幸福村恢复上工后,赵清棠进空间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了,这次进来赵清棠更惊愕了。 前不久还只是一些苗的时候,如长势更好,赵清棠都想着把他们拿出来全部卖给村民们,但是考虑到货源的出处,她还是觉卖给黑市或者说卖给供销社会更加稳妥。 方才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赵清棠进入空间后,即便外面的情景再吸引她,都不如家里的被子香。 兴许是温度差距过大,乍一进入空间的赵清棠倒是有些困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自然也不清楚外边的情形是什么模样。 等到赵清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她担心贺景琛回来后找不到自己,说不定非常着急,但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傻,约定好什么地点,人刚好就在那边。 于是擅长说服自己的赵清棠这一次也是这样宽慰自己的,此时月亮升的老高,将整个夜空照得更亮了。 赵清棠没有打开手电筒也能借着月亮一步一个脚印,直接回到贺家。 贺景琛从县城火速回到幸福村,他这一路都在担心万一赵清棠过于耿直,最后他又要亏欠赵清棠。 她一个女同志,万一真的和小黄一样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贺景琛不敢往深处想。 当车子驶入幸福村的时候,贺景琛的车子抛了锚,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了,所以他也顾不得查看情况,反正已经到了幸福村,所以后面也不必顾虑太多,贺景琛直接将车子放在了村口,自己则是踏上了去找赵清棠道歉的道路。 第61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贺景琛走得很快,平时从村口到家里的脚程怎么也得走个十分钟,这次贺景琛跑步过去居然连三分钟都不到。 他人确确实实走到了自己家门口,但是始终不敢进去。 贺景琛虽然很担心赵清棠的安危,但是他又不敢耽误她休息,所以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赵清棠其实刚从空间那边出来,她刚到贺家没多久,正打算栓紧门直接进入空间好正式地睡觉。 可是外面总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惹得赵清棠心烦,她找到所谓的小,直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在打开门的瞬间,贺景琛显然被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 不过贺景琛很快提醒自己,他来的目的是道歉的,不为别的。 “那个小赵同志方才去医院的时候太急,我不该说那么模棱两可的话让你等着的。” “没事儿。反正我看天太晚了,也就没再等着。” 赵清棠说得倒是实话。 贺景琛也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他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 自己想说什么也忘得差不多了。 在书中世界的这段时间,贺景琛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与赵清棠再次重逢。 月光倾斜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微风吹过,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透过空气流动着叫不上来的芬芳。 贺景琛的外貌虽然也发生了变化,但比起赵清棠来说,却生得一张很有辨识度的脸。 月光从贺景琛高挺的鼻梁骨打下来,细碎的坠在纹路不深的薄唇上。 赵清棠也不好拒绝,小声唤了声:“琛哥。还有事吗?” 贺景琛庆幸现在是黑夜,夜晚可以遮挡许多东西,类似自己的脸红,他怕再说下去天就亮了。 “里面有煮好的红鸡蛋,你先吃两个垫垫。要是想喝鸡蛋羹,里面也有没涂颜色生鸡蛋,等明儿个用烧好热水后再冲。” 贺景琛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怕赵清棠察觉出自己异常,便挥了挥手,道了声早点休息,便又消失在深夜。 赵清棠打开三角布袋子,里面的确如贺景琛说得那般,生熟鸡蛋被贴心的区分。 若说每个人都有,幸福村什么状态,赵清棠今儿个可是亲眼见过的。 但如果硬要扯男主对现在这幅模样的自己有意思,她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自信。 另一边,老牛刚从隔壁村送完拖拉机回来,本想着这么晚了幸福村的人应该都睡着了,可不曾想到还能碰着贺景琛。 瞧着贺景琛好像是从知青点那边来的,老牛便以为贺景琛同贺知州认了亲后,所以难免有千言万语要表达。 “景琛。我之前就同你婶婶说你是咱们村最有福的!这不你城里的亲戚都特地下乡到咱们这儿了?我看那小伙子挺踏实本分的,把他拉到咱们公社,铁定能拿不少工分呢。” “嗯。”贺景琛敷衍地点点头,态度也跟在赵清棠面前很不同,话一下子变得少得可怜。 不过老牛早就习惯了贺景琛的寡淡,他话痨,顺嘴提了句今儿个来的知青,聊着聊着就提到了赵清棠的名字。 贺景琛虽然不知道赵清棠的故事任务线是什么,但有点他很清楚赵清棠并不怕吃苦,他的小糖果有多吃苦,他是见过的。 老牛总觉得贺景琛在自己提到赵清棠的时候,有些过于敏感了,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赵清棠结实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今日颠簸了一路,就算是肚子饿,此刻的也已经饿过劲了。 这幅身体倒是很容易疲倦,几乎让赵清棠想着不用洗澡直接倒头就睡。 但在内娱对自己一向各方面都要求严格的她,又怎么会任由自己懒惰呢? 赵清棠珍惜今天劳累一天瘦了四斤不易的结果,她断然不能因为贺景琛夜晚投食就控制不住自己。 贺景琛走后,赵清棠又将门栓地死死的,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束光正恶毒的看着自己。 赵清棠栓紧门后,才进了空间。 她强忍着困意做了一套穿越前全民都在流行的毽子舞,然后才进入与自己穿越前住宅一致的别墅泡澡。 到底是泡澡能够使人身心愉悦,赵清棠从浴室出来时,身上的劳累也减轻不少。 虽然人们都说睡前称体重不准,但对于胖纸来说都想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身体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体重秤上的自己又瘦了三斤! 赵清棠激动地掐了一把腰间的赘肉,若是继续保持一天七斤的速度,那她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体重。 赵清棠以前接过不少面膜的代言,厂家也给寄了不少货品,因为之前一直忙着拍戏,堆积了很多都没来得及使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作为一个从头到角都追求精致的女人来说,自然得等到敷完面膜冲洗干净后再去休息。 等赵清棠正式窝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但对于一个对自己有着高标准要求的艺人来说,哪怕只是休息了三个小时,在隔壁鸡打鸣的时候,赵清棠也早从空间起身收拾完了自己。 比起昨日的风尘仆仆,赵清棠已经换上了新衣服,加上洗过澡,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精神。 老牛戴着草帽,正预备通过大喇叭喊知青们起来上工,在看到赵清棠时,也是吃了一惊。 “小赵同志。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过咱们幸福村条件差,可能会让你失望哦。” 老牛说得是玩笑话,这赵清棠也是能听出来的。 赵清棠也笑着说:“老牛叔。您告诉我,哪儿能捡到柴?我想提前烧烧水,等大家上工休息的时候,也能有个水喝不是?” 老牛一听赵清棠起那么早连饭都吃不上还主动去捡柴,内心欣慰地不行,他心里已经暗自记下等吃饭连自己的那份都给赵清棠这样觉悟高的同志。 知青们既然下了乡,那身份地位与他们幸福村的村民无异。 现在正是秋收,老牛之所以来那么早,就是想故意想通过饿着肚子去捡柴的劳动挫挫知青们身上的娇气,但万万没想到遇到像赵清棠觉悟这样高的同志啊。 第62章 矛盾再次升级 老牛是个很感性的中年男人,赵清棠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竟然引得老牛有些哽咽:“我同你一起去!” 其实之前捡的柴都还够用,老牛带着赵清棠从屋子后面不远的小房子里取出了一捆柴,顺道与赵清棠拉起了家常:“小赵同志,今年多大了?” “十九。” “十九也不小了,在我们幸福村,那可以做娘了。” 老牛的感慨倒是让赵清棠的面上有些发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过现在大家思想都没有旧时候那样非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村子里有些姑娘们各个还都喊着自己的婚姻要自己做主呢。” 赵清棠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些为自己婚姻做主的姑娘们。 穿越之前,赵清棠只忙着赚钱,并没有考虑自己的感情,不过赵清棠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但也明白如果自己的另一半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往后余生肯定不会幸福。 老牛瞧着赵清棠,不免又多说唠了两句:“小赵同志会做饭吗?” 赵清棠倒不是自夸,因为长期在外打拼和严格管理体重,基本上无论多忙,她都会自己做饭。 老牛见赵清棠点头,对赵清棠真是越看越满意。 “女娃娃会做饭好啊,会做饭以后在家庭里地位高,若是将来男娃娃不争气了,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饿他个两三天的,看看他还嚣张不?” 赵清棠被老牛的话逗笑。 赵清棠寻思着这个年代的妇女同志们即便思想上逐步开放,但整日还是围着老公孩子转的居多,很少会为自己打算。 老牛口中的现象,倒是幸福村区别于他村的景象。 与其说幸福村的男人都怕老婆,倒不如肯定幸福村的男人都疼老婆。 所以两个人哪怕发生矛盾的时候,在幸福村,男同志无论是不是过错方,总要低头认错。 另一边,睡在炕上的孙茹忍无可忍地睁开眼。 她最近过得挺难受的,却不曾想一出门就看到了赵清棠与老牛有说有笑地抱着柴走了回来。 通过唠嗑,赵清棠对幸福村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幸福村的红旗公社一共有五个生产大队,而赵清棠这批来的知青,都归贺景琛所在的大队管。 “我们一共来了那么多人呢,贺队能管得过来吗?”赵清棠也是顺着老牛的话往下搭。 “咋个管不来。景琛本事大着呢。” 老牛提起贺景琛满眼都是光。 “为什么公社的主任指名让景琛来管你们?还不是咱们这个大队赚得工分多,分得粮食也多。” “不是我有意贬低——”老牛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这群城里的娃娃,平时都是家里的命根子,怕是连农具都认不清。要是去了其他大队,怕不是连饭都吃不上呢!” 赵清棠听着老牛说起贺景琛的种种,脑海里不由地回想起昨天晚上贺景琛折回来送给自己的“夜宵”,脸上不免有些热。 老牛倒是没注意这些,通过刚刚唠嗑,他觉得赵清棠倒是个踏实本分能干的好同志,再看到本村的孙茹,最近真的是越发懒惰,便老远吆喝着她既然起来了就抓紧时间干活。 孙茹昨天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那炕又脏又潮,重要的是还咯得腰疼,若非是跟着她一屋子的鸡叫个不停,她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面对老牛的指使,孙茹当然不情愿过去。 但孙茹又不想让幸福村的人都看不起自己,孙茹想到昨天夜里自己看到的一幕,心里装着坏水,她虚伪地从赵清棠的手里接过柴:“赵知青你起得真早。” “哦,我是早晨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睡不着就起了。”赵清棠故意假装吃惊道:“孙婶儿您才醒来吗?我以为你离上工的地方近,早就醒了呢。” 孙茹本来想拿赵清棠的起得早说事,从而引起昨天她看到贺景琛为赵清棠塞东西,进而再给赵清棠扣一个吃独食的帽子。 可是赵清棠偏偏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反而将导火索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孙茹被赵清棠的话噎住了喉咙,寻思着这赵清棠最近说话怎么带智商了啊。 以前赵清棠可是对自己态度很客气的,哪里像现在说一句话能把人怼死! “哪儿的话,昨天晚上我因为认床没睡好,所以今早才没醒来的。”孙茹寻思着自己一定要把话题绕过去,这样才能够揭开贺景琛对赵清棠开小灶。 “那你也醒得挺早的。”赵清棠夸赞道:“我记得我上学时候总是迟到,如今都能起那么早,多亏了你们在旁边做对比的。” 明明赵清棠是在夸赞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孙茹听到耳朵里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觉得怪就对了。 赵清棠在内娱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学得最好的就事看人眼色行事。 孙茹刚刚的话就是在夸赞自己吗? 赵清棠不是原主,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认为孙茹的嘴巴里能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 对付白莲花的路,就是提前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孙茹的计划再一次落空,她抿着唇,正寻思着怎么更好地揭开赵清棠吃独食时,王志鹏那边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昨天老牛就把孙茹和王志鹏好吃懒惰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那王志鹏说白了就是个二世祖,这不刚起来,就开始冲老牛吆喝着要早饭吃。 老牛板着脸:“想吃饭自己做!” “你觉得小爷像是会做饭的人吗?” 王志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指着老牛道:“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指望小爷把你们这破村弄好,不准备好吃喝,小爷哪里有的力气?” 孙茹倒是佩服王志鹏这种愣头青,且不说老牛在幸福村的地位如何,他们毕竟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方又是当地人,能由得他们为所欲为吗? 王志鹏对着老牛趾高气昂的,还称呼自己是爷爷,说了自己不敢说的话,若不是考虑到影响问题,孙茹都想当场为王志鹏鼓掌了。 “王知青。这乡下本来就比不上城里方便。”孙茹放下柴,她娇嗔道:“你让老牛叔给你准备饭,万一准备的不合你的口味,你到时候还是不满意,那可怎么办呢?” “我要的又不是山珍海味。”对于孙茹的话,王志鹏向来受用,他嘟囔道:“简单喝碗鸡蛋汤也能凑合对付。” 老牛听着王志鹏说得那话,差点儿没有气得背过去。 第63章 满嘴喷粪 鸡蛋汤那么珍贵的东西,他王志鹏叫对付? 老牛气不过,当着王志鹏的面直接吐了口吐沫,这样的败类怎么也配投胎到城里啊! 王志鹏醒来没有饭吃,再看到老牛对他这种态度,当场火就冒出来了,撸起袖子就要同老牛打一架。 王志鹏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个小赤佬,竟敢这样说爷爷!” “我呸!我说你又咋?还爷爷,毛蛋子都没发育完全就开始满嘴喷粪!我看你今早用不着吃饭,多喷几口自己对付!” 王志鹏毕竟是接受过高中教育的,自然是同老牛这种没接受过文化熏陶的人解释不通道理,而且他也骂不过老牛,整个流程就是一口一个他妈的。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孙茹不想让事情闹大,就拦着王志鹏,她焦急道:“赵知青!你还愣在那儿干嘛啊?你快拦着老牛叔啊!难不成你想看着让他和志鹏打起来?” 明明事情就是因为孙茹的话开始闹起来的,结果孙茹还想着让自己去帮忙? 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孙茹在想屁吃哦。 自己那么喜欢帮忙,自己就去帮忙呗,别想拖自己下水。 赵清棠如是地想。 “小赵同志。这事情与你无关,你回房间先烧好热水,待会儿等我处理王志鹏的事情,再让你桂花婶子给你送早饭来。” 老牛虽然在气头上,但是非还是明朗得很。 赵清棠点点头,她弯下腰捡起柴,任凭孙茹气急败坏地大骂赵清棠不顾同窗情谊,赵清棠仍然坚定地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不过有点确实奇怪,那就是孙茹对王志鹏的态度。 穿越前赵清棠在综艺节目里学过生火,所以依着记忆葫芦画瓢将灶台点燃。 她并没有用老牛给分配的井水,而是直接换成了空间的灵泉。 外面的声音虽然叫嚣得厉害,但赵清棠清楚老牛作为当地人不会吃亏。 庄稼人虽然生活上比不上城里人富足,但有的是力气。 所以就算是两个王志鹏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老牛,更何况是现在王志鹏身边还跟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孙茹呢。 阿嚏。 院外的孙茹结实地打了个喷嚏。 她甚至都不清楚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这幅样子。 毕竟在孙茹的脑海里,现在应该是早早地将赵清棠羞辱地无地自容,并且自己也吃上热乎乎的早饭才对。 现在别说吃早饭了,孙茹还得为了所谓的面子维护在王志鹏的面前。 幸福村从来不缺看热闹的村民。 “我告诉你老流氓,今天你敢动爷爷一下试试!” 王志鹏抓起不远处的扫把指着老牛叫嚣道。 “你他妈来到老子的地盘,将来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们幸福村的,竟然还敢骂老子?” 老牛也气不过,直接握紧了手里刚刚用来劈柴的斧头。 “骂你怎么着?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这个垃圾废物,爷爷我今儿个不光骂你,还得教育你们这群愚昧无知的悍匪们!” 第一生产小队的成员本来来上工地是想看热闹的,可没想到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子居然这样羞辱老牛,还顺带着羞辱了他们整个幸福村,为首的一个男人当场就不乐意了。 那男人直接顺手抓了块石头砸在了王志鹏的身上,随后恶狠狠地对王志鹏说:“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早投胎的话,另找地方,别脏了我们幸福村的地!” 王志鹏刚刚面对老牛时讲得那些话,无非是在给自己壮胆。 现在看院子里一下子冒出那么多人,因为紧张手抖得都没有拿住扫把。 孙茹心里也怕啊。 她躲在王志鹏的身后,以防止真打起来自己好脱身。 为了在孙茹面前不失面子,王志鹏哆嗦着捡起地上的扫把:“你们有本事敢打我一下试试?” 气氛被煽动到这一刻,住在幸福村西头的大壮,火冒三丈地撸起袖子对着老牛道:“打!今儿个必须得往死里打!这样才解气!” “就是就是!来咱们地界,还敢这样趾高气昂的,真是欠教育!” 人群里闹哄哄的,让其他本来还在睡梦中的知青们也陆续从房间里走出来。 贺知州也不了解王志鹏好端端地怎么一个晚上就和村民发生矛盾了,但他知道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搬出贺景琛的名字。 老牛毕竟与贺景琛熟知,昨儿个贺知州又是同贺景琛一起认了亲,多少给足了面子。 “贺知青。我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今儿个就算是景琛人在这儿,该出的气我也是要出的!” 老牛听到贺知州说起贺景琛的名字,气氛才缓和了下来。 “叔。我知道,可论事情咱们不能只凭借武力解决,也得讲道理不是?”贺知州客气地对老牛道。 “你倒是个明白的人,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像你一样明白!”老牛冷哼道。 幸福村里的村民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见双方都将气氛点到马上就要打了,眼瞅着不打了,看不了热闹的心里得多难受啊。 于是大壮举手臂,他大声喊道:“秦支书都说‘知青之所以下乡到咱们这儿,就是来接受咱们贫下中农的!’怎么?这位男同志今天对着老牛叔又是吼,又是叫,难不成还是去教育咱们贫下农吗?” 王志鹏见大壮如此蛮不讲理,直接唾了口吐沫:“州哥。碰见这群刁民,真是有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你丫的说谁呢?”大壮倒是实在,直接脱掉鞋子对着王志鹏直接砸了过去。 鞋子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在了王志鹏的脸上,因为闪躲不当,王志鹏在后退时,他的脚还踩在了孙茹的脚上。 孙茹疼得当场眼泪就落下来了,原本以为主动下乡可以摆脱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可没想到简直是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里。 都怪赵清棠! 要不是赵清棠自己当甩手掌柜,和那些幸福村那群无脑的村民沆然一气,祸怎么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孙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赵清棠。 由于对症才能下药,贺知州当下急需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面前的孙茹哭哭啼啼的,也不像是能把事情讲完整的人,所以贺知州只能硬着头皮问老牛今早的情况。 第64章 士可杀不可辱 在从老牛的嘴里听到了赵清棠的名字后,贺知州眼里一亮,在院子里喊赵清棠出来。 屋子里刚烧完水的赵清棠结实地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要不是外面人忽然间喊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根本不会出门。 王志鹏见赵清棠出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直接情绪激动道:“赵清棠。你是整件事的见证者,你快与州哥好好说,是不是这群刁民先惹得我们?” “啊呸!” 还一口一个刁民? 老牛又一次毫无不留情地将吐沫喷在了王志鹏的脸上。 幸福村的村民们个个握紧了拳头。 士可杀不可辱。 这王志鹏的嘴巴就像是吃了粪似的,不停地说些让人作呕的句子,吐吐沫都算是轻的了,他们应该毒打他一顿才解气。 贺知州见大家的情绪颇为激动,便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赵清棠那儿,因为只有赵清棠能够让眼前的困境得到解脱。 赵清棠淡淡地看了王志鹏一眼,如实地对贺知州讲起王志鹏如何恶劣地对待老牛,又是如何羞辱幸福村的村民。 比起说老牛不讲理,贺知州倒是愿意相信王志鹏是真的能做出那些腌臜事情的人。 贺知州的态度倒是很好,他弯腰,对以老牛为首的幸福村的村民们道歉,希望老牛他们消消气,不要同王志鹏一般见识。 别看王志鹏方才有模有样,但是在贺知州的面前,他倒是不敢吭声。 王志鹏把一切矛头都指向赵清棠,他甚至认为如果不是赵清棠没有帮助自己说好话,自己也不会被贺知州按着头道歉。 王志鹏平时在城里横行霸道惯了,只有别人同他道歉的份上,哪里会有自己主动低头道歉的? 可他也知道趁着贺知州没有生气之前,最好该认错的时候便低头。 王志鹏不情不愿地对老牛说了对不起,当然在说得过程中,还不忘用余光去剜赵清棠。 老牛当然不会接受王志鹏这种不是真心地道歉,他坚持要把人拉到委会去,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表示同意。 老牛倒没有说因为王志鹏就厌恶所有的知青,反而因为赵清棠为他发声道谢:“小赵同志。今儿真抱歉,打扰你吃早饭的时间了。” “不打紧的。”赵清棠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这样的笑容,让王志鹏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若非是贺知州还在一旁,兴许王志鹏早就像过去那样用言语去奚落赵清棠。 第一生产队在幸福村上工的时候往往都是最积极的。 可今儿个早晨,都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去喊老牛也都没有回来,其他小队也都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第二小队的队长还故意对贺景琛调侃说这群城里来的娃娃,到头来肯定只会耽误他们幸福村。 贺景琛没有理会第二小队的人,于他而言,老牛之所以到现在没有来,肯定是有什么耽误了。 他作为队长,肩膀上有义务承担的责任。 贺景琛正想着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路上遇到了正往这里赶的赵清棠。 赵清棠长话短说,告诉了他今早发生的闹剧。 贺景琛闻言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说老牛和其他第一生产小队的人怎么样,而是直接将赵清棠拉到了自己的住处,直接用热水给赵清棠冲了一碗鸡蛋茶。 赵清棠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儿。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自然地对赵清棠道:“我可不想看到某些同志饿晕在路上。” “一碗鸡蛋茶就够了。”赵清棠立刻表态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这话刚说完,赵清棠肚子便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其实若是依照以前的身材,一碗鸡蛋茶确实是够了,但现在原主的身躯比曾经两个自己都要重,喝鸡蛋茶只会加速原主饥饿的速度。 贺景琛虽然没有说话,但赵清棠硬着头皮还是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剥开了一个熟鸡蛋,然后慌忙咽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够了!” 赵清棠拍了拍胸口,蛋黄顺着手拍的频率进去肚子里。 虽然说减肥期间要保持早晨吃饱,但是今天真的算过量了,估计昨天好不容易减掉的那几斤又得重新回来。 看来等解决王志鹏和老牛的问题后,还是多做点活儿! 贺景琛用余光注视着赵清棠,他的嘴角不被察觉地扯了一抹笑容。 接下来就是要去处理老牛的事儿了,贺景琛也没含糊,带着赵清棠去村支书。 村支书秦刚正带着一群人肩扛着农具准备下地,见贺景琛过来,便虚伪地笑着说他正想去幸福村找他们几个负责人去分农具呢。 贺景琛点点头,不过他现在关心的是老牛的情况,对于秦刚说分农具的事情则是搁置在一旁。 秦刚在幸福村很有威望,幸福村的村民不敢吭声,但贺景琛却不买秦刚的账,同样秦刚也不满贺景琛。 若非是看第一生产队每次赚得多,他早就架空贺景琛的,又怎么会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处处与自己叫板? 秦刚听说贺景琛来找老牛,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你说老牛商量那些从城里来的同志啊!”秦刚对贺景琛虚伪地笑道:“我见他们双方说词不一,最后也没有辨别出什么,就让老牛宽抚了他们,带人先去干活了。” 秦刚见贺景琛站在面前没说话,又说道,眼下是秋收,若是过日子光靠张嘴,那可不行,所以还是着手干要紧。 表面上,看着秦刚将两方的矛盾给平和了,但熟知他为人的贺景琛又怎么不知道秦刚是在变着法子搞事情呢。 既然秦刚那么喜欢装,贺景琛这边自然也随着他。 “还是秦支书考虑得周全,但那些人在我的队里既然都归我管,眼下也就不劳烦您再费心啦!”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在那边演呢。 赵清棠注意到贺景琛和秦刚两方没有烟嚣的较量,虽然自己与秦刚接触地不是很多,但也能看出秦刚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吃下这个哑巴亏。 果不其然,秦刚脸上立刻堆起了笑。 “还是景琛考虑得周全,既然是你的人,那怎么安排也是你做主的。不过我已经让人去下地” 赵清棠这里听出来了秦刚的画外音,看来是并不打算给贺景琛面子咯。 不过那贺景琛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的眼睛瞄向秦刚背后的自行车。 “对了,秦支书。”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担心那些城里来的娃娃不懂地形会破坏别的队里的庄稼,时间比较紧,不如让我先骑着你的自行车,去田那边核实下具体情况。” 第65章 不动脑筋 贺景琛都没等秦刚同意,便直接去推自行车。 路过赵清棠身边的时候,贺景琛压低声音示意让赵清棠跟着自己一同走。 赵清棠也没含糊,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中离开了。 这个年代的屋子隔音效果都不是很好,不然赵清棠与贺景琛都还没有出大院呢,就听到身后的秦刚暴跳如雷地在摔杯子泄气。 赵清棠想,幸亏这贺景琛是男主,多少身上是有光环在身的。 不然就冲着他刚刚所作所为,要是一般的人那样做,怕不是早就被拉出去嘎了,又怎么可能还给他推走自行车的可能? 就在自己沉思下一步要为自己做什么打算时,贺景琛忽然间凑到她的耳边说:“小赵同志,为了节约时间,我还是载着你一起去咱们队承包的地看看?” 赵清棠显然被贺景琛的提议吓到。 如果自己的耳朵没有废掉的话,方才贺景琛说自己要用自行车载她? 若是搁置从前,赵清棠自然会答应。 但现在就她的体格单人坐上去骑行,不夸张地说都能把自行车压塌,更别说再加上个贺景琛载着她! 赵清棠面上有些发热,站在原地始终不肯上车座。 贺景琛以为赵清棠穿越前可能坐惯了豪车,现在换上那么有年代感的自行车多少有些不适应,但现在拖拉机也被老牛还给了隔壁村,再说去借来怕不是也要耗些时候。 赵清棠当然不知道贺景琛的想法,就像是对方也不知道她的感觉是一致的。 贺景琛长腿一跨,从鞍座上下来,他将车子推到赵清棠面前,自己则是一言不发地折回。 这是拐回去,再推一辆车子的节奏吗? 此刻天已大亮,幸福村的孩子们陆续跑出来玩。 见到落单的赵清棠,有几个调皮地便拿着石子往赵清棠身上砸。 别看这幅身子重,但躲石子的时候倒是灵活,也让赵清棠免于被砸的命运。 那群毛孩子见没有砸中赵清棠,不服气地开始对着赵清棠叫嚣:“死肥猪!” 虽然赵清棠刚穿进来的时候也吐槽过原主这幅身材,但是同样伤人的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是个滋味。 不过赵清棠也不是吃亏的主,她直接捡起刚刚毛孩子扔过来的石子,反手丢到了刚刚砸她最多的次数的男孩身上。 这毛孩不是别人,正是秦刚支书的宝贝疙瘩。 秦刚年过半百才得了一子,平时放在掌心宠得不要不要的。 幸福村的村民们虽然也饱受毛孩子的行为带来的痛苦,但终究碍于秦刚的身份,硬生生地将那些委屈给吞了下去。 “你个死肥猪!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立刻回去告诉我爸爸,让他拿抢-毙了你!” 赵清棠冷笑,她又不是被吓大的,大步向前抡起胳膊像拎小鸡崽那般直接将毛孩子拎起来,然后对着他的屁股狠狠一抽。 小孩子虽然长在幸福村,但也都是娇养大的,家里的长辈一味溺爱又疏于管教,所以才会养成现在这样飞扬跋扈的性格。 谁曾想到就是这个让幸福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毛孩子,竟然会有一天在赵清棠身上栽了跟头。 毛孩子不经打,被赵清棠教育后,撕心裂肺地嚎叫,哭得那叫一个惨。 其他孩子见为首的小霸王都被打了,自然也不敢在赵清棠面前造次,各自扮作鸟兽状散去。 穿越前赵清棠就饱受熊孩子的迫害,她深知对待这些年纪小又做着操蛋的坏家伙讲道理是最没用的。 熊孩子又哭又闹,终于从赵清棠的手里挣脱。 而贺景琛就是在这个时候端着一盆清水走出来,好巧不巧地与熊孩子撞上。 熊孩子刚挨了打,又因为撞到了贺景琛打来的水浑身湿漉漉的,别提此刻到底多么崩溃。 这秦刚因为不满贺景琛正跟出门想要去说教说教,却赶巧看到自家儿子和贺景琛撞了一身水,可给足了他做文章的源头。 秦刚先是极为夸张地将儿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双膝跪在了地上开启了新一轮的表演。 刚被赵清棠教训的毛孩子也被他爸这操作整得有些懵,他组织了好多的言语想要让秦刚给自己做主,眼泪却硬生生地被秦刚给盖了过去。 “儿啊。我可怜的儿!你说你出去耍,才一会儿的功夫,咋个就成这样了呢?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把你弄成如今这样的啊!” 秦刚叫得那个惨啊,最初幸福村的人可没少被秦刚这虚假的外表所蒙骗。 可这些伎俩放在赵清棠的眼里,无疑是像在看马戏团杂耍的猴子般。 秦刚身旁的那个跟班,好心地附耳提示秦刚说他儿子是因为不小心和贺景琛撞上了所以才弄得一身湿。 “老秦。你怎么能瞎说!这景琛不早就带着那帮新来的知青下地劳动了?又怎么能和我们家耀祖碰到一处去呢?” 贺景琛就在秦刚的面前,他却选择当睁眼瞎,是因为想在惩治人的时候给自己落个好名声。 赵清棠作为旁观者拎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贺景琛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看得通透。 “确实是我在出门的时候,耀祖从外面跑进来与我的水盆撞了个满怀。” 赵清棠皱着眉,她本以为贺景琛会与自己一样将局势看得明朗,却不曾想他竟然也是个榆木脑袋,直接往秦刚下的套里跳。 此时秦刚的内心也正得意呢,他就怕贺景琛同自己耍横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这样他就又得败下风拿贺景琛没辙。 现在好了,对方看来也是空有一身蛮力,不动脑筋的。 秦刚立刻收住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他抓着媳妇儿的胳膊,翕动着唇道:“景琛啊。你瞧我这是咋了嘛!只看见耀祖受了委屈,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你。” “你没怎么,就是关心则乱,顺带着眼睛都出现了问题。” 赵清棠冷笑地会回应。 秦刚没想到新来的这个女知青竟然会拆自己的台,就像是贺景琛没想到赵清棠会为自己说话一样。 耀祖见赵清棠在父亲面前出言不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告赵清棠的黑状。 第66章 一人一口吐沫星子 “耀祖啊。你这脸怎么伤到的?难不成是刚刚同你景琛哥哥撞的?” 贺景琛眯眼,那冰冷的目光让秦刚的小跟班顿感头皮发麻,原本是组织了千言万语批的,却到后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刚内心吐槽老牛的没用,事到如今也只能拿自己的权利震慑贺景琛。 “景琛。瞧你那是什么态度?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才导致今天这样大的矛盾!” 幸福村向来不缺长舌妇。 这不自己媳妇儿玉萍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立刻围上来对秦刚指指点点。 “景琛啊,是不是这天杀的欺负了你?” 玉萍平日里对贺景琛那是没得说。 主要是觉得小伙子能干也踏实,若非自己肚皮不争气生了个带把的混小子,玉萍早就想和贺景琛联亲了。 那么优秀的小伙子,就算是身体有点毛病,说句实在的,全村人有闺女家的,哪个不都偷偷地在背后搓手觊觎着贺景琛呢! 但就是因为玉萍这层关系,也使得秦刚好几次想整贺景琛都不成功。 “媳妇儿。你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欺负景琛,是他自己忽然间跪在地上哭的!”秦刚怕玉萍那个大嗓门再王喊,连忙撇清关系。 秦刚之所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有一层面原因—— 若是李秀芬那样的妇女四处嚷嚷,再让幸福村的那群长舌妇都听到,一人一个吐沫星子可不就把自己埋了嘛! 秦刚想想那画面就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你闭嘴!”玉萍也不顾赵清棠和老牛在场,直接撸起袖子拧起秦刚的耳朵,她说:“你是个什么熊样,我会不知道吗?景琛带着第一生产队劳作得多好,咱们村谁不知道?一定是你嫉妒眼红,又利用职权打压景琛!” 听了玉萍的话后,秦刚汗颜。 自己确实是这样想的不假,但媳妇儿大可不必那么实在地全部说出来? 赵清棠也在心里为玉萍这样的嘴替鼓掌。 赵清棠低眸,看引起秦刚夫妻二人导火索的贺景琛,此刻的他眼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是刚刚受委屈的模样? 原来如此。 本来赵清棠还觉得贺景琛是个傻白甜,没想到高端的猎人会选择把自己当作猎物送到对方的面前啊! 赵清棠没有拆穿贺景琛,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幕戏如何收场。 贺景琛对玉萍说:“婶儿。这事不是秦刚的错,都怪我没有能力管好手底下的人呢。我今儿个就去辞了这大队长的职务,让其他有能力的人接替!” “你这孩子!说得那叫什么傻话?”玉萍打断贺景琛的话:“谁说你不适合当大队长?是姓秦的这个混账嘛?他那话就像是涂了大粪似的,臭得一批,能当信吗?” 赵清棠听到玉萍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同时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老牛都说幸福村的男人都疼老婆。 秦刚不是个什么好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老婆面前伏低做小。 见玉萍掺和进来这事,秦刚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也只得放弃。 他努力地对着老牛挤眼神,示意他能够争点气。 老牛也确实争气,甚至说为了不辜负秦刚的指示,老牛还朝着秦刚的儿子耀祖的屁股扭了一下。 毛孩子本来指望着他老爹能给他出恶气呢,可老爹这边还有个麻烦,耀祖也不敢吭声让秦刚给自己做主。 眼下他娘也从屋子里出来,耀祖想到平时自己不完成作业被他娘用树枝抽的场景,更不敢吭声了。 可奈何老牛叔这个老六不帮自己说话就算了,竟然还偷偷地扭自己。 这扭得虽说不是多疼?可是赵清棠刚打过那儿,就算是老牛没有使大力气,王壮壮疼得那眼泪哗哗地往下落。 贺景琛这边刚停止表演,耀祖那就开始嗷嚎了,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掉下的肉,玉萍自然也是心疼儿子的。 “天杀的呦!耀祖哭啥子哦?” 秦刚听到玉萍终于把心事放在了儿子身上,心里自然高兴,他立刻表态说秦耀祖是因为刚刚被贺景琛泼了一盆冷水。 “玉芝。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老牛。”秦刚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虚,他尝试咽下紧张:“这位城里来的胖同志也把事情看得很清楚,你也可以听她讲讲事情完整的经过。” 赵清棠本来正不亦乐乎地吃着贺景琛的瓜,可没想到隔岸观火竟然也被秦刚点名。 丈夫若是不指,玉萍还没看到旁边还有个女同志呢。 “说什么胖同志!人家女孩子听到多难过!” 玉萍显然不满意秦刚对赵清棠的称呼,她拧起秦刚耳朵的模样,让赵清棠看着都揪心。 此时的贺景琛已经走到了赵清棠的身边,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热情似火的玉萍阻隔在了后面。 “哎呀姑娘。我家这位嘴巴没个把门的,你城里来的可不要跟他这种大老粗一般见识啊!”玉萍边说,还边上手主动拉着赵清棠,就好像是有什么社交悍匪症似的,让赵清棠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赵清棠只好尴尬地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玉萍更加热情,她对赵清棠说:“瞧他那张不会说话的嘴,你哪里是胖!分明是有福气好吗?要我说在咱们幸福村,这街坊邻居羡慕都来不及呢!” 赵清棠知道玉萍这是在宽慰自己,她涨红了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倒是秦刚这边表现得挺急,他是想借着儿子整整贺景琛的,可媳妇儿这边总是和自己对着干。 偏偏,秦刚还不敢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娘!刚刚就是她打的我!”秦耀祖指着赵清棠,边抽泣边哽咽道。 秦刚将目光投向老牛,老牛无声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老牛虽然不知情,但他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平日里没少拿着秦刚的名号在村子狐假虎威,他立刻对秦刚使眼色,让其明白眼下是个好机会。 秦刚当场明白老牛的暗示,他知道媳妇儿护娃心切,故意委屈:“媳妇儿。要不是她那样对耀祖,我怎么会口不择言那样说她呢?” 第67章 谁都是爹妈的心头宝 贺景琛听到秦刚的话,唇角勾起一丝讥笑。 他们家小糖果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还需要被按着头道歉的? “秦刚。”贺景琛抬起下巴,语气颇为倨傲道:“小赵同志从城里来,与耀祖今儿个也是第一次见,不可能说无缘无故就打你家儿子?” 赵清棠望着与昨日判若两人的贺景琛,怎么说呢,明明昨天还严肃冷酷,怎么今天处处在为自己说话。 贺景琛何尝不知道自己眼下有多突兀。 他实在看不得小糖果受委屈,别人都欺负到她面前了,自己若是还考虑什么同是穿越者的身份被发现,那未免也有些太不是个男人。 但眼下贺景琛也顾不得那么多。 “就是啊,谁都是爹妈的心头宝,就你的孩子是孩子,人家城里来改造的同志就不是爹妈的掌上娇了吗?”看热闹的村民们又忍不住帮衬着贺景琛一起怼秦刚。 其实就算贺景琛不帮衬自己,赵清棠也能自己从囹圄中破局。 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好面子的秦刚即便想表达什么,也都是借助老牛之口去维护自己那种虚伪的面庞。 也就是说秦刚很多小动作都是拿不出台面的,加上有比较凶悍的媳妇儿,他短时间内也不敢操作什么。 所以赵清棠只需要用怀柔的方式再加以强硬,就能从这件事中挣脱出来。 只是贺景琛的帮衬令赵清棠感到疑惑。 秦刚在生气的时候,脑子容易一条筋,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是嘴笨地说不出话。 他原本想好好杀杀贺景琛的锐气,现在却处处被他占领上风,秦刚暗自握紧袖口,思忖着自己决不能继续被贺景琛带偏。 都说听话要听音,玉萍想,既然贺景琛这般说辞,肯定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做了对不住人家女同志的。 虽然自家娃被打了,玉萍作为母亲心里不舒服,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主。 可秦耀祖根本看不出形势,他觉得这次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毕竟每次受了委屈,父母在身边,总会给自己撑腰。 秦耀祖从玉萍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秦刚面前下达着命令:“爸!你快把这个死肥猪关到猪圈去!看她敢不敢打我!” 秦刚听到儿子这般称呼赵清棠,惶恐地用余光看着自家媳妇儿。 他慌乱地捂住儿子的嘴巴,这一招却无疑是在掩耳盗铃。 秦刚感觉脑浆都要从脑子里炸开,方才秦耀祖的声音那么大,自然也传到了玉萍的耳朵里。 贺景琛的周身的温度也跟着降低到零下,他狭长的桃花眼斜睨望着秦刚,阴恻恻的,直叫秦刚浑身发凉。 玉萍的脸多少有点难看。 本来是想着帮自家儿子的,也全无理由。 但这样也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秦耀祖跟着秦刚,好的一样没学到,反倒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拿捏得比谁都准。 以前,玉萍在家里就想要教育儿子。 但秦耀祖作为秦家唯一一个金孙,虽然秦刚说不得她,但玉萍的婆母并不是省油的灯,但凡自己要教育秦耀祖,就像是要了老太太的命似的,任谁都碰不得。 就因为秦家人的放纵,所以秦耀祖越长越歪。 秦刚看着媳妇儿逐渐拉下去的脸色,身上的毛孔都竖起起来了,别人不清楚但他心里有数,这是暴风雨后的平静。 “耀祖。方才你支配你爸去做什么?” 望着玉萍温和的笑容,秦刚头皮阵阵发麻,只在心里祈祷儿子能长点脑子,别再犯浑! 那秦耀祖哪里懂得秦刚发射过来的眼神信号?自然而然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啊!” 都不等赵清棠出手,这秦耀祖直接被玉萍踹倒在地上,这力度可远比赵清棠方才强多了。 秦耀祖愤恨地看着玉萍,他大声地喊:“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打我!” 秦耀祖心里委屈极了,原本想着让父亲去给自己撑腰教育那个城里来的死肥猪,可是父亲还没出手,就被母亲提前毒打了一顿。 “打你怎么了?瞪大你双狗眼看清楚,我是你老娘!”玉萍目光凌厉,动起手来打孩子教训娃毫不含糊。 关于自己儿子的口不择言,玉萍既心痛又羞愧,心痛的是自己抚养那么多年的儿子竟然会骂自己贱女人,羞愧的是这样的混账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倒吸了一口气。 “你还有脸哭?”玉萍按着秦耀祖的后脑勺,向着赵清棠赔礼,“小赵同志。真的抱歉,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 见赵清棠不语,玉萍还特地从后院拿来扫把交到赵清棠的手里:“若是你觉得方才我打得有偏私,用扫把继续打到自己消气。” 赵清棠摇头,她向来见好就收。。 尤其是现在秦耀祖才真正地在诠释被按着脑袋道歉,赵清棠之前也打过这个熊孩子出过气,并且也达到了以后对方不敢再来惹她的目的。 玉萍见赵清棠这边并没有不依不饶,反而在心里舒了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冲着赵清棠打包票说若以后王家敢欺负她又或者是在幸福村上遇见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她帮忙。 贺景琛也顺势让秦刚当着大家的面做出玉萍说得都是作数的承诺,即便秦刚心里有诸多的埋怨,但是在玉萍的注视下也不得不妥协。 老程和贺知州他们还在地里,贺景琛和赵清棠也没再多做耽搁。 原本以为贺景琛进院子里是要再推辆车子,可没想到贺景琛是重新打来了一盆水,刷干净了车子的后座。 然后贺景琛又找来了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擦干后,才把车子推到了赵清棠的旁边。 赵清棠有些不明白贺景琛是要做什么,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琛哥。咱们还是地里看看老牛叔的情况?” 贺景琛清了清嗓子,板着脸拍了拍已经擦拭干净的后座:“那还等什么?两个轮子总比你这两条腿的要快许多?” 赵清棠怕自己如果一味地拒绝会惹贺景琛不开心,便硬着头皮走到自行车的面前。 第68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贺景琛方才在秦耀祖的事情上帮助过自己,所以哪怕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看她出洋相,她为了故事的主线也便认了。 赵清棠从贺景琛的手里接过自行车,她咬着唇道:“谢谢。” 语落,便抬起沉甸甸的右腿费力地跨上了自行车的鞍座。 贺景琛完全会错了意。 他本以为赵清棠是因为不好意思被自己载着去下地,却没想到对方还是像现实生活那般热情奔放。 别看赵清棠别扭了那么半天,敢情是想要自己载着他去地里呢! 想到这儿,贺景琛的俊脸忍不住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赵清棠也错误地解读了贺景琛的意思,她跨上车是准备直接走的,谁曾想到贺景琛直接坐在了车子的后座上。 不过如此一来,她似乎又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贺景琛还擦拭了自行车的后座。 原来操作了那么多,是因为男主是个有洁癖又爱干净的男人! 一路上,赵清棠都没有说话。 贺景琛也只当她是因为女孩家害羞,她不开口,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他也没开口。 幸福村里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壮观的情景,尤其是第一生产小队,那在田地里忙着秋收的那群村民们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有些年轻的小伙子还对着贺景琛吹起了口哨,旁的不说,就看这知青上工第一天,他们的大队长就收了个为他忙前忙后跑腿的,这点就足够让他们佩服。 “姓王的,瞅见了没?上面都说了你们这些知识份子是来我们这里改造的,自己心里要是像那位胖胖的女同志那般有觉悟,还会被我们主任罚到这里来?” 王志鹏正因为不会使用农具被幸福村的那帮人围着骂废物呢,这不看见赵清棠载着贺景琛来地里,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在王志鹏的眼中,那赵清棠再不堪,那也是他们代表了城里人的脸面,这般在刚开始的时候就那么谄媚地讨好一个乡下人,可真是丢了他们知识分子的脸! 跟着王志鹏一起被下放到地里干活的还有孙茹,昨晚闻够了鸡舍的屎味,今天又在地里累了个把小时,再抬眼,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赵清棠。 见贺景琛被赵清棠载过来,幸福村第一生产队干活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尤其是村子里年轻的小伙子们,更是对着王志鹏吹起了口哨。 方才他们的事情闹到了委会,经过商量,两方若是想正名,还得看今日劳动的成果。 “赵知青。”孙茹这个人最大的性格特征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明明很讨厌赵清棠,却在幸福村还是表现出与赵清棠很要好的模样:“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赵清棠将自行车停在田地的草垛不远处,故意装作很难过的样子。 “孙婶儿。瞧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你怎么能这样我呢?” 孙茹瞧着赵清棠伤心欲绝的模样,有过一瞬,竟然真的开始反思自己方才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不对不对! 孙茹很快摇了摇头。 自己可不能再被赵清棠给带偏! 原本孙茹就是制裁她的,怎么自己成了去思考是不是过错方? 这一定是赵清棠的阴谋! 孙茹不能让赵清棠再次占据上风,她在眼眶蓄上了泪水。 “你说我会误解你?我怎么误解你了?我问你,今天早晨王知青与老牛叔发生争执的时候,为什么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话问得,多少是有点道德绑架。 若非是之前也有多涉猎这个年代有很多敏感的话不能说,孙茹这一口一个吐沫星子兴许就要将原主给淹没。 “我头也不回地走还不是为了你?”赵清棠倒吸了一口气,故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委屈。 “为了我?”孙茹丢下农具,用手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你就算是喜欢王志鹏,但你们年龄有差距,你也没有离婚,他同老牛叔发生争执,你就出去帮忙。若是将来你离了婚,王志鹏娶了你还好说;若是将来他跟别人结了婚,那大家伙可都是看到你倒贴王志鹏,以后你还怎么在幸福村啊?” 赵清棠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抽泣道:“我以为婶子你会懂我的意思,想不到你竟然用那么大的恶意揣度我!” 听到赵清棠如此委屈巴巴的控诉,让本来就对赵清棠有好印象的老牛也忍不住跳出来数落孙茹。 老牛嚷嚷着:“就是啊。孙茹。人家小赵同志真心实意把你当朋友,咋,你的心眼怎么那么小呢?” 孙茹好面子,在意识到自己再次掉进赵清棠话语的陷阱后,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赵清棠!” “孙婶儿。我在呢。”赵清棠揉了揉鼻子,她哽咽道:“虽然你误会了我,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下,孙茹是被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孙茹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手里的活儿也不想干了,直接把农具丢在了地上。 本来对孙茹没什么好感的老牛见状,直接上前拿起了农具,这锄头他们可是用了许久,在村子里也是干活的好器具,可不能因为随意摆放就消耗了农具们的生命值。 孙茹本来就看不上幸福村的人,见老牛这幅大惊小怪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吐槽:“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那些不屑的话一字不落的老牛的耳中变得极为刺耳,老牛握着农具的手背青筋凸起,忍无可忍的后果是无需再忍,好男不跟女斗,但是这个孙茹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刘同志说得哪里的话,要早知道你是肩不能扛的,刚刚在委会我就该将你的情况反馈给秦刚才是啊。” 孙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秦刚油头大耳的模样,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因为对方总是让她想到从小给在家里打她骂她的继父。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孙茹忽然双腿跪地,不停地抬起右手抽自己的脸颊,嘴里还喃喃道她错了。 老牛以为这又是孙茹的新的骗术,他现在只想上工,并不想再搭理她。 王志鹏显然是被孙茹的抽风的吓住了。 他虽然心里不满,但是幸福村那么多人,城里来的几个知青很明显又都是像赵清棠这样不敢惹事的,也只好不情不愿地低头认错。 幸福村在山里,绵延不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其他知青见王志鹏这样的刺头都已经开始认错了,那些本来想借势的,也都打消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就算是装积极,也得装得像一些。 他们现在又都属于第一生产队,将来能不能吃饱饭与自己做了活挂钩,所以也不敢有所怠慢。 第7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现在是晚上,幸福村露天厕所又冷,每每王志鹏想要提裤子出去让孙茹那个二愣子别说了,可是自己只要一站起来,就会立刻蹲下。 这巴豆的效果实在是太强了,王志鹏只感觉自己的坐骨神经都被冻麻了,他只能稍微抬起臀,企图让自己的神经得到缓解,可偏偏贺知州走了进来。 虽然大家都是男同胞,但是此刻的王志鹏觉得非常尴尬,尤其是那些黄色的液体顺流而下,从他的小腿滑落到脚边。 王志鹏庆幸是晚上,不然还指不定有多尴尬呢。 “州哥。”王志鹏下意识地在坑里挪了挪位置,他小声道:“我有点闹肚子,你要是着急入厕的话,还是先去小赵他们那边看看。” 贺知州点点头,他懂得王志鹏的尴尬,今夜月光明朗,他不瞎看得清楚,既然王志鹏不想大声喧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他自然也不会声张,只是转身走到院子对看热闹的大家说王志鹏确实是在厕所里。 贺景琛耸耸肩,好像是在用一种无声地动作在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孙茹心里也是着急,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谁不知道贺知州与贺景琛是堂兄弟的关系,说不准厕所里没人,都是贺知州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呢。” 赵清棠被孙茹的话给整乐了,不过在从贺知州那边得到确切消息王志鹏在厕所里时,当下赵清棠就明白事情的整个过程。 那贺景琛肯定同自己一般早早发现王志鹏并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咖啡是有问题的,所以在自己打翻咖啡后自己用了什么手段让其喝下了有问题的咖啡,导致王志鹏聪明反被聪明误。 孙茹见大家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小丑般,一着急就要过来抓赵清棠的手臂:“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厕所看看,志鹏肯定没有在里面!” 赵清棠只觉得孙茹大晚上发疯连脑子都不带,且不说王志鹏在不在厕所里,两个黄花大姑娘跑去人家男同志的厕所里查看成何体统! 所以赵清棠根本就没有给孙茹抓住自己胳膊的机会,她巧妙地躲开孙茹,让其扑了空。 赵清棠大声呵斥道:“孙婶儿。打从县城回来后,你就与我各种不对盘!我念在大家都是同窗的份上,对你一味地忍让,可是你呢?大晚上坏我的名声不说,现在被大家看穿,还企图拉我去男厕所出丑,你不想要这个脸,我还想要呢,是你不相信贺知州同志的话,要去你考证你自己去!别拉着我一起丢人!” 孙茹被赵清棠一嗓子吼得头脑有点发懵,她原本是想着破罐子破摔,要自己难看,也不会让赵清棠好过,就算是王志鹏真的在里面,那赵清棠的名声也跟着臭了,但是赵清棠却抢她一步大吼。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觉得贺知州没有说谎,怎么不敢和我一起去厕所里面求证?” 赵清棠瞧着不可理喻的孙茹,冷笑道:“你若是脑子有问题就去治疗,谁家黄花大闺女大晚上会跑去男同志上厕所?” 但孙茹好像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赵清棠的话,她似乎认准了死理,就是想一心拖着赵清棠下水。 赵清棠望着执迷不悟的孙茹,既然语言无法沟通的话,那她只能用拳头解决问题了。 赵清棠的右手蜷缩成拳状,刚要冲着孙茹挥过去时,贺景琛却忽然开了口。 “方才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知青晚上邀请我与小赵同志来家里喝咖啡,但是自己却因为身体不适去了厕所,我们也只好提前离场。我实在是不清楚婶儿一上来就往小赵同志身上泼脏水的名声的目的,或者说坏了小赵同志的名声,对婶儿有好处吗?” 贺景琛的一番话成功的将舆论导向改变,大家纷纷数落着孙茹的不是,认为她大晚上带着赵清棠进男厕所求证是不理智的。 “求证王知青是否在厕所也绝非亲自里面看这一种方式,既然孙婶觉得我和知州是堂兄弟的关系不能够洗出嫌疑,那我们换名男同志,将志鹏同志从厕所带出来,你看看可行不?” 贺知州感慨贺景琛思辨的灵活,他当即叫住在门外伸头探脑的小刘,让他去厕所里面把王志鹏带出来。 好在小刘进厕所的时候,王志鹏刚好在提裤子,他心里一面咒骂着孙茹那个蠢蛋,一面又咒骂贺景琛和赵清棠的不是。 小刘搀扶着王志鹏颤颤巍巍地从厕所里出来的那一瞬间,孙茹的面色煞白,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婶子。你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总不至于面前的王志鹏也是我们找人假扮的?贺队方才说得很清楚,志鹏同志晚上邀请我们来屋子里喝咖啡,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我们这个局才没有组太久。可是你一上来就说我们俩在搞破鞋,还拉我去男厕所求证,毁我的名声,真是坏透了!过去我真的是瞎了眼,才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当做好友!” 赵清棠那张嘴怎么越来越会说了? 孙茹的情绪简直快崩溃了,为什么赵清棠一次又一次地占据上风?明明以前她都是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各种巴结的,都怪王志鹏没有把事情办好,害得她没看到赵清棠出丑不说,还让自己坐实了芒刺别人的名声。 “肯定是你们两个人威胁王知青,害得王知青不敢说实话!”孙茹不死心地嘶吼着,她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抓着志鹏的肩膀道:“是不是王知青?你说句话,肯定是这对狗男女威胁你是不是?” 王志鹏在厕所蹲久了,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弱,好不容易止住的肚子却因为孙茹拼命摇晃导致现在再次不舒服起来。 那些黄色的浠水直接随着几声巨响倾泻而落,当着数十人的面,大小便失禁的王志鹏第一次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孙茹离王志鹏最近,那些刺鼻的味道自然也传入了她的鼻腔,她很少在大家面前这样失态,好不容易找到的盟友也因为自己的操作不当,估计心里要恨死自己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装傻充愣一向是孙茹的本事,她捡起自己的老本行,直接红着眼哽咽地向王志鹏道歉。 若说在以前,王志鹏肯定还吃这一套,但现在王志鹏被孙茹这么一折腾,尤其是男人的自尊全部被丢尽,只怕是以后连带着孙茹也一起加入憎恨的名单。 