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佳人有约》 第1章 序章 康明市的夏天潮湿闷热，耀眼的光线明晃晃地扎着人眼，简潼身上的汗水快要浸透新买的衬衫，地铁上混合着包子味和各种体味，作呕的味道几乎让她不敢呼吸。脚上的新鞋子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脚，只能等下了地铁再用纸巾去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擦干净。 好不容易挤出了地铁，简潼整理好已经浸透的衬衫，又用湿巾纸仔细擦了擦皮鞋，才快步走出地铁站。 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伫立着几栋奢华至极的写字楼，寸土寸金的价格让好多企业望而却步，而能在这里开设公司或者工作室的人那真是非富即贵，其中闻名全市的【理衡律师事务所】刚好就满足了这一点。 简潼自从走进这栋大楼开始，瞬间的凉爽让她一下子放松下来。看了时间，才8点45，还有空到洗手间去整理一下仪容。 地下停车场里，傅元祁从驾驶室一边下来一边说道：“你这小子，今天哪根筋搭错了，起得这么早？” “二叔说了，让我早点来，虽然是空降，也要把流程走好。”副驾驶的傅正初背好背包，也关上了车门。 “没意思，你小子来上班了，我可就没人陪了。”傅元祁失落着说道，夸张地挥手关上了车门，没注意到身后的消防管道，收手的瞬间被管道上的螺丝划出了一个口子，口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鲜血瞬间冒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滴到了地上。 “我说你能不能小心点？！”看到这里的傅正初着急地走过来，开始翻自己的包，可翻来翻去，连纸巾都没有。 “我就说我不来我不来，你非要拉着我送你，你看，每次来，我都要倒霉。”傅元祁有些责怪又有些懊恼地说道。 “我包里没东西给你处理，你自己小心别碰伤口，我去给你买，你先上去等我，我很快回来。”傅正初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就从地下车库跑了出去。 傅元祁皱着眉看了眼伤口，快步走上电梯。 整理好自己的简潼刚从洗手间门口出来，迎面撞上了急匆匆的傅元祁。低头便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还以为是撞的。便开口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哎呀，你道什么歉，又不你弄的。”傅元祁有些心烦地挥挥手，都没正眼瞧过简潼。听到不是自己的过错，简潼才舒了一口气。 “那我帮你包扎一下，还在滴血呢。”简潼说着打开自己包，拿了一包湿纸巾和一包创口贴出来。只见她轻轻抬起傅元祁的手腕，用湿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血渍。傅元祁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柔软触碰到，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来，这才低头看着眼前的简潼：个子不高，整个人小小的，看着弱不禁风。头发柔顺地梳起了一部分，剩余的倾泄而下，快要齐腰了。一双手温温软软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他。简潼迅速地处理着伤口，擦干了血迹，又为他包扎了两张创口贴，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好了，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晚上睡觉时撕掉让伤口透气，早上再贴上新的保护伤口。” 傅元祁又愣了：女孩很好看，高鼻梁，杏圆眼，鹅蛋脸，唇上有一颗痣，不影响整张脸的和谐。一种很朴素的，很清爽的感觉，这是在他的世界极少出现的一种人。也许是看多了轮廓深邃的欧洲人，这样典型的亚洲人的面孔让他难得的眼前一亮。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傅元祁憨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嘛。我还有个面试，就先走了。”简潼低头看了眼时间作势就要走。傅元祁不自觉地抬手拉住她：“加个微信可以么？我请你吃个饭，就当是谢谢你今天帮我包扎。” “不用客气，我面试快要迟到了，先走了。”简潼着急忙慌地挣开了了傅元祁的手。傅元祁没有用力抓住她，因为刚才拉着简潼的胳膊才发现，她真的很瘦，万一一下子拉断了可怎么办。看着简潼匆忙的身影，傅元祁狡黠一笑：她来面试？这一层只有理衡律所，看来她也是这次律所要招的新人，如果自己经常过来，不就有更多机会见到她了吗？！ 简潼来到律所的面试等候区，在签到表上填上了自己名字。 8点59分，一位面容姣好身穿职业套裙的女士站在了厅外的会议室门口，表情严肃地说道：“各位来面试的实习生，大家好，我是王秘书，下面将为大家公布面试流程。首先开始点名，叫到名字的请说“到”。按照点名的顺序你们将会分成4组，每组进去5个人，顺序定好后不能调换，不能随意走动；每组面试的时间为每组15分钟，平均每个人3分钟，超时将被清出，外面等候的人不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保持安静。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前找我沟通。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简潼跟着大家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现在开始点名……”王秘书看着手中的名册，按顺序念完了所有人的名字，简潼被排在倒数第三，也就是最后一组。 点完名的王秘书转身走进了厅内的办公区，让第一组面试者进入会议室等候。 “李律，您好！面试的人员都到齐了，您可以过去了吗？”王秘书手里抱着面试人员的资料，恭敬地敲开李成翰办公室的房门问道。 办公桌前的李成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了，我3分钟后过去。”任凭窗外的燥热如何喧嚣，办公室的冷气依然强劲。纵然他身上穿着衬衫加西装，都不会有一点狼狈。30岁的李成翰，身着大牌高定西服，戴着金丝边的无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眼角眉梢的精致透漏出优越的家境和良好的教养。他在电脑上敲了几行字就站起身，走向了外厅最大的会议室。今天的招聘主要是给几个大律师招助理，并慢慢培养成独立律师，为律所团队吸纳新的血液。而能够到场面试的20人是从几千名报名的毕业生里再往上筛选出来通过初试的，今天的第二轮面试结束后，只留下4名，也就是说每个人只有5分之一的机会。 会议室里开始了第一轮面试，里面气氛紧张，但外面等待的人更加忐忑不安，毕竟是从上千人中厮杀出来的，谁都不想在这最后一关弃甲而败。简潼调整着呼吸，不断安抚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面试厅内，几名大律师翻着手中的资料，看着眼前从各大院校刚毕业的实习生，眼神中带着局促的肃穆还有清澈的愚蠢，漫不经心地喝着手中的咖啡。终于，第一轮面试截止时间钟声想起，一名从西北政法大学毕业的研究生脱颖而出，进入了最终实习名单中。 “第二组人员进入，第三组做好准备。”王秘书带着前面淘汰人员出来后，对外面等待的三组人员说道。 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每一次的通知都像是催命符一样，绞着等候区的人心，让他们更加左立不安。为什么大家要这么紧张？毕竟这是全国排名前10 的律所，能进来这里实习都已经是万里挑一了，甚至还有很多人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一旦近了律所，即便在这里过了3个月实习期没能留下，只要带着自己的律师能够写一封推荐信，拿着这样的履历走出去是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另一边，顶着炎炎烈日的傅正初，跑了两条街终于买到了酒精、棉签、创可贴。身上的裤子已经粘在腿上，汗水顺着鬓角一直往下滴。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他从两条街外一路跑回来上了电梯。 落针可闻的等候区，简潼的手机开始震动，害怕打扰到别人的她，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律所外的电梯间。“喂？你好！”顾不上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如果有上帝视角，那此时刚好能看到：简潼走过电梯间的同时，电梯门开刚好是傅正初拎着药急匆匆地跑过去，与简潼就这样擦身而过。可同样专注的两个人，急于处理眼下的问题，谁也没有抬头，就这样错过了。 “你好，我是疗养院的，你姐姐的情况不太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请你尽快来签字。”电话的那一头，一个声音焦急的说道。 “好，我马上来。”简潼听后虽然心中一沉，但却没有半分犹豫。转过身她快步走向等候区，对站在面试厅门口的王秘书说道：“你好！真的很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必须离开一趟，我可以再约时间来面试吗？”简潼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但还是问了一句。 “离开？你要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离开就视为放弃？怎么可能给你一个人单独约时间？既然你的事情更重要，那你的面试资格就取消了。”王秘书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抽出简潼的资料递给她，转身进了面试厅。 简潼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她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了。等候区的其他面试者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又不敢出声，用眼神交流着这突发状况。 “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傅元祁的大概20分钟前进来。”一路小跑的傅正初到了律所前台，对接待的的人问道。 “请问您是？”前台小姐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噢，我是傅正初，是来报道的，傅元祁是和我一起来的。”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己的正事。傅正初有些自嘲。背对着大门的傅正初不知道，此刻从他身后跑过去的是正夺门而出的简潼，命运又一次让他们擦身而过了。 “好的，入职手续等下到人事部办理就好，傅元祁先生在李律师的办公室了，我带您过去。”前台小姐听完他的介绍后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毕竟一早上见到两个帅哥，心情怎么会不好。 “你怎么跑这来了，你手上的血要是滴在哥的地毯上，你小心他把你的手剁了。”刚走进办公室，傅正初看到傅元祁吊儿郎当地坐在李成翰办公室的沙发里，赶紧出声阻止道。可目光一滑，看到傅元祁的手，已经被整齐地包扎好了。 “我不在这我在哪啊，等你来，我血都流干了。”傅元祁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手，眼睛也不看傅正初，嘚瑟地说道。前台小姐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知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来头不小。 傅正初从肩上放下背包，放松的坐在傅元祁身边，长长呼了一口气：“你怎么说话呢，真没良心，这大热天的我跑了两条街去给你买药，你对我不说感恩戴德，至少心怀感激。况且我今天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了，瀚哥一会儿知道了会把我挤兑死。”傅正初说完，也算缓了口气。与外面的燥热相比，这里还是很舒服的。 “我没良心？兄弟！我还在倒时差诶，想着你第一天上班我还来送你。这么早起床还是我高中时候的事了。再说要不是因为送你，我的手会受伤吗？你怎么没对我感恩戴德？”傅元祁是个急性子，听到傅正初的话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据理力争。傅正初想了想，也有道理。兄弟之间这么多年，也没必要计较。但他没说话，漫不经心地拉起傅元祁包扎好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谁给你包的呀？还挺细致。” 傅元祁听后一把抽回手收窝进沙发里：“嘿嘿，不告诉你。”看着他一脸得意的坏笑，傅正初判定：“是女孩？律所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律所的，准确来说不知道会不会是律所的，她今天好像是来面试的，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傅元祁看着手上的创可贴说自顾自地道。 “噢，也是，除了我这个降落伞，的确律所不是谁都能进的。”傅正初笑道。 “呦！你还挺自豪，我要是学了法，今天就是我空降了，就能跟那个美女做同事了。”傅元祁虽然前面嘲笑了傅正初，后面也嘲笑了自己。 “看来你承认是美女帮你包扎的，这得长什么样啊？能把阅人无数的傅大公子迷成这样。”傅正初看着满脸春色的傅元祁调侃地说道。 “你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好不好，什么叫阅人无数，我只是谈过几个女朋友而已。再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还是要看性格看人品的好吗？”傅元祁听到阅人无数几个字，顿时变了脸，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希望那位性格好人品好的美女能够顺利通过面试。”看着傅元祁那恼火的神情，傅正初也自知措辞不当，立刻举手投降道。 第2章 面试 面试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王秘书走到四位律师身边把倒数第三张表格抽了出来，并向他们耳语道：“面试者放弃本轮面试，已经走了。”几个人也是有些好笑，毕竟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没有人会在这一轮打退堂鼓。李成翰眼皮都没抬一下，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王秘书，待王秘书拿出简潼的面试表后又将文件夹放回了原位。 等最后一组的4个人进了会议室，简潼已经坐上了前往疗养院的地铁。心乱如麻的她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焦灼，就算刚才在等候面试时都没有。这7年来，虽然陈汐的情况时好时坏，但病危通知这还是第一次。她拼命打工赚钱，在有限的时间里拼命奔跑，就是为了留住她唯一的亲人，哪怕那个亲人不能开口，无法回应，但只要她的生命尚在存续，那她就有奔跑的动力。地铁呼啸前行，简潼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脚背，思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理衡律所一年一度的招新终于结束，最后一轮4名面试者全部淘汰，19个人里，只有3个人留了下来。会议室几位大律师还在商议几个人的分配，李成翰拿着手中的资料站起身来，毫无波澜地说道：“你们安排，我这里暂时不用。”说完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几个人司空见惯地继续讨论。 李成翰一进门，看见两个东倒西歪地臭小子在沙发上看手机，心里隐隐有些怨气：“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进来的李成翰，二人迅速调整好坐姿，收起手机，打起精神来。 “瀚哥，好久不见，你又帅了！”傅元祁看着眼前的李成翰说道。他是真心有些崇拜李成翰的，李成翰比他们稍微大几岁，又成熟，又睿智，身上的那种稳重感是他们身上没有的。从李成翰出国上大学认识以来，这10年，李成翰身上又多了一份决策者的从容和霸气，由于气场太过强大，导致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即便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不敢随意跟他玩笑，尤其是在他工作的场所。 “瀚哥，好久不见，我回来有一周了，元祁他昨天刚回来。”傅正初对着李成翰答道。其实傅正初和傅元祁的感受差不多，都对李成翰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那你们俩今天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来？回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李成翰表情这才松下来，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语言中也没有半点突然造访的责怪。这两兄弟，当初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在国外迟早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如今长大成人，突然回国，又突然出现，对他来说也算是惊喜。可儿时的那两个玩伴，什么时候才能重逢呢？ “噢，李律师，您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傅正初，以后在工作中还望您多多指点！”傅正初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衬衫，走到李成翰面前弯腰伸出手说道。 李成翰有些懵，但还是站起来伸出手握住了傅正初的手问道：“你来报到？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是我二叔让我来的，他说他都安排好了。”傅正初松开李成翰的手如实说道。 还没等李成翰作出回应，傅元祁站起来问道：“瀚哥，你是刚面试回来吗？怎么样啊，有几个人通过了？都有谁啊？”傅元祁刚才顾着寒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怎么？你也是来空降的？”李成翰有些头大，不是，这俩人来能干啥？傅正初是学法的也就还好，傅元祁是学金融的啊，打杂都不对口啊。 “不不不，我今天是陪小初来的，我给他当司机来着。”傅元祁起身，搭着傅正初的肩膀说道。 李成翰此时才看到傅元祁手上的伤，正想询问，又被傅元祁抢先了一步：“瀚哥，你快说啊，今天通过了几个人？都有谁啊？” “你老关心这个干嘛？”李成翰实在是不解。 “李律师，您快告诉他，不然他能缠您一天。”傅正初帮腔说道。 “具体的你去找王秘书，不过你可别乱来啊。”李成翰被这哥俩实在磨得没办法，只能先这样搪塞着。 “放心！我就去找个人，绝对不给你添麻烦。谢谢瀚哥！”傅元祁喜出望外地向李成翰敬了个礼，雀跃地跑了出去。 待傅元祁走后，李成翰示意傅正初坐下来，又让秘书室给他倒了杯水，才坐会自己的办公椅上问道：“你今天来报道，昨天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再说我以为我二叔会跟你说的。”傅正初是真的不知道竟然没有人提前通知李成翰。 “那说没说让你跟谁？”李成翰也不想再计较这个，毕竟这个律所的创始人傅正初的二叔，也就是傅元祁的爸爸。虽然7年前法人代表换成了自己的父亲，但律所现在的最大股东依然是傅启华，要空降自己的亲侄子也不是不行。 “说让我找你给安排。”傅正初一脸诚恳地说道。 “呵！”李成翰自嘲地笑了，这是未卜先知吗，知道我今天没有选到合适的助手，才空降了这小子来吗。本来刚想拿起电话，但转念一想，既然事已定局，只能让这小子既来之则安之了。 “怎么了？”傅正初不明所以，以为李成翰是在嘲笑他。 “哦，没事，不是笑你，是笑我，笑我回国了还是逃不开要带孩子的命运。”李成翰解释道。 “李律师！我已经25了，是个有判断能力有生存能力的成年人，不是小孩了，请你尊重我的人权！”傅正初一本正经地说道。 “行啊，你是成年人了，那你想去哪里？”李成翰收敛了笑容问道。 “我知道我跟着你肯定不行，坏了规矩，我自己选别的律师人家也未必要，那一切听凭李律师安排。”傅正初也正经起来。 李成翰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自己肯定不会带他，其他人今天也刚选好了人，往哪放呢？哪怕他早一天来也好，或者再晚个一个月，下个月就有律师去西南事务所了，可眼下这尴尬的时机，还真是个难题。李成翰用手指敲着桌面思考着。 秘书室的办公室里，傅元祁抬出自己的身份来，死活就要今天的面试者名单，因为他发现入职的三个人里面没有简潼，王秘书无奈，给正在犯愁的李律师打了个电话询问，得到首肯这才拿出了所有人的名单。傅元祁快速翻着手里的文件夹，直到最后也没有看到简潼的资料，有些失望之余，还是向王秘书问道：“这是所有人名单吗？” “是，不过有一个放弃了，她的资料就作废了。”王秘书如实回答道。 “那她的资料呢？”傅元祁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已经放进粉碎机了。”王秘书说道。 “那还有别的什么吗？”傅元祁心里一个大大的白眼，干嘛粉碎啊，丢垃圾桶不就完了吗，这让我怎么找。 “人事部的电脑里应该还有，在人才库里，能调出来。”王秘书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一般人才招聘属于人事部管，人事那边有没有在人才库里清楚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面试结束也才一小会儿。王秘书也不知道这个简潼是个什么来头，让傅元祁这样大动干戈。 “人事部在哪？”傅元祁赶紧问道。 “我带您过去。”王秘书心中打鼓，要是这太岁找不到，不会回过头来拿她撒气，好不容易进了秘书室，这饭碗搁哪可不是好找的。 另一边，李成翰带着傅正初也到人事部办入职手续。李成翰苦思冥想，就给了个见习律师的名头，不跟任何人，就负责民事诉讼的第一接待人，做个记录，了解个情况什么的，其实就是给几个大律师跑腿。傅正初自己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来之前，二叔嘱咐过他，一切听从安排，虚心学习就是。 人事部的办公室里，傅元祁正满头大汗地寻找简潼的资料，终于，在傅正初办完手续快要跟李成翰走出门时，傅元祁总算如释重负地念了一句：“简潼。” 6月底就这么热了，7月还不知道得热成什么样子。紧赶慢赶，简潼走进那条熟悉的长廊时，脚底和眼前竟有些发虚。也不知是在烈日下奔跑还是害怕的缘故，她竟有些站不稳。拿出包里的糖果塞进嘴里，稍微缓了几秒，又继续向前。姐姐的病房外，迎面遇到了护理的医生。 “你来了，快！你姐姐肺部有感染，需要赶紧做手术。”医生手里拿着纸笔，焦急地催促着简潼。 简潼接过来，不敢仔细看上面的内容，手指微微颤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医生转身进了病房，和几名护士将陈汐七手八脚地换到了另一个床上，拔掉了除氧气罩以外的其他管子，迅速推着病床赶往手术室的那栋大楼。简潼跟着他们扶着病床，看着床上面色惨白呼吸微弱的陈汐，紧皱着眉头不敢深想。当手术室灯亮起时，她才一下子瘫坐下来。漫长的等待开始，除了祈求和祈祷，简潼不知道该干什么。心慌，害怕，焦灼，无奈，复杂的情绪让她无法安坐。每分每秒的流逝让她觉得异常缓慢，呼吸的每个起落都感觉无比艰难。等待，未知的等待，真叫人害怕。 第3章 恰似故人来 理衡律所里，李成翰看着自己电脑里简潼的资料，陷入了沉思。10年了，从他出国后跟陈汐和简潼姐妹还有断断续续的联系，到7年前彻底断了消息，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在他回国的第2年，竟错过了简潼的面试。虽然回来的这一年也托人打听过，但音讯全无。 李成瀚的眼睛开始放空，儿时的记忆就涌上心头：在10岁那年的暑假里，他们搬进了【景丽华庭】的别墅，由于父母工作十分忙碌，他又是独生子，所以常常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盛夏的天气，大家都在家里吹空调，吃水果，睡午觉，只有他，不愿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看书，看着看着竟睡着了，突然感觉到脸上有凉凉的东西，耳边听到了两个女孩子小声的对话：“姐姐，她怎么了？生病了吗？”声音很稚嫩，几乎是气声，好像生怕吵醒了他。 “不知道，你把水壶给我，我再弄点水。”这个声音略微成熟，也尽量压着声音说道。李成翰慢慢睁开眼，看到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蹲在自己面前，大一点的女孩手里拿着水壶和纸，正打算用浸透的纸巾给他擦脸。 女孩们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跳，迅速站起来躲开了，小一些的女孩甚至躲到了大一些女孩的身后，时不时探出头来悄悄看他。李成翰被这一幕逗笑了，刚想站起来却感觉一阵晕眩，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两个女孩子见状便大胆的上前来想扶起他，但力量微薄，不甚奏效。 “我这是怎么了？”李成翰看不到自己此时惨白的脸问道。 “可能是中暑了，你住哪啊，快回去。”大一点的姑娘判断道。 “我回去也没人管我。”李成翰觉得她说的对，但回去能怎么办呢，没药没水没人管。 “姐姐，中暑是生病吗？要去看医生吗？”小小的姑娘抬起脸问道，软软糯糯的声音萌得李成翰的心都要化了。女孩子真是最可爱的生物，她们要是我的家人该多好，这样我就不是孤单一个人了。心里有了这些美好憧憬，身上竟不难受了，李成翰看着她们，居然咧嘴笑了起来。 多少年后，李成翰都心怀感激，感谢那个夏天，让他遇到了两个可爱的姑娘，让他单调的童年里有了绚丽的色彩。 后来两个小女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年幼的李成翰带回了自己家里，喂了药，喂了水，还拿出了自己的零食跟他分享，三个人后来居然在客厅沙发上一起睡着了，直到傍晚，饥肠辘辘的三个人才醒过来。李成翰拿出自己的零花钱，带着她们在小区门口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饱嗝中互相知道了各自的名字和年纪，从那时起，李成翰时常带着母亲同样忙碌的两姐妹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吃饭。那时院子里的孩子们也分帮派，可不管怎么分，李成翰和简潼姐妹都在一起。甚至作为哥哥，他会保护着两姐妹不受欺负。每年春节，他还会给姐妹俩压岁钱，姐妹俩也会给他织围巾，做手套什么的回赠。后来邻居玩笑说：“李成翰迟早要娶一个回家。”时光荏苒，李成翰大二暑假，飞往欧洲留学，一直到去年才回来，虽然临走时说过要一直保持联系，但还是把这两姐妹弄丢了。李成翰现在的卧室里，有一个角落还放着很多女孩子的玩具和用品，那是他历年来给姐妹俩寄的生日礼物，新年礼物和毕业礼物，有公仔，手办，乐高，鞋子和包包。但都由于查无此人被退了回来。姐妹俩从7年前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不着一丝痕迹，他有时候甚至有种错觉，有种她们从没出现过的错觉。那时远在国外的他也想过自己回来找，但拜托询查的人一点线索都没能提供，回来也是无从找起，就这样7年了，回国也一年了，还是一无所获。 李成翰的办公桌上有一张和父母的全家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张相片的后面，压着一张他们三个人的合照，在他出国之前，刚好陈汐高中毕业，在毕业典礼后一起拍的。此时他从相框里拿出那张照片，尽管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还是保存得很好：陈汐站在李成翰身边微笑着大拇指朝上比着真棒，还在上初中的简潼站在李成翰前面抱着花束笑出酒窝，而他自己一只手搭在简潼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放在陈汐的头顶比着胜利，每个人都好开心，却不知这张照片后的第二周面临了大洋彼岸的离别。 这张照片被放在了前面，压住了后面的全家福。一双大手放好了相框，看了眼电脑上的照片，熟悉的脸庞有了一丝陌生：五官略微长开了的简潼，正经端坐地面对镜头微笑，浓密的长发别在耳后，职业装里透露出专业和笃定。 “西南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笔试成绩第二，初试成绩第三”李成翰默念着，为什么这么好的履历，却在临阵前退缩了？不再犹豫，他拿起了电话对秘书室说道：“王秘书进来一下。” 还在云里雾里的王秘书又是一阵恶寒：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太岁爷找简潼，后来听到简潼名字的李律师像是变了个人，冲过去看电脑前的资料，甚至把那两位都丢下了，这个简潼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会儿喊我是干啥呀？该不会兴师问罪，可不是我淘汰她的，是她自己走的。一路磨磨蹭蹭，可还是得面对。王秘书敲门进来，李成翰开口问道：“今天来面试的，是有一位叫简潼的对吗？为什么她没进会议室面试？” “是有一位叫简潼的，临面试前她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了，我还说了，离开就视为弃权，可她还是走了。”王秘书小心翼翼地答道。 李成翰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再联系她，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面试一次，刚好我这里还缺个助手。”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紧急的事，但既然她有能力，又有这个缘分在这里遇到，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好的，那我去联系。”王秘书听到李律没责怪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出去，又被他叫住。 “等等，她来面试的时候你直接带她来我办公室。”李成翰补充道。 “好的，没别的事的话我去通知她。”王秘书快步走了出去，心想着如果赶紧联系到简潼还好，不然出了什么差错会不会饭碗不保。 手术室的灯刚亮起不久，包里的手机震个不停。 “喂？”有气无力的简潼看到陌生号码，接起来毫无波澜地说道。 “喂？你好，你是简潼吗？”陌生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声音里夹杂着有些兴奋的小心翼翼，简潼一阵疑惑。 “我是简潼，请问你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说明不是打错，那会是谁呢，银行催债的的话会直接说的。 “你好你好，我是今天在律所外面被你包扎过伤口的那个人，你还记得我不？”傅元祁兴奋的声音快要从电话那头溢出来，也听不出简潼的沮丧。 “哦，是你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简潼回想起那个跟他撞了个满怀的毛毛躁躁的人，不过一件小事，这怎么还找上门了。 “没有没有，哦不，有，我想请你吃个饭表达一下感谢，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傅元祁满心期待地说道。 “这个啊，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简潼问出了疑惑。 “哦，那会儿你说你要面试，ho里那一层只有理衡律所，我就去问了，刚好里面有熟人，我就拿到了。不过你别觉得我唐突，我是真心想感谢你，我从小凝血功能就不好，要是你不帮我及时处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傅元祁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这样啊，感谢就不用了，我也不太方便，下次有机会再说。”简潼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没多说什么，此时她也实在是顾不上这些。 “那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就这个手机号码吗？”傅元祁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满怀期待问道。 “嗯，你加，就这个手机号。”简潼答道。 “好，谢谢你，等你方便了我请你吃饭，或者你带我吃好吃的，我刚回国，还不太熟悉。”傅元祁这句话没错，很小的时候他就出国了，一直到今年才回来，中间也是少有几次回国探亲，确实对国内不太熟。 “嗯，再说。”简潼都没有心情想这些，敷衍地说着。 “那一定啊，一定！不耽误你忙了，再见！”傅元祁飞快挂了电话，生怕简潼说出拒绝他的话来。坐在他对面的傅正初，脸色有些难看地一言不发。傅元祁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踢了一脚对面的人问道：“喂，你干什么？你不对劲哦，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没事没事。”回过神的傅正初遮掩着喝了一口面前的冰咖啡，强装镇定地说道。 “喂！你干嘛，你从刚才就不对劲，瀚哥来看电脑你也看，看完就跟着我过来茶水间，一眼不发地听我打电话，到底怎么了啊？你也对简潼一见钟情了？”傅元祁有些谨慎地问道。 “你想什么呢？兄弟，怎么可能？我们俩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类型。”傅正初微微松了下表情说道。 “切，那谁知道，你本来就喜欢小家碧玉那种女孩。诶，不对，你怎么知道简潼是什么类型？”傅元祁警惕起来。 “兄弟，你真的对她一见钟情？”傅正初明白，有些事，还是早点说开了好。 “怎么？不行啊？”傅元祁也不避讳。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傅正初打算把陈年旧事再提起来，虽然他也很不愿意，毕竟这件事纠缠在他的梦里7年了。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有话快说。”傅元祁没当回事，操作着手机加上了简潼的微信，很快就通过了。傅正初踌躇片刻，慢慢开了口。 另一边，简潼的手机再次想起：“你好，请问是简潼简小姐吗？” “对，我是。”简潼又是一阵疑惑，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找她。 “你好，我是理衡律所秘书室的王秘书，我们今早见过面，现在是来邀请你再次面试，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王秘书十分客气，不想再得罪这位大神。 “真的吗？那我明天，明天上午可以吗？”简潼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她没想到，幸运之神会再眷顾她。 “明天上午，10点钟可以吗？”王秘书斟酌着，明天早上有个全体会议，因为来了新人，10点钟应该差不多能结束。 “可以可以，我会准时到的。”简潼快速答道。 “好的，明天你到了来找我就好。”王秘书说道。 “好的，谢谢你！”简潼开心地道谢，心里想着明天姐姐至少可以脱离危险了，不管怎样这份工作一定要争取到才好。 “不客气，那明天见！”王秘书说道。 “明天见！”简潼客气地回应。 挂掉电话，王秘书松了一口气: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在通话中，还好最后接通了，不然怎么跟李律交代。 这边的简潼在短暂的雀跃后被手术室的提示灯拉回了现实，还要煎熬多久，才会看到希望呢？ 理衡律所的茶水间里，傅正初将7年前的事从头到尾说给了傅元祁听，傅元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是说，简潼是，是那位的小女儿？” “对，虽然我只见过她一次，但我不会认错的，是她。” 得到肯定的回答，傅元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不愿承认。那件事他也知道，可他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看来两个人这辈子是什么缘分都不可能有了。过了一会，傅元祁起身走了，留下傅正初还有些呆愣，他告诉傅元祁的事有些不是事实，可不是事实的事是需要永远尘封的秘密，不然……甩了甩思绪里的后怕，傅正初站起身不发一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万幸，李成瀚还不知道，毕竟自己比他晚了一步，李成瀚拿到资料回办公室了，他才去看人事部的电脑。 走到地下停车场的傅元祁，看着手上的创可贴满脸烦躁，为什么，怎么会偏偏是她，本来打算收了心回国好好搞事业好好谈个恋爱结婚生子，怎么第一个动心的人偏偏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命运真是开了个天大玩笑。7年前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是不是会不一样？都怪那个……从出生到现在，傅元祁不曾这么憎恨过自己的父亲。 这一天真的有好多事发生，也许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也许他们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重新转动，所有人的生命线开始交叠汇聚，展现出了一个全新的姿态。 第4章 重逢 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简潼几乎失去嗅觉，傍晚的光影开始层层叠叠铺开，病床上苍白的脸庞静谧安详。简潼坐在病床前打盹，她实在太困了，昨晚才结束了所有兼职，老板硬要她再干两个小时才肯给她结算工钱，上午又奔波了好久，直到下午三点陈汐手术结束她才敢松口气，好在，一切顺利，精神一放松下来，人就感觉累了。 病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窗外的热浪，手指微不可闻地动了动，几秒后归于宁静，好似不曾发生过。 晚上八点，简潼醒了过来，看了看床上陈汐，体征一切正常，又看了看时间，才发觉自己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她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肚子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她整理了下衣服，走出来又检查了一下陈汐，才背着包走出去。护士台值班的只剩下一个人，简潼叮嘱了几句就走了，室外的热浪扑面而来，却让她感觉无比安心。 疗养院位于城市还算繁华的地方，毕竟价格不菲，设备也齐全，而简潼的住址可以用偏远来形容。那算是城市边缘了，城乡结合部？一个很有烟火气的小村子，当然也鱼龙混杂。下了地铁得简潼有些疲惫，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大概十分钟就走到了村子里面。白天的热浪残留着余温，夜晚的风都带着温度。她抬手理了下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低着头往回走。 村口的夜市摊子上，几个喝的正嗨的男人看到穿着衬衫包裙，踩着高跟鞋的简潼，不怀好意地高声调笑着:“快看，那丫头穿得多正经，指不定干啥不正经的事呢？”简潼虽然心中厌恶，但也算是司空见惯，一般这种口嗨的人嘴上虽然肆无忌惮，但不会真的干点什么，于是快步往家走去。 小村子的烟火气，大概来自并不整洁的地面，夜市里叫嚣的胡言乱语，店铺里大声播放的嘈杂电视和邻居小孩被教训的哭闹声……或许不是什么烟火气，是被城市遗忘的一群人，歇斯底里的呐喊。 简潼走到一处四层楼的老旧房子前停下，从包里掏出钥匙和手机。她住在三楼，四楼空着，二楼住满了，一楼住着房东。楼道里没有灯，需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终于进了门，简潼赶紧脱下鞋子，开了灯，刚换了鞋，发现脚后跟早已磨破了一块皮。 房间的灯光不太明亮，却足够照亮每个角落。这个小小的屋子，摆着一张书桌和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小小的衣柜，衣柜是简单的布艺衣柜，虽然看着比较廉价，但整体还算温馨。简潼换下身上的衣服和裙子，随便穿了件宽大的体恤，便走到洗手间用手洗干净晾起来，这才坐下来处理伤口。处理完后拿出一袋方便面和一只陶瓷碗，烧了点水泡了泡面，很快，房间里充满食物的香气。这个房间不向阳，一到晚上就阴凉下来，一个小小的三叶风扇摆在书桌上，轻轻地晃啊晃，屋里也就不再闭塞。处理好伤口吃了面，又去冲了个澡，简潼躺在床上，存下了王秘书的电话，心里祈祷着明天一切顺利，很快进入了梦乡。 华灯初上的时候李成瀚就回到了家，换上休闲服出门，不知不觉走到了和姐妹俩初见的大树下。那棵树如今又长大了不少，他一个人已经抱不下了。幻想着大树后面会出现的脸庞，笑意竟勾上了唇角。他本来不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但多年作为执法者，让他不得不变得谨慎沉着，喜怒不形于色，也就是想起她们两姐妹时，脸上才有了少见的和颜悦色。想着这些事，李成瀚总觉得应该准备点什么，毕竟这一天忍住联系简潼就是为了给她个惊喜，既然是惊喜，那就不能空着手。于是他回去拿车，迅速往商场去了。 把商场上上下下逛了个遍，李成瀚也没买到合适的东西。就在败兴而归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些年曾经给她们寄过被退回来的礼物，那就把送给简潼的那份全部都整理出来一次性送给她，只是不能在公司送，不太好，只能等下班了再送。李成瀚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极了，兴冲冲地往回走，像个孩子似的。 这一晚，简潼因为白天太累又有好消息睡得又香又沉，而其他三个大男人，集体失眠了。傅元祁虽然看到李成瀚冲过来的样子也没多问，他只是为和简潼相遇而失眠，那个女孩子，人畜无害的样子是因为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可她多阳光多温暖啊，为什么偏偏……傅正初的失眠也是因为懊恼，他没想到回国后竟然会在同一家律所碰到，对于简潼，他有愧疚，有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到今天看李成瀚的样子，八成是认识的，可谁也没法问啊。李成瀚失眠，多数是由于兴奋，找了7年的人，突然出现了，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当初为什么突然消失了，陈汐呢？她在哪过得好不好呢？三个人如此辗转反侧，天光大亮的时候只有傅正初还醒着，对于未知的明天，他似乎比任何人都害怕。 早晨7点半的闹钟响起，简潼伸了伸懒腰坐起来，太阳的光芒还没烧起火焰，窗外的知了已然放声高歌。花了25分钟洗漱换衣和化妆，已经算是效率非常高了，毕竟她的化妆步骤非常简单，就是擦个素颜霜，刷一点点腮红，再涂个西柚色的唇膏，五分钟就搞定了。再简单喝袋牛奶吃个面包，8点半之前要出门，不然走到地铁站再等地铁再出地铁到律所，晚一点点就会迟到。 昨晚没睡好的李成瀚，8点15才慢慢转醒，不过也不着急，10分钟就能到公司。穿戴好的他从卧室里拿出一大袋东西，艰难地走向车库。倒不是袋子太重，而是袋子的体型太大，让他不太好拿。一路上放着轻松的音乐，整个人都活跃起来。一进公司，李成瀚难得地跟公司的同事们一一打招呼，弄得同事程树一脸兴奋地跑过来，非常八卦地往他办公桌上一坐，就问:“你相亲成功了？谈恋爱了？” 李成瀚把他往桌下一推，表情严肃地说:“没事找点事做，少来烦我。”两个人是校友，多年的交情，所以说话没什么分寸。如果说傅家的两兄弟跟他十分亲近，那只能是哥哥对弟弟的照顾，加上长辈们的世交。那程律就是李成瀚真正的战友，从毕业在国外一起打拼到回国继续并肩，两个人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才是更加平等交流的关系。程律比李成瀚大两岁，孩子都出生了，李成瀚谈了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现在已经单身两年，程律多少是有点着急的。 “呦呦呦，还不好意思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再不好意思就老了，总不能老这么不好意思，又不丢人，男人嘛，脸皮这么薄能成什么事？”程律也不管李成瀚是什么表情，一通输出过后，才看到了桌上的相框，李成瀚带着两个姑娘笑的春光灿烂。 “唉，我说，你怎么把这张照片拿出来了？是不是你遇到她们了？”程律是李成瀚身边唯一知道两姐妹的人，因为当年李成瀚托人在国内寻找，就是通过程律。这张照片在几年前遍寻无果的时候，李成瀚悄悄收了起来，如今翻出来摆到台面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重逢了。 “是遇到了，不过，别问，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李成瀚其实也没想瞒着程律，毕竟简潼今天就会出现，只不过他不想程律知道是害怕他捷足先登，先去堵简潼向她八卦，毕竟等了这么多年，他希望第一个见到简潼的人，是自己。 程律也不再多问，但发自内心地替他开心:在傅家兄弟面前，李成瀚是兄长，是榜样，需要做一个守护者，在律所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律师，年轻有为，但气场强大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偶然说起那姐妹俩，笑容才有了一点温度。他苦寻多年无果，现在才重遇旧人，真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那是大的还是小的？还是都遇到了？”程律多少有些好奇，李成瀚什么都不说，他也只能旁敲侧击。 “妹妹。”没想到李成瀚这么痛快，居然告诉他了。 “那见到姐姐也只是时间问题，恭喜你啊！争取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后年得二胎。”说到这里，程律也不管李成瀚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出了门。从他放光的眼睛看来，他的喜悦真的是怎么都藏不住。 李成瀚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肚子话堵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吞下。 律所里每年毕业季都会招新，每年也会有资深律师去往全国各地驻场，所以这里更像一个培训基地，把新人培养出来后输送到其他地方，能出去的人到了那边基本也都是中流砥柱，毕竟全国这么多理衡律所，只有这里是总部，也只有从这里出去的人能称得上业界精英。 迎新晨会比较简单，昨天除了面试通过的三个人和空降的傅正初，一共才4个人，做完自我介绍就分配了去处，面试最先通过的西北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分给了程律，另外两个也分配妥当，会议就结束了。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李成瀚有好多问题涌现，不过暂时也只能压下去，只有见到人，这一切才会清清楚楚。 9点55分，李成瀚站起来又整理了下领带，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一阵风似的推开，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一阵明黄色的风伴随着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不用看，这是陈幼珍。 “哎呀！热死了热死了！地下车库都没有空调，害我的冰激凌蛋糕都要化了。”陈幼珍脚上登着圣罗兰最新款的凉鞋，身穿一身lv明黄色套装，身上背着爱马仕的包包，手里提着黑天鹅的蛋糕，一边撒着娇，一边把蛋糕放在了李成瀚的办公桌上，并凑过去说道:“你帮我去投诉物业，怎么都不给地下车库装空调！”李成瀚一边推开陈幼珍拉开距离一边说道:“我有事要忙，你先去别的地方玩儿。”说完他还推着陈幼珍出门，想着简潼马上要来了，他不想有任何人在场。 “哎呀，我才刚来你就让我走，你怎么回事啊。我从法国回来你一次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我主动来找你你还赶我走，你小心我告诉我爸爸，让他收购了你爸爸的股份，再把你赶出去。”陈幼珍被李成瀚不耐烦地推着，心里十分烦躁。 “我是真的有事要忙，你去找别人玩去，傅正初也在公司，不行你先去找他。”李成瀚眼看着时间快到10点，几乎是把陈幼珍提溜着推出办公室。 “真的？那小子也在这上班？那我先去找他，中午一起吃饭啊，成成。”陈幼珍听李成瀚这么说，就暂时放过了他，傅正初也在的话，先去找他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李成瀚刚推开陈幼珍回过头准备进办公室时，转头看到了已经穿过办公区的简潼。跟着王秘书的简潼从看到和陈幼珍在办公室门口拉扯的李成瀚那一刻起，她就没有眨过眼，她一再努力看清，一再反复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成瀚哥哥，不觉间，泪水竟模糊了双眼。同样看清简潼的李成瀚，虽没有简潼的那份震惊，但也有同样的汹涌的情绪席卷而来。两个人回过神，都迅速收敛了情绪，直到李成瀚挥挥手，王秘书才示意简潼跟过去。她猜的不错，两个人是旧识。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人发现，从茶水间倒水出来的傅正初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在确定那个背影是简潼本人的瞬间，他快速回身躲进了茶水间，此时他也终于明白，李成瀚跟简潼真的认识，而且简潼也许会跟他成为同事。 第5章 相见 李成瀚带着简潼进了办公室，悄然关上了办公室的百叶窗，这场“面试”，注定会比较私密。 简潼在李成瀚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橙汁冒着凉气，是李成瀚亲自给她倒的。 看到是老熟人，简潼稍微放下了一点紧张，心下现已了然: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原来是他，是他把我捞了回来。 “昨天你怎么突然走了？要不是后来我看到你的资料，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见。”前面是李成瀚的疑问，后面是他的后怕，万一傅元祁那小子没那么执着，是不是…… “我有点重要的事，有些急，是突发状况，不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简潼含糊着答道。 “嗯，不过，还好。”李成瀚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成瀚哥哥，哦，不，李律师，你回国多久了？一直都在这吗？”简潼一时觉得自己的称呼不合适，工作场所还是要正式一点。 “我去年回来的，一年了，一直都在这里。”李成瀚如实说道。 “那我今天能来，是你，对？”简潼猜到了。 “对！举贤不避亲嘛，你的履历我看了，很不错，律所非常欢迎你这样的人才。”李成瀚笑着说道。 “谢谢你！成，不，李律师。真的非常感谢你又给了我一次机会。”简潼内心的激动快要溢出来。多年后重逢的喜悦跟此刻的雀跃的心情溢于言表，让简潼看起来像是快哭了。 “不客气，你值得。”李成瀚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感慨，时间好残忍，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天天叫着“成瀚哥哥”的小女孩，如今这么拘束，这么惶恐。 “那，李律师，我们现在要开始面试吗？”简潼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资料，正襟危坐地对他说道。 “你已经通过面试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人事部办手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李成瀚从沙发上起来，抽出简潼手上的资料回到办公桌前对她说道。 “这就通过了？”简潼有些错愕。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李成瀚推了推眼镜笑着问道。 简潼低了下头，有些迟疑地说道:“明天。” “好，那我先带你去办手续，然后你熟悉下环境，中午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吃个午饭。”李成瀚生怕简潼犹豫似的，立刻站起来拉起简潼，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说道。 简潼被这一系列的操作整懵了，但还是乖乖听话着跟在他身后，就像小时候，那么多的回忆里一样。 “大家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简潼，从今天起，是我的助手，见习律师b级，以后将跟我们协同作战，希望大家，包括今天刚入职的新同事能够相处愉快。”出了办公室的门，李成瀚对着公区的所有人如是说道。 简潼又被震惊了一下:这也太快了！入职手续都没办呢。 简潼对着大家鞠了个躬表示感谢，就在李成瀚的示意下走向了人事部。角落里的傅正初，一直不敢抬头，虽然见面是迟早的事，但能晚一点绝不能早一点。 人事部的人看到李成瀚带着简潼来办手续，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毕竟昨天李成瀚听到简潼的名字就冲过来看资料，那激动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起，公司里除了傅正初，怕是又多了个“关系户”，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李成瀚交代好人事部的事情后，就回到了办公室，因为办理入职手续签劳动合同还得一阵子，一直等在那也不太好。心情大好的他竟破天荒打开了蓝牙音箱，悠扬的曲子瞬间环绕着整个房间。 陈幼珍刚好在和傅正初打了招呼后接到了一个电话，只能急忙离开了律所，不然让她看到李成瀚带着简潼办入职，醋意大发起来，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窗外的热浪开始肆虐，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快要来临，李成瀚此时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异常晴朗。 办完入职手续的简潼抱着分给她的一筐子办公用品，被带到靠近李成瀚办公室的一处工位上，属于办公区的西南角，而傅正初在东北角，两个人隔得挺远，一般情况下应该碰不上，傅正初的侥幸心理看能维持几时。 而办公室里的李成瀚，看着室内落地窗外的简潼，有种心安理得的庆幸。 简潼收拾好办公用品，放下了自己的包，抚摸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等物件，有种得偿所愿的美好。 “妈妈，姐姐，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简潼在心里默念着，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办公室里的李成瀚只能看到简潼的侧面，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简潼泛滥的情绪，而是拿起桌上简潼详细的资料看起来。 资料上显示简潼复读了一年？第一年的成绩也过线了，为什么要复读？李成瀚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跟她们失联7年有关吗？满心的疑惑快要塞满他的心脏，可这会儿也不好问啊，还是一会儿午饭时问问，好多事，他都想要问清楚。还有她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是刻意减肥吗？如果是的话一定要好好批评她。 眼泪快要决堤的简潼，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灯来，这才打乱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李成瀚加了她的微信。虽然这个号码李成瀚昨天就拿到了，但他忍住了千万次想要联系她的冲动，才有今天这样完美的重逢。 简潼按下通过键，本来想备注“成瀚哥哥”的，一想不太合适，改成了“李律师”。 “中午一起吃饭，可以么？”加了微信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成瀚约她吃饭，像从前那样熟悉，又客气得有些陌生。 “好！”简潼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电话那边的李成瀚笑了起来，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线，一如从前。 简潼熟悉了一下环境，整理了一下桌子，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快下班的时候，李成翰跑去问程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一般情况下李成翰的午餐很简单，要么是出去买饭的同事随便给带点啥，要么自己到楼下买个便当。他对吃不挑剔，尤其是在出国以后。 “你小子！还问上餐厅了。说！带谁吃饭啊？”程律嘴上问着李成翰，眼神早已瞟到简潼身上，其实程律在这之前，已经借故去茶水间好几趟假装路过去看简潼，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毕竟7年前开始，他就拿到过她们姐妹的资料，虽然简潼现在长大了，但还是能认出来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快点说，有什么好一点的餐厅推荐吗？”李成翰也不解释，只一个劲地问道。 “要不我带你们去，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再说你怎么不问问人家想吃什么？”程律说着作势要起身拉着李成翰一起出门。 “别，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自己找。”李成翰赶紧制止了他，说完就摔门而去，也不管身后的程律如何“控诉”他。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简潼身上的短袖和包裙实在无法抵御。简潼在工位上越坐越冷，祈祷着能赶紧到下班时间。午饭后还是先回去，明天来上班要穿长袖和长裤才行。干嘛要调这么低的温度呢？是为了让大家时刻保持冷静。 李成翰从程律的办公室出来，刚好看到简潼缩着身子有点窘迫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时间，就回到办公室去关掉电脑和灯，准备下班了。 “走，去吃饭。”李成翰走到电梯间，就给简潼发了信息。 “好。”简潼有如看到救星，赶紧拿着包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写字楼，李成翰就在楼下等着她。总算接到底气的简潼感受到热浪迎来，瞬间感觉活了过来。也许瘦的人更怕冷，简潼这样想着。 “想吃什么？”李成翰看着面前的简潼问道。 这句话李成翰从前问过无数次，问陈汐，问简潼。此刻脱口而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简潼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瞬回到道：“什么都行。”这也是从前简潼最多的回答。两个人都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对话完毕也是怔楞了一秒随即相视而笑。这两天好像是李成翰笑得次数很多的时候，他平常非常严肃，生活又单调，每天接触的又是各种各样的纠纷，很少有事能让他开心起来，所以程律总说他是个无趣又死板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李成翰带着简潼绕到了写字楼后面的那条街，那里全是各色餐厅，因为离写字楼很近，所以楼里好多上班族都来这条街吃饭，只是从外表看，这里的东西应该都价格不菲。想着这些，简潼的脚步有些迟疑。 “怎么了？”李成翰看着放慢脚步的简潼问道。 “哦，这里好像都是西餐或者法国菜，没有中餐。”简潼在西餐厅打过工，所以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她没法直说，虽然李成翰肯定不在乎这些，但她不能厚着脸皮当作稀松平常。就像小时候那样，在小区门口买上包子稀饭，米饭面条，他们也吃得很开心。虽然小时候，也还是李成翰付钱是多数，她们姐妹俩付钱是少数。 “前面应该有一家，杭州菜，咱们去看看？”李成翰出门前在手机上看了看附近美食，才能准确地说出这句话。毕竟长大后第一顿饭，还是要正式一点好。 “噢，那去。”虽然有些犹豫，但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要是因为价格而放弃在这里吃饭，说出来恐怕会让李成翰很尴尬，说不定会生气呢。 餐厅里面人不多，环境很雅致，有江南水乡也有时尚元素的风格，看起来挺潮流，但冷气依然很足。李成翰挑了个靠近窗户的卡座和简潼坐下，又拿起菜单递到简潼面前说道：“看看，想吃什么？” 简潼微笑着接过菜单，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什么炒饭？要168？一碗面，298？ 这吃了能长10斤肉吗？可现在说要走的话会不让会李成翰很难堪？算了，点一个最便宜的。 “扬州炒饭，谢谢！”简潼指着菜单上的炒饭对服务员说道。服务员微笑着记录着菜品，然后抬起来头来等着简潼的下文。点完菜的简潼直接把菜单递给了李成翰，示意他看看想吃什么，完全无视了服务员的目光。 “就这样？”李成翰看着简潼不相信地问道。 “对，我就吃这个。”简潼肯定地答道。 “那好，我看着安排。”李成翰心里有些无奈，这怕是在减肥，就吃这么点，等会儿好好问问她。 “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就这些，快点上。”李成翰指着菜单上的好几个地方，向服务员示意着。 “你是不是在减肥？”等服务员走后，李成翰自己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问道。 “啊？不，不是啊，我没，没有啊。”简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竟有些结巴。 “还说没有，你看你瘦的，还吃这么点，问你你还心虚了。”李成翰喝了一口水，仿佛看透一切地说道。 “我真没有，我减肥做什么？！”简潼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也喝了一口水掩饰尴尬。李成翰没有再跟她争辩，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打量一下简潼，这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孔，真的是久违了。 菜陆陆续续很快上齐，包括简潼的炒饭。 简潼看着面前的炒饭哭笑不得，一时有些语塞，这算欺诈：巨大的一个盘子，中间一点点米饭，最多有自己拳头那么大，米饭周边点缀了一点果酱，用勺子几乎舀不起来。龙井虾仁里面最多六七个小虾仁，油焖春笋两筷子应该就没了，八宝豆腐够他们俩三口，东坡肉的分量稍微多一点，西湖醋鱼最拿的上台面，毕竟它把那个大盘子占了三分之二，其余的都占不了三分之一，还有一杯西米露，大大的杯子里面只装了一半。。。。。。这样一桌菜少说一千多了，这分量可真是不敢恭维。不过这样看来，两个人应该是能吃完的。 第6章 往事 两个人吃着饭，饭桌上就更加无话说，直到桌上的菜所剩不多，李成翰喝了口水，抬起头看似随意地问道： “你、、、” “你、、、”没想到简潼也同时开口道。 “你先说。”李成翰和简潼笑起来，但他抢先一步说道。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简潼问道。 “去年，回来一年了。”李成翰答道。简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手里继续用勺子盛汤喝。 “我有好多事想问你。”李成翰斟酌着怎么开口，他不知道怎样说会让简潼告诉他那些年发生的所有事，真实的事。简潼大概猜到李成翰想问她7年前为什么突然失联，可这又牵扯到那件事，要告诉他吗，骗他的话也不行。简潼一边想着一边慢慢放下手中的汤匙：“我知道，可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李成翰擦了擦嘴，整个人先后靠着，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简潼问道。 “7年前，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后面一个电话都没有，一次短信都不回？”李成翰看着简潼一下子垮下来的表情，大概猜到是有事发生，但具体的还是得听简潼说。 “那我长话短说了。”简潼也擦了擦嘴，整个人看起来像泄了力气。李成翰点点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等待着后面的内容。 “7年前，我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我妈妈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简潼停顿着，眼睛看着桌面上的什么东西，没有抬头看李成翰，即便没看，她也能想到李成翰眼里的震惊。 “司法判定是我妈妈喝了酒，违反了交通规则，负全责，我们不但要自己承担我妈妈的一切后事，还要赔偿人家巨额的修车费用。”简潼看李成翰没说话，继续着后面的故事。李成翰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到痛心，半天说不出话来。 “家里的房子被拍卖赔了款，对方就签了和解书。”说到这里，简潼又停顿了一下。李成翰猜到有事，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难怪，寄了那么多东西都查无此人被退回了。李成翰这样想到。 “办完我母亲的葬礼，从西山回来的路上，我和姐姐坐的车突然打滑翻了下去，我姐姐为了保护我，摔成了植物人，我的腰椎受了伤，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起身。”简潼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的这些事，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她倾诉，此时见到李成翰，满心的委屈和苦闷好像有了发泄的地方，这才敢露出自己的无助和悲伤。 “……”李成翰听完这些，从愤懑到恍然大悟，也就几秒钟。做梦都没想到，这些年的空白里，她们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 “就是这样。后来等我从病床上站起来，错过了报到时间，就复读了一年。这几年也一直在上学，直到今年研究生毕业，我就来了这。”简潼整理了一下情绪，避重就轻地看着李成翰说道。 “复读？你在医院应该也能查到自己的录取信息 啊，为什么要复读？”李成翰接着问道。 “噢，那时候支付不了我姐姐在疗养院的费用，就半工半读又上了一年。”简潼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找我？”李成翰听到这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那么多年的情分，为什么不向自己求援？ “……”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想到主动联系一下我吗？”李成翰感觉刚才可能情绪太激动了，简潼都没有说话，这才放缓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我们刚出车祸的时候花了很多钱，等我能行动自由的时候发现信誉违约到已经上了征信黑名单，之前的号码已经被注销，身份证也办不了电话卡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把钱还得差不多了才能办电话卡。车祸的时候手机摔碎了，大一的暑假才买了一个，新手机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简潼说得很笼统，但个中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总的来说，就是没钱，那会儿赔了房子，自己和姐姐需要高额的医药费，她就借了好多钱，能借的都借了，甚至用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借到了小额贷款。第一年由于未满18岁，很多途径都行不通，她就拼命打工，找兼职。后来整个大学期间不但要承担自己的生活费，还要支付姐姐每年10余万的疗养费，幸好奖学金能抵过学费，不然法学院，她这辈子恐怕痴心妄想了。 “……”李成翰想到会很难，没想到竟到了这一步。自己真是个傻子，当初找了同学、朋友、亲戚，甚至是邻居，但从来没从银行这个途径尝试过。几番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踌躇了了半天，问了句：“那你第二年还是考上了原本想去的学校？” “对，我上学本来就早，高中毕业时才17岁，然后赚了一年钱才上的大学。”简潼的回答，李成翰明显是不满意的，但卡在喉咙里有好多话，想说又说不出来，想问又怕造成二次伤害。两个人的空间沉默声震耳欲聋，气氛一时凝结得快要窒息。 正午的阳光日渐暗淡，乌云一寸寸遮盖了日头。律所的公区角落里，傅正初猫到最后，看着公区的人差不多走完才起身离开，生怕谁来跟他打个招呼，会引起简潼的注意。还好，简潼走得挺早，上午这会儿是不会遇到了，下午不知道还来不来，可明天呢？后天呢？都在一个律所里，见面是迟早的事。要不先请假几天，实在不行就不来了，二叔那边要想个什么理由搪塞呢？怕不能说实话，他要是知道，简潼可能会被辞退。唉！头大！ 闷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眼看大雨就要倾盆而下，李成翰付了账带着简潼准备回公司，就二人在迈出脚的时候，豆大的雨滴砸下来，没有带伞的行人赶紧避让，灰尘被雨珠连滚带爬地扬起来，地面的燥热一时兴起，怕是还要下一阵子温度才能降下来。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李成翰看着身边的简潼说道。 “我下午不用去公司了吗？”简潼问 “今天又不是正式上班，你明天再来。”李成翰说道。 “噢，那，我明天正式上班。”简潼顺从地说道。 “我去取车，你在这等着别动。”李成翰说罢也不等简潼回答，就这样冲进了雨里。雨水迅速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下颚线滴滴落下，也顾不上身上的高定西装被雨淋坏，只顾着快速向前。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李成翰感觉异常漫长，脑海像过电影般有画面闪现，他真的很难想象，这7年她们经历了什么。可他本来是个面部表情非常少的人，即便内心波涛汹涌，面上看似依然风平浪静。别人也许不知道，不明白，陈汐和简潼对他而言是怎样的存在，只有他自己明白，在那个炎炎夏日，在那些平淡无奇的岁月里，她们带给了他多少温暖，又填补了他多少空白。对他而言，陈汐和简潼不只是邻居，玩伴，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 雨水浇乱了他的头发，眼前有凌乱的碎发飘下来，李成翰握着方向盘，心里难受得像被一只手攥着，不是痛，不是悲，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 简潼看着眼前的大雨，情绪早已平和下来，原来倾诉，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说的难受，听的人也难受，刚才怕是搅扰了成瀚哥哥吃饭的好心情，下次自己来请他好了。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餐厅门口，李成翰没等简潼看清楚，就从驾驶室下来。简潼正要过去，李成翰三两步来到她面前。只见他拿了一件外套，一把拉开来遮在了两个人的头顶，然后用眼神示意简潼一起走。简潼整个人小小一只，缩着身子靠近了李成翰。很多年了，李成翰没这么近距离接触她，在公司人多眼杂，也没什么需要靠近的机会。此刻简潼就这样离得很近，几乎要挨着他的身子了。李成翰感觉有些奇妙，仿佛嬉笑打闹的美好时光就在昨天。 李成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安顿好简潼，自己才上了车。 车里空气很干燥，有一种很凛冽的香水味，后来简潼才知道那是雪茄和威士忌混合的味道。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李成翰问道。 简潼正准备转身回答，才看到李成翰全身都湿了，头发上还在滴水。 “你怎么不换衣服呢？车上有衣服吗？毛巾呢？不擦干会生病的。”简潼说着就往车后座四处看去，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处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坐迈巴赫，车里的每个细节都在昭示着车的品质和价格。她知道李成翰家里条件好，但没想到如今已是这样高不可攀的地步。也不能总拿小时候的情分说事，以后就只当做上司来对待，简潼这样想着。 “没有干衣服了，毛巾应该是有的，我找找。”李成翰看着简潼的样子，心里升起一阵温暖。“冷不冷，饿不饿，困不困，累不累？”这些本该是家人之间关心的话语他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反而在姐妹俩这里，他是被照顾的那一个。有时候，当依赖形成了一种习惯，要戒掉，真的很难。 两个人一通翻找，最后在副驾驶前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块干毛巾，简潼拿起来想给李成翰去擦，一想可能不合适，就把毛巾递给了他。李成翰没注意这些，拿起毛巾擦起了头上的雨水。简潼转过身想去系上安全带，却怎么也弄不好。 “成瀚哥，这个、、、”习惯真的很难改，简潼也是一样。意识到不对，简潼立刻改了口：“那个，李律师，这个要怎么弄。”尴尬的快要扣出三室一厅，简潼都没看他。 “在公司，可以叫李律师，在外面，还是跟从前一样。”李成翰对于她的改口有些不悦。但嘴上很硬气，身体却很诚实。他放下毛巾后，就过来给简潼帮忙。可是这安全带今天不知怎么了，卡得死死的拉不动，李成翰不信邪，整个人都快扑过去了。简潼被欺身而来的李成翰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躲避，可座椅的靠背就在那，已经退无可退了。李成翰常年健身，看起来就很大只，近距离一接触，简潼感觉他像一堵墙一样挡在面前，正在她不知道往哪躲的时候，李成翰突然转过脸来：“你、、、”两张脸的距离很近，对方的吐息都能感觉到的程度。简潼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立刻烧红了脸。李成翰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从副驾驶这边让了出来。气氛为什么突然有点暧昧？ 可一有这样的念头又被李成翰自我嘲笑下去：这是什么莫名其妙？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了。车内的两个人各自扭头，缓解着室内的气氛。 “你住哪，我送你。”还是李成翰率先打破了沉默。 “噢，我，我住在城西。你把我送到前面的地铁站就好了。”简潼不想让李成翰送她回去，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窘境和狼狈。 “你不说，我们就在这待着，直到你说为止。”李成翰霸道地说道。 “……”简潼没想到李成翰会这么执着，难道不说真的就这样在这坐着？他是什么星座来着？噢，狮子座，难怪。 “那好，我住在城西，城西客运站那一块。”简潼说了个大概，但很不准确，因为从城西客运站过去，还需要走10分钟才能到陆庄村。 李成翰没有说话，只是把导航的目的地调到城西客运站，一看这距离：“这么远，要一小时20分。” “可能加上等红绿灯和堵车的时间，坐地铁就不要这么久，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简潼解释道。 李成翰不再说话，而是打开了车里的新风系统和蓝牙音乐，顿时有新鲜的空气进来，伴随着悠扬的乐曲，简潼靠在副驾驶竟慢慢睡着了。 开着车的李成翰时不时看一眼简潼，才发现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真的亭亭玉立了：高高的鼻梁，小小的脸，笑起来弯弯的唇，一双杏眼笑起来很有感染力，下巴尖尖的有些突兀，大概是长期打工营养不良。胳膊和腿都好细，稍一用力，估计就断了，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可能有90斤？或者80斤？还没一个哑铃重？李成翰这样想着，不觉笑了出来。可转念一琢磨：不对啊，怎么能把人比喻成哑铃呢？！小时候的简潼就瘦瘦小小的，跟姐姐陈汐完全是两个风格。如果说简潼是小家碧玉，那陈汐就是大长腿的气质御姐，两姐妹一个活泼，一个文静，特别互补。每次李成翰跟陈汐开玩笑，简潼只是在一边安静地微笑，而陈汐就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当然，也是因为陈汐跟李成翰的年龄更加相近些，所以没那么多的顾忌。简潼比李成翰小6岁，相对疏远一点也是正常的。可那时候无论去哪，只要带上陈汐，身后就一定会有简潼，即便那么敏感的青春期，三个人依然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无惧外界任何闲言碎语。其实跟陈汐的相处，两个人更像哥们，他在国外第一次谈女朋友只告诉了陈汐，而陈汐大学的初恋也只有李成翰知道。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年的风言风语里，两个能够完全无视依然形影不离的原因。太熟的两个人，应该是没法谈恋爱的，要是接吻的话会不会笑场？一想到陈汐、、、、那么明艳活泼的一个人，在大学毕业后第一个给他打电话说要找工作的实习的人，不久后只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了。 至于简潼，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10年前李成翰出国的时候，简潼才14岁初中毕业，根本不可能有那方面的想法。想到当初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女孩，如今长大成人坐在自己的副驾驶里，他竟有种莫名的悸动。 第7章 心动 大雨淅淅沥沥，慢慢越来越小。车子穿过城市中轴线，一路向西外环线驶去。可越走李成翰越怀疑：这怎么这么偏了，这还是康明市吗？简潼还没醒过来，他也不想打扰她。到了城西客运站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下。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李成翰没法再前进，就把车子停在了客运站后面的湖边上。 简潼还在沉沉地睡着，像是放下包袱后无畏的轻松，长久以来的压迫和苦闷，现在不但好转起来，还有了宣泄的出口，这样就很好了，所有事，一定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从前她不敢在白天这么睡，不是要赶车去下一个打工地点，就是抽空匆忙扒拉口饭，还要挤出时间来学习、、、、以后不会了，律所的条件给的不错，再参与几个案子拿到服务费，完全可以供上姐姐的疗养费用，至于自己这里，省一点就好了。 工作日的人工湖边没什么人，加上刚下过雨，这里更是特别冷清。李成翰站在湖边的栏杆旁，双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衬衫早已干透，领带也被解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比较放松。湖面被微风吹着，波光粼粼的映着湖边的大树。 简潼做了好多梦，梦里有好多人和事，快乐的，悲伤的，夹杂着往事历历在目般重现。等慢慢睁开眼睛，简潼对这比较陌生的空间缓了好一会儿神，才发现驾驶室空无一人，身上被盖了块干燥的毯子，从味道判断应该是新的，车里的空调还开着，应该是一直都没有熄火。一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妈呀，这是烧了多少油！ 简潼拿下身上的毯子折好放在后座，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湖边风很大，李成翰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感觉到车那边的动静，李成瀚回过头来看：简潼穿着天蓝色的衬衫和藏青色的裙子，很纤细的一个身影脚踩着一双黑色的绒面高跟鞋，显得本来没多高的人略显修长，浓密的长发也被风吹得没了样子，简潼一个劲拿手去拨弄。摇曳的树枝，涟漪的湖面，是风在动，人在动？还是空气中有什么在流动？很久之后李成翰才想明白，原来是他的心在动。 “抱歉！成瀚哥，我睡过头了，你怎么没叫我？耽误你上班了？”简潼心有愧疚地说道。 “没事，我什么时候去都行。刚才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李成翰温和地说道。 “那我这就回去了，你也快回去，这里还挺偏的。”简潼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准备去车上取包。 “我说过，我送你回去。”李成翰大步跟上来说道。 “不了，你快回去，耽误你这么久了，我就在这附近，很快就到了。”简潼是真的觉得这大半天了，这样做很不好。 “说了送你就会送你。”李成翰没有理会简潼的话把她又塞进了副驾驶。简潼很纠结，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住处是那样。可好像从小到大，李成翰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能推翻他的“统治”。如果还是不说，大家会不会又要在这耗着，那样可就显得太矫情了。算了，就这样，反正他都知道了。 “从这里出去再往西走，一站路的样子，就到了。”简潼比划着说道。 李成翰就知道根本没到，于是一扭方向盘，车子就飞了出去。 下午的时间最是清闲，陆家庄的夜市还没摆，孩子们也没放学，又是大雨过后，沿街的小店铺也没什么生意，街上的人也很少。 “好了，我到了，你快回去。”简潼看着车子开到了陆家庄的的街口，拿起自己的包示意李成翰停车准备开门，却突然被李成翰拉住了胳膊：“是哪里？我送你到门口。”李成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拦住简潼说道。 “不用了，车开不进去，我自己走进去就行了。”简潼想要挣开李成翰的手，试了几次还是徒劳。李成翰听后立刻把车子熄了火，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来。简潼无奈，也只能跟着下来。两人并肩走进了陆家庄，时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一看就是上流人士的穿着，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很少能看到。 “呦，这不是那个正经人吗？我昨天就说她不正经，今天就带男人回来了。”街边那几个街溜子，昨天看到简潼就胡说八道，今天又来了。 李成翰听这意思，简潼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们言语侮辱了，本想上前去较真，却被简潼按住胳膊用眼神制止了。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往回走，谁也没再说话。 很快就到了简潼楼下，李成翰执意要上去看看，本来也想着一个单身女孩子怕是会不方便，但实在是不放心，还是决定跟着上去。都已经走到了这，简潼也没办法再拒绝，就领着他上楼去。楼道里昏暗破败，转角处还有些杂物堆放，隐隐有些异味。简潼拿出手机开了灯，一直提醒李成翰小心头顶，小心脚下。人高马大的李成翰被简潼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就差牵着他的手上楼了。 简潼在三楼的一间屋子前停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换了拖鞋，走进去示意李成翰进来。目光所及之处，十分的简陋，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进门左手边有个小小的卫生间，右手边挂着钥匙，包包和帽子。环顾一圈的李成翰犹豫着要不要脱鞋，正在踌躇之际简潼转过身来：“进来坐，没关系。”李成翰这才走进去。房间虽然简陋，但却温馨，李成翰走到书桌前坐下，抬眼看到书桌上有三个相框，大的相框是简潼还抱在手上的时候和妈妈跟姐姐一起拍的，小一点的两个相框里一个放着李成翰高中毕业时三人的合照，另一个放着陈汐高中毕业时三人的合照。照片没有落灰，里面的每张笑脸在经年累月的岁月里依然灿烂，李成翰拿起一个小相框，轻轻抚摸起来。简潼在一边烧着水，发现没有一次性杯子可以用。 “你坐一下，我去买点东西。”简潼对看着照片入神的李成翰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不渴。”李成翰拉着简潼的胳膊说。 “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多久了？”李成翰放好相框问道。 “快两年了，从我读研究生开始。”简潼站在他面前答道。李成翰点点头不再说话，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简潼走到阳台上推开了一扇窗透气，李成翰也转过身来看她。阳光刚好慢慢洒进来，只能照到床头一点点位置，看来明天又是大太阳。 李成翰也站起来走到阳台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头顶传来一个轻轻的触感，李成翰一抬头，看到了简潼的，呃，内衣？李成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回到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简潼不明所以，一抬头看到了自己的吊带背心，赶紧眼疾手快地收下来塞到床尾的收纳箱里。两个人都有点尴尬，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最终还是李成翰打破了气氛：“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吗？没交个男朋友什么的？” “哪有时间啊，再说……”简潼本来笑着回答，可后面的话被生生吞了回去。再说，谁会跟一个负债累累又有额外负担的人谈恋爱？傻子吗？ 李成瀚问完也觉得这问题不合适，可话已出口，也没办法找补了。 “你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她？”李成瀚问道。 “你有空的时候都可以啊。”简潼答道。 “那，这个周末，可以吗？”李成瀚问 “当然，周末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你去看她。”简潼说。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李成瀚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这地方虽然住了两年，但毕竟鱼龙混杂，两年来没事发生不代表本来就安全。 “好，路上小心，下次，我请你吃饭。”简潼看着李成翰说道。 “好，那我等着。”李成翰笑着，一边想去揉揉简潼的头发，可刚抬起手觉得不合适，毕竟都是大人了。简潼看着李成翰的手抬起又放下，对他笑了笑。李成翰转过身下楼，简潼走到了阳台看着，果然，李成翰很快出现在楼下。简潼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远，也转身回了房里。就在简潼转身的那一刻，李成翰也转过身来看身后的简潼，可以两个人动作同步，就这样错过了。李成翰笑了笑，转身往街口走去。一进车里，李成翰突然想起后备箱那一大袋子东西，罢了，那么小的房间，这些东西也放不下，还会成为负担。 一脚油门踩出去，留下一个漂亮的剪影，街口还有人指指点点，都被远远甩在了脑后。 律所井然有序地运行着，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低头做事，只有傅正初提心吊胆着不知所措。李成翰跟简潼这会都没来，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就这样摸着鱼，时间很快到了6点。傅正初来到行政部，要了一张请假条，填上了请假日期。管不了那么多，先请几天假再说，到下周再想别的办法。 一天的喧闹渐渐落幕，霓虹闪烁的时候，傅元祁总算倒开了时差，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那样呆坐了一会儿。 另一边的李成瀚换下了被雨淋过的衬衫，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针织外套，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赤脚踩在房间的地毯上。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动了，差不多从回家换了衣服后。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许久的宁静，李成翰看着屏幕显示略略有些失望。 “喂！你小子大白天把人家姑娘带哪去了？整个下午都看不到你人影。”电话那头的程律聒噪的声音让李成瀚不禁皱了皱眉。 “跟她吃了个饭，然后送她回去了。”李成翰平铺直叙道。 “哟哟哟，这么纯情啊，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不叙叙旧，送人家回去你就自己回来了？”程律这刨根问底的样子好像誓不罢休。 “你当初找她们的时候没去银行查过吗？”李成翰没回答程律的问题。 “银行？什么意思啊？怎么了？”程律听出了事情的不寻常，一改刚才调侃的腔调。 “说来话长。”李成翰也学着简潼中午的回答。 “那就长话短说啊。”程律也很好奇。李成翰三言两句，概括了简潼这些年的遭遇，不是他大嘴巴，而是程律是他身边唯一知道姐妹俩存在的人，他接下来能倾诉或者商量的，也只有程律。李成瀚说完，电话那头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唉！怪我，我当时也没想到，就只托国内的朋友给打听，谁能想到是出了那些事呢。”程律的语气彻底正经起来。 “算了，事已至此，好在现在我又遇到她了。”李成翰叹了口气说道。 “唉！真不容易，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那以后你就带着她，我看公司谁敢闲言碎语。”程律像是承诺般说道。 “怎么，有人说闲话吗？”李成翰问。 “还不是那些碎嘴的人，说她明明自己都放弃了，还被你特招回来，肯定是跟你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程律也不瞒他，反正李成翰去了公司，自己也会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李成翰不再多说，就挂掉了电话。 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又开始震动。屏幕显示是傅元祁，李成瀚有点不想接。 “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刚才打一直在通话中”傅元祁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 “哦，刚才有事。你找我？”李成翰也知道，他能有什么正事。 “哥，我想喝酒！你知道有什么好地方吗？”傅元祁要是说别的，李成瀚还真不想搭理他，但喝酒，他也正想喝点。 “是有，新区有条步行街，那边有几个酒还行。”李成翰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袜子往门口走去。 “好，那我问问小初，看他去不去。”傅元祁打起了精神。 “行，那我先过去载你，刚好往新区那边顺路。”李成翰拿起车钥匙，就往地库走去。 同样郁闷的傅正初听说是去喝酒，也赶紧加入了这个队伍。 傅正初和傅元祁住的很近，李成翰就顺手带上了他。 雨后的城市空气真舒服，李成瀚开着一辆跑车带着兄弟两个人兜风，一路上引来不少注目。也不是故意要拉风，而是迈巴赫里面有简潼的礼物，他不想开着到处跑。其他再没有别的车，也就只能开这个。 第8章 宿醉 漂亮的跑车停在步行街口，三个人引来不少目光。香车美女让人流连，同样，帅哥豪车也是一道风景线。短暂的拉风过后，傅正初和傅元祁从后座跳下来，跟着李成翰走进去。街道上潮流灯饰映着花花世界，丽影香风带来时尚气息，跟简潼住的陆庄村比，真是天堂和地狱。一想到这里，李成瀚的脚步有些迟疑。 时间还尚早，酒里三三两两，灯光也十分柔和。三个人没有坐卡座，而是在台前坐下来，点了一瓶威士忌，李成瀚自斟自饮着，也不管身边的两个臭小子。 三个人各怀心事，好像都跟简潼有关，可各自的烦恼又大相径庭。 第三杯酒下肚，李成翰转头看着傅元祁：“你昨天为什么找简潼？”傅元祁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她帮过我的忙，所以想请她吃饭来着。”傅元祁说着，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创可贴。另一边的傅正初听着，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哥，你认识简潼？”傅元祁没等李成翰回答，又问。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出国前两个很好的朋友吗？”李成翰没有看傅元祁，而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是她？你说失联了的？”傅元祁不可置信， “对，是她和她的姐姐。”说完又倒了一杯，一口干了。 傅元祁：“……” 傅正初：“……” 这世界就这么小吗？ “你，别打她的主意，她跟你从前认识的女孩都不一样。”李成瀚转头，表情严肃的对傅元祁说道。 “我、我没有、、、”傅元祁无奈，他想有也没法有，毕竟是自己的爸爸、、、浪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收了心，此后浪子回头，可谁知道就碰上了这么个事。 “不管你有没有，都不要有，她跟那些女孩不一样，她，过得很苦。”听到这里的傅元祁虽然皱了皱眉，傅正初却有些控制不住，生怕情绪泄露的他也倒了杯酒，大口大口喝着掩饰表情。 “哥，你，喜欢她吗？”傅元祁问 “你不懂，我跟她们的感情不能用喜欢不喜欢来定义。”李成翰不知道，他的这个回答在不久的时间后，又被自己彻底推翻了。 第三瓶见了底，酒杯也空了，傅正初被这烈酒呛得辣眼睛，通红的脸上眼神迷离，眼看着要醉倒。 “走，我送你们回去。”李成瀚看着瘫在桌上的傅正初说道。 “你怎么送啊？你也喝酒了啊。”还算清醒的傅元祁说道。 “也是。”外表强撑着的李成瀚其实也醉了，只是他能撑住，但空洞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那我打电话，打电话叫人来接我。”李成瀚说着掏出手机，竟直接打给了简潼。本来他们都知道，李成瀚的父母都在国外，这边也没什么亲戚，除了他们兄弟俩亲近些，他还能找谁接他。看到是简潼，三个人瞬间噤了声。 电话那边的简潼还没睡，刚洗了澡站在阳台上晾头发，屏幕上显示是李成瀚，简潼就接了起来：“喂，成瀚哥，怎么啦？” 这边的三个人，都听到了简潼温柔地应答，一时间五味杂陈，更不敢吭声。傅正初没法面对，直接坐到了酒门口的台阶上。傅元祁也没出声，他想简潼应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贸然开口好像也不太好。其实简潼和傅元祁互相加了微信之后，但凡有一个人看了对方的朋友圈，都不至于这么尴尬。傅元祁的朋友圈里，有跟傅正初的照片，简潼的微信背景图，是自己和姐姐跟李成瀚的合影。 电话里久久没有应答，简潼又说道：“成瀚哥吗，你在听吗？”声音细细的，丝丝润着人心。李成瀚也没开口，因为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有些后悔。打给她做什么呢？这么晚了，就算简潼能来接他，这么晚回去那个偏远的地方，他又怎么放心呢。 还是没有应答，但能听到隐约的乐曲，简潼判断可能是按错了，又说：“成瀚哥，你是不是按错了？那我挂了哦，如果不是按错的话，你等下再打给我哦。”简潼的语气有些可爱，却让电话这头的人心里更加难受。最终，他们还是没说话，等着简潼挂断了。 走出酒大门，冷风一吹，三个人稍微清醒了些，这中间只有傅元祁没有醉，毕竟，浪了这些年，也不是白浪的。 步行街这会儿才开始热闹起来，人群来来往往，车灯四处闪烁。天上没有星星，显得头顶的天空格外静谧，晚风的夜，夜啊！ 天光大亮的时候，简潼自然醒过来，手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基，看来昨晚，李成瀚真的是按错了，就没有再打回来。闹钟还没响，简潼就起床洗漱。可是她没看到，手机里有条信息，是李成瀚昨晚回去后发的一条语音。 已经是周三了，也迎来了一年之中最热的7月，正式上班的简潼显得十分精神。一番收拾后，她拿着包出门，今天她可学聪明了，穿了长袖长裤和平底鞋上班。 昨晚的宿醉让李成瀚今天成了起床困难户，不但头疼，还晕，四肢也没什么力气。他揉了揉太阳穴，艰难地回忆昨晚，最后好像是傅元祁送他回来的 。迅速地洗漱收拾了下，便拖着无力的身体出门上班。 从写字楼的地下车库上来的李成瀚，刚好在一楼碰到要上电梯的简潼，两人互相笑着点了点头:“早！”人流突然推着前面的简潼往进走，大量的上班族一下子涌进电梯，简潼被人推着往里挤，差点没站稳摔下，还好李成瀚双手及时扶住她。随着搭乘的人们陆续挤进来，李成瀚慢慢后退，背部整个都贴到电梯上，简潼也慢慢靠近他，几乎跟他要面对面贴上。发现不对劲的简潼赶紧转身，背向李成瀚站着，结果她还是被人挤得东倒西拐。李成瀚两只手牢牢抓住简潼的手臂，还用手背顶着周围的人，几乎把简潼整个人护在怀里。李成瀚虽然对这种拥挤感到不适，但对简潼的靠近似乎没什么抵触，甚至有些享受。他低头看了一眼，简潼的头顶刚好抵在他的下巴上，纤弱的身体有淡淡的香味。是女人味吗？李成瀚不知道。电梯里不知怎么回事又在挪动，简潼拼命抬起手推着前面的人，可还是被前面的人快要挤倒了，李成瀚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揽住简潼的腰，简潼急忙站直稳住，没有去看李成瀚，侧身小声说了声:“谢谢。”简潼没跟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以前也只是被李成瀚拍过肩膀摸过头，可这可是腰诶，女孩子的腰诶！她感觉自己脸上发烫，甚至一下子烧到了耳根。李成瀚也被手上的触感击中，他不是没有碰过异性，但简潼的腰又细又软，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大概有多少寸？李成瀚对这个没有概念，只觉得很特别。可他毕竟年长且稳重些，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到简潼的囧相。 总算到了律所的那一层，电梯上人就不多了，毕竟律所所在的楼层很高。在ho有这样一个潜规则:产值越大，名气越响的公司能租到越高的楼层，所以在这里上班的人，只要看在哪个楼层办公，就能大概判断这个公司的实力。当然，能在ho租的起办公楼的已经是凤毛麟角，像理衡律所这样的更是数一数二。律所在这栋楼的16层，上面四层都还空着，很多人包括物业都好奇，以后会不会有或者会有什么样的企业都够凌驾于理衡律所之上。也不是说律所已经是无人超越的存在，而是这毕竟牵扯到国家制度，谁会那么白痴去跟一帮国内顶尖律师找不痛快呢？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李成瀚跟简潼一前一后进了律所，两人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尴尬。 一进办公室，李成瀚坐下来松了松领带，头还是有些晕，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着实很不舒服。松完领带，才发现是左手，是握过简潼腰肢的那只，他盯着出神，回味着刚才的触感:她说她没谈过恋爱，那我是第一个跟她有这么亲密接触的异性吗？还没来得及细想，门被大力地推开，程律一阵风似的走进来。李成瀚回过神:我在想什么啊，那是简潼，是从小到大像妹妹一样的人啊！ “我昨天跟你通完电话，就托我金融圈子的朋友去查了查，刚才我来的早，已经打印出来了，你自己看看。”程律将一沓资料递给了李成瀚。 李成瀚接下，仔细看起来:大概是7年前，陈汐的账户开始负债，一年后，简潼账户又开始负债，直到今年6月份，简潼才将所有债务还清。里面有细碎的收入，也有大额的支出。只是越看，李成瀚的眉头月紧。看着他不说话，程律开口道:“你可能不知道这账目意味着什么，我给你解释一下，就是说，还没成年的一个小姑娘，突然有一天没了房子，没了家，没收入来源还欠了一大笔债，她不但要赚钱养活自己，还要支付他姐姐的医药费，要不是有奖学金，她可能就辍学了。就这么艰苦，还考了研究生，以应届第三的成绩毕业了。”李成瀚没有说话，其实不用程律解释，他也明白简潼的不容易，经手的经济纠纷那么多，他怎么会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程律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大通呢，因为他觉得养尊处优地李成瀚对这点钱不会有概念，简潼家里赔付的钱加上这7年来拼命打工挣的钱，还不够买李成瀚的几个车轮子。看完这些东西，李成瀚默默将纸丢进了碎纸机。他知道程律虽然声音大，爱八卦，到不会把这件事说给其他人听，也就不用特意叮嘱。 “你打算怎么办啊？”程律看着脸色不好的李成瀚问道。 “什么怎么办？”李成瀚疑惑。 “你打算怎么培养她啊？公司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程律提醒道。 “傅正初那样的半吊子都能招进来，法学院毕业地高材生我招进来有什么问题。我昨天说过，我会亲自带她，我要让她成为像你我一样的顶尖律师，让她现在所有人都遥不可及的地方接受仰望，我看谁还敢说什么风凉话。”李成瀚明白简潼梦想和坚持，所以他打算倾其所有让她快速成长。 “行啊，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很值得鼓励嘛。”程律听到李成瀚夸他，有些拿腔作调地拍了拍李成瀚的肩膀，果然，他也正经不过三秒钟。 “哦，对了，还有个事，傅正初请假了，这周都不来。”刚走到门口的程律又回过头说道。李成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那样的空降兵，也没把他放在多么重要的位置，来与不来无甚要紧。 第9章 上班 律所早上没有早会，只需要打卡，哪个部门有什么事的话部门负责人会小范围地通知和商讨，需要全体通知的重要大事，一般由秘书室组织，程律进行统一传达。再大的事，比如需要惊动李成瀚父亲，傅元祁父亲和陈幼珍父亲这种占有股份的合伙人级别的，目前还没有发生。而这些背后大佬级别的人物，早已退居二线逍遥在外享清福了，很少亲自插手律所的事，除了傅正初的入职。李成瀚很明白，此时傅正初会进来，不过是几个合伙人之间的博弈罢了：除了他自己和程律，另外两名跟他们一样排在律所第一梯队的吴律和邹律，是陈幼珍父亲的人，他和程律当然是他父亲这边的人，只有最大股东傅正华空有一个秘书室。而律所大部分资源和业务，都掌握在第一梯队的几位律师手里，所以傅正初突然入职李成瀚一点也不意外。 李成瀚从抽屉里拿出眼镜戴上，按响了秘书室的呼叫键。 “李律师请讲。”王秘书在五秒内按下了通话键。 “把今年需要年中巡访的公司资料快速整理出来拿给我。”李成瀚说道。 “好的，李律师。”王秘书回应道。正要挂断，李成瀚又说:“叫简潼进来。”他本来可以直接用电话叫简潼，可一想这是简潼上班第一天，本来就有闲言碎语，这样直接进来，对她不太好。在律所里，大家早已把李成瀚当成律所的新一代掌舵人，少当家，有什么事也不敢在背后议论他，只能议论身为新人的简潼。而李成瀚本人，回国短短一年的时间仅仅靠他律所法人代表独生子的身份就这样坐在独立办公室了吗？当然不是，如果你看过他漂亮的履历和辉煌的战绩，你就知道，他名副其实。其实这一切从几年前就开始筹划:他让程树先他一步回国，在康明市主动出击联系各大公司发展法律顾问业务。要人，他极尽所能，想方设法；要钱，他拿自己私人账户进行补贴，有了这些工作的铺垫，才能在他回国后快速适应环境，进入角色，站稳脚跟。那些创业初期的日子里，越洋电话打了无数个，这头的清晨是那边的深夜，数以万计的讨论和商议，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下属于自己的事业蓝图。就这样好几年，直到李成瀚一边拿到了美国的学位证书和出色的实战经验，这边回国已然有了一番新局面。他和程树，从学生时代开始志趣相投，到现在虽然嘴上打架，但工作上依然默契十足，这样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地走过了十来年。而在没有简潼和陈汐的异国他乡，初来乍到的李成瀚被性格外向的程树感染着，程树也在某种程度上多少填补了些李成瀚那些略显单调的岁月。 敲门声切断了李成瀚的思绪，李成瀚知道是简潼来了，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带，就让她进来。 “李律师，你找我。”简潼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做事，你的直属领导是我，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汇报沟通，包括请假，外勤这些。”李成瀚看着简潼说道。 “好，我知道了。”简潼略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昨晚……我。”说完公事，李成瀚打算说点私事。 “你昨晚喝酒了？刚才我到公司了才发现你半夜发了条语音。”简潼从起床到公司的路上都没看手机，等坐下准备看下时间，才知道李成瀚发过微信。简潼把音量调到最小，贴在耳朵上听到:“小潼，你睡了吗？我有话想跟你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李成瀚声音沙哑得厉害，明显是喝大了后的语无伦次。简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还没打字过去问，王秘书就走过来叫她进去李成瀚的办公室。 “我说了什么？应该是酒后胡说八道的，你，你不用管。”李成瀚眼神有些闪烁，他昨晚断片了，想不起来这个环节，并且他发完语音还把把跟简潼的聊天记录都删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烂操作。 “哦，没事，昨晚估计你先是摁错了打给了我，我接起来你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后来你没有再打过来，我就想你应该是喝多了回去睡了。”简潼说道。李成瀚点点头，表示事情的确如此，反正也不会有人告诉她，他现在承不承认都没关系。 “你昨晚喝得很多吗？这会儿会不会头痛？”简潼看着频频皱眉的李成瀚问道。 “具体不记得了，大概一瓶威士忌。”李成瀚扶了扶镜框说道。 “那我去帮你冲杯蜂蜜水？”简潼虽然是询问，但已然转身准备出门。 “好。”准备拒绝的李成瀚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简潼转头微笑:“稍等，很快就好。”李成瀚见之也舒展了眉头，微不可查地提了提嘴角。一会儿功夫，简潼从茶水间过来，端了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李成瀚很少喝酒，更别说宿醉，即便是应酬的场合，他也多数是浅尝辄止，应付一下，不至于醉到断片，就算当年第一次失恋，也没这么喝大过。 “有点烫，我帮你放在空调风口这边吹一下，等下凉一点你记得要把它喝完，很快就舒服了。”简潼是用开水冲的蜂蜜，端给李成瀚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喝，就把杯子拿到靠窗台这边的书架旁。 “看来你挺有经验啊！”李成瀚看她连喝完的感受都描述得这么具体，觉得简潼肯定也是经常宿醉，这跟她的以前的工作有关系吗？ “这哪是什么经验，是常识啊，大哥！”简潼回过身来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简潼赶紧禁了声。 “这还差不多。”李成瀚心里默念了一句，简潼一时情急的失言丝毫不在意。简潼看没什么事，正要打算出去，刚好王秘书敲门走了进来。 “李律师，这是您要的资料，”王秘书放好几个厚厚的文件夹对李成瀚说道。 “好，辛苦了，你先出去。”李成瀚看了一眼桌面对王秘书说道。王秘书应声出了门，李成瀚向简潼开口道:“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任务。你跟我需要把这些公司巡访一遍，这里有我们合作中的，已经终止合作的和有意向跟我们可能会合作的公司，资料里面有公司的业务范畴，公司规模和大致营收，你把他们分好类，从下周起，我们一起出外勤，共同完成好这件事。”李成瀚拍着桌上的文件夹说道。这是简潼的第一个任务，她自然会认真对待，只是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任务量。 “好的，我先去整理分类，有不懂的再向你请教。”简潼说着就要走过去拿文件，却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一个相框。她原本不是毛毛躁躁的人，只是她没想到，那文件夹居然那么重，一下子全都拿抱起来让她突然重心不稳，这才碰倒了相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简潼赶紧捡起地上的相框，仔细检查有没有摔坏，等视线停留在照片上时，才发现是她和姐姐还有李成瀚三个人的合照。简潼没想到，这张照片会被这样明目张胆地放在这，尤其是她也入职了以后。 “下班后我会收起来的，也不是常常都放在这。”没等简潼说什么，李成瀚解释道。简潼什么也没问，默默放好相框后收拾好文件夹就走了出去，李成瀚本来想帮忙，被简潼抬起手拒绝了:“不用，不用，我拿得了。”也是，公司这么多人看着，他去帮忙，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国庆节前要结束哦。时间紧，任务重，如果你有觉得吃力的时候要告诉我。”李成瀚看着快要出门的简潼说道。直到这一刻，简潼才对手里的工作量有了概念：三个月啊！要三个月才能做完啊！惊讶了一瞬，随即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好好做的，尽量在国庆节前收尾。”说完简潼就出去了，从这一刻开始，就要争分夺秒了，入职后的第一个任务，可不能懈怠，不能搞砸啊！ 李成瀚看着简潼纤弱的身躯被文件压得快要弯下了腰，隐隐有些心疼，想着她独自生活的那么长时间里，是不是有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坚强独立？ 回到办公桌的简潼先把文件大致翻了一遍：一共有104家公司资料，基本上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没有仔细查看公司情况，她又看了眼日历，把时间计算了一下：从现在到9月底国庆节前一共有13周，平均每周要去8家公司造访。除了服务中的合作方不需要太多时间维护，已经合作过的应该需要更多的时间了解情况，争取促成再次合作；有合作意向的公司也需要更多时间进行谈判、调研和签约走流程。这些东西简潼虽然没有实践过，但还是学过的，法律顾问也是律师职业生涯里非常常见的一项工作内容。这个任务量确实艰巨，而且中间会有诸多不可控的因素，如果利用上周末的时间，应该就不那么紧张了。埋头苦干的简潼的身影透过玻璃窗映在李成翰的目光里，让他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这个安排十分得意。 律所里每个人各司其职，忙忙碌碌，虽然有人眼红简潼的待遇，但也不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生怕简潼去给李成翰吹个什么耳边风，自己会处境艰难。 “诶！你好，我叫纪明哲，面试那天我们见过。”隔壁桌的一个男生，从隔断这边探出头对简潼说道。这就是那天20个人中第一个脱颖而出的面试者，西北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噢，你好，我是简潼。”简潼回想着，对他不熟悉，因为那天大家都十分规矩，不让随意走动不让交头接耳，也就没办法互相认识。 “诶，你这第一天上班就给你安排这么重的任务啊？”纪明哲是个自来熟，指着桌上成山的资料说道。他可能以为这是卷宗，看着这么多的案子，简潼得处理到什么时候去，李律师真是个狠人，幸亏那天他没选自己。 “哦，还好。”简潼没有多做解释，毕竟每个人的分工不一样。 “万幸万幸，那天是程律师选了我，要是跟着李律师，我怕是小命不保。”难怪程律师要选他，这俩性格简直是一模一样。 “还好。”简潼礼貌地笑笑。 “诶，我听说你是西南政法的？我是西北政法的，咱俩一南一北，能在这坐隔壁桌，真有缘啊！”纪明哲又自顾自地说道。 “呵呵，是啊。”简潼客气地回应，她现在眼里一大堆工作，有点不想跟他继续聊了。 “都是刚进来的新人，以后要互相扶持哦。”纪明哲也不看简潼的脸色，伸出手对她说道。 “好。”简潼伸出手，蜻蜓点水般地握了握。就像是一种仪式，一个承诺，此时的两人都没想到，这句话像是通过神明的见证，在以后的职业生涯里让两个人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李成翰在电脑前头也没抬。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人家上班第一天，你就给人布置那么多工作。”不出意外，这个时间程律准时出现在了李成翰的办公室。 “下班了，你不去吃饭吗？”李成翰还是没抬头。 “嘿，你这木头梆子，在这定住了是，你看什么呢？”程律看他没有动。 “下班了就去吃饭，没事别在这聒噪。”李成瀚不想多纠缠。程律看他实在不动，这才走到电脑面前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 “哟，你要找房子啊？”程律看到李成瀚正在浏览网站上的房屋租售页面。 “嗯。”李成瀚没解释。 “谁住啊？”程律问道。 “一个朋友。”李成瀚道。程律眼珠子一转，看向玻璃窗外简潼的背影，瞬间明白了一切。 “哦~~男的女的啊？”程律阴阳怪气道。李成瀚抬头看到程律的目光看向窗外，赶紧起身走过去拉上帘子：“女的，可以了吗？” “你就说是简潼不就好了？有什么不能说的？”程律稍微正经起来。李成瀚不说话，又回到电脑前坐下。 “走，叫上简潼和我徒弟，咱们一起吃饭去，你这个房子的事情，我来给你解决。”程律拉起李成瀚，径直往外走。 “真的？你有合适的房子？”李成瀚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律十分傲娇。 办公区的纪明哲和简潼都还没去吃饭，其他座位已经空了大半。程律和李成瀚走出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对他们说道：“诶，下班了下班了，咱们一起吃饭去啊。” 纪明哲：“好啊好啊，师傅你请客吗？”从入职起，程树就让纪明哲喊他师傅，只因为纪明哲这个人，很对他的胃口。 “当然我请咯，总不能叫你这个徒弟掏钱。”程律说道。 李成瀚看简潼没说话，便对她说道：“一起去。”简潼看了下李成瀚，得到首肯后说道：“好。” 第10章 聚餐 一行四人，程律开车，很快到了一家做东北菜的馆子。走到门口，李成翰怕简潼吃不惯，小声的问她：“吃这个行吗？” “行啊，我不挑食。”简潼也小声回道。四个人找了个包间坐下，程律驾轻就熟地点菜，根本不问其他人的意见，李成瀚等他点完，默默拿着菜单又勾了几，纪明哲和简潼倒是都没什么意见。 简潼看到桌子上倒满的水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两杯喝下。 “你很渴吗？”纪明哲坐在简潼左手边，很快发现了。 “哦，还好。”简潼说。 “简潼，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啊？”程律开口问道。 “挺好的，谢谢程律师关心。”简潼是第一次正式地坐在程律师对面，有些客套地说道。 “害！那么客气干什么，都是老熟人了。”程律理所当然。 “啊？”简潼以为程律口误，怎么会是老熟人，不是才第一次见么。 “嘿嘿，我是说虽然你跟我不熟，但我跟你是老熟人呀。”程律绕来绕去，卖起了关子。纪明哲眼珠转了转，感觉自己的师傅在撩简潼。该不会师父看上简潼了？那他会不会让简潼和自己交换啊？不要啊，李律师那个人成天板着脸，还喜欢虐待自己的助手律师，一来就给超负荷的工作量，要是去了他那，怕是熬不过实习期。纪明哲在心里默默脑补了这样一出大戏。 李成翰沉默着不说话，眼神凌厉地看着程律。简潼不明所以，又不好刨根问底。程律笑着把玩着杯子喝水，也不再说话。 很快，菜就上齐了，程律像个主人家，招呼着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热闹。他坐在简潼对面，却一直越过坐在简潼右手边的李成翰给简潼夹菜，每夹一筷子菜，简潼都双手捧碗说谢谢，来回几次，程律都烦了：“说了你坐着你坐着吃，不要那么客气。”李成瀚又是一阵眼风扫过来，程律视而不见。光顾着吃菜的纪明哲，这下彻底确定了：师傅就是看上简潼了。 “那个，师傅，我才是你的徒弟，你也关心关心我呗。”害怕被遗弃的纪明哲端起碗，站起来向称了称示意着。 “你看你那虎背熊腰的样，再看看简潼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人家才需要多吃一点，你在那瞎起什么哄。”程律挤兑着说道。 “是啊，师傅，你看看简潼这弱不禁风的样，要什么没什么，都快瘦成一道闪电了，这要是放在我们老家，都没人要，肯定生不出儿子来。”纪明哲生怕自己师傅真看上简潼了会把他换掉，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简潼：“……” 程律：“……” 李成翰：“……”李成翰的脸色就像风雨欲来前的阴霾，一双眼睛感觉快要杀人。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最基本的尊重他人都忘了吗？”程律看李成瀚脸色不好，赶紧制止道。 “嗯，那个，简潼，对不起啊，我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放在心上。”纪明哲冷静下来，意识到刚才真的太慌不择言了。 “你们老家评判女性的标准是能不能生儿子？”简潼想了一下，问道。 “哎呀，我胡诌的，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怎么会还有那种封建思想。我是以为我师傅，我师傅他…”纪明哲想解释，但又觉得不该由自己挑明白。 “以为我什么？”程律问道。 “哎呀，没啥没啥，我去个洗手间。”纪明哲没法说了，只能先逃走，剩下三人无声地面面相觑，程律和李成瀚慢慢明白过来，简潼却不会往那方面想。 “你没跟他说你结婚了吗？”李成瀚夹了一筷子菜很自然地放到简潼碗里，再转过头向程律问道。刚才纪明哲在，李成瀚不好招呼简潼，现在他走了，他才开始大大方方。 “我跟他说着干嘛？”程律玩笑道。是啊，都是大男人，干嘛特意告诉纪明哲自己已经结婚了。 “他刚才误会了你看不出来？谁叫你那么殷勤？”李成瀚不悦道。 “好好好，你自己的人你自己招呼。”程律抬头对李成翰说道。坐在对面的简潼再迟钝，这会儿也听明白了，但她不好插话，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埋头干饭。直到三人吃饱喝足，纪明哲也没回来，程律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先回去了，师傅。你们慢慢吃。——纪明哲。程律笑笑没有回复。 “都吃饱了吗？”程律看着放下碗筷的两个人问道。 “嗯，吃得很饱，谢谢程律师款待。”简潼以为这就要走，便起身说道。 “你先坐下，坐下，着什么急啊。时间还早，聊聊天嘛。”程律抬手示意着简潼。简潼又看了眼李成翰，李成翰微笑着点了下头。 “诶！你老看他的眼色干什么？是我请吃饭，你就听我的。”程律不满地说道。简潼笑了笑点点头：“好！” “简潼，我说你这些年到底在哪啊？”程律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啊？”简潼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这些年在哪干什么？让李成瀚找了你这么多年。”程律那会儿用老熟人这个词试探她，就知道李成瀚没告诉简潼这些年李成瀚默默找了她很久的事，不然简潼听到老熟人的时候就不会是那个反应，毕竟，国内的几乎所有消息，都是自己带给李成瀚的。 “李律师，这是什么意思啊？”简潼还是不明白，只能去问当事人。李成瀚低着头没说话，程律以为他还不想说，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十分着急上火，正要替他开口，被李成瀚按了下手背。 “7年前，你高考结束，当天晚上还跟我通了电话，但从第三天开始就联系不到你跟陈汐了，我很着急，就托我国内的同学朋友找过你们，结果找了很久都没有消息。后来我认识了程律师，知道他朋友多，人脉广，又跟我们一样，在康明长大的，就托他帮我找，断断续续地找了很久，直到去年回国。”李成瀚细说着这段过往，神情有些落寞。程律难得一本正经，也没有插嘴。 简潼听完后表情复杂，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可是到底为什么，李成瀚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能一无所获呢？只有那位当事人知道，这样的事情来说对那位来说是天大的丑闻，会对他的名誉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他用自己的人际关系买通了当地最大的新闻负责人，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又给知道这件事的各个关节送去了无法拒绝的利益，把这件事情彻底掩埋，最后还把企业法人代表的位置让出来，改了名字，跑到了国外。就这样，简潼和陈汐被遗忘在角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原来你找过我啊？你怎么没说呢？”简潼声音沙哑，慢慢说道。 “不重要，现在不是都遇见了。”李成翰也沉声说道。包间的气氛又冷落下来，程律不好再说什么，就把空间留给他们俩，起身说出去抽根烟。 “成瀚哥，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忘了我们。”简潼其实想说，谢谢你没有遗弃我们，因为在那个夏天，她敲响亲戚朋友的大门时，就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了。都说救急不救穷，简潼当时的情况是又急又穷，没有人愿意填补这个无底洞，身边一下子空无一人，又有那么多事情需要解决，当时的崩溃可想而知。最难的时候，简潼也想过放弃，可如果自己放弃了，那陈汐也就被放弃了。无数个难熬的日夜，简潼咬着牙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在，7年后的今天，她等来了一场救赎：与李成瀚的重逢和知道李成瀚从没放弃过寻找她们。你看，命运虽然设置的了很多障碍，还是会给你一颗糖，弥补一下你所经历过的苦难。简潼这样想着，心里就会好受得多。 “不要谢我，我没帮上什么忙。”李成瀚心有愧疚。 “不，你能去找我们，我就很开心很感谢了。”简潼眼神真挚，还有莹莹泪光，看得李成瀚心里揪成一团。他现在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来自于命运里一次又一次的得到和失去：他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在随着年纪增长由于父母的忙碌和严厉而失去了，他得到过陈汐和简潼的照顾和爱护，又因为被父亲逼着出国而失去了，他得到过爱情，又因为自己内向的性格和家庭因素而失去了、、、尽管人生注定分分合合，可他每一次得到又失去的的都是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简潼和陈汐留在身边。 “走，我们先回律所。”李成瀚站起身说道。 “好。”简潼也跟着走出去。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不像来的时候程律和纪明哲聊得火热，完全不会冷场。可回去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刚才聊的话题又有些沉重，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够缓解。简潼想了想，对正在开车的程律说道：“程律师，谢谢你。” “害，谢我什么，我又没干什么。”程律师笑着对后视镜的简潼说道。 “不，你曾经找过我们，今天又告诉了我这件事。如果不是你，成瀚哥这个闷葫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告诉我。”简潼看这也没外人，就没把李成瀚称呼成律师。 “哟，这小子在你面前你也是闷葫芦？”程律来了兴致。 “小时候活泼得很，倒不这样，现在确实话很少。”简潼回忆着。 “小时候不这样是因为他有朋友，成群结伙，现在故作深沉可不一样了，那是装酷耍帅。”程律手握着方向盘可一点都不老实，说得十分眉飞色舞。 “我什么时候？”本来李成瀚听着简潼的诉说脸上还有了点点笑意，等程律一出口，瞬间就翻了脸，准备上前扒拉程律。 “你急什么急什么？老实坐着去。”程律一边挥手阻拦一边说道。车内又是欢声笑语不断，本来就短的路程在笑闹中更为短暂，三人一同上了电梯，程律还在手舞足蹈。其实程律知道，李成瀚很高兴，只是他不会怎么表现出来，如果没有他在中间插科打诨，简潼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事，但简潼应该也有权利知道，以免以后时间长了生出什么误会来。想到这里，程树觉得自己简直就月老座下的大弟子，专门下凡操心李成瀚的终身大事。 第11章 开工 还没到2点钟，简潼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埋头进自己的工作中，程律本来要回自己办公室泡杯茶，却被李成翰拉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喂，先过来聊一下啊。”李成翰对程律说道。 “聊什么啊？”程律不太明白，也很意外，李成翰很少主动找他聊天。 “你那会说你那边有合适的房源对？”李成翰拉着程律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还以为要聊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啊。”程律听到后慢慢悠悠地往沙发上靠，翘了个二郎腿眼睛斜着玻璃窗外。 “你好好说，是不是有？”李成翰看着程律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有有有，谁住啊？几个人啊？”程律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一个人，最好在公司附近，交通便利，周边有超市什么的最好。”李成翰这条件还挺多。 “你这要求可不低啊。”程律听完也觉得李成翰有些贪心。这附近这种条件的房子，简潼一个人住，她怕是很难负担得起。 “是你说有的啊。”李成翰有点气恼，要不是他说有资源，大中午的他就不用出去吃饭，自己在网上找，这会儿怕也能找到了。 “我是说了有，你是要给简潼住是？”程律干脆开诚布公。 “对，给她住。”李成翰也不隐瞒。 “她现在不是有地方住吗？她让你给找房子的？”程律问道。 “她现在住的地方很糟糕，又远，上班要一个多小时，太不方便了。是我想给她换个居住环境，还没跟她说。”李成翰答道。 “这样啊，她住的什么地方啊，那么远？”程律有点好奇。 “在城西客运站再往西，叫个什么，陆庄村的。”李成翰如实回道。 “那啊，我去，一个女孩子住那种地方确实不安全，我之前有个案子，去那调查过情况，真是什么人都有，一群地痞无赖，蛮不讲理。”程律回忆着那件事，嘴里恶狠狠地说道。 “所以你快说，什么房子，在哪，大概什么情况？”李成翰赶紧问道。 “你先别急，我去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问问。”程律转身走了出去。不过2分钟，他又折了回来。 “快去给我泡杯茶，我这就跟你说。” “……”李成翰无语，可还是乖乖给他泡了杯自己私藏的上好绿茶。 “我跟你说，这套房子地段特别好，比你家到公司都近，就三站路，楼下就是个大超市，路对面还有几个小商场，买东西也方便。而且楼层也好，一共18层，这套在12层，一梯一户，绝对安全。还有还有，户型也很合适，一居室，带观景阳台和衣帽间，还有个小小的健身房，简直完美！”程律拿起手机上的户型图侃侃而谈，李成翰几乎要怀疑程律是想把房子卖给自己，不过卖给自己也行，那就有更大的自由度话语权。 “在哪啊？这房子。”李成翰看着也心动了，房子确实不错，很适合简潼一个人住。 “就在【丽景华庭】北面这条街，【兰海川】3号楼。”程律顺手把地址也发给了李成翰。 “行，你看什么时候能去看这套房子？顺便把房东联系电话给我。”李成翰高兴地说道。 “电话？你要我老婆电话干嘛？”程律皱眉。李成翰目光从手机界面移开，看着程律一副“不会早说”的表情异常好笑。 “你瞪我干什么？这是我老婆的房子，估计明天能看。”程律说道。 “明天？今天不能看吗？既然是嫂子的房子那你替我跟她说一声，顺便再问问她房租多少。”李成翰有点着急。 “你能不能别那么急？听我把话说完行。”程律有点无奈：“她去她妹妹那了，明天才能回来，钥匙也不在我这里，我也没法带你去看啊。” “那你打电话帮我问问她房租多少，我先转给你。”李成翰一脸诚恳，生怕房子不租给他。 “跟你还能收钱吗？真是。只不过说好了啊，你别到处说啊，这套公寓是我老婆嫁给我之前买的，本来打算自己住，后来这不是遇到我了吗，就一天都没住过，装修和家具都是全新的，便宜你啦。”程律搡了下李成翰的肩笑着说道。 不要钱？不要钱是什么概念，像那个地段的公寓，少说也得8万一平，图纸上显示是个接近200的大平层，多少钱已经已经一目了然，加上装修和家具下来至少超出2000万，这种房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租租，因为要住大房子的人需要更多卧室，这么大的面积才一个卧室，的确功能太少。再说能租得起这样房子的人自然也买得起地段稍微偏一点的小户型。那程树为什么对李成翰这么好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李成翰，程树也不会有今天。程树出身于底层工薪家庭，比李成翰大4岁，两人认识的时候程树在餐厅端盘子，后来在李成翰的帮助下才完成了学业，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熟悉，关系慢慢变好，就连程树的衣食住行，李成翰基本都照顾到了。程树性格开朗，为人比较爽快，所以身边的朋友比李成翰多，李成翰在程树的身边是情绪上被照顾的那一个。程树会做中餐，那会儿时常跑到李成翰那里给他做饭吃，直到程树博士顺利毕业，当时李成翰拜托自己的父亲给律所写了推荐信，程树就这样平步青云地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如今程树功成名就，虽嘴上不把门，但心里依然感激李成翰，要不是李成翰，程树回国还需要从头开始，万一遇上容易眼红的上司，可能一辈子都难出头了。再有能力的人， 也需要一个机遇，而李成翰，就是程树的那个机遇。 “那怎么好意思，要是你的房子，不给钱就不给，嫂子的房子我也不给钱，不太合适。”李成翰说道。 “你还跟我客气，要不是你，我能住豪宅，开豪车，还娶个貌美如花的好老婆？”程树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李成翰，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小律所里籍籍无名，哪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你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我很难受。”李成翰听话整个人往后退了一下，表情十分厌恶。 “行行行，我不说，那房子你让简潼安心住，想住多久住多久，什么都不用管。”程律笑容爽朗。 “那就先谢谢了。”李成翰说着端起水杯跟程律的茶杯碰了一下。玻窗外日头正盛，明晃晃的刺人眼，室内却冷气十足，一派悠然的景象。简潼埋首干得起劲，突然想起又忘了买水杯，早上就因为没有杯子渴了一上午，到吃饭时候才喝上水，饭后回来又给忘了，于是拿起手机看地图，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小一点超市，大超市里的肯定很贵。 程律从李成翰办公室出来，看了一眼简潼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想：这姑娘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连住的地方都有人操心了。 很快到了下午上班时间，简潼一无所获，眼看时间不等人，只得作罢。 “诶，简潼，我走之后，我师傅没说什么？”纪明哲刚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就探着头问道。 “没说什么，你安心工作，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简潼知道纪明哲的误会，所以这样说道。 “真的啊？那我可就信了啊，你可不能透支信誉啊。”纪明哲听闻后略略放了心。简潼对他点点头，便不再理会。她把所有公司按照距离远近跟合作类别列了三张表，由远及近地依次排列，后面标注上公司名称和大概情况，最后留了一列内容反馈空着，打算每去往一家公司，回来简要记录上情况，把这些全部弄完，又把纸质版的资料按这个顺序整理了一遍，时间就到了下午6点多。李成翰下午有个会，就在内厅的小会议室待了两个多小时，等他结束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 “跟大家说一下，我这几个月要把合作单位巡访一遍，不会常在公司，有什么事你们打给我。”会议结束后，李成翰对着另外三位律师说道。吴律和邹律交换了一下眼神，象征性地点点头，只有程律回答道：“你放心去忙，有事会通知你的。” 小小的会议室里，仅仅四个人，就分成了两个阵营，吴律和邹律是陈家的阵营，李成翰和程律是李家的阵营，而那些客户资源，又大部分掌握在程律和李律手里，其他人没办法靠近半分。而他们中间，一个程律是律所的老大，掌握着公司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和绝对的决策权力，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无法越过去；一个李成翰又是“少东家”，手里的资源盘根错节，也没办法撼动分毫。如今的这个局面是李成翰回国前就已经计划好的，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轻易改变。那为什么他们还留着吴律和邹律呢？是因为即便走了他们，又会有新的律师进来，与其面对陌生的新对手，还不如跟老对手在这极限拉扯，这也算是一种权谋中的“制衡”。全国几十家【理衡律所】，这里是权力斗争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多少人趋之若鹜心之向往的地方。 第12章 适应 暮色快要降临，简潼走到公司附近超市打算买个杯子，可看来看去实在不好下手：最便宜的都要九十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用这杯子喝水是能长生不老吗？算了，回去买。简潼悻悻地走出超市，往地铁站走去。李成翰此时正好开着往家走，两个人都目不斜视，谁也没看到谁。 上班第一天就加了班，简潼却觉得无比充实。回到家赶紧喝了好多水才换衣服，然后打算下楼去买包泡面。夜晚的风吹出来的都是热浪，简潼穿着短裤和宽大的t恤，头发卷城一个大丸子，有些俏皮可爱。本来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有朝气。 另一边，早已回到家的李成翰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从冰箱里正拿起一个三明治，还没吃就走到餐桌旁，拿起桌上的手机发了条信息：“回去了吗？晚饭吃什么？” 这边买完泡面的简潼刚进门，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到家了，晚饭正在吃。”简潼回复道。 “吃得什么？”李成翰又问。这些对话是他们学生时代再频繁不过的，时隔这么多年再说，李成翰有种久违的心安。 “煮了碗面。”简潼回复。 “今天工作感觉怎么样？”李成瀚换了个话题。 “挺好的，我已经按照我的方式整理完了，明天跟你汇报，随时可以外勤。”简潼一边拆着泡面，一边回复道。书桌上的小风扇摇得很起劲儿，但简潼还是感觉到汗流浃背。入伏的7月就是不一样，而且今年好像比往年都热，今天这温度得有39°了？也不知道这样的高温会持续多久，要是能下场昨天那样的大雨就好了。简潼心里默默祈祷着。 “效率很高啊，值得表扬。”简潼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这句话简潼很熟悉，刚上初中的时候为了跟姐姐和李成翰周末一起出去玩，简潼每次的作业都写得飞快，等下楼看到李成瀚，他都会这样说一句。简潼和李成翰都想起了那时候的快乐时光，同时在电话两头笑起来。 “嘿嘿、、、”简潼的回复有点傻傻的，李成翰立刻回复了个憨笑的表情，就没再说什么了。 简潼泡好了面，一边吃着饭，一边拿起一把印着楼盘广告的扇子扇风，这么热的天气还吃这么烫的泡面，简直是受罪，看来明天回来还是在路口买个凉面。 仲夏夜的星星藏头露尾，月亮高高挂在天边，车水马龙的街道渐渐安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时光啊，你美好的样子真让人心醉~~ 周四的简潼又起了个大早，不用兼职打工的日子真的太过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简潼今天没有在电梯里遇到李成翰，因为李成翰离得近，习惯早来半个小时，昨天是因为宿醉才睡过头了。 简潼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条纹衬衫，领子和袖口是白色边，下身一条修身的九分裤，脚上还是那双白色的平底鞋，头发编成辫子卷起来，看着很精神很利落。看着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的简潼，李成翰微微笑着打量了一番，只是看到鞋子时有点不太满意，看那成色，应该是挺旧的。 “我这样整理可以吗？”简潼汇报完后又问了句。 “当然！就按你的方式来。”李成翰拉回了思绪。 “那我们是由远及近还是由近到远地去？”简潼又问。 “你决定，你只需要提前一天跟要去的地方确认好负责人在不在，再来告诉我行程安排就行了。”李成翰说道。本来确认行程是秘书室的事，但整个秘书室都是傅正华的人，李成翰手握的资源不能让她们了解地这么清楚，所以全部交给了简潼。 “好，我知道了。”简潼不知道个中原委，自然而然接下了这个工作。 “如果你忙不过来，可以去找纪明哲帮忙。有什么明白的的地方，可以找我和程律。”李成翰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办法，这里面有些公司的联络是他回国前程律一手操办的，还是他最了解情况，去年年中巡访也是他和程律一起去的。今年程律手头上有两个大案子，没办法完全脱身，李成翰和程树也有意培养新人，就把这件事情交到了简潼手里，纪明哲来辅助。 ”好，我知道了。“工作归工作，简潼虽然有些不适应纪明哲的处事方法，但工作上大家都不会含糊，这点职业操守简潼相信纪明哲还是有的。 “等会儿你叫上纪明哲，我去叫程律，到小会议室开个会安排一下。”李成翰说道。 “好，我这就去叫。”简潼说完要出去。 “诶，你知道小会议室在哪吗？不是你们面试的外厅，是内厅那个。”律所占地上千平方，分厅外和厅内，中间隔着一个办公区，厅外的大会议室一般用来初始接待委托人、面试或者全体会议使用，厅内小会议室一般是四大律师使用的地方。 “我知道，我这就去叫纪明哲一起过去。”简潼说着就出去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从没进去过，但入职的时候人事部负责人亲自带她转了一遍，就连杂物间都去了。所以说人家能当人事部负责人呢，眼看着同一天被傅元祁和李成瀚两个人紧张成那个样子，只怕简潼来头不小，先混个脸熟，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开口。 会议室的几个人碰了头，外面公区吴律和邹律的助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他俩也自然而然地站了一队。其实公区的人包括他俩都很羡慕简潼和纪明哲，这么命好被程律和李律选中，一来就委以重任：一个跟着程律参与两个大案，一个跟着李律出去跑外勤结交人脉。早知道这样当初进来的时候申请跟着他俩，也不用在这打杂了。可他们也不想想，轮得到他们选人吗，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好了，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任务要布置。”会议室里的李成翰看人都到齐了，就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说道。 “最近我让简潼整理出今年需要巡访的合作单位，近几个月要完成巡访工作，主要是我带着简潼去，程律师在自己案子的闲暇之余，带着纪明哲配合我们，”李成翰接着说道。 “好。” “好。”简潼和纪明哲异口同声，程律也点点头示意。他手上的案子虽大，但不是很急，委托人还在搜集证据阶段，所以能够抽点出时间来参与巡访。 李成翰跟程树擅长的领域不同，他在金融案件上深耕，而程树在刑事诉讼上一把好手。最近金融案件刚好空档，所以李成翰有时间去做别的。他自己画下的蓝图，需要自己亲手继续勾勒。 其实公司法律顾问这种业务，真的是个极好的板块：它不像其他案件，周期不固定，结案时间不可控，而且大多都是一次性买卖，这个案子结束了不知道下个案子什么时候来。但去给企业做法律顾问，合作周期都是按年起步的，这样跟企业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既不会浪费太多人力，还能给律所带来稳定的营收，一举两得。李成翰的这一点，又跟他父亲不断在各大省会城市开设分所的战略计划大相径庭。如果说他父亲的版图是开枝散叶，那他的策略则是树大根深。全国二十多家律所，虽然都是直营，可中坚力量都在全国政权最集中的康明市，李成翰和程树分身乏术，不可能对那么多律所全部兼顾。他的根在这里，也只有这里，才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最大战场。 “你们去准备一下，今天开始约访，下周正式外勤。”李成翰布置着任务。简潼和纪明哲两人应答后，一起走了出去。李成翰跟程树还在办公室里说话。 “你下午下班没什么事？”程律问道。 “当然没有。”李成翰念着程树家的那套房子，自然会空出时间。不过他本来的生活也很单调，除了偶尔的应酬，晚上基本也不出门。一个单身汉，不喜欢，不出去社交，能有什么事。可他不知道，像他这样的高质量的单身男士在婚恋市场上有多受欢迎，可惜啊，不流通，就没人知道他的价值。 “一会儿中午下班，我去接我老婆，问她拿了钥匙，下午我带你去看房子。”程律说道。 “那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接？”李成翰想着去帮程树。 “不用啦，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你个单身去汉凑什么热闹。”程树有点嫌弃地说道。也是，她老婆还带着8个月大的女儿，走了一周才回来，等不及要抱抱她们，李成翰去碍什么眼。 李成翰被挤兑了也不气恼，反而十分替程树开心。程树的前24年过的太苦了，如今有子如玉，有妻如花，李成翰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你傻笑什么？还不赶快找个女朋友谈恋爱？”程树看见李成翰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成瀚难得地开了句玩笑，不等程树跟他急眼，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诶！你骂人不带脏字啊，谁是太监你说清楚。”程树的声音很快被抛在脑后。 7月的第2天，在愉快又轻松地氛围里度过，忙忙碌碌的平凡人书写着自己的生命篇章。每一次奋斗，每一点进步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书卷上熠熠生辉。 下午下班前，简潼和纪明哲梳理好下周的巡访计划和规划路线，并确定了对方的具体接待时间，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任务按时完成，可以准时下班了。”纪明哲伸了个懒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所以简潼没说话。 “诶，你下班干嘛去啊。”纪明哲跟简潼渐渐熟了，成了个包打听。 “回家啊。”简潼不多说明。本来她住的远，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下班也没什么事做。 “没意思。”纪明哲有些失望。他性格很外向，也喜欢交朋友，从学校到职场，简潼是他的第一个同事，他还挺想跟她搞好关系的。可惜简潼比较内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拉近距离。 第13章 新房 时间到了6点，律所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简潼也跟着走出大楼。李成翰早早拉着程树，往【兰海川】那边去了。 “诶，我说，你怎么不带上简潼一起去？这样多方便，当场就能定下来。”程树开着车，对副驾驶的李成翰问道。 “我先去看看合不合适，晚一点再带她来看也行。”李成翰说道。他确实很不放心简潼再住在那里，但他还没跟简潼商量，等确定了房子的情况再带她来也不急。 “你可真别扭。”程树小小抱怨了一句。过了这个路口的红绿灯，往右一拐就到了【兰海川】，李成翰看了眼时间，从地下车库到这里9分钟，还是在等了两个红绿灯的情况下。他暗自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兰海川】他是知道的，毕竟跟【丽景华庭】就隔了一条街。这个小区相对小些，只有6栋楼，基本都是这样的大平层公寓，没有其他的户型。3号楼就在靠后的那一排，再越过街道中几栋矮矮的建筑，基本能看到【丽景华庭】那个小区。 两人一起上了楼，程树拿出一串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道：“锁都是新的，密码和指纹都没输过，回头让简潼自己录进去。”李成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进门，右手边是一排到顶的鞋柜，有挂衣区和换鞋凳，凳子上的塑封都没有拆；左手边是半开放型的厨房和台，台上有咖啡机和水池；进来是一个大大的餐厅，有一套餐桌和餐椅；餐厅往左用书柜和透明隔断围了一个客厅，客厅是下沉式的，东边是个大大的电视墙，色彩搭配得很舒服；南向的阳台从客厅连到餐厅，采光面积很大；大门右手边的鞋柜后面有个长方形的小房间，李成翰打开房门看到里面布置成一个影音室，可以看电影，可以打游戏，还可以投屏；影音室对面有个小小的杂物间，里面放了一些修理工具之类的；杂物间旁边是客用卫生间，有蹲便器洗面台和花洒；往西边是一个大大的主卧，进门左手被装上三面的大衣柜，形成一个u型的衣帽间，中间有一个梳化柜，装了很多亮亮的灯，让封闭的环境明亮起来；房门正对面是主卧的卫生间，很大，还有按摩浴缸；主卧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头有张小桌子可以当床头柜，靠北面的窗户旁放了一组花朵形状的懒人沙发和凳子。 看完每个房间的李成翰十分满意，整体的装修风格简约时尚，色彩搭配和软装方面都很温馨，而且又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李成翰觉得这套房子简直就是给简潼量身打造的，开心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有多大？我看不止200平？”李成瀚大概估了一下。 “建筑面积280 ，套内好像有240左右？”程树也不是很确定。 “那就谢谢了！”李成瀚伸出手，示意程树把钥匙交给他。程树笑笑拿出钥匙递给了他，问道：“你打算怎么跟她说啊？你要说我家里的房子，她会不会不肯住？”程树想到了这一点，毕竟这样的房子，是简潼目前遥不可及的梦想。 “肯定不能说实话啊，我就说是朋友出国了，有套房子空着，让她来帮忙看房子。”李成翰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能行吗？”程树有些怀疑。 “试试呗，不行再想其他办法。”李成翰也没把握。 “那你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来看。”程树催促道。李成瀚也不耽搁，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地铁上的简潼快要被挤得面目全非，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最多的时候。只要需要搭乘地铁，这都是难免的，好在住得偏远，最后几站车厢内就能空泛不少。 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简潼被挤到实在抬不起手接电话，只能干等着到站。这边的李成瀚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有点担心，程树没有说话，只是陪他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应该还在路上，她看到就会打过来的。”程树也不急，一起陪他等着。李成瀚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简潼打了回来:“成瀚哥，刚才地铁上太挤了？找我有事吗？” “哦，就是问你走哪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李成瀚微微皱着的眉头轻轻舒展开。 “那你说，我听着。”简潼听李成瀚的措辞，判断应该不是公事。 “你这会儿方便出来一趟吗，我过去接你，然后一起吃晚饭。”李成瀚打算一边吃饭一边说。 “要不你电话说，我有点不舒服。”简潼之所以到家才回电话是因为走在路上的时候感觉肚子疼，应该是生理期要到了，果然，回到家简潼发现的确如此。先去处理了一下才空出手来回复，这会儿肚子还是疼，实在是不想动。 简潼有很严重的痛经，最惨烈地时候直接倒在打工的快餐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当时把店里的人都吓坏了，所以每个月的这几天都十分难熬，尽量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当然，如果李成瀚的事情不紧急的话。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李成瀚瞬间把房子的事情抛到脑后，急忙问道。 “没有生病，睡一觉就好了。”简潼也不好明说。 “那，你先休息会儿，如果有什么事晚上给我打电话，几点都可以，别自己硬撑。”看来今天是看不了房子了。 “好。”一阵剧痛来袭，简潼生怕多说一个字，电话那头的李成瀚会听出端倪，赶紧挂断了。 “走。”这边的李成瀚也挂断电话，对程树说道。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各自回了家。 电台广播里不断放送着天气预报，高温预警一个接着一个，这个月即将要迎来一年之中最热的持续高温天气，提醒广大群众注意避暑。 简潼的小风扇现在像个摆设，在这样的气温下没有丝毫作用。小腹的疼痛加上难耐的高温，汗流浃背的她坐立难安，想躺下休息也是如芒在背。晚饭是一顿夏夜的空气，就连倒杯水的力气也没有，即便这样，简潼也没想过寻求帮助，她太习惯一个人了，习惯到一个人独处自如，习惯到把孤独当做人生的常态。 就这样翻来覆去，一直到了深夜，简潼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这会儿被饥饿感生拉硬拽出来，彻底没了睡意。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她拖着无力身体费劲地坐起来。家里没有冰箱，这样的天气存不住食物，就什么都不买。本打算下楼去觅食，可这个时间街头都是在夜市喝大了的酒蒙子，她就有点胆怯，但这个点除了夜市也没东西吃了啊，想到这里又有些无奈。缓了好一阵儿简潼才坐起身，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喝。 李成瀚直到12点多才睡下，他有些不放心，就一直等着她的电话，可惜简潼一直没有打来，不过也说明她很好，应该没什么事。 浑身都好烫，烫到像是被热水煮过一回，还湿哒哒地滴着水。简潼摸着滚烫的额头有点害怕:不会真的生病了？屋子里没有光线，有一串星星灯被简潼卷成球体放进透明的玻璃瓶里，放在床头当作小夜灯比较方便。光晕昏黄着，能够照亮的空间非常有限。简潼就在这样昏暗的灯光里挣扎着起身去找药吃。 每个人的人生里可能都有一段难走的路，在每一次奋力冲破后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芒，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等到天光大亮，属于自己的光彩夺目才显得尤为珍贵。 夏夜惶惶，既短暂又漫长。 第14章 小小毛病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写字楼里的每个人脸上都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理衡律所也不例外。 “你周末打算干嘛去啊？” 社牛纪明哲倚在自己的工位旁，问他前面工位上的人。 “这周末有球赛，我肯定是空调wifi西瓜，为我的球队助力呐喊。”正值世界杯期间，球迷们自然疯狂。 “是啊，关键天气太热了，我每天上下班就跟包子一样，来的时候蒸一遍，回去又蒸一遍。”纪明哲刚参加工作，也还没买车，搭乘公共交通工具，的确是这样，他这个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简潼顶着个熊猫眼，面色难看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工位上，趴在那纹丝都不想动。 “喂，简潼，你咋了？熬夜看球了？”纪明哲没想到，简潼还是个球迷，话说她支持哪个队啊？简潼不想说话，瓮声瓮气地哼哼:“没事” “真厉害，看球看成这样，你下注了？”纪明哲虽然不是球迷，但他知道，每次世界杯都有人赌球，虽然违法，但屡禁不改。这种赛事国外有赌盘，且球迷又分散，很难从根源上扼杀。 “没有。”简潼实在难受，但又不得不回应，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话，一个律师，在办公室里污蔑同事赌博，脑子秀逗了。 来得早些的李成瀚泡了杯咖啡，刚从茶水间过来就看到简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纪明哲在一旁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 “怎么了？”办公室人多眼杂，李成瀚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事，昨晚有点没睡好。”简潼听到李成翰的声音，艰难地站起来说。她今天梳了个低马尾，又低着头，李成翰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跟我进来一下，把下周的具体行程汇报给我。”办公区没法细说，李成瀚只能叫她进办公室。 “好。”简潼说完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昨天整理好的文件夹，跟着李成翰进了办公室。一进门，李成翰回身过来让简潼先坐下，然后倒了杯冰水给她，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她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明显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睡眠不足。其实简潼一直缺觉，眼周一直都有乌青，只不过生理期的时候会像现在这样更严重。 “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昨天不是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吗？”李成翰有些生气：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什么？！ “我可能有点中暑，不是什么大事。”简潼故作轻松。其实有好多个难熬的夜晚，她都是一个人默默扛着，因为不管黑夜中经历了什么，在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还是需要爬起来继续前行。脆弱，无助，失望，这些都是没用的情绪，只会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除了前行还是前行，退无可退的背后是空无一人。 “你今天请假，不用上班了。”李成翰有点急了。 “刚上班没两天就请假，不太好。”才工作第三天，那么多人都看着，简潼有点抹不开脸。 “你先去我车里等着，把空调打开，我晚一会儿下去送你去医院。”李成瀚掏出钥匙递给简潼说道。 “那，那我去行政那边写个假条，医院我就不去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简潼也实在坚持不住，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胃已经空到前胸贴后背了，但小腹的剧痛还在加重，让她彻底什么也吃不下，再拖下去万一晕倒在律所可怎么办。 “你先去车上等我。”李成翰的语气毋庸置疑。 简潼收好车钥匙回到自己工位上就开始收拾东西拿好包，准备去找行政签个假条，没想到行政那边倒先来了个人。 “简潼，你这会儿没什么事的话跟其他几个新人去做个入职体检。”本来入职体检应该入职前做的，结果合作的体检机构给学校上门服务去了，今天才营业。 “我，我今天不太舒服，能不能下周一去？”简潼抬起头问道。看着简潼的样子，行政小齐吓了一跳，惨白惨白的一张上双眼空洞无神，眼圈黑黑，明显是生病了的样子。 “已经把资料递过去也约好了时间，下周一恐怕人家又没空了。要不这样，我把需要检查的项目发到你手机里，你有空自己去医院做体检，然后把单子拿回来给我报销。”小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真的吗？谢谢你。”简潼听到有b计划后，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可在小齐眼里，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记得要去公立医院哦。”小齐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简潼声音小了下去，她又饿又痛，这会儿已经没了劲儿。收拾好东西，她慢慢挪步到行政部，歪歪扭扭地填了张请假条，就走出了律所。好不容易到地下车库，简潼找到李成瀚的车，在不到2米的距离时车身感应到钥匙靠近自动解了锁。简潼庆幸：还好是全自动的，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开，李成瀚刚才也没告诉她。 车这个东西，对简潼来说很陌生，她虽然为了做代驾时考过驾照，但技术非常一般。在她的眼里，车只有大的小的，黑的白的，高的矮的，车的品牌车的价值却只有很模糊的概念：车的大概价值是从车内饰的细节和车内一切物品的材质来判断。就像李成瀚这辆车，她知道应该很贵，但不知道到底多贵。 简潼刚坐进副驾驶，李成瀚的电话就打过来：“上车了吗？空调有没有打开？” “上车了，空调，空调我不知道怎么开。”简潼一边听电话，一边摸索着。说是摸索，也只是用眼睛看，她根本不敢上手，万一一个不小心按坏了可怎么办。 “没事，我在手机上操作，你座位放下去躺着，我很快下来。”李成翰说道。 “好。”简潼确实很想躺下，有气无力地说完，就挂了电话。李成翰装模作样看着电脑，有点焦躁不安。正想拿瓶冰水出门，迎面冲进来一个天蓝色的身影，要不是李成瀚眼疾手快，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成成，你要去哪啊？”陈幼珍带着一阵香风，横冲直撞地跑过来。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李成翰眼皮都没抬，作势要走。 “什么事啊？你怎么老有事啊？每次我来都说不上两句话。我不管，今天你走哪都得带着我。”陈幼珍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你先去找其他人玩，我走了。”李成瀚面无表情，拖着陈幼珍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转身锁上了门。 陈幼珍原本是个既可爱又大大咧咧的人，可自从当年跟着自己的爸爸跑去见过李成瀚以后，就变成了个粘人精。当时她在法国学艺术，李成瀚在美国读金融，两个人隔着千山万水，陈幼珍总会在假期时坐很长时间的飞机飞过去找他。