不过王志鹏企图还挽回一些失去的形象,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不好数落孙茹,只能装作很大度的模样:“孙婶儿。没关系的,你现在知道我确实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去的厕所?” “嗯。” 孙茹何尝不明白王志鹏的那些话是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讲得,越是表面上的云淡风轻,越是在暗藏着风起云涌。 “都怪赵知青让我产生了这样的一种误会,我是真的很抱歉。”孙茹边哭边向后退。 毕竟对孙茹而言,王志鹏真的太臭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踩她? 赵清棠真心被孙茹这样滑稽的人整笑,她在孙茹后退的离自己不远的时候,直接上前抓住了孙茹的马尾辫。 只有女生之间明白什么会让其更加痛苦。 孙茹越是挣扎,赵清棠攥得就越紧,不过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哦?我倒是想知道我让你产生了什么样的误会,让你害得王知青也跟着一起出丑?” 若是赵清棠不提还好,赵清棠越是在人多的情况下说出孙茹让王志鹏出丑,那王志鹏对孙茹的憎恨在心里就越是多一分。 果然,此刻的王志鹏看孙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犀利。 孙茹胆子也小,她虽然现在住在城里,但是现在的生活也不过是靠母亲改嫁得来的。 她不想在回到过去那种黑暗的生活,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与城里同学之间的关系,但对于赵清棠,却一直不是很喜欢。 凭什么赵清棠这只肥猪,可以含着金汤匙长大,可以得到自己得不到家人的那些关心? 所以从最初在学校里认识赵清棠的时候,孙茹对她就很不好。 但就因为嫉妒,就能成为肆意伤害原主的理由吗? 赵清棠又不是原主那个傻白甜,她手上的劲儿很大,若是说方才孙茹的眼泪有几分假,现在被赵清棠抓着辫子抓得她的头皮发麻,疼得眼泪直往下落。 不过现在就算是孙茹想着让那些知青帮自己说话,经过今晚那么一折腾,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为人,恐怕都觉得赵清棠抓自己的辫子教育自己都是活该。 赵清棠一手抓着孙茹的辫子,一手钳住了孙茹的下颌,她收起之前所谓的好脾气,直接恶狠狠道:“今天大伙儿都在,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讲明白,省得日后你在在后面颠倒黑白!” 孙茹的眼泪像是失控地水阀,哗啦啦地往下落,她的下巴也好痛,赵清棠的母亲以前不还说她闺女身上的肉都是虚的吗?怎么现在那么实在,赵清棠力气大的孙茹都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她把委屈的目光投向看热闹的知青们,但这些人都站在原地,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助她。 王志鹏若不是和赵清棠有过节,都要为赵清棠惩罚孙茹的举动鼓掌。 真解气。 要不是这小娘们出得馊主意,自己哪里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刻? 打得好,就该让孙茹受到点教训! 王志鹏当然不能将自己的这份开心表露出来,他现在还得去厕所解决问题,尽管如此,看到孙茹的下场后,王志鹏觉得心里比刚刚暖和多了。 “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那张嘴造我的谣,我就给你撕烂,知道了吗?” 若是搁置以前孙茹肯定是要扯着嗓子喊着自己的委屈,但现在毕竟是她做错事情在先,所以也只能吃掉这个哑巴亏。 明天大家都还要上工,贺景琛指挥着大家各自散去好好休息,今儿个事情就算是翻了篇,但接下来的孙茹能不能留在他们生产队还是要继续看此人的表现。 孙茹趔趄地从地上爬起来,方才赵清棠松手的力气过大,害得她摔在了地上,她捂着红肿的脸,受尽了委屈后还要感谢赵清棠和贺景琛两个人的原谅。 第二日清晨,赵清棠从空间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疲劳已经减轻不少。 王志鹏并没有出现在队伍里,也是情理之中的,其他的知青见到赵清棠后也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兴许是昨晚自己手撕孙茹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即便孙茹在点名时姗姗来迟,大家见到她也都没了以前的亲昵。 赵清棠并不同情孙茹现在被孤立的局面,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就算是没有她拆穿,时间也会让大家看清她纯真外表下那颗丑陋的心。 相较于赵清棠,一晚上没怎么休息的孙茹加上头天第一次做那么多活,浑身酸痛得要命,其他的女知青虽然也累,但大家为了将来能回到城里也都还能默默忍受着。 孙茹再次晃晃悠悠地走到赵清棠的面前,仿佛昨晚做出那一系列骚操作的并非是她。 她竟然主动地与赵清棠搭讪:“赵知青。你体力真好,昨儿做了那么多活儿,今天还能起那么早!” 其他的女知青们也都在心里吐槽着孙茹的厚脸皮,要是一般的人再被撕破脸皮后哪里还好意思说话的,这孙茹倒是好,还敢阴阳怪气地同赵清棠说话。 不过孙茹的提问也是她们的疑惑,昨天大家又是苞玉米又是割草的,平时在家里连家务都少做的她们,乍一干那么累的活,要不是号角呼喊,她们还真的不一定起来。 但是人家赵清棠精神头好像一直都不错,又是第一个起来不说,还那么元气满满。 同样是下乡的,别的不说,赵清棠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赵清棠本来不想理会孙茹的智障问题,不过一起来的言俊本来也和自己一般沉默,可是在孙茹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后,自己也跟着随声附和了几句。 言俊先是表露自己不擅长运动,乍一动的话确实挺疲劳的,自己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赵清棠有什么可以缓解压力的方法。 赵清棠笑了笑,她说累肯定都会累,但是一味地喊累也不会解决任何问题,浪费口舌不说,说多了还觉得口渴,然后当地人还觉得她们好吃懒做,思想懈怠。 言俊听到赵清棠这般说辞后,有点羞愧地低下头。 的确,一味地抱怨肯定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平时干的活干得好了,以后还能在城里被安排个好的工作呢。 因为第一生产队的人干活比较利索,所以很快就将上面需要做得活给做完了,大壮为了冬天的时候一家老小能够吃得饱,便主动问和贺景琛还有没有其他的活儿能够接的。 说到任务,倒真的有。 秦刚今早还把和贺景琛叫到大院给他戴高帽子,毕竟他在媳妇儿面前失去的面子还是想着找到机会给赚回来的。 见贺景琛过来,秦刚特地让他把从上面接来的活儿安排到贺景琛的身上,还说几个生产队里除了他们队,就没哪个队能再接到这样的活儿。 贺景琛细算了一下其实队里每个人的工分还是能过得不错的,但老牛小声提议他过几个月就是冬天,到时候还不知道收成如何,不如趁现在多做点儿活。 秦刚耳尖,当即用语言夸赞老牛是个明白人,然后将任务都交给了他们。 现在大壮主动问起有没有其他的活儿,老牛怕贺景琛为难,便主动揽下了分配任务的活。 大壮等男同志被安排去打隧洞,其他的女同志则是安排的都是割猪草那些轻松的活儿。 昨天因为给了赵清棠十个工分,不光男同志心里不服气,女同志心里都有怨言,为了调和平衡,老牛按照惯例就没再让女同志们跟着掺和这样的累活。 赵清棠初来乍到,对于修理隧道的事情并不知情,但通过男同志们的面上看,她也能觉察出这并不是一种好的差事。 果不其然,老牛的任务刚布置下去,铁牛就想着换一种活儿,被老牛好一顿痛斥。 原来幸福村早年建了个水库,秦刚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在里面通个隧洞能够输水或泄洪,还兴冲冲去县里找来哑炮,但还有一百米没完成的时候就出了事故。 幸福村的人大多都没有念过书,思想也比较保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直说肯定是得罪了山神,所以才引来了灾难。 虽然前阵子上面派同志来村子里扫盲,可那些老辈的村民仍然对那隧洞保持一种敬畏。 事故发生的人里面有铁牛的大伯,所以铁牛一家人对隧洞的事情都谈虎色变。 “老牛叔。您说得轻巧,要去您自个儿去,我是不会去的!”大壮摆摆手,于他而言,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还有其他男同志不去的吗?” 老牛知道大壮畏惧去隧洞的缘由,所以也并没有多做勉强。 老牛明白大家的顾虑,就像是上面也明白如果没有保障的话,恐怕下面的人干活肯定不会积极的。 所以趁着大家犹豫之际,老牛将秦刚允诺给大队的话全部复述给上工的男同志。 “如果大家能够去的话,上一天班,参工的人都能领到十五斤的大米!” 幸福村那些本来因为铁牛退出也有些不敢去的男同志们,在听到一个人都能领十五斤的大米时,各个两眼都冒着精光。 要知道干一天的活儿,就能把一家子大半个月的粮都赚到手的劳动,谁不眼馋呢! 他们当即拍着胸脯表态,自己不会退出的。 贺知州作为知青,他下乡之前父亲也曾给他保证过将来回城,一定不会少了他的好处,所以他需要抓住在幸福村每个能够表现出来的机会。 而贺景琛是队长,即便大家现在情绪高涨,缺少领头的就是缺少核心骨,所以他在老牛安排妥当后将那些男同志们一起领到工地。 赵清棠和言俊是被安排割猪草,而孙茹则是被安排去喂猪。 孙茹当然不服气,她甚至阴谋论,认为一定是赵清棠恶意报复,所以导致了她可以割割草,而自己就得去喂那些臭烘烘猪。 由于前两次吃亏吃得太多,孙茹又不敢发作,在幸福村没工分就没有饭吃,哪怕饭再难吃,为了温饱,孙茹也不得不妥协。 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地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而拉了一天肚子无比虚弱的王志鹏躺在炕上又打起了坏主意。 孙茹那个蠢货只会坏了自己的计划,与她合谋,还不如自己一身轻快。 既然赵清棠与贺景琛始终都在维护彼此的话,他王志鹏要想要让他们难堪,看来只有逐个击破。 王志鹏抿了抿苍白的唇,眼珠子盯着天花板,似乎要把其盯穿。 终于,他有了一个好主意。 王志鹏激动地从炕上跳下来,肠胃还没得到恢复的他哪里承受住这样的刺激? 一个趔趄,踉跄倒地,差点儿没摔个狗啃屎! 得亏贺知州天没亮就去上工了,不然自己又得在贺知州面前丢人。 王志鹏盘算着贺景琛那只老狐狸刁得很,倘使自己如果贸然过去找他的话,恐怕也不会引起他的信任,不过若是换个人去说的话,说不定能够顺利。 这个人肯定是不能找孙茹的。 王志鹏搓着手,在院子里不停地踱步,他来幸福村不过两天,除了那个不对付的老牛,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虽说直接找老牛传话的话,贺景琛肯定能上钩,但自己头天上工与老牛就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这条路基本上走不通的。 既然如此,与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贺知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王志鹏今天因为身体的原因请了假没上工,自然也不会有饭吃,甚至说当他多方面打听走到隧道口的时候,大家伙也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没空搭理他。 前后观察了数分钟后,自讨无趣的王志鹏也默默地走了回去。 赶巧,正碰见赵青青与赵清棠两个人正背着自己刚割好的猪草篓子往猪场那边去呢。 王志鹏毕竟大病初愈,所以跟在赵清棠与赵青青后面走得时候还有点吃力。 眼看着人要赶不上,王志鹏只能嚷嚷:“赵知青!你慢些走啊!我有话要给你讲得!” 赵清棠停下了脚步,要说这不是奇葩不做一家人,这王志鹏与孙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的脸皮堪比城墙厚! 谁家发生昨晚那样狼狈的事情,在遇到当事人后不都是躲着走,或者尴尬地能抠出三室一厅出来? 这孙茹今早“失忆”的表现与王志鹏现状如出一辙。 赵青青人比较憨厚实在,她与王志鹏是旧识,出于过去的情谊,将自己割好的猪草篓子放在地上,然后问道:“王知青。今早儿我听景沉说你好像是身体不适,现在身体好利落了?想着和我们这些女同志一起抢活儿?” 王志鹏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本来他还盘算着去找贺知州开口骗一骗贺景琛,眼下这赵青青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要说还是老天爷垂帘他呢?把机会都是主动送在他手上的。 王志鹏暗自想到,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样的好机会。 他立刻抿着唇,为难道:“唉。说来惭愧,昨晚要不是我的肚子不争气,赵清棠和贺队肯定能喝到我爸从国外带来的咖啡了呢!” 言俊家庭虽然也算小康,但比起王志鹏与和贺知州的家庭来说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这个年龄段的人都喜欢时髦的东西,言俊在听到咖啡的时候眼睛也跟着闪亮了一下。 赵清棠用余光扫到王志鹏脸上的狡黠,知道他肯定又在心里憋着坏呢,所以提高了警惕心,右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前段时间从别墅里取来的镰刀。 “阿俊。你若是想喝的话,我那边还有不少,等回头大伙儿都上完工回来,我请大家一起喝!”王志鹏见言俊听到自己的话眼睛都快眯成线,便当即表示:“不过,你看我现在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有些事情还得需要你多帮忙。” 哪怕现在没有喝到咖啡,但是在言俊的认知里,已经把王志鹏划分在拿人手短的范围内了。 言俊笑嘻嘻地回应:“志鹏。你说得也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一起来下乡的知青,先前又都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再怎么说,互帮互助是劳动者的美德,谈不上那么客气的!” 王志鹏就等着言俊这句话呢! 他当即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强装难受道:“我也是才听说今天去隧道上工能领十五斤粮,若非是我不争气的身子,我跟州哥一起的话,肯定能赚到三十斤的大米,也足够我们一个月不用为粮食发愁!阿俊。你也知道,我和牛村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冲突,现在要是想得到这活儿,肯定是难咯。但是要都指望州哥” 王志鹏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整。 其实话说得多了,反而会引起聆听者的不适,而王志鹏恰到好处的拿捏角度,正好让赵青青这样单纯的人上当。 言俊还觉得自己很聪明,毕竟贺知州的身份在整个学校都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这种高干家庭出身的子弟,平时都养尊处优惯了,更别提能干出什么活儿。 王志鹏肯定是担心到时候贺知州做不了的活儿,会让两个人在冬天没有粮食吃,就算是两个人从城里带来各种美食,但是总会有吃完的时候,到时候要真是冬天没粮食,饿肚子是小,要是真挺不过去,那可就连城市都回不去。 一脑补出这儿,言俊的脸瞬间煞白。 他当即表示对王志鹏表示,自己可以待会儿忙完的时候帮助王志鹏与贺知州的情况同老牛讲一讲。 或者说,也让贺队通融通融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去村子里教书,如此的话也好过在生产队干啥啥不行、得不到工分还吃不上饭强。 王志鹏双手直接握住了言俊的双手,他连连感谢,并深深地对着言俊鞠了一躬。 赵清棠才不觉得王志鹏在她面前演这么一出,是真的良心发现。 王志鹏煞费苦心地将自己扮做小丑,肯定是想着逮住机会弥补下昨晚失去的面子。 “赵知青。”王志鹏瞧着自己已经打动了言俊,还觉得同样的招数放在赵清棠的面前也很合适:“大家都知道你同贺队很投缘,昨晚要不是他在旁边主动帮衬你,你的名声肯定要被孙茹那个表里不如一的女人给搅坏了,要说自从你来了幸福村,那贺队真没少帮助咱们知青们。不如你帮我也给贺队讲讲,看看能不能让我明天也跟着去隧道上工?” 王志鹏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倾吐出来,他以为凭借着赵清棠那种薄脸皮,又在自己加注的标签上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但事实上,王志鹏的算盘又打错了。 赵清棠将左肩的扁担换到了右肩,她摇了摇头:“王知青。我同贺队认识的时间和你同贺队认识的时间一样,若是说关系近远的,你们男同志之间沟通,肯定要比我们女同志强很多。你也知道经过昨晚孙茹那么一闹,我和贺队见面都尴尬,恨不得为了避嫌躲得远远地,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帮你。” 赵青青没有王志鹏那些弯弯肠子,所以字面上去理解赵清棠婉拒王志鹏的为难。 王志鹏心里琢磨着赵清棠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打来了幸福村,脑袋也比以前灵活许多,但说话确实也能将人给噎死。 也就是赵青青傻不拉几,非得帮助赵清棠解释说什么男女有别,王志鹏若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她可以帮忙同贺知州说,反正贺知州与贺景琛是本家在他们知青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王志鹏瞧着赵清棠软硬不吃的模样,只得默默点头,为了让自己的演戏更加逼真,王志鹏还特地帮赵青青将割好的猪草给送到了猪场。 生产队安排每个人的活儿都是数的,被安排喂猪的孙茹早早地等着与赵清棠和赵青青交接。 幸福村的生产队一共有四头猪,两头大,两头小。 即便有赵清棠与赵青青送来的猪草,让孙茹喂给那四头猪吃,她嫌脏,怎么也不肯喂。 王志鹏自然不会帮助孙茹做任何事情的,随便扯了一个身体不适借口,便折回了上工地。 孙茹也不知道每头猪该喂多少量,她蹲下身子,扭着脸,将竹篓里的猪草塞进猪的鼻孔里。 那猪自然是不舒服的,一不舒服,就像是昨晚的王志鹏一样,本来就很脏的身体,散发出各种酸爽的味道,让孙茹本来就比较难过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孙茹瞧着满猪场都是狼藉,加上昨晚干活实在是太累,眼花缭乱的她感觉头晕晕的,只觉得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是赵青青在喊自己的名字。 “赵清棠。孙婶儿好像发烧晕倒了!” 大壮跑过来满脸焦急,说起来还是太善良,若说赵清棠与孙茹昨晚那过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帮忙去找替孙茹这种人去看的。 “赵清棠。你站在那儿做什么?抓紧搭把手帮帮孙婶儿啊!” 让她去帮孙茹? 赵清棠不可置信地望着会说出这样句子的大壮。 大概是终于接回了脑子,大壮抿着唇又补充道:“我知道昨晚孙婶儿误会了你,但你不至于记仇到现在?” “你说得对。我还就记仇到现在了。” 赵清棠并没有理会大壮,她放下第二波的竹篓直接离开了猪场。 不是一个认知水平上的人,其实很难建立共同的三观。 而倒在猪圈旁的孙茹眼皮很沉,她的心其实凉了大半,谁让自己是个恶人呢? 就算自己发烧栽倒在猪场,也是无人问津的。 可她还不想在幸福村殒命,她还得留口气回城里过好生活呢! 孙茹努力地睁开眼,嗓子好像是被水泥糊住了似的,孙茹费力地抬起胳膊,艰难地对大壮说:“大壮。” 大壮也顾不得与离去的赵清棠置气,见孙茹睁眼,她连忙将人搀扶起来:“孙婶儿。你发烧了,咱们得回上工地。” “可我还没有喂完猪呢” 老牛安排任务的时候就说了,这些猪也不光是幸福村的,赶年到了的时候,得往上面上交。 若是交不上,孙茹肯定会被问责。 “你的额头都烧成什么样了?还问猪的事情!回头我来帮你喂,总行了?” 孙茹本以为自己经过昨晚后肯定不会有人理会自己了,再加上自己如今半老徐娘的身份,现在多了大壮这个大傻帽,既然那么喜欢帮忙的话,以后自己不想做得任务直接都交给她,反正到时候记工分的时候也只会记在她一个人的头上。 想到这儿,孙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赵清棠离开猪场后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上工地。 其实老牛今天分配任务的时候,那种闪烁的眼神实际上是在暗指树大招风。 平日里生产队的社员同志们看着关系融洽,可真的要说到了报工分的时候,各个都咬牙切齿的。 自己作为一个女同志,又是外乡人,得到的工分比人家当地男同志的工分都多,一上来就满分,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虽然赵清棠觉得自己在做那些活儿的时候,还有所收敛,可是就像刚刚赵青青让自己帮忙孙茹就能看出,她作为一个穿越者,与书中世界的人还是拥有着不一样的认知。 所以自己觉得收敛的,有可能就是别人的极限。 赵清棠本来还计划着如果每天都能做那么多活儿,自己也能减少进出空间的机会,至少就不用借助空间里的别墅去健身打卡。 可现在老牛只让自己做猪草简单地活儿,既然简单,那得到的工分肯定也不如昨天,赵清棠每天计划的运动量都是有计划表的,既然不能够达到自己消耗的卡路里,赵清棠只能选择回到空间别墅里继续健身。 赵清棠走到上工地时,王志鹏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就连走路也是三步并两步回头打量,那尖嘴猴腮的丑态也不像是能做出什么好事。 不过只要不是王志鹏主动过来同赵清棠说话,赵清棠也不会像赵青青那么清闲主动去搭讪的。 王志鹏似乎没有看到赵清棠回来,也刚好省了赵清棠很多麻烦。 她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顺道插上插销,然后才小步伐地走进了空间中。 别墅比上两次来说,似乎得到了升级。 赵清棠暂时联络不上系统,也不清楚空间结构变化规律,不过她轻车熟路地走进自己穿越前的健身房。 在跟着课程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的帕梅拉后,才大汗淋漓地去浴室冲澡。 等到清清爽爽地从浴室走出,赵清棠便迫不及待地跑去称自己的体重。 一百七十八! 不错。 比起最开始接手这个身体的时候,足足瘦了快三十斤! 赵清棠自然清楚大体重减肥那么快,消耗得并不是脂肪,而是水分。 但对于她来说,无论减少的是什么,只要是瘦下来了,那都是进步的表现。 管她什么孙茹,什么大壮的。 没有什么比瘦身成功,更让赵清棠在这个书中的世界里充满积极性。 另一边,大壮搀扶着发烧的孙茹也回到了上工地。 孙茹为了表现自己是真的很难受、不能干活,她借着这次高烧,一路上边打喷嚏边一面流着眼泪。 大壮搀扶着孙茹去了上工地,走进屋子后还再三表示孙茹不用担心猪的问题。 孙茹虚弱地点点头,她正不想同那些猪打交道,既然大壮那么喜欢乐于助人,就帮助她好了。 大壮倒真的没什么心眼儿,见孙茹的嘴唇都发白,她连忙在屋子里找来搪瓷缸子,可是好吃懒做的孙茹热水壶里连个温水都没有,喝凉水的话万一像昨晚王志鹏那样拉肚子怎么办? 想到这儿,大壮对已经陷入昏睡的孙茹说自己先去赵清棠那边找一找水。 第71章 冰释前嫌 此时的赵清棠还在空间别墅里做护肤,毕竟每次健身完皮肤清洁也比较重要,毕竟对于女演员来说身材和美貌都很重要。 若说是幸福村的人找赵清棠的话,说不定赵清棠还会出来看看,但她在别墅里听到来的是大壮,还是为给孙茹借热水来的,她闭上了双眸,继续护肤,假装根本就没有听到大壮的敲门声。 大壮敲了老半天的门也不见赵清棠回应,只觉地赵清棠是个小肚心肠的,所以也不再坚持,直接去另一个上工回来的女同志那边去借来了热水。 等到他再回到孙茹住的地方,瞧着这生存环境肯定是不利于养病的,所以怀揣着圣母的心,又找来刚刚借热水的女同志,两个人共同将昏睡的孙茹送到了房间。 “大壮。”那女同窗瞧着床榻上的孙茹,她碎嘴多提了一句:“不是我说,像孙婶这种人的存在,你干嘛还搭理她?” “你怎么和那赵清棠似的那么小心眼呢?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每一位犯错误的同志?毕竟知错就改的都会是好同志的!” 那个叫女同志的听到大壮的逻辑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借故有事情离开了大壮的房间。 孙茹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心里还疑惑自己怎么并没有听到鸡打鸣的声音,她闷哼了一声,吵醒了不远处的大壮。 在一片黑暗中,趴在桌子上的大壮连忙醒来并拉了拉灯绳。 上工地的条件虽然比城里来说很辛苦,但是在幸福村已经拥有很多不错的设备了,毕竟家家户户能用上电灯的一共也没几户。 孙茹望着面前唇角还有些哈喇子的大壮,并没有因为自己生病得到大壮的帮助而心怀感念,她现在只关心生产队今天安排自己的任务有没有被大壮完成。 大壮还兴冲冲地给孙茹倒了一杯水,她说:“孙婶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先喝口水润润喉。” 孙茹摸了摸陶瓷缸子,表面上还有些温热,证明水是热水,虽然现在不是多么热了,但挺适合她现在喝得。 喝完水后,大壮还贴心地问孙茹饿不饿。 孙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唇角的水渍,她摇了摇头,眼里充满焦灼:“大壮。上午我晕倒之前拜托你做的事情,你有没有做啊?” 大壮拿着馍的手忽然间僵在了半空,很快她面露尴尬地说自己和玉如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便因为到了饭点,生产队喊人来吃饭,所以她便匆忙去集合点吃午饭了。 “不过孙婶儿。你放心,我没有吃独食,还给你带了些饭呢。”大壮憨厚地拿出自己从集合点带来的食物:“我还帮你数落了赵清棠一顿。” 孙茹本来很不爽大壮带来的食物,她需要吃的是山珍海味,又不是这些糠咽菜,正想着讽刺一下大壮吃饭误事,可听到她有帮自己数落了赵清棠,心情不免有些愉悦。 “大壮。都怪我不好,让你跟赵清棠的关系变得破裂了呢。”孙茹自然将那些得意的心思藏好,她有一副委屈地模样,说话间,双手还搭在大壮的手臂上:“其实昨晚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没搞清楚状况乱说话,不怪赵清棠生我的气。” “我知道的。人无完人嘛,赵清棠就是小气,你发烧晕倒在地上,她连口热乎的水都不给你喝,这种朋友要不要也就这样!” 孙茹看着面前的大壮,有种看之前赵清棠的感觉,都是一样地傻,一样地好骗,一样地让人想笑。 眼下她与王志鹏是短时间不可能修复关系,估计自己要想找王志鹏陷害赵清棠是行不通的,但是大壮这个傻白甜真的是老天爷送到她面前去帮助自己的。 孙茹越想越觉得爽,若不是大壮后面那句所以等到自己吃完饭回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孙茹觉得自己会一直爽下去。 大壮充满歉意地对孙茹说:“要不我现在帮你去猪场看看?” 孙茹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几道陌生的男声。 “你说你看见孙茹同志住进了大壮了这里?” 被点到名字的大壮也纳闷,都那么晚了,怎么玉如还跟陌生男人打小报告说孙茹住在自己这里。 那些人一个个都是铁石心肠,自己的同窗都发烧晕倒了也不闻不问的。 现在倒是好,她这个主动帮忙的人反而还要被人打小报告。 大壮出去想对那人好好说说,但当拉开门的瞬间,对方也正进来。 “你就是孙茹同志?” “我不是。” 大壮见来者不善,立刻摇头。 “那就是大壮同志了,请问孙茹同志被你带到这个房间了吗?” “嗯。” “同志。你别紧张。我们是生产二队的。”那位为首的男同志亮出自己的身份,他说:“今天下午,我们临时抽查猪场的时候,发现猪场有几头猪都不见了,所以才来询问一下刘同志的具体情况。” 躺在床上的孙茹听说猪丢了,魂差点儿没被吓走,为了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她连忙穿上鞋子,披着衣服从里屋走出来。 “同志。我今天上午发了烧,但是在晕倒之前大壮主动说帮我喂猪场的猪,所以现在猪丢了,是他的责任,与我没什么关系的。” 大壮听到孙茹这般恩将仇报的话,整个人直楞在原地,彻底傻了眼。 生产队的同志自然地将大壮列入了询问的范围中,大壮哪里经历过这个架势,当场都被吓坏了,简直百口莫辩。 若说孙茹说得不对,可是自己确实答应过她要帮助孙茹去喂猪的,现在猪场的猪丢了,确实与自己脱卸不了责任。 但是大壮总觉得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很奇怪,这种感觉她也不到任何合适的词儿去形容。 还是刚刚那名女同志走进来指着孙茹大骂她忘恩负义时,大壮才逐渐找回来自己的智商。 大壮很羞愧,这儿的羞愧是对赵清棠羞愧的。 今天的他站在了与昨晚赵清棠一样的位置上,知道了那种背后芒刺的味道,自然是不会再选择继续与孙茹这样的人为伍。 大壮琢磨着等到猪找到了以后,他铁定要好好对赵清棠道歉。 怪不得王志鹏作为男同志不光是为了避嫌不想理会孙茹,是他根本就知道孙茹的为人才不愿意与她走得过近。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是大壮主动答应帮我的。现在猪丢了,肯定和他有关系,不信你问问大壮啊?” 一个人的脸皮究竟能厚成什么样子?看孙茹就能看出来了。 大壮此刻心里除了羞愧,还剩下悔恨。 她恨自己遇人不淑,更恨自己过于轻信孙茹。 不过大壮性格直率,当即对那些生产队的同志们说清楚事情的缘由,并说分给自己的活儿已经做完,她那儿也有人证。 阿嚏。 赵清棠正躺在空间别墅沙发上正充满惬意地做着护肤,此时刚好疗程结束却意外地打了个喷嚏。 难不成是因为空调的温度打得太低了? 赵清棠伸出手想要找到遥控器调高一些温度,就听到空间外闹哄哄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赵清棠摘掉面膜从空间走了出去。 她走到洗脸盆前,水盆的水是从空间的灵泉中打出来的,除了供自己饮用外,还能够便于日常生活的用水。 洗过脸后的赵清棠感觉脸上清清爽爽的,她用毛巾擦干脸后,感觉整个人都很舒服。 生产二队的同志为了弄清楚理由,也不得不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敲一名女同志的门:“赵清棠同志在家吗?” “谁?” “我们是生产二队的,是有些情况想要同你核实一下。” 赵清棠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才拉开了门。 透过月光,不知道为什么,大壮总觉得此刻的赵清棠好像比今天中午见到的那个时候皮肤状态和精神风貌更好了呢? 但眼下也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大壮指着赵清棠对生产二队的同志表态道:“这位就是上午与我一起搭伙干活的女同志。” 其实大壮的心也有点虚,因为上午的时候她脑子进了水,眼睛也瞎了半只,所以才会因为孙茹去骂赵清棠。 她不知道赵清棠会不会因为今天中午的这个行为,就因此落井下石,并把割猪草所有的功劳都让给自己。 大壮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儿,她还没等赵清棠开口,便立刻深深地鞠躬道:“赵清棠。对不起。上午是我太混蛋了,你若是生气的话,尽管找我发泄!” 赵清棠那么聪明的人,只是掀开眼皮,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大壮的心眼儿不坏,就是缺,这一缺,大脑小脑都跟不上指令,所以才会遇上今天的遭遇。 孙茹那种人心思都坏透了,她都能在头天晚上跟人撕破脸后第二天还能装成什么都没有的模样,她什么做不出来呢? 所以将所有的责任推卸给大壮的身上,也不足为奇。 大壮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她搓着手,站在原地焦灼地等待着赵清棠的原谅。 “我是狮子吗?”赵清棠瞧着大壮怂怂的模样,没好气地笑了笑。 大壮抬起懵懂的眼,见她似乎真的不能理解自己这个玩笑话,所以赵清棠又补充道:“我是狮子的话,被你惹毛了,就大张口将你吃了。关键是我是吗?” “不是!”大壮立刻否认赵清棠:“你怎么会是狮子?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 “得。” 赵清棠摆摆手,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虚的。 而且大壮这样性格的人也不适合夸赞别人,说白了就是虽然句子是在夸人,但是听得人会觉得很浮夸,就会觉得是在讽刺自己。 知道大壮性格的还好,可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拐弯抹角在骂人呢。 生产队二队的同志可没有一队脾气那么好,本来这些活儿都是一队他们在负责的,可是贺景琛带着一队的人去修隧道,到现在也没什么下落。 上面等不及,才让二队的人过来问情况。 这个点,按道理说都该睡觉了,这两个城里来的女同志倒是好,不光没有认识猪丢了的严重性,反而还在这边有说有笑的。 生产二队的领头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碍于面子,只是清了清嗓子,算是一个温馨提示。 大壮还以为二队的同志是因为身体不舒适,她甚至还因为询问,把对方的脸气得都快憋紫了。 赵清棠知道再这样拖沓下去对彼此都不好,她还想着待会儿好好睡觉休息呢,长话短说也算是给大壮做了证明。 大壮激动地直接扑到了赵清棠的怀里,她哽咽地说道:“赵清棠。你人真好,不光不计前嫌,还愿意为我作证。” “打住。”赵清棠装作很嫌弃的模样:“可别把那些鼻涕眼泪什么的都弄到我刚换过的衣服上。” 大壮来之前还觉得奇怪呢,不过天真的他很快明白自己最开始觉得奇怪的点是因为赵清棠换了个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赵清棠换了个衣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感觉不同了。 “不好意思。”大壮连忙松开赵清棠,她后退了几步,就像她说得那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壳,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到底是十七八岁的青年,并非都是孙茹那般,朴实还是多一点儿。 玉如本以为大壮的脑子还跟刚刚一样进水,但现在有了赵清棠作为人证,大壮转过脸的时候,说话也比刚刚明显硬气许多。 赵清棠这么晚帮助自己做人证就已经很难得了,大壮又怎么会在麻烦她帮自己去教训孙茹呢? 大壮推搡着二队的同志一起出门,他说既然赵清棠已经证实了自己确实是被分配割猪草工作的,那喂猪的任务他说帮助孙茹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至于说猪丢了,归责到人的话,只能是孙茹一个人的问题。 孙茹还以为大壮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大壮,殊不知像她这种一遇事就哭的行为对方早就不再吃这套了。 “同志。这话不能这样说啊,那言俊已经答应了我的,就应该是她的活儿。” “孙茹你别给脸不要脸,早知道你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晕倒在猪场,被猪给猪拱了我不该问!就算我答应了不去做又怎么样?再说刘大哥没工作都安排到人,你不要借自己生病就不做活,一天到晚就想着吃白食的好事!” 第72章 奢侈 孙茹本来还觉得乡下和城里差不多,自己只要哭一哭,就有能成功把责任推卸到言俊身上,可是现在言俊不光是把自己的东西扔了出来,还把她整个人都赶出来。 也意识到了人来得是真格,她连忙哭诉道自己因为发烧烧昏了脑袋,所以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说出那些话的。 “你大人有大量,我这身子还没好利落呢,就我这个状态着也找不到猪啊。” 怕大壮再吃亏,李秀芬抬起下巴:“孙慧儿。你不会还想着让大壮跟着你大半夜一起去找猪?” 孙茹的心事被拆穿后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李秀芬被孙茹这样厚颜无耻的发言气得身体直发抖,偏偏这个节骨眼儿言俊又要掉链子,现在生产队的猪丢了可不是小事儿,就怕到时候言俊再次被孙慧卖了后还在背后同孙茹数钱。 气死了。 大壮脑子虽然一根筋儿,却也能分辨出谁才是对自己好的那个人。 还有再三的提醒,让大壮也对孙茹提高了警惕,他立刻道:“既然你也说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那那么晚了,我要睡觉了,不帮你能听懂话的吗?” 孙茹咬着唇,都怪大壮那张嘴,要不是他一个劲儿的说,言俊那个傻蛋肯定早就上当了。 言俊拉着大壮重重地关上了门。 二队的那些男同志也没有说看到孙茹被围怼,就因此产生同情心帮人的。 天色那么晚,夜里面有没有雨还不好说,所以趁早回家睡觉才是硬道理。 赵清棠推开门将刚刚用过的泡脚水到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月光下孙茹一个人孤独地抱着被褥,似乎是听到有开门声,她充满希望地抬起脸。 但是赵清棠只是推开门将水盆的水倒了后,就准备将门关闭。 说时迟,那时快,孙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洪荒之力,直接一个健步冲到了赵清棠的面前。 “赵清棠。是不是你对言俊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啧。 赵清棠若不是考虑到这个年代的人们思想滞后,她简直要被孙茹这种奇葩的脑回路震慑。 简直是离谱他妈离谱到家了。 赵清棠轻笑道:“孙茹你若是脑子有病呢?就抓紧同刘大哥好好聊聊,让他把你送到医院好好检查,毕竟村子里的卫生所也治不了你的魔怔!” “你什么意思?” “哪里有那么多意思,不就是字面意思。” 原本孙茹是计划着忽悠一下赵清棠帮助自己去找猪,可最近这几天那赵清棠总有气死自己的本事,现在尖酸的话语更是让孙茹忘记找赵清棠的初衷。 她一气之下,指着赵清棠说:“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猪,我就告诉贫协主任是你想吃猪肉,所以偷了它们!”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赵清棠无所谓地耸耸肩,根本就没有把孙茹的话当回事,并且说完这些话后直接将孙茹关在了门外。 由于关门的速度较快,孙茹的手还被赵清棠住的门给挤到了,那被挤到的手指一下子变得又红又肿,疼得孙茹两只眼睛直冒眼泪。 还有血! 可现在村子里的卫生所早就关门了,孙茹也没什么医药箱去处理。 孙茹绝望地捂着冒血珠的手指,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这一幕自然落到了蹲在家里看热闹的王志鹏身上。 原本王志鹏也是要睡觉,但是二队的人嗓门那么大,知青点就这芝麻地在,隔音效果也不是特别好,附近院的那个张明打呼噜的声音都能被听到,别说那让孙茹找猪有多大快人心。 王志鹏心里对孙茹无限嘲讽,出来混迟早就要还的。 要不是这个少脑子的,自己也不至于不能去跟着大家一起打隧洞。 王志鹏庆幸自己在城里多带了些东西,不然就幸福村那些人自己迟早不是被他们气死,就是被他们饿死。 孙茹一个人落魄地站在院里,找猪的事情拖得越久,越是对自己不利。 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她只有依靠自己。 孙茹忿忿地想,迟早她会这些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是孤立无援的她又该怎么做呢? 只是煮鸡汤需要人看着,大壮家里只有老母亲一个人,而且身体也不好,若是说自己出去让老母亲一个人熬鸡汤也不切实际。 但是如果没有人看着,自己出去了,锅里的水熬干了,没人添水,到时候锅都熬坏了,鸡汤肯定也喝不上。 鸡汤的味道是真香啊! 孙茹虽然想立刻喝上鸡汤,但是找猪是大事,孙茹将口水偷偷咽下去,板着脸说:“你要觉得鸡汤没人看着的话,我在这里帮你看着,你去找猪!” “你?” 大壮瞧着孙茹的眼睛充满疑惑。 这里倒不是对孙茹不信任,是大壮怀疑这些城里的娃娃平时在地里干点儿活都费事,真说做饭的话,倒是挺人怀疑的。 “你放心。我在家里也是熬过鸡汤的人,所以你尽管去找猪就行了,我在这边给你看着。” “行。”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大壮也只有选择相信孙茹一次。 大壮去找猪了,而孙茹守着这口大锅,不多会儿她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孙茹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自己大概有九个多月没吃过鸡肉了,真香啊,她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吃鸡肉的时候,肉质鲜嫩,简直是自己吃过最好吃得肉。 她没出息地留着自己的哈喇子,就等着过个两个小时后喝鸡汤了。 月色清明,今夜并没有雨。 贺景琛和老刘一人扛着一袋米从隧道口那边走过来,这头天干活儿倒也顺利,就是不知道那些知青与村民有没有再发生争执。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这一行人与二队的人赶巧碰了个面。 二队队长向来对贺景琛表示不满,现在看着一个小队的扛来了两袋米,别提有多眼红。 他在脑海里嫉妒的模样已经由系统告知给了贺景琛。 贺景琛秉承着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的原则,也维系着表面和谐打了个招呼。 “贺队还不知道今天你们队里新来的女知青把猪场的猪都弄丢了?” 二队的队长见贺景琛正要走,他自然不会让她好过,所以才会直接酸不溜秋地用这个去戳痛贺景琛。 “你说什么?猪丢了?丢了几头?”老刘的反应比贺景琛要大的多,正是二队的队长想要看到的模样。 “六只猪全丢了。”二队的队长抬眉,对老刘的反应很是满意。 “全丢了?我的老天爷啊,真是造孽啊!” 老刘手里的那袋米直接从手里滑落到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 二队的队长看着老刘那么难受,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高兴归高兴,这贺景琛怎么没个反应呢? 也许是悲伤到的极致后可能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二队的队长为贺景琛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老刘心里那叫个难受啊,贺知州不知道猪对于幸福村的重要性,毕竟他在城里几乎顿顿都能吃到猪肉。 “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小赵同志被分配去照顾猪的?”虽然贺知州不知道猪对于幸福村意味着什么,但看着老刘的反应,丢猪这事儿看起来蛮严重的。 本来在二队队长面前听到丢猪都没什么表情的贺景琛,在听到贺知州说起猪是赵清棠去负责的时候,他面上的霜终于有了裂痕。 别人不知道,老刘作为过来人还能不清楚贺景琛脑子里在想什么吗?他作为过来人,太清楚贺景琛自从见了赵清棠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 这不,只要碰上赵清棠的事情,贺景琛总是会变得格外关注。 老刘倒没有像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一样有那种偏见的目光,他觉得现在这个社会也变得开明,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主要是靠着是不是投脾气,如果当事人双方都觉得没问题的话,哪怕外表上不是那么搭配,只要日子能过得红红火火,比什么都强。 小赵同志与他聊过两次,老刘觉得人家是城里的姑娘,身上没有那些娇滴滴的习惯,也认真本分,吃饭也吃得不是很多,应该是小时候遇上什么大事了,所以导致了现在的肥胖。 老刘可是听说现在市面上有一种针,叫做激素针!很多城里面养牲口的大户,都是用那种激素针加速牲口的发展的。 当然他不是歧视人小赵同志,非得将她和牲口做类比,老刘是个庄稼人,若是让他文绉绉地举例子也不是多么现实。 总之,既然小赵同志的身体情况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的,贺景琛又因为那方面不太行,两个人的缺陷综合在一起也能够成为优点。 只是贺景琛对于情感的态度似乎还不明确,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后,他这个老大叔,肯定好好替两个人操办操办。 就是不知道人家小赵同志愿不愿意他们贺队,毕竟这幸福村实在是太穷了,不比城里优越,熬一天容易,若是说让人家女同志一辈子受苦,难着呢! 只是这些也不是自己所操心的,说不准和贺景琛会跟着人家赵清棠一起进城里呢!毕竟那个同样姓贺的那个城里来的,不就是准备认亲,应该就是想着回头将贺家都带回去! 老刘从地上堪堪起身,心里除了对于丢猪的难受,更多的是对贺景琛终身大事的惆怅。 “所以现在是小赵同志出去找猪了?” 贺景琛的反问让二队的队长有点发懵,本来他还寻思着贺景琛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猪丢了吗?现在怎么变成了谁去找猪? 难道是贺景琛这棵铁树终于开花了? 小赵同志是谁? 二队的队长在脑海里疯狂搜索自己今天在知青点见得几位女同志,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瞪得滚圆! 难道贺景琛看上的是那头猪? 二队的队长只觉得世界忽然间变得很让人震惊,不过他很快又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这个年月能骗一个是一个,贺景琛肯定觉得那位女同志吃得那么壮实,家境一定是最优渥的,所以才会选择对她出手。 “也别管是谁找的,天亮之前找不到的话,你们一队都有责任。”二队的队长走到贺景琛的面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队的人从村口走后,老刘重新拾起那袋子米,他对贺景琛说:“你要是担心小赵同志晚上一个人去找猪不安全,不妨去看看。”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贺景琛的脸幽幽地红了起来,不过他很快清了清嗓子:“刘大哥。咱们还是先把米存了!责任都是到个人的,犯了错误的人就该自己接受,谈不上什么担心!” 老刘瞧着贺景琛慌乱解释的样子只觉得还是年轻人可爱,贺景琛肯定不记得自己是一个话很少,就算是被误解也不会解释那么多的人。 越解释,越是证明他心里有小赵同志。 看来以后这根线,他这个老大叔得给好好搭上才是。 贺景琛可是他们幸福村的能干的人物,如果小赵同志愿意留在幸福村的话,老刘也相信在贺景琛的带领下,他们生产队会越来越好,小赵同志也不会受多大的苦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理解的好,可能在城里人眼里还是一种苦。 “是是是。送大米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景沉,毕竟这近半年猪场的猪都是咱们队养的,真要说丢了猪,咱们队的脸也不好看。要是说真的罚钱的话,恐怕这今年的活儿全赔完都不够!小赵同志不是咱们村子的人,不熟悉地形,虽然人家是来改造的不假,咱们村子里也不能太不近人情,省得被人说闲话。” 老刘巴拉巴拉地说了很多,贺景琛其实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全部都是他的小糖果去找猪了,真要是遇见危险了怎么办?这里天黑,幸福村后面的山听说还有狼,猪丢了就丢了,他是队长,大不了他去做检讨! 他好不容易在书中的世界与小糖果相遇,自己都还没有表露心意,更没有与她相认,若是她遇上危险后再次消失,他留在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他冲着老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忙了一天也累了,不如回去好好修整自己,至于说找猪的事情还是等着他们将粮食送到仓库里再说。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老刘跟在贺景琛后面送粮食的时候,一直都在琢磨贺景琛的话。 难道贺景琛对赵清棠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来在空间里好好睡觉的赵清棠被接二连三的喷嚏吵醒,她找来卫生纸擤了擤鼻子。 空间别墅的温度适宜,也不至于说被冻感冒的程度,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自己! 赵清棠也没有放在心上,她侧过身,又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老刘他们还没有走到仓库,就嗅到了鸡汤的香味。 这大半夜的,谁家里还偷偷摸摸地喝起鸡汤了?这年头鸡不容易养啊,真是奢侈! 第73章 诬陷 跟在贺景琛他们后面的走的男同志咽了咽口水,对贺景琛说:“贺队。好像是大壮家里熬的鸡汤,这个小子怪不得不去隧洞,原来躲在家里偷偷摸摸地熬鸡汤喝呢!” 老刘还没从猪丢了的痛苦中回过神,就听到其他人说起大壮晚上偷偷抹黑熬鸡汤的闲言碎语。 大壮家什么情况幸福村的人都是有所了解的,按道理来说能吃上肉那都是大队给的厚爱,怎么可能说偷偷摸摸地在喝鸡汤呢。 “不可能!”老刘摆摆手,对于大家的说辞怎么都不肯相信。 那说闲话的男同志本来就对大壮有些反感,尤其是这次大壮不敢去隧洞,在他的心里早就将大壮唾弃成了孬种。 他是幸福村的土着,怎么可能说不知道大壮家经济多困难,之所以说出让生产队起疑的话,就是想要抓大壮一个现行。 “刘大哥,别下那么早的定义,万一一会儿看到大壮真的端着一碗母鸡汤,尴尬的还是您!”那位男同志越说越起劲儿,甚至还吹起了口哨:“趁着大家都在,不信的话,您就同我打个赌。若是您输了,就给我半袋子米如何?” “行!” 老刘红着脖子,他赌得是对大壮的了解,而不是说要与那位男同志争口气。 他大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顺着鸡汤的香味走过去,这个点本应该睡觉的时候,大壮家里倒是灯火通明。 “刘大哥。您瞅见没,大壮家不光在熬鸡汤,还有城里来的美娇娘帮忙一起熬呢!” 贺景琛倒没有他们那么无聊,但有人告诉他说猪丢了找猪的人是孙茹,可眼下孙茹不是好好地坐在大壮家的院子里还帮忙熬鸡汤的吗? “贺队。您刚刚也听到了?刘大哥可是给我打赌分我半袋子米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老刘倒不是因为赌输了米而难受,他难受的是大壮有秘密竟然瞒着他这个老大叔,而且那只鸡从什么地方来的,老刘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壮真是好服气!有鸡汤喝就算了,重要的是熬鸡汤的还是那城里来的俏知青!贺队,您说是不是啊?”另一个年轻点的男同志也跟着一起调侃道:“哎?贺队人去哪里了?” 老刘这次留意到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贺景琛已经从大壮家走远了,而贺知州则是面露不悦地推开了大壮家的门。 若不是熬鸡汤的过程中得时不时看着锅里的水有没有被熬干,孙茹几乎都要睡着了。 “孙茹同志。你那么晚在大壮同志家里是什么意思?” “小贺同志。一看你就还没处过对象?你说天那么黑,哪个女同志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还不是为了处对象!” 说这话的正是从老刘手里刚赢了半袋米的男人,他的一番话引得幸福村的村民各个笑哈哈的,虽然都调侃说大壮是个有福气的,还大声嚷嚷着让大壮赶快出来分享一下经验。 孙茹本来就因为弄丢了猪心虚,现在又被很多大老爷们围在一起调侃,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大壮那小子的鸡是哪里来的?女同志,该不会是你看上了我们大壮,还下了血本,给送来的!” 除了贺知州外,其他的人听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贺知州黑着脸,孙茹连忙站起身,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 “孙同志。你若是喜欢大壮同志,我明天给上面反映反映,让他给你们牵牵线,你先把离婚手续办了,总好过你名声受损不是吗?” 那名男同志越说越起劲,甚至队里还有的人为孙茹与大壮编了歌谣,里面说道:“金大壮牛,银大壮,比不上咱村大壮牛,大壮牛,真牛牛,家里藏个美娇娘!” 贺知州漠然地注视着孙茹,再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起来。 “自己作风乱就算了,还要泼小赵同志的脏水,幸福村有你这样的败类,真是让人作呕!” 孙茹被贺知州数落得面红耳赤,不过她这个人向来没有心,就算是难过也只是短暂的难过,并不会一直挂在身上。 贺知州原本想拂袖离去,可是他想到在村口遇见二队的队长说是猪场的猪丢了,有知青已经去找了,难不成找的人是赵清棠,而不是孙茹? 阿嚏。 赵清棠第二次打喷嚏的时候,实在没熬住。 她从床上醒来,瞧着身上的被子也都盖住了,接二连三还能打喷嚏的原因,怕不是有人又在背后嚼自己的舌根,毕竟空调的温度还算适宜。 “小赵同志在家里吗?” 赵清棠听到空间外有人在喊自己,寻思着谁大半夜那么无聊,每次也不睡觉就跑来喊人。 但为了不让对方起疑,赵清棠还是挣扎了一会儿起身从空间里出来。 “谁?” “我,贺景琛。” 又是贺景琛? 赵清棠用力掐了一下胳膊,有痛感,并非是幻听。 “那么晚了,贺队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清棠隔着门,对贺景琛道。 若是拉开门,赵清棠大概率能看到贺景琛挠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但是门外的糙汉子在听到赵清棠的声音后,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自己的唐突。 “那个……猪场里的猪丢了,我以为……” “你以为我弄丢的?” 赵清棠提高了音调,似乎充满着不悦。 贺景琛知道他肯定是打扰了小糖果睡觉,所以她对自己有脾气是很正常的。 贺景琛抿了抿干涩的唇,他首先为自己的话抱歉,然后又说他以为赵清棠跑出去找猪肉了,他担心生产队明天上工没有人,所以才来看看的。 赵清棠不知道贺景琛和她一样是穿书者,所以她才没有把贺景琛这样蹩脚的借口看穿。 “哦。又不是我弄丢的猪,责任到喂猪的同志,没必要连带着割猪草的都算进去。” 古人讲究连座,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开明,但也不至于再回到过去。 “你放心。责任给算到个人身上的。”贺景琛隔着门向赵清棠保障道。 贺景琛在门外等了好半天也没见赵清棠给个回话,他只好讷讷地让赵清棠好好休息,自己也要回去了。 赵清棠始终没有打开门。 贺景琛只当自己是打扰了赵清棠的睡眠,才惹得小糖果没有开门。 毕竟在赵清棠的认知世界里,这个剧应该是走事业线为主的,她实在没想到男女主人公竟然还有感情! 月色朦胧,贺景琛回去的路上碰上了贺知州,两个人微微颔首,也算是打了个照面。 贺知州忽然叫住了闷头走的贺景琛,联想到之前老刘说得那些话,贺景琛抿着唇然后道:“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从小赵同志房间那边过来的?” 贺景琛没有回答贺知州的句子:“猪场的猪找到了?” 越是转移话题,贺知州越是明白贺景琛多半是想瞒着心事,他选择不拆穿的模式,毕竟事情没成之前说什么都是浮云。 而且前不久两个人都处在舆论的旋涡,贺知州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是尊重女性。 若说最后小赵同志与堂哥贺景琛真的成了,那他这个做堂弟的再送去祝福也可以。 可如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只是贺景琛单方面的相思,他若是贸然地说出去恐怕会影响女同志的名声。 贺知州也没有继续刚刚的调侃,他回复道:“没。不过我在来之前已经让孙茹去找了,哦对了,那大壮不在家,所以也不清楚鸡汤到底是从哪来的。” “谁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孙茹偷得呗!”言俊夜里起来上厕所,看到隔壁院子附近两个男人还在低声争论着什么,她本来没想着接话,不过听到孙茹的话,所以才比较明显地走过来询问。 “言同志。话不能乱说,就像是饭不能乱吃一样!” 贺知州虽然也不喜欢孙茹,但没有证据就胡乱抹黑一个人的行为,贺知州也做不到。 言俊不服气,扯着嗓子喊着隔壁院子的玉如:“我怎么乱说话了?不光是我看见了,刘大哥也看见了啊!” 老刘本来在屋子里睡得正香,可是听到了言俊那么大声的呼喊后,只好起身拉开了门问言俊什么情况。 言俊抬起下巴,顺着眼神望去,看到了贺知州。 “你的意思是那大壮在刘同志的掩护下,将老母鸡偷走了,还顺便被捆绑去找丢失的猪吗?” 言俊点点头,以前言俊在学校的念书的时候,总会觉得贺知州之所以能成为学校女生们的白月光,完全是因为颜值和家境。 不过现在抛弃原生家庭带来的优渥外,言俊忽然觉得贺景琛与贺知州同框的时候,不得不说两个人虽然都很养眼,但好像贺景琛更胜一筹。 言俊的脸蓦地就红润了起来,说话也变得忸忸怩怩,连自己都在心里吐槽自己有些过于做作。 “言同志?关于那两个人的密谋的腌臜事儿,你能不能再具体做一个详细地陈述呢?”贺景琛从兜里掏出了纸笔,这丢猪对生产队是大事,他既然答应了小糖果要责任到个人,就注定不能让她在为这事儿头疼。 “好。好。” 言俊连忙点点头,又红着脸将方才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谢谢你为我们提供的线索。” 贺景琛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或许是无意间的动作,但是贺景琛的手拍在贺知州的肩膀时,言俊和玉如的眼里都开始冒起了红心。 或许是很少见到两个帅哥同框的画面! 要不是怕打扰赵清棠休息,言俊一准儿去拍赵清棠房间的门。 贺景琛走之前对贺知州说好好休息,贺知州收到来自这个乡下的大哥忽然间的关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直到贺知州也回到了屋子里,玉如才从梦幻里醒来,在看着一旁的言俊还对着贺景琛望眼欲穿,毕竟是过来的人是懂得这种情感的。 天亮了。 孙茹与大壮并没有回幸福村,生产队也经过清点,一共丢了四头猪和一只老母鸡,并且经过多方面的比对,鸡舍的老母鸡为孙茹与李大壮二人共同所偷。 至于说两个人辛苦了好几个小时熬的鸡汤,上面经过一晚上的开会决定提前让大家尝个鲜。 生产一队的人能在早晨喝上热乎乎的鸡汤,成员们各个都激动地难以自持。更别提二队那些人看到后眼睛都红了。 孙茹与大壮并没有回来。 其中一名男同志喝完鸡汤后,用手背将手背一抹,乐呵呵地说大家都该感谢大壮的那个小媳妇儿,若不是她的话,大家啊也不可能说喝到逢年过节才会喝到的鸡汤。 赵清棠顿感自己的身体有些虚,眼下的母鸡汤倒是就个上好补气血的。 大家边吃边热络地聊着,可不知道是谁,忽然间发出一种疑惑:“大壮的那个城里媳妇儿找不到回来的路正常,那大壮怎么也不见个人影?该不会是被狼吃了?” 其实关于狼吃人的消息在幸福村并不是传闻,毕竟这些年每每到冬的时候,村口总会出现饿狼叼走小孩的事情。 不光是小孩,就连村西头的那个蔡婆婆也因为下地干活被狼盯上,吃得那是连骨头都没给剩下! 老刘悄然握紧了筷子,那大壮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爷俩感情深厚,既然一夜未归,丢猪丢鸡的事情虽然很大,但是人都丢了,再说这些牲畜的事情要求他们问责,也不现实。 幸福村后面的山其实物产蛮丰富的,早年他们村之所以比其他村发展的快是因为有些胆子比较大的人总能借助山货去运到城里去卖。 可后来因为一些人在山上因为狼丢了性命,所以大家渐渐地也不敢去山上弄那些木耳蘑菇换钱了。 狼又不是一般的动物,它生性狡猾,而且还是群居动物,若是被盯上肯定逃不了的,可遇上了还不能硬碰硬,但要是软了的话,你也占据不了上风,很容易进退两难。 既然有人提出了这个说法,老刘作为幸福村生产队一队的成员,就算真的是被狼吃成渣了,总得有人去山上将了大壮的遗物带回来不是? 第74章 危机重重 老刘暂时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碗筷,对贺景琛商量着去山里找大壮的事儿。 “景琛。你刘大哥没什么文化,但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孙茹,我虽然对她没什么好的印象,但是狼是不是又出来咬人,我想还是要弄清楚的!” 贺知州也觉得老刘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他将剩下的母鸡汤喝完后表示如果真要去山上找人的话,他愿意做先锋。 昨晚他们得了两袋米,暂时能够一队的同志吃上一阵,加上今天的天儿也不是很好,村里擅长观察天气的老支书也说可能会下雨,所以经过思考后,贺景琛也做出不上工的决定。 对于城里来的同志来说,简直是做了一场美梦,毕竟不上工可以好好休息嘛! 出了幸福村,就是山,山上有个茂密的林子,一般好些珍贵的玩意儿也都在那片林子里。 若不是这些年频频发生狼咬人的现象,他们断然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所。 因为是清晨,所以越靠近山脚,越是有一种凉风从骨头缝里钻来钻去的感觉。 赵清棠走在队伍的中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言俊也是细心,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了赵清棠的异常。 兴许是昨儿个在孙茹那边学来的经验,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走在赵清棠的左侧,并悄声地对她说:“小赵同志。你是不是被冻得有些发烧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别跟着我们去上山了,我们去找贺队讲明情况?” 说真的,即便自己没有发烧,赵清棠也不想去找孙茹。 方才他们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就顺带着连猪场丢的猪都一并开是找,猪是比较慵懒的动物,不过人在饿极了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办出来,何况是没有不能直立行走、也没有思考能力的动物。 但是整个村并没有看到猪的身影,所以有人揣测大壮可能是在偷鸡的时候,连带着连猪一起偷了。 不过又有人提出质疑,说那大壮又不是人高马大,而且平日里看起来也弱不经风的模样,偷一只老母鸡尚且费事,更何况是去偷猪呢! 总而言之,这路上说什么的都有,可大家走到山脚下时,又都闭口不言谁要先去那林子找人。 “啊,骨头!” 人忽然间有人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指着前面大声尖叫道,让队伍里本来就很紧张的认更加紧张。 老刘愁得头发那是一抓掉一大把,若那骨头真是大壮的,他要怎么同大壮妈交代啊。 “景琛,要不我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同大壮爸早年也是过了命的交情,这人活着要见人,死了也要见尸啊!” 虽然贺景琛也很赞同老刘的观点,但是山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也不能确认,若是一头落单的狼,他们第一小队的人倒也能对付,可若是一群狼的话,那就算第一小队的人都拿去当炮灰也不够的啊。 “琛哥。我觉得在咱们不能确定狼有几头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轻举妄动。而且刘大哥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咱们反而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贺知州表达的句子正式贺景琛所想要说的,但此刻的老刘已经听不得人劝,只想着找到大壮,哪怕是遗物,也能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那这样。”贺景琛沉思片刻然后从人群里挑出几个平日里在生产队干活麻利的青年同志,“你们几个人拿着锄具和我一起去。刘大哥就留在山脚下照顾着这些跟来的女同志!” 老刘一听让他看着这些女娃娃,那哪里行啊!他坚决不同意! 可是一直没有吭声的赵清棠忽然开了口:“刘大哥,琛哥毕竟是队长,你这样不听他的话,那不是拂了他的意思吗?以后在队里人家再有意见,贺队也不好去镇压,毕竟人家会拿‘曾经刘大哥都不听你的,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去说事啊!” 赵清棠的话有几分道理,也让老刘渐渐冷静了下来。 狼最怕声响,所以贺景琛他们一行上山的时候们都拿着铜锣,一边喊着大壮和孙茹的名字,一边用红绳缠绕的棒槌敲打着铜锣。 这幸福村本身温度变化就大,从村口还觉得空气温度适宜的言俊现在则是打了个哆嗦,虽然说经过昨晚对孙茹有意见,但不代表说他恨她到了那种要狼去吃了孙茹的程度。 言俊抖得厉害,一旁的人关心道:“既然觉得冷的话,要不你跟刘大哥说一声?” 若是这话放在两天前,言俊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扭脸找刘大哥请假。 可是现在,自从对赵清棠有好感后,便总想着要把工作做好,毕竟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够说将来和人家走到一起去。 清早从幸福村出来时,那雾气还没这般那么浓厚,但赵清棠趁着大雾弥绕之际,自己偷摸着爬上了山。 她怕被老刘发现,所以用跑得方式,倒是很快就追上哪些本身就对山上的狼有畏惧感的小队。 “贺队。雾那么大,咱们还是回去?我不是说不想找大壮和孙茹同志,我是觉得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咱们还是按照原路回去!” “小五!你说得那叫什么话?人老刘那么大的年纪都想跟过来,而你却只想当逃兵回家去!别说雾气大找不到人,就算是下雷暴雨,该去找还是要去找的!你忘记之前大壮与你的关系了?哪一次他不是在竭尽所能地帮忙你?” 说这话的人叫小九,爹妈死得早,所以一直也没有大名,他毫不遮掩拆穿小五的虚伪。 遇到困难的时候,不是想办法绕过去,最该做的应该是想办法创造条件去解决困难。 小九一个人虽然没了爹妈,在生存上吃了很多苦的他也有很多的技巧,比如现在他组织大家把手里的锄具都捏紧,一步一步往前走。 如果说小五在山脚下看到的骨头,那山中央的地方一些面目全非的残块则是让每个看到的人都没忍住要吐。 贺知州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整个人感觉头重脚轻的,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已经跟上队伍的赵清棠连忙接住了马上要栽倒的贺知州,贺知州回过神对接住他的人言谢的手,才看清来的人是赵清棠。 “小赵同志,你不是应该在山脚下吗?怎么跟着上来了?” 贺景琛闻言,也顺着声音走了过来。 说实在的,他看到赵清棠刚刚徒手接贺知州画面时,心里酸涩得很,但又怕是会吓到小糖果就一直忍着没表态。 如果观察的仔细,其实还能看到贺景琛藏在袖口的手有多抖。 “不是让女同志都在山脚下等待消息,你这样贸然上来,像什么样子!” 也许是山上的空气过低,明明刚刚贺景琛的那些话是对着赵清棠讲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贺知州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好像是在指桑骂槐。 贺知州默默地转过脸,给贺景琛与赵清棠留下足够的空间。 什么叫做她像什么样子? 听到贺景琛这样说自己的时候,赵清棠那小暴脾气一下就被点燃了。 贺景琛抬起锄具,示意赵清棠去抓住南头,而自己则是抓住了北头。 横在中间的那根锄具虽然将两个人分成了前后,但路上贺景琛偶尔发出的问候,倒是触碰了赵清棠内心深处的柔软。 反正现在是大雾,外人只能看见他们两个人中间相隔甚远,却没想到其实正是贺景琛主动贴近赵清棠的使用的计策。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个骨头当中,小五儿眼睛最尖,他看到骨头上还有一些自己没见过的玩意,应该是城里人才会有的东西。 小五壮着胆儿,从那堆骨头里捡出一个手镯,他递给赵清棠问这是不是孙茹的东西。 赵清棠定睛一看,这还真是孙茹每天会戴在自己左手腕的手镯。 见赵清棠点头没有否认,其他队员则是心里凉了半截,怎么说呢,那孙茹比大壮后出去的如今都无法确定太平,估计大壮恐怕也凶多吉少。 赵清棠没想到系统一回来,就带来了这么给力的一个情节。 孙茹竟然被狼吃了! 饶是赵清棠也着实震惊。 但她转念一想,确实像是这个年代才会发生的故事。 幸福村人讲究完整,所以他们将自己准备与狼战斗用的的袋子清了出来,哪怕那些骨头和尸块已经被狼啃得面目全非,他们也都忍着胃里的酸水,尽最大的能力不会将酸水吐出来。 兴许是找到了孙茹不太好的线索,大家拎着麻袋的脸各个都是低沉的。 “你们说大壮要是找到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那刘大哥得多难过啊。” 虽然他们是被狼咬死的,与生产队也没什么关系,可只要一想到大壮家里只剩下生病的老母亲,真的是太可怜了。 “大家别说丧气话,说不定大壮还没出事呢。”赵清棠在系统的操控下,又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句子。 不得不说赵清棠讲得的话还是给队伍起了一个定神的作用,因为大雾看不清丛林深处的危险,大家并在赵清棠的提示下,又找来一些枯树,用锄具砍伐成一根根木桩,他们用火盒子将木桩点燃成火把继续着前行的路。 贺景琛单手举着火把,还要时不时停下来照顾着跟在后头的赵清棠,后来他实在觉得这样太过于不方便,便让赵清棠举着火把与自己同行。 有了火苗以后,大雾的天气也能让眼前几米内的视线得到视野上的开阔。 嗷呜~ 一行人正往琛林茂密的地方走的时候,为首的小五当场吓得连手里的火把都扔在了地上,好在小九及时捡起来也避免了火灾的发生。 “是狼的叫声!” 小五也不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他躲在小九的身后,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丛林。 小九拍了拍小五的肩旁,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消除他的不安,但早就被吓破魂的小五哪里顾得上这些,当场就失态地表示自己要下山。 被小五这样一折腾,赵清棠刚才稳住的人心也跟着动摇。 大家讨论狼的时候,脸色都惨白,虽然人穷点,但是只要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我去!”贺景琛见大家都畏惧在丛林前,思考片刻道:“这样小九你带着剩下的同志一起走回去,与刘大哥他们几个汇合。” 小九其实也想要表现自己,但是贺景琛是队长,他的话在队里具有一定的威严,其实小九也懂强行带着这些人进林子只会引起大家的反感不说,更多的这些人从精神上都退缩了,带着进去也会是负担。 其实表现自己的方式也不一定是英雄,他能保证这些同志们的安全也算是一种表现方式。 小九应声拉扯着失魂落魄的小五儿,顺带着对着那些心生胆怯之人道:“女同志在中间,剩下的大家跟我走!” 队伍里就只有赵清棠一个人是女同志,她倒不想蹚孙茹的浑水。 赵清棠摇摇头,表示自己在城里念书时一些求生的内容,她跟着贺队的话,多少能帮衬些。 学校的课本什么时候开设求生的内容? 贺知州不难理解赵清棠为什么跟着贺景琛,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话,是因为在他有些想看看自家堂哥与赵清棠能否走到最后。 “我能为小赵同志作证!”贺知州面色红润地向大家打着保障:“学校不光开设了求生的内容,还让我们具备了医学知识,我也要跟着贺队一起去!” 贺知州与贺景琛是堂兄弟的关系在幸福村不是秘密,小五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只想回去。 小九也拗不过小五,带着人开始下山。 等在山下的时候,幸福村的雾逐渐消散,雨开始稀里哗啦地下着,砸到脸上也让人逐渐清醒。 “小九。贺队呢?你们几个怎么下来了?”老刘顾不得雨,跑到小九面前:“找到人了吗?” “麻袋里,你自己看!”小五儿因为雨清醒了许多,他抢在小九面前道。 麻袋里? 就是老刘当即心里又不好的预算,也不怪老刘多想,正常人被找到的时候,就算是受伤了也会被背下山,更不用说没受伤的也会被搀扶下来,现在人用麻袋子装得,可想而知里面是什么。 第75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刘颤巍着手,犹豫了很久后还是闭着眼打开了麻袋,在看到里面只有几块大壮身上的布料和几块骨头外,他强装镇定道:“什么意思?” 小五平日里就与大壮不是很对盘,现在倒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思:“什么什么意思?意思不是很明显吗?那大壮被狼啃得就只剩下这些东西!” 其他人听到后也都面面相觑。 毕竟对这些城里的她们来说狼吃人的故事不过是书本上的故事,没想到在现实生活里能真实存在。 村子里的那些妇女同志更没想到的是事情发生的地点就在她们身边,而且既定对象还是她们中间的某个人。 虽然孙茹人很坏,但是她们也没有说想要让她死的程度。 老刘听到小五儿的话后,两只眼睛一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大壮与孙茹是真的没了吗? 幸福村生产小队的人也有部分心存疑惑的,尤其是王志鹏。 不过比起老刘的昏迷,王志鹏倒是心里痛快,毕竟自己几次出丑都跟着孙茹有关系。 生产队一队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去隧道真的如大壮说得那般得罪了山神,所以才会导致现在接二连三不好的事情发生。 首先是猪场的猪,鸡舍的鸡,结果就是罪魁祸首的两个人被狼给 可犯错的人没了,那责任再到个人,不还得是集体的吗? 一队的人除了对狼的恐惧,还有的是不甘。 明明就不是他们的责任,现在反过来还都得依靠着他们去承担。 大壮的老母亲像是和自己的儿子有心理感应似的,等老刘醒过来后去大壮家探望时,那位重病多日的老嬷睁开浑浊的眼,瞧着老刘声音有气无力道:“刘老弟。你怎么突然间想起来我这儿了呢?大壮呢?这个熊孩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有什么照料不周的话,你可被怪罪啊!” 老刘都不知道怎么像大壮的老母亲阐述大壮遇难的事儿,他只好示意其他的同志将大壮剩下的东西放在家中,又主动在家里烧起热水。 老刘还没开始起灶台,又听到大壮的母亲说:“刘老弟。家里应该还有些鸡汤?从县里回来后,我都告诉她自己没几天活头了,那医生说什么喝鸡汤可不好以补补,看看有没有回转的可能,大壮就当了真,咱们家里这种情况,哪里还有钱买鸡啊?看病的钱还都是咱们大队的小贺给挨家挨户加上跑邻村舍脸凑来的。” 大壮的母亲努力地起身靠在床头前,对忙碌的老刘说:“也不知道那孩子从哪里弄来得鸡,昨个儿在那边熬着,今天就没看到人了,应该是自个吃掉了,我也不怪她,毕竟是咱们村子穷,平日里只有过年才能喝到点肉沫子。孩子嘴馋,吃就吃了,给我这个没几天活头的老太太也没啥用!” 老刘听到大壮母亲的一番话,老泪纵横,忽然明白了大壮为什么会去偷鸡。 那娃孝顺啊。 就是可惜被有心的人利用了! 若不是大壮去鸡舍偷鸡,也不会被孙茹抓住把柄,更不会去山上找猪,也不会被狼给 生产队跟着来的那些人也都默默垂下了头。 他们若是知道大壮冒着生命的危险弄来的老母鸡,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城里的小媳妇儿开心,而是为了自己的老母亲,说什么那鸡他们也不会碰的。 可现在,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只好将对大壮的亏欠转移到对大壮的老母亲身上。 老刘把狗蛋儿叫出门来,压低声音,吩咐他去鸡舍里再去那一只鸡来。 狗蛋儿当场就明白老刘是不想让大壮死后还被老母亲给误会,所以才会选择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去弥补。 但小五那边却没有这个觉悟,看到小九在鸡舍拎着一只老母鸡,他走过去还威胁狗蛋如果狗蛋不给自己三分之二的鸡肉,宝根而就去找贫协说他才是那个和大壮一起合谋的偷鸡贼,让他现世! 小五没有心思搭理宝根儿,他朝着小九,吐了口吐沫:“你想要去告的话,尽管去告好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怂蛋!在山上若不是你吓破了胆子,我现在就和贺队一样进林子里找人了,而不是在这里和你一起扯皮!也不知道谁在山上听到狼嚎,自己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不说,还躲在我的身后!真丢人啊!”宝根儿被狗蛋数落得满脸通红,他半点儿憋不出一句反抗的句子。 他就说小九为什么被自己抓了现行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原来是早就捏住了自己的命门。 小五也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他抿了抿唇道:“九哥,九哥!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我不该说三分之二,三分之二是你的!你分我三分之一,哦不,一小碗就成,可以不?” “实话给你说,这母鸡也不是我个人的,是刘大哥代表集体去给大壮妈送去的。” “你看你,不早说。” 小五心里嘀咕着怪不得方才那小九说话那么有底气的。 “你不也没早问?” “对。对。对。都是我的问题。”小五连连点头,他撸起袖子称自己煮鸡汤的好手,“九哥。你瞧贺队这还没回来,咱们生产队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干些啥合适,不如我跟着你一起?” 小九一眼就看穿了小五的想法,无非是凑着熬鸡汤的时候昧几块鸡肉,他是不会给小五这样的机会的。 “既然不知道干啥回家待着就是最好的方式,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省得再上工的时候你又叫苦叫累的。” 小五瞧着从小九这里是讨不上什么好处了,只得悻悻而归。 他正往前走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什么情况? 人大壮家里碰上这档子事儿本来就够糟心的了,怎么村口那边还传来阵阵鞭炮声。 其实小九并没有立刻凑过去,他拎得清楚什么最重要,将老母鸡送到老刘手里时,他才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 “待会儿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九哥你记得在大壮他老娘面前,千万别说大壮的事儿,若是她问你,你就说去上工挣工分去了,大壮平时工作积极,所以公社奖励了只鸡。不过昨晚那只母鸡是一只病鸡,大壮孝顺,没敢说,今天公社发现了错误后,又重新赔了只。” “好。” 小九从小失去了爹娘,所以从很小起他就很会观察别人的眼色,自然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刘拔完鸡毛后,用水将母鸡清洗干净,他们幸福村熬鸡汤喜欢一整只鸡放进去,也不用换水之类的,一直焖到底。 “你在这儿看着鸡汤,我到村口看看。” 小九点点头,他虽然也嘴馋鸡汤,但他也知道这鸡汤是大壮母亲的,便用意志克服了自己的欲望。 “刘老弟啊。”屋子里忽然传来大壮老母亲沙哑的声音:“你找到昨天大壮弄的母鸡了?你回家熬就是,省得你媳妇儿因为你在我这儿弄鸡汤再吃味!” 小九揉了揉鼻子,心里一阵酸。 “大娘。刘大哥出去处理事情了,大壮哥上工前吩咐我把鸡汤给你煮好了,你别急,再过个把小时就能行。” 小九在老刘给的说辞当中又巧妙地更改润色了内容,再被大壮老娘问及这鸡是怎么得来的,小九回答说是因为大壮工作出色,所以才有的,还说大壮是队里的先进,他们都很羡慕他的能力。 “孩子。你别骗我了。我虽然不出门却也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样子?那大壮如果真的评了先进,肯定得回来给我吹嘘的,又怎么可能藏着瞒着?” 狗蛋儿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竟然会被直接拆穿,他有些后悔没能按照老刘原本的说法去陈述。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是最清楚的,孩子,你老实告诉我大壮的那只老母鸡是不是偷来的?你刘大哥顾忌我的病情没有告诉我,但我心里明白啊!大壮若不是犯了错误,又怎么那么会大半夜的时候没了人影?”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大壮的母亲一边咳一边哽咽地说道。 兴刘是母子连心,她在病榻中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孩子遇上了危险,也清楚昨晚大壮的经历,虽然不是完全对得上。 狗蛋只能选择沉默,他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打破老刘善意的谎言。 老刘走到村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而那放炮的人是邻村的,之前老刘跟对方也有交集。 眼下他们幸福村遇上了这档子难事,尤其是大壮都没来得及发丧,这沈毅就跑到了自己村子里放鞭炮,不是纯粹搞事情吗? “沈毅。你是什么意思?”老刘被沈毅气到不行,指着沈毅的鼻子就骂:“你是不是存心找事情?” 沈毅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并没有因为老刘的大吼而生气,反而乐呵呵道:“老刘头。我是来恭喜你的啊!” “恭喜?” 幸福村的人听到这个词儿也都皱着眉,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去说话,但是心里也都犯着嘀咕,说眼下幸福村遇上的劫难一个接着一个不说,那沈毅还要恭喜他们,应该是听到什么风声,凑过来看他们的笑话! 老刘当场就手指着沈毅叫嚣:“你来恭喜我们?你是不是没有心啊,我们村子的事情自己内部消化就可以,不需要你来指点江山!” 沈毅听老刘说这话,再好的脾气也被整没了,当场就抬起下巴说:“姓刘的,你有毒?我好心来庆祝你们村子里又添了一头猪,结果你这样的态度?不想要你们一队的猪直说啊!” “你说什么猪?” 老刘浑浊的眼神里忽然变得清澈,他走到拖拉机面前一数,这可不要紧,本来养的四头猪,现在被邻村送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头小猪崽!老刘为自己刚刚的鲁莽为沈毅的道歉。 沈毅见问题说开,也没有太责怪老刘,只是说让他以后少那么敏感,还说这次若不是他们村的大壮来得及时,那猪恐怕早就被他们给拍死了,毕竟猪吃得可是他们村的粮食!实在可恶! “真的对不住!”老刘握着沈毅的手,听到大壮的名字时,老刘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开口问道:“你刚刚说我们村的大壮在你们村子找到的猪,那你见没见他人呢?” 沈毅抿了抿唇,告诉老刘人就在拖拉机上面,还调侃他别光看猪了,一男一女可是跟着拖拉机来的。 但老刘都快把拖拉机翻了个遍,也没能见到大壮。 “人不就在”沈毅还以为老刘是因为岁数大了变得老眼昏花,自己还特地里外都看了一遍,在确定车里没有人后,他不忍吐槽了一句:“奇怪了,明明大家都是跟着一起回来的啊。” 老刘原以为大壮遇上了难事,他本来都不知道怎么同大壮的老母亲讲这个,现在好了,不光人跟着平安回来了,连猪也多了一只回来了,景琛那孩子要知道了,也会跟着高兴的。 哦对了,景琛。 老刘也顾不得招待沈毅,连忙从那群在村口看热闹的人里抓了个王志鹏,老刘示意他抓紧上山去通知贺景琛他们一起回来。 山上可有狼! 王志鹏本想以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为理由借故不去,可转念又想那大壮都能活着回来,肯定山上也是安全的,至于说是谁的骨头,最好是孙茹的,否则的话他要报复的对象里又多了个孙茹。 另一头,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的老刘也忙着沈毅道歉。 孙茹以为生产队让自己找四头猪,自己结果带来了五头,多出一头不说,就算不评选个先进,至少也应该说也得受到表扬! 事实证明大家对孙茹的反应都很冷漠,她后来才知道原来赵清棠与贺景琛还在山上。 孙茹恶毒地想若是那三个都刚好死在山上,被狼吃了,该多好啊。 她打了个哈欠,将那些猪都赶回猪场后,又转回知青点,专门等着好消息。 山上的风已经吹得人眼睛都跟着迷离,而贺景琛与贺景手里的火把也快燃尽。 “看来山上是不可能有其他的线索了。”贺知州润了润嗓子:“我看已经是后半夜了,要不咱们三个先回去休息?” “也行。” 虽然贺景琛与赵清棠都在进林前听到了狼叫声,但是走到深处一直都没能见到狼。 第76章 鬼迷心窍的下场 兴许是小五当时浮夸的动作,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一个紧张得氛围内,所以出现幻听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的有,不解决问题对整个幸福村都是劫难。 在贺知州的建议下,他们重新折出林子。 赵清棠总觉得头皮比较发麻,怎么说呢,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和贺景琛离得比较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看到的,如果可以的话,赵清棠也不想那么自恋。 贺知州也觉察出两个人身上氛围的不同,寻思着赶快下山,等到了安全的地带,也好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嗷呜。 又是刚刚狼嚎叫的声音。 赵清棠瞪大了眼睛,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林子一定是有狼。 贺景琛自然也听到了狼的叫声,只是他们手里的火把燃烧得太快,如果真说与狼对战的时候没了光,对他们来说只剩下不利。 贺知州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紧张的情绪肯定存在,但是他又不想在赵清棠这个曾经的校友身上失去面子,更不想让他堂哥看不起他。 所以即便贺知州内心十分紧张,但面上一直表现出十分镇定的模样。 贺景琛思忖了一会儿,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书上说的那些遇到野生动物装死,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也具有偶然性,如果说碰到的狼饿急了,估摸着装死也没什么作用。 他其实就听老刘讲过如果在山上真的遇上狼了,一味地往下奔跑其实更容易出事。 因为狼的速度远在人之上,与其说往山下跑,还不如往山上找一找看有没有可以隐藏身影的地方呢。 贺景琛手里只有一把军用匕首,在扫视贺知州与赵清棠两个人时,贺景琛发现赵清棠远比贺知州能干许多,至少赵清棠还拿了个镰刀作为工具,对比之下只拿着火把的贺知州野外生存的业务实在是太差劲儿了。 赵清棠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贺景琛似乎总能够感受到她的内心的想法,他用低醇沉稳的声音宽慰着赵清棠:“小赵同志,不要紧张,一切都交给我。” 火光映着贺景琛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赵清棠原本紧张的心也逐渐变得平静。 贺景琛用仅剩下还有半截的火把,环顾了下四周,发现狼瞪着绿幽幽的眼光正警惕地望着他们。 “待会儿听我的指挥。” 贺景琛将想出来的计策,毫无保留地告诉狼贺知州,这让萌生出想要逃走想法的贺知州瞬间羞愧不已。 贺知州按照贺景琛的说法先跳上不远处的大树上,利用繁茂的叶子遮挡自己,而树下的贺景琛与赵清棠背靠着背,两个人沉着应付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一切正如贺景琛所预料到的那般,赵清棠与贺知州两个人按照贺景琛的指示,每一步都做到了精确,待一切都结束后,他们两个人才兴奋地坐在那头狼的身上,发自肺腑地对贺景琛竖起了大拇指。 眼下还不知道这头狼临死前是不是发出了讯号,眼下当务之急是他们今早下山,以防再遇到狼的援助。 这头狼抬起来比赵清棠都要重,他们三个人亦步亦趋倒也是配合有素,更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再碰上狼。 另一边,一晚上餍足后的沈毅正发动着自己拖拉机准备回隔壁村,在看到贺景琛一行人拎着一头成年狼回来,眼睛都看直了。 老刘昨晚还说最近幸福村被霉运缠身,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依照沈毅看,那老刘简直就是过度谦虚,若是这样都不算好的话,那什么才算好。 狼全身可都是宝贝! 那狼皮也是冬季上好的绝佳的御寒神器,更不用说狼肉多有质感。 “琛哥。要我说你们村那几个生产队的队长,里面就数你最有本事!” “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也是误打误撞将狼打了回来,也好同我们村子好兄弟的家人一个交代。” 贺景琛谦逊的话让沈毅听得很是舒服,所以他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告诉他那同志还幸存的消息。 贺知州听到大壮还活着的消息,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跟着放下,因为找到大壮就意味着孙慧也活着。 果不其然,老刘敲锣打鼓通知幸福村的所有居民在知青点附近开会,大家看到赵清棠与贺家的两兄弟都相继平安不说,还带来一匹狼,第一小队的人简直要把贺景琛捧上天。 大家都纷纷提议,如果今天工作完毕的话,就为贺景琛举办个篝火晚会。 两两对比中,那些提早下山的男同志们各自羞红了脸。 而另一边孙慧见到赵清棠平安回来不说,还带来了荣誉,肺气得都要炸了,言俊则是完全把赵清棠当成了偶像。 “小赵同志。你再与我说说呗?我们都下山后,你跟贺队都怎么与狼斗智斗勇的?” 言俊趁着上工又被分到与赵清棠同组的份上,一个劲儿地拉着赵清棠的手,非要听她再详细地讲一遍在山上的过程。 赵清棠被吵得没有办法,只能长话短说将昨晚的事情简答地陈述给言俊听。 在赵清棠的言语中,言俊早已然为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 现在猪场里多了一只小猪崽,介于孙慧上次犯的错误,现在这养猪的活儿都落到了言俊和赵清棠的身上。 言俊不是没有心的那种人,他知道昨晚赵清棠都没怎么休息,今早又继续上工了,所以割猪草的时候,言俊示意赵清棠可以先缓一缓,挣工分嘛也不急于一时。 在言俊的强烈要求下,赵清棠被按着肩膀要求休息。 “我力气比较大,要不还是我去挑水?”赵清棠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只有做点什么才能缓解此时的尴尬。 另一边,孙慧其实蛮讨厌赵清棠的,她其实怀疑过现在的赵清棠嘴叭叭的,比以前巧言善变太多。但是她说服自己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大家换了一个新的坏境,总会有所变化的,而赵清棠也不过是在逆境中学会成长罢了。 不过赵清棠的成长损害了孙慧的利益,也让孙慧很不舒服,只要是上了她的黑名单,那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赵清棠既然每次说话都会噎着自己,等下一个就会让赵清棠好看! 只是还没等她实施—— “孙婶儿。”赵清棠半蹲在孙慧的身边,她的手随意抓起一把孙慧的头发,本来装哭的孙慧现在是真的感觉到了头皮发麻,而且那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我记得前天告诉过你?但是你好像是失忆了,不过没关系,既然是因为发烧导致了脑子不好使呢,我就在帮你回忆回忆。” 孙慧本能性地想要伸出双手挣脱赵清棠对自己钳制,可奈何赵清棠的力气太大,不光如此她甚至为了显示自己的高高在上,整个人站起来,让平躺在地上的孙慧感受到了恐惧。 她本以为前天赵清棠说出那些威胁的句子,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可没想到赵清棠竟然来真的。 “孙婶儿啊。我记得我是告诉过你的,有些时候呢,那话不能乱说。”赵清棠忽然猛地抓住了孙慧的后背,“就像是饭也不能乱吃,不是吗?” “我错了。小赵同志!你能不能给鬼迷心窍的我一个机会?” 孙慧疼得眼里都是星星,她是真的害怕了赵清棠。 但是赵清棠根本没有听进去孙慧的求饶,而是将她的脸直接盖在了地上。 幸福村的泥土和城里的泥土不同,这儿牲畜比较多,平日里幸福村的人若是有个内急啥的,趁着夜黑也就操作了,所以当孙慧的脸卡在泥土里的时候,鼻腔里都是那些尿啊屎啊的酸爽。 孙慧门牙方才刚磕破,本身口腔就因为血的锈腥味道变得想吐,可是现在味道更冲了,她因为一个呕吐没收住,直接将那些恶心的东西从鼻腔吸入到了肺部。 太欺负人了。 若非是赵清棠也让自己不愉快,王志鹏见到她如此震压孙慧,几乎都要为赵清棠鼓掌了。 “孙婶儿啊。你记忆力不好,我都帮你记得了呢。” 赵清棠整个人坐在了孙慧的后背,她边说边道:“现在我呢刚挑完水也累了,坐在石凳上又冷,坐在木凳上又硌得慌,既然你想向我示好,现在当我的坐垫,不是很应该吗?” 王志鹏瞧着赵清棠这魁梧的身材一屁股坐在了孙慧的身上,不由地为孙慧倒吸了口气。 这快两百多的体重压下去,那还不得将人给压得要死不活的? 王志鹏被吓得浑身鸡皮疙瘩,不过他倒是要感谢有孙慧这种傻妞为自己在前面蹚路,不然的话自己指不定要死的有多难堪呢! 看来与赵清棠正面刚似乎铁定不行了,具体怎么解决还得他好好想想办法。 被赵清棠压着的孙慧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她哪里遭过这样的羞辱? 她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原本想着离开城里的家,是为了离开那个恶魔。 再然后 如果自己表现得好一些的话,兴许在回城的时候找到好的工作,然后凭借着这份好工作既而找个好的城里对象,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阶级跨越。 但她好像多少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己成了一个大妈不说,现在又落得所有都是一场空的局面。 孙慧现在已经成了几个生产队都嫌弃的地方,城里暂时还回不去,眼下鸡舍的住宿很快也会被收拾走,那她该去哪里呢? 她想不明白,赵清棠不是一向都对自己言听计从吗?怎么事到如今怎么现在这幅模样? 那些想不通的问题只会让她变得脑壳疼,索性开始摆烂。 “孙婶儿,今天的这事儿若是你还是记不住的话,那我只能每天都来给你一点点修改的建议了,你是懂时间的。” 若非是还要去喂猪,赵清棠铁定会继续让孙慧难看,不过今日的画面也够让她长教训。 赵清棠拍了拍手,稍微捋顺了下衣服上的皱褶,见王志鹏还站在不远处,也没有主动与之交谈。 反而折过身,赵清棠扭着孙慧的耳朵,并对着半边脸都还埋在土里的孙慧道:“这次记住了吗?” 好半天孙慧才憋出一个字:“嗯。” 赵清棠走了,王志鹏急着去看孙慧的情况,在食指触碰到孙慧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王志鹏才压着那份紧张的气氛:“还好,我还以为刚刚你死了呢。” 孙慧翻过身,她现在的模样都已经找不到语言去形容,不过从王志鹏的视线里透露出来的那份恶心,也足够让人了解到孙慧的现状。 “你才死了。”孙慧沙哑着嗓子没好气地说,她在心里当然会责怪王志鹏没有出手帮助她,但是她也清楚王志鹏对自己的厌恶,为了消除这部分厌恶,孙慧只好虚伪地说:“王知青。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赵清棠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赵清棠了。” 若非是王志鹏刚刚被赵清棠一系列的行径惊住,他又怎么会留下来与孙慧扯皮? 这孙慧不会是被吓傻了? 她一个村妇,难道还见过以前在城里的赵清棠? 王志鹏确定孙慧还活着后,盯着孙慧面如死灰的神色,寻思着或许此时他可以利用孙慧除掉赵清棠与贺景琛。 王志鹏假惺惺地说:“孙婶儿。原谅我刚刚也是被吓住了,所以才没有腾出手去帮助你。我知道你为人和善,一定不会怪罪我的,对?” “嗯。” 孙慧的喉咙虚弱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王志鹏瞧着孙慧这幅不值钱的样子,添油加醋地对孙慧说其实她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完全是因为赵清棠。 可是如果单纯地对付赵清棠的话,那孙慧最近受得委屈也不能完全消散,打蛇打头三寸,若是想让赵清棠和孙慧一样痛,不如就从她现在活儿入手。 孙慧想着赵清棠现在抢了自己的活儿,跟那言俊一起喂猪,若是猪病了的话,那责任到个人肯定是赵清棠的错啊! 如果这个节骨眼儿孙慧还能帮助病猪活过来,说不定生产队就看到了自己的利用价值,也会继续接收自己。 “王知青。谢谢你!” 孙慧眼睛一亮,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整理自己,向王志鹏打听过兽医的消息后便着手操作起自己的计划。 幸福村入秋后,那树叶子随风掉得倒是很快,赵清棠挑着扁担并没有直接回到猪场。 今天言俊过于热情,像割猪草的活儿也不让赵清棠去做,导致她今天的运动量达不到,最近又刚好在自己体重的瓶颈期,所以赵清棠不得不趁着现在大家都去做工,转身去了知青点。 赵清棠将打来的水放在了自己房间门口,而进到房间后,她立刻拴上门进入了空间别墅。 等到帕梅拉一小时课程做完后,赵清棠走出了空间。 知青点周遭的环境静悄悄的,就如赵清棠刚来的时候一样。 但赵清棠很快又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自己先前打来的满满的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偷偷拿去用了。 那用水的人倒还有点儿良知,只给赵清棠留下了两只空桶。 赵清棠出来的时间长,怕人发现空间的秘密,便不好在水被偷的问题上多做计较,只是再次进入空间从那口井中接了两桶灵泉代替。 知青点离猪场不远,赵清棠加快步伐,还没走到猪场就听见言俊撕心裂肺的哭声。 发生什么了? 赵清棠顿感心里不妙,放下扁担直接靠奔跑,而言俊看到赵清棠回来,哽咽地握着她的手道:“赵清棠。我好像犯错误了。” 言俊见赵清棠不解,立刻拽着赵清棠的手来到猪圈,指着里面病怏怏的小猪崽连忙道:“隔壁村不是给我们接生了小猪崽么?我今天喂它的时候,那小猪崽不愿意吃猪草,我以为是刚出生太小只喝奶,所以就按照玉如的要求将它和那只生它的母猪放在一起,但我又换了一批猪草时,就看到了两只猪都没什么精神。” 赵清棠顺着言俊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那一大一小的猪精神萎缩,在栅栏中皮肤开始出现紫斑,而那只小猪崽更是开始腹泻。 莫不是猪瘟!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赵清棠在栅栏前弯下腰,上前用手摸了摸那对母子猪,果然生了病了! “赵清棠。我该怎么办啊!” 言俊急得不行,她哭着地诉说自己自从来了幸福村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昨儿个还好好的猪,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呢? 若非是人为因素的话,那就是给小猪崽的人出现了问题。 赵清棠思考了一会儿,她问言俊在自己走了后,有没有什么人来猪场。 没有主意的言俊现在只能完全依靠赵清棠,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玉如挑着扁担的水来过。 “你该不会是觉得是我害了猪”言俊说着说着,声音降低不少:“你走没多久后,孙婶儿那边做完了活儿就过来问我有没有做完,就挑来两桶水过来帮我熬猪食。” “挑来的两桶水?”赵清棠念着这几个字,她思忖过后问到:“从知青点挑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言俊感慨赵清棠敏锐,她点点头:“孙婶说她做完活儿回知青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了院子里有两桶打好的水,不过她把空桶还了回去。啊,那原来你去接的?” 赵清棠微微颔首。 言俊松了一口气,来幸福村那么多天,言俊也发现这里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村子里连卫生所的老大夫都晕乎乎的,更别说再去找个会给病猪治好病的兽医了! 猪瘟一旦起来传染性很强,至于说谁在背后搞破坏,如果赵清棠猜得不错的话,那人肯定会主动送上门的。 赵清棠自从瞧见猪生病后,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自己和言俊能够解决的,所以不顾言俊的阻拦直接转去找贺景琛他们帮忙。 昨儿个大家都还停留在得到一只小猪崽的喜悦之中,现在不光得到的猪要死了,连同着母猪也要跟着遭殃。 言俊可算是懂得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赵清棠想到自己放在猪场外的那两桶灵泉,或许利用它的话应该会让病猪快点好起来。 慢性型猪瘟最要解决的是让病猪先退烧,然后让其能够吃饭,这样才好增强猪的抵抗力进而得到治疗。 “小赵同志。咱们不会和孙婶儿那样被贺队赶出生产队?” 言俊紧张地不行,她抿着唇没忍住将玉如去找贺队告状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赵清棠虽然没有做过兽医的工作,但也懂得作为主角人物的光环性,但为了避免曝光空间,所以赵清棠只能面露难色,并顺着言俊道:“不好说啊。说不定咱们一起打包走人呢。” 言俊见赵清棠为难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没谱,他甚至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生产队硬要拿猪说事情的话,他会把所有的责任扛到自己的身上,不会让赵清棠跟着自己受罪。 日上三竿。 隧道那边的工程进展得还算顺利,仿佛大壮之前说出事的场景宛如谣言。 孙慧气喘吁吁地跑到隧道口时,偷懒的王志鹏第一个看到了她,却并没有打招呼。 “哎。孙婶儿。这边比较危险,你别上这地方来。”小九见玉如焦灼的模样,便主动开口问到:“你是不是要找人?” 孙慧点点头:“我找贺……和知青。” 她没重生到孙慧身上前,本身对贺知州就有好感,见小九主动助攻帮助自己喊人,一时间将猪场猪生病的消息抛在了脑后,她红着脸,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 小九没耽误,直接叫来贺知州,不远处的王志鹏全程以一种看热闹的目光注视着玉如。 而小九身边的小五见王志鹏只是看却不打招呼,他故意露出挪揄的笑容:“你们城里人可真有意思,就连处对象也是要内部解决的。” “小五同志。这话可不兴乱讲的。”王志鹏立刻表现出义正言辞的姿态,他扬起下巴:“我们州哥在下乡之前可是给他父亲打过包票的,说是绝对不会在接受教育思想期间,乱搞男女关系。” “我也就说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小五用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望着王志鹏,他们本身就因为生长环境不同从而导致的三观不一致,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王志鹏如此无趣地回应,倒是显得宝根有些碍眼来。 比起贺知州会不会乱搞男女关系,王志鹏更在意的是他们谈话的内容。 贺知州头一次扛起锄具去挖掘土块,乍一干手指都磨出来茧子,他听到小九说有人来找自己,便暂停手里的活儿,走到孙慧旁边:“你找我是不是知青点碰上了麻烦的状况?” “啊。对对对!” 孙慧回答得很急。差点儿咬到了舌头,后知后觉的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其实也不是知青点的情况,准确一点是猪场出了一些情况。”孙慧连忙道:“我来是想找贺队的,没想到被传话的误会。” 第76章 鬼迷心窍的下场 兴许是小五当时浮夸的动作,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一个紧张得氛围内,所以出现幻听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的有,不解决问题对整个幸福村都是劫难。 在贺知州的建议下,他们重新折出林子。 赵清棠总觉得头皮比较发麻,怎么说呢,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和贺景琛离得比较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看到的,如果可以的话,赵清棠也不想那么自恋。 贺知州也觉察出两个人身上氛围的不同,寻思着赶快下山,等到了安全的地带,也好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嗷呜。 又是刚刚狼嚎叫的声音。 赵清棠瞪大了眼睛,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林子一定是有狼。 贺景琛自然也听到了狼的叫声,只是他们手里的火把燃烧得太快,如果真说与狼对战的时候没了光,对他们来说只剩下不利。 贺知州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紧张的情绪肯定存在,但是他又不想在赵清棠这个曾经的校友身上失去面子,更不想让他堂哥看不起他。 所以即便贺知州内心十分紧张,但面上一直表现出十分镇定的模样。 贺景琛思忖了一会儿,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书上说的那些遇到野生动物装死,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也具有偶然性,如果说碰到的狼饿急了,估摸着装死也没什么作用。 他其实就听老刘讲过如果在山上真的遇上狼了,一味地往下奔跑其实更容易出事。 因为狼的速度远在人之上,与其说往山下跑,还不如往山上找一找看有没有可以隐藏身影的地方呢。 贺景琛手里只有一把军用匕首,在扫视贺知州与赵清棠两个人时,贺景琛发现赵清棠远比贺知州能干许多,至少赵清棠还拿了个镰刀作为工具,对比之下只拿着火把的贺知州野外生存的业务实在是太差劲儿了。 赵清棠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贺景琛似乎总能够感受到她的内心的想法,他用低醇沉稳的声音宽慰着赵清棠:“小赵同志,不要紧张,一切都交给我。” 火光映着贺景琛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赵清棠原本紧张的心也逐渐变得平静。 贺景琛用仅剩下还有半截的火把,环顾了下四周,发现狼瞪着绿幽幽的眼光正警惕地望着他们。 “待会儿听我的指挥。” 贺景琛将想出来的计策,毫无保留地告诉狼贺知州,这让萌生出想要逃走想法的贺知州瞬间羞愧不已。 贺知州按照贺景琛的说法先跳上不远处的大树上,利用繁茂的叶子遮挡自己,而树下的贺景琛与赵清棠背靠着背,两个人沉着应付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一切正如贺景琛所预料到的那般,赵清棠与贺知州两个人按照贺景琛的指示,每一步都做到了精确,待一切都结束后,他们两个人才兴奋地坐在那头狼的身上,发自肺腑地对贺景琛竖起了大拇指。 眼下还不知道这头狼临死前是不是发出了讯号,眼下当务之急是他们今早下山,以防再遇到狼的援助。 这头狼抬起来比赵清棠都要重,他们三个人亦步亦趋倒也是配合有素,更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再碰上狼。 另一边,一晚上餍足后的沈毅正发动着自己拖拉机准备回隔壁村,在看到贺景琛一行人拎着一头成年狼回来,眼睛都看直了。 老刘昨晚还说最近幸福村被霉运缠身,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依照沈毅看,那老刘简直就是过度谦虚,若是这样都不算好的话,那什么才算好。 狼全身可都是宝贝! 那狼皮也是冬季上好的绝佳的御寒神器,更不用说狼肉多有质感。 “琛哥。要我说你们村那几个生产队的队长,里面就数你最有本事!” “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也是误打误撞将狼打了回来,也好同我们村子好兄弟的家人一个交代。” 贺景琛谦逊的话让沈毅听得很是舒服,所以他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告诉他那同志还幸存的消息。 贺知州听到大壮还活着的消息,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跟着放下,因为找到大壮就意味着孙慧也活着。 果不其然,老刘敲锣打鼓通知幸福村的所有居民在知青点附近开会,大家看到赵清棠与贺家的两兄弟都相继平安不说,还带来一匹狼,第一小队的人简直要把贺景琛捧上天。 大家都纷纷提议,如果今天工作完毕的话,就为贺景琛举办个篝火晚会。 两两对比中,那些提早下山的男同志们各自羞红了脸。 而另一边孙慧见到赵清棠平安回来不说,还带来了荣誉,肺气得都要炸了,言俊则是完全把赵清棠当成了偶像。 “小赵同志。你再与我说说呗?我们都下山后,你跟贺队都怎么与狼斗智斗勇的?” 言俊趁着上工又被分到与赵清棠同组的份上,一个劲儿地拉着赵清棠的手,非要听她再详细地讲一遍在山上的过程。 赵清棠被吵得没有办法,只能长话短说将昨晚的事情简答地陈述给言俊听。 在赵清棠的言语中,言俊早已然为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 现在猪场里多了一只小猪崽,介于孙慧上次犯的错误,现在这养猪的活儿都落到了言俊和赵清棠的身上。 言俊不是没有心的那种人,他知道昨晚赵清棠都没怎么休息,今早又继续上工了,所以割猪草的时候,言俊示意赵清棠可以先缓一缓,挣工分嘛也不急于一时。 在言俊的强烈要求下,赵清棠被按着肩膀要求休息。 “我力气比较大,要不还是我去挑水?”赵清棠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只有做点什么才能缓解此时的尴尬。 另一边,孙慧其实蛮讨厌赵清棠的,她其实怀疑过现在的赵清棠嘴叭叭的,比以前巧言善变太多。但是她说服自己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大家换了一个新的坏境,总会有所变化的,而赵清棠也不过是在逆境中学会成长罢了。 不过赵清棠的成长损害了孙慧的利益,也让孙慧很不舒服,只要是上了她的黑名单,那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赵清棠既然每次说话都会噎着自己,等下一个就会让赵清棠好看! 只是还没等她实施—— “孙婶儿。”赵清棠半蹲在孙慧的身边,她的手随意抓起一把孙慧的头发,本来装哭的孙慧现在是真的感觉到了头皮发麻,而且那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我记得前天告诉过你?但是你好像是失忆了,不过没关系,既然是因为发烧导致了脑子不好使呢,我就在帮你回忆回忆。” 孙慧本能性地想要伸出双手挣脱赵清棠对自己钳制,可奈何赵清棠的力气太大,不光如此她甚至为了显示自己的高高在上,整个人站起来,让平躺在地上的孙慧感受到了恐惧。 她本以为前天赵清棠说出那些威胁的句子,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可没想到赵清棠竟然来真的。 “孙婶儿啊。我记得我是告诉过你的,有些时候呢,那话不能乱说。”赵清棠忽然猛地抓住了孙慧的后背,“就像是饭也不能乱吃,不是吗?” “我错了。小赵同志!你能不能给鬼迷心窍的我一个机会?” 孙慧疼得眼里都是星星,她是真的害怕了赵清棠。 但是赵清棠根本没有听进去孙慧的求饶,而是将她的脸直接盖在了地上。 幸福村的泥土和城里的泥土不同,这儿牲畜比较多,平日里幸福村的人若是有个内急啥的,趁着夜黑也就操作了,所以当孙慧的脸卡在泥土里的时候,鼻腔里都是那些尿啊屎啊的酸爽。 孙慧门牙方才刚磕破,本身口腔就因为血的锈腥味道变得想吐,可是现在味道更冲了,她因为一个呕吐没收住,直接将那些恶心的东西从鼻腔吸入到了肺部。 太欺负人了。 若非是赵清棠也让自己不愉快,王志鹏见到她如此震压孙慧,几乎都要为赵清棠鼓掌了。 “孙婶儿啊。你记忆力不好,我都帮你记得了呢。” 赵清棠整个人坐在了孙慧的后背,她边说边道:“现在我呢刚挑完水也累了,坐在石凳上又冷,坐在木凳上又硌得慌,既然你想向我示好,现在当我的坐垫,不是很应该吗?” 王志鹏瞧着赵清棠这魁梧的身材一屁股坐在了孙慧的身上,不由地为孙慧倒吸了口气。 这快两百多的体重压下去,那还不得将人给压得要死不活的? 王志鹏被吓得浑身鸡皮疙瘩,不过他倒是要感谢有孙慧这种傻妞为自己在前面蹚路,不然的话自己指不定要死的有多难堪呢! 看来与赵清棠正面刚似乎铁定不行了,具体怎么解决还得他好好想想办法。 被赵清棠压着的孙慧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她哪里遭过这样的羞辱? 她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原本想着离开城里的家,是为了离开那个恶魔。 再然后 如果自己表现得好一些的话,兴许在回城的时候找到好的工作,然后凭借着这份好工作既而找个好的城里对象,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阶级跨越。 但她好像多少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己成了一个大妈不说,现在又落得所有都是一场空的局面。 孙慧现在已经成了几个生产队都嫌弃的地方,城里暂时还回不去,眼下鸡舍的住宿很快也会被收拾走,那她该去哪里呢? 她想不明白,赵清棠不是一向都对自己言听计从吗?怎么事到如今怎么现在这幅模样? 那些想不通的问题只会让她变得脑壳疼,索性开始摆烂。 “孙婶儿,今天的这事儿若是你还是记不住的话,那我只能每天都来给你一点点修改的建议了,你是懂时间的。” 若非是还要去喂猪,赵清棠铁定会继续让孙慧难看,不过今日的画面也够让她长教训。 赵清棠拍了拍手,稍微捋顺了下衣服上的皱褶,见王志鹏还站在不远处,也没有主动与之交谈。 反而折过身,赵清棠扭着孙慧的耳朵,并对着半边脸都还埋在土里的孙慧道:“这次记住了吗?” 好半天孙慧才憋出一个字:“嗯。” 赵清棠走了,王志鹏急着去看孙慧的情况,在食指触碰到孙慧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王志鹏才压着那份紧张的气氛:“还好,我还以为刚刚你死了呢。” 孙慧翻过身,她现在的模样都已经找不到语言去形容,不过从王志鹏的视线里透露出来的那份恶心,也足够让人了解到孙慧的现状。 “你才死了。”孙慧沙哑着嗓子没好气地说,她在心里当然会责怪王志鹏没有出手帮助她,但是她也清楚王志鹏对自己的厌恶,为了消除这部分厌恶,孙慧只好虚伪地说:“王知青。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赵清棠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赵清棠了。” 若非是王志鹏刚刚被赵清棠一系列的行径惊住,他又怎么会留下来与孙慧扯皮? 这孙慧不会是被吓傻了? 她一个村妇,难道还见过以前在城里的赵清棠? 王志鹏确定孙慧还活着后,盯着孙慧面如死灰的神色,寻思着或许此时他可以利用孙慧除掉赵清棠与贺景琛。 王志鹏假惺惺地说:“孙婶儿。原谅我刚刚也是被吓住了,所以才没有腾出手去帮助你。我知道你为人和善,一定不会怪罪我的,对?” “嗯。” 孙慧的喉咙虚弱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王志鹏瞧着孙慧这幅不值钱的样子,添油加醋地对孙慧说其实她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完全是因为赵清棠。 可是如果单纯地对付赵清棠的话,那孙慧最近受得委屈也不能完全消散,打蛇打头三寸,若是想让赵清棠和孙慧一样痛,不如就从她现在活儿入手。 孙慧想着赵清棠现在抢了自己的活儿,跟那言俊一起喂猪,若是猪病了的话,那责任到个人肯定是赵清棠的错啊! 如果这个节骨眼儿孙慧还能帮助病猪活过来,说不定生产队就看到了自己的利用价值,也会继续接收自己。 “王知青。谢谢你!” 孙慧眼睛一亮,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整理自己,向王志鹏打听过兽医的消息后便着手操作起自己的计划。 幸福村入秋后,那树叶子随风掉得倒是很快,赵清棠挑着扁担并没有直接回到猪场。 今天言俊过于热情,像割猪草的活儿也不让赵清棠去做,导致她今天的运动量达不到,最近又刚好在自己体重的瓶颈期,所以赵清棠不得不趁着现在大家都去做工,转身去了知青点。 赵清棠将打来的水放在了自己房间门口,而进到房间后,她立刻拴上门进入了空间别墅。 等到帕梅拉一小时课程做完后,赵清棠走出了空间。 知青点周遭的环境静悄悄的,就如赵清棠刚来的时候一样。 但赵清棠很快又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自己先前打来的满满的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偷偷拿去用了。 那用水的人倒还有点儿良知,只给赵清棠留下了两只空桶。 赵清棠出来的时间长,怕人发现空间的秘密,便不好在水被偷的问题上多做计较,只是再次进入空间从那口井中接了两桶灵泉代替。 知青点离猪场不远,赵清棠加快步伐,还没走到猪场就听见言俊撕心裂肺的哭声。 发生什么了? 赵清棠顿感心里不妙,放下扁担直接靠奔跑,而言俊看到赵清棠回来,哽咽地握着她的手道:“赵清棠。我好像犯错误了。” 言俊见赵清棠不解,立刻拽着赵清棠的手来到猪圈,指着里面病怏怏的小猪崽连忙道:“隔壁村不是给我们接生了小猪崽么?我今天喂它的时候,那小猪崽不愿意吃猪草,我以为是刚出生太小只喝奶,所以就按照玉如的要求将它和那只生它的母猪放在一起,但我又换了一批猪草时,就看到了两只猪都没什么精神。” 赵清棠顺着言俊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那一大一小的猪精神萎缩,在栅栏中皮肤开始出现紫斑,而那只小猪崽更是开始腹泻。 莫不是猪瘟!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赵清棠在栅栏前弯下腰,上前用手摸了摸那对母子猪,果然生了病了! “赵清棠。我该怎么办啊!” 言俊急得不行,她哭着地诉说自己自从来了幸福村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昨儿个还好好的猪,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呢? 若非是人为因素的话,那就是给小猪崽的人出现了问题。 赵清棠思考了一会儿,她问言俊在自己走了后,有没有什么人来猪场。 没有主意的言俊现在只能完全依靠赵清棠,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玉如挑着扁担的水来过。 “你该不会是觉得是我害了猪”言俊说着说着,声音降低不少:“你走没多久后,孙婶儿那边做完了活儿就过来问我有没有做完,就挑来两桶水过来帮我熬猪食。” “挑来的两桶水?”赵清棠念着这几个字,她思忖过后问到:“从知青点挑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言俊感慨赵清棠敏锐,她点点头:“孙婶说她做完活儿回知青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了院子里有两桶打好的水,不过她把空桶还了回去。啊,那原来你去接的?” 赵清棠微微颔首。 言俊松了一口气,来幸福村那么多天,言俊也发现这里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村子里连卫生所的老大夫都晕乎乎的,更别说再去找个会给病猪治好病的兽医了! 猪瘟一旦起来传染性很强,至于说谁在背后搞破坏,如果赵清棠猜得不错的话,那人肯定会主动送上门的。 赵清棠自从瞧见猪生病后,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自己和言俊能够解决的,所以不顾言俊的阻拦直接转去找贺景琛他们帮忙。 昨儿个大家都还停留在得到一只小猪崽的喜悦之中,现在不光得到的猪要死了,连同着母猪也要跟着遭殃。 言俊可算是懂得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赵清棠想到自己放在猪场外的那两桶灵泉,或许利用它的话应该会让病猪快点好起来。 慢性型猪瘟最要解决的是让病猪先退烧,然后让其能够吃饭,这样才好增强猪的抵抗力进而得到治疗。 “小赵同志。咱们不会和孙婶儿那样被贺队赶出生产队?” 言俊紧张地不行,她抿着唇没忍住将玉如去找贺队告状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赵清棠虽然没有做过兽医的工作,但也懂得作为主角人物的光环性,但为了避免曝光空间,所以赵清棠只能面露难色,并顺着言俊道:“不好说啊。说不定咱们一起打包走人呢。” 言俊见赵清棠为难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没谱,他甚至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生产队硬要拿猪说事情的话,他会把所有的责任扛到自己的身上,不会让赵清棠跟着自己受罪。 日上三竿。 隧道那边的工程进展得还算顺利,仿佛大壮之前说出事的场景宛如谣言。 孙慧气喘吁吁地跑到隧道口时,偷懒的王志鹏第一个看到了她,却并没有打招呼。 “哎。孙婶儿。这边比较危险,你别上这地方来。”小九见玉如焦灼的模样,便主动开口问到:“你是不是要找人?” 孙慧点点头:“我找贺……和知青。” 她没重生到孙慧身上前,本身对贺知州就有好感,见小九主动助攻帮助自己喊人,一时间将猪场猪生病的消息抛在了脑后,她红着脸,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 小九没耽误,直接叫来贺知州,不远处的王志鹏全程以一种看热闹的目光注视着玉如。 而小九身边的小五见王志鹏只是看却不打招呼,他故意露出挪揄的笑容:“你们城里人可真有意思,就连处对象也是要内部解决的。” “小五同志。这话可不兴乱讲的。”王志鹏立刻表现出义正言辞的姿态,他扬起下巴:“我们州哥在下乡之前可是给他父亲打过包票的,说是绝对不会在接受教育思想期间,乱搞男女关系。” “我也就说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小五用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望着王志鹏,他们本身就因为生长环境不同从而导致的三观不一致,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王志鹏如此无趣地回应,倒是显得宝根有些碍眼来。 比起贺知州会不会乱搞男女关系,王志鹏更在意的是他们谈话的内容。 贺知州头一次扛起锄具去挖掘土块,乍一干手指都磨出来茧子,他听到小九说有人来找自己,便暂停手里的活儿,走到孙慧旁边:“你找我是不是知青点碰上了麻烦的状况?” “啊。对对对!” 孙慧回答得很急。差点儿咬到了舌头,后知后觉的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其实也不是知青点的情况,准确一点是猪场出了一些情况。”孙慧连忙道:“我来是想找贺队的,没想到被传话的误会。” 第77章 人各有命 贺知州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当回事,他从言俊口中得知猪场的猪有可能是瘟病后,也没有耽误,直接去找贺景琛说明了情况。 今儿个隔壁村刚把小猪崽给抱到他们幸福村来,现在小猪崽出了毛病,那不是明摆着对方没安什么好心眼么? 贺景琛当下停了手里的活儿,他告诉老刘自己得去处理猪场的问题,至于说隧道口施工这边还需要他费心。 方才都没有露头的王志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了出来,他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出份力。 不是老刘执意戴着有色眼镜看王志鹏,是他的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 “你先把隧道的活儿做完再去说其他的!”大壮见老刘的眼色写满对王志鹏的不悦,而老刘在偷鸡的事情对大壮有恩,所以他顺道着帮助老刘提前奚落来一下王志鹏。 若是在以前的话,王志鹏恐怕早就急得跳脚,然后再次与幸福村的人们发生争执。 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次吃了哑巴亏,王志鹏竟然默默地做起本分的事情,直到贺景琛离开,他都是专注地做着分配他的工作上。 猪场的猪怎么得的猪瘟对于言俊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因为自己,会让整个知青点抹黑。 赵清棠再次拿来接好的水,她从言俊那儿接过猪草,伴着水一点点给那生病的母猪喂食。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灵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所以导致母猪在喝完赵清棠给予的水后,烧也一点点退了下去,没用多少时间,就开始吃猪食。 母猪的身体也在逐步恢复中,连带着小猪崽也跟着有所好转。 贺景琛风风火火从隧道跑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六神无主的言俊瘫坐在地上,而赵清棠虽然没有恢复过往傲人的身姿,但至少在喂猪方面表现得倒是灵活,即便现在猪场生病的猪在逐渐好转,赵清棠也没有含糊,而是进一步在保证猪生长环境的干净。 