李成瀚嫌她太吵，也没有共同话题，总是疏离地对待她。陈幼珍也不气馁，每次在李成瀚那里碰了壁，回去之后赶紧谈个舔狗男朋友撒撒气。就这样过了多年，陈幼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两人都回国，陈幼珍才更殷勤地往这跑，再也没谈过其他男朋友。幼珍的爸爸喜闻乐见，要是他俩真成了，那三大股东鼎立的局面说不定要变上一变，所以尽管不满女儿的上赶着不被领情，却从没有强制性地限制过他。傅元祁的爸爸为此暗暗较劲了好久，只恨家里那个臭小子是个提不起来的花花太岁，除了吃喝玩乐，一点正经用处都没有。 陈幼珍小跑着跟上去，被李成翰转头一个眼神制止，生生停住了脚步。陈幼珍为什么这么怕他呢，是因为有一次在美国的时候，她去学校找他，结果李成瀚无情地无视了她，把她独自关在教室里过了一夜，陈幼珍把电话打到了没电了，心惊胆战地在那待了一晚上，李成瀚第二天才放她出来。从那以后，陈幼珍知道李成瀚是真的狠心。不过，要说陈幼珍对李成瀚多痴心，实在是谈不上，只是对于陈幼珍来说，李成翰是最初的见色起意变成了后来的执念，越难得到的人就越想得到。陈幼珍觉得又不是一定要结婚生子，白头到老，谈场恋爱，睡睡觉，相处不愉快分开就行了。李成瀚为什么就是不松口呢？陈幼珍很懊恼：真是个死脑筋。而李成瀚正是了解她这一点，才会从头到尾对她极其冷静，在他看来，感情绝对不是这么儿戏的事情，人一旦投入了感情，再抽离出来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伤害，就像从前的陈汐和简潼那样，突然的失踪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他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候起又变得像儿时一样冷漠。 第15章 新居 李成瀚拿了瓶冰水来到车上，看到简潼艰难地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就把冰水递给她说：“喝点水，中暑了要先降温。”他不知道简潼的情况，以为在办公室的简潼没力气端水才没喝的，他甚至细心地帮她拧开。 “我肚子疼，不想喝冰的。”简潼再不说，感觉李成瀚会把冰水喂到她嘴里去。李成瀚听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然后有点尴尬地拿开水瓶，放到一边去了。 “你昨天干嘛去了？怎么会、、、这样。”李成瀚斟酌着用词。昨晚说不舒服也是这个原因吗？怎么一晚上了还这样，有点太夸张了。 “没干嘛，我，一直都这样。”简潼气若游丝地说。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成瀚调整了下空调风口，然后把车窗的遮光帘升起来，发动了车子。简潼以为李成瀚要带她去医院赶忙问道：“去哪？我真的不用去医院。”谁会因为痛经去医院啊，要被医生笑掉大牙。 “不去医院。”李成瀚再不多说，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周五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虽然很热，但还是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正是上班时间，路上没有堵车，李成翰开到【兰海川】的停车场时，一看表：6分钟。对这个地方的好感瞬间又增加了几分。 “这是哪？”简潼一路上努力瞪着眼睛，生怕车子往医院开。等走进一个高档小区的停车场时，这才问道。 “昨天我说有事找你商量，就是这个事。”李成瀚停好车子，对简潼说道。 “我有个朋友出国了，房子空着没人住，他有些不放心，想找人住在这帮他看房子，我身边的人除了你之外，其他都不放心。”李成瀚说完，没等简潼回应，就拉开车门走下去，去扶副驾驶的简潼。这个事情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什么样的房子？他朋友怎么不找自己的朋友来看，而且租出去也行啊，或者叫亲戚来住也放心些。简潼心里虽然想着，嘴上却没力气问。 李成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扶起简潼，把她从车上拉出来。简潼拼命打起精神，跟着李成翰慢慢往电梯间走。电梯需要输密码或者指纹才能启动，李成瀚熟练地按下来，二人走了进去。眼看着电梯在12层停下来，简潼快要坚持不住，整个人往下垮。李成瀚发现不对，一把把简潼整个人搂住。顾不上男女有别，简潼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他的一双手臂，李成瀚稳住二人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一进门，李成瀚把简潼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然后打开了室内空调。简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来不及关顾四周，只觉得房子很大很豪华，阳台的落地窗外的远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睁眼都觉得费力，就闭上了眼睛养神。 李成瀚转身看到闭上眼的简潼一下慌了，还以为她昏过去了，跑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休息一下。”简潼声音虚弱。李成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急的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过了一会儿简潼睁眼：“成瀚哥，你坐着，我真没事。”李成瀚这才看了简潼的脸色一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跑到台柜里找了个玻璃杯，到净水器里给她接了杯纯净水。 “常温的，可以吗？”李成瀚端到简潼的手边问。 “可以。”简潼微微抬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简潼不知道，这个就算空着都很重的平平无奇的杯子，竟然要两千多块钱。喝完水的简潼又躺了下去，不想再说话了。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慢慢下降，李成瀚感觉自己的衬衫也渐渐干燥，于是扯下领带透气。简潼被窗外的阳光刺了眼，皱了下眉，他立马跑去拿窗帘遥控器给关上。随着简潼的呼吸慢慢平稳，李成瀚感觉她应该睡着了，于是跑到卧室拿了床冰丝被给她盖上。 看着熟睡的简潼，李成瀚不再作声，起身出了门。 这一觉，简潼睡了快两个小时，有点想吐，又很难受，好不容易肚子不疼了，饿过劲儿地无力感席卷而来。她勉强睁开眼慢慢做起来，看到面前的茶几上有个圆形的外卖盒子，简潼伸出手拿开塑料袋，看到盒子上面放了个纸条：看到就吃完。简潼笑了下，打开盖子来，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用手端起来一试，还是温热的。简潼食指大动，三下五除二，盒子见了底。把盒子盖好，放进旁边的塑料袋里打了个疙瘩，又喝了口茶几上的水，简潼心满意足靠在沙发上愣神。 时间已经到了11点，简潼感觉自己恢复了点力气，站起来在房子里看了看。她不太懂一些东西的品牌和材质，但看起来都很精致，每个细节都透露着人民币的味道。房子的整个空间很大，从地板到天花板的距离也有4米多，整个客厅加上走廊的开间加起来应该有三四十米。那会儿成瀚哥说有个朋友的房子空着想找人来看，就是这里吗？这是她目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更何况在这个地段，或许等到退休的时候，看能不能买的起这一半大的房子。人在一种有限的环境呆久了，连美梦都做得很保守。就像简潼这样，顶多梦想着存点钱租个稍微靠近市中心的房子，四五十平米左右的一居室，有冰箱，有洗衣机，有个小小的阳台能够晾衣服就好了。思绪翻来覆去，就是不敢想自己能住在这里。还在愣神之际，开门声切断了她的神游。 “你醒了，感觉好些没有，粥吃了吗？”李成瀚拎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吃了，你没回律所吗？”简潼说着就走上前去准备接一把李成瀚手上的大袋子，却被他闪了个身轻松躲开：“你坐着去，我把这些放在厨房就好了。”简潼争不过他，就站在厨房外面看着。李成瀚买完粥放回来又去了趟超市，买了好多吃的和用的回来，有蔬菜、酸奶、零食、速食的粥和馄饨，还有有果冻、面包和牛奶，甚至还有一包红糖。另一个袋子里是毛巾、牙刷、晾衣架和拖鞋。李成瀚收拾完吃的，把用的全部放到台旁边后，转过身来看着简潼：“你看看这里还行吗？我给你买了点生活用品，要是还缺什么你自己再添，小区门口左手边的商场负一楼有超市。” “……”简潼正打算问问这是哪里，好开口拒绝了李成翰你的好意，结果被他一番安排，好像简潼已经答应住进来似的。 “这是你朋友的房子？”简潼还是得说。 “对，你安心住着，不要想太多。”李成瀚不想多说，害怕简潼会拒绝。 “这里看着都是新的，你朋友怎么还没住就空着了？”简潼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样的房子价值不菲，说给人住就给人住，怎么可能嘛？ “我朋友他老婆的房子，还没住就跟着他一起出国了，所以就空着。”李成翰半句真半句假地说道。 “那怎么没租出去，或者请自己家里的亲戚朋友来住？”简潼继续问。 “他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所以就拜托我。况且，房子租给不认识的人，他们不太放心”李成翰面不改色。 “那租金呢？怎么收？或者我需要每个月向他缴纳多少费用？”简潼知道李成瀚撒谎，继续追问道。 “要什么租金，你帮他看房子还收你什么租金，你自己交个水电费和网费就行了。”李成瀚笃定道。听他这么说，简潼肯定李成瀚这房子是租的，并且已经签了合同付了钱，就等着什么时候把简潼带过来住。 “成瀚哥，我其实很喜欢这里，这房子又大又舒服，还离公司那么近，我巴不得立刻住进来一刻也不耽误。但我不能那样做，会显得我很无耻。”简潼看着李成瀚，也不想再跟他打哑谜。 “你在说什么啊？我跟你说了这房子真是我朋友的，而且就是闲置了空着，你既然那么喜欢那就住下来，不要想那么多，难道你个又远又不安全的地方还没住够吗？”李成瀚走近了两步，整个人有点气恼。简潼说不出话，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有多想逃离那个地方，但理智告诉必须要拒绝。 “你姐姐如果知道你住在那样的地方，她会担心的。”李成瀚看着正欲开口的简潼说道。简潼没想到他会抬出她姐姐，一下子愣住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果然，姐姐是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这些年她拼命打工努力活着，是有姐姐这个奔头在，如今说到姐姐，心中的情绪控制不住，眼看就要决堤。 “你也不想她为你担心？总有一天她会醒来，会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你总不能让她看到你因为她过的不好而愧疚？”李成瀚看着简潼的样子，语气一下软了下来柔声说道。 “还有，既然我们已经遇到了，你从前住在哪里怎么过的我可以不问，可现在我再袖手旁观就真的太冷血了。”李成瀚拉着简潼在餐桌前坐下，双手抓着简潼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字字句句地说道。简潼脸上的泪滴落下，没有抬头看他。 “你安心住着，周末我们还约好了去看你姐姐，今天先休息好，下午吃个饭睡一觉，然后我带你过去把行李收拾过来。”李成瀚盘算着，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成瀚哥，这房子是你租的？多少钱？”简潼已经动摇，但还是想知道这个，如果以后收入上来，再慢慢还给他，只是，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 “你还想着这个？都说了，真的是朋友的房子，我没花钱。”李成瀚无奈。 “那你朋友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得提前腾出来。”简潼接着问道。 “回来啊，怕是要十年八载。”李成瀚糊弄着：“都说了你安心住，有什么事我会解决的。” “那，好，替我跟你朋友说声谢谢，以后有机会，我再谢谢他。”简潼诚恳地说道。李成瀚终于笑了，算是松了口气。他是真心希望简潼能够欣然接受他的付出，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比起儿时的情分，真的不算什么。 第16章 摒弃 李成翰一直没有走，中午的时候叫了个外卖跟简潼一起在这吃了午饭，带她看了家里各种用品的摆放地点和一些智能电器的使用方法，交代了一些安全事项，又给她输了指纹和密码，才从这里离开。 简潼坐在空荡的大房子，默默地想：就自私一次，就一次，不管以后怎样，至少在这段刚起步的时间里，给自己一份安全感。 午后，无所事事的简潼打算收拾一下生活用品，来到主卧的洗手间里看到了那个宽大的智能浴缸，浴缸旁边是个落地窗，可以一边泡澡一边看外面的风景，简潼有些晕眩，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昨天还在那间昏暗的小屋子里翻来覆去，今天居然就有了按摩浴缸和落地阳台……命运啊！你最好给我的一直是糖。 整个下午李成瀚都有种良好的成就感，在办公室里轻松地翘着二郎腿。程律推门而入，看着李成瀚这副表情就知道：成了。 “怎么样啊？简潼还满意吗？”程律明知故问。 “改天请你吃饭，想吃什么赶紧想。”李成翰答非所问。 “你请还是简潼请啊？”程律凑过来，一脸贱兮兮的说道。 “当然是我请！”李成翰白了他一眼。 “你请有什么意思？要是简潼请，我就勉为其难地赏个脸。”程律一脸傲娇。 “行了行了啊，尾巴要上天了。”李成瀚又翻了个白眼。好像只有跟程律在一起，他才会鲜活起来，一改外人面前冷静睿智，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朝气的人，不是一个逻辑思维的机器。哦，不，现在还有简潼了。 “行了，不跟你贫了，跟你说个事。”程律一下子严肃起来。李成瀚转头看着他，示意他有事快说。 “今天陈大小姐不是来找过你么，后来你出去了，她就去了邹律的办公室，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快1个小时才出来，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有些生气的样子。”程律说道。其实陈幼珍也不是眼里只有情情爱爱的人，她虽然看似无拘无束，其实还是很被动的。从完成学业回国后，基本听从了他父亲的安排，做一家国际高奢品牌的华南负责人。陈幼珍毕业时本来想跟同学们合伙自主创业，做潮流服装品牌的主理人，但她父亲一手操办，把她送进了那家大公司。陈幼珍时不时来找李成瀚，也是她爸爸明里暗里提点的，公司里虽然有自己的人，也需要陈幼珍经常去敲打敲打，毕竟以后这些东西都是要传到她手里。 “我怀疑邹律看出来你跟简潼的关系不简单，给陈大小姐吹了风。”程律看着沉吟的李成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李成瀚说道。 “注意什么？注意跟简潼避嫌？”程律追问。 “我跟简潼避什么嫌？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算是先遇到陈汐我也会照顾她的生活，再说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李成瀚侧过身，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行了。你自己信了就行！”程律拖着腔调，说完转身出去了。李成瀚不管这些，他跟简潼是多少年的情分，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再说陈幼珍有什么权力干涉，又没什么关系。 下午下班前的半个小时，是办公室最躁动的一段时间，李成瀚处理了下手头的事，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20分钟的时候走出了律所的大门，身后一群人跃跃欲试，有的已经收拾好了包，随时准备下班走人。 很快来到简潼这边的公寓，李成瀚停好车上去。简潼在家稍微收拾了下，烧了杯热热的红糖水喝。中午的这段时间，她也没有睡，一直在研究家里的电器。敲门声响起，简潼跑去开门：“你不是知道密码么，怎么不自己进来？”简潼是在李成瀚的帮助下输的密码和指纹，所以李成瀚当时就知道了。 “我怕你在休息，会不方便。”李成翰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往上挽一边说道。简潼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李成瀚在沙发上坐下问道，简潼地过来一杯水。 “才吃了没多久，我不饿。你呢？”简潼也坐下来问道。 “我也不饿，那，你感觉好些了吗，我们等会儿去那边退房，收拾行李？”李成瀚问道。 “嗯，好。”简潼犹豫了两秒答道。待了这几个小时，简潼慢慢适应，甚至贪婪地想住下来，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晚归会不会遇到流氓，再也不用听着楼下的吵闹声入睡，再也不必挤那么远的地铁奔波在这个城市里。虽然不是属于自己的，但能占有一时就享受一时。 李成瀚笑着点点头，解开了领口最上面的纽扣，惬意地靠在沙发上。 这一周好像比任何一周都要充实，好多意想不到事情集中起来，一个个接踵而至，虽然有些累，但大多都是好消息：偶闻故人归，心悦似酒醉~~ 简潼梳了下头发，拿上包就跟李成瀚去往陆庄村，一路上的氛围轻松愉快，两人有说有笑。李成瀚难得这么放松，简潼也难得这么高兴，仿佛那些苦难从没出现，两人都像从前一样相处愉快。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时，李成瀚的车子稳稳停在了陆庄村的街口。两人一同下车，慢慢朝里走进去。简潼略微落后一个肩膀的距离，跟在李成瀚身边，路灯把两个影子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这样的走路方式其实是简潼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小时候就是这样，她总是跟在姐姐和李成翰的身后，因为姐姐的年纪跟李成翰更接近，所以有更共同的话题，她经常插不上话，所以就不会跟他们并排。可是当初那个总跟在身后喊哥哥姐姐的小姑娘，如今长成大人，在李成瀚身边安静地同行，有种奇妙的和谐。 二人很快做走到简潼住的地方，李成瀚让她拿出租房合同给他，自己一个人下去找房东，让简潼慢慢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简潼的东西并不多，衣服和鞋子全部装进大大的行李箱，洗漱用品和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装进收纳箱，双肩包里放下所有的书，再提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差不多了。李成瀚还没上来，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去把房子退了押金要回来，毕竟那个看着瘦瘦小小的房东阿姨，可是从来没给这栋楼里的任何一个租客退过押金，就算当初隔壁那个小伙子，都跪下求她了她都没给退。算了，还剩两个月房租和1000块钱押金，一共2200块，虽然心疼，但是遇到这种无赖也没办法。 简潼坐在床上，还有点舍不得。这是她开始读研究生的时候住的房子，那时暑假打了几个月工，交完姐姐当月的费用还剩2000块，那是她身上从上大学以来最有钱的一次。但她不敢乱花，看了好多房子，最后还是把这最便宜的租下。住进来的时候没有温馨，房子又脏又简陋，她把去演唱会后遗落的一些海报捡回来，贴了好多地方，才让整个屋子干净起来，后来慢慢添了一些女孩子的生活用品，这才有点家的样子。尽管有不舍，不过还是希望再也不要回来这里了。 李成瀚大汗淋漓地走上来，看着简潼的东西问道：“就这些吗？”说着还用袖子擦了下脸上的汗。那个刁蛮的房东，就站在门口跟李成瀚掰扯，连风扇都不给吹。 “就这些了。”简潼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屋子里的床、书桌和椅子是房东的，衣柜是上个租客小姐姐留下的，她都不能带走，当然也不用带走。 “行，那行李箱给我，书包也给我，你拿这个小箱子和电脑包。”李成瀚说完就拿起行李箱和书包，往门外走去。这里是三层楼梯，行李箱只能提下去，书也是很有分量的，所以最重的得他拿。简潼背上电脑包，抱起收纳箱跟着李成瀚走出去，房东迎面跟了上来。 “哟，小姑娘不简单啊，抱了大腿，攀上高枝了呀。”房东站在简潼门口，一边说一边往房间里面瞅，看看有没有损坏什么东西。简潼不说话，这样的阴阳怪气她不知道听过多少，免疫力已经很高了，根本对她造不成什么杀伤力。她平静地说道：“钥匙我挂在门口了，你自己收一下。”李成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门口：“请你注意用词，我可以告你诽谤告到你倾家荡产。”房东听后缩了一下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李成瀚再没理她，带着简潼下楼去了。 这条街上住了很多在这个社会底层打拼的年轻人，但被豪车接走的并不多。两人一路上受到了很多人投来的注目礼，有羡慕，有嫉妒，更有好多单纯看热闹的：‘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庄村被远远抛在车灯后，城市的繁华又映出光芒。简潼有种如释重负地感觉，在7年里第一次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一些，她甚至想唱首歌，来庆祝她的人生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李成瀚好像也觉得很开心，心照不宣地打开车里的音乐。车窗外快速掠过建筑的投影，简潼靠在玻璃上有些痴迷，她甚至不关心自己的押金到底什么情况，她觉得只要走出那里，一切都要朝前看了。伴随着好听的歌声，简潼也浅浅笑出来。 第17章 第一顿晚餐 回到【兰海川】之后，简潼把东西大致归了下类，本想去洗个澡，但又感觉让李成瀚等着自己洗澡有点奇怪，于是拿出了t恤和短裤回房间换上，头发还是卷成一个丸子，简单又方便。李成瀚浑身黏腻，他今天出了好多汗，又卖了力气，也很想回去洗个澡。本来是打算跟简潼吃个饭再走，但这会儿已然是坐立难安了。他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点东西，晚上好好休息。”李成瀚拿起领带，说着就往外走。 “我正要做晚饭呢，你吃点再走。”简潼放下刚卷好头发的手说道。这里有现成的灶具和餐具，李成翰今天又买了菜，简潼打算自己动手做晚饭，就不用出去吃了。只是还没有油盐酱醋，刚好明天周末，可以去买回来。 “你会做饭？”李成瀚转身问道，她以为简潼一直都很忙，根本没时间做饭，所以她肯定不会。 “当然会啊，只不过厨房没有调料，我弄点简单的。”简潼不明白，做饭不是成年人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吗，天天吃外卖也不是很好啊。 “那，我先回去洗个澡，你等我洗完去买调料上来你再做。”李成瀚有点好奇，简潼的饭是什么味道，反正两个人现在住的很近，几分钟就过来了。 “那几点才能吃上饭啊？这会儿已经过8点了。”简潼看了眼时间说道。 “那我从网上下单，这样差不多送过来我也回来了。”李成瀚想了一下，这个法子更有效率。 “那我下单，你也不知道我需要些什么。”简潼想了下说道。李成瀚觉得也是，不会做饭的人也不会买这些，买回来不能用也是帮倒忙，便点点头出门去。简潼把他送到门口，直到电梯里的人挑了挑眉，示意她快关上门，简潼这才转身。 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打算看看附近有什么超市可以买调料。沃尔玛？应该很贵，毕竟是进口超市。点进去看看，价格还行，而且到了晚上会有很多东西打折，简潼杂七杂八地选了一大堆，除了调料还有打折的便当和水果，这些打折的并不是不好，而是晚上如果卖不掉的话就得扔掉，不能过夜。购物车加载完，一共两百多块，还好前段时间结完了所有兼职的工资，不然可不敢这么买。没等付款，手机提示了一条微信：请收款1700、00，没等简潼反应又是一条信息：微信红包：贺乔迁之喜。第二条信息能够理解，第一笔转账是什么意思？语音通话的提示音想起，简潼赶紧接起来：“成瀚哥，干嘛转账给我啊？” “路上一直开车就忘了，那个是房东退的房租和押金，按照合约你提前退房，押金只能退一半，但还有两个月租金应该全额退给你。”李成瀚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她居然退了？你怎么跟她说的啊？”简潼喜出望外。 “具体的你不用操心了，反正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李成瀚听到简潼雀跃地声音，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真厉害，从来没有人从她手上拿到过押金。”简潼是真心夸赞。 “你快收下，刚好要买东西。”李成瀚催促道。 “好。”简潼开心笑道。收下第一笔转账，刚好填补了这个月的亏空：前几天姐姐做手术，把这个月费用一下子透支了。本来以为这个月就会很拮据，这下就不用那么紧张。 “红包怎么不收？”简潼正要下单，李成汗毛又问道。 “你帮我把押金都要回来了，就不用再发红包了。”简潼付完款说道。 “没多少钱，图个吉利。”一如少年时的每个春节，李成瀚都会给陈汐和简潼发红包，刚开始她俩不收，他就会笑着说出这句话。那时候李成瀚很富有，平时零花钱就很多，一到过年就更多，他总是把最大的那一个拿出来，平均分成三份，每人都是一样的数额。李成瀚话音一落，电话两头的人不觉间都笑了。 “我去洗澡了，等会儿过去享受美食。”挂完电话，李成瀚赶紧跑去洗澡。简潼那会儿就想洗澡，这会儿刚好有时间。 半小时后，简潼擦着头发去开门，刚好是李成瀚提着东西走了进来。简潼穿了件无袖的长款睡裙，上面是个小狗的图案很可爱。李成瀚没见过简潼穿的这么休闲，还有点新奇。 “怎么是你拿上来了？”简潼跟着李成瀚走到厨房问道。 “刚好在楼下碰到了，我就问他是送到哪一家的，正好他也上不来，你还得到楼下快递柜取，我就拿上来了。”高档的小区是不让外卖上楼的，这一点还挺安全，简潼听完点点头表示知道。 “你去坐着，这里我来就好了。” “不用帮忙吗？” “不用，过去等着。”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了，简潼下半天竟然没有痛经。把头发好好用干发帽包起来，就开始在厨房忙碌着晚饭。李成瀚过来的时候发现小区后面有条小路，可以穿过那几栋低层层的建筑直接到后面那条路上，再过个马路，就到了【丽景华庭】，这样他只需要5分钟就走过来了，看来以后蹭饭会更方便。 李成瀚穿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黑色运动短裤，头发自然干，柔顺地两缕发丝搭在额头前，整个人显得很年轻。打开客厅的电视机，随便调了个台，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厨房里不时有做饭的声音发出来，李成瀚时不时回头，看着简潼忙碌的身影有些出神。日子就是这样过的，难怪人类都是群居动物，这样下班回来看看电视，等着厨房里美味的晚餐出锅，再有一个孩子拿着玩具跑来跑去，是不是就更完美了？ 难怪程律那么恋家，谁不想下班回去吃口热饭，有人知冷知热，有人相拥入眠……等等！我在想什么鬼东西啊！简潼是妹妹啊！可一想到简潼以后会在别人家的厨房忙前忙后，李成瀚又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夏夜的晚风吹不散白日的热气，但却催着人想入非非。 晚上9点20 ，简潼端出三菜一汤上了桌，有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鱼香茄子，汤是一碗肉丸三鲜汤，李成瀚饥肠辘辘，再被这桌美味吸引，早已按捺不住。简潼摆好碗筷，又去厨房端了两碗饭出来。 “都是些家常菜，你就吃个味道，填个肚子。”简潼知道李成瀚的生活质量，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确实上不了台面，但条件有限，目前也只能拿得出这些东西。 “你这手艺不错啊，我闻着都好香。”李成瀚笑着说道。简潼看见他是真的不嫌弃，赶紧给他盛了碗汤晾着。碗筷碰撞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二人吃得正香谁都没有说话。很快，李成瀚在干完了第三碗饭之后，桌上留下一片风卷残云的迹象。三个盘子都空了，汤也喝完，锅里的米饭也一粒不剩，李成瀚和简潼满足地拍拍肚皮。 “还吃得惯吗？”简潼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你应该问还够吃吗？”李成瀚也站起来伸手收拾。 “你没吃饱吗？要不要再给你弄点东西吃？”简潼抬头问道，他没想到李成翰的饭量这么大，这样还没吃饱，要知道简潼做的东西分量可都是很足的，她自己也才吃了一碗饭而已呢。 “你没听出来是在夸你的厨艺？”李成瀚侧头笑道。简潼这才放下心来：第一次邀他到家里吃饭就吃不饱，好像很不礼貌、眼看着李成瀚准备洗碗，简潼赶忙制止：“你去客厅坐着，要不拿点水果吃，我来洗就好” “怎么，你都做饭了我洗个碗不是很正常吗。”李成瀚说话就要下手。 “真的不用，你去坐着，我很快就洗完了。要不你帮我切点水果？”简潼知道李成瀚养尊处优，根本不会这些，就不要他在这干扰她。李成瀚被简潼推开，也就不再勉强。 饭后水果都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简潼不吃，只是给李成瀚手里递了个小叉子。天上有几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被云朵一阵一阵地盖住又露出来，简潼收拾完厨房后和李成瀚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抬头看着天上发呆。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虽然上半天身体不给力，但下半天真的是太让人开心了。简潼不记得多久没这么开心了，李成瀚也是一样。从他记事起，家里就没有人跟他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要么请保姆给做，要么就给钱让他自己买，除了考试成绩，其他的父母都不关心。后来认识了陈汐和简潼姐妹俩，生活才慢慢有了色彩。可大学时出国以后，他又回到了从前的那样的日子。刚才吃着简潼做的家常饭，看着厨房里的瓶瓶罐罐，聊着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竟然对婚姻生活生出了许多向往。从前那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从来没有带给他对家的眷恋，所以今天在这吃饭，他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原来想要的东西竟是这样触手可及。其实人间烟火气，才最抚凡人心。 第18章 愉快的周末 简潼同样也很窝心，在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过后，有人关心她，照顾她，不用再奔波劳累，不用再到处兼职，还能跟李成瀚像亲人一样相处，像师生一样工作，这样的平平安安的好日子，才是福气！ 快到11点，李成瀚起身:“你好好休息，明天睡个自然醒。”简潼点点头，把李成瀚送出门。 7月的第一个周末，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太美好了。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简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点愣神，反应过来才想起昨天搬了家，已经住在梦寐以求的大房子里了。她慢慢起身去洗漱，神奇的是今天肚子居然不怎么疼，只是有一点点难受，看来痛经真的跟心情和生活环境有关。随便擦了把脸，简潼来到厨房找吃的，吃完早餐看时间还早，就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下。本来行李就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所有东西归好位，简潼把收纳箱里面的相框摆在床头，看着照片傻傻地笑了笑。又挂完所有衣服，看到衣帽间大部分都空着。那三面墙的衣柜对简潼来说太过庞大，简潼想:如果把要把这些地方都挂满，那得需要多少衣服啊？！ “爸，我说了我会去上班的，我入职体检都做了，资料都签了，不会不去的。”一大清早，傅正初被越洋电话吵醒，他的爸爸已经知道他半周没去上班的事，打电话来教训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跟二叔交代的。”傅正初无可奈何。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才9点多。他昨晚打游戏打到天亮，这会儿头昏脑涨。想睡又再睡不着了，索性起身下楼去。傅元祁在楼下沙发上睡着，都懒得没进卧室。他们兄弟俩住得近，又都是各自一个人住着，傅正初干脆把他叫过来和自己一起住。傅元祁和他一样，昨晚也是打游戏到天亮。到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傅正初大口大口喝着。过了一会儿，他拍拍熟睡中的傅元祁:“诶，醒醒，醒醒。”傅元祁在大力的推搡中醒过来，一脸杀气腾腾:“干嘛？自己不睡还不让人家睡？” “你是不是出卖我了？你是不是告诉二叔我半周没去上班？”傅正初表情严肃。 “你傻了你？你半周没去上班我都不知道啊我怎么说，我是昨天晚上才来的，你到底抽什么风？”傅元祁有点想打人。傅正初听完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于是把汽水瓶一丢，扑进另一张沙发里又睡了。 李成瀚也难得睡了个懒觉，睡醒感觉全身轻松。起床先去喝了杯水，才慢慢洗漱穿衣服。他习惯上半身裸睡，会感觉睡得很沉，只因从小他就保留着这个习惯。放下水杯发了会呆，还在犹豫今天要找什么借口去蹭饭，程律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周末有事没啊？来我家吃饭啊，我老婆掌厨！”爽朗地声音让李成瀚听得又精神了一分。 “好啊。”李成瀚喝了口水微笑着说道。 “那简潼有没有空啊？叫上一起。”程律问道。 “一起，方便吗？”李成瀚不知道是个什么局，要是一大堆不认识的简潼去了还怪尴尬。 “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我和我老婆，还有我老婆的一个堂弟从香港过来，再就是你跟简潼了。”程律掰着手指说道。他的老婆是香港人，有那边的亲戚来访也不意外。 “那好，我问问她。”李成瀚觉得人不多，简潼周末没什么事的话出去社交一下挺好，他本来就想把自己的人脉介绍给她，好让她迅速适应，迅速成长起来。再有能力的人，没人知道，没人赏识，还是白搭。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一直没有露头，还有阵阵微风，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简潼本来想去看姐姐，但疗养院那边说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尽量不要带陌生人过来，以免引起感染。简潼只好作罢，等过段时间，李成瀚不忙时候在他跟说这个事。简潼打开电脑，准备把下周要去的几家公司资料再仔细看看，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纰漏，这是她入职以来的第一项任务，一定要做好。刚到10点钟，李成瀚的电话就进来了：“起床了吗？” “早起了。”简潼开了免提，手还放在电脑上。 “今天有什么安排？”李成瀚其实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门。 “没什么打算，这会儿就是把下周要去的几家公司的资料再熟悉一下。”简潼如实说道。 “程律师的太太回来了，要请吃饭，让我把你叫上，就在他家里。”李成瀚不是询问，而是叙述，她不想简潼说出否定的答案。简潼想了想，问道：“那~，我去合适吗？人多吗？” “不多，就他们家里几个人，加上你跟我。”李成瀚觉得简潼这么问，应该不会拒绝。 “那好，我跟你去。”从小到大，李成瀚叫上她们姐妹俩一起外出，只要没什么特殊情况，她们都会去的。李成瀚跟陈汐都比她大，简潼也比较习惯听他们的话。 “你准备一下，我等会儿过来接你。”李成瀚愉快地说道。 “好。”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简潼的头发全部梳在侧边编了个辫子，也没必要再重新弄，衣服嘛，本来就不多，穿套休闲的就是了，平常也不用化妆，干干净净的就行啦。简潼拿了个小包，早早下楼去等着。刚走出小区大门，就看见李成翰靠在自己的车门上，穿了件很休闲的圆领衬衫，卷着袖子抄着一双手望着大门方向，他早到了。远远看到简潼上身t恤下身a字裙的装扮，就像一个还在上学的女大学生。李成瀚有点难想象，简潼这10年间是怎样从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何长成现在这副亭亭玉立的模样。 “成瀚哥，你这么快。”简潼觉得自己就够快的了，没想到李成瀚还是领先一步。 “住的近嘛，走。”李成瀚说着招呼简潼上了车。 “程律师怎么突然在家里请客啊？是有什么好事吗？”在简潼看来，一般在家里请客的都是有喜事，比如庆生，比如搬家之类的。 “没什么事，就是普通的周末聚餐而已。”李成瀚笑着解释道。 “哦。”简潼放下心来，本来以为还要随礼的，不知道送多少合适，少了拿不出手，多了她也拿不出来。 “成瀚哥，你车上是什么味道啊？”简潼一直想问，都没太好意思，今天是周末，私人时间才来问。 “啊？味道，我没注意，可能是车载香薰的味道。”李成翰没有用香水的习惯，车子里会放些香薰什么的，他闻惯了，对这个味道也不敏感。其实他不知道，除了车载香薰，他身上还有点雪茄清香，偶尔会混合一点威士忌的凛冽，所以要说这是个什么味道，还真是有点成分复杂。 “哦。”简潼明白，一般男性是不会注意这些的，就算是用香水的人，也很少会去记得香水的名称。两人一路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很快就到了程律师的家。他家住在北三环上，李成瀚他们住在南二环上，距离不是很远，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李成瀚带着简潼从地下停车场上楼，简潼突然想起了什么：“要不，我去买点水果再上去？” “买水果做什么？”李成瀚不解。 “第一次来程律师家里，空着手不太好。”简潼还是挺懂事的。 “没事，我来吃饭一直都是空着手。”李成瀚不以为然。 “可我是第一次啊，空着手的话感觉很不礼貌。”简潼很坚持。 “那行，我陪你去买。”李成瀚觉得简潼想的很周到。二人从地下停车场才走出来，程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来了没有啊？” “快到了。”李成瀚笑道。 “你怎么那么慢啊？接到简潼了吗？”程律又问。 “接到了，一会儿我们就上去。”李成瀚笑着看了眼简潼说道。 “行，你快点啊！”程律大声道。那边有个声音小小的，但能听出来是小孩子的哭声，所以程律赶紧挂了电话。 第19章 新朋友 很快，李成瀚跟简潼在小区门口的水果超市买了一大袋子水果。本来李成瀚要付钱的，结果简潼使出洪荒之力，把李成瀚拦在了身后。李成瀚常年健身，害怕真使劲的话简潼的手就断了，所以最后任由简潼买了单。 这个小区是个国企开发的项目，买的时候还要审购买买资格，所以能够住在这的人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小区建筑密度很低，有亭台湖泊，有会馆球场。程律师家住在靠近后排的人工湖边上，是栋三层的联排别墅，他们是东边这一户。程树买的时候李成翰给找的关系，价格上优惠了不少，基本都是成本价了，所以比别人便宜了60，只花了一千多万。装修是程太太出的，当作是嫁妆赔过来，所以房产证上是两个人的名字。程树和程太太都不在意这些，只是好给程太太的父母交代。 程太太家里是香港的富商，早年间做地产发家的，现在家里的产业很多，涉猎到各行各业。程太太自己是做奢侈品业务的，手里有几个高奢品牌的大中华代理权，常年在华南地区来回跑。后来结了婚，慢慢把一些业务交给了自己的妹妹，腾出更多的时间在家里相夫教子。前段时间程太太不在家，是回香港参加妹妹的订婚宴，刚好这次回来又带来了自己的堂弟。 李成瀚和简潼来到程律师家门口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就是程太太的堂弟。 “你是李律师？快进来。”堂弟的普通话有点拗口，有很重的粤语口音。李成瀚点点头，带着简潼进门换了拖鞋来到了客厅里。程律师抱着孩子领着程太太也从里面走出来。 “程律师，这是一点水果。”简潼说着话，就指着李成瀚手里拎着的袋子。 “哎呀，你客气什么？你看看人家，可比你懂事多了。”前半句是跟简潼说的，后半句是对李成瀚的抱怨。 “那我走？”李成瀚也不惯着他。 “哎呀，你不要听他的，那个，jan你快招呼他们坐。”程太太跟李成瀚是熟的，所以很自然。她的口音倒不重，而且咬字感觉很洋气，一点都不别扭。 “你们好，我叫jan，是李诗琪的堂弟。”程太太的闺名叫李诗琪。jan说着伸出手跟李成瀚握了握。 “你好！我是leo！”李成瀚也笑着自我介绍道。leo是他在美国时取的英文名，简潼还是第一次听他说。 “这位是？”程太太看着简潼向李成瀚问道。 “这位是简潼，我的……”李成瀚斟酌着，怎么介绍简潼会比较好。 “简潼是我们律所新招的高材生，现在是李成瀚在带着，两个人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程律师抢先一步道。 “你好，我叫李诗琪，现在是程树的太太。”程太太笑着跟简潼握手。程太太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皮肤很好，妆容精致，穿了件不太修身的针织连衣裙，头发松松挽了个发髻，举手抬眸间尽显气度，微微一笑时风情万种。简潼看着她，眼里是十分的艳羡。 “你好，我叫简潼，现在是李成瀚先生的助手律师。”简潼回握了程太太的手说道。“李成瀚先生”这个称呼很舒服，是对李成瀚来说十分受用，他面上不动声色，嘴角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好，简潼，很高兴认识你。”jan向简潼伸出手，其实他从一进门就看到简潼了，简潼跟他在香港认识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很文静，不像香港的女孩那样热情开朗。而且她没化妆，清清淡淡的样子还挺特别，现在大大街上真是很少能看到不化妆的女孩子。 “你好！”简潼回握了他的手，没有多说。 “你们快坐，坐。”程太太招呼着大家， “你先陪他们坐一会儿，我继续去厨房弄午餐，你把宝宝看好哦。”程太太对抱着孩子的程律师说道。 “放心，女儿跟我玩的很开心哦。”程树在家里真是一副慈父的样子，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他怀里的小宝宝已经快8个月了，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简潼从坐下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孩子看。她挺喜欢小孩子的，曾经在快餐店打工的时候帮老板看过几天孩子，那个更小，才6个月。那几天基本全程都是简潼带着，冲奶，换尿布她都学会了，午后还把那个小宝宝放在肚子上身上睡午觉。也是怪了，那孩子就喜欢她，只要让她抱着就不哭了。 “程律师，你家的宝宝多大了啊？”简潼忍不住开口问道。 “7个多月，下周就8个月了。”程律师对简潼说道。简潼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小宝宝。那个宝宝穿着一身连体衣，长袖中裤，上面有很多小兔子的图案。头上的头发短短的，夹了个糖果发夹在上面，手里拿着个一捏就会叫的小鸭子，也在看着简潼。 “简潼，你有英文名吗？”jan主动跟简潼搭讪。 “我没有英文名。”简潼回过头说道。上学的时候起过英文名，但一直没什么用场，就再也没叫过了。 “哦，好。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jan又问。 “西南政法大学。”简潼如实道。一边的李成瀚跟程树也在聊天，所以jan就得尽一点地主之谊，不能冷场。其实程树叫他们吃饭的意图很简单，就是叫李成瀚来吃顿饭，顺便叫上没什么社交的简潼，仅此而已。只不过程树跟程太太一说简潼这么个人，程太太有点想把简潼介绍给自己表弟。 法大高材生，如果能嫁给自己的堂弟，有点像他们两口子政商结合的意思，又能解决堂弟的个人问题，如此一来皆大欢喜。所以他们来之前，程太太叮嘱过jan，让他主动一点。有什么好叮嘱的呢？jan的感情史能写一本厚厚的小说了，再加上他前卫潮男的打扮，每根头发丝都像有800个女朋友，还用他姐姐操心吗。对于jan来说，娶什么样的女人回家并没有太大影响，反正他是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白头偕老的。 “我不太懂你们内地的学校，读完你那个大学是什么学历呢？或者是什么学位？”jan在澳洲上的学，的确不太了解。 “我是本科之后考了研，然后在本科的最后本硕连读了，等于是硕士研究生毕业。”简潼总结到位，这样jan就能听懂了。李成瀚跟程树聊着天，眼睛时不时地往简潼这边瞟一眼：那小子怎么这么殷勤？又是递水又是拿水果，还不停搭话。 “我有点事要跟你说说，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程律想起了什么，叫李成瀚跟他过去。李成瀚起身跟简潼小声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jan看程树他们进去，直接坐到了简潼这边的沙发上，跟她保持着一人坐的距离，恰到好处地靠近。从风土人情到当时流行，从穿衣打扮到美食玩乐，jan侃侃而谈，不停制造着话题。简潼也礼貌地时不时说两句。程太太穿过餐厅的隔断，看着二人聊得火热，满意地点点头，十分有成就感。 第20章 做媒 不多时，书房的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程树抱着孩子跟李成翰从里面出来，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娘！你快看看孩子怎么了。”程树跟太太的情趣很特别，要是牵扯孩子的事，两人会互相称呼对方“她爹，她娘”。程太太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宝宝探着身子，小手指指着外面的方向，就明白怎么回事：“她想出去玩，房子里憋太久了。” “哎哟哟，宝贝要出去啊，那我们就出发。”程树松了口气，说着把孩子往外抱。正要抬脚出门，程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李成瀚的父亲，这个电话肯定要接，程树打算把孩子递给程太太。可程太太此时手里都是油，锅里还煮着东西火都没有关，一时半会儿没法接过来。简潼当机立断：“我来，我带她出去玩，我以前帮人看过一个半岁的宝宝，有带孩子的经验。”程太太犹豫了一下，转而对jan说道：“好，你跟简小姐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再叫你们。” 本来家里是有一个做饭的帮佣和育儿嫂，但今天是私人聚会，就让她们休假了，遇到突发状况，就有点人手不够，还好简潼来了，不然指望jan，邻居们看到还会以为是人贩子来偷娃了。简潼走过去接宝宝，宝宝立刻止住哭声伸着一双手往她怀里扑，众人看到都稍微舒了心。李成瀚是最意外的，他没想到简潼居然招小孩子喜欢。程树手上一空，对简潼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等会儿可要多吃一点。” “不用客气，我带她出去转一会儿，你们先忙，我们很快就回来。”简潼抱着宝宝，抬起小手臂轻轻晃了下，笑着对程树说道。jan朝程树自信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做的，请放心。李成瀚看着简潼他们出了门，转身跟着程树去了书房。他也不知道他爸爸有什么事，专门在周末打给程树，那边这会儿是晚上。 书房有个小小的投影仪和一张大书桌，两人坐下来，程树把连接线插好，连到墙上的幕布上，这才按下了通话键。 “您好！李先生，您找我什么事。”程树恭敬地开口，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们两个在一起。”李建沉声开口。 “我过来吃饭。”李成瀚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多说。 “那刚好。”李建把自己冷脸的样子完全遗传给了李成瀚，简直一模一样。“傅家老大那个败家子，什么时候去的？”李建又开口问道。 “这周一。”李成瀚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为了傅正初。 “没问你。”李建隐隐有些怒气。人员变动和调整，权力都在程树手里，所以他问的是程树。 “李先生，傅正初是这周一来的，从秘书室直接给人事部递的资料，没有通过我。”程树当时比李成瀚知道这个消息也早不了多少，等他知道的时候傅正初交了资料签了合同，已经尘埃落定了。本来秘书室就是傅家的，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当然傅正初那个级别的还可以，再上去就不行了。 “那还要你干什么？”李建声音高了一度，训斥着程树。 “那你就应该把傅家和陈家的股份买过来，这样整个律所都是你的了。”李成瀚回嘴怒怼。 “闭嘴！”李建拍了桌子，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句。两边都不再说话，气氛开始凝固。 “这么多年我们李家对你也算不薄，而且我对你是寄予了厚望的，当初让你回国主事，是让你把那里给我看好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建换了个角度，有点苦口婆心地责备。 “抱歉，李先生，我以后会好好做的。”程树站起来，微微弯了下腰。程树对李家是抱有很大的感激之情，他非常明白自己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李家给的，包括他的妻子，要不是有这样的身份，他都不可能有机会认识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建看着程树的谦逊，略微满意了点。 “把他调到地方上去，放养着就行了。”李成翰】瀚抢先一步回答道。确实，全国还有二十多家律所，放得远远的，大家都相安无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对傅正初的一种保护。 “处理好，不要留下什么话柄。”李建面无表情，但还算和气。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到撕破脸那一步，傅正初虽然没什么威胁，但这件事情办理的过程却很可怕，一个秘书室，没通过上级领导首肯，光明正大塞了个人，人事还给办了入职，这不是公然挑衅么，而且人事部明显也被渗透了，再这样下去，程树和李成瀚慢慢就会被架空，变成光杆司令了。 “好，我会处理好的，到时候发邮件给您。”程树松了口气。本来他也是这个想法，被李成瀚先说出来相当于帮他顶了雷，他就没那么被动。李建听完也没说话，按掉了通话键。 李成瀚跟程树没有立刻出来，而是坐在书房里沉默。程树这件事上的确后知后觉了点，他手头有两个大案子在办，又刚招了新人，没有顾及到傅正初的事也是可以理解。而李成翰，是被秘书室故意瞒着的。他俩的情绪这会儿都不高，李成瀚过了一阵儿才站起身拉开了书房的窗帘。落地窗外的草坪上，简潼抱着小宝宝在湖边看着什么，简潼不时用手指着湖里的什么东西，宝宝发出一阵阵“咯咯咯”的笑声。画面很美。一扫刚才的阴霾，李成瀚这才微微笑了起来。 “老婆孩子热炕头，羡慕？羡慕就赶紧谈个女朋友，争取今年把婚结了，明年也生个孩子”程树也很快整理了情绪，看着发呆的李成瀚，手搭上他的肩膀说道。 “说得轻松，你以为我不想吗？”李成瀚从不抗拒恋爱，抗拒婚姻，从前的几次恋爱没成功，让他有些不自信，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多少有点迷茫。可最近他觉得回家有碗热饭热汤，有人知冷知热，就是最好的东西。 “你想就行动啊，这不是现成的吗？”程树扬了扬下巴，指向窗外的简潼。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跟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李成瀚转过头看着程树，眼里露出了点不耐烦和少许埋怨。别人不知道，程树还不知道吗，干嘛每次都要这样。 “你可想好了啊，简潼这样的可是很抢手的哦，有学历，工作好，人也很好，性格不急不躁，又不作，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稍微打扮一下还是超过很多人的，这要放在婚恋市场上瞬间就会被秒。”程树一通分析，感觉要把简潼挂在婚恋市场上推销。 “饭快好了，我饿了。”李成瀚脑门上一排黑线。虽然程树说的都是事实，但在他眼里，简潼一直以来的相处更像亲人，像妹妹。从那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后跑呀跑，现在虽然都长大了，但那种感觉不一样，不会是想要成家过日子的那种。可李成瀚现在不知道，现在多嘴硬的人后面有多打脸。 “你说真的啊？可别后悔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把堂弟介绍了啊。”程树跟在他后面叫嚣着。李成瀚不理他，径直往厨房走去。 “你们忙完了？很快就好了，先去餐厅等一下。”程太太擦着盘子边上的油渍，看着走进厨房的二人说道。厨房很大，是中西厨结合的设计。今天的菜品有中餐和西餐，盘盘碗碗的十几个，看来是准备了很久的样子。李成瀚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身后的程树笑的一脸狡黠，朝程太太眨眨眼，程太太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也笑着点点头。过了几分钟，程太太喊程树来帮她端菜，李成瀚闻声也跟着去了。 “不用不用，我们来就可以了。”程太太客气道。 “没事，我坐着也是坐着，多一个人要快一点。”李成瀚端起两个大盘子说道。 “要不你去把简潼他们叫进来。”程树说道。 “好。”李成瀚放下盘子，往门口走去。湖边的简潼还在逗孩子玩儿，笑声不断发出来，让人心情瞬间好了几倍。jan拿了个大玩具，在一旁也逗着小宝宝。三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很像一家人。想到这，李成瀚莫名有些上火。 “进去吃饭。”李成瀚看着他们说道。 “好。”简潼抱着宝宝，说着就往回走。jan也笑了笑，跟在简潼后面走着。快到门口时，李成瀚突然拉了下他，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主要是娱乐场所。”jan说的没错，家里给他开了家夜店，他自己还在澳门的赌场有股份，都算是娱乐行业。李成瀚一听略微皱了下眉，感觉到程树的不靠谱。 “那你今年多大？”李成翰又问。 “26岁。”jan不明白为什么，李成瀚拉着他查户口，难道是为了简潼。想到这里，他瞬间感觉这事有戏。 “你一直待在香港吗？”李成瀚问道。 “我在澳洲上的学，回来也是到处跑，经常澳门和台湾，那边都有点业务来往。不过哪里定居都可以，毕竟现在交通和通讯这么发达。”jan这番说明，简直以为李成瀚是在考察他。 “……”李成瀚就没见过这么会上杆爬的人。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可以找我玩，如果要来香港，随时打给我。”jan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成瀚，搞得他多少有点尴尬。但还是接回来说道:“好。” 二人一起走进屋子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最大的盘子里是澳龙，两斤多样子；生蚝和青口刚淋上滚油，热气腾腾地冒着烟；红烧狮子头色泽鲜亮，凉拌三丝清爽可口，清炒芥兰在一众菜色中绿油油地特别亮眼……大家陆续落座，就连宝宝都有个单独的小餐桌，上面放了一份儿童餐。 第21章 套路 大家陆续落座，程太太端起一杯香槟对众人说道:“来，我们先干一杯。” “你可以吗？”李成瀚转头对身边的简潼小声问道。 “没事，这个度数应该不高，可以喝一点。”简潼也小声地回答。 “jan，你去给简小姐拿杯果汁来。”程太太心思细腻。 “没关系，我喝这个就好。”简潼赶紧解释:“叫我名字就好，程太太。” “那你喝完这杯后面我们喝酒你就喝果汁。”程太太十分周到。简潼听后也不再推辞，笑着接过jan递过来的果汁。餐桌是个有转盘的大圆桌，程树坐在主位，程太太坐在他右边，宝宝的餐椅摆在二人中间，下来依次坐着jan，简潼和李成瀚，正好李成瀚挨着程树。席间jan热情异常，不断给简潼夹菜添饮料，弄得简潼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程太太今天提前跟程树说好了，先试探一下李成瀚，要是他对简潼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那就让jan勇敢地上，所以程树才会在书房视讯后跟他说那些话。 “你周末不用陪女朋友吗？”简潼喝了口罗宋汤，转头对李成瀚问道。其实她早就想问了，每次想起要么就是有事打岔，要么就是忘了，这回总算有了机会。 “你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程树比李成瀚还激动，瞪大了眼睛问他。 “我有没有女朋友你不知道吗？”李成瀚无奈。他们俩天天都在律所，除了上厕所和晚上睡觉，随时随地都能沟通，他有没有女朋友程树能不知道？ “哦，那我弄错了。”简潼明白过来，那个女孩子原来不是李成瀚的女朋友。 “你以为谁是我的女朋友？”李成瀚不明白，他跟谁的关系会已经亲近到让简潼误会。 “就，上次那个从你办公室门口的那位，我来面试那天早上。”简潼回忆着那抹明黄色的靓丽说道。当时李成瀚推着她的背，动作比较亲昵，所以简潼才误会了。 “她不是，我没有女朋友。”李成瀚解释道。 “谁？陈幼珍吗？”程树猜出来了。原来那位叫陈幼珍，名字还挺好听的，看起来也般配。只是李成瀚怎么跟她不是一对？有点可惜诶。 “哦，那是我误会了。”简潼有点遗憾，李成瀚都30岁了，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连陈幼珍那样的都不喜欢，到底谁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像程太太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的确，这一桌味觉盛宴，加上程太太本身举手投足的气质，哪个男人不喜欢？简潼的思绪飘得很远，却被对面的小宝宝打断。在爸爸妈妈左一口右一口的投喂下，宝宝很快打了个饱嗝，伸着手指着简潼，嘴里一直在哼哼。只冒出了4颗牙，桌上大多数的菜也吃不了，就是一点虾仁和蛋羹，宝宝就满足了。简潼明白宝宝是想跟自己玩，于是放下筷子走了过去。 “看来我们苒苒很喜欢简小姐啊。”程太太笑着说道。 “原来是叫苒苒啊，真好听。”简潼站在宝宝餐椅前，微微弯下腰来逗她。 “小孩子喜欢的人都是善良温柔的人。”程太太说着，给jan使了个眼色。 “简小姐也很喜欢小孩子？”jan收到提示，也放下筷子说道。 “是啊，我很有孩子缘，也很喜欢孩子。”简潼抱起迫不及待的苒苒说道。 “那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啊。”程树就跟婚介所的似的催的很紧。可这是说结就结说生就生的事吗？总得有个对象啊！不然怎么结怎么生？！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简潼很有自知之明，一般男孩子怎么会看上她，还有那么大个负担在，而且她很没自信，没自信能跟一个异性相处得好，况且她也不知道该跟人家怎么相处。 “那先谈个恋爱，慢慢来嘛。”程太太觉得程树操之过急，这可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事。 “简小姐喜欢什么类型的？”jan趁机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简潼含糊其辞，她是真的不知道。曾经看着姐姐在大学的时候谈恋爱，也生出过许多向往，也幻想过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男孩子。高中的时候有人给她写过情书，但自己是班里最小的孩子，学习又刻苦，被老师保护得很好，不用她动手，那些桃花都被拒之门外了。后来上了大学，又是那么个情况，简潼渐渐没时间去想，更没工夫去做了。 “没关系，缘分这个东西说来就来，来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程树一脸幸福地看了眼程太太说道。的确，这个问题他最有发言权，因为他跟程太太是一见钟情，所以算是天赐的良缘。简潼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李成瀚反而进入了思索，他也有些期待，自己的缘分什么时候来呢？嘿嘿，你猜！ 午饭已毕，众人忙着收拾碗盘，简潼依然分到了看孩子的工作。程树帮程太太收拾了残羹剩饭，把碗盘都放进洗碗机里，jan和李成瀚负责收拾餐厅和倒垃圾。所有人分工明确，很快就做完了。程树端了一盘水果来到客厅，招呼着大家吃水果。 “简潼，你下周要去巡访了，得捯饬几套新衣服啊。”程树很注意措辞，他没有说好点的衣服，怕伤了简潼的面子。简潼明白程树的用心，只是她手头很拮据，要置办好点的衣服，她是拿不出这笔钱的。 “对，到底是结了婚的，还是你细心。”李成瀚反应过来，确实啊，简潼要跟他拜访公司的大客户，她的衣服是有些，怎么说，低端？ “我……”简潼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的确跟在座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再想到那三套从网上买来的正装，也是相当上不了台面。为难之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在这边刚好有家旗舰店，要不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程太太适时开口。她看得出来简潼的处境，她也看得出来简潼绝对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但她有学历，有能力，最重要的还是李成瀚的发小，想往上走一步，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能撮合她和jan，那么将会成为家族的又一助力，还能管管jan的言行，一举三得。 “嗯，这样挺好，你先去看，合适了就买回来，发票记得拿给我，公司报销。”李成瀚知道程太太是做什么的，自然清楚她店里东西的档次，简潼一年的工资，最多能买一套套装，所以就先替她解围，让她安心去选。 “公司能报销？”简潼半信半疑。 “这个费用公司每年有预算，是给招进来的新人的福利，毕竟新人走出去，也是代表着律所的形象。”李成瀚的话滴水不漏，就为了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你的上司都发话了，还担心什么，我给你做担保，他要是不报销，你就来找我，我到公司去给你撑腰。”程太太这番话说得霸气十足，给足了简潼安全感。 “那我去看看。”简潼松了口，大家都满意地笑了。 “好，让jan带你去，苒苒等下要睡午觉，我就不陪你了。”程太太说完，李成瀚才明白过来，这一系列套路，原来是在这等着啊。好嘛，套着套着就把简潼套进去了。 “好，我带简小姐去，大姐，你别忘了给店里说，要给简小姐优惠哦。”jan说着站起了身。 “放心，成本价给简小姐，就当留了个回头客。”程太太拍着胸口说道。要不怎么说人家生意能做大呢？情商这么高，从进门到现在程太太每句话都在照顾简潼，使劲把她往上抬，一点不让她感觉到自卑。 “那我们走了。”jan说着话，很绅士地把简潼让了出来，自己跟在后面一起出了门。简潼出门前还不忘向程太太怀里的小宝宝打了个招呼:“下次再见咯，小苒苒。” 等二人走了，李成瀚感觉自己也被套路了，这一家人合起伙来，就是为了从他身边骗走简潼，他感觉有点受伤，但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jan没有内地的驾照，在这边只有辆复古摩托车，于是带着简潼来到车库门口，把车子推了过来。 “这是你的？”简潼很惊喜。 “对，我没考内地的驾照，开不了车，就买了辆机车骑着玩。你也喜欢摩托车？”jan也看出了简潼隐忍的雀跃。果然，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奥古斯塔】的魅力，毕竟它价值一台中配的奥迪a6了。 “嗯，挺喜欢的。”简潼也不遮掩，反正有机会能坐一次，也挺满足了。 “那上来试试？你方便吗？”jan看到简潼穿的是裙子，虽然很想让她坐上来，但是又有点顾虑。 “哦，方便，我可以试试。”简潼的裙子有底衬，再说也比较宽松，上去只要动作不大，应该没问题。 “好，我先上去，坐好后你再上来。”jan说着拿起一个头盔给简潼说道。 简潼点点头，很配合地戴上帽子。jan自己也戴好头盔后跨上车，示意简潼也上来，还顺手把简潼的两只手拉着扶住自己座位前面的油箱，并对着她大声说道:“扶稳了，别掉下去！”简潼虽然矜持，但事关人身安全，还是听话乖乖照做。机车发出巨大的一阵轰鸣声，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瞬间就看不见了。李成瀚在客房里站着，从简潼二人出门到离开视线，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有些麻木。程树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去打扰他，上楼看老婆哄孩子睡觉去了。 第22章 买不起的新衣 jan的车技很好，一路上左拐右拐，紧急避让着路上的人和车，还挺稳当，一点都不颠簸。城市里路况复杂，这样的机车跑不起速度，再加上身后坐着简潼，jan有些放不开手脚，要是能带着简潼到郊区去跑几圈，才能展示出这部车子真正的实力。 手臂穿过jan的腰，努力扶住前面的油箱盖子，也得努力地撑死身体跟jan保持距离，没多长时间，简潼感觉自己好累。可车子需要避让和等待，总是得要起步刹车的，简潼免不了跟jan的背部亲密接触，实在尴尬得很。今天天公作美，不但阴天还有风，又不热不冷，非常适合骑车兜风，也非常适合约会。jan感受着微风，对两人时不时地亲密接触很满意，甚至还故意制造一些小故障，让接触更多些。 穿过城市的好多街道，高楼大厦一直在身后闪退，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到目的地。jan把车停在规划位上，引来行人纷纷侧目。简潼等车子停好后松开了手，感觉手臂已经僵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把头盔取下来。jan放下自己的头盔，又接过简潼的头盔放好，关心地问道:“还好吗？” “还好。”简潼说的还好，大概是心情。她很久没坐摩托车了，何况是这么好的车子，稳稳地又很拉风。 “那走。”jan很得意，一切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简潼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这里是全市甚至整个行政区最高端的商业街，全国来说都排的上名次，这里卖着最昂贵的东西交着最天价的租金，是简潼从前遥不可及的梦想，她很少来过这，所以很陌生。 一路走到街中央，前面有个大大的十字路口。路口东南角有一栋三层的独栋建筑，外观装修得非常大气豪华，一排字母名称十分醒目，侧边还挂着大幅代言人广告，上面是当季最红的顶流明星，成为这条街上最亮眼的存在。简潼不认识这些字母，她很肯定不是英文，猜测这大概是法文。 jan领着简潼往进走，门口的营业员越过jan，把简潼从上到下瞟了一遍:穷酸！jan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向营业员问道:“我们想看看女士的衣服，有什么推荐吗？”营业员看着jan一身当季全球限量的迪奥套装，马上堆起一个殷勤的微笑:“请问是第一次来吗？有没有熟悉的saler？”没等jan回答，从楼上下来一位身穿西装戴着耳返的男士，匆匆走到二人面前说道:“抱歉！黄先生，我是这里的店长，前台是新来的不认识您，请您见谅。”jan的中文名叫黄冠棋，看来店长对他很熟悉。 “哦，没事，今天不是我买，是我朋友，需要买些正式场合的衣服，如果有合适的配饰，也拿来看一下。”对于jan来说，这题他熟啊，交过那么多的女朋友，陪着逛街买衣服是常事。他本身也出手大方，所以经常被带着买单。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店长礼貌地微笑着，伸手示意二人随他上楼。这个店铺占地面积很大，每层估计有一千多平米的服装区和三四百平米的配饰区，还有休息区和换衣区和等候区，加起来应该超过三千平米。每层的业态也比较分明:一楼卖男士的衣服配饰，二楼卖女士的衣服配饰，三楼卖彩妆。为什么要把彩妆放在三楼呢？因为上面还有美容室和露天咖啡厅，女士们可以选购护肤品后顺便做个facial，还能在这喝个下午茶，真是个完美的设计。 “闭店！凤主管和欧主管请速到女士成衣区。”店长把二人领到二楼时，对着耳返的耳机说道。这可是除了老板以外的超级，接待他们可得超级用心。 “你自己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等下让她们根据你的需求再来推荐。”jan很有经验，一如从前般说道。 “哦，好。”简潼有点局促，这是她第一次进这么高端的服装店，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要选什么样子的才合适。很快，两位女主管过来了，还给简潼倒了杯饮料递上去，一左一右得跟在简潼身边。 “请问您想要看什么场合穿的衣服？”站在简潼左边这位皮肤很白的女主管问道。她们很有经验，从简潼的穿着和刚才的表现能够判断，简潼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买衣服，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我想看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穿的衣服，比如商务洽谈什么的。”简潼听到主管这么问，她就有了大概的方向。 “那我帮您搭配几身，您先看一下，有不满意的再调整，可以吗？”女主管心下了然:秘？或者公关？左不过就是做接待工作的，还什么商务洽谈？！ “好的，麻烦你。”简潼点点头，她是再同意不过了，让她自己选，得到明天天亮。对话的这位女主管走到一排挂衣区，迅速拿了几条连衣裙和小外套，还拿了两双高跟和一个包包，回到了简潼面前。另一位女主管将最上面的一套拿过来，比在简潼身上，让她照镜子看看喜不喜欢。简潼看了看裙子，感觉不太合适，但又说不出来。 “我的朋友是名律师，这些衣服不太合适，你们给她拿些别的款式。”一旁翘着二郎腿的jan迅速找到了问题所在。律师？两名主管不可置信，看着那么个邻家小妹般的年轻女孩子，居然是名律师。也对，这么素净的女孩子，要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能让黄大少爷亲自陪着买衣服？ “对，我也觉得这些不太合适。”简潼开始自信起来。 “好的，请稍等。”开始搭话的女主管快速收起这些衣服拿到一边，跑到另外一个区域挑选去了。 “您这么年轻就当了律师，真了不起啊。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您是大学生呢。”留下的这位主管个子略高，身材更丰满一点，对简潼腆着笑脸说道。 “我今年刚毕业，也是才参加工作没多久，还是见习律师。”简潼也不夸大，这些都是事实。 “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身边的主管继续问。 “西南政法大学。”简潼答道。 “哦，高材生啊，大学毕业就能找到工作，真好！”其实她也不清楚简潼所说的学校有多牛逼，只是从简潼的一毕业就找到工作的经历判断出，这个大学一定是好学校，学生一出校门，就有单位收了。 “哦，不是大学毕业，是硕士研究生毕业，我们律所要求很高的。”简潼补充道。要进【理衡律所】的人，每年都削尖了脑袋排着队，拿着号码牌拼了命往进挤。硕士研究生，已经是个最低标准，那个嘴上没门的纪明哲还是博士研究生呢。拿完衣服回来的那位女主管，刚好也听到了这句，心中不禁暗暗感叹:人不可貌相啊！ “您看下这些您有没有兴趣，衣服还是要上身试，我是根据您的身材拿的尺码，不合适就跟我说，我去给您换，等下再帮您拿点水果来，您慢慢试着不着急。”看着简潼的脸，女主管的语气又恭敬了两分。简潼看了看手中的衣服，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于是拿起最上面一套，走进了更衣室。这是一件白色的长袖正肩衬衫和黑色过膝长裙，裙子是纯黑色，本来平平无奇，但下摆做了一点不规则的金色滚边设计，让裙子一下子有了活力，不会过于死板。简潼还挺满意，就是觉得有点成熟，不过成熟挺好的，看起来会比较有威信。 “嗯，挺好的，就是有点大，有没有小一码的！”上衣还好点，毕竟简潼是一字肩，胸围也还有点内容，所以能撑起来，裙子可就不行了，腰围大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她自己的拳头。 “我去给您找一下。”找衣服的女主管声刚落，人已远。 “您身材真好，真瘦，腰可真细啊。”一直陪她的女主管羡慕地说道。 “呵呵，瘦到没身材了，也不好买衣服。”这句话真不是简潼凡尔赛，她1米64的个子才80斤出头，要不是骨架小简直不能看，她也一直想吃胖一点，至少超过90斤，可那不得有个过程啊。 “哎哟，我做梦都想瘦点，要不我身上的肉分点给您？”这句话不是套近乎，是真心的，女主管为了减肥吃了不少苦头了，可还是收效甚微。简潼听着笑笑没说话。趁着这个空档，简潼低下头找到了衣服的吊牌，准备看看上面的价格。这不看还好，一看真是下了一跳：上衣，裙子！好家伙，几个月工资都没了。简潼打算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下来，多穿一秒都感觉承担不起。可刚走进更衣室，帮忙找码数的女主管回来了。 “您好！简小姐，我帮您拿了一条加小码的，您再试试看。”女主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不用了，我觉得不是很合适。”简潼一边小心翼翼地脱衣服，一边对门外的人说道。 “那您再看看别的款式，我还帮您配了两款鞋子和包包。”女主管又说道。 “等我先出来再说。”简潼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这些衣服不太适合我，麻烦你们了，我不试了。”简潼出来后，对着二人说道。 “您是不喜欢这些吗？那我带您自己去挑。”女主管很惶恐，生怕没把这个服务好。 “不了，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简潼很干脆，作势就要走。远处的店长很机灵，大概也看出了是啥情况，于是赶紧给程太太打了个电话。 第23章 拮据 这边程太太刚把孩子哄睡一会儿，手机就响起来：“什么事？” 店长：“李女士，您之前打过招呼的那位朋友过来了，试了两身衣服就要走，说是不合适。” 程太太：“知道是为什么吗？”程太太一边从楼上女儿的房间下来，一边问道。 店长：“大概是因为价格。” 程太太：“把电话给jan。” 店长：“好的。”一路小跑，店长来到jan身边，示意他听电话。 jan：“姐，你说。” “简小姐试的几套衣服，你都帮她拿上，再配些鞋子和首饰，刷你的卡，后面我补给你。”程太太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用了，我来付就好。”jan语气轻松地说道。 “那好，你多用心，还有其他什么护肤美妆，你都帮着挑一些送给简小姐。”程太太继续说道。 “知道，你放心。”jan笑着挂了电话，就招呼店长帮忙先把简潼试过的一套和女主管后来为她挑选的两套都包起来，还有两双高跟鞋和两个包。 “真的不用了，这些不适合我。”简潼看着jan说道。 “你不要客气了，交代我的事没办好，回去可是要被训的。”jan倒是轻松，这些东西加起来几十万了，简潼肯定承受不起。 “那你送给别人，我真的觉得不合适。”简潼下了通牒，作势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不然先拿一套，可以吗？你看你穿上也很漂亮，就拿刚才那一套，行不行？”jan拉住要走的简潼赶忙说道。 “黄先生，这里的衣服确实不适合我，你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简潼拉下jan的手，很诚恳地说道。没等jan再劝，简潼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李成瀚。 “在忙什么？怎么不回信息？”李成瀚口吻有点严肃。 “刚才在更衣室，这会儿要走了。”简潼看了眼手机，是有两条信息，是问她现在在哪。 “在那等着，我很快过来。”李成瀚的语气不容拒绝。 “你要过来吗？地址你知道吗？”简潼不明白李成瀚怎么也要过来。 “我知道，已经在路上了，很快，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李成瀚的确已经在路上了，在他听到程太太讲电话的时候，就问了程树这里的地址，程太太电话还没挂，他就开车出了门。程树在背后笑的一脸狡黠，仿佛看穿了一切。 挂了电话，简潼反而不着急，等着就等着，也许李成瀚也需要买东西呢。其实每个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虚荣心的，简潼也不例外。只是她的这点虚荣心还没到这个地步，如果一套衣服一两千块，那就拿给律所报销就好了，可这个价格，怎么可能呢？！要是jan掏腰包，那性质就变了，她不可能接受一个认识一天的人送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即便jan是垫付，她也还不起。简潼不说话，jan一时有点进退两难。女主管看着这一系列变故悄悄扶额：到底买还是不买啊？ “不好意思，我需要在这里等一下，我朋友一会儿要过来。”简潼看出她们的为难，随即说道。 “好的， 没关系，您在这里吃点水果，慢慢等不着急。”女主管说着把果盘递到她面前的小桌子上，简潼点点头，也不伸手去拿。女主管拿着手里的衣服挂在最近的架子上，鞋和包包也没有放回原处，仿佛等着随时有人买单， 大概十几分钟后，李成瀚的车子停在了步行街外的停车场。很快来到了这栋楼下，门口的营业员看着身着一身当季流行休闲的李成翰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闭店了，您如果要买东西，请晚些过来，方便的话可以加个微信，到时我好联系您。”李成瀚手上的运动让她眼前一亮，要是能抓住这个客户，说不定就能立刻转正了。 “我有朋友在里面，大概半个小时前过来。”李成瀚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他只想确定简潼还在不在。他并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的衣服究竟是个什么档次，只是从程太太的对话中作出了大概的判断。简潼跟jan才刚认识，不管会不会买，简潼都会有些尴尬，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过来。 “您的朋友？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营业员不死心。 “那好。”李成瀚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给简潼，就看到jan双手插兜，从楼上不紧不慢地往下走。 “leo！你怎么过来了？还怕我们招待不好简小姐吗？”jan虽然笑着，但没多大善意，在情场这么多年，到此时怎么会还反应不过来，李成翰就是口是心非。 “我过来看看，怎么说也是我的下属。”李成瀚自己确实认为，他来是给简潼解围的，今天这衣服买或不买都好说。 “好，简小姐在上面，我带你上去。”jan一派地主之谊，说着就带李成瀚上了二楼。楼上的简潼确实有些尴尬，试了这么多衣服又不买，还一直坐在这耽误人家时间，影响人家营业，有点坐不下去了。正准备起身去看看李成瀚来了没有，刚好jan带着人就上了二楼。 “成瀚哥，你有东西要买吗？”简潼赶紧问。 “不是，我是来看看你选的怎么样了，跟律所的形象搭不搭。”李成瀚柔声说道。 “我感觉这里的衣服不适合我，我还是去别处看看。”来了两个这么大的钱包，简潼还是坚持要走，两名女主管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是觉得哪方面不合适？我帮你参考一下。”李成瀚走近简潼问道。 “成瀚哥，律所给每个新人的服装费用是多少啊？”简潼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这个问题。 “这里的衣服价格怎么样？很高吗？”李成瀚也没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说道。 “高得离谱，肯定会超出预算好多，我去别处看看，成瀚哥，我们走。”简潼使劲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她不是觉得自己买不起会丢人，而是怕给李成瀚丢人。可李成瀚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简潼刚才试过的那排衣服架子面前，随手拿起一件看了看价签，还好，他自己随便一件衣服也不止这个价了，但考虑到简潼的处境，还是说：“好，去别处看看。”简潼如获大赦，舒展了眉头准备跟李成瀚下楼。 “等一下，我看看这里有没有钥匙扣什么的。”在李成瀚看来，今天还是不能空手而归的。 “简小姐，真的不买了？”jan有点不高兴。 “抱歉，黄先生，耽误你的时间了。”简潼带着歉意说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jan说着个李成瀚打了个招呼就转身下楼，然后吩咐店长不用闭店了。今天真是白跑一趟，做了这么多无用功。自己可是情场高手啊，185的大高个，长得又帅人又随和，哪里去找？ 李成瀚在店长的带领下买了个钥匙扣，花了两千多块钱，还是打过折的。简潼不吭声，安静地等待着。 “好了，走。”李成瀚在拒绝了店长的入会邀请之后，拿着东西带简潼下楼。两人从这里走出来，简潼心里有种如释重负地轻松。她其实很喜欢那套衣服，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做工、面料、剪裁和款式，都很衬她，可那不是普通品牌啊，真的穿上了也会有长久的负罪感，还是等过几年，手头宽裕了再奢侈一次。 第24章 逛街 “那我们去别的商场转转？”停车场里，李成瀚握着方向盘，对简潼说道。 “还去啊？”简潼有点不想逛了。 “不是都没买么？”李成瀚扭过头反问道。 “成瀚哥，到底有多少额度啊？还是你是骗我的，律所根本就没有这个规矩？”程树之前也说过，李成瀚今天撒这样的谎明天就穿帮了，何苦来哉？可李成瀚觉得只要骗着简潼把衣服买了就行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反正穿在身上了也不能退。 “简潼，有件事我希望你明白。”李成瀚突然板起脸，表情十分严肃：“你出去就代表着律所的形象，不单单是你的言行举止，还有你的衣着打扮。你马上要接触的人都是公司高管或者企业法人，如果在接触的过程中，别人因为你外在的某些因素质疑律所的实力，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损失？”李成瀚很少对简潼说这么狠的话，刚才尊重简潼不买的决定是因为那里对简潼来说是有点负担，但不代表这件事就此作罢。既然已经提上了日程，那怎么都要去执行的。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简潼抓着手里的小包，突然自卑得无地自容。那些年她刻苦学习，努力赚钱，虽然也见过了一些世间冷暖，但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窘迫。 “你不要想太多，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明白，你在努力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忘了犒赏自己，那些年我不在，可现在我能看到，能感受到，就不会袖手旁观。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姐姐，也同样会这样做。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今天易地而处，你会对我的处境置之不理吗？”李成瀚循循善诱，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是重了点。 “我明白，成瀚哥，这些我都知道，可你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不能就这样贪得无厌地无止境接受，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我会很难过。”简潼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了哭腔。从叫她回来面试入职，到搬家给的大房子住，简潼觉得李成瀚已经对她很照顾了，再这样下去，她养成了只收获不付出的习惯，那就有违初心。 “报答？你太夸张了，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你要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吃几顿饭，买几件衣服可以一概而论的。”李成瀚失笑，这么点子事，居然谈上了报答？ “你别伤心啊！我的话如果重了，我向你道歉，你别难过。”李成瀚转过头，注意到简潼背对着他在擦眼睛，他有点慌了。 “没有，你不用道歉，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直在接受你的帮助，却没什么能给你的。”简潼擦了擦眼泪，听到李成瀚这么说她更愧疚。 “怎么没有？我还打算去你那里长期蹭饭，那种不用为了今晚吃什么发愁的感觉，不知道有多舒服。”的确，每天都不知道吃什么，他跟程树在快下班时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话题，这可能是当代上班族的通病。 “蹭饭当然没问题，只是我那点手艺，你吃的惯吗？”对比程太太的厨艺，简潼做的东西确实很有差距，可食材不一样啊，也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知道吗？每个人对食物的口味要求不一样，你做的饭就很和我的胃口。”李成瀚笑着安慰道。 “你可别骗我哦。”简潼好不容易破涕为笑。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其实很好哄，只要你真诚 ，只要你没有过多的套路。 “你没见我那可是吃了三碗饭，连汤的喝完了。”李成瀚这点说的倒是事实，他不喜欢太油腻，或者太冷门的食物，就喜欢家常便饭那种的，简潼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又注重火候和食材的处理，这样的手艺就是对他的胃口。 “那我可就信了啊。”简潼看着李成瀚，有点调皮地说道。 “那我今天可以去吃晚饭吗？”李成瀚就坡下驴。 “当然。”简潼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半，下午饭可以有充分准备的时间。 “那我们先去买衣服，再回去吃晚饭。”李成瀚已经踩下了油门，朝另一个街区开过去。简潼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笑了一下。她真的很感激李成瀚为她做了这么多，还这么顾忌她的感受。 周末的闹市区有几条街是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不胜枚举。李成翰带着简潼来到北三环这边，有条马路两边都是各种商场，一家挨着一家，很是方便。李成瀚在这边还没怎么逛过街，看着这些也觉得挺新鲜。 “这边还挺热闹的，什么都有。”简潼也是同样的感受。从前在这边的快餐店打过工，但是从来没有逛过街，每次都是下午4点左右过来，凌晨才回去，很少去看周围的景象。 “那，我们先逛逛。”李成瀚觉得这样的氛围还挺轻松，简潼也不抗拒，挺好。 “好。”简潼背着小包包，依然在李成翰身后半个肩膀处跟着他。他们先去了街口的第一家商场，里面大多是玩的东西居多，有大型的游戏厅和琳琅满目的娃娃机。简潼觉得这里应该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就继续往前走。 路上简潼执意给两个人各自买了杯奶茶，一路走一路喝，让李成瀚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其实在路人看来，两人就是对很登对的小情侣，周末来这约会了。果不其然，在这条街最大的商场门口遇到了个卖花的小姑娘，举着朵玫瑰对李成翰脆生生地说：“哥哥，哥哥，给你女朋友买朵花。”简潼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小妹妹，你误会了。”李成瀚没说话，他今天心情挺好的，误不误会也没关系。小姑娘有些失望，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二人进了商场，才发现这里不光外面看着大，里面看着也很大。一层是各大品牌的美妆柜台，靠门口的是香奈儿的香水专柜，把香水放在这里，一进大门，整个空间都是香的。因是周末，香水柜台人满为患。李成瀚走进去，随便拿起一瓶闻了下，简潼以为他要买，就站在满口等着，主要人太多，她有点挤不进去。一名导购来到李成瀚身边说了两句，然后导购拿了个小框跟在他后面，李成瀚选了好几瓶放进小框里，导购给他结了账，又送了几个小样给他。出来之后两人还是不说话，李成瀚就这样逛了好几个护肤品和彩妆柜台，每次都是让简潼等他一下。简潼也不着急，乖乖站在柜台的入口处等着，想着可能他是在给谁买礼物，不然这么多，自己也用不完啊！ 第25章 购物 直到李成瀚在一个女士护肤品柜台前，一边挑东西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她时，简潼才明白，这些东西有可能有她的份。 “你是什么肤质？”李成瀚看到简潼也看过来，便对她问道。 “你问我？这是要给买？”简潼问道。 “是啊，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李成瀚这副理所当然，让简潼差点以为自己漏掉了什么，可说好是来买衣服的啊。 “不用了？！简潼看到营业员满脸期待，不好说的太多。 “怎么，刚才在车里说的话，还要重复一次?”李成翰说着，手里也没停下，还是挑着各种各样的护肤品。 “这个就不用了？”简潼的意思是衣服可以买，护肤品就不用了。 “你不说，我就看着办了。”李成翰打算问柜姐就行了，不需要征求简潼的意见。“你按护肤步骤每样拿一个。”李成瀚对这方面不太懂，说的也很外行。 “好的。”柜台小姐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了数，从洗面奶到水到眼霜到乳液到面霜，甚至到妆前隔离都拿了一个，对李成瀚说道：“这是今年年轻女士最流行的系列产品，质地很温和，适用所有肤质。这位小姐皮肤这么好，用这些都是锦上添花。您拿的是这个系列的全品，再送您两盒面膜，帮您办个会员，可以积分，节假日有活动我们通知您来换礼品。”柜姐的嘴就是甜，一套操作下来，把他俩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简潼看也拗不过，就问：“多少钱？”不等柜姐回答，李成瀚抢着说道：“10顿饭，这些价值你给我做10顿饭。”柜姐笑了，心想这个追人的法子可真浪漫。简潼想笑，又觉得有点卑鄙，就点了下头没吭声。柜姐趁机赶紧拉着简潼做资料登记，有出手这么大方的追求者，只要自己服务得好，以后一定还会做回头客。 柜姐填好资料又给简潼装好东西，目送二人走远。一包化妆品里面，瓶瓶罐罐还挺重，李成瀚就没把东西给简潼，两人便继续逛。这个商场的定位是偏中端的消费人群，而且是很年轻化的，正适合简潼的诉求。7月份一般又是这种快消行业的淡季，大部分当季商品商家都在打折，有些店铺甚至已经上了秋装，准备抢先一步占领市场。简潼看了几家卖正装的铺子，还好，衣服的价位基本上在几百元到一千多的，加上打折的话还是勉强能够承受的。李成瀚却觉得简潼对自己的定位有点不清晰，但他很尊重简潼的意愿，她不愿意，那衣服再好也白搭。 “你平时逛街吗？会不会很无聊？”简潼走了几个地方，不管她看什么，李成瀚都默默走在她身边，所以简潼觉得这件事对他来说，可能还有点为难，一般男生是都不喜欢逛街的，李成瀚肯定也不例外。 “我很少逛街，偶尔逛一下也挺好的，总要接触下其他的世界。”李成瀚的生活很单调，就是两点一线。自己的衣服基本都是高定，品牌方做好直邮的，很少会逛街买衣服。 “那，你要是不想逛了就跟我说。”简潼觉得这大周末的，拉着他在这也是白耽误他时间。 “要不，我也挑几件衣服，怎么样？”李成瀚一时兴起，买点休闲的衣服在家穿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看吗？那我陪你去？”男装区在三楼，跟女装不是一个楼层。 “嗯，等你先看， 我们再上去看我的。”李成瀚说道。简潼点点头，往前面一家店铺去了。 总算有一家版型还不错的，简潼试了几套，上衣都还好，就是裤子和裙子，腰围都大了，最小码也不行，系皮带裤腰都会皱着，不是大了一星半点。 “您真是太瘦了，我们这都是欧版的尺码，整个版型都偏大，是不太合身。”导购竭尽全力，奈何最小码的裤子基本是亚洲版的中码，简潼肯定穿不了。 “那，我再看看。”简潼也有些无奈，好不容易，这家店的款式和价格她都觉得合适，奈何穿不上。 “你到底有多重啊？”李成瀚早都想问，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 “大概80多斤，很久没称了。”简潼已经又小半年没称过重了，上次还是在学校组织体检的时候。 “先生，尺码不光跟体重有关，还要看具体的尺寸。您的女朋友身材比例很好，腿长腰细，腕线及裆，肩宽也正好，标准的平面模特的身材呢。”导购极尽赞美之词，恨不得让李成瀚把这些不合身的衣服都买下。简潼一头黑线：这也太夸张了，为了卖货简直有些不择手段。等等，女朋友，谁是女朋友？ “可惜你们这里没有给平面模特穿的衣服，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李成瀚也不多做解释，带着正想开口的简潼走了。简潼欲言又止，却什么也没说。李成瀚倒是无所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逛了几家店，总算找到了合身的几套，趁着导购正在给简潼量尺寸，好去拿相应的尺码，李成瀚接了个电话。 “哥，你在哪啊？”傅元祁刚刚睡醒，打了个哈欠，在电话那头懒懒地问道。 “我在外面，你才睡醒？”李成瀚一下子从傅元祁的语气中听出了慵懒。 “嗯，昨晚打游戏了。”傅元祁在李成瀚面前还挺诚实。 “找我什么事？”李成瀚往外走了两步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周末了，想问问你有什么安排，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然后找个地方去消遣一下。”傅元祁所说的消遣，左不过就是酒，慢摇之类的，他现在回国收了心，没有以前在国外时那么疯狂了。 “明天，今天我在外面有点事。”李成瀚转头看了眼简潼，对傅元祁说道。 “哦，那你先忙，我明天再找你。”傅元祁不光诚实，还挺老实，从来都是李成瀚说一不二。 挂了电话，李成瀚回头，听到量尺寸的导购惊叹:“我的天啊，53公分的腰，我把骨头拆了都费劲儿。”李成瀚随着导购的话，目光停留简潼的腰上:简潼试了条绿色双排扣过膝半裙，裙子比较修身，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臀围84！这腰臀比真的是绝了。”导购又惊呼了一声，简潼看到李成瀚接完电话回来正看着她，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那个，要不，我们去更衣室量？”简潼斟酌着开口。 “我已经量好了:上身肩宽38，胸围84，下身腰围53，臀围84。我这就去帮你找合适的尺码，请稍等一下。”导购一通连珠炮，简潼插嘴地机会都没有。算了，尴尬也尴尬完了，就这么着。 “腰臀比”是个什么东西呢？李成瀚对这个说法还挺好奇。 不一会儿，导购找来了简潼试过的三套衣服的小码，拿给简潼看。 “打包。”李成瀚不等简潼说话，就吩咐道。 “好的，您怎么支付？”导购很高兴地问道。 “刷卡。”李成瀚虽然回国一年了，但还是不太习惯线上支付的方式。 “我来，成瀚哥。”简潼看一下，三套衣服打完折两千多块，还是付得起的。 “五顿饭，加上之前的一共15顿饭。”李成瀚说道。简潼没想到他故技重施，愣了一下。 “好了，您拿好，送您两双女袜，欢迎下次光临。”导购不但嗓门大，手脚也麻利，三两下就装好了衣服。简潼在李成瀚的示意下接过来，跟着李成瀚走了出去。 “你这么算账好吃亏啊。”简潼说道，还叹了口气。 “只要你不认为吃亏的是你就行了。”李成瀚故作深沉地笑到。 简潼:“……” 又逛了几家店，给简潼配足了六套正装和三套休闲，还有几双高跟鞋和四个包包，李成瀚才心满意足地拿着大包小包往外走。身后的简潼掰了掰手指:三个月，差不多要做三个月的饭，才能还上这些账，可，真的能还上吗？ “成瀚哥，你不买了吗？”简潼看着作势往商场外面走的李成瀚问道。 “我饿了，回去你给我做晚饭。”李成瀚看了眼表，已经四点多了。 “那好，下次我再陪你来买。”简潼说着也加快了步伐。 天色又暗了几分，不知道晚上是不是有雨，不过风也大了几分。简潼摇下副驾驶的车窗，看着外面的天空慢慢睡了过去。李成瀚把音乐声调小，车速也慢了下来。 她应该吃了不少苦，不然怎么会这么惧怕善意的关心。在暗处待了太久的人偶然见到阳光会不自觉躲避，简潼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像是受了很大的伤害，对人有种自然的退缩。李成瀚这样想着，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第26章 温馨的晚餐 车子到了【蓝海川】的地下停车场，简潼神奇地自然醒了:“我们到家了？” “是，到家了。”李成瀚觉得很安慰，她已经对这里有了归属感，很好。 “那快上去，我给你做饭吃。”简潼解了安全带，到后排拿着买的东西跟李成瀚一起上楼。刚进门，简潼就说:“你放着就行了，我去换个衣服，很快，你稍等一会儿。” “你慢慢来，还早，不着急。”李成瀚说着脱了鞋，赤脚走进客厅里，把手表也摘了下来放在桌上，打开了电视机，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又熟练。简潼回到房间去了下洗手间又洗了手换了衣服，很快走出来。她的家居服还是老样子，宽松的大t恤和短裤，遮住她瘦弱的身材。李成瀚看到她走出来，把买的东西全部拿进了她的卧室，折回身又走到厨房说:“去歇一会儿，等下我们一起做。” “你不是饿了么，这会儿开始动手，起码还要一个小时，再等的话就更晚了。”简潼说着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趁手的食材。 “那就先吃点零食，面包也行，跑了一天，都坐一会儿。”李成瀚记得简潼还在生理期中，只是他不好明说。 “那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先计划着。”简潼拿了一包吐司和两个鸡蛋，又拿了一包黑椒肉肠出来，询问李成瀚的喜好。 “简单点，面条什么的，都行。”李成瀚想，简潼炒菜那么好吃，煮个面条再盖上点菜，肯定同样出彩。 “行，我会做臊子面，那我先把食材拿出来放着，你先吃点面包。”简潼说着，又拿出了一盒香菇和两把小青菜，还有一块鸡胸肉。 她把之前拿出来的鸡蛋放在蒸蛋器上，吐司也在机器里热了两片，又放了两根肉肠进烤箱，就和李成瀚到客厅坐着了，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去给李成瀚倒了杯果汁，自己倒了杯温水。忙完这些事，才又坐下来。 “累不累？”李成瀚问她。 “还好，你累了？”跟简潼从前赶场子一样到处打工相比，现在的日子，就是在享福。 “我可是健过身的人，再说我也没干什么。”李成瀚确实常年健身，是当下流行的“双开门冰箱”身材，一米八几的个子宽肩窄腰，腿又长，隐隐隆起的胸肌不知道吸引着多少异性不能自拔。 “可是逛街不一样啊，对你们男生来说逛街是件很无聊的事？”简潼觉得李成瀚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累了。 “你跟很多男生逛过街吗？”李成瀚的重点是在这。 “啊？没有啊，怎么这么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不不，怎么能是猪呢。 “你说的是你们男生啊。”李成瀚又在开玩笑。自从和简潼重逢，他真的很喜欢开玩笑，整个人活泼多了。他从事的职业，要求他必须严肃，必须专业，必须有威信。所以他在律所常年板着个脸，也是有这些原因在，只要跟程树单独聊些工作以外的话题时，他才偶尔说笑两句，也只有程树，才能够引他说笑。可简潼回来了，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时时刻刻都在重现，他也就没那么自我封闭了。 “难道不是吗，男生都应该不喜欢逛街，觉得挺无聊的。”简潼那句关于猪的形容还是没有说出口，这要是小时候，她肯定毫不犹豫，可现在不一样了，身份，地位都太悬殊了，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 “行，我们男生。”李成瀚笑着低下头，也不再计较。厨房传来“叮”的声音，是烤箱的完成提示音。简潼起身赶忙跑到厨房，戴上隔热手套把肉肠取出来晾着，又去把鸡蛋拿出来用凉水冰着，开始准备动手处理菜做晚餐。李成瀚也起身过来，把袖子又往上挽了两圈:“我来帮你，需要我做什么？”简潼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帮我把那只锅接上半锅水放在炉子上，打开火，就行了。”简潼指着灶台上一只双耳锅说道。 “然后呢？”李成瀚拿着锅，一边接水一边问。 “然后把鸡蛋捞出来剥了。”简潼指着凉水里的鸡蛋说道。李成瀚正准备再问，被简潼抢先一步道:“先做完再说。”简潼知道，剥鸡蛋的活可不容易，凉水过完的鸡蛋壳不成型，一不小心就剥得掉渣渣，所以李成瀚得花点时间。 李成瀚听完照着做，简潼继续清洗小青菜和香菇。弄完蔬菜，简潼把整块鸡胸肉加入料酒放进锅里焯水，然后在七分熟的情况下捞出放进凉水里，再搭上炒锅倒上油，等油温上来了放下切成碎末的葱姜蒜，翻炒几秒后倒入切好的香菇丁，接着把一勺生抽，一勺老抽，少许醋和花椒面孜然面放进去继续翻炒，直到香菇彻底变色，再把鸡胸肉手撕进去，等鸡胸肉撕完，加入一碗水，调小火候盖上锅盖焖入味。另外一只玻璃锅烧上水，等着水开下面。李成瀚剥完鸡蛋，看着简潼行云流水的操作，有些插不上手。 “你先去等一会儿，很快就好。”简潼忙完手头这点事，把吐司和肉肠放进盘子里，看着手里拿着鸡蛋的李成瀚，把盘子递给他说道。 “好，你手脚还挺麻利的，我好像也帮不了什么忙。”李成瀚拿了两套餐具，往客厅去了。 傍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个夏天也不是那么难熬。简潼盛了两碗面，把烫好的小青菜和焖好的臊子盖上去，端出来放在了餐桌上，加上先前弄好的吐司鸡蛋，虽然简单，也还算丰盛。 “快吃。”简潼把筷子递给李成翰说道。李成翰点点头，拿过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简潼此时也是饥肠辘辘，她很少逛街，虽然打工也很累，但跟逛街不一样，工作是有目的的，逛街是漫无目的，她很少有这样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这短短一周，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简潼住在这个大房子里，总会觉得美好得不真实，那些从前东奔西跑四处兼职的日子，遥远得恍如隔世。 餐厅只有两个人用餐的声音，谁都没有功夫说话。厨房的灶上煮了一壶水，简潼打算饭后给李成翰泡个茶。 “嗯，味道不错。”李成瀚总算吃饱了，放下筷子摸着自己的肚皮说道。 “你吃饱了吗？”简潼也吃好了，打算起身收拾碗盘。 “我饱得很，你没吃饱？”李成翰吃了两大碗，简潼第一碗都没盛满。 “我还吃了吐司，也很饱了。”简潼三两下就收拾了碗盘，全部端进了厨房，开始做清扫工作。李成瀚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这么贤惠，以后要便宜了谁啊？”简潼正好打开了水龙头，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个手。”李成瀚自嘲地笑了笑，他真心希望简潼以后能遇到爱她、护她、疼她的人，来治愈她那7年都没能愈合的伤口。 夜幕彻底降临，李成瀚跟简潼又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明天我就不过来吃饭了，你自己要按时吃。”李成瀚端着杯茶扭过头说道。 “好，我知道了。”简潼也不问什么事，李成瀚还有点意外，要是放在小时候，简潼一定会追着问的。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李成瀚说着就起身离开。 “那你也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这句谢谢有点太轻，可简潼觉得还是要说出来，以后再找机会慢慢报答他。 “明天也好好休息，下周纪要开始忙了。”李成翰笑着走出门，示意简潼不用送了。简潼点点头：“好。”转身关上门，她先把茶杯拿去洗了，才空闲下来。 回到卧室，看着今天的“战利品”，简潼有些发愣。琳琅满目的各种袋子，从头到脚基本都照顾到了：有一整套“梦妆”的护肤品，一整套美宝莲的彩妆和几只简潼不太熟悉的大牌口红；还有9套衣服和三双鞋子四个包包。简潼先把化妆品、护肤品放进梳妆台摆好，又把鞋子放进衣帽间的底层，然后拆掉所有衣服的吊牌，全部放进洗衣机里去洗。这里面的东西，单价最便宜的一百多块，最贵的不到一千，加起来不到两万块。两万块买三个月的晚饭，简潼算了下，还是挺贵的，等自己下个月发了薪水，一定要买件贵重的礼物送给他。收拾好全部的东西，简潼去冲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第27章 醉鬼的心思 回到家里的李成瀚刚停好车往里走，看到后备箱突然想起来，给简潼的礼物还在里面，算了，还是下次。 回到家，屋子里是满屋的空荡和冷清，跟简潼那个有烟火气的地方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厨房的灶具都快生锈，碗盘也很久没见天日，就连一些调料都过期了。李成瀚走过去拿了个袋子，把所有调料装进去丢进了垃圾桶，等明天负责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过来再给丢出去。等做完这些，去房间里洗了个澡，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李成瀚开始在跑步机上跑起步。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碳水，那努力的保持的肌肉虽然不会因为一顿饭而没了形状，但是这样下去积累起来，好看的线条很快就会消失。还有三个月的晚饭呢，这三个月可是要加倍运动了哦！一想到简潼做的饭，李成瀚开心起来，就像心底里滋生出花朵，在茫茫夜色中悄然绽放。 噔噔噔，噔噔噔，房门被一阵急促的力量敲响，李成瀚赶紧去开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 “哥，那个，小初喝醉了，我们能进来吗？”大门口，傅元祁拖着傅正初，站在门口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李成瀚。 “进来。”李成翰看了眼时间，刚过10点，就喝成这个样子，真是无语。 “谢谢哥，哥，你帮我一下，他太沉了。”傅元祁龇牙咧嘴，拖着傅正初进不了门。李成瀚见状，一把拉起傅正初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把他扛了进去。傅元祁大松一口气，呼吸粗重地跟着往里走。 “什么情况？怎么又喝这么多，？”李成瀚把傅正初放在沙发上，转头对傅元祁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俩去的ktv，他唱着唱着拼命灌自己，拦都拦不住。”傅元祁无奈道。 “他没说什么吗？”李成瀚又问。 “没有啊，我还打算叫几个朋友一起来，看他喝成这样我也就算了。”傅元祁觉得两个人唱歌没意思，打算叫几个打游戏认识的朋友一起玩，结果傅正初刚去没多久就成了这副样子。其实傅正初喝醉之前说过话，他说他不想上班，不想去律所，可傅元祁不敢说，怕李成瀚收拾他们。 “算了，你们今天就睡这，我去给你们准备些洗漱用品。”李成瀚也没有深究，跑去拿了干净的毛巾和牙刷给他们。傅元祁接过来，把毛巾弄湿给傅正初擦脸，可他哪干过这些啊？傅正初被弄得龇牙咧嘴，用手时不时挡开他。傅元祁也不耐烦，三两下就糊弄完了。李成瀚看着他们俩人，有点莫名的烦躁，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清净，大晚上的跑这来瞎折腾，可毕竟是世交兄弟，不管父辈们怎样，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交情。 “你们今天睡客房，我跑完步就要去睡了，有什么事你晚上随时叫我。”傅元祁听罢抬起头：“谢谢哥，我们保证晚上不打搅你。”李成瀚转身又去了健身室。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好，除了醉酒的傅正初。 翌日清晨，傅正初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醒过来，看着身边睡得正酣的傅元祁，迷糊了一阵：这是哪儿啊？下床走了两步打开门，才发现这是李成瀚的家。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傅元祁弄来的？ “醒了？”李成瀚从餐厅走出来，刚好看到傅正初一脸迷茫的呆愣样子问道。 “哦，哥，昨晚是元祁送我过来的？还是你去接的我们啊？”傅正初需要确定这件事，好觉得是先说谢谢还是先道歉。 “元祁送你来的，他可能不敢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酒鬼。”李成瀚的用词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傅正初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那个，他怎么送我上这来了？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回去。”傅正初想立刻逃离这个低气压的地方，再不走，就要被这高压压死了。 “你去叫元祁起床，一起吃点东西再走。”李成瀚的语气毋庸置疑。傅正初硬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点了点头，转身扑到房间里傅元祁的身上，大力拍打傅元祁叫他起床，傅元祁睡得正香，突然被这大动静惊醒，一下子翻起来要收拾傅正初，还没下手，看到门口上站着的李成瀚，生生把一嘴脏话憋了回去，也收回了正要伸出去的手。 饭桌上：李成瀚给俩人弄了三明治和煎鸡蛋，又冲了两杯蜂蜜水。 “哥，你还知道蜂蜜水可以解酒啊？”傅元祁没话找话，率先打破了宁静。 “这不是常识吗？”李成瀚迅速回怼，傅元祁和傅正初都不敢说话了。 “昨天怎么回事？”李成瀚吃完三明治，开口问道。对面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傅元祁开了口：“昨天小初喝醉了，我不知道他家里的密码，他也没带钥匙，我的房子已经退了，我一个人你弄不了他，万一他晚上胃出血怎么办，所以我们就上你这来了。”傅元祁回国一直住的酒店式公寓，傅正初是家里给买的小复式公寓，一个人住，后面傅正初让他住过来，两个人就更加正式地混在了一起。 “你好好说，诅咒我胃出血干什么？”傅正初放下手里的蜂蜜水，搡了一下傅元祁。 “谁让你死命地喝还不听劝？喝多了会胃穿孔你不知道吗？”傅元祁声音大了两个分贝。这一点他是亲身经历过，在国外的时候毕业晚会喝多了，他就胃穿孔，还是李成瀚背着他徒步跑到医院去的，再晚可就麻烦了。 “我是喝多了，昨晚也麻烦你照顾了，你也不能诅咒我？”傅正初也大声地据理力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行了。”李成瀚抄着两只手，一大清早被两个人吵得脑子嗡嗡的。一声历喝后，两个人都闭了嘴。 “吃完有什么安排？”李成瀚又问。 “本来打算今天找你玩的、、、”傅元祁没说下去，都这样了，怎么让李成瀚带他们玩啊。 “我今天打算去游泳，你们去不去？”李成瀚每个周末都要去健身房，既然两个人都在这了，就多问了一嘴。 “好啊，我去我去。”傅元祁争先恐后，生怕李成瀚不带他们。傅正初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对李成瀚说道：“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李成瀚看着傅正初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也猜了个大概，刚来就请假，心思也不在工作上，估计想让自己给他二叔打个电话打打圆场，就此把他放了，再不强迫他什么。 “那你跟我到书房来。”李成瀚站起身，领着傅正初走进书房，留下傅元祁一个人小声嘟囔：“有什么不能在这说的，还要背着我？” 第28章 律所日常 书房里，李成瀚坐在书桌前，傅正初也不坐，像个犯了错的学生那样，站在书桌前低头不语。 “有什么事，说。”李成瀚点了一支雪茄抽了一口放在手边说道。他没有烟瘾，但有些应酬的场合，别人递给他，他不抽也不太好，就像他不怎么爱喝酒，有时候还需要喝一点一样。 “李律师，我不想在这边律所上班了。”傅正初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成瀚知道，既然傅正初这么说了，应该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想，去地方上的律所。”越远越好，后面这句话傅正初不敢说出来。李成瀚不说话，虽然傅正初的提议正中下怀，但他也有他的考量，而且他也不知道傅正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我没有亲自带你，你就不想干了？”李成翰想从另外一个角度试探他。 “不是，怎么会？我就是觉得我这个水平不适合待在总部，我想去地方上锻炼锻炼。”傅正初不可能告诉李成瀚，是因为没办法跟简潼在一个地方上班，那件事牵扯甚广，说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李成瀚也不避讳，要是傅正初真参加社招或校招，第一轮他都过不了。 “所以啊，你让我去，我去好好锻炼锻炼。”傅正初的想法是，这一去，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这辈子，他都不想在任何场合遇到简潼。 “那你二叔那边……”李成瀚的意思是让他自己说，要是他去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给二叔打过电话了，他有点……就是不太信任我，但我说过了，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傅正初的意思是他的话二叔已经不信了，就认为是李成瀚在从中作梗，才让傅正初待不下去。 “那你是想让我去说？你应该明白我去说的话你可能走不了。”李成瀚明白他的意思，但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那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傅正初很诚恳，他真正想离开的原因都无关紧要，现在就只想逃，逃得远远的。 李成瀚没说话，拿起雪茄又抽了一口。 窗外真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昨天下午的阴霾全部洗净。简潼起床看到这场雨，有点莫名的开心，可能对于炎热的夏天来说，下雨就是恩赐。房间里都是干燥的冷气，再也没有小房间的燥热，通风和采光都不错，这个夏天就此变得惬意无比。 昨晚洗的衣服在烘干机里都烘干了，简潼洗漱完就把所有衣服拿出来挂起来，看着被填充了一部分的衣柜，还很开心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新衣服呢？在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时间 里，简潼也是被妈妈疼爱，姐姐爱护的小公主啊，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妈妈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尤其是她，有好的香的，从来都是给她分得更多，包括李成瀚给的压岁红包，姐姐都会从自己的那份里抽出两张给简潼。可是有一天，她被迫长大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 收拾完衣服，简潼又看了一遍化妆品，有些东西的用法不是很熟练，就下了一个美妆app来学习。李成瀚买来东西充斥着整个房间，加上之前一起长大的时光，像一段光滑的绸缎，缝合进简潼那7年的岁月里，开始在不经意间抚平了往日的伤疤。 这个周末平平无奇，下周一开始就要忙碌了。简潼不知道下周末能不能有时间休假，就去了趟疗养院。姐姐恢复得还可以，毕竟还年轻，身体本身的免疫和自愈机能还好。就是躺得太久了，要是能在轮椅上坐一坐，稍微活动一下就更好，只可惜目前还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简潼给姐姐修剪了指甲，又在护士的帮助下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才慢慢往回走。从家里到疗养院只需要坐20多分钟的地铁，比从前节省了太多时间，这一切都因为李成瀚。说起他，他没有主动问，简潼也不好主动问，要不要来看姐姐。 傅正初又打了个电话，这次傅元祁帮了忙，把人调到了西北地区的律所去，也让李成瀚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不管傅元祁用的什么方法，都没有把简潼搬出来，因为一旦发现她在律所，很有可能会让简潼丢了工作。三个人在李成瀚家里吃了个午饭，就一起去了健身房。一般情况下，李成瀚会在这里一直呆到晚上。 周一的清晨，律所里焕发出勃勃生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刚刚过去的周末有哪些收获，又有什么遗憾。纪明哲一如往常，聒噪得很。简潼今天要去体检，早上起床水都没喝一口，来回一个小时，所有项目就全部搞定了。刚好9点，简潼现在律所门口打了卡，等待着李成瀚的随时召唤。 “哟！新造型啊！”纪明哲扯着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简潼穿的是新衣服。 “呵呵”简潼笑笑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胸口有口袋的正肩衬衫，下身是那条军绿色的双排扣过膝包臀裙，丝袜打底，踩着双5公分左右的千鸟格高跟鞋，头发卷了一个高高的花苞，还化了淡妆，整个人既精神又漂亮，气质都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办公室里不少人看了过来，开始议论纷纷。有羡慕简潼身材的，有说她抱到大腿小人得志的……总之什么话都有。简潼也不理睬，坐在工位上准备倒杯水喝。纪明哲走过来，伸手去拿简潼桌上的文件夹，结果一不小心，打碎了简潼在陆庄村村口地摊上2块钱买的水杯。 “哎呀，抱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纪明哲准备弯腰去捡。简潼一手抓住纪明哲快要碰到碎片的手:“算了算了，小心划了手。” “那我去拿扫帚扫了。”纪明哲收回手说着，跑去了洗手间旁边的储物室。这边简潼用纸隔着，捡起了地上较大得碎片扔进垃圾桶。正在这时，程树跟李成瀚走了进来，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 “程律师早！李律师早！”公区的人纷纷跟他们打招呼，简潼才知道李成瀚来了，于是丢掉手里的东西站直，也跟他们打起了招呼:“程律师早！李律师早！” “简潼，是你啊！我还想这是谁呢？今天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在律所里，程律师是最不吝啬夸奖的人，当然，他也很擅长批评。一旁的李成瀚没说话，但简潼也让他亮眼了一下，可想而知，简潼的改变是多么明显。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再多的话也不能在这说。 “好的。”简潼拿着一个文件夹跟着李成瀚走进了办公室，还不忘向程树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周，我们要去几家公司，怎么安排的？”李成瀚知道，这些工作，简潼上周就做好了，现在只需要拿出来按部就班地执行。简潼打开文件，把从周一到周五要去的地方安排说了一遍，包括公司的对接人，负责人，主要业务等大概情况。李成瀚点了下头，不置可否地拿过文件夹翻了起来。 “工作做的很细致，但几个地方有变动。”李成瀚看到简潼整理出来的资料和笔记，他还是很满意的，他喜欢把工作做到前面的人。 “比如，这两家公司，需要程律师跟我们一起去，他这周要处理手头的案子，你要去协调一下他的时间。”李成瀚翻到后面的资料说道。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简潼走过去拿起文件夹，微微欠了下身，李成瀚闻到了简潼身上的香水味，是他给选的，还挺好闻，淡淡的木质香，也很适合简潼，李成瀚不觉间抿了下嘴:“你今天状态很好，要保持下去。” “啊？哦，好。”简潼有点意外，李成瀚会在办公室里说这个，有点没反应过来。 “去。”李成瀚挥挥手。 第29章 光与火 很快，简潼从程律师办公室过来:“李律师，程律师那边说，这两家公司可以安排到周四和五下午，因为会有应酬。”简潼说的时候还没有概念，直到她自己站在富丽堂皇的会所大厅里，她才对这样的应酬有了真切的理解。 周一到周四的巡访都很顺利，有的对李成瀚的亲自到场受宠若惊，有的对李律师爱徒——简潼的专业有了认可。可看着眼前头上绑着领带，衣衫不整的纪明哲勾肩搭背着对方公司同样衣衫不整的张总还称兄道弟时，她有点头大:纪明哲这货，都快把自己玩坏了。程律和李成瀚也好不到哪去，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扯了领带，衣领解开两颗扣子，袖子挽得高高的，跟对方公司的其他股东举着酒杯你来我往。 几个人里面就简潼没喝酒，这是一开始李成瀚立的规矩，说简潼得开车，她不能喝酒，所有过来敬酒的人都被挡回去了，实在执着的李成瀚就替着喝了。这是今天的第二场，下午饭时就喝了一场，李成瀚白的，啤的，红的，洋的都沾了，这会儿他有点晕，眼神也有些飘。 “我说李大律师，这妹妹不喝酒不跳舞，要不唱首歌。”张总走过来，指着李成瀚身边的简潼说着，眼睛不断上下扫视简潼。 “她～唱歌~怕是不好听。”李成瀚说话时，舌头有点捋不直，可还是坐起身子，挡住了张总的视线。张总一直是做酒店实业的，后来有了钱，又投资了房地产发了家，手里还有很多娱乐产业，包括这个会所。 “哎呀，老弟啊，我知道她是你的人，就是让她唱首歌嘛，”张总早就看出来了，酒也不让喝，舞也不让跳，就连说句话李成瀚都拦着，恨不得揣口袋里谁也看不见摸不着。 一旁的简潼也不是多么不懂事的人，她之前都是大大方方地跟人打招呼，也是非常专业地进行在权限范围内进行谈判，这点李成瀚也有点吃惊，简潼工作起来跟生活上那个有点怯懦的人一点也不一样。可李成瀚认为，他觉得他带简潼出来，就有责任保护好她，不让她收到一点点委屈。简潼看着场面尬住了，张总有些不高兴，正准备站起来，结果被一旁的纪明哲一把拉起来，话筒也递到了手上:“简潼，快，这是个合唱的，你唱女声，我唱男声。”简潼暗暗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我唱男声你唱女声吗？ “接下来，由我和简潼简律师为大家带来这首《铁血丹心》，希望大家能够喜欢。”纪明哲对着在座的各位说道。一时间，热闹地场面安静下来，等待着今天第一次开嗓的简潼。 “你也不问问我会不会？”简潼小声对纪明哲说道。 “哎呀，这么经典的歌，你总不能不会，你要实在不会，就跟着哼哼，我都唱了。”纪明哲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这首歌是首经典老歌，还是粤语，里面有一部分叠唱，还有点难度的嘞！可简潼小时候是参加过学校合唱队的，还是领唱，到高中还得过校园歌手大赛的亚军。她的嗓音条件虽然一般般，但她很能理解歌曲的意思进行适当表达，有一定的唱歌技巧，所以她只是没有表现而已。这首歌，她可熟得很，因为喜欢粤语歌，她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去学，边听边给自己正音，虽然还不是很标准，但比一般不会说粤语硬说的人要好的多。 前奏响起，简潼和纪明哲并排而立，纪明哲是个高大的西北汉子，差不多一米八六，旁边就算穿了高跟鞋的简潼，站在那还差他一大截。可两人的背影莫名地搭，就连程树看着也觉得是郎才女貌。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简潼稍微处理了下音色，听起来更贴近原唱，谁知歌声一起，全场肃静，只一秒，程律大喊了一声:“好！”顿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大家实在没想到，尤其是李成瀚，记得小时候也常常听简潼哼歌，但没有正式听过完整的，现在一开嗓，竟惊艳四座。 程律也很意外，他是着实没看出来简潼还有这一手。其他人是觉得反差太大，简潼那么年轻个小姑娘，这一句，气场还挺大，直接把大家带回那个金庸武侠世界。简潼不好意思地回头，朝着在座地各位点头示意。纪明哲也有点惊喜，对着简潼竖了下大拇指，很快轮到他唱，没想到更加惊艳，他中气更足，字正腔圆，还很有台风，简直把这里当舞台了，简潼转过头看着他，对他捧场地拍拍手。程律又在间隙里喊了一句:“好！”合着他是在看戏呢，捧的节奏还挺准。 两人虽然第一次唱，配合还挺默契，该对视的时候对视，该停顿的时候停顿，该合唱的时候合唱。上面唱歌的人唱得尽兴，下面听歌的人听得过瘾。坐在程律身边的赵总，慢慢转移了重心，盯着简潼的背影和腿来回瞄。简潼今天穿了条比较修身的黑色针织小香风连衣裙，勾勒出她好看的曲线。裙子的袖口和裙边是白色滚边，正面有一列金色的扣子做点缀。裙子的长度适中，刚好遮到简潼的膝盖上面一半。肉色丝袜包裹着纤细笔直的小腿，加上一双6公分左右的高跟鞋，让简潼看起来有些小性感。程律看着赵总的眼神不对，赶忙举起两杯酒，要跟赵总喝，谁知赵总抢过两杯酒就奔着纪明哲和简潼而去。 “来来来，两位帅哥靓女，唱的这么好，赶紧喝一杯。”赵总的步子不太稳，差点一头栽到简潼身上。纪明哲反应快，赶紧拦在简潼面前，一把扶住了倒过来的赵总。 “来，赵总，我敬您一杯。”纪明哲说着，抢过一杯酒一饮而尽，赵总正要拉扯简潼，李成瀚也借着酒劲走过来:“赵总，来，我们继续喝，让他们继续唱，我还没听够。”简潼被二人挡在了身后，程树也趁乱到处敬酒。场面开始混乱，就没人顾得上简潼，她放下话筒，悄悄又坐会那个角落里。 这里是夜夜笙歌，歌舞升平的地方，有美人，美酒和美味。这里有最豪华的陈设，有最周到的服务，也有最肮脏的交易。可呈现出来的所有，都是光鲜亮丽的美好。 一群人喝到了午夜，基本都醉得差不多了。李成瀚早早缩到角落，在那里吃水果强撑，让自己千万别倒下。打算抽根烟醒一下酒气，摸了半天却找不到打火机，面前的桌子上也看不清楚，灯光昏暗又闪烁，再加上喝了酒就更迷糊。 正打算作罢，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递了过来，有些生疏地打了两次才打着火，举在了李成瀚的面前。李成瀚慢慢地低头凑过去，不太顺利地打着了火。正当他点烟时，抬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在一片小小的火光中竟然绽放出一种妖艳的光彩。两人的发丝彼此牵动了一刻随即分离，这短短几秒的停顿中，李成瀚跟那双眼睛对视着，差点一头陷进去。周围的吵闹喧嚣与光怪陆离瞬间消失褪色，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简潼保持着打火的姿势，十分小心地生怕烧到李成瀚，在李成瀚看她眼睛的那一秒，心跳也同时漏了一拍。直到李成瀚手里的烟出现了一簇明亮火光，简潼才把打火机的盖子盖上收回手。这是李成瀚的防风打火机，上面刻了他的英文名字，简潼握在手里，回味着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 第30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凌晨两点，众人终于散场，简潼要照顾三个酒鬼，感觉有点吃力。程树和纪明哲吐了两回，死活要去吃宵夜。李成瀚脚下不稳，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纪明哲拉着程树，说自己家楼下的夜市摊子如何如何美味，边走还边说:“自己的师傅自己负责啊！”简潼看着慢慢走远的二人，拖着李成瀚艰难地前行。 凌晨的街道上依然冷清，像那么多个打工结束的情景一样，只是今天她不是一个人。 带着个酒鬼，真是好不容易才能走到地下车场的车子前，简潼看李成瀚已经这样了，就把他塞进副驾驶，自己坐进了驾驶室。虽然李成瀚带着车钥匙，一靠近车子酒就会自动解锁，可如何启动呢，简潼不敢乱动，摸索了半天，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碰错了，车子一下子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简潼在手机上下单，叫了个代驾。不过5分钟，代驾小哥就找到了他们的车子。简潼让小哥帮忙把李成瀚挪到后座，自己也坐到了后座，方便照顾他。小哥很专业，在确定好目的地后，定好导航启动了车子，往【丽景华庭】方向去了。 深夜的街道车辆很少，等红绿灯的时间都大大缩短。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半个小时，小哥就把他们送到了李成瀚家的车库里。简潼完成了支付，就让小哥先走，打算自己把李成瀚弄进屋去。 暌违7年了，【丽景华庭】还是当初的样子，一些建筑的外墙已经可以看出年份，院子里的大树也长得更加粗壮。简潼这些年没来过这里，一是因为太忙了，二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留恋，会想去敲响熟悉的房门，害怕里面住着的早已不是熟悉的人。这次不得已，是送李成瀚回来，她也没有多想，只要把他安全送到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可话是这么说，现实有这么容易吗？ 简潼打算拖着李成瀚去按指纹开门，可李成瀚睡得太沉，纵然使出全身力气，脸都涨得通红，她也没办法挪动李成瀚分毫。于是只能另想办法，简潼先把钥匙找出来开门，然后再叫醒他也行。她开始在李成瀚身上翻找，上衣内兜外兜，衬衫口袋，裤子两边口袋都找了，也没找到钥匙，正要翻看一下李成瀚后腰，看看有没有别在皮带上，结果李成瀚睁了眼，看了看简潼两只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眼睛一翻，又睡了过去。简潼本以为他醒了，正准备问大门密码或者钥匙，结果还没开口，就失去了机会。实在没办法，只能陪着他坐在车里等。 车内的空气有点不流通，简潼打开了天窗并关上了纱窗，以免有小虫子飞进来，又把李成瀚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谁知李成瀚几扭几扭，皱着眉头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最后倒在了简潼的肩膀上。闻到了淡淡烟味和香水味，李成瀚莫名觉得安心，又往瘦弱的肩膀上蹭了蹭，安心地睡了过去。简潼顿时不敢动，整个人僵了好久，才敢慢慢调整姿势往后靠，直到背部靠实了才放松了一些。已经是后半夜，简潼也渐渐觉得又累又困，跟李成瀚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沉沉睡去，一觉到了大天亮。 李成瀚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过来，先慢慢睁眼适应着光线，又慢慢感知已经僵了的身体部位，可头刚一动，视线落在自己的头下面，才发现居然枕在简潼的大腿上，自己整个人横躺在车后座里，简潼被挤到车门边上的很小一点空间。 李成瀚慢慢抬眼，只见简潼右手托着脸，左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身上还盖着西装外套，简潼却什么都没有盖。李成瀚努力回想，可能想起来的零星碎片，根本串不起来，他不记得怎么回来的，不记得简潼为什么没回去，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倒在了简潼的身上睡着了。 第31章 春心萌动 李成瀚慢慢清醒，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怕动作大了惊醒简潼，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躺在她腿上睡？就在进退两难之际，简潼被一阵细小的动静惊醒，看到了腿上躺着的李成瀚，赶紧缩了下身子，李成瀚也顺势坐起了身。 “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头疼？”简潼不想场面太尴尬，赶紧问道。 “还，还好，我 ，我们怎么在这睡着了？”李成瀚掩饰性地看看表，才7点刚过。 “昨晚我叫了代驾送我们回来，可我抬不动你，也找不到钥匙就进不了门。后来你就在车里睡着了，我也走不开，就，就睡这了。”李成瀚不记得，简潼可是记得，昨晚刚给李成瀚披上衣服，他整个人就倒了过来，先靠在肩膀上，后来往下滑，一下子睡到了自己腿上。自己也动弹不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我喝多了，那个，抱歉，让你在这里委屈了一晚。”李成瀚有点想捶爆自己的头，怎么能在简潼腿上睡一晚？这，这像什么话嘛？ “没事，你喝多了我也走不开，万一吐了也没个人照顾一下。”简潼坐在车上，保持着一个很拘束的姿势，说话的时候也而不敢看李成瀚，李成瀚也垂着头，有些懊恼的样子。 “减10天的晚饭。”李成瀚突然说起了这个。其实这一周，除了周四周五的应酬之外，他确实每天下午下了班跟简潼先去楼下超市买菜，然后在客厅坐等简潼美味的晚餐。 “啊？哦，好，知道了。”简潼没想到会说这个，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气氛又冷了两秒，简潼起身打算下车，突然想起包里有李成瀚的东西，于是拿出来递给他：“那个，你的打火机。”李成瀚目光落到打火机上，在昨晚一片混沌的记忆里，那个画面乍然呈现。心中早已沸反盈天，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简潼：“好，谢谢。”简潼笑了笑，转身下了车。 清晨的虫鸣鸟叫此起彼伏，空气里都是扑面的清新。李成瀚在简潼走后迟迟没有下车，独自坐在车里发呆。 又是周末，李成瀚想起一件事，打算这个周末一定要去一趟。肚子响起巨大的动静反抗，他才慢慢打开车门下来，昨晚没吃什么东西，下午饭也没吃，就喝了一肚子的酒，这会早已饥肠辘辘。下午还是去简潼那里吃晚饭，不吃晚饭好像真的不行。 离开【丽景华庭】以后，简潼抄那条小路，几分钟就走到了【兰海川】的后门。车里睡得太久了，胳膊和腿都伸不直，真是不舒服。还有身上的衣服，烟酒的味道混合，夹杂着黏腻的汗水，让简潼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赶紧回去冲个热水澡才好。 直到泡进温热的浴缸里，简潼才感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身上一放松，脑子就开始昏昏沉沉，过了一会儿，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 李成瀚回家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是不是在简潼腿上枕得太安稳，睡得太好，还是宿醉后身体的本能反抗。简潼给他点烟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他觉得很神奇，简潼白天看起来是那种比较清纯的感觉，可晚上在那种昏暗的灯光下居然很妩媚。就连她的眼睛在白天的是椭圆的杏眼，晚上却是线条略窄的狐狸眼…… 我靠！这是在干什么？李成瀚甩甩头，甚至有了一些罪恶感，于是又爬起来冲了个凉水澡。是不是单身太久了？有了些不好的邪念在萌动，不然谈个恋爱？找个女朋友？ 上次谈恋爱还是好几年前在国外。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有甜美的笑容，魔鬼的身材，活泼开朗的性格很快打动了李成瀚，只是随着相处时间的流逝，他发现两个人三观不合，很多东西无法达成共识而常常吵架。没办法，最后只能不欢而散。这不是他的第一段恋爱经历，他谈过三个女朋友，高中到大学时候一个，因为李成瀚出国而分开，陈汐都知道；第二个和第三个是在国外谈的，确实因为文化差异，也没有一个好结果。后来李成瀚都不自信了，觉得他可能当不好一个男朋友，也有可能是自己占有欲太强，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有男闺蜜，还跟男闺蜜出去参加毕业旅行在外露营过夜。所以他觉得人家不想和他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这一点跟他在工作上真真是完全相反。 工作上他说一不二，甚至在法庭上强势输出，所向披靡。可女朋友不是对方律师，他和她的关系也不是原告被告，所以他处理不好，感觉也是情有可原的，人嘛，怎么可能没有缺点呢？再说不会谈恋爱应该也不算缺点。可谈恋爱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啊！要有合适的人才行，况且这个年纪了，也不是随便谈的，要为将来考虑…… 这一大早上，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他甚至想到了相亲，可要是被程树知道他去相亲，真的会笑掉大牙的，还是只能靠自己找了。 简潼被冻醒时，发现自己还坐在浴缸里，睡着之前没有打开保温模式，这会儿水已经变得冰冷。赶紧从浴缸里起身，却因为泡得太久乏力，一下子从浴缸里摔出来。浑身都疼，简直要了命了，关键身上还没劲，要不是浴缸外面有一个又大又厚的地垫，这样摔下去要么骨折，要么见红破皮。简潼龇牙咧嘴缓了一会儿，裹着浴巾连滚带爬到床上躺着，还好提前准备了睡衣，不然就得光着身子了。 简潼有个习惯，睡觉时要把睡衣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要梳得整整齐齐的，要不然就睡不着，感觉这样才有安全感。看了眼时间，还不到11点，可午饭该吃了，也不知道下午，李成瀚会不会过来吃晚饭。磨磨唧唧穿好衣服，简潼把头发用毛巾包起来，想去看看冰箱有什么吃的。 这个周末很热，外面有38°的样子，阳光直射在地面上，泛起滚滚热浪。7月中旬了，下个月初就出伏了， 到时候就凉快一点了？简潼这样想着，忽然想起下个月初，好像是谁的生日，谁来着？对了！李成瀚，他是8月11号的，夏末初秋的狮子座。要开始准备礼物了？到时候也发薪水了，得送个像样的礼物才行啊！正在踌躇之际，床头的电话响起来，是程树。 “简潼，周末有什么安排呀？”程树的声音照样爽朗，一点听不出昨晚的宿醉。 “程律师，我暂时没什么安排，有什么事吗？是工作上的吗？”简潼有点疑惑。 “不是，你别紧张，我有点事想跟你说。”程律师也不知道当面说合适还是电话说就行，他也顾忌着李成瀚，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背叛他。 “哦，那你说。” “是这样，上周你来家里吃饭，我那个堂弟，jan，还记得？他对你印象挺好的，看能不能试着相处一下，你不要有负担啊，就是像朋友那样先试着相处一下，都是年轻人嘛，相处不来也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程律师绕啊绕，简潼还是听懂了。本来这电话他是不想打的，可程太太很坚持，她就想问问简潼，到底对jan 有没有意思。 “我，我从没想过这个事，jan他挺好的，可我觉得，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简潼也看得出来，jan是那种富家子弟，养尊处优长大的，而且教育环境和文化差异很大，绝对不是一路人。 “行，我知道了。”程树也听明白了，简潼跟jan没看对眼。挂了电话，简潼没什么波澜，她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她不至于看不出来jan 不是真的看上她本人。jan 的企图心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简潼不想走进这样的关系里，她希望有人能纯粹的喜欢她，不因任何外界因素而动摇，她也会纯粹地喜欢对方，这一点是她从看到陈汐谈恋爱时就有了的向往。 那，要不要，试着谈个恋爱？算了，姐姐那边……就算jan这样的知道了姐姐的情况，怕是也会退缩？那是一个看不到光的无底洞啊！想到这里，简潼又失落起来。 第32章 乐队的夏天 正值晌午，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耀眼的光芒逼得人简直睁不开眼睛，可越是天气热，跟水沾边的项目生意越火爆。傅正初走了以后，傅元祁住在傅正初那套复式公寓里，紧挨着一个城区大型游乐场，一到周末，里面人满为患，傅元祁看着外面一派热闹的景象，躁动着也想出去浪，可他找谁呢？游戏里认识的朋友没那么熟，水上乐园还是得跟亲近的朋友去才有意思。想了半天，还是打给了李成瀚。 “哥，你今天有事吗？”傅元祁试探着问道。 “你打给我，问我有有没有事？”李成瀚坐在餐桌前，手里还拿着三明治。 “我是想说，你今天如果没有什么安排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水上世界玩玩，你有朋友的话也叫上，我请客，好不好？”傅元祁回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个无业游民，他是想干点什么，可没有头绪。他大学学的是金融，可奈何学艺不精，想投资或者自己干，都有些迷茫，之所以会到李成瀚的城市来，是想着让李成翰稍微提点一下，不管是做点小生意还是投点什么行业都行。可傅元祁来了这么久，就知道玩了，对工作的事是只字未提。 “水上世界？”李成瀚喜欢游泳，但基本上都是在健身房或者游泳馆，回国之前在海上冲浪还是帆船，他都挺游刃有余的，回国之后没有合适的地方，就没怎么去过了。 “对啊，我记得你还会玩好多水上项目，要不我去接你？”傅元祁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他说去接？拿啥接？打车去接？ “不用了，你吃午饭没有？我给你带点过去。”李成瀚还是很疼他们兄弟俩的，不管上一辈关系如何，他们三个人还是老样子。 “不用不用，我去买，吃的，喝的我去买，你还有朋友能来吗？人多热闹啊。”傅元祁已经开始翻行李，把自己压箱底的泳裤找了出来。 “我……”李成翰在这边朋友不多，叫上程树的话，肯定一家人都会来，傅元祁反而不能放开玩，叫简潼，她跟傅元祁也不熟，况且，晚上才睡过人家的腿，这会儿又带她来穿着清凉的水世界，怕是不太合适。“就我一个。”李成瀚想了想，还是就自己去。 “哦，要是小初在的话就好了。”傅正初才走了一个周，傅元祁就无聊到无所适从。周内他自己打游戏，出去浪，不敢去打扰李成瀚，只有周末才敢去找他。李成瀚听完没说话，只是告诉他很快就过去。 简潼还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发烧了，很久没生病了，家里也没有体温计，没有退烧药，于是决定吃点东西后睡在床上捂一身汗。结果没睡多久，又想吐，刚爬起来又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推倒，无可奈何，在床头随便扒拉了一个包装袋吐了出来。就这样一直到傍晚，胃里吐得干干净净，想吃又吃不下去东西，头也烫得厉害，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云上，快要飘起来了。看着窗外一点一点暗下去的天色，突然有种无助的绝望感，要是自己真的就这样没了，要多久才会有人知道，多久才会被解救呢？ 李成瀚跟傅元祁在水上世界玩了一天，各种项目都尝试了一遍：冲浪、水滑梯、水上漂流、水上飞行器和摩托艇，最后还在最大的池子里和很多人一起感受了一把巨浪拍打……他今天还是挺开心的，很久没有玩的这么尽兴了，下午4点多的时候给简潼发了个消息说不去吃晚饭，因为这里的通票可以到晚上9点，乐队表演结束。 乐园的后面还有餐厅，通票是带自助餐的，所以晚饭就在这里解决了就好。本来他是打算下午5点钟左右撤退，可傅元祁那个臭小子死乞白赖拉着他不撒手，说李成瀚今天不管要去哪都会跟到底。李成瀚没办法，只能跟他一起继续玩。 他俩身高差不多，也都常年运动，身材保持得都很好。两人赤裸上身在大泳池玩水球的时候，还有几次被搭讪的经历，傅元祁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不管看没看对眼，都高情商地聊两句。李成瀚不太擅长这样的场面，虽然也想谈恋爱，可搭讪的美女虽然有的是很漂亮，但好像没长在他的审美上。可他的审美是什么样的呢？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也许缘分的奇妙就在这里，当你遇见了那个对的人，才会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暮色降临，李成瀚跟傅元祁一人搭着一条毛巾坐在餐厅里喝饮料。两个人选的是靠窗边的位置，大大的玻璃窗前映着人来人往，傅元祁酒足饭饱，打算去看乐队的水上演出。李成瀚示意他坐下，有事要说。 “小初已经去了西北的分所，也算是有了个正经事做，你来这么久了，有什么打算吗。”李成瀚一直没问，也是考虑到他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可这么玩下去也不是办法，人总要有事做，否则玩物丧志，就是在浪费生命！ “我，我什么都不会啊，我也想找点事做，可没人要我啊。”傅正初咬着吸管，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自己有什么喜欢的事，能不能把喜欢的事做成事业？”李成瀚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那我去开个游戏厅？或者竞技馆？”其实傅正初是有点想法，但他觉得最近太热了，不适合出门看场地。 “既然你有了想法，那就做个计划书出来拿给我看看。”李成瀚喝完手里最后一口饮料，语气毋庸置疑，随后站起来往舞台那边去了。傅正初心里发怵，计划书？英文还是中文啊？怎么写啊？ 这边的乐队唱起了振奋人心的摇滚，现场挥舞的荧光棒像一片应援蓝海，有组织有纪律。傅元祁举着一小瓶啤酒摇头晃脑，感觉到了自己的主场。李成瀚也随着音乐点点头，却突然想到了简潼。昨晚她唱歌也很好听，有机会，跟自己人再去唱一次才好。 第33章 缘分的偶遇 到了晚上，简潼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以后稍微有了点力气，幸好李成瀚今天不来吃晚饭，不然这个样子可怎么办？ 强撑着身体去倒了杯水，又去冰箱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晚上起了风，阳台上挂着的晴天娃娃随风摇摆，十分可爱。 简潼煮了碗清汤面，烫了点青菜又下了个荷包蛋，慢慢地吃完了，等身上恢复点力气，才想起该出去买点药。穿了件修身的小v领背心，搭了条宽松的休闲短裤，外面套了件薄薄的宽大针织衫，头发随意挽了个低发髻，几缕发丝荡在脸上，加上面色苍白，在晚上看起来有点瘆人。 通过手机里地图上的指引，简潼打了个车，去两个街口以外的药店。司机不时回头看后排单薄的女子，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把他给讹上了。 简潼抱着手臂弯腰坐着，觉得有点冷。好不容易到药店，结果下车的时候还磕了着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晕乎乎的脑袋又开始疼，简潼捂着头，龇牙咧嘴地走进去。 快到药店下班时间，本来简潼是想买个体温计，买点退烧药，再买点家里常备的药品就回去，可人家看她这个样子，还是给她现场量了个体温。好家伙39°3 ，她就这样烧了一天，可能在她捂过汗之后有短暂的好转，结果吃了饭下楼风一吹，又升上去了。 医生给她开了点点滴，让她挂完再回去。简潼做了个皮试，到后面点滴室乖乖等着。原来这里不单是个药店，还是个诊所，简单的毛病都能治。 皮试时间过后，简潼挂上了点滴，手机电量不是很多了，也不敢再去看，不然挂完回不去。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简潼看着液体一滴一滴地流下来，直到流进她的身体里，愣愣地发着呆。 突然前面药品区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打扰了简潼的清静 。简潼坐起身探着头，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裤子，耳朵上有大大耳钉的男孩子，捂着自己的腹部中英文夹杂着大声嚷嚷。简潼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个耳钉，她很少见过男生戴耳钉，所以对这个印象特别深刻。在哪呢？ 医生站在柜台里，对黑衣服男生说的话表示不太能理解，无奈的摇摇头。男生情绪有点激动，摇头晃脑地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够让医生快速理解。结果看到后面屋子有个脑袋探出来，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是你？”最后，还是简潼先认出来，他是面试那天在洗手间门口碰到的男生，那个手上划伤还给他包扎过的男生，叫什么来着？对，傅元祁。 “简潼？”傅元祁看着她，在脑海总算搜索出来了这个名字，也对上了这张脸。这个城市有上千万人口啊！怎么就这么巧呢？ “你哪里不舒服，用你觉得可以流畅表达的方式告诉我，我来跟医生说。”简潼说着，打算站起身去拿吊瓶往外走，结果傅元祁却问医生简潼怎么了，他觉得简潼那个姿势很奇怪，只能伸出脑袋，身体却躲在里面。医生告诉他简潼发烧，在输液。傅元祁听完立刻跑过去，帮简潼把吊瓶取下来举着。 “谢谢，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跟医生说。”简潼慢慢往前面柜台那边走一边说道。 “我胃，胃里不舒服，就是，那种那种hot ,hot的感觉你知道吗，很难受。”傅元祁跟着简潼，一只手比划着，希望简潼能够明白。 “胃部灼烧是吗？就是很烧心的感觉，里面很烫，对吗？”简潼试着理解道。直到这会儿，医生才明白过来。也不是说傅元祁的中文不好，他虽然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但有很多国内朋友，主要是今天这个情况太少见了，他没有合适的熟悉的词汇来表达，所以沟通起来很困难。 “今天饮食方面怎么样？有吃什么特别刺激的东西吗？”医生判断这跟吃的东西有关。 “有烧烤，有冰啤酒之类的。”傅元祁在水世界的自助餐上，拿的都是性刺激食物，一冷一热，就容易出毛病。 “那应该是食物引起的胃粘膜损伤。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吃，你要注意，最近不要再吃辛辣刺激食物，也不要喝咖啡，浓茶等，切忌饮酒，记住了吗？”医生循循善诱道。 “好，我记住了。”傅元祁本身不喝茶跟咖啡，酒也好说，只要有游戏就可以了。医生开好药，还在上面标注上用量和用法递给他。傅元祁掏出钱包问：“我跟她的费用一起结，麻烦你看看是多少钱？” “不用，我自己付就好了，我还有其他药需要拿。”简潼赶紧制止道，还顺手去拿自己的吊瓶。 “你又帮了我，我来付是应该的。”傅元祁此时有些难得的成熟。看到简潼去够吊瓶，又把吊瓶举高了一些，简潼踮了踮脚，发现实在拿不到，这才放弃了挣扎。医生算了算价，说明天还得吊一次水，两个人加起来是326块8毛，抹零后是326。傅元祁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医生：“给她拿点维生素什么的！” “好。”医生利落的收了钱，去柜台装了几瓶维他命，和傅正初的药一起递给了他。傅正初接过来，转身推着想要拒绝的简潼走进点滴室，陪她一起吊水。 “我没事，你不用在这待着，你快吃了药回去。”简潼推脱着，她跟傅元祁又不熟，才第二次见面，让他陪着实在尴尬。 “我们一共见了两次面，你就帮了我两次。你说，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这两个字没法说，国人的表达方式比较内敛，不像欧美国家，从不吝啬任何形式的赞美。 “那个，就是凑巧了而已，你不用这么放在心上。”简潼想赶紧把他打发了完事，自己坐在这里还自在些。 “其实，我们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我们是很有缘的。”傅正初这意思，是想把谁抬出来呢？ “啊？不至于。”简潼心想：这啥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要微信，这才第二次见面，是要干什么？ “你的上司，李成瀚，是我哥，我们两家是世交，在国外经常一起玩。”傅正初抬出了李成瀚，确实把关系拉近了不少。 “啊？你是，是他弟弟？”简潼没想到，这个缘分是这么个意思。照这样说，小的时候李成瀚认识了她们姐妹，出国有傅正初的陪伴，还挺合适，没有空档期。 “对，我听他说，他出国前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了，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很羡慕。”傅正初羡慕的不是简潼，是李成瀚。 “哦，那你们是世交，他出国后那么多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这有什么羡慕的？”简潼不明白，长大了不是有很多事可以一起做吗？去旅行，去打球，去学习，去好多有意思的地方，不比小时候自由多了？ “是啊！”傅正初模棱两可，也不把话说明白。“你跟他是好朋友，我跟他也是亲近的关系，那我们能不能也做很好的朋友？”傅正初这个算法是没有问题，但人跟人之间的相处也不是这么简单。他跟简潼没有在工作上的交集，生活上只有一个李成瀚成为两个人的交叉点，成为好朋友，要怎么个相处模式呢？逛街？吃饭？看电影？一起玩游戏？这是情侣？ “哦，那个，就是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做很好的朋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简潼不可能直接拒绝，但也不是说就要把他当陌生人，可能以后李成瀚会在什么大型场合带他出场，或者有什么事情跟他有交集，如果碰面了，难道装不认识？ “我明白，那我们就慢慢来，有时间叫上我哥一起吃个饭，或者一起出去玩。还有，我对这里不是很熟，你有时间能不能带我四处转转？我想找个房子，开个游戏竞技馆。”傅元祁只要抬出李成瀚，肯定不会让简潼尴尬，那她就会答应的，再说有了具体的事情，简潼不会那么防备他。 “哦，那，有机会，你可以跟他说。”通过傅元祁的说法，他跟李成瀚是很亲近，但这些事李成瀚有没有兴趣，会不会管他就不知道，所以由他去跟李成翰说才合适。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啊！”傅元祁像是拿到了简潼的保证似的，开心得像个小孩子。简潼笑着点点头不说话，傅元祁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不能冷场，傅元祁没话找话，一直在逗简潼，说着很多国外的趣事和自己的糗事，开始简潼还很疏离，渐渐地也随和起来，跟他一起说笑。是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来就该活泼些，可她常年独自生活，没有人主动跟她聊天说笑，所以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固步自封，只是需要有人来敲响她的门而已。 第34章 夏日晚风 两瓶水挂完，已经11点多了，简潼坐久了有点僵，站起来没动，按了好一会儿手背，才去了趟洗手间。傅元祁提着两个人的药，跟着简潼慢慢走出来，大街上行人不多，车也少了点，夜风还比较清凉，吹过来一下乱了简潼的头发。 “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傅元祁看着单薄的简潼问道。 “不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简潼抱着手臂，感觉有点冷。 “吃一点，你发烧肯定也没好好吃东西，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去找点清淡的东西吃，然后我送你回去。”傅元祁说着，在手机上看附近美食。刚好转个街口那边有个夜市街，不太远，大概一站路，那边可能有清淡的食物。“你住哪？”傅元祁又想起了这茬。 “不太远，差不多4站路，西二环南边。”简潼形容了一下，实在有点冷，她的腿都露在外面，人又没什么抵抗力，风再一吹，有点瑟瑟发抖。 “那我先带你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去，空腹不能吃药。”傅元祁还有点常识，说着就去拉简潼的手臂往夜市那边走。简潼稍微躲了一下，还是乖乖跟着去了，一天没吃饭，那顿清汤面就一筷子，早都消化完了，现在确实也很饿。 两个人并排走在街上有说有笑，画面看着还挺和谐。奇怪了，简潼跟纪明哲站在一起看着也和谐，这会儿是傅正初，还是很和谐，她真是百搭的体质啊！ 大概走了400米，往左一转，有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两边都是小商铺，有很多年轻人，再穿过这条短短的街往里走，是一条夜市街，这个时间，正是夜市开始热闹的时候。两边的摊子或者烤炉上，摆着各色鲜美的食物，在向他们招手。道路不宽，这里不让过汽车，偶尔有小型机动车路过。 一家大一些的海鲜馆子外面，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赤膊着上身的几个男性，挥着手臂在大声划拳。简潼走到跟前时，刚好有位男士往后退了下，手臂差点撞到简潼。傅元祁本来走在简潼外面，看到这儿时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简潼肩膀一揽，护在自己胸前，简潼比他矮一个头，脸刚好碰到他的胸口，人也吓了一跳。刚才扭着头跟傅元祁说话，也没注意自己左边的情况，傅元祁突然移动的时候她就开始纳闷儿，没想到他居然冲过来抱自己，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把你碰到？”划拳的醉汉还算清醒。他其实碰到了傅元祁的背，但傅元祁动作快，两个人轻轻挨了一下而已。 “没事，以后小心点！”傅元祁看对方态度还算好，也没计较。简潼这时才看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傅元祁不能提前出声提醒呢？这样真是吓人一跳。 “不好意思兄弟，没把你女朋友吓到？刚才冒失了，冒失了。”醉汉看到傅元祁这么紧张身边的女孩子，这会儿都还揽在怀里，确定他俩就是一对小情侣，大晚上出来觅食的。简潼正想开口解释，傅正初一个转身，把简潼带着走了。走出两步才松开手：“没必要跟这种人解释，喝多了闹误会而已，你别在意。”其实傅元祁正经起来，还是很有魅力的，他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他知道女孩子喜欢和不喜欢是什么样的。而他感觉得到，简潼目前对他没意思，一丁点也没有。 “嗯，也是，不过，谢谢你刚才出手那么快，要不然那样的体型撞到我，我肯定就摔下去了。”简潼还是很明事理的，她只是不习惯跟比较陌生的人有肢体接触，这又是夏天，感觉很不自在。 “这点小事客气什么？走，找吃的去，我在网上看到这里有家潮汕砂锅粥，应该挺清淡的。”傅元祁确定，应该就在前面30米之内了。 “好，去喝粥。”简潼笑起来，有一侧有个小小的酒窝，在街边各种灯光的照耀下，眼睛也亮亮的。加上衣着的衬托，整个人有种既慵懒的又活泼的感觉，说不上来，就像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地眼里有光。傅元祁不想去看，害怕自己会有别的念想。本来他在知道那件事之后，都打消了自己对简潼的想法，可命运多可笑，这么大的城市，茫茫人海里，居然碰到了，像电视剧里那样巧合。 傅元祁走在简潼身边，晚风也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不像简潼，一直用手拨着，就任由发丝飞舞，偶尔挡住他的视线。 潮汕砂锅粥这家店，有点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思，在这条街比较靠后的位置。可这个小三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坐满了人。街边甚至临时借了隔壁家几张桌子，后院也都下脚艰难。傅元祁跟简潼到这里时，老板忙得满头大汗，给他俩安排到二楼一个角落里的卡座。 “两位吃什么在菜单上看，勾选好了给底下收银台，付了款我们就安排后厨给做上。”老板说完，也不管两个人有啥疑问，转身就走了。实在太忙了，上上下下十几个服务员，加上老板一家子人，好像还忙不过来。 “你看看，我去找点纸擦下桌子。”简潼把单子递给傅元祁又看了下不太干净的桌子说道。脏点也可以理解，主要生意太好了，收拾得不是很干净也情有可原，只要饭做得干净就行。 “不用了，这上面下单可以点包餐巾纸，一会儿我来擦。”傅元祁按住要起身的简潼说道，她手背上海沾着胶布，不想让她在这么杂乱的环境下来回跑，傅元祁不放心。 “哦，那好。”简潼坐了下来，看到对面墙边摆了个很大的不锈钢水桶，旁边贴着“饮水自取的字样”。傅元祁顺着简潼的目光回头看过去，很果断地起身去到了两杯水，回来递给简潼一杯。 “谢谢。”简潼喝了一口，是很清新的柠檬水，还是温的，相当于电解质水，很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你要是这么客气，我们就很难成为很好的朋友了。”傅元祁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希望简潼更加放松一些，能跟他成为比较亲近的朋友，虽然不可能像李成瀚那样，但时间长了，慢慢也会有些改变的。简潼笑笑，赞同地点点头。 两个人点好了吃的，傅元祁拿到楼下收银台结了账，让快速地上菜，收银员给了个牌子和菜单小票，让他上楼等着叫号就行。后厨不知道多少个大厨在忙碌，虽然顾客这么多，效率却很高。不到10分钟，他们这桌上了第一个菜，是蒜泥黄瓜，没有放一点辣椒，第二个菜是清炒丝瓜，绿油油的看着挺有食欲，第三次就上了主食，一大砂锅青菜山药粥，不稀不稠正合适，傅元祁拿起勺子盛了两碗，先递给简潼一碗，才自己拿了一碗。 第35章 无眠 最后上了个蓝莓山药，都是清淡养胃的东西。简潼喝了两碗粥，还吃了很多菜，胃口好的很。傅元祁吃得更多，他没想到清淡的东西也能这么好吃。 “你多吃点，看你这么瘦。”傅元祁趁着自己盛粥的间隙对简潼说道。 “这家做的挺好，我已经吃了很多了。”喝完两碗粥，简潼开始专注消灭那个蓝莓山药。 “是很好吃，没想到清淡的东西也能做的让人这么有胃口。”傅元祁一边喝粥一边说道。 “其实很多清淡的东西都能做的好吃，又不难。”