贺景琛过了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我听其他同志说咱们猪场的猪崽生了病,现在来看看情况。” 言俊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的双手抓着贺景琛的裤脚,一边哭一边道:“贺队。这件事是我不好,您要是罚的话,就罚我!毕竟是我给小猪喂完才遭了罪!” 贺景琛暂时压缓那些对言俊的不满,将人扶起来后,才道:“言俊同志,你先别着急,有问题慢慢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有怀疑猪之所以突然间得了瘟疫,是有人在背后搞破坏。” 贺景琛瞧着赵清棠胖乎乎的脸上写满着严肃,目光也跟着变得深邃起来。 “那你们怀疑的人是谁?” “肯定是沈毅!最先病的就是小猪崽,而小猪崽又刚好是他拿回来的!”言俊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赵清棠倒没有这样认为,若果说人真的是沈毅做的话,那他断然不可能在送了一头病猪之后,还大摇大摆地在幸福村门口走一遭。 比起沈毅,她更青睐于这件事是孙茹最后的报复。 不过依照孙茹的智商不像是能够做出这件事的,应该是背后被什么人指点了! “小赵同志。你觉得呢?”贺景琛打断了言俊的慷慨激昂,而是话筒的主动权转交给赵清棠。 赵清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在一切未能做出结论之前,她需要足够的证据,因为只有找到了证据,才不至于说冤枉谁。 猪之所以生病,与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 若非趁着言俊让自己休息的空隙,自己跑去了空间别墅健身,也不至于说有这样的插曲。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照耀在猪场上,好在赵清棠已经清理好猪场的卫生,否则的话这会儿经过暴晒,准儿会发出酸爽的味道。 赵清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猪现在是能吃能喝了,但是自己却在贺景琛的面前丢了面子。 如果有得选的话,赵清棠也不愿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清棠的不满,系统也没有继续调侃。 “瞧瞧。你们两位同志忙乎了一个早晨,都还没有吃早饭?”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不光赵清棠,言俊都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集中吃饭的时间。 看来人在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倒霉的。 言俊做好了与赵清棠共同饿肚子的准备,如果说小猪和母猪都能熬过去的话,她吃不吃饭的都无所谓。 “小赵同志!”言俊自己本身没什么,但是忙前忙后的赵清棠已经饿得胃开始抽搐,“这儿就交给我!要不,你先跟贺队一起先去吃饭?” 贺景琛听到言俊对赵清棠的建议,俊眸中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儿光。 别看言俊平时咋咋唬唬的,内心倒是明白得很嘛! “这个点的话,应该没什么食物了?”赵清棠摆摆手,对言俊说:“我还差最后一点儿,等做好后再回知青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吃的!” 言俊并没有像是贺景琛认为的那样聪慧,甚至贺景琛都怀疑方才助攻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本人。 “小赵同志。你看看还需要做些什么吗?我陪你一起完成!” 赵清棠现在正在减肥期间,最忌讳的就是听人家劝吃饭。 言俊听到赵清棠的肚子在自己的肚子响起没多久,便开始响起来,才幡然醒悟。 原来赵清棠并非是嘴边说的那种不饿,若不是为了撑面子,恐怕赵清棠早就不知道去哪个角旮旯偷偷吃上饭了呢。 再说已经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说小猪和母猪能不能活着,全凭上天的安排。 言俊想到这儿,便推搡着赵清棠:“具体的情况贺队也看了,咱们先去吃饭。” 错了个饭点,哪里还有饭呢?那不是天方夜谭! 穿越前的赵清棠习惯了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想着留下来观察小猪的具体情况,或许像电视剧拍摄的那样,编剧总会利用莫名其妙的情节去加速男女主人公情感的发展。 贺景琛似乎总能看出赵清棠心里的担忧,他说虽然这个点知青点是没有饭吃了,不过前不久老刘的爱人腌制了一些萝卜干,若小糖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吃那个暂且垫垫。 言俊不知贺景琛作为生产队队长的权力,说是只有萝卜干,但是到了家里的时候,又是煮好的鸡蛋又有馍的。 贺景琛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言俊看着过意不去,他说话向来直接:“贺队。我今天这样被开小灶,也算是蹭上了小赵同志的面子!” 赵清棠没想到言俊竟然直接说出这般话,她瞬间涨红了脸,贺景琛本倒茶的手也因为慌张将茶水溅在了外面。 贺景琛不敢去瞧赵清棠,他直接站起身:“我和小糖果” 小糖果。 不是像言俊口中亲昵的小赵同志,这个果字加起来传入赵清棠的耳中听得痒痒。 好在言俊并没有发现贺景琛对自己称呼的变化。 赵清棠低着头小口吃着馍加的萝卜干,以此避免自己的尴尬。 空气中安静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赵清棠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她还得去猪场看一下病猪的情况,简单地将剩下的馍用手帕包起来后便对贺景琛道了声谢。 言俊吃得满嘴都是菜油,贺景琛给的小灶,可比之前在生产队吃大集体的饭强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着跟贺景琛这样过一辈子。 不过通过今天的情形,言俊心里也有了数。 那就是贺景琛喜欢的人肯定是赵清棠,抛开别的不说,自己也喜欢赵清棠的性格,贺景琛会喜欢上赵清棠也并不奇怪。 言俊对于自己暗恋无果,悄悄随着饭装进了自己的肚子。 “小赵同志。你等我喝完这杯水。” 言俊看赵清棠与贺景琛告别,自己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馍塞进嘴巴里,然后又咕噜噜地喝了一杯水,然后巴啦啦也说出对贺景琛招待地感谢。 吃饱了饭果然精神头也足了许多。 赵清棠和言俊在猪场一直蹲到了下午吃饭点,也没见到其他可疑的人员。 言俊小声嘀咕,他甚至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小赵同志。是不是咱们的侦探方向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赵清棠点点头。 猪场的猪说不大的话也不大,但肯定会被公社的人一旦将行为给公开批评,任谁脸上都不好看。 言俊已经完全吃不下饭,等到赵清棠那边放下筷子后,连忙抓着她的胳膊说是要去看看小猪的情况。 赵清棠腾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言俊的胳膊,她说也许那对母子猪只是当时不舒服,说不定现在情况好些了呢。 虽然赵清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空间灵泉确实应该能推动剧情发展的,不然作者也不会有这么个设定。 赵清棠在赌,赌一波主人公的光环。 好半天等到她缓过神,赵清棠才清了清嗓子,对着猪场开口道:“出来。” 言俊满眼疑惑,他不懂为什么赵清棠会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赵清棠倒是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反而提高了音调:“还要我去请你出来吗?” 言俊听到窸窣的声音,他抬起自己手里的煤油灯往前照了照,看到灰头灰脸的孙茹也吓了一跳。 结合着今天一天猪场的经历,言俊忽然恍然大悟:“是你!” 孙茹后退几步,她摆手表示自己是没有地方休息,才四处转到这儿,并不知道猪生病了。 只是这样的说辞连言俊都骗不了,更不用说赵清棠了。 赵清棠冷笑:“还有你孙婶儿不知道的事情?言同志方才都没有说猪生病的事情,怎么你就说出不知情了呢?” 孙茹没想到赵清棠竟然会如此抠细节,反正自己的伪装也早就被那两人看穿,孙茹甚至连演戏都懒得演。 她忿恨地指着赵清棠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赵清棠,都是你害得我在生产队待不下去的!” 如果孙茹要是在此刻回城的话,肯定不知道什么处分,可是村子里没有生产队收留她,她也没有去处,这才一天孙茹就意识到自己的日子有多难,更别说以后。 “是你做了那些恶心人的事情导致现在的下场,和小赵同志有什么关系?”言俊义愤填膺道:“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而不是继续做坏事!” 赵清棠懒得同孙茹这个二愣子掰扯,如果被生产队知道那些平日里被他们当成宝的东西就这样被孙茹谋害,恐怕孙茹都不见得还能在村子里待下去! 她当然不会同情孙茹,说起来这人唯一的可怜之处就是没有那个智商却还要做出那些可笑的行为。 赵清棠想到这儿,看孙茹的目光都有点怜悯。 “你闭嘴!”孙茹指着言俊破口大骂:“还有你,言俊!你应该站在我这里嘲笑赵清棠那只肥猪才对!你不是说她没有同情心吗?你应该和我一起指责她的不是才对!” 言俊被孙茹喷得莫名其妙,她对孙茹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幸福村的媳妇儿都知道小赵同志这不是胖,是福气!你却总那别人的身材说事情,而且还害我犯错误!还好我及时擦干眼睛,看清楚你的为人!不然我与小赵同志的情谊肯定就被你这种人给破坏掉了!” “孙婶儿。我记得上次我就给你讲得很清楚了,可你脑子的问题真的还蛮严重的。”赵清棠慢慢地走向孙茹,她轻飘飘地吐出:“要不然你的记性怎么那么差呢?” 赵清棠是想让她死! 孙茹想到今天上午的场景就觉得害怕,她本能性地后退,却架不住赵清棠早就将准备好的绳子反手捆绑住孙茹。 言俊也帮忙按住孙茹,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将孙茹一同押到大家面前。 夜晚的幸福村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围在村头看热闹。 老刘抽着旱烟,指着被捆的孙茹,在详细听到她害母子猪生病还想嫁祸给隔壁村以此搅坏两村的平衡后,直呼:“造孽啊!” 原本幸福村的那些人对知青们就有意见,现在看孙茹被赶出生产队还不够,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报复他们生产队的财产。 幸福村的村民大多数嫉恶如仇,尤其是有些妇女同志,指着孙茹破口大骂,更有甚者是抡起胳膊直接就是一顿打。 这眼瞅着要出人命,老刘才将老旱烟掐灭,大声喝斥维持着自序。 王志鹏隔在人群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选择与孙茹合作,不然的话此时的自己肯定也会落得与孙茹一样的下场。 作为幸福村人人眼里的祸害,孙茹是不可能被留在幸福村了。 而老刘在得到贺景琛的首肯后,找来大壮他们将孙茹直接抬出村子外,并希望她以后离开幸福村后可以重新做人。 若是搁置以往,言俊的同情心肯定作祟,现在她却宽慰着被吓得眼泪都流出来的言俊,她说孙茹现在这样都是罪有应得,若是她在乡下本本分分地生活,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赵清棠倒是欣慰言俊的成长。 生产队的人为了确保猪的无碍,又特地点着煤油灯到猪场看一下情况,确定是大猪小猪都无碍后,在贺景琛的指挥下,看热闹的人群才各回各家。 介于孙茹个人行为过于恶劣,知青们的声誉也因为孙茹受到了影响,大家也都打心眼儿看不上她。 “好了。现在孙茹也被赶出了生产队,大家也不要总拿着这事儿忧思自己。希望她今后能够好自为之!” 其他知青见贺知州都发了话,本来还想发几句牢骚,话到嘴边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临近知青点,言俊却忽然间开口道:“现在孙婶儿被赶出幸福村,那她今后住在哪里?要怎么吃饭啊?” 这话问得让人不知如何回答。 “只能说人各有命。” 言俊接完这话后,所有的知青都陷入了沉默,甚至回到彼此房间前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第77章 人各有命 贺知州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当回事,他从言俊口中得知猪场的猪有可能是瘟病后,也没有耽误,直接去找贺景琛说明了情况。 今儿个隔壁村刚把小猪崽给抱到他们幸福村来,现在小猪崽出了毛病,那不是明摆着对方没安什么好心眼么? 贺景琛当下停了手里的活儿,他告诉老刘自己得去处理猪场的问题,至于说隧道口施工这边还需要他费心。 方才都没有露头的王志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了出来,他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出份力。 不是老刘执意戴着有色眼镜看王志鹏,是他的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 “你先把隧道的活儿做完再去说其他的!”大壮见老刘的眼色写满对王志鹏的不悦,而老刘在偷鸡的事情对大壮有恩,所以他顺道着帮助老刘提前奚落来一下王志鹏。 若是在以前的话,王志鹏恐怕早就急得跳脚,然后再次与幸福村的人们发生争执。 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次吃了哑巴亏,王志鹏竟然默默地做起本分的事情,直到贺景琛离开,他都是专注地做着分配他的工作上。 猪场的猪怎么得的猪瘟对于言俊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因为自己,会让整个知青点抹黑。 赵清棠再次拿来接好的水,她从言俊那儿接过猪草,伴着水一点点给那生病的母猪喂食。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灵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所以导致母猪在喝完赵清棠给予的水后,烧也一点点退了下去,没用多少时间,就开始吃猪食。 母猪的身体也在逐步恢复中,连带着小猪崽也跟着有所好转。 贺景琛风风火火从隧道跑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六神无主的言俊瘫坐在地上,而赵清棠虽然没有恢复过往傲人的身姿,但至少在喂猪方面表现得倒是灵活,即便现在猪场生病的猪在逐渐好转,赵清棠也没有含糊,而是进一步在保证猪生长环境的干净。 贺景琛过了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我听其他同志说咱们猪场的猪崽生了病,现在来看看情况。” 言俊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的双手抓着贺景琛的裤脚,一边哭一边道:“贺队。这件事是我不好,您要是罚的话,就罚我!毕竟是我给小猪喂完才遭了罪!” 贺景琛暂时压缓那些对言俊的不满,将人扶起来后,才道:“言俊同志,你先别着急,有问题慢慢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有怀疑猪之所以突然间得了瘟疫,是有人在背后搞破坏。” 贺景琛瞧着赵清棠胖乎乎的脸上写满着严肃,目光也跟着变得深邃起来。 “那你们怀疑的人是谁?” “肯定是沈毅!最先病的就是小猪崽,而小猪崽又刚好是他拿回来的!”言俊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赵清棠倒没有这样认为,若果说人真的是沈毅做的话,那他断然不可能在送了一头病猪之后,还大摇大摆地在幸福村门口走一遭。 比起沈毅,她更青睐于这件事是孙茹最后的报复。 不过依照孙茹的智商不像是能够做出这件事的,应该是背后被什么人指点了! “小赵同志。你觉得呢?”贺景琛打断了言俊的慷慨激昂,而是话筒的主动权转交给赵清棠。 赵清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在一切未能做出结论之前,她需要足够的证据,因为只有找到了证据,才不至于说冤枉谁。 猪之所以生病,与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 若非趁着言俊让自己休息的空隙,自己跑去了空间别墅健身,也不至于说有这样的插曲。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照耀在猪场上,好在赵清棠已经清理好猪场的卫生,否则的话这会儿经过暴晒,准儿会发出酸爽的味道。 赵清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猪现在是能吃能喝了,但是自己却在贺景琛的面前丢了面子。 如果有得选的话,赵清棠也不愿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清棠的不满,系统也没有继续调侃。 “瞧瞧。你们两位同志忙乎了一个早晨,都还没有吃早饭?”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不光赵清棠,言俊都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集中吃饭的时间。 看来人在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倒霉的。 言俊做好了与赵清棠共同饿肚子的准备,如果说小猪和母猪都能熬过去的话,她吃不吃饭的都无所谓。 “小赵同志!”言俊自己本身没什么,但是忙前忙后的赵清棠已经饿得胃开始抽搐,“这儿就交给我!要不,你先跟贺队一起先去吃饭?” 贺景琛听到言俊对赵清棠的建议,俊眸中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儿光。 别看言俊平时咋咋唬唬的,内心倒是明白得很嘛! “这个点的话,应该没什么食物了?”赵清棠摆摆手,对言俊说:“我还差最后一点儿,等做好后再回知青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吃的!” 言俊并没有像是贺景琛认为的那样聪慧,甚至贺景琛都怀疑方才助攻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本人。 “小赵同志。你看看还需要做些什么吗?我陪你一起完成!” 赵清棠现在正在减肥期间,最忌讳的就是听人家劝吃饭。 言俊听到赵清棠的肚子在自己的肚子响起没多久,便开始响起来,才幡然醒悟。 原来赵清棠并非是嘴边说的那种不饿,若不是为了撑面子,恐怕赵清棠早就不知道去哪个角旮旯偷偷吃上饭了呢。 再说已经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说小猪和母猪能不能活着,全凭上天的安排。 言俊想到这儿,便推搡着赵清棠:“具体的情况贺队也看了,咱们先去吃饭。” 错了个饭点,哪里还有饭呢?那不是天方夜谭! 穿越前的赵清棠习惯了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想着留下来观察小猪的具体情况,或许像电视剧拍摄的那样,编剧总会利用莫名其妙的情节去加速男女主人公情感的发展。 贺景琛似乎总能看出赵清棠心里的担忧,他说虽然这个点知青点是没有饭吃了,不过前不久老刘的爱人腌制了一些萝卜干,若小糖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吃那个暂且垫垫。 言俊不知贺景琛作为生产队队长的权力,说是只有萝卜干,但是到了家里的时候,又是煮好的鸡蛋又有馍的。 贺景琛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言俊看着过意不去,他说话向来直接:“贺队。我今天这样被开小灶,也算是蹭上了小赵同志的面子!” 赵清棠没想到言俊竟然直接说出这般话,她瞬间涨红了脸,贺景琛本倒茶的手也因为慌张将茶水溅在了外面。 贺景琛不敢去瞧赵清棠,他直接站起身:“我和小糖果” 小糖果。 不是像言俊口中亲昵的小赵同志,这个果字加起来传入赵清棠的耳中听得痒痒。 好在言俊并没有发现贺景琛对自己称呼的变化。 赵清棠低着头小口吃着馍加的萝卜干,以此避免自己的尴尬。 空气中安静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赵清棠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她还得去猪场看一下病猪的情况,简单地将剩下的馍用手帕包起来后便对贺景琛道了声谢。 言俊吃得满嘴都是菜油,贺景琛给的小灶,可比之前在生产队吃大集体的饭强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着跟贺景琛这样过一辈子。 不过通过今天的情形,言俊心里也有了数。 那就是贺景琛喜欢的人肯定是赵清棠,抛开别的不说,自己也喜欢赵清棠的性格,贺景琛会喜欢上赵清棠也并不奇怪。 言俊对于自己暗恋无果,悄悄随着饭装进了自己的肚子。 “小赵同志。你等我喝完这杯水。” 言俊看赵清棠与贺景琛告别,自己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馍塞进嘴巴里,然后又咕噜噜地喝了一杯水,然后巴啦啦也说出对贺景琛招待地感谢。 吃饱了饭果然精神头也足了许多。 赵清棠和言俊在猪场一直蹲到了下午吃饭点,也没见到其他可疑的人员。 言俊小声嘀咕,他甚至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小赵同志。是不是咱们的侦探方向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赵清棠点点头。 猪场的猪说不大的话也不大,但肯定会被公社的人一旦将行为给公开批评,任谁脸上都不好看。 言俊已经完全吃不下饭,等到赵清棠那边放下筷子后,连忙抓着她的胳膊说是要去看看小猪的情况。 赵清棠腾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言俊的胳膊,她说也许那对母子猪只是当时不舒服,说不定现在情况好些了呢。 虽然赵清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空间灵泉确实应该能推动剧情发展的,不然作者也不会有这么个设定。 赵清棠在赌,赌一波主人公的光环。 好半天等到她缓过神,赵清棠才清了清嗓子,对着猪场开口道:“出来。” 言俊满眼疑惑,他不懂为什么赵清棠会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赵清棠倒是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反而提高了音调:“还要我去请你出来吗?” 言俊听到窸窣的声音,他抬起自己手里的煤油灯往前照了照,看到灰头灰脸的孙茹也吓了一跳。 结合着今天一天猪场的经历,言俊忽然恍然大悟:“是你!” 孙茹后退几步,她摆手表示自己是没有地方休息,才四处转到这儿,并不知道猪生病了。 只是这样的说辞连言俊都骗不了,更不用说赵清棠了。 赵清棠冷笑:“还有你孙婶儿不知道的事情?言同志方才都没有说猪生病的事情,怎么你就说出不知情了呢?” 孙茹没想到赵清棠竟然会如此抠细节,反正自己的伪装也早就被那两人看穿,孙茹甚至连演戏都懒得演。 她忿恨地指着赵清棠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赵清棠,都是你害得我在生产队待不下去的!” 如果孙茹要是在此刻回城的话,肯定不知道什么处分,可是村子里没有生产队收留她,她也没有去处,这才一天孙茹就意识到自己的日子有多难,更别说以后。 “是你做了那些恶心人的事情导致现在的下场,和小赵同志有什么关系?”言俊义愤填膺道:“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而不是继续做坏事!” 赵清棠懒得同孙茹这个二愣子掰扯,如果被生产队知道那些平日里被他们当成宝的东西就这样被孙茹谋害,恐怕孙茹都不见得还能在村子里待下去! 她当然不会同情孙茹,说起来这人唯一的可怜之处就是没有那个智商却还要做出那些可笑的行为。 赵清棠想到这儿,看孙茹的目光都有点怜悯。 “你闭嘴!”孙茹指着言俊破口大骂:“还有你,言俊!你应该站在我这里嘲笑赵清棠那只肥猪才对!你不是说她没有同情心吗?你应该和我一起指责她的不是才对!” 言俊被孙茹喷得莫名其妙,她对孙茹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幸福村的媳妇儿都知道小赵同志这不是胖,是福气!你却总那别人的身材说事情,而且还害我犯错误!还好我及时擦干眼睛,看清楚你的为人!不然我与小赵同志的情谊肯定就被你这种人给破坏掉了!” “孙婶儿。我记得上次我就给你讲得很清楚了,可你脑子的问题真的还蛮严重的。”赵清棠慢慢地走向孙茹,她轻飘飘地吐出:“要不然你的记性怎么那么差呢?” 赵清棠是想让她死! 孙茹想到今天上午的场景就觉得害怕,她本能性地后退,却架不住赵清棠早就将准备好的绳子反手捆绑住孙茹。 言俊也帮忙按住孙茹,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将孙茹一同押到大家面前。 夜晚的幸福村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围在村头看热闹。 老刘抽着旱烟,指着被捆的孙茹,在详细听到她害母子猪生病还想嫁祸给隔壁村以此搅坏两村的平衡后,直呼:“造孽啊!” 原本幸福村的那些人对知青们就有意见,现在看孙茹被赶出生产队还不够,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报复他们生产队的财产。 幸福村的村民大多数嫉恶如仇,尤其是有些妇女同志,指着孙茹破口大骂,更有甚者是抡起胳膊直接就是一顿打。 这眼瞅着要出人命,老刘才将老旱烟掐灭,大声喝斥维持着自序。 王志鹏隔在人群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选择与孙茹合作,不然的话此时的自己肯定也会落得与孙茹一样的下场。 作为幸福村人人眼里的祸害,孙茹是不可能被留在幸福村了。 而老刘在得到贺景琛的首肯后,找来大壮他们将孙茹直接抬出村子外,并希望她以后离开幸福村后可以重新做人。 若是搁置以往,言俊的同情心肯定作祟,现在她却宽慰着被吓得眼泪都流出来的言俊,她说孙茹现在这样都是罪有应得,若是她在乡下本本分分地生活,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赵清棠倒是欣慰言俊的成长。 生产队的人为了确保猪的无碍,又特地点着煤油灯到猪场看一下情况,确定是大猪小猪都无碍后,在贺景琛的指挥下,看热闹的人群才各回各家。 介于孙茹个人行为过于恶劣,知青们的声誉也因为孙茹受到了影响,大家也都打心眼儿看不上她。 “好了。现在孙茹也被赶出了生产队,大家也不要总拿着这事儿忧思自己。希望她今后能够好自为之!” 其他知青见贺知州都发了话,本来还想发几句牢骚,话到嘴边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临近知青点,言俊却忽然间开口道:“现在孙婶儿被赶出幸福村,那她今后住在哪里?要怎么吃饭啊?” 这话问得让人不知如何回答。 “只能说人各有命。” 言俊接完这话后,所有的知青都陷入了沉默,甚至回到彼此房间前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第78章 住在一起 月上竿头。 赵清棠正在空间别墅里的大床上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到言俊大声呼喊:“小赵同志。你在家吗?” 是错觉吗? 她的闹钟还没有响,自己好像刚躺下也没有多久的样子,就算生产队想开早工未免也太早了些。 赵清棠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想继续补觉。 可是这个时候言俊敲门的声音再次传到鼓膜:“着火了!快去通知贺队,说赵清棠这儿着火了,人可能已经在里面晕倒了,不然我喊了半天也不会没有反应的。” 赵清棠大惊,连忙从空间里出来,才注意到屋子里已经燃起了浓烟。 她慌忙又折回空间取出用泉水浸湿的毛巾。 好端端地怎么会起火? 在得知是孙茹后,赵清棠不由地感慨这孙茹倒是蛮执着的,就算已经被赶出了幸福村,还想着回头来报复赵清棠。 火越烧越大。 贺景琛听说赵清棠那边发生火灾,连外衣都没穿,跳下床,直接打赤膊手拎着两桶水就往知青点跑。 幸福村的火越来越大,烧得整个天空通明。 贺景琛赶到的时候,桂花婶子正搀扶着方爱秋往院子外走。 “快点儿扶着这两位女同志先去李秀芬那边凑合一晚。”老刘在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灭火救援。 “小赵同志呢?” 贺景琛放下手中的桶,他在整个知青点巡视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赵清棠的身影。 “可能在里面。” 贺景琛听到言俊的话,二话不说就要冲进房间救人,老刘却死死地拦住了贺景琛。 老刘吼道:“你没听说小赵同志是可能在里面吗?如果小赵同志不在房间的话,火势那么大,你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贺景琛急得直跳脚,他不敢拿着小糖果的命赌,如果命能够交换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小糖果的命。 “刘大哥。可我不敢赌啊。” 贺景琛红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穿进了熊熊焰火中。 老刘站在院子外直摇头,嘴里还不停喃喃道痴儿。 火势烧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赵清棠虽然知道自己有光环在身,但还是用湿毛巾捂住了鼻子,尽量不让肺部吸进去那些烟。 如果说要是按照自己以前的体重话,赵清棠还能直接破窗出去,可是现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恐怕跑出去都费力。 正当自己一筹莫展之际,门忽然被撞开,赵清棠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耳边传来的声音却很熟悉。 “小赵同志。还在里面吗?” “我在。” 贺景琛顺着声音慢慢来到赵清棠的身边,他并没有湿毛巾捂着鼻,所以烟熏得他逐渐说不出话来。 赵清棠正想着把自己的毛巾分享给前来救他的贺景琛时,偏偏脚却在这个时候抽了筋儿。 如果他们不赶快出去的话,恐怕真的会全剧终。 毕竟书中房屋的质量比不上现实生活中的质量,这座上了年代感的房子随时都会有坍塌的危险。 贺景琛似乎也注意到赵清棠的脚行动不便,他因为说不出话,就用动作涵盖了一切。 现在是特殊时期,赵清棠就算是再不好意思,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赵清棠红着脸,整个人挂在了贺景琛的后背,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重量对贺景琛来说的确是个负担,但是贺景琛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 贺景琛背着赵清棠虽然很吃力,但是却仍咬着牙一步步往门外的方向走。 眼前的一幕让赵清棠总觉得熟悉。 似乎在之前也曾发生过 赵清棠想起来了。 贺景琛好像与自己一起参加过恋综节目,当时他似乎还假戏真做,在节目中对自己无数次告白 他应该早就认出了自己! 不然也不会在听到自己名字时有那么大的反应,也不会给自己开那么多次的小灶。 贺景琛顾不得满头汗水,火光熏黑他英俊的面庞:“小糖果,别睡,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就能出去了!” “琛哥。对不起啊。”赵清棠抿着唇,在贺景琛的背上,她喃喃道:“现在才把你记起来。” 两个人刚走出平房,背后便传来一阵闷响。 赵清棠回过脸,发现整个墙被烧塌,而贺景琛来不及回应赵清棠的话,与老刘指挥着大家安全的地方待着。 “小赵同志!”言俊见到赵清棠被贺景琛救出来,又庆幸又自责,抱着赵清棠哭得嗓子都哑了:“幸好你出来了!真是纳闷了,好端端地怎么就着火了呢?” 言俊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贺景琛,若是自己当初撞门而入的话,赵清棠恐怕就没了。 “赵知青。该不会你晚上背着我们吃什么了?我们几个先出来可都看见是你的房子开始着火的呢。” 王志鹏打着哈欠,他本来也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现在因为知青点着火也不得已和大家一起在幸福村小广场等着。 “你说什么呢?小赵同志晚上跟我们一起吃的饭,都已经吃饱了,又怎么可能再回去继续吃!” 虽然言俊是在帮助自己说话,但听在赵清棠的耳朵里倒是有几分尴尬。 她知道即便自己最近瘦了一些,但是离正常人的体重还是差了许多,王志鹏小声嘀咕了句:“谁规定吃完了集体饭就不能再回去吃别的了,说不定就是赵清棠自己偷摸着自己下厨点燃了灶台呢!” “王志鹏!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把刀子插向自己的同志是多么恶劣的表现,尤其是你现在还没有收集到任何的证据,就开始把脏水都泼给小赵同志!” 赵清棠很感动言俊对自己的维护。 她刚从火光里走出来,现在才缓和劲儿:“王知青同志,火灾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我想公安那边自然会有定论。” 幸福村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是大家三言两语用嘴说就是谁谁的。 王志鹏也不敢将自己的不满放大,毕竟是亲眼见证赵清棠是怎么对付孙茹的,他吊儿郎当地回赵清棠说了句你说得对。 幸福村知青点失火那么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上面的重视,王主任面对办公的同事也低头哈腰地招待着。 贺景琛与老刘他们还在控制着大火,一直到后半夜才没明火,但代价却是给知青住的那几个民房都成了灰烬。 除了清点各自的财产损失,他们还要在一堆残垣断壁的废墟中寻找遇难人口。 王志鹏想要表现,自然主动申请在队伍里。 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非常忐忑,尤其是小五大声叫嚣:“墙底下有人!” 人们才各自齐力将那些发黑的砖头都清理掉,那被压在废墟里的人才完全展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王志鹏吓得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小五本来觉得自己胆子就够小了得了,但是看到王志鹏比自己的胆子还小,忍不住走过来奚落王志鹏。 王志鹏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扒着小五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嘴巴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哗啦吐了一地的酸水。 小五更嫌弃了,他忍住那些难闻的味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同个婆娘似的那么胆小!” 王志鹏白着脸,也不反驳。 贺知州凑过脸才发现被压在废墟下面的人竟然是孙茹。 孙茹的整张身子被墙砖压的都变了形,若不是他们几个一起下乡,搁置不熟悉的都认不出那是孙茹。 王志鹏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虽然恨极了孙茹,也过过嘴瘾说过想让孙茹死,但当人真的死在他面前的时候,王志鹏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的恐惧。 怪不得之前那些下乡的知青们总是想办法偷偷跑回城,王志鹏不想像自己到头来落得像孙茹一样的下场。 “孙茹不是已经被赶出幸福村了吗?她怎么又跑到知青点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刘他们也因为这句话当场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结合孙茹此前的所作所为,不难猜出此次火灾的原因肯定是来自孙茹的报复。 他把情况反映给公安的同志,他们推断分析也许是孙茹在准备烧知青点的房子时,不小心将自己给点燃了,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孙茹的残体已经被拉走的时候,言俊脑子一片空白。 但她很快有反应过来,拉着赵清棠的手说这就是报应,老天爷迟早会收了那些坏事做尽的人们! 赵清棠从言俊的眼里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恐惧,她轻轻地拍了拍言俊的胳膊,像她刚刚宽慰自己一样,宽慰着她。 其实不光是言俊,其他知青得知孙茹的下场也都各自倒吸了一口气。 今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 幸福村被烧掉后,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得到恢复,经过上面的批准后,幸福村还剩下来说条件比较好的,也都同意将自己的房子腾出来给知青们住。 老刘思索了一会儿:“其实还有个地方,就是不知道” 老刘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不时地往贺景琛的方向瞄。 说实话,赵清棠倒觉得如果老刘那边有更好的主意,她愿意将那村民的房子让出来。 毕竟自己还有个空间,经常会出入里面的别墅健身打卡,如果和村民们合住在一起,秘密迟早会被发现。 何况据她这些天观察发现,幸福村人们的思想远比城里还封建,许多人都有着自己的情感寄托,若是被他们发现了空间,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是后半夜的光景。 贺景琛感受到老刘的暗示,自然也清楚他想接下来想要表达的。 “那小赵同志就暂时住在大院!” 贺景琛直接点了赵清棠的名字,弄得本来就是处在舆论漩涡的他们更加引来了不少八卦。 同样下乡的男知青赵刚原本想帮助赵清棠解围,但又想到现在还剩下老光棍壮的房子有空余,赵清棠还是未婚,若是跟个老光棍住在一起,传出去名声也不怎好听。 赵刚没有吭声。 老刘一听贺景琛指名让赵清棠和他住在一起,笑得眼睛就快眯成一条线了,正准备着手安排知青们入住的问题。 但言俊说话有点没过脑子,直接道:“那怎么行?赵清棠还没结婚就一个人与贺队住在一起了?要不还是让赵刚去!他们两个都是男同志,做什么相对来说也都方便些。” 贺景琛听到言俊的话,脸都黑了。 若不是赵清棠摸清楚了言俊的性格,恐怕也得急眼。 “言知青。我还是与贺队住在一起!”赵清棠情急之下,立刻道:“毕竟贺队把我从火灾中救出来,目前我身上也没有值钱能报答的,不如趁这个机会住在贺队那儿,也能方便照顾起居去抵债。” “可是” 言俊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言俊捂住了嘴巴,这个节骨眼言俊远比言俊更实务,她还可以压低声音道:“别可是了,你忘了,小赵同志其实喜欢贺队。” 尽管言俊已经很努力在压低声音,却还是架不住贺景琛与赵清棠的耳朵灵敏,两个作为当事人面红耳赤地站在了一排。 “好了同志们!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虽然知青们从城里带来的那些财产都淹没在那片大火中,但用贺知州宽慰大家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月亮大抵也是困得乏了,消失在整个天空。 赵清棠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贺景琛的后面走着,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直到到了贺景琛住的地方,赵清棠深吸了一口气,主动道:“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了。” 贺景琛拿钥匙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在了半空,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后硬邦邦地回应了句:“应当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一些将你认出的。”赵清棠又一次重复了自己在被带出火场前的话。 贺景琛听到赵清棠如此直球的对话,本悬挂在半空的钥匙更是直接坠落到地上,撞到土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 贺景琛有些狼狈地弯下腰,拾起钥匙后,将赵清棠领进了屋子。 贺景琛语无伦次地讲了很多,说到最后他再次表达了自己强烈的爱意:“小糖果。你知道吗?你从娱乐圈消失的那段时光,是我最难熬的岁月。后来,我莫名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想着能够遇见你。既然是天赐的缘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过去你总说我是因为恋综的后遗症太大,但想说我对你从来不是一时兴起。” 贺景琛知道自己嘴笨,文采也不如小赵同志果接到剧本具有感染力,但贺景琛将自己这些年的情感还是真诚地表达了出来。 说完这些话的贺景琛总觉得压在身上的巨石终于落下。 他没给自己留后路,甚至有些豪赌的成分,若是输了的话,贺景琛也知道以后他与小赵同志果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僵硬,甚至还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可有的话如果不说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得了。 第78章 住在一起 月上竿头。 赵清棠正在空间别墅里的大床上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到言俊大声呼喊:“小赵同志。你在家吗?” 是错觉吗? 她的闹钟还没有响,自己好像刚躺下也没有多久的样子,就算生产队想开早工未免也太早了些。 赵清棠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想继续补觉。 可是这个时候言俊敲门的声音再次传到鼓膜:“着火了!快去通知贺队,说赵清棠这儿着火了,人可能已经在里面晕倒了,不然我喊了半天也不会没有反应的。” 赵清棠大惊,连忙从空间里出来,才注意到屋子里已经燃起了浓烟。 她慌忙又折回空间取出用泉水浸湿的毛巾。 好端端地怎么会起火? 在得知是孙茹后,赵清棠不由地感慨这孙茹倒是蛮执着的,就算已经被赶出了幸福村,还想着回头来报复赵清棠。 火越烧越大。 贺景琛听说赵清棠那边发生火灾,连外衣都没穿,跳下床,直接打赤膊手拎着两桶水就往知青点跑。 幸福村的火越来越大,烧得整个天空通明。 贺景琛赶到的时候,桂花婶子正搀扶着方爱秋往院子外走。 “快点儿扶着这两位女同志先去李秀芬那边凑合一晚。”老刘在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灭火救援。 “小赵同志呢?” 贺景琛放下手中的桶,他在整个知青点巡视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赵清棠的身影。 “可能在里面。” 贺景琛听到言俊的话,二话不说就要冲进房间救人,老刘却死死地拦住了贺景琛。 老刘吼道:“你没听说小赵同志是可能在里面吗?如果小赵同志不在房间的话,火势那么大,你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贺景琛急得直跳脚,他不敢拿着小糖果的命赌,如果命能够交换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小糖果的命。 “刘大哥。可我不敢赌啊。” 贺景琛红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穿进了熊熊焰火中。 老刘站在院子外直摇头,嘴里还不停喃喃道痴儿。 火势烧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赵清棠虽然知道自己有光环在身,但还是用湿毛巾捂住了鼻子,尽量不让肺部吸进去那些烟。 如果说要是按照自己以前的体重话,赵清棠还能直接破窗出去,可是现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恐怕跑出去都费力。 正当自己一筹莫展之际,门忽然被撞开,赵清棠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耳边传来的声音却很熟悉。 “小赵同志。还在里面吗?” “我在。” 贺景琛顺着声音慢慢来到赵清棠的身边,他并没有湿毛巾捂着鼻,所以烟熏得他逐渐说不出话来。 赵清棠正想着把自己的毛巾分享给前来救他的贺景琛时,偏偏脚却在这个时候抽了筋儿。 如果他们不赶快出去的话,恐怕真的会全剧终。 毕竟书中房屋的质量比不上现实生活中的质量,这座上了年代感的房子随时都会有坍塌的危险。 贺景琛似乎也注意到赵清棠的脚行动不便,他因为说不出话,就用动作涵盖了一切。 现在是特殊时期,赵清棠就算是再不好意思,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赵清棠红着脸,整个人挂在了贺景琛的后背,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重量对贺景琛来说的确是个负担,但是贺景琛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 贺景琛背着赵清棠虽然很吃力,但是却仍咬着牙一步步往门外的方向走。 眼前的一幕让赵清棠总觉得熟悉。 似乎在之前也曾发生过 赵清棠想起来了。 贺景琛好像与自己一起参加过恋综节目,当时他似乎还假戏真做,在节目中对自己无数次告白 他应该早就认出了自己! 不然也不会在听到自己名字时有那么大的反应,也不会给自己开那么多次的小灶。 贺景琛顾不得满头汗水,火光熏黑他英俊的面庞:“小糖果,别睡,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就能出去了!” “琛哥。对不起啊。”赵清棠抿着唇,在贺景琛的背上,她喃喃道:“现在才把你记起来。” 两个人刚走出平房,背后便传来一阵闷响。 赵清棠回过脸,发现整个墙被烧塌,而贺景琛来不及回应赵清棠的话,与老刘指挥着大家安全的地方待着。 “小赵同志!”言俊见到赵清棠被贺景琛救出来,又庆幸又自责,抱着赵清棠哭得嗓子都哑了:“幸好你出来了!真是纳闷了,好端端地怎么就着火了呢?” 言俊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贺景琛,若是自己当初撞门而入的话,赵清棠恐怕就没了。 “赵知青。该不会你晚上背着我们吃什么了?我们几个先出来可都看见是你的房子开始着火的呢。” 王志鹏打着哈欠,他本来也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现在因为知青点着火也不得已和大家一起在幸福村小广场等着。 “你说什么呢?小赵同志晚上跟我们一起吃的饭,都已经吃饱了,又怎么可能再回去继续吃!” 虽然言俊是在帮助自己说话,但听在赵清棠的耳朵里倒是有几分尴尬。 她知道即便自己最近瘦了一些,但是离正常人的体重还是差了许多,王志鹏小声嘀咕了句:“谁规定吃完了集体饭就不能再回去吃别的了,说不定就是赵清棠自己偷摸着自己下厨点燃了灶台呢!” “王志鹏!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把刀子插向自己的同志是多么恶劣的表现,尤其是你现在还没有收集到任何的证据,就开始把脏水都泼给小赵同志!” 赵清棠很感动言俊对自己的维护。 她刚从火光里走出来,现在才缓和劲儿:“王知青同志,火灾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我想公安那边自然会有定论。” 幸福村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是大家三言两语用嘴说就是谁谁的。 王志鹏也不敢将自己的不满放大,毕竟是亲眼见证赵清棠是怎么对付孙茹的,他吊儿郎当地回赵清棠说了句你说得对。 幸福村知青点失火那么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上面的重视,王主任面对办公的同事也低头哈腰地招待着。 贺景琛与老刘他们还在控制着大火,一直到后半夜才没明火,但代价却是给知青住的那几个民房都成了灰烬。 除了清点各自的财产损失,他们还要在一堆残垣断壁的废墟中寻找遇难人口。 王志鹏想要表现,自然主动申请在队伍里。 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非常忐忑,尤其是小五大声叫嚣:“墙底下有人!” 人们才各自齐力将那些发黑的砖头都清理掉,那被压在废墟里的人才完全展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王志鹏吓得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小五本来觉得自己胆子就够小了得了,但是看到王志鹏比自己的胆子还小,忍不住走过来奚落王志鹏。 王志鹏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扒着小五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嘴巴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哗啦吐了一地的酸水。 小五更嫌弃了,他忍住那些难闻的味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同个婆娘似的那么胆小!” 王志鹏白着脸,也不反驳。 贺知州凑过脸才发现被压在废墟下面的人竟然是孙茹。 孙茹的整张身子被墙砖压的都变了形,若不是他们几个一起下乡,搁置不熟悉的都认不出那是孙茹。 王志鹏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虽然恨极了孙茹,也过过嘴瘾说过想让孙茹死,但当人真的死在他面前的时候,王志鹏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的恐惧。 怪不得之前那些下乡的知青们总是想办法偷偷跑回城,王志鹏不想像自己到头来落得像孙茹一样的下场。 “孙茹不是已经被赶出幸福村了吗?她怎么又跑到知青点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刘他们也因为这句话当场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结合孙茹此前的所作所为,不难猜出此次火灾的原因肯定是来自孙茹的报复。 他把情况反映给公安的同志,他们推断分析也许是孙茹在准备烧知青点的房子时,不小心将自己给点燃了,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孙茹的残体已经被拉走的时候,言俊脑子一片空白。 但她很快有反应过来,拉着赵清棠的手说这就是报应,老天爷迟早会收了那些坏事做尽的人们! 赵清棠从言俊的眼里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恐惧,她轻轻地拍了拍言俊的胳膊,像她刚刚宽慰自己一样,宽慰着她。 其实不光是言俊,其他知青得知孙茹的下场也都各自倒吸了一口气。 今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 幸福村被烧掉后,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得到恢复,经过上面的批准后,幸福村还剩下来说条件比较好的,也都同意将自己的房子腾出来给知青们住。 老刘思索了一会儿:“其实还有个地方,就是不知道” 老刘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不时地往贺景琛的方向瞄。 说实话,赵清棠倒觉得如果老刘那边有更好的主意,她愿意将那村民的房子让出来。 毕竟自己还有个空间,经常会出入里面的别墅健身打卡,如果和村民们合住在一起,秘密迟早会被发现。 何况据她这些天观察发现,幸福村人们的思想远比城里还封建,许多人都有着自己的情感寄托,若是被他们发现了空间,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是后半夜的光景。 贺景琛感受到老刘的暗示,自然也清楚他想接下来想要表达的。 “那小赵同志就暂时住在大院!” 贺景琛直接点了赵清棠的名字,弄得本来就是处在舆论漩涡的他们更加引来了不少八卦。 同样下乡的男知青赵刚原本想帮助赵清棠解围,但又想到现在还剩下老光棍壮的房子有空余,赵清棠还是未婚,若是跟个老光棍住在一起,传出去名声也不怎好听。 赵刚没有吭声。 老刘一听贺景琛指名让赵清棠和他住在一起,笑得眼睛就快眯成一条线了,正准备着手安排知青们入住的问题。 但言俊说话有点没过脑子,直接道:“那怎么行?赵清棠还没结婚就一个人与贺队住在一起了?要不还是让赵刚去!他们两个都是男同志,做什么相对来说也都方便些。” 贺景琛听到言俊的话,脸都黑了。 若不是赵清棠摸清楚了言俊的性格,恐怕也得急眼。 “言知青。我还是与贺队住在一起!”赵清棠情急之下,立刻道:“毕竟贺队把我从火灾中救出来,目前我身上也没有值钱能报答的,不如趁这个机会住在贺队那儿,也能方便照顾起居去抵债。” “可是” 言俊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言俊捂住了嘴巴,这个节骨眼言俊远比言俊更实务,她还可以压低声音道:“别可是了,你忘了,小赵同志其实喜欢贺队。” 尽管言俊已经很努力在压低声音,却还是架不住贺景琛与赵清棠的耳朵灵敏,两个作为当事人面红耳赤地站在了一排。 “好了同志们!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虽然知青们从城里带来的那些财产都淹没在那片大火中,但用贺知州宽慰大家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月亮大抵也是困得乏了,消失在整个天空。 赵清棠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贺景琛的后面走着,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直到到了贺景琛住的地方,赵清棠深吸了一口气,主动道:“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了。” 贺景琛拿钥匙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在了半空,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后硬邦邦地回应了句:“应当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一些将你认出的。”赵清棠又一次重复了自己在被带出火场前的话。 贺景琛听到赵清棠如此直球的对话,本悬挂在半空的钥匙更是直接坠落到地上,撞到土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 贺景琛有些狼狈地弯下腰,拾起钥匙后,将赵清棠领进了屋子。 贺景琛语无伦次地讲了很多,说到最后他再次表达了自己强烈的爱意:“小糖果。你知道吗?你从娱乐圈消失的那段时光,是我最难熬的岁月。后来,我莫名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想着能够遇见你。既然是天赐的缘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过去你总说我是因为恋综的后遗症太大,但想说我对你从来不是一时兴起。” 贺景琛知道自己嘴笨,文采也不如小赵同志果接到剧本具有感染力,但贺景琛将自己这些年的情感还是真诚地表达了出来。 说完这些话的贺景琛总觉得压在身上的巨石终于落下。 他没给自己留后路,甚至有些豪赌的成分,若是输了的话,贺景琛也知道以后他与小赵同志果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僵硬,甚至还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可有的话如果不说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得了。 第79章 感情升温 可当贺景琛真的停下脚步,背对着赵清棠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时,赵清棠又陷入了沉默。 月光照在贺景琛英俊的脸上藏不住的悲怆。 赵清棠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说些什么,但是要说些什么呢? 她硬着头皮,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那么晚出去做什么?” 赵清棠差点儿没有咬到舌头。 贺景琛那么晚出去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避免被拒绝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尴尬!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收不回来了。 大家都以为贺景琛是要与赵清棠同居,实际上是他将自己的房子给了赵清棠,而自己却转去了老母亲那里暂住。 贺景琛如此体恤的行为让赵清棠更加愧疚了。 她站在原地,又是很久一句话没说。 这次倒是贺景琛先开了口:“小糖果儿。喜欢你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有权利选择拒绝。但你要记住,我会选择不打扰,但不代表我会放弃。” 可贺景琛越是这样说,赵清棠心里越是愧疚。 忸怩不是她的性格,于是赵清棠没头脑地说了一大堆。 贺景琛自我总结出小糖果对自己并不反感,他的内心情绪波动很大,由失落到欣喜,不过有很快变成淡然。 月光下的贺景琛清了清嗓子,他对赵清棠说他喜欢她并不在在意身材和相貌,但赵清棠如果执意过不去这道坎,他愿意继续等下去。 贺景琛还表达时间并不是问题,那么多年他都等下去了,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 说到最后贺景琛也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总之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更健康地瘦下来,而不是为了缩短在一起的时间,就刻意绝食从而导致身体出问题。” 贺景琛那些虽然没有什么文采的句子,听到赵清棠的耳中,她的心里甜丝丝的。 赵清棠羞涩地垂下头对贺景琛说:“我知道。” 今晚并不是全无收获,贺景琛回到大院的时候心情无比愉悦。 因为头天晚上发生的这样的大事情,所以上面也考虑到生产队的情况,就没有让他们继续上工。 幸福村虽然地处偏僻,但风景不错。 于是在言俊的组织下,他们几个知青达成共识决定出游。 赵清棠睡得比较晚,新住的地方离言俊他们比较远,所以当言俊喊她的时候,她还没有醒过来。 言俊站在门外,自从知道贺景琛与赵清棠互相有好感后,她说话做事明显都比昨天来说上档次许多。 “言知青。既然今天是难得休息,不如把时间都留给赵清棠与贺队去约会!” 贺知州站在门外碰了碰言俊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干扰两人的世界。 最近他们知青队伍里发生了太多糟糕的事情,若是贺景琛与赵清棠能够结成伴侣,也能给他们阴霾的乡下生活增添一丝的光亮。 言俊转过身道:“州哥。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的话,我险些要好心办坏事了呢。” “你们这是预备去哪里?”小九也是接到通知说今天不上工,他在村子里闲来无事,赶巧碰到知青们往村口走,不由地心生警惕。 过去那些娇贵的知青们总是嫌弃他们幸福村穷,不愿意待着,总会想一些招数离开幸福村,主任也因为留不住人被上面点名批评过很多次。 所以这一次赵清棠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最好的住宿留给知青们当做知青点,对他们几个人的行踪也比较敏感。 小九以为言俊他们要跑路,所以才警惕地问了句。 在听说知青们要在村子附近看风景后,小九有点心动。 上次他没能去后山打狼立功,一直在心里是个疙瘩。 现在自己反正也没事,便自作主张说可以带着知青们去幸福村后面的山上玩。 “可是山那边不是有狼吗?”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志鹏忽然开口问道。 之所以一直没有插上嘴,是因为这一路上那言俊都在说个不停。 王志鹏本来想要数落几句,但是沉哥都没有开口,他自然是没什么资格开口的。 言俊胆子大,倒是不怕狼,越是刺激的东西,越是能让他的感官变得兴奋。 他故意跟王志鹏唱反调:“上次贺队不是已经把狼打死了吗?你这个胆小鬼,不愿意去就留在家里睡大觉呗!” 王志鹏被言俊怼得红了脖子:“要不是看在咱俩同窗,我一准儿” “你一准儿怎么样啊?” 言俊得意的模样,反倒是弄得王志鹏一时间下不了台。 虽然面上王志鹏表现出又急又窘的样子,但实际上连带着言俊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最后还是贺知州出面化解了尴尬,也让王志鹏保下了面子。 贺知州问小九:“小九同志,我上次听老刘说这山里其实宝藏不少,你若是熟悉路线,不妨带着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到山里的宝藏,小九便如同开闸的水龙头,饶是言俊这样的语言大师也很难见缝插针。 王志鹏浑身都是懒肉,平时上工的时候那是得到机会偷闲就偷闲,如果说贺知州来下乡是镀金,他来下乡就是做好贺知州的陪衬。 本来就擅长借势的王志鹏对贺知州那是言听计从,言俊就是看不惯王志鹏那种奴才相貌。 他不由地想若是赵清棠也跟着他们一起便好了,尤其是方才在村子后面的那条山路遇见了贺景琛,在得知赵清棠可能还在屋子里休息时,别提有多后回没再能在门口坚持一下。 但是言俊也知道感情要讲究顺序,他就算是再喜欢赵清棠,也不会做搞破坏的混账行为。 阿嚏。 赵清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她有些懊恼自己睡得太死,也不知道今天早晨上工发现没有她,会不会有所影响。 “小糖果?”是贺景琛在门外叫她:“还在休息吗?” 赵清棠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毕后,才着急从空间出来,并应道:“没呢。我已经醒了。” 兴许是来问自己早晨为什么不来上工的原因! 赵清棠拉开门后就立刻开始检讨自己睡懒觉的行为是不对的,她希望生产队能够给她一个机会,或者明天多分给自己一点活儿,少给工分抵消今天的罪过也行。 贺景琛被赵清棠这一波操作整得有些发懵,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并对赵清棠解释说早晨广播里说今天大家都休息一天,不存在上工误工的情况。 赵清棠这才舒了口气。 想到自己有些蠢的行为,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贺景琛。 自打昨晚两个人相互吐露出心事后,贺景琛相对来说倒是注重了下自己的形象,之所以挑中午来也是考虑不上工后昨天赵清棠睡得又晚,给足她休息的时间。 贺景琛清了清嗓子,主动找话题说:“还没吃饭?这些都是我做的减脂餐,没放太多油,健康又没有污染,你放心吃。” 赵清棠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饭盒,内容倒是真如贺景琛说的那样都是轻油低脂,别看贺景琛现在形象憨憨厚厚的,心思倒是蛮细。 “你怎么会做这些?”赵清棠在贺景琛的礼让下,自己大朵快颐地吃着铁皮餐盒里的菜。 这餐盒的饭很像是之前自己在剧组吃得那套。 当时赵清棠因为角色需要基本上一个月没吃过主食了,她每天饿得不行,可是还是达不到导演的需求。 后来经纪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三餐低卡套盒,赵清棠起初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吃了不到两周竟然比导演要求的体重还瘦了四斤。 那个味道和贺景琛现在给自己带来的食盒味道一模一样。 “啊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注意到这种搭配的方式?啊不对,我想表达的是” 赵清棠越说越乱,她感觉自打吃人嘴软后,她的嘴一直都在乱瓢。 “我知道。” 不过贺景琛似乎总能猜到她的心思,他微笑地回应她的每一个问题。 “那次去探班,看你偷偷望着剧组的大鱼大肉垂涎地不行,我就想着观众对你们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明星也是普通人,本来镜头下就已经很瘦了,更别说现实生活里了。我就想着既然你要减肥的话,只是靠节食肯定不行,就学着研究了一些菜谱,想着哪天能做给你吃,与你经纪人合作也是阴差阳错。” “所以真的是你做得!” 赵清棠在开心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像是藏着星星。 贺景琛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地脸有些发热,他说:“你快吃,然后想想今天难得不做工,有没有其他想做的?” 赵清棠也注意到贺景琛的不自然,她过去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别人家的情侣是什么样子,何况现在她与贺景琛都还在约定期间,最近系统没有再来烦她,应该是觉得这样书中人物以这样的进度下去也算是可行的。 她摇摇头,除了待会儿吃完饭去空间健身打卡外,她好像也没什么安排。 见赵清棠吃饭的时候有些迟疑,贺景琛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吃,便问赵清棠是不是味道有问题。 “啊,没有,很好吃的。” 赵清棠立刻摇头,贺景琛的手艺真的还可以,一般像那些低卡的食物都没什么滋味,但贺景琛就能把那些没有味道的东西做得很美味。 她向贺景琛竖起大拇指,并毫不吝啬地称赞他的厨艺。 “琛哥也没吃午饭?一起坐下吃啊!” 虽然拿着人家的食盒再让人家一起吃好像多少有些厚脸皮,但贺景琛并不像王志鹏那般小心眼爱计较,他在赵清棠让自己吃饭的时候,立刻表态自己在原主母亲那里已经吃过了,自己做得本身就不多,赵清棠放心吃就好。 贺景琛不太会浪漫,不过他倒没有骗赵清棠,食盒里面的菜都是经过精打细算过得卡路里摄入量,赵清棠盛情难却也就没再多继续谦让。 赵清棠吃过饭后,对贺景琛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贺景琛边冲刷食盒的残羹,边说自己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同赵清棠一起去。 “我跟桂花婶一起去就好。”赵清棠边写信边回应着贺景琛。 贺景琛将餐盒洗好,空了空手上的水:“别忙着拒绝,就当是剧情需要。” 赵清棠被贺景琛后半句话逗乐,毕竟他们得走完书中所有的剧情才可以回归到现实生活里,所以大家为了守护主线所做的任何行为只要不是违法的,都很合情。 贺景琛的眼里映着赵清棠的笑脸,哪怕最初参加恋综自己被赵清棠的容貌惊艳,现在她这幅模样在他的眼里却依然夺目。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嗽了声,等到他收拾完毕后,赵清棠那边信也写的差不多了,跟着贺景琛前后脚出门。 幸福村今天因为不上工,大家都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憩,尤其是中午这个节骨眼儿,吃过饭的人们见到贺景琛出行时还领着赵清棠,再想到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他们乐呵呵地冲着贺景琛瞎起哄。 “贺队。咱们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的喜宴啊!” “别贫!要是将来真办了,少不了你的!”贺景琛接过话,倒是更给幸福村吃瓜群众们留下想象的空间。 毕竟大家吃瓜时都很带脑子,他们当场就听出了贺景琛没有反驳与赵清棠的关系,至于说什么时候吃上喜宴,兴许贺景琛已经在安排了。 赵清棠听得脸红,她将头低得很低,耳朵也滚烫。 贺景琛主动牵起赵清棠的手,为了避免她的尴尬,牵起她快步离开了舆论的旋涡。 “想不到娱乐圈全能影后赵清棠竟然也那么容易害羞。” 贺景琛将赵清棠带到村外,眉眼藏着揶揄的笑意。 赵清棠抬眸望着贺景琛,她并没有说话,直到盯得贺景琛也面红耳赤,她才收回视线,并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想不到贺队长也是那么容易害羞。” 贺景琛穿越前也是队长的,既然贺景琛用他的职位调侃赵清棠,赵清棠一样没落地都还了回去。 第79章 感情升温 可当贺景琛真的停下脚步,背对着赵清棠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时,赵清棠又陷入了沉默。 月光照在贺景琛英俊的脸上藏不住的悲怆。 赵清棠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说些什么,但是要说些什么呢? 她硬着头皮,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那么晚出去做什么?” 赵清棠差点儿没有咬到舌头。 贺景琛那么晚出去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避免被拒绝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尴尬!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收不回来了。 大家都以为贺景琛是要与赵清棠同居,实际上是他将自己的房子给了赵清棠,而自己却转去了老母亲那里暂住。 贺景琛如此体恤的行为让赵清棠更加愧疚了。 她站在原地,又是很久一句话没说。 这次倒是贺景琛先开了口:“小糖果儿。喜欢你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有权利选择拒绝。但你要记住,我会选择不打扰,但不代表我会放弃。” 可贺景琛越是这样说,赵清棠心里越是愧疚。 忸怩不是她的性格,于是赵清棠没头脑地说了一大堆。 贺景琛自我总结出小糖果对自己并不反感,他的内心情绪波动很大,由失落到欣喜,不过有很快变成淡然。 月光下的贺景琛清了清嗓子,他对赵清棠说他喜欢她并不在在意身材和相貌,但赵清棠如果执意过不去这道坎,他愿意继续等下去。 贺景琛还表达时间并不是问题,那么多年他都等下去了,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 说到最后贺景琛也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总之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更健康地瘦下来,而不是为了缩短在一起的时间,就刻意绝食从而导致身体出问题。” 贺景琛那些虽然没有什么文采的句子,听到赵清棠的耳中,她的心里甜丝丝的。 赵清棠羞涩地垂下头对贺景琛说:“我知道。” 今晚并不是全无收获,贺景琛回到大院的时候心情无比愉悦。 因为头天晚上发生的这样的大事情,所以上面也考虑到生产队的情况,就没有让他们继续上工。 幸福村虽然地处偏僻,但风景不错。 于是在言俊的组织下,他们几个知青达成共识决定出游。 赵清棠睡得比较晚,新住的地方离言俊他们比较远,所以当言俊喊她的时候,她还没有醒过来。 言俊站在门外,自从知道贺景琛与赵清棠互相有好感后,她说话做事明显都比昨天来说上档次许多。 “言知青。既然今天是难得休息,不如把时间都留给赵清棠与贺队去约会!” 贺知州站在门外碰了碰言俊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干扰两人的世界。 最近他们知青队伍里发生了太多糟糕的事情,若是贺景琛与赵清棠能够结成伴侣,也能给他们阴霾的乡下生活增添一丝的光亮。 言俊转过身道:“州哥。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的话,我险些要好心办坏事了呢。” “你们这是预备去哪里?”小九也是接到通知说今天不上工,他在村子里闲来无事,赶巧碰到知青们往村口走,不由地心生警惕。 过去那些娇贵的知青们总是嫌弃他们幸福村穷,不愿意待着,总会想一些招数离开幸福村,主任也因为留不住人被上面点名批评过很多次。 所以这一次赵清棠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最好的住宿留给知青们当做知青点,对他们几个人的行踪也比较敏感。 小九以为言俊他们要跑路,所以才警惕地问了句。 在听说知青们要在村子附近看风景后,小九有点心动。 上次他没能去后山打狼立功,一直在心里是个疙瘩。 现在自己反正也没事,便自作主张说可以带着知青们去幸福村后面的山上玩。 “可是山那边不是有狼吗?”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志鹏忽然开口问道。 之所以一直没有插上嘴,是因为这一路上那言俊都在说个不停。 王志鹏本来想要数落几句,但是沉哥都没有开口,他自然是没什么资格开口的。 言俊胆子大,倒是不怕狼,越是刺激的东西,越是能让他的感官变得兴奋。 他故意跟王志鹏唱反调:“上次贺队不是已经把狼打死了吗?你这个胆小鬼,不愿意去就留在家里睡大觉呗!” 王志鹏被言俊怼得红了脖子:“要不是看在咱俩同窗,我一准儿” “你一准儿怎么样啊?” 言俊得意的模样,反倒是弄得王志鹏一时间下不了台。 虽然面上王志鹏表现出又急又窘的样子,但实际上连带着言俊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最后还是贺知州出面化解了尴尬,也让王志鹏保下了面子。 贺知州问小九:“小九同志,我上次听老刘说这山里其实宝藏不少,你若是熟悉路线,不妨带着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到山里的宝藏,小九便如同开闸的水龙头,饶是言俊这样的语言大师也很难见缝插针。 王志鹏浑身都是懒肉,平时上工的时候那是得到机会偷闲就偷闲,如果说贺知州来下乡是镀金,他来下乡就是做好贺知州的陪衬。 本来就擅长借势的王志鹏对贺知州那是言听计从,言俊就是看不惯王志鹏那种奴才相貌。 他不由地想若是赵清棠也跟着他们一起便好了,尤其是方才在村子后面的那条山路遇见了贺景琛,在得知赵清棠可能还在屋子里休息时,别提有多后回没再能在门口坚持一下。 但是言俊也知道感情要讲究顺序,他就算是再喜欢赵清棠,也不会做搞破坏的混账行为。 阿嚏。 赵清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她有些懊恼自己睡得太死,也不知道今天早晨上工发现没有她,会不会有所影响。 “小糖果?”是贺景琛在门外叫她:“还在休息吗?” 赵清棠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毕后,才着急从空间出来,并应道:“没呢。我已经醒了。” 兴许是来问自己早晨为什么不来上工的原因! 赵清棠拉开门后就立刻开始检讨自己睡懒觉的行为是不对的,她希望生产队能够给她一个机会,或者明天多分给自己一点活儿,少给工分抵消今天的罪过也行。 贺景琛被赵清棠这一波操作整得有些发懵,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并对赵清棠解释说早晨广播里说今天大家都休息一天,不存在上工误工的情况。 赵清棠这才舒了口气。 想到自己有些蠢的行为,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贺景琛。 自打昨晚两个人相互吐露出心事后,贺景琛相对来说倒是注重了下自己的形象,之所以挑中午来也是考虑不上工后昨天赵清棠睡得又晚,给足她休息的时间。 贺景琛清了清嗓子,主动找话题说:“还没吃饭?这些都是我做的减脂餐,没放太多油,健康又没有污染,你放心吃。” 赵清棠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饭盒,内容倒是真如贺景琛说的那样都是轻油低脂,别看贺景琛现在形象憨憨厚厚的,心思倒是蛮细。 “你怎么会做这些?”赵清棠在贺景琛的礼让下,自己大朵快颐地吃着铁皮餐盒里的菜。 这餐盒的饭很像是之前自己在剧组吃得那套。 当时赵清棠因为角色需要基本上一个月没吃过主食了,她每天饿得不行,可是还是达不到导演的需求。 后来经纪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三餐低卡套盒,赵清棠起初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吃了不到两周竟然比导演要求的体重还瘦了四斤。 那个味道和贺景琛现在给自己带来的食盒味道一模一样。 “啊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注意到这种搭配的方式?啊不对,我想表达的是” 赵清棠越说越乱,她感觉自打吃人嘴软后,她的嘴一直都在乱瓢。 “我知道。” 不过贺景琛似乎总能猜到她的心思,他微笑地回应她的每一个问题。 “那次去探班,看你偷偷望着剧组的大鱼大肉垂涎地不行,我就想着观众对你们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明星也是普通人,本来镜头下就已经很瘦了,更别说现实生活里了。我就想着既然你要减肥的话,只是靠节食肯定不行,就学着研究了一些菜谱,想着哪天能做给你吃,与你经纪人合作也是阴差阳错。” “所以真的是你做得!” 赵清棠在开心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像是藏着星星。 贺景琛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地脸有些发热,他说:“你快吃,然后想想今天难得不做工,有没有其他想做的?” 赵清棠也注意到贺景琛的不自然,她过去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别人家的情侣是什么样子,何况现在她与贺景琛都还在约定期间,最近系统没有再来烦她,应该是觉得这样书中人物以这样的进度下去也算是可行的。 她摇摇头,除了待会儿吃完饭去空间健身打卡外,她好像也没什么安排。 见赵清棠吃饭的时候有些迟疑,贺景琛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吃,便问赵清棠是不是味道有问题。 “啊,没有,很好吃的。” 赵清棠立刻摇头,贺景琛的手艺真的还可以,一般像那些低卡的食物都没什么滋味,但贺景琛就能把那些没有味道的东西做得很美味。 她向贺景琛竖起大拇指,并毫不吝啬地称赞他的厨艺。 “琛哥也没吃午饭?一起坐下吃啊!” 虽然拿着人家的食盒再让人家一起吃好像多少有些厚脸皮,但贺景琛并不像王志鹏那般小心眼爱计较,他在赵清棠让自己吃饭的时候,立刻表态自己在原主母亲那里已经吃过了,自己做得本身就不多,赵清棠放心吃就好。 贺景琛不太会浪漫,不过他倒没有骗赵清棠,食盒里面的菜都是经过精打细算过得卡路里摄入量,赵清棠盛情难却也就没再多继续谦让。 赵清棠吃过饭后,对贺景琛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贺景琛边冲刷食盒的残羹,边说自己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同赵清棠一起去。 “我跟桂花婶一起去就好。”赵清棠边写信边回应着贺景琛。 贺景琛将餐盒洗好,空了空手上的水:“别忙着拒绝,就当是剧情需要。” 赵清棠被贺景琛后半句话逗乐,毕竟他们得走完书中所有的剧情才可以回归到现实生活里,所以大家为了守护主线所做的任何行为只要不是违法的,都很合情。 贺景琛的眼里映着赵清棠的笑脸,哪怕最初参加恋综自己被赵清棠的容貌惊艳,现在她这幅模样在他的眼里却依然夺目。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嗽了声,等到他收拾完毕后,赵清棠那边信也写的差不多了,跟着贺景琛前后脚出门。 幸福村今天因为不上工,大家都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憩,尤其是中午这个节骨眼儿,吃过饭的人们见到贺景琛出行时还领着赵清棠,再想到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他们乐呵呵地冲着贺景琛瞎起哄。 “贺队。咱们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的喜宴啊!” “别贫!要是将来真办了,少不了你的!”贺景琛接过话,倒是更给幸福村吃瓜群众们留下想象的空间。 毕竟大家吃瓜时都很带脑子,他们当场就听出了贺景琛没有反驳与赵清棠的关系,至于说什么时候吃上喜宴,兴许贺景琛已经在安排了。 赵清棠听得脸红,她将头低得很低,耳朵也滚烫。 贺景琛主动牵起赵清棠的手,为了避免她的尴尬,牵起她快步离开了舆论的旋涡。 “想不到娱乐圈全能影后赵清棠竟然也那么容易害羞。” 贺景琛将赵清棠带到村外,眉眼藏着揶揄的笑意。 赵清棠抬眸望着贺景琛,她并没有说话,直到盯得贺景琛也面红耳赤,她才收回视线,并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想不到贺队长也是那么容易害羞。” 贺景琛穿越前也是队长的,既然贺景琛用他的职位调侃赵清棠,赵清棠一样没落地都还了回去。 第80章 爱情使人盲目 贺景琛嘴巴笨,或者更确切点说在赵清棠面前,他总是很容易失去自我。 他知道她的性格,小声嘀咕了句狡猾的小狐狸。 贺景琛自以为赵清棠没有听到,但其实赵清棠是听到了没有回应。 本身两个人出来的时间就晚,贺景琛怕耽误赵清棠的事情,就特地去隔壁村的找沈毅借拖拉机。 若说村子之间谁家里干了什么坏事,一准儿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贺景琛与赵清棠刚进隔壁村,就听到沈毅扯着嗓门添油加醋地同人说孙婶自作孽不可活的故事。 赵清棠倒没觉得什么,毕竟现在他们都是纸片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沈毅看到贺景琛与赵清棠走进来,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多嘴,导致人家幸福村的都上门对自己批评教育了。 沈毅心虚地吞了吞口水,甚至有点儿不敢看贺景琛的眼。 自己虽然活了但半辈子,但对贺景琛在生产队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是响彻附近几个村子的。 他立刻谄媚地在脸上堆起笑容:“瞧瞧。是什么风将你贺队长从幸福村给吹来了啊。” 贺景琛并没有沈毅想象中那样生气,他甚至直接没有提孙婶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借拖拉机。 沈毅因为过于心虚,就没问贺景琛借拖拉机的用途。 直到贺景琛开着拖拉机带着赵清棠离开隔壁村,沈毅还捏了一把汗。 “若是冷的话,包里有毯子,你先盖着暖和。” 别看现在贺景琛样子糙,但是处处都在细节里体现无微不至的爱。 他知道赵清棠有自己的想法,为了怕她困扰,就没再提喜欢的事儿;甚至说明白她要减肥,也是积极主动想办法帮助她一起怎么健康地瘦下去。 而现在,为了怕赵清棠去县城回不来,还特地去隔壁村借了拖拉机,更怕她会着凉,在包里准备了毯子。 她就说当时贺景琛离开房间前,怎么还背着包呢! “谢谢。” 风稀释了赵清棠在后面的感谢的话语。 “你我之间不谈言谢。” 说起来上次跟着老刘来幸福村时比较匆忙,尤其是到幸福村都是晚上了,沿途的那些风景,赵清棠并没看到。 现在是白天,她用毛毯遮着腿,看着道路两旁过去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方才从隔壁村出来她注意到对方之所以比幸福村要富裕的原因在于他们有自己的厂子,也就意味着那些村民不光是农民还是工人,工厂又能拉动企业的发展,等过两年红利一来,隔壁村肯定更上一层楼。 赵清棠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贺景琛,她说的这些其实贺景琛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大家平时都做农活习惯了,若是让他们摆弄那些机器,又没有文化基础,肯定是不行的。 看来带着全村致富这事儿远比虐渣要难得多,赵清棠陷入了沉思。 贺景琛在前面并没有等来赵清棠的回应,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有补充了句,等着时机好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子。 身边有个熟悉路线的到底好办事,赵清棠他们很快到了县城的邮局。 工作人员扫了一眼赵清棠的地址,并不想帮助她处理,反而还说现在知青就是矫情,整天想着法往城里诉苦。 “同志。并不是每个知青都如你想象的那样狭隘。” 贺景琛不喜欢听别人说赵清棠半点儿不好,他义正言辞地维护着赵清棠的尊严。 工作人员轻蔑地对贺景琛说:“瞅你这身打扮,乡下来的?如果你知道这位女同志在信里给她家人说自己要回城,你还会这样维护吗?” “乡下怎么了?起码朴实又良善!那也总好过有的人手脚不干净强多了!” “你什么意思?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工作人员也是一点就炸,毕竟赵清棠戳中了他的心思,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这些年他的确昧着良心黑了不少知青们的东西。 毕竟有些知青住的地方比较偏远,邮局那工作人员也就留了心眼儿,反正知青们在乡下也没电话,更不能与城里的家人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家人往乡下寄了东西。 而城里的亲戚也联系不上乡下的知青们,就算是去当地的邮局查找,也只能证明自己的东西被寄送到也被接收,自然也不会说再多过问。 这些年,凭借着这样的空隙,这县城邮递的工作人员拿了不少货。 赵清棠只不过随口一说,便让上面异常敏感。 “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工作人员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将赵清棠的信扣下就处理到下一个环节啦,他涨红脸,口不择言道。 赵清棠也是看准自己的邮件盖上戳封存到麻袋中才如此无畏,她耸耸肩有些酸胀的肩膀,云淡风气道:“我有乱说什么吗?这位同志,从我们一进门你就尖酸对待我们,我觉得真的让上面查查你中午吃了什么,喷的那么厉害。” “还能有什么?嘴巴那么臭,肯定是翔呗!” 贺景琛与赵清棠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工作人员自然不可能了解贺景琛与赵清棠他们穿书前的梗,只当那个翔字是乡下的方言,若不是他与他们有门栏框架阻碍,兴许他真的要撸起袖子冲过去。 瞧着工作人员气得跳脚的模样,赵清棠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 闹归闹,赵清棠的话倒是给了贺景琛一个启示,那就是不光是邮局内部有人手脚不干净,他们幸福村的内部也有些人不作为。 若想让幸福村以后越来越好,最先做得要把这些害群之马给扫除。 他们两个人还完拖拉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老刘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迎接,见到贺景琛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没站稳,当成给贺景琛一个大礼。 贺景琛连忙将老刘拉起:“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出事了。” 老刘哆嗦着手,但是目光看向赵清棠时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话不能被赵清棠听到的。 赵清棠当然也清楚老刘和贺景琛商量的应该是村子的秘密,她借故回去休息,便没有参与。 贺景琛同赵清棠短暂告别后,英俊的脸上染上一丝严肃,低头询问老刘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刘确定赵清棠走远后,适才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这才道出那些城里来的三男两女有可能是出逃了。 本来上面分给他们的知青就比别人公社的少,现在知青点都还没修缮好,那群城里的人又都跑了,影响得多恶劣。 老刘眼瞅着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也想留个好名声,不想到之后晚节不保。 贺景琛听到老刘的话,示意他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他说自己今早的时候见小九带着那些知青出村子玩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呢。 老刘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找那五个知青,毕竟他们最近遇到的麻烦比较多,老刘真的不想村子再有啥事情发生了。 现在听到贺景琛说小九也跟着知青们出去,心里不但没有放下担忧,反而更紧张了。 老刘叹了口气,直摇头,说他们如果是被大壮跟着,他还能稍微宽心,但是小九都不是在幸福村长大的,近些年传言也多,保不齐还就是他撺掇着知青们逃跑呢。 贺景琛看到老刘的状态,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着知青们回来。 幸福村夜里温度低,贺景琛见老刘执意在村口等人回来才肯休息,他还得赶回去给小赵同志果做完饭,留下外套给老刘取暖,也没有再多地逗留。 老刘感慨爱情使人盲目,以前别说贺景琛对幸福村的大小事多费心了,甚至村长和老支书们都觉想着等自己干不动了,就让贺景琛继续担任自己职务,可依照老刘看已经被城里知青迷住眼的贺景琛,肯定是想不着幸福村了。 旁人都是媳妇儿眼巴巴瞅着自己,哪怕是去做工也生怕跟别的女同志看走眼,这贺景琛确实反了个! 不过老刘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同那小赵同志一起近距离聊天了,他总感觉小赵同志瘦了不少,而且五官也逐渐清晰立体,若是真的彻底瘦下,指不准比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俊咧! 其实外貌在幸福村人们眼里并不多么重要,重要的是人心要好,会过日子,能守着把自己的小家过得幸福,那才是真的叫好。 原本老刘听说几个知青与贺景琛都不见了,还对赵清棠有所误会,觉得是不是她教唆贺景琛将人都带回城。 但现在人家不光是知青队伍里第一个回来的,而且谈吐也得体,这景琛找对象也挺艰辛,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的,他这个做长辈的,要硬拆散人家也做不来。 老刘站在村口,寒风中让他想明白许多,他一边祈祷知青们快点回来,一边又祈祷赵清棠知道贺景琛的缺陷后还能继续待他好。 看来带着全村致富这事儿远比虐渣要难得多,赵清棠陷入了沉思。 贺景琛在前面并没有等来赵清棠的回应,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有补充了句,等着时机好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子。 身边有个熟悉路线的到底好办事,赵清棠他们很快到了县城的邮局。 工作人员扫了一眼赵清棠的地址,并不想帮助她处理,反而还说现在知青就是矫情,整天想着法往城里诉苦。 “同志并不是每个知青都如你想象的那样狭隘。”贺景琛不喜欢听别人说赵清棠半点儿不好,他义正言辞地维护着赵清棠的尊严。 工作人员轻蔑地对贺景琛说:“瞅你这身打扮,乡下来的?如果你知道这位女同志在信里给她家人说自己要回城,你还会这样维护吗?” “乡下怎么了?起码朴实又良善!”刚刚系统已经把邮递员黑知青们东西的画面传入到赵清棠的脑子里,她冷笑对知青道:“那也总好过有的人手脚不干净强多了!” “你什么意思?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工作人员也是一点就炸,毕竟赵清棠戳中了他的心思,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这些年他的确昧着良心黑了不少知青们的东西。 毕竟有些知青住的地方比较偏远,邮局那工作人员也就留了心眼儿,反正知青们在乡下也没电话,更不能与城里的家人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家人往乡下寄了东西。 而城里的亲戚也联系不上乡下的知青们,就算是去当地的邮局查找,也只能证明自己的东西被寄送到也被接收,自然也不会说再多过问。 这些年,凭借着这样的空隙,这县城邮递的工作人员拿了不少货。 赵清棠只不过随口一说,便让上面异常敏感。 “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工作人员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将赵清棠的信扣下就处理到下一个环节啦,他涨红脸,口不择言道。 赵清棠也是看准自己的邮件盖上戳封存到麻袋中才如此无畏,她耸耸肩有些酸胀的肩膀,云淡风气道:“我有乱说什么吗?这位同志,从我们一进门你就尖酸对待我们,我觉得真的让上面查查你中午吃了什么,喷的那么厉害。” “还能有什么?嘴巴那么臭,肯定是翔呗!” 贺景琛与赵清棠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工作人员自然不可能了解贺景琛与赵清棠他们穿书前的梗,只当那个翔字是乡下的方言,若不是他与他们有门栏框架阻碍,兴许他真的要撸起袖子冲过去。 瞧着工作人员气得跳脚的模样,赵清棠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 闹归闹,赵清棠的话倒是给了贺景琛一个启示,那就是不光是邮局内部有人手脚不干净,他们幸福村的内部也有些人不作为。 若想让幸福村以后越来越好,最先做得要把这些害群之马给扫除。 他们两个人还完拖拉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老刘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迎接,见到贺景琛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没站稳,当成给贺景琛一个大礼。 贺景琛连忙将老刘拉起:“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出事了。” 老刘哆嗦着手,但是目光看向赵清棠时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话不能被赵清棠听到的。 赵清棠当然也清楚老刘和贺景琛商量的应该是村子的秘密,她借故回去休息,便没有参与。 贺景琛同赵清棠短暂告别后,英俊的脸上染上一丝严肃,低头询问老刘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刘确定赵清棠走远后,适才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这才道出那些城里来的同志有可能是出逃了。 本来上面分给他们的知青就比别人公社的少,现在知青点都还没修缮好,那群城里的人又都跑了,影响得多恶劣。 老刘眼瞅着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也想留个好名声,不想到之后晚节不保。 贺景琛听到老刘的话,示意他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他说自己今早的时候见小九带着那些知青出村子玩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呢。 老刘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找那五个知青,毕竟他们最近遇到的麻烦比较多,老刘真的不想村子再有啥事情发生了。 现在听到贺景琛说小九也跟着知青们出去,心里不但没有放下担忧,反而更紧张了。 老刘叹了口气,直摇头,说他们如果是被大壮跟着,他还能稍微宽心,但是小九都不是在幸福村长大的,近些年传言也多,保不齐还就是他撺掇着知青们逃跑呢。 贺景琛看到老刘的状态,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着知青们回来。 幸福村夜里温度低,贺景琛见老刘执意在村口等人回来才肯休息,他还得赶回去给小赵同志果做完饭,留下外套给老刘取暖,也没有再多地逗留。 老刘感慨爱情使人盲目,以前别说贺景琛对幸福村的大小事多费心了,甚至村长和老支书们都觉想着等自己干不动了,就让贺景琛继续担任自己职务,可依照老刘看已经被城里知青迷住眼的贺景琛,肯定是想不着幸福村了。 旁人都是媳妇儿眼巴巴瞅着自己,哪怕是去做工也生怕跟别的女同志看走眼,这贺景琛确实反了个! 不过老刘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同那小赵同志一起近距离聊天了,他总感觉小赵同志瘦了不少,而且五官也逐渐清晰立体,若是真的彻底瘦下,指不准比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俊咧! 其实外貌在幸福村人们眼里并不多么重要,重要的是人心要好,会过日子,能守着把自己的小家过得幸福,那才是真的叫好。 原本老刘听说几个知青与贺景琛都不见了,还对赵清棠有所误会,觉得是不是她教唆贺景琛将人都带回城。 但现在人家不光是知青队伍里第一个回来的,而且谈吐也得体,这景琛找对象也挺艰辛,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的,他这个做长辈的,要硬拆散人家也做不来。 第80章 爱情使人盲目 贺景琛嘴巴笨,或者更确切点说在赵清棠面前,他总是很容易失去自我。 他知道她的性格,小声嘀咕了句狡猾的小狐狸。 贺景琛自以为赵清棠没有听到,但其实赵清棠是听到了没有回应。 本身两个人出来的时间就晚,贺景琛怕耽误赵清棠的事情,就特地去隔壁村的找沈毅借拖拉机。 若说村子之间谁家里干了什么坏事,一准儿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贺景琛与赵清棠刚进隔壁村,就听到沈毅扯着嗓门添油加醋地同人说孙婶自作孽不可活的故事。 赵清棠倒没觉得什么,毕竟现在他们都是纸片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沈毅看到贺景琛与赵清棠走进来,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多嘴,导致人家幸福村的都上门对自己批评教育了。 沈毅心虚地吞了吞口水,甚至有点儿不敢看贺景琛的眼。 自己虽然活了但半辈子,但对贺景琛在生产队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是响彻附近几个村子的。 他立刻谄媚地在脸上堆起笑容:“瞧瞧。是什么风将你贺队长从幸福村给吹来了啊。” 贺景琛并没有沈毅想象中那样生气,他甚至直接没有提孙婶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借拖拉机。 沈毅因为过于心虚,就没问贺景琛借拖拉机的用途。 直到贺景琛开着拖拉机带着赵清棠离开隔壁村,沈毅还捏了一把汗。 “若是冷的话,包里有毯子,你先盖着暖和。” 别看现在贺景琛样子糙,但是处处都在细节里体现无微不至的爱。 他知道赵清棠有自己的想法,为了怕她困扰,就没再提喜欢的事儿;甚至说明白她要减肥,也是积极主动想办法帮助她一起怎么健康地瘦下去。 而现在,为了怕赵清棠去县城回不来,还特地去隔壁村借了拖拉机,更怕她会着凉,在包里准备了毯子。 她就说当时贺景琛离开房间前,怎么还背着包呢! “谢谢。” 风稀释了赵清棠在后面的感谢的话语。 “你我之间不谈言谢。” 说起来上次跟着老刘来幸福村时比较匆忙,尤其是到幸福村都是晚上了,沿途的那些风景,赵清棠并没看到。 现在是白天,她用毛毯遮着腿,看着道路两旁过去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方才从隔壁村出来她注意到对方之所以比幸福村要富裕的原因在于他们有自己的厂子,也就意味着那些村民不光是农民还是工人,工厂又能拉动企业的发展,等过两年红利一来,隔壁村肯定更上一层楼。 赵清棠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贺景琛,她说的这些其实贺景琛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大家平时都做农活习惯了,若是让他们摆弄那些机器,又没有文化基础,肯定是不行的。 看来带着全村致富这事儿远比虐渣要难得多,赵清棠陷入了沉思。 贺景琛在前面并没有等来赵清棠的回应,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有补充了句,等着时机好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子。 身边有个熟悉路线的到底好办事,赵清棠他们很快到了县城的邮局。 工作人员扫了一眼赵清棠的地址,并不想帮助她处理,反而还说现在知青就是矫情,整天想着法往城里诉苦。 “同志。并不是每个知青都如你想象的那样狭隘。” 贺景琛不喜欢听别人说赵清棠半点儿不好,他义正言辞地维护着赵清棠的尊严。 工作人员轻蔑地对贺景琛说:“瞅你这身打扮,乡下来的?如果你知道这位女同志在信里给她家人说自己要回城,你还会这样维护吗?” “乡下怎么了?起码朴实又良善!那也总好过有的人手脚不干净强多了!” “你什么意思?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工作人员也是一点就炸,毕竟赵清棠戳中了他的心思,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这些年他的确昧着良心黑了不少知青们的东西。 毕竟有些知青住的地方比较偏远,邮局那工作人员也就留了心眼儿,反正知青们在乡下也没电话,更不能与城里的家人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家人往乡下寄了东西。 而城里的亲戚也联系不上乡下的知青们,就算是去当地的邮局查找,也只能证明自己的东西被寄送到也被接收,自然也不会说再多过问。 这些年,凭借着这样的空隙,这县城邮递的工作人员拿了不少货。 赵清棠只不过随口一说,便让上面异常敏感。 “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工作人员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将赵清棠的信扣下就处理到下一个环节啦,他涨红脸,口不择言道。 赵清棠也是看准自己的邮件盖上戳封存到麻袋中才如此无畏,她耸耸肩有些酸胀的肩膀,云淡风气道:“我有乱说什么吗?这位同志,从我们一进门你就尖酸对待我们,我觉得真的让上面查查你中午吃了什么,喷的那么厉害。” “还能有什么?嘴巴那么臭,肯定是翔呗!” 贺景琛与赵清棠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工作人员自然不可能了解贺景琛与赵清棠他们穿书前的梗,只当那个翔字是乡下的方言,若不是他与他们有门栏框架阻碍,兴许他真的要撸起袖子冲过去。 瞧着工作人员气得跳脚的模样,赵清棠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 闹归闹,赵清棠的话倒是给了贺景琛一个启示,那就是不光是邮局内部有人手脚不干净,他们幸福村的内部也有些人不作为。 若想让幸福村以后越来越好,最先做得要把这些害群之马给扫除。 他们两个人还完拖拉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老刘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迎接,见到贺景琛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没站稳,当成给贺景琛一个大礼。 贺景琛连忙将老刘拉起:“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出事了。” 老刘哆嗦着手,但是目光看向赵清棠时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话不能被赵清棠听到的。 赵清棠当然也清楚老刘和贺景琛商量的应该是村子的秘密,她借故回去休息,便没有参与。 贺景琛同赵清棠短暂告别后,英俊的脸上染上一丝严肃,低头询问老刘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刘确定赵清棠走远后,适才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这才道出那些城里来的三男两女有可能是出逃了。 本来上面分给他们的知青就比别人公社的少,现在知青点都还没修缮好,那群城里的人又都跑了,影响得多恶劣。 老刘眼瞅着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也想留个好名声,不想到之后晚节不保。 贺景琛听到老刘的话,示意他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他说自己今早的时候见小九带着那些知青出村子玩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呢。 老刘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找那五个知青,毕竟他们最近遇到的麻烦比较多,老刘真的不想村子再有啥事情发生了。 现在听到贺景琛说小九也跟着知青们出去,心里不但没有放下担忧,反而更紧张了。 老刘叹了口气,直摇头,说他们如果是被大壮跟着,他还能稍微宽心,但是小九都不是在幸福村长大的,近些年传言也多,保不齐还就是他撺掇着知青们逃跑呢。 贺景琛看到老刘的状态,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着知青们回来。 幸福村夜里温度低,贺景琛见老刘执意在村口等人回来才肯休息,他还得赶回去给小赵同志果做完饭,留下外套给老刘取暖,也没有再多地逗留。 老刘感慨爱情使人盲目,以前别说贺景琛对幸福村的大小事多费心了,甚至村长和老支书们都觉想着等自己干不动了,就让贺景琛继续担任自己职务,可依照老刘看已经被城里知青迷住眼的贺景琛,肯定是想不着幸福村了。 旁人都是媳妇儿眼巴巴瞅着自己,哪怕是去做工也生怕跟别的女同志看走眼,这贺景琛确实反了个! 不过老刘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同那小赵同志一起近距离聊天了,他总感觉小赵同志瘦了不少,而且五官也逐渐清晰立体,若是真的彻底瘦下,指不准比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俊咧! 其实外貌在幸福村人们眼里并不多么重要,重要的是人心要好,会过日子,能守着把自己的小家过得幸福,那才是真的叫好。 原本老刘听说几个知青与贺景琛都不见了,还对赵清棠有所误会,觉得是不是她教唆贺景琛将人都带回城。 但现在人家不光是知青队伍里第一个回来的,而且谈吐也得体,这景琛找对象也挺艰辛,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的,他这个做长辈的,要硬拆散人家也做不来。 老刘站在村口,寒风中让他想明白许多,他一边祈祷知青们快点回来,一边又祈祷赵清棠知道贺景琛的缺陷后还能继续待他好。 看来带着全村致富这事儿远比虐渣要难得多,赵清棠陷入了沉思。 贺景琛在前面并没有等来赵清棠的回应,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有补充了句,等着时机好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子。 身边有个熟悉路线的到底好办事,赵清棠他们很快到了县城的邮局。 工作人员扫了一眼赵清棠的地址,并不想帮助她处理,反而还说现在知青就是矫情,整天想着法往城里诉苦。 “同志并不是每个知青都如你想象的那样狭隘。”贺景琛不喜欢听别人说赵清棠半点儿不好,他义正言辞地维护着赵清棠的尊严。 工作人员轻蔑地对贺景琛说:“瞅你这身打扮,乡下来的?如果你知道这位女同志在信里给她家人说自己要回城,你还会这样维护吗?” “乡下怎么了?起码朴实又良善!”刚刚系统已经把邮递员黑知青们东西的画面传入到赵清棠的脑子里,她冷笑对知青道:“那也总好过有的人手脚不干净强多了!” “你什么意思?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工作人员也是一点就炸,毕竟赵清棠戳中了他的心思,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这些年他的确昧着良心黑了不少知青们的东西。 毕竟有些知青住的地方比较偏远,邮局那工作人员也就留了心眼儿,反正知青们在乡下也没电话,更不能与城里的家人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家人往乡下寄了东西。 而城里的亲戚也联系不上乡下的知青们,就算是去当地的邮局查找,也只能证明自己的东西被寄送到也被接收,自然也不会说再多过问。 这些年,凭借着这样的空隙,这县城邮递的工作人员拿了不少货。 赵清棠只不过随口一说,便让上面异常敏感。 “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工作人员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将赵清棠的信扣下就处理到下一个环节啦,他涨红脸,口不择言道。 赵清棠也是看准自己的邮件盖上戳封存到麻袋中才如此无畏,她耸耸肩有些酸胀的肩膀,云淡风气道:“我有乱说什么吗?这位同志,从我们一进门你就尖酸对待我们,我觉得真的让上面查查你中午吃了什么,喷的那么厉害。” “还能有什么?嘴巴那么臭,肯定是翔呗!” 贺景琛与赵清棠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工作人员自然不可能了解贺景琛与赵清棠他们穿书前的梗,只当那个翔字是乡下的方言,若不是他与他们有门栏框架阻碍,兴许他真的要撸起袖子冲过去。 瞧着工作人员气得跳脚的模样,赵清棠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 闹归闹,赵清棠的话倒是给了贺景琛一个启示,那就是不光是邮局内部有人手脚不干净,他们幸福村的内部也有些人不作为。 若想让幸福村以后越来越好,最先做得要把这些害群之马给扫除。 他们两个人还完拖拉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老刘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迎接,见到贺景琛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没站稳,当成给贺景琛一个大礼。 贺景琛连忙将老刘拉起:“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出事了。” 老刘哆嗦着手,但是目光看向赵清棠时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话不能被赵清棠听到的。 赵清棠当然也清楚老刘和贺景琛商量的应该是村子的秘密,她借故回去休息,便没有参与。 贺景琛同赵清棠短暂告别后,英俊的脸上染上一丝严肃,低头询问老刘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刘确定赵清棠走远后,适才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这才道出那些城里来的同志有可能是出逃了。 本来上面分给他们的知青就比别人公社的少,现在知青点都还没修缮好,那群城里的人又都跑了,影响得多恶劣。 老刘眼瞅着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也想留个好名声,不想到之后晚节不保。 贺景琛听到老刘的话,示意他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他说自己今早的时候见小九带着那些知青出村子玩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呢。 老刘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找那五个知青,毕竟他们最近遇到的麻烦比较多,老刘真的不想村子再有啥事情发生了。 现在听到贺景琛说小九也跟着知青们出去,心里不但没有放下担忧,反而更紧张了。 老刘叹了口气,直摇头,说他们如果是被大壮跟着,他还能稍微宽心,但是小九都不是在幸福村长大的,近些年传言也多,保不齐还就是他撺掇着知青们逃跑呢。 贺景琛看到老刘的状态,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着知青们回来。 幸福村夜里温度低,贺景琛见老刘执意在村口等人回来才肯休息,他还得赶回去给小赵同志果做完饭,留下外套给老刘取暖,也没有再多地逗留。 老刘感慨爱情使人盲目,以前别说贺景琛对幸福村的大小事多费心了,甚至村长和老支书们都觉想着等自己干不动了,就让贺景琛继续担任自己职务,可依照老刘看已经被城里知青迷住眼的贺景琛,肯定是想不着幸福村了。 旁人都是媳妇儿眼巴巴瞅着自己,哪怕是去做工也生怕跟别的女同志看走眼,这贺景琛确实反了个! 不过老刘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同那小赵同志一起近距离聊天了,他总感觉小赵同志瘦了不少,而且五官也逐渐清晰立体,若是真的彻底瘦下,指不准比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俊咧! 其实外貌在幸福村人们眼里并不多么重要,重要的是人心要好,会过日子,能守着把自己的小家过得幸福,那才是真的叫好。 原本老刘听说几个知青与贺景琛都不见了,还对赵清棠有所误会,觉得是不是她教唆贺景琛将人都带回城。 但现在人家不光是知青队伍里第一个回来的,而且谈吐也得体,这景琛找对象也挺艰辛,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的,他这个做长辈的,要硬拆散人家也做不来。 第81章 她又瘦了 老刘站在村口,寒风中让他想明白许多,他一边祈祷知青们快点回来,一边又祈祷赵清棠知道贺景琛的缺陷后还能继续待他好。 贺景琛若是知道幸福村因为他找对象晚就随意编排他那方面能力不足,估计要哭的心都有了。 言俊他们在贺景琛离开没多久就回了村,老刘当然也不可能当着人的面直说自己之所以那么晚还在村口等人,是想着如果今晚他们不回来的话,就准备去公安那边报案了,毕竟那么多知青从幸福村消失,可不是个小事。 不过事实证明,贺景琛方才的话才是对的,知青们没有偷偷跑回城,小九也没有协助他们出逃。 “刘大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遛弯呢?” 贺知州其实在村口看见老刘的时候,就已经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直接拆穿老刘,而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嗯。这不刚吃过饭,出来消化消化食嘛。”老刘应着,他担心知青还没吃饭,又随口问了句,“你们吃饭了吗?没的话” “吃过了呢。”言俊打断了老刘,“多亏了小九兄弟。” 言俊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小九的话,他还不知道后山有那么多宝藏呢! 而且因为小九在山里长大,有很多生存技巧,若不是贺知州在回来的路上千叮万嘱说他们不能说自己吃了什么,言俊几乎就要给老刘炫耀自己吃得烤兔肉了。 “那就好。”老刘点点头,示意贺知州他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儿个还要上工,你们快些回去!” 毕竟现在知青点没了,大家都住在村民的家里,贺知州更是从老刘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便向老刘保证以后他们再出去肯定打报告。 老贺家的后辈哪怕是养在城里,身上多少也有老辈们的影子。 若是光明还在的话,应该很欣慰! 老刘如是地想着,做戏要做足,他右手搭着左手放在身后,有模又有样地又在村子里兜了一圈才回自己的家。 老远就看到贺景琛的房子还亮着灯,老刘感慨年轻人到底是充满活力,就是可惜了。 阿嚏。 贺景琛站在院子里,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 赵清棠出来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本来想推迟说自己不吃晚饭,可看到贺景琛已经端着食盒走进来,也不好拒绝。 这是贺景琛的屋子,若不是自己的话,他兴许也用不着去林美莲那边挤在小屋里住着。 贺景琛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子,他说考虑到是晚上,就没有做太多食物,他看着赵清棠吃完再走。 赵清棠首先对贺景琛表示言谢,然后表示如果贺景琛不帮忙一起分担晚餐的话,那她只能留在明白当早餐了。 贺景琛拗不过赵清棠,只好也拿出筷子坐在赵清棠的对面将食盒里的饭吃过后,赵清棠才小口小口地咀嚼。 可能是为了怕氛围尴尬,贺景琛对赵清棠说起了老刘同他讲的话。 “他以为我们都跑了吗?” 比起贺景琛对自己的不隐瞒,更让赵清棠震惊的是老刘的猜测。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老刘算是生产队为数不多人品比较好的老人了,不过最近事多,老刘上了岁数,会有那种想法倒是挺合情合理的。 最近赶上秋收,女同志们主要做的活儿还是以收割小麦喂牲口为主。 另一边,言俊倒没有像王志鹏那样挑肥拣瘦的,跟着赵清棠闷头干活,反而还受到了村子里表扬。 男同志有贺知州带头,女同志有赵清棠,在乡下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倒是王志鹏因为割麦子割破了手,坐在田埂里嚷嚷着要休息。 言俊这些天从劳动中获得了快乐,因此也看不惯王志鹏作为一个男同志还娇滴滴地怕苦怕累,本来大家分配的工作都是有数的,就因为王志鹏次次偷懒,导致沉闷的赵刚每次还要额外地帮王志鹏做活。 “你们这样根本不是为了王志鹏好,而是在害他!” 言俊每次见王志鹏在田埂休息的嘴脸都会与赵刚掰扯很久,但赵刚始终沉默着,也不发言,气得言俊只能去回到队伍里继续干活。 赵刚通常都会在一旁宽慰言俊:“你同他们讲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他们在学校就那么要好,人家愿意帮忙的都没说啥,你跟着生气有什么用?说得多了,人家反而还以为我们是在破坏人家的友情呢!” “也不知道州哥那隧道口挖好没有,到时候他若是来了你去说,说不定还能增进情谊!” 言俊也是气糊涂了,嘴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他向来都是当场生气,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看着不远处低头干活的赵清棠,暂时想通的言俊还不忘对赵刚说要跟着赵清棠好好学习。 赵刚没好气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刚刚谁气性那么大!” “如果州哥不能帮助就是王志鹏改变的话,我肯定要举报他的。” “呸呸呸!这话你同我说说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志鹏的性格,万一把人惹急了,到时候再报复你怎么办?” “他都被我举报了,肯定都发配到更偏远的地区去了,自然不会和我们再有所纠葛。” 赵刚摇摇头,言俊终究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些。 毕竟在言俊的认知里,没有比幸福村还艰难地地方了,而且王志鹏之所以敢那么嚣张,也是因为他父亲有权。 上次无意间听赵清棠与贺景琛说知青们不会一直在乡下,迟早会回去的。 所以那一刻起,言俊在生产队里干活比以前更加积极了,虽然她表面上没有任何怨言,但是心里还是渴望早日回家的。 比起赵刚的直接,言俊在这些天里变得成熟许多,他习惯了把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也没再与赵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葛,转身继续干活了。 言俊总觉得不光是赵清棠变化大,赵刚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但是两个人性格开朗,也没把这些当回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清棠又没有出现在大集体队伍里,自从贺景琛总是变着法给她做减脂餐后,赵清棠这一周竟然又瘦了五斤! 饭桌上基本是妇女同志八卦的基地,真真假假的,大家都相互混杂交流着。 言俊偶尔会加入队伍里,说起城里与乡下的区别,即便幸福村的女同志们听到相互恭维一番,但言俊也能从中看出那些人看知青的眼神并不是真心实意。 许多次言俊都想劝赵清棠不要再加入她们聊天的队伍里了,少说话多做事,不是很好嘛?但是每次她又都聊得兴起。 或许,每天与当地的妇女同志聊天,听听村子里的八卦,也算是给她们无聊的乡下生活增添一丝乐趣了。 “对了。小赵同志,怎么每次只看见你们两个来吃饭,平时不吃大集体饭不饿得慌吗?” 瞧瞧,那个是生产队记分员的媳妇儿,她看似关怀赵清棠的话,其实听到言俊的耳中不过是引到言俊说八卦呢。 言俊果然不负众望,他对记分员的媳妇说:“我那天问过她,她说要减肥,就没同我们一起。” “我看不是这回事!姐姐看你这孩子实在,才多嘴给你说一句的,你把小赵同志当成朋友,那人对方却又隐瞒着你呢!” 言俊吃过了饭,本想拉着言俊一起走,可是言俊轴脾气又上来了:“李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破坏我与小赵同志的友谊呢!” “咦。我这可不是搞破坏,我们几个人那天可都看到了,小贺往小赵的怀里塞了个食盒,肯定比咱们在生产队吃得大锅饭强多了!她开小灶不告诉你肯定也是这个原因!” 记分员的媳妇儿说得一板一眼,甚至还伙同自己那些看到的老姐妹。 大概是觉得幸福村最近都是风平浪静,才想着整点水花看看。 这言俊明摆着被人拿qiang使了,只是还不自知,赵刚拉着有些愣神的言俊对李大姐那些人讲她们已经吃饱了饭,预备休息一会儿下午好去上工。 “我会找小赵同志弄清楚的!” 言俊越是有这样的反应,记分员的媳妇儿就越是得意。 虽说她们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为了看八卦不惜损坏别人的利益,哪怕对方是自己上当的,于情于理,这也是不对的。 赵刚拉着气鼓鼓的言俊离开了吃饭的集中地,言俊本来还想着同那李大姐再多唠嗑,探讨一下自己没有听过的消息,现在被言俊拉了过来,这听话只听了半截可真是太难受了。 “你刚刚就该让我留下来的!” “留你做什么?等着被人家拿猴子耍吗?” 言俊很少见到这样生气的赵刚,他知道赵刚向来不喜欢那些农村的妇女,可是这次下乡的时候,上面不是也说了让他们改变的思想,再说了往上面数,大家都是土地的子女,可不能说因为自己是城里人就忘了本分。 可听赵刚说出自己的想法后,言俊被气笑了。 “你以为我不留你在那边是因为我看不惯那些妇女同志?” “不然呢。” 赵刚本来不想浪费这些唇舌给言俊,可是大家毕竟是朋友,他不想让他再陷入执迷不悟的境地去了! 今儿个既然有这样的误会,索性大家都开诚布公地坐下来说开它。 赵刚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了言俊,见言俊半信半疑,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进一步说道:“你信不信,你现在回去,还能听到她们在嚼舌根,讨论你的笑话!” 言俊看赵刚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人的,她小声道:“我知道了。” “你也是念过高中的,接受过教育的人,怎么现在变得和那些没有念过书的人一样的眼界了?” 赵刚的这句反问彻底点醒了言俊,言俊回顾自打自己来到乡下,由一开始各种不适应,到现在变得确实是和普通村妇无异。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甚至有时候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可是和那些村妇们一起聊八卦,自己好像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再说你与贺知州的关系要好,并且之前也是你说她同贺景琛是一对,那男方在恋爱期间给女方送顿饭,还需要主动向你报备吗?难不成赵清棠下次什么时间去厕所就因为没告诉你,你就要与她生气?这样的情谊会不会太脆弱了些。” 赵刚越说,言俊越是懊恼。 言俊说:“我这个人笨,也不如你们想的多,所以会经常犯错误。刚子。以后如果我再这样,你在我旁边,多提醒下我。” 赵刚点点头,同时又说前不久家里面来信说最近大家都在商量重新恢复高考的问题,或许认真备考的话,将来还是有机会念大学的。 大学,是多么神圣的词啊。 言俊曾在书中阅读过它的美好,看起来确实应该把有效的时间利用起来,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下午上工的时候,那李大姐热情地走到言俊的旁边,她努努嘴:“言知青啊。上午你走得匆忙,可是问出什么名堂了?” 