简潼看了里面的食材，也能大概知道流程跟火候，对她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你会做？”傅元祁惊喜地问，简潼居然会做饭，现在年轻的未婚女孩子不是大多都不会做饭吗。 “没什么难的，就是食材要新鲜，火候要把握好，”简潼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那些年在快餐店，中餐厅的工可不是白打的。 “那，有机会，我能去尝尝你做的饭吗？”傅元祁试探着问道，说不定哪天，能让李成瀚带他去蹭顿饭。 “呃，看情况。”简潼没想到，这家伙是在这等着他呢，不过他是李成瀚的弟弟嘛，李成瀚在这有长期饭票，指不定哪天会带他来沾沾光呢。 “好，那到时候你不要不认账哦，你欠我一顿你亲手做的饭。”傅元祁虽然没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也不气馁，人嘛，脸皮偶尔厚一点也没关系。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简潼惊讶地抬头。 “那，你不是一定要说的，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傅元祁放下勺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借用了律师的身份和电视剧的台词。简潼听完开怀大笑，那正经的样子搭着经典台词，竟被他生生演活了。傅元看到简笑得这样肆无忌惮，也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一顿饭在这么融洽的气氛里吃完，两个人的距离就拉了不少。过了12点，除了夜市这条街，主干道上的人不多了，年轻人都聚集在那些有娱乐场所的街道上，如果不是因为简潼，傅元祁应该也在那些地方，他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会跟简潼在这个时间一起吃宵夜，还吃的这么愉快。 “走，我送你回去。”傅元祁拦了一辆出租车说道。 “我要是说不用的话你会坚持吗？”简潼大概摸清了傅元祁的路子，那就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走到底。 “那肯定啊！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傅元祁理直气壮，感觉简潼问的话都很格外。 “那好。”简潼也不再争辩，坐上了出租车的后排座位，傅元祁也跟上去，坐在她身边。 “师傅，西二环，【蓝海川】。”简潼一上车，就对师傅说道。 “好嘞，【蓝海川】。”司机师傅也是个敞亮人儿。 路上傅元祁跟简潼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不过几分钟，车子就到了小区门口。傅元祁先下车，又把车门开着用手挡在车门上方，生怕简潼磕到头。简潼下了车，从傅元祁拿过手里拿过药，笑着说:“今天谢谢你，早点回去，再见！”傅元祁也笑着挥挥手:“再见！” 夜色很浓，风更大了。简潼快步走回家中，接了杯热水，把那些药片一口吞下。回到卧室把手机充上电，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 今天真的是虚透了，很久不生病的偶尔生一次病也是挺严重的。洗完澡换了干净的睡衣，简潼把所有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清洗，才回到床上来靠着。拿起手机，已经充了60多的电，解了屏幕锁，好几条信息跳了出来，全是李成瀚的消息，简潼一条一条看着。 10点5分第一条: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分钟之后第二条:我想去看陈汐，明天方便吗？过了十分钟后:你在忙吗？又过了半小时:你睡了？再过了一小时:睡醒回我一下。后面就没有了。 李成瀚以为她早早睡了，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弹语音，那会儿简潼已经在输液，没发现手机都没有电。还是明早跟他说，不对，先给疗养院那边打个电话，问问姐姐的情况允不允许。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再不睡明天就没法早起。也许是烧了一天把她烧乏了力，也许是药物的副作用，简潼很快进入了梦乡，而且睡得很香甜。 另一边的傅元祁可就没这么好的睡眠，难得没有喝酒也没有打游戏，他却失眠了。简潼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里回放，还有她挂着吊瓶坐在那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要是没有那件事，他傅元祁说什么也要追简潼，不管简潼怎么想，就算做不成恋人，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行啊。可偏偏，造化弄人！ 别人家的老子都是给子女各种创造条件，为了孩子的终身大事尽自己所能付出全部，怎么自己的老子非要作这样的孽呢？明知道跟简潼不会有好结果，最好的情况是简潼不恨他，顶多是个陌生人。可他却忍不住想去靠近她，本来上次傅正初说过以后都打算把这件事这个人慢慢淡忘了，可命运还是安排了这次偶遇，还又欠了简潼一次人情。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傅元祁恨不得飞到国外把自己老子打一顿，好好出口恶气。但，这也不现实啊！一时间也没有好的解决良策，只盼望着简潼最好永远不要知道他是傅启华的儿子。 李成瀚也没睡着，从水上世界回来已经九点多了，稍微一收拾就过了十点，他给简潼发信息却一条也没回。她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不想理我？还是觉得太尴尬，没法面对我？是需要一个正式道歉呢？还是找她说清楚呢？李成瀚握着手机，打了很多字又删掉，如此反复，最后到了快天亮，才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36章 尴尬的对话 简潼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工作以后不论再忙，每周至少去两次疗养院，周内去一次，周末去一次，这周三中午抽空去了一次，今天是周日，又要过去了。她早早起了床，穿了一件插肩短袖的t恤，比较宽松，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背带长裤，头发梳成了两个辫子放在胸前，又戴了顶鸭舌帽，准备了一点东西放进背包里，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在校学生呢。 收拾好一切，简潼先给疗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可以探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给李成翰发了个消息：成瀚哥，你这会儿起床了吗？我打算去看姐姐，现在出发，你方便的话我们一起过去。 李成瀚这会儿睡得正沉，手机微弱的震动根本扰不了他的清梦，所以简潼等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回应。难道他生气了？因为昨晚没回他信息？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万一还没起床，岂不是打扰他了？快到9点了，再不出门会很热的，简潼有些纠结。 昨晚的大风许是吹散了乌云，今天一大早，太阳就明晃晃地挂在了天边，又是个大热天，这个月7月，起码要轰轰烈烈地热上一个月，下个月应该就好了。简潼虽然比较瘦，可依然很怕热，她觉得怕热这件事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关，跟身材没关系。 李成瀚还是没回复，简潼做了两个早餐包和热豆浆，本来打算给李成翰一份两个人一起吃的，可等了一个小时，东西都凉了，还是没音信，简潼只好把自己那份先吃掉了。如果自己先去的话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明明昨晚都告诉自己了，要去看姐姐，结果没等他。嗯，还是再等等，大不了晚上再去输液。 对了，昨晚傅元祁好像发了微信好友申请，先通过。“探秘者”，名字还挺高大上啊，头像是布拉德·皮特，还挺洋气。简潼自己的微信名字是一种百折不挠的植物，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奋力成长；头像是她自己的生肖守护神卡通形象，传说守护神会护佑平安，趋吉避凶，是大吉大利的寓意，所以她用了很久，一直没换过。刚把傅元祁的备注改好，李成瀚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我睡过头了，你还在家？”李成瀚是被尿憋醒的，不过还好醒了，不然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去。醒来看到简潼的信息，他人还在洗手间，就赶紧给她打过去了。 “我在呢，你昨晚睡的很晚吗？”简潼以为是李成瀚因为等自己的回复，才会睡晚了，她还有点自责。 “还好，就是一不小心睡过了。我收拾一下过去接你？”李成瀚今天的口气特别小心翼翼四，他还不确定，简潼到底有没有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他觉得可能要不是因为陈汐的事，简潼应该不会理他。 “好，我弄了早餐包和豆浆，你不用吃三明治了，直接吃这个就好，我在小区门口等你。”简潼知道，李成瀚的早饭，只有三明治，天天如此，一点创意都没有。 “不用，你就在家等我，外面热。”今天39°，这会儿外面已经很热了，简潼要是出门等，估计一会儿功夫就会晒伤。 “那，我等会儿在车库等。10分钟之后我再下楼，差不多吗？”简潼其实想把早餐包和豆浆热一下，凉的东西不好吃。 “好，一会见。”李成瀚挂了电话，感觉简潼好像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高兴或者不情愿的情绪，不过见到她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生气。李成瀚赶紧洗漱，又穿了套休闲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出了门。 简潼用微波炉热好的早餐包和豆浆，换了鞋子也早早下了楼。不过几分钟，李成瀚到了地下车库，远远看到简潼在停车场的电梯间外面等着。 “你下来多久了？”李成瀚打开车门，探了一半身子问道。 “没多久，这个给你。”简潼也快步往副驾驶走去，边走边把准备好的早餐递给他。 “谢谢，还是热的。”李成瀚接过来钻回驾驶室，简潼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做的早，你这份都凉了，我又热了一次。”简潼一边整理包一边说道。 “那个，我睡过了，周末没有闹钟，我也不知道时间。”李成瀚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 “没事，晚一点也没关系，周末嘛，就是睡懒觉的时候。”简潼很深明大义的说道。其实李成瀚很少很少这样，除非头天晚上喝大了，宿醉很严重，就像前天晚…… 李成瀚悄悄观察着简潼，看看她是不是生气了之类的。可从简潼给自己做早餐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有，到底要不要说呢？李成瀚有些犹豫，害怕本来没什么，说了适得其反，也害怕什么都不说，简潼会觉得他是个混蛋。 简潼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比较低。她不太好意思去看李成瀚，他今天穿了件灰色t恤，左边胸口有个口袋，裤子也是修身的黑色裤子，整个人的线条很明显。尤其是上衣，材质非常轻薄且有垂感，李成瀚的胸肌在这样的衣服衬托下若隐若现，车里有雪茄与威士忌的混合味道，一种专属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散发着，加上昨天凌晨的亲密接触，让简潼非常不敢去看他。 李成瀚不知道，他那晚睡着之后把简潼当枕头了，半夜的时候李成瀚翻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整个脸往她身上埋，还蹭了蹭，吓得简潼想推开他又推不动，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上身拼命往后靠以保持距离。后来还是李成瀚自己觉得憋闷，才又翻了个身。简潼没有告诉李成瀚有这么个事，不然两个人再相处就太尴尬了。所以她这会儿也尽量避免目光接触，也避免所有可能的肢体触碰。 “是在什么地方？”李成瀚的车子开出车库，准备导航。 “在北三环外面，枫树六路上，晨光疗养院。”简潼也才反应过来，还没有告诉他地址。 “好，这边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看路上堵不堵车。”李成瀚转头去看简潼，简潼立马从导航上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着。李成瀚觉得简潼好像是在可以避开他，递早餐的时候就是，生怕碰到他的手指，上车之后一眼都没看过他，看来简潼是在回避了，那要不要解释一下？或者直接道歉？ “简潼，前天晚上……” “啊？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很抱歉啊！害你在车里睡了一晚，我那时没有意识了，我很少喝那么多的。” “哦，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放在心上。” “那，你怎么好像在躲着我？” “啊？我躲你，躲你什么？我这不是坐在你车上吗？” “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对？” “是啊，有什么，什么不一样吗？” “那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想法，都要说出来，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要是有事我会说的，会说的。” “那，我就相信了。” “有什么不相信的？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两个人的对话简直尬出了一套三室一厅。简潼目光躲闪着看了李成瀚两眼，李成瀚发现简潼看他了，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简潼也缩着了下脖子笑笑不说话，就像小时候那样。 第37章 去看故人 李成瀚该谈个女朋友了，他都30了，下个月就31 了，人家程律师虽说大几岁，可人家孩子都8个月了，照这么推算，差不多至少要在这个年纪谈上恋爱才可以，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女孩子会陪在他身边呢？ 简潼想着这些，思绪就开始飘远，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开始慢慢浮现，那些快乐的，好笑的，有趣的，还有悲伤的，难过的，失落的，像电影慢放似的，变成一个一个记忆碎片，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够拼凑起来。正想着，傅元祁的电话竟打了过来。 “喂，简潼，你起床了吗？今天退烧了吗？”傅元祁在电话那边问道。 “哦，我没事了，早都起床了。”简潼把电话拿到右边，小声的说道。 “那就好，你今天打算几点去输液啊？”傅元祁一早就想打电话，但害怕吵到简潼，毕竟周末，昨晚回去的也很晚，可又害怕错过了她去输液的时间，也是纠结了很久才打来的。 “我还不确定，这会儿在外面有点事。”简潼又压低了声音，好让傅元祁相信她是真的有事在忙。 “哦，那你去之前发个消息给我。”傅元祁听出了简潼的意思。 “到时再说，我先挂了啊。”简潼赶忙挂断了电话。 “你昨天怎么了？” “我昨天没事啊。” “我十点刚过就给你发消息，你睡了？” “我昨天，其实，出去了。”简潼不想骗他。 “那么晚，出去干什么？跟谁出去的？为什么不跟我说？”李成瀚有点生气，合着昨晚不回信息不是因为生气，而是顾不上。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傅元祁。”简潼反问道。 “傅元祁？你昨晚跟他出去的？”李成瀚怒不可遏，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瞒着。 “不是跟他出去，是偶遇的，我昨天其实发烧了，到晚上才起床，找了个诊所正挂着针呢，遇到他去那里买药，后来他就在那待到我挂水挂完，又带我去喝了粥，我才回去的，手机早早就没电了，所以我看到你消息时差不多一点多了，就没回。”简潼一口气说完，气 儿都没喘一下。 “你发烧？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李成瀚气消了大半，想起来昨天在水世界给简潼发消息说不去吃晚饭的时候，简潼什么都没问，很痛快地答应了，原来是生病了。 “也没多大个事，我今天都好了。” “是因为在车里睡了一晚着凉了？” “不太清楚，我很少生病的，这次是个意外。”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我没接发消息告诉我，不管什么时间，半夜也好，凌晨也好，把我的电话号码背下来，记住了吗？”李成瀚的这一番叮嘱让简潼很感动，心里暖暖的。她之前总怕麻烦李成瀚，他真的已经做了太多了，再因为这种小时去麻烦他的话感觉自己太无耻。 “记住了。”简潼答应的倒是干脆。 “所以，你今天还要去输液？”李成翰又问。 “对，今天最后一天。”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本来打算晚上去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下午去。” “傅元祁是不是让你跟他说一声？”李成瀚还是很了解这个弟弟的。 “对。”简潼也不隐瞒。 “给他打电话，现在，开免提。” “哦，好。”简潼听话地照做，铃声响起3秒，那边就接了起来，听声音还有些难掩的兴奋。 “喂，简潼，你要去打针了吗？我这就出发。” “是我！”李成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傅元愣了一下。 “哥？你跟简潼在一块啊？”声音有点难掩的失望。 “你昨天哪里不舒服？去买药了？”李成瀚首先表示了关心。 “我胃有点不舒服，就是烧心，烧心你知道吗？”傅元祁学着简潼的说法说道、 “谁叫你吃烧烤还喝那么多冰啤酒的？”李成瀚的声音里有了些许责备，单纯的责备。 “我也不知道啊！”傅元祁有些抱怨，怎么能指责生病的人呢？ “今天好了没有？” “好了，谢谢你关心。”油腔滑调！ “行，没什么事那我挂了。”李成瀚示意简潼挂电话。 “诶，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干嘛去啊？带上我行不行？”傅元祁的语气里满是恳求。 “你自己好好在家带着，别忘了你的计划书。”李成瀚说完就没理他。 “那，简潼，简潼你什么时候去打针，记得提前给我说一声啊！”傅元祁还在挣扎。 “嗯，今天不用了，成瀚哥会带我去的，昨天谢谢你。”简潼跟傅元祁也不是那么熟，麻烦李成瀚都不能麻烦他，何况李成瀚都知道了。 “那好，有空再聊。”傅元祁失落地挂了电话，李成瀚听完满意地点点头。 “我不反对你跟任何人的交往，但我这个弟弟，我很了解他，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从我去国外见到他那天起，就没见过他谈的女朋友，超过三个月的。如果你跟他做普通朋友我没意见，但是，有再进一步的关系的话，我怕你会受伤。”李成瀚打心眼里是希望有个人来关心简潼，爱护简潼，但这个人不能是傅元祁这样的。 “成瀚哥，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不会跟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我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原来早在简潼这里，早都已经把傅元祁这个人“一棒子打死”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跟我说说。”李成瀚莫名有些释怀。 “我也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样的，可能等我遇到那个人我就知道了。”简潼虽然对这件事充满期待，但很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不会有几个人愿意跟她这样有这么大负担的人在一起！ “也对。”李成瀚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没有具体的条条框框，好像跟长相、家世或其他外在条件关系也不大，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心动的感觉。 车子还在路上行驶，这个周末，由于天气太热，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只有一些娱乐场所，比如昨天去的水上世界，才会人满为患。 “成瀚哥，前面，就在前面50米，就到了。”简潼比划着。 “好。”李成瀚关掉导航，顺着简潼的指引开过去。 一到周末，疗养院里的人就会比较多，很多人周内都有事要做，只有周末才有时间。李成瀚没来过这里，看着病房外，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什么都没准备，因为他不知道陈汐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里，成瀚哥。”简潼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口驻了足，转身对李成瀚说道。她这样做是希望李成瀚能够有个心理准备，毕竟陈汐的状态确实很不好。 “那，我们进去！”李成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思绪说道。简潼点点头，转身推开了门。 第38章 见故人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陈汐在里面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随着脚步的慢慢靠近，李成瀚看到陈汐身上上上下下插了好多管子，还戴着氧气罩，一旁的检测仪都有两三个，滴~滴~滴地一直在响。 陈汐脸色苍白，留着很短的寸头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睫毛纹丝不动，整个人单薄得像一张纸在被单下面躺着，几乎看不到身上的轮廓。 简潼走到病床的最里侧，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干花放在陈汐的床头，然后弯下腰在陈汐的耳边轻轻对她说：“姐姐，成瀚哥回来了，他来看你了。”短短两句话，陈汐能不能听到李成瀚不清楚，可是他却心中大恸，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李成瀚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走到陈汐的床边，低头看着她。 简潼知道李成翰心里肯定难受，就走到一边去给李成瀚端了把椅子：“成瀚哥，你坐。”李成瀚不敢回头，不想让简潼看到他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自然地坐下来看着陈汐。 良久，李成瀚才憋出了一句话：“伙计，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从前跟陈汐的相处，更像是兄弟，但不代表李成瀚不把陈汐当做女孩子看待，他们也从来不跟对方拍拍打打，或者有什么特别亲密的肢体接触，顶多勾个肩搭个背。 中学有段时间，流行起把身边玩的很好的朋友称作“伙计”，李成瀚跟陈汐就开始互相这样称呼对方，直到李成瀚出国，陈汐她们跟他失联。 床上的陈汐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在那躺着。李成瀚缓了又缓，心里还是堵得慌。陈汐和简潼永远都不可能明白，她们两个人在李成瀚的生命里是怎样的存在，所以她们现在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对李成瀚来说一种怎样的打击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虽然来之前李成瀚做了很多思想准备，可亲眼看到陈汐的样子还是不能跟想象中比。那个站在法庭上杀伐果断，言辞犀利，逻辑缜密的李成瀚，在这一瞬间被现实打击得一无是处…… 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的空调温度也很低。简潼站在李成瀚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是静静陪着他看着病床上的人。过了好一阵子，李成瀚才抬起头来：“她能听得到吗？” “听不到，对外界的一切，包括冷热、疼痛之类的，都感受不到。”简潼很平静，这7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点。 “那，她还会不会醒过来。”这句话问出口，李成瀚有点后悔，这不是在提问，而是再一次伤害简潼。 “不知道，任何事都有可能，医生说她的状态没有恶化就算是好事，上周她做了手术，现在恢复的很好，说明身体机能没有退化得太厉害。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醒过来的。”简潼微笑着，似乎是在憧憬陈汐有一天可以睁开眼，叫她一声：“小潼。” “嗯，我们都相信，她会醒过来的。”李成瀚转身，握了握简潼的手，像是安慰一般。简潼也看着他点点头，这是她的愿望，同样，这也是她这7年来唯一的念想，没有陈汐，她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探视的时间一般有规定，尤其是有生人过来，对病人的菌群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半个小时，就该离开了。简潼对护士台进行一番叮嘱，比如天热多翻身，多喂水什么的，然后才跟李成瀚离开。离开之前，简潼去了下洗手间，李成瀚跑去交了陈汐一年的住院费和护理费，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有事可以联系他。 回到【兰海川】，已经中午12点多了，简潼换了个衣服，问李成瀚想吃什么。 “你都是病号了，怎么好再让你给我做饭，出去吃，你输液的诊所在哪？那附近有什么吃的没有？”李成瀚问道。 “不远，就四站路的样子，那边上有个夜市，这个时间去估计都没开。要不，我简单弄一点？”简潼换上一件中袖的鹅黄色t恤，打针的地方冷气很足，又要坐那么久，不多穿一点坐着坐着就会感冒。 “不用，那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李成翰拿起手机，在外卖软件上看起来。昨天刚发过烧，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也不能吃得太油腻。粥，最好了，可昨晚吃过了，不然，还是带她出去看。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是很有胃口。”刚才吃了药，简潼这会儿不太有食欲。 “那你弄好了吗？我带你出去转转。”李成瀚其实有点自责，如果昨天不是给简潼发消息，而是打电话，那就不会让简潼独自在家熬着，早早就带她去医院了。要知道，小时候自从认识了陈汐和简潼，每次生病都是她们陪在他身边，给他端水喂药，就连下雨下雪，也她们姐妹俩去给他送伞，没让他淋到过一滴雨或一点雪。她们的照顾就像是家人一般，弥补了李成瀚很多遗憾。 “外面太热了。”简潼有些不想去找吃的，直接去打针算了。 “我找个有地下停车场的地方，你也不用戴帽子了。”李成瀚想起一家自助餐，程树介绍的，感觉还不错。 “哦，那行。你看好了吗？吃什么啊？”简潼摘了帽子，感觉发辫有点乱，索性都拆了，卷成丸子头又太大，就扎得高高的，整体编了一个辫子，看起来就像个上高中的小女孩。走的时候简潼没拿包，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跟着李成瀚出了门。 周末的各种餐厅都热闹，尤其像这样的大城市，正值暑假期间，好多景点都人满为患。李成瀚开着车，过市中心世纪广场的时候还比较堵，走了好一阵子穿过去，等到了吃饭的地方，都快一点了。 这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朱红的外墙，灰色的徽式屋顶，清一色的小三层。整条街店铺的门前全是停车场，可周末里依然很不够用。李成瀚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带着简潼往一家叫做‘新极鲜’的自助餐厅走去。门口的侍应生走过来，轻轻鞠了一躬问道：“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两位，要个靠窗的地方。”李成瀚驾轻就熟。 “好的，两位这边请。”侍应微笑地带着两人往里走。尽管这周围停的车很多，可这家餐厅却没有太过拥挤，大厅没坐满，熙熙攘攘的，而且还有靠窗的座位。 “两位，这里可以吗？”侍应带到地方，礼貌地问道。 “你觉得呢？”李成瀚转头问简潼。 “可以啊，我都行。”简潼看着是靠窗的位置，而且视野还比较开阔，能看到后面一整个大花园。两人很快落了座，侍应拿出小票，在上面划了几笔，说道：“二位请先付款，每位有一百元的押金，吃完会退，如果桌上剩余食物超过100克，我们会酌情扣除，超过200克，我们会扣完，请二位酌情拿取。” “好，没问题。”简潼自信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拿一点吃一点就行了呗。 “好的，两位谁跟我去前台付一下款？”侍应问的是谁去，眼睛却看着李成瀚，一般情况下，都是男士买单的。如果遇到女士掌家的夫妻，也会让男士拿着钱去付款，这是普遍现象。 “我来！线上支付都可以的是？”简潼作势要起身，侍应还有点惊讶。简潼并不知道这里的自助要888一位，说这个话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个价格问题。 “不用，我有会员卡，充值的，拿去刷就好，密码是”李成瀚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侍应说。侍应拿过来一看，是黑金，可以打8折，两个人加起来就是1420元，加上押金，是1620元。 “好的，请稍等。”侍应拿着会员卡就去了台。 “想吃什么自己拿，这里海鲜居多，也有中餐，你去看看。”李成瀚笑着对简潼说，像是在哄挑食的小孩好好吃饭。 “好。”简潼高高兴兴地去了，头上的辫子随着她的步伐一甩一甩的，又穿着背带裤，看起来可爱极了。李成翰也一扫阴霾，心情明媚了不少。 这顿饭简潼吃得很开心，清蒸的鱼虾，现煮的参鸡汤龙须面，各种各样的爽口小菜和水果，她都尝了，还有好多东西看起来很不错，可惜胃就那么大，装不下了。 李成瀚也吃得不错，看着简潼吃得很香自己也有食欲。吃饭就是这样，得有个会吃，爱吃的饭搭子，不然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再好的东西都吃不了多少。 “吃饱了吗？”李成瀚看着对面放下杯子摸着肚皮的简潼问道。 “嗯，饱了，都有点撑了。你呢？” “我也吃饱了，那我们走。” “好。”侍应生过来检查了桌面，把押金全部退了回来，二人酒足饭饱地走出餐厅。 “诊所在什么地方？”刚上车的李成瀚就问。 “我来。”简潼说着，凑过去输地址。 “好了，就这里。”过了一会儿，简潼抬起头说道。李成瀚看了一眼，离这有点远，但离【兰海川】不远，还好，打完针很快就能回去休息。 车子发动，简潼有点饭后困，她有个神奇的毛病，就是上车就能睡着，到地方不用人叫，自己就会醒。 “你要是想睡，就把座位放下去靠一会儿。”李成瀚看出了简潼的困意。 “哦，不用，我要是睡着了你会很无聊的。”上次在车上睡过一次，李成瀚都下车去等了，这次再睡的话好像不太好。 “那我放点音乐，你靠着休息。”任何时候，简潼的想法或者做法都是以李成瀚为先，像小时候那样，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回去？都是陈汐和简潼在问，身为比她们都大的兄长，自己却没有那么的细心。所以现在，他不希望简潼特别懂事，特别为他着想。 “你总是很拘束的样子，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了。”看着乖乖坐着听歌的简潼，李成瀚有点感慨。 “啊？总不能一直长不大？”还要怎样啊？你都睡我身上了，还拘束呢？简潼腹诽道，不敢说出口。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李成瀚喃喃。 第39章 三人修罗场 到了诊所时，简潼瞬间清醒。门口不能停车，李成瀚放下简潼后去找停车场。简潼径直往里走，却意外看到了傅元祁。傅元祁坐在输液室里面打盹，整个人都快栽下来了。 “傅元祁，小心！”简潼赶紧冲上去，扶住了傅元祁的肩膀。 “简潼？你来了？”傅元祁顿时精神起来。 “你怎么在这？”简潼问。 “我来复查，顺便看看你来了没有。”其实傅元祁跟简潼挂了电话就过来了，恳求大夫让他在这等人。 “那你怎么不发个消息说一声？”说一声我好早点劝你回去啊！ “没事，我反正也是个闲人，平时没什么事做。”傅元祁啊！你还好意思说？！ “那我先把针挂上，一会儿再说。”简潼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了，他是个无业游民好像还挺骄傲。 “这后面是输液室，我还以为单纯的就是个药店。”李成瀚停好车，走进诊所四处看了看。 “成瀚哥，傅元祁他也来了。”站在输液室外面等大夫配药的简潼对李成瀚说道。 “啊？他来干什么？你给他说了？”李成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问道，这短短几十米，就把他晒得满头大汗地的。 “不是啊，我跟你一直在一起啊，我没跟他说过。”简潼有点委屈，今天出门到现在，她除了上过两趟厕所，一直都在李成瀚眼前，哪有功夫跟傅元祁发消息。 “哦，抱歉，我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李成瀚冷静下来想了想，肯定不是简潼说的。 “哥。”傅元祁从里面走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是简潼说的，我来了很久了。” “你，好些没有？”李成瀚问傅元祁。 “好是好了点，就是来复查看看。”傅元祁 的眼光开始躲闪，他知道骗不过李成瀚，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复查完了吗？要不要我送你？”李成瀚步步紧逼。 “ 哦，不用，我那个，想坐一会儿，你不用送我。”傅元祁开始演，说着说着还按着腹部弯下了腰。 简潼的药配好了，跟昨天一样，不大不小的两瓶，跟着大夫进了输液室，远离兄弟俩的战场。傅元祁从来都不是李成瀚的对手，每次调皮捣蛋被抓包，李成瀚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贴的，这次也不例外。可李成瀚不想跟傅元祁在这浪费时间，转身进了输液室。傅元祁丝毫没退缩，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 简潼这会儿手腕上刚绑好止血带，还没下针，李成瀚走过来托起简潼的手在那等着。傅元祁晚了一步，也默默坐在简潼的另一边。大夫有点纳闷：怎么两个人同时追女孩子追到这来了？现在的年轻人，花样真多，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正主。大夫扎针的时候，傅元祁有点不敢看，他晕针，自己也不敢打针。 “你不是害怕打针吗？怎么还坐这看？”李成瀚小心放下简潼扎好针的手对傅元祁说道。 “我没看呢，我想坐这休息休息，外面太热了。”傅元祁狡辩着。简潼坐在中间有点尴尬，两个人无视她你来我往，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那个，要不我坐里面去，你们坐一起慢慢聊？”简潼想坐到靠墙的角落里，让出充分的空间给他们兄弟俩。 “好。” “不用”兄弟俩异口同声，却说出了不同的意见。简潼没有理会，自己站起来准备移动，却被李成瀚先一步举起吊瓶帮她坐了进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简潼拿起手机，翻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李成瀚无奈，傅元祁是油盐不进，非要赖在这不走。兄弟俩此刻相邻而坐，却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这样的场景时间最难熬，尤其是大家都不说话，格外的安静。简潼靠着椅背，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大夫进来调高了空调温度，以免三个人在这睡感冒，还要来这打擂台。 简潼的第二瓶水还剩4分之1时醒了过来，一看他俩，居然头靠着头也睡着了，李成瀚双手抱在胸前，傅元祁整个人都斜在李成瀚身上。 简潼自己举着瓶子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发现二人醒了，又在争执。 “什么叫简潼不见了？刚才靠在我身上睡着的难道不是你吗？”李成瀚气急败坏。 “我是不小心睡着的，可你不也睡着了吗？现在怎么办？大夫不见了，简潼也不见了。”傅元祁摊着一双手，一副你要负全责的样子，其实大夫不是不见了，他上后面库房找药去了，刚好就这一会儿，简潼也去洗手间。 “我没有不见啊，我刚去洗手间了。”简潼赶紧出声制止。从洗手间出来有个放药的货架，简潼刚出门就能听见他们说话，但她不出声，就没人知道她站在那。李成瀚转头，走过来帮简潼举着瓶子，神色缓和了不少。 “我以为你，以为……”傅元祁结巴着说不出来，以为大夫把她绑架了拿去做实验什么的，怕是电影看多了！ “你们醒的真巧。”简潼不纠结傅元祁的以为，反而玩笑道。 “我帮你们拍了张照，一会儿发给你们。”简潼把他们靠在一起睡觉的照片拍下来了。其实画面挺温馨的，又不是陌生人，再怎么吵嘴也是有感情的嘛。 “什么照片？”李成瀚有点好奇。 “一会儿给你看。”简潼调皮地笑道。傅元祁突然很羡慕，简潼在李成瀚面前，天真得像个小孩子，李成瀚对简潼也特别温柔。这些，是他永远达不到的。 简潼把照片发给了两个人，他们没有嫌弃或者抱怨，反而都觉得挺好的，长大成人之后，李成瀚除了女朋友也没跟人这么亲近过，即便是傅元祁的少年时期，李成瀚也不可能跟他拍这么亲密的照片，只有在这种偶然的机会里，捕捉到如此美好的画面。 很快，简潼的药瓶见了底，大夫过来拔了针，又叮嘱了几句，简潼道谢就走出了诊所。 “简潼，你现在回家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那边夜市估计快开了。”傅元祁看了下时间，已经快5点了。 “不用，我不饿，中午吃了午饭就过来的，还早着呢。”简潼感觉胃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完。 “那，你现在回家吗？”傅元祁又问。 “对啊。”出来一天了，简潼也想回去躺着，这么热的天，在外面干嘛啊？ “那我跟我哥一起送你？”傅元祁知道李成瀚一定会送，自己也想沾个光。 “你跑这么远来回，还不如回去打几把游戏。”李成瀚出言讽刺。 “我都不打游戏了，这个周末我都没碰好吗？反正你去我就要去。”傅元祁在简潼面前听到李成瀚这么说他，心里很不舒服，立誓从此要好好做点正事，不再玩物丧志。 “那你坐后面，不要太吵。”李成瀚知道甩不掉，就同意让他跟着。傅元祁一听一蹦三尺高，搭着李成瀚的肩膀亲昵的挤了挤他。简潼在他们身后看着，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时光啊！你慢一些，再慢一些，我愿拿出所有一切，换我神明三尺光，把这美好永留存！ 第40章 跟屁虫 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兰海川】，李成瀚不想让简潼给他们做晚饭，就准备开车带傅元祁走，结果傅元祁先一步下车，想上去讨杯水喝。 “我一天没喝水了，能让我上去喝杯水吗？”傅元祁的得寸进尺，让李成瀚有点后悔带上他。简潼看了看傅元祁，又看了看李成瀚，不知道怎么说。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你跟我走行不行？”李成瀚也下了车，有些气急败坏。 “我上去喝杯水，哥，真没别的意思。”傅元祁知道他硬不过他哥，只能来软的。“你跟我一起上去行不行？” “走走。”李成瀚没办法，总不能像在国外那样，闯了祸就把他扛走？怎么说傅元祁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比他还高出2公分。傅元祁得到首肯，跟着简潼屁股后面上了电梯。进了门，简潼换了鞋进去换衣服，李成瀚在身后很娴熟地放下车钥匙，拿出简潼给他买的拖鞋换上，走进厨房自己倒了杯水。 “哥，你在这怎么有拖鞋？你常来？”傅元祁有点吃味。 “我在这里有长期饭票。”李成瀚说的时有点得意，甚至有点炫耀。 “什么长期饭票？”傅元祁追问。 “没什么。”李成瀚一个字不多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简直像在自己家里。傅元祁赤着脚跑过来，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你们想喝什么？”换上居家服的简潼走出来问道。她上身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字母无袖衫，下身是同样宽松的白色休闲短裤，看起来很舒服。 “老样子。”李成瀚说的老样子，是每次饭后简潼给泡的养生茶，里面有金银花，菊花和玫瑰花，再加一点冰糖，解腻又解渴。李成瀚最近都不喝咖啡了。 “我也要一样的。”傅元祁急忙说道。 “好。”简潼说完转身进了厨房，李成瀚也跟了进去，毕竟简潼刚挂完针，手不能沾水，李成瀚进去帮忙。傅元祁反趴在沙发上，死死盯着看着厨房的一举一动。 李成瀚端出来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傅元祁，简潼跟在身后端了一杯果汁。 “你怎么不喝这个？”傅元祁好奇。 “我今天不想喝花茶。”简潼如实说道。傅元祁没吭声，一口一口喝着茶，一边打量着这房子。 看装修风格和整个小区的格调，依他对简潼的理解，应该是住不起的，怕又是李成瀚给弄好的，一想到这里，傅元祁有些嫉妒，要先遇到自己，简潼的生活肯定也会给安排得好好的，那跟她这么亲近，在她家里有拖鞋的就是自己了。可惜啊…… “明天上午你把下周的事情安排好交给我，如果身体吃不消，我让别人先去。”李成瀚担心简潼的身体，今天还在挂水呢，跟他东奔西跑的挺辛苦。 “不用，我早都好了，下周我能去。”简潼赶紧解释，生怕丢了工作。这一年很重要，直接影响着实习期结束后是否能顺利考到律师资格证，所以自己能做的尽量去做，不要假手于人。 “那好，要是有什么你要及时跟我说，别再像昨天似的。”李成瀚一想起昨天就有点后怕，她一个人在家万一起不来怎么办？人都烧坏了。 “我会的。”简潼保证道，让李成瀚放了心。傅元祁看是工作上的事，也插不上话，就默默地没出声。一盏茶后，傅元祁是真的觉得饿了，于是偷偷点了一大堆外卖，可具体的地址不太清楚，就写了个小区名字，留了自己的电话。趁李成瀚去洗手间的功夫，傅元祁坐到简潼身边来。 “你一般上班很忙吗？”从刚才的对话判断，简潼的工作力度挺大的 “目前还好，不是很忙。”简潼想了想，也没熬夜，也没加班，确实不算很忙的。 “那周末呢？你一般干嘛？”傅元祁又问。 “周末我很少出门，除非有一定要出门的事，最近太热了。”简潼说的必须要出门的事，也只有去疗养院。 “那你今天是有一定要出门的事吗？我上午跟你通电话的时候你跟我哥就在外面了。”傅元祁很好奇，他俩上午干嘛去了。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简潼对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有点无奈，就不能直说吗？ “那我以后周末能找你玩吗？去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你有兴趣的话。”傅元祁总算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看情况，我对外面的娱乐场所都不太有兴趣。”简潼想了想，这么热的天，哪里也不好玩啊。 “昨天我跟我哥去水上世界了，挺凉快的，也热闹，还能在那吃顿饭，玩一整天都不会腻。”原来昨天李成瀚不来吃饭，是跟傅元祁去玩水了，简潼这才知道。李成瀚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傅元祁凑在简潼身边，都快碰到她耳朵了。 “你干嘛呢？”李成瀚走过去扒拉了一下傅元祁，让他坐远点。 “没干嘛呀，我就是问简潼下周末要不要去水上世界，我们昨天去过了，挺好玩的。”傅元祁解释道。 “那个，我们昨天去的地方还不错，是有很多项目。”李成瀚有点惭愧，其实也不用，简潼又不在意。 “玩水啊，我还没去过呢，真的很好玩吗？”傅元祁的提议，简潼总算有了兴趣。 “当然啊，摩托艇，水滑梯，还有大型冲浪，可好玩了。”傅元祁站起来手舞足蹈。 “那到时候看，我能去的话就去。”简潼被傅元祁说心动了，毕竟是年轻小姑娘，哪有不爱玩的？ 一边的李成瀚神情轻松，既然简潼愿意出去玩，他是很喜闻乐见的，到时候他来安排，一定会很愉快。傅元祁这小子，这方面还有点用！聊天气氛正好，傅元祁的电话响了，是外卖，他兴高采烈地下楼取，留下两人还在疑惑:他什么时候点的外卖啊？ 好吃的很多，傅元祁点的东西琳琅满目地摆上了餐桌，里面有好几种菜色:日料，韩餐，中餐，海鲜，还有很多汤汤水水的。才六点多，简潼本来打算八点再吃饭的，可已经都弄好了，不吃也不太好。李成瀚也不太饿，这桌饭菜还得傅元祁自己来搞定。 “你们吃啊，快吃啊，别停下。”傅元祁一天没吃饭，起床就给简潼打电话，挂了电话就去诊所，一直到现在，早都前胸贴后背了。可他尽管嘴占着，还不忘招呼他俩。 “你饿了就快吃，别把东西喷得到处都是。”李成瀚有点嫌弃地往后退了退。简潼看着满屋子的热闹，反而觉得挺开心，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再从两个到三个人，这里慢慢不再冷清，她也不再孤单。周日的晚上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下度过，晚上八点，李成瀚拉着傅元祁离开了简潼家，顺手带走了厨余垃圾。傅元祁跟着李成瀚，死活今晚要住在他这里。 “我明早要上班，你老老实实睡觉，听懂了吗？”李成瀚不放心地叮嘱道。 “哎呀，你放心，我会乖乖睡觉，绝对不会吵到你的。”傅元祁倒是诚恳，可李成瀚知道，他打起游戏来，那动静可是惊天动地的，恨不得掀了房顶，好像在屋子里限制了他的发挥似的。李成瀚虽然不太放心，可也不能整晚守着他，把洗漱用品那给他后，自己就上了二楼洗澡睡觉。 傅元祁今天果然很老实，没有打游戏乖乖睡觉了，可他脑子一直有件事，他在想这个计划书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无业游民下去，简潼他们都有事做，周内很难见到人，只有周末才能聚一下，总不能就这样每周末等着他们没事的时候一起玩玩就算了。还是要有事做，男人嘛，没有事业算什么男人呢？ 第41章 初次放松 远在西北的傅正初就没有这么好的环境，他初来乍到，又是破例总部空降，在这种只看能力不看背景的行业里很难立足，更何况他今年要考律师资格证，所以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在自己的专业上。从调到这里来，他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包括傅元祁，他把心思全部花在备考上，一点都不敢分心。所以他二叔的心腹把消息传过去，说他在这里非常刻苦非常认真，傅正初的爸爸和二叔都松了口气，也许这一步棋是对的，曲线救国，也不是不可以。夜已静，这个闻名遐迩的十三朝古都，无论何时何地都散发着浓厚的历史底蕴，传颂着世世代代留下的文化轨迹。傅正初站在窗口看月亮，默默祈求上苍，宽恕他曾经的罪孽，洗净凡尘的过往。 “喂，哥，你们走哪了？”傅元祁的焦躁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李成瀚都想直接挂了。 “快了，快了，周末堵车，你别催了。”李成瀚穿了件花衬衫和浅色大短裤，开着免提戴着墨镜对傅元祁说道。 “你十分钟前就说快了，现在还说快了，你到底走哪了？”傅元祁站在水上世界门口，拿着电话叉着腰，一副计较到底的样子。 “前面转个弯就到了，不说了，挂了。”李成瀚挂断电话，方向盘一扭，就拐进了水上世界的停车场。 “他怎么这么急？”副驾驶的简潼穿着一件薄薄的收腰连帽连体衣，一双细腿在宽松短裤下露出来，脚上穿着一双白色夹趾凉鞋，也戴着墨镜，整个人又时尚又漂亮。如果她的大学同学此刻站在她面前，一定认不出来，这是简潼。的确，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简潼的改变肉眼可见，她更有气质也更自信了。 “谁知道那小子着什么急，这才中午12点，又不是快关门了。”李成瀚把车子停到水上世界的车位上说道。 经过两周的忙碌，第一轮巡访工作告一段落，也有了一定成果，李成瀚和简潼这才有了点空闲，周末又约到了水上世界。已经7月末，下周后就进入8月，在第二轮的巡访到来之前，还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最高兴的是傅元祁了，在他们忙着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傅元祁找了一家小型的企划公司，帮他做了市场调研和初步的意向计划书，在三个行业让他自己做对比，再进行详细的战略计划输出。虽然那个公司不大，还在创业阶段，傅元祁却很看好，几个创业的年轻人很有前途，他还打算投点钱，又把这个资源介绍给了简潼，让简潼去给他们当法律顾问，不得不说，傅元祁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 “你们总算来了啊！”傅元祁嘴上抱怨，心情却很好，简潼来了，说明这次不是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干瞪眼，嘿嘿。 “周末堵车，你不知道吗？”李成瀚也不是真心要计较。 “我知道，那快进去，票我都买好了。”傅元祁还是很着急。三个人一起走了进去，在水上世界的热闹里一下子被人群淹没了。 各自换了泳衣，来到水球区集合。李成瀚跟傅元祁都穿的是宽松大短裤，上身赤膊，简潼穿的是很保守的连体泳衣，一条攀脖绑带碎花短裙。简潼的腰很细，有点屁股胸不大，泳衣都很紧身，所以看起来很苗条，由于身材比例好，一双长腿看起来尤为显眼。她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玩起水来就比较方便。刚看到李成瀚兄弟俩人时，简潼有些不好意思，他俩没穿上衣，光着膀子站在那里，跟平时很不一样，简潼不知道眼光该落在哪。 “简潼，我们先去漂流那边。”傅元祁早就看到简潼了，目光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往腿上看，李成瀚走过来，拉着简潼往漂流那边去，傅元祁也紧跟身后。 漂流区很简单，就是蜿蜒的一个浅水池，水池中间有人拿着大型水枪四处喷射，漂流的人会时不时被淋到水。拿水枪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男生，专挑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喷。 李成瀚挑了个三人位的海豚游泳圈，让简潼坐中间，他和傅元祁坐两边，一起在水池里玩起来。漂流的速度不快，主要是游客跟喷水区的互动。 拿水枪的男生看到简潼他们过来，增大了水压往他们几个身上扫，简潼拿手去挡，虽然被淋到全身也还是很开心，傅元祁在最边上，也往上面的人身上泼水，两个人你来我往，玩得好不热闹，可遭殃的是简潼和李成瀚，最后两个人还因为重心不稳，从游泳圈上掉下去了。水很浅，才到简潼的屁股上，她虽然不会游泳但这里还是站的稳。很快调整好了之后，简潼他们又爬了上来，把漂流这里走完。就这样一圈下来，三个人浑身都已经湿透，头发也没了样子，被淋成了落汤鸡。 第二个项目是水上滑梯，滑梯不高，有点崎岖，上面的人会顺着水流下来，随着滑梯的弧度左右摇摆。滑下来有个小水池，水也很浅，就到大腿上下，这里会有个很壮的男生在这里接住由于惯性而冲下来的人，避免撞飞出去。 第一个从上面下来的是傅元祁，“哦吼”一声干净利落，第二个下来的是李成瀚，整个过程依然丝滑，最后是简潼，她有点害怕，毕竟第一次玩这样的项目，犹豫着不敢下来，还是傅元祁和李成瀚两个人站在下面鼓励了半天，还说他们会接住她，简潼才眼一闭心一横，双手抱在胸前，被上面的工作人员一把推了下来。下面的李成瀚跟傅元祁弯着腰打开双臂，简潼一下子滑进李成瀚的怀里，还被傅元祁拽着一只胳膊，这才敢张开眼。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挺好玩挺刺激的。 第三个项目本来是想玩水上摩托艇，摩托艇的人工水域有限，每次只能上去四辆，要排队，他们就先取了个号，到大泳池那边去了。 大泳池每个整点有一次大型集体冲浪，就是很多人站在水池子里，水就到胸腰附近，一个大浪接着一个大浪拍过来，模拟海上冲浪的感觉。这会儿正好整点，他们三人随着广播的声音来到这里集合，跟很多人站在一起。人群需要手牵手，不然一个大浪卷过来，很轻易就能卷走一个人。李成瀚跟傅元祁还是把简潼放中间，三个人手牵手，兴奋地等待着巨浪来袭。 远处浪花翻滚，慢慢向他们靠近，简潼在李成瀚的指导下憋着一口气，在巨浪迎面的时候跟他们往起一扑，迅速被埋进水中。虽然有了准备，但简潼还是低估了水浪的力量，要不是李成瀚跟傅元祁死命拉住她，她都不知道被卷到哪去了。加上在湍急的水流里，她不会呼吸，也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差点呛了水。还是李成瀚他们动作快，一把把她拉出了水面，她才大口大口呼吸。原来溺水是这种感觉，不过才短短的几秒都这么害怕，要是有自己，说不定今天就交代到这了。 第42章 水上乐园 “怎么样？刺激吗？”傅元祁兴奋地问刚出水的简潼，简潼用手抹了把脸，眼睛勉强挣开，还没缓过劲来，又呛了点水，刚吸一口气就开始剧烈地咳嗽。李成瀚拍拍她的背，打算不玩这个了，谁知道简潼按着他的手说：“很好玩，很刺激，再玩一次。”李成瀚无奈地笑笑，傅元祁可就支棱起来了：“我就说嘛，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哥，我们以后出来玩就把简潼带上，人多多开心。”傅元祁又对着旁边的李成瀚说道。 “也不行，有时候你们去的地方或者玩的东西不适合我呢？”简潼想了想了，万一他们喜欢去会所，就是上次她跟纪明哲唱歌的那种会所，在一开始进包间的时候人家公司的张总还叫来一排美女，让律所这边的人选呢，还是程律挥手说不需要才没选的。这样的话简潼就不能去啊，会不自在的。 “你想什么呢？什么地方叫不合适的？”李成瀚看着简潼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大概就猜到，她肯定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就是那种那种我不方便去的地方。”简潼越描越黑。 “什么？我哥喜欢去那种地方？”傅元祁花归花，风月场所他是不沾染的，太复杂，他喜欢自己谈女朋友。 “什么叫我喜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李成瀚有点生气，他就够自律的了，除了上班就是健身，要么就是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去简潼家吃晚饭，他还有什么嗜好？这怎么就把他说成那种人了？ “我也没说什么呀，你急什么？”傅元祁嬉皮笑脸地说道，没等其他人接话，又一轮水浪扑过来，几个人反应不及，被卷得四散而去，尤其简潼，她本身不识水性，浪又猛，一个不稳一下子栽了进去，被水冲出老远。在水里也不知道是谁的腿，被简潼一把抓住才勉强停下，没有被冲得更远，可嘴里和鼻腔都进了水。 简潼一瞬间大脑空白，害怕极了。李成瀚跟傅元祁两个人都会游泳，重心也稳，很快在水里调整了姿势游出水面。两个人只看到对方却没看到简潼，于是环顾四周赶紧找。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发现，各自游了几米继续找，还是没找到。 正在着急上火的时候，一个大哥把简潼从水里拎起来：“吓死了，我说怎么有东西缠在我腿上，原来 是人啊，诶诶，你醒醒。”大哥抓着简潼的肩膀，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幸好简潼在危难之际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不然她还不知道会怎样。李成瀚跟傅元祁闻声赶过来，一把拉过简潼赶紧查看。还好还好，呛了一点点水，人也还有意识。傅元祁正打算伸手去抱软绵绵的简潼，被李成瀚抢先一步一个打横，把简潼从水池里抱上岸。简潼这重量还不如李成瀚锻炼用的一个杠铃，所以李成瀚甚至掂了一下，调整了手上的姿势确保抱得更稳。傅元祁跟在身后，默默地也上了岸。 “简潼，简潼，能听到我说话吗？”李成瀚把简潼放下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手臂上问道。 “能，咳，咳咳……我没事，咳咳……就是喝了点水。”简潼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道。鼻子是最难受的，因为鼻腔里进了水，然后就是吓了一下，其他也没什么。 “那你先去休息区休息一下。”李成瀚在确定简潼真是没事之后，想去大泳池那边让简潼歇着，暂时不玩什么项目了。 “是啊，那边大泳池边有好多躺椅，我们点点儿喝的，在那休息休息。”傅元祁接腔道。大泳池只能游泳，没什么项目，算是比较自由的地方了，加上那里摆了很多躺椅，算是个暂时的休息区。简潼点点头，慢慢往那边走去。这会儿正是各种娱乐项目开放的时候，单纯游泳的泳池人不多，李成瀚他们也可以游得很尽兴。 “你们想喝什么？”傅元祁问。 “我喝果汁，要冰的，不要带气的。”李成瀚要游泳，带气的东西喝下去在水压下胃会很难受。 “我去买。”简潼站起来说道。 “你坐着，我去买，很快回来。”傅元祁说着就要转身。 “还是我去，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喝的。”简潼也走过去。 “那一起，你出示手牌就行了，出去的时候统一从手牌结账。”傅元祁带着简潼往商店走去，李成瀚已经下了水开始活动。 “你真没事啊？”傅元祁有点不放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就是那会儿反应不过来，吓了一下。”简潼走了一会儿，鼻子也没那么难受了。 “那就好。你是不是不会游泳？”傅元祁明知故问，这还不明显吗？ “对啊，不会，不会在水里憋气换气。”简潼如实答道。 “那我教你啊，或者我哥也行，我们都会，而且我跟我哥还参加过校队。”傅元祁这话不假，虽然他们都喜欢水上项目，但傅元祁是在李成瀚的影响下才开始练的。那会儿李成瀚刚到加州，没什么朋友，有空的时候就去游泳，冲浪，后来看到傅元祁成天都在谈恋爱换女朋友，就拉着他一起游泳冲浪。久而久之，傅元祁也擅长起来。 “游泳很难？要学多久啊？”简潼不是不想学，是害怕学不会，她有点怕水，刚才那一下之后，她更怕了。 “不难，有两个这么专业的老师教你，很快就学会了。”傅元祁这个很快是多久呢，他自己都不知道，简潼更拿不准。 “那，好，我试试。”简潼答应下来，想着万一学不会就当玩水了。 两个人买完水回来，李成瀚已经游了两个来回。简潼走到泳池边蹲下来，把自己的柠檬苏打水放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拿着一杯鲜榨橙汁递给李成瀚。李成翰游过来，一只手接过果汁，迅速放在一边，另一只手拉住简潼用力一拽，简潼整个人一下子重心不稳，跌进水里。李成瀚没有松手也没有躲闪，简潼迎面几乎掉进他怀里…… 李成瀚推着她很快浮出水面，自己也冒了头。这边是深水区，李成瀚都踩不到底，更不用说简潼了，要是不抓着李成翰的肩膀，她就会落进水里出不来。 第43章 青涩的搭讪 “你干嘛？吓死我了。”简潼抹了把水，有些抱怨地说道。傅元祁其实也吓了一跳，他的哥哥很少这样恶作剧，而且对象还是简潼。 “怎么样？好不好玩？”李成瀚还挺开心，其实简潼从下水到冒头的这个过程很快，两三秒钟，她没有呛水，就是被吓了一下。 “你这样我都不敢学游泳了，吓死人了。”简潼惊魂未定地往岸边摸索着。 “你要学游泳，那你就得多在水里适应，你上去干什么？”李成瀚说着又拉了一把简潼，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我是要学，但这样的话我很害怕待在水里。”简潼挣扎不过，只能先扶着李成瀚来保持平衡。她没想到，一向稳重的李成翰会开这样的玩笑。 “那给你拿个游泳圈，你自己试着在里面划水玩。” “可以。” 傅元祁也下了水，跟李成瀚比赛游泳，简潼套了个机器猫的游泳圈，自己在一边扑腾着，也不得要领，单纯玩水。等李成瀚傅元祁游累了上了岸，简潼还在里面尝试。 “哥，你怎么不找女朋友？”傅元祁喝了口饮料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李成瀚不明所以。 “你不想谈恋爱吗？”傅元祁想谈，可没法谈。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成瀚皱眉，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套弯弯绕？ “我好像喜欢上简潼了。”傅元祁没有再隐瞒。 “简潼跟你之前认识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不是可以跟你玩一段时间就被抛弃的人，她对待感情很认真。”李成瀚明白，虽然简潼没谈过恋爱，但她是个很重情谊的人，如果把感情当游戏，她是做不出来的。 “我知道，我这次是认真的。”傅元祁很严肃，他说出来也不是为了得到李成瀚的支持，只是他不能告诉简潼，只能跟李成瀚说。 “你会跟她好好的然后谈一段时间结婚吗？”李成瀚转过头，认真地问道。 “呵，结婚。”这个词说出来心情郁闷，结婚前肯定见家长，见到怎么办？发现他爸爸是傅启华？再说简潼愿不愿意还两说呢。 “看！有些事远了没法想，近了想不到。我说过，简潼不一样。”李成瀚以为傅元祁自己都没把握，他所说的不一样还关于简潼的过往经历，她吃了那么多苦，不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跟花花公子有一段短暂的恋爱回忆，在感情上，她应该有个好结局。 “哥，我真的喜欢她，在她身边我总是有一种很宁静的感觉，好像只要她在身边，时间都变慢了，周围的东西都不重要。”傅元祁的形容有限，其实有简潼在身边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归属感，其他所有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李成瀚听完愣住了，他觉得奇怪，其实每次到简潼那里吃晚饭的时候，他的这种感觉最明显，怎么会？他跟傅元祁会有同样的感触和想法？ “哥，我知道简潼跟我不是一路人，我也能感觉到，她不喜欢我这样的，可是跟你说出来，我心里会舒服些。”简潼对傅元祁真的就是很普通的朋友的相处，毕竟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她也确实不喜欢那样的类型。 “你知道就好。”李成瀚还在刚才那句话里沉浸着，脑子转得都没有平时快。远处的简潼总算有了点进步，慢慢从浅水区挪了过来。 “你们怎么不玩了？聊什么聊地这么起劲？”简潼仰起脸，看着坐在那里只顾喝饮料的两个人说道。 “你不晒吗？要不要上来休息一下？”李成瀚很自然地关心道。 “嗯，是要上来了，你拉我一把。”简潼说着，取下游泳圈放到岸边，向李成瀚一脸坏笑地伸出了手，李成瀚还不明白，谁知下一秒简潼刚握住他的手，突然重心下移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拉，把毫无防备的李成瀚一下子拉进水里。 可李成瀚的重量要大多了，由于惯性作用他整个人扑到简潼身上，抱住简潼下沉了好大一截，四周溅起好大的浪花。李成瀚跟简潼撞上满怀的那一秒，简潼就开始后悔，太低估了李成瀚的身体惯性，自己快被推到了泳池底，速度又快，差点把她砸成一个饼。 “哥！简潼！”岸上的傅元祁也是吓一大跳，扔下饮料赶紧跑到岸边来看。李成瀚自水里迅速直起身，揽住简潼向上游，很快付出了水面。 “你这个恶作剧，就算是报复我也有点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意思。”李成瀚冒出水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打趣她。 “失误失误，没计算好，下次保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潼也笑着回嘴，感觉还挺好玩。 “你们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哥没站稳掉下去了。”傅元祁这才明白，两个人是在闹着玩。李成瀚一边把简潼推上岸，让傅元祁拉上去，一边从水里也爬上来。 “时间不早了，要不去吃点东西？”李成瀚今天在水里消耗挺大，感觉已经饿了。 “快5点了，那我们去餐厅。”傅元祁戴了防水手表，他看了一眼说道。于是三个人到餐厅那边去找吃的。李成瀚跟傅元祁去台点东西，简潼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刚坐下，迎面走过来两个年轻男孩子，一个比较羞涩，一个满脸无畏，径直坐到简潼的座位对面。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简潼以为他俩是来拼桌的。 “哦，不是，那个，请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啊？都是年轻人，可以加个微信吗？”其中一个男孩说道。看样子也就是刚大学毕业，年纪都很轻，虽然搭讪的这个看着大大方方的，可还是一脸青涩。 来这玩的都是素颜，就算化了妆很快也没了，所以他们可能以为素颜的简潼也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就来搭讪了。 “呃。。你们还是学生？”简潼的意思是你们看错了，我是姐姐了，撩别人去。 “我们早都大学毕业了，怎么你喜欢成熟的啊？”大方的男孩又问，旁边羞涩的男孩则一脸期待。 “对啊。”简潼也不多话，已经看到他们身后李成瀚跟傅元祁快走到这里了。李成瀚一脸茫然，但已经有了防备，傅元祁一副早已看透的样子，杀气腾腾地走过来。 “小鬼，干嘛呢？”傅元祁来到羞涩那那个男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两个男孩子转头一看：两个护花使者！算了算了，赶紧溜。而且两个人都比他们俩壮得多，他俩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原来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这种四肢发达的肌肉男，哼！肤浅！ 看着俩男孩落荒而逃，李成瀚这才后知后觉：这俩是来搭讪的。真会见缝插针！ “点了什么好吃的？”简潼毫不在意刚才的小插曲，高兴地期待今天的美食。 “你还挺受欢迎啊，我们刚这才离开多久？”傅元祁坐下来，嘴上不带停。 “什么叫挺啊，就是一个误会啊。”简潼神情轻松，从前也有向她示好的异性，这次不过是个误会，把她当成同龄学生了而已。 “误会，我这双眼睛看得可是清清楚楚，那两个小子坐在你面前殷勤得很。”傅元祁瞪着眼睛，仿佛自己的女朋友被调戏了似的。 “你们点了什么呀？多久能上？我也饿了。”简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深究，一件鸡毛蒜皮的事而已。 “有菠萝饭，小炒，冷锅串，还有烫菜和烧烤。”李成瀚特意打过招呼，烫菜和烧烤要微微辣的，不然容易像傅元祁上次那样吃出毛病。 “这么丰盛？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简潼满怀期待地搓搓手，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对面两个人，傅元祁也不生气了。 第44章 祸从天降 随着菜品一一上齐，简潼才明白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种类，因为每份东西都不是很多，要是点少了肯东不够吃。下午的时光好浪漫，有夕阳斜斜铺了一层橘黄，有云朵变化着各种形状，美好的周末快要落幕，新一周的忙碌快要开始。 “简潼，我这有家小公司，我最近投了点钱，他们也正在扩大规模，想请个法律顾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坐在副驾驶的傅元祁转身，对坐在后排的简潼说道。 “好啊，我可以去看看，把信息收集一下，带给律所做些调研工作，后续再去谈合作。”简潼听到是工作上的事就开始认真起来。 “你不能直接去给他们做法律顾问吗？还要律所去谈什么？”傅元祁的意思是让简潼到那家公司驻场。 “我不行啊，我还没有律师资格证，去不了的。”简潼要实习一年才能考资格证，这个东西傅元祁不明白。 “那让我哥给律所说一声，给你发一个不就完了。”傅元祁想的还挺简单。 “你以为是一张a4纸或者一个本子那么简单？律师资格证是要在实习年满一周年后才有资格考的。”李成瀚转头严厉地说道，他最讨厌像傅元祁这种不学无术的人随便议论律法相关的事，不懂装懂就算了，还这么儿戏，要不是在开车，真想把他暴打一顿。 傅元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赶紧坐正了身体安静下来，恨不得立刻隐身，让李成瀚看不到他。 车上安静下来，气氛就有点不好，简潼想了一下，对傅元祁说道：“下周刚好是要去有合作意向的公司，我会抽时间过去一趟，你把地址发给我。” “哦，好好，你到时候提前说一声。”傅元祁赶紧接话。把地址发给简潼后，傅元祁去看李成瀚的脸色，还好，只要是正经事情正经做，李成瀚绝不会有微词。 夜色降临，玩闹了一天的三人都有点累了。傅元祁住的最近，车子从水上世界的停车场转个弯，直行800米就到了他家小区门口，本来是不用送的，他非得上车赖着。这个时间有点堵车，好多人从郊外往市区走，所以这才用了比较长的时间把他送回去。 “我们走了。”李成瀚说完，也不等傅元祁开口，一脚油门冲了出去，留下傅元祁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一路上无话，送简潼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了，李成瀚跟简潼告了别，也回到自己家里。今天虽然很累，但还挺充实，也挺开心的。到浴室冲了个澡，李成瀚闭着眼睛感受水流，脑海里是今天快乐的点点滴滴。其实有时候人与人的相处，就是在制造回忆，不管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只要共同经历的所有，都会变成回忆，等到老得不能动的时候，再把回忆慢慢拾起，只留下美好的那些来收藏，让它们在岁月里泛起光泽，开始明亮。 简潼躺在床上也是在回味，谁能想到，那个从前只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也能涌动出丰富的色彩，在这段日子里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不用再害怕，不用再胆怯。也是从今天开始，简潼才觉得自己彻底脱离了曾经的苦难，走向了崭新的人生。其实她不明白，有些事情，早都开始慢慢改变了。 这个周一，充满了挑战和未知，简潼也不担心，事在人为嘛，总要迈出第一步，才知道事情的深与浅。刚刚走进公司，就听到一阵吵闹，还以为是哪个当事人在这闹事，等看清了才发现，是那位曾经在李成瀚办公室门口被推走的明艳美人。她今天穿了一条很漂亮的小香风连衣裙，头发依然是大波浪，钻石发夹在一侧闪闪发光。 “我来了几回了？你们天天都骗我！我今天就在这等着，就不信他不来！”陈幼珍趾高气扬，推开秘书室的几个人大声说道。听这意思是在李成瀚这段外勤期间来了好几回，却都吃了闭门羹，今天是做足了守株待兔的准备，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离开。 李成瀚还在底下停车，今天有空位的地方比较远，就让简潼先上来，结果简潼刚进公司就看到了这一幕。正打算拿出手机给李成瀚报个信，结果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问简潼，她天天跟李律师在一起，她肯定知道。”陈幼珍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正背过身发消息的简潼，上下扫了一眼：蓝色衬衫搭了一条藏青色包臀裙，裙子就到膝盖上几公分，腰上有一段绑带打了个活结，显得腰身更苗条，高跟鞋不高，人也是小个子，还很瘦，化了淡妆，一张略显青涩的脸，看起来很年轻。哼，小妖精！ “你就是成成新招的助手律师？”陈幼珍走过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陈幼珍净身高1米71，又踩了双恨天高，简潼站在她面前才到她下巴那里。周围的人退了两步，让出一个空间，等待着一出好戏上演。 “对，我是李律师的助手。”简潼话音刚落，陈幼珍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了简潼的头发，简潼今天扎了个低马尾，发圈处向里转了两圈，形成一个很好看的款式，陈幼珍刚好抓到发圈这里，一把扯下来，把简潼的头发扯散了，手上还拔下一小撮头发。简潼疼得龇牙咧嘴，没来得及反抗。陈幼珍一看又走上前去，抓住了简潼的发根，嘴里还骂道：“小贱人，敢勾引李成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简潼没有陈幼珍高，想去抓却抓不到陈幼珍的头发，也没有她力气大，想抓她的衣服也被挡回来，只能用力捂住自己的头皮。 “你冷静点，你先放手，能不能好好说？”简潼一边挣扎一边保持着理智。 “好好说，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陈幼珍一手抓着头发，一手好准备去扯简潼的衣服。 刚走到门口的李成瀚听到吵闹声，赶紧拨开人群，结果看到陈幼珍正在撕扯简潼，顿时怒气冲冲。他也没出声制止，直接上前掰开陈幼珍的手把她推到一边，转头来看简潼。 “你怎么样？”李成瀚先关心简潼，律所不知情的人明白过来，也默默站了队，悄悄挪到简潼这边。 “你干什么呀？你弄疼我了！”陈幼珍低头摸着自己的手腕，刚才被李成瀚大力掰开，顿时红了一圈，此刻的语气也变了，像是在撒娇。 “你们都是瞎子，聋子吗？公共场所打人，都看不见？”李成瀚没有理会陈幼珍，而是对律所其他人吼到。 “我们不敢啊，那是陈小姐。”秘书室的人看没人吭声，等会李成瀚会找秘书室的麻烦，才硬着头皮小声解释。 “不敢什么不敢，都触犯法律了，这是故意伤人，要判刑的！”李成瀚这话是对着陈幼珍说的。陈幼珍上前正要开口，李成瀚拉着简潼去了茶水间，秘书室大松了一口气，让人群赶紧散了。 一大早上在律所上演这样的好戏，真的是给足了公区好长一段时间的谈资。虽然简潼的学历和表现都足以服众，可经此一役，律所的人都看明白，简潼很有可能以后会成为老板娘，还是对她客气一点的好。陈幼珍跟着李成瀚和简潼，也亦步亦趋地来到茶水间。 “你今天请假，到医院看看。”李成瀚检查了一下简潼，发现头上破皮了，脸上和脖子上也有些红印子，那是被陈幼珍的指甲刮的。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简潼感觉好几个地方火辣辣地疼。“我去个洗手间，你有事先忙。”简潼的衣服也有点乱了，需要去整理一下，顺便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伤。李成瀚点点头，等简潼走后起身回了办公室，然后把办公室门很大力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这是给律所所有人敲警钟：“他生气了！很生气！”陈幼珍小心地跟上去，打开办公室的门。 第45章 逐客令 “出去！”李成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吓人，外面公区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成成，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改。”陈幼珍也害怕，但害怕归害怕，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没有以后，你从今天起，不要再来律所。”李成瀚下了决心，她陈幼珍的父亲在这里有股份，不是她陈幼珍，以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多加纵容，可今天的事情已经上升到一定层面，他也不想再纵容她了。 “成成，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要因为她把我赶走？”陈幼珍也来了气，不就是抓了两下头发吗，大不了让她抓回来，或者给她买东西补偿她都行啊。她说着走到李成瀚的办公桌边看着他。 “你今天打了人，不管这个人是律所里的谁，我都会支持他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公区有摄像头，必要的时候，我会提供取证。”李成瀚不回答她的话，还说了些冰冷的词汇。 “李成翰！你说清楚，她到底是谁？”陈幼珍彻底发怒了。 “不管她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李成瀚说着，按响了秘书室的通话键。陈幼珍俯身，一把挂断了。起身的时候视线无意扫到办公桌上，有一个相框引起注意，那上面是三个人的合照：李成瀚和两个女孩，高一点的女孩酷酷的，矮一点的女孩笑得很甜，陈幼珍仔细看了看，矮一点的女孩五官跟简潼居然很像，就是小了一号，她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早都认识，甚至比她还早1 “你们认识多久了？她现在是你女朋友吗？”爱情本没有先来后到，出场的先后顺序也不一定重要，可陈幼珍执拗地认为，她是晚了一步，才没有走进李成瀚的心。 “认识多久跟你无关，跟我什么关系更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李成瀚从陈幼珍手里一把抢过相框，放在靠里面的电脑边。 “为什么呀？我差哪了？你为什么选她不选我呀？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回回假期从法国飞过去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陈幼珍说着说着带了哭腔，希望李成瀚起码怜悯她的痴情。 “你喜欢我那么多年？”李成瀚觉得可笑。“你在法国交过多少个男朋友你自己记得清楚吗？你每次来找是不是都先分个手，然后回去再重新谈一个？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非要让我拆穿你？”李成瀚都知道，陈幼珍的前男友比傅元祁的前女友还要多，傅元祁起码能谈两三个月，陈幼珍只能谈两三个周或者两三天。 “成成，那都是闹着玩的，我回国之后可是很洁身自好，一个都没谈。”陈幼珍发现苦肉计不成，又开始撒起了娇。 “那都是你的自由，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李成瀚实在不想跟她废话，她的心态李成瀚很了解，她陈幼珍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对李成瀚也不是痴情，而是自己的战绩里不能有败仗，这种心理慢慢就成了一种执念。李成瀚很清楚，即便他答应陈幼珍两人谈了恋爱，很快陈幼珍也会腻的。到时候怎么跟两家的父亲交代？关系会弄得多尴尬！ “你怎么这么狠心？就算你有女朋友我也是你多年的好朋友，你怎么能重色轻友？！”陈幼珍最后一句话刚好被推门进来的程律听到。 “哎呀呀！我就去取了个东西，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程律兴奋地走进来：“什么重色轻友？李成瀚？你交女朋友了？是谁？我怎么不知道？还不快从实招来？”李成瀚在程律走进来就低下头，用手你捏了捏眼窝眉心处，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有了简潼，就想赶我走，你快给我做主啊，程大哥。”陈幼珍说着去抱程律的胳膊，谁知程律一听眼前一亮，径直走到李成翰面前难掩兴奋之色：“你俩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啊？” “你别听她胡说，她刚才打了简潼，正要跑了，我也给你说一声，从此不许她踏进律所的大门，谁要敢放她进来，就直接炒了，行业封杀，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李成瀚撂下狠话，程律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收敛了笑容。 “程大哥，你看他好狠的心啊。”陈幼珍还打算蒙混过关，程律退了一步，神情严肃起来：“陈小姐，打人就不对了，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这个脾气还是收一收，出了律所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里也没那么好说话，我会去调监控取证，等简潼的验伤报告出来再做打算。”李成瀚分毫不退让，也是想陈幼珍长长教训。 “打出伤了啊？那可就不单是民事纠纷了，要是情节严重就是刑事责任了啊！要不我给简潼当辩护律师？”程律擅长的就是刑事案件，这还赶巧了不是？于是他转头看向李成瀚征求意见。 “等她验了伤，根据伤情报告再看。”李成瀚跟程律你来我往，吓得陈幼珍不敢吭声了。 “快回去，别出境啊！等着警方随时传唤。”程律推着陈幼珍往外走，陈幼珍一步三回头地看李成瀚。李成瀚按响秘书室的通话键，叫王秘书看看简潼从洗手间出来没有，出来的话上他办公室一趟。 很快简潼进来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你怎么样？”李成瀚说着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示意简潼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事，都是小伤。”简潼也坐下来说道。的确没有大伤，可划破的地方有好几处，头皮也被扯破了，肩膀上还有几处抓痕。她穿好衣服也就看不到了。 “我这里有消毒的药，你擦一点。”李成瀚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递给简潼，里面有碘伏，有棉签，有创可贴还有酒精。 “好，谢谢。”简潼拿过来准备起身去洗手间，却被李成瀚轻轻按住手臂：“我这有个洗手间，你就在这处理，这里方便些。”李成瀚说着，走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并示意简潼放心去处理，他在这守着。 “那，好，我去处理一下。”简潼站起身走到李成瀚的私人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 洗手间非常干净，还有很舒服的熏香，由于这个门是隐形的，简潼从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方天地。整个空间很大，是在李成瀚座椅的背后。洗手间的窗户也跟李成瀚办公室的窗户是一个方向，整面墙都是落地窗，视野很开阔。 简潼走到宽大的洗手台面前，把药品放在水台上，先解开衬衫的扣子看看身上还有什么没发现的伤。镜子很大，光线也比公区洗手间要好得多，简潼不方便在公共洗手间脱衣服，在这里就可以。 从脖子到肩膀，有好几个地方都是细小的划痕，可后背上被陈幼珍扯开领子时，用力抓出了几个大印子，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都被崩掉了。再往下看，就没什么了，就是左边肩胛骨那里最严重，现在还在流出点点血迹。其实简潼看不完整，那几道口子划痕很大很长，看起来相当恐怖。简潼拿着棉签沾了点碘伏打算往上抹，奈何角度实在刁钻，怎么也没办法，正在僵持之际，她的手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发出一声“啪”的响动。李成瀚听到动静赶紧敲门：“简潼，简潼你没事？” 第46章 疼痛的暧昧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打翻了瓶子。”简潼赶紧捡起酒精瓶放好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简潼虽然犹豫，可这会儿也只好喊李成瀚。 “那我进来了。”李成瀚不知道是什么忙，还是推门进去了。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背上有个地方擦不到。”简潼看着李成瀚关好门问道。 “可以，你说，”李成瀚赶忙洗了个手，擦干，拿起棉签准备上药。谁知简潼背过身去，拉下左边肩膀的衣服和肩带，把散着的头发全部拨到右边，露出所有狰狞的伤口站在李成瀚面前。李成瀚没想到，一下子愣住了，看清简背上的伤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比想象中严重多了！ “走，我带你验伤。”李成瀚放下棉签，拉起简潼准备出门。简潼死命把他拉住了，扯得她身上生疼。 “你别呀！你先帮我上药止血啊！”简潼转过身拉李成瀚的时候没注意自己的衣服，由于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又拉下了肩带，这会儿几乎整个胸部露在外面，内衣全部能看的清楚，当然也看的清楚内衣下面的雪白。 李成瀚听到声音转身，就是这个画面，他赶紧抬眼看向窗外。简潼低头也发现了，立马拉起衣服转身背对李成瀚。短暂的安静过后，还是李成瀚重新用棉签沾了碘伏，走过来轻轻拉下简潼的衣服，非常小心地慢慢擦着药。尽管动作如此轻柔，简潼还是被药水弄得生疼，皱着眉头咬着牙一抽一抽的。李成瀚的眉毛也拧成一团，生怕再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这不行，要用酒精，指甲里面有毒。”李成瀚说着把棉球整个浸透了酒精要往简潼身上擦，吓得简潼差点跪地。 “那你坐过去，不然一会儿你站不住。”李成瀚指着飘窗的台子说道，一会儿酒精上去估计简潼得跪，他都能够想象有多疼。简潼听话地走过去坐着，等待着剧烈疼痛的到来。 李成瀚用小夹子夹起酒精棉，刚落在伤口上，简潼就往前躲，可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擦，还必须擦深一点，把伤口里面也消毒了才行，不然这大夏天的容易发炎。简潼已经疼出了汗，使劲咬住衬衫才没喊出来。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简潼才感觉疼痛稍微减弱了一点。她脸色惨白惨白的，拉起衣服靠在窗边的墙上喘着粗气。李成瀚扔掉最后一个棉球，蹲在简潼面前看着她:“你还好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都帮我处理完了，还去医院干嘛？”简潼虚弱地说道。“我缓一会儿就好了，刚才就是太疼了，所以有点脱力。” “那请假，我送你回去。”李成瀚想拉起简潼，可简潼还想再坐一下，等力气恢复一些。 “那位陈小姐，她很喜欢你是吗？”从陈幼珍的表现来判断，她是因为误解吃醋才那么愤怒的，字里行间也能听出她的意思。 “你可以告她，我会去调监控给你取证。”李成瀚不答，这说的也绝对不是气话，他真的认为陈幼珍需要一点教训， “啊？不至于，我只是没打过她，我也有还手的。”简潼虽然觉得没打过有些丢人，但还是实事求是的。 “你身上的伤是她造成的，就凭这一点，你就有充分的理由告她。”李成瀚这次不想就这么算了。 “比起告她，让她给我公开道歉应该更让她难受？”简潼觉得她那么好面子的人，公开道歉才是更狠的惩罚。 “她怕是不会轻易低头。”李成瀚也很了解陈幼珍的性子。 “但你也有责任，她是因为你才动手的，你要负30的责任。”简潼突然转移了目标。 “我有……？对对对，因为我，所以你想我怎么承担？”李成瀚突然意识到，简潼也许是在开玩笑。 “我没想好，以后再说，你要记得这件事哦。”的确是开玩笑，真要计较也绝对不是跟李成瀚。 “你这就好了？好了就下楼等我，我们出去。”李成瀚站起身，感觉轻松了不少。 “出去，去哪？”简潼不明白。 “去这周安排好的地方啊，不然去哪。”李成瀚说的是公事。 “哦，那我去收拾一下资料，等下停车场汇合。”简潼站起身走了出去，背上还是很不自然，发绳也被扯断，这会儿只能先披着头发了。等简潼前脚出门，后脚程律师走了进来。 “你真不够意思，你跟简潼在一起是好事啊！怎么不告诉我？”程律一副指责的表情。 “这么有空，你的案子结了？”李成瀚面无表情不想多说，简潼的伤还在他眼前触目惊心。 “哎呀，聊聊嘛，到底怎么回事啊？”程律继续追问。 “陈幼珍出手很重，简潼可能会留疤。”李成瀚的意思是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就不要再放错重点了。 “这么严重？你不会真打算让简潼告她？”程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要出去了，你赶快忙你的。”李成瀚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程律没弄明白，打算把纪明哲叫上好好说说。公区的简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好文件，拿了包正要离开，纪明哲一个脑袋突然伸过来:“唉，怎么样啊？” “还好，不是很严重。”简潼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会真的跟李律师在一起了？”纪明哲还是改不了八卦的心。 “她误会就算了，你不是天天都在律所吗？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简潼有点生气。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问问。那你真的打算告她吗？”纪明哲来的比李成瀚还晚，就听见李成瀚说保留追究的权利。 “你别操心了，忙你的。”简潼无奈。 “那你要想清楚啊，陈幼珍的爸爸可是咱们律所的三大股东之一啊，你要是告了她，万一她回去告状把你炒了怎么办？”纪明哲给简潼分析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简潼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有恃无恐地在律所打人。 其实她也没打算告陈幼珍，只想让她给自己公开道歉，可是真要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李成瀚呢？股东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好搞得太难看。算了，放过她，让她赔偿损失也行。简潼想了想，拿着东西下楼了。 纪明哲以为简潼听进去了，自己保住了简潼的饭碗，还挺有成就感。还没坐下，又被程律师叫了去，无非就是吃瓜，纪明哲看到的也不多，只是夸张地形容了李成瀚如何如何英雄救美，把程律乐得像亲眼看了场好戏。这俩真是天生一对啊！从性格到说话方式，真的绝配！ 第47章 私人医院 李成瀚一边走出律所，一边给秘书室发了份邮件，内容大概是：本部从今日起，谢绝陈幼珍到访，如有人私自放她进来，立即从本部除名且行业封杀，再无继续职业生涯的可能，望周知！ 秘书室赶紧拟了一份文件，并盖了公章，发到律所发群里并了所有人。 律所内一下子炸开了锅，没想到李成瀚这么护短，把股东的女儿都驱逐出境了，看来简潼的地位很稳啊！程律一脸姨母笑地看着文件，仿佛这不是一份声明，而是李成瀚写给简潼的情书。 来到地下车场，简潼已经在李成瀚的车边上等着了。 “快上车。”李成瀚感觉今天很热，赶紧开了车锁。简潼上了车，把文件夹都放在后排，系上安全等待发车。李成瀚看了简潼一眼，这会儿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就发动了车子。他没有走今天的规划路线，而是往另外的方向走。 “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北四环那边的一家公司，李律师，你走错了。”简潼急忙说道。 “忘了跟你说，我有个校友师兄，叫我去聊一下，需要法律顾问服务。”李成瀚解释着，他其实早就打算好，提前说的话简潼肯定不愿意去。 “那，是做什么的公司，我立刻上网查一下，提前做点准备。”简潼说着拿出手机。她这一点很好，甚至比律所好多资深律师都要好，就是她有前瞻性，不盲目，也不会坐等安排，哪怕像今天这么紧急的情况，也知道临时抱一下佛脚。 “不用，是今年新开的，规模不大，等下去了你就知道了。况且是我的师兄，很多东西比较简单。”李成瀚所说的简单就是可以直接开口要他们的资料，不用那么委婉。 “哦，那好，可以说下是什么行业吗？我看看之前做的背调里有没有相关的资料。”简潼自己整理了一份涵盖行业比较全面的市场调研，打算从这里着手先看看。 “你把所有事情都做了那还要我做什么？今天你就坐享其成。”李成瀚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简潼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车子一路向南，快到南边新区的大学城才停下来。简潼下车一看:仁康医院。转头看向李成瀚，只见他点点头，意思就是这里。这么巧？ “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自己去找我师兄，晚些我下来跟你汇合。”李成瀚说完把简潼拉到一楼的挂号窗口，对着里面说道:“给她挂个号，外科。”不等简潼说话，就迅速转了个弯，往里面走去。 窗口的收费员看着简潼:“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再填一下这个单子给我。”说着递给简潼一张挂号单，需要填上姓名，年纪，电话，住址，紧急联系人和联系人电话。前面的都好说，紧急联系人？只能填李成瀚的。 挂号费60，简潼暗暗惊叹，到底是私人医院啊！挂了号，简潼拿着单子被专人带到了二楼的外科。 整个医院人不多，即便是在周一这样的工作日里，可能因为私人医院收费标准的缘故！坐在医生宽敞的办公室里，被强烈的冷气围绕着，简潼又一次明白私人医院的含义，贵确实有贵的道理。 “你怎么了？”外科医生是位40岁左右的男士，白大褂非常干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医用口罩，语气也温和。 “今天早上被人抓伤了，头上，脖子上还有肩胛骨那块，都有伤口。”简潼如实说道，来都来了，又这么贵的挂号费，可得好好看呢。 “来，你过来一点我看。”医生说着还把手用酒精啫喱消了一下毒，捞起简潼的头发仔细查看，从脖子到肩膀到后背，医生看完之后开了几个单子递给简潼:“背上的伤口自己处理过吗？我看已经结痂了，血也止住了。” “是，早上有处理过，用酒精棉球。”简潼回答道，这会儿说起来还能感觉到一阵一阵刺痛。 “你去把费交了，然后到隔壁间等着，我准备一下就来。”医生仔细叮嘱道。简潼应了声，就去缴费了。她前脚走，医生后脚收到一个信息，让他给简潼做个伤情报告。 简潼很快交了费上楼，到医生指定的房间时，发现是一位女护士在等她。 “你好，简小姐，我是这个科室的护士长，我来帮你处理伤口。”护士长也戴着口罩，非常温柔地对简潼说道。 “哦，好的，谢谢。”简潼走过去坐下来，感觉挺好的，女性会让她更放松一些。 “那请解开扣子，我要开始了，如果感觉痛的话请忍一下。另外我需要拍下伤口，给医生留档，以便你以后过来方便复查。”护士长非常有耐心，像是在哄个几岁的小孩儿。 “好的，你拍。”简潼以为这是私人医院服务的一环，她却不知道其实是李成瀚找了他的院长师兄给主治医生打的招呼，目的是提供伤情鉴定的证据。这家医院虽然是私立医院，但是是司法认可的，院长是国家级别的医学院士，在慢性病领域非常有研究，每年都会有人慕名来寻他。 护士长看着虽然年纪不大，但手法很专业，从头上到脖子上和肩膀上，简潼都觉得还好，但到了肩胛骨那几处大的划痕上，可是要受罪的。 “简小姐，我可能需要把后背这里的结痂撕开再次消毒，你要忍着点。”护士长话一出口，简潼感觉自己腿软了。这是二次伤害啊！肯定比第一次都疼，那早上不是白受了一次吗？早知道就直接来医院了。 “我可以躺在那张床上吗？我怕我坐不住。”简潼指着靠墙的那张床问道。 “当然可以，那你把上衣脱掉。”护士长把要用的东西放在托盘里拿过去，让简潼趴好准备下手。 “如果不这样处理，很有可能感染的，这么年轻的身体，不要留疤才好呢。”护士长有点感慨，这样的伤口肯定会留疤的，不过不是那种从皮肤上突出来的疤，就是几个颜色略深的印子。 “嗯，我知道，你来，我准备好了。”简潼趴在那张窄窄的床上，有种上刑场的悲壮。 过程又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刚结了痂的伤口被撕开的那一刻，简潼发出了几声闷哼，门外的李成瀚听到里面的动静，想进去又不能进去，为难地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终于，听到里面护士长说了一句：“好了，简小姐，记得一周之内不要沾水，等伤口重新结痂脱落，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以免增生，注意防暑，不要受热。等下你把衣服穿好我再给你打针。”护士长一边收拾着刚消毒用的东西一边仔细叮嘱道。 第48章 破伤风 “还要打针？”简潼扣着衬衫的扣子，满脸欲哭无泪。 “是的，要打破伤风，一共5针，等会儿我会给你个单子，你按照时间来打。”护士长说着，用笔填了个说明单递给简潼。 “好，谢谢，我会按时来的。”简潼接过单子一看，从今天开始第一针，到三天后第二针，一周后第三针，15天后第四针，1个月后第五针，全部打完要两个月左右。 “那你休息一下，我等下过来给你打针，是肌肉针，很快的。”护士长生怕简潼跑了。 “好，知道了。”简潼也不挣扎了，以防万一嘛，这么热的天万一感染可就是大事了。护士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笑着走了出去，门口的李成瀚正好站在外面张望：“简潼，你好了吗？” “好了，等会儿再打一针，就可以走了。”简潼边往外走边说道。 “怎么处理的？”李成瀚是问简潼的伤口刚才怎么处理的。 “就是重新消毒了一下。”简潼还在冒汗，估计还的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感才会慢慢减轻。“你聊完了？还是在等我一起？”简潼又问。 “聊完了，这几天回去走流程，周四过来签约。”院长跟李成瀚很熟，之前又提过这件事，所以花不了多长时间。 “这么快？效率很高嘛？”简潼轻轻扯了下嘴角，害怕扯的幅度过大，会笑得很难看。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李成瀚对这项业务非常熟悉，也非常擅长，在他的管理理念里，这项业务是重中之重。也是因为他的重视，法律顾问这个板块的营收超过本部律所一年营收的三分之一。这是什么概念呢？本部有20多个能够独立出庭的律师，他们打一年的官司的营收也才占本部总营收的不到三分之二，还没有顾问业务那么稳定。说明李成瀚的这个发展方向非常适合在一个城市深耕拓展，也就是这样的经营理念让李成瀚一回国就在本部稳稳站住了脚跟，并且不可撼动。等其他两位股东看到这块蛋糕时，李成瀚跟程树已经把所有资源牢牢抓在手里了。这也是为什么傅正初会被突然放到本部的原因之一。三大股东自从退居二线之后，明里暗里的较量不断，都想为自己的子女谋取更多的利益。 “那等我打完针，我们就可以走了？” “当然，我就在这等你。”出门给简潼看个病再顺便谈个业务，真是非常好的一举两得，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要想人前毫不费力，就得私底下加倍努力。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李成瀚手里已经拿到了简潼的验伤报告，只要去做个司法鉴定，配合公司的实时监控，那陈幼珍免不了要吃官司，但这件事还要看简潼这个当事人的意思。 “你打算怎么追究责任？”李成瀚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出去对我们律所的名声也会有影响，她如果愿意给我道歉，并承担我的医疗费的话就算了。”简潼的考量完全是为了李成瀚的立场考虑，所以她也不打算大张旗鼓。 “医药费都是小事，道歉我也有办法，可是你的伤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给她量刑了，就这么轻易地处理，不委屈吗？”李成瀚这次非但不想轻松揭过，还想好好地治一治陈幼珍的跋扈和任性，不然她那个性子，以后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成瀚哥，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也只是希望她能够给我公开道歉，并赔偿损失。但站在更多的角度考虑，这次就这样，让她私下给我道歉就可以了，我也不想这个事成为律所长久的谈资，就让它快点过去，不然我也好没面子。”简潼的意思很明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没面子？”；李成瀚没t到这个点。 “她把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还让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丢人吗？”简潼这绝对是真心话。李成瀚却笑了：“知道还手就好，以后也是一样，不管是谁，你都要还手，当然我不在的情况下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如果我在场，就轮不到你出手，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放心！”简潼的伤慢慢么不那么疼了，人也渐渐明媚起来。 “走，吃午饭去，下午你就在家休息，不用上班了。”李成瀚看了眼时间说道。 “那吃个简单点的便饭，我这衣服不太整齐，身上又是药。”简潼的衬衫扣子掉了一颗，脸上、脖子上又都是伤，让太多人看到也不好。 “那直接送你回去，叫点东西在家吃。”方向盘一转，车子消失在这条宽阔的道路上。7月的最后一个周，又要忙活一个段落！ 打第二针破伤风的时候，简潼提前完成了这周的计划工作，周五可以写本月的工作总结了。李成瀚在昨天被叫到海外办事处开月度总结会，这个会每个月都有，本部的四大律师轮流去，这次轮到了李成瀚，会议大概持续三到五天，主要是述职汇报和成果展示。本部的业务营收奖几乎蝉联了16个月，这让其他地方上的律所十分眼红，也让本部的律师面上特别有光。又到周末，在今天的汇报结束后，李成瀚被拉着参加聚餐，刚端起酒杯，电话就响了。 “喂，小成啊，到墨尔本了怎么不来看看我呀？”陈志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听起来十分和蔼，但李成瀚知道来者不善，他已经跟陈幼珍说过了，自己手上的东西足以起诉她，要是明事理，就赶紧给简潼道歉，并且赔偿。可陈幼珍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给简潼道歉呢？于是就赔了简潼的医药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通过李成瀚给了简潼，自己就消失了。简潼不再追究，可李成瀚还是保留着证据。陈志强应该也是知道李成瀚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才会专门来找李成瀚的。 “陈叔叔，我这边还没忙完，明天下去我去见您，您看可以吗？”李成瀚的聚会晚餐当然比那些事重要得多。 “好，你先紧着你的事做，明天下去，陈叔叔在家等你啊。”陈志强也不想把李成瀚逼得太紧，毕竟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第49章 墨尔本 律所的三大创始人，现在都在不同的国家，手里也有了些其他的生意，可律所是他们的根本，谁都不想轻易放弃。陈家是个独生女，陈志强一心想着跟李家联姻，那肥水就还是在自家人的田里。傅家也是个独子，偏不爱学习，也吃不了这碗饭，只能逼着自己的侄子走了这条路。三分天下已经太久了，都想变一变这个格局。目前，却只有李家独挑大梁，在律所里占领着最大的领地。 李成瀚嘴上应着，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刚出国的毛头小子了，现在的他，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另起炉灶，带走大部分人员和资源，重新注册律所。本部一旦土崩瓦解，其他地方上的律所加起来也不够看。所以谁都想既分这杯羹又不愿意放权过多给本部的主事人，又怕有一天李成瀚他们掀了桌，谁也没办法再上桌吃饭。在这样矛盾的心理和尴尬的立场下，李成瀚已经有了自己的一方疆土，除了程树之外，谁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况且程树跟他是一个阵营，不是李建阵营，而是李成瀚阵营。 8月的第2天，墨尔本也是晴空万里，李成瀚开着车，慢慢悠悠地来到陈志强的庄园里。 “陈叔叔，在忙什么呢？”陈志强戴了顶宽沿帽子，臂上套着袖套，手上还戴了农用手套，拿着把大剪子在庭院里面剪花圃里的树枝。 “你来了，小成。你看这花圃里的灌木，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没去修剪，就把原本的花草给盖住了，这要是放任不管，花草很快就会枯萎，所以我今天亲手把它修剪一下。”陈志强这话一语双关，李成瀚心里很清楚，面上却完全不受影响。 “外面太阳大，别把您晒伤了，您这个年纪，还是比较适合待在舒服的地方颐养天年，这些小事情，交给手底下人去做。”李成瀚也一语双关，陈志强听了有些生气，是因为戳到他的痛处了。 他今年快60了，底层农民家庭出生，上学的时候很刻苦，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学了法律专业，由于成长环境和自身性格因素，工作后一直没有出头，过了30才机缘巧合之下娶到了陈幼珍的妈妈，还是在身为官二代的陈幼珍妈妈的帮助下，事业才有了起色，也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合伙成立了康明市【理衡律所】的本部，就这样多年来开枝散叶，【理衡律所】现在已经遍布全国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城市。 “小成啊，你陈叔叔是老了，希望还是在你们年轻人身上。”陈志强不敢动怒，一生气他就会心脏难受，所以缓和了语气也调整了语言，让气氛不那么紧张。 “陈叔叔好好保养，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李成瀚这话，无疑又是一句刺激，但李成瀚是无心的，不过是句客套话，在刚刚拿到体检报告不久的陈志强听来却是在杀人诛心。报告显示陈志强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有严重的冠心病和动脉粥样硬化，还有肾结石和肝硬化，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身体状况也是强弩之末了。保守估计，一切都好的话还能活一年到一年半的样子。 “借你吉言啊！走。”陈志强强颜欢笑。他的身体真实情况除了他自己连他女儿都不知道，他也只能在这点有限的时间帮陈幼珍争取更多的利益，加之陈幼珍的母亲也已经离世，陈志强真的是有千百个不放心。 二人从门外进来，陈志强把身上的那些装备都取下，带着李成瀚坐到书房去喝茶。这栋房子的外观还是国外建筑的风格，但里面的装修和陈设却还是新中式风格，就连他们围坐的根雕茶桌，也是从国内运过去的。 “小成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啊？”陈志强沏好茶，给李成瀚倒了一杯问道。 “还好，能应付得来。”李成瀚说的很谦虚。 “你工作认真负责，我是知道的。男人嘛，事业肯定首当其冲，可个人问题也是重中之重啊！”陈志强没有太多力气绕弯子，也不废话了。 “陈叔叔说得很对，陈幼珍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结个婚才能定性。”李成瀚顾左右而言他，他很清楚，陈志强还是想撮合他们俩。 “那你呢？你的个人问题考虑得怎么样？我听说本部今年新来的实习生里面就有你很看好的。”陈志强也大致听说了，李成瀚亲自带了个女实习生，两个人走得很近，也知道陈幼珍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打了。 “我是很看好我手里这个实习生，但我说的是工作方面，她比同期招进来的其他人都努力，都优秀。”李成瀚在任何地方，都不吝啬对简潼的肯定与夸奖，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 “那你们俩的关系……”陈志强是真的想弄个明白。 “陈叔叔，我这样说，我跟陈幼珍任何时候，都只能是朋友，跟我身边有没有人或者有什么人都没关系。”李成瀚一句话，就打消了陈志强的所有念想。 “小成啊，男人有了一定事业的时候，的确是会选自己喜欢的，而不是能够帮到自己的，但我认为，你还有更多的可能，更广阔的天地，有些时候，还是稍微理性一些，看看哪些东西对比起来会更重要。”陈志强的意思是只有娶了陈幼珍才算是强强联合，那今后李成瀚和陈幼珍的孩子继承了所有家业，不都还是李家的吗？ “陈叔叔，对我来说，其他事我可以理性，可婚姻这个东西，我本身是很看重的，谁不想跟自己的另一半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呢？从前看到您和您夫人鹣鲽情深，我是很羡慕很向往的，那也是我今后婚姻生活的目标。所以我希望您能够理解我，我跟陈幼珍之间，不可能有男女之情，也不会有好结果。”李成瀚这番话，也是说到了陈志强的心里，他曾经非常爱她的这个妻子，甚至在她离开人世之后身体状况开始骤然恶化，所以他听完李成瀚的观点，也说不出更多劝解的话了。事已至此，自己的股份抬价卖了，全部变现留给陈幼珍，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小成啊，叔叔听明白了，那叔叔希望你以后帮着看着点我那个傻女儿，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可以吗？”陈志强也只能这样说了。 “陈叔叔，陈幼珍的性子您很清楚，谁也看不住她，她上次在律所闯的祸您应该知道？要不是我的助手律师一心为着公司考虑才没有追究，她现在可能在看守所了。”李成瀚必须说明白这个事，不然陈志强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只是单纯的任性。 “那可要谢谢你那位助手了，确实是深明大义，要是真闹大了，律所的名誉也会受影响。她如果愿意的话，等她拿到了资格证，你给她签个长期的雇佣合同！”陈志强虽然知道这个事，但手底下的人说的非常轻描淡写，李成瀚今天一说，他才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赶紧说了这些个好话。 “陈叔叔，我说这件事不是要特意告状，只是希望您想明白，这次她打的是律所的人，而且是非常懂事又善良的人，我们都在帮忙看着，可以就这样算了，如果她以后打的是不好惹或者她惹不起的人呢？还会像这次一样轻松吗？”李成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是不想到时候去收拾烂摊子，毕竟陈幼珍那个性格，以后会遇到什么事什么人还真说不准。 “我明白，咱们自己是学法的，纵容她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确实是隐患，我会好好跟她说的，你那位助手有什么补偿要求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这个情况了，还在为自己的孩子闯的祸低三下四。 “我会转告她的，但据我的了解她也不会提什么，陈幼珍之前已经补偿过了医药费和误工费。”李成瀚经的手，他把所有的单据给了陈幼珍，也把验伤报告给她看过，她自己都吓坏了，没想到能那么严重，当时就掏了钱，非常利索，还托李成瀚给简潼道歉，但是没有当面道歉就跑了。 “那好那好，等见到她，我一定好好批评她！”陈志强的面色缓和下来：“你那位助手律师听起来很不错啊，年纪轻轻的业务能力好，性格也很好。” “是啊，是个很出色的人，以后也会是位出色的律师。”李成瀚自信满满，他就是认为简潼非常好。 “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啊，这么多年，能让你句句都是赞赏的人除了程树，我还没听说过。”陈志强突然对这个人有些好奇。 “当然，随时都可以，您到律所也行，我带她过来也行。”李成瀚就要给他看看，自己的女儿什么环境成长的，长成什么样子了？人家什么条件成长的？长成多么优秀的样子了！ 第50章 突发疾病 墨尔本的行程加上往返本来一共6天，最后因为搞了个party多耽误了一天，李成瀚回国的时候已经是周四了。 简潼一个人继续推进着工作，她去了傅元祁说的那家创意公司，在那待了三天，把傅元祁的计划也看了看，还给出了意见，最终跟那家公司达成了合作，回去走流程。傅元祁拿了两百多万出来，成了那个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李成瀚落地康明机场，程树跑去接的他。 “嗨，兄弟，怎么样啊？”程树气色真好，中气也足，看到李成瀚的时候一整个扑了过去，差点把李成瀚给扑倒。“喂，你去了墨尔本这几天干嘛了？怎么这么虚啊？” “你是看不出来我都快站不稳了吗？”李成瀚面色惨白，嘴唇都没了一点颜色，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整个人弓着腰，看起来非常难受。 “喂，你什么情况啊？被下毒了吗？”程树一把拉住快要倒下的李成瀚问道。 “快把我弄到医院去啊，还有时间在这说笑。”李成瀚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撑不住了。程树一把拉起李成瀚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拖着李成瀚软软的身体扛起行李往停车场走去。 “喂，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程树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就是胃痛，痛到呼吸困难。”李成瀚气若游丝，他的话要是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清说的什么。 “那我先送你去医院，让简潼来照顾你，下午我有事要出去。”程树也想照顾他，可他今天下午的事情是开庭。 “别，简潼伤也刚好，别叫她来，我请个护工就好了。”李成瀚撑着一口气说道。 “你别管了，老实待着。”程树的油门快踩到底，车子在高架上飞速前行，他也开始冒汗，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只盼着能够早点到医院。 车子一路狂飙到了市中心医院，程树给李成瀚挂了个急诊，趁着他被推进急诊室预检的功夫，赶紧给简潼打了个电话。 “喂，简潼，你快来趟中心医院，李成瀚进了急诊室。”正在律所跟行政部门准备合同的简潼接到电话，整个人差点傻了：“什么？程律，麻烦你说清楚一点。”简潼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行政部，来到洗手间门口。 “我说李成瀚不知道怎么了下飞机就胃痛，我把他送到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来了，你赶紧来，我下午要开庭。”程树放慢了语速，把事情说清楚了。 “好，好，我马上过来。”简潼听罢挂了电话，取下工牌回到行政部说了一声，再去自己座位上拿了包就往外跑。纪明哲看着慌张的简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身后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 简潼下楼本来打算打车，可一看表已经过了12点，正是高峰期，又转身下地铁站去坐地铁。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双平底小方跟的浅口皮鞋，跑起来没什么压力。在地铁上焦急的等待中，简潼着急得有些发抖，她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急诊室那样的地方进去要待多久，她对一切来自于医院这个场所的消息都会害怕，害怕到无以复加。 好不容易到了站，一路从地铁里跑进医院，还在大厅东张西望找不到方向，就听到程律的召唤：“简潼，这儿！”简潼又急匆匆地跑过去，剧烈的心跳和粗重地呼吸让她说不出一个字，还是程律看出来先开了口：“简潼，你先镇定一下，李成瀚下飞机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了，他说他胃痛，具体什么原因他不清楚，现在医生已经明确是胃穿孔，需要手术，你留下来照顾着，我下午两点半要开庭，现在得赶紧走。”程律已经镇静下来，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了简潼。 “好，我知道了，我会留在这的，你快去忙你的事。”简潼这才平缓了下紧张的心情。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病房在这栋楼的三层，医生已经在准备手术了，你上去。”程树说完，拍拍简潼的肩膀就走了，简潼也迅速上楼去看李成瀚。 三楼的病房只住满了楼梯右手边这一区，李成瀚就在右手区的第一间。简潼走进去，看到李成瀚背对着门侧卧着，手上已经挂了点滴，整个人痛苦地皱着眉，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看到这个画面，简潼心里很难受，她放下包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手放在李成瀚的肩膀上，动作非常轻柔地拍了拍。李成瀚感觉到了，困难地睁开眼：“简潼，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程树跟你说的吗。”李成瀚的声音很羸弱，是强忍着身体的巨大痛苦发出来的声音。 “你别说话，省着点力气。现在是感觉只有胃疼吗？有没有其他哪里不舒服。”简潼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语气也像是在照顾不会表达的小孩子似的。 “没了，就是胃痛，不过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李成瀚说话的语速很慢，也不忘安慰简潼。 “好，我不担心，我看着你就不担心了。”简潼又拍了下李成瀚的手臂，让他也安心不要多想。 “你吃饭了吗？没吃赶快去找点吃的。”李成瀚这还操心起简潼的午饭，简潼无语，也不能跟他对着来，只好顺从地说道：“好，你放心，等你进了手术室，我就去找吃的。”李成瀚这才安心地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不一会儿，护士过来叫：“2床李成瀚准备手术，家属过来签一下字。”说完扭头就走了，李成瀚想开口也费劲，起床是更不可能，简潼稍一犹豫，跑去了护士站。 “我来签，签哪里？”简潼拿起笔问道。 “这，这，还有这。”护士拿出一张手术须知和一张风险责任须知说道。简潼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大体都是差不多的，她给姐姐签过好多次了，可现在轮到李成瀚，她又开始胆怯和犹豫，迟迟不敢下笔。 “这不是个大手术，很快就做完了，你在这耽误时间他才更危险。”护士也看出了简潼的顾虑。 “好，我这就签。”简潼拿起笔，在家属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等下我跟你一起把他推到这栋楼的隔壁大楼二楼做手术，你去把他衣服给换了。”护士拿出一套手术穿的病号服，基本上是一块布掏了个洞，然后两侧都是绑带，不太需要费多大劲去穿脱。简潼一边往回走一边拿着衣服看清楚后，站在病房里又开始犹豫，这衣服要穿的话得把李成瀚脱光，这她怎么下手啊？可不换不行，不换一会儿没法做手术啊！ “给我，你先出去，我自己换。”李成瀚看着衣服也明白简潼的难处，但操作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第51章 手术 “那我先帮你把外衣脱掉，你自己套上去我再进来帮你盖被子。”简潼说着，伸手去解李成瀚的衬衫扣子，李成瀚就乖乖躺着配合。 随着上衣的扣子解完，露出里面的贴身背心，简潼需要把他上半身抬起来一点，让身体跟床之间有空隙，这番操作下来，李成瀚龇牙咧嘴冷汗直冒，他不使劲的话简潼完全抬不起他，他使劲的话胃痛到想吐。好不容易上半身光了，下半身可就…… 简潼还是硬着头皮去解皮带，可皮带好紧啊！她不会解男士皮带啊，李成瀚只好伸手先解开锁扣，简潼又解了裤子上的扣子，快要拉下拉链的时候，简潼开始做强烈的思想斗争，她从没这样触碰过异性，还是这么这么私密的地方。 夏天的裤子很薄，简潼甚至能感受到李成瀚身体的温热。眼看着手术时间要到了，简潼心一横，拉下了拉链，扯下了裤子。李成瀚的平角内裤很紧身，简潼只能移开目光不去看，摸索着先把手术服套上，绑好绑带，然后盖上被子，手伸到被子里去扯李成瀚的内裤。 简潼烧红着脸抿着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李成瀚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害怕扯到胃疼。可这种感觉很奇妙，当简潼的手在身体上有意无意划过的时候，李成瀚感觉很好，甚至有种很享受的感觉，并且还伴随着一些小小的期待，期待着每一次的接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简潼算是给李成瀚换好了，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折好放在床头柜里的行李包里，推着李成瀚出了病房。护士早已在门外等着：“怎么这么慢？手术时间就剩几分钟了，快走！”说着就过来来跟简潼一起推着病床往另一栋楼快步走去。 病床上的李成瀚看着简潼焦急的神色，非但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手术，反而觉得很宁静，前所未有的宁静，就是上次在水上世界傅元祁形容过的那种感觉，只要在简潼身边，连时间都会变慢。 病床推进手术室，简潼被拦在了门外：“我在这里等你，你不要害怕。”话音一落，手术室的大门紧闭，李成瀚看着天花板上刺眼的光线，在麻醉的作用下慢慢模糊了思绪，进入沉沉的睡眠。 手术室里的人要么因为睡过去了不知道，要么因为紧凑的手术步骤，都会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而等在手术室外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无尽的煎熬里被慢慢放大，觉得时间很漫长。简潼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满心祈求自己在天堂的母亲，保佑李成瀚手术顺利。就这样等啊等，等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简潼看到手术室的指示灯暗了，主治大夫随之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大夫，怎么样啊？” “挺顺利的。到底年轻人，身体机能就是好。再观察几分钟就出来了，你带他回病房好生照顾着，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大夫说的还挺容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比阑尾炎还小的手术呢。 “好，谢谢大夫，让您费心了。”简潼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分内之事，不用太客气，你丈夫身体好着呢，放心。”大夫看简潼这么紧张，以为他俩是小两口。简潼正要说：“我不是……”大夫摆摆手走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李成瀚被推了出来，刚做完手术伤口需要恢复，就没有给他盖被子，只穿着那件手术服。简潼过去赶紧给整理好，以免走光，这才推着还在昏睡的李成瀚回了病房。 李成瀚还在昏睡，简潼就去准备了一些东西，是李成瀚住院要用的东西，保温水瓶，面盆，毛巾，纸巾还有一次性便器。刚收拾好东西，护士走了进来:“家属要注意，他会在术后6—8小时醒过来，这2天不能喝水，3天以后才能吃东西，只能从流食开始吃，慢慢到半流食，一周以后再根据情况观察，大小便目前都在床上解决，晚上最好留个人陪护。” “好，我知道了。”简潼看着正在检查输液滴管的护士说道。 “你这个当老婆的，可是真心疼人，在手术室外守了好几小时，把他紧张死了，他以后可要好好对你才行。”护士看简潼被叫家属回答得还那么自然，就以为两个人是夫妻。简潼赶紧摆手:“不，我不是他老婆。” “哦，还是女朋友啊，那可是真爱啊！”这护士，可真会啊！ “我不是，不是他女朋友。”简潼又急忙解释。 “你看你还不好意思，难不成是你追他他还没同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护士给李成瀚翻了个白眼，扭身走了，留下简潼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个什么理解能力，为什么一定是一对，不能是兄妹吗？病床上的李成瀚安静地躺着，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窗外的骄阳慢慢收了收光芒，下午的光线渐渐变成橘黄，初秋的脚步悄悄靠近，带着即将凉爽的秋风送来新的时光。 晚上七点多，李成瀚醒了，被一阵嘈杂的对话声吵醒的。 “唉，我说，简潼怎么不见了，让李成瀚一个人躺在这儿。”程树走进病房时没看到简潼，一时有些着急，声音就大了些。 “我哥这怎么了啊？什么时候能醒啊？”傅元祁的声音也不小。 “你们怎么来了？”简潼提了一壶热水，在门口就看到了程树和李成瀚。 “诶，你回来了，我们刚进来，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跑了呢。”程树看着走进来的简潼说道。 “我就去打了点水，就一会儿功夫。”简潼放下水壶说道。然后惊喜看到了床上的李成瀚已经醒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哥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能好啊？”傅元祁以为李成瀚都不能说话。 “是胃穿孔，刚做了手术，需要两周左右的时间。”简潼解释道。 “行了，人我也看到了，也放心了，我该回去了。简潼，这几天就辛苦你了。”程树刚开完庭，直接就奔这来了。 “稍等一下，程律师，我跟你一起出去，我要帮他去取些东西来。”简潼说着去柜子里拿李成瀚的行李包和换下来的衣物。“傅元祁，那就麻烦你在这陪他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临走之前又叮嘱了傅元祁。 “对了，你家里的钥匙，方便拿给我吗？我要去给你取些比较居家的衣服过来，还有你的洗漱用品。”简潼早都想去了，又不放心李成瀚一个人在这，刚好他醒了也有人陪他，所以得赶紧回去一趟，还得取自己的东西呢，晚上还得陪床。在照顾李成瀚这件事上，简潼亲力亲为所做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水到渠成，从没想过假手于人。 “我把密码给你，0。”李成瀚用虚弱的声音对简潼说道，简潼也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能说话啊，哥，我以为你说不了呢，我都担心死了。”傅元祁这才知道，李成瀚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他是胃做了手术，不是嘴巴。”程树出声解释道。 “那我陪你一会儿，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傅元祁没理会程树，而是赶紧坐到李成瀚的椅子上，接下了简潼的差事。 第52章 治愈 简潼拿着东西跟程树出了医院大门，程树本来要送她的，但两个人方向相反，简潼就坚持自己一个人走了。 她先回自己家里换下衬衫西裤，穿了一件比较修身的针织开衫和宽松阔腿裤，拿了个大大的鲨鱼夹把头发随便夹起来，又收拾了一个洗漱包，才拖着着一双平底软鞋去了李成瀚的家。 她把李成瀚行李包的衣服都拿出来检查了下，脏的丢进洗衣机里洗了，干净的挂起来，又在衣柜里拿了几套平时在家穿的t恤和短裤放进包里，内裤和袜子直接端了一盒，洗漱用品也收拾了一包。可是还需要剃须用的东西？不管了，都带上。鞋子就拿了一双拖鞋，其他也不需要什么了。可是，从医院换下来的内裤和袜子，不能放进洗衣机洗，等李成瀚回来再洗，那得成什么样了？ 简潼放下收拾好的东西，走到洗手间去把李成瀚的内裤和袜子洗了。这是她第一次碰异性这么私密的衣物，只是这是特殊情况，也顾不得太多，况且，在医院应该还要帮他洗好几天的？洗完这些东西晾好，简潼拎着大包小包地往医院赶。晚上10点，霓虹闪烁，简潼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李成瀚的病房。 “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李成瀚输液结束了，把床也摇起了一点，可以微微靠坐在床上。 “收拾了几件你的衣服，洗漱包，还有我的洗漱包，一个毯子，今晚我在这守着你。”简潼说着话，把所有东西归位放好。 傅元祁接了个公司的电话，在简潼回来前十分钟就走了，给简潼还发了信息。 “累了？你满头都是汗。”简潼坐近了，李成瀚才看出来。 “还好，就是这会儿还是热，本来还想给你通通风的。”李成瀚在这睡了大半天了，一直都在门窗紧闭吹空调，简潼有点担心他会感冒。 “不用，你休息一会儿，我液体也挂完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李成瀚有点心疼简潼，这一天要么担惊受怕，要么东奔西跑。 “嗯，好，我先去个洗手间。”简潼起身把两个人的牙杯牙刷拿了进去，还有自己的毛巾。 这会儿的医院开始安静下来，走廊上没什么人走动，也没有探病的、聊天的声音。简潼放好东西又洗漱完，端了盆温水走了出来。 “你这会儿感觉好点了吗？”简潼放下盆，俯下身轻声问道。 “嗯，好些了。”李成瀚依然虚弱，说话的力气都很小。 “你这几天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动，身上还有引流管，有什么要做的你就叫我，或者感觉哪里不舒服也及时跟我说，半夜要是我睡得沉，你就用手推我或者扯我的头发，我就睡在你旁边。”简潼说着用手指了指李成瀚左边的折叠床。 “没事，有事我就按呼叫器。”李成瀚略略抬了下手。 “还疼吗？”简潼又关切地问。 “不疼了，别担心。”李成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让简潼放心。 “那我帮你擦擦手和脚，擦完你就休息。”简潼说着，去拧盆里的毛巾，李成瀚眨了下眼表示同意。 水温正合适，毛巾也很柔软，擦在李成瀚的手上非常舒服，简潼的动作也很小心，生怕稍微用力会把他弄疼。李成瀚躺在床上，感觉还挺享受。收拾完他的个人卫生，简潼这才算是能歇下来。 房间里关了灯，把手机屏幕调到最暗，简潼披着毯子躺在旁边小小的折叠床上，好在她身量也小，躺着也不会太紧张。李成瀚睡不着，又没多大力气说话，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不清晰的天花板。 简潼也睡不着，她想起出车祸那年，自己刚清醒过来，发现姐姐已经不能动不会说了，当时有多崩溃。后来拼命做复建，做治疗才慢慢站了起来，守在姐姐病床边几天几夜没吃东西。那种感觉很煎熬，快要把她熬化了。大概花了一年时间，才一点一点接受了姐姐永远沉睡的事实。所以，她特别害怕医院，害怕守夜，害怕病床上躺着自己在乎的人，更害怕每一个天亮没有带来新的希望。 好在李成瀚这次只是个修补手术，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简潼想着这些，还不忘看看病床上躺着的人，在那么多次向她伸出手帮她的人，鼓励她，给过她温暖的人，只盼望有一天能够有个真正爱他的好姑娘，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能够跟他相濡以沫、携手白头。 夏夜晚风起，月亮爬上了枝头，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渗进来，顿时柔和了不少，李成瀚知道简潼也没睡，就轻轻扭过头看着她，简潼发现李成瀚的目光，赶忙坐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简潼紧张地问道。 “没有，睡不着，看看你睡了没？”李成瀚解释道。简潼听后松了口气，吓了她一跳。 “你帮我把氧气罩拿下来。”李成瀚不太有力气。 “可以吗？要不要问下护士？”简潼有点不放心。 “可以的，拿。”李成瀚早都觉得憋闷了。 “那好。”简潼小心翼翼地取下氧气罩，还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不对劲才坐会自己的床上。 “你睡不着吗？”李成瀚问。 “嗯，有点，不太习惯。” “这里睡肯定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再来。” “没事，睡一晚就习惯了，你自己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那你就闭目养神，别想其他事。” “好，你也别想事情，你要多休息，才会好的快。” “好，晚安！” “晚安！” 一夜不得好眠，简潼总是翻来覆去的，折叠床的连接处刚好膈着她的从前的伤处，让她很不舒服。但她又不敢有太大动静，怕吵到李成瀚，就这样迷迷糊糊，天很快就亮了。李成瀚不能吃东西，简潼就自己买了点面包什么的，吃了没多大味道。 早上的病房很热闹，一会儿医生查房，一会儿护士来量血压，一会儿来挂水，简潼盯着这些事做完，已经是9点多了。 “我这没什么事，你休息。”李成瀚还是不太精神。 “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简潼问。 “好多了。” “那我去给你擦擦脸。”简潼扭了个热毛巾，给李成瀚擦了手擦了脸，又检查了下引流管，才坐下。 “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你别担心。” 手术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李成瀚都觉得浑身无力，伤口也痛，直到这样的第4天，他才感觉自己四肢有了力气。第4天中午，简潼从公司下班过来，李成瀚已经可以自己把床头稍微摇起来一点，人靠坐着了。 “你可以起来了？感觉好些了吗？”简潼从这周一，也就是今天开始，白天去上班，下班就过来陪护，晚上在这守夜，早上帮李成瀚洗漱完再从这里直接去公司。 “好多了，我今天可以喝水了。”李成瀚的声音也有了点中气。 “那就好，我去给你换点热水。”简潼说着拿起水壶去了开水间。 第53章 住院 简潼回来给李成瀚倒了杯水放着，就坐在一边整理文件。 “你吃饭了吗？”李成瀚突然问。 “来的路上吃过了。”律所离这有段距离，简潼就在车上吃了个面包。 “吃的什么？”李成瀚好奇，这才12点半，简潼从律所过来要半个小时，她哪有时间吃？ “面包，什么的。”简潼如实说道。 “为什么不到这正经吃个饭？吃面包怎么能行？”李成瀚已知简潼在这吃了3天的面包。 “到这吃会有味道，你现在还吃不了，闻着多难受。”简潼一直不在病房吃带油盐的东西就是这个原因。 “这么体贴啊！”李成瀚虚弱地笑。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现在是病人，一切以你为先。”简潼也柔柔地笑。她是背对着窗户逆光而坐，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刚好笼罩在简潼周身，像是披了一层圣洁的金光，有一种难言的神圣。李成瀚看着入了神，久久说不出话来。简潼以为李成瀚嫌刺眼，转身去拉上了窗帘。 中午的住院部热闹起来，送饭的，换班的来来往往，一派热络的景象。简潼怕门外的声音吵到李成瀚，把就病房的门紧紧关上才安静地守着他。 说来也是神奇，很多年以前，李成瀚生每次病都是简潼姐妹照顾的，很多年以后，在他身边的依然是简潼，那10年各自长大的时光仿佛不曾出现过。 简潼想起初见时，那个脸色苍白性格固执的小男孩，一开始还不愿意接受她们的帮助，后来实在很渴才喝了陈汐递过去的水，又吃了自己的手上喂去的药，面无表情地说谢谢。那时李成瀚很沉默，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性格性格慢慢开朗，也喜欢调皮捣蛋了。 还记得简潼刚上小学的时候，看上了小区里的树上挂着的小彩灯，五颜六色还一闪一闪的，说什么都要一串，那时候李成瀚刚上初中，个子比她们都高，力气也大些，爬上树去给简潼摘下一串拉着她就跑，小区的保安追了她们两条街都没追到。李成瀚把她藏在小区后面那条街的垃圾站旁边，自己引开了保安后才绕回来找她。其实那时候简潼很害怕，但李成瀚说:“待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回来找你。”简潼就抱着这个信念在原地等他，果然很快就等到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好了补偿你。”李成瀚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不少。 “说起补偿，你帮我换房子，买衣服，买鞋买化妆品，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怎么补偿你呢？”简潼反问道。 “那不是换了我三个月的晚饭吗？”李成瀚这会儿地思路已经很清晰。 “三个月晚饭可值不了那么多钱。还有你给了我一个工作机会，那我拿什么补偿？”简潼收拾着李成瀚这几天的换洗衣服，笑着问道。 “那是你有这个能力，不然我上哪给你工作机会？诶！你怎么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李成瀚来了兴致。 “那你希望我把什么事记得清楚呢？”简潼反问。 “你要记得更多美好的事，开心的事，这些事就别放在心上了。以后也是这样，开心和快乐才是你生活中更重要的事。”从前的一切放下不提，唯有未来才值得期待。 “好，我会的。”简潼笑着点点头。 下午下班以后，李成瀚看着时间给程树去了个电话。 “喂，你没跟公司或者其他人说我住院了？” “放心，没有。”程树开着车，按下了车内的免提。 “那，简潼请假的原因呢，你也没说？”李成瀚怕公司的人乱说话。 “你放心，公司都没人知道你回来了，她请假说的是有私事要处理，没人知道的。”程树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李成瀚难得跟程树客气。 “我辛苦什么？简潼才辛苦！上周她自己谈了个单子，还没忙完又去照顾你，这几天都是她陪夜？”程树转了话题。 “对，她这几天都在这。”李成瀚说起简潼，声线都柔和了些。 “哎哟，真是个好姑娘啊！你不在公司，自己干活也不要人操心，这你生了病人家二话不说就来了。你可是没看到啊，简潼上次到医院的时候，脸色煞白，一口气从外面冲进医院的，那可是把你紧张得很啊。”程树回忆着那时的情形。 “我知道。”李成瀚当然明白，他在简潼那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你知道你就好好对人家！”程树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我怎么没有……”李成瀚正想反驳，简潼从外面走了进来，生生堵住了李成瀚后面的话。“就这样，我要休息了。”李成瀚匆匆给挂了，留个程树在那边莫名其妙。 “我打扰你了吗？那我先出去，等下你你通完电话我再进来。”简潼还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没什么事，过来坐。”李成瀚连忙说道。简潼来到他身边，先给他倒了杯水，又给他才擦了擦手才坐下。 “成瀚哥，我有事要问你。”简潼突然严肃起来，弄得李成翰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说。” “你是不是帮我给姐姐交了一年的疗养费？”简潼每个月初给疗养院交钱，今天打电话过去，他们说已经有人交了一年的费用，就是上次跟她一起去看陈汐的那位男士，简潼才知道是李成瀚。 “首先，不是帮你，我跟陈汐也是多年的朋友，以这个身份为她做点事，我觉得无可厚非。其次，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从都不是用某些数字来量化的，这一点我希望你随时记得。”李成瀚这番说辞，真的是把简潼后面所有的话堵完了。 “谢谢，成瀚哥，谢谢你。”简潼一反常态，没有说其他推辞的话，反而只是谢谢他，这一下把李成瀚整不会了。 “要是没有你，这个月工资一发，我又会拿出大部分交到疗养院，我的日子还是跟从前一样，无望得没有尽头。”简潼这7年，也是真的累了。 “你别这么说，弄得我心里也不好受，以后不管我在哪，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再回到从前了。”李成瀚这也算是作出了一个慎重又长久的承诺。 “成瀚哥，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会得寸进尺的。”简潼的语气也轻松了些。 “得寸进尺又怎么样，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会负责。”李成瀚一出口，感觉这话不太对。简潼也听出来，但是没有说什么，场面一下冷场了。还好，很快病房的门被敲响，程树和傅元祁走了进来。 “你怎么样啊？”程树提了点营养品走了进来，简潼过去很自然地接过来。 “好多了，不是才通了电话吗？怎么就过来了？”李成瀚不明白。 “我这几天结了个案子，本来是想庆祝一下，你这个样子，也难了。还是过来看看你，免得你觉得我这个人冷血无情。”程树这次接的案子很轰动，已经上了报纸和新闻，律所都给他放了礼花，他的名声在此战之后又上了一个台阶，所以他今天心情很好。 “恭喜你，程律师！”简潼率先发声。 “不错啊，程大哥，看不出来还挺有两下子。”傅元祁跟程树见面次数不多，对他不太了解，今天才对他有了一个具体的认知。程树听后双手抱拳拱拱手笑了笑，很有江湖大侠的风范。 “等我好了，我做东，给你好好办个庆功宴。”李成翰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谢过了。”程树笑开了花。病房里压抑了几天的气氛此刻得到了缓解，几个人都挺开心。 第54章 悉心照顾 还有几天就是李成瀚的生日了，简潼悄悄定制了一副袖扣，交了点定金，等过两天工资发了再补尾款。 她的基本工资有6000，外勤补助一天50 ，这个月前面几周都是外勤，加起来有好几百，还有绩效提成，不知道能有多少。但即便是这样，也要比自己打工兼职稳定又轻松得多。 “今天我来守夜，我这几天把手头上的事情也忙完了。”傅元祁开口，还挺懂事的。 “也好，简潼，你回去睡，这几天在这也辛苦了。”李成瀚知道简潼在这睡得不好，也想让她回去休息。 “可是，我不太放心。”简潼每天晚上要帮李成瀚洗贴身衣物，要帮他洗脸洗手刷牙，第二天早上起来重复洗漱工作，还要时刻观察李成瀚的情况，配合医生查房、护士量血压，半夜得起来好几次。所以她怕傅元祁在这什么都不会做，反倒没什么作用。 “需要做什么你跟我说，我都记着。”傅元祁感觉能行。 “那，我编辑好发个信息给你，你有什么难处或者疑问就给我打电话。”简潼还是不太放心。 “放心。”傅元祁自信满满。程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感觉简潼还挺贤惠，只可惜…… 晚上9点多，简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去了，给傅元祁发了一条长长的看护须知，看得傅元祁十分头大：洗内裤、擦脚……这些简潼都做了啊！傅元祁惊叹。没办法，照着来，擦脸，李成瀚龇牙咧嘴，擦手，差点把留置针头弄掉了，换裤子，又把李成瀚的留置管差点弄下来……、、、 “算了算了，你别弄了，离我远点。”直到这个工作换了人，李成瀚才明白简潼那样的看护有多么难能可贵。 “那，那我帮你漱口，你就睡觉，好不好？”傅元祁也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不用了，我今晚不洗漱了，你睡。”李成瀚皱着眉嫌弃。 “哦，好。”傅元祁把东西放回洗手间，才躺在了折叠床上。刚躺下，他就不断翻身调整姿势，可怎么都不对，怎么睡都很难受。 “这床什么情况啊？难受死了。”傅元祁干脆坐起来。 “简潼在这睡了4天。”李成瀚才知道，简潼为什么每晚辗转难眠。 “那她可真厉害。” “是啊。” 傅元祁翻到后半夜，实在翻不动了，才沉沉睡了过去。李成瀚还是睁着眼，有些不习惯。第一晚有简潼睡在身边的时候就有些不习惯，现在换了人，更不习惯。傅元祁打着鼾，在宁静的夜晚里格外响亮。 简潼起了个大早，在闹钟6点半响起的时候迅速起身去了厨房，她要熬个小米粥给李成瀚，今天第5天，他可以吃东西了。熬粥的功夫简潼洗漱完换了衣服化了妆，7点一刻就出了门。来到李成瀚的病房，傅元祁果然还在睡，护士也来量过血压了。 “怎么这么早？”李成瀚醒了，躺在床上看起来稍微有了点气色。 “给你带了点粥，今天可以吃东西了。”简潼说着走过去放下饭盒，打开盖子倒放着就是一个小碗，盛了大半碗给李成瀚：“你第一天吃东西，一次不要吃太多，我弄了三顿的量，每次加一点点，隔三个小时吃一次，看着点时间。”简潼递过来说道。李成瀚点点头接过来，由于好几天没吃饭全靠药水吊着，手有点拿不太稳。 “我喂你。”简潼接过来，一勺一勺吹凉了送到李成瀚的嘴里。 “不是都交代给傅元祁了吗？还这么一大早跑过来。”李成瀚趁着喝粥的空隙说道。 “我怕他还睡着，你饿着肚子干等。”简潼猜得没错，照顾病人这件事，确实指望不上傅元祁。说完，李成瀚跟她同时看了一眼还睡得正香的傅元祁。 一碗粥见了底，简潼看李成瀚吃得很好也放了心。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李成瀚突然问。 “当然，你说。” “帮我刮下胡子再洗漱好吗？” “好，你说，我怎么做。” “你先把剃须泡沫抹在我嘴巴周围看起来有胡渣的地方，过一会儿用剃须刀帮我刮下来就好。” “我没刮过胡子啊，我怕把你的脸刮破了。” “那也肯定比傅元祁好，要是他帮我刮，说不定会杀了我。”简潼听李成瀚这么说，就猜到傅元祁照顾得有多野蛮。 “那好，你千万别动啊，要说话也提前提示一下，不然一不小心给你毁容了。”简潼说着去拿了一块干净的压缩毛巾，铺开围在李成瀚的下巴下面，然后把病床摇起来一些，让李成瀚可以斜靠着，最后到洗手间拿来了剃须装备准备动手。 简潼的动作非常轻，很快抹好了剃须泡沫。的确如李成翰所说，胡渣起来了不少，围绕着嘴唇一周到下巴上，简潼却觉得还挺好看。过了半分钟，就要下手用剃须刀开始剃了，简潼俯下身凑过去，手还有点颤抖，李成瀚闭上眼，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第一下下去，简潼力度不够，没把胡须刮下来，第二下，第三下，才把一个地方刮干净，此时的她手心都已经冒汗。由于两个人离得近，李成瀚不但可以闻到简潼身上的香水味，还能感觉到她的吐息，轻轻的，暖暖的喷在脸上。简潼睁大着眼睛，不敢错过一个细节，也不敢下手多一分重量，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帮他剃完。 “好了，我帮你擦一下。”简潼直起腰，如释重负地说道。 “谢谢。”李成瀚摸了一把脸，还挺满意的。就在简潼去洗手间收拾东西的功夫，傅元祁醒了过来：“哥，你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 “你今天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简潼给我带了粥。” “哦，那我帮你洗漱。” “不用，简潼已经帮我弄好了。” “简潼什么时候来的啊？” “半个小时前。”没等傅元祁再说什么，简潼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你醒了？昨晚你辛苦了。” “不不不，我睡在这才知道你的不容易。不过你把这些事都做了，显得我很没用啊！”傅元祁有点惭愧。 “简潼什么都不做你就显得有用了？”李成瀚问。 “呵呵，那倒也是。”傅元祁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好了，我得上班了，你还能在这待多久，我好安排我的时间。”简潼拿起包问傅元祁。 “我待到下午，白天一天我都在这。”傅元祁想了想说道。其实今天白天没什么事了，就是李成瀚上半天需要挂水，然后得拔了引流管，他呆在这也没什么太大用处。 “那好，我下班后过来。”简潼对着二人说道，李成瀚点点头，目送简潼出了门。 第55章 小情侣之间的臭把戏 已经是9号了，明天发薪水，后天就是李成瀚的生日。简潼心里非常期待，看看明天能有什么样的惊喜。说到惊喜，简潼还真没想到，真是好大一个惊喜。简潼上个月跟李成瀚续了三家公司的约，自己又单独签了一家公司的顾问合同，光提成都有2万多。简潼傻了眼，从自己赚钱到现在，从没有过这么多，甚至几个月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唉，简潼，你拿了多少啊？”隔壁的纪明哲凑过来问。 “律所不让互相透露薪水数额，你就别问了。”简潼收敛了开心的笑容。 “那你打算干嘛呀，搓一顿？还是买些平时舍不得的东西犒劳一下。”纪明哲也没刨根问底。 “还没想好，你呢？”简潼没有大手大脚的的习惯，除了给李成瀚付袖扣的尾款，还要给他过生日之外，没有其他的打算。 “那，是这样啊，我们4个这一批同时进来的准备一起聚个餐，就今晚，你看你有没有空。”简潼一下班就往外赶，中午吃饭那会儿也不见人，这几天好像很忙，所以纪明哲也不确定。 “哦，我最近有些事情，你们去，我就不去了，下次再说。”简潼还是得去医院，昨天下午接了傅元祁的班还是她陪夜。 “行，那我们先去，你记得下次一定要去哦，不然都说你只跟老板们玩，时间长了会孤立你的。”纪明哲很是会为简潼着想，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好，我知道了，有机会我来组织。”职场的这一套，简潼虽然还没游刃有余但也还是明白一些道理。纪明哲听后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下午下班，简潼匆匆先回了家，准备了一碗猪肝汤和鸡蛋豆腐羹给李成瀚送过去。他的病房总算又来了个人，是个年轻小伙子，陪他的是他高挑漂亮的女朋友。 “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李成瀚已经闻到了香味。 “猪肝汤，和鸡蛋豆腐羹，都没什么调料，也好入口。”简潼放下东西说道。中午给李成瀚买的鱼汤，里面调料有点重，下午她就自己做了。 “好，我尝尝。”李成瀚赶紧端过猪肝汤先喝起来。味道虽然很淡，但一点都不腥，一口气就喝完了。又拿过鸡蛋豆腐羹，上面就是一点葱花和香油，味道也很好。吃完东西，李成瀚想下床去洗手间。 “你可以下床了？”简潼问。 “可以是可以，你得帮我一下，把我扶到洗手间去你再出来。”李成瀚的身体还不太有力气，可能站不稳。 “好。”简潼赶忙扶着他，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拉着他的手臂，小心地往洗手间里走去。 很多天没下地的李成瀚刚下床还有点不习惯，但走了两步就好多了。简潼把他扶到便池面前就转身出来关上了门，在门边上等着里面的召唤。另一张病床上的小伙子正让自己的女朋友给他削个水果吃，女朋友说刚做完手术要等等，男生不愿意，两个人正在吵嘴。简潼不能出去，也不好站在这听着，一时进退两难，还好李成瀚很快出来，简潼才扶着他往病床那边走。 “你可别闹着要吃不能吃的东西啊，你这得忌口好一阵子呢！”简潼小声说道。 “放心，我是那么任性的人吗？”李成瀚的这句话刚好是说在两个人吵嘴的一个间隙，被他们都听到了。 “喂，你说谁任性啊？”男生大声质问道。 “不是说你。”李成瀚没力气计较。 “喂，你把话说清楚，到底谁任性啊？我只不过让我的女朋友帮我做点事，你掺和什么？”男生好像很骄傲自己有女朋友，把这三个字说得很重。 “喂，你不要闹了，人家都说了不是在跟你说话啊。”女生赶快劝解。 “你干嘛，又不是我找事。”男生很不开心，但也没有凶女生，刚才的吵嘴也是小情侣之间的吵闹，语气和用词都没有过激。 “你刚做完手术啊，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再闹我就给你妹妹打电话了。”女生没了办法，好像妹妹是杀手锏。 “你跟她说干嘛啊，她又不是医生。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坐下，我什么都不吃了，好。”男生服了软，女生没说话，李成瀚也不再接话了。刚消停，简潼得去开水房洗碗，顺便打点热水过来晚上用。隔壁床的女生也拿着壶去打水，跟简潼同路。 “那个，不好意思啊，他就是个小孩子脾气，请你们多担待，我会看着他不再添麻烦的。”女生自知理亏，在路上跟简潼主动道歉。 “没关系，生了病的人多多少少会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他不能吃水果的话你问下医生能吃什么或者能做什么，转移下注意力就好了。”简潼就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谢谢你啊，他是阑尾炎手术完，要忌生冷辛辣，今天都不能吃东西。”女生解释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是胃穿孔手术，禁食了4天，能理解这种难熬。”简潼回答道。 “那真是受罪了。”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开水房，简潼先洗碗，女生就先打水。 “我叫温以凡，病床上是我男朋友桑延，还要住几天，这几天有什么事咱们互相照应，可以吗？”女生看简潼洗好了，主动伸出手说道。 “我叫简潼，来照顾我上司的。”简潼没有说李成瀚是哥哥，因为她觉得那样就太占李成瀚的便宜了。 “啊？上司啊？我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或者他太太。”温以凡很惊讶，哪有这么好的下属？又来探病又送饭，还扶着去洗手间。 “哦，不是不是，他是我顶头上司，平时很照顾我，他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都在国外，所以是我在这里照顾他。”简潼仔细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温以凡恍然大悟。 两个人打好水一起回病房，桑延的脸色依然不好看。简潼走到李成瀚身边，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晾着，又打了盆水给他擦脸擦手。 “你看人家的女朋友，要干嘛干嘛，还细心，你看你，什么都不愿意做，你还在这陪我干什么？”桑延看着简潼悉心照顾李成瀚，又生气了。 “你禁食你不知道吗？今天刚做完手术不能出东西你不知道吗？什么叫我不愿意？”温以凡也生气了。桑延看到温以凡生气，顿时又把语气放缓下来：“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太难受了，动也不能动，吃也不能吃，又不能打游戏，无聊死了。”桑延还在挂水，手也不能乱动，的确是干着急。 “知道就好，你先忍忍，明天就能吃东西了。还有，人家不是女朋友，是来照顾上司的。”温以凡赶紧解释这个。 “什么？……”桑延半天没憋出一句话，看起来那么亲密，竟然只是公司的上司和下属。他俩没有再吵，李成瀚这边却黑了脸：“我跟你的关系，能说出去的就是上司下属？” “那，说太多也不好？”简潼看了一眼李成瀚，有点心虚地说道。桑延跟温以凡对了个眼神，发现事情不简单，温以凡起身拉上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坐在桑延身边跟他竖起耳朵听着这边两人的对话。 “不好？怎么不好？对谁不好？”李成瀚追问。 桑延和温以凡对视：“办公室恋情！” “我不能太占你便宜，那样对你不好。”简潼小声说道。 “占我什么便宜，为什么会对我不好。”李成瀚微微坐起了身，质问简潼。 “那我怎么说啊？”简潼抬起头反问。 “你……”李成瀚没说完，简潼电话就响了，她走到病房外面去接电话，1分钟后才回来。 “那个，我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简潼说着拿起包走出了病房。 第56章 秋日晚风 “兄弟，你不要这么急嘛，你俩是还在暧昧？”隔壁床的桑延拉开帘子问道。李成瀚气不打一处来：暧昧个毛线，暧昧，哼！ “你看，还在暧昧期的话呢，你不把话挑明，非要逼着女孩子说那就不太好了。”这方面桑延有经验啊！ “你没事就睡觉，别乱说话。”李成瀚阻止了下来，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 “喂，我好心提醒你，你现在不觉得，要是以后她跟人跑了，有你后悔的！”桑延继续劝说。李成瀚满脸煞气，看着桑延的的表情异常凶悍。 “那个，他也是瞎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温以凡赶紧解围，不然两个病人在这打起来怎么办？ “我怎么瞎说啊，你……”桑延的嘴被温以凡捂上，温以凡还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别说了！别说了！李成瀚这才转过头不理他们，默默地拉上了帘子。 他心里有个地方堵得慌：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两个人的关系呢？偏选了最疏离的关系来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简潼刚才形色匆匆地出去，是袖扣到了，要去付完尾款取回来。因为要给李成瀚个惊喜，所以她只说有事要出去。拿到袖扣，简潼付了尾款，总价是简潼这个月4分之1 的工资。这是一个高奢品牌，还可以在上面刻字，简潼在上面刻了李成瀚的英文姓氏：lee。 手里拿着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袖扣，简潼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简小姐，我帮您包起来。”柜台的saler微笑着说道。简潼赶紧递过去，看着装袖扣的小盒子被包成一个好看的礼盒，上面还有个蓝色的蝴蝶结。 兴冲冲地回到医院，简潼把盒子放在包里，确保李成瀚不会看到，却发现他还在生气。隔壁床的桑延躺着睡着了，温以凡没在跟前。简潼走过去坐到李成瀚身边，小心地说：“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走走？”李成瀚可以下床了，适当的活动也是好的。 “那，走。”简潼的这个提议李成瀚拒绝不了，于是乖乖让简潼扶着去住院部后面的院子里散步。 月上中天，风吹树叶沙沙响，这个时间后院人不多，可以在这清静地待一会儿。 “你刚才回去了吗？”李成瀚突然问。 “对，回去了一趟。”简潼骗他。 “你今天也领到薪水了？”李成瀚又问。 “嗯，领到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简潼说到这个，就开心起来。 “算是惊喜吗？”李成瀚侧过头，看着搭在自己手臂下的简潼，也在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当然，大大的惊喜。”要不是得扶着李成瀚，简潼的手能挥到天上去。 “你的回报都是因为你的付出，你，应得的。”李成瀚十分肯定这一点。 “我会继续努力的，李律师！”简潼一高兴，又把下午的事忘了，这一句“李律师”出口，李成瀚又拉下个脸转过头，不想理她。 简潼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那个，成瀚哥，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做好给你带过来。”说起吃，李成瀚真的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馋着简潼做的饭，也没法跟人家摆脸子。 “都行，你看着办。”李成瀚还在故作高冷。简潼笑笑，感觉已经拿捏到李成瀚的软肋，以后也不怕得罪他了，嘿嘿。 “那，豆腐鱼汤，清炒香菇，蒸个米饭，再来个开水白菜？”简潼早就做好了打算。 “行啊，我吃什么都行。”光是听着，李成瀚都快流口水了。在医院的这段日子里，前面不能吃，后面要忌口，他都感觉自己瘦了好几斤。 简潼在李成瀚住院之前倒是胖了几斤，结果这几天一累，又瘦了回去。晚上简潼还是在这里陪夜，尽管李成瀚感觉自己已经不用有人随时陪侍，可简潼还是不放心。不过今晚要热闹些，因为温以凡也陪夜，简潼还跟她聊了两句。 第二天简潼早早起了床，帮李成瀚到洗手间洗漱后把他扶回来，又去买了个蔬菜粥才去上班。李成瀚心里惦记着一个事，但总想不起来。到了下午，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成，生日快乐啊！”电话那头，是来自大洋彼岸妈妈的声音。 “谢谢妈，你最近怎么样？”李成瀚客气地寒暄，他跟母亲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工作顺利吗？”妈妈也很客气地问，仿佛电话这头不是儿子，而是朋友。 “都好。”李成瀚没有说自己做了手术在住院，也没有说更多的话。 “今天你生日，妈妈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给你发了个红包，你收了。”自有记忆开始，妈妈的庆生方式一直是这样，都没有变过，不过李成瀚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 “谢谢妈，今天应该是我给你发红包才对，所以我就不收了，等下发还给你要收下哦。”李成瀚自从自己工作以后，也是这样还回去。 “妈妈知道你懂事，那我发给你的你也收下。”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地温柔。 “好。”李成瀚妥协。 “你最近又交女朋友吗？”妈妈又关心起了这件事。 “暂时还没有。”李成瀚如实答道。 “有合适的，还是谈一个，互相照顾着过日子才好。你别听你爸爸的，陈幼珍不适合你，找个真心喜欢你会疼人你也真心喜欢的才对，别那么看重外表、家世什么的，看教育环境和性格就好了，教育环境决定你们有没有共同语言，性格决定你们能不能走得长远。”看来选儿媳妇这件事上，妈妈还是很清醒。 “哦？这么开明？那要是再占个漂亮或者贤惠是不是就完美了？”李成瀚打趣道。 “怎么？你有目标了？”妈妈很敏感。 “没有，就是随口一说，往这个目标努力嘛。”李成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脑子抽了。 “那你要是有女朋友了一定要告诉妈妈，拍张照片发过来看看，只要是你喜欢的，妈妈坚决支持你。”李成瀚听到这样的观点还挺开心，不是一味像父亲那样只会勉强他。 “好，一定会的。”挂了越洋电话，李成瀚反而有点失落，他从前在国内的时候，每年生日都是陈汐和简潼给他过的，又买蛋糕又准备礼物。后来出了国，再也没有吹过蜡烛许过愿，都是被傅元祁他们拉着去喝酒。去年生日是跟程树吃了个饭，就没提生日两个字，程树也不知道。今年可好，没人关注不说还在病床上，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想着这些，李成瀚躺在病床上很不开心。 隔壁床的桑延已经吃上了下午饭，简潼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李成瀚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了翻，看到日历上有一个时间做了备注，是今年的两岸三地律师交流会，每年律所派出代表去参加，今年好像是在港澳那里。其实这个活动每年举行的地点都会变，一直都是沿海城市，从大连一路南下到北海，其中还有台北、台南和澳门。今年该轮到他去了，之前他在国外，去年是邹律师去的，所以他还没有参加过。就在圣诞节那天，为期三天，刚好结束了回来就是元旦假期。看着看着，李成瀚又睡着了。 第57章 生日 晚上7点半，简潼取了生日蛋糕，带着做好的晚饭和礼物，叫上傅元祁一起到了医院，结果在医院门口遇到了程树。 “程律师，你也来了。”简潼很开心，生日嘛，越热闹越好，不管程树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都没关系，一会儿再提醒他。 “你们这都准备好了？”程树也准备了礼物，看到傅元祁手上的蛋糕问道。 “我准备个什么呀？都是简潼准备的，我就是负责拿着。”傅元祁如实说道。其实他今天真的忘了，要不是简潼提醒，他这会儿都不会来医院。 “那，简潼有心了，我们走。”程树笑着说道。 “诶，等一下，等会儿让傅元祁先进去，把饭给他摆上，再找机会关掉房间的灯，我把蛋糕插好蜡烛点起来准备好在门口等着，看到灯熄了我们再拿着蛋糕进去。”简潼早就想好了，这会儿只是安排一下。 “好，听你的。”程树愉快地答应了。傅元祁先走进病房，把饭菜给李成瀚摆好，然后叫醒了他。 “怎么是你送饭？”李成瀚看着桌上的饭菜，一下子就判断出来是简潼做的，可怎么让傅元祁来送。 “她在护士站，马上就进来了，我先去个厕所。”傅元祁赶紧开溜，到门口顺手关上了病房的灯。李成瀚刚拿起筷子，房间瞬间暗下来，他看到傅元祁站在门口，正要不耐烦地问他：你干什么？结果病房门打开，简潼端着一个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和程树一起唱着生日歌慢慢走进来。烛光摇曳，映着简潼一张脸明艳异常，李成瀚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个画面，脑海里也只有简潼向他走来时的样子，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人。 “快许个愿，吹蜡烛。”一如多年前，陈汐和简潼一起的催促。李成瀚回过神，才知道生日歌都唱完了，要进行下一个环节。于是他合起手掌虔诚祈祷：愿早日找到心爱之人，与她携手百年，相守白头！一口气吹灭蜡烛，愿望才会实现，这也是陈汐和简潼告诉他的，所以，这次的愿望也一定会实现！ “好哦！”病房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就连隔壁床的桑延和温以凡也被这愉快的生日气氛所感染而加入进来，还分到了李成瀚的生日蛋糕。大家吃完东西，程树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那，生日礼物，去年你也不说，我不知道，今年给你补上。” “什么啊？”李成瀚笑着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对情侣戒指，顿时疑惑起来：“这什么啊？你送我这个干嘛？”简潼和傅元祁也很疑惑。 “看什么啊？你们可别想歪了，这是送给你让你和你以后的女朋友一起戴的，是希望你早日脱单。”程树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我倒要看看这戒指以后会戴在谁手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你早说嘛，真是的。”李成瀚嘴上说着，手上可不含糊，还把男戒拿起来试戴了一下，是活口的，可以自己调节，一对铂金材质的指环，线条很简单，也不挑人。他还挺满意：“谢了！” “不是让你谢我，赶紧找个女朋友才是正理，看你这次生个病，简潼多辛苦。”程树苦口婆心地说道。 “就是啊，兄弟，这么好的女孩，还不追，我可看不起你。”桑延在一边帮腔，程树转过头，给桑延投去赞许的目光。简潼有点尴尬，拿着餐盒去洗碗了。傅元祁闷闷不乐，站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蛋糕。其实从一开始，就算竞争对象不是李成瀚，他都失去了站在简潼身边的资格，虽然这一点他很清楚，但心里总是很难过。简潼洗好碗回来，也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李成瀚：“生日礼物。” “不是有蛋糕吗？干嘛还买礼物？”李成瀚伸手接过来，拆开了最外面的包装，看到盒子上的logo时，瞬间抬起头看简潼。 “是一副袖扣，不太了解你现在的喜好，所以就买了这个，能用得上的东西。”简潼知道李成瀚的品位，也知道他所用东西的档次，给他花钱买礼物可一点不含糊。 “哎呀呀，简潼，你就算是这个月拿了奖金也不用这么大方？这个牌子可是很贵的。”程树说着，也凑过来看，简潼笑笑不置可否。 李成瀚打开盒子，看到袖扣是当季最新的款式，是需要提前预定的，说明简潼很早就开始准备了。拿起一颗360°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有刻字，是自己的姓氏，程树也看到了，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直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谢谢，我很喜欢。”李成瀚放好袖口说道，他决定珍藏起来，不带出门。 “喜欢就好。”简潼也很开心。傅元祁全程看着不说话，今天真是一点都不像他。晚上9点，程树带着傅元祁回去了，简潼还是留下来陪夜。 “我今天很开心，好久没在生日的时候这么开心了。”李成瀚洗漱完，躺在床上跟简潼聊天。 “我好像也很久没这么开心了。”简潼也躺在床上说道。 “你生日还早，到时候想要什么，提前告诉我。”简潼的生日在冬天，离现在还有5个多月，李成瀚这么早就提了。 “不想要什么了，现在好像什么都有了。你回来了，我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超出预料的收入。有舒服的大房子住，有固定的作息时间，有漂亮衣服和精致的配饰，有全套护肤品和彩妆。我已经过上了大多数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不敢再奢求太多了。”简潼是真的很知足，在遇到李成瀚的前一天她都不敢想，可是这么快，这些东西她都有了，全是来自李成瀚的赠与。 “那我也没有想要的了，我有稳定的工作，宽敞的房子，豪华的座驾，有好朋友鼎力相助，还有你……”李成瀚没有说下去，简潼也不再接话。 夜慢慢深了，两个人一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开始，简潼不用再来陪夜，只用下班后过来，早上和中午李成瀚自己订餐来吃。一直到周末，李成瀚出院。外面的秋风已经送来了丝丝凉爽，这个盛夏终于过去，不用再汗流浃背了。李成瀚站在门诊大楼底下，看着户外有了秋天的景象。简潼办好出手续收拾好东西，跟桑延和温以凡打了个招呼，就和李成瀚走出了医院。他当初是被程树送来的，所以也没有开车，就打了个车往回走。 “你感觉怎么样？还会不会疼？”简潼拿着行李包抱在身上问道。 “不会，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李成瀚脸色慢慢有了些好转。简潼点了下头不再说话，让李成瀚省些力气回家。 第58章 出院 再次回到家里，李成瀚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虽然是个小手术住院没多久，他还是感觉久违了。简潼进门脱了鞋，给李成瀚也换了拖鞋，看着他在客厅坐下，才去收拾行李包。 “这会儿时间还早，你要不要上去休息，下午直接过去吃晚饭？”简潼收拾完李成瀚的东西下楼问道。 “不了，我自己待着没意思，我跟你一起走。”李成瀚从医院回来，就不想自己待着，家里太安静太无聊了。 “那好，我还要去买菜，你就先上去等着。”简潼说着跟李成瀚一起出了门。 “一起去，我自己上去也无聊。”李成瀚随手关上大门。 “那，想吃什么你就说。”简潼今天背了个帆布大包，专门买菜用的。穿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和格纹针织衫，头发用夹子夹成一个发包，很居家的样子。李成瀚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跟在她身后，像是一对周末一起买菜的夫妻。 超市里，简潼习惯性地推着一辆购物车边走边看，李成瀚却快步拿了过来。 “我来推，你挑想吃的就好。”简潼伸手，却碰不到。 “我已经不是病人了，推个车还是没问题的，你来挑，也挑些你想吃的，今天我付账。”李成瀚说着，走到了零食区让简潼选。 “干嘛突然这么客气？”简潼问。 “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买些好吃的犒劳一下。”李成瀚这么说，分明把简潼当小孩子。 “你才是这段时间受罪了，该买点好吃的补一补。”简潼说着，走到保健品区去选东西。最终两个人提着四个大袋子走出超市的大门。 李成瀚提了三个，给简潼了一袋最轻体积最小的，简潼几次想接手拿一个，都被李成瀚躲开:“不用，很快就到了。”简潼只好快步跟着他往回走。 进了家门，简潼把一堆吃的分类放好，倒了杯果汁给李成瀚，自己也跟他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直到下午4点多才走进厨房。像往常一样，李成瀚打算进去要么摘个菜，要么蒸个饭，但这次被简潼非常坚决地拒绝:“你去客厅坐着，今天我自己来就好。”李成瀚只好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他有种熟悉的归属感，突然想要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快到下午6点，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端上了桌，李成瀚赶紧起身去厨房拿碗筷，简潼也跟着一起出来。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色正在向李成瀚招手，他连话都顾不上说，伸手先夹了一筷子白灼菜心，然后简潼拿着小勺子给李成瀚盛了玉米虾仁，又夹了些清炒莴笋到碗里，还有个清蒸鲈鱼，要等碗里的菜吃完了才可以夹，免得把鱼刺裹进去。看着李成瀚吃的很香，简潼自己也很开心。 一屋子的温馨快要溢出来，可身在其中的两人却浑然不觉，也许时间会告诉他们，什么才是当下的美好， 又到周一，李成瀚精神焕发地去上班，由于耽误了一段时间，之前计划好的工作现在需要赶进度。他带着简潼从公司打了卡，就出去跑外勤。 “我熬了点冰糖雪梨水，这几天干燥，你喝一点。”简潼坐在副驾驶上，拿了个大大的玻璃瓶倒了一盖子出来，递给还没发车的李成瀚。李成瀚笑着接过来一饮而尽，从喉头到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可以摆平一切困难，扫除所有障碍。于是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出发！”一头扎进工作里专心致志的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加上周末加了班，时间就过得更快了，李成瀚跟简潼天天都在外面吃饭，很久没去简潼家吃晚餐了。 这天下午，简潼载着睡着的李成瀚往回走，已经快晚上9点，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李成瀚熬了个通宵，这个阶段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还剩最后一家公司要去了。 “成瀚哥，醒醒，咱们到家了。”【蓝海川】的地下车场，简潼想叫醒李成瀚跟她上楼，给他做点东西吃。 “嗯？到了。”李成瀚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踉跄着打开车门走下去。简潼扶着他上楼，发现他有点不对劲，李成瀚弓着腰，手捂着腹部，走路都有点飘。简潼猜测李成瀚可能是最近劳累导致伤口出现问题，就赶紧拉着他往家走。 一进门，简潼把李成瀚放在客厅沙发上，给他脱了鞋解了领带，又去倒了杯温水。李成瀚身上还有药，简潼倒了两颗出来给他服下，才松了一口气。李成瀚微微皱着眉，脸色也不太好，简潼不敢离开，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守着他。看他还戴着眼镜，就伸手去帮他摘下来，谁知李成瀚一翻身想躺平，简潼差点用眼镜腿划到他眼睛上，好不容易拿下来，简潼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就这样看着他一个多小时，简潼发现他眉头舒展已经睡着了，才起身去卧室给他拿了床被子盖上。 晚上十点多，简潼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拿了床毯子睡在客厅茶几的另一边，像那些天在医院一样，在能够一眼看到的地方守着他。9月底的晚上已经很凉，唯一的厚被子在李成瀚身上。简潼几次都被冻醒，到卧室把冬天的大衣和棉衣翻了几件出来盖上才感觉好些。 第二天是周日，本来就可以睡个自然醒，加上最近太过缺觉，李成瀚一口气睡到了快中午11点。天光大亮。 感觉光线有些刺眼，用手挡住视线慢慢适应着周边的环境，可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这是，简潼的家？李成瀚掀开被子双脚落地，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过，好像是被简潼直接带回来的，然后吃了药，自己就睡着了。现在胃倒是不痛，只有很饿很饿的感觉。他站起身，想去倒杯水喝。简潼正好从卧室走出来：“成瀚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简潼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卫衣套装，手里还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 “哦，我，好些了，我昨晚怎么睡这了？”李成瀚有些不自然。 “昨晚本来说带你回来一起吃晚饭的，结果你不舒服，吃了药就睡了。你这会儿肯定饿了？我备好了料，马上烧水下面，你稍等一下下。”简潼说着，搭着毛巾往厨房走。一早起来简潼就洗了点青菜炒了牛肉，切好蒜末葱花放在那，锅里也接了水就等开火。 “等下，那个我先回去洗漱，一会儿过来吃。”李成瀚这会儿蓬头垢面也没刷牙，想要收拾干净了再吃。 “我这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拿，这样不耽误时间。”那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具是上次简潼陪夜的时候买了一些，现在还有很多。 “那好，我就在这洗漱。”李成瀚也不想跑了，饥饿感已经让他寸步难行。他的上一顿饭还是在人家公司吃的午饭员工餐，到现在已经快要24个小时。 接过简潼给的洗漱包，李成瀚赶紧到洗手间洗漱。照着镜子，他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狼狈，睡得很好很舒服，身上的衣服也整齐，外套和领带没有了，睡眠时间也长。好像自从高中以后，再也没有睡过这么长的时间。 第59章 久违的晚餐 李成瀚这边洗漱，简潼就一直在厨房忙活着。这次煮的面条不是挂面，而是简潼一大早起来做的手工擀面，花了很长时间，这种面吃起来更劲道口感更好。面煮好出锅，简潼把提前焯好的牛肉放上去，撒上葱花和蒜末，烧了点热油一泼，香喷喷的手擀牛肉面就做好了。李成瀚走出洗手间，刚好看到牛肉面上了餐桌，顿时食欲大动，上前大口吃起来。 “成瀚哥，一会儿快吃完了你就跟我说，我再去下一碗。”简潼坐在一边，看着吃得正香的李成翰说道。 “好。你怎么不吃？”李成瀚抽空抬眼，看到简潼面前什么都没有，就在那干坐着。 “我吃过了，早上起来就吃了，你快吃。”简潼起得早，不过她的早饭是面包和果汁。 “也是，等到现在人都饿坏了。”李成翰也没多问，继续大口吃着。没几筷子，碗已经快见底，简潼赶紧起身又去下了一碗。 “你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吃？”等面的间隙，李成瀚问简潼。 “也不是特别好的手艺，还是挺粗糙的，可能是正好比较合你的口味。”简潼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做的饭，除了自己吃着还行，就是给李成瀚做过，李成瀚什么好味道没吃过呢？应该就是正好合了他的胃口罢了。 “不是不是，你做的东西就是有一种很吸引人食欲的感觉，吃了还想吃。”李成瀚也分析过，他就是觉得简潼的饭菜很特别，在外面哪里都买不到，好像跟菜品的味道本身还没有多大关系，就是看着都有食欲。 “那你就多吃些，反正我有时间就能做。”简潼没想过以后，反正当下李成瀚有时间来吃，她有时间做就行了。 “那我得吃成个多大的胖子啊？”李成瀚住院之前，胖了三斤，那会儿不是很忙，每天下午上这吃饭，作息又规律，很容易就胖了。 “你吃成多胖我不知道，我反正是会胖的。从我入职到现在，我胖了5斤。”简潼确实胖了，可即便胖了5斤，她也才88斤，长的肉也不明显。 “你再胖10斤20斤都行，你这皮包骨，太瘦了。”李成瀚看着简潼的手腕，感觉稍微一使劲，就会断掉。简潼笑了下没接话，去厨房给李成翰又端了一碗。李成瀚照样吃得又快又香，简潼看情形又给他煮了第三碗。 这个周末有种久违的惬意，加了一个多月的班没怎么休息过，今天不用着急忙慌了。还有一周就是国庆节，今年的国庆里面还有个中秋，李成瀚打算休息两天再到附近转转，那种人不多的小景点转转，看简潼到时候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就一起。对了，还得请顿饭，自己生日时候说过的，有顿大餐还欠着。 李成瀚最后吃了4碗面，碳水量已经过剩，他计划下午去跑步，就不吃晚饭了。 “今天吃得很饱，我先回去了，下午不过来吃晚饭，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简潼也忙了这么久，耽误她的休息时间也太多了，赶紧让她放松放松，明天要稍微出个差。 “那，我帮你拿外套和领带。”简潼把李成瀚的西装外套和领带用挂烫机烫过了，就挂在上面晾着，这会儿也干了，简潼就从卧室里给他都拿出来，还帮李成瀚穿上，就差给他打领带。为什么不打呢？因为简潼不会…… 他俩的现在如果被拍下来，那默契程度肯定以为是多年的夫妻，可他们自己全完全不自知。李成瀚穿好后，拿着领带就离开了简潼家。简潼今天也确实有事要做，她得去疗养院，这一周都还没去过，太忙了。下午2点，简潼拿着一束干花去看姐姐。 9月底的秋风很凉爽，完全没了夏日的燥热。树叶也开始枯黄，有的已经慢慢落下来。疗养院外面的这条大路上，有香樟和梧桐树交错而立，花坛里也只剩下菊花独自开放。又是秋风起，吹乱了简潼的头发。 整个下午，李成瀚都在家里运动，先跑了一个小时的步，又举了两个小时的铁，最后还去游了一阵泳。秋天的晚上来得早了，不到6点半，天色就慢慢暗了下来。 傅元祁也忙碌了好一阵子，把计划书完善了不说，还参与了自己投资的公司经营，虽然很多事情还在摸索阶段，可都是年轻人在一起，思维活跃，对市场的把握敏感度高，所以整体业务推进得还算顺利。他给李成瀚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接通，要么忙线，要么没接。今天周末，还是可以再试一次。电话忙音响了6次，总算被接通了。 “哥，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接我电话。”虽是抱怨地话，但傅元祁没有抱怨的语气。 “最近很忙，吃饭都没时间，你有什么事吗？”李成瀚问 “哦，那还是要吃饭啊，不吃饭怎么行。我是有事找你，你有时间吗？我过去找你当面说。”傅元祁好不容易找到李成瀚，那么重要的事电话里肯定说不清。 “那你过来。”李成瀚知道，今天说没时间的话，傅元祁也还是会继续找他的。 “好，我马上过来！”傅元祁的声音透露着兴奋，挂了电话拿起笔记本电脑就走了。李成瀚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坐在书房里点了根雪茄放在烟灰缸上，也不抽，闻着雪茄燃烧飘出来的味道，手里拿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阵儿，门铃声响，傅元祁到了。李成瀚走到大门口给他开了门，傅元祁拿着笔记本快要举到他的脸上了：“哥，我的计划书早都做好了，每次找你都没空，我这回拿来给你看看。” “进来，去书房。”李成瀚面无表情，他能写出什么好的计划书？不过是浪费时间！ “好！”傅元祁笑容灿烂，也不看李成瀚的脸色。 进了书房，李成瀚坐在书桌前，傅元祁站在他身边打开电脑里的ppt，准备讲解一下，却被李成瀚制止：“我先看，不清楚的你再说。”傅元祁立刻收了声，乖乖站在那里。 李成瀚开始翻页，结果这个计划书出乎意料的有水平，而且很明显不是傅元祁的水平。第一部分是比较详细的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第二部分宏观政策分析和微观行业趋势预测，第三部分是市场定位和客户来源，第四部分是选址和装修风格，第五部分是所需费用预算，第六部分是投资回报周期预算。整体比较完整，一些内容也很专业，李成瀚没怎么去过网咖，所以有些比较专业性的东西不太了解，但根据预算来看，还是比较有可行性的。最后的endg pa是熟悉的“刍荛之议 有待指证”李成瀚明白，这里面还有简潼的手笔。 第60章 外快 “不错，可行性很高，你打算什么时候实施？”李成瀚合上笔记本的盖子。 “真的吗？你真的认为可以吗？”傅元祁感觉自己听错了，在李成瀚面前，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不错”两个字的评价。 “你这里面，自己写了多少东西？”李成瀚问出了心中疑虑。 “这个，我带人做的市场调研，回去把数据给他们，然后我去选的地址，问的价钱，回来告诉他们的，还有……”傅元祁是做了这些，但创意和书写他可都没份。 “那等于这是别人写的，跟你关系不大啊！”李成瀚一下子明白过来。 “可我也出了很多力啊，大夏天的跑了好多地方，问了很多人，没有我的话这个方案也不会存在！”傅元祁争辩道。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简潼的功劳？”李成瀚看傅元祁嘴硬，直接问道。 “对，简潼做的最后一部分，那个我不太懂，我公司的人也做不好，就请了简潼帮忙。”傅元祁如实说道。简潼在大学时期模拟法庭的时候辩护过类似的金融案件，所以她会做ppt，也会做这部分的报告，找她帮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还挺会用人的，付钱了吗？”李成瀚不悦，简潼从他住院到现在一直都很忙，还给他抽时间写这个。 “啊？付钱？我本来打算请她吃饭的，她说她没时间，就不必客气了。”傅元祁不知道，这样是需要付钱的。 “找人写作，也叫找枪手，这属于知识付费。你不付钱，想请顿饭了事可是不合规矩的。”李成瀚给他普及了一下这个知识。 “啊？那，那我现在补给她，我需要付多少钱啊？”傅元祁拿出手机，打算给简潼转账。 “付多少钱，取决于你这个项目书所涉总金额的大小，还取决于她参与的部分占总比的多少，最后还取决于这部分的技术难度。比如，你这个计划书所涉金额一千四百万，简潼做了这个计划书的六分之一，那按比例就是233万，但她的这部分技术含量最高，是你和你们公司所有人都做不到的，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应该加到300万，乘以10就是她应得的服务费。”李成瀚算完账，就看着傅元祁。 “那我应该支付给她3万块，对吗？”傅元祁反应过来。 “是的。”李成瀚用手示意傅元祁，转。傅元祁点点头，从支付宝上给简潼转了3万块。此时的简潼正在家里收拾屋子，这段时间忙到脚不沾地，有些衣服没有及时洗，好多用品也没有归位，所以她今天算是在家大扫除，还换了床上的床单被套。 电话提示音响起，简潼对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不是短信也不是电话，就没有放下手头的活去看。等到晚上洗漱完敷着面膜靠在床上的时候，打开支付宝的消息一看：元 傅元祁想转账给你。简潼下了一大跳，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时间显示晚上9点37，还早，赶紧给傅元祁打了个电话：“傅元祁，你转账转错人了？” “没有啊，就是给你的，你帮我写了计划书，顺利通过了，这是给你的酬劳。”傅元祁坐在电脑前面打游戏，摘下耳机暂停着说道。 “那不是帮忙吗？要酬劳做什么？”简潼帮他的时候就没往这想。 “我哥说你那是属于需要知识付费的范畴，这个钱一定要给的，要不然我就属于剽窃你的劳动成果获利，是属于违法行为。”傅元祁能背出这句话，也是不容易了。 “没那么夸张，即便要付费也不用那么多，我给你转一些回去，留顿饭钱，就当你请我吃饭了。简潼打算留下200块就行。 “不行不行，你要是转回来我还是会继续给你转的，你就收下，下次我找你帮忙才好意思。”傅元祁这次还挺懂事。 “真的不用这么多。”简潼打算挂了电话给他转，结果傅元祁那边说了句“转回来就继续”之后给挂了。简潼无奈，只能打给李成瀚：“成瀚哥，你休息了吗？” “没有，你说。”李成瀚知道简潼会打给他，只是比预料的晚一些，可能是在忙。 “傅元祁给我转了3万块钱，说是帮他写方案的酬劳。”简潼其实从7月份拿到陈幼珍的补偿金之后，就不穷了，8月份和9月份领的工资加起来有4、5 万，她不再是负债或者身无分文，已经算是有了点积蓄了，不知道有多满足多开心！ “对，你收着，应该要给的。”李成瀚不希望简潼的付出白白送出去，这是她应得的。 “太夸张了？”简潼问。 “不会，按照行情给的，你的心血不能白费。”李成翰对此很肯定。 “我于心不安。”简潼从没收到过这么大比报酬，还是自己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的情况下，也就两个晚上。 “那以后开庭辩护，你也不收当事人的钱？”李成瀚从另一个角度问道。 “这不一样啊。”简潼辩解。 “怎么不一样？都是通过自己所学知识帮助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呢？”李成瀚开解她。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在简潼看来，最多给个一两千就很好了。 “按照方案里所涉金额，这个数字一点也不多，我还觉得给少了呢。”照李成瀚的意思，应该再给一倍。 “不不不，成瀚哥，真的太多了。”简潼还想推辞。 “你再说我就让傅元祁再给一倍，你每推辞一次我就让他多付一倍。”李成翰下了最后通牒。 “成瀚哥，拜拜，晚安！”简潼不敢再多言，立刻挂断电话，李成瀚在这边笑得心花怒放。 简潼洗了脸擦了护肤品，把钱转到工资卡上，跟之前攒下来的钱放在一起。她从这两个月开始，也会逛街买衣服，买吃的喝的了，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姑娘一样，也过上了轻松惬意地生活。她还给姐姐买了些东西，给病房里添了些色彩。生活好转了很多很多，她想把现有的钱大部分存起来，以后买个6、70㎡小户型的房子，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买辆代步车，这辈子就算圆满了。至于个人问题，那就随缘。 夜色渐浓，简潼在这样的畅想里慢慢进入梦乡。 第61章 新辉山庄 国庆前的最后一周，李成瀚要带着简潼去康明市的新港区出差。那是一家做地产的公司，前身是几个做砂石、土方、混凝土的老板，在几年前抓住时代风口发了财，后来慢慢转型开始拿地，在新港区开发的时候建设了很多事业单位和商品房住宅。现在慢慢扩大了企业范围，加入了广告公司、装修公司等上下游业务，慢慢在新港区占领了市场大部分份额。 从律所出发一路向东，出了市区要在绕城高速上开40分钟左右的车，就到达新港区的新辉集团，一共车程要1小时40多分钟。 上午11点，李成瀚和简潼到了，新辉集团的董事长肖总带着董事会的几个股东前来迎接：“李律师啊，欢迎欢迎！您能亲自到访，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董事会的几位股东都没读过什么书，能说出这样几句话，也算是用过心的。李成瀚伸出手回握：“谢谢肖董，不胜荣幸！”举手投足十分礼貌礼貌又气度非凡。 “这是我的助手律师，简潼简律师，这次跟我一起来观摩学习。”李成瀚对众人介绍道。 “你好你好！简律师，这么年轻的律师，不但有能力，还是个美人啊！”肖董握住简潼的手还用大拇指摩挲了几下，简潼赶紧缩回手：“谢谢肖董。” 众人寒暄过后，新辉集团的几个股东带着李成瀚他们直接去了后山的新辉山庄。前面的办公楼是给分公司的各领域各部门办公用的，总部是在后面的新辉山庄别墅区。一共六栋别墅，分别是股东办公室，财务部，行政部，人事部和会议室，会议室那一栋楼最大，二楼开会，一楼是这几栋楼的食堂，还有一栋用花草和水池隔开的是宾馆，三层半的建筑，楼上楼下有4间客房，最上面还有个露台，专门接待来宾用的，跟这几栋办公楼有些距离。 李成瀚和简潼要在这待三天左右，估计会被安排到这里。这个院子很大，中间有个网球场，西边还有个鱼池，里面锦鲤肥硕，小乌龟探头探脑，还有几条娃娃鱼躲在最深处不敢露头。 “两位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同用个餐，中午先休息休息，下午咱们再聊。”肖董把人带到网球场这里，对他们说道。 “好，谢谢肖董。”李成瀚随口答应，然后被秘书先带到宾馆那栋楼下，告诉他们12点开饭。李成瀚跟简潼走进去选房间，就有专人把李成瀚的车开到宾馆楼下给停好。 “这里空气还挺好的。”简潼走到二楼左手边的房间里，打开窗说道。 “远离闹市区，肯定要好得多。你就住这间？还是再看看？”李成瀚问。 “就这间，不大不小的，你去看看你喜欢住哪间。”简潼也不挑了，把洗漱用品和行李包都拿了上来。 “那好，我去看看。”李瀚翰走到右手边那一间，正好是个套间，外面用屏风隔了一个小书房，有书桌有椅子，有台灯，还有文件柜，里面是一张大床，圆形的，洗手间还有浴缸，这应该是双人房，所以设备齐全些。李成瀚拿着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下。很快，简潼过来敲门：“李律师，吃饭了。”李成瀚看了看表还有5分钟12点，就开门跟简潼一起下楼。到饭厅那栋楼下，刚好遇到带他们去住处的刘秘书。 “二位没有带餐具，这边有一次性的，我去给你们拿。”刘秘书还挺热心。 “谢谢，麻烦你了，我跟你去取。”简潼说着跟刘秘书去了厨房，李成瀚自己先去找空位置坐。饭厅不大，几张大圆桌，靠里面墙的上方挂了一个大电视，供大家吃饭时娱乐一会儿，这会儿正在播放一部古装电视剧，旁边几位年轻的女员工还一边吃一边讨论着。很快，简潼打好饭端着菜走过来，几个股东也坐到了他们这一桌。 “李律师，感觉我们这怎么样啊？”肖董身边一位年轻一点的中年男士问道。 “这是我们王总。”李成瀚还没说话，肖董就介绍道。 “还有杜总，和龙总。”肖董指着身边的另外两位又介绍道。 “你们好。我觉得这里挺好，空气清新又清净，远离闹市区，没那么嘈杂，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李成瀚跟几位股东依依打过招呼，夸赞着山庄的地理优势。 “我们这确实安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声音能吵到你，喜欢的话，你们多住几天。”肖董非常客气。他是位年过50的男士，中等身高中等身材，皮肤有点黑，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在田间地头长大的，后来在工地上做学徒，人很机灵，跟着包工头没吃什么苦，慢慢自己掌握了些渠道，打通人脉关系去给工地供土方，后来认识了当地还是小混混的杜总和龙总，就请他们吃喝玩乐地打好了关系，在一次贷款不顺利的事情后，偶然认识了王总，王总偷了家里的房产证入股，杜总和龙总想办法也搞了点钱，几个人就从20出头开始跑工地做生意，一直到十多年前年前，投资地产发了家。 “谢谢肖董，好意我先领了，后面马上到中秋节，不能耽误你们的休假时间。”李成瀚也客气地说道。 “不影响不影响，李律师别这么客气，搞得我们都很拘束。”肖董没说几句，本来洒脱的性格就要暴露了。李成瀚笑着点点头，跟他们一起开始用餐。午饭毕，大家都去午休，李成瀚没有午休的习惯，睡不着，简潼也睡不着，就趴在窗台上看远处的山。 “你不休息吗？”李成瀚站在自己的窗台上打开窗就能看到隔壁简潼的窗台。 “不太习惯，你也不休息？”简潼反问他。 “嗯，我也不太习惯。”在城市里呆久了的人，突然听不到喇叭声，闻不到汽车尾气，有种静下来的不知所措，两个人好像都是这样，于是他们就这样站在窗台静静感受着自然，听着鸟语花香出神。 第62章 醉酒 新辉集团是李成瀚的一个客户给介绍的，就是鼎祥的郭总，他跟肖董一起进过拍卖场，还拍过同一块地，就那样不打不相识了，两个人的喜好和性格很相似，也慢慢玩到了一起。去年新辉集团股权重组之后，也认识到了法律顾问的重要性，之前公司也特地请过律师，不是哪个股东的亲戚就是跟谁沾亲带故的，今年一切重新开始，外聘顾问，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偏向，谁都没话说了。 鼎祥跟理衡的合作已经好几年，就把理衡也推荐给了新辉。新辉的股东们上网一查，也对理衡的能力毋庸置疑，就给律所打了电话。正好李成瀚最近安排巡访工作，就把新辉也纳入这轮巡访的工作中。新辉集团现在人员众多，涉猎范围也广，从总公司到分公司的人员架构，薪酬体系还有大致的营收情况都需要看一看，还要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风险警告，或者是否涉嫌过什么违法行为，有没有在经营过程中触碰红线，这一系列工作需要查阅纸质版和电子版的诸多资料，还要找相关部门合适情况，工作量甚为庞大。 新辉集团直接把会议室给他们腾出来，秘书室这几天也供他们差遣，随时提供所需资料，整体还是很配合的。李瀚翰和简潼就在这里待了三天半，直到周四上午，才把这些事情理顺，也谈好了合作范围跟合作方式。这一单无疑是本年度新开拓的合作公司里最大的单，需要李成瀚每个月来上一次，有重要文件也需要律所不计量地给把关。 “谢谢李律师，这几天辛苦了，下午咱们好好吃个饭，晚上放松一下，明天等到你们律所给了回执，你们再回去也不迟。”肖董来到会议室里对李成瀚说道。 “肖董客气了，明天开始走流程的话预计国庆节后才能签约，到时候还请肖董到我们律所坐坐。”一般初次合作，需要邀请对方公司到律所来签，一方面表示重视，一方面也让人家看看律所的形象展示。 “好，好，到时候一定去。”肖董伸出手，算是达成了初步协议。 今天中午饭没有在集团饭厅吃，而是把他们请到了山庄下面的酒店，酒店也是他们自己的。住宿、宴请、洗浴、唱歌一条龙，李成瀚和简潼基本上从中午待到晚上，先是吃午饭，然后上去泡澡按摩，再下来吃晚饭，晚饭时天都黑了。 “李律师，中午是便餐你不喝酒也说得过去，这晚上是正餐，你也没什么事，这也不喝酒，太不够意思了？”杜总就坐在李成瀚身边，一个劲儿地端着酒杯劝。 “杜总，我前段时间胃部做过手术，真不能喝。”李成瀚放下筷子推辞。这是商务应酬，一般情况下他会喝的，可前两天还在吃药呢，这会儿喝了怕是要出事。 “杜总，容我说句话，我虽然在这里面人微言轻，但这杯酒能不能让我替李律师喝了？”简潼看着杜总一直为难李成瀚，自己赶紧过去打圆场。 “哎呀呀，你看人家简律师，巾帼不让须眉啊，还这么谦虚，那好，今天你要是喝了酒，李律师就不用喝了。”杜总招呼着其他人，全部注意力都到了简潼身上。 “好，我同意，简律师喝了李律师就不用喝，我监督。”肖董放下酒杯对着众人说道。李成瀚刚想上前阻止，简潼拿起杜总给李成瀚的那杯酒一仰头，杯子就空了。这是40°的白酒，李成瀚没问过简潼的酒量，简潼自己也不知道。 “好！简律师好酒量，那我们就走个关，都来敬简律师一杯。”新辉的秘书们在一边倒酒上菜，没有上桌，简潼是这桌上唯一的美人，灌醉她会很有成就感。 还没怎么喝多，这群人的流氓嘴脸就露出来了。简潼也大大方方的，只要来敬酒，她就跟人家喝。好在桌上就这么几个人，除了李成瀚，只有四杯酒需要喝。酒过三巡，新辉的几位打开包间的ktv唱了起来，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把众人挪到楼上的ktv包间里，又叫了一桌啤酒嗨起来。简潼喝了几杯白的，感觉还行，虽然喉咙烧得慌，但是脑子挺清楚。可又得喝啤酒，她胃小，不太能装多少，就有点难受。李成瀚把她拉着坐下，看到简潼的脸完全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上。 “你喝多少了啊？脸这么红，再不许喝了。”李成瀚看着简潼的样子严厉地说道。 “哎呀，李律师，唱歌呀，简律师没事，上脸就代表能喝，酒精都散发了。”龙总拿着话筒过来说道。 “龙总，我不会唱歌，你唱。”李成瀚说道。 “那简律师唱，简律师声音这么好听，肯定会唱歌。”龙总说着去拉简潼的胳膊，李成瀚一把把简潼揽在怀里往后一退。旁边的王总看到了，对不知趣的龙总说道：“你唱你的，你扒拉人家干什么，去，快去，唱歌去。”李成瀚微微颔首，向王总表示感谢。 “我明白，人家在酒桌上就给你当骑士，你也护着她，你俩一看就是一对，郎才女貌，以后真成了我去讨杯喜酒喝。”王总讳莫如深地说道。 “不，我们不是，王总你误会了，李律师平时很照顾我的。他的确是因为做了手术不能喝酒我才喝的。”醉醺醺的简潼赶紧解释。 “哦，还没在一起啊，那李律师要加油啊！姑娘家脸皮薄你得脸皮厚啊，不然这怎么好弄？”王总说着，居然还给李成瀚使眼色，李成瀚这辈子没碰到过这么无语的事，居然有人叫他脸皮放厚，真是难听死了。 “王总费心了。”李成瀚淡淡地说。 “诶，这就对了，男人，就要该出手时就出手！”王总这还在顺杆趴，李成瀚也没再接话，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包间里气氛正热闹，肖董叫人把简潼送回去，然后叫一波美女进来让大家选一个作陪，李成瀚立马拒绝，还说今晚感谢款待，就先带简律师回去休息。留下的几位股东来了兴致，拿李成瀚跟简潼打赌，赌他们今晚会不会睡一起，输的人要给赢的人1万块钱。结果这里面刚好两人猜会，两人猜不会，就等着明天出结果。 李成瀚带着简潼下楼往山庄走，被风一吹，简潼有点难受，头疼得厉害，但还不至于想吐，脚下虚浮的脚步让李成瀚看出来她，醉了。于是双手扶着她，小心地往回走。简潼穿着高跟鞋，往山庄的路有点坡度，不是很好走，李成瀚手上使劲儿，简潼嫌太疼了不让扶，可自己走又容易崴脚，李成瀚索性把她背起来。简潼还是很轻，背着上坡也很轻松。简潼的酒品挺好，喝醉不闹也不胡说，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醉酒带来的不适。 第63章 奇怪的念头 “成瀚哥，你知道吗？其实你长的挺好看的。”简潼在后面瓮声瓮气，李成瀚还是听明白了。简潼是看着李成瀚的后脑勺说的，他的头发剪得很好，后面特别有层次感，前面也修理得很整齐，非常衬托他的气质。 “哦？是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李成瀚笑着问。 “小时候就好看，眼睛笑起来是狭长的狐狸眼，鼻梁也高，轮廓也硬朗，很有男子气概。”简潼想起小时候，李成瀚总是会保护她们姐妹俩，不让别人欺负她们。直到长大了，还是习惯性的遇到事情站在她们的面前。 “是吗？你很少夸我哦，大多都是谢我。”李成瀚依然微笑着说道。 “可是我应该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在快餐店的收银台下面吃快要过期的面包和汉堡，或许在天亮之前要送完今天的报纸和牛奶，还要在半夜里回到那个偏远的小房子里，都是因为有你，我才过上了现在的生活，我难道不该感谢你吗？”还是这些，简潼记得的只有这些。李成瀚听了又心疼又不高兴，希望简潼记得的明明是些美好的回忆。 “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李成瀚问道。 “有啊，太多了，我们小时候的，和我们重逢之后的，好多好多事我都记得。有时候感觉像做梦一样，突然遇到你了，也突然一切都好起来了。”简潼闭着眼睛，脑海里好多事情历历在目。 “那你要多想好的回忆，多夸我，以后不许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李成瀚耐心地说道。 “原来我想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啊，那在你看来，什么是重要的事呢？”简潼睁开眼问道。 “我们的晚餐，还有一起出去玩，一起工作，都是重要的事，以后也会有更多像这样的事，所以，往前看，我们都会更好的。”李成瀚又笑起来。 “那以后你结了婚就不行了，你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有家人要陪伴。”简潼说起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伤感。李成瀚也想过，以后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可一想到要跟简潼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生活，不再有这么多交集，也会觉得遗憾，直到这一刻，简潼说出口，李成瀚突然豁然开朗：为什么，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就不能是简潼呢？！李成瀚站在原地，对自己有这个想法觉得匪夷所思。 “你怎么不说话？也不走了？”简潼问道，呼出来的热气刚好喷到李成瀚脖子上，这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在彼此身边就行了。”李瀚翰对刚才的想法产生了一点罪恶感，简潼一直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尊敬他，仰望他，很多时候，也照顾他，不单照顾他的身体，也照顾他的情绪，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个人一起长大，从简潼4岁开始就天天在一起玩，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李成瀚很矛盾，可有些想法一旦冒了头，再想把它压下去就很难了。 很快到了山庄，简潼竟然已经睡着了，李成瀚把简潼放回她房间的床上，帮她脱掉西装外套解开发绳，又去帮她脱鞋子。简潼今天穿的是套裙，上身衬衫西装，下身是过膝包臀裙配肉色丝袜。 李成瀚半蹲在床边，一手抬起简潼的脚腕，一手去脱鞋。简潼的脚腕也很细，在李成瀚手里更显柔弱，肤色也有一点差距，形成一种视觉冲击，李成瀚看在眼里顿时心乱，他赶紧脱完鞋子放下，给简潼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之前每次都是简潼照顾他，这次也轮到他来照顾简潼，感觉很不一样，他不知道今晚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本来想去冲个凉水澡，但又担心简潼夜里会吐，所以他拿了一包烟，站在走廊上一边抽着，一边关注着简潼房间里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房间里传出几声干呕，李成瀚赶紧打开门走进去，简潼正趴在地毯上去够窗边的垃圾桶，李成瀚一把提起简潼，把她扶进洗手间抬着她的额头让她吐。简潼没看清人，但凭味道和感觉判断是李成瀚，莫名心下一安。 等简潼吐完了冲了厕所，李成瀚拿纸给简潼擦了嘴又给她端水漱口，简潼才直起身。李成瀚一眼看到简潼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隐隐能看到内衣的颜色，赶紧扭过了头。简潼浑然不觉，还在跟李成瀚说谢谢。李成瀚不吭声，又拉起简潼放回床上，给她到了杯水才走出去，简潼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做了个梦。李成瀚回到自己房间有些烦躁，不知道是在烦什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是刚才大手握着简潼脚踝的画面：她的脚踝真好看，又细又白，骨节分明，脚也很小，而且……莫名其妙的的情绪涌动着，还不到10点，现在睡也有点早，李成瀚索性起身，换了身比较居家的衣服下楼去走走。 还有几天中秋，月亮已经是个椭圆，高高地挂在天上。空气里都是凉渗渗的，偶尔有些虫鸣鸟叫。山庄的夜晚很静谧，除了他们，其他人都不住在这里，住在前面大办公区的家属楼里，离这也就几百米，站在山庄可以俯瞰到前面办公区的全貌。 李成瀚就这样看着前面星星点点的灯光，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直到这一包烟抽完，他才往回走。夜更静了，山庄没什么人感觉有些冷清，李成瀚还是不想睡，就到车里去取烟。后备箱里还放着给简潼的礼物，竟然忙忘了，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看来最近得赶紧找个机会送出才好。 李成瀚坐在副驾驶里，又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抬头可以看到简潼房间里幽暗的灯光，那是床头台灯，李瀚翰给开到最小，怕她夜里起身会摔倒。就是这一簇光晕，李成瀚看得入了神，脑海里有好多回忆和愿景来回交替，让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这样一坐，竟到了天亮。李成瀚靠在车坐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感觉到光线刺眼时已然到了第二天早上。 “什么？在窗子底下的车里坐了一晚上啊？”肖董的办公室里，一大早就热闹异常。几个股东得到消息，说李成瀚昨晚既没睡在简潼房里，也睡在自己房里，在车里睡了一晚。 “这年头，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罕见哪！”王总不可思议地感叹道，昨天他就看出来李成瀚很护着简潼，没想到还这么君子，简潼都被灌醉了，结果他连楼都没上。几个人遵循昨晚的赌局规矩，愿赌服输地付了钱。 第64章 爬山 打开车门，李成瀚踩着一地的烟头下了车，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上楼洗漱。 简潼也醒了，头疼得太厉害，胃也不舒服，想不起来后来喝了多少啤酒，反正是一杯接一杯，然后回来还吐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昨天的，赶紧起床去了洗手间洗澡换衣服。 高跟鞋被整齐地摆在角落，身上也有被子，应该是李成瀚送回来给盖上的。应该没有乱说话？好像在他背上的时候跟他聊了几句，但总是想不起来说了什么。简潼一边冲澡一边努力回忆，可收效甚微，只希望没说什么不好的话惹李成瀚生气。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简潼就特别会为别人着想，尤其是李成瀚，他的情绪很稳定，大喜大悲好像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就连在疗养院见到陈汐的时候也特别克制。即便这样，简潼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首先考虑李成翰的 情绪和想法。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来不及穿好衣服，简潼先裹着浴巾往外走。李成瀚到餐厅的厨房找了点蜂蜜，给简潼冲了杯蜂蜜水来。 “简潼，你醒了吗？”李成瀚敲着门在门外大声问。 “成瀚哥，稍等一下，我先把门打开，你等个三秒钟再进来。”简潼伸手去开门说道。李成瀚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听了简潼的话，三秒钟后才走进去。简潼回到浴室关上门换衣服，很快就出来了。 “我刚在洗澡，成瀚哥，早。”简潼的头发还在滴水，但衣服穿整齐了。 “哦，我不知道，我给你冲了杯蜂蜜水，你快喝了。”李成瀚指着床头柜上的杯子说道。 “谢谢。”简潼拿过来吹了吹，一口一口地喝着。 “你昨晚喝多了，这会儿感觉还好吗？”李成瀚关切地问道。 “还好，酒劲儿完全过去了。”简潼坐在床上说道。 “下次别逞能，不用你帮我挡酒，记住了吗？”李成瀚表情严肃。简潼以为他不高兴了，被一个女人挡了酒会很没面子。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简潼低下头说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不是批评你，是担心你，昨天要不是我在，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其实李成瀚想说的是：真不知道你会睡在哪里。那群老色鬼，没一个好东西。 “我知道了，会记住的。”简潼明白过来，抬起头看着李成瀚说道。 “一会儿吃点东西，今天安排我们去爬山，你带了平底鞋吗？”李成瀚一大早接到肖董的电话，让他们今天去后山转转，那边有些风景还不错，河水也清澈，中午在山上野餐，下午等到律所回执，吃个饭再回去。李成瀚看这个安排还行，呼吸大自然的空气比在城市里待着舒服多了，就同意了。 “带了。”只要是李成瀚安排的事，简潼也不会多想。 “那，你这状态能爬吗？我也不太清楚是个什么山，有多高。”李成翰瀚宿醉后的简潼吃不消。 “行啊，我当然能爬。”一说到爬山，简潼也来了兴致。 “好，你把头发吹干，咱们去吃点东西，9点钟出发。”李成瀚看了一眼表，还早，就让简潼慢慢来。 “好。”简潼愉快地答应了。 后山叫做凤凰山，相传早年间有凤凰再次涅盘，就把这里用典故取名。当然不过是个传说，没有任何依据。 从山庄出发，步行10分钟就来到山脚下，上山的路是水泥台阶砌的，很好走，只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今天新辉集团随行的是肖董带着刘秘书，王总带着集团的财务总监，一行6个人。刘秘书和财务总监一个负责拿吃的一个负责拿用的，午餐就在山上解决了。 简潼拿了个大杯子，是给李成瀚经常装蜂蜜雪梨水的杯子，今天只是灌满了清水带着。李成瀚空着手，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配黑色冲锋衣，看起来特别精神。简潼穿了条紫色的阔腿裤，脚踩着厚底运动鞋，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紫色衬衫，头发上面扎了一半，下面没扎，温柔地披在肩上。她的头发又长了，快到腰上，最近也是打算要剪掉一些的，不然大理起来太麻烦。 “这个叫千步梯，具体有多少每人数过，不过要走上去可是得花些时间呢！”王总回过头介绍道。李成瀚和简潼点点头，都没有说话。爬山需要保持体力，其他事情，能省则省掉。 走了有一会儿，简潼和刘秘书都有点喘，毕竟女孩子的体力要弱些，不及其他几位男士。肖董好像经常爬山，一点都没喘，李成瀚常年健身，也不喘，财务总监办公室坐多了，多少也开始喘。到了半山腰，有个歇脚的小亭子，刘秘书和简潼一起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喘气。李成瀚也走进去，很自然地顺了顺简潼的背。 “简律师和刘秘书还要多多锻炼啊，这么年轻，体力还不如我这个老年人。”肖董站在亭子外调侃她们。 “她们俩这么瘦，肯定体力不行啊。”财务总监还好意思笑别人，他自己也喘得不行了。 “我这个职业，考知识考脑力也考应变能力，所以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锻炼。不过齐总可不瘦啊，怎么看着也跟我们一样累呢？”简潼反唇相讥。说个难听话，都是打工的，何苦互相挖苦。 “到底是律师，说话还挺厉害。”财务总监不太高兴，向来都是他挖苦别人，别人都不敢回嘴，这今天是遇到硬茬子了。 “人家律师吃的就是这碗饭，你跟人家比这个，还是老实回去算账！”王总怕再说下去李成瀚就插手了，所以赶紧打了圆场。 爬山继续，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后半段路程简潼和刘秘书走走停停，两个人还互相拍照，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山并不高，也没有多大特色，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很好。刘秘书和齐总铺开垫子，把准备好的食物和水果摆上去，又拿出几个小坐垫分给众人。大家席地而坐，感觉还挺惬意。 “肖董，王总，感谢二位今天带我们来感受自然。”李成瀚举起一杯果汁说道。 “唉，李律师客气，也是借着你的光，我们才能出来借工作之名投个懒，我们还要谢谢你呢！”不得不说，王总一直都情商在线。 “王总客气，下次到了律所，换我做东，我们一起再聚。”李成瀚也很官方地说道。 “李律师才客气，下次一定再聚！”王总说着，邀众人碰杯。 已经是9月30号了，今天干完明天放假，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结束假期前的工作，也算是一种奖励。吃完午饭，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另一边的月河边。就是从刚才半山腰的亭子边下去，有一条小路，很快就能看到一条河。 李成瀚在这拉着简潼，小心地走下了一段比较滑的山路。到了小河边，发现这里比山顶上可好多了。河水难得的清澈见底，河对面的小村庄里有些妇人在河边洗衣服聊天，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人在钓鱼。刘秘书和财务总监从背包里又拿出小坐垫，还拿出了几根鱼竿和鱼食，看来今天还要钓鱼。刘秘书把鱼竿递给肖董和王总，李成翰瀚分到了一根，虽然他不会，但王总手把手地教，也像模像样地钓起鱼来。 钓鱼对简潼来说最没意思，因为从前没时间，现在也不喜欢，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干看。也许是秋风太懂事，也许是还残留了醉意，简潼和刘秘书相依而坐，竟然双双靠着睡着了。 第65章 意外的小药丸 李成瀚偶然回头看见，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简潼盖上。肖董几个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还是齐总没忍住：“李律师，你跟简律师关系挺好啊！” “对，她是我的得意门生，有学历有智慧，人也很上进，我很看好她。”李成瀚毫不避讳。 “而且简律师也挺漂亮，不是那种张扬的漂亮，一眼大美女，属于有气质又耐看的类型。”齐总毫不掩饰地夸赞道。王总朝他眨眨眼，意思是别太过了。 “齐总观察很仔细呀。”李成瀚若有所指。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你挺照顾简律师，就多说了两句。”齐总领会了王总的意思，立马转了话头。 “哎呀，李律师，我比你略大几岁，就叫你老弟，好？我都替你着急，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很在乎简律师，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好说，哥哥我帮你一把。”李成瀚不明白，这么大集团公司的老板，就这么闲这么爱八卦吗？他微微皱起眉头，有点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被王总误以为是在犹豫。 “你别怪我这个老哥多管闲事，我本身一天也没什么事做，你这闲事我可管定了哦。”王总是真的很闲，大事有肖董拿主意，小事他操心不上，整天就坐在办公室看电影打游戏，每个月按时参加股东例会就行了。 “王总，我跟简律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跟她认识很久了，可能更像是兄妹的感情。”李成瀚这个解释，好像更是在说服他自己。 “又不是亲兄妹，你别扭什么？”王总这句话一出，有点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思，可李成瀚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他现在觉得，他对简潼，可能是一种对家的依恋，是简潼能够给他宁静又温馨的家庭氛围，跟男女之情无关，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 “王总，这个事咱们不说了，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明白。”李成瀚没办法跟外人解释那么多。 “好，不提不提。”王总也知趣地住口了。 下午快要日落，几个人收了杆返程，简潼和刘秘书拍了很多照片，也互相存了电话。两个人还挺投缘，可能是刘秘书性格爽朗，有点像简潼的姐姐陈汐，所以简潼对她有种天然的好感。 回到山庄，李成瀚和简潼收拾了东西，跟着肖董去前面酒店吃了个饭，这顿饭都没喝酒，因为吃完饭李成瀚跟简潼要回去。席间相谈甚欢，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刘秘书因为跟简潼聊得来，这次也上桌一起吃。晚饭很快结束了，趁着天色还早，李成瀚和简潼起身告辞，财务总监从酒店抱了一箱水出来，说是集团子公司自己生产的，送给李成瀚他们尝尝。于是李成瀚把水放在车后座，一脚油门就离开了这里。 快到市区的路上，简潼喝了口新辉集团给的水，口感还挺好，简潼一口气把那瓶水喝完了，又开了一瓶递给正在开车的李成瀚:“喝水吗？成瀚哥。” “不用，我回去喝。”李成瀚笑着说。 其实他是有点累，应酬了一天又开了这么久车，不想再腾出手去喝水。简潼听后拧紧了盖子，把水放了回去。可是刚进市区，简潼开始感觉到身上发烫，脑袋发昏，视线都开始模糊，她打开车窗大口大口呼吸着车窗外的空气，难受得无法表达。 李成瀚也发现了简潼的不对劲，他扭过头有些担心:“简潼，你怎么了？简潼？”喉咙里像是有把刀，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发出声音。简潼看着李成瀚，瞪大眼睛地用眼神求助。李成瀚吓坏了，他不知道突然间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样进行紧急处理。 车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市区还有一段路，周围什么都没有，路两边是黑漆漆的绿化带。李成瀚一把拧过方向盘，把车子紧急刹车在路边，连忙跑到副驾驶去看简潼。此时的简潼一只手按住胸口剧烈的起伏，努力地想要用口腔换气，另外一只手拉着走过来的李成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李成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依然强迫自己努力保持冷静。 短暂的几秒钟，李成瀚明白过来:简潼一路上都好好的，不久前喝了一瓶水就这样了，难道那瓶水有问题？李成瀚拿起简潼边上的空水瓶仔细观察，映着路灯的瓶口边上，有一个微不可察的针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妈的，那帮王八蛋！”李成瀚啐了一句。 这时他才明白，齐总总说的那句:“帮他一把”是什么意思。他们给简潼下药了！从简潼的症状判断，应该是那种cb里面为了蹦的更嗨有一定致幻效果的“摇头丸”。李成瀚曾经见过傅元祁在国外吃过，当时他气的差点把他的腿打断，后来傅元祁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再也不敢碰这些东西。 李成瀚安顿好简潼，又回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他一路狂飙，时速快要超过120。还好这会儿已是晚上九点，路上行人虽多，但车子很少，这边也不是特别热闹的区域，所以时间没怎么耽搁。 李成瀚没有送简潼去医院，因为他不能让别人知道简潼“嗑了药”。多年前收拾傅元祁的经验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简潼坐在车上，坚持着看到【蓝海川】几个大字时，心里才算稍微安稳一点。她没碰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团浆糊，路上使劲撑着自己不要睡过去，害怕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李成瀚从【蓝海川】的地下停车场拖着简潼上楼，他让简潼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自己一只手拉着她搭过来的胳膊，另一只手搂着简潼的腰把她整个人架起来。简潼像是喝醉了似的，整个人像一团泥巴一样挂在他身上。 很快上了楼，撑到极限的简潼一进门，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李成瀚始料未及，竟差点让她撞到厨房台的桌角。赶紧打横把人抱起来，李成瀚心急如焚。把人放到主卧的床上后，李成瀚去脱她上身的衬衫，好在她里面还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背心。下身实在不好去脱，李成瀚就把简潼晾在那里散热。 现在是紧急情况，李成瀚顾不了许多，等简潼醒来再慢慢跟她解释就好。白色背心是紧身的，李成瀚脱完衬衫就看到了背心下面被包裹着的女性曼妙身材。简潼的衣服大都宽松，也是因为瘦，经常看不出她的曲线。这会儿脱成这样，才发现简潼其实是凹凸有致。也许其他情况下李成瀚看到会生出一些旖旎的想法，但此时，就算简潼全裸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意图。 转身走进主卧的洗手间，跑去打开浴缸的三个龙头，全部调成冷水，又从浴室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才坐在地上喘口气。他把领带扯下来甩开，衬衫的领口解开几颗扣子，把袖子也卷起来，就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出门去，跑到厨房的冰箱里翻出好多冰块，用一只大大的玻璃碗装过来倒进浴缸里。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浴缸里的水也接的差不多了，李成瀚走到床边把简潼又抱了起来，简潼完全没知觉，任由李成瀚把她放进冰水里。 第66章 不知名的生气 9月底的天气已经凉了，这样泡个冰水澡肯定会生病，可没办法，这是紧急救助的必要条件。初入水的简潼微微皱了皱眉，就再也没有反应。李成瀚紧张地盯着简潼，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简潼身上的赤色慢慢退下来，整个人开始苍白。李成瀚知道泡得差不多了，就把她从冰水里抱起来。简潼的衣服全部贴在身上，冰冰江凉凉的包裹着她。 李成瀚觉得不行，还是得把湿衣服换下来，内心挣扎了很久，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这才去关掉了房间的灯，拉上了窗帘，让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光源。 他摸索着走到床边，用手试探着靠近简潼，大概预计了一下手的走向，在尽量不触碰到简潼的情况，给她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触碰在所难免，简潼的肌肤凉凉的，软软地很舒服。李成瀚每一次不小心碰到简潼，手指就会传递一种麻麻的感觉，直到传遍他的全身。由于他的小心翼翼，简潼没感觉到任何不适，持续沉沉睡着。 好不容易脱完衣服，李成瀚抽出垫在简潼身下隔水的浴巾，帮简潼盖上被子，拿起换下的湿衣服放到了浴室的烘干机里，按动按钮，机器开始无声地做运转。李成瀚关上浴室的门，走到简潼卧室靠窗的老懒沙发上坐下。 困意袭来，李成瀚告了闹钟，才睡了过去。半夜的闹钟响了两次，李成瀚倒了好多水喂给简潼，不管能喝下多少，都如此反复，直到简潼能够有意识喝完一整杯水，李成瀚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简潼肩膀上的被子有一次在喝水时不小心滑落，李成瀚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着杯子，顾不得往上拉一拉。眼看整个肩膀都要露出来，李成瀚赶紧放下杯子，给简潼盖好走出去。 国庆节的第一天，大多数人都还在补觉，简潼在一阵全身乏力的晕眩中醒过来。正要起身，发现被窝里的身体居然什么都没穿，连内衣裤都没有，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 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从开始眩晕呼吸困难之后就没了记忆。怎么回来的，又怎么脱光的，完全没有一点点印象。看了眼时间，才7点多，于是起身去找了套衣服套上，赤脚往主卫里面走。 奇怪，浴缸里怎么还有水？衣服怎么也自己烘干了，包括内衣裤？总不能都是自己做的。简潼慢慢吞吞地刷牙洗脸，又上了个厕所才往外走，头发没梳，浸过水之后被毛巾擦干，有些乱乱的，整个人很没精神很憔悴。 客厅里，李成瀚和衣而卧，就一个外套搭在自己身上。简潼看到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昨晚到底怎么了。简潼看他睡得还香，就回卧室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结果感受到被子的重量，李成瀚醒了。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李成瀚翻身抓住简潼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看有没有失焦。 “我没什么啊，我昨晚怎么了？你怎么会睡在这？”简潼想知道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李成瀚有些犹豫，从哪说起呢，说到衣服她会有什么反应，生气？别扭？还是别的。 “好，你说。”简潼坐到李成瀚身边的沙发上等着，听听看她到底忘了什么。 “昨晚在车上，你喝了一瓶水，新辉集团给的，记得吗？”李成瀚从头说起，简潼点了点头，这是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那瓶水被下了药，是摇头丸。”李成瀚其实庆幸，幸亏不是别的东西，不然今天，怕是更不好收场。 “摇头丸？”简潼一听脑子炸了，这东西她听说过，违法的！要是…那就完了。 “你放心，我没送你去医院，我把你带回来泡了冰水澡，又喂了你很多水，今天应该能代谢出去。”李成瀚知道简潼的顾虑，赶紧给她解释。简潼开始后怕，要不是身边有李成瀚，昨晚估计就去医院了，去了医院，别说工作，还得被关进去一段时间，再出来可就是有案底了。可是，衣服 … “你的衣服，是我帮你脱的，衣服浸了冰水，贴在身上会生病。不过你放心，我关灯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碰到你。”李成瀚又赶紧说道。 “哦。”简潼有点不自然，之前帮他洗贴身衣物，已经算是很大的尺度，这次李成瀚帮他脱光…天啊！怎么面对他啊。简潼低着头，非常懊恼的样子，也很生气，那群人怎么这么过分？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现在肯定证据都没了。 “你如果觉得心里不舒服，可以打我几下或者骂我几句，再不然，我也可以负责。”李成瀚以为简潼很在意衣服的事，都不跟他说话了。 “啊？什么负责。”简潼还在想证据的事，听到负责有些懵。 “我是说……算了，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我都会答应的。”李成瀚不好意思重复，就这样给了个承诺。 “我的想法，告他们是不可能了，车子开出那么远，什么事都有时间做，他们肯定不承认，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即便箱子里的水都有问题也不能证明是他们动的手脚。”简潼冷静地分析道，跟李成瀚所说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李成瀚一时语塞，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简潼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李成瀚在一旁沉默不语，几番思索，才反应过来还有那件事也很重要。 “那个，你也是为了救我，我能理解，我还应该谢谢你。”简潼看着低头不语的李成瀚说道。 “嗯，谢就不用了，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跟我说。”李成瀚拿起外套就离开了，简潼还在想到底为什么被下药，没得罪他们啊，而且也建立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一切都是好的方向发展啊，怎么就……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感觉快要憋出内伤。 偏偏要看在工作的立场上还不能计较，学法学了这么多年，遇到这种流氓行为却偏偏不能制裁他们，真的是……李成瀚这里也过不去，他有些气恼自己的大意，气恼那群人的无赖行为，也气恼简潼，可具体气简潼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打开后备箱的那箱水，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还都没有任何痕迹，偏偏就是简潼喝的那一瓶有问题！可瓶子上应该只有简潼的指纹乐从，就是想取证也很难，关键是会影响简潼的前途……算了！找别的方法整治他们在、！ 回到家，李成瀚脱了衣服就睡了，没有洗漱也没有吃东西，像是在赌气。他暗暗下了决心，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但伤害了简潼，也是在打他的脸，打【理衡】这块招牌的脸。 简潼这一天都只喝水不吃饭，为了快速把那些东西代谢出去也是受罪了。到了晚上，眩晕感逐渐消失，头重脚轻的感觉也慢慢褪去，她才感知到了饥饿。 李成瀚今天没来吃晚饭，也没说一声，简潼也不敢问，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月亮又圆了一分，后天就是中秋节了，不知道李成瀚怎么过，会不会来，或者会不会跟她说一声。想着这些，简潼拿了面包和水，坐在阳台上看月亮。 李成瀚也站在自己卧室窗台前看月亮，晚饭没有吃，整个人情绪很低落。他不喜欢过节，每次节日里看着万家灯火，自己都是一个人感觉很孤独。小时候可以等陈汐和简潼吃了晚饭赶紧跑出来找他，后来出了国，还然是一个人。所以他总是渴望家庭，渴望温暖来自爱人的温暖，发誓等自己有了家，一定会多空出时间陪家人。说到家人，简潼…要不要跟她过中秋呢？可是好像还有点生气，就看她到时候怎么安排，会不会愿意一起过节了。 第67章 堵车的假期 坐在家里的傅元祁实在无聊，他的网咖已经选好址，等着节后去付钱签合同。合同一签就是十年，虽然有些冒险，但他下定决心会好好经营的。晚上八点多，傅元祁吃了个泡面，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李成瀚。 “哥，你国庆出去玩了吗？”傅元祁问。 “没有，在家，你出去玩了吗？”李成瀚语气挺好。 “我也在家，哪都没去，我看网上说景点人太多，路上也堵车，尿都没地方撒，我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就没去。”傅元祁看到网上有些人堵在高速上进不得退不得，新闻也在报道喝景区人满为患，让大家错峰出行。 “本来打算在附近的郊外转转，可后天过节，还是等节后，抽一天时间到不远的地方走走。”李成瀚本来是要叫上简潼出去玩的，结果昨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也没心情了。 “那你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出去玩。”傅元祁是想带上简潼的，可自己单独打给她，她肯定不会出来，李成瀚打的话，没准能行。 “你想去哪？”李成瀚大概能猜出来，无非就那几个地方。 “我听说咱们第一次喝酒那条街上新开了家cb，一起去看看。”果然。可李成瀚一听到cb几个字就来气，莫名地来气。 “不去！”李成瀚声音不爽。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傅元祁知道自己好像踩了雷，赶紧改口。 “去，看电影。”李成瀚这个提议着实让傅元祁很意外。 “我们两个人看电影？不太好？”傅元祁从没跟同性看过电影，属实很别扭。 “那，我叫上简潼。”李成瀚也想联系简潼，总要有个事情打破僵局。 “好啊好啊，这样就好多了。”傅元祁乐开了花。挂了电话，李成瀚赶紧给简潼打过去，电话接通，简潼很快接了起来。 “喂，成瀚哥。”简潼想问问今天怎么没来吃晚饭，可还是想先听听李成瀚怎么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成瀚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我好多了，现在头不晕也难受了。你晚饭吃了吗？”简潼问出了这个问题。 “吃了，看你身体那个状态，就没想让你给我做饭。”李成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其实听到简潼声音的时候，他也就不气了。 “那，这个时间你找我有事吗？” “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傅元祁也去，我们三个人。” “现在吗？去哪看？” “要去的话准备一下，外面有点凉，我等下去接你。” “好。”挂了电话，两个人各自准备着。李成瀚换了身衣服，穿了件白色背心和黑色短夹克，下身是黑色休闲裤比较修身，蹬了一双黑色马丁靴，整个人看着很年轻很帅气。简潼也换了衣服，挑了一条吊带波点长裙搭白色针织短外套，头发扎了个公主头，戴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发夹，从正面看起来也能看到蝴蝶结的翅膀，脚上也穿了双马丁靴，跟李成瀚很有默契的很一致，就像是情侣装。 简潼还稍微化了点妆，遮住有点憔悴的气色，涂了个番茄色的口红拿了个小包就出门去了。李成瀚站在小区门口，靠着车门早早等在这里，简潼一出来就看到。 该怎样形容此时的画面和心情呢？李成瀚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发丝有一点垂下来遮到眉上，看不清此时的表情却能感受他的气场。一身黑色的衣服特别衬他的气质，哪怕没有开口说话，都能感觉到他的温和与体贴。又帅，又有气质，有品味，会搭配。从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么多优点呢？或者说从前是忽略了他的外表吗？简潼不知不觉靠近，李成瀚也感觉到从而抬起头来。眼前的人今天很不一样，没见过的长裙没见过的打扮，妆容也精致了，口红也很有气色，他不觉间眼前一亮。 “成瀚哥，等很久了吗？”简潼刚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跳加速。 “没有，再长的等待也值得。”李成瀚这一句，更让简潼心跳加快犹如鼓擂。害怕自己会让李成瀚看出端倪，赶紧点点头上了副驾驶。李成瀚还是看出来，简潼脸红了，甚至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知为什么，这让他很高兴，高兴得让他忘了形，开着车都还故意耍帅，要么撩下头发，要么使劲绷着背，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挺拔。结果简潼压根没看他，一直看着窗外。李成瀚泄气，把这些小动作都收起来，规规矩矩地开着车往前走。 他跟傅元祁约好了去万达影城，谁先到谁就先买票，毕竟过节，肯定一票难求，所以得提前做打算。可是还有五分钟距离时，李成瀚被堵在路上寸步难行，前面好像是出了车祸，现场暂时没清理出来，所以还得一阵儿。 “要不我先下去看看？”简潼想知道他们还要堵多久。 “车这么多，一会儿走起来危险，你就坐在车里，我去看。”李成瀚把简潼按住，自己起了身。 这条路本来很宽，是不会堵车的，要不是过节，也不至于热闹成这样。偏偏这会儿又出了车祸，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收场了。李成瀚刚下车去看，傅元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你们走哪了？这么多电影看哪个啊？”傅元祁先到，看着影院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排片有些头大。 “那个，是我，简潼，我们这一段路堵车，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可是现在走不动，前面出车祸了。”简潼赶紧说道。 “哦，简潼啊，那怎么办啊？我哥呢？”傅元祁换了口气，也没有不耐烦了。 “他下去看前面的路况了，我留在车上等他。”简潼如实说道，在她看来，今天这个电影应该是看不成了。 “那要不，一会儿他回来你先过来，我们把片子选了票买了在这等他。”傅元祁赶紧提议，一会儿李成瀚回来就不好说了。 “实在不行，今天就不看了，一会儿去吃东西。”上车之后，简潼判断李成瀚今天没有好好吃饭，因为他说话有点中气不足。 “啊，也行啊，那我去哪找你们？”傅元祁很容易改主意，尤其是简潼出的主意。 “那就，你从万达出来，往东边这条路上走，大概一站路，看到有很长的车流被堵着就知道了，过来了再通个话就行了。”简潼说得很清楚，不怕傅元祁不知道。 “好，我这就下来，幸亏打电话问了你们，不然买了票也一起看不了。”傅元祁说着赶紧下了楼往这走。李成瀚几分钟后回来，一脸的不高兴情绪很明显，肯定今天晚上车得交代在这，想去哪只能步行了。 “先走，车就先放在这，等路通了再来开。”李成瀚说着，把车熄了火，示意简潼下车。 “等一下，傅元祁刚才打电话了，他马上来找我们。”简潼走下车对李成瀚说道。 “来这？”李成瀚疑惑。 “对，我说暂时走不了，电影看不成，所以他就要过来。”简潼站在马路上，看着周围水泄不通的路说道。 “那好，我们就先在这等。”李成瀚关上车门，无奈地叉着腰，跟简潼一起在这等着。傅元祁从万达一口气跑过来，只用了6分钟，就在他快赶到的时候，前面的车流动了。李成翰见状回到车里，打着了火，随时准备踩油门。 “不等她了吗？”简潼问道。 “前面还有一段路在堵着，估计到我们能走得动的时候，他也就到了。”李成瀚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况说道。果然，话音刚落，傅元祁穿过几辆车子，已经来到了李成瀚驾驶位窗边。 第68章 三人晚餐 “哥，哥。”傅元祁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敲着窗子叫唤。 “快上来，路通了。”李成瀚摇下车窗说道。傅元祁打开后座的门，整个人几乎扑到了座位上还不忘跟简潼打招呼，简潼回头也应了一声。 “那咱们现在是去吃东西还是看电影？”傅元祁坐在后排问。 “吃东西？”李成瀚回头看他。 “哦，那会儿简潼说看不成电影就去吃东西。”傅元祁赶紧解释。 “你饿了？今天吃了几顿饭？”李成瀚听罢又回头问简潼。 “我吃了，都吃了，我是看今天这不是堵成这样了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电影得一两个小时，去了还不一定有合适的时间，所以才说不行就去吃东西。”简潼没有说明，是看李成瀚没吃饭才提议的。 “那就今晚先去吃东西，电影明天来看。”前面的一辆车子动了，李成瀚也踩下了油门。 “好，好，这个提议好，那咱们上哪吃？”傅元祁从后排探过身子，趴在李成瀚的耳边问。李成瀚嫌他靠得太近有点烦，就用肩膀推开他。傅元祁一会儿夸他今天很帅，一会儿说车里的香水好闻，还撒娇起来，李成瀚无奈也不搭话，一边的简潼却笑的停下来。 车里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三个人的心情都难得的放松。李成瀚开着车，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音乐餐门前停下。国庆假期时间长，好多人都出去玩了，各种娱乐场所人也多，不过这个时间还好，餐的大厅没有坐满，空了有几张桌子。本来李成瀚是想带着他们坐包间的，但是大厅有现场乐队唱歌，简潼和傅元祁都不想坐里面，所以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三个人点了餐，没多久乐队就上场了，因为是清，所以弹唱的都是些民谣和流行歌曲，很有氛围感。主唱是个很时尚的女孩，穿着流苏长裙和皮质背心，头上绕着一圈彩色编绳，唱着西南地区的民谣，节奏欢快也好听，还边唱边打着手鼓。简潼看着她，已经目不转睛了。 还是上高二的时候，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校园歌手大赛，因为前三名都有奖金，简潼就很积极。那次唱了首英文歌，找了吉他社的同学帮忙弹的吉他，得了个亚军，奖金1000块，不知道回来高兴了多久！再后来上了高三，学业更重，就没什么时间听歌唱歌了。上一次拿起话筒，还是跟【鼎祥置业】的人去应酬。 李成瀚看着简潼向往的样子，心里也有了主意。他走到台去找了经理，问客人能否上台唱歌，人家说可以是可以，虽然不用给钱，但是要先听一下唱的怎么样，太难听或者走调严重的话是不行的，会给其他客人带来不好的就餐体验，所以需要本人过来试唱两句。李成瀚回到自己桌子旁，拉着简潼往台去，傅元祁不明所以，想跟着去却被李成瀚一个眼神制止了。 “怎么了？成瀚哥。”简潼问拉着自己胳膊的李成瀚，不知道要被带哪去。 “他们这里可以唱歌，你唱，我很想听。”李成瀚没有询问简潼的意见，而是直接拉着她去试音，他好像知道，只要他说是他想听，简潼就一定会唱。 “现在？” “对，现在。”两个人走到台，经理问要唱什么，简潼想了想，她会的民谣不多：“那就《走马》，陈粒的歌。” “好的，等这一轮5首歌唱完，乐队下来，你跟他们到后台稍微排练一下。”经理对简潼说道。简潼答应了，跟着李成瀚回去先吃饭，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去试音。 “你们干嘛去了？”一回到桌子上，傅元祁就问。 “简潼等会儿要上台唱歌，提前沟通去了。”李成瀚坐下说道。 “你要唱歌啊？好啊好啊，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傅元祁拍手叫好，刚好菜也都上齐了，众人开始动筷。餐是以烧烤类为主要菜品，还有冷锅串串，凉菜，锡纸烫什么的，主食有疙瘩汤、炒米饭，饮品有酸梅汤和鲜榨果汁，都是年轻人很喜欢的东西，所以这里的受众也都是年轻人。李成瀚除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疙瘩汤，其他的也都没动筷子，简潼知道他还在忌口，就问他：“怎么选了这里？” “我看网上说这里气氛好，东西好吃还有乐队，所以，我想你们会喜欢的。”李成瀚来之前在网上做了功课，不然他也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傅元祁一口把话接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人很无趣，对吗？”李成瀚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听这话就垮了脸。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里的格调跟你不搭，配不上你的档次。”傅元祁这会儿知道说错了话，只能先捡好听的找补。李成瀚白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吃面前的那碗疙瘩汤。 三个人都没有喝酒，李成瀚没点，简潼没有酒瘾，傅元祁也不敢吭声。就这样撸串配着果汁，也吃得很开心。差不多把东西都吃完，又叫了一打果汁来的时候，这一轮乐队表演告一段落，经理跑过来叫简潼去后台，简潼也大大方方地跟了去。唱民谣的话舞台上只需要一个吉他手，所以合起来也不难，就按照歌曲原来的节奏，简潼唱了一小段，吉他手就拉着她登台了。 “下面，有请5号桌的客人简潼小姐为大家带来《走马》，掌声欢迎！”吉他小哥很热情地介绍，其他桌的客人也纷纷把目光投来，看到唱歌的是个年轻女孩子，还有人吹口哨表示赞同和鼓励。 简潼微微鞠了躬，就拿着话筒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一只脚搭在凳沿，一只脚踩地，看起来还挺有范儿。 李成瀚和傅元祁也转身看向台上，简潼在灯光暗下来的舞台上等待，等着音乐响起。前奏一响，吉他的古朴的琴音很低沉，伴随着舞台上上一小簇灯光从简潼头上洒下来，简潼拿起话筒，踩着节奏开始唱：“窗外雨都停了，屋里灯还黑着，数着我的冷漠，莫名地焦灼……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走得好慢，任由我独自在假寐与现实之中两难……” 歌声有些哀怨，仿佛诉说着一种擦肩而过的爱而不得，又在后知后觉中自怨自艾，李成瀚没听过这首歌不太懂，只是有了些这样的伤感。 傅元祁沉浸其中，他觉得没有人更懂这种心情了？可惜啊！就算他跟简潼之间没有那样一件事，简潼也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他能感觉到。万花丛中过，片叶未沾身的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一桌三个人，两个落寞不语，一个娓娓道来……一曲毕，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大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简潼起身致谢，放下话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69章 莫名的情愫 “第一次听你唱歌，好听是好听，怎么唱这么伤感的？”傅元祁问道。 “还好，这里唱的都是民谣，女生的民谣本来就少，能唱的也不多，这还不算多伤感的，还有比着更哀怨的歌，词和曲子都是，第一听的时候感觉有种肝肠寸断的绝望。”简潼喝了一口果汁介绍道。 “那以后不来这种地方了，要唱咱们去ktv，想唱什么唱什么。”李成瀚说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歌，喜欢欢乐的，深情的或者有意思的歌。 “好啊好啊，那明天看电影，后天去唱歌。”傅元祁倒是会安排。 “后天中秋，要过节呢。”简潼每年传统节日上半天都在疗养院，下半天会去打工，所以她对这样的节日很敏感。 “哦，是啊，你怎么过啊？”傅元祁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感觉。 “在家过啊。”简潼没有多说。 “那你呢，哥。”傅元祁又问李成瀚。 “我也是，不过下午还是去简潼那里吃饭。”李成瀚这个习惯不是轻易改的，简潼听了也挺开心。 “那我能去吗？我也是一个人在这过节，特别没意思。”傅元祁还没吃过简潼做的饭，正好趁这个机会蹭一顿。简潼没说话，先去看李成瀚的反应，李成瀚是不愿意的，但也不好直接说。 “哎呀，简潼，我去你那里蹭饭，你看我哥干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呢！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傅元祁打算从这个角度出发，来劝说简潼。 “合作是公事，吃饭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李成瀚坐直了身体，言辞犀利地纠正道。 “那我不蹭，我付钱，付钱可以吗？你说这次给多少合适？”傅元祁也来劲了。 “吃个饭还收你钱，我又不是开饭店的，你想来就来，不过下午3点以后来，不要太早，然后跟我去超市，你帮忙提东西就行了。”简潼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刚收了人家3万块钱，吃个饭而已，就答应了。李成瀚也没辙，傅元祁这个口香糖，粘住了就很难甩掉。 “没问题，你说几点就几点，我一定准时。那，我们商量下明天看啥电影，我今天去看了，太多了，看不过来，你们选选，我好直接买票。”傅元祁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给李成瀚和简潼看，本来李成瀚跟傅元祁坐在一边，怕不方便又挪到对面简潼身边去了。三个人选来选去，决定看个悬疑警匪片，两大影帝联袂主演的《无双》。傅元祁买了三张票，是明天晚上7点20的，到时候他直接去取票，在影院等着李成瀚他们过来，跟今天本来的计划一样。就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定好了，饭也吃完了，李成瀚先送傅元祁再送简潼回家。 “成瀚哥，你今天没吃饱？”【兰海川】的小区门口，简潼问道。 “你怎么觉得我没吃饱？”李成瀚转身，面对着简潼。路灯下，简潼的脸被车子挡了一半，另一半在光晕下露出来，有少女的娇憨和女人的妩媚，李成瀚再次探究，像那次在ktv里面简潼给他点烟时一样，想看个清楚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为什么总是给人这种的矛盾的错觉呢？ “我是看你就喝碗疙瘩汤，也没怎么吃其他东西，要不要我帮你弄点吃的？”简潼没发现李成瀚的专注，只是担心他有没有吃饱。李成瀚不说话，他有种奇怪的念想，就是想突然吻上去，看看这个嘴唇是不是他想的味道。 “成瀚哥？成瀚哥？”简潼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神来：神经病！ “哦，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李成瀚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我说你要不要再跟我回去，我给你做点吃的。”简潼又说了一遍，但她不高兴，李成瀚坐在他面前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过来吃饭。”李成瀚赶紧跑了，怕再待下去，会继续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简潼皱眉：魂丢了吗？ 回到家里，李成瀚脑海里好多东西蹦出来，这次没有小时候的回忆，是从跟简潼重逢后发生的点点滴滴：从城西客运站的湖边，到第一次简潼给他点烟，到一起玩水的肆无忌惮，到他生病简潼衣不解带地悉心照顾，到他们一起爬山，后来简潼昏迷不得已的亲密……简潼的身影就在他面前来回穿梭，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温馨的晚饭餐厅，她穿的每件衣服和每个表情，都仿佛历历在目。 李成瀚感觉自己疯了，想要家庭的想法让他疯了！他觉得对简潼绝对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很自私地眷恋她所带来的的家的温暖。如果简潼没有给他这些感觉，他肯定不会这样想的。正在矛盾的时候，程树的电话打过来。 “喂，国庆去哪玩了？”程树的声音很轻松，而且听起来实在户外。 “哪也没去，在家待着。”李成瀚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 “你没跟简潼出去玩，多浪费这大好时光啊。”程树也听出来他声音中的落寞。 “你出去了吗？”李成瀚问。 “对啊，我在香港，今天到的，这会儿带着老婆孩子在迪士尼乐园，一会儿就放烟花了。”程树真是亲兄弟啊！在外面玩都不忘关心李成瀚。 “那边好玩吗？”李成瀚有了一点兴趣。 “大男人肯定不觉得好玩，不过女孩子肯定都喜欢，我们家大姑娘和小姑娘是觉得这里很好玩。”说起自己的老婆孩子，程树都快上天了。 “那你好好陪他们，挂了。”李成瀚也听出了字里行间的炫耀，不想跟他再多说。 “诶，诶，你等会儿，国庆7天假呢，要不然你也来？”程树问道。 “我去干什么？”李成瀚没说，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我掺和什么。 “没让你一个人来，你带简潼来啊，她肯定也没什么安排。”程树还是很了解的。 第70章 自我怀疑 “我有件事想问你。”李成瀚没有回答，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程树从他的语气听出来，要问的问题应该很严肃，于是也收敛了笑容：“你问。” “你跟你太太，你当初是怎么确定你喜欢她的？”李成瀚问了这个，程树属实是没想到，还愣了几秒。 “你问这个干嘛？”程树觉得奇怪。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李成瀚这么一说，程树就懂了：“哦，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跟她是一见钟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树三年前参加律师交流会的时候，在澳门遇见了场地提供方的程太太，那时还是李诗琪，她还作为服装供应商也应邀来到船上，为需要服装的律师提供全套的造型团队，给这个会事整体提升了一个形象档次。交流会每年有个主题，每年的主题风格都不一样，而律师们需要根据主题来进行衣服和造型的搭配。 那一年，是欧美怀旧风，主题的背景时间是上世纪20年代的美国。程树到了以后，找了一套怀旧风的西装，从更衣室的帘子里面走出来，就看到了刚换好流苏裙正在化口红的李诗琪，映着化妆台上的灯光，李诗琪转头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程树，只一眼，两人瞬间沦陷。在为期三天的交流会之后，两个人迅速确定了恋爱关系，半年后，李诗琪嫁给了程树，变成了程太太。 “我知道，如果不是一见钟情，那怎么确定对对方是喜欢，而不是其他呢？”李成瀚想弄个明白。 “诶，我说，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青年，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你从前是怎么确定的？不记得了？失忆了？”程树难以置信。 “从前，从前不一样啊，就是看对眼了之后在一起，很快，没有那么多的相处细节。”李成瀚对于从前的恋爱经历是很不自信的，他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这个人就不适合谈恋爱？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啊？你在跟谁对比啊？”程树立刻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其实他也猜到了。 “我……”李成瀚语塞。 “我是真觉得你哪都好，工作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怎么一个这样的人能在感情上这么胆怯这么纠结？我有时候都觉得你人格分裂。”程树这次没有笑话他，而是很正经地跟他讨论。 “我也，不知道。”李成瀚低着头，有些不开心。 “你呀，我这么跟你说！男女之间的喜欢，是有欲望的，这种欲望最初就是想不想拥抱她，想不想亲吻她，想不想每个时刻都看到她，然后就是占有欲，别人看她不行，欺负她不行，靠近她有亲密接触更不行，最后，我就不说了，那就是灵魂契合天长地久了。”程树说的很明白，这就是喜欢。李成瀚听完如遭雷击，想起今天在车里看到简潼嘴唇时候产生的想法，难道…… “喂，你在听吗？喂？”程树半天没得到回应，叫了几声也没回复，心里大概有了底。 “你要是喜欢谁你就告诉他，你都31 了，这点勇气都没有？”程树比他还急。 “我不是没有勇气，是，会有罪恶感，她可能从来没有把我当男人看过，而是兄长，是上司。”李成瀚也不隐瞒了，他知道程树已经猜出来他说的是谁。 “你有什么罪恶感？你们都是成年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是年纪差了几岁，不过也不算什么，很正常。再说她怎么看待你你问了吗？”程树恨不得立刻飞回来，在李成瀚脑袋上敲个洞，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可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一直叫我哥哥。”李成瀚心里有坎，轻易怕是过不去。 “你俩有血缘关系？沾亲？带故？从小一起长大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俩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你个傻子！这句话程树忍住了。李成瀚又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先不要管她怎么想，要么直接摊牌，要么就去追她，让她感觉到你喜欢她，然后你就知道她的想法了啊！”程树给他出主意。 “可是，如果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说出来她拒绝我，那我们从前的情分怕是也没了，以后在律所还怎么相处啊？”李成瀚确实也有顾虑。 “你真的是，这么瞻前顾后，要是有一天出现个其他人追她，你看着能舒服？你能就这么拱手相让？”程树语气重了，听起来是生气了。 “我……”李成瀚是肯定不能的，估计到时候不管简潼身边出现什么人，他都得疯。 “你看，你心里都有答案了。再退一万步说，简潼真的对你没那方面的想法，到时候你把她调到华南的律所去，有发展空间也不尴尬，离得远远的你们各自重新开始不就行了。”程树也给他找好了退路，就看他自己怎么决定了。李成瀚感觉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到时候去华南的不是简潼，而是他自己。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李成瀚说道。 “还考虑啊？我以为你直接行动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简潼的？”程树正经没多久，又开始八卦。 “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前两天去新辉集团，回来之后，或者就在新辉集团的山庄住着的时候，开始胡思乱想了。”李成瀚也不隐瞒。 “我看你就是喜欢而不自知，从你住院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俩会在一起，你们之间的那种默契真的是很自然，你懂吗？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的，你也不用太刻意，只需要传递出你喜欢她这个观点，就等着她怎么回应就好了。”程树到底是过来人，很多事情还是很通透。 “那，我要怎么做？她才能感觉到呢？现在这样虽然也很亲近，但是她肯定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李成瀚很苦恼。 “首先，你得自己想清楚，你喜欢她是因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先看清楚，然后才能知道怎样对待她，你一直以之前的方式相处那就只能停留在之前的关系上，只有你作出改变，让她看到感受到才行。所以，你得有行动有语言，你得长嘴，你明白吗？”程树一番教诲，都快亲自示范了。 “其实，我就是有一些混淆，我怕我只是因为贪恋她给我带来家庭的温馨，而不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这是李成瀚目前最大的矛盾， 也是他不敢轻易开口的重要原因。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建议你跟她约会，尽量不去她家里，做点情侣会做的事，看电影，逛街，然后时不时有些亲密举动，看看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看她有什么反应。”程树继续教导。 “好，那我先试试。”李成瀚听从了建议。 “诶，这就对了。”程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口气。 “那这件事你先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律所的人。”李成瀚赶紧叮嘱。 “你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能去跟谁说？”程树满口答应下来。 “好，那你们好好玩，节后见。”李成瀚打算挂电话了。 “诶，你不来啊？”程树问。 “暂时先不去，下次有机会再说。”李成瀚是感觉现在去的话太匆忙了，什么也没准备。 “那行，节后见。”程树挂了电话，那边已经响起了放烟花的声音。李成瀚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他确实需要弄清楚一件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简潼，男女之间的喜欢。 第71章 确切的真心 假期第二天，简潼赖了个床，因为下雨了。 外面应该哪里都热闹，吃饭排不上队，景区走不动道，有可能上厕所都需要等很久，所以宅家也是个明智的选择。反正有很多晚会或是节目播放，与其在外面看人家的后脑勺，还不如就在网上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弄了点吃的，简潼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打开视频软件，一边吃一边看，正好有国庆特别版的综艺节目，用来打发时间是再好不过的。 李成瀚本来想今天带简潼逛街买东西，秋天了，换季就要添置装备，结果看到外面的雨也是很失望。不然，还是去她那，自己闲待着也是待着。不打电话，带上给她的生日礼物，这么久了，总要送出去的，今天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李成瀚换了衣服，开着车去了【蓝海川】。 门铃响起的时候，简潼穿了件黑色吊带套宽松的针织衫，针织衫不但领口宽大能露出一个肩膀，还是那种特别透视的材质，下身是一条很修身的低腰黑色牛仔裤，头发就披着也没梳，早起就刷了个牙脸都没洗。不知道是谁这会儿来访，简潼直接跑去开了门。李成瀚穿了一件休闲圆领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宽松阔腿裤，看到简潼的表情从惊讶到逃避。 “怎么了？”李成瀚在门口问。 “那个，你先进来坐，我去下洗手间。”简潼低着头赶紧往卧室里跑，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梳了头，扎了个低马尾走出来。 “你来这么没提前打电话？”简潼问坐在沙发上的李成瀚。 “我就想看看不工作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李成瀚站起来说道。 “主要是我今天赖床了，也没洗脸。”简潼抓了抓衣角说道。 “没事，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李成瀚走过来，微微俯下身看着简潼说道。有一瞬间，简潼心跳如鼓，感觉心脏要蹦出来，很快，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莫名其妙地想多了。 “那，那也还是要讲究一下。”简潼眼神躲闪。 “来，过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李成瀚说着，去牵简潼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到沙发边的地毯上，给她看那个大袋子。 “这是什么？”简潼问道。 “从我出国那一年开始，你和陈汐生日我不是都给你们寄了生日礼物吗？7年前你们失联了，我还是继续这个习惯，可都被退回来了，我就把这些礼物放到一起保存起来。今年夏天我们在律所遇到了，我就回去把他们又拿了出来，这一包是你的，是你从18岁到24岁的生日礼物，快看看。”李成瀚总算把这件事办了。 “生日礼物？你存了这么久？”简潼不敢相信。 “是啊，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是会每年都继续买的。”李成瀚看着简潼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简潼很感动，她以为李成瀚联系不到她们就算了，没想到找了那么多年还买了这么多生日礼物，年复一年地默默做着这些。 打开袋子，看到了好几个盒子，还有一个崭新的背包，是国外一个潮牌的运动联名款。盒子里面有乐高，有钻石手链，有香奈儿的一个小包包，还有一双红底高跟鞋，另外两样是一个平板电脑和苹果手机。 “手机是失联第一年买的；背包是第二年，乐高是第三年，手链是第四年，包是第五年，平板是第六年，鞋子是今年的。”李成瀚一一说明，简潼也大概明白其中的意思。她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已经有了点岁月的痕迹，有些也已经落了点灰，但所有东西都在告诉他一件事：有人一直记得她！并且关心着在乎着她。简潼抚摸着，慢慢湿了眼眶。他们重逢的时候她没有哭，说起这些年经历的时候也很克制，受了委屈的时候更是坚强，可此刻，眼泪就是不争气地决了堤，并且开始不太受她控制。 “你怎么了？别哭啊，我送你这些事想让你开心的，你怎么哭了呢？”李成瀚手足无措。 “成瀚哥，我没想到，你会一直记得我们，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只剩我自己了。”简潼越说越伤心，被他一劝她就更伤心了。 李成瀚赶紧揽着简潼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怎么反而越说越伤心了，不是都过去了吗？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更开心那就没有意义。”是啊，这些东西是为了填补那7年没有消息的空白，而不是惹人难过的。简潼在他的抚慰下也渐渐平复了情绪，却发现自己的脸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把肩上的衬衫打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衬衫弄脏了。”简潼一边说一边离开他的怀抱，赶紧拿纸去给他擦。他的衣服很贵的，有的都要干洗不能沾水，不然就没用了。李成瀚一阵错愕，对简潼的这一行为始料未及。 “没关系，你不用这么紧张，就是件衣服而已。”李成瀚低头，刚好简潼的脸就在他的下巴旁边，仔细地给他擦去肩膀上的痕迹。李成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侧脸，有熟悉的感觉和陌生的气质，这张脸在流逝的时间里日渐成熟起来，眉目清秀如画，眼珠流转间烈烈风情！ 这一刻他明白，他心动了！这是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要拥抱，想要亲吻的喜欢，想要在以后的朝朝暮暮里，长相厮守的爱恋！要去约会，去旅行，去做喜欢的事，看喜欢的风景。再也不把她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不让她围着锅台转，围着他转，要让她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只用发号指令就行…脑子里冲出好多想法，在心中翻江倒海出一个新世界，一个有两个人未来的美好世界！ “成瀚哥，你，看什么呢？”简潼收回手，看着发呆的李成瀚问道。 “哦，没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或者有什么爱好，想去的地方之类的。”李成瀚看简潼的眼神变了，有了其他的感情，就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转折太快，简潼脑子没转过来。 “随便问问，刚好我也有时间，可以陪你一起。”李成瀚笑着说道。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什么做的事，就好好生活就好了。”简潼站在很轻松，除了姐姐已经没有遗憾了。 “那，以后的生活有没有什么畅想？比如想遇见什么样的人，住在什么地方？”李成瀚暗示，想看看简潼有什么反应。 “我，没想过，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说起这个，简潼有点失落，她很清楚，很难遇到一个人愿意和她共同承担那样一个负担，而且是长期的，看不到希望的负担。 “现在这样？自己独自生活就很好？”李成瀚继续试探。 “是啊，等明年考了律师资格证，我以后就能独立接案子了，再慢慢攒钱买个小房子，我的愿望就全部实现了。”简潼的愿望很简单，也很好实现。 “这很容易啊。”对于李成瀚来说，就是分分钟的事，可简潼的愿望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 “愿望嘛，太难实现就不是愿望而是奢望了，所以能实现的愿望才更美好。”简潼笑着解释道。 “那，如果有一天遇到你喜欢或者喜欢你的人，你愿不愿意试一试，一起实现愿望？”李成瀚想，要是简潼能个肯定的答案，那自己就有机会了。 “再说，也许喜欢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最简单的条件，毕竟生活里会遇到很多事，有些事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共同面对的。”简潼的想法很消极，对感情好像也不是很看重。李成瀚不说话，想着以后要怎么做才能让简潼对这件事有期待。 第72章 没说出口的告白 两个人干坐着也不行，简潼把礼物放进卧室的衣帽间之后，拿了些零食和饮料出来，打算让李成瀚跟她一起看电视打发时间。李成瀚解开袖子的扣子，整个人很放松地窝在沙发里，跟简潼准备度过轻松愉快的假期时光。 这雨可真懂事啊，一直下一直下，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他们也就出不了门，只能一起窝在家里。李成瀚跟简潼说起国外的留学生活，说起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也说起很多风土人情，听的简潼很向往。她从没去过国外，甚至没有出过省，她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本来程树邀请我国庆假期去香港的，我觉得没有提前准备，就把这件事延后了。”李成瀚说道。 “香港？需要港澳通行证？”简潼也有所耳闻。 “是，不过那个办起来很快，一周就下来了，你抽空去办一个，以后方便。”李成瀚没有明说，是跟他去玩方便。 “好。”简潼愉快地答应了。 愉快的时光继续，节目看了一个又一个，零食也吃了一大堆，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有说不完的话，好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说给对方才罢休。说到开心处，两个人也是毫无形象得大笑。这应该是简潼第一次这样笑，笑后槽牙都快看见了，笑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她突然觉得有李成瀚的日子好开心，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这样的日子，毕竟李成瀚也是要成家的，他会去逗别人笑，给别人带去美好的时光。 又到了晚饭时间，简潼照常起身做饭，可被李成瀚一把拉住。 “怎么了？”简潼问。 “你干嘛去？”李成瀚明知故问。 “做饭啊。”简潼理所当然。 “不做饭，我们出去吃，或者你教我，我来做。”李成瀚站起身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啊？家里有食材啊。”简潼不明白。 “从今天起，我不再来这蹭饭，你也不用再为了这顿饭费心了。”李成瀚这话没说明白，简潼心里像被抽走了什么，一下子空落落的。 “可是，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吃或者吃腻了？”简潼想问清楚。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以后，要么你教我做，要么我们出去吃，不再是你负责做，我负责吃这种模式，简单来说，我不会再坐享其成了。”李成瀚这么说，简潼有点理解，但是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你为什么这么想？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的问题？”简潼还是这样，只会为别人着想，出现问题也只能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说明白，那我就再说清楚一点。我不希望你再为我做什么，以后都由我为你来做，明白了吗？”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简潼此刻听明白了，也开始有了错觉:会不会…是那个意思啊？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李成瀚的电话响了。 “哥，你吃饭了吗？还有两个多小时电影就开场了，要不然把简潼叫上一起出来吃个饭然后直接去看电影。”傅元祁是兴致勃勃，李成瀚简直想打人。 “你除了吃喝玩乐一天还有个什么事？别人整天都没事就等着跟你吃饭看电影是？”李成瀚的火气前所未有，吓得傅元祁不敢吱声。简潼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发火了，从夏天遇到他开始，还没有见过李成瀚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个，要不然还是我做饭，过完节你再试着做，行吗？”简潼小心地试探着。 “那还不如出去吃。我刚才有点失态了，你不要记得这件事，赶紧忘了，知道吗？”李成瀚语气放缓，情绪立刻收住，跟之前的暴躁简直判若两人。简潼突然想，是不是在法庭上他就是这么强势这么有气场，能震慑到对方和对方律师无话可说？这样想来，简潼反而觉得李成瀚很有魅力，完全不在意他的情绪失控。 “也好，不过我得去收拾一下，换件衣服，你稍等，我很快就好。”简潼高高兴兴地去换衣服，李成瀚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也不在意刚才的事。 “那你收拾收拾出门，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们也出门了。”李成瀚对着电话那头的傅元祁说道。 “你跟简潼在一起？”傅元祁已经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是，我在简潼家，给她拿了点东西。”李成瀚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而且他还得跟傅元祁摊个牌，他喜欢简潼了。 “哦，那我明天去是不是也不能空手，得送礼，送盒月饼可以吗？”傅元祁以为李成瀚是来送过节礼的。 “送一盒？没有我的？”李成瀚纳闷，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哦对对对，送两盒，你们一人一盒。”傅元祁反应过来，他本来对国内传统节日不太注重的，也不知道规矩，比如过节上别人家吃饭不能空手，李成瀚一点，他才明白。 “看看吃什么，我挂了。”李成瀚没有再多说。简潼进了卧室，越想越觉得李成瀚今天有点奇怪，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暗示，还是？虽然对他感觉是不一样了，可是万一会错意，很尴尬的。 简潼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从衣柜里挑衣服，挑来挑去不知道穿什么好，今年康明的国庆节也不冷，虽然下了雨，街上还有好多人穿短袖。要不然根据他的搭配来选？这样会不会太那个了啊？花了好几分钟，愣是没有一件衣服从衣柜里走出来。可再磨叽下去时间就紧张了，最后还是拿了一件黑色格纹蝙蝠袖的系带衬衫，搭了一条深蓝色的铅笔牛仔裤，头发还是绑了上面一半卷成丸子，下面的就披在肩上出门了。 李成瀚很少见简潼穿黑色，今天看到，感觉还挺不一样的。不过整体的颜色搭配上下刚好跟他相反，也算是“情侣装”了。 “走。”李成瀚说着，很想去牵她的手，可是感觉时机还没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简潼也挺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李成瀚不一样了。 第73章 少女的祈祷 傅元祁已经出了门，在节日里打车真是个费劲的事。等了半天，要么没有空车，要么不顺路，连拼都拼不上一辆，最后还是被一辆黑车给载上了。于是他心里有了个想法，还是考个国内的驾照，哪怕摩托车驾照也行啊。 一路上都在看有什么好吃的，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创意，倒是有家新开的火锅店，看起来还不错，装修很有江湖气息，口味是重庆的，菜色也丰富，虽然他不是很能吃辣，但也想去试一试。 “喂，哥，吃火锅行吗？”傅元祁还没下单，在车里先给李成瀚去了个电话请示。 “火锅？”李成瀚也开着车，按了免提键，简潼也能听到。李成瀚转头：“可以吗？” “我吃辣还行，就看你们能不能行。”简潼知道李成瀚的口味，也不是很能吃辣，所以很多菜在做的时候她是按照李成瀚的喜好来做的。可火锅不辣就不是火锅了，哪有人只吃三鲜的呢？ “好，火锅，你定好之后把位置发过来。”李成瀚对着手机那边的傅元祁说道。 “好，这家是新开的，就在大北街中段，不过可能不好停车，你得提前想办法。”大北街属于老居民区，早上卖早点，晚上是夜市。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见。”李成瀚看了眼地图，不算远，但如果堵车的话就说不好了。 雨已经停了，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行人也纷纷出街，来感受节日的气息。很多商场门口摆着各式各样的动漫模型来招揽人气，就连路灯都穿上了新衣。 简潼想起小时候，在院子里闹着要树上的灯串，李成瀚爬上去给她拿，被小区的保安追了几条街。恍然回头，两个人再也不是毛头小孩，都已经长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后怎样不知道，反正现在，能多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那些小心思就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只要不打开，谁也看不到。 可能是李成瀚对自己太好了？危险的时候抱过，喝醉的时候背过，伤心的时候安慰过，还不计回报地付出了那么多，这放在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会感动的？对，是感动，不是别的感情，就凭自己这样的条件，怎么能去妄想更多呢？他以后会有喜欢的人，好的家庭，有人问他冷暖知他悲喜，会在名利场上为他鼓掌，会在灯火阑珊处轻轻相拥。只是，请那个人出现的稍微晚一点，就一点点。 车窗外的嘈杂像是另一个世界，遥远得不可思议，简潼在这样惆怅的思绪里不发一言，静静靠在车窗上神伤，李成瀚好几次想开口，可不知道简潼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什么，所以也不好贸然出声。 路上确实很堵，他已经10 分钟没走出100米了，只好先给傅元祁发个消息，让他先点菜。眼看着时间快到5点半，李成瀚有些心急，就算6点之前能到，那6点40 之前得结束，不然电影就不赶趟了，实在不行电影就不看了。 “哥，你们还没到吗？”傅元祁看着桌上的菜已经上完，九宫格里也已经沸腾起来，正是开动的好时机。 “堵车，我们可能还得20分钟。”李成瀚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说道。今天不一样，昨天是在最右侧的车道上，随便一拐，可以停在路边的停车场里，今天是在中间的车道上，想把车子放这人先走都不行。 “那我先关火，你们快点啊，沙冰都要化了。”傅元祁定的套餐里，有三个水果沙冰，这会儿已经开始慢慢流下果汁了。 “不行你就先吃，一会儿我们到了再点菜。”李成瀚说道。 “那不行，我会等你们的，快点哦！”傅元祁说完挂了电话，准备先吃他那份沙冰。 车上李成瀚看着简潼：“饿不饿？” “还好，你呢？”简潼也很关心他。李成瀚突然觉得也许简潼对他也有感觉，不是手足，而是男女之间的感觉，他需要找个机会确认一下，或者直接告诉她。 “我不饿，我其实晚上可以不吃饭。”李成瀚说完，立马去看副驾驶简潼的表情。 “哦，那你一天只吃两顿饭，下半天不会觉得没力气吗？”简潼跟李成瀚的核心肌群不一样，消耗也不一样，况且饭量也不一样，李成瀚中午那一顿够简潼吃一天。 “我需要保持我的肌肉形状，晚上吃饭回去就要健身很久。”李成瀚故意这么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简潼误以为李成瀚说不吃她做的晚饭是嫌晚上回去健身太累。 “不过，最近虽然没去你那吃饭，胃又不好了，可能习惯了那个味道，所以我想学着做，免得以后不方便。”李成瀚脸上认真，心里可不是认真的。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想吃可以随时过来。”简潼想都没想。 “那我可以一直去？”李成瀚往简潼这边探了探身子。 “当然可以……”车里突然没了声音，简潼不知道这个一直是多久，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没经过大脑，等到察觉失言的时候好像已经来不及，只能把脑袋偏向窗外独自懊悔。 李成瀚笑了笑，心里有了底。人在不经意间说的话才是真话，还有喝醉时候说的也大都是掏心底的话，这样看来，有些事是很有希望的。 车子终于慢慢动了，李成瀚踩了油门，心情美滋滋的，仿佛手里握的不是方向盘，而是送给简潼的花束，灿烂又明媚。蜿蜒流动的车流缓缓向前，一路上也在没有这么堵的情况，最终在6点之前到了吃饭的地方。 【蜀味江湖】，火锅特色一看就是重庆的，那味道肯定也很有保障。店里上下两层楼，大厅中间是一块挑高的空间，一楼到二楼是一段八角楼梯，所有桌椅都是木质的，连装饰品和指示牌都用毛笔描绘，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简潼在前李成瀚在后，两个人一起上了二楼，被带到一处雅座跟前，看到了面前吃空玻璃碗的傅元祁。 第74章 三人电影 “你们可算来了，我都要饿死了。”傅元祁一到假期就黑白颠倒，生活极其不规律，上一顿饭好像是11点多起床吃了碗馄饨，现在的五脏庙早都抗议了。 “叫你先吃你不愿意，怪谁。”李成瀚坐下来，很自然地帮简潼洗了下筷子递给她。 “火锅诶，我怎么先吃？你们来了吃我涮过的口水？”傅元祁调好油碗，夹了一大筷子牛肉放进去。 “吃饭，注意措辞！”李成瀚正打算夹菜下锅，被傅元祁这么一说扫了兴致。简潼看着锅里的颜色有点替他们犯愁，好像挺辣的：“你点的什么辣度的锅？” “中辣啊，他们说这个辣度最好吃。”傅元祁听了推荐，因为他对重庆火锅的辣度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中了，估计今天是得红着脸肿着嘴巴走出去。 “牛肉好了，快吃。”李成瀚催促道。傅元祁兴奋地夹起一筷子放到碗里，鼓起腮帮子吹了吹。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吃火锅，还是这么正宗的重庆火锅。可这兴奋劲儿没有维持10秒，立马就变了脸色。这哪是中辣？这是重辣，还有变态辣得是什么样？傅元祁的眼泪鼻涕同时出来，嘴巴里像是着了火，喝再多水都熄不灭。简潼和李成瀚下的菜还没好，看他这个样子简潼有些担心，李成瀚的胃怕是受不了。于是叫来了服务员：“你们这有鸳鸯锅吗？”很多正宗的重庆火锅是没有的，但要在其他城市获得更多客户的青睐，他们也愿意改一改。 “有的，女士。”服务员礼貌地回答道。 “那请帮我们换个鸳鸯锅，红汤就用这锅汤，里面有我们刚下的菜。”简潼关了火，让服务员端走了九宫格。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从简潼这边端起锅，李成瀚怕汤汁撒出来烫到简潼，赶紧用手挡住。傅元祁把李成瀚那份变成果汁的沙冰都喝了，也只是暂时得到一点点缓解。 “怎么这么辣？”傅元祁说话都不太利索。 “重庆火锅本来就是很辣的，你可能只能吃个微微辣，却点了个中辣，当然受不了。”简潼吃过这么辣的火锅，所以她知道。“成瀚哥，幸亏你还没吃，你那个胃肯定也受不了。”简潼说完，李成瀚才知道，这个鸳鸯锅大部分的可能是为他换的，顿时心情又好了几分。 等新的锅底上来，傅元祁也缓得差不多了，可还是对辣汤锅那边望而却步，只能清汤锅里的食物。李成瀚也是，胃穿孔过的他也不敢轻易造次，只有简潼一个人用辣汤涮菜吃。吃到最后，简潼才有点感觉到辣，拿了杯冰镇的酸梅汤喝。 “简潼，你明天上午干什么去啊？”傅元祁夹了一筷子土豆一边问，他有点不开心，凭什么李成瀚上半天能找她，自己却要卡点去。 “我有事。”简潼吃的不亦乐乎，不太愿意多说。 “电影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在5分钟内结束战斗。”李成瀚看了眼时间说道。 “哦，那我不吃了。”傅元祁拿了张纸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说道。 “那我也吃好了，可以走了。”简潼也放了筷子，锅里的东西差不多也捞完了，可以去结账。简潼径直往楼下收银台走，李成瀚没反应过来，以为简潼急着去看电影，傅元祁跟身下楼，看到收银员正拿着单子跟简潼说话，于是快步冲上去一把抢下来：“你干嘛？” “我不干嘛呀，你抢什么？”简潼说着去抢傅元祁手里的单子，李成瀚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们干嘛？”李成瀚没明白。 “哥，她要抢单。”傅元祁说着都笑了，没见过这样的事。 “我来买就好了，抢什么？”李成瀚说着掏出钱包。 “成瀚哥，等一下，能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简潼从来没有机会买单，这一次好不容易抢了个先。 “你买什么单，给我。”李成瀚也笑了，打算从傅元祁手里把单子拿过来，结果傅元祁也不给。 “还是我来，哥，你把简潼先带出去，把车开过来，再磨叽就真的看不成电影了。”傅元祁说着拿出手机打算扫码，结果被简潼一把按住，而且还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扫了500块。 “你这什么意思啊？”傅元祁急了。 “我已经扫了，要是多了就给我退现金，要是少了我再补，反正付过了，你们先去取车，还有段距离呢。”简潼说着，示意收银员赶快算账。两个大男人第一次被女孩子抢了单，有点挫败感，可还是乖乖取车去了。简潼拿到收银员找的零钱，盘算着一会儿到影院买奶茶喝。 夜幕快要降临，灯火阑珊时秋风四起，好喜欢这样的秋天，一点也不萧瑟，一点也不凄凉。三个人坐在车里，感受着传统节日的气氛，看着窗外一片祥和的景象。傅元祁没有在国内过过节，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吃的是西餐，喝的是洋酒，过的是圣诞节，对国内的节日都不太熟悉，他甚至都没吃过月饼。看着窗外漂亮的彩灯和大大的中国结，傅元祁有些恍惚也有些陌生，但心里很踏实，有一种叶落归根的归属感。简潼也有点感慨，很多年了，她也没有过过节，越是过节的时候越忙活越多，所以除了去看姐姐，她都是到处奔波着找活干，基本没有空暇买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跟自己过个节，直到今年端午都是这样。可现在，不但有人陪伴，还能有时间看个电影，这样的生活是以前都不敢想的。 车子开进万达影院的停车场，暗下来的窗光才打断了几个人的思绪，；李成瀚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从后视镜时不时地看一眼简潼。停车场今天很满，几乎没什么空位，还有5分钟电影就开场了，还没找到空位的李成瀚有点着急。 “你先带着简潼上去取票，我找到位子停好上去找你们。”李成瀚对副驾驶的傅元祁说道。 “好，那你快点。”傅元祁也着急，说着就下了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简潼看了一眼时间，她还得去取饮料和爆米花，所以就跟着一起。 李成瀚绕了一大圈，总算在最里面的公寓负二层找到一个位子，停好之后走上去，电影已经开场了。简潼拿着一杯可乐和大桶爆米花递给傅元祁，自己手里还有一杯可乐和果汁坐在了第五排的6号位置，她左边的5号位置空着，在开场的广告时间里，时不时往影厅门口张望。傅元祁坐在她右边，一口一口吃着爆米花看着大屏幕。 今年的国庆档不算特别神仙打架，不过题材挺丰富，有轻喜剧，有爱情片，有烧脑悬疑片。傅元祁最终在大家的意见里选了悬疑片《无双》，香港两大影帝联袂主演，看预告还挺燃的，剧情介绍也不错，应该会很精彩。影厅灯光很暗，电影开始的色调也不太亮，李成瀚进来的时候小心地弓着腰找到地方坐下，气都没有大声喘。 “这个给你。”简潼递过去一杯柠檬红茶，这是她提前定的套餐，到了直接来取，都不用等。 “谢谢。”李成瀚接过来，简潼能感受他身上的热气，估计跑得太快都出汗了，于是又默默递过去一张纸，李成瀚笑着拿起来擦了擦额头。 国庆来看电影的很多都是一家人，要么是情侣，这个片子的受众是成年人，还好厅里没有小孩子，所以很安静。电影的节奏不错，从开始到快结尾也没什么特别难懂的地方，而且是国语配音，所以很好理解。 可是到最后出现反转，全场发出恍然大悟的“哦~”，这才明白悬疑在哪里。本来以为是单纯的警匪故事，没想到最后有如此惊人的转折，不看到最后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画家”到底是谁。电影很精彩，简潼看得很入神，傅元祁也紧锁眉头一直在动脑，只有李成瀚心不在焉，一直在用余光看身边的简潼。电影结束，很多人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希望出个第二部，把后续故事跟一些细节补充完整。人流慢慢往外散，李成瀚也起身往外走。 第75章 千金难买是真心 “哥，你刚才注意了没？那个画家，真是厉害啊，看人一眼，就把五官特征都记住了，审讯的时候把人家说成画家，面不改色心不跳！”傅元祁绘声绘色，恨不得自己去演。 “嗯，是很厉害。”李成瀚没仔细看，这个情节他印象不深，只能囫囵着回应。 “简潼，你记得吗，那个真的画家，最后真是一秒变脸啊！”傅元祁看李成瀚的兴趣不高，转头跟简潼讨论。 “主要是演员演技好，有能力把这个人物诠释出来，我开始真的以为他不是，没想到就是他，前后反差太大了。”简潼看得仔细。 “是不是，我一开始就说他应该有问题，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问题。”傅元祁干脆退着走，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 “是啊，不过他对阮文可真是心狠。”简潼是站在比较感性的角度，女主角的经历确实传奇又悲情。李成瀚心里想：自己肯定不会对爱的人那样。 “唉！一个连假钞都做得出来的人，哪能有什么真心。”不像我，傅元祁后面这句不敢说出来。简潼点点头表示认可，没有再说话。 时间还早，才9九点多，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商场里面也是到处张灯结彩，一楼大厅和三楼儿童区有好多好多气球做的大型玩偶，还有月饼和兔子灯的装饰，非常漂亮。三个人站在影院四楼的护栏边上个，被这些景象吸引得走不动了。看了好久一会儿还是傅元祁先开了口：“明天要是不下雨的话咱们去游乐场玩。”楼下的空气城堡里全是小孩子的欢声笑语，还有巡游的动物车，上面也坐满了人。 “可以啊。”李成瀚有点兴趣，转头去看简潼。 “我有事啊，吃饭的时候我说了。”简潼说道。 “什么事啊？很重要吗？明天过节诶。”吃饭的时候傅元祁就想问。 “我要去看我姐姐。”简潼笼统地说，但李成瀚能明白。 “你姐姐？你还有姐姐啊？怎么没听你提过？要不叫上一起？”傅元祁连珠炮地问，李成瀚都没来得及阻止。 “不了。”简潼没多说，看了一眼李成瀚。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李成瀚开口阻止。 “我就是问问嘛，怎么了啊？”傅元祁不明白，这不就是顺口的事吗？再说人多也热闹啊！ “没事，我们走。”简潼说着就往楼梯间走，李成瀚白了傅元祁一眼也紧紧跟上，傅元祁还想问，可被李成瀚一眼给震慑住了。 老规矩，先把傅元祁送回去，李成翰才带着简潼往回走，傅元祁下车的时候又想问什么，李成瀚没给机会，一脚油门就冲出老远，留下傅元祁在秋风中凌乱。 回去的路上，李成瀚感觉一下子安静了，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车里瞬间轻松不少。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行吗？”李成瀚问道。 “你要去吗？我明天可能需要在那里呆很久，而且有的时候可能不太方便。”简潼每次长假去就会帮姐姐洗澡换衣服剪指甲什么的，李成瀚呆在那也不能进病房。 “不方便，是要做什么吗？”李成瀚没见过也没经历过怎么照顾瘫痪在床的人，所以不清楚。 “要个姐姐洗澡擦身什么的，所以你去了也不能在病房里待。”简潼其实不想让李成瀚去，她不想他看着难过，也不想让他见到姐姐那个样子。 “那我在外面等着，你说可以进去的时候我再进去，如果都不行，我就一直在外面等你。”李成瀚不想简潼自己去自己回了，以后她的事他都想参与。 “那，你可能要等很久，等换好衣服我给她剪指甲的时候你再进来。”简潼也不想李成瀚那么可怜，只能坐在外面等她。 “好。”李成瀚很高兴，像小孩子吃了一颗糖，从嘴里到心里，都高兴。 月亮更圆了，在被水洗过的天空高高挂着，隐约能看到上面的明暗轮廓，像是一只兔子坐在大树下，背影可爱又凄凉。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起来给我发个消息，我过来接你。”李成瀚在【兰海川】的地下停车场停着，对要下车的简潼说道。 “好，你也是。”简潼下了车，从车窗里看着李成瀚回答道。李成瀚点点头摇了摇手，示意再见，简潼就走向了电梯间。看着她的背影，李成瀚心想，刚好明天去跟陈汐说一声，他要告白了，想跟简潼在一起，以后会一起照顾她的。算是让陈汐知悉一下，尽管不清楚她能不能听得到。 一想到陈汐，那个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女孩子，在无数个日子里也曾给过自己温暖的人，那个笑起来不顾形象前仰后合的人，那个喜欢打篮球穿着运动背心挥洒汗水的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李成瀚也问过几个医生朋友，甚至打电话给自己曾经的校友师兄弟，可根据陈汐的情况判断，醒过来的几率不到10，即便醒过来，顶多只能听到和看到，说话是不行，也很难作出其他的反应。李成瀚想了想，等过段时间，陈汐的手术完全回复后，看能不能把她挪到国外去治疗。当然，还需要跟简潼商量，她得同意才行。 车子开回【丽景华庭】，李成瀚刚想下车，突然想起上次醉酒回来，在简潼腿上睡了一晚，心里有些愧疚，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简潼有多难受。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那晚自己的睡姿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他打开车内的记录仪，开始翻看那天晚上的回放。 时间表较长，就用了个32倍速整体加快，但想要看完也得好一阵子，反正是假期，这会儿也还不到10点，就算看到半夜也没关系。视频环境是夜景背景，光线很弱，但还是能看到两个人的动态，李成瀚点了根烟慢慢抽着，放下驾驶室的玻璃窗透气。 夜晚有点凉了，车库里没开灯，月光照了一点进来，柔和的光线映着他的侧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视频里简潼看起来很瘦，比现在瘦，又穿了修身的裙子，看起来很小一个影像。 最初虽然有些手足无措，到后来慢慢适应，简潼看起来不是抗拒也不是嫌弃，眼里都是满满的担心。谁知自己一下子倒在简潼身上了，睡下去就扯自己的领带，手扬起老高，弄得简潼都快没处退了，最后还是她帮忙给自己解下来的。看到这里，李成瀚不免有些好笑。 睡到后半夜，怎么还突然翻了个身，一下子抱住简潼的腰身侧过去，简潼看起来也是被惊醒，整个人吓了一激灵。李成瀚顿时也被烟呛了一口，没想到那天自己居然还这样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啊！再往下看，简潼咧着个身体往后仰，想要推开他拉出一点距离，可自己那天睡得太死根本就推不动，后来还是觉得那样睡不舒服才翻了个身。仔细看简潼的表情，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月亮正当空，虫鸣鸟叫不断，院子里很沉静，也没什么人走动。李成瀚看完视频，久久没有下车，车窗外的烟头又是一地，可这次心情却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简潼为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很开心，也许她不是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他是李成瀚，，简潼的付出就是毫不犹豫也不考虑任何因素的。千金最难买的是真心，简潼现在就有一片真心，不过角度不同，只要让她转变一下思想，也许很快她就能接受自己以另一个身份陪在她身边，只是，可能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把所有事情说出口的机会。 李成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下车是感觉特别轻松又有动力，他相信，很快他的生活会迎来新的变化，那个变化也将会改变现在的生活轨迹。 第76章 两个人的小心思 简潼回家泡了个澡，坐在浴缸里端了杯果汁，今天的火锅味道有点重，要喝点果汁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好，可具体为什么心情好又说不出来。总觉得李成瀚不太一样了，但又不知道是怎么个不一样，反正就是有种更体贴，更温柔的感觉。 窗外的月亮真圆啊！要是对着月亮能许愿，那就希望姐姐明年能够一起看中秋的月亮，愿岁岁年年，月圆人团圆。 国庆长假第3天，太阳早早就冒出了头，阳光洒下来很温暖。简潼起了个大早，穿了件灰色短款修身t恤，下身一条浅蓝色直筒牛仔裤，套了件短款白色冲锋衣，又拿了顶鸭舌帽，背着背包就出门了。就算上班了这么久，她看起来也还是像学生。 李成瀚还是穿着休闲衬衫，不规则的下摆很有创意，黑色宽松休闲裤搭白色球鞋，看起来也不像律师，像个时尚博主。他也早早地起了床出了门，到街口的早餐店买了一大堆吃的，有包子，有稀饭、有豆浆、有油条、有葱油饼还有下粥小菜，很是丰盛。来到简潼家的时候刚好碰上简潼出门。 “不是说等我一会儿吗？”李成瀚拎着早饭笑着说道。 “我想着你停好车再上来等我一起下去太麻烦，就说去小区门口等着，今天天气也不错，刚好出去看看。”简潼说着就想拉着李成瀚往外走。 “等会儿，先吃个早饭，我都买好了。”李成瀚提着袋子示意简潼开门。其实他很早就有密码了，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进门需要征求简潼的同意，不能就那样贸然开门进来。 “这么多？”简潼看了眼，那么大一包，是4、5个人的量，简潼说着打开了家门。 “不多，选想吃的吃，不想吃的就放着。”李成瀚跟着走了进去，换了鞋就把早餐在餐桌上摆好。 “快来。”李成瀚甚至把筷子和勺子都放好了。简潼洗了个手往这走，看着一桌子东西确实很丰富，顿时也很有食欲。 “你要多吃点，这些东西不能热，第二顿就不好吃了，尤其是粥，要赶快喝完。”简潼拿起筷子一边夹了个包子一边提醒道。 “没事，你也要多吃，今天过节，剩了也没关系。”已经是中秋节了，节日里面要做很多好吃的，还要有剩的，图个“家有余庆”的好彩头。 “正餐可以剩，这是早饭怎么剩啊？你要多吃。”简潼又喝了口米粥，有蔬菜的清香和山药的甜糯，很是舒服。 “好，我们要把这些都吃完。”李成瀚看着简潼被包子塞满的腮帮子笑着说道，简潼有点压力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家早餐的量并不大，就是种类多，包括他们的面点，大部分都是一口一个，粥也没多少，倒进自家的饭碗里顶多就是大半碗，可有十几样呢，加起来还是挺多的，这一顿要是能吃完，估计午饭也就免了。餐桌上不再有人说话，食物都把嘴占住了。 太阳上升，阳光刚好洒进餐客厅，把所有人和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李成瀚逆光而坐，金色的光圈环绕周身，配合他的身形十分好看。简潼有些向往，也许西方的天神就是这样，有种很强的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睛，但又高高在上不可亵渎，仿佛即便是心中一片虔诚，也配不上天神随意施舍下的一点甘露。 简潼一直觉得跟李成瀚有距离，很大的距离，这一刻也依然如此，在昨天生出一些不可置信的奇思妙想后，此时也全部切断了。对，他是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有良好的教养，出色的成绩，温和的性格和当机立断的果决，长的也好，面容硬朗轮廓深邃，就连指甲都修剪得特别干净整洁。他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袖口和领口都很干净，鞋子也常年一尘不染，眼镜十分有光泽，很容易倒影出对面的人，就连头发丝都好看，每一缕都在最合适的位置，也无论什么发型都能驾驭。这么好的人，应该配上势均力敌的姑娘，在门当户对的前提下拥有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得到所有亲人朋友的美好祝福，永远幸福地走下去。可在那个光彩明媚的世界里，没有像自己这样的人，也不会再有这样单纯快乐的日子了。简潼越想越沮丧，慢慢地下了头，遮掩地捧着粥喝。 “怎么只喝粥，这么多东西，你都吃点，不爱吃的就放着。”李成瀚放下筷子，很快发现了不太对劲的简潼。 “好，我会吃的。”简潼嘴里有粥，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李成瀚还是听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吃饭的气氛不好了，至于为什么不好他也不知道。从进门到现在也没说几句话啊，不会是因为说错话惹她不开心的，是不是东西不合胃口呢？正要开口问，简潼先说话了：“成瀚哥，你怎么不谈恋爱？”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李成瀚心中一喜，既然简潼先引出这个话题，是不是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我想谈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李成瀚的声音温柔如水，听得简潼产生了错觉。 “就是好奇一下。”简潼拿了个灌汤包遮掩着。 “我也好奇，以后我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不过我有喜欢的类型。”李成瀚没有说得很清楚。 “哦，那是什么样的啊？”简潼想要知道。李成瀚看话题都说到这了，要不干脆表白算了，于是放下筷子看着简潼，很郑重的样子打算开口，结果话到嘴边，让简潼又抢了先:“算了，等你以后谈了我不就知道了。”她以为李成瀚有了喜欢的人，就不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怎么？你变卦真快，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把话给我堵住了。”李成瀚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本的打算也没办法这样说出来，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 “不好奇了，反正会见到的，或者会知道的。”简潼故作轻松，收了自己的餐具和空饭盒，准备起身出门。 “你吃好了？”李成瀚也擦着嘴巴结束了战斗，桌上的东西所剩无几，也算是“光盘行动”了。 “嗯，吃好了，走。”简潼拿起包，把垃圾也带了出去，李成瀚跟上，发现她走得很快，像是赶时间。 “等一下，你很急吗？”李成瀚拉了一把简潼的手臂问道。 “不，不啊。”简潼能感觉到，李成瀚的手心温热，隔着外套传递到手臂上，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可是不能多想，多想就会有贪念。 “走慢点，刚吃了早饭，不能走太快了。”李成瀚微笑着，笑容特别蛊惑人心，简潼不想去看。 第77章 小小的梦想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地下停车场，简潼先钻进车里，李成瀚打开车门坐上去，突然心血来潮想让简潼开车：“今天你开，我坐一会副驾驶。”说着还把驾驶室让出来，弄得简潼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让我开啊？” “就是想在清醒的时候坐一回你开的车，快过来。”李成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 “我技术不好。”简潼有点胆怯。 “没关系，我坐你旁边，你怎么开都行。”李成瀚笑着，他觉得简潼的性格把车开好问题不大。 “那万一把哪蹭了怎么办？”简潼还是心虚，之前开车回来的时间都比较晚，路上车少，大白天路上车多人多，万一把人家蹭了也不得了。 “蹭了就蹭了，只要你没事就行。”李成瀚还是笑着，仿佛对简潼的车技胸有成竹。 “那我更不敢开了。”简潼缩着身体，就是不下车。 “那我抱你下来。”李成瀚看了一眼其他地方，反正这会儿停车场没什么人，有人也没关系，又不是没抱过。 “什么？”简潼转头瞪大个眼睛看着李成瀚，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反应过来，李成瀚突然俯下身体，一只手已经穿过腿下，一只手想从背后把她往起抱，被简潼一下子推开了：“你，干什么？” “我说了，我抱你下来啊。”李成瀚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我自己下车就好了，你往后退一点。”简潼防备的样子戒心很重，李成瀚不明白她怎么了，刚才吃饭的时候难道说错话了？都没说几句啊。 “那好，你自己过去，我坐副驾驶。”李成瀚悻悻地收回手站起身，去了另一边坐下，简潼也来到了方向盘上，踩下油门出发。 从小区出来的路上，简潼的时速没有超过30码，虽然路上车不多，但还是特别小心翼翼。 “你这么走，天黑能到吗？”李成瀚打趣道。 “啊？太慢了吗？这路上车挺多的，不敢走快了。”简潼一直看着前面，背绷得很紧，脖子都僵着，仿佛不这么用力不能开好车似的。 “那你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不会有事的。”李成瀚说着去摩挲了一下简潼的后背，简潼瞬间又激灵了一下。李成瀚也感觉到了，他开始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简潼有点抗拒接触，是不是因为她也有其他的感觉。暗自偷笑了一下，他又开始找话题引起简潼的注意。 “你刚才问我，我也同样好奇一下，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呢？”李成瀚拿出一副太阳镜戴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我不太想找，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嘛。”说到这里，简潼又自卑了。 “不一样？你指的是什么？”李成瀚希望简潼把心里的疑虑说明白，这样他也好对症下药。 “我，我没谈过啊，而且也不知道该谈个什么样的，不知道怎么跟人家相处。”简潼没有明说，李成瀚觉得这不是真实的原因。 “没谈过又怎么了，相处这件事慢慢来就好了。你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参谋参谋。”李成瀚又继续引导。 “我，我喜欢，大概就是，嗯，比较会照顾人，心地善良的。”简潼其实是希望有人能够接受她这个情况，能理解她体谅她。 “就这么简单？”李成瀚有点意外，这都不算要求好。 “嗯，就这样就行了，其他的都随缘。”是啊，难道还要求别人有什么能提供什么吗？那自己又有什么是别人需要的呢？ “那很容易啊！”李成瀚觉得这基本是上是送分题了，要不干脆表白？正想开口，简潼电话响了。 “喂，你好。”接起来的语气很客气，应该是陌生电话。 “您好，这里是【保利·春天】，我们最近推出一批小户型的房子，在国庆节之间有很大力度的优惠，您有购房意愿的话最近可以抽时间过来一趟。”是卖房子的电话，不过简潼可能也需要。 “哦，你们那里大概什么价？”简潼想先了解一下行情。 “1万5到1万8不等，根据楼层、朝向、户型的不同价格也有所区别。”置业顾问回答得很诚实。 “那你们那里最小的户型多大？”根据自己的状况，简潼买个最小应该是能行的。 “最小有20多平的公寓，还有5、6平的一居室两居室。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一下呢？”置业顾问感觉有戏。 “嗯，明后天，大概。”今天过节，肯定是不行的。 “好的，请问您贵姓，我帮您预约一下，稍后我会加您的微信，是这个号码吗？”置业顾问声音更热情。 “免贵，我姓简，简单的简，你直接加就好，就是这个号码。”简潼说道。 “好的，那我把几个户型图发到您微信上您先参考一下，等您到这边再详细了解好吗？”这算是捞到一个客户，那今天的上百个电话就没白打。 “好。”简潼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拿到自己的电话的，从前打工的时候就从来没接到过，现在刚上班几个月，这就把数据筛选出来了？！ “那咱们保持联系，祝您生活愉快，再见！”置业顾问礼貌地说了再见，简潼也挂了电话。李成瀚在一边默默听着，心突然一沉。 “你要看房子？”李成瀚声音都变了。 “是啊，先慢慢看着，现在肯定买不起，等攒一攒，买个小点的，交通便利就行。”简潼看着前面的路况，没有注意到李成瀚已经不开心了。 “你，住在那里不开心吗？”李成瀚以为是这个原因。 “不是啊，那里很好，特别好，好到不像我住的地方，本来也不属于我，我想要个自己的房子，无关大小，无关地段，我说过的，这是我的梦想。”简潼的确说过这个梦想，但李成瀚没想到会这么急。 “那在你攒够钱之前，你就在那安心住着，好吗？不要想那么多，那就是你的家。”李成瀚明白，简潼还是没有安全感。 “嗯，我知道，可你的朋友总有一天会从国外回来或者想要租出去的，那我提前看好房子也不至于到时候太过手忙脚乱。”简潼想得很远，她搬过好几次家，有一回房东儿子昨天回来今天就要她的房子住，不得已立刻搬走，还有一回住了一周房东涨价又立刻搬走，所以她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这些我来解决，好吗？你就安安心心住在那里，不管有什么事，我来解决，好不好？”李成瀚的语气快要像是在祈求，刚好这会儿遇到红灯简潼踩下刹车，转头看着如此认真的李成瀚。简潼又有错觉，从不让做饭到住房问题随时解决，她总觉得这几天的事情好像是在暗示什么，或者说是在偿还？弥补？可李成瀚不欠什么呀！不欠简潼、不欠陈汐，又何来偿还呢？ 第78章 秋日的阳光 “成瀚哥，你，是不是要回去你父母那边了？或者你要调走？”简潼认真地问道。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李成瀚一头雾水。 “哦。”简潼暗暗放了心。李成瀚正要再说什么，后面的车子按响了喇叭，原来已经绿灯了，简潼堵在这后面的车子走不了。又一次，对话没按照预想，在先前一个售楼电话的打岔下中断，后面的问题明显简潼心有疑虑，李成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房子的事情得先解决。 转过这个路口就是疗养院，秋天的道路与夏季不同，梧桐黄了落叶，树木不再郁郁葱葱，花坛里花朵凋零，一切预示着冬季的来临。好在阳光很好，舒服又暖和，晒得人心情舒畅。 李成瀚下了车，深呼吸了一下，感觉也不是那么萧条与凄凉。前院已经有很多人出来晒太阳，后院也是熙熙攘攘，如果这里不是疗养院，而是一处公园该多好。李成瀚这样想着，跟简潼一起往里走。 老规矩，简潼还是带了一把干花放在床头，然后俯身到陈汐耳边说：“姐姐，成瀚哥今天又来看你啦，开心吗？”此刻的李成瀚，多想陈汐能够坐起来说一句：“来了？伙计!”可惜事与愿违，她还是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简潼还带了几块小月饼，是小时候在校门口买的那种，只有普通月饼一半大，很适合小孩子。还有小时候经常喝的娃哈哈，一起摆在床头放着。简潼从抽屉拿出指甲刀，打算先从剪指甲做起，李成瀚见状连忙拿过来：“我来。” “你会吗？”简潼有点不太信任。 “剪指甲有什么不会的，我自己也用这个剪，放心，不会剪坏的。”李成瀚很自信地说。简潼闻言站起身，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去打了盆温水，打算先擦把脸，再把头发剪一下。照顾病人的这些小事，需要很高的注意力集中，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见血。房间里再没人说话，都专注着自己手头的事，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做完这些修剪工作就该擦身换衣服了，李成瀚自觉地退出去，坐在走廊上安静地等。反正时间宽裕，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先问问，于是就拨通的程树的号码。 “喂？你们哪天回来？”李成瀚问道。 “怎么？想我了？”程树还是爱开玩笑。 “有正事，想找你太太聊聊。”李成瀚这么说感觉挺有歧义的。 “什么？你在我老婆干什么？”果不其然，程树从澳门塔旁边的冰激凌店的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都高了一个8度。 “有正事，没跟你贫。”李成瀚语气严肃，看来真不像是胡诌的。 “那到时候我也一起，看看你什么正事。”程树坐下来，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李成瀚又问。 “6号晚上，我们7号可以见。”程太太不想赶最后一天回来，时间紧张不说路上也堵。 “好，那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你们。”李成瀚说道。 “不了，我们定个网约车就行了，落地很晚，你就不折腾了。”程树也没让李成瀚接，确实有点麻烦。 “没事，假期睡晚一点也没关系。”李成瀚很诚恳。 “嘶，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我们帮忙啊？”程树察觉到一丝阴谋。 “也不算大事，反正要当面谈。”【兰海川】的房子要买卖，确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行，那7号中午你来家里吃个饭，边吃边说。”程树也不勉强。 “不，我请你们吃饭，有什么想吃的提前告诉我。”李成瀚觉得这是有求于人，还是自己请客比较好。 “我说你小子，这么正式，难道你跟简潼、、、你们俩在一起了？”程树挺兴奋，仿佛自家的傻儿子有人要了。 “不是，还没有。”说起这个，李成瀚有点丧气，总是不要太顺利，也没有一个好的时机，他不想简潼认为这是一个草率的决定，也不希望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 “那你还在这浪费时间？有机会就把握住，别到她跟别人走了你又后悔，真是的。”程树替他着急。 “我知道，到时候回来再细说。”李成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到时候见，我要吃大餐。”程树听出了李成瀚语气里的低沉，又开始开玩笑。 “行，什么大餐都行。”李成瀚有请不起的饭？反正他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好嘞，那就先谢谢了。”程树声音爽朗，让李成瀚有了一丝开怀。 挂了电话，李成瀚看了下二手房市场【兰海川】的行情，大概是10万左右一平，那套房子有280平就是2800万，加上装修和家具，给个3500万应该合适。就看到时候程太太愿不愿意出手。 房间里的简潼，一边给陈汐擦洗身体，一边放着舒缓的音乐，拉开遮光的窗帘让阳光能够洒进来，又把纱帘拉上挡住视线，这样既可以晒太阳又不担心对面楼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擦着擦着，简潼也哼唱起来，让躺在床上的陈汐不那么无聊。不管她能不能听得到，都当做是在用歌声陪伴她。擦到后背，陈汐好像微微勾起了唇角，有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可惜简潼站在身后，什么都没有看到。 阳光慢慢照过了腰身，照过了腿，上午的时间就要过去，简潼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腰和脖子，看着清爽的陈汐满意地笑了。姐姐又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一个人了，她最怕邋遢和污糟，所以只要时间允许，每周会至少给陈汐做两次擦洗，天天换衣服。 “成瀚哥，进来。”简潼弄好之后出来叫坐在走廊上的李成瀚。 “都收拾好了？”李成瀚站起身也活动了一下，坐的太久，腿有点僵。 “嗯，都好了。”简潼说完转身进去，李成瀚也走进去把门关上。 “11点多了，你忙活了有一阵子，累吗？”坐下之后，李成瀚看了一眼手表问道。 “不累，习惯了。”简潼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悄悄揉了揉手腕。她力气太小，每次给陈汐翻身都得使出全身力气，擦洗的时候还得用一只手撑住，很费劲。 “你饿不饿？”李成瀚又问。 “我，我吃了那么多，怎么会饿？这还不到三个小时啊。”喂猪吗？喂猪也不是这么喂的，简潼心想。 “哦，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有没有我能做的？”李成瀚也笑了，确实，他自己也不饿。 “没有了，等下我去洗衣服，你在这里坐着就好，然后每隔半个小时用棉签沾点水把嘴唇湿润一下。”简潼指了指桌上的棉签和杯子，水是刚倒的，还有点烫，半小时后温度就差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坐一下。”李成瀚本来想去帮忙，但陈汐换下来的有贴身衣物，他去洗也不太好，刚好有话跟陈汐说，简潼不在场正好。 “嗯，我喝个东西，你要吗，这个。”简潼拿了床头的娃哈哈递了一瓶给李成瀚，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喝的。 “好。”李成瀚拿过来放在手里，也不着急打开。看着简潼大口大口喝着东西，就像小时候那样，只是现在没有了婴儿肥，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第79章 懂事的秋风 房间里有淡淡的花香，加湿器已经开始工作，喷着阵阵水汽氤氲在房间里，时光正好，只有机器规律的提示声呼喊着遗憾，除了等待，除了祈祷，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我去洗衣服了，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可以吗？”过了一阵子，简潼站起身说道。 “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你放心。”李成瀚放下饮料说道。简潼点点头，去洗手间端起盆子出去了。 走廊的尽头有个水房，里面有洗衣机可以清洗大件衣物，还有专门洗衣物的池子，后面有个楼梯可以上天台，把大件衣物晾在那里容易干。简潼把床单被套丢进洗衣机，拿着小件的贴身衣物走到水池边开始清洗。 房间里，李成瀚拉着凳子往陈汐身边坐了坐，用棉签沾了水去润陈汐的嘴唇。她已经好多了，氧气罩都不用再戴，等到过了年，就可以送去国外看看。如果有可能，简潼去国外的办事处工作也好，这样就可以三个人都长期在那边待着了。顺利的话在澳洲结婚，一起生活也很好。李成瀚想了很多，但第一步还没迈出去。 “陈汐，你如果能听到该多好。”李成瀚声音平静，内心却很难过。“我想跟简潼在一起，你同意吗？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还有你，我想带着你们去国外，给你更好的医疗环境，也给简潼一个依靠，希望你能祝福我们，好吗？”李成瀚的语气很诚恳，他真的想跟简潼在一起。 床上的陈汐没法给出回应，只是保持着原样静静躺着。李成瀚低下头，用手肘撑住膝盖，双手放在头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床上的陈汐眼皮动了一下，可惜李成瀚没看见。也许时机就是很玄，永远不由人掌控，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转折。 简潼洗完所有衣服晾好，已经过了12点，日头更大，天台上飘着的各种被单在秋风中摇摆出弧线，飘飘荡荡的很是好看。 简潼站在天台上的护栏边，看着天空的云朵不时变幻，思绪开始飘出好远。良久，身后的脚步声靠近，简潼回头，李成瀚的头发被吹乱，站在天台的中央停住脚步，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只能用手堪堪挡住。他真好看，比一般的男孩子都好看，尤其现在这样，很有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是简潼不知道，被风吹乱头发的自己也是很好看，挽起衣袖的样子更加飒爽动人。这场秋风，来得刚好，在不偏不倚时，吹乱了他们的心。 “你怎么到这来了？”简潼走过去问道。 “来看看你洗完了没有，要不要帮忙。”李成瀚放下手说道。 “洗完了，这风大，我们下去。”简潼说着拿起盆子往下走。李成瀚刚想叫住她，可电话响了。 “喂？”李成瀚看到傅元祁的显示，脸顿时拉了下来。 “哥，你在哪？”傅元祁一如既往地不会察言观色。 “你什么事？”李成瀚没答。 “哦，我想去买点东西，找你帮我参考一下。”傅元祁不想空手去蹭饭，但不知道买些什么合适，只买月饼显得很没有诚意。 “我在外面，晚点说。”李成瀚不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再去看简潼，已经不见了身影，本来想问问中午吃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吃的，傅元祁真是坏事。 简潼回到病房，又去看了看陈汐，就坐下来从包里取出针线，打算给陈汐织条围巾。虽然现在还早，可她的手脚慢，加上时间不太固定，有空的时候就得开始做着，不然到跟前了还没织好。 “你这是？”李成瀚进来，就看到简潼在起针了。 “哦，给我姐姐织条围巾，冬天的时候盖在肩头。”简潼说完又地下了头。这是妈妈教的，当时看妈妈在织毛衣就想学，奈何自己太笨了，学不会，就勉强学会了织围巾，还是织坏了三条，才慢慢好了。 “你会这个？”李成瀚很稀奇，在他的印象里，他就没见过会这个的。 “就会织围巾，这个简单，其他的就不会了。”简潼也是实话实说。 “那，能帮我织一条吗？”李成瀚问。 “你要戴这个？”简潼知道，李成瀚很讲究，这个东西戴出去，怕是不符合身份。之前送的袖扣都没戴，估计是没看上，还能看上这个？ “是啊，怎么了？”李成瀚不戴袖口其实是舍不得，怕弄丢了，他把袖口放在衣帽间的抽屉里，时不时还打开看看呢。 “你戴这个出门，会被人笑话？”简潼停下针，认真地说道。 “这有什么笑话的，我就喜欢这样的，纯手工的东西比外面买的好多了，它有温度。”李成瀚深情款款，仿佛简潼手上的东西不是针线，是爱人。 “那，好，你看看想要什么颜色，款式没得挑，我只会这一种。”简潼说着抬了抬手，已经织了两列。 “没事，我就要黑色，线我来买，到时候你帮我织就好了。”李成瀚笑了，仿佛东西已经在眼前。 “我买，你要是买错了线就浪费了。”简潼说道。万一李成瀚买的不是织围巾的线那就麻烦了。 “那好，我给你发红包，不让你白费工夫。”李成瀚最近才慢慢适应移动支付，所以红包功能感觉很得心应手。到底是哪个聪明人发明的这项功能？简直太方便了！ “不用，举手之劳。”简潼已经从他那里拿了很多东西了，再收红包显得她很贪婪。 “那我学做饭，会了就给你做顿饭答谢。”李成瀚凑近说道。 “那也不用，你怎么这么客气了？”简潼挪开眼睛，看着李成瀚，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特别亲近，一下子又特别客气。 “不是客气，就是，想奖励你。”李成瀚斟酌了措辞，为了不让简潼觉得有距离。 “奖励？那也不用啊。”简潼有点开心，奖励的话好像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我说用就用。”李成瀚板直身体，一只手搭在简潼的椅背上突然靠近，呼吸都快喷到简潼的脸上，吓了她一跳。她不自主地往后仰，轻轻皱眉看着李成瀚。也是，狮子座的人，大概都比较霸道！ “你，坐好，一会儿我的针戳到你脸上了。”简潼心跳加速，赶紧调整好坐姿不看他。 “好。”李成瀚挺满意，简潼脸红了，耳根都红，说明也开始把他当男人看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简潼专注于手头上的活，李成瀚拿出手机翻看近期的工作内容。身影一大一小，看起来十分和谐。 