言俊绷紧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记分员的媳妇儿。 那李大姐见言俊没说话,便理解了,还很好心地给他一个台阶:“确实,就算是朋友,这样的问题也不好开口。姐也是理解的!” 言俊想着反驳几句,可是言俊望着她,似乎在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误,于是依旧没有做出回应。 事不过三,这李大姐也注意到了言俊的异常,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边扒苞米边说:“小言同志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姐唠叨,嫌弃姐烦了?” 言俊终于没忍住,他动了动嘴皮:“没有。” 不过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导致声音哑哑的。 李大姐见言俊终于肯做出回应,便立刻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嫌弃姐啰嗦呢。” 言俊尴尬地笑了笑,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只是嗓子不太舒服。” “嗓子不舒服?那可得多喝水,不染落下个毛病可就惨了!” 李大姐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到了赵清棠与贺景琛身上,还故作神秘地将贺景琛不能人道的八卦传递给了言俊。 言俊听得是目瞪口呆,苞米的叶子划破了手指都没有感受到。 还是李大姐哎呀哎呀地才把言俊的魂儿叫了回来,并捂着嘴说:“所以你也就别怪小赵同志不给你讲这些了,人前风光,人后委屈着呢。” 确实。 这样的消息也不能去找当事人求证,此时的言俊倒不是像以前那样八卦,她主要是了解关于贺景琛为什么不能人道的信息,以及能不能治好。 “李大姐。你是怎么知道贺队有这个毛病的?” “这有什么稀奇,你问问村子里年长的,谁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然景琛年纪轻轻,模样周正,能力出众,品格也好,怎么到现在也才有的对象,还不是家家都舍不得自己孩子赶着去贺家守寡嘛!” 第81章 她又瘦了 老刘站在村口,寒风中让他想明白许多,他一边祈祷知青们快点回来,一边又祈祷赵清棠知道贺景琛的缺陷后还能继续待他好。 贺景琛若是知道幸福村因为他找对象晚就随意编排他那方面能力不足,估计要哭的心都有了。 言俊他们在贺景琛离开没多久就回了村,老刘当然也不可能当着人的面直说自己之所以那么晚还在村口等人,是想着如果今晚他们不回来的话,就准备去公安那边报案了,毕竟那么多知青从幸福村消失,可不是个小事。 不过事实证明,贺景琛方才的话才是对的,知青们没有偷偷跑回城,小九也没有协助他们出逃。 “刘大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遛弯呢?” 贺知州其实在村口看见老刘的时候,就已经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直接拆穿老刘,而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嗯。这不刚吃过饭,出来消化消化食嘛。”老刘应着,他担心知青还没吃饭,又随口问了句,“你们吃饭了吗?没的话” “吃过了呢。”言俊打断了老刘,“多亏了小九兄弟。” 言俊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小九的话,他还不知道后山有那么多宝藏呢! 而且因为小九在山里长大,有很多生存技巧,若不是贺知州在回来的路上千叮万嘱说他们不能说自己吃了什么,言俊几乎就要给老刘炫耀自己吃得烤兔肉了。 “那就好。”老刘点点头,示意贺知州他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儿个还要上工,你们快些回去!” 毕竟现在知青点没了,大家都住在村民的家里,贺知州更是从老刘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便向老刘保证以后他们再出去肯定打报告。 老贺家的后辈哪怕是养在城里,身上多少也有老辈们的影子。 若是光明还在的话,应该很欣慰! 老刘如是地想着,做戏要做足,他右手搭着左手放在身后,有模又有样地又在村子里兜了一圈才回自己的家。 老远就看到贺景琛的房子还亮着灯,老刘感慨年轻人到底是充满活力,就是可惜了。 阿嚏。 贺景琛站在院子里,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 赵清棠出来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本来想推迟说自己不吃晚饭,可看到贺景琛已经端着食盒走进来,也不好拒绝。 这是贺景琛的屋子,若不是自己的话,他兴许也用不着去林美莲那边挤在小屋里住着。 贺景琛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子,他说考虑到是晚上,就没有做太多食物,他看着赵清棠吃完再走。 赵清棠首先对贺景琛表示言谢,然后表示如果贺景琛不帮忙一起分担晚餐的话,那她只能留在明白当早餐了。 贺景琛拗不过赵清棠,只好也拿出筷子坐在赵清棠的对面将食盒里的饭吃过后,赵清棠才小口小口地咀嚼。 可能是为了怕氛围尴尬,贺景琛对赵清棠说起了老刘同他讲的话。 “他以为我们都跑了吗?” 比起贺景琛对自己的不隐瞒,更让赵清棠震惊的是老刘的猜测。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老刘算是生产队为数不多人品比较好的老人了,不过最近事多,老刘上了岁数,会有那种想法倒是挺合情合理的。 最近赶上秋收,女同志们主要做的活儿还是以收割小麦喂牲口为主。 另一边,言俊倒没有像王志鹏那样挑肥拣瘦的,跟着赵清棠闷头干活,反而还受到了村子里表扬。 男同志有贺知州带头,女同志有赵清棠,在乡下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倒是王志鹏因为割麦子割破了手,坐在田埂里嚷嚷着要休息。 言俊这些天从劳动中获得了快乐,因此也看不惯王志鹏作为一个男同志还娇滴滴地怕苦怕累,本来大家分配的工作都是有数的,就因为王志鹏次次偷懒,导致沉闷的赵刚每次还要额外地帮王志鹏做活。 “你们这样根本不是为了王志鹏好,而是在害他!” 言俊每次见王志鹏在田埂休息的嘴脸都会与赵刚掰扯很久,但赵刚始终沉默着,也不发言,气得言俊只能去回到队伍里继续干活。 赵刚通常都会在一旁宽慰言俊:“你同他们讲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他们在学校就那么要好,人家愿意帮忙的都没说啥,你跟着生气有什么用?说得多了,人家反而还以为我们是在破坏人家的友情呢!” “也不知道州哥那隧道口挖好没有,到时候他若是来了你去说,说不定还能增进情谊!” 言俊也是气糊涂了,嘴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他向来都是当场生气,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看着不远处低头干活的赵清棠,暂时想通的言俊还不忘对赵刚说要跟着赵清棠好好学习。 赵刚没好气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刚刚谁气性那么大!” “如果州哥不能帮助就是王志鹏改变的话,我肯定要举报他的。” “呸呸呸!这话你同我说说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志鹏的性格,万一把人惹急了,到时候再报复你怎么办?” “他都被我举报了,肯定都发配到更偏远的地区去了,自然不会和我们再有所纠葛。” 赵刚摇摇头,言俊终究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些。 毕竟在言俊的认知里,没有比幸福村还艰难地地方了,而且王志鹏之所以敢那么嚣张,也是因为他父亲有权。 上次无意间听赵清棠与贺景琛说知青们不会一直在乡下,迟早会回去的。 所以那一刻起,言俊在生产队里干活比以前更加积极了,虽然她表面上没有任何怨言,但是心里还是渴望早日回家的。 比起赵刚的直接,言俊在这些天里变得成熟许多,他习惯了把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也没再与赵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葛,转身继续干活了。 言俊总觉得不光是赵清棠变化大,赵刚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但是两个人性格开朗,也没把这些当回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清棠又没有出现在大集体队伍里,自从贺景琛总是变着法给她做减脂餐后,赵清棠这一周竟然又瘦了五斤! 饭桌上基本是妇女同志八卦的基地,真真假假的,大家都相互混杂交流着。 言俊偶尔会加入队伍里,说起城里与乡下的区别,即便幸福村的女同志们听到相互恭维一番,但言俊也能从中看出那些人看知青的眼神并不是真心实意。 许多次言俊都想劝赵清棠不要再加入她们聊天的队伍里了,少说话多做事,不是很好嘛?但是每次她又都聊得兴起。 或许,每天与当地的妇女同志聊天,听听村子里的八卦,也算是给她们无聊的乡下生活增添一丝乐趣了。 “对了。小赵同志,怎么每次只看见你们两个来吃饭,平时不吃大集体饭不饿得慌吗?” 瞧瞧,那个是生产队记分员的媳妇儿,她看似关怀赵清棠的话,其实听到言俊的耳中不过是引到言俊说八卦呢。 言俊果然不负众望,他对记分员的媳妇说:“我那天问过她,她说要减肥,就没同我们一起。” “我看不是这回事!姐姐看你这孩子实在,才多嘴给你说一句的,你把小赵同志当成朋友,那人对方却又隐瞒着你呢!” 言俊吃过了饭,本想拉着言俊一起走,可是言俊轴脾气又上来了:“李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破坏我与小赵同志的友谊呢!” “咦。我这可不是搞破坏,我们几个人那天可都看到了,小贺往小赵的怀里塞了个食盒,肯定比咱们在生产队吃得大锅饭强多了!她开小灶不告诉你肯定也是这个原因!” 记分员的媳妇儿说得一板一眼,甚至还伙同自己那些看到的老姐妹。 大概是觉得幸福村最近都是风平浪静,才想着整点水花看看。 这言俊明摆着被人拿qiang使了,只是还不自知,赵刚拉着有些愣神的言俊对李大姐那些人讲她们已经吃饱了饭,预备休息一会儿下午好去上工。 “我会找小赵同志弄清楚的!” 言俊越是有这样的反应,记分员的媳妇儿就越是得意。 虽说她们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为了看八卦不惜损坏别人的利益,哪怕对方是自己上当的,于情于理,这也是不对的。 赵刚拉着气鼓鼓的言俊离开了吃饭的集中地,言俊本来还想着同那李大姐再多唠嗑,探讨一下自己没有听过的消息,现在被言俊拉了过来,这听话只听了半截可真是太难受了。 “你刚刚就该让我留下来的!” “留你做什么?等着被人家拿猴子耍吗?” 言俊很少见到这样生气的赵刚,他知道赵刚向来不喜欢那些农村的妇女,可是这次下乡的时候,上面不是也说了让他们改变的思想,再说了往上面数,大家都是土地的子女,可不能说因为自己是城里人就忘了本分。 可听赵刚说出自己的想法后,言俊被气笑了。 “你以为我不留你在那边是因为我看不惯那些妇女同志?” “不然呢。” 赵刚本来不想浪费这些唇舌给言俊,可是大家毕竟是朋友,他不想让他再陷入执迷不悟的境地去了! 今儿个既然有这样的误会,索性大家都开诚布公地坐下来说开它。 赵刚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了言俊,见言俊半信半疑,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进一步说道:“你信不信,你现在回去,还能听到她们在嚼舌根,讨论你的笑话!” 言俊看赵刚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人的,她小声道:“我知道了。” “你也是念过高中的,接受过教育的人,怎么现在变得和那些没有念过书的人一样的眼界了?” 赵刚的这句反问彻底点醒了言俊,言俊回顾自打自己来到乡下,由一开始各种不适应,到现在变得确实是和普通村妇无异。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甚至有时候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可是和那些村妇们一起聊八卦,自己好像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再说你与贺知州的关系要好,并且之前也是你说她同贺景琛是一对,那男方在恋爱期间给女方送顿饭,还需要主动向你报备吗?难不成赵清棠下次什么时间去厕所就因为没告诉你,你就要与她生气?这样的情谊会不会太脆弱了些。” 赵刚越说,言俊越是懊恼。 言俊说:“我这个人笨,也不如你们想的多,所以会经常犯错误。刚子。以后如果我再这样,你在我旁边,多提醒下我。” 赵刚点点头,同时又说前不久家里面来信说最近大家都在商量重新恢复高考的问题,或许认真备考的话,将来还是有机会念大学的。 大学,是多么神圣的词啊。 言俊曾在书中阅读过它的美好,看起来确实应该把有效的时间利用起来,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下午上工的时候,那李大姐热情地走到言俊的旁边,她努努嘴:“言知青啊。上午你走得匆忙,可是问出什么名堂了?” 言俊绷紧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记分员的媳妇儿。 那李大姐见言俊没说话,便理解了,还很好心地给他一个台阶:“确实,就算是朋友,这样的问题也不好开口。姐也是理解的!” 言俊想着反驳几句,可是言俊望着她,似乎在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误,于是依旧没有做出回应。 事不过三,这李大姐也注意到了言俊的异常,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边扒苞米边说:“小言同志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姐唠叨,嫌弃姐烦了?” 言俊终于没忍住,他动了动嘴皮:“没有。” 不过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导致声音哑哑的。 李大姐见言俊终于肯做出回应,便立刻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嫌弃姐啰嗦呢。” 言俊尴尬地笑了笑,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只是嗓子不太舒服。” “嗓子不舒服?那可得多喝水,不染落下个毛病可就惨了!” 李大姐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到了赵清棠与贺景琛身上,还故作神秘地将贺景琛不能人道的八卦传递给了言俊。 言俊听得是目瞪口呆,苞米的叶子划破了手指都没有感受到。 还是李大姐哎呀哎呀地才把言俊的魂儿叫了回来,并捂着嘴说:“所以你也就别怪小赵同志不给你讲这些了,人前风光,人后委屈着呢。” 确实。 这样的消息也不能去找当事人求证,此时的言俊倒不是像以前那样八卦,她主要是了解关于贺景琛为什么不能人道的信息,以及能不能治好。 “李大姐。你是怎么知道贺队有这个毛病的?” “这有什么稀奇,你问问村子里年长的,谁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然景琛年纪轻轻,模样周正,能力出众,品格也好,怎么到现在也才有的对象,还不是家家都舍不得自己孩子赶着去贺家守寡嘛!” 第82章 没人给养老 李大姐聊起这事儿那是滔滔不绝,让言俊不由地心疼起赵清棠。 “女人活一辈子,又不只是给男人传香火的!” 言俊见眼神投递都没办法让言俊会意,只好亲自下马回应记分员的媳妇儿。 言俊立场很容易被动摇,大姐的一句话,就让他很快倒戈。 “对啊李大姐。只要人家两个人过得幸福,要不要孩子的,咱们也不是人家,就甭操那个心了!” “哎呦!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看得可真开哟!现在没孩子,以后谁给你养老啊!老了都没人管没人问的!难哦!” 本来还站在赵清棠这边的言俊忽然觉得李大姐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他自动吞咽方才准备回击李大姐的话,开始为赵清棠担忧起来。 “又不要你养老,难什么?” 言俊听到赵清棠的反问,虚了一惊,也许是方才太过于投入,他都不知道赵清棠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 难道关于贺景琛不能人道的八卦也被赵清棠听了去? “小赵同志” 言俊欲言又止地望着赵清棠,也许这就是别人嘴里说的念过书与没有念过书的区别。 这念过书,自然就知道廉耻,知道羞愧,知道尴尬,知道礼貌,所以不会把那些说出口。 倒是李大姐见当事人来了,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方才的八卦也改了口:“小赵啊。姐知道,以后的日子可是苦了你了,但景琛是个好娃娃,你凑合凑合着过就好!” 赵清棠本来是有些事情找言俊商量,却赶巧听到了记分员的媳妇儿在这边聊贺景琛的八卦。 李大姐那个一板一眼的状态,赵清棠几乎都要以为贺景琛真的不能人道了。 她倒不是说嫌弃贺景琛的意思,别说这话是造谣,即便是贺景琛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赵清棠也不会嫌弃他的。 贺景琛在自己最糟糕的时候依旧选择陪伴,她又怎么舍得辜负他的情深? “李大姐。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因为我和贺队的事情而操心操劳,你甚至认为我们以后没有后代是个难事,对?我听了小半天,就纠结一个问题,趁着大伙儿都在这儿,咱们不妨聊聊——你是亲自从贺队那边体验过了他确实不行吗?怎么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的?” 言俊听到赵清棠的话,也明白对方肯定是生气了。 不过言俊这儿却沉浸在赵清棠能够霸气直白地讲出自己说不口的话,像那些不行的句子,她一个女孩子在讲起来的时候,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 李大姐一直是幸福村热心肠的吃瓜群众,可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讲的那些句子,背后能不能经得起推敲。 其实村民们也因为这些没有成本的言论陷入苦恼,但又不敢明说。 这幸福村就这点地方,如果明说的话,就相当于撕破了脸。 那李大姐的丈夫是记分员,万一以后在记工分上掺合自己一本,村民们赌不起,也不敢赌。 所以一些妇女同志受了委屈,索性都是牙齿打碎了血往肚子里咽。 说起来,她们也是见到第一次有人与李大姐刚呢。 李大姐毕竟是结了婚的妇女,平时吃别人的瓜吃得不亦乐乎,可瓜到了自己的身上,瞬间又觉得不香了。 “小赵同志,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出于为你好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要你这个姑娘说话咋那么冲呢!”李大姐尴尬地笑了笑:“还说什么我体验过,瞧瞧这话能乱说嘛!” “哦?现在你也知道话不能乱说了?你在这无成本编排我和贺队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是在乱说呢?” 赵清棠句句咄人,但是又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大家都这么说。” 李大姐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只能硬着头皮回应说大家都这么说。 “哦?大家都这么说,今儿个我说一句你男人不能人道,明儿个他说一句你儿子不能人道,后天就能演变成你全不能人道,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没有半点儿考究的话,就开始风言风语地传,还说是为了我们好,我可看不出好在哪里!” 言俊平日就喜欢听赵清棠这般讲话,在那些话步步紧逼李大姐的时候,言俊几乎都要在心里为赵清棠摇旗呐喊。 幸亏有赵清棠,他险些就要被李大姐的说辞欺骗了呢! 这谣言真可恶啊! 李大姐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落,她甚至找不出反驳的句子。 而李大姐方才说大家都这么说的根本就站不住脚,这个大家是虚无的词,赵清棠继续说:“按照您的说辞大家说的如果是真相,看来是许多人都在贺队那边体验过了才总结出这样的话语,若真要这般,那贺队岂不早就因为作风不正被抓了?还由得你们在这边说三道四!” “好!” 言俊听得激动,他高声叫好后并兴奋地拍手,弄得身旁没有丝毫准备的赵清棠反倒是被吓了一大跳。 李大姐见大家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干脆扔了手里的苞米,趴在地上撒泼打滚。 李大姐又是嚎又是闹的,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干活儿都是女同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赵清棠在欺负李大姐。 这锅太大,赵清棠可不背! 下乡的这些天,赵清棠也同贺景琛聊过幸福村,他们有自己的蓝图,光靠个人力量实在是太薄弱,如果说能够发挥群众的力量,想必铁杵也能成针! 但是幸福村的群众没有接受过教育,甚至大部分都是文盲,所以单纯地说想要用他们在学校的那套说辞肯定是走不通的。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呢,何况是幸福村的人呢! 不过赵清棠心细,这些时日也摸清了幸福村这些村民的生存法则,并且还像贺景琛询问了下他为什么能在幸福村那么多村民面前服众的原因。 原来幸福村的村民一方面欺软怕硬,另一方面他们喜欢为群众办实事的干部,换个角度说那种天天想着往百姓身上薅羊毛的人、算计着百姓的人,任谁也烦。 哪怕是人们会因为短暂的权力害怕,可是心若不齐,也很难把劲儿往一处使。 所以既然要按照书中的剧情发展,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幸福村立下威严。 像是以后办理厂子,若是底下人都觉得你软弱可欺,那这个厂子还这么红火,只有老百姓心里服了,那之后的路走得就顺了。 杀鸡儆猴。 赵清棠今天就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并没有大家指指点点而屈服,反而双手抱臂,冷眼看着在那边又哭又闹的李大姐。 其他人因为摸不清楚情况,也只屏住呼吸看热闹。 最后还是平日里跟李大姐玩得不错的王大妈受不住大家都不出声,上来就豪横地对赵清棠道:“小赵同志。你这多少有点不厚道了!瞅瞅你李大姐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若是冻着好歹了,那李家大兄弟都要伤心坏了!” “哎呀王大妈。你可别这么说,在座的长辈们谁都长这眼睛呢!怎么可能没看到是李大姐想不开自己在地里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这伤心着呢!” 谁家里都忌讳这些不好听的话,李大姐见赵清棠这般说辞,气得直接都能从地里爬起来谴责赵清棠:“你这个小娘们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怎么嘴巴那么毒呢!你家才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呢!” “我家可不就因为李大姐这张厉害的嘴巴发生大事情了嘛!”赵清棠将故事的起因娓娓道来:“大家伙听到李大妈的话,都觉得贺队能力不行,搞得好像都是适用过似的,我问李大姐,人家李大姐转脸就说是从大家伙那边听说的,我反正是从李大姐这儿听说的,如果大家真的有比李大姐更早地版本,我倒是想要听听,她怎么就那么厉害,知道人不行呢?” “就是就是!” 言俊一个劲儿地为赵清棠的话鼓掌。 中午贺知州就对言俊说起了这些,只不过说得没有赵清棠那么通透,现在这话糙理不糙的道理就算是不认识的村民们也是懂得的。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都是撇清关系。 有记忆力好的,表示自己都是从李大姐那边听到,然后又转给别人复述的。 忽然间空气变得安静。 李大姐看大家都盯着自己,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向赵清棠解释说自己脑子不好使了,也记得不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这样的留言了。 “那你得道歉啊!”赵清棠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李大姐:“饭乱吃会拉肚子,若是话乱说的可是会遭报应的!” 李大姐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为一切不符言论的话语感到抱歉,“小赵同志。对不住。是我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你多谅解。” “你同我道歉是没用的。你得去同贺队道歉。” “就是就是。” 这些妇女同志虽然嚼舌根,但对贺景琛还是抱有一定的敬畏,毕竟大多数的家人都是跟着贺景琛干的,若是得罪了贺队长,那可不就是跟整个生产队过意不去嘛! 虽说幸福村妇女同志地位高,但大家都知道爱是相互的,也都不想着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收入来源减少。 李大姐只好同意赵清棠的建议,当场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去村口的喇叭做检讨向贺景琛道歉了。 贺景琛这边在隧道口正忙着探测,听到村子那边好像是李大姐说什么对不住他的话。 其实从他刚穿没多久,他就听到不下于百个版本的自己,原主也是因为受不住编排所以才选择用那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正好也给贺景琛穿过来的机会。 贺景琛倒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他这人穿书前对这些名声就看得很淡,若说这么多年他唯一在意的那就是赵清棠。 这李大姐道歉诚意十足啊,广播道歉刚结束没多久,现在又跑到了隧道口来道歉,弄得贺景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快言快语的王大妈嘴里,贺景琛也能摸出来应该是赵清棠背后出力。 王大妈说得那叫激动,吐沫星子更是满天飞,最后还不忘向贺景琛夸赵清棠:“小贺。你这媳妇儿找得好啊,你看你平时话不多,那媳妇儿可是个厉害的主,嘴巴一开口,抓住了你李大姐的把柄,咔咔地都不给人反驳喘气的机会!” 贺景琛大概能从王大妈的言语中想象出赵清棠如何舌战群儒的模样,既然李大姐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因为被赵清棠维护心情好就口头原谅了李大姐,不过原谅归原谅,但语气并不是多好。 李大姐被王大妈搀扶回村的路上,还在偷偷抹泪。 “这事儿本身就是你的不对,你说说你编排人家小贺做什么?我猜一准儿就是你这破嘴耽误事,不然的话咱们小贺那么好的白菜,还会被人城里人拱走吗?” “王大妈,你到底是向着哪边说话的啊!” 见自己哭诉也讨不到半点便宜,李大姐难受得更厉害了。 王大妈这人占理不偏人。 平日里她对李大姐的那张嘴也是颇有微词,现在刚好赵清棠给了她机会,便把这些年的旧账都给李大姐翻了出来。 “我真的有那么过分吗?”李大姐听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村子里那些女娘,都敬畏着你爱人的那点儿权,生怕你回去就吹枕边风,谁还敢跑到你面前表达不满啊!要我说这次你也是碰到刺头了,下次收敛收敛,别跟人家小媳妇儿面前碎嘴就是!” 李大姐眼里闪着泪花,嘴里哽咽着知道了。 王大妈瞅着这样,李大妈被教育得不轻,希望她日后能好好改造! 秋季天黑得快,幸福村的大家对于下午发生的小插曲也都闭口不谈,生怕自己在背后说赵清棠会成为下一个李大姐。 那滋味可不好熬啊。 言俊倒不在意这些,反而拉着贺知州的手回顾着那些精彩的内容,因为知青们也是跟着幸福村的村民们同时同吃同喝的,大家坐得位置又近,所以听到言俊说赵清棠名字时,李大姐手里的筷子都没拿住。 只能说赵清棠留下的阴影太重,让李大姐现在都有点应激反应了,包括言俊弯腰替李大姐拾起筷子时,她的嘴巴都是哆嗦地表示感谢的。 “早该如此的!咱们虽然下乡接受劳动教育,但这些村民们落后的思想也要由我们去改造才对!” 言俊越说越觉得可惜,本来以为自己来乡下会被分配教书,但谁知道幸福村连个像样的小学都没有,更别说要老师了。 赵清棠又一次没跟大家吃集体饭,当然言俊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既然赵清棠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多嘴问,这是维持友谊最好的方式。 天很快彻底黑了。 言俊回去的路上,还问贺知州的打算,言俊毕竟没什么自己的主见,说一早去问问赵清棠一起不,如果赵清棠也学习准备高考的话,他也会准备一起的。 在言俊心里,一直觉得贺知州说过两年要恢复高考的事情有点天方夜谭,毕竟算起来得快十年没有这档子事了,大家还不如想想怎么在乡下好好表现,说不准哪天上面来了新的策略,她们就顺势回城里了呢。 幸福村虽然风景好,言俊也日渐被当地人同化,但今天她听到赵清棠的一番话,听到言俊的一番话,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哪怕说以后幸福村发展得比城里还美好,这儿也终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在念书的时候学过的—— “父母在,不远游。” 言俊很少感伤,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偷偷抹这了抹眼泪。 月色清明,贺景琛将空的食盒揣在了怀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如今村子里都在传你我好事相近,会不会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 赵清棠本来正打着哈欠,听到贺景琛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立刻收住了哈欠,换了张严肃的面容,并将问题重新交给了贺景琛:“你说呢?” “我倒是没有什么,我只怕你因为这些言论不开心。” “你是不是听说了今天我和李大姐的事,觉得我有点锋芒过剩?” 赵清棠随即想起了什么,她很少在贺景琛面前讲那么多,现在一股脑地宣泄着对李大姐的不满:“她又没有证据就在那边胡乱编排你,我肯定是要帮你出这口恶气的!” “为什么要帮我?” 赵清棠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她的脸开始慢慢热了起来:“你明知故问。” 贺景琛薄唇漾着好看的弧度,赵清棠这次并没有着急拒绝他,兴许也能从侧面烘托出她对自己的好感在逐日提升。 “今天的事,就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呀。一定要感谢的话,我欠你那么多,我都谢不完呢!” “那从现在开始,你我就不再言谢!”贺景琛顿了会儿,又说:“天色不早啦,早点休息。” 今儿个贺景琛高兴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回去的路上都哼着小曲儿。 一连几日,幸福村都是风平浪静的,静到大家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不过这几日,城里倒是不太平。 第82章 没人给养老 李大姐聊起这事儿那是滔滔不绝,让言俊不由地心疼起赵清棠。 “女人活一辈子,又不只是给男人传香火的!” 言俊见眼神投递都没办法让言俊会意,只好亲自下马回应记分员的媳妇儿。 言俊立场很容易被动摇,大姐的一句话,就让他很快倒戈。 “对啊李大姐。只要人家两个人过得幸福,要不要孩子的,咱们也不是人家,就甭操那个心了!” “哎呦!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看得可真开哟!现在没孩子,以后谁给你养老啊!老了都没人管没人问的!难哦!” 本来还站在赵清棠这边的言俊忽然觉得李大姐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他自动吞咽方才准备回击李大姐的话,开始为赵清棠担忧起来。 “又不要你养老,难什么?” 言俊听到赵清棠的反问,虚了一惊,也许是方才太过于投入,他都不知道赵清棠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 难道关于贺景琛不能人道的八卦也被赵清棠听了去? “小赵同志” 言俊欲言又止地望着赵清棠,也许这就是别人嘴里说的念过书与没有念过书的区别。 这念过书,自然就知道廉耻,知道羞愧,知道尴尬,知道礼貌,所以不会把那些说出口。 倒是李大姐见当事人来了,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方才的八卦也改了口:“小赵啊。姐知道,以后的日子可是苦了你了,但景琛是个好娃娃,你凑合凑合着过就好!” 赵清棠本来是有些事情找言俊商量,却赶巧听到了记分员的媳妇儿在这边聊贺景琛的八卦。 李大姐那个一板一眼的状态,赵清棠几乎都要以为贺景琛真的不能人道了。 她倒不是说嫌弃贺景琛的意思,别说这话是造谣,即便是贺景琛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赵清棠也不会嫌弃他的。 贺景琛在自己最糟糕的时候依旧选择陪伴,她又怎么舍得辜负他的情深? “李大姐。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因为我和贺队的事情而操心操劳,你甚至认为我们以后没有后代是个难事,对?我听了小半天,就纠结一个问题,趁着大伙儿都在这儿,咱们不妨聊聊——你是亲自从贺队那边体验过了他确实不行吗?怎么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的?” 言俊听到赵清棠的话,也明白对方肯定是生气了。 不过言俊这儿却沉浸在赵清棠能够霸气直白地讲出自己说不口的话,像那些不行的句子,她一个女孩子在讲起来的时候,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 李大姐一直是幸福村热心肠的吃瓜群众,可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讲的那些句子,背后能不能经得起推敲。 其实村民们也因为这些没有成本的言论陷入苦恼,但又不敢明说。 这幸福村就这点地方,如果明说的话,就相当于撕破了脸。 那李大姐的丈夫是记分员,万一以后在记工分上掺合自己一本,村民们赌不起,也不敢赌。 所以一些妇女同志受了委屈,索性都是牙齿打碎了血往肚子里咽。 说起来,她们也是见到第一次有人与李大姐刚呢。 李大姐毕竟是结了婚的妇女,平时吃别人的瓜吃得不亦乐乎,可瓜到了自己的身上,瞬间又觉得不香了。 “小赵同志,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出于为你好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要你这个姑娘说话咋那么冲呢!”李大姐尴尬地笑了笑:“还说什么我体验过,瞧瞧这话能乱说嘛!” “哦?现在你也知道话不能乱说了?你在这无成本编排我和贺队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是在乱说呢?” 赵清棠句句咄人,但是又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大家都这么说。” 李大姐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只能硬着头皮回应说大家都这么说。 “哦?大家都这么说,今儿个我说一句你男人不能人道,明儿个他说一句你儿子不能人道,后天就能演变成你全不能人道,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没有半点儿考究的话,就开始风言风语地传,还说是为了我们好,我可看不出好在哪里!” 言俊平日就喜欢听赵清棠这般讲话,在那些话步步紧逼李大姐的时候,言俊几乎都要在心里为赵清棠摇旗呐喊。 幸亏有赵清棠,他险些就要被李大姐的说辞欺骗了呢! 这谣言真可恶啊! 李大姐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落,她甚至找不出反驳的句子。 而李大姐方才说大家都这么说的根本就站不住脚,这个大家是虚无的词,赵清棠继续说:“按照您的说辞大家说的如果是真相,看来是许多人都在贺队那边体验过了才总结出这样的话语,若真要这般,那贺队岂不早就因为作风不正被抓了?还由得你们在这边说三道四!” “好!” 言俊听得激动,他高声叫好后并兴奋地拍手,弄得身旁没有丝毫准备的赵清棠反倒是被吓了一大跳。 李大姐见大家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干脆扔了手里的苞米,趴在地上撒泼打滚。 李大姐又是嚎又是闹的,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干活儿都是女同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赵清棠在欺负李大姐。 这锅太大,赵清棠可不背! 下乡的这些天,赵清棠也同贺景琛聊过幸福村,他们有自己的蓝图,光靠个人力量实在是太薄弱,如果说能够发挥群众的力量,想必铁杵也能成针! 但是幸福村的群众没有接受过教育,甚至大部分都是文盲,所以单纯地说想要用他们在学校的那套说辞肯定是走不通的。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呢,何况是幸福村的人呢! 不过赵清棠心细,这些时日也摸清了幸福村这些村民的生存法则,并且还像贺景琛询问了下他为什么能在幸福村那么多村民面前服众的原因。 原来幸福村的村民一方面欺软怕硬,另一方面他们喜欢为群众办实事的干部,换个角度说那种天天想着往百姓身上薅羊毛的人、算计着百姓的人,任谁也烦。 哪怕是人们会因为短暂的权力害怕,可是心若不齐,也很难把劲儿往一处使。 所以既然要按照书中的剧情发展,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幸福村立下威严。 像是以后办理厂子,若是底下人都觉得你软弱可欺,那这个厂子还这么红火,只有老百姓心里服了,那之后的路走得就顺了。 杀鸡儆猴。 赵清棠今天就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并没有大家指指点点而屈服,反而双手抱臂,冷眼看着在那边又哭又闹的李大姐。 其他人因为摸不清楚情况,也只屏住呼吸看热闹。 最后还是平日里跟李大姐玩得不错的王大妈受不住大家都不出声,上来就豪横地对赵清棠道:“小赵同志。你这多少有点不厚道了!瞅瞅你李大姐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若是冻着好歹了,那李家大兄弟都要伤心坏了!” “哎呀王大妈。你可别这么说,在座的长辈们谁都长这眼睛呢!怎么可能没看到是李大姐想不开自己在地里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这伤心着呢!” 谁家里都忌讳这些不好听的话,李大姐见赵清棠这般说辞,气得直接都能从地里爬起来谴责赵清棠:“你这个小娘们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怎么嘴巴那么毒呢!你家才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呢!” “我家可不就因为李大姐这张厉害的嘴巴发生大事情了嘛!”赵清棠将故事的起因娓娓道来:“大家伙听到李大妈的话,都觉得贺队能力不行,搞得好像都是适用过似的,我问李大姐,人家李大姐转脸就说是从大家伙那边听说的,我反正是从李大姐这儿听说的,如果大家真的有比李大姐更早地版本,我倒是想要听听,她怎么就那么厉害,知道人不行呢?” “就是就是!” 言俊一个劲儿地为赵清棠的话鼓掌。 中午贺知州就对言俊说起了这些,只不过说得没有赵清棠那么通透,现在这话糙理不糙的道理就算是不认识的村民们也是懂得的。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都是撇清关系。 有记忆力好的,表示自己都是从李大姐那边听到,然后又转给别人复述的。 忽然间空气变得安静。 李大姐看大家都盯着自己,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向赵清棠解释说自己脑子不好使了,也记得不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这样的留言了。 “那你得道歉啊!”赵清棠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李大姐:“饭乱吃会拉肚子,若是话乱说的可是会遭报应的!” 李大姐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为一切不符言论的话语感到抱歉,“小赵同志。对不住。是我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你多谅解。” “你同我道歉是没用的。你得去同贺队道歉。” “就是就是。” 这些妇女同志虽然嚼舌根,但对贺景琛还是抱有一定的敬畏,毕竟大多数的家人都是跟着贺景琛干的,若是得罪了贺队长,那可不就是跟整个生产队过意不去嘛! 虽说幸福村妇女同志地位高,但大家都知道爱是相互的,也都不想着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收入来源减少。 李大姐只好同意赵清棠的建议,当场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去村口的喇叭做检讨向贺景琛道歉了。 贺景琛这边在隧道口正忙着探测,听到村子那边好像是李大姐说什么对不住他的话。 其实从他刚穿没多久,他就听到不下于百个版本的自己,原主也是因为受不住编排所以才选择用那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正好也给贺景琛穿过来的机会。 贺景琛倒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他这人穿书前对这些名声就看得很淡,若说这么多年他唯一在意的那就是赵清棠。 这李大姐道歉诚意十足啊,广播道歉刚结束没多久,现在又跑到了隧道口来道歉,弄得贺景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快言快语的王大妈嘴里,贺景琛也能摸出来应该是赵清棠背后出力。 王大妈说得那叫激动,吐沫星子更是满天飞,最后还不忘向贺景琛夸赵清棠:“小贺。你这媳妇儿找得好啊,你看你平时话不多,那媳妇儿可是个厉害的主,嘴巴一开口,抓住了你李大姐的把柄,咔咔地都不给人反驳喘气的机会!” 贺景琛大概能从王大妈的言语中想象出赵清棠如何舌战群儒的模样,既然李大姐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因为被赵清棠维护心情好就口头原谅了李大姐,不过原谅归原谅,但语气并不是多好。 李大姐被王大妈搀扶回村的路上,还在偷偷抹泪。 “这事儿本身就是你的不对,你说说你编排人家小贺做什么?我猜一准儿就是你这破嘴耽误事,不然的话咱们小贺那么好的白菜,还会被人城里人拱走吗?” “王大妈,你到底是向着哪边说话的啊!” 见自己哭诉也讨不到半点便宜,李大姐难受得更厉害了。 王大妈这人占理不偏人。 平日里她对李大姐的那张嘴也是颇有微词,现在刚好赵清棠给了她机会,便把这些年的旧账都给李大姐翻了出来。 “我真的有那么过分吗?”李大姐听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村子里那些女娘,都敬畏着你爱人的那点儿权,生怕你回去就吹枕边风,谁还敢跑到你面前表达不满啊!要我说这次你也是碰到刺头了,下次收敛收敛,别跟人家小媳妇儿面前碎嘴就是!” 李大姐眼里闪着泪花,嘴里哽咽着知道了。 王大妈瞅着这样,李大妈被教育得不轻,希望她日后能好好改造! 秋季天黑得快,幸福村的大家对于下午发生的小插曲也都闭口不谈,生怕自己在背后说赵清棠会成为下一个李大姐。 那滋味可不好熬啊。 言俊倒不在意这些,反而拉着贺知州的手回顾着那些精彩的内容,因为知青们也是跟着幸福村的村民们同时同吃同喝的,大家坐得位置又近,所以听到言俊说赵清棠名字时,李大姐手里的筷子都没拿住。 只能说赵清棠留下的阴影太重,让李大姐现在都有点应激反应了,包括言俊弯腰替李大姐拾起筷子时,她的嘴巴都是哆嗦地表示感谢的。 “早该如此的!咱们虽然下乡接受劳动教育,但这些村民们落后的思想也要由我们去改造才对!” 言俊越说越觉得可惜,本来以为自己来乡下会被分配教书,但谁知道幸福村连个像样的小学都没有,更别说要老师了。 赵清棠又一次没跟大家吃集体饭,当然言俊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既然赵清棠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多嘴问,这是维持友谊最好的方式。 天很快彻底黑了。 言俊回去的路上,还问贺知州的打算,言俊毕竟没什么自己的主见,说一早去问问赵清棠一起不,如果赵清棠也学习准备高考的话,他也会准备一起的。 在言俊心里,一直觉得贺知州说过两年要恢复高考的事情有点天方夜谭,毕竟算起来得快十年没有这档子事了,大家还不如想想怎么在乡下好好表现,说不准哪天上面来了新的策略,她们就顺势回城里了呢。 幸福村虽然风景好,言俊也日渐被当地人同化,但今天她听到赵清棠的一番话,听到言俊的一番话,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哪怕说以后幸福村发展得比城里还美好,这儿也终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在念书的时候学过的—— “父母在,不远游。” 言俊很少感伤,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偷偷抹这了抹眼泪。 月色清明,贺景琛将空的食盒揣在了怀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如今村子里都在传你我好事相近,会不会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 赵清棠本来正打着哈欠,听到贺景琛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立刻收住了哈欠,换了张严肃的面容,并将问题重新交给了贺景琛:“你说呢?” “我倒是没有什么,我只怕你因为这些言论不开心。” “你是不是听说了今天我和李大姐的事,觉得我有点锋芒过剩?” 赵清棠随即想起了什么,她很少在贺景琛面前讲那么多,现在一股脑地宣泄着对李大姐的不满:“她又没有证据就在那边胡乱编排你,我肯定是要帮你出这口恶气的!” “为什么要帮我?” 赵清棠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她的脸开始慢慢热了起来:“你明知故问。” 贺景琛薄唇漾着好看的弧度,赵清棠这次并没有着急拒绝他,兴许也能从侧面烘托出她对自己的好感在逐日提升。 “今天的事,就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呀。一定要感谢的话,我欠你那么多,我都谢不完呢!” “那从现在开始,你我就不再言谢!”贺景琛顿了会儿,又说:“天色不早啦,早点休息。” 今儿个贺景琛高兴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回去的路上都哼着小曲儿。 一连几日,幸福村都是风平浪静的,静到大家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不过这几日,城里倒是不太平。 第83章 小番外之梦中梦 赵家。 赵清树正慷颤抖着手,情绪激昂地给赵明昌与刘文静夫妻俩念赵清棠从乡下的来信。 上次他们刚出发,赵家老二的车子就坏掉了,一直就拖到了现在。 虽然只是几百字,却让刘文静当场心疼得流泪。 她就说嘛,那乡下能比得上他们城里吗?瞧瞧闺女才去了几天,就瘦了这么多? 说什么刘文静都要跟着去打扫卫生啊,做家务啊,做饭啊,得给闺女好好补回来。 赵明昌没刘文静那么多愁善感,他也心疼孩子,但比起其他的,他更感动孩子的长大。 “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我这里一切都安好,不用太过挂念,因为我们总会重新再次相遇” 刘文静在赵清树念第十遍的时候,一把夺回了赵清棠寄的信,虔诚地搂在怀里,就好像赵清棠儿时依偎她的怀里。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儿,便什么都被按下了快进的格式。 赵家正沉浸在收到闺女信件上,可是刘家却不是这般高兴。 孙慧的母亲是改嫁过去的,本来还指望着将来闺女回城能找个工作单位不错的对象,如此的话她也可以借着女婿沾光,离开刘大壮。 这些年孙父只要一喝醉酒,就殴打她们母女二人,她提过离婚,但是换回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更严重的殴打。 所以当知青办的人来说要孙慧去下乡时,她是第一个赞成的。 可是现在公安的同志却领回来一个盒子,告诉自己那里面装着的是孙慧。 孙慧的母亲怎么能签字接受呢? 闺女好好的人去的乡下,转眼就变成了盒子,任哪个家庭都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孙慧的母亲听说了孙慧在乡下做得那些蠢事,她的心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愤怒。 真正让她觉得愤怒的,还是对于抚恤金下发的问题。 公安那边对孙慧的母亲说因为孙慧搞破坏,害得大家财产受损,若人活着,这一桩桩加起来就足够给她判刑的了。 但现在孙慧人没了,就得看看那些受损失的人需不要要索赔,若是下乡的那些群众需要索赔的话,刘家还要出一部分钱。 “公安同志。你这话说得我都听糊涂了,我闺女死了哎!活生生的人去的乡下,现在变成了盒子!我不去告他们把我闺女害死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哪里来的脸问我们再要钱?” 孙慧的母亲看着那骨灰盒就觉得十分晦气,她虽然不喜欢孙慧,但是作为自己的摇钱树,现在人没了也没带来最后一点儿利润。 就算是死选择的死法也不必这样激进,起码留个完整的尸体给她才是,不然她怎么能确定这盒子里面的就是孙慧呢。 其实孙慧因为自己纵火导致意外身亡,大队的支书怕被问责,才连同着孙慧的尸身一起火化装进了骨灰盒送了过来。 来孙家上门的公安看到孙母不接受自己的说法,一时间也没主意。 最后还是跟着秦支书出面调节说死者为大,说起码要把人下葬了在对簿公堂说后续的故事。 孙慧的妈听到后续有赔偿,几乎两眼放光,但是又怕秦支书抵赖,便留了个心眼儿让对方留下证据。 秦支书一一照做,并说他会留在县城里,等着孙家为孙慧办完葬礼后再带着孙慧的母亲去乡下。 公安的同志见大家彼此还能有调节的空间,就把盒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才转身离开。 孙慧的继父哼着小曲儿回家的时候,正好与公安那些人迎面走过,他心里紧张得不行。 前段时间,也就是孙慧下乡的时间,厂子里的辉子弄了一批货,说是投机倒把能赚不少钱,孙慧的继父听得心里痒痒,跟着参与,不想着辉子被抓了进去。 孙慧的继父因为那天肚子不舒服去了厕所,所以才逃过一劫。 现在公安同志来他们家是什么意思? 孙慧的继父心虚,不敢正面问是不是被辉子在牢里把他供了出去。 他将头埋得很深,幸亏那些人忙着出单元楼,就没有注意可疑的他。 孙慧的继父适才舒了口气,拧动着门把,就听见孙慧的母亲在那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说在公安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毕竟自己最终目的是要拿到钱的。 本来觉得在家里可以放松的孙父听到孙母的电话,立刻暴跳如雷,他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直接薅起孙母头发,疼得孙母嗷呜一声后,整个人的身体被扯到地上。 孙母看到孙父回来,连连求饶。 “老子寻思着怎么有公安来家里,原来是你这个臭娘们告的状!” 孙父完全曲解了孙母在电话里的内容,可怜那电话也因为孙父孙母之间的牵扯碎成两半。 孙母自打再嫁给孙父后无时无刻不处在一个后悔的状态,当初介绍人告诉自己会在城里给她说个好对象,这样的话下半辈子无忧。 可孙母自打再婚后,所谓的无忧,变成了苦难。 孙父不光不学无术,还喜欢酗酒,一言不合就会拿她和孙慧出气。 孙母本来还想着孙慧将来能够有出息,然后嫁个好人,这样的话还能靠着闺女出头。 可现在,孙慧没了,孙母的梦也碎了。 孙父在殴打的过程里,还将公安同志们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给扔在了地上,盒子里的灰弄得满屋都是,孙父气不过还往上面踩了几脚,骂骂咧咧地说孙母不会过日子,只会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你知道你踩得是什么吗?那是小慧骨灰!” 孙母挣扎着起来,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大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一口孙父,孙父吃痛一甩手就看到孙母正匍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讲那些灰装进盒子里。 孙父今天没有喝酒,所以脑子还是比较清楚的。 他对孙母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初介绍人说什么给自己介绍黄花大闺女,谁知道来的孙母不光是个寡妇,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这些年,孙父不是没有努力过,医院说孙母岁数大了生不出带把的了,再加上他的身体因为酗酒也出了毛病,所以每每看到孙慧,孙父也气不过,虽然过去他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但从来也没有说想置于死地的程度。 “你说什么浑话呢?你闺女不是下乡接受教育去了吗?你说这是孙慧,谁信啊!” 孙父瞧着疯疯癫癫的孙母满眼都是嫌弃,要不是当初为了娶她花了太多的彩礼钱,恐怕此时此刻早就同孙母散伙了。 孙母兴许是被孙父那一巴掌扇傻了,所以才会抱着盒子傻乎乎地咧嘴笑。 “我们小慧可是之前说了,会给我找个好女婿带我走呢。” “你还想走?”孙父把脚揣在了孙母的身上,“你那不值钱的闺女真要死了就死了,反正家里也不养那种没用的赔钱货。” 可是这一脚下去,孙母变得更加癫狂,哪怕说话的语序发生了改变,但是孙父还是捕捉到了抚恤金这一点。 有钱好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之前厂子里辉子他爹死了的时候,上面给了抚恤金,那可是不小的数字呢。 孙父蹲下身子,他抬手薅着孙母的头发,问她将抚恤金藏哪里去了,趁早赶紧交出来,否则的话,他定然会让她好看。 但孙母似乎是精神真的错乱了,所以任凭孙父如何抽打她都没有说出抚恤金的下落。 “臭娘们。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作用,老子早就弄死你了!”孙父骂骂咧咧的,他的手心抓了一大把孙母的头发,揣测孙母肯定是想自己独吞这笔抚恤金所以才会宁死不屈。 孙父瞧着这个状态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这个人平日里歪点子多,如果孙母真的疯了反倒对他是个好事,他甚至可以等着孙慧的抚恤金下来,明目张胆地划进自己的腰包。 公安那边对孙慧的母亲说因为孙慧搞破坏,害得大家财产受损,若人活着,这一桩桩加起来就足够给她判刑的了。 但现在孙慧人没了,就得看看那些受损失的人需不要要索赔,若是下乡的那些群众需要索赔的话,刘家还要出一部分钱。 “公安同志。你这话说得我都听糊涂了,我闺女死了哎!活生生的人去的乡下,现在变成了盒子!我不去告他们把我闺女害死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哪里来的脸问我们再要钱?” “你还想走?”孙父把脚揣在了孙母的身上,“你那不值钱的闺女真要死了就死了,反正家里也不养那种没用的赔钱货。” 可是这一脚下去,孙母变得更加癫狂,哪怕说话的语序发生了改变,但是孙父还是捕捉到了抚恤金这一点。 有钱好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之前厂子里辉子他爹死了的时候,上面给了抚恤金,那可是不小的数字呢。 孙父蹲下身子,他抬手薅着孙母的头发,问她将抚恤金藏哪里去了,趁早赶紧交出来,否则的话,他定然会让她好看。 但孙母似乎是精神真的错乱了,所以任凭孙父如何抽打她都没有说出抚恤金的下落。 “臭娘们。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作用,老子早就弄死你了!”孙父骂骂咧咧的,他的手心抓了一大把孙母的头发,揣测孙母肯定是想自己独吞这笔抚恤金所以才会宁死不屈。 孙父瞧着这个状态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这个人平日里歪点子多,如果孙母真的疯了反倒对他是个好事,他甚至可以等着孙慧的抚恤金下来,明目张胆地划进自己的腰包。 想到这儿,孙父嘴角忍不住上扬。 孙母在孙父走了之后,原本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晰。 如今闺女死了,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抚恤金,她方才若是不装疯,肯定会被孙父打死,所以才不得以装疯卖傻。 她知道孙父虽然游手好闲,但也有自己的歪路子,既然说正确的路已经没办法走了,那不如借势,也好让以后的路走得宽敞些。 孙父出门没多久,就找到自己的狐朋狗友询问抚恤金的问题,辉子这事儿比较有经验,说了一堆,孙父只听到了不少的钱数,两眼立刻放光。 “但是我那婆娘说,上面有可能不给我,那我要怎么办?” “这事儿得闹,闹大了,一好面,不就给你钱了吗?” “辉哥,还是你有办法啊!” 孙父立刻对辉子竖起大拇指,他还承诺如果自己能搞到钱,肯定不会少了辉子的好处。 城里面的家长以前也多少听说下乡的那些知青们种种的遭遇,但从未想过说闹出人命这事儿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赵清树从厂子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工友们对最近这件大事议论纷纷。 他本无意凑过来,只是那工友看到了他,叫住了他:“大树。我记得你家妹子是不是也下乡了?你瞅瞅那家的姑娘,说没就没了,你家妹子” “我小妹好着呢。”赵清树立刻回应道:“前不久还给家里写信报了平安!” 说归说,赵清树心里头其实也坦荡不安。 他恨自己应该坚持一些,如果自己能坚持一点的话,起码不会说小妹现在在厂子里工作起码还安全些。 孙父果然不负众望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公安也出面过好多次,可是上次见还能好好沟通的孙母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只剩下开口就提前的孙父,公安们也很无奈,大家推来推去决定把责任推给幸福村。 那秦支书本来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可没想到孙父也是个不好惹的主,既然公安把责任推给他,他也只好卖惨说这件事如果正常流程的话,刘家是可以拿到抚恤金的,可怪就怪孙慧过于冲动,竟然一把火烧了知青点。 “你瞎说,我闺女平时在家里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能跑到乡下纵火?” 孙母现在还把自己伪装成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她木讷地坐在地上,心里却冷笑,这个时候孙父愿意认闺女了,那之前的时候怎么那么嫌弃呢? 秦支书为人比较圆滑,立刻上去抱着孙父:“老哥哥,这些不是我们做决定的,白纸黑字,都是生产队那些人说得,要不你跟我下乡同他们说说?要是他们愿意改口供,那抚恤金不就下来了吗?” 孙父寻思着秦支书和自己并不认识,也没理由诓骗自己,不过家里还有个疯婆娘,若是自己走了的话,那婆娘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不对,饿死了不更好吗? 第83章 小番外之梦中梦 赵家。 赵清树正慷颤抖着手,情绪激昂地给赵明昌与刘文静夫妻俩念赵清棠从乡下的来信。 上次他们刚出发,赵家老二的车子就坏掉了,一直就拖到了现在。 虽然只是几百字,却让刘文静当场心疼得流泪。 她就说嘛,那乡下能比得上他们城里吗?瞧瞧闺女才去了几天,就瘦了这么多? 说什么刘文静都要跟着去打扫卫生啊,做家务啊,做饭啊,得给闺女好好补回来。 赵明昌没刘文静那么多愁善感,他也心疼孩子,但比起其他的,他更感动孩子的长大。 “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我这里一切都安好,不用太过挂念,因为我们总会重新再次相遇” 刘文静在赵清树念第十遍的时候,一把夺回了赵清棠寄的信,虔诚地搂在怀里,就好像赵清棠儿时依偎她的怀里。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儿,便什么都被按下了快进的格式。 赵家正沉浸在收到闺女信件上,可是刘家却不是这般高兴。 孙慧的母亲是改嫁过去的,本来还指望着将来闺女回城能找个工作单位不错的对象,如此的话她也可以借着女婿沾光,离开刘大壮。 这些年孙父只要一喝醉酒,就殴打她们母女二人,她提过离婚,但是换回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更严重的殴打。 所以当知青办的人来说要孙慧去下乡时,她是第一个赞成的。 可是现在公安的同志却领回来一个盒子,告诉自己那里面装着的是孙慧。 孙慧的母亲怎么能签字接受呢? 闺女好好的人去的乡下,转眼就变成了盒子,任哪个家庭都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孙慧的母亲听说了孙慧在乡下做得那些蠢事,她的心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愤怒。 真正让她觉得愤怒的,还是对于抚恤金下发的问题。 公安那边对孙慧的母亲说因为孙慧搞破坏,害得大家财产受损,若人活着,这一桩桩加起来就足够给她判刑的了。 但现在孙慧人没了,就得看看那些受损失的人需不要要索赔,若是下乡的那些群众需要索赔的话,刘家还要出一部分钱。 “公安同志。你这话说得我都听糊涂了,我闺女死了哎!活生生的人去的乡下,现在变成了盒子!我不去告他们把我闺女害死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哪里来的脸问我们再要钱?” 孙慧的母亲看着那骨灰盒就觉得十分晦气,她虽然不喜欢孙慧,但是作为自己的摇钱树,现在人没了也没带来最后一点儿利润。 就算是死选择的死法也不必这样激进,起码留个完整的尸体给她才是,不然她怎么能确定这盒子里面的就是孙慧呢。 其实孙慧因为自己纵火导致意外身亡,大队的支书怕被问责,才连同着孙慧的尸身一起火化装进了骨灰盒送了过来。 来孙家上门的公安看到孙母不接受自己的说法,一时间也没主意。 最后还是跟着秦支书出面调节说死者为大,说起码要把人下葬了在对簿公堂说后续的故事。 孙慧的妈听到后续有赔偿,几乎两眼放光,但是又怕秦支书抵赖,便留了个心眼儿让对方留下证据。 秦支书一一照做,并说他会留在县城里,等着孙家为孙慧办完葬礼后再带着孙慧的母亲去乡下。 公安的同志见大家彼此还能有调节的空间,就把盒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才转身离开。 孙慧的继父哼着小曲儿回家的时候,正好与公安那些人迎面走过,他心里紧张得不行。 前段时间,也就是孙慧下乡的时间,厂子里的辉子弄了一批货,说是投机倒把能赚不少钱,孙慧的继父听得心里痒痒,跟着参与,不想着辉子被抓了进去。 孙慧的继父因为那天肚子不舒服去了厕所,所以才逃过一劫。 现在公安同志来他们家是什么意思? 孙慧的继父心虚,不敢正面问是不是被辉子在牢里把他供了出去。 他将头埋得很深,幸亏那些人忙着出单元楼,就没有注意可疑的他。 孙慧的继父适才舒了口气,拧动着门把,就听见孙慧的母亲在那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说在公安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毕竟自己最终目的是要拿到钱的。 本来觉得在家里可以放松的孙父听到孙母的电话,立刻暴跳如雷,他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直接薅起孙母头发,疼得孙母嗷呜一声后,整个人的身体被扯到地上。 孙母看到孙父回来,连连求饶。 “老子寻思着怎么有公安来家里,原来是你这个臭娘们告的状!” 孙父完全曲解了孙母在电话里的内容,可怜那电话也因为孙父孙母之间的牵扯碎成两半。 孙母自打再嫁给孙父后无时无刻不处在一个后悔的状态,当初介绍人告诉自己会在城里给她说个好对象,这样的话下半辈子无忧。 可孙母自打再婚后,所谓的无忧,变成了苦难。 孙父不光不学无术,还喜欢酗酒,一言不合就会拿她和孙慧出气。 孙母本来还想着孙慧将来能够有出息,然后嫁个好人,这样的话还能靠着闺女出头。 可现在,孙慧没了,孙母的梦也碎了。 孙父在殴打的过程里,还将公安同志们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给扔在了地上,盒子里的灰弄得满屋都是,孙父气不过还往上面踩了几脚,骂骂咧咧地说孙母不会过日子,只会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你知道你踩得是什么吗?那是小慧骨灰!” 孙母挣扎着起来,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大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一口孙父,孙父吃痛一甩手就看到孙母正匍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讲那些灰装进盒子里。 孙父今天没有喝酒,所以脑子还是比较清楚的。 他对孙母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初介绍人说什么给自己介绍黄花大闺女,谁知道来的孙母不光是个寡妇,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这些年,孙父不是没有努力过,医院说孙母岁数大了生不出带把的了,再加上他的身体因为酗酒也出了毛病,所以每每看到孙慧,孙父也气不过,虽然过去他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但从来也没有说想置于死地的程度。 “你说什么浑话呢?你闺女不是下乡接受教育去了吗?你说这是孙慧,谁信啊!” 孙父瞧着疯疯癫癫的孙母满眼都是嫌弃,要不是当初为了娶她花了太多的彩礼钱,恐怕此时此刻早就同孙母散伙了。 孙母兴许是被孙父那一巴掌扇傻了,所以才会抱着盒子傻乎乎地咧嘴笑。 “我们小慧可是之前说了,会给我找个好女婿带我走呢。” “你还想走?”孙父把脚揣在了孙母的身上,“你那不值钱的闺女真要死了就死了,反正家里也不养那种没用的赔钱货。” 可是这一脚下去,孙母变得更加癫狂,哪怕说话的语序发生了改变,但是孙父还是捕捉到了抚恤金这一点。 有钱好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之前厂子里辉子他爹死了的时候,上面给了抚恤金,那可是不小的数字呢。 孙父蹲下身子,他抬手薅着孙母的头发,问她将抚恤金藏哪里去了,趁早赶紧交出来,否则的话,他定然会让她好看。 但孙母似乎是精神真的错乱了,所以任凭孙父如何抽打她都没有说出抚恤金的下落。 “臭娘们。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作用,老子早就弄死你了!”孙父骂骂咧咧的,他的手心抓了一大把孙母的头发,揣测孙母肯定是想自己独吞这笔抚恤金所以才会宁死不屈。 孙父瞧着这个状态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这个人平日里歪点子多,如果孙母真的疯了反倒对他是个好事,他甚至可以等着孙慧的抚恤金下来,明目张胆地划进自己的腰包。 公安那边对孙慧的母亲说因为孙慧搞破坏,害得大家财产受损,若人活着,这一桩桩加起来就足够给她判刑的了。 但现在孙慧人没了,就得看看那些受损失的人需不要要索赔,若是下乡的那些群众需要索赔的话,刘家还要出一部分钱。 “公安同志。你这话说得我都听糊涂了,我闺女死了哎!活生生的人去的乡下,现在变成了盒子!我不去告他们把我闺女害死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哪里来的脸问我们再要钱?” “你还想走?”孙父把脚揣在了孙母的身上,“你那不值钱的闺女真要死了就死了,反正家里也不养那种没用的赔钱货。” 可是这一脚下去,孙母变得更加癫狂,哪怕说话的语序发生了改变,但是孙父还是捕捉到了抚恤金这一点。 有钱好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之前厂子里辉子他爹死了的时候,上面给了抚恤金,那可是不小的数字呢。 孙父蹲下身子,他抬手薅着孙母的头发,问她将抚恤金藏哪里去了,趁早赶紧交出来,否则的话,他定然会让她好看。 但孙母似乎是精神真的错乱了,所以任凭孙父如何抽打她都没有说出抚恤金的下落。 “臭娘们。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作用,老子早就弄死你了!”孙父骂骂咧咧的,他的手心抓了一大把孙母的头发,揣测孙母肯定是想自己独吞这笔抚恤金所以才会宁死不屈。 孙父瞧着这个状态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这个人平日里歪点子多,如果孙母真的疯了反倒对他是个好事,他甚至可以等着孙慧的抚恤金下来,明目张胆地划进自己的腰包。 想到这儿,孙父嘴角忍不住上扬。 孙母在孙父走了之后,原本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晰。 如今闺女死了,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抚恤金,她方才若是不装疯,肯定会被孙父打死,所以才不得以装疯卖傻。 她知道孙父虽然游手好闲,但也有自己的歪路子,既然说正确的路已经没办法走了,那不如借势,也好让以后的路走得宽敞些。 孙父出门没多久,就找到自己的狐朋狗友询问抚恤金的问题,辉子这事儿比较有经验,说了一堆,孙父只听到了不少的钱数,两眼立刻放光。 “但是我那婆娘说,上面有可能不给我,那我要怎么办?” “这事儿得闹,闹大了,一好面,不就给你钱了吗?” “辉哥,还是你有办法啊!” 孙父立刻对辉子竖起大拇指,他还承诺如果自己能搞到钱,肯定不会少了辉子的好处。 城里面的家长以前也多少听说下乡的那些知青们种种的遭遇,但从未想过说闹出人命这事儿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赵清树从厂子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工友们对最近这件大事议论纷纷。 他本无意凑过来,只是那工友看到了他,叫住了他:“大树。我记得你家妹子是不是也下乡了?你瞅瞅那家的姑娘,说没就没了,你家妹子” “我小妹好着呢。”赵清树立刻回应道:“前不久还给家里写信报了平安!” 说归说,赵清树心里头其实也坦荡不安。 他恨自己应该坚持一些,如果自己能坚持一点的话,起码不会说小妹现在在厂子里工作起码还安全些。 孙父果然不负众望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公安也出面过好多次,可是上次见还能好好沟通的孙母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只剩下开口就提前的孙父,公安们也很无奈,大家推来推去决定把责任推给幸福村。 那秦支书本来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可没想到孙父也是个不好惹的主,既然公安把责任推给他,他也只好卖惨说这件事如果正常流程的话,刘家是可以拿到抚恤金的,可怪就怪孙慧过于冲动,竟然一把火烧了知青点。 “你瞎说,我闺女平时在家里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能跑到乡下纵火?” 孙母现在还把自己伪装成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她木讷地坐在地上,心里却冷笑,这个时候孙父愿意认闺女了,那之前的时候怎么那么嫌弃呢? 秦支书为人比较圆滑,立刻上去抱着孙父:“老哥哥,这些不是我们做决定的,白纸黑字,都是生产队那些人说得,要不你跟我下乡同他们说说?要是他们愿意改口供,那抚恤金不就下来了吗?” 孙父寻思着秦支书和自己并不认识,也没理由诓骗自己,不过家里还有个疯婆娘,若是自己走了的话,那婆娘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不对,饿死了不更好吗? 第84章 这姑娘长得真壮实 孙父正愁着怎么除掉孙母那个大麻烦呢,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可得好好把握。 秦支书没想到孙父竟然真的会跟着自己去幸福村,他确实也低估了刘家对金钱的渴求。 公安那边早早得出了结论,孙慧死于罪有应得,根本不会有抚恤金一说,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当了真。 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支书既然想着把锅甩给贺景琛与赵清棠,就自然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刘同志在我们大队跟这位苏同志一直都不对付,这次纵火肯定也不是自愿的,我跟着两位同志也不是很熟悉,您好好给他们聊聊,说不定这抚恤金就好下定义了呢。” 路上,孙父因为不适应来回颠簸,上吐下泻的。 秦支书一副好心肠的模样,边轻抚着对方的后背,边宽慰道。 孙父毕竟老奸巨猾,懂得秦支书是不想给自己揽事,在听说那位姓苏的同志不过同孙慧岁数相当,他便更不把对方当回事。 而与此同时,赵家也因为舆论的影响乱成一锅粥。 “我早说那乡下人蛮横,不是多容易待着的地方,你就非得因为那个面子,让闺女去!”刘文静边抹泪边用另一只手拧着赵明昌的耳朵,“是面子重要,还是闺女重要?” 赵明昌以为闺女当初下乡不过是去念念书,然后很快回来。 谁曾想到好端端地,还真有人弄出条人命。 赵清树也坐不住,满脑子就想着去知青办找关系将妹妹给换回来。 “媳妇儿。要不明儿个我去厂子请假,陪你下乡看看闺女,成不?” “早该去看了!”刘文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大包装备,似乎早就等着赵明昌说这话。 赵明昌明知道刘文静故意弄这一出,他也不敢言不敢怒,毕竟自己也担心闺女在幸福村过得究竟如何。 幸福村一连几天平静的生活终于迎来了波澜。 言俊与赵清棠注意到这个变化是因为村子门口来了辆崭新的拖拉机,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队的秦支书。 孙父大半辈子也没来过这样糟糕的地方,虽然他不学无术,但是父母给他留了不少家产,日子哪怕不富裕,在城里也比在幸福村强太多。 他下了拖拉机,就又猛一阵狂吐。 言俊看到这样的场景倒是想到自己刚来幸福村的情形了,当时她也因为颠簸的路导致吐得天昏地暗。 赵清棠倒是没言俊那么习惯缅怀,这些天她一直想着幸福村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转型,但有点却被她所忽略,那就是致富要先修路。 这里是偏远山村,生活并不是多便利,若是去县城办点什么事情,就要花很久在路上。 “哎。这不是小赵同志吗?今日又提前做完了生产队的活儿?”秦支书见到赵清棠两眼就像是放光似的,他巴不得甩掉孙父这个大麻烦,故意叫那么大声,也是想吸引孙父的注意。 果不其然,前一秒还在低头呕吐的孙父,下一秒直接抬起脸,顺着秦支书的声音打探过去。 呵。 这女孩长得可真壮实! 孙父寻思着怪不得孙慧会栽倒在对方手里,从体格上看,就已经输了啊。 孙父也不是好惹的主。 他没有忘记此次来幸福村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回孙慧的抚恤金。 辉子说的对,这事儿得闹,不闹的话,就没有办法去解决。 孙父也从闹事尝到了甜头,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把事情闹得那么大的话,怎么可能说会被上面安排回幸福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带他来幸福村的秦支书对两边都没有说实话。 秦支书对幸福村的公社说,孙父之所以回来是为了缅怀闺女,公社们也都理解,毕竟孙慧再坏也是人家刘家的宝贝,如今走到这局面,家属来探望也是正常现象。 而另一边呢,那孙父还天真地以为秦支书会帮助他拿回抚恤金呢! “别急,想要抚恤金就先稳住人。”秦支书故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孙父说:“这丫头既然能跟你闺女发生矛盾,肯定也有两把刷子的。” 孙父听到抚恤金,两眼放光,他自然懂赵清棠有两把刷子,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的话,肯定也不会把孙慧给弄成那样。 对他而言,孙慧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就算是亲的,那闺女在孙父面前也不值钱,所以养的亲的也无所谓了。 孙父擅长伪装,说话间那情绪拿捏得当,眼泪也顺势落下:“这就是小慧生前最好的朋友?见到你,就好像小慧还活着一样。” 赵清棠并没有回握孙父递过来的手,就算没有系统提示孙父的虚情假意,她几乎不用抬眼,听那口气也能感觉出孙父此事来幸福村也没有什么善意。 孙父这么一伪装呢,幸福村下了工的村民们就把自己的目光往赵清棠这个地方投射,大家也都有眼睛,自然也看到了赵清棠没有给孙父握手。 若说这多少有些不礼貌的成分在里面,也怪不得赵清棠。 毕竟那孙慧在幸福村什么德行,大家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何况孙慧出于报复还想着放火烧死赵清棠呢,让赵清棠给一个sha人犯的亲属谈笑风生,又不是缺心眼儿,肯定任谁也做不到。 “哎呀,小赵同志,你看看你,两家人当面说话,没什么说不开的嘛。”秦支书笑呵呵地为了维护着两边的谎言,他站在中间,拉着赵清棠与孙父的手,硬是要放在一起。 秦支书寻思着只要大家看到孙父与赵清棠握手言和的画面,自然觉得赵清棠原谅了孙慧的那些行为。 既然说当事人都原谅了,再让孙父顺势讲说家里困难,秦支书在假装带头捐款,让幸福村家家户户都掏一点,凑的数字肯定可观。 秦支书想,到时候他从中抽个大头,转身再对孙父说自己尽力了,抚恤金就这么些,毕竟孙父也亲眼看到了幸福村穷。 可是赵清棠与孙父的手要碰到一起的时候,赵清棠忽然间大力甩开了孙父。 秦支书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赵清棠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杀鸡给猴看。 孙父也没想过赵清棠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看到赵清棠这么虎,寻思着就算是两个孙慧加起来也不够玩的。 秦支书哪里想过自己被打,他的脑袋有些发懵:“小赵同志,你这是为什么?” “你说我是为什么?幸福村第一生产小队的谁不知道我和那孙慧不对付,且不说孙慧出于报复,想要我的命,甚至说那人放火后害得幸福村损失了多少财产,你心里会不清楚?可你是怎么做得呢?你站在了敌对方,我要是不打你这一巴掌,咱们幸福村的村民都会觉得上面的干部都是这样要人寒心的呢!” 就是就是啊。 虽然前段时间知青点被烧了,可是烧的也是生产队的房子,是他们共有的财产!再说知青们现在委身村民们的房子,本身就多少不便,这不都是拜孙慧所赐! 赵清棠通过下乡的这段时间,早就摸清楚大家的脾气心性。 正因为幸福村过的穷,所以才会那么在意自己的财产,因此赵清棠的话稍微改动一番,就能引导幸福村的人往秦支书不作为的行径上去想。 结合着秦支书平日在村子里的种种,大家伙儿手里的锄具都不由地攥紧了。 秦支书知道赵清棠不好惹,但是没想过这个胖妞嘴巴竟然那样会说,一下子让他两边的谎言就要不攻自破,他为自己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言俊和赵清棠要好,所以基本上她说什么,她也会跟着附和:“就是啊,有才叔,你带着刘家人来村子不是纯粹恶心我们的嘛!” 孙父没想过自己那个继女竟然会惹得对方那么不愉快,毕竟在自己家里,他作威作福,打得孙慧也没有起来反抗,更别说还能破釜沉舟地做出这些事。 “小赵同志。小赵同志,你们真的误会我了!”秦支书怕孙父那边兜不住,立刻抢着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小慧已经去了,死者为大。” “确实应该死者为大。”赵清棠点点头,她顺着秦支书的话继续道:“本来大家也是想着既然孙慧已经去了,这事儿也就告一段了,我们也想相信李叔地为人,但是你现在带着刘家人回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孙慧的父亲是来给我们赔偿的吗?” 孙父当即就把眼睛瞪得很大,当初来的时候秦支书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好会让赵清棠改口供,然后拿抚恤金吗?现在怎么到了大家都让他索赔的程度! 他粗着嗓子,对秦支书说:“有才兄弟,你这是典型不地道了,来之前你可没有说让我来赔偿的事情。” “哦——”赵清棠故意拉长了语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我们也没有误会李叔啊!该不会李叔对人家说咱们还要掏钱赔给孙慧的家属!” 秦支书直到现在还想着甩锅,可见自己的谎言兜不住,只好哆嗦着唇:“小赵同志,你别乱说话,我我怎么可能嘛!” 赵清棠冷笑,方才系统已经将秦支书的想法全部传输过来,因为年代和发展局限,幸福村没有监控和投屏,若是将秦支书的想法用画面呈现出来,那别提有多精彩了! 其实有些事情不需要赵清棠说太多,很多人窝里就斗了起来。 毕竟对于视财如命的孙父来说,知道自己被骗后,当场就开始骂骂咧咧,他大老远的来到幸福村,是来拿钱的,不是说来赔款的。 秦支书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任两方如何说,就是不闭口不谈。 可这事儿也不是秦支书不说话就能解决的。 村民们瞧着所有的说辞都跟赵清棠猜测的一致,本身自己财产损失就打,现在更是要动了他们的老本,能愿意吗?大家嚷嚷着让秦支书拿出个解决方案。 言俊比较冲动,比起一直都沉默的玉如来说,她甚至活得像个幸福村的土着,当场就撸起袖子道:“老乡们,既然刘家来人了,别听他有没有说辞,能从他身上拿点就拿点,也能减少孙慧对咱们的损失!” 村民们本身文化水平就弱,更经不起煽动,听到能减少损失,当场就把把孙父围住,上下其手,人群散去,最后更是将人扒得只剩下裤衩。 幸福村入了秋,冷得很,孙父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他把一切都归根到秦支书的身上,逮住秦支书就狠狠地朝着其胳膊咬去,猝不及防的秦支书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小慧他爹,你在做什么!” 秦支书抱着留血的胳膊,墙倒猢狲散,自己本来想从抚恤金下手,但是谁知道孙父竟然那么没有用,所幸及时止损,对着孙父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孙父冷哼,他根本不在意什么犯不犯法,他在意的只是能不能拿到抚恤金,这些年爹娘留的那些家产基本上被他败坏光了,不弄点钱出来的话,连酒都喝不成,更别说在弟兄们面前还有什么面子。 秦支书这个没用的,也知道孙父似乎有种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他连连求饶,说不是孙父想得那样,他跪在地上说就是赵清棠的问题,还讲搞不好孙慧就是被赵清棠给弄死的。 孙慧现在死了,又不能开口讲话,黑白都是赵清棠在讲,看来想让她改口供更难。 孙父也不傻,他现在根本不相信秦支书这般说辞,将自己骗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了,明明在赵清棠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想着坐享其成的美差,怎么可能呢。 他蹲在秦支书的面前,像之前很多次在家里殴打孙慧和其母亲那般,说自己也不指望他能劝说赵清棠改口供,他伸出两个手指,让秦支书拿出来这个数字后他会自动离开幸福村,也保证不会惹麻烦。 “二十?”秦支书瞪大了眼睛,他说:“哥哥,你就算是把我卖了,也没有这个数啊!” “谁给你说二十?我问的是要二百!就三天,不给的话,我就把你算计我和村民的事情都告诉给你们大队,你觉得到时候你失去的是二百块钱,还是职位呢?” 两百块! 那可是他一年都花不到的数字! 秦支书跪着的腿是彻底站不起来了,只觉得被孙父咬着的地方更疼了。 既然是秦支书带来的人,衣食住行自然也是要求最好的配置,秦支书这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麻烦。 孙父不是财神,那是瘟神!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逼啊! 第84章 这姑娘长得真壮实 孙父正愁着怎么除掉孙母那个大麻烦呢,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可得好好把握。 秦支书没想到孙父竟然真的会跟着自己去幸福村,他确实也低估了刘家对金钱的渴求。 公安那边早早得出了结论,孙慧死于罪有应得,根本不会有抚恤金一说,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当了真。 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支书既然想着把锅甩给贺景琛与赵清棠,就自然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刘同志在我们大队跟这位苏同志一直都不对付,这次纵火肯定也不是自愿的,我跟着两位同志也不是很熟悉,您好好给他们聊聊,说不定这抚恤金就好下定义了呢。” 路上,孙父因为不适应来回颠簸,上吐下泻的。 秦支书一副好心肠的模样,边轻抚着对方的后背,边宽慰道。 孙父毕竟老奸巨猾,懂得秦支书是不想给自己揽事,在听说那位姓苏的同志不过同孙慧岁数相当,他便更不把对方当回事。 而与此同时,赵家也因为舆论的影响乱成一锅粥。 “我早说那乡下人蛮横,不是多容易待着的地方,你就非得因为那个面子,让闺女去!”刘文静边抹泪边用另一只手拧着赵明昌的耳朵,“是面子重要,还是闺女重要?” 赵明昌以为闺女当初下乡不过是去念念书,然后很快回来。 谁曾想到好端端地,还真有人弄出条人命。 赵清树也坐不住,满脑子就想着去知青办找关系将妹妹给换回来。 “媳妇儿。要不明儿个我去厂子请假,陪你下乡看看闺女,成不?” “早该去看了!”刘文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大包装备,似乎早就等着赵明昌说这话。 赵明昌明知道刘文静故意弄这一出,他也不敢言不敢怒,毕竟自己也担心闺女在幸福村过得究竟如何。 幸福村一连几天平静的生活终于迎来了波澜。 言俊与赵清棠注意到这个变化是因为村子门口来了辆崭新的拖拉机,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队的秦支书。 孙父大半辈子也没来过这样糟糕的地方,虽然他不学无术,但是父母给他留了不少家产,日子哪怕不富裕,在城里也比在幸福村强太多。 他下了拖拉机,就又猛一阵狂吐。 言俊看到这样的场景倒是想到自己刚来幸福村的情形了,当时她也因为颠簸的路导致吐得天昏地暗。 赵清棠倒是没言俊那么习惯缅怀,这些天她一直想着幸福村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转型,但有点却被她所忽略,那就是致富要先修路。 这里是偏远山村,生活并不是多便利,若是去县城办点什么事情,就要花很久在路上。 “哎。这不是小赵同志吗?今日又提前做完了生产队的活儿?”秦支书见到赵清棠两眼就像是放光似的,他巴不得甩掉孙父这个大麻烦,故意叫那么大声,也是想吸引孙父的注意。 果不其然,前一秒还在低头呕吐的孙父,下一秒直接抬起脸,顺着秦支书的声音打探过去。 呵。 这女孩长得可真壮实! 孙父寻思着怪不得孙慧会栽倒在对方手里,从体格上看,就已经输了啊。 孙父也不是好惹的主。 他没有忘记此次来幸福村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回孙慧的抚恤金。 辉子说的对,这事儿得闹,不闹的话,就没有办法去解决。 孙父也从闹事尝到了甜头,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把事情闹得那么大的话,怎么可能说会被上面安排回幸福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带他来幸福村的秦支书对两边都没有说实话。 秦支书对幸福村的公社说,孙父之所以回来是为了缅怀闺女,公社们也都理解,毕竟孙慧再坏也是人家刘家的宝贝,如今走到这局面,家属来探望也是正常现象。 而另一边呢,那孙父还天真地以为秦支书会帮助他拿回抚恤金呢! “别急,想要抚恤金就先稳住人。”秦支书故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孙父说:“这丫头既然能跟你闺女发生矛盾,肯定也有两把刷子的。” 孙父听到抚恤金,两眼放光,他自然懂赵清棠有两把刷子,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的话,肯定也不会把孙慧给弄成那样。 对他而言,孙慧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就算是亲的,那闺女在孙父面前也不值钱,所以养的亲的也无所谓了。 孙父擅长伪装,说话间那情绪拿捏得当,眼泪也顺势落下:“这就是小慧生前最好的朋友?见到你,就好像小慧还活着一样。” 赵清棠并没有回握孙父递过来的手,就算没有系统提示孙父的虚情假意,她几乎不用抬眼,听那口气也能感觉出孙父此事来幸福村也没有什么善意。 孙父这么一伪装呢,幸福村下了工的村民们就把自己的目光往赵清棠这个地方投射,大家也都有眼睛,自然也看到了赵清棠没有给孙父握手。 若说这多少有些不礼貌的成分在里面,也怪不得赵清棠。 毕竟那孙慧在幸福村什么德行,大家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何况孙慧出于报复还想着放火烧死赵清棠呢,让赵清棠给一个sha人犯的亲属谈笑风生,又不是缺心眼儿,肯定任谁也做不到。 “哎呀,小赵同志,你看看你,两家人当面说话,没什么说不开的嘛。”秦支书笑呵呵地为了维护着两边的谎言,他站在中间,拉着赵清棠与孙父的手,硬是要放在一起。 秦支书寻思着只要大家看到孙父与赵清棠握手言和的画面,自然觉得赵清棠原谅了孙慧的那些行为。 既然说当事人都原谅了,再让孙父顺势讲说家里困难,秦支书在假装带头捐款,让幸福村家家户户都掏一点,凑的数字肯定可观。 秦支书想,到时候他从中抽个大头,转身再对孙父说自己尽力了,抚恤金就这么些,毕竟孙父也亲眼看到了幸福村穷。 可是赵清棠与孙父的手要碰到一起的时候,赵清棠忽然间大力甩开了孙父。 秦支书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赵清棠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杀鸡给猴看。 孙父也没想过赵清棠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看到赵清棠这么虎,寻思着就算是两个孙慧加起来也不够玩的。 秦支书哪里想过自己被打,他的脑袋有些发懵:“小赵同志,你这是为什么?” “你说我是为什么?幸福村第一生产小队的谁不知道我和那孙慧不对付,且不说孙慧出于报复,想要我的命,甚至说那人放火后害得幸福村损失了多少财产,你心里会不清楚?可你是怎么做得呢?你站在了敌对方,我要是不打你这一巴掌,咱们幸福村的村民都会觉得上面的干部都是这样要人寒心的呢!” 就是就是啊。 虽然前段时间知青点被烧了,可是烧的也是生产队的房子,是他们共有的财产!再说知青们现在委身村民们的房子,本身就多少不便,这不都是拜孙慧所赐! 赵清棠通过下乡的这段时间,早就摸清楚大家的脾气心性。 正因为幸福村过的穷,所以才会那么在意自己的财产,因此赵清棠的话稍微改动一番,就能引导幸福村的人往秦支书不作为的行径上去想。 结合着秦支书平日在村子里的种种,大家伙儿手里的锄具都不由地攥紧了。 秦支书知道赵清棠不好惹,但是没想过这个胖妞嘴巴竟然那样会说,一下子让他两边的谎言就要不攻自破,他为自己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言俊和赵清棠要好,所以基本上她说什么,她也会跟着附和:“就是啊,有才叔,你带着刘家人来村子不是纯粹恶心我们的嘛!” 孙父没想过自己那个继女竟然会惹得对方那么不愉快,毕竟在自己家里,他作威作福,打得孙慧也没有起来反抗,更别说还能破釜沉舟地做出这些事。 “小赵同志。小赵同志,你们真的误会我了!”秦支书怕孙父那边兜不住,立刻抢着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小慧已经去了,死者为大。” “确实应该死者为大。”赵清棠点点头,她顺着秦支书的话继续道:“本来大家也是想着既然孙慧已经去了,这事儿也就告一段了,我们也想相信李叔地为人,但是你现在带着刘家人回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孙慧的父亲是来给我们赔偿的吗?” 孙父当即就把眼睛瞪得很大,当初来的时候秦支书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好会让赵清棠改口供,然后拿抚恤金吗?现在怎么到了大家都让他索赔的程度! 他粗着嗓子,对秦支书说:“有才兄弟,你这是典型不地道了,来之前你可没有说让我来赔偿的事情。” “哦——”赵清棠故意拉长了语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我们也没有误会李叔啊!该不会李叔对人家说咱们还要掏钱赔给孙慧的家属!” 秦支书直到现在还想着甩锅,可见自己的谎言兜不住,只好哆嗦着唇:“小赵同志,你别乱说话,我我怎么可能嘛!” 赵清棠冷笑,方才系统已经将秦支书的想法全部传输过来,因为年代和发展局限,幸福村没有监控和投屏,若是将秦支书的想法用画面呈现出来,那别提有多精彩了! 其实有些事情不需要赵清棠说太多,很多人窝里就斗了起来。 毕竟对于视财如命的孙父来说,知道自己被骗后,当场就开始骂骂咧咧,他大老远的来到幸福村,是来拿钱的,不是说来赔款的。 秦支书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任两方如何说,就是不闭口不谈。 可这事儿也不是秦支书不说话就能解决的。 村民们瞧着所有的说辞都跟赵清棠猜测的一致,本身自己财产损失就打,现在更是要动了他们的老本,能愿意吗?大家嚷嚷着让秦支书拿出个解决方案。 言俊比较冲动,比起一直都沉默的玉如来说,她甚至活得像个幸福村的土着,当场就撸起袖子道:“老乡们,既然刘家来人了,别听他有没有说辞,能从他身上拿点就拿点,也能减少孙慧对咱们的损失!” 村民们本身文化水平就弱,更经不起煽动,听到能减少损失,当场就把把孙父围住,上下其手,人群散去,最后更是将人扒得只剩下裤衩。 幸福村入了秋,冷得很,孙父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他把一切都归根到秦支书的身上,逮住秦支书就狠狠地朝着其胳膊咬去,猝不及防的秦支书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小慧他爹,你在做什么!” 秦支书抱着留血的胳膊,墙倒猢狲散,自己本来想从抚恤金下手,但是谁知道孙父竟然那么没有用,所幸及时止损,对着孙父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孙父冷哼,他根本不在意什么犯不犯法,他在意的只是能不能拿到抚恤金,这些年爹娘留的那些家产基本上被他败坏光了,不弄点钱出来的话,连酒都喝不成,更别说在弟兄们面前还有什么面子。 秦支书这个没用的,也知道孙父似乎有种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他连连求饶,说不是孙父想得那样,他跪在地上说就是赵清棠的问题,还讲搞不好孙慧就是被赵清棠给弄死的。 孙慧现在死了,又不能开口讲话,黑白都是赵清棠在讲,看来想让她改口供更难。 孙父也不傻,他现在根本不相信秦支书这般说辞,将自己骗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了,明明在赵清棠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想着坐享其成的美差,怎么可能呢。 他蹲在秦支书的面前,像之前很多次在家里殴打孙慧和其母亲那般,说自己也不指望他能劝说赵清棠改口供,他伸出两个手指,让秦支书拿出来这个数字后他会自动离开幸福村,也保证不会惹麻烦。 “二十?”秦支书瞪大了眼睛,他说:“哥哥,你就算是把我卖了,也没有这个数啊!” “谁给你说二十?我问的是要二百!就三天,不给的话,我就把你算计我和村民的事情都告诉给你们大队,你觉得到时候你失去的是二百块钱,还是职位呢?” 两百块! 那可是他一年都花不到的数字! 秦支书跪着的腿是彻底站不起来了,只觉得被孙父咬着的地方更疼了。 既然是秦支书带来的人,衣食住行自然也是要求最好的配置,秦支书这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麻烦。 孙父不是财神,那是瘟神!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逼啊! 第85章 救命恩人 孙父来秦支书家里吃不到半天,基本上就把整个家的余粮全部吃光了,孙父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遇见的麻烦告诉了老刘。 “老刘哥,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犯了糊涂!但大家都是幸福村的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刘向来心软,今天孙慧继父来闹的事情他多少也有耳闻,这事儿谁对谁错,不能乱下定义,毕竟老古语还有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老刘本来对孙慧就有意见,加上自己还是跟着秦支书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加上秦支书的演技,所以很快被蒙蔽。 “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老刘抽了一口秦支书带来的老旱烟道。 要说虽然秦支书在幸福村的职务比老刘要高不知道多少,但是论服众的话,还是得靠老刘。 大壮自打偷鸡的事件后一心想要为幸福村做点实事,所以老刘带着秦支书上门时,他自告奋勇地接下来了老刘的请求。 若非是孙慧拿捏他,他也不会与幸福村的人们生间隙。 想到这儿,即便是人死了,大壮的牙齿也咬得很重。 此时的孙父还不知道秦支书那个黑心肠的在预谋什么,吃饱喝足的他正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休息。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介于被那些蛮横的村民抢空了衣服后,孙父总是心有余悸,所以有点动静就让他立刻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跳下来。 秦支书家里虽说不能与城里比,但也不算太穷,孙父拿到点工具不算难,他站在门后面,等到门开,想都没想直接将对着第一个进来的人脑袋狠狠地拍下去。 跟在后面的大壮和老刘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秦支书倒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脑袋哎呦哎呦地喊着。 孙父看到秦支书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男人,当场也明白形势对自己来说相当不利,他扔掉那锄具,在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直接跳窗跑了。 大壮正要去追,却被老刘神色紧张地拉住,他说当务之急还是救人重要。 借着幽暗的煤油灯,大壮这才注意到孙父下手有多狠。 那锄具都是真铁铸成,真一个下去,人的脑袋没开花都算是好的。 幸福村没有卫生所,得去镇上,大壮去梨子村也没借到拖拉机,只得去在夜半去找贺景琛拿主意。 大壮敲门的时候,赵清棠正吃着贺景琛带来的减脂晚餐,听到大壮在外面喊人,便放下筷子,示意让贺景琛先去处理。 贺景琛虽说有被大壮打扰的不满,不过碍于现在这幅身子的责任,他还是拉开了门。 大壮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贺景琛道:“不好了贺队,出人命了!” 贺景琛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大壮气喘吁吁地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贺景琛,还说现在老刘因为没有拖拉机,只能将秦支书放在打谷用的小推车里。 隔壁村向来趋炎附势,贺景琛倒也习惯了他们做法,想必今天把话说得那么死,应该是人不在村子里。 大壮急得在原地跺脚:“贺队,你拿个主意啊,这可怎么办?” 赵清棠那边刚吃过饭,她从房间走了出来。 最近她的体重一直出于一个瓶颈期,吃得少也不会降低,吃得多也不会增加,维系在一个尴尬的数字中,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继续像之前那样保持相对来说地运动量。 秦支书落得这样的下场倒是让她感到意外,毕竟孙父与秦支书还是利益输出的关系,怎么下手下得那么狠。 毕竟是一条命,往镇上送肯定也来不及了,老刘将人推到村口,就看到秦支书的媳妇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因为孙父要住在秦支书家,秦支书的媳妇儿不同意,就同秦支书吵了一架,这会子估计是弄得动静太大,秦支书媳妇儿就从娘家跑了回来 此时的秦支书已经昏睡不醒,任凭媳妇儿如何喊打都没什么反应,之前村子擅长看病的老王直接摸了摸白胡须对秦支书的媳妇儿说准备后事。 “天杀的!这日子让人怎么过啊!”秦支书的媳妇儿哭嚎着:“闺女将人咱们的财产败坏光不说,现在当爹又要了我们家有才的命,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生活啊!” 秦支书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遭遇横祸,即便之前他做了糊涂事,但是在老刘的担保下幸福村的村民也都对他表示一定的同情。 赵清棠之前确实发现空间的灵泉对减肥很有效果,但是她如果不是通过正确的方式减肥,很有可能会带来副作用,赵清棠就没有将其运用到减肥里。 但灵泉不光只有这么一个作用,自从赵清棠看到用灵泉里的水护肤后,皮肤的状态越来越好,所以基本上她每天健身后会从空间拎出来一桶灵泉。 别看贺景琛平时在生产队处理工作得当,但术业有专攻,正当他与老刘商量是不是该为秦支书准备后事的时候,赵清棠拎着一桶水走了过来。 “小糖果。”贺景琛脱口而出的昵称让身边的老刘不禁在心里感慨两个人关系的突飞猛进,只听贺景琛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让我看看李叔的情况!” 赵清棠这些天倒也习惯了贺景琛对自己亲昵的称呼,既然迟早都会在一起,所以早点亲密与晚点亲密,也没了什么关系。 贺景琛本就不想赵清棠掺和村子里的事,所以刚刚跟着大壮走得时候,并没有告知她。 怎么说呢,幸福村的人就是这样,如果你将人治好了能换来一句感谢的句子;如果你没有治好,家属非但不会感谢,反而会觉得都是你的错。 贺景琛不是不信任赵清棠,是不想让赵清棠平白好心被人泼脏水。 “好。”即便是内心有所担心,贺景琛也没有打击赵清棠的积极性。 秦支书的媳妇儿还在抹着眼泪,整个人死死地扒着秦支书不肯松手。 老王也不是故意看不起赵清棠,他给村子里看了大半辈子的病,不说各个都能医好,但至少小毛病什么都能治得八九不离十。 那秦支书伤了脑袋,对人来说就是伤害了根本,就算是去了县城医院一样没得救。 别说赵清棠这种娇滴滴的女娃娃了。 要不是看在贺景琛的面子上,秦支书的媳妇儿也根本不会让赵清棠碰秦支书的。 赵清棠知道大家对她有所质疑,但是现在大家都属于纸片人,应该是相信主角身上有一定的光环的。 她用干净的手帕倒上灵泉,耐着心将李有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处理干净,这才开始清洗秦支书脑袋被锄具砸伤的口子。 从大家的视线只能看到赵清棠在清洗伤口,但是只有赵清棠自己感受到了灵泉的功效。 它竟然能使伤口愈合! 赵清棠当然不能把这种神奇的现象告诉大家,等她处理完秦支书的伤口后,对大家说:“李叔伤得并不重,只要稍作休息一番就会醒来。” “伤得不重?”老王自然是第一个不服气的,他有意提高了音调,若是说刚刚还是小声质疑赵清棠,现在的声音大的秦支书的媳妇儿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哭了,老王气愤道:“你的意思是我刚刚是误诊喽?” “我有这样说吗?”比起老王的急切,赵清棠相对来说镇定多了,她说:“若是您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没什么办法。” “你!” 老王气得用手指直接指向赵清棠,老刘怕真的打起来不好收场,连忙按住老王的手对他说:“别急,等等看嘛。” 哼。 老王甩手挣脱老刘,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过一会儿的赵清棠会不会被打脸,也好让现在的年轻人不要总想着说大话。 时间仿佛静止在幸福村,大概前后有半小时左右,秦支书幽幽地睁开眼睛。 老王大半辈子都在给村子里的人看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赵清棠。 赵清棠还是那副平和的状态,反而显得他有些小肚心肠了。 不过老王这人倒是服赵清棠的本事,她那套秦支书伤口并不严重的话骗骗别人还行,如果说骗骗干了一辈子医的他肯定是骗不成的。 秦支书的媳妇儿见丈夫醒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有些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媳妇儿。你怎么在这里?” 秦支书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没了最初锄具带来的疼痛。 “你说我怎么在这里!”现在秦支书意识清醒,她的媳妇儿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还不是因为你!” - 因为路况,刘文静一路上偷偷哭了好几次,赵清树作为家里的长子瞧见母亲落泪,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好在颠簸了一天,三个人总算风尘仆仆来到幸福村。 此时吃过晚饭的老王搬着马扎坐在村东口同秦支书唠嗑,两个人谈话间讲起了赵清棠,老王说别看小赵同志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若不是她出手相助,秦支书真的丢了条命。 秦支书现在想起自己脑袋被孙父开了瓢心里还有余悸呢,他自然知道赵清棠不说有自己的理由,毕竟这是人家的手艺,若是被老王这种同行知道了,以后就不算是自己的独门了。 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若是自己会这些的话,肯定也会这样做的。 “老哥哥你说的是,这次我从生死关里走了过来,也明白懂得了很多道理。你放心,若是那孙慧的继父再回咱们幸福村,我铁定让他给咱们村子赔偿!” “你不能光喊口号,得按照你说得那样去做才对!” “你说得对。”秦支书见天不早了,正要搬着自己的马扎回去,却见村口来了三位穿衣打扮都跟他在城里很像的人在徘徊,便上前咨询了一句。 秦支书想得清楚,若是这三人是来像孙慧父亲那样搞事情的,自己肯定也不会轻饶。 “同志您好。请问一下这是幸福村吗?” “对啊。您是做什么的?”自从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秦支书对城里人的态度很不友好。 “啊,我们是先前来下乡的那批女知青赵清棠的家属。”赵清树客气地介绍着:“他们说赵清棠同志被分配到了幸福村,我们作为家属不放心,便来看看。” 原来是救命恩人的亲人啊! 秦支书正愁报恩无门呢,这不老天爷都上赶着给自己机会! 他当即热心肠地介绍说自己是大队的支书,顺嘴还夸赞赵清棠在生产队工作态度积极,深受大家的爱戴。 “妈。你瞧我怎么说,小妹是个有福气的人,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赵清树这一路一直都在宽慰着刘文静,唯恐她在为小妹的事情过度忧心。 “同志啊。您能行个方便引路带我们看看孩子吗?”刘文静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赵清棠,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什么了,颤抖着手:“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你?” “哪里的话,这才几点怎么算是打扰呢?再说了,小赵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是他的家属,就是我的家属,这点小忙不足挂齿的!” 老王在不远处看着热情的秦支书,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来秦支书的变化不小,确确实实也是真的向好发展了。 他搬着马扎消失在暮色之中。 赵清棠刚从空间别墅健身出来,赶巧听到秦支书在门外喊她的声音。 这个点,贺景琛还没有来送减脂餐,她因为运动的时间都是有规律的,就没有干等着。 “小赵同志。在家里吗?”秦支书搓着手,又再次问道。 “在的。” 赵清棠寻思着以后办厂少不了秦支书,再说他与自己也没存在多少冲突,在幸福村多一个人也好办事。 听到闺女熟悉的声音,刘文静眼睛忽然间酸涩起来,明明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好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似的。 赵清棠打开门的刹那,看到赵家人站在月色之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爸,妈,大哥。”赵清棠有些哽咽道:“你们怎么来了?” 第85章 救命恩人 孙父来秦支书家里吃不到半天,基本上就把整个家的余粮全部吃光了,孙父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遇见的麻烦告诉了老刘。 “老刘哥,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犯了糊涂!但大家都是幸福村的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刘向来心软,今天孙慧继父来闹的事情他多少也有耳闻,这事儿谁对谁错,不能乱下定义,毕竟老古语还有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老刘本来对孙慧就有意见,加上自己还是跟着秦支书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加上秦支书的演技,所以很快被蒙蔽。 “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老刘抽了一口秦支书带来的老旱烟道。 要说虽然秦支书在幸福村的职务比老刘要高不知道多少,但是论服众的话,还是得靠老刘。 大壮自打偷鸡的事件后一心想要为幸福村做点实事,所以老刘带着秦支书上门时,他自告奋勇地接下来了老刘的请求。 若非是孙慧拿捏他,他也不会与幸福村的人们生间隙。 想到这儿,即便是人死了,大壮的牙齿也咬得很重。 此时的孙父还不知道秦支书那个黑心肠的在预谋什么,吃饱喝足的他正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休息。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介于被那些蛮横的村民抢空了衣服后,孙父总是心有余悸,所以有点动静就让他立刻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跳下来。 秦支书家里虽说不能与城里比,但也不算太穷,孙父拿到点工具不算难,他站在门后面,等到门开,想都没想直接将对着第一个进来的人脑袋狠狠地拍下去。 跟在后面的大壮和老刘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秦支书倒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脑袋哎呦哎呦地喊着。 孙父看到秦支书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男人,当场也明白形势对自己来说相当不利,他扔掉那锄具,在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直接跳窗跑了。 大壮正要去追,却被老刘神色紧张地拉住,他说当务之急还是救人重要。 借着幽暗的煤油灯,大壮这才注意到孙父下手有多狠。 那锄具都是真铁铸成,真一个下去,人的脑袋没开花都算是好的。 幸福村没有卫生所,得去镇上,大壮去梨子村也没借到拖拉机,只得去在夜半去找贺景琛拿主意。 大壮敲门的时候,赵清棠正吃着贺景琛带来的减脂晚餐,听到大壮在外面喊人,便放下筷子,示意让贺景琛先去处理。 贺景琛虽说有被大壮打扰的不满,不过碍于现在这幅身子的责任,他还是拉开了门。 大壮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贺景琛道:“不好了贺队,出人命了!” 贺景琛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大壮气喘吁吁地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贺景琛,还说现在老刘因为没有拖拉机,只能将秦支书放在打谷用的小推车里。 隔壁村向来趋炎附势,贺景琛倒也习惯了他们做法,想必今天把话说得那么死,应该是人不在村子里。 大壮急得在原地跺脚:“贺队,你拿个主意啊,这可怎么办?” 赵清棠那边刚吃过饭,她从房间走了出来。 最近她的体重一直出于一个瓶颈期,吃得少也不会降低,吃得多也不会增加,维系在一个尴尬的数字中,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继续像之前那样保持相对来说地运动量。 秦支书落得这样的下场倒是让她感到意外,毕竟孙父与秦支书还是利益输出的关系,怎么下手下得那么狠。 毕竟是一条命,往镇上送肯定也来不及了,老刘将人推到村口,就看到秦支书的媳妇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因为孙父要住在秦支书家,秦支书的媳妇儿不同意,就同秦支书吵了一架,这会子估计是弄得动静太大,秦支书媳妇儿就从娘家跑了回来 此时的秦支书已经昏睡不醒,任凭媳妇儿如何喊打都没什么反应,之前村子擅长看病的老王直接摸了摸白胡须对秦支书的媳妇儿说准备后事。 “天杀的!这日子让人怎么过啊!”秦支书的媳妇儿哭嚎着:“闺女将人咱们的财产败坏光不说,现在当爹又要了我们家有才的命,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生活啊!” 秦支书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遭遇横祸,即便之前他做了糊涂事,但是在老刘的担保下幸福村的村民也都对他表示一定的同情。 赵清棠之前确实发现空间的灵泉对减肥很有效果,但是她如果不是通过正确的方式减肥,很有可能会带来副作用,赵清棠就没有将其运用到减肥里。 但灵泉不光只有这么一个作用,自从赵清棠看到用灵泉里的水护肤后,皮肤的状态越来越好,所以基本上她每天健身后会从空间拎出来一桶灵泉。 别看贺景琛平时在生产队处理工作得当,但术业有专攻,正当他与老刘商量是不是该为秦支书准备后事的时候,赵清棠拎着一桶水走了过来。 “小糖果。”贺景琛脱口而出的昵称让身边的老刘不禁在心里感慨两个人关系的突飞猛进,只听贺景琛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让我看看李叔的情况!” 赵清棠这些天倒也习惯了贺景琛对自己亲昵的称呼,既然迟早都会在一起,所以早点亲密与晚点亲密,也没了什么关系。 贺景琛本就不想赵清棠掺和村子里的事,所以刚刚跟着大壮走得时候,并没有告知她。 怎么说呢,幸福村的人就是这样,如果你将人治好了能换来一句感谢的句子;如果你没有治好,家属非但不会感谢,反而会觉得都是你的错。 贺景琛不是不信任赵清棠,是不想让赵清棠平白好心被人泼脏水。 “好。”即便是内心有所担心,贺景琛也没有打击赵清棠的积极性。 秦支书的媳妇儿还在抹着眼泪,整个人死死地扒着秦支书不肯松手。 老王也不是故意看不起赵清棠,他给村子里看了大半辈子的病,不说各个都能医好,但至少小毛病什么都能治得八九不离十。 那秦支书伤了脑袋,对人来说就是伤害了根本,就算是去了县城医院一样没得救。 别说赵清棠这种娇滴滴的女娃娃了。 要不是看在贺景琛的面子上,秦支书的媳妇儿也根本不会让赵清棠碰秦支书的。 赵清棠知道大家对她有所质疑,但是现在大家都属于纸片人,应该是相信主角身上有一定的光环的。 她用干净的手帕倒上灵泉,耐着心将李有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处理干净,这才开始清洗秦支书脑袋被锄具砸伤的口子。 从大家的视线只能看到赵清棠在清洗伤口,但是只有赵清棠自己感受到了灵泉的功效。 它竟然能使伤口愈合! 赵清棠当然不能把这种神奇的现象告诉大家,等她处理完秦支书的伤口后,对大家说:“李叔伤得并不重,只要稍作休息一番就会醒来。” “伤得不重?”老王自然是第一个不服气的,他有意提高了音调,若是说刚刚还是小声质疑赵清棠,现在的声音大的秦支书的媳妇儿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哭了,老王气愤道:“你的意思是我刚刚是误诊喽?” “我有这样说吗?”比起老王的急切,赵清棠相对来说镇定多了,她说:“若是您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没什么办法。” “你!” 老王气得用手指直接指向赵清棠,老刘怕真的打起来不好收场,连忙按住老王的手对他说:“别急,等等看嘛。” 哼。 老王甩手挣脱老刘,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过一会儿的赵清棠会不会被打脸,也好让现在的年轻人不要总想着说大话。 时间仿佛静止在幸福村,大概前后有半小时左右,秦支书幽幽地睁开眼睛。 老王大半辈子都在给村子里的人看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赵清棠。 赵清棠还是那副平和的状态,反而显得他有些小肚心肠了。 不过老王这人倒是服赵清棠的本事,她那套秦支书伤口并不严重的话骗骗别人还行,如果说骗骗干了一辈子医的他肯定是骗不成的。 秦支书的媳妇儿见丈夫醒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有些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媳妇儿。你怎么在这里?” 秦支书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没了最初锄具带来的疼痛。 “你说我怎么在这里!”现在秦支书意识清醒,她的媳妇儿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还不是因为你!” - 因为路况,刘文静一路上偷偷哭了好几次,赵清树作为家里的长子瞧见母亲落泪,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好在颠簸了一天,三个人总算风尘仆仆来到幸福村。 此时吃过晚饭的老王搬着马扎坐在村东口同秦支书唠嗑,两个人谈话间讲起了赵清棠,老王说别看小赵同志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若不是她出手相助,秦支书真的丢了条命。 秦支书现在想起自己脑袋被孙父开了瓢心里还有余悸呢,他自然知道赵清棠不说有自己的理由,毕竟这是人家的手艺,若是被老王这种同行知道了,以后就不算是自己的独门了。 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若是自己会这些的话,肯定也会这样做的。 “老哥哥你说的是,这次我从生死关里走了过来,也明白懂得了很多道理。你放心,若是那孙慧的继父再回咱们幸福村,我铁定让他给咱们村子赔偿!” “你不能光喊口号,得按照你说得那样去做才对!” “你说得对。”秦支书见天不早了,正要搬着自己的马扎回去,却见村口来了三位穿衣打扮都跟他在城里很像的人在徘徊,便上前咨询了一句。 秦支书想得清楚,若是这三人是来像孙慧父亲那样搞事情的,自己肯定也不会轻饶。 “同志您好。请问一下这是幸福村吗?” “对啊。您是做什么的?”自从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秦支书对城里人的态度很不友好。 “啊,我们是先前来下乡的那批女知青赵清棠的家属。”赵清树客气地介绍着:“他们说赵清棠同志被分配到了幸福村,我们作为家属不放心,便来看看。” 原来是救命恩人的亲人啊! 秦支书正愁报恩无门呢,这不老天爷都上赶着给自己机会! 他当即热心肠地介绍说自己是大队的支书,顺嘴还夸赞赵清棠在生产队工作态度积极,深受大家的爱戴。 “妈。你瞧我怎么说,小妹是个有福气的人,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赵清树这一路一直都在宽慰着刘文静,唯恐她在为小妹的事情过度忧心。 “同志啊。您能行个方便引路带我们看看孩子吗?”刘文静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赵清棠,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什么了,颤抖着手:“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你?” “哪里的话,这才几点怎么算是打扰呢?再说了,小赵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是他的家属,就是我的家属,这点小忙不足挂齿的!” 老王在不远处看着热情的秦支书,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来秦支书的变化不小,确确实实也是真的向好发展了。 他搬着马扎消失在暮色之中。 赵清棠刚从空间别墅健身出来,赶巧听到秦支书在门外喊她的声音。 这个点,贺景琛还没有来送减脂餐,她因为运动的时间都是有规律的,就没有干等着。 “小赵同志。在家里吗?”秦支书搓着手,又再次问道。 “在的。” 赵清棠寻思着以后办厂少不了秦支书,再说他与自己也没存在多少冲突,在幸福村多一个人也好办事。 听到闺女熟悉的声音,刘文静眼睛忽然间酸涩起来,明明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好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似的。 赵清棠打开门的刹那,看到赵家人站在月色之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爸,妈,大哥。”赵清棠有些哽咽道:“你们怎么来了?” 第86章 信服 本来这一路上刘文静和赵清树都准备了太多的句子,可现在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倒是苏建设解释说他们在城里见孙父闹腾了后,就担心赵清棠在乡下也过不好,刘文静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刘文静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甚至,她一个健步冲上前,难掩重逢的激动:“糖啊,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瘦的那么厉害啊?” 面对赵家人团聚的画面,院子里的秦支书基本上插不上嘴,不过经过刘文静的提醒,他倒是看出赵清棠似乎真的比刚来的时候瘦很多。 听到母亲的话,赵清树眼神也变得严厉:“是不是这边饭菜不合心意,还是说给的量不够?” “妈。瘦了不好吗?人家书里还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赵清棠笑着接过刘文静的行李箱,她宽慰刘文静道:“这儿没人苛刻我的三餐,大家都很照顾我。” 刘文静脾气暴躁,心里着急就想着骂人,若说原主不理解刘文静,那赵清棠就太理解刘文静,她面上挂着微笑,有什么也任由刘文静说。 倒是苏建设有点觉得当着外人的面,媳妇儿的彪悍人设被旁人看过去,若是过阵子他们走了后,别人再拿这个说事,对闺女也不好。 