时间走到两点钟，傅元祁又发了个消息，说他站在超市里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成瀚回复说等着，傅元祁就乖乖不再说话。 织了一个多小时，简潼的手有点酸，围巾也有了大概几公分的长度，已经依稀能看到款式和针脚。她放下针线，收好到包里，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感觉今天的体力劳动已经超标了。 “累了吗？我帮你捏一下？”李成瀚放下手机问道。 “不用不用，没什么，你坐着。”简潼赶紧收手站好说道。 “那，饿不饿？”已经过了饭点，这会儿怕是该吃饭了。 “不饿，你饿了吗？饿的话我们走。”简潼说着拿起包，把小月饼装回去，那瓶给李成瀚的娃哈哈也带上出了门。到护士站打了个招呼，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还是你开？”李成瀚拿着钥匙问。 “不了，你开，我开你又嫌太慢了。”简潼说着已经钻进了副驾驶。李成瀚笑着开门上车，踩下油门出发。也好，来这里这么久都在干活，休息休息挺好的。 第80章 前准备 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太阳却很懂事，白云一阵一阵盖住了光芒，反而暖暖的很舒服。简潼靠在副驾驶上，感觉有点累，7点多就起来床，收拾出门也才8点多，这会儿是有些困了。 李成瀚车里放着音乐，声音不大，还是有那股熟悉的香气萦绕鼻尖，这样的环境太适合睡觉了。简潼看着光秃秃的出风口，心想是不是可以摆个小玩具在上面，哪种好呢？卡通人物还是动漫的呢？要不用花花草草？不行，李成瀚应该不会喜欢那么可爱的东西…… 眼皮开始打架，简潼头一歪就睡着了，手上还抱着自己的包。李成瀚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发现简潼已经睡着，连忙把压在身上的包拿走，摇起遮光板来。上次简潼在车里睡觉，还是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面试完吃了午饭，送回去的路上。感觉好奇妙，时间走了又像没走，境遇变了又像没变。如果那时候没遇到的话，偌大的城市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机会能重逢。不敢想，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已经重逢了。 车子开到【蓝海川】，简潼奇迹般地自然醒了，她一直有这个功能，就是上车就睡，到地方就醒，根本不用任何人叫。 “醒了？没睡够再回去接着睡。”李成瀚其实偷偷看了简潼好多次，觉得她睡着的还挺可爱的。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简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道。眼里还在犯迷糊，没想到已经到家了。 “没关系啊，又没什么事，你想睡就睡。”李成瀚语气宠溺，眼神也荡漾着笑意。 “不行啊，我得去买菜准备了。”简潼看了下时间，已经2点40多了，说不定傅元祁一会儿要来。而且还没准备菜品，下午饭可不能糊弄，要好好做一顿。 “那我跟你一起去。”李成瀚说着，就把车子开到附近的超市旁边停下来。简潼从包里拿出手机，跟着李成瀚一起进了超市。没想到的是，傅元祁居然在这。他在超市进门的游戏机前正玩的不亦乐乎，还大呼小叫地很过瘾。李成瀚皱着眉头走过去，拍了傅元祁的肩膀。 “谁啊？干……”傅元祁回头，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你怎么在这？”李成瀚问。 “我买东西嘛，又不知道买什么好，你让我等着我就等着咯。”傅元祁玩了很久了，都有点玩累了，可李成瀚让等他还是等在这。 “那走，一起。”李成瀚扬了下头说道。傅元祁看到身后的简潼，惊喜地问：“你忙完了？” “是啊，你在这里很久了吗？”简潼问道。 “还好，还好。你也来买东西吗？跟我哥一起？”傅元祁知道他俩住的近，以为他们是约着一起来买东西的。 “是啊，下午饭要准备很多。”简潼没做过节日大餐，还是在网上看了些菜色，想着今天加几个新鲜的东西。 “因为我要来吃饭吗？不用这么隆重，我不挑食的。”傅元祁还挺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李成瀚听到回头白了他一眼。 “过节嘛，不能随便做两个菜，还是要讲究一下的，走。”简潼说着往里面走，李成瀚推了个购物车在最前面。今天超市人不多，该买的早就买了，而且超市的工作人员也要过节，所以下午4点就得关门，还有一个小时，足够他们慢慢看了。 简潼去一旁挑菜，傅元祁就拉着李成瀚问东问西，最后在李成瀚的建议下买了一大堆保健品：燕窝、钙片什么的。又挑了最贵的两盒月饼和一瓶香槟，大包小包地放进自己的购物车里。简潼买了菜、海鲜、鸡、鸭、鱼、猪肉排骨等，又买了些调味料和凉菜，放了满满一车东西才走到收银台结账。 “多少钱？”李成瀚拿出手机，准备把两车东西都付了。 “不用，我充了会员卡。”简潼赶忙阻止，连傅元祁都没跟上节奏。 “你还办卡了？”傅元祁问。 “是啊，这里离家近，肯定经常买东西，办个卡可以打折还可以积分，实惠得多。”简潼办的是充值的，付钱的时候可以直接从里面扣。 “您好！一共是4586元。”收银员礼貌的说道，准备去拿简潼手机上的会员码扫上。 “等会儿，怎么这么多？”李成瀚不解。 “两车东西，是在一起付吗？”收银员纳闷，不是一起来的吗？ “怎么两车？我们只有这一车啊。”李成瀚指着简潼面前的推车说道。 “还有这位先生的，不是一起的吗？”收银员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弄错了。 “他那一车自己付。”李成瀚不悦。傅元祁赶紧把手机付款码递过去，简潼看到急忙说：“不用，一起付。” “不行，让他自己付。”李成瀚表情冷峻。傅元祁赶紧挣脱简潼的手把手机递过去。收银员跟傅元祁确认了好一通，才把他买的东西分出来接了账，剩下的东西简潼一刷，才1600块不到，看来傅元祁买的东西价值都很高啊。 三个人拎着东西出门，收银员还在奇怪，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买这么多东西来吃饭？一会儿走的时候客不好拿。”简潼还是分到了最轻的一包，看着傅元祁说道。 “不用，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给你的，有一盒月饼给我哥，还有瓶香槟咱们吃饭的时候喝，回去我就是两手空空了。”傅元祁扭头说道。 “这么多？给我？”简潼不可思议。 “对啊，这是传统嘛，过节到别人家里吃饭不能空着手去啊。”傅元祁说的时候还挺骄傲。李成瀚心里一半是高兴，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对简潼好的，傅元祁这次很懂事；另一半是自责，自己什么都没准备，连超市买单都没抢到。要不买束花送来？不好，还没正式说明白。 “那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你给我留盒月饼就行了，其他的你拿回去吃。”简潼看着那么两大包东西，傅元祁自己都快拿不下了，瞬间感觉亚历山大。 “都是你的，你慢慢吃。”傅元祁说完一溜烟地往前跑，生怕简潼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你就留着，他很少这么懂事的。”李成瀚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简潼都感觉到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过节嘛，我好像也应该给你准备点什么才对。”简潼想起来，自己连盒正经月饼都没买，给姐姐带的是原来校门口那种散装的小月饼，那肯定拿不出手啊。 第81章 备餐 李成瀚听完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简潼，他觉得简潼真的太懂事太为别人着想了，自己打着空手来吃饭，简潼还要给他准备节日礼物。也感觉真的太马虎了，怎么能提醒了别人自己却完全不在意呢？ “成瀚哥，怎么不走了？”简潼看着李成瀚的手，已经被沉重的袋子勒出了红印子，只怕再过会儿血液都不流通了。 “你为什么总是在替别人想，自己怎么不多想想自己，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我送给你。”李成瀚微微弯了身体，让自己的视线与简潼平行。简潼的帽檐下面，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成瀚有些慌乱，心跳又在加速，这样下去怕是不太好，万一哪天没控制住说点什么过分的话可怎么办？ “成瀚哥，快走，我没有想要的东西。”简潼说着快步往前，傅元祁都已经等在了电梯口。李成瀚笑的更得意，对送礼物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拿起电话发了条信息，刚走进简潼的家门就收到回复：“好的，一小时后送到。”李成瀚收起手机很满意，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简潼拿着菜进了厨房，摘下帽子去换衣服，让李成瀚他们先随便坐。傅元祁拿出一盒月饼，讨好地坐到李成瀚身边：“哥，中秋快乐。”李成瀚看了一眼，随即拿出手机给傅元祁发了个红包：“谢谢，你也节日快乐。” “哥，干嘛还发红包啊？”傅元祁听到手机信息提示音，赶紧拿起来看，没想到是李成瀚刚给的红包到了。 “过节，没给你准备什么，发个红包图个吉利。”李成瀚一直把傅元祁当小辈，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回礼。 “那，谢谢哥。”傅元祁笑着收下，心里已乐开了花。李成瀚很少这么和气，这说明自己没有招人烦。 简潼穿了套浅蓝色卫衣走出来，把头发卷成个丸子，到厨房倒了两杯饮料出来。 “简潼，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我看你买了好多菜。”傅元祁已经等不及了。 “家常菜，你们别嫌弃，我能力有限。”简潼笑着说道，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 “我给你打下手，你一个人做太累了。”忙活了一天，这会儿都快四点了，连坐下喝杯水的空档都没有，当然会累啊。 “不用，今天过节，你坐着，我很快的，六点准时开饭。”简潼笑着拒绝。 “不，今天一起做，我跟你进厨房。”李成瀚说着就走开了，傅元祁也想参与，于是跟着李成瀚走进去。简潼无奈又好笑：两个公子哥，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非要来添乱。行！让他们知难而退。 “那你们先处理这些海鲜：鲍鱼要一个一个洗，小龙虾要用刷子刷腹部，贝类的要用这个果蔬盐泡一泡，不能放多了。然后我拿出来的所有菜都洗干净，排骨也是，鸡和鸭泡在水里多冲一会儿，鱼也是。”简潼吩咐了好多，傅元祁都没记住，李成瀚却一一记下，准备动手。 “等下，你们没有围裙，水放小一点，别溅了一身把衣服弄脏了。”简潼自己围上围裙准备自己的活。李成瀚和傅元祁不约而同点点头，样子特别像听话的小学生在听老师的教诲。 分配好工作，大家各司其职，热火朝天的厨房里都是各种锅碗瓢盆的声音。电视里放着中秋特辑节目，一片祥和的景象。简潼甚至哼起了歌，在充满瓜果蔬菜的环境却显得特别融洽。李成瀚和傅元祁默默听着，心底像是开出了花朵，在肥沃的土壤里悄然绽放。真好，像电影情节里的男耕女织，在无言的氛围里也异常默契，如果没有傅元祁在就更好了。李成瀚心里想，可殊不知傅元祁也是一样，如果李成瀚不在就更好了！ 简潼的背影依然单薄，在夕阳里显得有些孤单。她很羡慕傅元祁，在无助或者迷茫的时候有人可以指引方向，也可以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人可依。曾经自己跟姐姐也是这样，可惜那样的好日子再也回去了。她悄悄叹了口气，回想起只有姐姐和妈妈的时光，是多么幸福多么珍贵！ “简潼，这些都弄好了，然后呢？”李成瀚擦了把手问道。 “哦，那就没事了，后面我来做，你们出去休息。”简潼的神色还没整理好，李成瀚看到了一丝难过的神情。 “你怎么了？”李成瀚问道。 “没怎么啊。”简潼这才直视他。 “看你脸色不太对，如果累就不做了，出去吃也是一样的。”李成瀚以为她累了。 “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还出去干嘛，我真没事，你们洗了手就出去等我。”简潼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傅元祁也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李成瀚推出了厨房。其实他大概能猜到，简潼应该是想亲人了。谁又会不想呢？逢年过节，在外奔波的游子就为了一口热饭，也要千里迢迢地赶回去。家人的关心和安慰才是最好的良药，能够治愈世界上所有伤口。 简潼开了火起了灶，一把大勺抡得很欢，美味佳肴就这样诞生。好像只有做饭的时候，能够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就像炉火一燃的，还有自己的心。 日落西沉，李成瀚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应了两声，就下楼去取东西。傅元祁趁机溜进厨房，看看到哪个步骤。简潼正在拆一只烤鸭，需要把鸭架取下来炖个冬瓜鸭架汤。傅元祁拿起一只鸭腿啃着，看着专心拆鸭架的简潼。 “你进来干什么？这里有油烟。”简潼抬头说道。 “我来偷吃点，你别说啊。”傅元祁不想让李成瀚知道，知道又该训他不懂事了。 “那你那点坐外面吃，不然你衣服该沾油烟了。”简潼端着盘子说道。反正炖汤只需要鸭架，鸭肉就是这样吃的。 “不用，我就尝尝。”傅元祁笑着推开，心里挺开心。简潼放下盘子继续干活，也不再说话了。傅元祁越看越觉得简潼贤惠，什么东西到她手里都会乖乖听话，拆完鸭架切冬瓜，切完冬瓜切配料，动作行云流水。正打算夸两句，李成瀚回来了。 “哥，你干嘛去了？”傅元祁丢下骨头从厨房走出来问道。 “取了个东西。”李成瀚把大大的袋子放在沙发旁边，傅元祁好奇想看，被他拦住了:“干嘛？” “我就看看。”傅元祁委屈，自己又不是贼，用得着吗？ “你别看，不是你的。”李成瀚依然没松动半毫。 “哎呀，这么小气。”傅元祁噘嘴走开，拿了个垫子坐在沙发上。 “就是小气。”李成瀚不辩解。 厨房里的简潼什么都不知道，把汤锅放上炉子开了火，准备把调好的料淋在海鲜上放进烤箱。今天有些东西是第一次尝试，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反正是很用心在做的，希望不要太糟糕。小龙虾炒个蒜蓉的，他们都不太吃辣，蔬菜有酸辣土豆丝，醋熘白菜，清炒莴笋和芹菜鸡蛋干，凉菜都是买的现成的，加上自己凉拌了一个菠菜也凑了四个，总之荤素搭配很丰富。 第82章 中秋月圆夜 大概又忙活了一个小时，所有菜都出了锅，简潼先把凉菜端了出去。这中间李成瀚本来想去帮忙，又怕傅元祁会偷看他的东西，所以忍住了。这会儿看到简潼端菜出来，赶紧拉着傅元祁一起帮忙。 “就这几个菜，你们端，我去拿碗筷。”简潼指着灶台上的盘子说道。李成瀚和傅元祁傻了眼，有十多个盘子，还有一个大托盘里面全是海鲜，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这也就就这么几个菜！傅元祁此时很震撼，他属实没想到简潼有这一手。 “端，愣着干嘛？”李成瀚已经回了神。 “哦，好。”傅元祁也如梦初醒。 简潼拿了三副碗筷，还有个碟子放东西用，又把汤锅端下来关了火，才坐到摆好菜肴的餐桌上。 “好了，我们开动。”简潼说道。 “等下，有杯子吗？”傅元祁想起自己买的香槟问道。 “什么杯子？”简潼已经给倒了饮料，不知道还需要什么杯子。 “高脚杯，我买了香槟，我去拿。”傅元祁说着，从那个超大的袋子里找出了香槟。 “可以喝吗？”李成瀚问。 “香槟度数不高？”简潼记得这个酒没几度。 “是，想喝你就喝。”李成瀚笑着起身，他知道这种杯子放在哪，有次拿玻璃碗看到的。 “我去拿，成瀚哥。”简潼也跟着起身。高脚杯在上面的吊柜里，满满一柜子都是，什么样式的都有，她怕李成瀚找不到。但其实，是她拿不到。 吊柜有点高，简潼踮起脚都吃力，李成瀚已经打开柜门拿到了杯子，简潼放弃挣扎，把几个杯子洗干净，再用厨房纸擦干，跟李成瀚一起走了出来。 香槟的颜色很好看，浅浅地冒着气泡进入窄窄的高脚杯，连声音都很好听。 “来，干杯，祝我们年年岁岁，幸福团圆！”李成瀚举起杯子朗声说道。简潼和傅元祁也端起酒杯:“干杯！”大家仰头一饮而尽，感觉很过瘾。 放下酒杯，简潼招呼大家动筷，李成瀚却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简潼；“节日快乐！”简潼有点受宠若惊：“给我的？”李成瀚点点头。简潼正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却被李成瀚一把捂住袋口：“先放进房间里，晚上等我们走了再看。”简潼有些茫然：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但还是乖乖拿到卧室的衣帽间放好，再回到餐桌上吃饭。 这顿饭都吃得很饱，尤其是傅元祁，简潼做的每样菜都好吃，比西餐好吃多了，还有汤，又鲜又美味，还不油腻，就连米饭都吃了两大碗。 “简潼，你这手艺从哪学的？怎么这么好吃？”傅元祁含糊不清地问道。 “以前在中餐馆打过工，算是偷艺，也不说多熟练，看到点皮毛而已。你第一次吃，也就是新鲜。”简潼端着碗说道。 “那我以后能经常来吗？我买食材，或者我交伙食费也行。”傅元祁不想错过这样的美味，要是能来搭伙，那自己就不用经常吃泡面了。 “不行！”李成瀚先一口回绝。 “哥，为什么？”傅元祁嘴角还有油渍，拿着筷子停在一盘菜上看着李成瀚问道。 “简潼是律师，工作很忙很辛苦，你来搭伙只会增加她的负担。”李成瀚没好气地说。 “那你不是也在这搭伙吗？多个人而已，都是要做的，我付钱，付钱还不行吗？”傅元祁这次有点执拗。 “我已经不在这搭伙了，就是看她辛苦，以后她会更忙更辛苦，没时间回来做饭。再说你把她当什么了？厨子？”李成瀚把自己摘出来，才能说服傅元祁。 “我没有，就是看简潼做饭太好吃了。那，我偶尔来，吃碗面也行，可以吗？”傅元祁转头对简潼问道。简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李成瀚。其实刚才李成瀚说自己不来吃饭是因为看简潼太辛苦了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来吃晚饭，虽然也说了以后要一起做或者教他做，却没说理由。现在看来，李成瀚大概是心疼她。简潼心里偷偷开心，面上也有了笑容。 “偶尔也不一定，就逢年过节，传统节日可以，不是你那些洋节，懂了吗？”李成瀚想了想说道。 “哥，我问简潼呢。”傅元祁的声音有一丝撒娇的语气。 “哦，就是过节可以来，可以来。”简潼连忙说道。傅元祁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还是有机会再吃到简潼做的饭就很开心。可有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很卑鄙，发生过那样的事，自己居然还有脸来蹭饭，真是……只要简潼不知道，那就没事，只盼望她永远不知道，不然连跟她做朋友的身份都没有。 天慢慢黑了，月亮快要爬上来，晚风起了又落，吹得树枝摇摇晃晃。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川流不息，在节日气氛的烘托下显得格外温馨。今天又降了两度，开着阳台的门和窗，简潼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沁着周身都有点瑟瑟发抖。客厅和餐厅的灯光是暖色调，远远看去餐桌上的三个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画面很是温馨。简潼喝了不少，酒气上了脸，微微有些潮红，看起来像抹了胭脂。 一顿饭吃完，已经过了7点。三个人都吃得很好，可桌上还是剩下好多菜，不过今天就得有剩的，才能有个好兆头。李成翰和傅元祁帮忙收了餐桌，一个又抢着洗碗，一个又忙着倒垃圾，简潼就负责擦个桌子干个指挥，还是挺轻松的。她这里没有洗碗机，以前一两个人吃饭也是李成瀚主动洗碗，今天碗盘很多，所以更不用简潼动手。 所有的剩菜都放进冰箱，简潼估计都要吃两天，刚好节日里面也不用再做饭了。国庆长假还有4天，简潼除了再去一次疗养院之外也没有别的安排。哪里都人多，还不如窝在家里干点什么。 “简潼，一会儿咱们出去玩，今天外面可热闹。”傅元祁说道。 “不了，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出门了，你们去。”从早上起床到现在，简潼确实没怎么休息过，所以哪里都不想去。 “啊？今天过节诶。”傅元祁有点失望。 “算了，你去就好，让简潼休息。”李成瀚知道简潼今天的辛苦。 “那，我们去，我知道有家新开的cb，离我那不远，咱们去看看？”傅元祁这种消息倒是很灵通。 “你自己去，那种地方不适合我，太吵了。”李成瀚很少去特别吵闹的地方，他眼睛畏光，会难受的。 “你也扫兴？”傅元祁不敢置信，他想傅正初了，要是他在一定会跟着去的。李成瀚没说话，继续着手里的活。 过了大概十分钟，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李成瀚拉着傅元祁跟简潼告别。虽然他很想今晚多留一会儿，跟简潼说会儿话什么的，可有傅元祁在，也不太合适。所以吃完饭就拎着垃圾换了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简潼看了一眼厨房，也没发现什么遗留问题，就关上灯进了卧室。身上有点油烟味，做了那么多菜也在所难免，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了。在柜子里去了套上下身的睡衣，娃娃领和泡泡袖的款式很可爱，连裤脚都有个蝴蝶结。这是上次买东西的时候碰见睡衣店打折买的，奶白色的很是喜欢，这还是第一次穿。简潼的睡衣基本上都是这种，没有特别性感的材质和款式，也许到了结婚以后会换，她想。 第83章 中秋烟火 月亮才刚刚升到半空，刚好可以从浴室的窗户上看到，又大又圆地挂在天边，像是近在咫尺。简潼冲完澡后又跑进浴缸里，厚厚的一层泡泡遮住她的身体，只露个头在外面。明天真要去剪头发了，这么长，梳洗都费劲。 水温有点烫，但是可以解乏，简潼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放松下来，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让她的神志没有那么清明，昏昏欲睡地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起李成瀚的样子，挽起袖子露出小臂的样子，穿着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样子，穿着大泳裤露出上半身肌肉的样子，还有……呃，这是在干什么？简潼甩了甩脑袋，把杂乱思绪甩开，起身又去冲了个澡，包着头发穿上睡衣到床上坐着去了。 刚想把电脑打开看点什么，余光瞥到衣帽间的大袋子，对了！李成瀚送给自己的礼物，还没看呢。于是赶紧跑过去把袋子提过来，打开看到几个小一点的袋子，先拿出一个稍大一点的，里面居然是一套衣服。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在哪见过来着？白色衬衫，黑色裙子……程太太的店里！jan带去选衣服，最后试的那一套，衬衫9000多，裙子1万多。 吊牌呢？吊牌怎么不见了？简潼找来找去，连包里都翻遍了，就是没看到任何吊牌，也许李成瀚已经给拆了。另一个大点的袋子里是一件白色粗呢短外套，应该是跟这一身搭配的，简潼看到领口的标志是“香奈儿”，就明白这件衣服也很贵。 衣服下面有一个鞋盒，盒子里的高跟鞋是红底细跟黑色皮鞋，简潼不太懂，猜测也不便宜，鞋码是36的，也刚好就是她的尺寸，说明李成瀚平时还挺细心。鞋盒旁边还有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耳钉，花朵形状泛着黑曜石般的光泽，估计也得好几千。 把这些全都拿出来，才看到袋子侧面还有一个白纸包着的扁盒子，白纸撕开里面是橙色的包装盒，盒子里有一个灰色手袋，上面有个左右封边的金属扣，袋口是粉色的拼接。简潼不太熟悉这个品牌，但明白肯定不便宜。这些东西加起来又是好几万，这过个节也太破费了，送了这么多东西，加上之前买的，都快抵上自己一年的工资了！简潼看着铺满一床的好东西，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李成瀚拨通了。 “喂？怎么了？”看到是简潼的电话，李成瀚还是很开心的，他从健身室走出来，到天台上看着月亮，跟简潼说着话。 “成瀚哥，你送我的衣服太多了，很贵？”简潼问道。 “多什么，女孩子怎么能缺衣服呢？也才一套而已。”李成瀚笑道。 “还有其他的啊，鞋子，包，耳坠，一整套。”简潼辩解。 “是啊，只有一套，还多？”李成瀚反问。 “那大概多少钱啊？”除了衣服，简潼判断不了其他的东西，而且购物网上也没看到同款，所以她不知道那些东西什么价。 “怎么？你知道多少钱干什么？”李成瀚问。有些东西是限量版，而且是新款，简潼从购物网站上肯定搜不到。 “我，就是问问。”简潼有点心虚，知道价格也没办法还，自己目前这个能力未必还得起，李成瀚也未必肯要，加上晚饭也不在这吃了，自己就像占便宜没够的人一样 ，有些厚颜无耻！ “不记得了。”李成瀚耍赖，那些东西有的需要配货，比如那个包，能在一小时送来都是奇迹，其他东西他都让销售寄到家里来，所以单独挑出来是多少钱他还真不记得。 “那，就大概呢？或者你看下账单。”简潼还在追问。 “不看了，你就没别的事吗？”李成瀚故意问道。 “我……”简潼想了想，好像是没别的事。李成瀚听着，也不急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 大概过了十几秒，简潼有开了口：“成瀚哥，谢谢你，不光是谢谢你送我东西，更是谢谢你这么照顾我，这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很开心。”语气的真挚透过电话线传递到李成瀚的耳边，一直延续到心里，他笑了，他也很开心：“能再遇到你，我也是，很开心。” 互相道了晚安，简潼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挂进一个单独的衣柜里，鞋子和包包也放在里面，耳钉装进梳妆台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简潼退后两步看着衣柜里面的东西，这里好多比较正式的衣服都是李成瀚给买的，自己只买了几件居家服和内衣裤什么的。就好像打了标签或者有了姓名，包括自己身上，都好像有了他的烙印，在每一个工作地点，每一次公务出勤的时候都展现出更多的光彩。有了这些东西的加持，自己也更自信更洒脱，面对每个需要处理的问题和公共的场合，都有了更多底气一样。有人可依的感觉，真的暌违已久了！ 远处有人放了烟花，在整个城市早已禁烟的情况下，烟花的绚烂真是太稀有了。简潼走到窗边，看着那璀璨的美丽转瞬即逝又乍然绽放，眼里映出五光十色的亮丽。有金丝菊丝丝鎏金，有花朵缓缓盛开，有小动物栩栩如生……虽然遥远，但还是能大体分辨出烟花的形状。简潼拿起手机拍了下来，想把这短暂的美好永远留存。 李成瀚这会儿刚好在浴室洗澡，虽然能听到远处一点声音，但还是错过了这段美好。洗完澡出来，烟花已经放完了。尽管入秋，他还是习惯性地没穿上衣，只穿了条纯棉长裤。 拿起手机坐到床上，头上的湿发还在滴水，就拿了条毛巾一边擦一边看。傅元祁到家发了条祝福信息，傅正初和程树也给发了条，还有几个同事和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朋友。一一给他们回复了之后，想了想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很快，那边接起来。 “小成？节日快乐！”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但是能音乐听到她那边有人在说话，是英文，可能这会儿在工作，毕竟加州现在是白天。 “节日快乐！妈。”李成瀚声音柔和。 “今天吃月饼了吗？晚饭呢？”妈妈好像在翻着什么，能听到纸张的声音。 “都吃过了，晚饭，在朋友家吃的，很丰盛。”李成瀚说道朋友两个字，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哦？朋友？什么朋友啊？”妈妈很敏感，一下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就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出国前认识的，今年又遇到了。”李成瀚没有说的很清楚。 第84章 紧急案件 “那你那个朋友是男是女啊？”妈妈好像放下了手头的东西，专心跟李成瀚讲电话。 “妈，我上次说过的，那个贤惠又漂亮的朋友。”李成瀚干脆摊了牌。 “是吗？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还是朋友？”妈妈来了兴趣。 “对，我暂时还没有跟她说什么，因为我怕她一时转变不了，毕竟我比她大几岁，之前一直把我当哥哥。”李成瀚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那她现在在那边做什么？离你远吗？你们有什么共同爱好吗？”妈妈为了李成瀚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她，是今年律所新招的实习生，硕士研究生毕业，现在在我身边我带着她的，她很有能力，心思也细，目前做的很好。”李成瀚没有隐瞒，其实在国外也这样，只要有能力，不在乎什么身份，举贤不避亲。 “那很好啊！你们有共同语言，又有机会有时间相处，你要抓紧。”妈妈很开心，这很符合她挑选儿媳的准则。 “妈，我不想太着急，我怕她对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以后我们可能连朋友都不是了。”这是李成瀚最怕的结局，她希望简潼过得好胜过一切，哪怕最后不是他陪在身边，只要她愿意，跟谁开心、幸福就跟谁在一起。 “可是，如果你不提醒她，不暗示她，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呢？你有没有侧面问过她？”妈妈给他支招了。 “我……我怎么暗示呢？”李成瀚不太明白。 “你要是没谈过恋爱，我也就能理解，你不是谈过吗？怎么反倒问我？我哪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方式？我只是建议你，懂吗？后面还是得靠你自己。”也对，不是一个年代了，妈妈们那个年代可不是这样，要么相亲，要么含蓄的表达。 “好，我再想想。”李成瀚叹了口气说道。 “还想？像你说的那样，年轻能干，漂亮贤惠，身边的追求者说不定大把，你再不表达，她不知道，说不定就跟别人跑了。”妈妈其实分析得对，傅元祁不就是这其中之一吗？ “好，我会跟她说的。”李成瀚没多大信心，就很奇怪，他的所有事情里，唯独感情，像小学生一样，怯懦犹豫。 “那你先发张照片过来看看，妈妈帮你参考参考。”李成瀚这通电话勾起了妈妈的好奇心。 “嗯，我找找看，好像只有她入职时候的证件照。”李成瀚心想，给妈妈先看看也没什么，在国外这也很正常。 “什么照都行。”妈妈也不挑。李成瀚找了半天，从手机里翻出简潼的入职简历，截了图发过去。 “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有时间我过去看你。”李成瀚说道。 “好，最好是两个人来看我。”妈妈倒是很有期待。李成瀚“嗯”了一声挂掉电话，一下子泄了气般倒在床上，脑袋里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那边却截然不同，她看着手机里简潼的照片，一副满意的笑容。照片上简潼扎着高马尾，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有神，微微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很治愈，面相很善，能看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同时笑着的眼里有一丝紧张和犹豫，可能在拍照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否能展现出自己的个人魅力从而得到一个工作机会。挺好的，小几岁也不是很大的差距，只要两个人喜欢，能够好好相处，一切都不是问题。 傅元祁回家也没什么事做，就约着傅正初一起打游戏。本来国庆长假傅正初是可以回来的，但害怕遇到简潼所以留在了那边。两个人通着语音开黑，玩得不亦乐乎。 陈幼珍龟缩了一段时间，国庆期间又跟自己的朋友们出去玩了，大街小巷地拍照，铺天盖地地发朋友圈，被自己的爸爸看到后一通臭骂。陈志强很憋屈，自己半生的心血却没人继承衣钵，被这么个败家姑娘给断送了。 如果能有个继承人该多好，起码这律所怎么说都还有他们姓陈的一份，可惜啊！下个月底就是律所25周年庆了，到时候如果那两个老头子都来，刚好谈谈股份的事，卖就要卖个好价钱。远在墨尔本的陈志强给自己的老伴上了柱香，默默地坐在太师椅上拿了块月饼慢慢吃起来，他好怀念以前的时光，孩子在跟前，也有人嘘寒问暖，没想到自己风烛残年，竟是这样凄惨，也许是报应！ 国庆假期的第四天，李成瀚大清早被电话吵醒，一看时间才6点多，天都没亮完。屏幕显示是王秘书打过来的，李成瀚知道是公事，所以接了起来：“喂，什么事？”声音里都还带着沙哑。 “抱歉，李律师，有位丁董，找您很急，他本来是预约收假后的时间，可是现在有点突发状况想要见您。”王秘书首先道歉，谁在假期的大清早被电话吵醒估计都会炸毛。 “他有什么诉求？”李成瀚听明白，应该是有案子找他。 “他想见您，当面跟您说。”王秘书有点为难。 “那约到律所。9点钟，你提前把这位丁董的相关信息发过来。”李成瀚又看了眼时间说道，至少要给他起床洗漱的时间。 “好的，我立刻通知丁董，稍后会把大概的资料发给您。”案件情况大概得丁董自己说了。 “好。”李成瀚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起身，先到了杯水喝下，再慢慢去洗漱。老规矩，早餐还是三明治，吃完就去换衣服，也才不到8点。李成瀚把珍藏在抽屉里简潼送的袖口戴上，选了只配今天藏蓝色双排扣西装的手表，又拿了副无边框眼睛戴上，在镜子前打着领带。 今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估计要下雨。简潼就先不叫了，估计这会儿还没起床，再说假期也不想让她跟着加班，自己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仪容整理好，刚要去拿公文包出门，电话又响了，是陈幼珍，本来不想接的，但陈幼珍一直打一直打，不接不罢休的架势，李成瀚只好应付一下：“喂，什么事？” “李成瀚，紧急情况。”陈幼珍的声音难得的正经，李成瀚一下子打起精神“说！” “我一个开娱乐公司的朋友，他的艺人出了事，已经涉嫌违法，急需法务进行处理，你能不能来一趟？”陈幼珍是做高定的，所以经常给娱乐圈的明星提供服装，有些娱乐圈的朋友也不奇怪。 “什么地方？”李成瀚问。 “京城。”大多数圈子里公司都在京城，这边资源也比较集中。“不过人是在海南出的事，现在连夜回来的，我已经推荐了你，你能来吗？”陈幼珍刚好在京城玩，遇到这个朋友的艺人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成瀚。可李成瀚现在分身乏术也走不开啊，只能叫简潼去了，程树还在香港没回来。 第85章 初次飞行 “我今天刚好有个委托人，已经在律所等，我正要出门，你等下，我安排好给你打电话。”李成瀚说完直接挂断后，给简潼打了过去。 “喂，成瀚哥，这么早？”简潼刚洗漱完，正打开冰箱拿东西吃，结果电话就响了。 “你起床了吗？现在有个急事，公事，你能不能去一趟？”李成瀚也没废话。 “你说，什么事？”简潼关上冰箱门一下严肃起来。 “京城的一家娱乐公司的艺人出了事，涉嫌违法，已经跟我联络过，但这会儿有个委托人已经在公司等我了，我现在一时走不开，你先去了解情况，我晚上之前会到，可以吗？”李成瀚一口气说完，自己也已经走出了家门。 “好的，我马上订机票，收拾东西，你把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简潼边说边往卧室走。 “是陈幼珍，委托人是她的朋友，她已经跟那边说好了，我把她电话发给你，你过去联络她。公事，她有求于我们，不会为难你。”李成瀚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好，我知道了。”简潼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她没想到是陈幼珍的资源。挂了电话，就收到李成瀚的信息，上面给了陈幼珍的电话和微信。李成瀚同时也给陈幼珍说了情况，这次先过去的是简潼，陈幼珍本来有点理亏简潼，这次也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会去机场接她。 简潼收拾了简单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先订了机票，这几天假期，机票很贵，不过可以报销，也没什么关系。穿了件白衬衫套上咖色西服马甲，下身是深蓝色紧身牛仔裤配长靴，拿了件藏蓝色抽绳风衣外套，拖着银色行李箱就出了门，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披着昨晚编成辫子散开的微卷长发，反倒别有一番风情。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平生都没有坐的机会，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也就飞一个来小时。简潼提前来到机场，买了份汉堡和牛奶，就慢慢往登机口走去。她对机场还没什么概念，不知道过了安检还要走多久，不过她听说上海机场要坐地铁呢，有三个澳门那么大，康明的机场应该不至于。 这边的李成瀚心里有点着急，丁董坐在他面前已经开始讲案情了。 “李律师，我这次大概损失了几个亿，具体的还请贵所提起彻查。我也没有其他诉求，要把这笔钱找回来是不太可能，我只要他们把牢底坐穿！”丁董穿着灰色西装，里面的亚麻衬衫扣子没扣几颗，隐隐能看到他的胸肌。他也是常年健身的人，四十多岁看起来跟程树差不了多少。跟李成翰差不多高，但比他还壮，如果扣子全部扣上，估计衬衫会崩开的，这一点也常年健身的李成瀚很明白。 “那，这次公诉的话贵公司近几年的账目都会公之于众，丁董愿意吗？”李成瀚很明白，作为传统制造业的龙头老大，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烂账在里面，这次要是翻出来，也会给企业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所以还得问下当事人的意愿。 “当然，我们接受一切的指正与批评，我也不想再在这样的企业里继续打滚，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不如一次暴露出来，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重新开始。”丁董是台湾人，跟大陆的妻子认识后共同创业了二十多年，随着企业慢慢扩大，两个人的亲属也随之加入进来，在各个职位上干着或多或少的事，这次犯案的是妻子的小妹妹，是公司的采购主管，勾结财务总监在6年间窃取挪用公司资金数额庞大，还虚开了很多增值税发票。年初的时候说是要申请一笔资金去采矿，拿着钱就消失了，等联系不上两个人时，才发现公司有那么一大笔资金已经被他们卷走。 丁董很生气，妻子的两个妹妹他都没有亏待过，房子和嫁妆都是他给的，财务总监也是年薪百万，怎么就这样给背叛了？！但时间一长，自己也看开了，家族企业，就算不出这样的事，也已经有很多矛盾浮出水面，不如趁这次清理了干净。 “好，那我应该怎么做可以帮到您和您的企业？”李成瀚得到想要的答复也就开门见山。 “我之前报了警，昨天晚上已经被内蒙边境的警方找到，但他们反抗得厉害，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配合回到康明，甚至有了极端的做法，我希望您能去一趟，去那边先审一审，我会把相关资料发给您。”丁董说着，发了份文件和地址给李成瀚。李成瀚拿过来一看，是在内蒙古东乌珠穆沁旗的乌里斯雅太镇，非常边远的一个地方，但交通便利，从这出去，就可以跨越国境去到国外，从此山高水远，再想抓住就困难了。 “我会尽快过去，请给我点时间，我手头上还有个急事要处理，最快明天能飞过去。”李成瀚从手机上抬头说道。 “好，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不管钱能不能追回来，能追回来多少，我都愿意按合约支付涉案金额的15，李律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丁董已经看过合约，对这个问题没有丝毫迟疑。 “丁董放心，我一定会自己最大力量，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李成瀚站起身，向丁董伸出了手，丁董有力地回握，达成了友好共识。 王秘书把丁董送出门，回身到李成瀚的办公室那到合同，收假后将正式签约，再盖上公章存档。李成瀚匆匆下楼，还没走到停车场就开始给简潼打电话，不巧已经关机了，应该是登机了。他不知道的是简潼刚好在上一分钟关机，飞机就要起飞了。 李成瀚坐进车里，让王秘书赶紧订一张中午的机票飞京城，再看看明天下午到内蒙那边从京城过去的机票，安排好后，又往家里赶着收拾行李。 简潼上飞机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飞过去也就不到11点，不知道陈幼珍会不会来接，虽然航班信息已经给她，她也说尽量，但简潼担心人生地不熟，找到那个公司要花点时间。飞机在跑道上准备就绪缓缓升空时，简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离心力，她整个人紧绷着身体往后靠，双手紧紧抓住扶手，双唇紧闭，眉头微皱眼神坚定，像是个英勇的战士。 “第一次坐飞机吗？”隔壁的男士轻声问道。 “啊？哦，是的。”简潼稍微转了下头，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答道。 “放松点，如果耳膜觉得不是可以张嘴呼吸，像这样。”男士说着还做了示范，简潼这才转头看他。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短短的头发很洋气，穿着白色体恤套黑色宽松衬衫，下身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边上有两个大大的方形口袋。耳朵戴了黑色耳钉，眉毛下面有颗痣，脖子上还挂了一副白色耳机，整个人精神又洋气。 “哦，谢谢，我已经好多了。”飞机已经升到高空，刚才的不适感也慢慢褪去，简潼觉得也没那么难受。 “不客气。你去京城旅游吗？怎么今天才出发？”男生问道。 “不是，我出差，有任务。”简潼解释道。 “哦，假期加班啊，辛苦。”男生了然。 “还好。”简潼其实还有点兴奋，这是第一次出紧急任务，还是她自己一个人。 “你是做什么的？”男生好奇。 “我是律师，还在实习期。”简潼很诚实。 “律师啊，好酷噢！”男生眼睛放着光，声音还是很温和。 “是吗？”简潼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这个职业的评价，她其实很开心。 “当然啦，你这么年轻就能当实习律师，很厉害的？”男生很会聊天，表情也真挚，关键是他很帅，周围有几个年轻女孩子已经瞄了他半天，但他却先主动跟简潼搭话，可她们羡慕坏了。 第86章 偶遇 “也还好。”简潼很开心，来源于别人对这个行业的肯定。 “那你能给我个名片吗？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我可以找你。”男生很诚恳。 “那我还是祝你一帆风顺，没有用到我们的地方。”简潼也很诚恳，谁没事能找律师呢？肯定是有需要啊！ “那也留一个，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男生依然执着。 “也行，不过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简潼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简潼，名字好特别啊！”男生看着名片说道。 “我叫邓炜，是舞蹈学院大三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男生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简潼回握了一下说道。 “你这次去京城是什么紧急任务啊？能透露一下吗？”虽然小不了简潼几岁，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总给人很干净很澄澈的感觉，一点杂质都没有，包括提问题，也就是单纯的好奇。 “这个，是我们的工作机密，不能告诉案情以外的人员，抱歉！”这点道理简潼还是懂的，何况对方是娱乐公司，保密性更强。 “这样啊，那我就不问了。”邓炜坐直身体到自己的位置上，把简潼的名片放进了包里。 飞机已经在高空翱翔，云朵像是踩在脚下，简潼探着头去看，邓为干脆跟靠过道的简潼换了位置。简潼道谢坐过去贴着窗户看，原来在云上漂浮是这样的感觉，像在飞，也像在游。看了一会儿，空姐推着饮料车依次询问，来到简潼这里的时候简潼要了橙汁，接过杯子的瞬间，空姐叫出了名字:“简潼？”简潼仔细辨认，是高中时候的同学:“伍丹！” “是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高中以后我们就没见过了。”伍丹很惊喜，上学时候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是啊，你梦想成真咯！”简潼还记得，她上学时候的梦想就是做空姐，因为她很漂亮，高中就1米68了，大眼睛高鼻梁，嘴唇是很性感的唇形，身材又好，做空姐是很有条件的。 “是啊，这位是你男朋友？好帅啊！”空姐指着旁边看着他们聊天笑得很开心还一直两边看她们的邓炜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也刚认识。”简潼赶紧解释，可邓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着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哦，那我先去忙了，空了聊。”伍丹已经递完了这一排的饮料，得继续往前走了。简潼点了点头，端起饮料一口一口喝着。真是意外收获，能在这遇上同学。 东航应该挺不错，制服好看，服务也很高，虽然是经济舱，也没有很拥挤。还有30分钟飞机落地，广播开始提醒，机舱里也没什么骚动，反正时间还长。伍丹推着车子折返，冲简潼眨了眨眼睛，简潼也笑了下回应。 “你们班真是出美人啊！你和你同学都好漂亮，上学的时候你们班教室门口经常有好多男生？”邓炜笑着说道。 “我就算了，她很漂亮，她是我们班班花，性格也好，所以经常会收到情书。”简潼回忆着，好像她还被其他班的男生拜托过给伍丹送情书。 “不会啊，你同样很漂亮，你们是不同类型的漂亮。”邓炜转身看着简潼认真地说道。简潼被逗笑了，这个男生还挺有意思。 “哦，是吗？那谢谢你。”简潼笑着说道。 “你不好奇你们分别有什么不同吗？”邓为更认真了，跟上课一样。 “不好奇。”简潼的回答出乎邓为的意料。 “你真特别。”邓炜想了一下总结道。简潼笑笑没有回应。 飞机很快落地，机身快速下降，简潼感觉心脏都要被提起来，仍然抓住扶手尽量控制。邓炜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把脖子上的耳机取下来给简潼戴上，里面流淌着舒缓的纯音乐，让简潼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飞机落地，也不过是几分钟后。简潼把耳机拿下来还给邓炜道了谢，就起身离开了。伍丹站在机舱门口欢送乘客，简潼到跟前的时候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把一个纸条塞到了简潼手里，简潼出去打开一看， 是她的电话号码，于是拿出手机开机， 还没把电话输入进去，就收到了李成瀚的信息：我这边忙完了，坐下午的飞机飞过去，你到地方先了解情况，一切等我来。 看到这条信息，简潼莫名地很心安，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李成瀚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就算解决不了，哪怕他出现，就会很安全。 存好伍丹的电话，已经走到了取行李的地方，刚拿到自己的行李箱，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邓炜：你好，我是邓炜。 微信的好有申请备注上是这样一行字，简潼按下通过键，发了个握手的表情，就拿着行李箱匆匆往外赶。 陈幼珍已经早在在这等着，她穿了一件白色风衣，戴了条漂亮的丝巾，披着她专属的大波浪，戴着副墨镜，抄着两只手仔细地看出来的人群。因为她只见过简潼一次，生怕给漏掉或者弄错了。简潼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出来，把想找到她身影的邓炜远远甩在后面。 “简潼，简潼，这儿！”陈幼珍取下墨镜，冲简潼高声挥手道。简潼听到声音很意外，她没想到陈幼珍真的来接她了，于是拖着行李箱赶紧走出去。 “陈小姐，你好，谢谢你来接我。”简潼很客气地说道，毕竟上次也赔了那么多钱，够她辛辛苦苦干一两个月的。 “哎呀，客气什么？走，我叫的车在停车场。”陈幼珍大大方方的，拉着简潼的胳膊往前走，简潼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京城的机场很大，还是要走很久才能走出去，停车场也是，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出口。出口风很大，差点把简潼手里的外套吹走。她没想到这边的风有这么厉害，赶紧抓紧了手里的衣服。 “这边风大，跟康明不一样，你多注意。”陈幼珍对不太适应的简潼说道。 “好的，谢谢陈小姐。”简潼没想到陈幼珍能关心她，也客气地道谢。 “你怎么这么见外呢？陈小姐陈小姐，麻烦死了。”陈幼珍的表情傲娇，语气却很真挚。 简潼心想：见外？难道我们很熟吗？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错了，这次你愿意临危受命过来帮我，谢谢你啊！”陈幼珍的这个朋友其实是客户发展而来的，要是这个客户真的因为这件事受到很大的损失，那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毕竟他们每年光红毯造型都有上百个，服装大多都是从她这里拿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也只是做自己分内的事。”简潼想起纪明哲这句话，也很江湖气地说了出来。 “那，我们以后就和平相处咯！”陈幼珍突然觉得简潼还不错，没有顺杆爬也没有趁机贬低或敲诈，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敌人啊。”简潼有时候觉得奇怪，看到陈幼珍总会想起陈汐，而且她身上还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怪了事儿了！殊不知陈幼珍感受相同，总觉得对简潼讨厌不起来，就算第一次动手也是当时昏了头了，过后立马就后悔。 “那这次事情顺利结束的话我请你在京城玩几天，当做我们补过国庆假期了。”陈幼珍1号飞过来的，事情是3号出的，还没怎么玩就要工作了。 “看情况，李律师那边也有个案子，我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等晚上他飞过来问问看，好吗？”简潼委婉地拒绝，她不太想跟陈幼珍在京城玩，还不是那么熟，也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比较合适，再说李成瀚那个案子要是也很急的话应该这边处理完就得回去了。 “行，可以的话你们都在这玩几天，国庆假期加班，已经是种惩罚了。”陈幼珍这会儿都郁闷，要不是这么个破事儿，她还不知道怎么潇洒呢！ 第87章 娱乐公司 说着话，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就停在了她们面前，陈幼珍一看车牌号，就拉着简潼上了车，让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放后备箱里。 这种专车就是好，服务很周到也舒服，就是价格贵了点，但这对陈幼珍来说也不算什么。邓炜的同学也来接他，他赶到停车场，刚好看见简潼上车的背影，慢了一步，没追上。于是转身上了同学的车，坐在车里拿着名片又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是康明市中心的ho写字楼，律所名称好像是听说过，又在网上查了查律所的资料，不禁对简潼又敬佩了几分。 “简潼，这次的事情有些敏感，所以整个过程要保密，你跟我到了那边的公司，就要把手机关了，行吗？”陈幼珍询问道。前排的司机竖起耳朵听着，好奇是什么敏感事件，难道是国家机密？ “这没问题，我可以配合。”简潼随即说道。陈幼珍点点头，越来越对简潼满意，其实这个女孩子还是挺好的，通情达理不扭捏。 车子从机场高架下来，路上已经堵得不像话，正值假期，好多游客涌进京城，还有很多本地人没什么事也出行玩耍，给道路交通造成很大的负担。司机的油门和刹车感觉都要踩冒烟了，她们也才走了不到2站路。 “怎么这么堵？我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堵。”陈幼珍焦急地说道。 “眼瞧着就到饭点儿了呗，再不动中午只能跟这儿凑合凑合了。”师傅一口京腔地说道。简潼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过半，的确是饭点了。 “师傅，附近有地铁站吗？”简潼问道。 “前面儿，看着没，不到80米，你跟这儿下，沿路边儿靠过去往前走就到了。”师傅指着右手边的前方说道，他也不想拉这趟活儿了，实在堵，到地方肯定超时，还得罚钱。 “好，谢谢您！”简潼说完又对陈幼珍说道：“我们坐地铁走，快一些。”陈幼珍没坐过地铁，这会儿虽然犹豫也顾不上太多，点点头跟着简潼就下了车。 简潼下车穿上外套，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拉着陈幼珍往前飞奔。车流几乎没动，她们也还安全，不一会儿就进了站。简潼根据陈幼珍说的地址买好票，又带着她过安检来到地铁上车口，刚好有辆车还有一站就到。陈幼珍觉得很新奇，充满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会儿到处都是人，比肩擦踵地涌动着，简潼拼命拉着行李和陈幼珍，以免被冲散了。等到车子进站，陈幼珍才感受到什么是地铁。她几乎被简潼塞进去的，人太多了！她不想走也会被推着走，直到简潼进来，他们感觉双脚都要离地，被周围的给人架起来。陈幼珍还好，穿上高跟鞋快1米8，还能呼吸到上面的空气，简潼就不行了，艰难地用腿夹着行李箱，手拉着已经快要占满的扶手杆用力撑住身体保持平衡。列车一动，自己重心不稳，一下子往后倒去，陈幼珍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简潼的腰。还好还好，两个人堪堪稳住。 “原来地铁这么有意！。”陈幼珍笑着说道，虽然拥挤，但她觉得挤得好玩。 “如果每天上下班都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有意思了。”简潼挤了很多年的地铁，但康明的交通还是比京城好一些，京城的人口密度太大，所以这种挤法应该是常有的事，在康明也就是上下班高峰期才有。 “那倒是，不过再挤这里也不会堵车，要是二选一，我也选挤一挤。”陈幼珍说着，一直没有放开简潼的腰。她初见简潼就觉得她很瘦，真正抱在怀里，感觉她更瘦，好像都没什么肉，手大一点的话，一把就能掐住了。其实简潼这段时间已经长了好几斤，腰围也长了两公分，只是还不够，能胖到92斤，再长个4斤就好了。 “对，所以我才放弃陆地，选地下交通，我们大概有50分钟就能到。”简潼感觉饿，从早上到现在没吃饭，就在飞机上喝了点东西，这会儿已经咕咕叫了。 “嗯。”陈幼珍倒是吃了饭，可没吃多少，这会儿也饿，她能感觉到简潼的饥饿，因为她们靠的太近。 车子一路向前，走走停停很有规律，上上下下的人也不少，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这节车厢熙熙攘攘，甚至有空座位。 陈幼珍这才松开手，和简潼一起下了车出地铁，走出来就看到那个公司的大楼。过了马路，简潼随着陈幼珍来到楼下，需要给上面的人打电话保安才会放行。简潼走进去就关掉手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上了楼。大楼里面有好多明星的海报，大大小小地贴满了走廊上的墙壁，简潼没有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来接她们的经纪人本来看到简潼这么年轻还有点不是很信任，但一路下来简潼的表现让他心里安了几分。来到顶层8楼的一间办公室，陈幼珍把简潼介绍给里面的副总后没有进去，就站在外面的会议室隔着透明玻璃等候，顺便叫了些外卖。 “您好！我是简潼。”简潼伸出手说道。 “您好！简律师，我姓秦，是这里的副总。”秦总很年轻，是位很有气质的女士。 “您好！秦总。”简潼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简律师不用客气，今天请您来，是有事需要您帮忙，本地的律所圈子很小，要是请他们这件事很快就会捅出去。”这一点秦总不说，简潼也明白。于是点点头，示意秦总继续。 “我们这个艺人正是上升期，今年参加了个选秀出道，刚有了些热度，要是有负面新闻，会断送他的前程。”秦总大概介绍了一下。 “那我需要了解事件的真相，我必须见到他本人。当然如果贵公司正式委托我们律所的话。”简潼很专业地说道。 “那这样，在签合约的同时，我希望你们能签一份保密协议，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合作，可以吗？”秦总问道。 “当然，我把合约发给您看，您把保密协议发给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出结论，我们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简潼说着，从手机找到律所的合约，发到秦总提供的邮箱里，同时也在自己邮箱收到了他们公司的保密协议。10分钟后，秦总很爽快地说道：“可以，现在打印出来我们立刻签。”简潼却需要把保密协议发到律所的行政那边走流程，还好提前打过招呼，估计最快半个小时能有答复。 “保密协议需要稍等一会儿，我已经发回律所了，当然，贵公司的名称我打了码，不管后面怎么样，都不会泄露贵公司的任何信息。”简潼想的很周到，秦总点点头。 “已经到饭点了，简律师就在这里吃个便餐，饭后签了合约，我带你去见那个孩子。”在秦总眼里，公司所有艺人，无论大小都是她的孩子。这个公司还有很多练习生，后面一栋楼就是住宿和食堂，练习生们就在那里学习、吃饭、生活。 第88章 委托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从早上到现在，的确没有吃东西。”简潼如实说道。秦总笑着带简潼走出办公室，刚好陈幼珍的餐也到了，她拿着一份递给简潼：“给，你的。” “陈总都安排好了，那我都没有表现的机会。”秦总笑着说道。 “她为了你们公司的事，一大早从康明赶过来啊！还是假期里，我肯定要多操心操心，你们到时候可不能亏待了简律师啊！”陈幼珍对秦总说道。她们本来就是朋友，很多年了，所以说话也不客气。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那你们就在这个会议室吃，跑来跑去的也麻烦。”秦总指着面前的会议室说道。 “好，谢谢陈小姐，谢谢秦总。”简潼接过饭说道。秦总点了下头走了，也去食堂吃饭。陈幼珍拉着简潼赶紧坐下，从袋子里拿出好多个小餐盒。有粤式的点心，有川式的小碗菜，有咖啡有奶茶还有汤和粥，摆了一大片地方。简潼看着这些东西发愣：怎么跟李成瀚一样，总喜欢买很多，未必吃得完的量呢！ “快吃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吃完还得干活呢。”陈幼珍催促道。简潼拿起筷子端着一碗饭，夹了一些菜吃起来，陈幼珍也拿了一屉水晶包大快朵颐，两个人都没时间说话。 远在康明的李成瀚，只买到下午6点多快7点的飞机票，只能先回去收拾着东西慢慢等，刚才已经收到简潼发来的信息和那边的保密协议，看完之后立即标注了几个地方给简潼发过去照着修改就能立马签约。倒也不是改动了什么条款，只是措辞更严谨一些。 简潼一边吃饭，一边在手机上改好给秦总发到了邮箱里，在午饭的最后端起一杯拿铁喝了起来。 “你这就吃好了？”陈幼珍看简潼放下筷子问道。 “对，你慢慢吃。”简潼拿开杯子说道。 “还有这么多呢！”桌上的粤式点心就动了两屉，小碗菜倒是吃完了，还有汤和粥，还有些小菜炸鸡和串儿什么的，怕是还够两个人再吃一顿。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这会儿我先找个地方打印东西。”简潼说着站起身走开，留下陈幼珍目瞪口呆，简潼的饭量就这样？好像也没吃多少啊，难怪这么瘦，哼！ 简潼走到前面办公区找到在值班的一位小姐姐，问公司的食堂怎么走。那位小姐姐就带着她走到走廊的尽头窗户那指了指，还说如果从后门过去的话不用门禁卡，简潼道谢后离开去找秦总。 后面这栋楼只有3层，但比前面要大，一楼穿过门厅后面就是食堂。 这里比简潼想象的还大，一眼看到后面的饭桌时都有点看不清楚人脸，这找起来怕是很费劲，只好问过去。 在这吃饭的人有工作人员，也有练习生，少说几百，年纪不一样穿着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好像最小的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最大的练习生应该也不到二十。这一行还真卷啊！简潼心里感叹着。 看到食堂出现陌生人，孩子们有些好奇，对简潼的询问也很有礼貌，给她不但指路，还帮忙带了一段路找到了秦总。简潼笑着道谢后坐在秦总身边，小声说了两句话，秦总吃好了起身，跟着一起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好，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今天就能签约。”秦总看了看修改后的保密协议说道。 “好的，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问题，还请您都打印出来，现在就可以签。”简潼说道。秦总把邮箱里的文件个打了两份出来，简潼签好字又发回公司盖章，等着文件回执就行了。陈幼珍吃完好剩下很多东西，简潼让给留着她晚上吃。过了一会儿，带他们进来的经纪人走进来，把简潼带到另一个小些的办公室：“简律师，是否要见一下当事人？” “当然，有什么难处吗？”简潼看出了经纪人的犹豫。 “他今年刚通过选秀出道的，还不到半年，年纪也轻，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怎么面对别人。”经纪人有些疑虑，毕竟是陌生人，还是律师，万一紧张说错话，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那这样，你找个他信任的人在场，然后戴上帽子和墨镜，坐的离我远一些，互相能听到对方说话就行。但陪同的人不能说话，不能引导他回答问题，只是坐在那让他安心。”简潼想了想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么体谅我们，还这么专业，我替他先感谢您！”经纪人说着双手握住简潼的一只手使劲道谢。其实这一行真不容易，几万个孩子里面能挑出来几百个，训练多年能出来一个，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就这一个，还这么快出事，经纪人的心情也是能体谅。 “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先进去等着，您最好不要在场，会给他压力，好吗？”简潼不动声色地挣开手，推着门就进去了。 经纪人四十多岁个大男人，今天是有点失态，不过事出有因，相信人家也不会见怪。他一路小跑着去安排，简潼从秦总那里拖着行李箱过来，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皮笔记本和一支笔，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安静的等着。 大概十多分钟后，推门进来一个小伙子，1米8几的样子，戴着黑色渔夫帽和黑色口罩，也看不到眼睛。进门后给简潼鞠了个躬小声问了好，就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跟着进来的是一个比较圆润的女孩子，可能跟简潼差不多大，不高，扎着马尾没有化妆，也进来鞠了个躬问了好站在男孩子的身边。 简潼站起来一一回礼后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简潼，来自康明市理衡律师事务所，可以在网上查得到。”说着拿出手机举起来，当着两个人的面把手机再次关掉。其实进来时还是在传输文件的时候打开，也都受到了这里的监控，所以现在做这个举动，是为了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您好！我是今年新出道的 the one 钟泽涛。”男孩子站起来介绍道自己。其实戴上帽子和口罩只是为了说话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反正走了司法程序，律师还是要知道他是谁的，再说有保密协议，也就不害怕简潼泄露什么了。 “您好！我是他的化妆师小玉，从他练习生开始到选秀初舞台都是我在打理他的妆造，所以这次我陪着他来。”小玉说着拍拍钟泽涛的手臂。简潼点点头示意他们都坐，然后打开本子说道：“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希望你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我可能没办法帮到你。就算事实对你不利，也请你实话实说，好吗？”简潼看着钟泽涛，他明显还是紧张，双手交替紧握着，背也绷紧，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小玉看他半天不吭声，就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提示。钟泽涛看了眼小玉，过了几秒才对简潼点点头。 第89章 案情 “好，那我们就开始。”简潼反锁上办公室的门，对钟泽涛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了解，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被有心人给陷害了。他们趁他不注意，把下了药的饮料给他喝，里面有成分会让他的尿检呈阳性。简潼想起自己有相似的经历，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能确定除了你之外有其他什么人碰过那杯饮料吗？”简潼再次确认道。 “那时在船上拍物料，人很多，工作人员也多，谁知道是谁放的啊！”钟泽涛带着哭腔，心里是满肚子的委屈。 “那你喝完之后是谁第一个发现的？”简潼又问。 “好像是我的队友，我当时昏昏沉沉的，记不清了。”钟泽涛努力回忆着，当时现场有点乱，他自己察觉不对劲的时候说要上厕所，队友看他去了很久没回来就有人来找，结果被自己公司的人拦在外面不让进，好像还起了冲突，不对，那是自己公司的人先发现的？当时还说是自己突然身体不舒服拍不了船才靠岸的，后来就不知道了。 “你们公司跟你上船的工作人员有谁，你知道吗？”简潼很清楚那种感受，当时她也是差点着了道。 “太混乱了，那天又好几条船在一起，不是出海，是去一个小岛，没多远，还有很多旅游的过去。”钟泽涛思维很混乱。 “回来的工作人员没有谁承认是自己最先发现的，而且当时我在另一条船上，等靠岸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身体不舒服下了船。”小玉补充道。 “关键现在已经有不好的言论出来了，粉丝虽然不相信，但有狗仔说手上有料，收假就会爆出来，公司本来想买下来，但对方说不是钱的事，就要tao身败名裂。”小玉又补充了一句。作为一名化妆师，她应该算知道的多的。 “这件事涉及两个方面，一个是你涉嫌吸毒，另一个是有人趁机敲诈，对吗？”简潼开门见山地说道。 “没有，我没有吸毒，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钟泽涛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道，情绪有些激动，跟刚才瑟缩的那个tao判若两人。 “你先别激动，我没有说你就是吸毒，只是在你可能不知情的过程中无意识接触到了。”简潼立马换了措辞，让他先冷静下来。果然，钟泽涛闻言坐下，在小玉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 “你感觉不对劲去船上的厕所后，方便了吗？在便池里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痕迹？”简潼猜想，真的是有心人的话，一定会再做点什么。 “应该有，我扶着墙壁有些发昏，好像最后裤子都是别人帮忙扣上的，而且，我还吐了。”钟泽涛能记住的就这么多，比简潼上次还要强一些。 “你们没有报警，对？”简潼判断，他们要是报警就不是她自己先到。 “当然，要是报警就等于公开，不管最后能不能还他清白，事业肯定受损，而且还有品牌方一大笔违约金要赔。”小玉抢着回答，仿佛钟泽涛的前途胜过所有一切。 “你们的诉求是什么？”简潼总算有机会问出这句话。 “把那个所谓的料拿回来，让他的名誉不受任何损失，并找到下药的人，起诉他，让他坐牢。”小玉说道。但简潼判断，这未必是公司的最终诉求。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就该去谈判了，有些事，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做主的。 “好，你们的诉求我收到了，稍后我会再去核实一些情况，你们要是想起什么细节，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简潼递过去一张名片，本来小玉要接过来的，被钟泽涛拦住自己接了过去。 “简律师，除了这个，你还能打其他类型的官司吗？”钟泽涛突然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类型的了。”简潼这一瞬间若有所思，她忽然有种其他的感受，说不上来，也许这个案子，跟表面看起来的情况根本不一样，但没有证据之前，她不会轻易妄断。 “哦，您在这里待多久？”钟泽涛有种挣扎感，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可能是错觉，简潼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会待到这件事结束，如果你有什么想起来的，随时可以找我。”简潼看着走近的钟泽涛说道。男生不再说什么，带着化妆师离开。 简潼把本子收好，拉着行李箱来到秦总办公室：“秦总，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这中间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希望您能够派个人协助我一下。”简潼其实想找经纪人，毕竟是跟艺人比较亲近的关系，但不好意思直说。 “那我让他的经纪人协助你，不过在公司请不要大张旗鼓地查，免得搞得人心惶惶的。”秦总叮嘱道。 “您放心，对内，您就说我是哪个投资公司来考察的就行了，也别让知道我的人叫我简律师。”简潼心知肚明，来了个律师，不管有事没事，有些人就会多想。 “好，我给经纪人说一声，您跟着他去，希望这件事能早点结束，后面还有很多活动等着他。”秦总忧心忡忡，好不容易出了个苗子，公司上下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就此付诸东流。 “您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力量。”简潼起身，又拖着行李出门。陈幼珍已经等了很久，有点不耐烦了、，就主动说帮简潼把行李拿到酒店去给她开好房间。简潼道了谢就一头扎进工作里，忙到很晚，直到李成瀚也拖着行李箱站在了这栋大楼下面，简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你说你在哪？”简潼的电话一直关机，直到李成瀚落地到了这里，都没有联系上。没办法，李成瀚只能打给陈幼珍，结果陈幼珍在看演唱会，那边吵得不得了。 “我说！我在外面！你到了吗？”陈幼珍大声喊道，李成瀚也听不清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迎面的玻璃门后面，是简潼从楼上飞奔而来，门口的保安给上面打了电话，经纪人通知了简潼，简潼才知道他到了。推开门，看到是李成瀚，简潼有些惊喜：“这么快？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吗？” “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我打了多少个你看看！”李成瀚声音虽然极力压抑，但还是能听出语气里的怒气。简潼的笑容瞬间消失，匆忙地拿出电话来看，原来是忘了开机。 “抱歉！我下午问询的时候关机了，一直在忙，就没顾上。”经纪人给调了好多监控和人员名单出来，包括那天所有外出的工作人员和上船的人员，还得对着名单一个一个看，再从电脑上抬头的时候，简潼才知道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没顾上？你知不知道，传完文件你就失踪，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李成瀚真的生气了，简潼第一次看到李成瀚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对她这个态度，一下子懵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办公楼好几层已经没了灯光，除了值班室的保安门口也没什么人，这里离闹市区有段距离，灯光在秋风里都显得格外萧条。李成瀚看着简潼有点害怕又有点委屈的样子瞬间消了气，两步走过去一把抱住简潼。双手环住了瘦弱的身体时，简潼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半天没能作出任何反应。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李成瀚声音变得很轻，仿佛很后悔刚才的失态。 “没，没关系，你是担心我嘛。”简潼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不过也不一定要抱着说啊，自己也是能理解的。于是抬起手在李成瀚的背上上下摩挲了几下，像是安慰受伤的小孩子。李成瀚一瞬间又有了那种感觉，就是傅元祁说的那种感觉，只要有简潼在身边，所有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祥和跟宁静。 第90章 偷着乐 过了一会儿，李成瀚意犹未尽地松开手，让简潼带自己上楼。 “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今天这么辛苦，先休息。陈小姐把酒店地址发给了我，好像离这不远，我上去收拾一下就下来带你过去，你肯定还没吃饭？”简潼说的这些还是日常生活的小细节，可每次，都是她在操心，李成瀚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地址给我，我自己来，晚饭我来定，你收拾好下来我们一起走。”李成瀚眼睛深深地看着简潼说道。 “那你先等我一下，很快。”简潼说着往回跑，也没给李成瀚发酒店的信息。风起的时候刚好吹乱了她的头发。李成瀚看着她的背影勾起唇角，那个鲜活的身影仿佛早就走进了他的心，在无数个日夜里温暖着他，安慰着他不断前行。 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李成瀚却并不觉得孤单。可这里的夜晚开始冷了，他倒是穿着风衣和西装，简潼那一身怕是不行。他走到路边打开行李箱，拿了件毛呢外套出来，等着简潼下来还给她披上。值班室的保安看在眼里，一脸姨母笑也没吭声，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浪漫啊！女生出差，男生接着就赶过来看，不接电话好不放心，行李都还拿在手上，嘿嘿。 过了大约几分钟，简潼从楼上下来，推开门：“好了，我们走。”李成瀚拿起外套给简潼披上，拉起行李箱就往前走，一句话都没有说。简潼看着身上的衣服，闻到上面还有李成瀚的专属味道，心里居然涌出了一丝甜蜜。看到前面高大的身影，自己也快步跟上，依然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前行。 到了酒店，简潼问前台是否还有房间，结果国庆假期太紧俏，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简潼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会在他们这里上演，一脸为难地看着李成瀚说道：“要不，你就在我房间凑合一晚，我去跟陈小姐住一晚？” “她今晚未必能回来，看演唱会，就算回来，估计也是半夜。”李成瀚翻了个白眼说道，不靠谱的人，还能指望什么。 “那你先上去看看，看房间有多大，行吗？”简潼不想李成瀚受委屈，她知道他是很讲究的人。前台第一次看到女生这种态度，有点惊掉下巴。 “好啊，反正这附近也没有住处了，而且国庆里面能有一间房就很好了，我不挑。”李成瀚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但表面还是很镇定。 这家酒店是四星级的，平时也不便宜，遇到假期直接把价格翻了三倍。简潼不知道，她住的这一间属于陈幼珍检漏的，中午有人嫌这离景区远就退了房，刚好陈幼珍要房，就给定下了。 电梯来到5楼，开了门，简潼根据门牌号找到了自己的这一间，输入密码打开门，发现还是个套间。进门是个小客厅，有张沙发比较大，简潼觉得自己可以睡这里。里面是一张大的双人床，圆形的，上面还有纱帘，很少女风。卧室到客厅的窗户是一整扇玻璃窗，中间用电视背景墙做了个隔断而已。 “成瀚哥，还好，今晚可以凑合一下，你睡床，我睡沙发。”简潼指着两间房说道。 “不，你睡床我睡沙发。”李成瀚笑了，哪有让女孩子睡沙发的道理？ “你睡沙发不行，肯定腿都伸不直。”简潼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睡是够的，李成瀚不行。 “好了，先不说这个，我先订餐，你想吃什么？”李成瀚放着行李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问道。 “看你，我吃什么都行，我先把空调打开，这边有点冷。”简潼把身上的毛呢外套挂在衣帽勾上，又去按了房间的空调。李成瀚顿首，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每次都是简潼在照顾自己，从来没有想在简潼的前面。 干脆点了上千块的东西。有烧烤，有小龙虾，有烤鱼，有炒面什么的，还有些汤汤水水的。 “哎呀，看我这记性。”简潼刚要坐下，想起件事。 “怎么了？”李成瀚刚付完款，听到简潼的动静赶紧站起来问道。 “中午还有好多吃的，都没动，我走的时候忘拿了。”简潼想起来这个事。李成瀚听后笑了笑，低下头坐回到沙发上：“没关系，我都点好了。” “你点了多少？别点太多了，吃不完。”简潼赶紧警惕地问。 “没点多少。”李成瀚无辜地说道。 “你给我看看。”简潼不相信，他们都一样，每次都点很多东西根本吃不完。于是伸出手要看李成瀚的手机。李成瀚顿时感觉简潼像自己的老婆在日常查岗，心里那个美呀！都快笑出声。 “你笑什么？快给我啊。”简潼看李成瀚在那傻笑督促道。李成瀚稍微收敛了一下，把手机乖乖递过去。简潼打开外卖软件一看：好家伙，这么一大长串。拉倒最底下看到价格，简潼傻眼了。这是喂猪？还不是喂一头两头，而是好几头猪。简潼赶紧取消了还没做的所有单子，留下一份炒面和一个小龙虾。 “给，我去那边取东西，很快回来。”简潼把手机还给李成瀚说道。 “取什么？我跟你一起。”李成瀚也站起了身。 “不用，几步就到，我很快回来。”简潼说着就往外走，李成瀚去衣帽勾上拿到外套立刻跟上，在电梯关门前走了进去。 “真不用，我很快的。”简潼还在推辞，李成瀚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外套给简潼披上，并肩和她站在一起，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慢慢变小。 晚上9点多快10点，简潼又感觉到饿，于是快步往公司走。门口的保安有点意外，怎么才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但还是给开了门。李成瀚跟着一起上去，发现简潼直奔上面的会议室。幸好，保洁没有把这包吃的收走。简潼拎起来有了个庆幸的笑容，带着李成瀚回酒店。 “你回来，就是为了取中午的剩饭？”李成瀚虽然猜到，但还是意外。 “不是剩饭，这包是没动的，有的连盖子都没打开。”简潼记得很清楚，陈幼珍吃完之后，是她出来帮忙收的食物。 “那都凉了，怎么吃？”李成瀚又问。 “我看了，酒店走廊上的茶水间有微波炉，叮一下就好了。快回去，一会儿你的餐也该到了。”简潼说着就拉着李成瀚往回走。李成瀚看着简潼手里的东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她像自己一样，在不同的环境长大，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也不会这么节俭呢？ “好，回去。”李成瀚拿过袋子，走在简潼的前面。 第91章 共处一室 简潼没来过北方，不知道北方的秋天是这样的，走在路上被风吹得快睁不开眼睛，还有沙子扬起来，灰扑扑的很不舒服。李成瀚还是在简潼半个肩膀距离的前面，索性拉起简潼的手腕往前跑了两步。简潼感觉到风更大，但是能快速回去，还是很配合。 看着李成瀚的身影，简潼微微笑着，一点也不害怕夜风或是沙尘了。如果能牵着他的手一直走该多好。简潼又在偷偷地想，妄念就像春日里的花朵，在经过寒冷的冬季后悄然绽放。她突然很矛盾，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下这些心思，只是单纯地做个下属呢？还是任由妄念疯涨，有一天突然脑子不清醒，做出什么或说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就真的是该死了。 等身体处于一个温暖的环境里时，简潼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酒店，李成瀚站在门口等简潼开门。 “你先进去，我去把饭菜热一下。”简潼拿过袋子说道。谁知道李成瀚不松手：“你去休息，我来。”说完就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头也没回。简潼只好先进屋，挂起李成瀚的外套，又从自己的行李箱中取了件毛衣外套穿上。 换上自己的拖鞋，简潼拿着本子坐在沙发上又看起来，想找到事情的一些蛛丝马迹。过了大约10分钟，李成瀚拎着两个袋子从外面进来：“刚好我的餐也到了，咱们一起先吃，边吃边等其他的。”说着话，李成瀚把两个袋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自己脱掉外面的风衣和西装，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和袖扣，坐下来跟简潼准备一起吃晚饭。简潼把东西拿出来一看，说道：“你的都在这了，没有其他的了。” “我点了很多啊，怎么会只有这个？”李成瀚把餐盒拿出来，大的里面是小龙虾，小小的里面是炒面，其他再没了。 “我帮你把其他的取消了，炒面换成大份，没有辣椒，小龙虾也是大份，蒜香的没有红油，你一个人吃应该够。”简潼还特地给这个商家备注过，晚上吃这么刺激的东西对胃不好。 “我一个人吃？你不吃？”李成瀚边问边拿出手机确认，他知道简潼会删减，但没想到能删减这么多。 “我有我的饭，肯定都够了。”简潼指着桌上的粥、小菜和其他糕点说道。 “我吃不完，小龙虾你得多吃点，专程给你点的。”李成瀚连这些都吃不完，还好意思点那么多。 “那一起吃，你肯定也饿了。”简潼说着，夹了一个小龙虾打算自己剥，结果被李成瀚一把抢过来：“你负责吃，我负责剥。”简潼没想到，李成瀚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周到？肚子要紧，还是先喝口粥。 温热的东西下去，简潼感觉身体都活过来了，从五脏六腑到周身每个毛孔的舒服，只有喝粥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关键这种感觉很治愈，在忙碌一天后有热气腾腾的食物，就是一种奖励和恩赐。简潼夹了小菜和包子，李成瀚的第一个虾仁已经剥出来了，他很自然地放进简潼碗里，又要剥第二个。 “等下，这个最后吃，你先吃饭。”简潼拿着勺子阻止道。李成瀚笑笑，端起炒面大口吃了起来。房间里再没了说话声，只有两个人干饭的声音。李成瀚心想：要是真的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日子怕是神仙也羡慕？！ 吃完晚饭收拾完桌子，已经10点多了。这次不错，所以东西都吃完，感觉很满足。简潼先去洗澡，李成瀚就在客厅打开电视，还把房门也关上。因为浴室的隔断是透明玻璃，如果进去的话就能看到简潼洗澡的情景，所以李成瀚就坐在这，动都不敢动。 浴室里热气氤氲，水雾慢慢盖住了玻璃，简潼在舒服的水温里感到异常放松。一放松就感觉累和困，冲完头发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带的行李里面有睡衣，简潼换上后用毛巾包着头发，拿出擦脸的东西走了出来：“成瀚哥，我好了，你去洗。”李成瀚顺着声音看过去，简潼身上的乳白色睡衣是泡泡袖的娃娃衫，看起来很可爱。也是，出门在外，难道还能带什么性感睡衣吗？ “好。”李成瀚起身，拖着行李箱进去。刚脱完衣服走进浴室，发现挂浴巾的杆子上有一套还在滴水的内衣裤。李成瀚赶紧挪开眼睛，背对着毛巾杆开始洗。可整个过程都心不在焉的，猜想那应该是简潼刚洗完的东西，而且款式看起来很少女。 李成瀚匆匆洗完围着浴巾出来，准备从行李箱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结果简潼这时候敲了门：“成瀚哥，你洗好了吗？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天知道简潼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有多么如坐针毡。刚出来坐下就想起来自己的内衣裤还在里面，想进去拿出来还不行，硬生生等李成瀚出来了才能进去，也不知道李成瀚看见没有，肯定看见了，又不是一根针，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看不见？ 李成瀚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和灰色针织裤，擦着头发开了门：“你进去睡，我睡沙发。”说着就往客厅的沙发走去。简潼进浴室把内衣裤取下来，用头发上的毛巾包着往外走：“我睡沙发，刚才我试过了，长短刚好。” 李成瀚看见简潼的长头发还湿哒哒的，这个天气不吹干睡肯定会头痛。于是站起来走到浴室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再睡。” 简潼看了眼自己的头发，本来今天要去剪掉一段的，这么长洗起来麻烦，干透也很慢。“好，谢谢。”简潼伸手打算接过来，谁知李成瀚往后一退：“你去坐着，我给你吹。”简潼惊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李成瀚推到沙发上坐下，开始给她吹头发。 头发已经及腰，又长又多。李成瀚第一次给女孩子吹这么长的头发，有点笨手笨脚的，还是花了点时间才摸索出来技巧。简潼也不着急，就任由他自由发挥。屋子里温度慢慢升上来，周身感觉不到任何凉意，简潼没有穿袜子也不觉得冷，可是心里的感觉很奇妙，这一刻她不知道，李成瀚是把她当妹妹在照顾还是其他什么，心中的忐忑只能等头发吹干才有机会去问。可是，李成瀚会怎么说呢？要是自己自作多情，那该多尴尬！ 第92章 告白 “差不多了，你再用梳子梳一下。”李成瀚的手很轻，所以吹得时间比较长，等头发8成干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好，谢谢你，成瀚哥。”简潼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客气什么。”李成瀚拔掉插头准备把吹风机放回去，却被简潼拉住了胳膊。“怎么了？”李成瀚问。 “成瀚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简潼想了很久，还是这么问比较合适。李成瀚愣住了，他没想到简潼会这时候问这个，可要是表白的话也没准备什么，会不会太仓促了？不管了，有些话还是得趁早说。 放下吹风机，李成瀚拉着简潼一起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再斟酌了几秒，李成瀚开了口：“本来我是想找个时机跟你说的，现在你这么问，我觉得可能这就是好时机了。”简潼听到这些话心里开始“嘭嘭嘭”地跳，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简潼，我很认真地想过，我可能没有办法只把你当做妹妹或者下属。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李成瀚看着简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窗外和室内的所有声音全部静止，简潼此刻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眼前除了李成瀚所有其他事物慢慢模糊直至消失不见。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唯独心脏负荷着全身所有器官。这一刻的时间也在拉长，像是停住了一样。简潼浑浑噩噩，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心里想的或者是梦里出现的场景现在成真了？她想掐自己一把，但手脚都不听话。 “成瀚哥，你的意思是，就是说，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简潼想了半天，都不好意思重复出那句话，或者说她不相信，是不敢相信。 可简潼犹豫的这几秒对李成瀚来说也是相当煎熬，他赌上以后可能跟简潼形同陌路的未来，赌上儿时所有的情分，就怕简潼会说出拒绝他的话。此刻，他也再次开口：“对，我是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将来还可能会遵循公序良俗，跟你建立更亲近、更紧密的其他关系。现在你明白了吗？” 如遭雷击的几句话，简潼瞠目结舌，原来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会错意，李成瀚就是在表白！可是，怎么会呢？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的呢？ “成瀚哥，你……”简潼又结巴了，可这样的结巴在李成瀚看来是想拒绝的犹豫。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或者你给我机会，让我追你，让你能看到我的诚意。”李成瀚赶紧开口，生怕后面的局面是表白失败的大型修罗场。 简潼心里那个委屈啊：只是说话慢了一点，谁说要拒绝了？可自己各方面跟他都是不能比的，完全就是配不上他，真要跟他在一起，应该也会有很多阻力？ “成瀚哥，你为什么会对我……我好像跟你不是很搭。你那么优秀，那么好，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应该有个更好的女孩子站在你身边，而不是像我这样……”简潼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她也曾偷偷妄想过李成瀚，想要他的关心和照顾，想要他的指点和帮助。 可事实是，两个人真的太过悬殊，她到目前为止，对李成瀚的富有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她甚至上网查过，但资料上说的也很笼统，也没那么详细，只能判断个大概。不过李成瀚在国外有些什么资产就不得而知了，只能是比了解到的更富有。所以简潼觉得这样的李成瀚不会跟这样的自己在一起，她也偷偷想过了，以后李成瀚谈恋爱结婚的话就祝福他，看着他过的好就行了。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简潼眼里已经蓄了泪。 “你怎么会这么想？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最优秀的！”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肩膀，让简潼的眼睛直视他。也是今天李成瀚才知道简潼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可是李成瀚更害怕，自己在感情上是没有多大信心的，全凭一颗真心，也不可能跟一个人相处得好，只能是感情里的前提条件。但简潼多好啊！她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和积极，对生活的永不言败和坚持，自己本身也很优秀很出色，怎么还会用这些世俗的角度去看问题？！ “可是，你怎么会……？”简潼很想问，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可又觉得说不出口。 “因为你很好，特别好，我想跟你接触久了的人都会对你产生这种想法。你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比我大，一直在照顾我安慰我。我很怕，要是别人看到你的好，我就危险了，所以我要快点说出来。”李成瀚这些话，真的也是准备了好久。 简潼的眼泪滚了出来，她满腹心事了那么久，原来是有感应的，之前的那段时间，也不是自己的错觉和妄想，一切都是最好的双向奔赴。 李成瀚看到简潼在哭，直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心里也很难受。“哭什么？又没让你承诺什么，又没让你负责。”这一句话，直接又把简潼给逗笑了：“你说什么呀？” “本来就是啊。”李成瀚松开手臂，让简潼能够看到自己的脸。“没让你现在就答应我，只是让你给我个机会，这样可以？” 简潼快要把“愿意”说出口，谁知李成瀚又把她肩膀按下：“好了好了，没逼你，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来。以后只要我对你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你没有拒绝，就当是同意我追你了，好吗？” “我，我没说不愿意啊，我只是觉得……其实我之前有段时间也很彷徨，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或者你在我这里是什么身份，所以我才会想那些，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之前不是胡思乱想，也许是感应。”简潼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些埋藏心底的话，可是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李成瀚也跟着低下头，耳朵凑过去听，等听清了简潼的话，瞬间心里乐开了花：“你是说，你愿意？”李成瀚再次确定。简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太好了，我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的。”李成瀚高兴地说，把简潼有点搞糊涂了：“什么？转正？”难道不是直接开始谈？ “对啊，我会好好追你，认真追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李成瀚一脸认真的说道，嘴角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简潼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那休息，不早了。” “好好，你去睡床，我睡这里。”李成瀚说着准备起身。 “不，还是我睡这里，你睡卧室。”简潼坐在沙发上不走，准备把沙发霸占下来。李成瀚没有废话，直接把简潼打横一抱，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简潼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了，你就睡这里，我去外面睡了，晚安。”李成瀚笑着说完就走出房间关上了门。简潼过了一会儿才开始笑，前所未有的甜蜜袭来，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第93章 害羞的小情侣 下床拿了把梳子，简潼坐在床边梳头发，听见外面李成瀚在打电话，应该是问前台要一床被子。不过好像不顺利，假期不但酒店爆满，多余的被子也没有了。梳好头发，简潼犹豫了一下就推门走出去：“成瀚哥，酒店没有被子了吗？” “嗯，加不了，说是一个大床房只有一床被子。没关系，我将就一下，明天再想其他办法。”李成瀚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拿件风衣盖上睡觉也行，只是简潼出来问，那还是示弱一下。 “那，不然你跟我将就一下？”简潼鼓起勇气问道，比起让李成瀚在外面挨冻一晚上，羞涩跟不好意思，简直就是多余又没用的东西。 “你是说？让我跟你睡一张床？”李成瀚心里那个乐哟，就快掩饰不住了。 “嗯，不过你放心，我睡觉很规矩，不会对你有影响的。”简潼连忙摆手解释，梳子都被甩飞了好远。李成瀚‘噗嗤’一声笑了，简潼也笑了，走过去捡梳子。 “好，那就打扰你了。”李成瀚说着走进卧室，简潼也拿着梳子紧随其后。 “你睡床头我睡床尾，这样比较安全。”简潼指着大床说道。 “安全？你怕我……？”李成瀚探究地问。 “不是不是，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圆床不太好睡，万一半夜滚下去了怎么办？”简潼赶紧解释道。 “好，那你睡床头，我拿个枕头。”李成瀚心里好笑，第一次见女孩子这么急着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的。 两个人掀开被子躺下，刚开始都很拘束。简潼在床头关了灯，房间里暗下来，才觉得没那么手足无措。这还是第一次，成年后跟一个异性睡一张床，紧张肯定是在所难免。 窗外的风更大了，摇得树枝来回晃荡。听着树叶沙沙作响，李成瀚也有点睡不着。也许是兴奋，也许是高兴，也许是其他什么。反正脑子里想法很多，心里也装得满满的，就是睡意全无。简潼也好不到哪去，手握着被子侧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也是睁得大大的。 “简潼，你睡了吗？”李成瀚小声地问。 “还没，你也没睡吗？”简潼小声地回应道。 “我，睡不着。”李成瀚如实说道。 “我也有点。”简潼有点害羞，少女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可惜李成瀚看不到。 “那我们数星星？”李成瀚想起，小时候很调皮，不愿意睡午觉，陈汐和简潼就陪着他睡星星，最后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好啊。那我开始，天上星，亮晶晶，一眨一眨像眼睛，一颗星、两颗星……”简潼也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和姐姐就是这么哄着睡觉的。李成瀚接过来，又往上数着星星，简潼跟下去，一直到没了声音。 天上的妈妈啊，你看到了吗？我也是有人疼的小孩了！简潼悄悄流着泪，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她想妈妈了，想念那些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的日子。刚出事的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以为时间会抚平所有伤疤。但伤口在经年累月里，在风雨中或梦醒后，还是依然让她痛不欲生。人生匆匆几十载，不管生离还是死别，都叫人不堪承受，何况在她还没成年时，经历的变故更是让人肝肠寸断。 “睡着了？”李成瀚没听到回应了，就用气声问道。简潼不敢出声，就没再应答。李成瀚以为她真睡着了，就没有再说话。心里又稳稳落地，好似那般宁静又升上来，紧紧包裹着他。有了简潼，其他所有事情真的就无所谓了。李成瀚现在很满足，哪怕就只是和她这样待着。 困意慢慢涌上来，李成瀚有点不舍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简潼在确定李成瀚是真的睡着之后，偷偷爬起来去客厅的行李箱里翻出那套湿淋淋的内衣，找了个衣架挂在衣帽架的背后，用李成瀚的短外套挡起来，想着明天自己先起床把它收起来就行了。 夜已深，简潼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录了一条：第一天。并在上面备注了纪念日的标签。又把和李成瀚微信的聊天背景换成了李成瀚的照片，这张照片还是在网上下载的，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换成两个人的合照。 做着这些的时候，简潼的嘴角已经快咧到太阳穴了，但是她没有出声，静静地独自享受着这一份甜蜜。不知道过了多久，兴奋的心情慢慢褪去，困意袭来，简潼抱着手机也睡着了。奇怪，她本来择床的，要是换了新地方很可能翻来覆去一晚上都睡不着，可是今天，没到12点她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踏实，大概是有李成瀚在的缘故？ 时钟滴答，夜色如水，静谧白驹过隙般悄然而逝。 当窗外的天光大亮时，李成瀚被闹钟吵醒，一看时间，正好7点半。他松开夜里抱住简潼双脚的手，轻轻翻身掀开被子坐起来，看到了微微皱眉的简潼。她什么时候把头发编成了辫子放在侧面？夜里还起身过？反正后半夜碰到她的脚，感觉有些凉就抱在怀里暖着的时候，是没注意这些的。 简潼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又多，好像她吃下去的东西营养没有被身体吸收，都被头发给吸收了似的。还是太瘦了，昨晚还是刚吃过饭给抱起来的，也都很轻松，说不定还没有自己的推举器重。李成瀚想着这些，暗暗决定要把简潼养胖点。 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简潼也慢慢醒了。她其实睡觉比较浅，一点动静就会醒过来，大概是常年操心的事情比较多的缘故？ 简潼下床穿鞋，趁着李成瀚在洗手间洗漱的功夫去客厅把自己的内衣裤收了起来。还好把衣帽架对着空调出风口，今天都干透了，可以直接放进箱子里。 李成瀚洗漱好出来，看到床上空无一人，也走到客厅查看：“怎么不多睡会儿？”看到简潼正从行李箱拿出一件灰色衬衫，李成瀚问道。 “睡不着了。”简潼听到声音后转过身回答。 “昨晚睡得怎么样？”李成瀚问的时候其实有点不好意思。 “睡得很好，你呢？”简潼更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都微微低着头。李成瀚有点好笑，他们真的很像纯情的小青年，动不动就害羞。 “嗯，我也是。”李成瀚抬头，大大方方地说道。 “那我去洗漱。”简潼拿着找好的衣服低头往卧室走，李成瀚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在简潼过来的时候侧身让她，还低着头用目光追随。 第94章 真相 简潼进了洗手间，李成瀚就关上卧室门坐到沙发上，也开始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外面好像还在刮大风，这京城的天气真是不好，南方人来了确实不好适应。打开手机看了下，最高温度才18°，风力4级左右，晚上还有可能继续降温。也不知道简潼有没有带厚衣服，能不能扛住这里的天气。 李成瀚在客厅换好衣服，简潼也在卧室换好了走出来：“成瀚哥，我好了。”简潼今天穿了件灰色正肩衬衫，外面是一套黑色的西装套装，上身是双排扣的外套，下身是修身的九分裤，看起来很精神。头发还是上面扎了一半，下面留了一半，整个人专业又漂亮，气质也迷人。 李成瀚看着她，站在那一直笑着不动。简潼不知道他看什么，走过来又说：“成瀚哥？我们去吃早饭。”李成瀚这才闻声而动：“好。”戴上手表系上领带，李成瀚带着简潼出门，到酒店的二楼去吃自助早餐。 今天国庆假期过半，天气也不太好，餐厅里这会儿人不是很多。两个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李成瀚放下手机说：“在这等我，我先去拿点吃的来。”简潼点头：“好！”她怕李成瀚拿得太多吃不完，自己就没去跟前的餐台拿点心。果然，2分钟后，李成瀚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琳琅满目摆了7、8个盘子和四个碗两个杯子过来了。简潼赶紧去一个一个拿下来，摆在面前的餐桌上。 “又拿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啊？”简潼一边拿着一边问。 “还有好多我看着都不错，这些先放下来我再去拿。”李成瀚把最后两个杯子摆上桌说道。 “别，先吃，吃完再去。”简潼赶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李成瀚笑笑，放下托盘坐了下来。 这里面其他东西都好说，四个碗里面有两碗是豆腐脑，有两碗是炒肝。李成瀚给简潼递了一碗自己也拿了一碗，一勺下去却有点不好下咽。他没吃过这个，只是听人家说这是本地特色就拿了。可这个味道确实不太舒服，里面像是有东西烧糊了，有点苦。简潼尝了一口，也觉得不太习惯，但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勉强吃了下去。 “你吃得惯这个？”李成瀚有点惊讶。 “还行，味道虽然有点怪，但是还可以。”简潼喝了口豆腐脑说道。 “好。”李成瀚咬牙也一口喝了，简潼本来是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吃不惯就放着嘛，不然喝下去也不舒服。”简潼劝他。 “没事，也没有很难喝，还是可以接受的。”李成瀚使劲抿着嘴说道，嘴角还有一点汤汁的残留。简潼抽了一张纸，站起来伸手给李成瀚擦了擦。李成瀚看着简潼又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自己，心里又憋屈，但还是很享受：“谢谢。”简潼擦完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你快吃，这些吃完我还要去拿别的。”李成瀚也喝了口豆腐脑说道。简潼点头，埋首把面前的豆腐脑三两口喝完。 餐厅还在人来人往，他们两个人已经吃走了两拨人。有些是来旅游的，赶时间去景点，有些是赶饭点的，吃完还要上去补觉。只有他们，时间稍微宽裕一点，9点钟到那边公司就行了。 看着简潼喝下那杯牛奶的最后一口，李成瀚满意地笑了笑。简潼放下杯子，看到李成瀚也吃好了，桌面上的盘子也都空了，也满意地笑了笑。不错，今天也没有浪费，把李成瀚一次性拿的东西全部吃完了。 “吃好了，走。”简潼起身说道。李成瀚也擦了下嘴，随即起了身跟在简潼身后。 外面的风真的很大，简潼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差点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 “今天风真大啊！”简潼眼睛适应了一下就开始感叹。 “是啊，你穿这样冷吗？”李成瀚嘴上是问，可手上已经把风衣脱下来给简潼披上。 “不用，我衬衫里面还有衣服呢。”简潼拒绝着，她看李成瀚穿的也不是很厚。 “穿上，听话。”李成瀚语气不再温和，已经有了一丝严厉。可简潼看着他并不害怕，只是心里更温暖：“你也不能生病！”说着把外套又披回给李成瀚，还把袖子翻出来给他看，里面确实还有一件衣服。李成瀚顺势握住简潼的手，发现一点也不冷，还很温暖，就顺从了她的意思。可是她的手又小又暖又柔，李成瀚有点舍不得放开。 “怎么了？”简潼被他握得不好意思。 “哦，没什么，走。”李成瀚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 接下来的几天，李成瀚带着简潼一头扎进这个案子里，终于在收假的第一天，找到了事情的重要线索。 8号下午，简潼收拾好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先回到酒店休息。她脱下鞋子，赤脚踩在酒店的地毯上，解开衬衫的最上面一颗扣子，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空洞得没有任何内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京城下雨了，空气里不再那么干燥，有些丝丝柔柔的湿润。气温又降了两度，加上假期的结束，城市稍微冷清了一点，就一点。 简潼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尽管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寻常，可事实却依然很出乎人的意料。 李成翰只用了两天，就找到了所有的证据指向，就跟那孩子谈了不到半个小时，那孩子就全盘托出了。 原来是他自己在去年成年后的第二天跟公司签署了长达15年的经纪合约，里面的收入分成和限制恋爱条约让他极度不满，但为了多年练习不打水漂，更为了顺利出道，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今年出道后半年来的收入按照合同约定的分配后，只有4位数进账，实在是难以接受不说，最主要的是他喜欢小玉好久了！小玉是在自己最辛苦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像是无尽黑暗里的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的世界。但为了他的前途，自己从来没向小玉诉说过。可爱意像是夹缝里开出的花朵，只要沾上阳光雨露的一点滋养，就会像藤蔓一样疯长，直到爬满整个墙壁。前段时间，知道tao自己要出海拍摄，就请选秀时候认识的一个富二代朋友给弄了点东西，自己偷偷放进酒杯里喝下去，让丑闻缠身，逼迫公司对他放手。那几位数的收入，还不如自己退圈后去做个舞蹈老师赚得多，而且还可以跟小玉在一起。他倒是想得开，可公司多年经营，刚刚出了个好苗子，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李律师，您确定事情是这样的？”秦总的办公室里，秦总看着李成瀚给出的结论不可置信得问道。 “对，秦总可以派人去核查。”李成瀚略显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不移。 “好。”秦总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往后，靠在她的椅背上，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成瀚起身，扣上双排扣西装的最下面一颗扣子，拿上自己的公文包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出了秦总的办公室，他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要看秦总怎么想。如果追究，那公司也会受到很大影响，tao不但要拘留，还可能面临天价的违约金，这一点tao自己也清楚。如果不追究，那公司不但不会受到影响，还可以继续以此要挟tao继续履行合约。社会舆论不重要，只要真相没人知道。 第95章 爱的抱抱 简潼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不知道已经发了多久的呆，这会儿有外界因素干扰，才一下子坐起来去开门。 “睡着了吗？”李成瀚看到来开门的简潼，眼神有些涣散。 “没有，就躺了一会儿。”简潼把李成瀚让进来，顺手接过了他的包说道。 “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下，我们坐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去。”李成瀚看着简潼露出了轻松地笑容。 “这么快？已经结案了？”简潼很惊喜，没想到明天就能回去。 “我只负责找到这件事的真相，其他的他们自己决定，合同上到这里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李成瀚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说道。 “那好，我们回去。”简潼也知道合同内容，现在真相已大白，后面要么是公司发声明解约并报警，要么tao自己去自首然后跟公司解约，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外面的律师再介入，自己公司的法务就能处理了。 李成瀚伸出手，示意站在对面的简潼握上。简潼不太明白，突然间这是怎么了，还是说李成瀚哪里不舒服，赶紧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李成瀚握紧之后稍用力一带，把简潼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调整了一下简潼的坐姿，让她直接侧身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上。简潼大囧，脸直接红到了脖子和耳根，双手紧张得不知道往哪放，只好缩在自己身侧。 李成瀚就当没看到，非常自然地继续说话：“这次辛苦你了，假期都没过完，让你跟着我到处跑，还这么辛苦也睡不好。”他说话的时候都没看着简潼，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好像是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我，我还好，不怎么辛苦，倒是你，两个案子同时来，你，你比较辛苦。”简潼没有推开他，也没办法站起来，因为李成瀚双手环成一个圈，把她圈在里面，她也出不去。 “这次我们回去之后，我得立刻动身去趟内蒙，你就在律所里待着，要是我那边忙不过来，你再过去，好吗？”李成瀚的语气不是安排或者命令，完全是哄孩子似的商量。简潼笑了，这种感觉挺有意思，哪有上司哄着下属工作的？ “好，听你安排。”简潼慢慢放松了身体，脸也不再那么红了，像是有点适应这种亲密。 晚上8点多，两个人吃了晚饭，也没有出去走走，就在窝在酒店里看电视。简潼买了点水果，捧着盒子正打开盖子来，李成瀚脱了手表解了领带，在手机上处理着什么事务。窗外面下起大雨，看样子今晚会被雨声干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房间的气氛真好，两个人的默契到了一定程度，基本都不需要说话就能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简潼调小电视音量，拿着一次性的小叉子给李成瀚递过去，李成瀚都没有抬头，直接用嘴就接过来。简潼笑笑又递上了第二块，第三块。 “好了，我订了明天上午11点半的机票，不用起太早，今晚可以多睡一会儿。”李成瀚放下手机说道。 “好，那我先去洗漱，你先慢慢吃。”简潼本来下午回来就想洗澡的，又怕有事没有忙完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好，你先去。”李成瀚笑容温柔，眼睛里像是汪洋大海，看得简潼都有点呆。他可真是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简潼扭头进了卧室，拿出一身休闲风的衣服出来，走进了洗手间。水汽氤氲，浴室被雾气遮满。 简潼感觉自己好像又胖了点，说不定过90斤了，因为感觉胸上都长肉了，甚至最近大了一个罩杯，这次回去得重新买几件内衣了。腰围也稍微长了一点，去年的裤子和裙子，今年穿上都有点勒，大概也多了个3、4公分。胖点挺好，脸上的气色和身体都感觉比从前好，这样看起来更健康更有活力。女性的曲线的水流中展现出来，简潼觉得女人味慢慢有了，只是不知道在李成瀚眼里会是怎样一个存在，至少是女人，至少当女人看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说喜欢呢？简潼低头偷笑，好像生怕给人看见了似的。 过了二十多分钟，简潼湿着头发穿好衣服出来，看见沙发上，李成瀚已经躺在睡着了，眼镜还戴着没取。看来是累坏了，这几天确实都没有好好休息。陈幼珍不知道浪到哪去了，酒店都没回来过。两个人还是凑合睡着，但为了工作每天也睡不了多久。 简潼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沙发的边缘上，非常小心地弯腰靠近，帮李成翰取下眼镜放好。可一缕湿发不小心搭在李成瀚的手上，李成瀚被瞬间惊醒。一睁眼，是简潼贴在自己身侧的腰臀，配着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和湿哒哒的长发，一副‘美人出浴’图呈现在眼前。 李成瀚静静观赏着，每个毛孔都感觉很舒服。简潼有很典型的东方女性的美：内敛、含蓄，有时候会有娇羞和俏皮，全部打在李成瀚的心上。他不知不觉抬起手，轻轻抚上了简潼的侧脸。 “呃，我吵醒你了？”简潼没有躲闪，反而是关心他。 李成瀚心里像是被一双柔软的手攥了一下，别提多熨帖了：“没有。” “那你快去洗漱，洗了好早点睡。”简潼想拉起李成瀚的胳膊说道，李成瀚顺势坐起来，一把抱住了简潼。这次的拥抱很真实，很实在。李成瀚的一双手臂把简潼牢牢圈在自己怀里，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简潼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针织衫，又比较修身，李成瀚都能感觉到她的温热和柔软。 心里有团小小的火焰在烧，他害怕自己会生出别的念头，才赶紧松开了手：“我去洗漱，你先睡，记得吹头发。”直到李成瀚起身走开，简潼才敢有了表情。这次的拥抱很短暂，短暂到她刚要抬手回应，李成瀚就松手了。不过这个拥抱也很温暖，他的胸膛很热，肩膀也宽阔，手臂紧实有力，被他抱在怀里特别有安全感。可李成瀚好像喜欢埋肩，或者埋进自己的怀里，是不是自己也会给他安全感呢？想着这些，简潼竟然有些出神。 等李成瀚洗好穿上衣服，简潼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因为他洗了很久，洗得很慢。也许是害怕心里的小小火焰烧起来，他甚至把水温调得很低，以此让自己冷静又清醒。看着简潼已经睡着，李成瀚松了口气，他蹑手蹑脚去关上房门和灯，摸索着往回走，简潼却轻轻翻了个身，醒了：“成瀚哥？” 李成瀚愣了一下，回应道：“我在。”这句话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在黑夜有了巨大的力量，那些背后空无一人的日子仿佛恍如前世。简潼怔住，半撑着身体久久不动，心里却早已海浪翻腾。 第96章 缠绵悱恻 “简潼，你怎么了？”半晌之后，还站在原地的李成瀚有点担心地问道。 “哦，没怎么，你快过来睡。”简潼回神，赶紧开口说道。幸好关了灯，不然李成瀚看到自己的样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了呢。 “好。”像是习惯了房间里的黑暗，眼前慢慢能够分辨出物体的轮廓。李成瀚慢慢走到床边，打算掀开这边的被子睡下。 “成瀚哥，你，今晚睡这边。”简潼开口道。她知道李成瀚跟她头对脚睡得并不踏实也不舒服，甚至为了让出更大的空间自己都睡到了床沿边上。 李成瀚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于是迅速走到了床头那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两个人就面对面睡着，趁着乌漆嘛黑的环境悄悄看着对方。 近在咫尺的气息好熟悉，也许还有须后水的味道。想着这些的简潼心跳有点快，可隐隐还有些激动。李成瀚更激动，好不容易冷水浇下去的念头这会儿又悄悄冒出来，他真怕自己干点什么混账的事，惹得简潼不开心。 “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快就结束了。”简潼找了个话题，不至于两个人太尴尬。由于两个人离得比较近，简潼说话的时候李成瀚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喷得他脸上痒痒的。 “是啊，还挺顺利。”为了防止自己心猿意马，李成瀚决定只想工作的事。明天还要去内蒙，不知道那个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束，下个月底就是律所25周年庆，到时候几大股东说不定都要来。 “没想到，那个男孩子那么极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约，更没想到他那么感性，宁愿放弃自己的前程，也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说起这个，简潼很是唏嘘。 “可惜，在最没有能力自保的时候遇上了想要守护的人。”李成瀚庆幸，自己不是他那个状态。 “你也这样觉得吗？不知道他后面会怎么样。”简潼明白，碰了那样的东西，不管谁爆出来，tao都免不了受到舆论和法律的谴责，而且公司也未必会轻易妥协。 “不管怎么样，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练习这么多年，能走到这一步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虽然还年轻，可是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自己承担。如果他不用这种方式处理问题，而是求助于法律，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李成瀚看过他的合约，其实里面有几条属于霸王条款，而且有漏洞，在法律层面是有一定的回旋余地，如果他找了律师，说不定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像现在这么被动。 “是啊，希望他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多想一想，就算自己不知道怎么做，也至少咨询一下能够帮助他的人。”简潼觉得那个孩子并不是无药可救，而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 “不说这些了，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李成瀚不想话题一直这么沉重，随即说道。 “你说。”简潼收回飘忽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李成瀚说道。 “下个月底，是律所25周年庆，我父母可能也会过来，到时候，我想让他们见见你。所以，你别让我追太久，不然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介绍。”李成瀚语气特别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啊？”话题转变太快，简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事儿？从公事到男女之情，也就1秒钟。 李成瀚挪了下身体向前，脸快要碰到简潼的鼻尖：“我是说，你要早点答应我做我女朋友，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父母。”简潼感受到温热气息时，下意识想往后躲，可李成瀚早有准备，一只手已经揽住了简潼的腰，牢牢扣住她的后背，让她完全后退不了。 李成瀚其实能感觉到，简潼不讨厌他，也不讨厌亲密接触，甚至对他是有好感的。可女孩子嘛，又是第一次谈恋爱，当然要给足她信心，就追一追，让她对自己的真心有了一定认识之后再答应也不迟，反正对简潼的喜欢，本来就不是一时兴起而已。 可简潼的前胸快要贴在自己身上，她一双手也抵住自己的胸膛，有点抗拒的动作让李成瀚心里的火焰烧了起来。完了！李成瀚心想。在这样暧昧的动作和环境里，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人，有反应也是正常的！ 也不是第一次抱简潼了，甚至碰到过她裸露的肌肤，那时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心里的荒漠上丢下一颗星星之火，一下子燎了原。他感觉心跳也在加快，身上的温度都上升了。怀里的简潼亦然，第一次这样清醒的、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影响的情况下，被李成瀚扣在怀里，还是在床上。天啊，感觉脸上和心上的滚烫要溢出来，会生生吞灭了自己。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声音像是被吞没在黑暗里。 安静了好一会儿，李成瀚非常克制地、慢慢地亲吻了下简潼的额头，然后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退开了一点距离。简潼也放松下来，双手离开了李成瀚的胸膛。他的胸肌真舒服，要抱上去不知道会是感觉。哎呀，这想法……简潼恍然，这妄想的尺度也太大了？ “那到时候再说。”想起刚才的话题，简潼匆匆回了句这个话，然后翻身过去背对着李成瀚。她太窘迫了，又没什么经验，这样的亲密接触让她不知所措。她更害怕自己要是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抱住人家，那可怎么办？ 李成瀚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偷笑。他现在有点确定，简潼是喜欢他的。 还不到10点钟，均匀的呼吸声起伏着，两个人都睡着了。房间里静谧得十分恰当，连手表指针的走动都显得震耳欲聋。 落针可闻的房间里，简潼被身边的温暖吸引着，一步一步凑过去靠近，直到贴在李成瀚的胸口。她特别没有安全感，自己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会用被子蒙住头，身体的每个部位必须完全在被子里包着才能睡着，尤其是天凉了的时候，每个被角都必须折进去压好。可现在刚好有个巨大的“热水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简潼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这两人睡觉可太好了！能取暖还有安全感，嘿嘿。迷迷糊糊地好感让这一觉睡的更香，简潼抱着“热水袋”做了很好的梦。梦里有棵很大的树，上面枝繁叶茂地很葱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斑驳着的影子好漂亮……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房间里依然像夜晚一样昏暗，因为窗帘是非常厚重地遮光布，加上一层纱帘，更加密不透风，两层布帘严丝合缝地挂在窗上，连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 李成瀚先醒过来，对面枕头上空空如也，却感觉怀里有什么东西。他慢慢低头，发现简潼侧身在被窝里面贴在自己胸口上，还用被子完全盖住她自己。李成瀚很满意地笑了笑，又轻轻扯下被子来，让简潼能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可这下刚好能看到，简潼在上面的右手还揪着自己衣服的领口很小一块布料，好像生怕自己跑了一样。这个动作虽然是揪着衣领，可李成瀚却觉得是揪在他的心上。 这里正被简潼揪得忘形，好像是一种暗示或者说明。李成瀚眼神变得深情，抬手轻轻抚摸了下简潼的长发。她还是把头发编成辫子睡觉，这样不容易在睡着时糊在脸上。尽管动作十分轻柔，简潼还是感觉到头上的动静，醒了。 第97章 秀色可餐 眼前是一块衣服的布料，手还在上面，衣料都变了形，这是什么操作？简潼缩了下脖子，慢慢拉开距离，才看到这是李成瀚胸口。妈呀，还是靠过来了，好像还流口水了，他不会以为我是女流氓？简潼想着想着，又艰难地抬头看，对面的人有没有发现她这个举动。 “醒了？”李成瀚的眼睛像是有层水雾，眼神却很专注地看着简潼问道。 “嗯，你早就醒了？”简潼清醒过来。 “也没有，我也是刚醒。睡得好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李成瀚还在回味，要是刚才不是自己手欠，说不定简潼还靠在胸口上睡得香。 “嗯，睡得挺好，你呢？”简潼时不时盯着李成瀚的胸口，看看自己的口水有没有蹭上去。 “我也睡得很好。”李成瀚虽然不知道简潼在看什么，但他觉得简潼应该是害羞得躲闪，心里还有些暗喜。 “那，现在怕是不早了，我们起床。”简潼说着掀开被子爬起来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一看，还好，才过8点。 李成瀚更开心了，简潼说的是“我们”。他双手抱头垫在自己的后脑勺，看着发丝垂下几缕的简潼起身，有种凌乱的美。 简潼把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突然照进来，她没有防备，一下子后退了两步。今天居然天晴了，从来的第一天开始，京城就没有出过太阳，今天要走，却是阳光明媚的天气。 “天气真好。”适应了强烈光线的简潼感叹道。 “是啊，要是我后面没事，可以在这边玩几天。”李成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语气里也是满满的遗憾。 简潼回头看到李成瀚的表情，觉得他还挺可爱的。也是神奇，自从她对李成瀚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看，有时候还很可爱。 “下次，有机会咱们可以再来。”简潼安慰道。 李成瀚知趣，知道简潼可能要洗漱，便起身下床，走到客厅去等。 两个人匆匆洗漱整理完毕，就直接退了房。简潼给陈幼珍发了个消息，就拖着行李箱跟李成瀚上了网约车。 这里离机场不远，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而且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过了假期，路上也没有太堵。 李成瀚在车上跟简潼并排坐着，时不时看简潼一眼，好像有点看不够。他还是穿着来时的衣服，简潼也是，可感觉却截然不同。 “你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去律所，按照规矩，应该把假期补给你几天，下周去上班都行。”李成瀚说道。 “那你呢？今天就去那边？”简潼有些担心，这几天也挺累的，落地之后可能要回去整理衣物，毕竟更北边的地方也更冷，而且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对，没有直达的方式，我可能下了飞机还要坐别的交通工具，后天晚上能不能到都不一定。”李成瀚定了傍晚6点40 的机票到呼和浩特，晚上可能8点多落地在那边睡一晚，然后第二天下午坐6点多的火车后天到西乌旗站，再有个120多公里就到东乌，然后再去当地坐个汽车什么的到镇上。路上还挺曲折，不过就当去旅行了。 “那我中午回去做饭，你吃一点我再帮你去收拾衣服，我看了下那边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说不定这个月就会下雪，你多带点厚衣服。”简潼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也看了天气预报，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太远了，交通也不方便。 “不是说好，以后要么我要么就出去吃吗？你也辛苦几天了，回去就歇着，我自己收拾。”李成瀚虽然也想跟简潼多待一会儿，可更多是心疼她。 “今天例外，我一点也不累，回去煮碗面也行，好吗？”简潼的目光热烈又真挚，李成瀚不敢细看，只是抿嘴笑着点头。 他真像只性情温和的金毛，情绪稳定又睿智，还会在适当的时候示弱。简潼有点想摸摸他的头发，可在车上又感觉不合适，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机场，也还不到10点，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在这吃个早饭。李成瀚拉着两个行李箱往前走，简潼一路小跑跟在后面，想去拿自己的箱子都没有任何机会。 “你回去如果无聊的话也在家待着，不用去律所。”李成瀚站在安检口回头说道。 “可【新辉集团】应该要过来签约？我得回律所去看看。”简潼心里还惦记着工作，也不想休这个假。 “已经签了，昨晚我跟程律说好了，今天这会儿应该已经签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李成瀚看了眼手表说道。 “这么快？”简潼惊讶，这速度，太神了。 “程律出手，主打一个快准狠。”李成瀚说起这个，还很骄傲，因为他把费用提高了10，以报他们的下药之仇，程律还是非常顺利的搞定。殊不知那集团的齐总可是笑着进的律所，咬牙切齿出的门。 “好。”简潼这一下子又轻松了不少，本来她还得面对那群笑着握手背过去立马捅刀子的人，这下好了，直接面都不用见。 “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李成瀚肚子有点饿。 “都行，看看机场里面有什么。”简潼还好不太饿。 过了安检，两个人往登机口慢悠悠地走，一边看着两边的商铺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可机场大部分都差不多，要么就是面，要么就是汉堡，没什么特别的。 李成瀚随便找了家面馆进去，给简潼也递了份菜单。简潼拿过来一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碗面168，一个炒饭246，这么贵！放长生不老药了？还是吃了能升仙？康明机场都没有这么离谱。怎么说都是国际大都市呢，价格居然差得这么远！ “想吃什么？”李成瀚抬头问道，这才看见简潼惊讶的表情。 “我还不饿，不太想吃，你看你想吃什么。”简潼放下菜单说道。 “那给你来个点心什么的？”李成瀚低头翻找，看看有什么东西不但能拿起来吃还能带走的。 “不用了，不用了，你先看你吃什么。”简潼赶忙伸手阻止，她估计点心的价格也很离谱，所以还是不吃了。 “那好，你自己看看，我先点个面。”李成瀚拿着菜单起身走到收银台，点了一碗面和一杯温热的果汁回来。简潼偷偷看了一眼，那杯兑了水的果汁居然要68！还不是鲜榨！ 不是说她还有多节省，而是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那个价钱，这简直就仗着机场的特殊环境明摆着宰客。 李成瀚的面端过来，大大的碗里只有少半碗面，估计他都吃不饱。简潼叹气：贵就算了，量还不足。李成瀚却笑着把果汁推到简潼面前，自己埋头吃起来。 吃完饭走到登机口，刚好开始检票，简潼转头：“你吃饱了吗？” “还行，回去赶上中午饭，咱们再好好吃一顿。”李成瀚说的是实话，有简潼在身边，他感觉饭都香了不少，吃什么都觉得吃不饱。不都说秀色可餐吗？怎么秀色还能下饭呢？ “我突然很想做饭，中午我要自己做点吃的，你来不来？”简潼换了个方式，很俏皮地问李成瀚。李成瀚惊讶了一瞬，走近简潼低头说道：“来！” 都说爱人的眼睛是第8大洋，此刻李成瀚的眼睛就是这样，一汪大海深不见底，却有浓浓的爱意溢出来。简潼这次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李成瀚的眼睛。怎么办？好像已经沦陷了，如果这里只有他们，说不定会有点其他的电影情节。 简潼忍住想要亲吻李成瀚眼睛的冲动，笑着点点头。其实李成瀚不光是眼睛，还有喉结，她也很想摸一摸，因为男生的喉结不一样，比较突出，有几次看到李成瀚喝东西地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还觉得很有意思。她不知道，那是男性专属的荷尔蒙，在不知不觉间散发着它的魅力，蛊惑了她的心。 第98章 大额赠予 坐上飞机，简潼才知道李成瀚居然定的是头等舱。这里面要宽敞一些，服务都好得多，还会有人送来毯子和水果。只是这次坐的是川航，遇不上自己的同学了。 “怎么给我也订了头等舱？”简潼这问题十分好笑，李成瀚直接乐了。 “难道我坐头等舱，你坐经济舱？”李成瀚笑着反问道。简潼想想，也对，李成瀚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几天回去好好休息，记得我说过的话。”李成瀚帮简潼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道。 “你说的哪句话？”简潼疑惑。 “下个月律所25周年庆，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父母的话。”李成瀚无奈，又重复了一遍这件事。 “你确定？现在就……”简潼心想，这也太快了。 “怎么，你不确定？你要让我追很久吗？”李成瀚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其实两个人的相处跟情侣又有多大区别了呢？！ “不是，我是说这么早就让我见你的父母，会不会太着急了？”简潼解释道。 “你害怕？”李成瀚感觉到了简潼的忐忑。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匆忙了，你也没提前说些什么，让他们对我有个了解，而且他们知道我的情况，极力反对的话你多为难。”简潼还是在为李成瀚着想，怕他左右为难，怕他尴尬，也怕他跟父母之间有龃龉，她却没想过自己，到时候他父母真的不同意，自己又会是什么处境呢？李成瀚心里一疼，他真不想看到简潼这么懂事，这么为自己着想。 “不会的，任何时候他们都不会干涉这件事，这是我的自由，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李成瀚伸出手，握住了简潼的手很认真地说道。 “那你好好说，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也不要隐瞒，不然以后我太被动。”简潼说的是姐姐的事，也是她心里的最大顾虑。还有两家的财富、地位很悬殊，就算没有其他因素，也未必能看得上她。 “你是说，你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李成瀚倒是会抓重点。 “啊？”还没从刚才的失落情绪走出来，简潼被这个问题给问住，自己什么时候说的？ “你都说以后了，那不就是现在已经同意了吗？”李成瀚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上去，声音里都是隐隐的激动。 “我……”简潼明白过来，自己确实是那么说的，可当时也没想太多啊！到底是律师，逻辑清晰又会咬文嚼字。 李成瀚可不管那么多，扑过去一把抱住了简潼：“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会正式跟你说。跟我在一起，我绝不让你后悔，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会送到你手上。”这番话比较实在，没有太多的虚假承诺，只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简潼抬手，也抱住了李成瀚。这是她第一次用肢体回应他，李成瀚有点受宠若惊。简潼也很开心，原来两情相悦是这么美好。李成瀚舍不得松手，每次抱住简潼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有种贪恋，贪恋得让他根本不愿意再放开。 “成瀚哥，你这次出远门自己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去。”简潼也没松手，还在李成瀚的怀里说道。 “嗯，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那边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去。”李成瀚虽然没去过，但从路程上判断，这趟怕是挺艰难。 “那你要按时吃饭，我回去做点你能带走的东西，要是那边的食物吃不惯你就吃我做的东西。”简潼想得周到，但周到得让李成瀚有点惭愧，他感觉自己太没用了，每次都让简潼操心这些。 “你想要什么吗？别光问我。”李成瀚都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我？我什么都不缺啊。”简潼看到空姐过来送东西，才拍了拍李成瀚的背，让他松了手。 “那，这个先给你拿着，有什么想要的就自己买。”李成瀚拿出一张卡说道。 “不用，我真不想要什么。”简潼无奈，不是送过很多东西吗？怎么还直接给卡了？她是不认识这张卡，但旁边的空姐眼睛都亮了，这可是黑金卡啊，流动资金没过亿是办不下来的。 “拿着，密码我发到你手机上，想买什么都可以，不限额。”李成瀚说着把卡放进了简潼的口袋里，非常坚决的态度把空姐都看傻了：真是好福气！ “不限额？”简潼震惊，怎么个不限法啊？ “对，单日不限额，你想花多少总数也不限额。”李成瀚好开心，总算有件事是可以为简潼做的了。 “那这里面是多少啊？”简潼震惊地闭不上嘴。 “不记得了。”李成瀚真的不记得，大概是有个几位数的样子。 “那你从手机银行上看看啊。”简潼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 “不用看，你花多少都没关系，哪怕最后一分不剩都行，反正这也不是我唯一的银行卡。”李成瀚说的是事实，这几年在国外也做了其他投资，这张卡应该是所有收入的三分之一。 “你，你不用这样，我现在也在赚钱，也没有缺什么东西。”简潼一直自食其力，突然这样感觉像是被包养。 “那你先拿着，以后有什么想要的直接买，等我回来我买给你也行。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比起你为我做的，这些东西都太肤浅。”李成瀚的大方，源自于惭愧，惭愧简潼的细心周到，光是之前生病住院，不管花多少钱去雇，也不可能有人像简潼一样那么尽心地照顾他，也不会再有人问他冷暖，知他喜恶。 简潼没说话，她其实被感动了。被一个人这样不问任何缘由地护着，宠着，惯着，是平生第一次。她悄悄抓着衣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要想太多，这些只是外在的东西，以后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了。”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柔声安慰道，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心事。 “成瀚哥，谢谢你。”简潼抬头，眼里都是泪花。看得李成瀚心里一阵难受，这怎么还伤心了呢？ “别啊，不知道的以为我在欺负你。”李成瀚摸着简潼的脸说道，这压抑的气氛瞬间破冰，简潼也立刻破涕为笑：“怎么会？！” “好了，等下我们回去你要做什么好吃的？”李成瀚找了个其他的话题。 “嗯，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简潼其实没想好。 “不是说有特别想做的东西吗？这会儿怎么还问我？”李成瀚的记性倒是好。 “这不是想做你爱吃的嘛！”简潼的语气居然像在撒娇，听得李成瀚简直感觉自己今天过年了。 “你做什么我都爱吃。”李成瀚突然凑近到简潼耳边说道。两个人一起笑了，笑容里要溢出蜜来。 这段旅程对他们来说很特别，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让两个人变得密不可分。直到下飞机，他们都恨不得腻在一起。 取了行李出来，李成瀚跟简潼十指相扣，一起走出机场时，刚好被来接人的程树看到。他一脸早知如此的姨母笑，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个和李成瀚那不值钱的样子，走过去打起了招呼:“来！康明市区，10块钱一位，二位走吗？” 两个人闻声抬头，看到是他都笑了，简潼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抽出手，却被李成瀚握得更紧。 “走！”李成瀚笑着说道。程树又看向简潼，简潼也说了走，这才接过二人的行李箱笑着走在了二人前面。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清楚，这样一看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99章 送别 回去的路上二人坐在后排，程树开车，给他们当司机。 “看来你这趟收获不小啊！”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程树看着后排的李成瀚说道。 “的确，收获不小。”李成瀚还是拉着简潼的手，转头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说道。 “唉，我说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是我在跟你说话，你都不看我！”程树故意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 “你有什么好看的？”李成瀚还是没看他。简潼都没法直视李成瀚了，只好扭头看着窗外。 “唉，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枉费我给你赚钱还巴巴地跑来接你，你就这么对我。”程树叹了口气，用十分幽怨的语气说道。 “那你就好好开车，别分神。”李成瀚打住了对话。 “你你你，你不是之前还说找我老婆有事吗？到底什么事？”程树故意挑起了这茬。 “我下午还要飞内蒙，下次回来再说。”李成瀚不想让简潼知道那件事。 “噢，这才刚谈上，就异地啊？”程树的语气夸张，把简潼都逗笑了。 “很快就回来了。”李成瀚这话看似是在回答程树，其实是跟简潼说的。 程树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直接把车子开到了【蓝海川】。 “好了，任务完成，我吃饭去了。”程树帮他们从后备箱拿出行李说道。 “程律师，我刚好回去做饭，要不一起吃？”简潼叫住了快要上车的人。 “不了，你们俩吃，我就不当电灯泡了。”程树很客气地说道，弄得简潼很不好意思。李成瀚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拉起简潼的行李往回走，简潼也跟了上去。 回到家，李成瀚很自然地换鞋进屋，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行李箱都撇在一旁不管了。 简潼进了门，把箱子拉回卧室，就洗手换衣服。康明比较暖和，所以她找了件薄薄的灰色吊带针织裙穿上，但她发现这裙子现在穿已经很修身了，而且领子有点低，稍不注意就能隐隐看到一点“事业线”，所以又找了件白色针织短外套套上，头发用一根木质的簪子盘起来，这才走出了房间。 李成瀚整个人向后靠瘫在沙发上，头也倒着看向天花板，好像只有回来了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听到声音也没去看，只是向简潼伸出手。简潼会意，笑着走到沙发边牵起他的手，乖巧地坐在李成瀚身边。 “我先去给你倒杯水，等下陪你坐。”简潼说着想要起身，却被李成瀚一把拉住，他这才坐起来，也看到了简潼的衣着和衣服下被勾勒出的好身材。 “你，换风格了？”李成瀚感觉眼前一亮。 “嗯，以前总穿得像个学生，有些幼稚，现在不一样了，想要成熟一点。”简潼其实想的是性感一点，可不好意思这么说。 “哦，怎么不一样了？”李成瀚探究地靠近，直勾勾地盯着简潼问道。 “我去给你倒水，你等一下。”简潼还是羞涩，赶紧找借口跑开。 她的腰臀比本来就好，现在整体胖了一点就更明显，背影看起来真的妩媚又妖娆。李成瀚看得自己心慌意乱，索性转头不看。 “喝点水，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吃的，给你做点。”简潼蹲下放下了水杯说道。 “你也休息一会儿，要是饿了我出去买或者一起去吃。”李成瀚又拉着简潼坐下来说道。 两个人一靠近，李成瀚闻到了简潼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不是香水或是其他什么，很清爽的一种味道，可在简潼身上散发出来却又十分诱人，他总会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使劲吸气，好让这种味道更浓烈更持久一些。 简潼同样也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具有独特代表性又很上头的味道，持续散发着魅力阵阵袭来，她都害怕自己会头脑错乱说错话或者做错事。 “你看什么？”李成瀚发现简潼有些呆滞，而且像是愣住了。 “啊？没啊，我没看什么？”简潼赶紧挪开放在李成瀚胸口的目光，很怕自己的视线会暴露自己刚才的行为。怎么这么上头？这个男人难道下蛊了？简潼都有点开始恨自己，真的太不争气！ “那，我想抱你，亲你，可以吗？”李成瀚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反倒感觉自己没那么猥琐，迟早像在馋着简潼的身子似的。 “啊？亲？亲哪里啊？”这也太突然了，简潼没想到李成瀚会就这样说出来，脑子转不过来不说，连说话都打结。 “嗯～哪里都想。”李成瀚很认真地想了下说道，吓得简潼后退了好一大截。 “开个玩笑，你过来。”李成瀚知道，简潼没什么恋爱经验，这样做确实太快了，只好以后等相处久了再有其他进展。 简潼没有靠近，而是站起身舌头打结着说要去做饭。 李成瀚看着简潼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神游着靠在沙发上静静观赏，一切感官都开始弱化，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如果真的是梦境，那也是个美梦，只盼望永远不要醒。 简潼手脚麻利得很，她做了个十全炒饭炒饭和蛋花汤，又烙了几张葱花饼还烤了一些可颂在烤箱里。 “吃饭啦。”简潼端着一大盘炒饭出来，却发现李成瀚在阳台上打电话，于是一口气把所有实物都端了出来。 李成瀚先跟程太太通了个电话，然后是傅元祁，最后又是王秘书，把最近要处理和已经处理好的事情都做了总结，不然这一趟出门还不知道要多久。等他打完所有电话回过头，简潼已经摆满了一桌子东西在等着他。 “干嘛等着不先吃？”李成瀚走过来一边坐下一边问。 “就两个人，我先吃也没意思。”简潼拿起碗盛饭。 “我来。”李成瀚看到后立马接过来。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好开心，就像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一样，有说有笑还吃完了所有东西。饭后还是李成瀚洗碗，简潼就找了两个餐盒把葱花饼和可颂给装上，还煮了杯咖啡又拿了两盒牛奶。李成瀚笑得快晕过去，简潼简直把他当出去春游的小孩了。 “你拿上，你这一趟太曲折，而且转车可能到晚上了，不一定能买到吃的。这些东西你别嫌弃，家里没什么食材，只能做这些。”李成瀚哪里会不知道，不是手艺限制了简潼，而是食材限制了她。可这些东西都是心意啊，怎么会嫌弃，李成瀚赶紧解释:“我不是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是觉得太幸福了。” “那你快带上。”简潼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东西塞给李成瀚。 “好，那我回去收拾下行李，等下就去机场了。”李成瀚一手拿着简潼给的吃的，一手拖着行李打算出门。 “我送你，我送你去机场。”简潼跟着也出了门。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自己去。”李成瀚也舍不得简潼，可不希望她这么累。 “我有很多休息时间，今天我就送你去。”简潼很坚持地说道。李成瀚很开心，他觉得简潼真的不光贤惠，而且有时候特别善解人意，比如现在，他内心里是很想跟简潼多待一会儿的。 “那好，走。”李成瀚带着简潼走了回去，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然后开上车出门。可刚走出小区，李成瀚就后悔了，简潼这身衣服太修身，衬得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这么到机场估计回头率太高，说不定还会引来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简潼:“穿上，” “我不冷，成瀚哥。”简潼确实不冷，康明今天大太阳。 “不冷也披上。”李成瀚的语气毋庸置疑。 “好。”简潼有点明白过来，再不穿上李成瀚估计就要亲自动手。 李成瀚很满意，踩下油门一路飞驰到了机场。 第100章 异地恋 车子停在机场外面的停车场，李成瀚把行李取出来锁好车后，把车钥匙递给简潼:“你开回去，上下班也开着，出门逛街什么的也开着，比较方便。” “啊？我帮你开回去就行了，离律所那么近也不用开车，况且被同事们看到了不太好。”简潼虽然接过车钥匙，但没打算要当成自己的座驾。 “没什么不好，他们迟早要知道的，你放心开，没油了就用我给你的卡加油，密码已经发给你了。”李成瀚一手牵着简潼一手拖着行李箱往里走，简潼的另一只手帮他拿着吃的。 “好，知道了，那我先开回去，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用的，好吗？”简潼心里挺开心的，李成瀚也是信任她，才敢把车子给她开。 “嗯，这才乖，以后不管什么事，你一概推给我，是我追的你，是我要跟你在一起，所以别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不用管，等我回来给你撑腰，明白吗？”李成瀚握住简潼的手又紧了紧。简潼真的觉得好安心，从前也是，现在更是，李成瀚真的把什么都为她想好了做好了，甚至把所有责任都揽下，只要跟着他，好像天塌下来都不用管。 “明白。”简潼仰起头看着李成瀚说道，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的温度。 李成瀚没见过这样的表情，第一次对爱这个字眼有了个新的认识，他知道爱是付出，爱是包容爱是相濡以沫，可他不知道，爱是力量，爱是光芒，是在平平无奇的日子里闪闪发光！ 两个人刚好走到大厅安检口，到了要分别的时刻，李成瀚走近简潼，右手揽住简潼的腰，让简潼跟自己完全贴近，然后看着她的嘴唇，缓慢地吻了上去。大厅迎来送往的人群此刻像是背景板，所有一切东西向后退让，空出一个温馨的圆圈。简潼踮起脚尖，一只手放在李成瀚的肩上闭起眼睛，她根本不敢看，而且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这是简潼的初吻，李成瀚非常克制，只是唇瓣贴了上去，并没有再进一步的纠缠。轻柔的初吻只有几秒钟的甜蜜，李成瀚就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你，怎么这么突然？”简潼羞赧地问道。 “那，下次我会预告。”李成瀚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简潼被这句话惊得快要语无伦次。 “好了，知道了，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我们保持通话。”李成瀚接过简潼手里的食物，他确实该走了。 简潼刚把东西递过去，就鼓起勇气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肩膀上说“你也照顾好自己，需要我过去的话随时说。”然后立刻离开了李成瀚的怀抱，他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嗯，我走了，要想我。”李成瀚摸了摸简潼的头说道，眼里都是满满的柔情。简潼点点头，目送李成瀚走向安检口。 以前看电视上送别总觉得夸张和矫情，李成瀚从没想过，轮到自己，却更是满腹愁肠。如果能把简潼带上，那自然是很好的，可这一趟又远又蹒跚，光是在路上都要花费三天时间，倒好几次车，简潼跟着去，太辛苦了，还不如留在康明按部就班地上下班来的好。 等李成瀚真正踏上旅途又辗转几次到地方时，真是无比庆幸自己这个决定。他一个大男人，到了那边都已经感觉又累又饿又麻烦，而且那边天气也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何况简潼？ 正如丁董所说，人是抓到了，但什么也不说。女的还自残了两次，有一次差点割断腕上的大动脉，人也还在医院里，所以不能及时押送回去。李成瀚感觉有点棘手，根据经验来看不会短时间内结束。 这天晚上，李成瀚在酒店洗漱完毕，给简潼打了个电话。 “喂，成瀚哥，你到了吗？”简潼的声音里带着点焦急。 “到了，下午都去了趟这里的看守所，已经回酒店了。”李成瀚的声音平静，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 “那就好，我早些时候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还以为你还在路上。”简潼下班回来就发了消息，一直到晚上看李成瀚没回复才打电话的，想着要是还在赶路的话接电话也未必方便。 “嗯？我看看。”李成瀚明明把简潼的消息都置顶了，怎么会？原来是调震动了，又被几个消息给顶上去了没看见。 “没事，你平安到了就好。”简潼听到李成瀚的声音平稳又到了酒店歇下脚了，也安心下来。 “抱歉，下次不会了。”李成瀚还是道了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去忙工作，不能时时关注手机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简潼笑了，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 “简潼。”李成瀚的声音突然严肃:“你不用这么懂事，尤其在我这里，你可以胡闹，可以生气也可以撒泼，怎样都好。” “啊？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简潼故意惊讶道。 “我……”李成瀚没想到，简潼会这么认为。 “开个玩笑，别紧张。”简潼听出了他的迟疑，赶紧解释道。李成瀚一下子笑了，原来跟女朋友逗趣，是这么有意思的事，真好，简潼开始活泼起来，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鲜活有意思。 两个人还聊了很多，简潼已经上了班，还跟一起进律所的新人同事们聚了餐，网购的毛线也到了，已经起了针在给李成瀚织围巾，中间去过两趟疗养院，把谈恋爱的事告诉了陈汐。还有，钟泽涛自己发了声明，承认自己嗑药，也去自首了，还交代了给他提供药物的富二代。他自己跟公司解了约，富二代家里的股票跌了很多。 李成瀚也说了很多，比如葱花饼很香，可颂的火候也正好，还有咖啡和牛奶，在刚到内蒙的时候全部吃完了。这通电话粥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李成瀚先睡着。简潼抱着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嘴角含着笑意也慢慢入睡。 北方的风起，是馈赠和恩赐。思念在夜色里疯长，伴着呼啸的风声弥漫周围，原来得偿所愿的美好竟是这般迷人。 第101章 大客户 李成瀚在内蒙一忙就是三周，这期间他调取了两个嫌疑人的所有资料，包括从小到大的同学，大小亲戚甚至是邻居，总算找到了他们的软肋，然后先撬开了财务总监的口。 这种合谋的案件，一般只要一个人招供，另一个人也不会坚持太久。果然，案情从第四周开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李成瀚拿到了口供，只剩下警方配合的证据链，就可以把两人送上法庭。 这天，李成瀚跟丁董通了个电话，告知了一下案情进展，丁董很高兴，说第二天会把所有费用付清，两人还相约下周一起打高尔夫。李成瀚又跟简潼说了一声，并说会买后天的机票往回走，简潼高兴地要去接他。 第二天一早，丁董收拾得很精神，去了理衡律所，接待的人是王秘书。 “丁董，您请坐一下，简律师马上过来。”王秘书把丁董带到了李成瀚的办公室，请他落座后去请在打印资料的简潼。 “好，谢谢你。”丁董的笑容轻松，跟他第一次到这来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王秘书询问了丁董想喝什么，就去茶水间准备，正好简潼走了进来伸出手:“丁董，您好！我是简潼，李律师的助手。”丁董缓慢回握，有一瞬间的怔愣:“你好！”她真的太像了，几乎跟自己妻子年轻时一模一样，但气质不同，而且身高不一样，要不是有这些区别，丁董快要认错。 “简律师这么年轻，我是很意外的。”丁董拐弯抹角地，想打听简潼的年纪和来历，说不定跟自己的妻子，哦，不，前妻还有什么渊源。 “您客气了，我是今年才来律所的，也是今年刚毕业。”简潼解释道。刚看王秘书端了两杯茶走进来，招呼着丁董喝茶。 “我今天来，是把尾款付完。”丁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说道。 “好的，其实您不用这么着急，等李律师回来再付也不迟。”简潼倒是个实在人，丁董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没事，事情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我现在就等着开庭，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什么变故。”丁董神态怡然，他确实没想到李成瀚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口，按照原先传回来的消息，他估计能在年前有点线索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谢谢您对我们律所和李律师的肯定。”简潼很骄傲，能在这样的律所，能在这样的人身边做事，真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 “那我直接付款了。”丁董掏出手机说道。尾款是很大一笔数目，丁董眼睛都没眨一下，也许跟他之前的损失相比，也不算什么。 “好的，我马上通知财务那边开票，发票抬头是贵公司的名称吗？”简潼再次确认道。 “是。”丁董已经完成了付款。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去帮您取回来。”简潼起身，到财务部拿发票。现在发票都是机打出来的，有个打印机，连上电脑很快就出来。几分钟后，简潼回到李成瀚的办公室，给丁董看过，当着他的面装进一个崭新的文件袋里封好:“您拿好，这是您的全款发票。”简潼双手拿着文件袋递给丁董，丁董也很正式地双手接过来:“谢谢！” “不知道简律师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公司的法务？顾问也行，出了之前的事我实在不放心把财务部分完全托管给任何人。”丁董没有说的是，从这件事以后，妻子非常自责地带着娘家人全部离开了公司，也跟他协议离婚了，甚至连孩子的养抚养费都没有多要，两个孩子一个月才需要他给两万块钱。可是他却很大方地给了一笔赡养费和两处房产。 他其实不愿意离婚的，但妻子没办法面对他，非常坚持离婚，他也是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能够挽回，最后还是签了字。孩子们虽然跟着母亲，也还是在这个城市里，他可以随时去看望，也可以随时送出国留学，两个人还是算共同抚养。 “谢谢您的抬爱，我虽然很荣幸，但我还在实习期，没有到律师资格证考取时间，不能独立担任贵公司的法务。如果您真的对我们律所很信任，那不妨跟我们律所签订合作协议，请我们律所作为您的法律顾问，刚好我们李律师手里就有这个业务板块。”简潼虽然拒绝了，但还是帮律所争取了一个大客户。 “李律师？那好啊，请简律师尽快准备合同，如果后期能有简律师过来驻场，我当然更欢迎。”过去驻场当然好，不但能领律所的基本工资，还能领一份人家给的工资，还有单独的办公室，这都是标配，谁都想去的。 “谢谢您对我的认可，明年我才能考取资格证，到时候如果贵公司还需要驻场顾问，我很乐意效劳。”简潼也很开心，这样的认可比实际发奖金还要贵重，这也是新人里面的头一份儿了。 “那就说好了。你把协议发到我邮箱，我看完没什么问题就来签约。”丁董可真是个痛快人。 “好的，期待与贵公司的愉快合作。”二人握手言欢，气氛真是好的不得了。 简潼帮律所签了个大单，下个月的奖金又少不了，不少人十分眼红，尤其是跟她同一批进来的。 “唉，我说，你可真厉害啊，丁董都搞定了，一次性签了三年的协议。”纪明哲从自己工位上探头过来，他是真的羡慕，但不嫉妒。 “运气，主要是李律师厉害，帮他搞定了心头大患，我就是个捡漏的。”简潼自我认知清晰，丝毫没敢居功。 “真不一定，要是换成别人，八成还是得等李律师回来才能搞定，哪能这么快就把合同给签了。”纪明哲的分析也不是并无道理。 “好啦，我还没羡慕你，都跟程律师上过法庭了。”律师的战场在法庭，也只有在法庭，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从而获得成就感。 “那倒是！”说起这个，纪明哲沾沾自喜，新人里面，他是第一个上过法庭的人，其他两个还在打杂呢。 简潼不再接话，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她把前段时间巡访过的所有客户资料整理了一遍，以后不管谁来查证都很容易，不会像她开始那样花了很长时间捋顺。然后又给这些公司寄了礼品，表达合作的礼仪。 这期间傅元祁也来找过她，但她加了几天班，就忙着没怎么聊。她跟李成瀚的事傅元祁还不知道，所以还过来找她。可人家没问，简潼也不可能主动去说，不然显得自己是在显摆似的。傅元祁给了她一张网咖的会员卡，让她得空可以去玩。网咖还没开业，就提前把会员卡做出来，他还挺上心的。又给了简潼一张健身会员卡，说是自己刚投的。 第102章 意外 “这个就算了，我不怎么健身的。”简潼拒绝道。 “你拿着，就当帮我去看看，说不定后面我们还能合作呢。”傅元祁抱着头盔，站在大楼底下对简潼说道。他抽空考了个摩托车驾照，又买了辆摩托车，现在出行方便多了。 “那好，我得空去看看。”简潼听他这么说，就把卡都收下了，傅元祁这才露出笑容。 “你的网咖，开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等明年我拿到资格证，给你的网咖做顾问。”简潼不想白白承他的情，除了这个，暂时也想不到他傅元祁能用到自己的地方。 “真的吗？”傅元祁一蹦三尺高。简潼点头:“嗯。” “那太好了，一言为定啊！”傅元祁再次确认。 “一言为定！”简潼表情严肃。 “那你忙，我，我先走了，记得吃饭啊。”傅元祁边退边说，差点撞到自己的车上。简潼挥挥手，目送傅元祁离开。 ho经常到了晚上依然灯火通明，简潼身处其中，律所的光亮在这片通明中也不显得突兀。她最近都是晚上10点左右才下班，都是打车回去的。秋意浓，傍晚和夜晚的城市更迷人，也透露出些许危险。 远在天边的李成瀚，休息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远处的一片草原，草原上偶尔有牧民骑着马放牧，牛羊走在前面，惬意又自由。他时不时会产生错觉，那个骑在马背上长发飞扬迎着飒飒风响的人是简潼，于是对草原又产生了新的向往。下次有机会，也要带着简潼来一次草原，骑着马哼着歌，喝着这里的马奶酒，吃着手抓牛羊肉，感受这份原始的快意人生。 11月中旬了，李成瀚定好机票收拾了行李，从镇上坐车到了西乌火车站，给简潼发了个消息。可等到他已经到了呼和浩特的白塔机场，简潼都没有回复，于是在候机厅里，李成瀚又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没有人听。连续三个，简潼的电话还是忙音，李成瀚急了，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之前在忙可以理解，可每天晚上他们都会通电话，但从昨天到现在，简潼不但没有回消息，也没回电话，到现在打过去也没人接。李成瀚正想打给律所的人，就接到了程树的电话。 “喂？你到哪了？”程树的声音比他还急。 “在候机了，两个小时以后落地，简潼上班了吗？我联系不上她。”李成瀚赶紧问道，今天是周六，至少昨天简潼应该是在律所的。 “李成瀚，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都请你保持冷静，好吗？”程树的语气十分严肃，甚至透着几分凝重。在李成瀚的印象里，除了刚认识的那几天，程树从来没叫过他的全名，现在发生的事，要不是谁非死即伤，真的不至于这样。难道，简潼？！ “你说！”李成瀚焦急万分。 “简潼昨天下午，在一家健身房遭到几个小混混的骚扰，受了点伤，现在人在医院，不过你放心，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受了点外伤。”程树当时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过去，简潼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他就跟着上去。简潼当时还有神智，拉着他的袖子说:“别告诉他。”程树知道是不让告诉李成瀚。那会儿不知道简潼伤势到底什么情况，给李成瀚说了也是干着急，等现在情况明晰且稳定了，他才敢给李成瀚打电话。 “什么？！昨天？你怎么现在才说？”李成瀚一听瞬间炸了，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吼道。 “你先别着急，人真没什么大事，等你回来医生给你细说。”程树没法在电话里说清楚，一切还得等李成瀚回来。 昨天简潼第一个电话是报警，然后最近的派出所先到了。看到情况后立刻打了120叫救护车，急救人员问她家人和可联系的朋友，简潼想了半天，李成瀚是暂时回不来，其他人都不扛事，只好说了工作单位。警察先查证了信息，然后通过秘书室找到了程树，这才有人来看她。 “怎么回事？健身房？她以前从来不去的。”李成瀚跟简潼待了这么久，从没听说过简潼有这个习惯。 “是你弟弟，傅元祁投的，简潼就去看了，然后发生了这样的事。”程树站在医院走廊里，傅元祁在他旁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傅元祁？这事跟他有关？”李成瀚火气上来，要不是离得远，估计就打上去了。 “没有没有，这事儿跟他还真没一毛钱关系，现在那几个小混混已经抓住了，在派出所拘着呢，你回来可以亲自去问。”程树看了眼背后的傅元祁，赶紧解释道。 “好，我落地后立马过去，你把医院信息发给我。还有，让傅元祁在那等我！”李成瀚脸上的阴霾盖下来，狂风暴雨的前夕让人不敢直视。 “好，我去接你。”程树说道。 “不用，麻烦你帮我守在那，有什么情况立即告诉我。”李成瀚不放心，傅元祁能成什么事？何况这件事还跟他有关。 “好，我把医院地址发给你，你落地后自己过来。”程树挂了电话，把医院地址发过去，李成瀚一看，是自己之前做胃穿孔手术的地方。刚好飞机开始检票，李成瀚焦急地跟着人流走进去，一颗心像是被手紧紧攥住，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不知道简潼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他更不敢想，那么柔弱的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反抗。他后悔了，早知道让简潼也去内蒙。跟他在一起至少不会经历这种事，不会独自身处险境，连个紧急联系人都找不到。 浑浑噩噩地落地，李成瀚叫了辆车，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司机的油门都快踩冒烟。 一小时后，李成瀚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住院部的走廊上，好巧不巧，还是他住过的那层。他早已脱下风衣外套，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卷起袖子往前跑，只想快点见到简潼，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来了，快进去看看，简潼已经醒了。”程树把箱子和外套接过来说道。身后的傅元祁缩着脖子，恨不得立即隐身。 李成瀚没说话，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傅元祁，就走进了病房。傅元祁如临大敌，这平静的一眼在他脸上似乎扫下一块肉，连着全身都一起疼。他害怕极了，比自己当初第一次嗑药就被李成瀚逮住打一顿的时候更害怕。 李成瀚走进病房，这是一间单人间，有室内洗手池和空气净化器。简潼躺在病床上，随着他的走近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声音很虚弱，还有些委屈，所以说完这句话，简潼就哭了。 李成瀚快步走到她身边，很想抱住她，但不知道身上还有什么伤，又不敢轻易下手，只好手足无措地轻轻揽了下她的肩。可即便那么小心翼翼，简潼还是吃痛地皱眉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李成瀚赶紧松手，想掀开被子看看，却被简潼缠着绷带的左手一把按住:“别！”她的左眼和嘴角肿了，还有点淤血，但神情悲怆，像是很难过。 李成瀚收回手，很心疼地摸了下简潼的头，可简潼还是缩了一下。他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抗拒自己呢？ 第103章 遇袭 “简潼家属，简潼家属到了吗？”走廊上，护士拿着患者资料大声喊道。李成瀚擦了下眼泪回头:“到了。” “跟我来下医生办公室。”护士说完扭身就走，李成瀚安抚地拍拍简潼的枕头就跟着去了。 医生办公室里，是位大约快60岁的主任，女性，非常慈蔼的样子开了口:“你是简潼家属？” “对，我是她男朋友。”李成瀚如实答道。 “那送她来的两个人是谁，一直不肯过来听患者病情，非要等你。”主任有点不高兴，天大的事不得先知道啊，非要等，有些情况得沟通才能知道决定治疗手段啊。 “一个是我们共同的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另外一个是我弟弟。”李成瀚很着急，光是问这些有什么用啊。 “难怪要等你，那她其他亲人呢。”主任继续问。 “她只有一个姐姐，常年在疗养院，听不到说不出也不能动，我现在是她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事请跟我说。”李成瀚探着身子，双手放到医生的办公桌上，一脸的迫切。 “这样啊。好。”医生不再打听了。其实她是想跟女家属沟通，因为这涉及患者隐私，但情况好像不太允许。 “是这样的，你的女朋友昨天差点受到侵犯，在反抗的过程中受了伤，脸上是被打的，肩膀上是被烟头烫了一下，脚崴了一下，然后衣服和裤子是被撕烂了一些，不过她很刚烈，解救也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昨天晚上，我们在警方的监督下给她做了检查，认定她没有被侵犯，只有外伤。而且，她还是处子之身。”主任心有余悸，昨天给简潼脱裤子的时候简潼也挣扎得厉害，要不是几个护士按住打了安定，估计很难顺利进行。而且她自己在昏迷前带着哭腔说道:“求你们别，我没有被侵犯，我从来没有过，求你们别……”幸亏自己当时在场，还给做了个彩超，不然很有可能给简潼人工……那啥了。 “我只关心她的伤，为什么我不管碰她哪里她都很害怕？”李成瀚真的不关心这些，只要简潼平安。可他想起如果说肩膀是因为烫伤，那摸头怎么也抗拒，还有他想检查她身上的伤，都完全给不给看。 “是这样，我们认定她应该是有了创伤后遗症，所以对异性的触碰有抗拒，昨天我们检查的时候都是女性在场，她都非常抵抗，所以，外伤很快能好，心理上可能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你作为男朋友，有些事情不能太操之过急，你能明白吗？”主任说的很委婉，李成瀚也还是听懂了。 “好，我明白。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李成瀚想尽快把她接回家去，毕竟家里更安全。 “本来过几天就能出院，但心理上的问题需要精神科的医生过来会诊，我们也希望她早点痊愈。”主任有些怜惜，甚至发自内心地佩服简潼。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面对四个成年男子的围攻，用尽全力奋起反抗，最后等来了救兵，无论如何，这样的勇气都可歌可颂。可这样的行为也太过危险，简潼最后是奔着你死我亡去的，在任何时候，生命的可贵都高于一切，因为只有人活着，所有的事情才有希望。 “好。我在这里陪着她。”李成瀚低头，眼泪快要溢出眼眶，他用手随意摸了一把。心理的悔恨快要淹没他。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回到走廊上一把抓住傅元祁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说！怎么回事？”傅元祁憋得满脸通红，呼吸一下子被截断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程树反应过来，赶紧拉住李成瀚的手，可怎么也扯不开。 “别，这是医院，简潼还在休息。这事儿真不是他的责任，跟他没关系。”程树赶紧解释，可气红了眼的李成瀚怎么听得进去:“她从不去健身房，怎么去了你投的就出事了？还说跟你没关系？” “真没关系！你先松开听我说！”程树急了，使出全身力气拉开了李成瀚。他现在像一头暴躁的狮子，逮住猎物就不想松口:“好，你说！” “那几个小混混根本就不认识傅元祁，他们自己交代是临时起意，但通过他们提前支开工作人员来看肯定是有预谋的。我这有段视频，是他们切断电源后触发了备用电源，只能维持一个小时，这就是备用电源录下来的当时场景，你答应我，冷静看完！”程树拿出手机，把拷贝好的视频翻出来。他自己一遍都没看完，不确定李成瀚能否看完或者看完后会怎么发疯。 “给我。”李成瀚猩红着眼睛接过来，点开视频开始播放。这是一条长达12分钟的视频，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7点多的时候，刚好李成瀚快要上火车，难怪给她发消息没回，原来这时候就出事了。 视频最开始是断电后三秒钟的黑暗，然后分布在健身房大厅角落的几个男的慢慢走近简潼。在跑步机上的简潼察觉后立刻往大门走去，可是已经被锁上，其中一个男的走过来言语轻薄，简潼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后面一个男的怕她跑了用燃着的烟头一下子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吃痛瞬间没了力气，被堵门的人拉过去差点抱紧怀里……前后四个人轮番上阵，简潼一面躲闪一面呼救，手边找到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防身，最后还是不敌，被一个男的掐住脖子按在地上打了好几个耳光，眼睛和嘴角都渗了血出来，可简潼眼神依然坚定誓死不从。最后，那几个人看简潼没力气了，想去扒她的衣服，被简潼咬了手，然后一脚踹在肚子上，后退了好几步摔下去。简潼痛得发不出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看几个人就要围过来，大门突然开了，好像是个保洁阿姨。结果看到这幅场景吓得撒腿就跑，简潼找到机会，跑进女更衣室打开柜子报警，这才得救。李成瀚握着拳头看完，程树赶紧拿过手机，生怕他给摔了。傅元祁也是第一次看到简潼遇害的场景，眼睛也气得发红:他妈的，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下手还那么狠。简潼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遇到这种事…… “那几个人在哪？”李成瀚的眼睛快要滴出血来。 “在北郊派出所，健身房的法人也在那录口供，还没走。”程树赶紧回答道。 “哥，我跟你一起去。”傅元祁的声音里也满是愤怒，果然眼睛看到的东西要比听到的更加真实，他恨不得把那几个人就地毙了。 “你们先别急，简潼一个人在这快一天了，她需要有人陪着。”程树自从把简潼送到医院，就没进去过，简潼肯定是害怕的，她需要鼓励和陪伴。 “对，我在这陪着她，傅元祁，你如果真的跟这件事没关系，就去把口供带回来，我在这等你。”李成瀚眼神凌厉地说道。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问出来的。”傅元祁抬脚要走，又想起什么，问道:“哥，你跟简潼在一起了吗？”他也看出来了，不然李成瀚不至于这么紧张。 “对。”李成瀚十分坦然。 “嗯，知道了。”傅元祁神色黯然，他也明白，他早都失去了资格，简潼能跟李成瀚在一起理所当然也是最好的选择了。他笑着转身，心里的难过却翻江倒海:傅启华！看看你干的好事！ 第104章 破碎 傅元祁走后，李成瀚拍了拍程树的肩膀:“这次辛苦你，你回去休息，这里我守着。” “你还没吃饭？简潼也没有，你买点东西跟她一起吃，我这就回了，行李也帮你送回去。”程树知道，现在劝他吃东西肯定没用，要是把简潼搬出来的话肯定不一样，果然。 “好，我买点东西过来，跟她一起吃。”李成瀚说道。 “那我走了，有事打给我。”程树转身离开，又被李成瀚叫住:“律所那边……” “放心，秘书室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被我封了口，律所没有其他人知道，我肯定不会说的。”程树知道李成瀚的顾虑，赶紧给他说明白。 “谢了。”李成瀚艰难勾了下唇角，程树感觉比哭还难看，于是赶紧挥挥手离开。 病房里的简潼，十分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医生跟李成瀚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李成瀚会怎么样。就这样熬过一段时间，李成瀚进来了。 “你回来了？医生怎么说的？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没有，没有被……”简潼赶紧解释，她最怕的还是李成瀚会嫌弃，她觉得只要是男人，遇到这种事肯定多多少少会嫌弃的，李成瀚也不例外。 李成瀚三两步走过来，把床头摇起来，好让简潼能够半坐着。他不敢碰她，只是扶着病床扶手，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我都知道，你平安最重要，”只一句话，简潼的眼泪夺眶而出，满心的委屈有了个发泄口。她轻轻抓着李成瀚的袖口，掩面哭得泣不成声。李成瀚心揪起来，疼得一抽一抽，他又不敢伸手，只能红着眼睛安慰:“别难过，我回来了，会给你撑腰的。” “我知道，我只是怕你觉得我，我……”简潼抽泣得话都说不完整，李成瀚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没有再顾虑太多，站起来想抱一抱简潼，可简潼还是条件反射般地躲了一下。李成瀚作罢，又坐回椅子上:“你别哭，也别想太多，我对你，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原因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只要你平安，知道吗？”他的声音在极力控制，感觉下一秒要么爆发要么破碎似的。 “知道了，你也别这样，我没事，就是看起来有伤，都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简潼还在极力证明，她不知道这样说李成瀚会更难过。 “我知道，医生说你过几天可以出院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陪着你。”李成瀚整理了情绪，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那，那你吃饭了吗？你今天刚到？累不累？累就在这里休息，那边有沙发，应该够你躺下。”简潼指着另一边的窗下说道。 “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吃饭，我点了点东西，很快就到了。”李成瀚看了眼沙发说道。这里好多了，比上次他住院的病房方便得多，进门有洗手间，床边上还有个洗手池，靠窗有个长沙发，还有镶进墙壁里的衣柜，看来程树是费过心的。 “嗯。”简潼放下心来，又靠在枕头上。李成瀚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然后坐在那里静静陪着。他不太敢去看简潼的脸，那些伤口触目惊心，会把他眼睛刺痛。简潼也扭头看着窗户，不想让李成瀚盯着看。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外卖到了，李成瀚拿进来关上门，把餐桌架好，丰盛的饭菜就上了桌。 “我买了些清淡的东西，你先吃着，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去买。”李成瀚递了个勺子给简潼说道。 “嗯。”简潼点点头，拿起勺子慢慢舀粥喝。嘴角的伤口限制了张嘴的幅度，她特别小心，几乎是把粥倒进嘴里的，还有点心，也是很小口地咬着。李成瀚不说话，只是把面点什么的都分成很小一块，粥也是用勺子搅拌一会儿吹凉了再递过去。这顿饭就这样吃了很久，一直到下午护士来量血压。 李成瀚迅速收了碗筷，把垃圾都带了出去，让简潼能够放心地把被子掀开露出手臂来。刚好他也需要去打个电话问下傅元祁什么情况。来到走廊尽头，李成瀚点了根烟，拨通了电话。 “哥，我还在这。”傅元祁知道李成瀚的目的。 “嗯，怎么样了？”李成瀚吸了口烟问道。 “妈的，这帮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怎么问都说没有预谋，谁信？”傅元祁到了那里，就跟派出所说明了情况，想要监督审讯进展。可人家有规矩，问询的时候他是不能在场的。其实人家从昨天晚上就在审了，只是那几个家伙就不说实话，一直打哈哈。 “那就直接起诉，蓄意伤人，强奸未遂，让他们坐牢去。”李成瀚牙都快咬碎了，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来是多么艰难。 “就这样？坐牢都算便宜他们了。”傅元祁知道，国内的监狱是很人性化的，让他们去坐牢都不算太重的惩罚。 “先起诉，我自然有办法。还有，你那个合伙人，确定没参与？”李成瀚放下烟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这几天都没去健身房，真的是被钻了空子。”傅元祁赶紧解释道。 “那就好，你先回去，后面的事我来处理。”李成瀚又吸了口烟，白色烟雾随着他说话的节奏带出来，让他看起来十分阴沉。 “哦，知道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有摩托车，现在去哪很方便。”傅元祁手里还拿着头盔，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嗯。”李成瀚挂了电话，抽完手里的烟正要回病房，丁董又打了过来。 “李律师？我听说你从那边回来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啊？”丁董拿到了口供，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感觉如释重负，对李成瀚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丁董客气，都是应该的。我最近家里人有点事，一时走不开，下次我做东，还请丁董赏光。”李成瀚说的很谦虚，让丁董都有点不好意思:“李律师，你太客气了，应该我请你的。不过你有事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如果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还请李律师不要跟我客气，直接说就好了。” “好，谢谢丁董。”李成瀚没有过多推辞，害怕耽误时间。 “那不妨碍你了，下次聊，再见！”丁董很识趣得结束了通话，李成瀚应了声“再见”就挂断了。 李成瀚回到病房，护士已经走了，简潼的水已经吊完，正准备起身。李成瀚走过去，刚想伸出手扶她，却又很犹豫。 “没事，成瀚哥，我能自己起来。”简潼穿着病号服，宽松得看不出她的身材，反而给了她很大安全感。 “好，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或者我去叫护士帮忙。”李成瀚退后两步说道。 “嗯，我自己能行。”简潼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间走去。她的脚只是崴了下，但现在已经肿了。 第105章 心中有数 李成瀚坐在椅子上等着，耳朵一直关注着洗手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简潼冲水出来，慢慢往病床上走。李成瀚这才注意到，简潼的头发好像短了些。 “你剪头发了？”等简潼坐回床上，李成瀚才问道。 “嗯，是啊，剪了有一阵子了。”简潼看了眼短了一截的头发说道。其实她是想做个新造型去接李成瀚的机，然后给他看看好不好看，结果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李成瀚回来见到她竟是在病床上。 “挺好，之前那么长，吹头发都要很久，现在短了许多，会干得快一些。”李成瀚给她吹过头发，所以他知道。 “我也是觉得，太难打理了，现在要轻松得多。”简潼的头发整体短了十公分的样子，也就到背上，但比之前肯定好多了。 “我等下要回去一趟，拿点换洗衣服来，然后就在这陪着你到出院，如果你觉得无聊或者怎么样，可以一直跟我通电话，直到我回来。”李成瀚措辞很注意，他没说害怕或是不安，怕给简潼再次造成心理压力。 “没事，其实你也不一定要在这陪床，你回去休息，律所有事你也得去处理，我自己没问题的。”简潼不太想让李成瀚陪着，她感觉会不方便。 “这里比你之前陪我住院的条件好多了，还有沙发呢，所以我呆在这没问题，律所有事处理我快去快回，你安心待着，我很快回来。”李成瀚扶着病床栏杆微微俯身说道。 “好，要不你今晚就在家睡，明天来看我也是一样的。”简潼知道李成瀚下飞机直接过来的，她能感觉他的疲惫，也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不是嫌弃，只是心疼他这么劳累。 “说了等会儿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要不我找个护工先陪你一会儿。”李成瀚想，万一简潼要洗澡换衣服什么的也确实需要个人帮忙。 “不用，那你去，我睡一会儿。”简潼笑着说道。其实李成瀚回来她就安心了，只要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你开车了吗？车子是在你那里还是在哪？”李成瀚想开车过来，这样方便一些。 “没有，车在【蓝海川】的停车场，我本来想给放回去的，但没有你的车库钥匙，就一直停在停车场里，钥匙在我家门口的钥匙罐里，就我每次放钥匙的‘太空人,你记得吗？”简潼赶紧说道。车子她一次都没开，还是那天送李成瀚去机场然后开回去就放在那里。 “怎么不开着上下班？挤公交了？”李成瀚轻轻皱眉，语气里却没有责怪。 “你快去，晚上再过来，我这里没什么事。”简潼没回答，只是催促着他。这会儿才三点多，回去还能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再说还有行李要收拾呢。 “那我去帮你收拾几件衣服过来，你要带什么跟我说。”李成瀚想起这个，当初简潼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不用，我在这就穿这个就行了。”简潼不想让李成瀚帮忙收拾衣服，因为内衣内裤是必不可少的，到时候多尴尬。谁成想李成瀚直接低头，在她眼前厘米的地方停住:“我是你男朋友，收拾个衣服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当初可是还给我洗内裤了，以为我忘了吗？”简潼躺在床无处可躲，只好偏过头去:“那，你看着收拾。” “好，要是想带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李成瀚直起身，拿起手机就走出了病房。 11月的康明也冷了，李成瀚只穿着衬衫有点打寒颤。他迅速打了个车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把程树帮他拿回来的行李箱放上楼都没打开，只拿了个大大的旅行包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出了门。 到了简潼家，先去卧室收拾了套厚衣服以备出院穿，又打开抽屉直接端了一抽屉的内衣裤和袜子，就到门口拿了车钥匙下地库。回医院的路上，他给程树先打了个电话:“喂，你帮我准备一下诉状，我这会儿在去医院的路上。” “审出来了？”程树问。 “没有，泥鳅一样的小混混，估计背后有人指点，干脆送进监狱算了。”李成瀚说起这个就气得牙痒痒。 “行啊，医院那边我找了个熟人打过招呼，给简潼的伤情鉴定写得比较严重，就等着上法庭好好判一判。”程树很有先见之明。 “好，送进监狱就好说了。”李成瀚胸有成竹。 “但光是坐牢会不会太便宜了他们？”程树感觉有点吃亏，背后主谋都没抓到呢！ “强奸犯在监狱里是食物链的最底层，就算我不找人打招呼，他们进去都不好过。”况且他是一定会找人打招呼的。 “也对，这几个家伙可别想好好地出来。”程树觉得这样也行。 “背后的人我会从其他地方查，警方已经插手，那就不会轻轻带过。”李成瀚这点心里有数。 “行啊，需要干什么我配合你就好了。”程树进了书房，已经打开了电脑。 “辛苦你了，我快到医院，你写好后发给我。”李成瀚看了眼前面路况说道。 “客气什么？简潼也是律所的功臣，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做点什么。”程树打心眼里觉得，这两个人真是不容易，也是真心他俩好好的。 “你这么看好她？”李成瀚反问，其实内心里很认可简潼。 “什么叫我看好？你还不知道？丁董那天来付尾款，简潼接待的，直接跟人家谈了合作，签了三年的法务顾问协议呢。”说起这个，程树真是佩服，他感觉自己都未必能做到。 “是吗？她没说啊。”李成瀚惊喜，从出差到现在两人天天通话，简潼硬是一嘴都没提。 “她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成想……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一会儿我写好发你邮箱，你注意看一下。”程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匆匆挂了电话。 病房里的简潼睡着了，李成瀚轻手轻脚走进去，还是吵醒了她。简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李成瀚来回才用了两个多小时。 “这么快？”简潼起身问道。 “嗯，给你拿了套衣服，出院穿，其他的我看着拿的，要是不合适，我就再回去换。”李成瀚说着，把包放进了衣柜。其实简潼本来最近要去买衣服的，内衣刚换了一波，裤子却不行。今年长了接近十斤，原来的衣服还好，裤子是扣不上了。刚好又是换季，得买点秋冬的正装。 “嗯，没事，本来我要买衣服的，但是现在短期内应该不能逛街，我就在网上看看好。”简潼之前也习惯在网上买东西，还可以节省时间。 第106章 甜蜜的病房 “你没用过那张卡吗？你要买什么就用那张卡好了，不方便就绑在微信上，我给你验证码。”李成瀚在外这么久，一次也没收到过短信提示。 “我不缺钱啊，我手里的钱足够了。最近换季，我还没有足够的秋冬正装，所以想着买几套，已经看好了，我这就要下单呢。”简潼看的那几件衣服，最贵的大衣也才一千出头，这已经算她在着装上花过最多的钱了，主要想着得穿着去律所，不然她还咬不下这个牙。 “没说你缺钱，是希望你买东西别注重价格，这样你穿上开心，我看着也开心。”李成瀚净捡好听的说。 “嗯，我知道，我现在站在你身边，上班也好下班也好，不能太寒酸，不然给你丢人。”简潼可真是这么想的。 “说什么胡话？以后不许这样想，让你买好衣服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希望你大手大脚地，别委屈自己。”李成瀚皱眉，一脸的不悦。 “嗯，知道了，我下次注意。”简潼看着脸色，立马换了语气。 “你不要总是这样，现在是我们私人时间，你不是在跟上司汇报工作，在你面前的人是你男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也可以使唤我可以要求我，可以撒娇可以胡闹可以耍小性子，总之不要这么拘束，记住了吗？”李成瀚立下规矩，希望简潼真的把他当男朋友看待。 “记住了。”简潼主要没什么经验，加上之前一直和李成瀚那样相处，现在又是这副样子，肯定有些拿不好分寸。 “都说了，不用这样。”李成瀚语气软下来，真想握一握她的手。 “好啦，我会慢慢改的。”简潼声音柔婉，嘴角牵动着伤口有点疼，她不太想说话了。 李成瀚从枕头上牵起一缕发丝，整理了一下又放好，满眼的爱意怎么都藏不住。从前怎么没发现，简潼这么让人着迷？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侧脸她的唇角，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深深吸引着他。 “简潼，等你好了，可以抱抱我吗？”李成瀚的声音里有很多的不确信，这个好了，到底有什么样的标准或者是在什么时候呢？他自己都无法言说。 “当然可以，只是我，你真的不介意的？”简潼还是不自信。 “介意什么？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一回来就要抱你、亲你的。你说我到底会介意吗？！”李成瀚整个上身趴在病床扶手上，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成瀚哥，我，我想摸一下你的眼睛。”简潼没有回答，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不是询问，不是征求，而是平铺直叙的祈使。 李成瀚点点头，又凑近了一些。简潼用包着绷带的右手慢慢抬起来，在李成瀚闭上眼睛的时候非常小心地用手指触碰上去。他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眼珠一动不动，表情平静甚至有些享受。简潼轻轻拂过两只眼睛，抿嘴微微笑了。 时钟的点滴悄悄划过，却没留下一点痕迹。浪漫气息萦绕不绝，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充斥着二人。眼波流转间，全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那么自然而然。等窗外的光线暗下来，没有开灯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的依稀可见的轮廓，被偷走的异地时光忽然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李成瀚就这样守着简潼，惟愿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夜色正浓，李成瀚出去买吃的，简潼在衣柜里找出内衣裤，走到洗手间去洗澡。这里真好，还有单独的浴室，被透明玻璃隔断了一个空间，外面还可以同时上厕所或是洗漱，给陪人都设施周到。 洗完澡，简潼自己手洗了内衣裤，在衣柜里找了个衣架，把衣服晾在走廊上的公用水池外面，那里都是晾衣服的地方，也不会有谁知道谁是谁的。回到病房，刚好李成瀚也进了门。 “你去哪了？晚上这么凉，你连袜子都没穿就跑出去，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来吗？”李成瀚语气里有责怪，更多的是担心。 “我随便走走，在屋子里待久了很闷。”简潼坐在床上说道。 “那我陪着你，你就不闷了。”李成瀚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买了什么？”简潼看着袋子问道。 “蛋糕，甜点什么的，还有奶茶和果汁，另外一边是水果。”李成瀚打开袋子给简潼看，但他不知道简潼从不喝奶茶，每次出去玩都是买的果茶。 “慕斯蛋糕？这个季节还有？”一般慕斯蛋糕都是春夏才卖，这个季节很难买到的，难怪简潼这么惊喜。 “嗯，我在手机上看的，只有这家有，想不想尝尝？”李成瀚把盒子拿出来，盖子上面还贴着塑料小勺。 “这会儿还不饿，晚一些，你呢？你吃什么？”简潼觉得这些东西李成瀚肯定吃不饱。 “我也不饿，也晚些再吃。”李成瀚把蛋糕放回去说道。 天色已经暗了，冬天的气息已经弥漫四周。窗户上已经有了些蒸汽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李成瀚在床边坐着，简潼早就躺下休息，可下午睡过一觉，这么早也睡不着，想来想去，李成瀚还是得问问：“简潼，警方过来问过笔录了吗？” “嗯，今早来的，说让我好一点了去现场指认。”简潼声音平静，听不出来里面的情绪。 “那出院去，把脚先养一养。”最大的问题可能是脚，因为行动不便就很费事。 “不用，我打算明天就去。”简潼已经想好了。 “明天？那我陪你去，别怕。”李成瀚很尊重她的意见。 “不，我不怕，我从来都不怕他们，他们做错了事，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应该害怕的是他们。”简潼眼神坚定，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因为用力过猛在轻轻颤抖。 “嗯，好，我知道你很勇敢，但是，有我在，你可以依靠我。”李成瀚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简潼的表情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情绪。 “成瀚哥，其实从小我就很依赖你，跟在你身后总是什么都不怕，你说会回来找我就一定会回来，你说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就真的予取予求。后来你出国留学，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些不习惯呢。”简潼的少女心事，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拿出来说，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 “是吗？那现在也可以依赖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李成瀚笑容明媚，远来，在简潼这里，他一直有一席之地。 “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了，接受我们两个人的身份转变，我也是花了点时间。”简潼想起上个月去京城，那趟回来之后一切都有所不同。 “嗯，以后我们还会有其他身份，你慢慢适应，我不着急。”李成瀚倒是想得远。 “啊？”简潼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你想不想喝东西？我听说最近出了新品，是什么桂花酒酿，还是温的，你尝尝？”李成瀚从袋子里拿出一大杯奶茶，递到简潼面前。 “好。”简潼听说不是奶茶，就有了兴趣。她半坐起来，看着李成瀚插好吸管接过来，喝了一口，桂花的香甜充斥唇齿，有说不出的美满。好吃的好喝的东西，时长会带给人满足感，尤其是甜食，像是有某种魔力，能顷刻改变人的心情。简潼喝地开心，李成瀚看得也开心，就算这里是病房，气氛也变得甜蜜起来。 第107章 前女友 晚上10点整，走廊就熄了灯，简潼看着沙发上的李成瀚已经入睡，轻微的鼾声传来，有种很窝心的归属感。是啊，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里越来越冷，李成瀚身上的大衣不太顶事，简潼看他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就起身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大衣来，给他盖了上去。她睡不着，也睡不好，每次刚刚入睡就会被梦魇控制，梦里危机四伏，总是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根本没办法安眠。 简潼坐起来，看着窗外的上弦月发呆，直到夜半三更，浓烈的困意袭来，才勉强睡去。 李成瀚两天没睡好了，先是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又在火车的硬卧上将就了一晚，这次回来本就十分疲惫，又遇上简潼的事，他强撑着的精神在夜里才稍微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中途有点冷，不过很快，身上感觉一重，就不冷了。 简潼还是在梦境里挣扎，被梦中的情节影响得快要窒息。她翻不了身，说不出话，连手指头想动一下都不能够。喉咙里似乎是在呐喊，但声音是微乎其微。大概是量子纠缠的能量越来越大，李成瀚突然醒了，莫名其妙地醒了。他反应了一瞬就立刻翻身下来，走到病床边上去看简潼。果然，简潼满头满脸渗着细密的汗珠，皱着眉头，面部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发出很小的呜咽声好像无法动弹。李成瀚伸手放在被子外面，推了推她：“简潼，简潼！”简潼的梦魇被外力干扰打断，忽然惊醒过来瞪大眼睛大口喘气。 “简潼，我在这，没事了没事了。”李成瀚判断应该是做了噩梦，赶紧出声安慰道。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简潼心有余悸，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李成瀚的身影。 “是做噩梦了吗？”李成瀚轻声询问。 “嗯，做了个不好的梦。”梦里的情节记不清了，但是简潼还是有点害怕，这一晚上都是这样。 “没事了，只是梦而已，我坐过来陪你。”李成瀚回身胡乱抓了件大衣披在身上，走到病床的另外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不打算再睡，就想守着简潼。 “没事，我已经清醒了，你快睡，明早我可能得早起。”简潼想着那件事，也没了睡意。 “那这样，你抓着我的袖子，我把这边放下来趴在这睡。”李成瀚放下病床这边的护栏说道。 “这样睡不舒服，说不定会落枕的。”简潼看着这点地方，确实很紧张。 “没事，我都睡醒了，快5点了，没多久天就亮了。”李成瀚大概判断着，确实也没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这么好？总是迁就我？”简潼发自内心地感叹，平心而论，现在能做到这样的男生，怕是不多了？ “说什么胡话呢？这样就好了？”李成瀚笑了。 “不止这样，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很好。”简潼想了想说道。 “那你要习惯，以后还有更多的好，你照单全收，什么都别想。”李成瀚柔声安慰，语气里却都是霸气。 “成瀚哥，你对以前的女朋友也这样好吗？”简潼的问题急转直下，李成瀚的笑容挂在嘴角僵住，甚至抽搐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这个？”李成瀚不解。 “没怎么，就是突然好奇一下。”简潼的确好奇，以前的李成瀚也这样吗？那他从前的女朋友该多幸福。可是为什么会分手呢？ “不记得了。”李成瀚真的印象模糊，那几段恋爱，最长的也就半年，就算初恋都没超过2个月，大概是文化差异，所以没有很长久。 “很久了吗？还是很多，所以你不记得？”简潼从没问过李成瀚这类问题，今天问起来却没完没了。 “没有，没有很多，是很久了，有好几年了，所以记不清了。”李成瀚赶紧解释。 “那为什么会分手呢？吵架？还是别的什么？”简潼有点好奇，李成瀚这个性子挺好啊，人也很好，以前肯定也大方，那还有什么理由呢？ “性格不合。”李成瀚捏了把汗，简潼没有前男友，不然这个时候还能以此打断话题。 “噢，这样啊。”万幸，简潼没再问了。李成瀚悄悄松了口气。 “国外的女孩子都很热情，是她们追你的吗？”简潼又开始提问。 “还好。”李成瀚的心又提起来，第一次感觉自己跟个犯了罪的被告一样，不敢多说不敢动，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复。 “不过国内也有热情的女孩子，这跟地域差没太大关系。”简潼像是在自言自语。 “成瀚哥，国外好还是国内好啊？”简潼总算换了话题，李成瀚表情放松，准备侃侃而谈。 “各有各的好，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长处和不足，之所以有人国外留学，也有外国人到中国学习，都是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互相成就互相弥补以求共同进步。”李成瀚的观点简潼是第一次听，觉得很有道理。 “嗯，你说得对。”简潼这么认真，感觉是在跟李成瀚进行学术研讨。 “有件事，我本来想过段时间跟你说的，既然提起国外，我现在就想跟你商量一下。”李成瀚想起那件事，感觉现在也是个契机。 “什么？你说。”简潼事情挺严肃，于是收敛了远游的神思。 “我之前跟国外的医院联系过，把陈汐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在瑞士的同学说可以转过去看看，当然要等她情况稳定各项指标都正常，不然远赴重洋反而会给她的身体造成负担。瑞士那边有一定的经验，医疗条件和设备都比较先进，所以我本来想等过了年跟你说，这会儿不是聊到国外了么，就顺口提一下。你别担心，要先做全面检查，情况允许我们才去。”李成瀚慢慢说着，还做了充分的解释说明。 “成瀚哥，谢谢你。”简潼这句谢谢不是自己说的，是帮陈汐说的。 “谢什么？”李成瀚不悦，怎么还把这种话挂嘴边。 “那等我好了我去问问，你方便的时候把要做的检查项目发给我，我提前准备着。”简潼很开心，如果姐姐能有好转，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 “你放心，我已经问过我同学了，他给我列了个类目，在我电脑里存着，回律所我就发给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陈汐的主治医生，商量一下这件事。”李成瀚的确早就打算好了。 “好。”简潼的眼里闪着莹莹泪光，一是感动，二是高兴。好像是在漫长的黑夜过后看到了光，尽管微弱，却带给人无限希望。 简潼从被窝里伸出手，抓着李成翰的袖口，慢慢睡着了。这次没有再陷入梦魇，非常踏实的睡到了天亮。 第108章 假释 早上7点多，医生过来查房，两个人迷迷糊糊醒过来，慢腾腾地挪动。李成瀚这才看见，身上披着的是简潼的大衣，难怪感觉这么小。 简潼的伤口得换药，眼睛上和肩膀上的都是，李成瀚就很自觉走出了病房。换完药，护士出来李成翰进去，简潼去洗手间洗漱，房间里的窗户被打开透气，李成瀚被一阵冷风袭击，一下子清醒了。 今天还是两瓶水，吊完估计到午饭时间。简潼洗漱完坐上床等着，护士很快进来扎针，李成瀚看着针埋好才去洗漱，恰巧这时电话响了。 “成瀚哥，电话！”简潼拿起电话喊道。 “是谁？”李成瀚正在刷牙，口齿不清地问。 “是程律师！”简潼看了一眼屏幕喊道。 “你，就说我很快就来。”总要把牙刷完。简潼应声接起来：“喂，程律师。” “简潼？李成瀚呢？”程树有点意外，但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他去洗漱了，我刚挂上针，走不开，就帮他接了。有什么事吗？”简潼如实说道。 “哦，就是你那个案子，有点新情况，我得跟他商量一下。”程树一大早接到电话，也是有点懵的。 “什么情况？”简潼听到是跟自己有关的事，就直接问了。 “这样，你挂完针去一趟北郊派出所，我也去，咱们当面说。”程树斟酌了一下，感觉电话里说不太清楚。 “好，但是可能要得一阵儿，针才挂上，两个大瓶，挂完可能到中午了。”简潼也很着急，要是可以，她恨不得把两瓶药喝进去。 “行啊，我先过去等你们，就这样，挂了。”程树是得赶紧的，不然一会儿人就跑了。刚挂电话，李成瀚从洗手间出来：“说什么？” “让我去趟北郊派出所，说是我那个案子有什么新情况，电话里没说具体是什么。”简潼把手机递给李成翰说道。 “那我问问。”李成瀚接过来，转身走到病房外面把电话拨回去。 “喂，什么情况？”电话一通，李成瀚赶紧问道。 “那几个家伙，有人保释，来头不小，派出所那边给我通气，我这会儿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程树昨晚把诉状发给李成瀚，李成瀚本来是准备亲自打这个官司的，可现在情况紧急，程树就没多问，直接揽下了这活儿。 “怕是背后的人要出现了，正好，一起端了。”李成瀚表情凶狠，恨不得自己过去把人给撕烂。 “你带着简潼中午过来，我争取先把人扣住，哪有还没指认就保释的，想得美！”要是就这么不清不楚给保释了，后面会怎么样还真说不定，也许就是花点钱和解，要么就伪造出一些伤痕或是先天性疾病病历，弄些莫须有的证据出来逃避法律责任。像简潼这种情况，和解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不缺这点钱，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些人得逞，觉得可以挑战法律的底线，更不能让他们脱壳，不然心里太憋屈，枉费他们学了这么多年法律还吃个哑巴亏！ “我先过去，我去看看谁来保释的，说不定顺藤摸瓜，后面的人就出来了。”从事发到现在，李成瀚从不觉得这是偶然，他知道肯定幕后有人，但也不着急去找，眼下最重要的是简潼的安危，其他都可以缓一缓。但现在这个情况是缓不了了。 “那简潼怎么办？”程树也担心这个，简潼一个人在医院，万一对方来个“调虎离山”，那就玩大了。 “我带上，争取最快速度解决，回来让护士拔针。”李成瀚没办法，简潼是不可能再让她单独待着的。 “能行吗？”程树疑虑。 “只能这样了。”李成瀚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好。”程树那边先挂断，李成瀚转身回了病房，看到满脸期许的简潼。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啊？”简潼焦急地问。 “简潼，你得跟我出去一趟，我帮你把吊瓶举着，我们去趟北郊派出所。”李成瀚沉着开口，他也不慌，只是需要给简潼说清楚。 “现在？好。”简潼没有犹豫。 “我给你拿衣服。”李成瀚说着打开衣柜。 “成瀚哥，我穿不了啊。”简潼看了眼吊瓶，滴管沿着吊瓶到手上，衣服没法脱也没法穿的。 “对，那我先给你找袜子，裤子可以换的，对。”李成瀚回头看了眼也反应过来。他先找了双袜子，又找了条加绒的厚裤子，上衣是拿了件自己的毛衣外套和简潼的大衣出来，只能让她穿一边披一边，总比没有强。 “你先换，我出去等你，好了叫我。”李成瀚把衣服铺在床上对简潼说道。简潼点点头，伸手先去穿袜子。右手有擦伤，左手又有针，行动起来实在不便。她累得满头大汗，总算勉强穿好。 把李成翰叫进来，简潼下床穿鞋，李成瀚连忙蹲下帮忙，然后看了眼简潼，确实有些别扭，但管不了太多了。 李成瀚帮简潼披好衣服，举着吊瓶往外走。刚走到电梯间，就被护士站的叫住：“12床，你干嘛去？” “哦，我下去透透气，在病房里太憋闷了，很快就回来。”简潼反应快，赶紧应声答道。 “你还吊着水呢，不能走远啊，今天外面风大。”护士出声提醒道。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上来了。”简潼态度诚恳，护士就没再多说。李成瀚带着简潼上了车，找了个东西把吊瓶固定在车顶上，就把车子开出了医院。简潼还没感受到外面的风，但根据街上人群的衣着判断，今天挺冷，风也挺大的。 一路开到北郊派出所，也没用多长时间，这里实在是离得近。程树也前脚刚到在这等着了，跟前来保释的律师坐在一间审讯室里说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城有名的“顾师爷”，情商很高，嘴皮子利索，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鼎鼎大名，有很多政商两界的朋友，不说手眼通天，却是八面玲珑！ 第109章 博弈 “您瞧瞧，您瞧瞧，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顾律师喝了口面前的咖啡，看着坐在对面的程树说道。几年前，他俩参加过两岸三地的律师聚会，就是那次，程树跟程太太邂逅的那次。 “谁说不是呢？原来是您呢！”程树也喝了口咖啡，神态依然地打趣道。 “得，都是熟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顾律师翘着二郎腿，刚好李成瀚走进来再给程树打电话：“喂，在哪里？”程树接起来：“进门左手第三间，我这就到门口。”程树说着，对顾律师点点头：“您稍等，正主来了。”顾律师觉得正好，一次解决来得痛快：“得，我恭候大驾！” 李成瀚提着吊瓶走进来，简潼的情况惹得人纷纷侧目。门口的一位女警官看到两个人迎面走来，赶紧上前询问：“二位找谁？要报案吗？”简潼的情况确实像来报案的。 “夏洁？”简潼开口，一眼认出了她。是大学时候班里最大的姑娘，特别豪爽正气，说毕业要当警察，现在果然梦想成真了！ “你，简潼？怎么搞成这样？”夏洁仔细辨认了一下，把鼻青脸肿的简潼认了出来，刚要伸手去扶她，程树也走到门口：“你们到了？进来。”夏洁回头，看到了那天来报案的程树，一下明白过来，那件故意伤人案，受害者竟然是简潼。 “夏洁，我们等会儿再聊。”简潼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学说道，这会儿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等下，我申请陪你进去。”夏洁大概听说过这个案子，心里很是气愤，但她不是当时负责的民警，没办法直接插手，现在看到是简潼，就有了充分的理由。不过她进去顶多只能旁听，没有任何权力。 李成瀚海举着吊瓶，看到简潼遇到女性朋友，还是警察，也觉得很好，至少简潼不会那么拘谨了。 “走。”李成瀚点点头，带着简潼跟在程树身后，进了顾律师所在的房间。 “顾律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律师，我们理衡律所的李成瀚律师，这位是简潼，也是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是这次事件的受害人，他们已经正式委托我来介入本次案件。”程树介绍了二人的身份，唯独没说二人的关系。 “嗨，这不都一家子嘛。二位受累，我姓顾，是那几个孙子的委托人。”顾律师赶紧过来打招呼，态度十分殷勤。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笑面虎，嘴上说得再好听，上庭了可丝毫不会嘴下留情，当着面可以跟你称兄道弟，左手递糖，右手就能捅刀子，不是一般人。 “顾律师，没想到在这里跟你见面了。”李成瀚听说过他，本来今年澳门的聚会上两个人会见面的，结果以这种方式提前。 “李律师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这位简律师，对不住了啊，都是同行……您坐，您坐，我找人给您拿个架子把吊瓶挂上。”顾律师看到简潼的样子，也赶紧示好。他是底层出身，没有程树的运气，就靠着给有权有势的富商政要擦了几次屁股上位的，现在也担任了一家上市公司的法务。李成瀚看到他其实就知道，背后是什么人。 “不用了，我拿了东西来，顾律师请坐回去。”夏洁进门，给简潼拿了个挂衣服的衣帽架过来，帮她把吊瓶挂上，还给简潼端了杯温水。跟在她身边的两位是这次负责案件的老警察和副所长，这件事越捅越大，所长都感觉这里庙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神佛。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本次调解由我们二人进行监督和记录。”副所长拿着夹子和笔对众人说道。 “调解？谁说我们要和解？”李成瀚皱眉，刚落座的简潼也惴惴不安。 “啊？几位没说好啊？”副所长疑惑，合着顾大律师匡了这么多人啊。 “李律师李律师，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咱们先聊聊，这件事您不也没弄清楚么，难道您不想知道缘由吗？”顾律师真会打蛇打七寸啊！ 简潼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李成瀚，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李成瀚明白简潼的意思，这才跟程树坐下来。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被顾律师收入眼底，明白过来：俩是一对儿啊，好办了！ “那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开始。”副所长带着身边那的老警察落座说道。双方主事人点点头，顾律师先开了口：“简律师，您今年才开始实习，对？”此话一出，李成瀚立刻反驳：“顾律师，请不要问跟案情无关的问题！” “没有没有，就是随口一问，我看简律师这么年轻，脸上这伤肯定是要好好治的，可前途也同样重要啊，对？”顾律师可能没反应过来，李成瀚的李到底是哪个李，因为理衡律所他虽然熟悉，程树也熟悉，但李成瀚才回来一年多，他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 “顾律师，您这是威胁我得当事人吗？”程树似笑非笑，他突然被激起了斗志似的，想跟这位京城的大律师碰一碰，看看谁会粉身碎骨！ “程老弟，这话就严重了，难道你们不希望咱们行业再出一位有能力有魄力有前途的新星吗？简律师多符合呀，不能在这摔了跟头起不来？”顾律师是在威胁，他这么有恃无恐，不过是有背后的人在撑腰罢了。 “顾律师，您哪个学校毕业的？师从哪位教授？”简潼嘴角还在痛，但却蕴含着很大的力量。 “我啊？说来惭愧，我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做的不好，不敢给老师们丢人，就不提恩师的名讳了。”顾律师笑容和蔼，像是在跟后辈探讨人生。 “这样的名校让你一上来就威胁对方当事人吗？是这么教的？”李成瀚抢先开口道。顾律师也不生气，还是笑嘻嘻的：“都说了，随便聊聊嘛。”说完还喝了口咖啡，像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副所长和老警察冒了汗，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调解到什么时候。 “顾律师刚才说那几个人是受人指使，请问是受什么人指使，为什么要这样做？”程树开始盘问，可顾律师那个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诶，首先，我可没说是受人指使，其次，我也是受人之托，来保释他们顺便谈和解。既然大家都坐下来了，我也听听，您几位是什么条件，如果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今天赔偿金就能到位。” “呵，赔偿？你们赔得起吗？”李成瀚表情戏谑，言辞犀利，少拿几个臭钱来糊弄人，要是想要钱，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了。 “我知道，简律师年轻有为，大好前途，而且还这么年轻，很多东西不是用某种数字来衡量的。可你们想想看，就那几个小流氓，顶多是寻衅滋事，进去关几天就出来了，还能干嘛？就是你们打断他们一条腿，卸条胳膊，能怎么样呢？”顾律师苦口婆心，拿从前对付别人的那一套出来和稀泥。 “寻衅滋事？我还说是蓄意伤人杀人未遂呢。”程树重重放下杯子，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程律师，这样扯来扯去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简律师赶紧好起来，回归正常生活。您几位想想，简律师的名声重要，还是那几个家伙进去蹲几天重要？再说那几个家伙也说了，是简律师衣着不当，有勾引的嫌疑啊！”顾律师抓着简潼不放，他知道问题所在还是简潼，她是关键，也是软肋。 第110章 盛气凌人 听到这里，简潼的双手开始颤抖，她想起很多年前，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在警局里和姐姐据理力争，对方的律师也是这么连哄带骗地威胁她们的。那时候她们不懂事，拿了对方的赔偿金就签了字，殊不知那份和解书判定是母亲醉酒违反交通规则，开车的司机没有违背任何交规在规定车道内限制时速中正常行驶，母亲全责。 由于情绪激动，她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在李成瀚刚要发作之前，忽然从椅子上一下跃起，用受伤的手猛然拍了下桌子：“顾律师，你没有姐妹妻儿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没防备简潼会突然爆发，李成瀚看到简潼额上凸起的青筋和涨红的脸，赶紧起身安抚：“简潼，坐下说坐下说，别激动，有我们在。”站在她身后的夏洁也是越听越气，却看到简潼因为站起身后滴管里回血了。她赶紧去按下简潼的肩膀，却被简潼猛然躲开。 “我，简潼，你的手回血了。”夏洁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说道。简潼这才看到是夏洁在身后，顿时放下警惕看了眼手上的滴管，回血半尺了她都没有察觉。副所长看着这情况，只好开了口：“这样，夏洁你先带着当事人去休息一下，还受着伤呢，这里冷飕飕的别冻病了。几位律师先讨论着，我们也先出去，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们再进来。”的确，这场面，说到晚上也不会有结果，还是交给律师们。 “也好。夏警官，麻烦你带简潼去个比较暖和的地方，如果这里有吃的，还麻烦你帮忙买一点。”李成瀚对夏洁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放进了简潼的大衣口袋。他没什么避讳的，反正姓顾的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知道了反而更好。 “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夏洁取下吊瓶，准备带走简潼。简潼看了眼顾律师，又看了眼程树和李成瀚，跟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就出去了。夏洁把简潼带到后面的女生值班室，这会儿是大早上，所以里面很空荡。 “这是我平时休息的床，还干净，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帮你倒杯热水。”夏洁把吊瓶挂在上铺的床头上说道。 “夏洁，谢谢你。”简潼很是感激。 “说这些干什么？”夏洁转身出去，简潼就这样坐在她的下铺床上。警察的休息室很简单，但也很温馨，四处被生活用品充斥着，看起来很生活化很日常的样子。可就是这么平凡的地方，承载着一群不平凡的灵魂，在日日夜夜里守护着这个城市的平安。 虽然她自己也是学法律的，但跟警察不一样，他们是一线，在腥风血雨和琐碎的生活细节里扞卫正义。简潼很佩服警察，就像这次，第一时间赶到的民警很快抓住了几个嫌疑人，还迅速处理了她的情况，让她及时得到救治。如果当初，母亲在遇害后很快遇到执勤交警，说不定也有可能获救的。 “水来啦，有点烫，你小心啊，我帮你放这里。”端着杯热水的夏洁回来，打乱了简潼的思绪。她还是那样，仗义，热情，正直还很贴心。 “谢谢。”简潼看着夏洁端了个凳子过来，把水放在上面说道。 “怎么老客气呢，举手之劳。”夏洁放好水也坐上床，跟简潼保持了一定距离，她大概明白了简潼为什么会那么警惕。 “你当律师了？”夏洁听了个囫囵。 “嗯，在实习，明年才能考证。你当警察了，真好。”简潼感慨，也很开心，之前遇到伍丹，现在是夏洁，他们都在不同领域闪闪发光，而且都实现了梦想。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你就立志要做律师，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夏洁其实替简潼不值，如果顺利的话，两人还有可能合作，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我也没想到，我有好多疑问要问，可那个姓顾的律师，不是一般人，净会打太极。”简潼觉得自己学的东西好像这时候派不上用场。 “一看就是老狐狸，就看你们律所的那两位大律师怎么样了。”夏洁把希望寄托给李成瀚他们，希望不会所托非人！当然，他们自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房间里，程树直接提问：“顾律师，您就说，到底怎么回事？这要是飞来横祸，我今天把脑袋都留在这儿。” “得，你们迟早要知道的，反正这趟我也不能白来，都一个圈子里的，我虚长你们几岁，也提点两句。”顾律师有点托大地说道。 “行，您指点。”程树给气笑了。 “我是受人之托，二位肯定也知道是谁了。但具体原因还不知道？”顾律师故作神秘地问道。 “京城的王公子，您给他收拾不少烂摊子了？”程树立马接话，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没错，是那位。”顾律师挺直了背，感觉自己又高贵了几分。他就是用这种盛气凌人，之前解决了好几件棘手的事，才有今天这样的地位。 “我没记错的话，简潼跟他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成瀚很迫切地想知道。 “李律师，您上个月是不是处理了一个艺人嗑药的案子？”顾律师总算说到正题上，李成瀚瞬间醍醐灌顶：“给钟泽涛提供药品的富二代？是你的委托人？” “李律师聪慧啊！”顾律师不紧不慢地说道，感觉成功已经在望。 “那又怎样？顾律师不会以为搬出那位王公子就万事大吉了？”程树有点想笑。 “程老弟，正主都没发话呢，别急呀。”顾律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要说那位王公子的家世，确实富可敌国了，家里做的生意很大，福布斯排行榜上都年年在列。 “发什么话？让那几个混蛋坐牢的话？”李成瀚开口讽刺，他谁也不惧，不靠家里也有充足的底气。 “诶，李律师，识时务者为俊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还强硬个什么劲儿？我知道你跟那位简律师关系不一般，但如果能帮她争取到更大的利益，不是对你对她都好么？”顾律师站在这个角度，很是为他们打算的样子。 第111章 背后的真相 “顾律师，我想问问，为什么要报复简潼？”李成瀚没接他的话，想不明白这一点。 “李律师，我这么说，只能是算简律师倒霉。”顾律师理所当然，好像简潼是罪有应得。 “什么？”李成瀚和程树都很意外。 “上次的事，如果你们不插手，王公子会出手的，可你们动作太快，那个艺人的公司消息封锁得厉害，就没赶上趟。后来王公子被供出来，损失了很多，也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所以他出了钱，本来是冲着你去的，可你一直走得远不好下手，那几个人又很想挣这笔钱，就跟踪了简律师几天，向她发难了。本来我不该这么说的，但我觉得您应该知道真相。”顾律师这是杀人诛心啊，明摆着告诉李成瀚简潼是因为他才受害。 “你说什么？”李成瀚握着拳头，感觉下一秒就打过去了。 “李律师，都是巧合，您别激动，这事儿到这儿就算完了，行，想要什么赔偿您尽管开口。”顾律师有自信，自己手里的权限一定可以摆平这件事。 李成瀚气得站起来扑过去，拎起顾律师的衣领把他摁在墙上：“我告诉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女人，再敢动他，我让你家主子生不如死！”恶狠狠地说完这些，程树才慢慢走过来拉架：“行了行了，你先坐着。”顾律师很多年没有被这样威胁过，面上实在过不去：“小子，跟王公子作对你还嫩点。这次是你侥幸，要不然躺在病床上起不来的就是你！” “我告诉你，你休想保释那几个家伙，我要让他们烂在监狱里！”李成瀚还是没松手，顾律师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好，非要这样是，让他们坐牢好了，你等着，这几个人不过是跑腿的，会有更厉害的招呼你。”顾律师暗自下决心，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 “你威胁我？”李成瀚怒极反笑。 “说了这么多你都冥顽不灵，你有自保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简律师。”顾律师脸上一改往日的和气，满脸的阴险狡诈显露出来，看到了他的丑恶。 李成瀚闻言吃了一惊，的确，不可能寸步不离，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慢慢松手，脑子里飞速运转，带着浓浓的愧疚和歉意。他没想到，简潼这次受害，竟是跟他有关。如果当初多想一些，小心一点，或者带她去了内蒙，那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 “李律师，我这可是为你们好啊。您仔细想想，简律师那么个伶俐人儿，又年轻，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磕了碰了有个好歹，您怎么办？或者您摔了伤了，人家怎么办？”顾律师换回之前的表情，设身处地为他们考虑道。 “那就把这些可能先扼杀了，她就不会磕着碰着，我也不会摔了伤了。”李成瀚不可能被他迷惑。 “李律师，您要审时度势啊，不能因为这个事把律师的身份都丢了？”顾律师大声训斥道，仿佛眼前的人是他不懂事的学生。 “哟呵，顾律师，您这是有了通天的本事啊！”程树出声讽刺道。 “哎呀，程老弟，这时候了，快帮着劝劝啊。”顾律师可真会啊！ “你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那几个人不但要坐牢，你，我也会控告，当然还有你背后的主子，转告他，买凶伤人，杀人未遂，等着法院的传票。”李成瀚想清楚了，只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能永绝后患。 “喂，姓李的，你不要太过分！”顾律师收敛笑容，大声呵斥道。 “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李成瀚指着顾律师的鼻子说道，他比顾律师高一截，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 “行啊，你们可别后悔！”顾律师拿起椅子上的公文包，气愤地打开门，刚好看到站在门口的副所长。 “哎呀，听你们吵得不可开交啊，我也大概了解情况了，都稍安勿躁，坐，坐！”副所长接到指示，这件事要好好解决，要给群众信心，也要合理处理同是执法人员之间的关系。这不是出难题么。 顾律师看到和事佬进来，也算找了个台阶，他悻悻坐回椅子上，扭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是这样，几位先别激动，我刚才跟我们所的夏洁同志打过招呼了，要不然还是请当事人进来，听听她的意见？”副所长给夏洁说，尽量安抚简潼的情绪，站在女孩子的角度上，让她不要把这件事闹大，不然以后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会受到影响。女孩子嘛，名节最重要。夏洁正要反驳，副所长就走了。 在夏洁看来，没有什么比公平和正义来得更重要。可所里不知道是谁开始传，说那几个人是京城王公子的朋友，是被简潼一时吸引才脑子发热犯了错。还说了很多利害关系，对李成瀚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等等。简潼明白过来，这事儿不管怎么样，都只能息事宁人了。她想起多年前自己的无知和懦弱，没想到多年后，她面对相似的处境，依然没有选择的余地。是啊，这事传进李成瀚家人的耳朵里，或者律所里，她怎么办，李成瀚怎么办？如果因为这件事李成瀚受到影响，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想了这么多，简潼觉得真相不重要了，她站起来跟夏洁走了出去，决定自己面对困境。 办公室里，李成瀚冲过来站在副所长面前：“你什么意思？”他听出话里的暗语，应该是派人去威胁简潼了，所以才会对副所长生气。 “李律师，你先别急，这件事说来说去肯定是要听当事人的意见的，对，她刚好也在，我已经让夏洁把她带过来了。”果然，副所长话音刚落，夏洁带着简潼出现在门口。 “来来来，快坐快坐。”副所长倒是热情，赶紧把简潼让进屋里。夏洁举着吊瓶跟简潼走到椅子边上，李成瀚把瓶子接过来挂好，几人还没坐下，顾律师又开了口：“简律师，是这样，我代表我的委托人非常诚恳地向您道歉，然后，您这边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提。”顾律师改变了方法，想说服简潼。 “顾律师，您的意思是那几个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并且背后还有人指使，对？”简潼很快抓到了重点。 “嗨，都是误会，误会。简律师还没结婚？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您想想，要是以后男方家里知道这些事，指不定想成什么样子。”顾律师这句话真狠啊，直直戳进简潼的心窝子上。她勉强坐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李成瀚正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拉住袖子。 夏洁可没惯着他：“你说什么呢？你们伤了人还有理了？受害者有罪论是？她做错什么了？我问你，你就这样诋毁她，你还是个律师呢，说话怎么比放屁还难听！”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直接把顾律师给怼懵了。程树忍不住笑起来：“警官说得对！”副所长却一脸难看：“让你进来陪同，没让你说话，边上站好！”夏洁气不过，但还是得听领导的指令，往后退了一步。 第112章 交底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人言可畏嘛，本来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完全变样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简律师越不利啊，你们就没人替她想想吗？”顾律师看着这些人，好像是他们在害简潼一样。 “顾律师，你请回，保释今天是不可能了，我们已经正式起诉，等着开庭。”程树下了逐客令，副所长松了口气，只要这个烫手的山芋到了法院，那自己只要配合就好了。 “简律师，确定吗？要不，看看我们开的条件？”顾律师眼神玩味，他觉得还有转圜余地。 “不看了，你走。”李成瀚抢先开口。简潼的第一瓶水快吊完，一会儿还得去车上换药呢。顾律师不再多言，起身走出了房间。程树紧跟了上去，估计要说什么。 “好，那就先这样，简律师先回医院，有需要我们再通知你。”副所长赶紧站起来，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是说还要指认吗？”李成瀚赶紧站起身说道。 “哦，对对对，那个夏洁，你带着去，在审讯室，等着，我叫人把他们提出来。”副所长一拍脑门，今天真是昏头了。 “好。”夏洁应声，带着简潼出门，李成瀚也跟在后面。 顾律师已经走到外面的停车场，被程树三两步赶上拍了下肩膀：“顾律师，留步！” “程律师有何指教啊？”顾律师的脸上还是亲切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都没有发生。 “是这样，刚才我不好说， 现在我也跟你说明白。李成瀚的父亲李建，是理衡律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现在的法人代表。这些年虽然在国外定居，但国内人脉可没断，政商两界都盘根错节。我没记错的话，王公子的父亲去年在福布斯排行榜上53位？李律师的父亲在52位。”程树说的很轻松，听得顾律师却越来越惊悚：“什么？李律师是理衡的太子爷啊？您怎么不早说诶？！”顾律师那个悔呀。 “我怎么早说，您也没给那机会啊！”程树故意阴阳怪气。他知道李成瀚不喜欢搬出家世来，所以没当他的面说，但事情这么僵，他也不希望看到李成瀚他们有事，所以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诶哟，我记得那位太子爷不在国内啊，我都没在律师会见过他啊！”顾律师想了想说道。 “去年回来的，为了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你是不知道，心心念念找了7年，今年才找到的，你说有多宝贝！”程树给李成瀚帮过忙，虽然这话夸张了一点点，但还是有一定根据的。 “您说的是……？”顾律师瞪大眼睛，不会。 “就是简律师啊，您说说，搁谁身上能善罢甘休？他那么宝贝的一个人，让你们王公子折腾成这样，啧啧啧。”程树的意思，是让他们知轻重。 “程老弟诶，您怎么现在才说啊，这两家真的杠起来，可是会两败俱伤的！”顾律师觉得，这次真是踢到铁板，而且玩大了。 “行了，顾律师，赶紧回去复命，把这情况好好说说，几个收了钱办事的小流氓，有什么好保释的？还花钱大老远跑一趟，真不值当。”程树的意思，那几个人就成弃子算了，有什么意义啊？！ “得，我回去说说看，王公子就是好面子，觉得这几个人出了力，就得把人家全须全尾地捞出来。可这不是闹呢吗？”顾律师倒是会审时度势。 “这就对了，这几个人坐了牢，李律师他们气消了大半，后面的事就好说了。”程树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对他们两个人也确实没好处。 “得您提点，我记下了，我这就回去报告，咱得空聚啊。”在这个名利场上，其实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不过利益驱使而已。 程树挥挥手跟顾律师告别，转身就回了大厅。 简潼已经站在审讯室的监控区，身边是夏洁和李成瀚一左一右陪着。玻璃后面的四个人站在那无所事事，依然很不老实。他们看不到简潼，只有简潼能看到他们。 “简潼女士，请问那天打伤你甚至想要侵犯你的几个人是他们吗？在你回答之前，希望你看清楚。”一位男民警拿着笔录本子，站在简潼对面说道。 简潼看了眼玻璃窗对面的几个人，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内心很强大，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在微微颤抖。她抓着大衣口袋，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李成瀚站在她身侧，一直观察着她的动态，在看到她紧张的情绪后，走到她的身后靠近她说道：“我在！”夏洁看了一眼他们，知道了简潼的恐惧，默默拉着她的袖子给她力量。简潼长舒一口气抬头，仔细看着那几个人。对！是他们，衣服都没变。其中有一个的耳朵上有耳钉，在缠斗时候被自己一把扯下来还流血了。 “没错，一个都没错，是他们。”简潼声音不太稳定，情绪也有点激动。 “好，那请在这里签字，我们将把他们移交到看守所。”男民警递上笔录本子给简潼，指了个地方给她说道。简潼接过来看了一眼，就在上面签了字。她知道，一旦移交到看守所，就等着开庭宣判。 指认完成以后，李成瀚和夏洁陪着简潼走出来回到车上，他帮简潼换了药，又拢了拢衣服，准备回医院去。程树走过来敲了敲车窗，李成瀚摇下玻璃有点意外：“你还没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怎么会半路撂挑子？”程树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扶着车窗说道。 “简潼刚才指认过了，我们现在要回医院，你也回去休息。”今天是周日，程树一大早跑过来也是辛苦的。 “好，那几个人坐牢坐定了，简潼，你放心回去养病。”只有成了弃子，才有机会任人摆布，这也是程树为什么要把李成瀚的身份摆出来的原因。 “好，谢谢你，程律师！”简潼有了点笑容，觉得自己总算勇敢了一次。 “客气什么？这点事我都摆不平，怎么给李成瀚当好狗腿子？”程律师又开始不正经了，却把简潼给逗笑了。 “说什么呢你？”李成瀚皱眉，但心情是愉快的。 跟夏洁道了别，车子开回医院，李成瀚被护士骂了个狗血淋头，大致内容是大冷天的带着病人出去那么久，还自己换药，真是无法无天。李成瀚低头受着，一句都没反驳。简潼想要辩驳，刚说了两个字也被带着一起骂，完全不给插嘴的机会。到最后护士骂累了，检查了下简潼的伤口就走了出去。 “成瀚哥，你怎么不解释啊？”简潼很不理解。 “解释什么？她说得都对啊。”李成瀚心情完全不受影响。 “可是……”简潼正要再说，李成瀚给打断：“没有可是，我没关系，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再也不会带着你冒险了。”这话一语双关，一是说今天，二是说京城那个案子。从他知道简潼是替他受了罪之后，他就决定，以后刀山火海，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不会再让简潼受到伤害。 “成瀚哥，我这次是因为得罪人了吗？”简潼这才有机会问，所有人里面，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 “不是你，是我们，京城钟泽涛的案子，提供药品的富二代被牵连，一时气不过，本来是针对我，结果我出差走得太远，才把矛头对准你了。对不起，让你受伤也受委屈了。”李成瀚说起这个就很难受，怎么偏偏是这样呢？ “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我觉得挺好的，受伤的是我，不是你，很好。”简潼如释重负，原来这么回事，不过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李成瀚受伤，自己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成瀚听到这话猛然抬头，他想不到，他对简潼来说已经这么重要。胸口有一腔热血要喷涌而出，却只能坐在那一动不动。 第113章 心有灵犀 “简潼，你……”李成瀚一时不知道怎么用词，好像什么语言都太过苍白无力。原来从来都不是他追着简潼跑，而是心有灵犀地双向奔赴。 “成瀚哥，我有点饿了，刚才派出所净喝水，都没吃东西，你帮我拿个慕斯蛋糕好吗？”折腾了一大早上，简潼确实饿了，派出所没到饭点是没有东西吃的，夏洁也没办法。 “好，好，我马上去拿。”李成瀚从凳子上站起来，无头苍蝇一样手忙脚乱，简潼却很怡然自得，靠在枕头上默默等着。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医院的病房还是一如既往，有来有往的人群四季络绎不绝，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好像时间对这里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太阳起了又落，灯光明了又暗，时光匆匆流逝，带走了很多，也带来了很多。简潼的嘴角已经好了，眼睛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小，估计再过段时间就会完全消失不见。手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伤口结了痂，等脱落了就看不见了。崴过的脚一天比一天利索，很快就能恢复如常。肩上的烫伤最难好，但也慢慢暗淡了颜色。唯独心里的伤，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愈合。 这天是星期四，李成瀚帮简潼办了出院手续就接回了家。简潼进屋，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家里好啊！不对，这里还不是自己家呢。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一进门，李成瀚就问。 “不饿，不是出院前才吃过么？”简潼还没消化呢，这才多久啊。 “那你先休息，我去烧点热水。”李成瀚放下行李进了厨房，他最近学了很多生活技能，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做三明治的小白了。 简潼拿着行李包往卧室走，没出两步被李成瀚一把抢过来：“是要拿进去吗？我来。”简潼笑着看他的背影，心里是无比的甜蜜。 李成瀚把行李放到衣柜边上就出去了，他知道简潼肯定要收拾，自己在场不方便，还把门顺便带上。 简潼等李成瀚走后，才打开行李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归置好：干净的放进衣柜，脏的拿到洗手间，最后还换了身干净衣服才出来。是得赶紧去买裤子了，几乎没有一条能穿的，就剩下这条松紧腰系带的休闲裤，不然是真没法上街了。 简潼上身穿了件白色衬衫套红色高腰毛衣出来，李成瀚刚好倒了杯水递过来。 “有点烫，你小心。”李成瀚非常谨慎地松了手。 “好。”简潼也很注意地接过来，走到沙发上去坐下：“回来就是舒服，比医院那张小床好多了，晚上我都不敢翻身。”说起这个，李成瀚想起一件事，得赶紧解决了。 “你先休息休息，明天也不用上班，下周再去。我先回去一趟，晚些过来。”李成瀚看了看表，才11点多，他下午饭之前过来都行。 “好，你不用急着过来，我自己能行。”简潼看李成瀚这几天也没休息好，有点心疼地说道。 “下午想吃什么提前说，我尽量学着做，学不会的先去买。”李成瀚走到门口换了鞋，准备出门了。 “不用，我自己先看看，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简潼还得网购几条裤子，还有之前买的正装，陆陆续续也到齐了，下楼取回来就行。 “不行，我见不到自己的女朋友，超过一小时就难受。”李成瀚皱眉，表情十分认真。 简潼被李成瀚俏样子逗笑了:“嗯，知道了，那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李成瀚觉得没有比这句话更好听的诗句，也没有比有人等待美好的事情。 “好。”李成瀚眉目传情，恨不得把简潼带在身上。 简潼自己在家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衣柜整理好。新买的正装拿去洗烘，贴身脏衣物洗干净挂上，才有时间躺着翻看购物网站。她得赶紧买大一号的裤子，还有过冬的衣服。 现在手头没那么紧，简潼的消费也升了两个档次，她开始买些小众品牌，更注重衣服的品质和做工。在网上零零散散看了一二十件单品，简潼选了一部分出来付款，用的还是自己卡里的钱。李成瀚给的卡，到现在还是一分没动。 李成瀚回家把衣服一放，就直接开车去了程树家，他提前打了电话，让程树中午回家一趟，单独见程太太，他总觉得不太合适。 “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中午下起了小雨，程树又没带伞，从车库一路小跑进门，还淋了几滴雨。 “回来了？那就开饭咯。”程太太起身去厨房，让帮厨的大嫂上菜。等菜都上了桌，李成瀚也没动筷子，而是开了口:“程太太，我上次在电话里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我是诚心要买，还希望你能割爱。”李成瀚态度诚恳，在他出差前就说了此事，只是程太太一直没松口，所以今天就当面来说。 “什么啊？”程树一头雾水。程太太看了眼身边的程先生，有点为难地说道:“leo，倒不是说那套房子对我多重要，只是那本来留给我堂弟jan的，他往返内地一直住酒店很不方便，以后要是结婚了还有妻子和孩子，所以我是要留给他用的。”程太太知道了李成瀚和简潼的事，多少有些不高兴。当初可是问过李成瀚本人的，自己明明说没那个意思，这现在又把人家给追到手，可真是出尔反尔。可程太太一时糊涂，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必须？他一年能来几回，再说他家里怎么不出钱给他买一套？非要占着你的房产？”程树大大咧咧的，根本不看程太太的脸色。这件事又没多大，对大家来说来说都不是损失，干嘛不能成人之美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程太太扯了扯程树的衣服小声说道。 “是这样，我也打听了一下，【蓝海川】的房子这一年也升值了，我愿意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价百分之十，装修算400万。程太太，你看这样可以吗？”李成瀚给的数字很高了，那里最贵的房子也没卖到过这个价格，装修也不至于，阳台那么大公摊那么多，加上软装和家具，其实就三百万出头。 “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冤大头真会讲价。”程树赶紧帮腔，希望老婆能抬抬手。 “不是啦。你先等一下。”程太太还是装作很为难，她其实不是不想卖给李成瀚，就是在简潼那件事上心里不太舒服。可自己的老公端着人家的碗，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事情做绝。 “leo，我知道简小姐在你心里很重要，既然你真心想要，我不会那么固执已见。但是有两个问题，我先说出来你参考，好吗？”程太太这段时间想过这件事，今天刚好讲出来。 “好，请说。”李成瀚洗耳恭听。 “首先，你想把这套房子过到简小姐名下，她知道吗？同意吗？”依程太太所见，简潼肯定不知道。 “我还没跟她说，想给她个惊喜。”李成瀚也不隐瞒。 第114章 和事佬 “作为女性，我是这样想的，在我还没有那个能力负担暂时承受不起的欲望时，别人送给我很高价值的东西，会很有压力，因为我不知道拿什么还。”程太太的角度很对，简潼确实是这样的人。 “可是，我们的关系……”李成瀚正欲开口，又被程太太制止。 “你们还不是夫妻，这样的赠与在法律上不成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程太太对婚前财产分得很清，香港名媛大多都是这样的。 “对。”李成瀚沉吟，倒不是犹豫，而是简潼会怎么想，这很重要。 “有时候安全感变成负担，会把一个人吓跑。”程太太所言不无道理，李成瀚不再说话。 “我建议，这套房先过到你名下，因为简小姐以后要是看上其他房产，她还有首套房的资格。再说你都没跟她商量，怎么知道她非这套房不可呢？”程太太的想法是李成瀚没想过的，他认为简潼肯定是喜欢也愿意住在那的。“我……”李成瀚语塞。 “那你先考虑这个问题，第二个问题。这套房子我买的时候没那么贵，在你说的基础上，减掉一千万，以成本价给我就行了，装修算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当然，你们能看上的话。”程太太很清楚，维系李成瀚跟程树之间的关系，远远比那套房子贵重得多，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老婆，你真是太好了！”程树一把抱住程太太，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看得李成瀚进退两难，一时尬在原地。 “那个，程太太，谢谢你，你看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合同，我跟你签。”李成瀚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道。 “好，下周我就拟好合同拿给你看，没什么问题的话签好就过户。”程太太推开程树说道。 “好，麻烦你给我个账户，我到时候直接转过去。”李成瀚也不含糊，给钱肯定是要说到前面。 “那，合同上写谁的名字，你想好了吗？”程太太提醒道。 “先写我的，这样她能安心先住着，以后要是再有喜欢的我再买回来。”李成瀚感觉程太太说的对。 “好，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了。吃饭。”程太太招呼道，这菜都上桌有一会儿了，再不吃可就凉了。 “那，账户……”李成瀚端起碗，还忘不了这茬。 “打到程律师户头就好了。”程太太很聪明，反正程树的工资卡在她那，这样说也给足了程树面子。 “哎呀呀！多谢老婆赐我这么大一笔零花钱！”程树端起碗，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双手端起碗给他老婆行了个礼。李成瀚挺羡慕的，在这方面他的头脑就没这么灵活，可以时时逗着爱人开怀大笑，可能这也是天生的！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很开心。程太太没有损失反而得了个人情，只有为难在前割爱在后，这个舍让才显得珍贵。生意人嘛，难免多算计一点。李成瀚拿到房子更高兴，简潼住在里面一辈子都没问题，当然，也得她愿意。 吃完饭，雨渐渐停了，李成瀚起身告辞。 “leo，这个月底我们女儿周岁生日宴，到时候还请准时赴宴噢，记得带上简小姐。”程太太站在门口说道。 “月底几号？”李成瀚问。 “28号。”程树回答。 “好，一定。”25号是律所的25周年庆典，也是周四，周五会放一天假，连着周末能休三天，刚好周日是周岁宴。 李成瀚开车往回走，没走多远又接到了程树的电话:“怎么了？” “刚才京城的顾律打来电话，说请了位和事佬给做中间人，希望我们这边判了那几个小喽啰就算了。”程树在简潼期间也起诉了顾律和王公子，事情有点闹大了，那边理亏，不想硬碰硬，所以就找人来说和。 “那是北边的规矩？”李成瀚问。确实北边是有这样的规矩，如果中间人德高望重，那两边是一定要给面子的。 “对，北边的。”程树自然清楚。 “北边的规矩我不认，这事不是谁来说句好话就能了了。”李成瀚每次想到这件事都很生气，这会儿方向盘都给他快捏爆。 “要不，你先听听和事佬是谁？”程树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但现在真的快要闹大了，如果惊动国外那几位大老爷，对简潼可没好处啊！ “你说。”李成瀚虽然不耐烦，但程树说话，他还是听的。 “是丁董，你还得给人家打那个挪用公款的贪污案呢。”程树也没想到，会是他。 “什么？”前方刚好红灯，李成瀚一脚刹车，差点一头撞上方向盘。 “丁董的在北方的生意，跟王公子家里牵扯很深，这回王公子好像还闯了别的祸，连带这件事，估计得脱层皮。他们也是最近知道丁董是咱们律所的客户，就请了他来说和，我估计这会儿，丁董已经找过简潼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真不是寻衅滋事，蓄意伤人这么简单。王公子也是一时冲动，没提前调查李成瀚的背景，现在也有点后悔。 “那我挂了。”李成瀚想都没想，简潼才是最重要的，管他是谁，都不能侵犯简潼的利益。 简潼买完东西还靠在床上休息，天气冷了又下雨，她不想动。中午就喝了杯牛奶，这会儿窝在床上追剧。 傅元祁发消息问过，她是不是出院了，这几天也没敢进病房看她，只是悄悄送了两回东西给护士站，托护士帮忙送进去。其实简潼一点也没怪他，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啊，顶多就是倒霉撞上了而已。刚回完他的消息，丁董的电话就打进来:“简律师，在忙吗？” “没有，丁董，请讲。”简潼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怕是工作上的事才能如此！ “没什么，你别紧张，我想请你和李律师吃个饭，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呢？”丁董的口音还是浓浓的台湾腔，每次简潼听他说话都会有在看台湾偶像剧的感觉。 “哦，那您跟李律师通过话了吗？”简潼不知道李成瀚有没有先受到邀请，自己也不能随便回应。 “还没有，主要是看你的时间方不方便。”丁董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也十分唏嘘，没想到简潼会遇到这样的事。 “哦，那我先问下李律师那边再回复您可以吗？”简潼还是得征求李成瀚的意见。 “那好，我等下发给他，等定好时间地点，请简律师一定要来哦。”丁董说的很客气，但对这件事他其实没把握。 第115章 退让 简潼挂了电话，看到手机上已经有个未接来电，是李成瀚，就给他打了回去。 “喂，成瀚哥，怎么了？”简潼问道。 “丁董跟你联系过了吗？”李成瀚很着急，直接开门见山。 “联系过了，他也给你打电话了？” “还没有，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请我们吃饭，挺客气的。” “没说其他的吗？” “没有啊，怎么了？” “是这样，这个饭局是鸿门宴，你可去可不去，即便是去了，就埋头吃东西，不管我们说什么，你都装傻充愣，一切有我。”李成瀚不想跟丁董弄得太僵，但更不想让简潼受委屈。 “什么意思啊？丁董请客，怎么是鸿门宴啊？”简潼不明白，人家上次也说要请客，难道不是因为咱们给他出力了吗？ “你那个案子，京城那边请了丁董来做和事佬，所以这顿饭，并不是单纯吃饭。”李成瀚也没隐瞒。简潼听后，情绪一下子失落起来。从前她就觉得，世界上的不公处处存在，很多人可以颠倒黑白，很多人只能被迫接受。后来她学了法，觉得自己有了力量，希望再面对不公时，能够有能力力挽狂澜，让真正的正义得到守护。可现在，自己站在这个旋涡里，依然这么无力。算了，在警局的时候本来就打算小惩大诫，息事宁人了，这件事扯出这么多人，再闹下去，律所的同事很快会知道的。 “那，我去，说没说什么时候啊？”简潼想了想问道。 “还没有，丁董的电话进来了，我先看看他怎么说。”李成瀚说完，简潼应声挂了电话。 “李律师，这几天忙完了吗？”李成瀚之前说有事在忙走不开是照顾简潼去了，丁董也知道简潼已经出院，所以才会这么问。 “丁董，不如直接说。”李成瀚语气温和地说道。 “李律师，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了，这次我做东，还请李律师带着简律师务必到场，没有其他人，顾律师代表那边，然后就是我们3个。”丁董说的很巧妙，把自己归到李成瀚他们这边。 “丁董，你没看到过事发现场？”李成瀚没有回复，只是这样问了一句，丁董也明白他的意思。 “李律师，这件事我很抱歉，如果我在场，我一定会阻止。简律师是个很好的人，专业、有态度，我也非常欣赏她，所以在我看来，她本不该受到这些莫名的伤害。”丁董说得很诚恳，在知道简潼和李成瀚的关系后，也是替他们开心的。因为每次看到简潼，都觉得很亲切，很熟悉，她就像妻子的小妹妹，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但又有别具一格的风采。 “丁董，她要什么我都给得起，但是她这次受到很大伤害。你知道吗？在医院的每一天，她都不敢睡觉，当时独自面对困境的她有多无助多害怕你能想象吗？”李成瀚越说越激动，好像是在谴责。丁董只听过那边的一面之词，说得可是十分轻巧，所以他对事情的严重性根本没有概念，就跑来说和了。 “李律师，你看，方便让我见下简律师吗？律所，或者我们公司？”丁董觉得，还是在公共场合见一次，不然他也拿不准。 “当然，丁董，但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李成瀚的意思是，那位顾律师就别出现了，白白惹人心烦。 “没问题，你看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就在我公司，我给助理打个招呼，我们在会客室见，可以吗？”丁董还是非常尊重他们的。 “那我征求一下简律师的意见，稍后给您回复具体时间。”李成瀚知道，简潼不能一直不见人，让丁董看看也好，不然他还以为简潼就是被擦破了油皮而已。 “好，我等你消息。”丁董挂了电话，心里也是一阵忐忑，这怎么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看李律师的反应，简潼怕是没那么轻松。还说人家是故意赖在医院住着不走，把伤情严重夸大。这样看来，应该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这样说的。呵，就这点格局，以后还想接受他老爸的生意，做梦去！ 李成瀚的车子快要开进【兰海川】的停车场，所以就没再打电话。等上了楼，进了门，简潼才跟他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地说这件事。 “刚才丁董也给我打了电话，只有他，想见见你，你看，如果不愿意去也没关系，我去跟他说。”李成瀚虽然答应下来，但可没说什么时候见。 “那去，刚跟他们公司签了协议，这才几天，人家说只是吃顿饭嘛，不去的话显得我们太那个了。”简潼还是站在公事的角度考虑，可这件事明明是私事啊！ “我是答应了他，但没说什么时候，下个月，明年、后年见都可以。”李成瀚开玩笑般地说道。 “那不行，不去见人家人家说不定会到律所去的，而且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这马上要到律所周年庆了，我肯定要去的，到时候要是事情闹大在律所传开，我真的会无地自容，所以，我觉得还是算了，咱们撤诉。”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苛刻还是根深蒂固。不管是家庭还是社会，如果女性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会被指责自己有问题。要么是没主见活该，要么就是穿着暴露，勾引别人犯罪。总之，犯罪的人都情有可原，而受害者都是罪有应得。简潼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带着祈求的目光，明明是受害者，还要前前后后考虑这么多。李成瀚的心被刺了一下，他第二次感觉到无能为力，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那还干个什么律师？！ “就这样算了？”李成瀚憋着气。 “成瀚哥，我想跟你在一起啊，好好在一起，如果我被这些风言风语中伤，我会退缩的，你明白吗？”简潼坐近了一步，眼里的泪光闪烁，直直盯着李成瀚说道。李成瀚又被震了一下，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很多事翻涌起来，不知道从哪说起。他爱的人啊，总是在每时每刻全心全意想着他，爱着他，护着他，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挡住外界的风暴，却从未抱怨过一次。 “成瀚哥，好么？咱们就算了。”简潼以为李成瀚还是不同意，又轻轻拽着他的袖子扯了一下说道。 “你想清楚了？”李成瀚也明白，名声，女孩子的名声，在国内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也不想以后听到别人议论简潼这方面的话题，他可以生气，可以怒骂，但简潼只会退缩。妈的！真是群王八蛋！ “嗯，想清楚了，不过我得让他们签保密协议，如果以后他们泄露出去的话，就得公开道歉。”简潼已经想好了，赔偿是其次，这个更重要。 “我来拟，保证滴水不漏。”李成瀚这样说，也算是默认了。 第116章 二人世界 “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去见丁董，把这个人情给他，以后他想跟咱们解约也得想想这份人情。”简潼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李成瀚抬手，想刮下简潼的鼻子夸夸她。简潼却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躲。李成瀚赶紧放下手：“我，我只是想，刮下你的鼻子，我没想做什么。” “哦，哦，我，那个，我就是不知道，你要，要干什么，我下意识就，就躲了一下。”简潼结结巴巴地解释，心里却非常难受。她也没办法啊，人在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是很难控制的。 “那，你吃饭了吗？我那会儿出去吃了午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做。”李成瀚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我还不饿，我喝了杯牛奶，这会儿不想吃。”简潼看了眼时间，才2点多。 “那我给丁董去打个电话？”李成瀚起身说道。 “哦，好，你去，我回屋去一下，你看你在哪打都行。”简潼说着起身，走进卧室关上门。 李成瀚又坐回沙发上，给丁董打了个电话：“喂，丁董。” “我在，请讲。” “简律师这边同意了，我看咱们就吃个饭，稍后我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可以吗？”李成瀚的语气平和躲了，丁董明白这事有戏。 “那太好了，等你消息。”丁董很是开心。 “好的，再见。” “再见。” 既然要见，就还是吃饭，选个很高端的地方，好好吃顿饭，再好好敲上一笔也算勉强弥补。 李成瀚走到卧室门口敲门：“简潼，那咱们下午去吃饭行吗？” 简潼打开门：“今天？” “对，今天。”李成瀚也想让丁董看看，人是个什么样子，不然总觉得这事不严重。 “可，可我……”简潼没有说，她没有衣服。刚到的都是秋冬的正装，去年的衣服不是小了就是不合适，不太适合出去应酬，还都是些上学时候穿过的衣服。 “怎么了？你不想去的话我单独去，你在家休息也行。”不管什么时候，李成瀚都不会勉强简潼。 “不是，都说好要去我肯定会去，就是，我可能没有合适的衣服去，我买的都还没到。”总不能穿正装去，显得怪怪的。 “这个好办，我……”李成瀚正想说他来安排，简潼一下抬起手打住：“不用，我自己来，你先歇会儿。” “那，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叫我，还有，那张卡你再不用可要消磁了啊。”李成瀚说的是他给的那张卡。 “那里面到底多少钱啊？你一点数都没有吗？”可愁死了，哪有这样的败家子？连自己卡里多少钱都不记得。 “密码都发给你了，要不哪天你自己去看看？”李成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算了算了，你先看看今天下午咱们吃什么。”简潼也不再纠结。 “要不，我们一起看？”李成瀚发出邀请。 “其实，我想跟你看电影呢，你在影音室等我？”简潼记得，上次看电影还是国庆节的时候，她很久没看了。而且影音室都没怎么用过，跟李成瀚谈恋爱以来也没一起进去看个电影或者打打游戏，她早就想这样了。 “好啊，看什么电影？”李成瀚挺高兴，简潼能有这个兴致。 “嗯，《暮光之城》，夏洁给我推荐的，好像是一个系列电影，有好几部，咱们从第一部开始看。”简潼想了想说道。那天在警局她跟夏洁聊了许多，还聊到了电影，所以她记得这个事。 “好，那我先去。”李成瀚说道。简潼点点头关上房门。 不一会儿，简潼出来了，她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到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和酸奶，还端了盘水果出来。这还是傅元祁买的果篮里的水果，放了一天，再不吃就不新鲜了。 “拿这么多东西？”李成瀚看到简潼进来，赶紧起身帮忙。 “这个给你。”简潼递过去一瓶饮料说道。李成瀚接过来，又把果盘放下才落座。 屏幕上已经暂停住，应该是电影片头。简潼没看过这个电影，很好奇讲的是什么故事。 “这是个什么题材啊？”李成瀚喝了口饮料，又开始剥橘子。 “好像是吸血鬼什么的。”简潼记得夏洁好像说过。李成瀚按动开始按钮，很惊讶地转过头：“吸血鬼？你不怕吗？” “不怕啊，是爱情故事，就类似于，《人鬼情未了》那种。”那部电影多经典啊，不是恐怖片，是爱情片啊。 “那，等下你要是害怕，可以躲进我怀里。”李成瀚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既然简潼害怕被触碰，那自己主动的话是不是好些？ “呵呵，好。”简潼笑着点头，她也想试试，慢慢改变的话，过段时间可能就适应了。 “那下午饭，咱们吃什么，想好了吗？”李成瀚又问这个，真是世纪大难题。 “你决定，要是我做饭我就会安排，但让我想去吃什么，我还真说不上来。”也是，会做饭的人不会点菜。 “那好，我看看。”李成瀚打开手机，看看哪里的餐厅最贵。好不好吃不重要，主要是得让人家花点钱，不然不重视这个事。 电影开始播放，简潼坐在云朵沙发的扶手边收起双腿侧盘着，没有比这样追剧更惬意的了。 她今天又梳了个侧辫子，特别居家的感觉，也很小女人，跟她在律所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她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总是特别迷人，比如现在。李成瀚靠在另一侧的扶手边，看着简潼抬眼的侧脸，随着屏幕上灯光闪烁时，在昏暗又封闭的空间里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吸引力法则像是装上两极磁铁，在无形的空气里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 “简潼，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李成瀚哪有心思看电影，他一直在看简潼。 “啊？这还要问，你过来呀。”简潼拿起李成瀚剥好的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说道，她看也没看李成瀚一眼，神情十分专注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情节。女主太好看了，轮廓深邃，小尖脸高鼻梁，瞳孔是棕色的，脸上好像有一点点雀斑。男主也好白啊，加上吸血鬼的设定很带感，而且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感特别好。但作为电影来说，节奏算比较慢的。 李成瀚慢慢挪过来，若无其事地也跟着简潼拿水果吃。电影情节播放到男女主靠近，鼻眼距离近在咫尺，简潼感觉有点尴尬。这房间不大，又只有他们俩，还没开灯，氛围在剧情的加持下开始暧昧，不知道在李成瀚看来怎么样。简潼偷偷去看他的表情，却发现他神情自然地在低头削水果，他削了很多，但都是不吃，全给自己吃了。 第117章 极限拉扯 “你怎么不吃？”简潼问他。 “你吃，全都是给你准备的。”李成瀚抬头笑笑，简潼觉得他在这样的环境里可真好看，有点神秘有点贵气，有成熟男子的性感，也有少年般的清澈。她记得之前什么时候就有过类似的感觉，什么时候来着？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李成瀚疑惑，接着用拿水果刀的那只手抬起来擦。简潼吓得一把抢过来：“小心！”李成瀚反应过来，看着不太锋利的刀尖心有余悸：“你小心啊，拿手来抢多危险！” “你差点划到脸了！吓死了都。”简潼放下刀，摸了摸加快的心口。 “这么紧张我啊？”李成瀚笑的花枝乱颤，凑近了说道。 “我，我就是，就是……”简潼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个所以然。 “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紧张我。”李成瀚又拿起水果刀削皮，简潼回过头去看电影，发现漏掉个情节，赶紧拿起遥控器给倒了一点回去。她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看得这么仔细这么入迷。 外面又下雨了，两个人在房间里完全听不出来。简潼靠在沙发背上，越看到后面越专注，连水果都不吃了。 “怎么了？”李成瀚发现她神情忧伤，快要为剧情落泪的样子。 “哦，没事啊，就看着好感动啊。”简潼回神说道。 “可是，你不觉得男主是吸血鬼，女主是人类这个设定很离谱吗？吸血鬼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可以活很久很久，但女主是有寿命限制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这个而分开。”李成瀚虽然对这个电影情节也感兴趣，尤其是雷电天气打棒球那段，看得热血沸腾，但事实如此，也是遗憾。 “我觉得还是能接受的，你看男主带女主体验的是不同的人生，很新奇，所以女主对他是不排斥不害怕的，然后慢慢有了感情，还把女主介绍给自己的吸血鬼家人，说明他是非常爱女主的，能为她舍出性命。”简潼觉得这样的爱情很刺激，很震撼。 “那，你会因为这样就感动吗？”李成瀚突然问起这个。 “啊？”简潼愣了一下。这关她什么事啊，不是在说电影吗？ “我是说你会因为有人为你舍出性命而感动吗？”李成瀚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头问道。 “这怎么可能啊？”简潼反问。 “怎么不可能，你就想象一下，如果有人为你舍命，你会不会感动？”李成瀚刨根问底，非要知道个究竟。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我对他没感情，那可能掏出心窝子来我也不会感动，我替他不值，要是有感情也爱他的话我不会让他为我舍命，我也舍不得。”简潼想了一下，很客观地作出评价。 “爱他？你想爱谁？这辈子爱我不够吗？”李成瀚的侧重点很精准，一下子把说远了的简潼拉了回来。 “什么啊，是你问的！”简潼哭笑不得，这不是讨论么，撇开自己谈事实，谁说这是主观意义了？ “那也就是说这辈子你只爱我？”李成瀚继续追问，简潼都快招架不住。突然灵光一闪，简潼坏笑着问：“那你爱了几个啊？要是有人为你付出生命你是不是就被感动了啊？”果然，这个话题是李成瀚的死穴，之前医院的时候就提过前女友，这会儿又拿出来说，简直要了命了。 “咳，咳，之前是之前，从现在起，我也只爱一个人。”李成瀚赶紧表态道。 “哦，这样啊，嘿嘿。”简潼这么说，算是饶过他了。李成瀚手心冒汗，慢慢平复着情绪。他知道简潼不是真的在意，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了。但跟简潼相比，自己真的有些惭愧。 “看完了，你准备一下，我们该出门了。”李成瀚看着屏幕上的片尾字幕说道。 “好，你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我换个衣服化个妆。”简潼站起身，看了眼时间，饭点是6点左右，这会儿应该是来得及的。 “等多久都行，你慢慢收拾，不着急。但不要化得太好看了，知道吗？”李成瀚这番叮嘱真是笑死了，哪有这样的？ “好，知道了。”简潼的尾音拖得很长，说完端起酸奶起身，对刚才的电影意犹未尽。这还有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呢，得空的时候再看。 简潼回了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豆沙粉针织连衣裙出来，这是自己高考前姐姐给买的，但放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穿过，这还是第一次穿呢。裙子很修身，而且很长，快到简潼的脚踝了。下摆是一根根粗线流苏，走起路来非常飘逸。这个天气这么穿肯定是不行的，里面还得套双厚厚的丝袜，外面再搭个短外套才行。 半个小时后，简潼从房间出来，她把头发放下来戴了顶八角贝雷帽，套了件咖色鹿皮短夹克出来。鲜亮的口红，灵动的眉眼在妆容的衬托下更显清丽。李成瀚却不高兴：“不是说不要太好看吗？” “这也算太好看啊？”简潼不解。 “不然呢？”李成瀚觉得简潼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站在你身边，太寒酸了不行，太磕碜也不行的。”简潼觉得自己也没错啊。 “磕碜？这都从哪学的词？”李成瀚听着新鲜。 “律所啊。”简潼这是跟纪明哲待久了，两个人并排而坐，需要经常沟通，自然而然地受了他一点影响。 “那为什么现在不一样，之前不也是成天跟着我东奔西跑的？”李成瀚明知故问。 “你想听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简潼走近问道。李成瀚看着她，却不想说话了。空气里流动着暧昧气息，像医院里的那天那样。李成瀚多想伸出手抱一抱，但还是张开手臂时先开了口：“你可以抱抱我吗？”简潼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鼓起勇气犹豫着伸出手。费了好大的力气，她也只是把手放在李成瀚肩头的衣服上：“成瀚哥，我……” “没事，慢慢就好了，走。”李成瀚笑容有点苦涩，简单的拥抱都是奢望，你叫他怎么能不恨？简潼跟在身后，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在触碰到李成瀚的一瞬间，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全身都开始冒汗，感觉四肢无力。尽管尽力抵抗这种情绪，但还是无济于事。直到穿上鞋出了门，简潼才慢慢调整过来：“成瀚哥，要不，你下次不要提前问我，你想靠近我就直接来好了。” “都说了不着急，要是那样，你会更加难受。所以还是等时间慢慢过去，说不定哪天你突然就不抵触我了。”李成瀚放好手机导航，踩下油门若无其事地说道。 第118章 尴尬的饭局 一路上两人都在想事情，谁都没说话。简潼一直看着窗外，神思飘得好远。她该去趟疗养院了，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隔了这么久没去，不知道姐姐最近怎么样。明天周五，应该没什么事，就明天。 车子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前面，有穿着制服的门童前来开门：“您好！欢迎光临。”简潼从副驾驶下来，对着门童道谢。马上就有人来帮忙泊车，并询问二人是入住还是吃饭，李成瀚说了饭厅的名字，戴着白手套的泊车员立刻帮忙把车子停到了地下停车场。李成瀚和简潼上了三楼，在一间名叫“雅室”的门前停下。服务员过来敲响房门，丁董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李律师，简律师，快来，刚沏的新茶，快来尝尝。”丁董这个人还是很传统，喜欢喝茶赏画。 “丁董，您好！”李成瀚点点头走进去，简潼也打了个招呼，她本来站在李成瀚侧后方，刚才丁董还没仔细看，这会儿等李成瀚走到前面，才看清简潼脸上的伤。这么严重？这都多少天了？ “简律师快坐，我让他们拿点红茶过来。”丁董说着又去张罗这些。 李成瀚走到大餐桌前的一把椅子后面停下，看到简潼走过来才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在简潼旁边的椅子上。 “放松点，别这么拘束，就是简单吃个饭，要是不想说一会儿可以不说，不想答的问题也不用答，一切有我。”李成瀚安慰着简潼道。 “嗯，我知道了。”简潼笑着点点头，拿起面前盘子里的小瓜果吃了一个。李成瀚看她鼓着腮帮子还挺可爱，看来以后可以买点这样的水果吃。 丁董很快回来，领着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拿了一盒红茶：“简律师，这个茶叶是高山红茶，我挑了一点，你拿回去尝尝，要是喝的惯就跟我说，我找人给你送去。”丁董看到简潼的伤痕以后，有点打心眼里的惭愧。他之前听说就是推搡了几下，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谁家推搡能推出这样的伤口？这还是外伤，内伤有没有还不知道。光听了人家几句一面之词就来说和，【理衡】还是帮过忙的合作方，自己这么做多少有点不厚道。 “您太客气了！”简潼还没伸手，李成瀚站起来接过来，很自然地放在手边。丁董看了一眼，觉得他俩还挺默契。 “简律师，一会儿你多吃点，我看了几个特色菜，要是不喜欢，你再点些别的。”丁董落座，把菜单递过去，简潼双手接过来说道：“丁董您客气了。” “那咱们先开始，一会儿上了热菜咱们再喝酒，好吗？”丁董对二人问道。 “丁董，我开了车，简律师伤还没好，不宜饮酒。”李成瀚赶紧拒绝，顺便说了受伤的事，来提醒丁董。 “那两位看看喝点什么？”丁董又问。 “不用了，我就喝茶就好了。”简潼先回答道。 “我也喝茶，这茶挺好的。”李成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唇齿都是清香。 “那我也不喝了，咱们以茶代酒，吃个尽兴，喝个尽兴。”丁董努力搞气氛，不想太压抑。这叫什么事儿啊，原告变被告，稀里糊涂当了和事佬，还不知道人家给不给面子呢！ “丁董，请。”李成瀚做了个手势，意思让丁董先动筷。在丁董的带领下，李成瀚和简潼也开始吃。这会儿桌上还只有凉菜，简潼因为又伤口不能吃辣也不能吃酱油，害怕增生或者留疤，所以特别忌口，没几个菜能吃。李成瀚看到后就把菜单递过去：“看看能吃什么？点几个。” “先不了，等会儿再说。”简潼的意思是看看一会儿有什么热菜，不然就三个人，点太多就浪费了。 “简律师，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丁董看过来问道。 “不是不是，医生说要注意饮食，我眼睛这块缝了针的，刚拆线，怕会留疤。”简潼没想太多，既然丁董来调和，那这件事他肯定是知道的，也不用隐瞒。丁董闻言放下筷子：“简律师，我想我应该先跟你道歉。”如此郑重其事，简潼也放下筷子坐直身体：“丁董，这是？” “简律师，首先，在我今天来这见到你之前，不知道你受伤了，也不知道你受的伤有多严重，他们的形容有点出入，所以我应该道歉。”丁董顿了一下又说：“简律师，作为合作方，我是非常认可【理衡】，认可你们的，我也非常欣赏李律师的能力和魄力还有你的专业性。我没有想到你会遇到这样的事，按道理说我不应该接下这个差事，可既然已经接下了，我现在是站在你们这边的。”这样一番话，让简潼降低了防备，也算是一种话术手段。 “丁董，您不用这样，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伤我的人也会受到惩罚，无论如何，您都不用道歉的。”简潼说得很真诚，她没有排斥过丁董，即便是知道他要来做中间人。 “简律师，感谢你。但我希望你能从这件事中获得利益，实实在在的利益，让该受惩罚去受惩罚，也让自己获利。”丁董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丁董，按照我的想法，今天是不想让我的女朋友来的，这事其实因为而起，她是替我受过。”李成瀚开始说话，简潼在他说女朋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这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嘿嘿。 “这个我也大概听说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错了，而且是一错再错。”丁董倒是会说话。 “那我保留追究的权利，也没错？”李成瀚言辞开始犀利，性格温和的丁董有点招架不住：“对，对。” “但这件事牵扯到我女朋友的名声，我本来不想息事宁人，但更尊重她的意思。所以，我们可以退一步。”李成瀚这个转折太快，丁董惊喜地没反应过来。 “丁董，我们可以和解，我也可以撤诉，但我有条件。”李成瀚都想好了，这次表面上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后面江湖险恶，总有其他途径可以惩罚。 “好，李律师请讲，我代为转达。”丁董申请专注，就差拿只笔记下来。 第119章 尴尬的饭局（二） “首先，和解金，王公子自己说个数，我看看有没有诚意；然后，签保密协议，如果以后从他那边漏出难听的话，那我们的所有证据将成为呈堂证供，并公开道歉；最后，不要藏头露尾的，和解金自己送来。”李成瀚说完，简潼都捏了把汗。其他就不说了，这个诚意，怎么才算有诚意啊？ “这个，最后一个可能有点麻烦，他近期不在国内。”丁董知道，那家伙还闯了其他祸，已经跑路了，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 “我只说我的条件，能不能做到是他的事。还有，丁董，如果我之前就知道你是中间人，我是不建议你趟这趟浑水的。”李成瀚蹙眉，他是真心不希望丁董搅进来，对他没好处。 “李律师，谁想呢？我在京城的生意跟他们家有来往。王公子的父亲，跟我打交道十多年了，不夸张地说，两家也算世交，可世界就这么小，偏偏都碰到了一起。”丁董最近虽不至于焦头烂额，但也是有点自顾不暇。他那个财务部的烂摊子，已经有公检法部门介入了，他还得配合呢。 “丁董，你的案子，下个月中旬开庭，人也带回来了，只是钱不一定能追回来多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李成瀚说起这个，就算把话题岔开了。反正条件开出来，要不要和解他们自己看着办。 “李律师，谢谢你，钱追不回来就算了，他们得坐牢，得受到惩罚！”丁董说到这个有点激动，杯子里的水都快撒出来。 “你放心，一定会的！”李成瀚眼神坚定。话刚说完，就上了热菜，是酸甜口的东西，简潼勉强能吃，就跟着动了筷子。 丁董吃了几口东西，情绪平复下来，开始跟他们闲聊：“简律师，你是本地人吗？家里兄弟姐妹几个？”他拐弯抹角地，就是想问有什么亲戚，远房的也好。 “我是本地人，家里有个姐姐。”说起这个，李成瀚又紧张起来，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父母呢，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能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丁董畅聊起来，非常有雅兴地打听道。 “我，母亲过世了，父亲很多年前外出没回来，一直没有音讯。”简潼说着，悲伤的情绪不明显，但还是被李成瀚捕捉到。丁董听完恨不得打两下自己的嘴巴，真欠！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惹你伤心了。”丁董赶紧道歉，这怕是今天最错的一件事了？比劝他们和解还尴尬。 “没事，已经很多年了。”简潼吃了口李成瀚夹的菜说道。丁董准备找补，又问：“那你姐姐在做什么？”刚问完，李成瀚站起来拿着茶壶倒水：“丁董，来，添点热的。” “哦，好，谢谢，谢谢。”丁董没感觉到气氛已经降到冰点，还以为李成瀚就是单纯的客气。 “我姐姐没做什么，前几年受了伤，一直在休养。”简潼小声说道。丁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没一个问到心上的。李成瀚倒茶的本意是岔开话题，没想到简潼自己却没太过在意。一时间饭桌上冷场，都是碗筷的声音。 席间李成瀚一直给简潼倒水布菜盛汤，把简潼照顾得很周到。她还有些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样，一直小声拒绝。李成瀚充耳不闻，该干什么干什么。 丁董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有些难过，他曾经也有贤惠的妻子在侧，事事以他为先，两个人非常恩爱。可现在，他孤身一人，回去没人嘘寒问暖，出门没人祝他平安，此刻的失落不是一星半点的。 快要结束的时候，简潼的电话响了，是律所的人，她起身抱歉，离席去外面接电话。丁董看简潼不在场，就跟李成瀚说起话来:“李律师，简律师的伤情报告怎么说的，能否给我看一看？” “伤情报告上有照片，可能不太方便。”李成瀚可不想给任何人看。 “那抱歉，我不太清楚。不知能不能大概说一下，伤情鉴定是几级？”丁董继续问，他心中有这个疑虑，就没法跟王公子好好谈条件。 “丁董，我这么说。”李成瀚靠在椅背上握了握拳头，像是下定某种决:“简潼那天面对四个歹徒，赤手空拳地缠斗了12分钟，最终保护了自己等来了救援机会，你可以想象一下，是什么样的场景。”那12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和简潼的脑海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丁董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简律师，真的太勇敢了！ “我宁愿当时他们找到的人是我，宁愿是我受了伤躺在病床上。你知道吗？简潼心理有了阴影，我都不能牵她的手，她有应激障碍了。”李成瀚越说头越低，心里憋闷得无法喘息。丁董听得有些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 “李律师，我再次抱歉，对于简律师的遭遇，我之前真的不太了解，请你们见谅。”丁董后悔得无以复加，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李律师，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很有名，你看需不需要去咨询一下？”丁董觉得再多的抱歉都是空话，还不如来点实质性的帮助。 “我问过医生，说不能着急，去看医生反也会造成心理压力。”李成瀚不想让简潼再受到二次伤害，他觉得这个过程是揭开刚好的伤疤。或许是他对这个东西不了解，多多少少有些想当然。 “那你可以单独去咨询一下啊，肯定会有所帮助的，我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有时间去问问看。”丁董想了想，掏出手机说道。李成瀚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心里生出几分感激，开口道谢。 简潼打完电话回来，发现气氛缓和了一些，顿时感觉轻松不少。在紧绷的环境里吃饭，真的是种罪过。 华灯初上，窗外霓虹闪烁，雨也停了，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呵出一缕似有若无的白气，冬天的气息悄然降临。 吃过饭，李成瀚带着简潼告辞，丁董也跟着离开。 “要不要走走？”简潼感觉吃得有点多了，想消消食。 “你的脚，可以吗？”李成瀚有点担心，今天开始走路才一点都不瘸了，这样遛弯儿怕是会累脚。 “可以，不走远了，不然还得跑回来取车。”简潼想去前面的广场看看，一会儿好像有音乐喷泉。 “好，走。”李成瀚笑得温柔，语气和神态都十分宠溺。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路灯时不时把影子拉得好长。 这里地势比较开阔，风比较大，人也不多，非常适合饭后散步散步什么的。要是有自行车或者溜冰鞋，那就更完美了。 第120章 言归正传 渐渐靠近广场，人就多了起来。这里每天下午会有半个小时的音乐喷泉，所以来往观看的人不少。雨后初晴，还有一些地摊小贩卖着些好看又好玩的小玩意儿。简潼很久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在烟火气和欢声笑语中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她四处观看，那些小玩意儿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 “喜欢什么就买，难得看到这些小东西。”李成瀚也很稀罕，在国外，这些是看不到的。 “喜欢的太多了，但是都买回去放在那也没什么用。”简潼很清醒，这种冲动型消费不可取。 “那就随便买几样，放着就放着，至少现在是高兴的。”李成瀚像是在哄小孩子。说到小孩子，李成瀚想起一件事还没跟简潼说的。 “那，先看看。”简潼觉得这还没逛完，前面也许还有更好玩的东西。 “好。”李成瀚跟着继续走，保持在简潼一个肩膀以后的位置。过了一会儿又开了口：“简潼，下周末，程律师的女儿办周岁宴，邀请了我们两个人，你跟我一起去。” “小冉冉？好啊，我很久没见过她了。好快，她都一岁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肯定还是很可爱。”简潼脑海里回忆着，当时的小宝宝很喜欢她，见到她就让她抱，嘴里的乳牙只有两三颗，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小梨涡，可爱极了。 “你很喜欢她吗？”李成瀚发现，简潼似乎对那个孩子很上心，这会儿说起来眼睛都是亮的。 “当然喜欢啊，你不喜欢吗？多可爱。”简潼对那样的奶娃娃，好像有种天然好感，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母性！ “我喜欢啊，小孩子都可爱，我都喜欢。”李成瀚这个都，似乎很有深意。简潼有点明白过来，随即问道：“那，你是喜欢男孩子多一点还是女孩子多一点？”李成瀚笑了，他觉得简潼跟他真是天生一对，而且很有默契，有些话不用挑明，对方都能知道什么意思。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过女孩子我更喜欢，都说女孩是贴心小棉袄，要是开口叫爸妈，肯定心都要化了。男孩调皮，总是容易惹人生气。”李成瀚说起这个，眼里都是美好的畅想。 “噢。”简潼没有多说，而是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仿佛刚才讨论的是即将要搬上日程的打算。 “那你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李成瀚趁机问道。 “我，我也都喜欢。”简潼低头浅笑，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动人。可李成瀚沉醉了不到3秒，前面一个轮滑队的小孩子们冲过来，差点把他们撞倒。 简潼最先看见一个少年直直朝李成瀚冲过来，用力把李成瀚一拉，贴在自己怀里。等少年走远，简潼才反应过来，李成瀚跟她差不多抱在一起，快要亲上了。简潼赶紧松开放在李成瀚胳膊上的手，后退了一步：“我们回去。”说完就转身走，往刚才吃饭的酒店方向去。李成瀚有片刻回味，也跟上了脚步。挺好，至少在这样的突发情况里，简潼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好起来的。 晚上回到家，简潼洗漱完躺下，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医院的时候都是李成瀚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睡，随时可以摸到他的衣角。现在房间里空落落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她把织了大半的围巾拿出来，继续织下去，希望在正式入冬之前，能够送到李成瀚手里。 康明的冬天从不下雪，记忆里仅有一次，小雨飞飞中夹了点雪花，落在地上都显不了白。要是今年冬天能下雪就好了，或者去个能下雪的地方，真想看看白雪皑皑是什么样子。 快到凌晨12点，李成瀚发了个消息：明天我要去律所，上午你自己吃个早饭，中午我去找你。 简潼回复了个：好。不一会儿李成瀚的消息又发过来：怎么还没睡？ 简潼：这就睡了，晚安！ 李成瀚：晚安！如果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几点都行。 简潼：知道了，快睡（抱抱表情）。李成瀚举着电话，笑得像个二傻子。 清晨的日出越来越晚，日落却越来越早。冬日的气息蔓延，办公楼前的花坛里，为数不多的绿植在寒风中屹立，眼看着就要凋零。可冬天也会带来新的生机，在春天来临之前，万物需要贮存，需要修养，需要重生的时间。等春来花开，一切又会是新的面貌。 这个冬天对李成瀚来说一点都不冷，在无时无刻的细节里，有太多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寒冷对他来说，犹如远在天边的时效性能，只是在四季循环里，循规蹈矩地运行罢了。 “李律师，您回来了。”走进律所，就有人陆陆续续跟李成瀚打招呼，他今天心情很好，一个一个笑着回应：“嗯，早，早。” “李律师，这是您前段时间巡访过的公司资料，简律师整理好了，还有一份目录可供精准查阅，您要看看吗？”王秘书跟着李成瀚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说道。 “你先放下，我待会儿看。”一回律所，就有简潼的气息，真好！ “丁董的案子法院已经排上了，下个月中旬14号开庭，另外，下周的周年庆典地点选在环球大厦顶楼，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今年23家律所每家都会派手头没有案件的律师过来，加上本部的人员和几位创始人，人数在160人左右。”王秘书一口气把这些事情汇报完，好让李成瀚心里有数。 “创始人，几位都来吗？”李成瀚比较关心这个。 “是的，都来，包括李夫人。”王秘书的意思是，包括李成瀚的妈妈。李成瀚心里有数，几个创始人都过来，不过是因为前段时间陈幼珍的爸爸陈志强放出消息要卖股份。几个人都在不同国家，这次有机会重聚，肯定要碰个头商量一下。 “好，你把航班信息都发给我，到时候我安排人接机。”李成瀚平静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太多的喜悦或者惊喜。 “已经安排好了，程律师周一的时候就让秘书室着手准备，已经把几位的机票买好，车子也安排妥当。”王秘书心想，程律可真有先见之明啊，什么事都想在前面，老板们很是喜闻乐见的！ “那，我父母是安排谁去接？”李成瀚直接问道，也没什么避讳的，就是自己的爸妈。 “程律的想法是，您去接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您当天抽不开身，他会去接过来。”王秘书笑着说道。 “好，知道了，那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几位创始人的都发给我。”李成瀚吩咐道。王秘书应声，拿出手机很快把信息发了过去。 “好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周年庆后，周五你们回去休息，算带薪假。”李成瀚这个决定早有了，但现在说出来比较能够收买人心。 “谢谢李律师！”王秘书开心地说道。 第121章 诸事繁杂 “王小青，你来律所快三年了？”李成瀚突然问起这个，王秘书心里“咯噔”了一下：“是的，李律师。” “过了年合同期满，是不是得考虑续约？”李成瀚靠在椅背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打火机的盖子说道。 “是的，李律师，我很喜欢在律所工作，希望律所愿意继续录用我。”不但王秘书想，谁不想。她在这儿快3年，给李成瀚打下手一年多，虽然要求严格，但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事，只要把分内工作干好就行。而且薪资待遇是整个城市里同等职位的第一梯队，福利也好，有带薪年假，婚丧假，病假还有补贴，每年还有两季的“降温费”和“炭火费”，六险一金、生日红包，简直不要太舒服了，谁能愿意走啊？ “我也觉得你兢兢业业地，做事认真也踏实，就是，眼光可能看得不太长远。”李成瀚这意思很明白了，想续约，你就重新站队。 “李律师，我这段时间确实在反思，之前很多时候脑子糊涂，做事不太谨慎，所以有些差错，希望李律师能够给我个机会改正。”在秘书室工作，最基本的就是察言观色，听懂话外音。王秘书干了这么久，不会听不懂李成瀚的意思，她是不想再左右摇摆了，不然这个饭碗得砸。 “上周有个警方的电话，关于简律师的，打到秘书室，是谁第一个接到通知的？”李成瀚知道秘书室有人接到消息就被程树封了口，但现在提起刚好也是一个契机。 “是我，当时我在家，接到了警方来查证的电话，就说简律师是我们律所的人，警方说她受到袭击，李律师你的电话当时没信号打不通，我就打给程律师了。”王秘书回忆到，那天她也很懵，简律师具体怎么受伤她也不清楚，但警方都惊动了肯定不是小事，所以得赶紧找拿事的人。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李成瀚又问。 “没有，只有我，我想简律师的情况可能不方便说，就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王秘书当时是被程树提醒了一句，才明白过来的。 “是这样，简律师的事我不希望听到律所任何人讨论，她是受了点伤，但很快就好了，前段时间她出差，这几天就当补给她的假期，你去行政部说一下这个情况。”李成瀚没有细说，反正也没有这个必要。 “李律师放心，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简律师的事。”这一点王秘书还是拎得清的。 “好了，你去忙，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李成瀚神态轻松了些，算是跟王秘书达成了某种交易。也对，有些东西是时候把它变一变了，不然这三足鼎立的格局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打破？！从前李成瀚不在意，可现在，他得为以后多打算打算。 “好的，李律师。”王秘书正要出门，又被李成瀚叫住：“等下，程律到了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跟他商量。” “好的。”王秘书转身出门把门带上，去了程树的办公室。他也刚到，正端着杯子倒水喝。 “程律师，李律师说，不忙的话，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王秘书的眼神已经变了，看程律师像是看自己人似的，没有了疏离和防备。 “这家伙，找我也不过来，还叫我过去。”程树嘴上说着，但手里的杯子即刻就放下，话刚说完就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找我啊？”程树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李成瀚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道。 “昨天我跟简潼见了丁董，决定和解了。”李成瀚说到这个，心里仍不是滋味。程树听后收敛了情绪，表情认真起来：“你们，想好了？”他虽然是希望能妥善解决这件事，但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受委屈，如果不牵扯其他，刀山火海，他是可以帮李成瀚去蹚的。 “嗯，简潼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想息事宁人，我尊重她。”李成瀚有点无力，在不同国度的文化差异里，女孩子的选择权是不一样的。如果他固执己见，简潼接下来很可能会面临一段时间的负面舆论，对她的人格和事业造成一定影响。 “那，条件怎么谈的？”程树又问。这个很关键，直接影响谈判进程和谈判结果。 “签保密协议，赔偿医药费误工费等费用。”李成瀚也不啰嗦。 “那，到时候我去，签了保密协议再去撤诉。”程树状告王公子的诉状已经递交到法院，人家也受理了，只是还在补充证据阶段。等和解书签了之后，撤回来就行了。 “嗯。那几个混混，下个月能开庭吗？”李成瀚得赶紧把他们送进去，不然还是有一点不踏实。 “下个月底，你去澳门参加两岸三地律师会的时候开庭。”程树提醒道。到时候他在这边开庭，李成瀚去参会，都不耽误。 “那时候？我今年想带简潼去的。”李成瀚有点矛盾，如果到时候简潼出庭，他肯定也要在场，那两个人都走不了。 “上午开庭，你们下午飞过去，来得及。第一天上船也什么事，就是吃吃饭互相认识一下，第二天第三天才有活动。今年的主题我还不知道，回头我看看，你提前准备一下。”律师会的主题每次都不一样，今年的还没公布，所以程律也没办法通知。 “这样啊，来得及吗？”李成瀚没去过，所以他心里没数。 “来得及，你们晚上能到澳门就行了。对了，记得提醒简潼办理港澳通行证，得提前啊，不然到时候拿不到。”程树又提醒了这件事。 “那个要多久能办出来？”李成瀚其实也没有，他没去过港澳，护照是不能通行的，需要单独的证件。 “最快也得2周。”程树记得自己当时等了接近一个月呢。 “那现在就得准备了，不然到时候上不了飞机。”李成瀚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这都11月下旬了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时间都算紧的。 “对，赶紧办。”程树也着急，李成瀚他们真是心大，早不打算，这会儿了多仓促。 “对了，我听说律所的25周年庆典你都安排好了？”李成瀚不擅长这些事，所以有人操心，他觉得挺好的。 “不然呢？等你这个恋爱中的大忙人张罗，我们都去喝西北风吗？”程树开始玩笑，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我是不太关注这些，幸亏有你。”李成瀚难得没有黑脸，反而态度诚恳。 “喂喂喂，你可别肉麻啊，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然我我适应。”程树缩了缩身子，好像已经有生理上的不适一样。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保密协议你帮我写一下，顺便问下程太太房屋买卖合同什么时候能发给我。”李成瀚还挺心急。 “这才过一天，大哥，你急什么？房子又不会跑。保密协议你别操心，下午就给你。”程树无奈，这叫什么人呐？喉咙里都伸出爪子来！ “好。”李成瀚也不恼，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程树不禁感叹：爱情真伟大！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第122章 活泼开朗 周五的时光最快了，一眨眼就过去。 下午下班的时候程树把保密协议发了过去，作为简潼的代理律师，他还跟顾律师通了个电话。那边接到丁董说这边愿意和解的消息也很高兴，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好。只是这个诚意嘛，顾律师有点拿不准，人李家缺吗？不缺啊！那多少才算有诚意啊？王公子倒是不以为然，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程老弟，还请提点一二，哪怕就说个几位数也行啊。”顾律师一脸为难，在电话里说着软话。 “这我怎么说啊？说多说少都不合适，您可别为难我，还是多跟王公子说说，看看他的意思！”可别下套，不钻！ “得，您受累，咱下周见。”眼看有参考意见，顾律师也不强求，这事早点结束，他也还有其他事要忙。 “行啊，我随时恭候。”程树痛快的答道，那边也挂了电话。 下了班，李成瀚径直去了简潼家，可简潼却不在家。进门刚换了鞋，李成瀚把手提包随便一扔，就给简潼打电话，他急了，上次也是，突然没了音讯出了事，这怎么说好下午一起吃饭晚上接着看电影却不在家？电话忙音响了一阵，才被接起来：“喂，成瀚哥，你下班了？”简潼的声音平静，看来没什么事。 “你去哪了？我都到你家了。”李成瀚虽然着急，但不是责怪。 “我去疗养院了，这会儿在路上，地铁里面信号不稳定，我很快就到了，等我啊！”简潼还有两站就到了，走个200米就能进小区。 “好，我等你回来。”李成瀚松了口气，扯下领带脱掉外套靠在沙发里。中午本来要过来的，丁董的案子有点事情，到检察院去了一趟，回来的话已经1点多了，就没过来。不知道简潼中午自己在家吃的什么，这会儿肯定也饿了。 10多分钟以后，简潼进了门：“我下午出门有点晚，所以回来得也晚了点。”她一边换鞋一边说，还喘着粗气，看来走得很急。李成瀚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烤红薯，回来的路上买的，快趁热吃，我去拿两个一次性手套。”简潼一边说一边进了厨房，却被李成瀚先一步拿到了。 “走，我给你剥。”李成瀚看着简潼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着急忙慌地赶路。 简潼放下包也脱下外套，跟李成瀚一起坐到沙发上。室内的温度控制在20度左右，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也是斜的，人在里面会感觉温暖又舒服。 “晚饭不会就吃这个？”李成瀚一边剥皮一边问。 “一会儿再看，粗粮很占肚子，要是吃完还觉得饿就可以再吃。”她能买到这个还挺开心的，很多年都没吃过烤红薯了，街上卖烤红薯的设备都进化了，以前是炭火炉子，现在都是电烤箱。 “那，喝什么？牛奶？果汁？还是茶？”李成瀚觉得这东西下咽有点费劲，太干了。 “我去拿。”简潼说着就站起身，她今天看起来情绪挺好，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等她端了两杯热牛奶过来，李成瀚剥好一个红薯递给她：“你今天收到什么好消息吗？看起来挺开心的？”李成瀚问的时候脸上也是笑容洋溢。 “我正要跟你说呢，我姐姐情况不错，这周的各项体征都很好，之前做的手术也恢复得很好，而且我在给她按摩关节的时候发现她有条件反射了，还软了一点，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在有意识地活动过。你懂我的意思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简潼的神采在飞扬，这一点点小小的改变对她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就像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 “真的？那她还有其他反应吗？比如说你说话她能听见吗？”李成瀚也很高兴，这样的话也许可以提前送到瑞士去，醒过来怕也是迟早的事。 “目前还没有，不过医生说这是好现象，会每天给她增加按摩时间，看看后面的进展情况。”对于简潼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好，下次我跟你一起去看她。”李成瀚替她们姐妹开心，这么多年了，现在有了突破，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简潼高高兴兴的，像个小孩子吃到好吃的糖果。她好多天没这么笑过了，从李成瀚去内蒙出差，到自己出事直到出院，都是惧怕难过，只有这样的好消息，才会让她高兴起来。 “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趁着她开心，刚好把事情再推进一下。 “你说。”简潼咬了口红薯，味道不错，火候也到位了。 “你有港澳通行证吗？”李成瀚先问的这个。 “没有，怎么了？”简潼疑惑，这是要干什么？ “下个月，有场两岸三地的律师聚会，在澳门举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李成瀚有点期待，下周应该就知道今年的主题了。 “我跟着去？合适吗？”简潼觉得，自己不够分量，这样出去会不会有损律所的声誉。 “合适。我也没有港澳通行证，下周一我们一起去办。”李成瀚非常肯定，简潼都不合适，那就没有合适的人了！ “嗯，好，那我要做什么准备吗？”简潼很重视这次聚会，如果表现不好肯定要丢人？ “不用，听说就是上了船去吃喝玩乐交朋友，没什么可准备的。”李成瀚根据程树的经验判断，确实就是去玩几天。 “啊？这么简单？”简潼有点不信，至少有点学术交流或者案例分享？ “程树去过，他还顺便谈了个恋爱，娶了个老婆回来，你说呢？”李成瀚这样描述，简潼就懂了。 “哈哈，参会得老婆，这优良传统要发扬啊，要不！你也去看看？能不能有个美丽邂逅之类的。”印象中简潼一直很拘束，或者说很规矩，从来没有开过这样的玩笑。李成瀚侧头看她，嘴角邪魅一笑：“怎么？你是想邂逅个帅哥？才把我推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的好的肯定要多看两眼嘛！”简潼吃得不亦乐乎，嘴角就没下来过。 “长的好？你觉得怎么样算长的好？”李成瀚蹙眉，一脸的正儿八经。 “嗯~在我看来的话，你这样就算长的好啊。”夸奖来得猝不及防，李成瀚有点意外：“真的？” “当然是真的。”简潼突然正经，像是在做保证。 “那你很喜欢我这样的咯？”李成瀚像个猎人，引着猎物步步靠近。 “你说呢？”简潼无语，真的无语，要是不喜欢怎么会跟你谈恋爱？！ “我想听你说。”李成瀚突然深情，还慢慢靠近，简潼感觉快要招架不住。 “那个，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你不是都知道吗？”简潼往后躲，感觉手里的红薯突然不香了。 “好了，你好好吃，一会儿要是还想吃点别的就先看看，家里有食材的话我学着做，没有的话我去买。”李成瀚退回来，把空间让给她，尽管无数次想要靠近，但都被他忍住了。 “那，那我们先把烤红薯吃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拿点水果去看电影，好吗？”简潼一直惦记着她的第二部，非常想知道后面的剧情。 “好。”李成瀚手里的红薯也剥好了，但有一点点凉，还是不影响口感。今天真好，都是好消息。哦，对了，还有第二件事。 第123章 返工 “下周四十律所25周年庆，你知道？”李成瀚咬了口红薯，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知道，需要我做什么吗？”简潼觉得李成瀚提起来肯定就是有吩咐。 “下周三我父母就到了，我先去接他们，庆典之前，你先跟我去见见我妈，行吗？”李成瀚这么安排，也是不想让简潼觉得太突然，反正妈妈是已经知道简潼也看过她的照片了，安顿好再见一面也不会太突兀。 “见，见你妈妈？”简潼还是觉得突然，这会不会太快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怎么？你害怕？”李成瀚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低头也放下红薯的简潼问道。 “我，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快了？我那件事还没处理完，她知不知道啊？会不会……”简潼因为这件事，还是自卑了。其实她根本不需要的，就没发生什么啊！ “不快，你什么都别想，没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任何人知道。”李成瀚只能安慰和打气。 “那，那我要准备点什么？不能空着手？”简潼觉得如果真要见，不能太失礼的？ “准备什么？”李成瀚不太懂这个，国内和国外的情况不太一样，他也是第一次在国内谈恋爱，不是很清楚这中间的礼节。 “算了，我自己去看。”简潼觉得这件事李成瀚给不了太多意见。 “你别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大大方方地去见就好了，你这么优秀，这么好，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应该挺直腰板，明白吗？”李成瀚想给简潼最硬的底气，她本来就很好，非常好，即使没有遇到自己，在这个领域里面她也总会闪闪发光。不对，没有即使，有些相遇是注定，那相恋就是必须！ “成瀚哥，我知道你在意我，我会好好表现的，嘿嘿。”简潼皱起鼻子笑了笑，特别可爱的样子。 “不需要你好好表现，就正常的，和我坐在一起就行了。”李成瀚拨了拨头发，一副很臭屁的样子。简潼也觉得好看，他真的怎么都帅气，怎么都优雅，怎么都迷人。 “好，知道了。”简潼有了星星眼，仿佛对面的人在发光。她从前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恋爱脑。 吃完东西，两个人去影音室看电影。《暮光之城》的第二部《新月》是个悲伤的故事，男主因为自己的身份离开，女主伤心了好久，简潼也跟着伤心了好久。看完这一部，李成瀚就回去了，他是真舍不得走，恨不得住在这，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简潼接着织围巾，姐姐的已经织完送过去了，要不然下午也不会晚出门。给李成瀚的也快收针，还有一两天就能完成。 傅元祁最近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他从小到大没有这样过，自从回了国，他都没有几天开心日子。 网咖下个月初就装好了，准备试营业，但他不敢邀请李成瀚和简潼，总是有些愧疚。而且他爸爸傅启华要回国了，他得想方设法阻止，不然简潼看到他是傅启华的儿子，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傅正初销声匿迹在西北，这次也要过来参加庆典，但他好说歹说要留下看门，负责人才作罢。傅元祁先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听他说已经买好了机票，简直急的一蹦三尺高：“爸，这么远的路，你就别折腾了不行吗？” “你是不是闯祸了？害怕我知道？”傅启华的重点在这，他不可能想到真实原因的。 “我没有，没有，我已经很乖了，你问我瀚哥啊！”傅元祁最近确实很踏实。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回国？”傅启华快要发作，这臭小子！又玩什么花样？ “不是啊，爸，你想想，光是坐飞机都要坐十几个小时，回来就吃顿饭，有什么好折腾的？”傅元祁想得简单，这趟回国，跟几个股东的股权有关。陈志强要卖手里的股份，那肯定是先到先得啊。 “你懂什么？你要是没办法接我，就老实待着，我自己去律所。”傅启华快没了耐心。 “别啊，爸，你听我给你说！”傅元祁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 “挂了！我还有事。”傅启华没给他机会。傅元祁一脸无奈：这老头，真犟！想来想去，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傅元祁立刻买了张机票，明天出发，飞去多伦多。 这个周末过得很愉快，李成瀚和简潼没怎么出门，就窝在家里看电影，一口气把《暮光之城》的四部曲5部电影看完了。最后一部分了上下两个系列。上部的结尾卡在女主生孩子死在产床上然后被男主的吸血鬼毒液注入后变异，下部开头就是女主也成为吸血鬼跟古老的家族抗争。她们的女儿作为人类和吸血鬼的细胞结合体，长得飞快。也许不能永生，但可以有比常人更长久的寿命。 永生，多么令人向往的词句！但真正获得永生的人该多痛苦啊！不老不死的身体，永恒的记忆，在爱人逝去，亲人逝去，朋友逝去之后，独自流浪在这个世界里，会是多么孤独的体验呢？ 简潼眼角的伤结了痂也掉了，肩膀的烫伤也好了许多，这些天洗澡都尽量避开这里，现在也慢慢褪色。李成瀚看着也慢慢放心，不会留疤也没有增生，很好。倒不是会嫌弃，主要怕简潼自己会介意，反正简潼什么样都好看。 前几天买的衣服也到了，简潼欢喜地试了试。如果要去参加周年庆，这些怕是不太行，太休闲了，不够正式，何况还要见李成瀚的母亲，不能太随意。她把新衣服拆了吊牌放进洗衣机，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李成瀚中秋送的那套衣服，薄是薄了点，不过里面可以穿打底，还有包和鞋子、耳坠，全套都有，不然就穿这身！可这套衣服的吊牌上都写着不能水洗得干洗，还有点麻烦呢。 周一的清晨，简潼穿了套咖色的毛呢西装配白衬衫，外面是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这件大衣有点贵，简潼买的时候咬过牙，要一千大几呢！ “嘿，简潼，你干嘛去了？这么久没来。”纪明哲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 “噢，我回家处理点私事。”简潼说了个大概。 “什么私事，这么久啊？”纪明哲接着好奇。 “我一个堂哥结婚，我去帮了几天忙，不在本地，有点远。”简潼的谎扯得没边了，不然怎么搪塞纪明哲呢？ “噢，那喜糖呢，你没带回来点？”救命啊，这喜气沾得也太远了。 “早都吃完了，我周末就回来了，哪还有喜糖？”简潼放下包说道。李成瀚停好车上来，听到了这句对话，有点疑惑：“喜糖？” “李律师，早！”纪明哲赶紧打招呼。 “早！”李成瀚回应道。 “李律师早！”简潼也装模作样地打招呼。 “早，简潼你跟我进来一下。”李成瀚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喜糖。简潼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走进李成翰的办公室：“李律师，你找我。” “你们刚才在说喜糖？谁的喜糖？”李成瀚好奇。 “没有，我瞎编的，纪明哲非要问我上周干嘛去了。”简潼解释道。 “噢，这样啊。”李成瀚有点失落，但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那，还有别的事吗？”简潼现在心虚，这跟以前不一样了，总觉得会被人发现。 “没事了，中午我们去办港澳通行证，别忘了。”李成瀚又提醒道。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简潼转身出门去。 第124章 万事俱备 中午去办了证回来，李成瀚又去了趟检察院，丁董的案情需要，他得过去一趟。简潼回到律所就被程树叫了过去，说是有事商量。 “简潼，你的案子下个月底开庭，24号，你这边没问题？”简潼作为他的当事人，这一点他是有义务告知的。 “好，我会去的。”简潼面色严肃地说道。 “另外，这个案子我没有跟律所报备，算是我个人私下接的，这样律所的人就不会知道了。”程树的意思是这事就算义务帮忙。 “谢谢程律师，那，你看我需要付多少费用？麻烦你发给我。”简潼却误会了，以为程树是跟她要钱。 “哈哈哈哈，好啊，我可得好好算算，看京城那边能给你赔多少，我要好好敲他李成翰一笔。”程树听后乐开了花，这钱来得可轻松啊。 “啊？为什么找他，我拿到赔偿金来付就好了啊！”简潼没明白，干嘛找李成瀚？ “你俩不都一样吗？”程树调侃，简潼这下明白过来，是拿她打趣呢。 “那个，程律师，到时候请你通知我，我先出去了。”简潼感觉无地自容，赶紧逃离了现场。 下午李成瀚还没回来，顾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程老弟，您上一眼，我把赔偿协议发给你了。” “好，我看看。”程树打开邮箱，先是看到了他们签过字的保密协议，然后看到了赔偿协议，上面的金额是1打头的7位数。程树感觉诚意不够，别说李成瀚了，他都觉得不太行。 “我说顾老哥呀，王公子最近周转不灵吗？这也太敷衍了？”这一顿阴阳怪气，整的顾律师脸上难看。 “程老弟，这是什么话？我之前问过的啊，您也没说多少啊！”顾律师甩锅，意思是程树的不是。 “王公子随便上趟酒，一晚上都要玩出好几个赔偿金了？”程树手指敲着桌面，不紧不慢地说道。 “程老弟，要不这样，简律师说个数，说多少就多少。”这个老狐狸，认准简潼不会是狮子大开口的人！ “顾老哥诶，简律师的伤情报告上可是有后遗症这一项的，光精神损失费都不止这个数了？多久能好医生都没有准话。您说这事闹的，让简律师和李律师怎么办？还有误工费和医药费，这点诚意让我怎么去跟李律师说？他那么心疼简律师，要是简律师再受点什么委屈我可真劝不了了啊！”程树这番话也不算夸大其词，本来就是事实。 “那您说个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律师可不就干这个的吗？ “我真说不了准确的啊，但我刚才也提醒过了，要不您把我原话转给王公子，看他什么意见。”程树不想多说了。 “得，我再问问去。”程树这个狡猾的家伙，真会为难人！ 挂了电话，程树哼着小曲儿，这点活都干不好可是白干这么多年了。既然没有绝对的公平，那就得让他出出血，不然委屈就白受了。 转眼到了周三，李成瀚的父母先落地，他自己开着车去接。结果飞机晚点，李成瀚在机场等了快5个小时，直到晚上才接到人。 “小成，这儿呢。”妈妈一如既往地漂亮有气质，踩着6公分左右的高跟鞋，穿着巴宝莉的风衣，披着羊毛卷的长头发从出口推着行李车走过来，热情地跟李成瀚打招呼。爸爸还是老样子，不苟言笑地跟在妈妈后面，也拖着一个行李箱。 “妈，给我。”李成瀚接过妈妈的行李箱说道。爸爸在一边冷眼看着：臭小子，都不帮我。 “爸，路上还好吗？”李成瀚的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个招呼打完就完成任务了一样。 “嗯，还行。”李建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点。李成瀚也拿过他的行李箱，拖着往前走。 “小成，简小姐呢？”妈妈挽着李成瀚的胳膊，凑到耳边小声问道。她应该比简潼还高一点，穿着高跟鞋已经齐李成翰的眉毛了。 “她没来，前段时间她不小心崴了脚，不太方便走这么远。”李成瀚的意思是，机场这么大，接到人要走很久才能到车库，所以没让来。其实他是因为还没跟父亲说，怕父亲没有好脸色给简潼让她尴尬，所以没带简潼过来。 “那现在好些了吗？看过医生没有？”母亲关切地问道。其实孩子大了感觉会不一样，从前小时候孩子依赖父母，等孩子大了父母老了又会依赖孩子。不管从前怎么样，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疼的？！ “好多了，明天就能见到。”李成瀚心里很舒服，母亲也喜欢简潼，接纳简潼，那简潼也会开心的。 “好，我给她带了礼物，希望她会喜欢。”妈妈想得周到，却听得李成瀚心里一咯噔：原来是有这个礼节啊！ “会的，她肯定喜欢。”李成瀚心虚地敷衍，自己真是个大马虎，什么都不操心，这下好了，自己都是空手来的。 “傅元祁是不是也在康明，那小子最近在忙什么？”李建突然问道。 “啊？最近不清楚，他前段时间在做投资，找律所的人做的的参考，现在估计在筹备开业了。”李成瀚没记错的话，网咖是快开业了，但没听他提过啊。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小子前两天就到了多伦多，昨天偷走了他爸爸的护照和机票，气得傅启华在机场差点犯心脏病，他自己又失踪了。傅启华一时上不了机，补办护照再买票的话就赶不上，所以他这次没法回来。 “那小子，就会瞎折腾。”其实李建是很乐见其闻的，自己的孩子能成才，别人家的不成才才是好事呢。李成瀚没说话，他对傅元祁最近有点怨念，那件事多少牵扯到他，所以他不出现也是好事，省得看到他心烦。 “傅正初还在西北，也没过来？”李建又问。 “没有，那边的负责人说他要留守，这次就不来了。”李成瀚接到名单后没看到有傅正初，就问了那边一嘴。 “嗯，也好。”是啊，都不来多好，挺省心的。 “老陈来了？”这次问的是陈志强。他们三个股东里面，陈志强的年纪最大，所以叫他老陈。 “早上就到了，程树安排人去接的。”李成瀚知道，陈幼珍也去了，他早上本来也要去的，结果临时有事就没去成。 “嗯，在哪住着？”李建又问。 “在环球大厦住着，程树早就安排好了，刚好明天的庆典也是在那。”李成瀚很庆幸，有程树这样的人在身边共事。 “嗯，程树今年也不错，接了几个大案，处理得漂亮。人也得力，办事挺周到的。”李建难得夸人。 “对，今年他给律所还添了几个新客户，维系得也很好，环比去年增长了20多。”李成瀚这几天盘了一下，律所今年的营收很可观，光程树一个人就添彩不少。 “今年的新人怎么样？”李建知道，每年律所都会进新人，对新人的考核与去留也很关心。 “哎呀，刚落地就跟小成聊公事，听得我头疼。”妈妈及时制止了话题，觉得无聊死了。 “那不说了，先回去。”三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李成瀚也在放行李，谈话就到此结束。 第125章 深夜温暖 回到【丽景华庭】，李成瀚的母亲感觉很亲切，住了那么久的地方，隔了这么长时间回来还是老样子。这次回来也没有带其他人，主要律所的周年庆，国外的人员不牵扯，不过这个年纪也是时候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爸，妈，房间都收拾好了，你们上去休息。”李成瀚提前让保洁来收拾了屋子，还放上了新的洗漱用品。 “好，你也休息，今天等了那么久，肯定累了？”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总感觉他好像瘦了点，也有些疲惫。 “我还好，这就去睡了。”李成瀚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1点多，简潼还等着他的电话呢。 妈妈点点头上楼，李成瀚也进了自己的卧室。 简潼躺在床上给围巾收了针，看着时间慢慢过去，李成瀚还没打来电话有点担心。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接到人没有。手上的围巾是浅卡其色的，小小一块方巾，可以系在脖子上，也可以挂在大衣领上，还能做西装口袋的装饰，很是精致。这是她现学的，用细钩针和细羊毛纱勾出来的。两个对角上还挂了两个大大的珍珠坠子做装饰。 这是要送给李成瀚母亲的礼物，所以特别小心也特别慎重，每次都是把手洗干净擦干，再擦上一点护手霜，这样围巾织好也是干净又清香。为了这个小围巾，简潼上周末就开始织，这几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和上班，其他时间都在赶工，甚至在午休时间坐在楼下的咖啡厅角落去织，总算在周年庆头一天织好了。刚放下针，李成瀚的电话打过来：“还没睡？” “嗯，等你呢，接到了吗？”简潼着急问道。 “接到了，飞机晚点了很久，我们刚回来。”李成瀚都没洗漱，只是脱掉外套坐在自己的床上，就赶着就给简潼说一声，免得她这么晚了会担心。 “吃饭没有啊？”这个点了，怕是没有哦。 “啊，我忘了问了。”李成瀚呆住，对啊，怎么没问呢？ “那你要不现在去问问？我熬了点粥，还做了点小菜，要是他们没吃的话我这会儿给你送过去，你到门口取。”简潼的意思是就当李成瀚点了个外卖了。 “天冷，你别跑来跑去，我先去问，要是没吃的话我过来取。”李成翰从早上忙到现在，今天一天没见到简潼，现在刚好可以看一眼。 “那我去准备。”简潼说着跳下床，从厨房的碗柜里拿了个大食盒出来，包装都还在，这是之前李成瀚住院的时候买的，结果他前几天不能吃东西，后来又吃得少，就没用上，现在刚好给他的爸妈用上。 简潼用水洗了几遍擦干，就从电饭煲里盛了满满一碗粥出来，这个量应该是够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几样小菜放进微波炉里热，李成瀚的消息过来：5分钟后到。简潼看到甜蜜地笑了，好像来的不是送粥的消息，是心上人。 小菜1分钟后出炉，简潼打包好拿出来，到门口等着。果然，李成瀚很快敲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简潼，穿着可爱的米老鼠空气棉睡衣，很想抱抱她。可自己满身的冷气，不想沾上简潼，所以就忍住了。也是，简潼还是会抵触的？ “给，下面是粥，上面是小菜，你快拿回去。”简潼把包好的食盒递过来，包装袋里面有层厚厚的保温棉，这样回去可以直接吃。 “好，谢谢你。”李成瀚眼神里有湿漉漉的温柔，快要滴出水来。 “谢什么？下午回来就熬好了，一直保温着，你快回去，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简潼下午没出去吃，她很久没下厨了，就想自己做点东西，刚好李成瀚的父母落地也可以吃。 “我，我想看看你，今天太忙了，都没见到。”李成瀚一早去了警局，又去了检察院，最后去了趟丁董那里，然后直接去了机场，早上上班都是简潼自己去的律所。 “明天一早就能好好看了，你快回去，不然真的不好吃了。”简潼催促道。李成瀚只好转身离开，心里都是心心念念的简潼。明天上午就会有人去布置场地，下午庆典才开始，上半天律所照常运营。可是要等一晚上呢，真是好漫长！ 简潼也有点激动，也有点胆怯，明天就要见李成瀚的父母了，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好不好说话，好不好相处呢？ 这大概是全天下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对方家长前的心情了？！当然，每个人性格不同，也有大大咧咧的女孩子，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很从容，可偏偏，简潼不是这样的性子，她还是不太自信，从容不起来。 回到房间，简潼把织好的围巾叠整齐，放进提前准备好的丝绒礼盒里。这个盒子都是她在网上看了很多家买的，也不便宜。加上羊毛纱和珍珠，这条围巾绝对不比外面买的高定价格低。就这，简潼还怕拿不出手呢？谁叫人家家里那么富裕呢？ 怀着有点紧张和激动的心情，简潼睡得不太踏实，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她不用提前去现场准备，上半天照常上班，午饭后再慢慢收拾打扮，去会场也不迟。可就在上午上班期间，京城那边的顾律师又来了，程树就没让他进律所的门，拉着他在楼下的咖啡厅坐着，让李成瀚把简潼带下来，听听这次的意见。正好陈幼珍带着她爸爸陈志强来了律所，就这样在电梯里一上一下，跟李成翰和简潼擦身而过。 咖啡厅里，人不是很多，这个点楼上都在工作，没时间出来喝茶摸鱼。 “简律师，上次的保密协议我们已经签好了，这次我带着诚意来，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顾律师这次说话非常客气，一点也没有上次的嚣张气焰。他听说了，李成瀚的爸爸李建最近回国，这件事快点结束才最好。简潼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大护法，不用她伸手，程树先把和解书接过来看。 “顾律师，您辛苦了。”程树这句话，说的顾律师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啊？讽刺还是真心夸赞？李成瀚又拿过来，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他之前没见到过这个，所以得认真一点。旁边的简潼才凑过去也跟着看，等看到金额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这么多？！太夸张了！ 简潼自己也想过，和解金要多少合适。她以为在当初陈幼珍赔偿的基础上了不得乘以个3到5就很不错了，那也是1打头的6位数。没成想，这好家伙，直接翻了数十倍。等等，这是多少？简潼还没看到后面的大写，光是看到前面的小写，都没数清是几个零。 第126章 和解 “这就是王公子的诚意是？”李成瀚抬头问道。简潼没敢吭声，心里却大惊失色：这还不够啊？人家该告我敲诈了？其实她不知道，王公子那样的人，就是在街上一时冲动打了别人一拳，都会拿出一百万赔偿金来，何况是她这样的情况，只能多不能少啊！ “哎哟，李律师，您这边一直没有准话，我们也拿不准啊，要不您看，在这个基础上加多少合适。”顾律师这意思就是还有得谈。 “等等。”简潼拉了下李成瀚的袖子说道。顾律师眼前一亮：有戏！ “怎么了？我们要不单独说？”李成瀚回头，一改刚才的犀利，温柔得不像话。顾律师看在眼里，心里闷哼：呵，恋爱的酸臭味！ “那个，程律师，要不你也过来一下？”简潼又转头问道，程树笑嘻嘻地应声，又对顾律师说了句：失陪！就跟着简潼他们走开。顾律师喝了口水，感觉这次应该能顺利。 “那个，程律师，李律师，我觉得够可以了，要不就这样，再谈下去那边说不定会告我们敲诈。”简潼小声说道，直接把程树给逗笑了。确实啊，简潼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没有概念是正常的，也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这点钱对人家来说，就当是喝了几顿酒罢了，还不够人家出趟海呢。 “那也太便宜要他们了！”李成瀚没有笑，而是咬着牙根说道。 “要不我再抬一点？不然这也太轻松了。”程树挺喜欢这种感觉，抬起价来会很有成就感。 “别，真的够可以了，这笔钱我就是干到退休也未必能赚到，程律师，再多我真的有压力了。”简潼小声祈求道。她刚才算了算：660万，就算她能干个30年，55岁退休，那平均每年22万，到每个月接近2万，可真不容易啊，因为无法预计自己每年能接到多少案子啊。这话听在李成瀚耳朵里，别提多刺耳了：30年，怎么可能赚不到这些钱，这点信心都没有？ “这就够了？我看远远不够，你受的伤受的委屈，还有留下的心里阴影，这点钱算什么？什么都弥补不了。”李成瀚不高兴，按他的想法，不给些实质性的教训远远不够，拿钱了事？可笑至极！ 他头一次在简潼面前这样，虽然态度不算恶劣，但语气不好，所以刚说完就后悔了。简潼看着李成瀚，有点不太敢说话。 “那个，是这样，我觉得咱们就在这个基础上稍微抬一点点，好，这样大家心里都舒服。”程树赶紧解围。 “好，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李成瀚看着简潼，面色缓和了些。简潼听他这样说，也露出了笑容：“好，就这样决定。”三个人回到桌子前，程树直接写了个数字：800万。顾律师一看：成了！没有太过狮子大开口，这点钱加上去，自己都能做主。 “好，没问题，您这边给个账户，晚上到账。”顾律师一口答应下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程树站起来，向顾律师伸出手。顾律师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合作愉快！”尽管过程可能不太愉快，但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三个人上楼回律所，刚好陈志强又跟着陈幼珍下来，这样一下一上，又错过了。 直到简潼回到律所里自己的工位上，她还是很恍惚，像在做梦一样:800万啊，多大一笔钱！干到退休都未必能赚到，就这样一次性到账？真不敢想，梦都不敢这么做！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时间，李成瀚带着简潼回家换衣服。 “你先回去换衣服，我去买点东西，晚点过来接你。”李成瀚想买点东西给妈妈，昨晚太晚了，今天上班也在忙，到现在才有时间。 “好。”简潼也没多问就答应下来。结果李成瀚又被一个电话叫到警局，去处理丁董的那个案子，财务总监想翻供，好像是有人给说了什么。那么大个公司，人那么多，他又干了那么多年，怎么说都还是有点人脉的。有人递进来消息，说是只要他咬死是从犯不是主谋，而且是被威胁的，那就能减刑。 直到下午四点半，李成瀚才匆忙地赶到庆典现场。简潼已经到了，她在四点整的时候准时签到，一点都没迟。她今天穿了那套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头发盘起来在头顶，非常优雅的样子。可是她刚走进来，就有很多人投来目光，还窃窃私语，简潼不知道什么原因，赶紧走到大厅的角落去坐着。纪明哲也看到她，走过来打招呼:“简潼，你今天可真好看。” “是吗？谢谢。”简潼有点忐忑，为什么有人看她的眼神是那样啊？难道…… “简潼，喝东西吗？那边有。”纪明哲指着墙边上的长桌，那上面摆满各色点心和酒水。 “噢，我等下去拿。”简潼想先坐一下。 “好。”纪明哲喝了口酒就坐到简潼身边，他也不想去人群里打招呼。他跟简潼一样，有点被孤立了，因为受到程树的器重。但是更多人是羡慕他们，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打交道，所以没有贸然上前。 地方上律所的律师们陆续进来，空荡的顶楼大厅慢慢热闹起来。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抬头却能看到天空，因为头顶是透明的天花板。灯光都是落地或者悬空的，现在还没全部点亮。简潼看了眼周围才发现，她坐着的地方并不是靠墙的角落，是隔断。伸手拉开隔断的缝隙，后面也是个大厅，摆满了大圆桌，上面餐具和酒水都摆好了。看来今晚是前厅聚会，后厅吃饭，不知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环节。 很快，陈幼珍陪同她爸爸陈志强到达，一进来就被人团团围住打招呼。简潼刚站起来还没看清人，程树领着李健夫妇进来，第一时间锁定了纪明哲和简潼的位置，朝他们招招手。两人小跑过去，又是被一群人围住。两个人群隔得并不远，但显然形成了两个队列。秘书室的人站在门口负责签到核对身份，哪边都没参与。幸好傅启华没来，不然这场面更大更不好办。 “李先生，这两位是今年新招进来的高材生，纪明哲，简潼，一个跟着我实习，一个跟着李成瀚。”程树把纪明哲他们让到前面介绍道。 “让我猜猜，这位是跟着你实习的，这位是跟着我们家小成实习的。”李夫人看着两个人说道，目光在简潼身上停留得更久些。 “李先生，李夫人，你们好！我是跟在程律师身边学习的纪明哲。”纪明哲这次好严肃，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程树身边气宇轩昂的，一点都不逊色。 “好，好小子，好好学，明年庆典你得继续参加啊！”李健笑容爽朗地说道。 “只要律所不嫌弃我，我肯定赖着不走。”此话一出，众人哄笑。等笑声停下，简潼上前微微颔首行礼:“李先生，李夫人，你们好，我是简潼，在李律师身边学习。” “很高兴见到你！”李夫人率先伸出手，简潼赶紧双手握了握。 “嗯，女孩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要争气啊。！李健看着面前弱不禁风的简潼，感觉没什么气场。律师得有气场，上了法庭才镇得住场子。不过面相挺好，能沉住气，能成大事。 “是，我一定努力！”简潼声音沉稳，这一点她是有自信的。 第127章 见父母 众人在这融洽的气氛里你来我往，过了一会儿，两边的人群才交换过去打招呼。李健走到陈志强面前也寒暄了几句，又看到了陈幼珍，就笑着调侃:“这才多久不见，出落得更标致了。” “李叔叔您过奖了。”陈幼珍今天很乖巧。李健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富养出来的才有与生俱来的贵气，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可性子嘛，又不算良配。但这世间事，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 李夫人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时不时点点头一言不发。简潼站在人群后面，也跟陈志强打了个招呼，可等看清他面容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按道理说不会啊，应该是从没见过的。陈幼珍看到人群里的简潼，跟她也挥挥手:“嗨。”简潼举起手回应，被李夫人看到了:怎么，她们俩竟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众人都打完招呼，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李夫人松开李健的手臂，走到人群后面的简潼面前:“简小姐，咱们聊聊？”简潼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这么快，以为会在饭后再找机会找她。 “好的，李夫人。”简潼赶紧回应，在王秘书的带领下进了旁边的空包间，还端了两杯茶。刚好她们进去，李成瀚进来，就没第一时间看到简潼。他今天虽然匆忙，但也换了身衣服。里面是arani的衬衫，外面是prada的西装套装，手上是hers的大衣外套，头发全部吹到后面，形成潇洒的背头，袖口上是简潼送的袖扣，口袋里是程树给的对戒，他今天想送给简潼。 “李律师，李律师到了。”人群里有人看到他，来到他面前打招呼，他也看到了靠墙站着的父亲和陈志强，一边跟身边人打招呼一边往过去。 “李成瀚，你迟到了！”陈幼珍看到他过来，先开口道。她不再叫他“成成”，而是叫他的全名，到现在，她也算完全放下，因为她觉得自己跟简潼不一样，简潼能给的她给不了，所以李成瀚不选她她也能理解。骄傲的大小姐，头一次主动放了手。 “嗯，刚去警局办点事，耽搁了一下。”李成瀚是对着众人解释道。 “小成越发练达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陈志强欣赏地说道，才几个月不见，李成瀚身上有种说不出来感觉，很难形容，但是很衬他。 “您过奖了！”李成瀚微笑回应，很有分寸和礼貌。 众人寒暄完毕，李成瀚小声问李建:“我妈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刚才还在这，可能跟别人聊天去了。”李健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那我去找找。”李成瀚说完，对陈志强说了句“失陪”就转身走了。陈志强看出来，他眼里没有陈幼珍，一点都没有，恐怕做朋友都是勉强。唉，算了，孩子们的事，自己拿主意。不过，刚才那位简律师，怎么看着很眼熟呢？ 李成瀚把包和大衣交给王秘书，然后询问简潼的去向，他之前叮嘱过，如果自己母亲要找简潼说话，就带她们去安静一点的地方。王秘书瞬间通透，但没多问。简潼怕是未来老板娘了？这都见家长了，真速度！ “她们在那边的包间，我带你过去，李律师。”听王秘书这么说，李成瀚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跟着王秘书走到一处包间门口，李成瀚敲门进去，看到妈妈跟简潼面对面坐着，气氛还挺融洽。 “小成，你来了。”李夫人看到李成瀚过来招呼道。简潼站起来:“李律师。”李成瀚看着简潼今天这身装扮眼前一亮，就是嘛，这样多好，漂亮又有气质。 “没有外人在，就别这么称呼了。”李夫人看着两人间的浪漫气氛，笑着开口说道。 李成瀚叫了声“妈”，然后招呼简潼坐下。 李夫人看着简潼开了口:“恕我直言，简小姐。”这句话一出，简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李成瀚也跟着紧张:“妈！”李夫人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你很面善，看起来很好相处。”话音一落，李成瀚瞬间松了表情。简潼反应过来，也松了口气。 “妈，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呢？”李成瀚有点埋怨。 “我就开个玩笑，你们别紧张。”李夫人一改严肃的表情，笑着看着两个孩子。 “简小姐，你本人跟照片上不太一样，静态显不出你的气质，只能看到你的阳光。”李夫人很会说话，横竖都是夸。 “谢谢，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简潼就好了。”简潼有点没想到，李成瀚的妈妈会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 “是啊，妈，就叫名字就行了。”李成瀚也帮腔。 “那，你有什么小名吗，全名叫着生分，还是小名亲切。”李夫人努力在拉进距离，她也发现刚才的玩笑让简潼有点无所适从，可能有点太过了，就赶紧调整了聊天的方式。 “我小时候家里人叫我小潼。”很多年没人叫过了。 “好，小潼，这是我带来的见面礼，送给你。”李夫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手掌上。 “噢，不不不，我给您也准备了礼物，应该是我送给您。”简潼说着也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点的红丝绒盒子，双手捧出来说道。李成瀚看得有点心惊:这礼尚往来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自己真是个大马虎！ 李夫人笑着打开自己手里盒子说道:“你先看合不合适，从照片上看不出你的身材，所以不知道尺寸你能不能戴。”简潼也打开自己手里的礼盒盖子:“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是我自己织的，希望您不要嫌弃。”李成瀚惊讶:“自己织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这也是最近赶工赶出来的，时间有点紧，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完成，所以就没说。”简潼小声对李成瀚说道。李夫人很是高兴，第一次收到儿子女朋友的礼物，不管什么价值都珍贵。 “怎么会嫌弃？我高兴都来不及，快让我看看是什么。”李夫人接过简潼手里的盒子，顺手把她准备的礼物放到简潼手里。 第128章 周年庆 盒子里还有层包装纸，打开是条卡其色的领巾，很精致，还有珍珠吊坠，看得出制作的用心。 “哎呀，好精致啊，这要花很多心思？”李夫人拿出来比了比，虽然跟她身上这身改良版的旗袍不太搭，但是很好看，颜色也不错，配大衣配风衣都行。 “也没有，也是才学着织的，不太熟练，您别介意，就当个小玩意戴着玩。”简潼其实花了很多心思，从买线买针到选盒子找适配的珍珠，又在夜里加紧赶工学针脚，还织废了不少线。 “我看看你的手。”李成瀚一时忘了，伸手去抓简潼的手。就在距离简潼的手半指距离的时候，简潼条件反射般缩手，脸上却是没反应过来的面无表情。李夫人还以为简潼面皮薄，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牵手，也就没太在意。李成瀚反应过来，不留痕迹地收回手:“不看就不看，肯定有伤口。”简潼转过脸去，心里那个难受噢！ “小潼，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好好戴的。”李夫人看来看去，觉得挺漂亮，对简潼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现在这样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不多了。而且简潼很有素养，学历也不错，不然也不可能进【理衡】。 “您喜欢就好。”简潼笑了笑，有一点点牵强，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满心都是难过。 “那你也看看我准备的礼物，试试合不合适。”李夫人说着打开简潼手里的盒子，拿出一只绿油油的手镯，简潼不懂这个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成色。 “这是翡翠，咱们国人还是讲究传统的东西，那些高定也好，顶奢也好，是他们的噱头，没有我们的东西来得实在。”李夫人拿起手镯介绍道。李成瀚也接过来瞅瞅，他很少见到这些东西，也不懂，不过看起来很好看，通透舒服，摸起来也不冰凉，很有质感。 “你给小潼戴上。”李夫人趁机说道。李成瀚抬手，简潼这才注意到他的袖扣，是自己送的那对，顿时心里开出花来。她之前本来想问的，为什么都不戴，现在看来是要在正式的场合戴，之前才没拿出来。 手镯大了，简潼戴上很容易掉下来，不过确实很好看。简潼猜测价值不菲，正想开口，却被李成瀚抢先:“这镯子不便宜，妈，你费心了。”言外之意就是替简潼收下。 “再有价值的东西也得找对主人，你看，多合适，虽然圈口大了点也不要紧，小潼太瘦了，回头多补补，长起来就合适了。女人啊，还是丰满一点好。”李夫人虽然这个年纪了，但身材匀称，不胖不瘦，看起来很健康。 “那我就替简潼谢谢了，妈。”李成瀚笑着收起盒子说道。简潼这稀里糊涂的收了人家的东西，连句谢谢都插不上。正想站起来道谢，王秘书又来敲门:“李律师，几位合作方的客户到了。” 本来律所的庆典是针对内部的，很少有客人来，但这一年多律所在顾问板块发展得很好，所以就发了几张邀请函。其中有【鼎祥集团】,【新辉集团】，还有丁董。 李成瀚站起来，把李夫人和简潼都带了出去。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眼看着三个人一起走出来，明眼人反应过来:这是见家长了啊！之前瞒得真结实。 “李律师，哎呀，谢谢你的邀请啊！你们这队伍这么壮大啊。”鼎祥的郭总感叹道。是啊，参会的律师有一百多号人，还有海外办事处的，本部的行政，人事，秘书事，加上创始人，场面看起来就很壮阔了。 “过誉了，郭总，谢谢你们能赏光，真是不胜荣幸。”李成瀚伸手，很是官方的做派。郭总身后几个【新辉集团】的老头子，李成瀚看到他们都想翻白眼，当初只是问他们多要了10的服务费，都算便宜他们了。不过名利场上，面子还是要做的。李成瀚的身后跟着简潼，这些合作方的巡访她也有参与，所以跟着寒暄了几句。李夫人看在眼里，之前还怕简潼怯场什么的，没想到举止言谈都很得体，也很大方，不错！ 丁董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带助理不带秘书不带司机，他今天跟李成瀚在警局见过面，这会儿事情都处理完，就放心过来参会。 看到丁董，好几个人上前打招呼，李成瀚都没机会跟他问个好，最后还是李健和陈志强把他解救出来的。 “丁董，久仰大名啊！”李健上前，很是热情地伸手。 “您是李先生？这位是？”丁董前两天查了下资料，原来李成瀚的来头也这么大，自己那差事真是接得太草率了。 “这位是陈先生，也是我们律所的创始人之一。”李健跟丁董握手，顺便介绍道。 “你好你好！我是丁震洋。”丁董伸手说道。 “你好啊，丁董，今天能来参会，真是蓬荜生辉！”陈志强也客气得很。如果说【鼎祥】和【新辉】是本地的地头蛇土霸王，那丁董的集团绝对是航母。可丁董依然和气谦逊，特别平易近人。 “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对贵所很感激，李律师刚刚帮我处理了一个案子，简律师也促成我们之间的合作，所以今天，我是一定要来的。”丁董说话都很温柔，虽然有腔调，但听着就很舒服。 简律师？跟在李成瀚身边实习那个？这么厉害？李健和陈志强同时在想，但心境却不一样。 “那是我们的荣幸啊！”李健笑容灿烂，看起来很慈祥。 就这样陆陆续续地交谈着，时间也过得很快，到了5点，两个厅里的隔断搬开，有服务员引领着众人到就餐区落座，庆典算正式开始。 餐厅的另一头，有个不大的舞台，背景是一整面墙的电子屏幕，舞台上已经立了个话筒架，背景也布上了【理衡】律所的标志。 全场灯光熄灭，天花板也被黑布盖住，只剩下几束光打在舞台上。一位年轻的女主持人走了上来，首先欢迎了大家的到来，然后向合作方的几位代表致谢，最后宣读今天的庆典流程。第一项是创始人代表致辞，第二项是律师代表致辞，第三项是地方律所才艺表演，一共有三个节目，都是唱歌，最后是请的文化公司来文艺汇演，参会人员可以边吃边看。 最靠近舞台的地方是主桌，李健很自然地坐在主位上，身边分别是李夫人和陈志强。这一桌还有丁董，接着是新辉和鼎祥的代表，由李成瀚和程树陪同。简潼和纪明哲坐在他们后面这一桌，还有吴律师和邹律师跟他们的助手律师一起。陈幼珍大多都不熟，就挤在简潼边上坐着。她今天穿的晚礼，像个高贵的公主。可简潼也不差，今天坐在她边上，完全没有被她的风头盖住。对其他来人说，舞台上的节目可没有舞台下好看，尤其是李成瀚把简潼搬上台面，这心思转得快的已经想着法开始巴结了。 第129章 一见钟情 “诶，简潼，你跟李律师，你们俩是那种关系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你都不跟我说？”在纪明哲看来，简潼跟他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怎么能这样呢？所以他侧过身子看着简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问道。 “你说什么呢？什么这种那种？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行不行？”简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纪明哲说话总是容易上火。 “哎呀，你别不好意思，你俩在一起了？”纪明哲索性说开。简潼还没回答，前桌的李成瀚和程树看着这边的动静，被程树一个眼风扫过来，纪明哲乖乖坐好，简潼也不用答了。旁边的陈幼珍把简潼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说道:“你发财了？还是李成瀚送你的？你穿辆进口车出门。”简潼惊讶:“什么？！” “你不会不认识这些品牌？”陈幼珍看着简潼那样，就知道她啥也不懂。 “这个，是chanel？”简潼除了外套，其他的都不认识。 “嘿，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你这外套，八万多，耳坠，梵克雅宝，三万多，鞋，红底的cl，也是三万多，里面的衣服应该是法国的小众高定，包，得配货2倍才能拿到。”陈幼珍眼睛挺尖，到底是干这个的。 “配货？”简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单卖，还得买些其他东西捆绑销售。”陈幼珍给她解释道。 “那，总共多少钱啊？”简潼直白地问。 “你这包是爱马仕的kelly金棕，市场价16万，你自己算算配货下来多少钱？而且你这是上季新款，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陈幼珍说完，简潼大惊失色。她没想到，这么贵啊，她以为鞋子两千出头，包也是几千块的，还有耳坠，那个品牌用的什么材质？三万？还有鞋，居然也是几万？ “你不知道？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一辆车都是几百万，送你这点东西，毛毛雨啦。”陈幼珍补了一刀，快要刺穿简潼了。 “他的车要几百万啊？”简潼想起来，她还不知深浅地开过，真是后怕，万一刮了蹭了，得多少钱修啊？ “这你也不知道？他的车是去年新款，顶配，五百多万。”陈幼珍这个五百万，说出了五百块的架势。简潼原本以为就是一百万出头，没想到会这么贵！到了今天，她才对李成瀚的富有有了个具体的概念。还有那张卡，也不知道他说的几位数，是几位数呢？ 这顿饭简潼吃得味同嚼蜡，跟着周围的人机械地鼓掌，机械地举杯。她包里的手镯，想必也是价值连城。就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享受着这些东西，怕是会折寿？这愚蠢又该死的想法充斥着她，导致李成瀚瞄了她好多次都不知道。 李成瀚没办法，掏出手机来给简潼发消息：怎么了？不舒服吗？简潼刚要回复，收到了银行卡的一条短信：实时到账800万。紧接着又是一条扣税信息，税后到手有600多万。简潼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发呆：真的到了，这笔钱来头不小啊！虽然当时很生气很难过也很委屈，但现在随着伤口愈合时间流逝，有些感觉就没那么深了。 还沉溺在不知名的情绪里出不来的时候，台上的李建致辞完毕，接着是程树致辞。纪明哲拿出手机拍照，开心得不得了。跟在程树身边，可真是太好了！两个人脾气对味性格相似，连出身和经历都差不多，很多时候都特别有默契。他能想象，以后自己单独开始接案子了，跟程树肯定也是一个风格。 简潼这才回复了李成瀚的信息：没怎么，有点冷，这儿太大了。本意是让李成瀚不要太关注她的情绪，谁承想李成瀚直接让王秘书把大衣拿过来，自己亲自过去把大衣披在简潼身上。幸好台下没有灯光，看到的人不多，不然简潼会非常不知所措。可同桌的人是都看到了，陈幼珍看得最清楚。桌上的人不知道陈幼珍跟简潼已经成了朋友，还记得上次陈幼珍打了简潼的事，就盯着她们俩来回看，又生怕引火烧身不敢多言。这怎么都没发作呢？陈幼珍这性子能忍？真神奇啊！程树发言走下台，再就是丁董上台。他风度翩翩长的很帅，惹得在场不少女孩子看着他脸红心跳，包括陈幼珍。 “诶，这是丁董？这么年轻？”那会儿陈志强跟丁董打招呼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去洗手间了，就没注意到他。 “是啊，看起来是很年轻。”简潼应了一声。 “什么叫看起来？”陈幼珍回头问道。 “因为他的样子跟真实年纪不太匹配。”简潼给她解释道。 “啊？他多大？30多？”陈幼珍觉得，丁董最多跟程树差不多，要么就是大个一两岁。 “丁董属龙的，你自己算算。”简潼只好委婉地提醒。 “属龙，哪一年？这我怎么算？”陈幼珍对这个东西没概念。 “76年的，你算。”简潼只好说了出生年份。 “42？”陈幼珍大惊，这一点也不像啊，身材很紧致，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眼睛亮亮的，说话的样子也特别真诚。简潼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看着可不像40多岁的人。”陈幼珍喃喃自语。 “丁董的办公室都有好几个健身器材，他特别自律，吃饭都不吃太油腻的东西，据说平常都吃水煮菜。”简潼记得上次吃饭，丁董喝汤都是把油撇掉，还说自己健身的时候是不沾油和盐的。 “好，确实自律，我可做不到。”陈幼珍感叹，这年头，还有男的这么在意身材的，不多了，尤其他那个年纪。 简潼没再搭话，而是跟陈幼珍一起听着台上人的演讲，直到他款款走下台来。 地方律所出的节目上场，灯光亮起来，大家开始推杯换盏。陈志强一直用余光去看简潼，他心里有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简潼太熟悉了，不是脸，是感觉，因为确定是没见过来、的。李建也时不时瞟一眼简潼，刚才李成瀚给她披衣服，他是看到了的。放下高脚杯，他倾身到李夫人耳边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去见了儿子的女朋友。”李夫人笑容可掬，直接就说了出来。 “不会是，那个简潼？”李建迅速反应过来。 “是她，那个女孩子，人不错，你看她给我准备的礼物。”李夫人说着把围巾拿出来给他看。李建微微眯着眼睛，他有点老花，这会儿没戴眼镜，看得不是太清楚。 “这什么？”李建看不懂。 “围巾啊，配裙子配大衣都好看。”李夫人说着还拿起来比了比。李建不太高兴，为什么儿子交了女朋友不跟他说，不但跟他妈妈说了，还带着见了面，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李建的脸上看出来，明显不高兴。 “之前他说只是有好感，还没有确定关系，怎么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李夫人转圜了一下，不想让父子因为这件事有隔阂，对简潼也不好。李建听后干咳了一声也没说话，还是不高兴。 第130章 相谈甚欢 后面的节目算不上太精彩，就是助助兴而已，大家开餐，李建和陈志强端起酒杯站起来向大家致意，然后一饮而尽。饭后，是自由舞会，场地放在前厅。 众人在微醺里向舞池那边走去，陈志强拉着李建到包间里谈话。丁董走过来，本来想请简潼跳支舞，顺便问问她那个事情进展怎么样。可人还没走到跟前，被陈幼珍一下子拦住：“丁董，你好，我是陈幼珍，我爸爸是这个律所的创始人之一。”丁董听后也立即打招呼：“你好，陈小姐！”陈幼珍顺势伸出手，丁董也握上去。他的手很大很厚，握起来很有力量，陈幼珍有点舍不得放手，还悄悄捏了两下。 “丁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跳支舞呢？”陈幼珍还拉着他的手不放。 “啊？哦，好，当然，是我的荣幸。”丁董随即应下来，拉起陈幼珍滑进舞池。陈幼珍本来就高，又穿了双高跟鞋，跟丁董站在一起都快一样高了。但两人的气场很合，郎才女貌的很养眼。李成瀚也想跟简潼跳舞，可被【鼎祥】和【新辉】的人困住，一时走不开。李夫人趁机又拉着简潼去说话，这次没有进包间，而是坐在后半厅的就餐区。餐桌已经被收拾完了，就有服务员过来给她们倒茶。 “小潼，其实我应该先谢谢你的。”李夫人坐下，开口第一句说的这个，听得简潼云里雾里。 “谢谢你和你姐姐小时候照顾了小成，跟他做朋友那么多年。”原来李夫人一直都知道。 “您……”简潼惊讶，她小时候从没见过李成瀚的父母家人，一次都没有，所以就一直以为家里人不知道。可天底下的那个母亲，会不关心不爱护自己的儿子呢？从她知道李成瀚有了两个小伙伴起，就越来越多地给零用钱，至少在物质上是希望他们不拮据的。包括逢年过节，李成瀚拿到的红包越来越多，也是有考虑到他的两个小伙伴的缘故。 “你肯定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时候我的事业也在上升期，从他3岁开始，就没怎么管过了。他姥姥和小姨帮忙看了两年，又送去托管了几年，搬到【丽景华庭】以后，就自己上学自己吃饭自己睡觉。三年级开始，他的性格就闷闷的，我每次回去他都不开心，总是冲我发脾气。后来暑假，他慢慢就好了，爱笑爱闹了，再到初中，性格开始沉稳，做事也有责任有担当，我相信，是因为你们姐妹俩。”李夫人回忆着从前的事，心里也有很多愧疚。那时候为了事业，忽略孩子太久太久了，导致李成瀚直到出去留学，都跟他们不亲。 “您跟他说过吗？”简潼觉得，李成瀚也不知道。 “没有，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李夫人并不纠结，只要李成瀚现在过得好就行。 “他应该知道啊！”简潼记得小时候李成瀚刚认识他们时，对父母是有怨气的，后来长大了些，慢慢就不提了，所以他心里是心结的。 “算了算了，今天是我来感谢你，重点可不能放错了。”李夫人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其实，小时候我们都是互相陪伴，他照顾我们、保护我们，我们跟他一起玩，一起学，一起跑，如果没有他，我们的童年生活也很单调。”简潼的妈妈那时候更忙，她要养活两个孩子，很多时候都是两份工作，很晚才回家。所以认识了李成瀚，姐妹俩有了玩伴，生活都富裕了些。 “所以，我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你，我很高兴，你们知根知底，虽然分开了几年，但又能遇到，就是缘分不浅。我希望你们俩过得好，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们俩都要互相扶持，互相关照，好吗？”李夫人不是说想让简潼照顾李成瀚，她说的是互相，这个互相，就把两个人的关系看得更平等。 “我会尽我所能站在他身边的。”简潼很明白，就算是站在李成瀚身边，这条路对她来说也未必好走，主要悬殊太大了！ “我很看好你们，真的，你的性子很好，能够理解人，宽慰人。小成之前也谈过恋爱，我知道的，但从没像这样过，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都是你，只有你。”知子莫若母，李夫人还是了解李成瀚的。简潼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他的性子有时候急躁了点，生活上不太自理，除了三明治什么都不会做，但我不想你一味迁就他伺候他，他应该更多地照顾你爱护你，对吗？”李夫人很中肯，没有因为李成瀚是自己的儿子就只去要求别人。 “两人在一起，肯定是互相的嘛。”简潼眼睛看着地上，不太好意思看李夫人。 “你很贤惠，我知道，昨晚的粥是你做的？”李夫人当时就发现了，哪有外卖是那样的餐盒？而且味道也可口。 “您怎么知道的？”简潼抬头问道。 “我虽然常年在国外，但还是分的清，外面做的东西，要么油水重，要么调料多，想要熬出那样的粥，就得放胶，不然就得熬很长很长时间。”会做的人才会吃，会吃的人才会做，李夫人现在也时常下厨，所以是知道的。 “不知道您的口味，飞机又晚点那么长时间，想着这个天气，热热的粥是最好的。”简潼声音温软，李夫人越看越喜欢。其实人的审美有时候也说不上来，喜欢陈幼珍那样的是觉得她大方开朗有性格，喜欢简潼这样的就是看中她性格温和好沟通。但简潼和李成瀚都知道，她是外柔内刚型。 “是最好的，你做的就是最好的。”李夫人笑着，快要把简潼夸上天了。简潼又羞涩地低头笑笑，没有接话。 “你和你姐姐，是差几岁来着？她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你父母，什么时候得空，一起喝个茶。”李夫人不知道简潼家里的情况，李成瀚还没说过，所以这会儿才问道。这其实也是常规问题，家里有什么人，在做什么，问儿子的女朋友这些，太正常不过了。 “我姐姐大我4岁，她几年前出了车祸，现在在疗养院住着。我父亲，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出差就失踪了，母亲也是几年前车祸去世，现在……”就剩我们姐妹俩了。简潼平静地说完，李夫人却脸色大变：“怎么……我……不知道啊，对不起，小潼。” “没事，已经很久了，我没事。”简潼想起从前也有人问起，但大多数时候她不会说，只有遇到李成瀚，才开始慢慢放下过去。 “你姐姐，和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的事？”李夫人想起，李成瀚出国后突然有一年暑假开始发疯，闹着要回国，后来还是李建想办法给摁住了，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7年前，我高考的时候，结束第2天，我妈妈先出了车祸，安葬完她回来的路上，我姐姐为了保护我，她自己摔得很严重，到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动。”简潼是第二次说得这么详细，但心里没那么痛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你大学怎么上的？”李夫人惊讶，那样的情况，是怎么完成学业还能进【理衡】的？ “那时候我也受伤了，腰椎，就在医院待了两个月，没及时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来因为姐姐也躺在病床上，需要医药费，就一边打工一边复读，第2年才上的大学。”头一年是最难的，那时候又没成年，连款都贷不到。李夫人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么艰难的情况下竟然还上了大学完成学业。 “真是不容易啊！”李夫人感叹道。 “现在都好了，我也工作了，我姐姐最近情况也有好转，说不定很快就能醒。”简潼说道这里，眼睛里有了光芒。 “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家在国外也认识几个医生朋友，看看能不能给些意见。”李夫人这是诚心诚意的，她对简潼的遭遇很是同情，这么不容易的一个人，能走到这里，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谢谢您，夫人。”简潼之前一直害怕自己情况会遭到嫌弃，到今天见到李成瀚的母亲，她就知道不会的、，先不说别的，她这点困难在人家那里可能都不算困难。 “别客气，小潼，有机会去加州玩，那边阳光很好，去沙滩晒个日光浴什么的，你们年轻人最喜欢了。”李夫人这个邀请，就说明了很多问题。简潼点点头：“嗯，有机会去拜访您。”李成瀚适时走过来，看见二人相谈甚欢，也很开心。 第131章 似是故人归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李成瀚走到简潼身后，双手扶在椅背上，俯身问道。 “秘密！”李夫人故弄玄虚，李成瀚的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哟，这么快我就失宠了，真现实！” “你这孩子，不懂情趣。”李夫人看似指责，实则是在提醒，哪有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现实这两个字，不是这么用的。 “好好，知道了，我们过去。”李成瀚想跟简潼跳舞，所以着急催促。 “你们去，我喝杯茶坐坐。”李夫人晚上没怎么吃，却还是感觉有点胀气，胃不太舒服。 “那好，那我就先把她带走了。”李成瀚说着，去拉简潼的衣袖，简潼放下大衣跟着起身：“您先坐，我很快回来。”李夫人笑着点点头，简潼才跟着李成瀚走开。 “是有什么事吗？”简潼一边走一边问李成瀚。 “嗯，有事，我要跟你跳舞。”李成瀚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就这，还以为是要应酬谁呢。 “怎么？不愿意？”李成瀚已经拉着简潼快走到舞池中央。 “不是，我不会啊。”简潼小时候有段时间是想学音乐的，舞蹈或者乐器，可家里情况不允许就没学成。 “我教你，你跟着我走动就行了。”李成瀚说着，想要拉简潼的手并揽住她的腰，简潼瑟缩了一下，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对不起，我又忘了。”李成瀚放下双手，抱歉地看着简潼说道。他今天记性真差，这都第二次了。 “没事，没事，要不，我试试，你先别动，我来放？”简潼看着周围的人，他们是怎么做的，尤其女生，手应该放哪，身体应该怎么动。还没比划成，李建和陈志强走出来，看到李成翰二人就走了过去。 “你跟我来一下。”李建面无表情，不知道想说什么。 “什么事？”李成瀚不想扫兴。 “让你来就是有话说，还什么事。”李建有了怒气，简潼也看出来了，她看了眼李成瀚，眼神里有劝解，李成瀚也看明白，只好先把简潼送到舞池边的座位上，自己跟着李建走开，走之前还让简潼在原地等他。陈志强也坐到舞池边上，刚好是简潼的身边。他看着舞池里跟丁董谈笑风生的陈幼珍，感觉有点惊讶：怎么跟丁董又聊上了？ “陈先生，您要喝点什么吗？”秘书室的人走过来问道。 “不用，你们也去玩。”陈志强态度和蔼，秘书室的人就走开了。不一会儿，吴律师和邹律师走过来，坐到陈志强的另一边跟他聊起来。他们俩本来就是陈志强这边的人，吃饭前也只是简单跟他打了个招呼，这会儿才找到机会。 音乐声不是很大，但简潼跟他们坐的不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也不想去听。聊了大概十多分钟，二人走开，李成瀚也还没回来。陈志强突然有点憋闷，他今天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身体有点受不了。刚想站起来，脚下却一软，差点摔下椅子去。 “陈先生，您怎么了？”简潼不经意看过来，一把扶住椅子，好让他能安稳坐下。 “唉，老了，不中用了。”陈志强笑着调侃道。 “您哪里不舒服吗？”简潼问道。 “就是手脚不听使唤了，谢谢你。”陈志强这才看清简潼的容貌，真的是说不出的熟悉，而且她这个眉眼、神态，怎么会……？ “您客气了，需要我帮您去叫陈小姐过来吗？”简潼看着舞池里的陈幼珍，她一直看着丁董，注意力很集中，完全没在意这边的情况。 “不用，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陈志强看着远处的女儿，也不想这时候打扰她。 “那我帮您倒杯水，稍等一下。”简潼起身，去给陈志强倒了杯水回来。 “谢谢你，不知道你怎么称呼？”陈志强接过来，看着简潼问道。 “我姓简，单名一个三点水的潼，是今年进本部的实习律师。”简潼那会儿没有机会跟陈志强单独打招呼，现在才有时间介绍自己。 “姓简啊，真是不多见。”曾几何时，也有一位姓简的故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是。”简潼没有多言。 “你很面善，好像在哪见过似的。”陈志强是今天第二个人说她面善的，真是巧了。 “是吗？”简潼没有说，她看陈志强也觉得熟悉。 “你愿意陪我去外面吹吹风吗？这里太闷了。”陈志强慢慢起身，感觉脚下没那么飘，他不想再坐在这了，很快，这个律所也跟他没关系，他就是个闲人了。 “好。”简潼也起身，跟着陈志强往外走。 纪明哲没有跳舞，站在角落里跟程树应酬着【鼎祥】的郭总他们，眼睛瞟到简潼和陈志强时，心里还挺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走到外面的露天天台，简潼被晚风一吹，微醺的状态迅速清醒过来，她也喝了点酒，不多，所以状态还可以。 “简律师，你是哪里人啊？”陈志强打听着。 “陈先生，我就是本地人。”简潼如实答道。这时，陈幼珍上来了，看到简潼陪着她爸爸也觉得有点奇怪：“你们俩怎么在这？” “陈小姐，陈先生在里面有点不太舒服，想出来透透气，刚好我在他旁边，就跟着过来了。”简潼先开口道。 “哦，我还说呢，怎么一转眼人不见了。”陈幼珍走过来，拨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上面真冷啊！ “你怎么不跳了？”陈先生笑容慈祥，有一瞬间，简潼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 “跳完了，有点累。”陈幼珍走到陈志强身边说道。 “那我先进去了，陈先生。”简潼说着要走，又被陈幼珍拉住：“上次的事，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去找到问题所在，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陈幼珍虽然夸张了点，但名利圈的事就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钟泽涛是隔了几天才发了声明，说明公司是有跟他协商过的。 “分内之事，陈小姐别客气。”又不是没收钱，反正都是工作嘛。 “那，我请你吃饭，还有上上次的事，你选，想吃什么都行。”陈幼珍说的是打架那件事。陈志强反应过来：“是这位律师？”陈幼珍心虚地点点头：“嗯” “看我这记性！”上次李成瀚去墨尔本说过的啊，有这么个人。 “简律师，我再次向你道歉，幼珍她不懂事。”陈志强态度诚恳，也就是在这件事面前，他自知理亏，对简潼才会这么低三下四，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您别这样，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简潼背上的伤也都好了。 “错了就是错了，就要认罚。简律师，让她请你好好吃一顿。”陈志强指着陈幼珍表情严肃地说道。 “爸~我知道的。”陈幼珍挽着陈志强的手撒娇，看得简潼心里的小小角落有点阴霾。 “好了，那我先进去了。”简潼转身就走了。陈幼珍把简潼跟李成瀚的事说给陈志强听，也说自己对李成瀚是放下了，已后绝不纠缠。 “真的？”陈志强没想到，陈幼珍能自己放弃。 “当然是真的。”陈幼珍义正言辞，像是在做保证。陈志强点点头不再说话，还想着简潼的那张脸。 第132章 狗血 宴会这会儿的气氛算是到了顶峰，音乐从舒缓的节奏变换到欢快的节奏，不少跳舞的人已经手足飞扬，随着音乐快速舞动。简潼搜寻了下李成瀚的身影，由于灯光太闪烁，没办法看得太清楚。几个客户代表好像也不在场了，也许是觉得玩不开，丁董好像也不在。简潼正要去后厅找李夫人，却被王秘书拦住：“简律师，让我好找啊，你去哪了？”王秘书还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跑着找的。 “你找我？”简潼没多说，只是问她。 “对，李先生让我带你过去一趟。”王秘书说道。 “哦，好，那去。”简潼不知道是私事还是公事，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李先生跟李太太不一样，他不怒自威，人很严肃。要是公事，简潼自然是不怕的，可私事，她会担心。跟着王秘书去了进了一个包间，看到李成瀚他们一家人都在。 “简潼，来，快过来。”李成瀚看起来很高兴，刚才他也跟李先生说了自己和简潼的事，那老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说想见一下简潼。李夫人先把简潼夸了一顿，但是很注意分寸，只说了看起来是个做事的人，态度也认真。简潼走进去，到跟前的时候打了招呼：“李先生，李夫人，你们好！”态度还是很拘束，跟单独见李夫人的时候不太一样。李建看到这个样子眉头顿时扭起来：“你今年毕业的？” “对。”简潼都没有直视他。 “家里还有什么人？”此话一出，李夫人和李成瀚顿时紧张起来：不是说过什么都别问，就看看人说说律所的事就行了吗？这怎么？ “哎呀，先坐先坐，都站着说话干嘛？”李夫人把李建拉着坐下来，李成瀚也引着简潼落座。还没坐稳，王秘书又来敲门：“李律师，丁董要走了，程律师请你出来一起送一下。”李成瀚本想拒绝，可李夫人连声安慰：“你去，快去快回，这有我。”李建的眼睛也死死盯着他，就看看他会不会因为简潼连工作都忽略。 李成瀚在他面前是个反骨，正想反驳什么，简潼连忙拉了下他的袖子：“李律师。”边说边冲他使眼色。李成瀚明白，不能把简潼架在火上，只好先出去。出门之前还看了他妈妈一眼，意思是交给你了。等他关上门以后，李建的态度强硬起来：“简律师，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李夫人蹙眉，这怎么说不听呢？ “我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没做什么，前几年受了点伤，在修养。”简潼用跟丁董说的方式跟李建说了，比较笼统。 “那我直说了，我之前是想跟陈家结亲的，这样李成瀚以后就是律所唯一的继承人。”傅家那几个没用的小子，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简潼的心揪起来，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你干什么，第一次见面说这些干什么？”李夫人很不高兴，这不是扫兴吗？ “你听我说完。”李建回头对李夫人说道，其实他还是很尊重太太的，只是有些话说到前面才好。 “简律师，我之前也说了，一个女孩子，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希望你珍惜，珍惜你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也珍惜这个千里挑一的实习机会，包括以后稳定的工作机会。依靠别人，总不是长久之事。”李建的话言外之意是，只要简潼好好工作，律所是容纳她的，要是只想着通过谈恋爱攀高枝，那就不行！ “你这是什么话？”李夫人快要发怒，这又不是单选题，两全其美不好吗？有共同语言、会疼人、性格又好，比那个娇气的大小姐不知道强多少倍，怎么就在这别扭人？！ “我听懂了，李先生。”简潼赶紧出声，害怕李夫人跟李先生呛起来，她坐在这太为难。 “我对你本人没有太多看法，只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是希望他能找个门户相对的，在事业上能帮助他。”李建这个话还是比较中肯的，人家也没说错，确实悬殊太大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这套？要不你给包办算了，你看儿子能愿意吗？”李夫人开口，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 “简律师，我言尽于此，你仔细考虑清楚。”李建没有理会李夫人说的话，只是看着简潼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儿女之事上，他们只是跟普通父母一样，希望儿子有人帮衬，有人心疼。 “我明白了，李先生，李夫人，我先出去。”简潼早已坐立不安，手无论怎么放都不对，头也不敢抬，说完就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像电视剧里狗血的泡沫剧情一样，男方家长高高在上，不同意两个人的交往，让女方知难而退。但又没有像剧里那样羞辱或者贬低，就只是平淡地陈述了事实表达了观点而已。可即便是这样，简潼的自尊心都觉得受不了，她努力生活努力学习努力工作，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呕心沥血了，只是她喜欢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李成瀚…… 李夫人本来站起来去拦，却被李建一把拽住拉下来，把手腕都扣得生疼。 “你干什么？”李夫人大声怒斥道，刚好李成瀚推门进来：“妈，怎么了？”再看看对面椅子上空空如也，又问道：“简潼呢？” “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说。”没等李夫人回答，李建就抢先说道。 “简潼呢？”李成瀚感觉气氛不对，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坐下！”李建的声音提高了两度。 “你是不是跟简潼说了什么？”李成瀚已经猜到了，一张脸冷得快要结冰。 “简小姐跑出去了，你快去找。”李夫人没管那么多，她更操心现在的简潼，那个女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其实自尊心很强，听到那些话肯定会受不了。 “我叫你坐下！”李建真的生气了，语气里满满都是愤怒，声音都在颤抖。李成瀚没有理他正要转身，却被李建抢先拦在门口。 “让开。”李成瀚心里的一滩水本来已经化了一些，现在又结了冰。他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控制、命令、机械地发号施令，冷静得像个机器，从来不管李成瀚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只是按照最的意愿操控着一切。 “她跟你谈恋爱我不管，但是带来见家长意义就不同，你之前一点口风都不露，今天竟然在这样的场合里对她嘘寒问暖，你当我是瞎了？”李建也是到现场才看出来的，但自己跟其他人一样，提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跟他提起过。李成瀚这样做，到底把他这个父亲当什么？ “我说让开。”李成瀚拳头握起来，极力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情绪。不出所料，父子俩大吵一架，李夫人怎么劝都不行。 第133章 江边冷风 已经走到外面的简潼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冬夜的风有点冷，吹得她的酒都醒了。 环球大厦的背后是汨罗江，滔滔江水日夜纵横，记载了城市的兴衰，见证了时间的永恒。 这个时间的江边上人很少，路灯却很明亮。两岸的光影闪烁，照得这片灯火通明。简潼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才想起来这衣服很贵，万一自己手重了，把这矜贵的面料弄坏可就不好了。还有鞋子和包，都得小心些。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丝丝缕缕搭在脸上和脖子上，有点干扰视线，她却毫不在意，任由晚风肆虐。 对了，李成瀚给的银行卡，一直在钱包里放着，不知道里面是多少。前面的大厦下面好像有24小时自助银行，还是去看看。简潼往前走了不到50米，一家酒店的门厅旁边有个中国银行的提款机，她把卡插进去，输入李成瀚给的密码，屏幕上的数字跳出来，被风吹得眼睛干涩的简潼有点迷糊：这是多少来着：1、2、3、4、、、、8,8位数？8位数是、是、千万？这是7打头的千万？天爷啊！这叫零花钱？这叫巨额资产了？！ 简潼站在那里发呆，直到提款机的屏幕提醒时间结束，请取回卡片，她才回过神。从之前的穷困潦倒负债累累，只用了几个月就完全颠覆，连半年都没有，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却法叫人高兴。 取回卡片放进包里，简潼的动作明显比刚才还轻，走到外面被江风一吹，脑子才又清醒了几分。还是去江边，冷风会让人从幻境里出来。这像梦境般虚幻的情景，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像镜花水月般稍纵即逝。 李成瀚还是从包间里冲出来，对父亲放了狠话：“别拿你套东西再往我身上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任由你摆布！”那时候简潼刚失联，他的父亲收了护照和身份证明，又拿出很多东西威胁他不许他回国，还在假期时找各种理由各种地方去实习，才会有了那么多年的空白。现在李成瀚不再妥协，反正也换不来父亲的一丝怜爱。 李建在身后气得发抖，心里却隐隐有种功成身退的兴奋和儿大不由父的失落：他变了！真的变了！会奋起抵抗，会针锋相对，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关在房间里生闷气的小孩子了；但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忤逆顶撞，真的是被冲昏了头，失去理智。他所拥有的东西和即将拥有的东西，难道不比一个女人来得重要吗！？ 李成瀚冲出来，连大衣都没有拿，走到门口问秘书室的人，却只说看见简律师出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李成瀚赶紧给简潼打电话，却一直没人听。 简潼的电话常年震动，没有音乐铃声，所以每次听到电话响，都是听到震动的声音。这会儿手机放在包里，江边的风很大，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所以没接电话。李成瀚急的不行，他直接跑了出去，也没有开车，全凭一双脚和感觉四处搜寻。 大厦的顶层，觥筹交错与谈笑风生中，名利场的氛围拉扯，还在延续庆典的喜悦。程树脱了外套，拉着纪明哲跟几个地方上的律师代表聊得不亦乐乎，陈幼珍带着陈志强快要走了，去跟李建他们夫妇打招呼。 “老哥呀，那咱们的事就那么说定了？”李建这时眉开眼笑，陈志强的股份已经说好要卖给他，就等着拿钱办手续。 “嗯，说好了，等我拟好相关文件再发给你签字，国内我就不回来了。”陈志强身体不是很好，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往返。 “有时间去加州逛逛，那边阳光也很好。”李建这个邀请并不真心，他知道陈志强不会去的。 “再说，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了。”陈志强满打满算，能在明年再看一次周年庆典，就算是菩萨保佑。 “别这么说，孩子们的事都还没有定下来，咱们怎么能不见面呢？”李建这话也是客气，陈家的股份到手了，至于女儿，可有可无。 “李叔叔，您不知道吗？李成瀚有女朋友啊。”陈幼珍是个直肠子，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含糊，她现在可是单身，可别跟无关紧要的人扯上关系。 “幼珍！不要乱插嘴！”陈志强是真的不悦，自己的女儿没被看上，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被拉出来编排，我是要死了，不是已经死了！ “爸！我说的是实话啊，刚才我都看见李叔叔他们已经见过简潼了，简潼，你不也认识了吗？”陈幼珍辩解道，她可不要再跟李成瀚有任何关系！ “那位简律师，跟李成瀚不过是因为工作关系比较亲近了些，不是男女朋友。”李建在这睁着眼睛瞎说，就是不愿意承认简潼。 “不是啊，我知道的，他们俩早都在一起了，而且也不是单纯的工作关系，他们小时候就认识，还是邻居呢。”陈幼珍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不过也是事实。陈志强疑惑：邻居？哪里的邻居？小时候……李成瀚小时候，就是李建20年前的住处，那会儿他还没出国？他们已经创立了【理衡】，当时好像还是自己给牵的线，买的【丽景华庭】，对，那栋靠里面的别墅，还是他给找的人，以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买了下来。那简潼也住在那个院子了？这么巧？ “幼珍，你今天话太多了，我们走。”陈志强满心的疑惑解不开，他得去找人问问。 “好，那你们先去休息，回来就多待几天，好好逛逛再回去。”李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赶紧打住了。陈志强带着陈幼珍告辞，下电梯回到自己房间的酒店楼层，却在出电梯的时候脚下瘫软，差点站不稳摔倒。 “爸，爸你怎么了？”陈幼珍见状问道。她的手一直挽着陈志强，所以才会及时抓住快要摔倒的爸爸。 “没，没事，我们快回去，我该吃药了。”陈志强有气无力，脸色也不太好。陈幼珍没有说话，而是扶着他往回走。刚进门，陈幼珍找出药瓶又端来了水，给陈志强递过去，陈志强一口喝下，咱心口顺了顺才缓过劲儿。 “爸，你感觉好些没有？”陈幼珍这才发现，父亲的白发那么多，人也那么憔悴，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去帮我把邹律师叫过来，现在。”陈志强看着眼前的陈幼珍说道。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没经历过挫折，唯独在李成瀚那里……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以后怕是没办法再保护她，人生漫漫长路，她就要踽踽独行了。 “现在？找她干嘛？”陈幼珍不明白。 “别管，去叫她来。”陈志强推了一把陈幼珍的手说道。陈幼珍只好照做，很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第134章 一眼万年 江边上有很多长椅，如果是夏天的话，会有很多来纳凉散步的人，可现在，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孤独的路灯。零星的人们匆匆而过，对坐在长椅上吹冷风的简潼纷纷侧目：有毛病！ 简潼很庆幸，今天衬衣里面穿了打底，裙子里面也是厚丝袜，要不然坐在这里吹风，怕是会生病。 李成瀚打了好多电话，简潼却都没接。他急坏了，上次不接电话就出了事，这才多久？得快点找到她才行。也是上天眷顾，不忍看到两人错过，就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李成瀚找到了简潼。 长椅上，简潼的发丝迎风飞舞，裙摆飘扬，在萧瑟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凄凉。李成瀚跑过去，在长椅边站住脚。简潼感觉道身边有人靠近，回头看到了熟悉高大的身影：“你来了。”简潼心情平复了很多，她能理解李成瀚的父亲，如果易地而处，她也不会同意自己那样优秀的儿子跟那么平凡的女孩子交往的。 “我父亲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李成瀚的猜测很对。 “你跑来找我吗？怎么满头是汗？”简潼站起身，想从包里拿包纸巾出来，却看见自己那个旧手机，躺在这样昂贵的包包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李成瀚按住简潼要打开的包：“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语气是焦急和心疼，却没有半分责怪。简潼拿出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放包里没看，对不起啊！”简潼的抱歉说得李成瀚心里更不舒服。 “你头发散了。”李成瀚看着简潼的长发，那根镶着白色珠子的发簪，一看就是假珍珠，她自己肯定舍不得买真的。 “噢。”简潼看了眼松散的发丝，索性把簪子从头上扯下来。长发如瀑，柔顺地随着簪子的离开而散落，顷刻之间披在简潼的背后。简潼拉着李成瀚坐下，用手随便拨了下头发，李成瀚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欣赏。 晚上的江边越来越静谧，连路人都越来越少。天上没有星星，月亮也没有露头，看来明天是个阴天。 李成瀚心里的想法太多，简潼看上去却跟平常无异，问她也不回答，安慰的话就无从说起，只好陪她坐着。风把身上的汗吹干，李成瀚人也冷静下来一些，只是心里很烦，有种无力感，好像在简潼这里，他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够。从之前为他挡了一难，还有再早些在医院的日夜相伴，到现在两人刚谈没多久就被自己的父亲为难，自己看似都是无奈的被动，却在这些事情里给简潼造成了造成了很多伤害。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都是简潼站在前面，自己却只能这样“无能为力”？还是做的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李成瀚不知道从何说起，心烦意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本来今天带这些都是应酬用的，可还没散出去一根，自己倒先抽上了。江风很大，李成瀚左手拿烟放在唇上，右手刚拿起打火机，简潼看过来，拉起自己的外套衣领凑近，为他挡住这凛冽的风好让他顺利打着。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简潼的眼里倒映着路灯的光辉，眸子里亮亮的，好像有星星。 李成瀚的头发也早已被风吹乱，前面的碎发拂过来，不停扫着他的眼睛。他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在这种时候也还是只看着自顾自抽烟的人，要是真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的！他没有再点，这是他第一次在简潼面前抽烟，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打火机放进口袋，烟也拿了下来。简潼眼中有了疑惑，单纯的疑惑，看不出一丝一毫其他情绪，也许在她看来，此时没有事情比李成瀚想做的事情更重要了！ “简潼！”李成瀚声音沙哑，眼里的爱意溢满了眼眶。他把烟揣进口袋，右手缓缓抬起来，轻轻放在简潼的头上。简潼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这一次没有躲。其实她知道，李成瀚不会伤害她，只是有时候事出突然，她没有心里准备。 李成瀚把手挪到简潼的后脑，然后自己又慢慢靠近。为了不让简潼躲开，他的右手用力，紧紧扣住了简潼的脑袋。李成瀚已经贴上简潼，却不是要亲她。他的额头抵着简潼的额头，连鼻尖都没有碰到，嘴里还是喃喃叫着简潼的名字。 周围一切景象弱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画面里聚焦。简潼适应着这样的亲近，渐渐放下心来。过了好久，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好久，李成瀚的额头才离开那片冰凉，也放下了手。 “走，我们回家。”李成瀚拉着简潼，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简潼拿着包，也跟着李成瀚的脚步离开。江水涌动，也帮他们记录下了这一特殊的时刻。 李成瀚把简潼送上车，打电话叫秘书室的人把自己的大衣和包送下来，两人就在地下停车场等着。顶楼的聚会还没结束，香槟和红酒还没喝完，有些人是不会尽兴的。 王秘书拿着东西下来，看到副驾驶坐着的事简潼也感觉是稀松平常，就、放下东西跟二人打了招呼就走了。李成瀚启动车子，一脚油门飞了出去。他心里还憋着气，不能对简潼发泄，只能闷闷地踩油门。 眼看时速快要超过80，在城市的街道上横冲直撞，简潼悄悄握紧了副驾驶的把手：“成瀚哥，那个，我有点晕车，你开慢点行吗？”李成瀚闻言突然回神，是啊，简潼也在车上，要发疯也不是现在：“好，我开慢点，你不舒服的话我就停下来。” “不用，就慢慢开就好了，我想回去。”简潼有点头疼，她忘了自己有偏头痛这个毛病，冬天是不能吹风的。 “好。”李成瀚降下车速，保持着40码的样子往回走。简潼靠在副驾驶上休息，为了不让李成瀚发现都没有用手去揉。 右边的太阳穴开始发烫了，甚至蔓延到右侧脑袋，比别的地方温度都高出一些。完了，这怕是得上医院，简潼心里这样想着，却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潼觉得像是做梦，但又很真实，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谁来着？声音好熟悉，却说不出他是谁。然后自己的身体腾空，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种酒水混合雪茄的味道，清冷又凛冽，丝丝钻进她的鼻子里。是了，是他。那就放心睡，睡 。简潼的眼皮打架，怎么都睁不开，随性靠在那人身上继续睡。李成瀚横抱着简潼，感觉她的身子在下沉，好像失去意识似的，他着急的不行，把人赶紧抱到医院的急诊室：“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李成瀚在夜晚安静的走廊上大喊，显得十分刺耳。 第135章 正面对峙 值班护士闻声过来，看到李成瀚怀里的简潼就明白了一切：“快，把人放到这。”护士指着急诊室的一个空病床说道。李成瀚跑过去，小心地放下简潼。 “我去叫医生，你去挂号，就在你进来的门口有个窗口，快！”护士说着走开，先去叫值班医生。李成瀚用最快的速度挂号回来，拿着单子回到简潼身边，医生也刚好过来：“什么情况？”医生需要知道病人的病因才好下手检查和治疗。 “不知道，刚才吹了阵冷风，然后就睡着了。”李成瀚在等红绿灯时候发现，简潼叫不醒，而且脸色很不好，所以他过去查看，发现人已经昏睡过去。 医生拿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掰开简潼的眼皮去照了照，顺手碰了下简潼的额头就作出了初步判断：“发烧了，给量下体温，外套脱掉，上衣扣子解开两颗，我听下心率。”身边的护士一一照做，体温计给简潼夹上以后去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直到医生拿着听诊器听简潼的心率时，她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李成瀚心惊，按道理说，陌生人碰她她是会抗拒的，现在却没有动，看来是病得很重，就发烧能烧成这个样子？那得是多少度了啊？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他最初只是以为简潼睡着了，可在那个路口踩刹车的时候简潼晃了一下，被惯性往前一带，自己毫无知觉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傻子，简直就是傻子，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了？！ “病人还有没有什么病史？”医生听完心率，还算平稳，就问旁边的李成瀚。 “我，我不知道。”李成瀚是不知道，他没问过简潼这个问题。 “那她今天除了吹过风，有没有其他什么表现，或者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医生又问。 “没有其他什么，晚饭时候喝了点酒。”李成瀚记得，简潼就只喝了点香槟，吃饭的时候喝的，后来两人分开过，就不知道后面喝没喝过了。 “喝了多少？”医生判断，现在的晕厥可能跟醉酒有关。 “我，不是很确定，几杯的样子。”李成瀚回忆着说道。 “你是患者什么人？”医生带着审视的眼神问道。 “我，是她男朋友。”李成瀚明白医生的意思，惭愧地低下头。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医生穷追不舍，甚至有点生气，现在患者的晕厥原因不能确定，单单是发烧，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病因。 李成瀚被问得说不出话，这时他才想起，简潼爱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有什么爱好和习惯，从前生过什么病，除了腰伤还有没有其他小毛病，他都不知道，甚至没有去想去问过。 医生看他这个样子，撇了撇嘴转过身，差不多体温计就拿出来了。39°，好家伙，这风吹得好。哪个好人家的男朋友约会是在大冬天去拉着女朋友吹风的？看着两人穿的这么好，也不像是去不了高档场所的地方，看个电影喝个奶茶不行吗？ “高烧39°，准备吊水，我开个单子，你去交钱。”医生说着就往办公室走，正眼都没瞧李成瀚。护士也跟着过去，先去准备皮试。 李成瀚看了眼病床上的简潼，走过去摸了下她的额头，是很烫，烫到在刚接触到额头上的皮肤时，他被吓了一跳。医生回头看去，发现李成瀚没动，就大声呵斥了一句：“站那看到天亮都没用，交钱去。”李成瀚闻声转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床，并帮简潼盖上被子。 折腾到快10点，简潼吊着水，安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只是睡着了。李成瀚端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上，有点狼狈地看着简潼，眼珠子都没有动。时间在点滴中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成瀚的手机响起来，他木讷地过了好久才拿出来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就接起来：“喂？妈。” “小成，你怎么还不回家？”妈妈的声音传过来，有无限的温柔和担忧。 “我在医院，简潼生病了，我得守着她。”李成瀚也不拐弯抹角，他知道李建肯定在一旁听着，也是说给他听的。 “简潼？她怎么了？生什么病？严重吗？”妈妈倒是很关心简潼，可没等李成瀚回答，李建一把抢过电话：“生病了有医生，你在那能干什么，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李建还是那样，冷血得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仿佛生来就没有心肠。 要不是在医院，李成瀚听到这话非怒骂一顿不可，但简潼还在昏睡中，他忍了又忍，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双手拼命握紧说道：“以后你生病就自己去医院，有医生照顾你，我和妈就不必再去了。”不愧是两父子，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狠。李建气的不行，脸都涨得通红。 “逆子，你是这样根你父亲说话的？”李建声音严厉，还夹杂着一些愤恨。这个臭小子，到底是翅膀硬了。 今天的庆典上，他也看出来，他们这几个老家伙，从前怎么样，或者在国外怎么样，到了律所都不好使了。包括地方上的大部分律师，已经都以程树和李成瀚马首是瞻，上赶着去巴结。现在的风向变了，他在这里也只是个从前的创始人而已，未来的领路人早已不是他，换成了程树和李成瀚。自己培养的亲信辅佐了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庆祝还是生气责罚。 “你呢？你是怎么说话的？”李成瀚反问道，他的父亲，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的人，才是最大的错误！ “你为了那个简律师，什么都不要了，是吗？”李建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会那么傻，他现在要把陈家的股份都给他买回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说的？我拥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辛苦赚回来的，凭什么要放弃？”李成瀚有真才实学，跟傅家那两个纨绔子不一样。 “是吗？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你？”李建气急反笑。 “可有你，也未必有今天的我，你看看傅家，他们怎么不行呢？”李成瀚戳了李建的心窝子。是啊，李建最骄傲的就是后继有人，不像其他两个股东，没有人能够继承衣钵。 “你！”如果这个逆子在眼前，李建肯定就会打上去。 “你可别忘了，你能有现在的财富可少不了我的功劳，你的股票、基金、动产不动产，还有一些投资都是我在打理。你看得懂走势图吗？知道什么是对冲基金吗？你知道不动产登记处的门朝那个方向开吗？要不是我前几年就开始在国内布局苦心经营，你能坐在家里每年光等着拿巨额分红？”李成瀚这些年的付出有目共睹，唯独他的爸爸视而不见。年代不同了，现在都是信息化时代，他想坐拥江山指手画脚，却不会事事亲力亲为，肯定慢慢就被架空淘汰。 第136章 偏头痛 “好，好！全世界就你会？别人都不会？你以为华尔街的人都吃饱穿暖了？把他们雇回来，你分分钟下岗！”李建倒是会盘算，可外人怎么能比得过自己的儿子呢？ “雇佣？你能信得过谁？家里保险柜密码我妈知道吗？你还能把自己的钱交给不沾亲不带故的人管？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李成瀚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了，他怎么可能把私产交出去给人打理，他手底下的人，撑死帮他开车拿包，都被边缘化，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取得他的信任。 “你学的是什么本事，是忤逆是审判？”李建被李成瀚说得这么不堪，简直不像父子，而是原告和被告。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别一味地就会指责别人。”李成瀚恢复了理智，不想在这里大吵大闹。 “陈志强的股份我要收回来了，本来是想直接给你，可现在，我不想给你了，你好自为之。”李建想用这招逼一下李成瀚，谁会跟钱和权过不去呢？ “是吗？那你买。”李成瀚完全不为所动。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这些都不要了？”李建有点意外，更是愤怒，怎么一个女人能让李成瀚放弃这么多？她已经重要到无可替代了？ “我只说你去买，没说我不要。”李成瀚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李建非常清楚，李成瀚手里的钱不可能吞下陈志强的股份，如果不是要抢在自己前面去买，难道是通过陈幼珍？不可能了，两个人现在完全都没有这个意思，即便李成瀚愿意，陈幼珍也不会愿意的。 “你什么意思？”李建想知道，李成瀚会用什么办法。 “没什么意思，你想买就去买，我不拦你。”李成瀚神态轻松，语气也没什么异样。李建正要再问，李成瀚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臭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李建抬起手，想把电话摔了，结果被李夫人一把抓住：“我的电话，要摔你自己的去！”说完转身上楼，去了李成瀚的房间休息。她给李成瀚发了个信息，叫他好好照顾简潼，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李成瀚心里得到一点安慰，就没那么生气。 他心里有了主意，阻止他爸爸收购陈志强的股份，或者也有办法让那些股份全部转到他的名下。傅启华已经出局了，失了先机就没有机会加入这场战斗，这次，是他们李家的事，任何人都别想插进来。李建买了回加州的机票，他得赶回去拿钱，以免让李成瀚抢先。 医院里，简潼在最后一瓶水吊完的时候醒过来，她想上厕所。 “这是哪？”睁开眼睛，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天花板上全是灯，好像在哪见过。 “你醒了？这是医院。”李成瀚起身，看到简潼醒过来松了口气。 “我怎么，又来医院了？”简潼皱眉，真不走运。 “是啊，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就赶紧回家。”李成瀚给简潼顺了顺头发，上面还有洗发水的香味，很好闻。 “成瀚哥，我，头晕，这是怎么了？”头疼好了一些，可为什么头晕呢？ “你发烧了，39°，刚才我又量了一次，已经降下来了，你还有别的哪里不舒服的吗？”李成瀚这次学聪明了，得开口问，问才能知道的。 “我头疼犯了。”简潼知道，还是得治的，既然已经在医院，就顺便问一嘴。 “头疼？以前也有吗？哪里疼？”李成瀚站起来，在简潼头上比划着，看能不能找到准确位置，他也好跟医生说。 “就这里。”简潼指了指右侧的脑袋说道。李成瀚闻言轻轻把手覆了上去，发现那里的皮肤温度比别处高一点。 “这里好烫，你都退烧了，怎么这里还这么烫？”李成瀚轻轻皱眉，他得去找医生。简潼咬了下嘴唇，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成瀚去叫医生过来，夜已深，医生已经休息，动作十分缓慢不说，还一脸的不情愿。 “现在有什么感觉？”医生来到病床前，看简潼已经醒了就直接问她。 “头疼，这边疼，还很烫。”李成瀚过去比划了一下，给医生说了个头疼的大概范围。医生抬头：哟，这会儿才知道啊！ “我看看。”医生上手，简潼猛然的大力按住，身上开始出汗。李成瀚盯着她，也只能干着急。不检查肯定是不行的，可检查就免不了接触，一接触简潼就会应激。 “拍个片子，然后拿给我看。”医生摁了两下，除了表面的皮肤烫点没发现其他异常。 “好。”李成瀚应下来，跟着医生去开了单子，又去交钱，这才回来把简潼带去拍片。放射科的医生也在休息，李成瀚拍了好一阵的门才开，打着哈欠给简潼拍的片子。拍完之后要等半个小时，李成瀚就把简潼送回病床等待。 “怎么会头疼？以前也犯过吗？”刚把简潼放下睡好，李成瀚就问。 “我也不知道，就从哪一年冬天开始，我不能吹风，一吹就痛，必须得戴帽子出门才行。”简潼真的不记得哪年开始的，反正就很莫名其妙。李成瀚尝试着拉起简潼的一只手，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这些年太苦了，身体有很大亏损，才会抵抗力这么弱。 简潼手上放松，完全不用任何力气任由李成翰抓着，身体却在慢慢出汗。过了一阵子，李成瀚小心地放下简潼的手，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去放射科拿片子送到医生办公室去。 “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神经上的，我开点药，你拿上过来找我，我给你说怎么服用要注意些什么。”医生看李成瀚挺积极的，就没有再为难他。 “好。”李成瀚拿着单子转身，跑去缴费拿药，又回到医生办公室里。 “这些中成药，要饭后吃，西药在头疼的时候吃一颗，不疼就不吃，记住了吗？”医生说着还在药盒做了标记，生怕病人记不住。 “好，记住了。”李成瀚一一看过去，然后都收进袋子里。 “行了，烧也退了，人也醒了，回去歇着。”医生也要休息了。 “好，谢谢你。”李成瀚起身，提着一袋子药品回到急诊室。简潼看到他手里药眉毛都拧成一团：这么多药？ “对，有些是中成药，冲水喝，有些是西药，直接吞下去。”李成瀚说的倒是轻松，简潼可就害怕了。这一大袋子药，吃到什么时候去？ “你感觉好些没有？医生说我们可以回家了。”李成瀚放下袋子走到床边，仔细地看了看简潼的脸色，是好了些。 “那走，我也想回去睡。”简潼说着起身穿好外套，李成瀚却把药袋子塞到简潼手里，把她一把抱了起来：“走。”简潼的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好一只搭在李成瀚肩上，一只静静抓着药袋子。 第137章 亲密接触 夜里下雨了，细细密密的很小，在路灯里看起来像是一条一条细细的线，规律地落下来打在地上。简潼想起跟李成瀚重逢的那一天，吃午饭的时候也是有一场雨，像是为了阻拦他们的去路，放慢他们的节奏故意落下。可冬日的雨很冷，不像夏日的雨那样又劲又急，这一下起来，说不定到早上才会停。 “车上有伞，你等我一下。”李成瀚小心放下简潼说道，说完就跑进露天停车场里去了。简潼看着他的身影，期待着他回来。李建的话她不想听，她太想跟李成瀚在一起了，可毕竟是他的父母，这样做真的好吗？她很矛盾，非常矛盾。 两个人到了【兰海川】，李成瀚把简潼送进屋才放她下来，他一直抱着简潼，无论是上车还是下车，没让她走一步。 “我今晚不回家了，就在这里睡，可以吗？”李成瀚看着沙发上的简潼，蹲下来问道。客厅里就开了个小灯，昏暗的环境下有了暧昧的气氛。简潼知道不该想，可还是想了很多：“你，那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李成瀚就知道她想多了。 “你别紧张，我睡沙发你睡床，你帮我拿床被子就行。”李成瀚看着简潼的表情认真地说道。 “我不紧张，我紧张什么。”撒谎，其实李成瀚每次靠近她都很紧张，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那我去洗漱，你先躺一会儿，不然你先洗完想休息，我却在里面打扰你。”李成瀚拉起简潼，就往卧室里走，简潼感觉血脉在喷涌，心里莫名地激动。明明李成瀚都说了睡沙发，但还是……嗯…… 两个人走进房间，李成瀚就去洗漱了，他冲了个澡，简潼给他拿了件自己最大的睡袍，可穿在李成瀚身上还是非常紧俏。 “太小了，你穿着不难受吗？”简潼看到李成瀚的手臂都没能放下来，就那样悬在空中，十分别扭。 “那我不穿了，太难受。”李成瀚说着一把脱下来，全身就剩下一条紧身的四角内裤。简潼的脸“唰”一下子全红，她从没看过李成瀚这个样子，就算夏天去水上乐园，李成瀚都穿的是很宽松的大短裤；国庆节两个人同床共枕了几天，李成瀚也是长裤长衣，从没有这样暴露过。 “你，你，你，你这样，我 ，怎么，哎哟，天啊，我都不会说话了。”简潼结巴着捂脸，在李成瀚看来十分可爱。他走过去靠近，简潼在巨大的压迫感中打开指缝，看到李成瀚已经走到了面前。 “你，你别过来。”简潼赶紧制止。李成瀚止步，以为简潼是抗拒：“你害怕？怕我？” “我不是怕你，是，怕我。”简潼穿着里面打底的贴身t恤和一条白色绵绸睡裤，站在那里都不敢动。 “怕你？怕你什么？”李成瀚没想到简潼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怕，怕我忍不住想摸一下你，你的肌肉。”简潼说完，感觉羞耻得无地自容，就赶紧往浴室走。可在跟李成瀚擦身而过的瞬间，却被李成瀚一把拉住。简潼心虚地抬头：“啊？” “那你就摸一下，试试手感怎么样。”李成瀚说的时候，神情像是在说吃饭喝水这样平常，搞的简潼都愣住了。见简潼不动，李成瀚直接拉起简潼的手她才反应过来：“我我。我自己来。”李成瀚笑着放下，站在原地等着。 卧室里灯光很暖，照得二人十分好看。尤其是简潼，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动人。她真奇怪，素净和柔弱在她身上是加分项，反倒添了几分妩媚和娇俏，更是让人心意动。 李成瀚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半分的逾越。简潼犹豫着抬起手，手指在紧张的情绪里微微颤抖，她不敢直视对面的人，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在慢慢靠近。随着肌肤的触碰，她手上传来温暖又踏实的触感才稳了稳心神。视线慢慢往上，简潼的眼光里有试探有羞涩，看得李成瀚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覆在简潼的手上，再轻轻一带，简潼就跌进了他怀里。 这是简潼受伤后第一次正式地拥抱，两个人毫无芥蒂地靠近。因为是李成瀚，她才没有抗拒，因为是喜欢的人，她才会努力克服心理障碍。李成瀚此时心里虽然欢喜，但也有心酸。为了简潼心酸，这样的人受过那么多罪，还被自己的亲人否定，自己再怎么补偿，有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他低下头，把脸埋进简潼的颈窝，紧紧抱着她。简潼的手臂也环住他的腰，却没有把手掌放在他的腰上。 “简潼，你还好吗？”李成瀚微微抬起脸，好让简潼能听清他说的话。简潼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答说：“我很好，没事，是你的话我就没那么害怕了。”李成瀚听后十分欣慰，觉得简潼说的比世上所有情话都好听。他笑了笑，又把头埋进颈窝里，感受着简潼的气息。 简潼的衣服太薄了，她是打算马上去洗澡的，这会儿却跟李成瀚抱在一起，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李成瀚慢慢升起了小小火焰，带动着生理上起了变化，他赶紧松手退了一步：“你去洗漱，我出去了。”简潼看着李成瀚落荒而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走开，低头笑了笑就走进了浴室。 等她洗好出来，李成瀚什么也没盖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简潼远远看着，在确定他是睁着眼睛的时候喊了一声：“成瀚哥，你没睡着吗？”李成瀚坐起来，把那团火焰在冷空气里掐灭后，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噢，我有点睡不着。”简潼看了眼时间，2点多了，还睡不着？ “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了？”简潼只关心这个。 “我，就是睡不着。”不然咋说，馋你身子了？但其实还有其他事，他觉得还是得跟简潼说说。 “那我们说说话？”简潼说着就走过来，坐在李成瀚脚下的那边沙发上。 “你不冷吗？”李成瀚看她还是那身薄薄的衣服问道。 “还好。你不冷吗？被子都不盖。”简潼看着他光着膀子光着腿坐在那问道。 “那你过来，我冷。”李成瀚伸手，他自信不会再有邪念。简潼今天身体不舒服，加上她也有心结，自己肯定不会做什么的。简潼犹豫了两秒说道：“我们去床上躺着，这里太挤了。”床上？这，会想歪，说不定会出事的。 第138章 心猿意马 “就只是睡觉，我什么都不干。”简潼赶紧解释，跟上次去京城一样，又把李成瀚给逗笑了：“可是我不行，我可能会干点什么。”客厅里没有开灯，简潼看不清他的表情，没办法确定他说这话是什么样的神情，也确定不了真假。 “怎么？你害怕？”李成瀚语气认真，他也算是明知故问。 “如果是你，我就不怕。”简潼想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李成瀚的笑意僵住，他没想到简潼会这样回答。 “真的？”李成瀚像是不相信。 “如果是你，我什么都不怕。”简潼挪动了一些，坐在李成翰身边说道。黑暗里，她的眼睛在颤抖，虽然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她没有经验，没有实践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过程，只听说第一次可能会，会痛。李成瀚没说话，站起来一把抱起简潼就往卧室里走。简潼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愿意，就紧紧搂住了李成瀚的脖子，脸埋在他肩膀上。 进了卧室，李成瀚把简潼轻轻放下，又在她的额上印了个吻，自己才走到另一边上了床。简潼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手指微微抖动，在李成瀚进被窝后转过去，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抱住他。 李成瀚好意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不但这么主动，甚至有点莫名的悲壮。其实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跟简潼在一张床上睡着就行了，没有进一步的打算。自己脱成这样抱过也吻过她就好了，心里已是极大的满足，不会再有其他念想。 简潼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什么，可发现他迟迟没有动，就鼓起勇气睁眼：“你，怎么，怎么了？”李成瀚转头：“没怎么啊。不是说进来睡吗，这里不挤。” “我以为你，你是要……”简潼这才明白，李成瀚只是进来睡觉的。 “以为我什么？”李成瀚追问。简潼翻过身平躺下：“算了，是我误会了。” “我没那么禽兽，你生病了，我不会那样做的。而且，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彻底放下过去，没有任何芥蒂地跟我在一起。”李成瀚知道，简潼下这个决心是草率的。她不懂自己不能也不懂，有些事讲究水到渠成。 “真的吗？”简潼又问。 “你不信？”李成瀚翻身，侧躺在简潼耳边问道。 “不是不信，我只是没想到，我还以为，男人都，都是迫不及待的。”简潼看电视剧里好像不是这么演的啊。 “什么叫都？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李成瀚打趣道，简潼却认真了：“没有！没有经验，我从来都没有经验。”李成瀚愣神：“啊？” “我是说，我从来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没有过，我的检查报告上有，我……”简潼说不下去了，李成瀚却听明白：“我知道，你别紧张，你还说你不害怕，你看我才说了句什么，你就吓成这样？” “我没害怕，我说过，只要是你，我就不怕。”简潼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惹得李成瀚后悔得要死。 “我知道你不怕，我也很想，但我会等的。”李成瀚说着，把简潼轻轻揽过来，却没有紧紧抱住，只是把手放在简潼的肩膀上跟她面对面躺着。 “那要是会等很久呢？你愿意吗？”简潼觉得在无尽的等待里太可怕，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那些年为了等陈汐醒过来，不知道哭过多少次。 “我愿意啊，如果是你，我不怕等，多久都愿意。”照着简潼的句式，李成瀚又说了一遍。简潼笑了笑：“不许学我说话。” “好。”李成瀚很开心，她好久没这样笑过。 “我父亲不管跟你说什么，你都要坚定地跟我在一起，答应我好吗？”李成瀚突然说起了这个，简潼的笑容收起来有些伤心。 “答应我，好吗？”李成瀚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不希望你跟家里人因为我闹僵，你明白吗？”简潼不知道怎么说，不管肯定还是否定，好像都不对，也都不行。 “你只看着我就行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开我的手，我不能离开你，更不会离开你。”李成瀚握住简潼的手，慢慢收紧手上的力量，仿佛他一不注意，简潼的手就会消失似的。 “成瀚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简潼突如其来的告别太浪漫，把李成瀚感动得瞬间泪崩：“你说什么？能不能多说一次？” “我说，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简潼说完，李成瀚的唇印上来堵住了嘴，不像从前那般客气，只是嘴唇之间的触碰。这次他特别霸道，很快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无处可逃。简潼慌了：这就是接吻？真正的接吻？李成瀚吻着吻着，干脆翻身过来，双手的手肘撑在床上，整个人趴在简潼身上悬空着保持距离，抱着简潼的脸吻得很忘情。 简潼生涩地回应，双手也环抱住李成瀚的背。他背上的肌肉扩展开来，好看的线条里是日复一日的自律。就在李成瀚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火焰时，他依依不舍地撑起身体离开简潼的唇，看到了简潼面若桃花的面庞。真的太诱人了，这怎么能控制得住呢？喘着粗气的李成瀚躺回自己那边，用力攥住自己的手，心里默默用力保持冷静。调整了一下状态的简潼转头看他，眼神里都是甜蜜。李成瀚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上，眼神放空开始冥想。简潼不太理解，于是也坐起来凑过去：“你，在干嘛？为什么要坐起来？” “我冷静冷静。”李成瀚没有看她，还是目光飘忽。 “噢。”简潼明白他的意思，就挪回去盖上被子。 “简潼，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李成瀚觉得现在说点其他事情比较好，不然今晚这觉肯定是睡不成的。 “什么事？”简潼彻底坐起来，睡不着了。 “你喜欢这套房子吗？”依照程太太的说法，这肯定是得问的。 “喜欢啊，怎么了？”简潼想都没想。 “那如果我们以后一直住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李成瀚没说已经买了，他其实已经签了合同发过去，定金都付了，只等过户。 “这里？不行？这里只有一个卧室，以后有了孩子怎么住？影音室连窗户都没有改都没法改。”简潼脱口而出，等说完了几秒，看到李成瀚望着她傻笑才发现自己失言。 “嗯，你说的对，以后咱们得买个至少三居室，或者像程树他们家那样的别墅。”李成瀚心里乐开了花：孩子诶，还有以后！ “你，你匡我？”简潼假装生气。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你能去想我们的以后。”李成瀚拉起简潼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简潼才没那么生气。 “睡觉睡觉，我困了。”简潼躺下去盖好，还翻了个身背对李成瀚。李成瀚还是很开心，看着简潼的背影又笑了。他觉得简潼这样很好，对他生气，对他使性子，哪怕是打他骂他都好，这样说明情绪没有憋在心里，都发泄了出来。 第139章 好事将近 李成瀚也躺下来，侧身看着简潼的背影，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刚躺下，简潼又翻身过来：“对，有件事忘了跟你说，我那笔赔偿金到了，有600多万呢！”简潼的声音的确像天降横财穷人乍富的兴奋和不可置信，在李成瀚听来特别不舒服：“才600多万你就这样，以后要是挣到6000万6个亿，你会怎么样？” “我自己知道，你说的那些数字对我来说很天文，这辈子是不可能了，我能拿到这笔钱，跟你是很有关系的，要是没有你，别说赔偿金了，那几个人都会大摇大摆地走出派出所，我只能躺在医院里干生气却什么都做不了。”简潼这句话又错了，气得李成瀚都快翻起来：“说的什么傻话？没有我你就不会受那个罪，是我当时想得太简单了，才留下了祸根，那些人始终是冲着我来的，你是帮我挡了灾！” “你别这么说，京城那个案子我也有份的。”简潼那天离开过北郊派出所的调解室，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顾律师是怎么跟李成瀚说的，她认为都是自己的原因。 “简潼，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身处险境了。”李成瀚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睛里有的是满满的惆怅。他想了想，从简潼跟他重逢到现在，已经不止一两次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害，现在还有来自家人的反对，加起来已经盖过简潼之前吃的苦。现在只有尽力弥补，把能给她的东西都给她，都不够偿还这些欠下的债。 “我知道，其实都不算什么，因为不管怎么样是有解决办法的，只要能协商能解决就不算大事。”言外之意，不能解决的事才是大事。原来在简潼心里，这些伤害都可以衡量可以过去，那些过不去的伤才更可怕。 “简潼，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李成瀚心里有了底，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简潼不受伤害？那就是让她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所有问题才会变得渺小。 “嗯，我知道。”简潼靠过去，额头抵着自己的手，靠近了李成瀚的胸口。 夜半三更，窗外的雨声更大了，也许是因为世界安静下来，所以才显得雨声更明显。简潼靠在李成瀚怀里睡着，李成瀚却还是睁着眼。 他想了很多，父亲那边他可以不用管，只要简潼成长起来，能够独挡一面，那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许不用证明，简潼本来就是最好的，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加成。 陈家的股份，自己手里的现金流是不够的，刚给了简潼一张卡，又要买下程太太的房子，所以缺口更大。如果阻止了父亲，傅家可能会趁机出手，那就得不偿失。 对了，傅家这次是要来的，为什么又不来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秘书室没有接到任何变更行程的通知，傅启华是走到机场还给这边说了落地时间的，结果去的人却没有把他接到，电话都打不通，难道出了什么突发状况？想着这些事，思绪万千的李成瀚总算有了睡意，慢慢进入了梦乡。他觉得是时候在这里放几件睡衣了，最近这段时间可不想回去看到那张扑克脸，也更想跟简潼待在一起。 这一觉睡得可真好啊！反正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以睡到自然醒。也许是昨晚两个人说话说得太晚了，所以到了上午10点多快11点，他们都还没有醒。李成瀚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他把闹钟一关就没有理。怀里抱着简潼的他根本不想起身，他总算理解那些古代君王，动不动“从此君王不早朝”是身不由己的情有可原！ 又睡了一会儿，简潼的电话响了，揉了揉眼睛，反应了一会儿，看见身边的李成瀚还在睡，就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到外面去接起来。 “喂？哪位？”手机来电是陌生号码，所以不知道是谁。 “小潼，起床了吗？”李夫人的声音传过来，十分亲切和蔼。 “李夫人？我，我起了。”简潼愣了一下，赶紧用了尊称打招呼。 “不用这么客气，你父母应该比我年轻些？叫我伯母就好了。”一般情况下，要是对方父母比自己小，那就应该叫阿姨。 “好，好，伯母。”简潼吭叽着叫了声。 “小成在你那，他起床了吗？”李夫人是觉得没什么，这很正常，而且她很认可简潼当她的未来儿媳。 “他，他还没有。”简潼觉得如果有地缝，她已经钻进去了，这多尴尬！ “你住的不远？那天晚上的粥拿回来还是热的。我买了点吃的，给你们送过去，送去我就走，不打扰你们。”李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太开心了，儿子有了伴侣，以后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是，是不远，就在【丽景华庭】前面这条街的【兰海川】，3栋1202，您不用买什么，我这里有，有，一会儿我来做点东西吃，您，您有什么忌口吗？”简潼不可能拒绝李夫人，让她不要来，但是说出来的话有点语无伦次。 “你还会做饭？”李夫人惊喜地问道，现在的年轻人，会做饭愿意在家里做饭的不多了。上次熬的粥倒是简单，小菜以为是买好装进去的，没想到都是她做的。 “会，会一点。”简潼很心虚地说道。 “那不打扰你们？”李夫人想去看看简潼住的地方。 “不，不打扰，您走过来，最多10多分钟。”后门的小路李夫人肯定不知道，从正门过来，就得绕一下。 “好，好。”李夫人正要挂电话，简潼又给叫住：“伯母，稍等。 “怎么了小潼？”李夫人以为简潼不好意思，不想让她去。 “那个，能不能请您给李律师带身衣服过来，就平常穿的那种。”简潼没办法，李成瀚昨天那身衣服还没洗，她也不敢洗，她知道那样的料子不能浸水。 “好，好，没问题。”李夫人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去李成瀚的衣帽间找衣服。她不太了解儿子的习惯，很多年没有给他打理家务了，所以不知道该拿些什么。 看了一会儿，李夫人找了个大纸袋，拿了件灰色带肩扣的牛仔衬衫，和一件黑色拼皮夹克，又取了条灰色的薄绒裤子装上。想了想，再拿了双干净袜子和内裤。正要出门的时候，李建板着脸下楼，看到在门口换鞋的李夫人更不高兴：“你去哪？”李夫人当做没听到，从鞋柜里拿了双李成瀚的白色板鞋就出门了。 李建在背后气得不行，想呵斥两句又怕李夫人听不到。到这会儿了，他从早上起来都没吃东西，这要是在加州，杯子都让他摔坏几个。可现在，没有人理他没有人管他，更没有人伺候他，就是把家都拆了，也没有回应。老来孤独的感觉，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早知道就从加州带几个人回来，不然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第140章 “婆媳” 雨已经停了，地面很多地方都开始干，李夫人穿了条玫红色的长裙搭了针织外套，配上简潼送的围巾，提着袋子兴高采烈地往简潼家走。 简潼放下电话，回到卧室里看，李成瀚摸了摸边上空荡荡的床，这才迷糊地睁开眼睛：“你起床了？什么时候起的？” “没多久。你快起，李夫人要过来了。”简潼坐到床边，看着李成瀚说道。 “啊？我妈？她过来干什么？”李成瀚很奇怪。 “你夜不归宿，肯定是担心你。”简潼想的角度倒是简单。 “呵，我是成年人，有什么担心的？再说她知道我在你这，能是担心？肯定是别的原因啊。”李成瀚说着坐起来，玩味地看着简潼说道。 “那你快起来洗漱，这么点距离，转眼就到了。”李成瀚还光着身子呢，一会儿李夫人要是看到他这样，指不定…… “好，我起。”李成瀚伸手抱了下简潼，十分不想放开。简潼推开他的手，到洗手间先去洗漱，然后挤好牙膏接好水，让李成瀚进去洗。 “这么贴心？”李成瀚看到牙刷和牙杯，心情更好了几分。结果简潼换衣服去了，根本没听到。 李成瀚开始刷牙，然后觉得身上有点粘，可能是昨晚跟简潼抱在一起睡出汗了，就又冲了个澡。简潼洗漱完换了身衣服，穿了件灰色针织开衫，短款修身的，又套了条铅笔牛仔裤。 这会出太阳了，室内又开了空调，所以很暖和。头发扎了个半丸子，特别的青春活力。她衣柜里不知不觉，已经没有以前上学时候的衣服了。从夏天开始，新衣服渐渐占领了领地，到冬天全部更换完。还有被褥、毯子什么的，也都买了新的。简潼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蜕变，气质上都有很大不同。 敲门声响起，简潼跑去看门，李夫人站在了门外。 “伯母，您好！您能上来？”下面的电梯是要刷卡或者输密码的，陌生人根本上不来。 “你好呀。我跟保安说来看未来我儿媳妇，又报了房号，就把我送上来了。”李夫人进门，简潼一边帮她换鞋一边听她说道，整个人都不好了。未来儿媳？这么快？ “您，您快进来坐，要喝点什么？有果汁，有花茶，还有红茶。”红茶是丁董送的，应该还不错。 “什么都行。”李夫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这房子不错，层高很好不压抑，视线也不错，装修风格也还行。 “那您稍等，我马上来。”简潼跑到台上忙活，给李夫人泡了杯红茶过来。刚端上茶几，李成瀚腰间围着浴巾，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从洗手间走出来：“妈，你这么快。”李成瀚这个澡冲得就够快了，没想到妈妈更快。客厅里两个女人随着声音看过去，简潼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石化当场。李夫人瞬间明白，刚才那电话打的可能刚好是时候，嘿嘿。 “没几步路，怕你们睡过头了会饿着，本来想买点吃的过来，小潼说她会做，但我觉得你作为男生，应该你动手才对。”李夫人笑嘻嘻地端起简潼泡的茶，看着李成瀚说道。她想，也许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孙子了，哈哈哈哈。 “一会儿我看看冰箱有什么。”李成瀚想了想说道。 “那个，要不，你先去穿好衣服。”简潼没敢抬头地说道。 “对了，我给你拿了衣服，你拿去穿。”李夫人指了指手边的袋子说道。 “简潼，我头发在滴水，你帮我拿过来好吗？”李成瀚这是故意的。 “啊？噢，好。”简潼抬头看了眼李成瀚又赶紧低下头，把袋子拿过去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跑。李成瀚笑得宠溺，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简潼。接过袋子后，目光还追随着她直到进了厨房。 “等会儿我来弄。”李成瀚大声说道。 “你，你也不会啊，还是我来。”简潼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专注着手里的事。 “让他来，不会就学，实在不行你站在一边指挥。”李夫人抢先说道。 “好，我穿好出来。”李成瀚这才走进卧室。烧红脸的简潼藏在冰箱门后面，根本不敢冒头。李夫人也不着急，给足简潼时间和空间等她调整好了再出来。 这房子的地段和大小，应该是不便宜的。李夫人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很温馨，很整洁，说明简潼平时也爱干净。只是两个人要是结婚的话，房子最好还是由男方来出。 【丽景华庭】的房子旧了，要是翻新还不如买套新的。而且以后有了孩子，需要育儿嫂和保姆什么的，房子小了也不行，得再大一点。说起孩子，最好生两个，一个也行，主要是看他们自己。不过简潼现在事业刚起步，应该会过两年再要孩子。简潼倒是还年轻，可李成瀚已经31了，再过两年就晚了点……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李夫人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直到简潼走过来。 “您有什么忌口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简潼平静了一些，脸也没那么红了。 “我没什么忌口，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做就行，是中餐就行。”国外呆久了，难免想念国内的美食。 “那您能吃辣吗？还是倾向于酸甜口？”简潼又问。 “能吃辣，我喜欢吃辣。”李夫人之前爱吃川菜，这出去这么久，很少能吃得到。 “好，我知道了。”简潼转身要走，又被李夫人叫回来：“小潼，你先坐，我们说会儿话。” “好。”简潼乖巧地坐下跟李夫人聊天，两个人一起等李成瀚出来。 昨晚邹律师接到陈志强的电话，问她要简潼的资料。邹律师心里犯嘀咕，要那个干嘛？看看女儿输在哪里？她不知道原因，就不敢贸然行事。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给李成瀚发了5、6个信息询问，可李成瀚都没回，眼看着中午了，再不回她也没法向那边交差，李成瀚的电话才打回来。 第141章 简潼的资料 “邹律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李成瀚穿好衣服，就把电话回过去。 “李律师，您总算接电话了，我找了您半天，事情有关简律师，我拿不准主意。”邹律师年近40，人很圆滑很会审时度势。从前她没有表现出什么，自从昨晚以后，她也看出来许多东西，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心里也有数了。刚好陈志强吩咐下来，作为未来律所老板娘，简潼的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所以给李成瀚通个风也算是提前卖了个人情。 “简律师？什么事？”李成瀚一下警惕起来。 “是这样的，陈先生突然问我要简律师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的，律所肯定没有那么全，况且我也不知道陈先生为什么要这个东西，说给简律师听她肯定也会有疑问，所以我直接给您打电话了。”邹律师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已经调转方向，向李成瀚这边靠拢。 “简律师的资料？他没说要干什么吗？”李成瀚眉头锁起，也全是疑问。 “就是没说我才拿不定主意的，我也不好问，您看这我怎么处理比较合适？”把难题都给李成瀚当然是最合适的。 “你不用管了，我让人事部打电话，就说除了入职表其他什么都没有。”李成瀚可不会那么轻易给出去，他得先让人事部去探探口风。 “好的，谢谢李律师，您先忙。”邹律师赶紧挂了电话，很庆幸这个烫手山芋这么快就丢出去了。李成瀚挂完电话陷入沉思：这陈志强唱的是哪一出啊？要简潼资料做什么。管他做什么，不能轻易给。要不，调查下他的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顺便可以看看他的股权该怎么样抢先处理。他拿起手机，一顿操作，不知道给谁发了什么。 李成瀚走到外面客厅，发现妈妈和简潼相谈甚欢，气氛好得像一家人，刚才小插曲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小潼，你真的太瘦了，你有90斤吗？”简潼今天穿得很修身，这才能看出她比较真实的身材。 “我，差不多。”本来是有的，前段时间出了那么个事，昨晚又生了病，估计是没有了。 “多吃点，再胖点，胖点好，女孩子胖点有福气。”李夫人的思想其实还是很传统，在国外这么多年基本没有被耳濡目染得太多。 “嗯，我知道了。”简潼很乖巧地回答，李夫人很是喜欢。是啊，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也无论男女，长辈都喜欢乖巧地孩子，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孩子们应该也不介意表现得乖巧一点。 “你们在说什么？聊得这么开心？”李成瀚很自然地走到简潼边上坐下，两个人几乎挨着。 “我是说，你多买点好吃的，让简潼长胖些。”李夫人看着李成瀚说道。 “是啊，我也犯愁，她怎么吃都吃不胖似的。”李成瀚其实知道，简潼那些年应该是身体亏损比较大，所以现在要一时半会儿胖起来比较难。 “那要不要吃点中药调理一下脾胃？”李夫人这个心切哟，就差把赶紧抱孙子说出口了。 “啊？中药，不用，我，我多吃一点就好了。”简潼的眼睛看向李成瀚求救道。 “中药太难喝了，没事喝那个做什么？我会看着办的。”李成瀚的眼神十分宠溺，他应该是没听出来妈妈话里的意思。 “那个，我去看看今天怎么配菜。”简潼向着李夫人说道。她实在不适应这样的话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成，你动手，让小潼指挥你。”李夫人赶忙说道。李成瀚连连点头，跟着简潼进了厨房。 冰箱里的食材不太多，不过做个四菜一汤是够用了。简潼把所需要的食材拿出来，让李成瀚先清洗处理。李成瀚刚把菜放进水池里洗，结果水开得太大差点溅了一身，简潼赶紧把围裙拿来给李成瀚系上。 李夫人侧身看着这一对，真是天造地设，她一直期望的互相陪伴互相帮助互相依靠，也在儿子身上实现了。以后两个人过日子，肯定免不了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但按照他们的性格来看，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婚姻是终身制的合约，在天长日久的平凡里终有一日会褪去激情与热情，剩下相濡以沫的平淡，那时候才是真正考验两个人是否能守住繁华耐住寂寞的时候。等到年华老去，两个人垂垂老矣，能坐在摇椅上看云起云落，说家长里短，有儿女绕膝，他们才算在婚姻这条路上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李夫人也很清楚，李成瀚从小没感受到过家庭的温暖，在选择伴侣这件事上也就没有过多勉强，就算他坚持不结婚不生子，李夫人也不觉得意外，更不会妄加干涉。如今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还跟他有共同话题，性格上也很合适，就算是皆大欢喜了。今后的路，始终是要他们自己走的，何时结婚，何时添丁，都由他们自己。作为长辈，默默期待诚挚祝福就好。 经过一会儿的准备，李成瀚把需要的菜品处理好放在不同的地方，然后切了些葱姜蒜辣椒这样的调料，最后还是由简潼来炒菜。因为李成瀚把我不好火候和佐料的量，这一点不是初学者一下子就能掌握的。 李成瀚洗完手，把围裙摘下来给简潼系上，然后站在一旁观看。只见简潼的手速特别快，一开火等几秒就下葱姜蒜，然后放下备好的菜，再在不同时机放进调料，迅速翻炒，一个菜很快就出锅了。李成瀚很久没看简潼做饭了，现在关系不同，再看的时候感觉心态也不一样。不过他觉得炒菜简单，炒得好吃却很难，看来以后要好好学。 “妈，开饭了！”简潼炒好了四个菜，灶上还有刚刚关火的汤，就让李成瀚往桌上摆。 “好，来啦。”李夫人放下茶杯，高兴地往餐桌边上走。嗯，不错，色香俱全，等下尝尝看，味道一定也不错。 “伯母，您先尝尝看看怎么样。”简潼端上几碗饭走出来，对李夫人说道。 “好，好，你坐，快坐，咱们一起吃。”李夫人笑着对简潼笑着说道。 “好。”简潼摆好碗，也跟着坐下。李成瀚把汤也端上桌坐下，大家就开始动筷。李夫人尝了一口最近的蚂蚁上树，阔别已久的味道入口，鲜香爽辣的感觉把她瞬间带回到很多年前。 第142章 大方的“婆婆” “小潼，你做的菜真好，没有大饭店那么重的调料，但又保持了菜色原有的味道。”李夫人赞不绝口，手底下的动作也没停。 “您喜欢就好，喜欢可以经常来，我下午基本上都会回来做饭的。”简潼习惯自己回家做饭，一个人的时候大不了就是做点简单的东西，不爱去外面买着吃。后来因为跟李成瀚的约定又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晚饭，大家都习惯了。 “以后让他做，女生的手细皮嫩肉的，要好好保持。”李夫人端着碗，夹了一筷子新鲜的芦笋说道。 “我虽然暂时做不出这样的四菜一汤，但简单的还是会的。”简单的是什么呢？热个牛奶，煎个鸡蛋，烤个面包，再熬点白粥。 “好好学！”李夫人对李成瀚的态度认真，是真的希望他好好学。李成瀚点点头，饭桌上的人就都埋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饭后，李成瀚去洗碗，李夫人跟简潼坐在沙发上喝茶闲聊。 “小潼，你是属什么的？”李夫人想起来，还没问过简潼多大。 “我属狗，94年的。”简潼如实说道。 “噢，那就是比小成小7岁。”李夫人算了一下，觉得这个年纪差也还好。 “准确来说，是6岁半，我是冬天出生的，他是夏天的。”简潼纠正道。 “那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吗？”李夫人看了下，现在已经是11月底了。 “还早呢，还早。”简潼没想到，李夫人会一下子想到这来。她很久不过生日了，很久了。 “小潼，咱们互相留个电话。”李夫人这个弯有点快，简潼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噢，好。”简潼愣了一下拿出手机，跟李夫人互相存了电话号码。李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简潼的电话，什么都没说。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李夫人问道。 “我暂时没什么安排。”简潼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图，不过今天她确实没有安排。 “那晚一点，我们去逛街。”李夫人想好好捯饬捯饬她。简潼底子不错，就是不太会打扮。 “好，您想逛什么样的地方？”简潼以为李夫人是很久没回国，想看看这里的变化。 “就去商业中心那样的去看看。”李夫人直奔主题。 “您是想去买东西吗？那里可能没有太多特色。”简潼以为她是想买点东西带出国，那商场可不是上上之选。 “没事，我们去看看。”李夫人也没有提前预告，她知道简潼肯定会拒绝。刚洗好碗出来的李成瀚听到这句话，放下挽起的袖子又坐到了简潼身边问道：“你们要去哪看什么？” “今天我们要逛街，你就当一天的司机好了。”李夫人看着李成瀚说道。 “逛街？你要买东西？”这俩还真像，问的问题都差不多。李夫人笑着看了眼简潼才又对李成瀚说道：“对，要买东西。” “好，我给你们当司机。”李成瀚笑容灿烂。李夫人有些恍惚，她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李成瀚这么笑过了。从小学开始，李成瀚就是经常一个人在家，后来出了国，也不愿意跟他们住在一起。因为简潼她们的失联，在受到父亲强烈阻止的情况下，跟家里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幸好，有人治愈了他的曾经，让已经贫瘠的土壤开出花朵来。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喝了点东西，简潼才起身去化妆换衣服。这次有长辈在，简潼的动作就特别快。她梳了下头发，编了个蓬松的辫子放在左侧，换了件宽松的咖色毛衣，穿了条白色条绒直筒裤就出来了。感觉上像个富家大小姐，有一身的松弛感。 “嗯，这套衣服也漂亮，小潼穿什么都好看。”李夫人对简潼点点头，也许是看得太顺眼了，简潼无论换什么造型穿什么衣服她都觉得好看。 “妈！你干嘛抢我台词？”李成瀚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噢，那不好意思了。”李夫人嘴上说着，脸上却是一脸傲娇，完全看不出抱歉。简潼站在那里，看着母子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些伤感。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身边，是不是也像这样母慈子孝呢？ “简潼，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走。”李成瀚叫了一声发呆的简潼，把她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简潼声音沙哑，她真的想妈妈了。等她走到门口换鞋，李成瀚才看到她眼里的湿润，心下也了然。 “小潼，你怎么不拿昨天那个包？那个挺好看的呀。”李夫人发现简潼手里的包换成了不知名的一个小品牌，不是昨天的kelly才有此一问。 “伯母，那个包，我今天这身衣服不太搭，就没拿。”简潼其实是觉得那个包太贵了，所以没拿。可她自己也没想过，她现在身家可不一样了，拿个那样的包也不算夸张。 “好，咱们出发。”李夫人心想：那就多买几个不同款式的，以后衣服随便搭。 李成瀚开着车子在城市里穿行，车后座上坐着李夫人和简潼。她们时不时聊两句，说说工作，说说生活也说说国外的趣事。李成瀚在前排听着，从后视镜看着，心下是无比的安稳。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身边，相处得这么融洽，算是齐人之福了？以后的生活上，也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中午的太阳正当空，照得康明不像是在冬天。李成瀚脱了外套卷着袖子，仿佛是在干体力活。等到了这座城市最地标的商业中心，他走下车才发现，是空调的温度太高了，室外还是比较冷的。 几个人上了楼，简潼看到那些平常不可接近的logo，发现这里原来全是大牌专柜。随手拿起一条丝巾：8000块！简潼暗暗咂舌。可后来又看了些东西才发现，8000块的丝巾已经是里面最便宜的了。这里除了口红，大多数应该是可望而不及的？简潼悄悄地想。那600多万的银行账户也许是被她给遗忘了。 “小潼，你看，这个不错，要不你去试试？”李夫人走到一家成衣店问道。简潼这次学乖了，一定要先看吊牌。果不其然，十多万！ “这个，不太合适？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款式。”简潼委婉地拒绝道。李成瀚一看就知道简潼是什么意思，他没打算出手，他知道妈妈会看着办的。 “好，那就看看别家的。”李夫人没有劝，反正这里的东西都是大牌，简潼不会一直拒绝的。 就这样逛了两个多小时，李夫人拿了很多东西让简潼试，试到最后都由她买单。李成瀚跟在后面，像个圣诞树一样挂满东西：鞋子、包、衣服、裤子、裙子，还有很多配饰和彩妆护肤品。就每次简潼想拒绝，李夫人都在试下一件东西的时候买上一件东西的单。她是把简潼当准儿媳了，一点都不吝啬，非常地大方。 第143章 离家出走 “小潼，你累不累，累的话咱们去喝下午茶。”李夫人满载而归，对今天的战绩非常满意。 “我还好，您累不累，我们去歇歇脚。”简潼看李夫人穿着高跟鞋也走了这么久，自己还穿的平底鞋呢。 “好，走，去下面的咖啡厅。”李夫人很自然地拉起简潼的手，简潼知道不能躲，但有些突然，还是稍微紧张了一下。 “妈！”李成瀚突然音量拔高喊了一声，李夫人惊诧，松开简潼的手迅速回头：“怎么了？” “噢，没事，没什么。”李成瀚看到妈妈松了手，也就没有再多说。李夫人白了他一眼，又跟简潼并肩前行。 几个人到一楼的咖啡厅坐下，母子两个人都要了咖啡，简潼要了杯白水。她不喜欢喝咖啡，除非没办法要熬夜要早起什么的。那时候为了考研，她不知道一天要灌多少咖啡进去，现在闻到咖啡的味道都有些不舒服。 “小潼，你看看还缺什么，一会儿咱们再上去看看。”李夫人扒拉了一下脚下的袋子说道。 “真的不用了，这已经够多了的。”简潼从买第一件东西就开始推辞，奈何母子两个人配合得特别默契，不试不行，试了不买更不行。 “这点怎么够？你在律所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能穿得太休闲。”李夫人本来想说随意的，但觉得用词不当，就改了。 “那也真的够了。”简潼有点欲哭无泪，她只有一个人啊，这些东西加上之前自己买的和李成瀚买的，就算一天换一套，今年冬天估计就过完了。 “你给我做了那么好吃的饭菜，这点东西都不够表达我的心意。”李夫人真心感谢道，她跟李成瀚一样，觉得简潼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 “您别这么说，家常便饭，而且还有李律师的帮忙。”简潼在李夫人面前，总不好意思叫李成瀚别的称呼。 “什么李律师？现在你们俩可不是在律所，私底下不是工作关系。”李夫人故意板着脸斥责道。简潼没说什么，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妈，你今天把这些事情做完了，以后我做什么？”李成瀚故意不满地说道。 “你看简潼手上、脖子上、耳朵上不是还空空的吗？来，机会留给你，你去好好表现一下。”李夫人指着简潼说道。 “不、不、不，伯母，我真的不用了，咱们要不回去。”简潼赶紧站起来说道。李成瀚看简潼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觉得有负担了，所以也站起来帮了两句腔。李夫人这才作罢，跟着他们往回走。 “下午你们想吃什么？”李成瀚开着车，问后排的两位女士。 “我吃什么都行，中餐就行。”李夫人说道。 “我也是，什么都行。”简潼也跟着附和。 “现在回去买菜做饭，就太累了，要不我们出去吃？”李成瀚不想回去做了，那样简潼还得自己掌勺。 “好，就在外面吃。”李夫人笑得开心，觉得儿子挺会安排的。 “好嘞，走咯！”李成瀚学着街头叫卖的语气，大声吆喝了一句，车子猛然提了点速度，在城市里穿行。 美好的时光蔓延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结束。几个人去吃了个火锅，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李成瀚把妈妈送回家，自己却没有回去。 “成瀚哥，你不回家吗？”简潼坐在副驾驶上问。 “不想回去，跟那个老头子没话说。”李成瀚一想到那张冷脸，心就像顿时掉到冰窖。简潼没法接话，只能陪着他在车里坐一会儿。 “怎么？不想收留我？”过了一会儿，李成瀚又明媚起来，转头问简潼。 “不是，你想什么呢？！”简潼推了一把凑近的李成瀚，声音里有些女儿家的娇气，李成瀚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定定地看着她不想离开。 “那咱们走，成瀚哥。”简潼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就赶紧催促道。 “等下，我去拿些衣服，最近我是不想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李成瀚打开车门说道。 “好，你去。”简潼虽然心里有点点紧张，但还有更多的期待，她觉得两个人一起住挺好的，她就不会再梦魇了。李成瀚笑了笑，简潼只要不拒绝他，他就很开心，睡沙发，睡地板都行。 进了别墅二十多分钟，李成瀚还没回来，简潼本来也不着急，可门口传来越来越大声的争吵，隐隐能分辨出是李成瀚和他父亲的声音。简潼不好进去劝，但心里十分难过。她跟李成瀚在一起本来就矛盾，加上他父亲的反对，自己的压力更大。李夫人时不时地插句话，可两个人根本就没理她。冬日的天色晚了，院子里没什么人，看起来就更凄凉。 又过了一会儿，李成瀚提着一个行李箱摔门而出，看到靠在副驾驶门边的简潼愣了一下：“你怎么站在外面？快上车，外面冷。”简潼没有说话，挤出一个心酸的笑容点了点头，一下子刺痛了李成瀚的眼。等李成瀚把行李箱放好上车，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地关上了车门飞驰而去。车子没有开进【兰海川】，而是往市区的边界走。简潼也不问他去哪，就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陪着他。 简潼连上蓝牙音乐，放起了一些好听的歌曲。李成瀚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平复了心情，眼神也没有那么凌厉了。 车子开到郊区的一座山上，里面有个景区公园，园子外面是可以俯瞰市区部分景象的公路。李成瀚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沿着这条公路慢慢爬行。已经是深冬的夜里，这里没有人，只有孤单的路灯一晃一晃的晃着后退。简潼没来过这，对这里很陌生，但她不害怕，因为是在李成瀚身边。开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李成瀚在一处停车位停下，关掉音乐熄了火。 “简潼，跟我坐后排。”车里的沉默只维持了一小会儿，李成瀚就走下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 “好。”简潼也下了车，跟李成翰走到了后排坐下。山上的空气很清新，虽然冷，但风却很温柔。简潼看着山下的霓虹灯，想起之前在【新辉集团】山庄的那几天。回来的前一天喝醉了，还是李成瀚把自己从山下背上去的，也不知道那会儿喝醉了有没有乱说话。 第144章 陈志强的空白 “成瀚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喝多了是你背我回去的吗？”简潼找了个话题，不想车里的气氛这么压抑。 “记得啊，你是帮我挡酒，结果自己喝醉了走不动。”李成瀚的嘴角勾起回忆，他当然记得，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他自己第一次疯狂心动的时候，怎么会不记得？ “我那天没有胡说八道？”简潼看着李成瀚的表情，试探地问道。 “没有，你只说我长得很好看，其他就没有了。”李成瀚看着简潼，眼神异常温柔。 “我，我说这个了？”简潼脸上有点挂不住，怎么偏偏说了这个，那不就等于…… “是啊，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喜欢长的好看的。”李成瀚笑容更盛。 “我……是，喜欢好看的。”简潼哽了一下，然后狠狠咽下一口气说道。真没出息。居然说了那样的话。 “嗯，我也是，喜欢好看的。”李成瀚又补了这一句，直接把简潼听懵了。难道，自己也算好看的？李成瀚趁着简潼愣神，一只手已经抬起来，放在了简潼的侧脸上。简潼回神稍微躲了一下，又被李成瀚拉回去，温暖的气息迅速靠近，吻了上来。 简潼下意识闭眼，李成瀚却目光追随，一直半眯着眼睛看着简潼的表情变化，但凡她有一丝丝的不适，他就会撒开手后退，绝不让她有半分为难。可简潼只是轻微皱着眉闭眼，脸上泛起的桃花愈浓。李成瀚这才放肆起来，舌尖已经抵进了简潼的口齿。又像那天晚上一样，简潼想抗拒却抗拒不了，任由他肆意掠夺。 山上多的是蝉鸣鸟叫，在寒冷的冬夜格外突出，可车窗的玻璃死死封住了外界的一一切，让外界的干扰根本透不进来。简潼到最后只感觉天旋地转，心快要跳出来，呼吸也变得凌乱不堪，李成瀚松开了手，依依不舍的又吻了吻她的唇角，才退回去。 简潼眼神迷离，慢慢睁开眼看眼前的意中人。李成瀚也呼吸紊乱，胸膛的起伏更大，眼里也有说不清的情愫，有贪婪，有欲念，有怜惜，也有心疼。简潼抬手蒙住李成瀚的眼睛，自己又吻了上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李成瀚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把简潼静静抱在怀里，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扣在她的颈脖，让她完全不能拉开距离。简潼双手慢慢移动，抱住了李成瀚的脖子。两个人在夜色下忘情拥吻，把什么都暂时抛在脑后。良久，李成瀚的手指微微用力时，简潼才放开了手。 “你，今天怎么突然主动了？”李成瀚依然抱着简潼没有放开，下巴还搁在简潼的肩膀上问道。他是真的好奇，从开始谈恋爱到现在，简潼除了表现出对自己的肌肉感兴趣，从来没有主动吻过自己。 “因为，你的嘴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也就是在昏暗的环境里，两个人还抱着，简潼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说完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呸！女流氓。李成瀚埋首笑了，轻抚了下简潼的背。真好，爱的人在身边，恰好也爱着自己。 就这样腻歪了一会儿，李成瀚才很不舍地放开简潼，回到驾驶室开车往回走。简潼累了，就在后排没动，等到家的时候，李成瀚才发现她早已睡着。 他下车把后座的简潼抱起来，送上楼，才又自己下来取行李箱。刚走回简潼门口，电话里传来一条信息：资料已发送至邮箱，请查收。李成瀚开门到客厅坐下，没有开任何一盏灯，就开始查看邮箱。里面写着陈志强的过往经历和家庭关系等。可是奇怪，怎么有段时间是空白？李成瀚把电话打过去，跟传邮件的人用英文交谈着，声音很小很小，生怕吵醒了简潼。电话那头连连应了几声就挂断了。 李成瀚往后一靠，开始发呆。他有想过帮简潼找自己的父亲，可有过一次试探就打消了这种念头。简潼毫不在意，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称之为“父亲”的人，也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基因，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找到了又怎么样呢？把他带回来孝敬？简潼自己做不到，也绝对不可能。 她很小时候听外婆说过，妈妈怀上她时父亲已经跑了，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后来妈妈去警局报案，却没有任何资料可以提供。电话已经是空号，曾用名查出来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地人，照片也没有，连一个字条都没留下。甚至连姓名和身份也是假的，两个人没有领结婚证，户籍处也无从查起。警方判定是自己离家出走了，管不了。妈妈没办法，回来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姐姐，在怀孕8个多月时早产生下了自己。所以父亲的缺席是永远的背叛，她不会原谅也没有资格替妈妈原谅，找不找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成瀚此时虽然没有把几件事放在一起，但却突然想起了这个。他不明白陈志强为什么要简潼的信息，而自己的信息有大段空白，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是现在还没有想到或者看到的。可是他总觉得，这件事应该跟陈幼珍、跟股权没有关系。应该是别的事，可具体什么事，他暂时没有头绪。 月光渐渐照进来，把人影照得更清冷，李成瀚才转头，看到了月光的清辉。很多年了，他总是在努力往前跑，很少停下来看一看身边的风景。可自从跟简潼重逢，他开始在盛夏里听到蝉鸣，在秋风中看到落叶，在冬日里静待花开，在暗夜里期待黎明。一切过往的黑白电影有了色彩，焕发出生机，斑斓出新的力量。 李成瀚赤脚走进卧室里，简潼已经起身去洗澡了。她睡得很浅，翻身发现自己的身边是空的就醒了，起身在门缝里偷偷看到李成瀚在发呆，就没叫他。李成瀚脱下身上的衣服，坐在床尾静静地等。浴室里氤氲出温暖的水汽，李成瀚却没有遐想，眼神坚定得像入党。直到简潼穿好睡裙擦着头发出来，李成瀚才回头看。 第145章 放高利贷 “成瀚哥，你要去洗漱吗？”简潼从不说洗澡，因为她觉得两者不一样，洗澡就要脱衣服，光着身子进去，有想象空间。但洗漱不会，就是单纯地睡前或起床后的个人清洁步骤。 “你，没有别的睡衣吗？”李成瀚看着简潼快到脚踝的宽松睡裙，答非所问地问道。 “啊？怎么了？这睡裙怎么了？”简潼低头，查找不妥当的地方。 “没怎么，就是觉得太长太大了。”李成瀚没说明白。 “噢，这样的睡衣舒服，纯棉的很亲肤。”简潼不喜欢带蕾丝的贴身衣物，觉得刺挠。 “以后我给你买好看的，今天我不方便跟着你们进内衣店，下次咱们再一起看。”李成瀚笑容很浅，想着今天的场景觉得有些可惜，简潼这样的身材应该穿更修身的衣服，才会显出优势。当然，是修身的睡衣，只穿给自己看。 “干嘛，干嘛突然说这个，你，你去洗，我，我先睡了。”简潼明白过来，赶紧钻进被窝里去躲着。 “记得吹头发，小心又头疼，要是不想自己吹就好好擦一擦，我洗好了来吹。”李成瀚自己身上有味儿，怕把简潼刚洗好的头发弄脏了。 “你快去洗，我自己吹。”简潼瓮声瓮气地说道。李成瀚笑了笑，起身去了浴室。简潼等他关上门，才爬起来取吹风机，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她今天又开始紧张，不知道李成瀚会不会像昨晚那样……等她吹干头发睡下，李成瀚也还没出来，她就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陈志强病了，从周年庆结束那晚开始，他就喘得厉害，陈幼珍没办法，只好把他送进了医院。他让手底下的人准备转让协议，李建也就留着没走。傅启华被傅元祁气得血压高，也只好躺了两天没动。等到第三天，他缓过劲儿来，傅元祁早都已经不见人影。傅启华这次下了狠心，停掉了傅元祁所有的卡，然后给他身边所有的朋友打了招呼，不许帮助他。唯独李成瀚，说了半天还是跟他打太极。他又给陈志强打电话，结果陈志强因为在医院检查没有接，他就明白过来，股份的事，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陈志强怎么就这么着急呢？因为他时日无多，再也等不起了。 周末是大好天气，简潼跟李成瀚却天天都在睡懒觉。李夫人不再去打扰他们，而是自己回家面对那个“老顽固。”李建连说话都没有回应，后来知道陈志强住院，就跑去医院看望，李夫人反倒落了个清净。 到了周日，李成瀚跟简潼该去程树女儿的周岁宴。宴会是在酒店举行，但要提前去他们家里，跟他们的亲戚朋友一起先看看宝宝，再去酒店吃饭。 上午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两天李成瀚规矩得很，都没有主动抱过一次简潼，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一样，只有额头一个晚安吻，就老老实实地睡过去。简潼所紧张的事没有发生，她还有点疑惑。其实简潼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是李成瀚她就不会害怕，可越是这样，李成瀚感觉责任越大，不会随随便便做些什么。他甚至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前斋戒三天，焚香沐浴，然后布置一下，有个仪式感。也等时间过去，简潼对那件事的阴影越来越小，心中没有任何芥蒂的时候才算合适的时机。 “成瀚哥，你这几天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简潼双腿在沙发上收起来，窝在角落里，看起来小小一团。 “我，我能有什么心事？”明天上午股市就开市了，他跟他父亲的战争要正式打响。他准备阻断李建的所有现金流，然后把自己的固定资产抵押出去变现，加上手头上的资金，去买下陈志强过半的股份。如果不够，那他就会抛售自己名下的其他金融资产，或者去贷款。虽然冒险，但如果成功，那他跟父亲有了相近数额的股份，就可以平起平坐地谈判。 “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的，但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看得出来。”简潼的笑容慢慢冷下来，她确实不是要窥探什么，只是担心他而已。李成瀚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我可能要变成穷光蛋了，你不会抛弃我？” “什么？”简潼坐起来，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志强要把股份卖了，我想买下来，但如果卖了，我目前就成穷光蛋了。”简潼这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并不是多在意李成瀚的财富，而是不明白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一下子散尽家财，怕他遇到什么严重的事，所以才会想要问清楚。等她听完，二话不说就从李成瀚怀里挣脱站起来进了卧室。 李成瀚一脸问号，不知道简潼要干什么。可没等他惊讶的情绪传递出来，简潼拿着一张卡又风风火火地冲出来递到他面前：“给！拿去。”这一瞬间，简潼犹如圣光降临般神圣，看得李成瀚眼里有了光芒。他心里嘲笑自己：你真是个混蛋，居然拿简潼寻开心！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那张卡，而是拉住她的手把她带进怀里。 “说什么傻话，我说给你听不是让你把这张卡拿出来帮我，而是怕你担心。”李成瀚一下一下抚摸着简潼的头发说道。 “不想让我担心你就拿去，反正这笔钱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它本来就是你的。”简潼要把卡片塞进李成瀚手里。 “给了你就是你的，所以我不接受。”李成瀚声音温和，态度却很强硬。 “那我再给你，不就是你的了吗？”简潼依然坚持。 “不行，我不要。”李成瀚还是拒绝。 “什么？你不要我？你确定？”简潼鬼马精灵地，坐直身体看着李成瀚非常认真地问。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你？”李成瀚欲哭无泪，这是什么逻辑。 “那现在，这张卡就代表我，你要还是不要？”简潼态度正式得像在诉讼，面对对方律师的狡辩，她十分郑重其事又严肃，势必要找到突破口给对方致命一击。李成瀚看着简潼的样子，突然觉得她真的就适合当律师，虽然在自己面前从没表现过这一面，但只要把身上的气场散发出来，就一定会大杀四方！ “收下也可以，我给你写个欠条，如果买成了，那就分给你股份。如果没有买成，我就付给你利息，一周70万，可以吗？”李成瀚这意思是说，不管怎么样，绝不让简潼吃亏。简潼听完，瞠目结舌地，憋了半天，憋了句：“放高利贷犯法？”李成瀚笑得特别大声，腰都弯下去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简潼特别正经，问眼前笑得快要断气的李成瀚。 “行了行了，再别说了，不然我要笑出眼泪了。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出门。”李成瀚控制了下情绪，直起腰对简潼说道。简潼有看了眼莫名其妙的李成瀚，才转身走开。 第146章 周岁宴 下午四点多，李成瀚穿了一件黑色斜门襟一粒扣的黑色西装和黑色西裤，带上同样黑色丝绒连衣裙的简潼出门，手里还拿着一件双面羊绒的白色大衣。都是李夫人给买的，为了不让简潼知道衣服的价格，李夫人特地把小票撕了，一张都没让她看见，所以简潼也不知道是什么价钱。不过这个牌子她后来在网上查了，是一个叫做cele的品牌，不便宜。以后有机会，只好找别的方式来回馈了。简潼这样想着，就跟着李成瀚出了门。 程太太家今天很热闹，上下三层都有人，顾的几个侍应都有点忙不过来。小苒苒几个月不见，长大了一圈，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几颗刚长出来的乳牙，更可爱了。她这会儿在程太太家亲戚的一个长辈手里，“咿咿呀呀”地想去够面前的瓜果。简潼走过去先跟程太太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准备好的红包塞进苒苒的怀里。小宝宝看到简潼来了，应该还有些印象，顿时眉开眼笑得更灿烂，伸着手想让她抱。简潼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程太太，得到允许后抱起了苒苒。 “小苒苒，你最近好吗？好像胖了一圈呀。”简潼逗着怀里的孩子，也笑的十分灿烂。李成瀚一直站在简潼身后，看着她跟宝宝的举动也跟着逗弄了一番。 程树在这些亲朋好友里面左右逢源，一时还没看到李成瀚他们。他现在是自己这边的亲戚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包括家里的所有人。所以来巴结他的，来送礼的，来求个差事的，在这样的日子里都大显身手好好表现，争取能沾上点光。程太太的亲朋友好友大多从香港过来，还有从国外飞回来的闺蜜、发小等，也是把她围在中心，让她成为焦点。 jan去取东西了，来得比较晚。一进门就看见简潼抱着孩子，李成瀚站在身后，画面十分和谐。简潼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不光是她今天戴了耳饰和发饰，穿了高定的裙子，而是整个人的气质不一样。 他也听程太太说过简潼和李成瀚的事，对简潼倒是没什么，对李成瀚还是多少有怨言的。当初明明问过他的意思，他说不是，结果跟简潼前脚刚走后脚就追上来，这不是明摆着拆台吗？！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jan也没那么介意了，还是走过去打招呼：“hi！简潼，leo。”简潼抱着孩子回头也礼貌地跟他打了招呼。李成瀚看到是他，表情很是疏远地说了句：你好！jan一看这阵仗，转身就去找程太太打招呼。 家里的热闹持续了半个小时，程太太和程树才招呼众人去酒店吃饭。程树从二楼下来，才在人群中看到李成瀚和简潼。 “哎呀，我真是忙昏头了，都不知道你们过来。”程树的头上有了密密的汗珠，他被人围得太久了，一步都动不了。 “没事，今天你也不是主角，我们没见到你也没关系。”李成瀚拿着架子，眼睛看向其他地方说道。 “哟哟哟，我就等着看你摆满月酒的时候，能不能比我轻松。”程树着脸板一脸轻蔑地说道。的确，李成瀚他的交际圈子更大，说不定国外还要摆一次呢。简潼站在一边听得尴尬，只好低头不说话。 “简潼，我说他，你干嘛这样？该不会~~~”程树看着简潼的样子，故意拉长了尾音引人遐想。 “程律师，那个，我先去那边了，你慢慢来。”简潼说着往外跑，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确实太那个了，干嘛要自作多情啊？又不是指名道姓地说自己啊！程树跟李成瀚笑着看简潼落荒而逃，也跟着出了门。李成瀚来到车边开车，简潼还是不看他。 “怎么了？”李成瀚明知故问。 “没啊，没怎么啊。”简潼看向天空，假装在欣赏风景。李成瀚笑笑也不拆穿她，就启动车子出发。 周岁宴席开始之前，有几个步骤是给小苒苒的。有妈妈一边梳头一边祝祷，有爸爸抱着过葱门，有长辈洗手，有抓周。每到一个环节，主持人都会说相应的吉祥话，来给宝宝祈福。简潼从前不知道，原来小孩子过周岁这么讲究。等最后的流程做完，一家人合了影，程树才招呼着大家举杯。 离前面舞台最近的一桌是程树夫妇俩的至亲，然后是家中的长辈，再就是兄弟姐妹，后半部分是同事朋友。李成瀚作为程树的好友兼同事，却坐在第一桌跟他们的父母在一起，很多人不认识也就不理解，有人就趁着程树敬酒的时候悄悄地问。简潼算是沾了李成瀚的光，也坐在第一桌。幸好她盛装出席，不然坐在这里感觉都很不搭。 酒店离程树家不远，开车5分钟就过来了，所以也把一些香港过来的亲友安排在这里下榻。程太太香港和海外过来的闺蜜团最是养眼，一个个又漂亮又高挑，在这群人中鹤立鸡群，显得十分出众。简潼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她们，眼里露出了惊艳和羡慕。 “你看什么呢？”李成瀚转头问道。 “我看程太太的朋友们，太好看太洋气了。”这算是简潼能想到的能够准确形容她们的词语。 “你是个女孩子，怎么也喜欢看美女？你应该看帅哥呀。”李成瀚疑惑。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好的东西不分男女。”简潼的眼睛还停留在那几位美人身上，头也没回地说道。 “那，帅哥你也是喜欢看的？”李成瀚开始挖坑。 “还行。”简潼心不在焉，她发现人家的穿衣打扮和内地的不一样，说不上来，就是特别洋气。内地这几年的风格大多是韩风，而她们的衣着版型是日版和欧版，要么是宽松的雪纺，要么就是紧身的针织，都很能显出自身特点。 “那你也看看我啊。”李成瀚的坑挖好，等着简潼往里跳。简潼听后这才回头笑了，看着李成瀚的眼睛里有了星星。李成瀚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笑容，像一朵桃花掉进一池春水，慢慢荡漾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散去的绚丽，在春日里盛放出夺目的光彩。他目不转睛，仔细记录下这个瞬间。 “对，你也是美好的事物，应该多看看你。”简潼笑着说道。李成瀚突然凑近，鼻尖快要碰到简潼的鼻尖了：“那，你就好好看！”简潼微微退后，悄悄环顾了下四周，轻轻推了李成瀚一把小声地说：“公众场合，你坐好。”李成瀚这才直起身子坐回去吃饭，表情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第147章 坚定不移 饭后，李成瀚给程树塞了一个大红包然后趁他还忙着招呼客人就带着简潼先走一步。两个人也没有回家，就沿着江边的公路慢慢地游览。冬天的风日渐大了，李成瀚紧紧关着车窗，跟简潼一起看着江水滚滚而来，又滔滔不绝地此起彼伏，那些说不上的情愫充斥着，他想挣脱又沉浸其中。 他闻到了战斗的味道，这味道使他兴奋，也让他厌烦。因为这次的对象是自己的至亲，所以就显得更加鲜血淋漓。可他并不胆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是遵从了自己的心。也许这场战斗之后，跟父亲的关系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但他已经作出了选择。 “成瀚哥，你，是不是不开心？”简潼侧着头，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在夜色里美得不可方物。李成瀚看着她，赏心悦目地怡然自得：“没有啊。” “你想做的事是不是会让你不开心？”简潼问得更详细，李成瀚的脸色才稍微变了变。 “没到万不得已，我想谁也不愿意与至亲为敌。”李成瀚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他非常清楚父亲看重的是什么，他也不是怕伤他的心才会这样烦躁，而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是不可预计的，也许他的父亲会从高位上跌落下来然后一文不名；也许自己失败，在这个圈子里可能都没有立足之地，毕竟律师的名声很重要；也许两败俱伤，被有心人见缝插针进来，李家彻底退出这个名利场。总之，这场战役无论如何，他们父子没有赢家。 “那，你能不能跟你爸爸好好谈一谈？”简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了个其他的准备。 “怎么谈？我妥协任他摆布，然后跟你分手？”李成瀚的笑容里全是嘲讽，不过他嘲讽的是他自己。 “要不，你把我派到地方上的律所去实习？刚好我姐姐的情况也好些了，我可以带着她过去。”简潼笑容苦涩，她也想过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放手的话不能直说，李成瀚会伤心的。 “然后呢？我们就这样分开了？”李成瀚已经猜到简潼的意思，所以直接逼问道。 “不是啊，就是异地恋啊，这样你也好交差。”简潼想的倒是简单。李成瀚没想到，简潼这么容易就放弃，他有些生气，也有些自责，他气简潼的心太容易摇摆，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对待她保护她，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会说的这么容易。 “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差，你记住！”李成瀚笑容冷了下来，简潼就不再说话了。这个局暂时僵在这里，一时破不了只好往下走，如果在这里停下，那以后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李成瀚慢慢把身子探过去，伸手抱住了简潼，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喃喃地说：“别放开我，我也永远不会放开你的。”简潼的双手也环住了他的腰，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一句坚定的：“好！”李成瀚才笑了笑，如释重负般轻松。他想过了，即便他跟他父亲斗得头破血流，在这个城市没有容身之地，他也要跟简潼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冬日清冷的街头，黑色的车子如夜间鬼魅般穿行，在萧瑟的寒风中显得格外神秘。李成瀚一路都没说话，心里的事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等走回【兰海川】的时候，也是一进门就跑去洗漱。 简潼趁李成瀚在洗手间的时候，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围巾放在李成瀚睡的那边床头上，然后去找了套自己的睡衣和李成瀚的睡衣放下，安静地坐在床头等着。不多时，李成瀚从洗手间出来，简潼就默不作声地走进去。 李成瀚围着浴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走到床边上，猛然看见床头有团黑色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围巾！是简潼织好的围巾！对了，她之前就说过会织的，一直没有问她，原来早都织好了，期间还抽空给妈妈织了个小的。 李成瀚打开来看，黑色的围巾上有一边用白色的线织上了自己的英文首字母“l”，而且上面还有香香的味道。李成瀚爱不释手地躺下，把围巾放在脖子上感受温暖。她的手真巧，线不粗不细，织出来的围巾不薄不厚，还很舒服。专属的英文字母代表着这条围巾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像是在每时每刻都提醒着自己的重要。那就好好珍藏，像那对袖扣一样。 李成瀚这样想着，手里抱着围巾就睡着了。简潼半个小时候后从洗手间出来，已经吹干了头发，穿好了睡裙。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粉色丝绒开衫的长睡裙，泡泡袖的设计很减龄，本来想给李成瀚看来着，结果他竟然早早睡着。简潼就关掉所有的灯，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李成瀚没来得及穿衣服，还是光着膀子围着浴巾，简潼碰到了浴巾的一角，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瞬间烧红了脸。李成瀚要是半夜随便翻个身或者动一下，这浴巾肯定会掉了，那他就是全裸躺在床上，万一自己睡觉不老实不小心碰到他，可就……简潼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几乎贴着床边上了，才感觉稍微合适一些。怀着忐忑又紧张的心情，她双手叠在肚子上慢慢进入了梦乡，这好像是她有史以来睡得最规矩得一次，甚至连翻身都是小心翼翼的。 又来到了周一，也是月底，按规矩，需要出代表去海外办事处开个会。这次去的是邹律师，程树安排的，也正符合邹律师本人跟李成瀚的设想。所以邹律师在周日的清晨就出发了，远离了这场纷纷扰扰。 早上的闹钟响起，李成瀚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把手搭在简潼的身上，结果空空如也，身边什么都没有。她又这么早起床了？李成瀚一边想着一边掀开被子，好家伙，真是全裸，浴巾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环顾一看，是在地上。李成瀚扶着额头又尴尬又自嘲地笑了笑，难怪简潼起得早，估计她是整夜都没睡好。 第148章 借据 李成瀚翻身起床，去简潼的一侧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他前几天搬来行李箱的时候，简潼就把他的衣服给收拾好了，占用了一侧的衣柜，反正简潼自己也用不了那么多。李成瀚这几天很有跟简潼过日子的感觉，俨然就是一对新婚夫妻，在时刻的形影不离中享受着甜蜜美好的时光。他穿着衣服，想着这些，不自觉笑得很开心，直到简潼过来叫他吃早饭。 “你收拾好了吗？早饭已经上桌了。”简潼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走到卧室里来，看到李成瀚刚穿好衬衫，在打领带。李成瀚笑笑，他好奇昨晚简潼是怎么睡的，可现在问简潼说不定就不跟他说话了，所以还是忍住没问。 “你会打领带吗？”李成瀚扯开领带问道。 “不会，没打过。”简潼以前哪有机会打领带？ “那，我教你，以后你帮我打，好吗？”李成瀚把领带递过去说道。 “我，可能打得不好，会让你出不了门。”简潼想起小时候系红领巾，她都系得不好，这两个东西应该是差不多的原理？ “没关系，你打成什么样都行。”李成瀚靠近了一步，笑容十分宠溺。简潼有些迟疑地接过来，在李成瀚的引导下开始尝试。这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东西，看着好像信手拈来，实际操作起来会有很多的细节需要把控。简潼试了好几次，头上开始有了细密的汗珠，也没能把领带结整理得很好看，她有点急了：“要不，咱们先吃早饭，不然时间就紧张了。” “好，走。”李成瀚笑着答应，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享受，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也没关系，他主要体验这个过程。 来到餐桌前，李成瀚看着桌上的面包牛奶，馒头小菜和粥，脸上故意露出愠色：“不是说过不让你再做了吗？你要是习惯在家吃，我就定个更早的闹钟来弄。” “我，也是看你昨晚睡得早，肯定是累了，就想着你起来刚好能吃到现成的，多舒服。”简潼坐下来说道。 “以后不许做了，不然，我就生气了。”李成瀚故意撅着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简潼看到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好，以后不许耍小孩子脾气，我就不做了。” “我哪有耍小孩子脾气？”李成瀚辩驳。 “没有吗？”简潼抬头，十分认真地问。李成瀚一下子就投降：“嗯嗯，以后不会了。”两个人开始吃早饭，气氛渐渐温馨起来。 李成瀚的好心情从此刻开始蔓延，希望能够延续到下午下班。他今天会有些忙，早上9点股市开市就要开始操作，等凌晨时差到了美国的交易时间，又要开始操纵那边的几支股票，还有基金和一些投资，李成瀚得正式打响这场战争。他本来要的不多，只是时局如此，推着他往前多走了几步。最后最重要的，是要去见一见陈志强，还有他的所有资料，都要尽快拿到。 简潼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到她都跟她打招呼，她一一回应，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确实不一样了，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气质，明显跟刚进公司的时候有很大不同，有些人竟隐隐感觉到了她的强大气场，也许这是摩羯座与生俱来的能量？ 刚上班一会儿，李成瀚给简潼发了条信息，让她下午一起跟着去趟检察院，下个月8号，丁董的诉讼就开庭了。简潼回复了以后去茶水间倒水，刚好秘书室和行政部的几个人也在那里聊天，听到提起自己的名字，简潼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站在门外静静听着。有人说她命好，也有人说她跟李成瀚是旧识，总的来说都是羡慕，没有过多难听的词句。她推门进去，几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简律师，来喝水啊？”行政部小齐这多此一问，把所有人都问得尴尬不已。 “是啊，好巧。”简潼顺着这话接下去，可是会让她们更尴尬。 “那，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小齐这才发觉自己的提问有多蠢，赶紧拉着几个人走了出去。 简潼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倒水，她有心理准备，办公室恋情本来就是禁忌，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本来嘛，站在李成瀚身边就免不了这些流言蜚语的纷纷扰扰，这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她也不会开始。 等她倒好水回到座位上时，发现桌上有个白色的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谁放我桌上的，你看到没？”简潼问隔壁桌的纪明哲。 “好像是王秘，怎么了？”纪明哲探头，也看到了白色信封。 简潼没有说话，坐倒椅子上打开来看，结果是一张欠条，手写的，上面说借到了简潼7000万，后以分红的形式进行偿还或者在年内偿还本金后，以每周70万的利息支付给简潼，还有李成瀚的身份证号码和家庭住址，非常正式，具有法律效益的一张借据。 简潼看着突然就笑了，她没想到，李成瀚竟然这么正式，还用的是手写按了手印，甚至可以成为呈堂证供。