他清了清嗓子:“好了,难得大家团聚的日子,就别说这些拉。小糖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你哥哥和你妈妈给你捎带了不少好吃的,咱们进屋边说边吃!” “好。”赵清棠点点头。 站在院子里的秦支书也知道,自己作为外人继续留在这里多少有些不礼貌了,所以找了个理由便离开。 贺景琛今天因为被隧道的事情所耽误,所以来送减脂餐的时间比往常有些晚了,也不知道小糖果是不是肚子饿了。 他脑子里正想着待会儿怎么同她道歉,就碰上了回家的秦支书。 “小贺啊。你这孩子,回家怎么就拎着个饭盒呢?” 秦支书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贺景琛不是很理解。 “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岳父岳母来探亲,这待会儿岂不是让人觉得有些怠慢了?按照咱们幸福村的习俗,哪怕三转一响买不上,起码你也得适当地准备点彩礼!” 幸福村的人们早早地将赵清棠与贺景琛捆绑到了一起,也认定了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吃上两人的喜酒,所以平时有什么也都肆无忌惮地说着。 本来贺景琛还觉得秦支书说得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细细筛选后他好像弄懂了一件事。 那就是小糖果这幅身子的爸妈来了幸福村! 人家常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他这个丑女婿在如此猝不及防地情况下就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了! 贺景琛没做什么准备,但也不想着让赵家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息,毕竟门当户对的道理自古以来也是存在的。 虽说他同小糖果都是穿书来的,但在书中自己不过是幸福村生产队的队长罢了,跟人家城里户口没法比,而且这里城里来的知青们就小糖果的家人第一批来探亲,也证明了小糖果的原主对其家人的重要性。 贺景琛既然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身份,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真诚去打动,希望赵家看到他对小糖果的真情实意能够给予他这么一个机会。 今天的晚饭还没去送呢。 虽然贺景琛被秦支书的一番话所影响,但终归还是坚持将该做的继续做好。 秦支书望着贺景琛远去的身影,直摇头,寻思着贺景琛那么憨厚,早晚得摔跟头。 贺景琛来到赵清棠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自己原主的房子,房间里传来赵家人其乐融融的声音。 厨房的面积有些小,赵清树就端着菜盆准备到院子里清洗,赶巧遇见贺景琛,那人正踱着步在院子外徘徊。 贺景琛不认识赵清树,他本以为赵家来探望赵清棠是因为思念,但是现在好像是刻意安排眼前的男人同赵清棠相亲,脑补过度的贺景琛眼神瞬间冷了起来,对赵清树也没什么好感。 “这位同志,您找谁?” 赵清树空了空手里的水,皱着眉毛对贺景琛道。 说真的赵清树对贺景琛也没什么好感,黝黑的皮肤,庄稼人高大结实的身体,但是在赵清树的眼里并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是我的家,您是谁?”贺景琛的语气并不是多么好。 赵清树刚刚听到小妹说因为孙慧的缘故导致他们知青点被烧坏,现在大家都住在村民的家里,而自己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分配的是生产队队长的屋子。 “哦,原来是贺队长。”赵清树笑了笑,伸出手:“听小妹说,平日里在幸福村你没少照顾着她。” 贺景琛听到赵清树的话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赵清棠的亲哥哥,两个人握手的氛围也比较尴尬。 “原来是小糖小赵同志的亲属啊。”贺景琛显然说漏了嘴,清了清嗓子,他其实早从秦支书那儿听到赵清棠家人来探亲的事情,不过他当即决定是用真诚打动对方,所以他垂眸看着盆中的刚洗干净的菜:“你们还没吃晚饭吗?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 贺景琛庆幸自己因为今晚有事情来找小糖果送饭的时候晚了,所以做得饭量也比往常要多出一定的分量,不过如果赵家人不够吃自己还可以再继续做。 赵清树向来爱憎分明,对小妹好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立刻表现说:“怎么会嫌弃呢?贺队长不嫌弃小妹给您添麻烦才是。” 贺景琛被赵清树邀请参加他们的聚餐,刘文静正在厨房那儿拎着赵明昌的耳朵,赵清棠倒是忘记了自己随口说说的话,但是刘文静却还帮助她记得哩,所以坚持不让赵明昌继续进厨房。 赵明昌想要在闺女面前好好表现,又苦于没什么机会,只能干着急。 “你还说你什么大厨,之前做得那条鱼都不怎么新鲜,要不闺女怎么不都喝光?” “那是个意外。糖好久都没吃过我这个当爸做的饭了,好媳妇儿您就给我这个机会呗。” “想都别想!这次你就让大龙掌勺,别给孩子添麻烦。” 厨房闹哄哄的,赵清棠基本上插不上嘴,不过等到赵明昌与刘文静两个人不拌嘴了,倒是发现下狭小的房子里又多出一个陌生的男人。 刘文静眼睛比较毒辣,当时就看出贺景琛与赵清棠之间的那点小暧昧,不过她并没有点破,反而想着考验一下这个小伙子。 赵明昌听赵清树说面前的男人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而且还是幸福村第一生产队的队长,平日对赵清棠照顾有家,所以对贺景琛就像是看半个儿子似的,越看越顺眼。 “你刚刚说你会做饭?”刘文静并没有像苏建城那般,她依旧板着脸,对贺景琛道。 贺景琛就算是平日里再憨厚也知道对方是在考验自己,的确如此,父母爱子,若是像孙慧继父那般的存在,反而他会担心小糖果。 现在看到赵家人为了维护小糖果,他那颗担忧的心也可以稍作放进肚子里。 “您想吃什么?只要是家常菜叫得出名字的,基本上我都能做得出。”贺景琛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开始操作。 这也让赵明昌对贺景琛的滤镜更深,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干活儿倒是一把好手。 赵清棠在贺景琛面前帮忙打着下手,两个人一个炒菜一个往炕里添火,刘文静说出几个菜名,本想着让贺景琛知难而退,毕竟是乡下的孩子,干活还真是一把好手! 别说刘文静自己带来的那些食材,经过贺景琛妙手雕刻竟能很快成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 今日他们一共五个人,倒是准备了八个硬菜,除大部分是贺景琛做得外,赵清树和赵清棠也都有在参与,大家只字不谈减肥,都是敞开肚皮吃。 饶是刘文静这样嘴巴挑剔的,对贺景琛做的饭也是赞不绝口,期间还问就贺景琛有没有对象之类的,弄得坐在一旁吃饭的赵清棠险些被噎道。 刘文静瞧出闺女的心思,但是她一直没有点破,其实归根到底她更希望说将来赵清棠能够回城里生活,毕竟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也是她的家。 可是女大不留娘的道理,刘文静也是懂得的。 若是赵清棠与贺景琛真心相爱,并铁了心想要同贺景琛在一起,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行径。 只要闺女过得幸福,把家安在幸福村又如何呢? 刘文静瞧着贺景琛这个人除了是乡下人之外,其他的做女婿方面真的没得挑。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贺景琛简直是完美女婿的代表。 正因为看出闺女看对方的不同,所以刘文静才逮住机会就问贺景琛是不是单身。 贺景琛涨红着脸,说没有。 刘文静又问贺景琛是不是生产队里的人都拥有开小灶的权利,贺景琛见刘文静指的是自己来送专属晚饭,连连否认。 赵明昌不理解媳妇儿为什么问贺景琛这些问题,赵清棠也多少听得耳根发烫,她低下头,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刘文静的衣袖,示意刘文静不要再问下去了。 刘文静眉眼间都是笑意,就算这两个年轻人不说什么,她心里也有数。 这次她来探望闺女也不算全无收获。 夜静悄悄的。 赵清棠吃过饭后,同贺景琛一起收拾残羹,赵清树本来就纳闷母亲平日可是不让赵清棠碰半点家务,怎么如今到了幸福村像是变了性子。 可无意间听到母亲对父亲说得那些话,他才明白刘文静是想着撮合着赵清棠同贺景琛。 赵清树立刻站出来反对,说他对贺景琛并不是带着偏见,只是从条件上来看的话两个人并不合适。 “那你说说什么是合适?”刘文静被气笑了,她寻思着处对象又不是说非要得嫁闺女,只想着这乡下能有个照应。 “我都打听过了,跟着小妹一起下乡的,姓贺的那个男孩就很不错,他的爷爷和我们爷爷是战友呢。” 赵明昌眯着眼,一起下乡的,那姓贺的,莫非说的是贺景沉? 那贺家的男还是不错,可是也不是他们小小的赵家能够攀得起的,说白了就是虽然媳妇说得贺景琛如果跟闺女相处,那属于低嫁;可如果说跟贺景沉在一起的话,那就是高攀。 现在处对象虽然不再像过去非得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讲究门当户对,高低不就的肯定不行。 赵明昌有很多想要表达的话,但是碍于媳妇儿的权威愣是什么都没敢说。 “你说得那个娃娃也姓贺?”刘文静两眼有些冒光,人总是这样,有了更好地选择后肯定不会说再去选择其他的。 刘文静为赵清棠打算着,明天等到他们上工的时候,自己再去做考察。 “小赵同志在家里面吗?” 赵清棠与贺景琛还在整理家务,他们还不知道院子里的赵家人正在为她说对象的事情愁着呢,赶巧又听到牛大妈的在外头喊她的名字。 贺景琛压低声音对赵清棠说:“这里的活儿就交给我,你去外头忙。” 赵清棠点点头,她与牛大妈的交情也不是很深,只是系统说将来幸福村的建设少不了她出力,所以赵清棠才会出来问情况。 先前秦支书被救后性格大变的事情经过幸福村妇女们绘声绘色地传言,那赵清棠早就被描绘成神医一般地存在。 老王心气也高,本来他心里是认可赵清棠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在呢么说呢,他毕竟在幸福村给人看病也看了几十年,突然间被城里的娃娃,还是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娃娃比下去了,他心里自然有点不痛快。 尤其是有些过去头脑发热找他看病的,稍微怠慢点,他们就质疑说老王不行,然后拿赵清棠给他作对比,这其中说得最大声音的就是牛大妈的儿子。 也就是这张嘴,导致牛大妈的儿子干活儿晕倒的时候呢,老王端着架子,怎么都不给看了。 牛大妈也是没办法,村子里的长舌妇就给她支了一招,说是如果不行的话,就直接赵清棠看看,说不定效果比老王还好呢。 所以牛大妈这才大晚上跑到赵清棠住的地方来喊人。 赵明昌琢磨着自家闺女虽说是早年有些着让她去学护理,但当时闺女觉得累觉得苦,死活不愿意,当时媳妇儿也心疼孩子,不学就不学了,现在怎么到了乡下,还有人找闺女去治病? 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赵明昌想着这看病是个大事,一直没开口讲话的直接回绝了牛大妈。 刘文静本想赵明昌好端端地抽什么疯,怎么让闺女下不了台,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说不定幸福村的人就是故意过来看闺女出丑呢。 为了不让闺女受到一点点伤害,她站在丈夫身边也拒绝了牛大妈。 牛大妈当场就跪在了赵明昌与刘文静的面前,她的眼泪就像刹不住闸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往下落。 她就这一个儿子,直若是就这样没了 牛大妈这一跪,让刘文静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不过她也明白了人家不是有意刁难闺女,而是真的对闺女有所需要。 兴许在他们眼里,这群城里来的孩子,有一定的本事! 可若是说其他的,刘文静那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闺女,但论医术,牛大妈相信赵清棠,自己虽然说爱孩子,但也没到了忘记闺女真实水平的程度。 赵清树比较实在,见牛大妈跪下,立刻双手扶住牛大妈,连忙道:“大妈。您这是做什么?您儿子的情况,我先让小妹去看一下,若是能瞧好自然欢喜;若是没有瞧好,咱们立刻送医院成不?” “谢谢啊。谢谢!”牛大妈连忙鞠躬向赵清棠致谢,弄得刘文静与赵明昌有点下不了台。 他们两个方才千方百计地拒绝不就是想着不让赵清棠去蹚浑水,结果自己的小棉袄作为当事人都没开口呢,这个漏风的好大儿倒是先答应上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刘文静与赵明昌就算是再怎么说,反而就显得自家闺女里外不是人了。 此时贺景琛也忙完手里的活走出院子,他了解情况后,对赵清棠一家说:“叔姨。你们放心,我去送小赵同志看情况,等结束后再把她送回来。” 刘文静怕闺女下不了台,就拉着贺景琛说起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悄悄话,贺景琛听到刘文静的担忧后,宽慰道:“小赵同志在我们生产队一直表现得很出色,您是她的母亲,应当无条件信任她才是!”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做她作为赵清棠的母亲应该无条件信任,她难道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闺女吗?她刘文静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闺女,所以才不想着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丑。 本来就在有更好选择地前提下,刘文静的那颗心也逐渐偏袒向那未曾谋面的贺景沉身上。 只是这些并不被贺景琛知晓罢了,毕竟在他的眼里,赵清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她身上有很多她未知道的秘密,就算是赵清棠不说,贺景琛也是无条件信服的 第86章 信服 本来这一路上刘文静和赵清树都准备了太多的句子,可现在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倒是苏建设解释说他们在城里见孙父闹腾了后,就担心赵清棠在乡下也过不好,刘文静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刘文静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甚至,她一个健步冲上前,难掩重逢的激动:“糖啊,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瘦的那么厉害啊?” 面对赵家人团聚的画面,院子里的秦支书基本上插不上嘴,不过经过刘文静的提醒,他倒是看出赵清棠似乎真的比刚来的时候瘦很多。 听到母亲的话,赵清树眼神也变得严厉:“是不是这边饭菜不合心意,还是说给的量不够?” “妈。瘦了不好吗?人家书里还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赵清棠笑着接过刘文静的行李箱,她宽慰刘文静道:“这儿没人苛刻我的三餐,大家都很照顾我。” 刘文静脾气暴躁,心里着急就想着骂人,若说原主不理解刘文静,那赵清棠就太理解刘文静,她面上挂着微笑,有什么也任由刘文静说。 倒是苏建设有点觉得当着外人的面,媳妇儿的彪悍人设被旁人看过去,若是过阵子他们走了后,别人再拿这个说事,对闺女也不好。 他清了清嗓子:“好了,难得大家团聚的日子,就别说这些拉。小糖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你哥哥和你妈妈给你捎带了不少好吃的,咱们进屋边说边吃!” “好。”赵清棠点点头。 站在院子里的秦支书也知道,自己作为外人继续留在这里多少有些不礼貌了,所以找了个理由便离开。 贺景琛今天因为被隧道的事情所耽误,所以来送减脂餐的时间比往常有些晚了,也不知道小糖果是不是肚子饿了。 他脑子里正想着待会儿怎么同她道歉,就碰上了回家的秦支书。 “小贺啊。你这孩子,回家怎么就拎着个饭盒呢?” 秦支书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贺景琛不是很理解。 “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岳父岳母来探亲,这待会儿岂不是让人觉得有些怠慢了?按照咱们幸福村的习俗,哪怕三转一响买不上,起码你也得适当地准备点彩礼!” 幸福村的人们早早地将赵清棠与贺景琛捆绑到了一起,也认定了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吃上两人的喜酒,所以平时有什么也都肆无忌惮地说着。 本来贺景琛还觉得秦支书说得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细细筛选后他好像弄懂了一件事。 那就是小糖果这幅身子的爸妈来了幸福村! 人家常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他这个丑女婿在如此猝不及防地情况下就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了! 贺景琛没做什么准备,但也不想着让赵家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息,毕竟门当户对的道理自古以来也是存在的。 虽说他同小糖果都是穿书来的,但在书中自己不过是幸福村生产队的队长罢了,跟人家城里户口没法比,而且这里城里来的知青们就小糖果的家人第一批来探亲,也证明了小糖果的原主对其家人的重要性。 贺景琛既然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身份,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真诚去打动,希望赵家看到他对小糖果的真情实意能够给予他这么一个机会。 今天的晚饭还没去送呢。 虽然贺景琛被秦支书的一番话所影响,但终归还是坚持将该做的继续做好。 秦支书望着贺景琛远去的身影,直摇头,寻思着贺景琛那么憨厚,早晚得摔跟头。 贺景琛来到赵清棠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自己原主的房子,房间里传来赵家人其乐融融的声音。 厨房的面积有些小,赵清树就端着菜盆准备到院子里清洗,赶巧遇见贺景琛,那人正踱着步在院子外徘徊。 贺景琛不认识赵清树,他本以为赵家来探望赵清棠是因为思念,但是现在好像是刻意安排眼前的男人同赵清棠相亲,脑补过度的贺景琛眼神瞬间冷了起来,对赵清树也没什么好感。 “这位同志,您找谁?” 赵清树空了空手里的水,皱着眉毛对贺景琛道。 说真的赵清树对贺景琛也没什么好感,黝黑的皮肤,庄稼人高大结实的身体,但是在赵清树的眼里并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是我的家,您是谁?”贺景琛的语气并不是多么好。 赵清树刚刚听到小妹说因为孙慧的缘故导致他们知青点被烧坏,现在大家都住在村民的家里,而自己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分配的是生产队队长的屋子。 “哦,原来是贺队长。”赵清树笑了笑,伸出手:“听小妹说,平日里在幸福村你没少照顾着她。” 贺景琛听到赵清树的话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赵清棠的亲哥哥,两个人握手的氛围也比较尴尬。 “原来是小糖小赵同志的亲属啊。”贺景琛显然说漏了嘴,清了清嗓子,他其实早从秦支书那儿听到赵清棠家人来探亲的事情,不过他当即决定是用真诚打动对方,所以他垂眸看着盆中的刚洗干净的菜:“你们还没吃晚饭吗?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 贺景琛庆幸自己因为今晚有事情来找小糖果送饭的时候晚了,所以做得饭量也比往常要多出一定的分量,不过如果赵家人不够吃自己还可以再继续做。 赵清树向来爱憎分明,对小妹好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立刻表现说:“怎么会嫌弃呢?贺队长不嫌弃小妹给您添麻烦才是。” 贺景琛被赵清树邀请参加他们的聚餐,刘文静正在厨房那儿拎着赵明昌的耳朵,赵清棠倒是忘记了自己随口说说的话,但是刘文静却还帮助她记得哩,所以坚持不让赵明昌继续进厨房。 赵明昌想要在闺女面前好好表现,又苦于没什么机会,只能干着急。 “你还说你什么大厨,之前做得那条鱼都不怎么新鲜,要不闺女怎么不都喝光?” “那是个意外。糖好久都没吃过我这个当爸做的饭了,好媳妇儿您就给我这个机会呗。” “想都别想!这次你就让大龙掌勺,别给孩子添麻烦。” 厨房闹哄哄的,赵清棠基本上插不上嘴,不过等到赵明昌与刘文静两个人不拌嘴了,倒是发现下狭小的房子里又多出一个陌生的男人。 刘文静眼睛比较毒辣,当时就看出贺景琛与赵清棠之间的那点小暧昧,不过她并没有点破,反而想着考验一下这个小伙子。 赵明昌听赵清树说面前的男人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而且还是幸福村第一生产队的队长,平日对赵清棠照顾有家,所以对贺景琛就像是看半个儿子似的,越看越顺眼。 “你刚刚说你会做饭?”刘文静并没有像苏建城那般,她依旧板着脸,对贺景琛道。 贺景琛就算是平日里再憨厚也知道对方是在考验自己,的确如此,父母爱子,若是像孙慧继父那般的存在,反而他会担心小糖果。 现在看到赵家人为了维护小糖果,他那颗担忧的心也可以稍作放进肚子里。 “您想吃什么?只要是家常菜叫得出名字的,基本上我都能做得出。”贺景琛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开始操作。 这也让赵明昌对贺景琛的滤镜更深,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干活儿倒是一把好手。 赵清棠在贺景琛面前帮忙打着下手,两个人一个炒菜一个往炕里添火,刘文静说出几个菜名,本想着让贺景琛知难而退,毕竟是乡下的孩子,干活还真是一把好手! 别说刘文静自己带来的那些食材,经过贺景琛妙手雕刻竟能很快成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 今日他们一共五个人,倒是准备了八个硬菜,除大部分是贺景琛做得外,赵清树和赵清棠也都有在参与,大家只字不谈减肥,都是敞开肚皮吃。 饶是刘文静这样嘴巴挑剔的,对贺景琛做的饭也是赞不绝口,期间还问就贺景琛有没有对象之类的,弄得坐在一旁吃饭的赵清棠险些被噎道。 刘文静瞧出闺女的心思,但是她一直没有点破,其实归根到底她更希望说将来赵清棠能够回城里生活,毕竟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也是她的家。 可是女大不留娘的道理,刘文静也是懂得的。 若是赵清棠与贺景琛真心相爱,并铁了心想要同贺景琛在一起,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行径。 只要闺女过得幸福,把家安在幸福村又如何呢? 刘文静瞧着贺景琛这个人除了是乡下人之外,其他的做女婿方面真的没得挑。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贺景琛简直是完美女婿的代表。 正因为看出闺女看对方的不同,所以刘文静才逮住机会就问贺景琛是不是单身。 贺景琛涨红着脸,说没有。 刘文静又问贺景琛是不是生产队里的人都拥有开小灶的权利,贺景琛见刘文静指的是自己来送专属晚饭,连连否认。 赵明昌不理解媳妇儿为什么问贺景琛这些问题,赵清棠也多少听得耳根发烫,她低下头,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刘文静的衣袖,示意刘文静不要再问下去了。 刘文静眉眼间都是笑意,就算这两个年轻人不说什么,她心里也有数。 这次她来探望闺女也不算全无收获。 夜静悄悄的。 赵清棠吃过饭后,同贺景琛一起收拾残羹,赵清树本来就纳闷母亲平日可是不让赵清棠碰半点家务,怎么如今到了幸福村像是变了性子。 可无意间听到母亲对父亲说得那些话,他才明白刘文静是想着撮合着赵清棠同贺景琛。 赵清树立刻站出来反对,说他对贺景琛并不是带着偏见,只是从条件上来看的话两个人并不合适。 “那你说说什么是合适?”刘文静被气笑了,她寻思着处对象又不是说非要得嫁闺女,只想着这乡下能有个照应。 “我都打听过了,跟着小妹一起下乡的,姓贺的那个男孩就很不错,他的爷爷和我们爷爷是战友呢。” 赵明昌眯着眼,一起下乡的,那姓贺的,莫非说的是贺景沉? 那贺家的男还是不错,可是也不是他们小小的赵家能够攀得起的,说白了就是虽然媳妇说得贺景琛如果跟闺女相处,那属于低嫁;可如果说跟贺景沉在一起的话,那就是高攀。 现在处对象虽然不再像过去非得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讲究门当户对,高低不就的肯定不行。 赵明昌有很多想要表达的话,但是碍于媳妇儿的权威愣是什么都没敢说。 “你说得那个娃娃也姓贺?”刘文静两眼有些冒光,人总是这样,有了更好地选择后肯定不会说再去选择其他的。 刘文静为赵清棠打算着,明天等到他们上工的时候,自己再去做考察。 “小赵同志在家里面吗?” 赵清棠与贺景琛还在整理家务,他们还不知道院子里的赵家人正在为她说对象的事情愁着呢,赶巧又听到牛大妈的在外头喊她的名字。 贺景琛压低声音对赵清棠说:“这里的活儿就交给我,你去外头忙。” 赵清棠点点头,她与牛大妈的交情也不是很深,只是系统说将来幸福村的建设少不了她出力,所以赵清棠才会出来问情况。 先前秦支书被救后性格大变的事情经过幸福村妇女们绘声绘色地传言,那赵清棠早就被描绘成神医一般地存在。 老王心气也高,本来他心里是认可赵清棠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在呢么说呢,他毕竟在幸福村给人看病也看了几十年,突然间被城里的娃娃,还是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娃娃比下去了,他心里自然有点不痛快。 尤其是有些过去头脑发热找他看病的,稍微怠慢点,他们就质疑说老王不行,然后拿赵清棠给他作对比,这其中说得最大声音的就是牛大妈的儿子。 也就是这张嘴,导致牛大妈的儿子干活儿晕倒的时候呢,老王端着架子,怎么都不给看了。 牛大妈也是没办法,村子里的长舌妇就给她支了一招,说是如果不行的话,就直接赵清棠看看,说不定效果比老王还好呢。 所以牛大妈这才大晚上跑到赵清棠住的地方来喊人。 赵明昌琢磨着自家闺女虽说是早年有些着让她去学护理,但当时闺女觉得累觉得苦,死活不愿意,当时媳妇儿也心疼孩子,不学就不学了,现在怎么到了乡下,还有人找闺女去治病? 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赵明昌想着这看病是个大事,一直没开口讲话的直接回绝了牛大妈。 刘文静本想赵明昌好端端地抽什么疯,怎么让闺女下不了台,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说不定幸福村的人就是故意过来看闺女出丑呢。 为了不让闺女受到一点点伤害,她站在丈夫身边也拒绝了牛大妈。 牛大妈当场就跪在了赵明昌与刘文静的面前,她的眼泪就像刹不住闸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往下落。 她就这一个儿子,直若是就这样没了 牛大妈这一跪,让刘文静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不过她也明白了人家不是有意刁难闺女,而是真的对闺女有所需要。 兴许在他们眼里,这群城里来的孩子,有一定的本事! 可若是说其他的,刘文静那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闺女,但论医术,牛大妈相信赵清棠,自己虽然说爱孩子,但也没到了忘记闺女真实水平的程度。 赵清树比较实在,见牛大妈跪下,立刻双手扶住牛大妈,连忙道:“大妈。您这是做什么?您儿子的情况,我先让小妹去看一下,若是能瞧好自然欢喜;若是没有瞧好,咱们立刻送医院成不?” “谢谢啊。谢谢!”牛大妈连忙鞠躬向赵清棠致谢,弄得刘文静与赵明昌有点下不了台。 他们两个方才千方百计地拒绝不就是想着不让赵清棠去蹚浑水,结果自己的小棉袄作为当事人都没开口呢,这个漏风的好大儿倒是先答应上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刘文静与赵明昌就算是再怎么说,反而就显得自家闺女里外不是人了。 此时贺景琛也忙完手里的活走出院子,他了解情况后,对赵清棠一家说:“叔姨。你们放心,我去送小赵同志看情况,等结束后再把她送回来。” 刘文静怕闺女下不了台,就拉着贺景琛说起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悄悄话,贺景琛听到刘文静的担忧后,宽慰道:“小赵同志在我们生产队一直表现得很出色,您是她的母亲,应当无条件信任她才是!”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做她作为赵清棠的母亲应该无条件信任,她难道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闺女吗?她刘文静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闺女,所以才不想着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丑。 本来就在有更好选择地前提下,刘文静的那颗心也逐渐偏袒向那未曾谋面的贺景沉身上。 只是这些并不被贺景琛知晓罢了,毕竟在他的眼里,赵清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她身上有很多她未知道的秘密,就算是赵清棠不说,贺景琛也是无条件信服的 第87章 或许她可以勇敢一步 李大妈见赵清棠愿意跟着自己去看儿子的事情,心里面就有一种想法就是儿子有救了,明明她不过是听人家随口的谏言,也没有说亲眼看到秦支书的事情,但心里就是愿意相信。 这个不一样体现在,之前那片看不清的土地逐步有了轮廓。 赵清棠倒吸了一口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可不就是她在现实生活里别墅区域附近的医院嘛! 当初她婚前全款买下这幢别墅无非是看在周围的设施十分便捷,医院超市学校样样齐全,所以赵清棠才会拿着这些年自己拍戏所有的继续买下这幢别墅。 她现在甚至隐约间有些怀疑剧情是将现实社会里自己拥有一切都统统容纳在空间里。 这份想法也得到了赵清棠的证实。 在见到李大妈的儿子后,赵清棠又通过其他邻居知晓了其实牛大妈的儿子以前也经常干着活头晕,但晕倒后长时间不醒才是第一次,所以她断定对方肯定是因为血压高。 赵清棠从小皮箱子里取出了中医才会拥有的银针,对准着李大妈儿子的手臂穴位扎过去,并且还嘱咐李大妈等到她儿子醒来后,一些忌口的东西。 一些邻居在老李家里见到过这些施针的方式,对赵清棠脸连赞口不绝。 毕竟平日老李总因为自己会点医术,就拿着这个当条件问幸福村的村民索取很多东西,一来二去大家也很烦他的贪得无厌,所以现在有了赵清棠这个女神医后,大家寻思着以后也不怕生病了。 依照他们看,上次老王之所以说出那些话,也不过是嫉妒赵清棠这个晚辈比他优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清棠掐算时间,将银针从李大妈的儿子手臂上取出。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在大家展示出来,明明已经昏厥的李大妈的儿子幽幽地睁开眼睛,他张了张嘴巴,一口乌黑的血喷出后,人好像感觉身体也轻松许多。 李大妈见儿子醒过来,双腿再次要跪在赵清棠的面前,赵清棠连忙搀扶着牛大妈说使不得,她又让贺景琛找来纸笔,写下日后需要的相关事宜,还说这里有些草药,等回头按时给她儿子服下。 “还不赶快同小赵同志道谢!”李大妈抹着眼泪,按着儿子的脑袋说:“要不是人家小赵同志,娘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 李大妈的儿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加上母亲的施压,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过李大妈还是心里过意不去,总想着拿点什么去报答赵清棠。 赵清棠思忖了一会儿,想着老刘告诉自己李大妈是幸福村的大户,就说:“要不就按照之前你们跟秦大夫那边的收费标准给我看诊费!” 李大妈听到能用前解决的问题,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当场就掏出十块钱,这其实还是多给了的。 以前老李收费的标准也不过是两块钱,牛大妈虽然有钱但是给的时候,就因为老王的态度不行,她心里也不舒服。 可小赵同志不一样,人家姑娘家家年纪轻轻的,还懂得那么多东西,谈吐间尽是谦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了牛大妈应急,在她心里给一百块钱都是值得的。 “大妈。这有些太多了。” 赵清棠知道这个年代的物价,尤其是在幸福村这个地方,能掏出这个数字的总共也不超过五个手指头。 尽管幸福村的人们都了解李大妈家里有钱,但是轻易掏出十块钱给赵清棠,也是让人大吃一惊。 “不多不多。”李大妈用手背擦干了眼泪,她说:“听老刘说你爸妈来探亲,我耽搁了你们团聚本来就很过意不去,这些钱你拿着我多少还能减轻点愧疚。” 赵清棠听到李大妈的说辞倒也没有继续谦让,这还是她在幸福村挣的第一笔钱,她猜当自己的金钱攒到一定值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创业改革并且推动新农村建设了。 天色不早了。 赵清棠简单地又叮嘱了李大妈的关于他儿子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与贺景琛离开。 今夜的幸福村对于一些人来说恐怕又要睡不着觉了,也当然关于赵清棠的赞美又多了几笔描述。 回去的路上,贺景琛一直默默跟在赵清棠的身后。 反倒是赵清棠自己先破功,她说:“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贺景琛停住了脚步,月光照在赵清棠有些圆润的脸上,但在贺景琛的额眼里依旧是那么光彩动人,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穿,他并没有掩饰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对我会医术这个事情感到好奇?” 赵清棠几乎是将贺景琛想要问的话都说了出来,男人再次点点头。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剧情的设定,你信吗?” “我信!” 赵清棠见贺景琛都不用思考便对自己说出信任的话,她的心里顿时感觉得暖暖的,不过她很快又因为自己没有告诉贺景琛自己拥有空间而有些许的内疚。 或许等着他们从剧情里回归到现实生活中的时候,她会向他全部坦白。 赵清棠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说:“琛哥,谢谢你的信任。” 虽说这并不是赵清棠第一次对自己道谢,但是贺景琛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地心跳。 怎么办。 他望着她,往肺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问道:“小糖果。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赵清棠愣了愣,但她很快明白对于贺景琛来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他的情绪。 贺景琛都不在意外界的眼光,无论别人怎么在背后吐槽他们现在彼此模样的不般配,他依旧坚持给她送减脂餐,依旧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或许这一次,她应该克服这副身体带给自己的自卑,勇敢地向她的爱情往前走一步。 赵清棠伸出双臂,主动抱住了贺景琛,并对他袒露了自己的心事。 贺景琛庆幸自己这副身体至少还有个子,不至于让赵清棠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这样主动的小棠果 他真的很难把持地住啊。 贺景琛感觉自己在生病,而能够医治他只有赵清棠。 他花了好半天,才闷闷不舍地对赵清棠道:“小糖果。应该说感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与我相爱,谢谢你愿意同我在一起。” 让他穿越前所有的遗憾都能圆满。 赵清棠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用胳膊肘子推了推贺景琛,她说:“好了,赶快回去!我怕再晚了,赵家那边肯定又要担心了。” “好。” 今夜美梦成真,贺景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甚至再回去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试探能不能牵赵清棠的手,见对方并没有拒绝,贺景琛胆子也就大起来,后面干脆用大手包裹着住赵清棠有些微凉的左手。 赵清棠破天荒地没有拒绝贺景琛。 贺景琛将赵清棠送回去的时候,苏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并没有休息。 赵清树视力好,本来对贺景琛没什么感觉得他,在看到贺景琛牵着赵清棠的手走回来,直接大声吼道:“拿开你那只脏手!” 贺景琛一方面是因为心虚,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方是小糖果现在这副身体的亲属,就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情绪。 赵清树走上前,直接将赵清棠拉到自己身后,“小妹。你和爸妈先回屋子里睡觉,我与你们的好队长要交流一番!” “大哥!”赵清棠怕两个人发生冲突,而且她百分百确定贺景琛肯定不会对赵清树动手,那个憨厚的傻子肯定会吃亏的!所以赵清棠才会发声叫住赵清树:“已经很晚了,你就让贺队回去休息!” 赵清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话,自家的小妹都被别人拐走了,自己难道还要坐视不管吗? 刘文静也生气,以为闺女肯定在外面受挫,不然的话怎么会让贺景琛在旁边有趁虚而入的可能。她和赵明昌都说了不让闺女去,那贺景琛非得去,还说自己不信任闺女,那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吗? 现在可好了,闺女难过了,他就能牵小手了,这才是贺景琛真实的目的! 刘文静现在看贺景琛更加不顺眼了,甚至连最初仅有的一点好感也全无。 果然啊,这给闺女家说对象得把眼睛擦得亮亮的才对啊。 贺景琛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不想看赵清棠夹在自己和家人面前为难,所以他松开赵清棠的手,宽慰她没关系的。 “小棠。听你哥哥的话,跟着你妈回屋子里睡觉去。”赵清树像是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支开了妇女同志,自然说要用老爷们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是” 刘文静看着赵清棠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凉了半截,作为过来人,她最清楚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是恋爱了。 何况这个人又不是别人,是自家的闺女,她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来探亲,自家闺女从小就单纯,肯定架不住贺景琛的糖衣炮弹所以才会那么沦陷。 “别可是了,回屋子去!”赵清树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说用吼的方式让赵清棠回去。 赵清棠有些担忧地望着贺景琛,明明战火已经点燃,对方还是云淡风轻冲着她微笑,并与她对着口型:不用担心。 赵清树紧紧地将拳头握紧,这个姓贺的小子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赶在自己和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还对自己的小妹释放自己的魅力! 看来如果不好好教训一通的话,对方都不知道苏家的厉害。 赵清树清了清嗓子,见赵清棠跟着母亲进屋子,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示意父亲赵明昌栓上门。 “知道我为什么支开小妹吗?”赵清树抬起下巴,面对贺景琛的眼神也没有了初见时那样的清澈,他对贺景琛说:“小妹年纪小,很多事情她不清楚,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放任她错下去!” “我知道。”贺景琛开了开口,他点点头:“没有事先通知你们就与小糖果擅作主张在一起,是我考虑不周。若是您因此郁结,想要释放这份压力,冲我一个人来就好。” “倒不是个孬种!” 赵清树活动完身体后,挥拳利落地砸在了贺景琛的脸上。 贺景琛并没有闪躲,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赵清树这一拳,若非是有超强的定力,其实很难接住这一拳。 换句话说贺景琛明明有能力与赵清树打擂台,却选择了用弃权的方式想着苏家人能成全他和赵清棠的爱情。 赵清树了解到这些后,知道自己今天除非是将贺景琛打死,否则的话就算是将对方打残,恐怕贺景琛都不会放弃对赵清棠的爱。 不知道是不是有贺景琛在身旁的原因,幸福村的人们对赵清棠的态度倒是客气,甚至有些还是那种尊敬。 而之前城里人说小妹胖得像头猪,但是幸福村的村民倒没有说出这样羞辱性的词眼儿,反而是说赵清棠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不由地让赵清树想起多年前赵家来了个算命仙人,见了赵清棠当场就夸她有福气,还说十九岁有个变数,挺过去就能前途坦荡,未来也会有贵人相持,一生顺遂喜乐。 赵清棠今年可不就是十九岁! 目前看这里说得变数应该就是下乡,小妹最初因为抗拒下乡而昏厥,现在醒来那劫难兴许也已经挺过去了。 至于说贵人,当时刘文静也问过仙人,只是仙人闭口不答,问得多了就说是窥探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他们都懂,也怕影响到赵清棠的命数,所以当时就没多问。 现在看来这里的贵人,应该是与贺知州有关! 赵清树之所以向厂子请假跟着父母一起来乡下,是想着顺带能撮合小妹与贺知州在一起,结果没想到同样姓贺的情况下,赵清棠竟然阴差阳错地跟贺景琛纠缠在一起! 赵清树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他来幸福村前托人打听过贺知州,人品好家世好模样好,这样的男人才是配得上他们家小妹的存在。 可是现在倒是好了,小妹单纯,她头脑发热,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不能跟着继续头脑发热,结婚是个大事,所以站在家人的角度他并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 贺景琛似乎早就意识到这样的结局,他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退缩,也没有旁人那种非要说出什么豪言壮语,这样的态度更是让赵清树气到郁结。 真是油盐不进!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小妹看上贺景琛什么了! 阿嚏。 回到屋子里的赵清棠打了个结实的喷嚏,这让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刘文静立刻换了个态度。 刘文静找来一块干净的手帕,赵清棠擤过鼻涕后,主动与刘文静说起贺景琛的事情:“妈。我不是图他对我的好,我是图他这个人,这些天我想的很明白,自己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你现在还年轻,就知道图人!其实图人是最没用的!”刘文静头次对赵清棠说起婚姻观念,她说:“妈是过来人,跟你爸过了大半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所以才不想让你吃妈过去吃过得亏。” “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物质条件跟上去了,没什么感情,就一定能把生活过得幸福吗?我们现在还年轻,有手有脚,现在日子虽然苦了些,但不代表说以后就会过得差啊。” 刘文静看着面前能说会道的闺女,心里面也明白自己现在同她讲什么都没有用,她太像年轻时的自己,陷入热恋是听不进去长辈们的话。 只有真正跌倒了,摔痛了,才明白当初的路是错误的。 刘文静跳了个话题,问刚刚赵清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这话问得赵清棠倒是有点发懵。 她甚至不知道刘文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刘文静见闺女半天不说话,以为是真的是受了委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急得不行:“咱们也不是专业的医生,那姓李的女人非要道德绑架,咱们去看了是情份,不去看也是咱们在理,糖啊,你可千万别有负担!” 赵清棠这才明白刘文静说得是什么,她失笑道:“妈。没关系的。” 怎么能没关系呢? 刘文静担心赵清棠会被桃花村那群蛮横的人讹上,所以语气也冲了上来,而院子外又传来李大妈的声音。 赵清棠被刘文静按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让出房间。 刘文静就知道那群人肯定会继续上门找闺女的麻烦,她来探望闺女什么目的,就是过来给桃花村的人立规矩的,她得震慑住他们,这样以后就算是自己不在闺女身边,那群人也不敢轻易惹赵清棠的麻烦。 赵清棠拗不过刘文静,只好看着她出去。 院子里的赵明昌见到李大妈又再次上门,心里一阵咯噔,他就知道刚刚出去肯定是要出事情的! 赵明昌清了清嗓子,将儿子拉到自己身边,眼下不是教育贺景琛的时候,是要一致维护赵清棠的时候。 第87章 或许她可以勇敢一步 李大妈见赵清棠愿意跟着自己去看儿子的事情,心里面就有一种想法就是儿子有救了,明明她不过是听人家随口的谏言,也没有说亲眼看到秦支书的事情,但心里就是愿意相信。 这个不一样体现在,之前那片看不清的土地逐步有了轮廓。 赵清棠倒吸了一口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可不就是她在现实生活里别墅区域附近的医院嘛! 当初她婚前全款买下这幢别墅无非是看在周围的设施十分便捷,医院超市学校样样齐全,所以赵清棠才会拿着这些年自己拍戏所有的继续买下这幢别墅。 她现在甚至隐约间有些怀疑剧情是将现实社会里自己拥有一切都统统容纳在空间里。 这份想法也得到了赵清棠的证实。 在见到李大妈的儿子后,赵清棠又通过其他邻居知晓了其实牛大妈的儿子以前也经常干着活头晕,但晕倒后长时间不醒才是第一次,所以她断定对方肯定是因为血压高。 赵清棠从小皮箱子里取出了中医才会拥有的银针,对准着李大妈儿子的手臂穴位扎过去,并且还嘱咐李大妈等到她儿子醒来后,一些忌口的东西。 一些邻居在老李家里见到过这些施针的方式,对赵清棠脸连赞口不绝。 毕竟平日老李总因为自己会点医术,就拿着这个当条件问幸福村的村民索取很多东西,一来二去大家也很烦他的贪得无厌,所以现在有了赵清棠这个女神医后,大家寻思着以后也不怕生病了。 依照他们看,上次老王之所以说出那些话,也不过是嫉妒赵清棠这个晚辈比他优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清棠掐算时间,将银针从李大妈的儿子手臂上取出。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在大家展示出来,明明已经昏厥的李大妈的儿子幽幽地睁开眼睛,他张了张嘴巴,一口乌黑的血喷出后,人好像感觉身体也轻松许多。 李大妈见儿子醒过来,双腿再次要跪在赵清棠的面前,赵清棠连忙搀扶着牛大妈说使不得,她又让贺景琛找来纸笔,写下日后需要的相关事宜,还说这里有些草药,等回头按时给她儿子服下。 “还不赶快同小赵同志道谢!”李大妈抹着眼泪,按着儿子的脑袋说:“要不是人家小赵同志,娘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 李大妈的儿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加上母亲的施压,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过李大妈还是心里过意不去,总想着拿点什么去报答赵清棠。 赵清棠思忖了一会儿,想着老刘告诉自己李大妈是幸福村的大户,就说:“要不就按照之前你们跟秦大夫那边的收费标准给我看诊费!” 李大妈听到能用前解决的问题,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当场就掏出十块钱,这其实还是多给了的。 以前老李收费的标准也不过是两块钱,牛大妈虽然有钱但是给的时候,就因为老王的态度不行,她心里也不舒服。 可小赵同志不一样,人家姑娘家家年纪轻轻的,还懂得那么多东西,谈吐间尽是谦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了牛大妈应急,在她心里给一百块钱都是值得的。 “大妈。这有些太多了。” 赵清棠知道这个年代的物价,尤其是在幸福村这个地方,能掏出这个数字的总共也不超过五个手指头。 尽管幸福村的人们都了解李大妈家里有钱,但是轻易掏出十块钱给赵清棠,也是让人大吃一惊。 “不多不多。”李大妈用手背擦干了眼泪,她说:“听老刘说你爸妈来探亲,我耽搁了你们团聚本来就很过意不去,这些钱你拿着我多少还能减轻点愧疚。” 赵清棠听到李大妈的说辞倒也没有继续谦让,这还是她在幸福村挣的第一笔钱,她猜当自己的金钱攒到一定值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创业改革并且推动新农村建设了。 天色不早了。 赵清棠简单地又叮嘱了李大妈的关于他儿子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与贺景琛离开。 今夜的幸福村对于一些人来说恐怕又要睡不着觉了,也当然关于赵清棠的赞美又多了几笔描述。 回去的路上,贺景琛一直默默跟在赵清棠的身后。 反倒是赵清棠自己先破功,她说:“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贺景琛停住了脚步,月光照在赵清棠有些圆润的脸上,但在贺景琛的额眼里依旧是那么光彩动人,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穿,他并没有掩饰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对我会医术这个事情感到好奇?” 赵清棠几乎是将贺景琛想要问的话都说了出来,男人再次点点头。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剧情的设定,你信吗?” “我信!” 赵清棠见贺景琛都不用思考便对自己说出信任的话,她的心里顿时感觉得暖暖的,不过她很快又因为自己没有告诉贺景琛自己拥有空间而有些许的内疚。 或许等着他们从剧情里回归到现实生活中的时候,她会向他全部坦白。 赵清棠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说:“琛哥,谢谢你的信任。” 虽说这并不是赵清棠第一次对自己道谢,但是贺景琛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地心跳。 怎么办。 他望着她,往肺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问道:“小糖果。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赵清棠愣了愣,但她很快明白对于贺景琛来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他的情绪。 贺景琛都不在意外界的眼光,无论别人怎么在背后吐槽他们现在彼此模样的不般配,他依旧坚持给她送减脂餐,依旧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或许这一次,她应该克服这副身体带给自己的自卑,勇敢地向她的爱情往前走一步。 赵清棠伸出双臂,主动抱住了贺景琛,并对他袒露了自己的心事。 贺景琛庆幸自己这副身体至少还有个子,不至于让赵清棠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这样主动的小棠果 他真的很难把持地住啊。 贺景琛感觉自己在生病,而能够医治他只有赵清棠。 他花了好半天,才闷闷不舍地对赵清棠道:“小糖果。应该说感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与我相爱,谢谢你愿意同我在一起。” 让他穿越前所有的遗憾都能圆满。 赵清棠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用胳膊肘子推了推贺景琛,她说:“好了,赶快回去!我怕再晚了,赵家那边肯定又要担心了。” “好。” 今夜美梦成真,贺景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甚至再回去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试探能不能牵赵清棠的手,见对方并没有拒绝,贺景琛胆子也就大起来,后面干脆用大手包裹着住赵清棠有些微凉的左手。 赵清棠破天荒地没有拒绝贺景琛。 贺景琛将赵清棠送回去的时候,苏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并没有休息。 赵清树视力好,本来对贺景琛没什么感觉得他,在看到贺景琛牵着赵清棠的手走回来,直接大声吼道:“拿开你那只脏手!” 贺景琛一方面是因为心虚,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方是小糖果现在这副身体的亲属,就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情绪。 赵清树走上前,直接将赵清棠拉到自己身后,“小妹。你和爸妈先回屋子里睡觉,我与你们的好队长要交流一番!” “大哥!”赵清棠怕两个人发生冲突,而且她百分百确定贺景琛肯定不会对赵清树动手,那个憨厚的傻子肯定会吃亏的!所以赵清棠才会发声叫住赵清树:“已经很晚了,你就让贺队回去休息!” 赵清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话,自家的小妹都被别人拐走了,自己难道还要坐视不管吗? 刘文静也生气,以为闺女肯定在外面受挫,不然的话怎么会让贺景琛在旁边有趁虚而入的可能。她和赵明昌都说了不让闺女去,那贺景琛非得去,还说自己不信任闺女,那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吗? 现在可好了,闺女难过了,他就能牵小手了,这才是贺景琛真实的目的! 刘文静现在看贺景琛更加不顺眼了,甚至连最初仅有的一点好感也全无。 果然啊,这给闺女家说对象得把眼睛擦得亮亮的才对啊。 贺景琛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不想看赵清棠夹在自己和家人面前为难,所以他松开赵清棠的手,宽慰她没关系的。 “小棠。听你哥哥的话,跟着你妈回屋子里睡觉去。”赵清树像是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支开了妇女同志,自然说要用老爷们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是” 刘文静看着赵清棠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凉了半截,作为过来人,她最清楚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是恋爱了。 何况这个人又不是别人,是自家的闺女,她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来探亲,自家闺女从小就单纯,肯定架不住贺景琛的糖衣炮弹所以才会那么沦陷。 “别可是了,回屋子去!”赵清树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说用吼的方式让赵清棠回去。 赵清棠有些担忧地望着贺景琛,明明战火已经点燃,对方还是云淡风轻冲着她微笑,并与她对着口型:不用担心。 赵清树紧紧地将拳头握紧,这个姓贺的小子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赶在自己和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还对自己的小妹释放自己的魅力! 看来如果不好好教训一通的话,对方都不知道苏家的厉害。 赵清树清了清嗓子,见赵清棠跟着母亲进屋子,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示意父亲赵明昌栓上门。 “知道我为什么支开小妹吗?”赵清树抬起下巴,面对贺景琛的眼神也没有了初见时那样的清澈,他对贺景琛说:“小妹年纪小,很多事情她不清楚,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放任她错下去!” “我知道。”贺景琛开了开口,他点点头:“没有事先通知你们就与小糖果擅作主张在一起,是我考虑不周。若是您因此郁结,想要释放这份压力,冲我一个人来就好。” “倒不是个孬种!” 赵清树活动完身体后,挥拳利落地砸在了贺景琛的脸上。 贺景琛并没有闪躲,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赵清树这一拳,若非是有超强的定力,其实很难接住这一拳。 换句话说贺景琛明明有能力与赵清树打擂台,却选择了用弃权的方式想着苏家人能成全他和赵清棠的爱情。 赵清树了解到这些后,知道自己今天除非是将贺景琛打死,否则的话就算是将对方打残,恐怕贺景琛都不会放弃对赵清棠的爱。 不知道是不是有贺景琛在身旁的原因,幸福村的人们对赵清棠的态度倒是客气,甚至有些还是那种尊敬。 而之前城里人说小妹胖得像头猪,但是幸福村的村民倒没有说出这样羞辱性的词眼儿,反而是说赵清棠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不由地让赵清树想起多年前赵家来了个算命仙人,见了赵清棠当场就夸她有福气,还说十九岁有个变数,挺过去就能前途坦荡,未来也会有贵人相持,一生顺遂喜乐。 赵清棠今年可不就是十九岁! 目前看这里说得变数应该就是下乡,小妹最初因为抗拒下乡而昏厥,现在醒来那劫难兴许也已经挺过去了。 至于说贵人,当时刘文静也问过仙人,只是仙人闭口不答,问得多了就说是窥探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他们都懂,也怕影响到赵清棠的命数,所以当时就没多问。 现在看来这里的贵人,应该是与贺知州有关! 赵清树之所以向厂子请假跟着父母一起来乡下,是想着顺带能撮合小妹与贺知州在一起,结果没想到同样姓贺的情况下,赵清棠竟然阴差阳错地跟贺景琛纠缠在一起! 赵清树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他来幸福村前托人打听过贺知州,人品好家世好模样好,这样的男人才是配得上他们家小妹的存在。 可是现在倒是好了,小妹单纯,她头脑发热,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不能跟着继续头脑发热,结婚是个大事,所以站在家人的角度他并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 贺景琛似乎早就意识到这样的结局,他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退缩,也没有旁人那种非要说出什么豪言壮语,这样的态度更是让赵清树气到郁结。 真是油盐不进!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小妹看上贺景琛什么了! 阿嚏。 回到屋子里的赵清棠打了个结实的喷嚏,这让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刘文静立刻换了个态度。 刘文静找来一块干净的手帕,赵清棠擤过鼻涕后,主动与刘文静说起贺景琛的事情:“妈。我不是图他对我的好,我是图他这个人,这些天我想的很明白,自己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你现在还年轻,就知道图人!其实图人是最没用的!”刘文静头次对赵清棠说起婚姻观念,她说:“妈是过来人,跟你爸过了大半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所以才不想让你吃妈过去吃过得亏。” “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物质条件跟上去了,没什么感情,就一定能把生活过得幸福吗?我们现在还年轻,有手有脚,现在日子虽然苦了些,但不代表说以后就会过得差啊。” 刘文静看着面前能说会道的闺女,心里面也明白自己现在同她讲什么都没有用,她太像年轻时的自己,陷入热恋是听不进去长辈们的话。 只有真正跌倒了,摔痛了,才明白当初的路是错误的。 刘文静跳了个话题,问刚刚赵清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这话问得赵清棠倒是有点发懵。 她甚至不知道刘文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刘文静见闺女半天不说话,以为是真的是受了委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急得不行:“咱们也不是专业的医生,那姓李的女人非要道德绑架,咱们去看了是情份,不去看也是咱们在理,糖啊,你可千万别有负担!” 赵清棠这才明白刘文静说得是什么,她失笑道:“妈。没关系的。” 怎么能没关系呢? 刘文静担心赵清棠会被桃花村那群蛮横的人讹上,所以语气也冲了上来,而院子外又传来李大妈的声音。 赵清棠被刘文静按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让出房间。 刘文静就知道那群人肯定会继续上门找闺女的麻烦,她来探望闺女什么目的,就是过来给桃花村的人立规矩的,她得震慑住他们,这样以后就算是自己不在闺女身边,那群人也不敢轻易惹赵清棠的麻烦。 赵清棠拗不过刘文静,只好看着她出去。 院子里的赵明昌见到李大妈又再次上门,心里一阵咯噔,他就知道刚刚出去肯定是要出事情的! 赵明昌清了清嗓子,将儿子拉到自己身边,眼下不是教育贺景琛的时候,是要一致维护赵清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