她看了眼玻璃窗里面的李成瀚，正在埋头工作的人是那么认真那么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外面的动向。简潼看了一会儿才把借据收起来放进抽屉里，心里却涌出了丝丝甜蜜，仿佛那不是一张干巴巴的借据，而是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 午饭时间，简潼先下了地库等李成瀚，准备一起吃个午饭后在去检察院。李成瀚给了她一把备用钥匙，让她可以随时上车或者用车。本来是想给她买一台车的，结果简潼自己报了个摩托车的驾校，她还是想骑车上班，李成瀚就依了她。过了一会儿，李成瀚的妈妈把电话打到了简潼手里，简潼接起来，礼貌的打完招呼，发现李夫人好像很着急。 “简潼，你跟小成在一起吗？” “没有，他还在办公室，我已经下来了。”简潼如是答到，语速也跟着快了几分。 “他爸爸找他，怎么都打不通电话，秘书室的人说在忙不敢去叫，程树不在律所，其他人就更不敢了。你能不能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或者让他回来一趟？”李夫人焦急得很。 “那，我上去找他，跟他说说。”简潼打开车门走下去，都没来得及穿大衣外套。 “好，谢谢你。有什么情况麻烦你给我通个气，我也好有个准备。”李夫人的语气里甚至有了点祈求。简潼赶紧应声，然后大步跑向电梯间。 第149章 老谋深算 还在办公室的李成瀚，看着手机上这么多的未接来电，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他早上9点给秘书室打过招呼，今天不管谁找他，都说在忙，连门都别敲，不然直接走人，所以他才有了这半天的清静。等简潼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时，他才微微皱了下眉：“什么事，你急急忙忙地跑着来？你看，都出汗了。”李成瀚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发现了简潼的仓促。 “伯母给我打电话了，让你回个电话给她，或者回去一趟。”简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才感觉如释重负。 “都找到你这里来了，看来老爷子是真急了。”李成瀚双手搭在简潼的肩膀上，扶着她赶紧坐下休息说道。 “那你回个电话，伯母好像很着急。”简潼刚说完，李成瀚的电话就响了，是王秘书。 “喂？”李成瀚接起来。 “李律师，李先生让我给简律师整理东西，让行政部发辞退信，让简律师今天之内离开律所。”王秘书为难死了，一个是现任老板，一个是未来老板，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会得罪人。 “你不用管，给行政说，要是他们敢发出来，明天全部走人，理衡的所有律所永不录用，也不可能给她们出推荐信。”李成瀚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知道李建除了这个法子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简潼现在是他唯一的软肋。 “好的，我知道了。”王秘书挂了电话，录音也随之关闭，她准备把录音直接放给行政部听。 “成瀚哥，要不，你回去。”简潼也听到了刚才的谈话内容。 “我是要回去，但不是现在，别急，也别担心，一切有我。”李成瀚握着简潼的一只手，还用力捏了捏，像是要把力量这样传递过去，简潼就不会害怕了。 午饭过后，李成瀚带着简潼去了检查院忙活。这是简潼第一次来这里，又兴奋又慎重。她提着公文包，不敢四处看，会显得眼皮子浅，可又在每次转弯时，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一下。丁董的案子她之前没有参与过，还是在路上，李成瀚做了些讲解。那两个人这次没有机会翻身了，所有的证据已经完整，就算是想否认也没有机会，这次来是确定一下诉讼的一些细节和准确的时间。简潼一言不发跟在身后，仔细地用眼睛记录下每一个流程。她还不能独立接案子，所以要趁现在好好地学。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先撤。”李成瀚最后跟检察官打了个招呼握了下手，就带着简潼离开。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回到车里，李成瀚才问。 “我不能乱说话，不然万一说错了人家不但会笑话我，还会笑话你。”简潼系上安全带说道。李成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揉了下简潼的头发，就开车离开。 还没到下午下班的时间，李成瀚却没有回律所，而是去了趟银行。他调了些流动资金出来，还把一些可以变现的资产变现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以后的事慢慢再打算，眼前的事更紧急。 冬天的夜晚来得好快，在车水马龙里突然降临。街角的面包店，简潼拿着两个热乎乎的面包和咖啡一路小跑过来，上车递了一份给正在手机上操作什么的李成瀚。氤氲的水汽蔓延，一车都是咖啡的香味。李成瀚闻到气味抬头，笑着接了过来：“谢谢！又让你帮我做这些。” “你在忙嘛，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简潼也笑着说道。李成瀚觉得简潼其实也是很好的贤内助，善解人意又懂事，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操心着他，顿时又有了愧疚。 “等这段忙完，我们一起去泡温泉。”李成瀚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好啊好啊，我还没泡过。”简潼一下子兴奋起来，雀跃的快要冲出车顶。李成瀚笑容灿烂，没想到如此歪打正着，他还怕简潼不喜欢呢，结果她这么高兴。 “那就说定了，下个月底或者1月初，我们去日本泡温泉。”李成瀚开心地安排上。 “日本？我不想去，国内不行吗？”简潼一下子冷却下来，她是真不喜欢日本，她对那个国家有与生俱来的仇恨，刻在血液里。 “国内？国内我不太熟悉，回头我在网上攻略一下。”李成瀚看着简潼变了的脸色赶紧转了话锋。 “没事，我来看就好了，你忙你的。”简潼又开心起来，甚至现在就开始期待。李成瀚放下心来，决定以后说话要注意些，免得让简潼不高兴。他啃了口面包，放下咖啡，又在手机上回复了几条信息。 到了晚上，李成瀚端着电脑在客厅坐着，让简潼先睡。12点美国开市，他要抢在前面把事情做完，不然他父亲现在已经有了准备，到时候晚一步可能就满盘皆输。李建国内的资产很大一部分已经被套牢了，现在他等于失去了一些助力，要是美国的再套牢，他可就剩手头那点现金，想要陈志强的股份，可就难上加难了。 远在多伦多的傅启华，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傅先生，咱们要不也动手，不然等他们李家父子斗完，我们再插手可就晚了。”这是傅启华身边最得力的人，从国内带过来的，时常都在笑，可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人称笑面虎“七爷”。 “不急，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再插手也不迟。李成瀚阻断了他爹的资金链，一时半会儿也会喘不过气，我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傅启华站起身，自己端了杯茶说道。本来他在国内是不用出国的，律所的营业执照上，他可是法人。但7年前那件事出了以后，国内也就待不下去了，不然现在也不用这么被动。 “可，傅先生，要是李家那个小子拿到了怎么办？他比他爸爸可不好对付啊。”七爷有点担心，跟老弱病残比起来，肯定是年轻气盛不好对付些。 “是人都会有弱点，你怕什么？只有他们先分出胜负，我才有机会一举拿下，否在现在进场，反倒会让他们统一战线来对付我，毕竟亲生父子，怎么会容忍外人来插一脚？”傅启华想得很明白，与其同时对付两个人，还不如沉住气等一等，跟他们的胜出者再进行一场较量。傅元祁啊傅元祁，你看看你偷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第150章 各自狼狈 “傅先生英明！”七爷眉开眼笑。 “那小子回国没有？”傅启华一想到那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怕是已经到了，您放心，我偷偷去送的，一路平安。”七爷低头说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小子从此以后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是不管了。”傅启华已经给他停了所有的卡，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 “少爷现在成熟了，自己做了些生意，自给自足是没问题的，您不用担心。”七爷是老上海人，还保留着旧社会那一套，每次听得傅启华都很不舒服，因为傅元祁是少爷的话，他就是老爷了。 “不用管他，我有件事要你现在去着手，不管什么时候成功都行，要有点耐心。”傅启华心里早有个主意。 “您说。”七爷凑到傅启华身边，两个人耳语了几句，就兴冲冲地出了门。 凌晨12点，李成瀚一个人披着外套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简潼已经熟睡，整个屋子只剩下静谧。他翻开笔记本电脑，对着上面的一串串数字和网页开始仔细地查看和分析，然后才下手操作。这天晚上，他完成了对父亲国外资产的阻断，成功又套牢了一部分。第二天一早，他没有去律所，而是直接去了陈志强住的医院。 “陈叔叔，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李成瀚开门见山，陈幼珍还没起床过来，所以有话可以直说。 “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陈志强已经大好，他本来准备今天出院的。昨晚又梦到了一所房子，里面有个小女孩在叫他爸爸，温柔的女人端了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递给他，房间里有风扇的声音，外面的知了卖力地嘶吼，不舍昼夜。 “那，我先说。”李成瀚大概知道陈志强要说什么，所以得先提自己的诉求。 “好，你说。”陈志强也不较真，就等李成瀚把话说出来。 “我想买下您一半的股份，您说个数字，我回去准备钱。”李成瀚手里的所有资产加起来，是不够买陈志强的股份的，他想先买下一半，至少跟李建有了谈判的条件。 “我之前跟你父亲说好了，要卖给他的，已经在拟协议了，可能这两天就到。”陈志强板着前提，没有松口。 “您卖给谁都是一样的，我可以在上面提个附加协议，每年拿出我这部分20的纯利润给陈幼珍。”李成瀚已经想好了，陈志强最大的心病是陈幼珍，如果能够给她一份保障，那陈志强应该是喜闻乐见的。果然，陈志强听后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这是承诺，也是协议。”李成瀚觉得自己有胜算。 “那我也提个条件。”陈志强眼珠一转说道。 “请讲。”李成瀚洗耳恭听。 “简律师的资料，你给我一份。”陈志强说道。李成瀚早就猜到了，昨晚半夜，他的邮箱收到一封邮件，直到今早他才有空打开看。里面是陈志强的过往经历，其中有4年的空白，就是从他参加工作到他跟陈幼珍的母亲结婚前的四年，陈幼珍居然是他们领证前一年出生的。 “冒昧问一下，您为什么要她的资料呢？”李成瀚虽然清楚，可总感觉这里面有事。 “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陈志强也不勉强，可言下之意是他们今天的话都当做没说。李成瀚无奈，把已经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陈志强看着文件袋笑得很轻松。他知道李成翰会给的，孰轻孰重还是会分清楚，况且一份资料而已，又没什么伤害。 “那，我的股份可以卖给你一半，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在短时间内买走另一半，我的时间不多了，可能等不起。”陈志强要为陈幼珍铺好后路，不然闭不上眼。 “您怎么会？”李成瀚观察着陈志强的脸色，他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已经到了这一步。 “人老了，总有这一天的，你快去准备，我叫人改好协议，明天就能发给你，你也准备好资金。”陈志强不想再等，他要回墨尔本去，那里有他亡故的妻子在等他。 “好，我会尽快的。”李成瀚起身，走出了病房。他给了护士站的一个护士一笔钱，让她观察陈志强看到资料的反应，他心里隐约有了眉目，只需要机会验证一下。刚才出门的时候他拿了陈志强在枕头上掉落的一根头发，不动声色地揣进口袋里，回去拿到简潼的头发很简单，做了鉴定就知道，陈志强到底谁了。 两天后，李建没了办法，他去找陈志强也没能见到，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快要出局。可李建是什么样的人物呢？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束手就擒？他回了加州，把保险柜里所有的现金拿出来，然后把钻石和收藏的古董卖了迅速变现，准备再回国去谈。李夫人折腾不起，跟几个朋友去旅行。偌大的别墅里就剩李建自己，他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不少。 李成瀚还是住在简潼的房子里，这天已经过了户，他高高兴兴地拿着房本往回走。却在简潼家门口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傅元祁。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李成瀚走近，准备用指纹开锁。 “哥，我爸停掉了我所有的卡，我现在只能自力更生了。”傅元祁没说，他交不起傅正初那边的物业费，所以想跟他住，可去了那边敲了很久没人开门，这才想到这里来的。 “先进来再说。”李成瀚打开门，让傅元祁进了屋。 “哥，你现在住这里吗？”进门后，傅元祁脱掉鞋子，赤脚踩了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最近是住这里，我把这里买下来了。”只一句话，就让傅元祁震惊，他没想到，李成瀚能做到这一步。 “哥，你这么喜欢简潼吗？当初你让我不要靠近她，也是因为这个吗？”傅元祁的下巴上长出了些青涩的胡渣，他神色黯然，想起了夏天的事。 “我老实告诉你，那时候我没有动这个心思，也是后来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我的心态变了，在国庆节去京城的时候才正式说开。所以你不要多想，我也希望你快点放下。”李成瀚没经历过这种局面，现在说起来还有点尴尬。他们毕竟是兄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结下梁子。 “哥，我知道了。”傅元祁的喉间有点苦涩，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可能也不是真心喜欢简潼想要跟她一生一世，也许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简潼放在心里那么长时间，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白月光朱砂痣，想要抹去也很难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简潼不会喜欢他跟他在一起的，就算没有李成瀚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第151章 卿卿我我 “你，要不去洗一洗？我这有衣服。”这里有个公卫，但是李成瀚一般都只在这上厕所，没怎么用过淋浴。 “好。”傅元祁应下来，他也觉得自己有味了。李成瀚去房间里拿了套白色卫衣递给他，又拿了双拖鞋让他穿上。傅元祁拿着东西进了洗手间一分钟，简潼就进了门。 “下班了？”李成瀚心情大好，走上前去帮简潼接过手里的包。简潼脱下大衣换了鞋，才发现李成瀚今天喜笑颜开的，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你今天，是有什么好消息吗？”简潼不知不觉间，也是笑着问的。 “看出来了？”李成瀚靠近，神神秘秘地问道。 “快说，我等不及要听。”简潼没有回卧室，而是站在客厅里催促道。李成瀚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了简潼面前：“打开看看。”简潼看了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李成瀚，接过文件袋打开来，看到一本房产证。翻开第二页，上面的地址是这里，房主赫然写着李成瀚的名字，她猛然抬头：“你把这里买下来了？” “嗯。”李成瀚笑着点点头，他很期待这一刻。 “不是说……”简潼往下说，再说会牵扯到孩子两个字。 “不是说什么？”李成瀚靠得更近，微微低下头看着简潼问道。简潼想退后一步却被李成瀚一只手紧紧搂住。 “你干嘛？”简潼不自在地说道，脸上却都是羞赧的笑。李成瀚还是盯着她的脸也不说话，无限靠近中。 “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拿钱买这套房子做什么？以后咱们可以慢慢买，再说我现在手里也有钱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一套小一点的。”简潼也不看李成瀚，眼睛瞟着其他地方说道。 “我只是希望能给你能安心住在这里，以后你看上了哪里的咱们再买就好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你就是想把ho买下来我都由你。”李成瀚索性抱着简潼，把头放在她肩膀上说道。他今天其实很开心，能让简潼没有后顾之忧地住在这里，他就没什么所求了。 “那，你最近要用钱的话就把它抵押了，这样你也轻松点。”简潼轻轻抚着李成瀚的背说道。李成瀚最喜欢这样了，像在安慰他，也像在支持他，所以拥抱变成更有意义的举动，在无时无刻中，怂恿他靠近。 “你不用担心这个，安心住着就好，然后去看看喜欢哪里的房子，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一起去买。”李成瀚的意思是他来买，简潼有空去看就好了。 “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简潼放开手，离开李成瀚的怀抱说道。李成瀚看出来这件事很慎重，就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准备听她慢慢说。 “你说，我去倒杯水。”李成瀚说着去了厨房倒水，简潼把大衣搭在沙发靠背上，解开西装的所有扣子和衬衫的两颗扣子，放松地靠下去。她今天有点累，李成瀚给她交代的任务比较重，虽然没要求她时间，但自己还是赶了一些。 这些年本部的各种诉讼的卷宗，李成瀚让她都看一看，好快速上手，加上之前的巡访，李成瀚算是把自己的所见所学和人脉资源倾囊相授。简潼是觉得有点操之过急的，可他比较坚持，希望她在实习结束后能快速独当一面，所以她自己也就很用功。 “来，喝点水。”李成瀚把热水递给简潼，自己也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简潼的背后，身体也向她倾斜过去。简潼坐起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下，侧过身面对着李成瀚开了口：“成瀚哥，我想把老宅买回来。” “老宅？你是说【丽景华庭】的房子？”李成瀚虽然没想到，但是也没有多意外。 “对，我打算周末去问问，或者找中介去看一下，如果他们愿意，就按现在的市场价买回来。”简潼已经想好了，明天就是周末，她正好有时间。 “行啊，你想买就买回来，我去找人操作，你不用担心。”李成瀚一口应下来，他去找人就行了，简潼不用跑那一趟。 “谢谢你，成瀚哥。”简潼这个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她本来还担心李成瀚会不同意，嫌那里小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只要你愿意，什么事情都好说。”李成瀚拉起简潼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还摩挲了几下，弄得简潼有点痒，简潼就伸手挠了李成瀚的腰几下，她记得小时候李成瀚是怕痒的。李成瀚不还手也不阻止，只是一个劲地往后躲，一边躲一遍还说：“我错了我错了，别挠了。”可他越躲简潼越挠得厉害，还一脸坏笑地追着他。李成瀚索性躺在沙发上，简潼不觉间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李成瀚趁机一把箍住她的腰，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你，你耍赖！”简潼气得脸红。 “兵不厌诈！嘿嘿。”李成瀚真是气人，说就说了，还笑了两声，手里的劲儿也不松，简潼根本奈何不了他。正在这时，傅元祁腰上裹着浴巾，上身赤膊地走出洗手间，一边叫“哥”一边往客厅方向走。 简潼听到声音回头，跟傅元祁四目相对，顿时惊诧得僵住。李成瀚也抬起上半身，看到了这样的傅元祁，赶紧一个翻身把简潼挡在了下面，冲着傅元祁喊道：“不是给你衣服了吗？你怎么光着就出来了？” “哥，我也没光着啊。我是问你，有没有内裤能给我拿一条？”傅元祁很无辜，站在原地却没有动。 “内裤你都问我要？你先进去行不行？”李成瀚气得不轻。 “噢，好。”傅元祁木木呆呆的，转身又回了洗手间。李成瀚这才回过头来看身下的简潼，发现两个人身体已经完全贴上了，只有自己的肩膀以上是跟简潼分离的。这会儿简潼闭着眼侧过脸去，脸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耳朵都红了。李成瀚起身，把简潼也拉了起来。 “睁眼，傅元祁进去了。”李成瀚看着还闭着眼的简潼说道。他有点不高兴，傅元祁竟然让简潼红了脸，哼！臭小子，真会占便宜。 “噢。”简潼先睁了一只眼，用余光瞟了下洗手间的方向，才大胆睁开另一只眼。李成瀚看着她的样子又觉得很可爱有点想笑，可心里的醋劲儿作祟，他就没给好脸色。简潼看着他，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你刚才，我……” “你什么？有话快说。”李成瀚故意抄着两只手，斜着眼睛看简潼。 第152章 不合适的玩笑 “就是，你，你要不低个头？”简潼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这样提醒。她刚才感觉到李成瀚身下有什么东西抵着她，因为两个人实在太近了，没有一点距离，他的双腿也完全放在她身上。 李成瀚闻言，不情不愿地低了头。这一看，好家伙！原来是这样。他赶紧转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让心情赶紧平复下来。刚才的重点全在傅元祁身上，没注意自己跟简潼的动作太过亲密，以致于身体有了反应都毫无察觉。 不过他好高兴，原来简潼脸红不是因为看到傅元祁的赤膊，而是因为自己。简潼说完就赶紧跑了，回卧室准备换衣服。结果刚脱下西装解开衬衫的扣子，李成瀚一下子把门推开。听到动静时简潼一把裹上衬衫，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李成瀚出现。 “你，你干嘛？”简潼结巴地问。李成瀚也不说话，就一步一步靠近过来，抬手圈住她挡住了她要逃跑的去路把她抵在衣柜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成瀚哥，你干嘛？”简潼不敢看他，嘴里还在要强。李成瀚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你猜。”热气弄得她耳朵发痒，不自觉地躲了一下。结果李成瀚一把抓起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身体完全贴了上来。简潼衬衫顺势打开，露出里面贴身的吊带背心，也看到了玲珑的曲线。 “成瀚哥，别，家里还有人呢。”简潼挣扎着，可她那点力气对李成瀚来说完全无济于事，并且让李成瀚有点更兴奋，此刻他体会到了那句电影台词的感受，心里的火焰烧起来，却没有盖过他的理智。 “别什么？”李成瀚的唇快要贴上简潼的脸问道。 “哎呀，你别这样啊。”简潼气得不行，她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而是现在这个时机真的不好。李成瀚不为所动，在简潼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调整着用一只手抓住简潼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抱住简潼的腰身让她无处可躲。简潼此时体会到了无能为力，原来那些情节都是真的。尽管李成瀚下手这么温柔，她都感觉到了不适，心里的不适，被勉强的滋味是这样难受，更何况是不愿意的陌生人？ 上次的事情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简潼猛然心慌，皱着眉头忽然转过来看着李成瀚，眼里有迟疑、有害怕、有不解，也有莫名的心安。幸好，对面的人是他，不然现在，自己可能要崩溃。李成瀚看到简潼的眼睛里情绪复杂，赶紧松开手后退，他明明知道简潼对这件事是有心理阴影的，还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真是太可恶了！ “我，对不起，我，我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我没想干什么，我是想进来给傅元祁拿东西的，顺便逗你一下，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亲你一下就好了。”李成瀚边说边举起三根手指，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愧疚。简潼动作缓慢地裹好衬衫，眼里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成瀚哥，我没有怪你，就是没有心理准备，你不用自责，我都理解，真的。”简潼说着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李成瀚。她伸出右手，轻轻覆在了李成瀚的脸上，眼里生出了心疼，看得李成瀚都想抽自己两下。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简潼的手背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都说了没事啊，你不用这样。”简潼还在继续安慰他。李成瀚闭上眼睛，用脸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就放开了：“我去给傅元祁拿东西，你换好衣服出来，我们出去吃饭。” “好。”简潼应下来，看着李成瀚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了个透明塑料袋包装出了门。那好像是李成瀚住院时候买的一次性内裤，还是自己给买的。 李成瀚出去后，简潼才开始换衣服。她穿了件灰色喇叭袖毛衣，和一条毛绒边子的加绒牛仔裤，拿了件拼皮外套才走出去。傅元祁也在洗手间穿好了，这会儿坐在客厅里跟李成瀚喝茶。简潼走过去冲着李成瀚说道：“我好了。”李成瀚站起来，欣赏的看了眼简潼，她真是越来越会穿搭了。 “那走，吃饭去。”李成瀚对着身后的傅元祁说道。傅元祁站起来，跟简潼正式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简潼也没问傅元祁为什么会过来，也没问怎么在这里洗澡，她知道他跟李成瀚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用问。 简潼在门口穿了双浅咖色高跟短靴，拿了个小包出的门。傅元祁扫了一眼，是“香奈儿”的logo，什么都没说。 路上，傅元祁坐在后排，简潼后坐在副驾驶，三个人开始还比较沉默，还是李成瀚先挑起了话题。 “你前段时间去哪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李成瀚记得，周年庆之前，傅元祁就开始没消息。 “我回了趟多伦多。”傅元祁如实说道。 “那你父亲，怎么没来参加周年庆，你知道原因吗？”李成瀚当时就觉得奇怪，傅启华没有理由不来的。 “他，是我阻止的。”傅元祁知道，自己的谎言骗不过李成瀚，索性就说了实话。 “你，为什么？”李成瀚从后视镜看过去，眼里带着审视。 “因为，我不想让他回来。”傅元祁眼神坚定地看回去。 “那又是为什么？”李成瀚又问。 “不为什么，他回来会惹得这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傅元祁说的很笼统，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也不无道理。要是傅启华回来，李成瀚跟陈志强的谈判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那你父亲肯定很生气，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对吗？”李成瀚把前因后果想明白，这次傅元祁犯的错很严重，傅启华是真的很生气。 “对，他停了我所有的卡，不过，我不后悔。”傅元祁是真的不后悔，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着边际看了眼简潼。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李成瀚倒不是怕傅元祁赖上自己，可现在的局面，如果两个人走得太近，傅启华会以为是自己指使的，局面会更麻烦。 “我自己不是有个网咖么，还投了个健身房……下个月有了收入就好了。”说到健身房，傅元祁的头低下来，根本不敢看前排。简潼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那几个人马上就判了。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我把【丽景华庭】的钥匙给你，或者给你转笔钱，你要么住过去，要么回去把物业费交了。”李成瀚已经给傅元祁打算好，反正无论如何，别来【兰海川】沾边，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第153章 好消息 “不用，我就去你那住几天，10号就能拿到分红了。”傅元祁看了下，也没几天了。 “那我把钥匙给你。”李成瀚说着，在等红灯的间隙掏出钥匙来。傅元祁接过来问道：“你不回去住吗？” “暂时不，我有些事，需要近期处理。”李成瀚的打算太多，不着急回去，反正老爷子也会近期回来的，省得跟他回去吵架。 “噢。”傅元祁悻悻地应了一声。简潼这才知道了来龙去脉。 “想吃什么？”李成瀚车子都开了这么长一段路，才想起问简潼。因为他想了一圈，又自己否决掉，所以还是问问看。 “什么都行。”简潼的回答没有任何新意。 “那不行，你得有个提议，不然我们今天就吃不成了。”李成瀚的神态轻松，完全没有了刚才跟傅元祁说话时候的郑重。 “那，米面粥粉，火锅西餐自助餐，湘菜川菜东北菜，你选。”简潼掰着手指，一举一动像个可爱的小孩子，头发在她脑袋的一扭一扭中左右摇摆，好像在说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傅元祁从没看过她这样，原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有这样小女儿家的作态。而李成瀚才会这样轻松自如，笑容宠溺。傅元祁这一刻总算清楚，自己输在哪里。 “你这不等于没说么？不行，你把范围再缩小一点。”李成瀚开着车，手里的方向盘像是玩具，整个人也幼稚得像个小孩子。简潼又分辩了几句，惹得李成瀚哈哈大笑，车里的气氛超好。傅元祁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以后再也不跟他们待在一起了。只要简潼幸福快乐，自己就退出她的生活，以后帮她看住自己的父亲，不让他们有交集就好了。简潼，希望你永远开心、永远幸福美满！傅元祁在心里默默祝福着。 晚饭期间，李成瀚跟简潼互相夹菜，互相照顾，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看得傅元祁心里不是滋味。他曾经也有女朋友对他很好，是上学时候认识的亚洲人，而且心里善良善解人意，很像简潼。可惜自己瞎折腾，没到三个月，跟那个女孩分手了，就再也没见过。 晚上吃完饭，李成瀚把傅元祁送回去，就带着简潼回了家，快到小区的时候却下了雨。 “怎么又下雨了？”简潼有些抱怨，她明天还有好多事呢，要外出。 “怎么？你不喜欢下雨？”李成瀚的车子已经进了地库。 “关键我明天有事啊。”简潼无奈地说道。天要下雨这件事，人没办法左右，才会只好听天由命。 “什么事？”李成瀚想跟她一起，或者替她去做。 “我明天要去疗养院，然后要去看看老宅。”简潼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下雨就很麻烦，她最不喜欢撑伞。 “我送你啊。”李成瀚停好车子下来，去开副驾驶的门。 “你最近不是忙么，我就想着自己先去看看。”简潼下了车，跟李成瀚一起上楼。 “再忙也有时间跟你一起出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李成瀚拉起简潼的手说道。简潼点点头，心也安了下来。她担心老宅现在的住户要是不同意卖怎么办？但是有李成瀚在，她就觉得可行性更高。 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又睡了一夜，简潼所担心和期待的事都没发生。她有点好笑，两个人的节奏真不在一个频率上。也许是下午的事让李成瀚退缩了，也许是简潼的后遗症让他觉得更为重视，所以李成瀚晚上主动跟简潼保持着距离，睡前的拥抱等会儿额头吻都省略了，就自己规规矩矩地直到睡着。 周六的清晨还在下着小雨，冬雨寒涩，滴在地面上非常湿滑。李成瀚早上起来弄了点麦片粥和餐包，又买了些包子和花卷小菜，早早地摆上了桌。简潼洗漱完出来，惊喜地发现餐桌上的丰盛，顿时困意全无。到底是天凉了，竟然开始贪睡。 “这么多？你几点起来的？”李成瀚给简潼拉开椅子坐下，简潼就开口问道。 “还好，你看看要是不合口味，我再去弄点别的。”李成瀚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餐桌边上，俯下身对简潼说道。 “这都吃不完？你赶紧坐下一起吃啊。”简潼嘴里塞了口包子说道。李成瀚闻言才坐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准备这么多东西，之前顶多打个豆浆热个牛奶。等他弄完摆上桌，自己也很有成就感。饭后，李成瀚主动收拾厨余洗碗，简潼就去换衣服化妆。她慢慢习惯每天出门都化妆了，哪怕是描个眉毛画个眼线，也要精致地搭套衣服上班。 李成瀚穿了套休闲的加棉外套带着简潼去了疗养院，自己去跟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陈汐最近的病情，她恢复得不错，有几次护士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明显有了反应，心率和血压也很正常，各项指标也可观，年后可以挪动。简潼开心得快要哭出来，这几年的委屈和艰辛都化作云烟消散，她甚至祈祷，只要陈汐能醒来，让她减寿十年都愿意。 “成瀚哥，太好了，姐姐她很快就会醒的。”疗养院的走廊上，简潼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是啊，到时候看她的情况，要是瑞士那边有办法，我们年后就过去，或者让他们的医生来会诊。”李成瀚已经想好了，等陈汐情况完全稳定，他也忙完手上的事，就带着她们出国，争取让陈汐得到最好的治疗。 “好，好！”简潼的眼里笑出了泪花，跳起来一把抱住了李成瀚。李成瀚一愣，随即也紧紧拥住了简潼。 回去的路上，李成瀚给认识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去问问【丽景华庭】那套房子。简潼在一边静静听着，嘴角有放不下的笑意。她所说的每件事，李成瀚都很认真地听取后给她出主意想办法，尽量去实现，从来没有放过鸽子或者不在意。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相处之道，在意且认真，欢喜又情深。 中午的时候雨渐渐小了，到最后完全停下。简潼不想回去，就说想去【丽景华庭】转转。李成瀚把车放到【蓝海湾】的车位上，跟简潼步行走了过去。 第154章 推波助澜 简潼家的老宅在【丽景华庭】前面的多层5号楼的5楼，一共6层，上面就是顶楼。因为是老房子所以没有电梯，得步行。这么多年了，简潼从没有回来看过，即便是到过李成瀚家里，也是不要经过这里的。因为通往别墅区的路是在侧面直接绕后，所以简潼一直没有来看过前面的情况。 她走到那棵大树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3个小小的身影凑在一起，两个女孩围着一个男孩讨论他到底怎么了。画面一转，简潼的耳边响起少年和少女稚嫩的声音，在叫两个女孩下楼吃饭，年少的身影活泼又恣意，冬雪夏雨，春晖秋月，四季更替，时光荏苒，那些一帧一帧的画面变成回忆，全部存档在生命长河里。李成瀚一直站在简潼身后，安静地等着，也一回忆着从前的快乐时光。 过了好一阵子，简潼才回过头来说道：“走，成瀚哥。”李成瀚上前，拉起简潼的手。 刚走到5号楼下面，简潼本来也没打算上去，却遇到了陈志强，身边跟着一个男驾驶员，带着白色手套搀扶着他。简潼很意外，李成瀚心里却有了数。他知道他所怀疑的那件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从陈志强离开的时间和简潼出生的日期判断，陈志强很有可能都不知道简潼的存在，更想不到她会是自己的女儿。 “陈叔叔，你怎么在这？”李成瀚上前问道，手一直没有放开简潼。 “我，就是过来转转，你家是在哪来着？”陈志强没说实话，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可刚一出口，才想到这借口有多拙劣。唉，果然是老糊涂了。 “我家是在后面，不用经过这里。”李成瀚提醒道，他料定陈志强不可能想到那一点，所以直接挑明。 “噢，那是我记错了。”陈志强面色如常。简潼这才上前打了个招呼：“陈先生，您好！” “简律师，你好，又见面了。”陈志强有了点笑容，和蔼地说道。简潼礼貌地笑着点点头，没有再接话。她知道李成瀚近期在买陈志强的股份，所以她要在背后默默支持的同时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才最好。 “陈叔叔，去家里坐坐。”李成瀚顺势邀请，反正这是个好机会。 “好啊，那去。”陈志强对身边的驾驶员做了个手势，就跟在李成瀚和简潼身后往那边走。他今天也是来看老宅的，因为他在医院梦到了陈汐母女，觉得心中有愧，才来看看。只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了。 这些年，他在国外生活得很好，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她们母女，当初就留下这一套房子，也不知道她们后来的生活怎么样。云秀有没有改嫁，女儿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想着这些，转眼就到了李成瀚家里。他走进去坐下，感觉已经喘得不行。简潼见状赶紧去倒了杯水递过来，他喝了一口才感觉好点。原来这次是心理作怪，并不是生理上的难受。 “陈叔叔，你哪里不舒服吗？”李成瀚脱下外套也坐到了沙发上，示意简潼也挨着坐下来。简潼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了扫，她觉得自己在这不太合适，毕竟是律所的生意经，她一个小透明的下属，不好在这里继续窥听。 李成瀚看着犹豫的简潼，一把将她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坐着就好。陈志强看着李成瀚的举动，反而对他有了赞赏。大丈夫就要光明磊落，连身边的女人都护不住，那这股份，陈志强反而不想卖了。可又一转念，他自己呢？逃避的懦夫，骗子，抛弃妻女的畜牲，哪有资格评价他人？！ “我没事，就是走累了有点喘。”陈志强眼神飘忽，他有些心虚。 “陈先生，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先回避，你们聊。”简潼坐下后，开始询问陈志强的意见。 “你这么说就是都知道最近有什么事发生，那就坐着听。”陈志强看穿了一切。 “好。”简潼也不避讳也不解释，直接就答应了。陈志强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跟自己有点像，是语气？神采？还是五官？面容？奇怪的很！说不上来。 “陈叔叔，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打到你的账户。”李成瀚一周之内快速变现，又套牢了他父亲的流动资金，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好，协议今晚发到你邮箱，也请你遵守自己的承诺。”陈志强已经看过协议了，补充协议也增加了上去，陈幼珍此生只要不沾赌，就是一分钱都不挣，起码能保证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谢谢，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的。”李成瀚算了下，那点钱确实不算什么，能给陈志强买个心安，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只是简潼和他的亲子鉴定下个月才能出来，有些事现在也不能说，不然弄巧成拙。 “你是为了简律师做的这一切吗？”陈志强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突然问道。 “不完全是，当然，我承认有她的因素。”李成瀚说着，转头笃定地看着简潼。 “好，我还怕你畏畏缩缩地不承认，既然你承认，那你说说，抛开简律师这个因素，你是为了什么？早日翻身当【理衡】的主人？别忘了，你只买了我手里一半的股份，你父亲是律所最大的股东，还有那个老匹夫手里的一部分，你只能是个小角色。”陈志强慢慢悠悠地说道，他想探一下李成瀚的底，后面他打算怎么办呢？ “我知道。”李成瀚笑容浅浅，就说了这三个字。陈志强一愣，好小子！跟着玩你说我猜呢！ “那你说，除了简律师这个因素，还有什么驱动你现在动手？”陈志强步步紧逼，就是要知道个所以然。他虽然已经退出这场角逐，但有精彩戏码上演，他可是不介意再后面推波助澜。 “我父亲，我也想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或者任人掣肘的滋味。”李成瀚很自信，他父亲就算现在立刻往回飞，也来不及了。 第155章 四处奔走 陈志强听后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真的高兴，这么多年，李建刚愎自用，多疑又小气，没想到最后是自己的儿子给他翻了船。当年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就这一点点股份？律所的起始是他和傅启华一手打造的，李建只是掏了钱，一直都没能真正独当一面，就连自己的胜诉率都是他们3个人里最低的。奈何家世好，有人脉有资源，加上傅启华的钱财和能力，他自己的胜诉率，【理衡】在几十年间迅速长成了参天大树，业内都是好评一片。 “好啊！好！那我手里的其他股份，你有没有兴趣？”陈志强眼里闪光，好像在看财神爷。 “当然，只是我现在手头上资金不够，不然我就全买了。”李成瀚也毫不隐瞒，说出了心中所想。 “本来我打算，手里的股份卖一半留一半给小珍做嫁妆，可惜你跟她没有缘分。现在，你后悔吗？”陈志强故意这么问，也观察着简潼的脸色。 “这有什么后悔的？要是我同意跟她结婚，骗来她手里的股份，然后跟她离婚，陈叔叔又会怎么想？”这个问题本来是个陷阱，可李成瀚又给抛了回去。简潼自始至终没有什么波澜，她记得她的导师说过，一切没有任何根据假设性的推断在法庭上没有丝毫用处，只能是臆想。 “你个臭小子，还没拿到你要的东西，就要掀桌了吗？”陈志强故意生气地说道。简潼这时才有了点担忧和紧张，她赶紧看向李成瀚，发现他没有丝毫退让。 “陈叔叔，我说过的，我也想要相濡以沫的鹣鲽情深，我是个普通人，追求普通的幸福不行吗？”李成瀚想起那次在墨尔本的对话，他没有说陈志强跟他太太，而是笼统地概括，害怕以后简潼想起来知道真相会难过。 “我只是问问，没有勉强你。”陈志强瞬间黯然下来，低头说道。简潼能感受到他的悲伤，看来他曾经很爱他的妻子。 “陈叔叔，你保重身体，等着我去买你手里的另一部分股份。”李成瀚转了话风，态度温和地嘱咐道，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至亲长辈。 “这样，你手头上有什么股票、基金、不动产，能抵押的都抵押给我，如果数额差的不多，我把所有股份全部卖给你。”陈志强想好了，只有李成瀚以后会善待陈幼珍，其他两个人会翻脸不认人，而且傅启华后继无人，他的股份就是传给自己的儿子，也只能是参与分红，不会给律所带来多少增益。而李成瀚拿到了，就有抗衡他们的筹码，他也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 “那这样，今晚我先把这一半买下来，然后一周内去凑另一半的钱。还是那句话，上面可以加附加协议，我会拿出10分给陈幼珍。”李成瀚很欣喜，真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只是，这需要书面通知他们，得到另外一人以上的同意，这件事你得自己想办法。”陈志强提醒道。 “好，我去办。”李成瀚当然清楚这中间的流程，他现在得先把陈志强说通，只要他愿意，后面的事再不好办他也要尽全力去办。 “那今晚签约，我等着到账。”陈志强起身说道。李成瀚也站起来握住了陈志强深伸出的手，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陈志强带着驾驶员走后，简潼有些担心，李成瀚的父亲是不可能同意签字的，另外一个股东是谁她不知道，律所没有讨论过这个，她也没有问。这次周年庆都没回来，是有心还是无意呢？李成瀚怎么去征得他的同意呢？ “成瀚哥，你有把握？”简潼问道。 “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要去试一试，我没什么可变卖的资产了，不过可以去求助，也可以去贷款。至于得到其他人的同意，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李成瀚就剩下【兰海川】的房子没有任何抵押或是债务，但肯定不够，所以他得去想办法。困住了李建还不够，要是傅启华出手，李成瀚没那么多的自信可以赢过他，因为他手里的钱财要买陈志强的全部股份很轻松，而且他没有任何限制，分分钟就可以转账签协议。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简潼摩拳擦掌，她觉得这件事也让她很兴奋。可能骨子里有好斗的因素，不然也不会当律师了。 “好。”李成瀚没有笑话她，而是摸了摸她的头。 周日天气晴朗，李成瀚一大早就出门奔波，他要去想钱的办法。首先是去找了几个人，借了一笔钱出来，承诺一个月内归还。然后去找了几个合作方拉投资，承诺给出的优厚条件。尤其是【新辉】，他会给他们顾问3年，只要现在能借出这笔钱，马上可以签协议。最后，他还给远在马来西亚的妈妈打了电话，弄到了最后一笔钱。不过这件事李建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在背后默默帮儿子对付他的是妻子，那李建可能要杀人。 晚上，李成瀚风尘仆仆地进门，一身的烟酒味。为了这笔钱，他快要求爹爹告奶奶了。简潼这会儿还没回来，屋子漆黑一片。他不想开灯，就坐在沙发上扯领带。这是简潼帮忙打的领带，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正在他快要生拉硬扯的时候，简潼回来了。 “成瀚哥，我来。”简潼开了灯，看见李成瀚在那跟自己较劲，脱了鞋子就跑了过去。李成瀚脸上红红的，看到赤脚跑来的简潼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李成瀚眼神迷离口齿不清，一说话就散发出浓浓的酒味。 “我出去办事了，你也才回来吗？”已经11点了，确实很晚。 “你去哪干嘛了？”李成瀚的嘴快要怼到简潼的脸上，让她一阵痒痒。 “我去拿驾照了，然后去见了丁董。”简潼的摩托车驾照下来了，她才考了一周，感觉真是神速。 “丁董？你找他干什么？”李成瀚皱眉，很不高兴。他看得出来，丁董对简潼有好感。 “我去向他拉了点投资。”简潼如实说道。李成瀚一下子松开手，人也清醒了一些：“为什么找他？”简潼赶紧搂住李成瀚的脖子，贴上他的脸说道：“我就是想帮点忙。”李成瀚不忍责怪，想起昨天中午时候简潼说的话，他当时没在意，没想到简潼是真的要帮忙。可作为男人，他心里很不舒服。 第156章 亲密到坦诚相待 “你怎么不跟我说？”李成瀚表情严肃声音低沉，像是暴风雨的前夕，看得简潼心里发毛。 “我，看你一大早就出门了，想着要是没办成就是在帮倒忙，所以就没提前说。”简潼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搂住李成瀚的手僵在那里，自己的脸挪开保持了一定距离，生怕下一秒李成瀚就爆发。可她不知道，李成瀚根本舍不得。 “你，你下次跟我说一声好吗？”李成瀚拿起一只手，刚要放在简潼脸上，简潼却闭眼躲了一下，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你该不是以为我要打你？”李成瀚冒火，他没想到简潼会这么想。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怕你，你别呀，别。”简潼一边解释，李成瀚把她放在沙发上生气的进了卧室。简潼追进去跟在他身边继续说道：“不是啊，你怎么还这么想？我就是觉得你的酒气太大了，喷得我脸上有点痒，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李成瀚突然转头问道。 “我跟丁董吃了个饭，在饭店吃的，那地方有点远，回来要一个多小时，其实9点多一点就吃完了。”简潼赶忙说道。 “什么饭要吃到9点？你喝酒了？”李成瀚低头去闻，果然，简潼身上有点酒味。 “我，我就喝了一点。成瀚哥，我真的就只是去吃饭了。”简潼急的不行，感觉越说李成瀚越生气。 “我去洗澡。”李成瀚没接话，拿了条内裤和浴巾就进了主卧的浴室。简 潼被关在门外心里那个急哟，难受哟，无以言表。其实陈幼珍也在场，还是陈幼珍给出的主意。陈幼珍还说了，不让简潼提她，不然李成瀚会觉得更没面子。 那次周年庆之后，陈幼珍总是找各种理由去接近丁董，这次刚好听说了李成瀚要买股份的事，中午就给简潼打了电话。他知道李成瀚在找资金，这个顺水人情，就让简潼送了。陈幼珍还答应丁董，给他提供一年的高定服装，来换丁董帮李成瀚，弄得丁董哭笑不得。 他其实是看简潼的面子才帮忙的，又不好扫了大小姐的兴致，所以忍着没说。直到饭后，丁董找人送简潼回来，才找机会告诉简潼真实的原因。简潼答应他，在取得资格证后去他公司驻场做一年的法务。可现在李成瀚这么生气，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原因和过程，简潼无奈又着急，想了很久，她想了个馊主意。 她在衣柜里取了一件李成瀚的白衬衫，然后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澡。李成瀚洗完出来没看到简潼，以为她生气走了，都没来得及擦头发，直接围着浴巾冲出卧室的门。结果走到客卫门口，听到了吹风机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才不是生气，就是吃醋，就算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怪自己没有强大到那一步，还需要自己的女人出去赔笑脸。 他默默往回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床头上，低着头沉默不语。水汽冲走了大半的酒气，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他开始后悔，开始自责，刚才真的是很过分，那样对待简潼。无论如何，简潼都是一片好心，可她的好心，换来这几的驴肝肺，变成了气恼和指责回馈给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正想着这些，简潼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入眼的一双赤脚踩在地上，有些犹豫地迈着步子。李成瀚随着这双脚慢慢上移视线，发现简潼的一双腿居然光着，他猛然抬头，简潼就穿了件白衬衫站在他面前。衬衫很宽大，他仔细辨认，居然是自己的。长度刚好能盖住简潼的屁股，也就是说，她应该也没穿裤子。 “你……”李成瀚还没说完，简潼整个人突然靠近把没有防备的他扑倒，一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头，把自己的胸整个压在他脸上。长发倾泄下来，盖住了他的手臂和肩膀。 李成瀚脑子“嗡”地一声，短暂的懵圈过后，他明白过来，这是简潼道歉和补偿的方式，顿时笑得不行。可在简潼的身体下面的口鼻被捂住，他快要不能呼吸，脸都憋得通红。在挣扎间，他不经意触碰到简潼的胸口，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看来简潼今天是下决心了。自己真是个混蛋！李成瀚暗暗骂了一句。 “你先，先起来，我，我不能呼吸了。”李成瀚瓮声瓮气地，简潼还是听得清楚，赶忙松开了手，也离开了李成瀚的身上，整个人还是趴在那没有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简潼柔声说道，还有些惭愧。她不会啊！不知道怎么，怎么操作，或者，怎么动手。 “我知道，你先，先起来。”李成瀚双手放下，他哪都不敢动，简潼穿的太少了，害怕碰到什么敏感部位，那今天可就天雷勾地火！简潼这才翻身躺下，她以为李成瀚要自己来，就把双手放在耳朵边上，她记得上次李成瀚就是这样做的。李成瀚起身，紧了紧下半身的浴巾人后回头，整个人呆了。 “你干什么？”李成瀚问。 “啊？你，你你不是让我起来，你要，要。”简潼的脸在刚才压到李成瀚身上那一刻时就红的透顶，现在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先坐起来，你这样我都不敢看你。”李成瀚害怕心里的小小火焰窜出来不可抑制，所以赶紧先阻止简潼。 “我以为你，你，你不想吗？”简潼坐起来，衬衫的扣子原来解了3颗，隐约能看到那片雪白。李成瀚扭过头去，做了几个深呼吸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突然这样？” “你不愿意吗？还是，你嫌弃我？”简潼低下头，脸上的红色褪去，整个人煞白煞白的，她以为李成瀚还是介意，介意那件事，介意她今天跟丁董吃饭到这么晚。可心里更委屈，这些事都不是她愿意的，如果可以，她不想清清白白的吗？ 李成瀚突然转身，抓住简潼的肩膀一下子把她压在身下。这次不同于前面几次，两个人没什么衣服的阻挡，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肌肤相亲。简潼闭上眼睛，睫毛有些颤抖，可手已经环住了李成瀚的腰，手指紧紧攥住，像是在等待什么。李成瀚没有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开了口：“你先睁眼。”简潼听话地挣开，可距离太近，她又很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憋了句：“那个，你能不能把灯关了，太亮了。” “怎么？你怕我看？”李成瀚盯着简潼的眼睛问道。 “嗯，可以吗？”简潼这会儿好点，也盯着李成瀚的眼睛问。 “我要说不可以那你准备怎么办？”李成瀚又问。简潼想也没想，一把拉过被子，把两人全部盖住：“这样就好了。”李成瀚没想到，简潼今天会这样。刚犹豫了两秒，简潼又接着说：“那个，你等下，能不能，就是能不能温柔一点？”简潼听说第一次会很惨烈，有些人可能还会见红，所以她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能？”李成瀚反问，这问题问得多白痴。 “因为，就是我听说，嗯，会有点惨烈，所以，就是希望你能够……”简潼没说完，李成瀚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让简潼开始眩晕。李成瀚把简潼的双手拿起来摁在头顶，呼吸开始加重。简潼心想：他果然喜欢这样！ 李成瀚闭着眼睛，从简潼的嘴唇吻到脸颊、鼻子、耳朵和脖子，在锁骨上感受到了简潼的轻轻的颤抖，他抬头，从微光里看到简潼清澈见底的一双眼。手上的动作开始粗重，一把把简潼拉起来和他对面坐着。他解开简潼的衬衫，在最后一颗扣子上面停住，头抵着简潼的头喘粗气。平复了好久，他才拉上简潼的衬衫一把抱住。 第157章 新家当 “怎么了？成瀚哥。”简潼抱着他的脖子问道。 “我是个混蛋！”李成瀚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成瀚哥，你怎么这么说？”简潼不知道他是不是酒没醒，说的没头没脑的。 “我让自己的女人出去给我想办法，得了便宜还发脾气，要她来用这种方式哄我。”李成瀚说着，都想给自己一下，奈何简潼挡住了自己的身体，根本捶不到。 “别这么说，成瀚哥，我真的愿意的，真的。”简潼说着又开始抚摸李成瀚的后背，是宽慰，也是劝解。 “我知道你愿意，但我不想你这样。我虽然我也很想，可是如果是今天，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李成瀚一双手紧紧把简潼箍在怀里，声音里都是抱歉。 “你别这么想，好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愿意的，只要是你，我都愿意。”简潼的话刺激着李成瀚，让他更愧疚。 “简潼，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你。”李成瀚的头埋进简潼的颈窝里，语气十分肯定。他这一辈子，遇到简潼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永远不会辜负。 “我知道啊，所以我愿意啊。反倒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简潼神色轻松了一些，她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既然现在已经认定那个人就是李成瀚，那有些事情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区别。 “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混账了。”李成瀚松开手，跟简潼拉开了一点点距离。素颜的简潼皮肤很好，而且现在养白了一点，比夏天的时候浅了一个色号。尤其再用一双春水荡漾的眼睛望着他，李成瀚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失控。 “你，要不去换件衣服，我们睡觉。”李成瀚咽下口水说道。简潼实在太诱人了，穿着自己的衬衫睡觉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简潼拉上衣服的领子，这才下床去找衣服。李成瀚看着那双腿，细长细长地在眼前晃，索性蒙头直接睡下。 进入12月的冬夜又冷了几分，凉风有信，暗夜无边，风没动，灯没动，只有人的心在动。这世上谁也逃不过俗世的安排，一切冥冥之中也早有定数，无法挣脱。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些相遇、别离、悲欢和爱恨，在齿轮中摩擦出耀眼的火花，运行在早已铺设完成的轨道里。 简潼换好衣服，看到窗外光影的摇摆，她知道，起风了。可外面的寒冷透不进来，冰冷的墙壁隔断了外界的一切，室内还是温暖如春。等天亮，他们要去面临更多的挑战，就让今夜，在旖旎中再沉溺一次。 简潼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睡下，李成瀚很自然地凑过来拥着她。两个人互相面对着睡着，鼻腔里都是对方的气息，安稳又熟悉，浪漫又甜蜜。 翌日清晨，周一的闹钟格外扰人清梦。李成瀚迷糊地睁开眼，看到也刚刚醒来的简潼。 “早！成瀚哥。”看到他睁眼，简潼笑着问好，慵懒的样子像只刚睡醒的小猫。李成瀚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就直接躲进他怀里蹭了蹭。是谁发明的上班？真是的，扫兴至极。李成瀚一边享受温软，一边又在脑海里抱怨，拉扯得要神经了。 “起床，我们该上班了。”简潼蹭了一会儿，就冒出头说道，声音里还有点沙哑。李成瀚抱着简潼爱不释手，根本不想放开，简潼拉了好几次，才把他的手从身上拉下来。 “要迟到了，快起。”简潼说着就掀开被子起床，黑发乱乱地倾泄下来，迎着清晨的阳光美得十分耀眼。李成瀚看着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一下子翻起来坐好床头放空。 今天要去趟检察院，后天要开庭了；然后去那几家合作方取钱，看看是否会顺利；最后要给李建打个电话威胁一下，如果不同意转让股份，那么他所有的股票和基金将会无限期冻结，他接近70的财产将会消失不见。等他的股票期货和不动产变卖完，估计少说也得一个月，到时候尘埃落定，再回来也没用。 还有b计划，用傅正初和傅元祁做筹码，直接告诉他们要威胁傅启华，相信那两个孩子也是愿意帮他的。毕竟傅启华逼着傅正初离家万里，又冻结了傅元祁的所有账户，真要斗起来，那两个臭小子对他是有怨言就不会帮他。就算他们不愿意，李成瀚也有办法让他们愿意或者让傅启华相信。 早上上班，李成瀚就开始忙，简潼也开始看那些卷宗。本来周末也要看的，结果一堆事情耽误了就没办成。 经过一天的努力，李成瀚成功拿到了三家的投资和丁董的援助，就剩【新辉】集团一家的资金，只要到位，今晚可以直接签陈志强全部股份的初步转让协议，然后再逼着李建或是傅启华同意并签字，后面就直接等着转让就行了。 李成瀚坐在办公室里，觉得这一切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心情也是大好。到了下班时间，他给简潼发了个信息就直接去赴【新辉】的约，简潼则跑去买了辆摩托车。 这个季节算是卖摩托车的淡季，毕竟大冬天骑车的人都会减少，更别说卖了。到了那边，人家看她她是初学者，不建议她骑重型机车上下班，就推荐了一款比较适合年轻女性的机车。结果简潼自己却看上了一辆天蓝色的春风250。也许是缘分，那辆车明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可她一眼就看中了。简潼把它买了下来，让店主去办手续，自己试了一下。 这车很重，但提速快，款式也漂亮，骑上它上下班绝对能快速到达。过了一会儿，店主回来填好单子，给她说去哪上牌照，然后帮她调了下各项性能指标。座椅不用调，简潼骑着正好双脚能落地。还有就是头盔，她选了个配套的蓝色机器帽，上面还有两个小耳朵，好看极了。 “行，那我什么时候来提车？”简潼付了钱问道。其实她看了好久了，第一眼钟意的就是这款春风。 “后天，到时候你骑上直接去上牌照，很快的，十分钟就好。”店主说着，把开好的票递给简潼。店里试骑的是别人定的车，马上要来提了，所以简潼要等。 “行，后天中午可以吗？”简潼问道。 “可以，你下午直接去上牌照，不然交警会拦你。”店主又叮嘱了一句。简潼点点头，把票放进包里，高高兴兴地往回走。还差一身骑行服，在网上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齐活了。 第158章 佳人在侧 晚上，李成瀚约【新辉】的人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见面，他提前去的，备好了酒，也上好了菜，就在那安安静静地等着。日式的包间都是木质的隔断，很不隔音，他能听到隔壁丝竹乐声，还有人高谈阔论的声音，不免有些烦躁，早知道就去个更安静的地方了。 等了半个小时，【新辉】的人还没来，李成瀚有点急，就给财务总监齐总发了个消息询问：走哪了？结果等了5分钟都没有回应，李成瀚又打过去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听，他明白过来，【新辉】的人耍了他，为报当初他平白无故涨价之仇。 李成瀚气的不行，他想：大不了当时找他们的时候就当面拒绝甚至羞辱，干嘛答应了又不来，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面前摆了一壶清酒，李成瀚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恶狠狠地喝下去，势必要把自己灌醉。简潼的电话及时打进来，这才打乱李成瀚喝酒的节奏。 “喂。”李成瀚调整了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端倪。 “成瀚哥，你今天不是约了【新辉】的人见面吗？我看朋友圈里齐总他们在ktv唱歌，几个老板都在那。”简潼已经回家了，结果翻朋友圈看到了这个，就赶紧给李成瀚打电话询问。听到这儿，李成瀚也不用再伪装，声音失落又生气地说了句：“对。”简潼立刻明白过来，那几个王八羔子耍着人玩呢！ “你在哪？我过来找你。”简潼不想李成瀚一个人那么狼狈，就准备去找他。 “我把地址发给你。”李成瀚没有阻止，他哪一面被简潼看到都没关系，他只要简潼在身边。 “好。”简潼回到卧室找衣服，故意找了件一字领比较风尘的紧身粉色上衣，配了条很短的白色包裙，穿上黑丝，把微卷的头发全部拨到一侧，戴了个李夫人送的水晶发夹，蹬了双细高跟出了门。 出租车上，简潼紧紧裹着大衣，就算空调温度太高而出汗都没有敞开来。路上还补了个鲜亮的口红，看起来妆就更浓。司机不断从后视镜看简潼大衣下面露出的黑丝，心想这怕是出门上班的。简潼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地看时间。 穿过城市的好多街道，拐了数不清的弯，司机在一条特色步行街边停下，简潼拿着包下车，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往前走。这条街上的店铺全是异域风情，有泰式的餐厅，有韩式的，还有东南亚风格的建筑，她没来过这里，对这不熟。不过偶尔身边会经过几个说外语的人，她分不清是哪里的语言，只能听出一两句韩语。 往前走了大概5、6分钟，简潼看到地图上的那家日料店，眉头稍微皱了皱，还是走了进去。被穿和服的服务生带到李成瀚那个包间时，李成瀚面前已经摆了7、8个小酒瓶，人也坐得没那么板正了。听到开门声，李成瀚抬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你来了。”简潼脱鞋走进去，服务生拉上包间的门走开。 “不等我来，就喝这么多。”简潼坐过去，没有一丝责怪，反倒是冲他撒娇。李成瀚今天穿了套复古的西装，口袋里放了一个怀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特别有书卷气。 “你今天怎么……”李成瀚话没说完，简潼脱掉大衣外套，露出里面的穿搭，直接把他看呆了。他想：这两天是什么日子，简潼是在给我过年吗？简潼跪坐道李成瀚的身边，伸手去到了杯酒，双手递到了他面前：“先生，喝杯酒。 ”这情趣！李成瀚瞪大眼睛，他这一刻突然理解了纣王也理解了周幽王，别说江山别说烽火，就是要他的命，此刻他也会双手奉上。李成瀚没有用手去接，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简潼，在不太明亮的包间里显得格外妩媚。他用嘴凑过去接起酒杯一饮而尽，盯着简潼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好喝吗？”简潼凑近，在距离李成瀚脸上10公分的地方停下，眼波流转间全是万种风情，但又有少女的羞涩。李成瀚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像是魂被勾走了。 隔壁的丝竹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简潼这才退开一定距离。她端起酒瓶又到了一杯，这次喂到了自己嘴里。等她慢慢喝完，又倒了一杯。隔壁的音乐在几分钟后停下来，简潼站起身说道：“我比他们唱得好。” 李成瀚没想到简潼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看向简潼的眼神复杂，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简潼没有等他回应，直接站起来开始唱：“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弹琴，郎呀，咱们两个不离分~~……”李成瀚没听过这样的曲调，只能判断出这应该是戏曲。 简潼想起小时候妈妈哼的曲子，也在一部电影里看过相似的情节，所以她在用这种方式安慰李成瀚，希望他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也希望他能看看更重要的东西。 李成瀚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他想：我李成瀚到底何德何能？竟让这样一位佳人相伴左右，善解人意，还能在关键时刻出手，解燃眉之急。 确实，要是没有丁董的那笔资金，【新辉】的“鸽子”会给他致命一击。他自己倒了好几杯酒喝下，让酒气上来，盖住发红的眼眶，然后掏出打火机和烟，准备点上一根。 简潼唱完，走过来坐下，帮李成瀚打着了火。李成瀚想起来，简潼第一次给他点烟的场景，那晚上灯光很弱，衬得简潼有些妖媚。今天的灯光亮一些，又显得她很清纯，纯中带欲，看了让人欲罢不能。李成瀚猛吸了一口烟，压下心中的那团火，静静地坐着。简潼也没有说话，只是在身边陪着他。 又喝了半个多小时的酒，李成瀚的气恼已被冲得烟消云散，才起身去付账。 二人没有叫代驾司机，简潼拿着车钥匙打着了火，载着李成瀚回家去。 第159章 收购成功 晚简潼开车带着李成瀚回家，他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十分畅然。因为有简潼在，他就不会再钻牛角尖生闷气，所有不好的东西会被简潼带走，留给他的只有轻松愉悦。刚进门，李成瀚的邮箱提示音响起，他收到了傅启华的回执，同意陈志强把所有股份卖给他。李成瀚顾不得脱鞋，转身一把抱起了简潼转了好几个圈，把简潼吓了一跳。 “成瀚哥，怎么了？”简潼急忙问道。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可以买下所有的股份了。”李成瀚高兴得停不下来，险些把简潼给转晕了。 “真的吗？”简潼在被转晕之前，还是问了一句。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李成瀚这才把简潼放下来，结果她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李成瀚一把搂住她的腰，这才发现自己兴奋过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有偏头痛。”李成瀚赶紧道歉，简潼却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也替你高兴。”李成瀚把简潼打横抱起，一路抱进卧室的床上。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忙点事，马上回来。”李成瀚笑容十分灿烂，简潼也笑着点点头。不一会儿，李成瀚倒了杯热水回来放在床头，就去打开电脑做事了。 傅启华的回执上，还有几句鼓励李成瀚的话，并且希望以后跟李成翰合作愉快共同进退。李成瀚属实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还有些意外。可傅启华是怎么想的呢？他是真的帮李成瀚吗？当然不是！就如他自己所说，先坐山观虎斗，再去渔翁得利。现在的局势明显李成瀚更有优势，所以他顺水推舟，以后只用对付一个李成瀚就够了，况且，李成瀚也比李建好对付得多。 “老爷，那件事差不多了，明天就能送到他手上。”七爷笑容和气，像是在说一件极好的事。 “好。”傅启华也笑容和蔼，甚至有些慈祥，好像送出去的东西能给人带来好运。 多伦多的阳光很温暖，照得傅启华每个毛孔都舒畅，他也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那个臭小子最近怎么样了？”傅启华一想到自己家里那个败家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少爷好得很，在李成瀚家住着，他的网咖试营业结束了，马上正式开业，还有他投的健身房，估计月底就能给他分红了。”七爷笑得很开心，仿佛说的是自己的儿子。 “嗯。”傅启华脸上的表情松下来，看起来反而比刚才笑着的时候更和气。顿了一瞬，他又问：“傅正初呢？他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那位最近低调得很，听那边的褚律师说，很听话很勤快，就是……呃……没什么长进，今年的考试没过，明年怕是得接着考。”七爷斟酌着用词，可人家褚律师说的可是更直接，都不想要傅正初。 “哼，考了三年都考不上，这辈子能有什么大出息。要不是看他母亲走得早，我大嫂曾对我有过帮扶之情，他还想进【理衡】？扫厕所都轮不到他。”傅启华这样说，其实是心虚。如果没有傅正初，他现在很有可能在监狱里待着，所以他对傅正初是轻不得重不得，只能在背后牢骚几句。 “老爷说的是，相信他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七爷说了句好话，也没想着要帮谁，只是顺应傅启华的情绪。傅启华听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挥挥手让他走开。 他坐在院子里沉思了一会儿，心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最让他心里不舒服的就是自己后继无人。李建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居然能培养出李成瀚这样的儿子，自己英明一世，却有两个没用的败家子。 陈志强倒是想得开，直接把股份卖了给女儿变现。自己持有的股份有一天也会到那个败家子手里变现，这一辈子兢兢业业，到头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傅启华自嘲地笑了笑，他虽然因为傅元祁失了先机，可现在他也只能从李成瀚这里下手，争取能把李家的所有股份全部拿下。可拿下之后呢？傅启华悲从中来，他也不知道该给谁，等他百年以后，【理衡】不能随他而去，徒留满心的遗憾在这世上了。 傅启华深深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回家里。他的背有点佝偻，身形也纤瘦了一些，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律师，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头。这些年呕心沥血的律师生涯已经让他慢慢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机械和麻木。时间推移，到了这一步，他却只能在生前为了儿子也为自己最后再拼一次，就这一次，哪怕最后【理衡】成了别人的东西，他也要把奋斗一生的成果完完整整地交到儿子手中。让他自己折腾去，是卖也好，自己经营到亏损也罢，都由他。 李成瀚拿着电脑在餐厅里忙到深夜，拟好了所有相关的文件，就等着跟陈志强签约。夜里12点半，他合上笔记本的盖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才慢悠悠地回到卧室。简潼居然还没睡，洗完澡换好睡衣靠在床头看文件。 “你怎么还没睡？”李成瀚本来困的，可这会儿一下子醒了。 “你忙完了？我看会儿卷宗。”简潼把一部分卷宗带回来，见缝插针地看。她有点兴奋，所以睡不着，就一直等着。 “嗯，忙完了，你不困吗？”李成瀚坐到简潼的身边，轻轻拨了下她的头发。 “还好，忙完了就去泡个澡，我把浴缸调到恒温了。”简潼作势要起身，帮李成瀚拿浴巾什么的，却被李成瀚一把拉住。 “你躺着，我自己来。”李成瀚看着床头的灯，均匀地洒在简潼身边，照得她周身泛起一层暖暖的光晕，人就显得很温柔。 “好，那你快去。”简潼催促着，李成瀚拍了拍她的手，就笑着起身去浴室了。 水温确实还是热的，李成瀚泡进去感觉很舒服，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全身的疲劳就消失殆尽。身上一放松，精神也涣散下来，他半躺在浴缸里，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双脚抵在了浴缸的另一边才停下。氤氲着的水汽中，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160章 卿卿日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潼习惯性地往床中间靠了靠，想去汲取一点温暖，可都快滚到床的另一边了也没有碰到李成瀚，她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床上只有她自己。她赶紧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到李成瀚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浴室的灯还亮着。 简潼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快速跑到浴室门口打开门。果然，李成瀚在里面。她松了口气，抚了抚加速的心口。 李成瀚只有头露在浴缸外面，他看起来也只是睡着了。简潼定了定心神，呼出一口气走过去。慢慢看到了李成瀚的上半身，然后是腰腹，再就是……算了，得先把他弄醒，不然就麻烦了。 她坐在浴缸的沿上，正对着李成瀚的脸，尽量挡住他腰以下的视线，用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外面的手臂，没反应。又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反应。简潼急了，试了下水温，发现已经凉了，再摸了摸李成瀚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会醒不了。凭她的力气是不可把熟睡的李成瀚从浴缸里弄出来的，要是放完水任由他睡在这里，明天肯定要落枕。 简潼心一横，先打开浴缸底的出水阀门，再使劲捏住李成瀚的鼻子，捂住嘴巴，让他不能呼吸，相信很快就会醒。不出几秒，李成瀚不舒服地扭了扭头，挣脱了简潼的手，还用手给打了一下。简潼不太受力，直接就松开了他的口鼻。眼看着李成瀚扭头继续睡，简潼又把他的脑袋搬过来摆端正，双手捧着他的脸闭上眼吻了上去。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简潼也尝试用舌头打开李成瀚的嘴唇，抵着他的牙齿慢慢滑了进去。唇齿交合间，李成瀚条件反射般有了回应。 舌头也开始搅动，双手慢慢揽住简潼的身体，一只手顺势滑进了简潼的睡衣里。简潼睁眼，停下了嘴上的动作，然后双手固定住李成瀚头跟他拉开距离。睡眼迷离又燃起火焰的李成瀚哪舍得松开，另一只手按住简潼的头用嘴唇贴了上来。热烈的气息裹着简潼，一双手似是要把她点燃，她拧着腰低着头，双手紧紧抱住李成瀚的颈脖，给出了热烈的回应。头发全部散在肩头，快要扫到李成瀚的脸，就被他一把抓住放在简潼的后脑扣住。不知过了多久，李成瀚才发现自己使不上力，原来是还在浴缸里。他睁眼放开手，呼吸乱得不像话。 “成瀚哥，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的女人呢？”简潼也喘着粗气问。 “怎么可能是别人？你以为我对你不熟悉吗？”李成瀚笑了，得意得不得了。他怎么可能认错？简潼身上的味道，呼吸的节奏，还有触感和身材的维度，他都熟悉得很，再怎么醉酒或者迷糊，他都不可能认错。 简潼笑了，在夜色格外妩媚，她拉着李成瀚从浴缸出来，自己先一步跑到卧室里去。李成瀚低头，看到浴缸的水已经快放完了，自己的身体也在清澈的水池里一览无余。他有些窃喜地笑了笑，原来简潼面对他靠的那么近，是因为不敢看啊。 李成瀚起身，拉起旁边的浴巾随便擦了擦，就裹在腰上走了出去。 简潼早已躺下，背对着浴室的方向盖好被子假装闭着眼睡着。李成瀚走过来，动作很轻地躺下，眼睛看着天花板饶有兴致。他睡不着了，而且还很精神。简潼感觉道床垫的下沉知道李成瀚已经躺下来，心也放进了肚子里。李成瀚一点一点地挪过来，翻身对着简潼的耳朵悄悄问了一句：“撩完就跑了？”简潼翻身看着他：“什么？” “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睡。”李成瀚给简潼掖了下被角，就乖乖躺下睡。 次日清晨，李成瀚果然又赖了床。 “早饭弄好了，再不起就要凉咯。”简潼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才舍得把李成瀚叫起来。他昨晚打呼噜，声音虽不太大，但是简潼很不习惯，就起的很早，这会儿黑眼圈也很明显。 “嗯，几点了？”李成瀚宿醉过后头也疼，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嗓子也是哑的 “8点一刻，你快点啊。”简潼说完就站起身，到洗手间去给李成瀚挤牙膏放洗脸水，然后出去拿了个削好的苹果一边啃一边手持着一个挂烫机给李成瀚烫大衣。 这件大衣是纯羊毛的，所以简潼特地买了个这样的熨斗，专门用来烫羊毛材质的衣服。她昨晚只喝了一杯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不太舒服，不想吃早饭，就拿水果来对付一下。两个袖子烫完，简潼开始烫大衣的正面，可在口袋附近，熨斗遇到了障碍。 她伸手进去一掏，拿出来一个镜子的小盒子。这盒子有点熟悉，应该是在哪见过。打开来看，是一对漂亮的铂金指环。这是……程律送的生日礼物？对了，这件衣服李成瀚在周年庆那晚穿过，难道他是打算那天要送的？简潼放下苹果，拿起其中小一点的指环出来，在灯光下看了看，内圈里面有指环的纯度和品牌，不过字太小了，有点看不清。正看着，李成瀚从卧室穿戴好走出来，手里就拿了条领带。看到简潼手里的东西，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好了是？快去吃饭。”简潼放下指环，很自然地放回盒子里又揣进大衣口袋，拿起熨斗继续烫起来。李成瀚走过来，握住简潼的手放下熨斗，一声不吭地拿出口袋里的女戒给简潼带上，然后牵着她在餐桌上坐下。 他面前有一杯蜂蜜水，但碗筷却只有一副，这时他才开了口：“你的餐具忘了拿吗？我去。”李成瀚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简潼按住胳膊：“我不想吃，我吃个苹果就行了。”简潼说着起身去拿啃了一半的苹果回来。李成瀚皱眉：“那怎么行？” “不是，我今天不想吃热的，就吃点常温的水果就好了。”简潼解释道。 “那中午我再买些水果回来，还有酸奶什么的，你想吃就什么都吃一点，但是不许吃冰淇淋啊。”李成瀚像个家长一样叮嘱道。 “知道了，你快吃，还有这个蜂蜜水，喝下去就舒服了。”简潼指着李成瀚面前的杯子说道。 “好。”李成瀚答应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水温和浓度都很合适，就两三口给见了底。 第161章 高谈阔论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吃餐桌上的面包，一边吃一边说：“咱们请个帮佣，不然你总是要做东西给我吃，我不想让你做。”在国外，这样的家庭管理者都叫帮佣，国内才叫保姆。 “我，可能不太喜欢有陌生人在家里，会觉得不自在。”简潼啃下最后一口苹果说道。 “那请个钟点工什么的也行啊，打扫卫生，收拾一下，做点清洁类的工作。”李成瀚就用过钟点工，很好，自己上班的时候人家来打扫，下班回去都是干干净净的。 “我觉得还行，反正家里有扫地机器人，其他的清洁也不多，我做饭或是洗漱的时候顺手就弄完了。”简潼想了下，她还是喜欢家里有一定的私密性。 “那逢年过节请一次，这样你就不用再动手。以后我要是起晚了就去公司楼下买个可颂和之类的，起的早就我来做。你要是等不了，就用我的手机点外卖，密码是我的生日，公历日期。”李成瀚喝下一杯牛奶说道。他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就是不想简潼太辛苦。 “以后？你，是准备一直住在这里吗？”简潼倒是会抓重点，听得李成瀚一愣。 “怎么？你不愿意？”李成瀚放下杯子，饶有兴趣地开始跟简潼计较。 “不是，我就是随口问一下，那个，你吃好了的话，咱们该上班了。”简潼觉得自己言多必失，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李成瀚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领带拿起来递给她：“帮我打领带，我们就出门。”简潼硬着头皮接过来，眼睛也不看李成瀚的脸，拿着领带往他脖子上套。可能是因为心不在焉，今天更不顺利，要么就是太紧勒着他，要么就是太松不成型。 “要不，你自己来，我怕时间不够了。”简潼为难地说道。 “没事，迟到也没关系。”李成瀚笑容灿烂，他太享受这种感觉了。简潼抿嘴点点头，又开始尝试。果然，最后他俩是踩着点进的律所，成为全律所的焦点。 今天的律所从进门第一个人开始就热闹非凡，像菜市场一样，没有规矩，没有束缚，人人都在高谈阔论。 “你们听说了吗？李律师买下了陈先生的所有股份，成为咱们律所的第三大合伙人！”行政部的小齐消息倒是灵通。 “真的假的？李律师这么有钱？”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问了这么一句。 “那你以为呢？不过咱们律所又没上市，牵扯不到太多，就是几个股东，有过半同意就行了。”小齐继续说道。 “那李先生同意了？”人群中有人好奇道。 “不是，听说李先生也想买来着，上次周年庆的时候都跟陈先生谈好了，结果咱们李律师第二天力挽狂澜，直接说服了陈先生，让他把转让权让给他，最后还是傅先生签了同意书呢。”小齐的消息不知道哪来的，不过很准确。 “真的假的？父子俩内斗啊？这么精彩？”纪明哲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你小点声行不行？”小齐打了纪明哲一下说道。纪明哲轻轻拍了下嘴，示意会记住教训，小齐才又说下去：“听说咱们李律师那天跟李先生吵起来是为了简律师，李先生不同意他们交往，然后李律师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跟谁都没打招呼。”那天在场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个中原因的人不多，小齐也是听秘书的人讲的，但不是王秘书。 “娃，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拍！”沈娜双手合十，一脸艳羡地说道。 “可不是吗。李律师冲冠一路为红颜，直接跟李先生宣战，然后买下了陈先生的所有股份，誓要跟李先生斗到底。”小齐越说越兴奋，最后直接握拳高高举起，好像当时愤怒的人是她。 “那，这以后谁还敢惹简律师，简直找死。”人群中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记得跟简潼没交集，也就没有敌友之分，还算是好的。 “什么简律师？人家以后是李太太！”小齐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众人默默低下头思考，虽然这一系列的变故又快又急，但现在很多东西已经抬上桌面，就等着宣布了。以前对简潼友好的同事不担心，可态度不好的就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怎么巴结回去，怎么挽回，还是硬气一点像从前一样，反而能得到简潼的刮目相看？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你们干什么呢？换股东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把分内之事做好，就还是拿这份薪水。”纪明哲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一群人说道。众人有想分辩几句的，可抬头看到他身后的来人，也就住了嘴。 “说的对，不管谁是老板谁是股东，大家做好自己的事，别整天在背后嚼舌根。”程树的声音响起，纪明哲回头也地下了头。他也是这群人里的一份子，刚才参与了讨论，也是在嚼舌根。 “知道了，程律。”众人七七八八地陆续应了句就都走出了茶水间，程树转身回办公室，纪明哲也小跑跟上。 李成瀚和简潼刚踏进律所，办公室的公区鸦雀无声，只有随着李成瀚每走近一步恭敬地问候声：“李律师，早！”李成瀚一一回应，简潼也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刚脱下外套放下包，纪明哲的脑袋探过来：“简律师，早！”简潼看到纪明哲的笑容十分谄媚，不觉皱起了眉头：“纪律师，有话还请直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简律师，嘿嘿。”纪明哲这笑的太假了，看得简潼打了个寒颤。 “那你干嘛，你昨晚喝大了？”简潼能想到的之后这个。 “不是，简律师，你看啊，咱俩的关系应该比其他人要好？”纪明哲表情严肃地问道。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简潼还是第一次看到纪明哲这么含蓄，非常地不适应。 “不是？你竟然不承认？”纪明哲又气氛又委屈，还指着简潼的脸，仿佛是在指责一个负心汉。 “你把手放下，好好说，到底怎么了？”简潼就快失去耐心，她真的很疑惑，纪明哲到底是哪路神仙？怎么每次都可以三两句话惹得人心烦意乱。 “是这样，你看啊，现在全律所都知道你跟李律师的关系，也都知道李律师马上要成为咱们律所的第三大股东。我觉得凭咱俩的关系，你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啊，嘿嘿。”纪明哲突然正经地凑近了一些，简潼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结果是这个。不过，他的消息这么灵通？已经知道这么多了？ “你听谁说的？李律师的事？”简潼也平复了刚才烦躁的情绪，很严肃地问道。 “还，咱哥俩就别揣着了，全律所都知道了，其他分所估计很快就会接到红头文件，这有什么可隐瞒的？”纪明哲撞了下简潼的胳膊，但被她及时躲开。 “既然都知道就知道了。”简潼回头，她觉得这事真蹊跷。昨晚那么晚李成瀚才收到消息，今天一大早全律所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在传？陈志强的人？李建的人？还是另一位股东的人？ “哎呀，简律师，我这灶算是提前烧对了，你以后可得罩着我啊！”纪明哲的样子仿佛是在撒娇，看得简潼毛骨悚然。 “干活，别说这些了。”简潼眉头又皱起来，把自己埋进了成堆的文件里。 “你以后就是阔太太了，还用什么功啊？你看你们李律师，帅气多金高学历，家世好人品好，业务能力强又很自律，你这还看什么看……”纪明哲越说越大声，简潼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收敛了起来。 第162章 股权转让 另一边，李成瀚把拟好的所有资料发给陈志强，也收到了陈志强那边发来的全额股权转让书。他打印出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准备给陈志强打电话的时候又收到了丁董的信息：已转，请查收。李成瀚随即打开银行软件，看到账户上确实多出了一笔数字。他拿着手机敲了敲额头，心里的滋味很复杂。不一会儿，陈志强的电话率先打了进来：“喂，陈叔叔。” “诶，小成，你收到了吗？”陈志强忍住咳嗽问道。 “转让书吗？我收到了，刚看完，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签。”李成瀚神态自若，感觉向着胜利又近了一分。 “好，那我去趟律所还是你出来一趟？”陈志强也没有任何异议，他只想快速变现。 “我去接您。”李成瀚说道。 “也好，我就住在环球中心，你快到了给我打电话，刚好我还有别的事找你。”陈志强看过简潼的资料，他有几个问题要问李成瀚。 “好，我很快，请等我一下。”李成瀚说完，就按下呼叫键叫来王秘书。 “李律师请讲。”王秘书恭敬地说道。 “带上微型打印机和a4纸，再去程律那里领上公章，跟我出去一趟。”李成瀚说道。 “好的，我准备好后在门口等您。”王秘书很练达，甚至不苟言笑。她也知道李成瀚现在的重量级别，顺带着自己也得更加小心和稳重些。李成瀚点点头，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的私章，然后给简潼发了条信息就出去了。 律所的人看着李成瀚和王秘书的出去的背影窃窃私语，想着肯定是去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有胆大的来问简潼，当然，是很客气的侧面提问，没有直截了当。简潼虽然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但为求稳妥她也没说，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程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简潼的那个案子。虽说月底才开庭，可有些资料要提前准备。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那几个人在里面多蹲几年，顺便关照一下里面的“熟人”，让他们把那几个人好好“照顾”一下。对了，他的抽屉里有几条烟，一个朋友送的，可自己不抽烟又不好驳了人家的情谊，就先收下，准备拿来给李成瀚。 冬日的阳光在上午10点钟开始发烫，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李成瀚开着车，大衣放在一边，西装外套也脱了。等到了环球中心，才发现只是车里的空调开得高，并不是外面有多暖和。他下车的时候穿好西装，拿起大衣，却感觉到口袋里的坚硬。对了，是戒指。他拿出盒子打开，男戒孤独地躺在里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李成瀚笑着取出来戴在中指上，拿出手机给陈志强打了个电话。陈志强说了房间号，李成瀚带着王秘书就上去了。 房间里，陈志强戴着氧气罩，李建坐在他身边。 “你来了？快坐。”陈志强眼皮都抬不起来，看到李成瀚却依然努力挤出个笑容。李成瀚正往里走，看到旁边的李建，脚步僵在了原地。 “别担心，小成，股份我全部卖给你，按照我们谈好的条件，你爸爸今早才到，我已经告诉他我和你的约定了。”陈志强看到李成瀚的迟疑，就赶紧给他解释，但说话都已经很费力气。李成瀚走过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握了握陈志强的手。 “小成，我们签约。”陈志强颤颤巍巍地拿出私章说道。李建自始至终没有说任何一个字，甚至都没看李成瀚一眼。 “好。”李成瀚示意王秘书拿出打印机，迅速打好了三份合同出来，在乙方签上名字盖好章，依次递给陈志强。陈志强手指僵硬动作缓慢，艰难地签上字盖了章，在王秘书的帮助下全部弄好，又递了两份给李成瀚。李成瀚拿出一份放进自己的包里，另一份交给王秘书回去存档。然后从手机上操作了一下，转账给了陈志强。由于是大额转账不会迅速到账，李成瀚拿出即时转账记录给陈志强看，陈志强才心满意足地躺下去。过了良久，陈志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小成，你是不是在查我？”李成瀚猛然抬头，原来他都知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也怀疑，可我没有证据，你帮我去找，我也好瞑目。”陈志强这些话说得李建一头雾水，但李成瀚还是听懂了。 “其实，我已经拿了你的头发去鉴定，不过要再等三周才能出来。”李成瀚此时也不隐瞒，陈志强已是强弩之末，况且股份也转让了。 “好，那就拜托你了。”陈志强慢慢说道。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跟她是邻居，那你有见过她母亲吗？” “见过，很小的时候，只见过两次，印象不是很深刻。”简云秀那时候一天最少两份工，所以不经常在家。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陈志强拿到的资料里，只有父亲不详和母亲已故，并没有明确的信息。还有家里人就剩下姐姐一个，名字也没写，所以那份资料对陈志强来说意义还是不大。他没追究李成瀚的隐瞒，也知道自己的股份对他来说才更有吸引力。只是他等不了了，他相信，只要股份到了李成瀚手里，他就一定会帮忙的。 “我不知道，但可以问出来。”李成瀚如实说道。 “你能不能带简律师来见我？”陈志强这句话说出来，李建的脑子里响了个惊雷。 “这个，我可能要先给她打个电话征求她的意见，事出突然，我也不想给谁造成困扰。”李成瀚看着陈志强很真诚地说道。最开始他也觉得就是个巧合，可这些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单纯的巧合了。 “好，你问，不过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陈志强声音越来越小，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国之后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好像看到自己已故的妻子，还有简云秀减轻时的身影，也许他该去地狱赎罪了。 “那，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李成瀚犹豫了一下说道。陈志强高兴地点点头，李成瀚起身，让王秘书先回去。他给了王秘书一个眼神，王秘书瞬间会意地点点头，拿着东西离开了环球大厦。 回到律所，她把公章和协议交给程树，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即便有人来问，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外勤。”程树坐在办公室里，等王秘书出去了才跳起来欢呼，没有人比他看到李成瀚坐上那个位子更高兴了？！下午应该弄个庆功宴什么的，或者放点礼花，好好庆祝一下。 第163章 父子成仇 李成瀚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拨通了简潼的电话。 “喂？”简潼没有称呼，很谨慎地应答着。 “简潼，你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李成瀚的声音很温和很轻松，不像是要说坏消息。简潼“嗯”了一声之后站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就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去了茶水间后面的杂物间。 “好了，你说。”等简潼在杂物间里关上门站定，才又回了一句。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李成瀚不是第一次问，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显然是有了眉目。 “你有他的消息？”简潼怔怔地开口，虽然事出突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也许李成瀚在上次问过之后就开始找了，现在有了线索而已。 “还不能确定，如果你愿意，可以来一趟，我现在就在这里。”李成瀚试探地问道，如果简潼不愿意，他也不准备勉强。 “他，过得很好吗？是他要找我还是你找到他的。”对简潼来说，这很重要。 “我之前只是因为一些线索持有怀疑，他也不能确定，现在特殊情况，是他想见见你确认一下。”李成瀚没有隐瞒，所有事情都说给简潼听。简潼听后反倒没什么感觉，就剩下气愤。那么多年干嘛去了，现在找来什么意思？ “那他现在找我去问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的话要打算把我们姐妹俩认回去还是怎么样？”简潼带着情绪，质问的对象却错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回绝了。”沉默了一会儿，李成瀚回答道。他不想简潼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谁，哪怕这个真相永远埋藏下去，他也不愿意简潼的心在这里再划一道口子。 “我去，我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事情抛妻弃子，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才来找我们。”简潼其实对那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她都没见过，没相处过一天，哪来的父女之情呢？ “那，我回去接你。”李成瀚面无表情，他不想看到的场面可能要上演。那绝对不是什么父女相认的温馨画面，而是大型修罗场！ “不用，你发我地址，我自己去，不过，我要去办件事，可能会晚半个小时。”简潼平静地说道。 “你要做什么？”李成翰你一下子紧张了。 “我去趟疗养院，拍张照。”简潼心里的气愤促使她已经想好了见面的对话内容，她要让那个人看看姐姐现在是什么样子。 “好，你去，我把地址发给你。”李成瀚没有阻拦，这也是陈志强应该知道的事。挂了电话，李成瀚回到房间里，李建还在那里坐着，陈志强看似已经睡着。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简律师？你那个女朋友，她是陈志强的女儿？”李建一连串问题问过来，李成瀚脸上动都没动一下。 “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李成瀚淡淡地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坚持要她做你的女朋友？”李建这话，看似是在质问李成瀚，其实是在挑拨。陈志强没睡着，只是在假寐。 “我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不过不管简潼是谁的女儿，她都是简潼，我坚定的是她本人，而不是她的任何身份。”李成瀚看着李建，他现在有更大的底气，更不会退让半步！ “哼，你汲汲营营，走一步算三步，现在你也是我的合伙人了，怎么可能那么天真？”李建的话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其实心里还有些激动和兴奋。他李建的儿子，如今这么有本事，完全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作品，他又怎么会不骄傲呢？！ “要是谁都跟你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可悲。”李成瀚眼里的轻蔑太明显，刺痛了李建的心。刚刚的骄傲退下去，只剩下深深的悲凉。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别忘了，我跟那傅老头傅老头的股份都比你多，很多事情没有我们的允许你就是做不了。”李建调整了心绪，继续打击这李成瀚。 “可是他这次在股权转让同意书上签字，你觉得是为什么？还有，我可是比你们年轻，也比你们命长。”李成瀚后面的话说出来，陈志强直接笑了，李建的脸却变了又变，直接比哭还难看。 “你！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父亲，你今天拥有的一切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得不到。”李建气急了，指着李成瀚的鼻子大骂。 “你国外的股票，晚上12点继续开市，你，还想要吗？”李成瀚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悠闲地敲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靠起来说道。 “哼，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我？我告诉你，那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我这次之所以没来得及，也就是你钻了个空子打了个时间差这以后我还会给你机会？”李建回加州的这几天，把名下的财产整理了一遍，除了不动产投资之外，那些股票基金和期货，他已经转出去了。只要今晚开市李成瀚就会知道，李建的财产缩水，并且线上资金已经大部分变现。 “那你可得把你那一亩三分地看好了，而且还得长命百岁。”李成瀚在笑，可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李建不再说话，站起来直接摔门出去，都没顾上跟陈志强打招呼。 房间里安静下来，心情很好的陈志强慢慢好转，就坐起来靠着。李成瀚上前帮忙，顺便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唉，那老李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儿子，还要干什么啊？”陈志强这是由衷地感叹，只可惜他没这个运气。不过，要是简潼真是自己的女儿，那他也能安心闭眼。正说着话，陈幼珍敲门进来，李成瀚退开，坐到沙发上去等简潼。 “爸爸，你好些没有？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们说你最好去住院，这样单靠西药不太行。”陈幼珍终于懂事了，要是放在从前，她什么时候起过这么早去医院。 “我好多了，小珍，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陈志强摸了摸陈幼珍光泽的头发，十分不舍。他最爱的女儿，就要永别了。 “你说，爸爸，我听着呢。”陈幼珍抓着陈志强的手，自己坐到凳子上认真地听着。 “其实，在跟你妈妈结婚之前，我有过一段婚姻，还有孩子。”陈志强眼神看着远方，不敢直视陈幼珍。可陈幼珍的神情没有太大变化，反而平静地说了句：“我知道。”陈志强瞪大眼睛：“什么？” “我说，我知道，不但我知道，妈妈也知道，是她告诉我的。”陈幼珍这话太惊人，连李成瀚都愣住了。陈志强反应不过来，陈幼珍就接着说：“小时候有一次，我看到妈妈在看一张旧照片，上面有你，有一个陌生女人抱着个孩子，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那是你之前那段婚姻的家人，只不过都死了，后来才认识了她。”原来陈幼珍的妈妈为了保住自己的婚姻，是这样骗自己，骗陈幼珍的。 第164章 父女相见 “但其实，她们没死，是我，是我抛弃了她们。”陈志强捂着眼睛，神情很痛苦。他觉得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源于曾经犯下的罪，所以他才会病魔缠身，以后也不得善终。 “爸爸，你别吓我，不可能？”陈幼珍眼神里有悲伤，有质疑，有愤怒也有期待，她希望父亲否认，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永远保存。 “我没骗你，当初，我为了跟你妈妈在一起，就抛弃了她们母女。”陈志强放下手，看着陈幼珍非常认真地说道。陈幼珍不敢相信，泪水不自觉夺眶而出。 “为什么？”陈幼珍不明白，离婚不行吗？或者说清楚不行吗？为什么要抛弃？ “那时候我从地方上实习出来，先认识了那位本地人，她对我很好，给我送饭、织毛衣、洗衣服，很贤惠。我考了两年的律师资格证，她就陪了我两年。两年后我去她家提亲，我们举行了婚礼，第二年就有了个女儿。当时我贪心，想要个儿子，可计划生育的风声很紧，我就没跟她领证。后来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你母亲，就骗你母亲说自己是未婚。再后来，我抛下他们母女跟你母亲出来创业，你那时都2岁了。我改了名字，换了户口本，还把自己之前的信息都用私人关系抹掉，她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了。”陈志强回忆着那些年的事，听得李成瀚慢慢捏紧了拳头。 原来是这样，陈志强贪图富贵，跟富家小姐跑了，丢下孤儿寡母，还利用职务之便操作了信息。那时候没有电子档的资料，要找也是找手写版的原件，简潼母亲肯定没有渠道，任由这样的人把自己骗得彻底，白白耽误了一生！ “爸爸！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陈志强说完，陈幼珍已经泣不成声。她愤怒，怒急了，觉得他不但欺骗了之前的妻子，也欺骗了自己的母亲。 “孩子，我现在没有多少时日了，我想见见她们，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这世上。”陈志强说完猛烈地咳了几声，他觉得自己的肺好像也不行了，可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啊！大概这也是报应！ “那我呢？我妈妈呢？你这是欺骗，是背叛！”陈幼珍站起来边哭边吼，到最后嗓子都破了音。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李成瀚起身，简潼到了。 房间里的局面太难看，气氛也降到冰点。简潼穿着咖色中长款大衣，戴着贝雷帽站在门口，看到了一屋子熟悉的脸。 “简潼，我，要不我们先出去说。”李成瀚想关上门带走简潼，可是简潼却已经看到了他背后的陈幼珍，和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 “成瀚哥，陈小姐怎么会……？”简潼试探地问道，心里的那个念头开始生根发芽，她想：不会？ “简潼？你怎么来了？”陈幼珍擦了把脸问道。 “快进来，简律师，请你过来一下。”陈志强勉强撑起身体，大声说道，李成瀚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成瀚哥，这是……什么情况？”简潼不死心，可表情已经开始动摇。李成瀚眼神悲切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李成瀚，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快告诉我！”陈幼珍冲过来，一把推开李成翰。 “你先冷静，我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你跟我先出来。”李成瀚拉起陈幼珍的手臂，把她一把推到了门外。然后对简潼说道：“如你所想，就是这样，如果需要我在场，你就告诉我。” 简潼愣愣地回头：“你们都进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成瀚低头沉默了一瞬，又把陈幼珍叫回来一起进去。 简潼走向陈志强病床的那几步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脑子里东西太多，可看起来却是木木的。 “孩子，你先坐。”陈志强招呼着近在眼前的简潼，眼睛却盯着她仔细看。陈幼珍缓过劲来，突然醍醐灌顶。她看着陈志强问道：“爸爸，简潼，她，她是你的女儿？”话音刚落，简潼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小珍，我现在还不确定，你能不能先坐一下，等爸爸问完了再说？”陈志强对陈幼珍用祈求的语气询问道，他真的很累很累，而且没有太多时间了。陈幼珍咬了咬牙，转身回到沙发上，抄着两只手气鼓鼓地看着他们。李成瀚没有坐，而是站在简潼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眼里的目光只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简律师，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陈志强此刻不再是上位者，也不是律所的合伙人，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的长辈，诚心向晚辈提问。 “您问。”简潼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就是陈志强。现在回了神，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 “好，谢谢你。”陈志强听后笑了一下，等缓过劲来又问：“简律师是什么年月出生的，家里母亲的名讳是什么？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虽然是对简潼的身份持有疑虑，但不能完全肯定，所以不能按照绝对肯定的回答来问，万一不是，那就尴尬了。 “陈先生，我是1994年1月20 出生的，因为不足月早产了，出生的时候只有8个月出头。我妈妈叫简云秀，我有个姐姐叫陈汐。我姐姐随父姓，我随母姓。”简潼说完，眼看着陈志强的脸色从震惊到激动再到悲恸。 “你，你……”陈志强呼吸不畅，胸口起伏巨大，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看来是了，对？”简潼眼里有了些轻蔑，她已经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孩子，是，是，我是……”那两个字，陈志强自己都说不出口。他甚至不知道，简潼这个孩子的存在。不过刚才他算了一下，按照简潼自己是早产的说法，刚好是自己离开的半年后。可秀云为什么当时不说啊？要是说了也许自己就不会…… “好了，现在已经见过了，那我可以走了？”简潼站起身，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别，别，孩子，你等一下。”陈志强想起身阻拦，却没有力气。 “你还有什么话说？”简潼俯视着靠在床头的迟暮老者，一点都不同情。 “我，能不能见见你姐姐和你妈妈？”陈志强看着简潼，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 “行啊，看。”简潼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陈汐身上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来。陈志强瞪大眼睛，看清了照片又抬头问简潼：“这，这怎么回事？” “车祸，现在是植物人。”简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像是在报复。 “怎么会？”陈志强眼里蓄了泪。比起简潼，陈汐是跟他更有感情的，因为毕竟是她抱过养过的孩子。 “我妈妈你现在见不了，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7年了。”简潼又带出一句噩耗，这次，连陈幼珍都动容了。她没想到，原来简潼的身世这么苦。 第165章 离心 “你说云秀她……她……”陈志强的眼眶红了，眼泪在一张沧桑的脸上滚下来，落在床边上迅速湿了一片。他不敢相信，那个任劳任怨的女子，竟然已经离开了人世。 “没什么要问的了？我走了。”简潼转身，抬脚就要出去。 “等一下，孩子，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条件，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陈志强急得不行，可说出的话更伤人。李成瀚赶紧上前拉住简潼的手，定定看着她，打算跟她一起出去。可简潼却回过头笑了，是嘲笑：“为什么？不重要？条件，怎么开都行？” “只要我能做到，你尽管提。”陈志强眼神殷切，他只是想做点什么，哪怕什么都弥补不了。 “你去西山磕一千个头，好好赎你的罪去。”简潼言辞犀利，可陈志强没明白。 “西山？”他很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对，西山，我妈妈在那里。”说到妈妈，简潼的心才痛了一下。她记得小时候，只要一问关于爸爸的话题妈妈就会抹眼泪，后来长大了懂事了就不问了。家里没有任何一样关于爸爸的东西，从小被灌输的概念就是没有爸爸。 “云秀她……是怎么去的？”陈志强不死心，还是要问明白。 “车祸，安葬好了之后回来的路上我姐姐也是车祸，为了保护我，她变成植物人躺了7年了。”简潼说的很平静，听的人却很心惊。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又用力地捏了捏。 “怎么会……”陈志强语塞 ，除了怎么会也说不出别的话。 “没什么问题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简潼这次没有停留，很坚定地出了门。任凭陈志强在身后怎么阻拦，都没有用。 李成瀚跟着追出来，却没说一个字。简潼的脚步很快，最后直接小跑，一直到了酒店的大门外。 “你等一下，我去取车。”李成瀚这才拉住简潼说道。 “成瀚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简潼转过身看着李成瀚问道。 “没有，我之前也是有过怀疑，但不确定，今天听你们说我才确定的。”李成瀚有点心虚，他不敢说已经去做了鉴定。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简潼看着李成瀚，觉得眼前人突然很陌生，明明每天都在一起，他为什么不能提前透个风，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直接就让她来面对？ “简潼，你听我说。”李成瀚双手搭在简潼的肩膀上，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简潼。 “先走，我还有事。”简潼垂下头，不再看他。 李成瀚去取车，让简潼等在原地，结果等他把车开过来，大门口已经没人了。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是简潼发来的，她说有事，要先回去。 李成瀚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到律所楼下的咖啡厅里要了杯咖啡坐着，没有喝也没有动。这是第一次，简潼跟他发脾气不理他，他很不适应，也很难过。没有她在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特别漫长。 简潼去了车行取车，然后跟律所请了半天假，她要去上牌照。行政部赶紧批了，还问她半天够不够，明天要不要也请假，就差把“要去哪派车送你”说出口。 简潼请好假取了车，就慢慢骑着去车管所。关键太冷了，就算今天是大太阳，没有任何装备的她也太冷了。等牌照上好，简潼又去买了套厚厚的夹棉机车服，蓝色的字母条纹，跟她的车很搭。最后还买了个腰包，方便骑车的时候背。这个时间是工作时间了，大路上没有太多的车，简潼换好衣服扯下头上的皮筋，戴上头盔在大街上穿行，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刺激观感。 李成瀚不知不觉坐了很久，直到快三点才上楼。一进律所大门，程树放了个手持礼花，带领着全所的人站在门口表示欢迎和庆祝。不知道谁弄了套锣鼓来，敲得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夹杂着音乐声，在敲锣打鼓的节奏里纷纷涌来，李成瀚看着眼前的场景，在人群中搜寻着简潼的身影，可一无所获。听着周围的声音，他的眉头却越拧越紧。他体会到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无人分享的悲怆，心里难受得快要结冰。程树看到了李成瀚的脸色不对，赶紧叫停了现场的所有庆祝方式。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大家先去忙。”程树遣散了人群，才拉着李成瀚进了办公室。外面公区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李成瀚居然不高兴。有人说大概是简律师不在的原因，也有人说是两个人吵架了。 办公室里，李成瀚木然地问程树:“简潼呢？” “她请假了啊，没跟你说吗？”程树反问，不过李成瀚的样子这么反常，估计是不知道。 “请假？多久？”李成瀚刚坐下就站起来，他心里很慌。 “半天啊。”程树不解，这两人搞什么？ “噢。”李成瀚坐下，四肢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喂，你怎么这幅样子？拿到股份也不高兴吗？”程树直接问他，在这律所里，估计也就他敢直接问了。 “没事。”李成瀚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打火机的盖子说道。 “噢，对了，看我这记性，你等我一下。”程树一拍脑门儿，也不等李成瀚说话，站起来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又提着个袋子回来。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烟，我给帮了个小忙，人家不了解我的喜好，就送来了，说是西班牙的品牌，那，你拿去抽。”程树说着，把袋子放到李成瀚的桌上。 李成瀚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你，跟简潼吵架了？”程树根据李成瀚的表现来看，只能是这个结果。李成瀚还是没吭声，在程树看来等于默认。这种事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程树自知不好插手，也就不再多说。本来晚上是订了个晚宴的，可现在这情形实在不适合说出来，也就不用提了。 “下午给他们放假。”李成瀚沉默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程树听到后，双手一拍:“得嘞！”就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等到外面宣布，全所上下一欢呼，很快，律所就变得空荡荡。 透过李成瀚办公室的玻璃窗，程树无奈地看了李成瀚一眼，也摇摇头走了。有些路还得他自己走，有些事也是必须要经历的，以后慢慢就好了。 陈志强在简潼走后病情开始恶化，陈幼珍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治疗，陈志强才清醒过来。外面的天色暗了，陈志强的眼睛看不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谁。 “小珍。”陈志强形容枯槁，手上的皮肤松弛，无力地抬了抬。陈幼珍一直守在床边，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爸，我在这。”多余的埋怨和指责说不出来，开口只有哭腔。 “你帮我叫李成瀚过来，我要立遗嘱。”陈志强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又找到了另外两个女儿，所以再不敢耽误。 “爸～～”陈幼珍的眼泪落下来，遗嘱两个字太过沉重，她不想听。 “听话，快去！”陈志强扬了扬手催促道。陈幼珍无奈，只好给李成瀚打电话。李成瀚还在办公室坐着，面前的烟蒂已经满满一缸。 “喂？”李成瀚本来以为是简潼打的，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可看清屏幕上的字时，眼里的光一下就灭了。 “李成瀚，你快到医院来，我爸爸要见你。”陈幼珍声音哽咽，李成瀚也明白过来。他掐灭了手上的烟，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第166章 遗嘱 本来他是不抽陌生品牌的烟的，可程树送烟的时机很合拍。他口袋里的烟盒刚好空了，又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不知不觉拿出来就抽了一根。刚入口，就感觉这烟的味道很奇特，有点甜甜的感觉，然后抽完脑子里很放松，什么都不会去想，整个人都很舒服甚至有点飘飘然，直到他走到地下停车场被风一吹，才感觉彻底清醒过来。 他上车打火，一脚油门往陈幼珍说的医院开去。路上又给简潼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接。他隐约有些担心，就趁红灯的时候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有事，晚点回去，希望能等他回去再睡。李成瀚有好多话想说，而且必须今天说。 简潼骑着自己的新坐骑，在城市的各种街道徘徊。她不想回去，不想现在面对李成瀚。不知不觉，她骑到了汨罗江边，在滨江大道上任意驰骋。晚风肆虐，吹得她感受到了很大阻力，才慢慢停下来歇一歇。简潼下车取下头盔，仰起头晃了晃脑袋，把贴在头皮上的头发摇得松散了些，就靠在自己的车子上看着江水翻滚，和江两岸的灯火通明。 手机她是一直没看过，所以也不知道李成瀚究竟打了多少通电话发了多少条短信。不过现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只想自己待着。 李成瀚赶到医院的时候才六点多，看着已经完全进入黑夜的城市，没有收到简潼任何消息的他十分不安，他很害怕，害怕的事太多，让他每一样都不敢深想。李成瀚只好给程树发了个信息，让他帮着打听一下，也许简潼会接他的电话。李成瀚上楼，在市中心医院的五楼一间病房门口停下，敲响了这里的房门。 陈幼珍打开房门，把李成瀚让了进去，才关上门也转身往回走。看到李成瀚来了的陈志强硬是打起了精神，向他伸出手。李成瀚快步走过去，放下公文包握上陈志强的手以示尊重。 “李律师，我要立遗嘱。”短短几个字，陈志强都要费好大力气，所以后面的内容他尽量言简意赅，好让自己能一次性说完。 李成瀚拿出笔记本，飞速地开始记录。此时，他不是一个晚辈一个朋友，而是作为律师，在帮陈志强拟定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 陈志强像是早就想好了，在李成瀚面前一一说明，把每一份遗产都分配得很详细。这里面有陈幼珍的，有简潼的，也有陈汐的。还有额外的一笔补偿，给陈汐和简潼作为这些年的抚养费。李成瀚把这些归置好，把明细拿给陈志强看。 陈志强点点头，让他去走法律程序。陈幼珍坐在旁边，泪水从没有断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心绪太复杂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等李成瀚把所有东西弄好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 陈幼珍站起来把他送出去，转身回到病床前，看着陈志强毫无生气的一张脸，心里的悲伤害怕充斥着，再也想不了其他。如果父亲也去了，她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早知道就该多关心关心他，不然也不会到了这个地步才来后悔。陈幼珍迅速长大的代价这么痛苦这么撕心裂肺，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李成瀚开车回了家，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已经八点多了，简潼还是没回来。他站在门口继续给她打电话发消息，依然石沉大海。就在他失去耐心准备再出去找人时，简潼的回复才发来:你先睡，别等我。短短六个字，却是十分的无情。 李成瀚握手机的那只手已经爆出了青筋，心里的憋屈快要压不住了。他宁愿简潼回来跟他吵架，骂他一顿打他几下，也好过这样的冷处理。李成瀚也顾不上自己已经隐隐作痛的胃，转身又出了门。不管怎么闹脾气，在他这里，简潼的安危都是第一位。 这个城市风很大，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简潼不孤独，却不想回家。车子骑了半天，晚上还加了一次油，到现在她也累了，就找了个江边的地方坐坐。 这次是在室内，一家做甜品的小店，氛围特别好。可里面大多都是学生，有来看书的，有来买蛋糕的。简潼根据这里的人气判断，应该是因为性价比高所以很受欢迎。果然，菜单上的大部分东西确实很实惠，而且点杯喝的也不限时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络绎不绝。本来她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的，可没想到这里的热闹一点也不让人烦躁，看着朝气蓬勃的一张张脸，反而很安心。 简潼点了些面包和蛋糕，又要了两杯喝的，看来是打算长坐了。她穿着机车服，头盔放在桌子上，蓬松的长发披在肩头，惹来一群学生的纷纷侧目和窃窃私语。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来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坏话，简潼也不介意，低头边吃边喝。听说甜品里面有成分可以让人开心，所以简潼来尝试，看看是不是这样，可等东西都吃完，她也没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什么变化。说不上来，反正很压抑，就是很压抑的感觉，看来传闻不是真的了。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10点打烊，简潼也不好再坐，只能起身离去。手机快没电了，她准备找个酒店睡一晚。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条信息，是李成瀚。他说:你回来，我搬回去住。简潼看着消息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的李成瀚已经快崩溃了，这么晚找不到人，他真的不敢想。车子在城市中穿行了很久，最后油箱都见了底，还是没找到人。李成瀚无奈，只好做出这样的让步。简潼看着黑夜笼罩的城市，骑上车也往回走。李成瀚收拾完自己的衣服，好多生活用品却装不下了，刚好，就在这里当个念想，等简潼气消了，也许还能住过来。可车子刚开到【丽景华庭】里，李成瀚胃痛得十分剧烈，整个人都开始冒汗。强撑着回到别墅，连行李箱都没拿，他整个人一下子栽进大门里。傅元祁还没睡，听到楼下的动静穿着睡衣就跑下楼，结果看到弓着身子往客厅挪动的李成瀚。 “哥，哥！你怎么了？”傅元祁冲过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成瀚。 “我房间，房间里有药，你帮我拿一下，就在书桌上，两个白色的瓶子。”李成瀚被傅元祁扶到沙发上坐下，一手紧紧按住胃最痛的地方，一边跟傅元祁嘱咐。傅元祁闻声立马上楼，找到那两瓶药下来，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李成瀚。李成瀚分别倒出两粒放进嘴里一口咽下，才喝了口水。 “哥，你这是怎么了？”傅元祁看他稍微好一点了，才敢再问。 “没事，你，睡去。”李成瀚挥挥手，眼睛闭着养了养神。傅元祁不太放心，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哥，你，要不要去医院啊？简潼她知道吗？要不我给她说一声？”听到简潼的名字，李成瀚睁开眼，起身上楼，边走边说:“不用，你快去睡。”傅元祁感觉到李成瀚的情绪低落，再不敢乱说话了。 第167章 静夜 李成瀚回到自己的卧室脱下衣服去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又出了门。他开车去了【蓝海川】东边的一条小路，那里可以看到3号楼简潼住的那一套房子。他找了个角度，在能够看到简潼主卧和主卫的地方停下，隐隐看到里面泛出的微光，心下安了不少。她回来了，回家就好，平安就好。 月色当空，照得大地一片柔和。时不时有乌云飘过，被遮住的清辉隐去又重现，微风轻晃着树枝来回摇摆，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才渐渐平复。 李成瀚看着卧室的光线从明亮到昏暗，从昏暗到黑暗，才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抽了一口却皱起了眉。味道怎么这么难闻？这跟以前的烟怎么感觉不一样了？还是说程树给的烟很特别，把嘴都养刁了，再抽不惯其他的烟？李成瀚忍住鼻腔和口腔里的不适，继续抽着，又在第一根抽完的时候慢慢适应回来。 明天上午要开庭，他也不想回去睡，一个人的房间太空荡，安静得震耳欲聋，很容易把人逼疯。其实简潼也一样，那么大的一张床突然变得异常宽阔。她记不得从前李成瀚没有来时她自己是怎么睡的，为什么现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了呢？简潼越想越烦躁，索性把充着电的手机拔了，坐起来看东西。 微信里，李成瀚发了几十条信息，从最开始的着急询问到最后的祈求，一条比一条卑微。简潼看着看着，觉得也没那么气了。可是他的行为，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她跳过生气，开始伤心，情绪浮上来，堵得心里发慌。 抛开这件事，更让她不舒服的是那个人。在这漫长的成长岁月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的那个人，却在她经历过所有苦难之后口口声声叫自己“孩子。”无耻至极！真是无耻至极！简潼心里的恨意涌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本来以为对那个人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那也就不会恨，可现在她更为妈妈为姐姐感到气愤。如果都像她一样，从来没见过也没相处过，就不会产生牵绊。但结发为夫妻，就该相伴到老，还有了孩子，怎么能就那样一走了之从此之后不闻不问呢？！ 上午去的时候，她没问陈志强具体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抛弃妻女的，只是从他的言辞和小时候跟妈妈对话的回忆里判断，绝对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和行为，而自己的态度到那个人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个想法。好嘛，既然要抛弃那就彻底一点，永远别来找也行啊，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想要的名和利都有了，还有了那么优秀的女儿，现在又要找回抛弃过的孩子，想要听一句“爸爸”吗？真是可笑！ 简潼在最生气的时候抓着的被角都快扣烂了，手指传来的触感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打断她的思绪，她转身去床头柜上拿过那个跟妈妈合照的相框，隔着玻璃轻轻抚摸着妈妈的脸，嘴里喃喃叫到“妈妈，不值得……真的太不值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大颗大颗落在床上迅速形成水渍，慢慢连成了一小片。 夜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李成瀚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眼看着玻璃上升起了雾气也没管。他又累又饿，镇痛药物的作用下，他竟然睡着了。还好后座的玻璃开了点缝隙，要不然明早，估计就得进抢救室。驾驶室窗外的地上，恐怕有几十个烟头杂乱的铺开，最后掉下来的还燃着火星。要不是因为烟都抽完了，估计这地上还不止这么多！ 快天亮的时候，简潼又做了噩梦进入梦魇。这次在梦里很累，奔波了好久，或者说是逃跑了好久，然后摔下悬崖，还被野兽追赶，无论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到。额上细密的汗珠沁出来，整个身体也不能动，她拼命挣扎，最终还是脚趾带着腿，把整个身体带醒。她一下子坐起来打开床头的灯，待光线照亮临窗的这半边屋子，然后转身去床头的另一边打开衣帽间的灯，才觉得安全一点，好像黑暗能包藏很多不好的事物，只有光明能驱走一切邪祟。就这么坐在床头眼看着天亮，简潼才起身去洗漱。她知道李成瀚今天要出庭，她会去的，看看李成瀚如何把自己的口才发挥得淋漓尽致，看看他又会怎样的若无其事。 准备好出门的时候，简潼把正装放进一个背包里背着，身上穿着骑行服，从今天开始，她都要骑车上班了，在这样的季节里，显然不是好事，可她实在不想坐李成瀚的车上班。到了公司楼下，她买了杯咖啡和一个菠萝包，上楼的时候遇到了律所的几位同事。 “简律师，你这是什么打扮啊？”一位从来没跟简潼说过话的女同事问道，简潼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者说对不上号。 “噢，我骑车来的。”简潼礼貌地微笑道。 “骑车？简律师，你买车了？什么车啊？”一位略瘦弱的男同事问道，简潼记得他好像跟自己也没说过话。 “对，买了辆摩托车。”简潼如实说道。 “哇！好酷啊，中午能不能给我们看看？”最先搭话的女同事又问。没等简潼回应，电梯到了，大家一拥而出，简潼也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李成瀚一口气睡到闹钟响才猛然惊醒。一看时间，已经8点了，抬头看简潼那层的窗户，这会儿的天光大亮也分辨不出有没有开灯。李成瀚赶紧把车开回去拿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公司。 丁董的案子是上午10点开庭，李成瀚需要去公司拿点资料然后再去法院。简潼已经在座位上准备好等他，看到他进公司也跟其他人一样礼貌而疏远地打了个招呼。李成瀚没多想，只说了一句：“简律师跟我进来一下。”简潼面色平静，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李成瀚进门后拉下百叶窗，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等下跟我去法院，准备好了吗？”简潼眼睛也不看他，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地答道：“准备好了。”其实心里在想：我又不做辩护，有什么可准备的？ 第168章 大胜而归 “帮我把外套拿一下。”李成瀚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消气，就故意制造点机会能亲密接触。结果简潼扭着脑袋把衬衫和外套递给光着上半身还正在穿裤子的李成瀚时，程树一把推开门，边走边说：“昨晚怎么样？把人哄回来没有？”简潼和李成瀚同时回头，等程树抬头看到这番景象时，嘴巴张大地呆在原地。简潼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脸和脖子瞬间烧了起来，讪讪地说了句：“我先出去了。”然后低头就跑。 李成瀚狠狠刮了一眼程树，恨他来的真不是时候，要是他不进来，现在说不定两人都抱上了。程树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你，你看你也不锁门，我哪知道啊？”然后走到给衬衫扣扣子的李成瀚身边，低声调侃道：“这么心急啊？大白天的？你俩昨晚没……”为防止程树说出更露骨的话，李成瀚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就不会敲门吗？” “哎呀，这不是忘了么？”程树拨开李成瀚的手，一脸谄媚的笑，毕竟坏了人家的好事，赔个笑脸也是应该的。 “找我什么事？”李成瀚系着领带，眼睛也不看程树问道。 “没什么事，就看看你要开庭了，有什么我都帮得上的。”程树其实是来问李成瀚什么时候出发，他想让纪明哲也去，可打扰了人家的好事，自己也就不好再提要求。 “有话就直说！”李成瀚听出潜台词，白了他一眼说道。 “嘿嘿，其实就是想让纪明哲也去，你看你能不能给一起带上？”程树凑过来，帮李成瀚整理衣服领子，被李成瀚手一抬给挡开了。 “去，我马上出发了。”李成瀚看了眼时间，快9点了。他今天是特意提前来的，因为要提前出门，怕这会儿堵车。 “好嘞。”程树大笑着拍了拍李成瀚的肩膀，差点抱上去，被李成瀚一脸嫌弃地躲开。 几分钟后，李成瀚带着简潼和纪明哲下楼，简潼却直接往后排坐。李成瀚站在驾驶室门外问纪明哲：“会开车吗？” “会。”纪明哲愣愣地答道。李成瀚直接走到后座门外，晃了下头，示意纪明哲过来开车。纪明哲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还能摸到李成瀚的方向盘，赶紧屁颠屁颠地来到驾驶位上，在李成瀚的指导下发动了车子。 简潼挪了点地方，自己完全靠窗，手也支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沿途的路况。还好，这会儿不怎么堵车，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就能到。李成瀚也挪了挪，尽量靠近简潼，在看清简潼左手中指上海戴着那枚指环后，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点愉悦。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到了法院。纪明哲很有眼色地给李成瀚打开车门，另一边的简潼自己开门走了下来。三个人都是深色大衣里面配同色系西装和浅色衬衫，加上几个人的气质衬托，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待正式开庭，简潼和纪明哲在陪审席并排而坐，看着李成瀚言辞犀利，用词准确准确地大杀四方时，都受到了深深的震撼。纪明哲跟着程树开过庭，但两个人的风格不太一样，程树是在问询的过程中循循善诱，让对方不经意间走进自己的圈套。而李成瀚是一开始就不给人留余地，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对方根本不能也不敢说谎，通过自己高强的专业素质和精准的法律条例将对方逼到逻辑死角！ 最后，审判长根据呈堂证供和现场辩护进行宣判，那两个人贪污、挪用公款，虚开增值税发票，涉案金额高达1个多亿，加上逃逸和伪造证据情节严重影响恶劣，数罪并罚，判了20年。对方律师是法律援助来走过场的，对于板上钉钉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最后，被告也没有主张再次上诉，而是直接认罪伏法。 最高兴的还是丁董，天知道他这段时间受到了多少舆论压力，损失了多少东西，自己的家都支离破碎，剩下他孤家寡人了！而且找回来的钱已经寥寥无几，比起他们拿走的只能是九牛一毛。今时今日再见两张熟悉的面孔，毫无生气地低头坐在那里，他只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不说反而把自己害得这么惨。可时过境迁，现在他也慢慢从最糟糕的状态里调整出来，只希望他们两个人在永不见天日的地方赎罪去！但即便永远活在地狱里，也偿还不了犯下的罪。 一行人刚出法院门口，一大群记者涌上来把丁董和李成瀚团团围住。闪光灯和话筒来回交错，晃得李成翰差点摔下去。已经快只中午1点了，他早上就喝了杯牛奶，现在胃又开始痛，而且他还没带药。丁董比较适应这样的场合，几句话就维持好现场的秩序。纪明哲和简潼被挤到人群外面，眼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只好抄着两只手远远看着。 七嘴八舌的提问里，李成瀚有些招架不住，眼睛一直看着简潼的方向，他很着急，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现在不是接受采访的时候。最后还是丁董给解了围，说过几天会召开记者发布会，请媒体朋友们届时参加，才把李成瀚解救出来。 “感谢诸位了，尤其是李律师。我定了一桌便饭，下午还请几位能够赏脸。6点，在香格里拉六楼，请几位都来。”回去的路上，丁董坐在李成瀚的副驾驶上说道。还是纪明哲开车，李成瀚和简潼坐后排。 “丁董客气了，我下午有事，下次我做东，还请丁董赏光。”李成瀚再没别的事，现在必须跟简潼好好谈谈，应酬的事情完全可以往后放一放。 “李律师别客气啊，我是真心实意邀请你们，还请你不要推辞。简律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帮忙请李律师一定到场。”丁董诚意满满，弄得简潼都不好意思了。 “丁董您太客气了，李律师下午应该没什么事的，对？”简潼说着看向李成瀚问道。 “我要问问我女朋友，如果她同意，我就能去赴宴。”李成瀚也看着简潼，眼神里都是诚恳的试探。他是第一次在外面提到女朋友这三个字，虽然车上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经他嘴里说出来，大家都感觉李成瀚还挺浪漫。简潼皱眉，干脆扭过头不看他，也没说话。 “那，李律师慢慢问，下午我会准时在那边等你们。”丁董以为简潼不好意思说话，就赶紧打了个圆场。开车的纪明哲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抓着方向盘的手还在用力，仿佛听到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第169章 吵架 先把丁董送回公司，纪明哲转头问：“李律师，您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其实是他自己饿了，所以先问李成瀚。 “找个最近的餐厅，我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这话是故意说的，就想让简潼心疼心疼他。可简潼听了还是不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其实简潼心里有心疼的，但她倔强地觉得，就不想理他，他怎么样跟自己无关。 纪明哲在手机上看了看，搜到附近一家做披萨评分很高的餐厅，就拉着他们去了那家披萨店。刚把两个人放到门口，纪明哲下车对李成瀚说道：“李律师，我去前面看看，我想吃面。”就跑了。李成瀚跟简潼对视一眼，也走进了餐厅。 这家餐厅除了披萨还有汉堡，感觉也不错，点的人很多。喝的东西除了汽水就是果汁，没有热饮。简潼想了下，要了杯热水给李成瀚。李成瀚坐在椅子上，捂住胃部，不看简潼也不跟她说话，餐上来之后就低头去吃。简潼看出他的异样，默不作声地出去，到斜对面的药店买了两瓶药回来。李成瀚抬头，看到跟自己家里的药一样的包装，笑容浮上来，有点苍白有点无力地问道：“你还记得啊？” “嗯。”简潼点点头，咬了一大口披萨。她也饿极了，早上的那些东西不顶饱，现在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下午跟我去吃饭好吗？”李成瀚目光里带着祈求，探着身子问简潼。 “你先吃饭。”简潼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催他先吃东西。李成瀚点点头，埋头吃下三块披萨和一个汉堡，又把药吃下，才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简潼。简潼也吃好了，放下果汁的杯子双手叠在饭桌上问：“你怀疑我跟陈志强的关系后，做了什么去验证吗？”简潼已经想到，李成瀚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怀疑，他一定会找方法来证实。 “我，拿着你们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报告才会出来。”李成瀚这次没有隐瞒，都到了这一步，再不说的话局面真的就难看了！ “呵，你挺厉害啊，每天跟我住在一起，什么都不说，还拿走了我的头发。”简潼起身，双手离开餐桌抄在胸前，语气里有轻蔑有讽刺，就是没有感情。 “简潼，你听我说。我当时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关系，仅仅是猜测而已，要是那时候告诉你，万一不是的话你会怎么想？”李成瀚赶紧解释道。他不是没有想过要说，但没有证实的事情他不能说。 “那为什么你突然让我去见他？提前一点风都不透？”简潼又问，语气里是咄咄逼人。 “因为，因为他病危，我怕，怕……”李成瀚没有再说下去，他真的不知道会是那样。 “病危？他的股份不是都卖给你了？你怕什么？还是说如果我不去见他，他的股份就不会卖给你？”简潼很失望，她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样，李成瀚把她作为筹码去交换某种可以获利的条件。 “简潼！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交换条件，只是昨天所有事情赶到一起了。如果你觉得我那么做对你是伤害，我很正式地向你道歉，但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图，如果我早知道事情会这样，那就让陈志强带着所有遗憾离开算了。”李成瀚的双眼本来就因为没睡好有红血丝，现在又因为生气，眼睛红红的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我们这样的人干什么？”简潼的毒舌来自星座，这个星座的人总是有办法把话说得最难听。 “那你想怎么办？一直跟我生气不原谅我？还是要干什么？”李成瀚心慌，他不想失去简潼。 “走。”简潼没回答，而是站起身出了门。李成瀚拿上药揣在口袋里也紧跟着出门。大街上这会儿人不少，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时间，这里临近学校，所以车子开得很慢。简潼坐在后排的位子上，心里还是难过，她最受不了亲近的人骗她，这是第一次，也暗暗发誓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给任何人机会骗自己。李成瀚开车没有回律所，而是直接回了家。 “我要回去休息，你下午也别上班了。”李成瀚停好车，对后排的简潼说道。简潼没有吭声，只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李成瀚突然冒火，冲下车一把抓住简潼的胳膊冲她嚷道：“你骂我几句打我两下不行吗？为什么要这样？就不能给我个痛快？”简潼被他抓得手臂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拧着眉握着拳头，看着李成瀚恶狠狠地说：“你先放开我！”李成瀚手上的力气没松，他怕简潼跑了。 “你要什么痛快？”简潼忍着手上的痛仰头问他。 “你要怎么样？”李成瀚因为生气，胸口上下起伏着。 “是你，你想怎么样？”简潼觉得李成瀚还是没明白。 “我？”李成瀚不解。 “你先自己好好想想，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简潼声音平静，她这会儿肚子不舒服，想赶快回去。 “你为什么不能说明白？”李成瀚声音降下来，他觉得简潼说的话里有别的意思，两个人是可以再谈的。 “我想回去，你放手。”简潼用力甩开李成瀚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成瀚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后悔刚才手上的力气松了点。他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一直在想简潼说的话。 简潼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冲进卧室的洗手间。果然，生理期来了。刚处理好这些，简潼坐在床头喝水，电话又响了。 “喂？”简潼接起来。 “简律师，请问你们今天怎么样啊？”行政部小齐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在询问亲戚家的小孩子。 “挺好，大获全胜。”简潼回想起上午李成瀚的辩护过程，很衷心地评价道。 “那就好，那个，你跟李律师下午还来吗？”小齐本来很为难，总不能算简潼旷工，所以带上李律师一起问。 “我等会儿就去。”简潼的脸色开始苍白，捂着肚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好的好的，路上慢点啊。”小齐若获大赦，还不忘叮嘱了一句。简潼挂了电话，拿了包卫生巾揣好，就驼着背出了家门。 第170章 矛盾心理 李成瀚一整个下午在家生闷气，傅元祁从外面回来带了些吃的，敲了他几次房门他都没开。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也想不明白简潼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下午，李成瀚换了衣服准备赴宴，去【兰海川】接简潼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人。他给简潼打电话简潼也没接，发消息又不回。李成瀚打电话到律所，王秘书说简律师下午上班了，人还在律所没走。李成瀚又开车到律所楼下，准备上去接她。丁董的电话打过来，李成瀚只好先接。 “李律师，来了吗？”丁董的声音很轻松，这段时间的不安惶恐和紧张担忧一扫而空，现在只需要好好经营公司就行了。 “丁董，稍等一下，我这会儿准备出发。”李成瀚顿了一下又说：“麻烦丁董给简律师打个电话，她总觉得自己没出什么力，不太好意思赴宴。” “好，没问题。”丁董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上午在车上也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微妙。这会儿估计李成瀚也没把女朋友哄好，举手之劳而已，有何不可？ “那就谢谢丁董了。”李成瀚开心了点，觉得丁董应该能办到。 “不客气。对了，我那笔尾款已经打到你们律所的账户上，记得让财务把票开好噢。”丁董言语里的调侃很浓，好像性格活泼了不少。 “丁董太客气了，都是分内的事，晚一两天也没关系。那您那笔钱我下个月可以还给您，多谢这次您帮了大忙。”李成瀚此刻是真心感激，要不是丁董，他不可能能拿到陈志强的股份。当然，没有简潼就更没可能。 “这么快？也对，李律师现在也是老板了，今天也算是双喜临门！”丁董的笑容更甚，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喜悦之情。 “丁董您真是，那咱们一会儿见了。”李成瀚客气地说道。 “好，一会儿见！”丁董挂了电话，就给简潼打了过去。简潼想了想，不能前脚借了人家的钱后脚连饭都不去跟人家吃，怎么说也太不厚道了。所以应了下来，刚好时间快到下班，就去换了衣服。 刚下楼取车，纪明哲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到简潼戴好头盔要走，赶紧上前按住简潼的肩膀：“简潼，带我一段呗，我也是去吃饭。”简潼取下头盔回头：“你买保险了吗？” “这么夸张？”纪明哲的腿架在半空，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我拿到驾照才几天，你要是没买保险，我建议你还是去坐程律师的车。”简潼一脸认真，说的也是实情。 “那，算了。”纪明哲被简潼说得有点害怕，干脆就放下腿来。简潼戴上头盔，瞬间冲出去，从地库里迅速消失不见。纪明哲转头去找程树，跟他一起去了香格里拉。 李成瀚已经到了，他怕自己去接简潼简潼反而不来，既然丁董打了电话，他也就放心 。不多时，简潼拿着头盔背着包上来，敲开了包间的门。李成瀚赶紧站起来去开，却看到一身赛车服的简潼。 “你，怎么穿成这样？”李成瀚刚问出来，丁董也走了过来：“简律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简潼看了一眼李成瀚，走到沙发边上放下包和头盔，再转身对李成瀚说：“我买了辆摩托车，已经骑着上下班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李成瀚问。 “刚买的，没两天。”简潼跟着他们坐到餐桌边坐下说道，丁董的眼神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判断两个人应该还是在闹别扭。 “简律师，你穿这身开起来很不一样啊！”丁董适时地开口道。 “是吗？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本来是想给李成瀚一个惊喜的，结果中间出了那么个事，现在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了。 “很不错，不过摩托车危险，简律师出行要小心啊。”丁董看了眼李成瀚说道，他其实是想撮合一下两个人，让简潼跟着坐车，这样他们就有更多机会相处。 “谢谢丁董关心，我会小心的。”简潼礼貌地笑着说道。丁董感觉这事可能有点难，也不知道李成瀚到底干了什么，让简潼生这么大的气。不过都已经是朋友了，有些事情接着朋友的口气说出来也没多大关系。刚聊了两句，程树带着纪明哲敲门进来，跟丁董一阵寒暄。名义上，程树是律所现在的最高管理者，所以顺便邀请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随着众人落座，丁董吩咐开始上菜，众人先举了一杯。简潼眼疾手快，把李成瀚手中的红酒抢过来说道：“李律师今天胃病犯了，不能喝酒，这杯我先代了。”说完简潼就一饮而尽。众人拍手叫“好！”程树心想，这俩人是和好了？李成瀚看着简潼，也以为她气消了。 “来，这杯我先敬李律师，前前后后为我奔走了这么久，我要好好感谢一下你。”丁董站起身，举杯对李成瀚说道。他是真心很感谢李成瀚，要不是他，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在年内就有结果，只需要等判决书下来就好？ “丁董，我不自量力，这杯还是我给代了，李律师中午还在吃药呢。他前两个月做过胃部的手术，希望您能体谅。”简潼站起来，又双手拿起李成瀚面前的杯子举了起来。 “简律师啊，他哪里修来的福分噢？”丁董也不怪罪，反而很开心地调侃道。 “那我先干为敬！”简潼说着，仰头一口喝下杯里的红酒。丁董看她这么爽快，也喝完了自己杯里的酒。程树饶有兴致，跟纪明哲试了个眼色，然后自己站起来向丁董敬酒。纪明哲也跟上程树的步伐，一个劲儿地跟丁董碰杯。 酒过三巡，菜也上了大半，李成瀚一直观察着简潼的神色，看她双加绯红，眼神还比较坚定，就知道她应该还凑合。可这样继续下去不行，迟早会被灌醉的。李成瀚心里有个角落里有一点点渺小的阴暗，他一面担心简潼喝多，一面又很喜欢看她英姿飒爽地为自己挡酒，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的成就感。 第171章 黑骑士 丁董和程树慢慢喝大了，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纪明哲很少插嘴，一个劲地吃东西。快散场的时候，丁董又抬了一杯敬众人：“谢谢大家，真的谢谢。李律师，谢谢你为我跑那么远的一趟，也谢谢简律师，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啊。”本来这杯酒喝完，大家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可此言一出，程树和纪明哲愣在原地，眼睛来回看着几个人之间的微妙反应。简潼倒是没什么，李成瀚的脸却一下子垮下来，这话对他来说，简直是杀人诛心。 “什么约定？”李成瀚端了杯茶水转头问简潼。 “诶~~李律师，这是我跟简律师之间的事，你回去再问，现在我们把杯中酒喝完，然后愉快结束。”丁董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简潼隔壁李成瀚快速破冰，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只是简潼应该没跟李成瀚说过，所以现在才会是这样的气氛。 简潼带头喝完了手里的酒，这杯下去她感觉到了不舒服，毕竟是生理期的第一天，按道理是不能喝酒的。程树和纪明哲也喝了下去，丁董笑笑，也跟着喝完。 等丁董把众人送走，自己又坐回到椅子上自斟自饮了起来。他给陈幼珍发了消息，可陈幼珍一直没回，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在忙什么。不过轻舟已过万重山，所有的事情现在已经画上圆满的句号，哪怕不太完美，自己也可以重新开始了。 简潼率先下楼，程树和纪明哲远远走开，眼看着李成瀚去追她。纪明哲感叹：“简律师魅力真大啊！”程树笑笑不说话，转身开车带着他走了。 晚风好大，简潼没有心理准备，在开门的那一刻狠狠吃下一口冷风，然后整个人往回退了一步。李成瀚适时跟上，一把拉住简潼的胳膊。 “小心！”李成瀚出声，简潼反应有些迟钝，红着脸看着他。 “噢。”过了几秒，简潼才回了一句。 “跟我上车，我有话说。”李成瀚拉了拉简潼胳膊，但没有拉动。 “不了，我自己骑车回去。”简潼背着包拿着头盔，说话就要往头上戴。 “你喝酒了，我没喝，跟我上车。”李成瀚语气不善，他要问清楚那件事才肯罢休。 “不行，我不能把我的车扔在这。”简潼扬了下手，很轻松挣开了李成瀚。李成瀚无奈，一把抱起简潼就往外面停车场走，他不想在这跟她吹冷风，以免简潼的偏头痛又犯了。简潼喝大了，没有太多力气去挣扎，但手也不去搂李成瀚的脖子，抱着头盔眼睛看着远处，随他一起上了车。 上车后，李成瀚打了个电话，叫了拖车公司帮忙把简潼的车弄回去，然后开着车往回走。简潼的肚子越来越痛，在酒精和冷风的作用下痛到满脸煞白。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窝在副驾驶上，要不是安全带扣着她，她可能都要掉到椅子下面去了。李成瀚转头看到她这样，以为她是因为喝醉了不舒服，于是狠踩油门，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到了简潼家里，李成瀚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倒了杯热水。简潼爬起来脱下身上的衣服，佝偻着身体往卧室走。李成瀚端着水杯跟进去，看到简潼先进了洗手间，就把热水放在简潼的床头等着。等简潼从里面出来，李成瀚赶紧上前去扶。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坐回到床上，简潼一下子把自己埋进松软的被子里，弯曲着身体，尽量捂住肚子。她很久没有这么痛经过了。从夏天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可能这真的跟心情有关，加上喝了酒，这次怕是又要死去活来。 李成瀚脱下外套甩开，俯身去看简潼的脸。她眼睛紧紧闭着，眉头微微皱起来，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他觉得这不是单纯醉酒的症状，应该还有别的情况。 “简潼，简潼，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李成瀚轻轻拨开汗水打湿的头发，心已经揪成一团。简潼的样子像是快要碎了，整个人都是满满的破碎感。 “我，我没事，你帮我去抽屉里拿盒药，布洛芬。”简潼声音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李成瀚贴着简潼的嘴，算是听清楚了内容，赶紧去梳妆台的抽屉里拿药。他以为简潼是偏头痛犯了，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等扶着简潼吃下药去，看到她捂住肚子的手，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头痛，是肚子痛。 “你，肚子疼？”李成瀚问。简潼喝下之后又睡下去，眼睛都没睁地点点头。 “你个傻子，为什么还帮我挡酒？”李成瀚恨不得把她打两下，可又舍不得。简潼没吭声，也没力气计较。李成瀚在手机上下单买了个热水袋，然后自己去浴室冲了个澡，回到床上把简潼摆正之后用手搓热了捂在她的小腹上。 “干嘛？”简潼感觉到李成瀚的手伸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我给你捂捂肚子。”李成瀚说着，手已经按了上去。简潼没有再躲，而是贪恋地感受着肚子上传来的温暖，她感觉很舒服。 “你放心，我又不是畜牲，不会在这个时候干什么的。”李成瀚穿着宽松的t恤。简潼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知道你还躲？”李成瀚声音拔高了两度。 “我不知道你手突然伸过来干什么，身体的下意识反应。”简潼声音如蚊虫般的小，李成瀚又凑近了一点。 “那现在，你能不能消气了？”李成瀚声音温柔，他真的不想跟简潼冷战。 “那你就不能说一句以后再也不骗我了吗？”原来简潼说得是这个意思，李成瀚恍然大悟。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对你隐瞒。”李成瀚看着简潼，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我信你。”简潼其实在小的时候对男性是有敌意的，从母亲的描述中她判断出，男人都是不负责任的物种。后来认识了李成瀚，因为都是小孩子也没想太多。可自从见到了陈志强，她的这种感觉又冒出了一些，加上李成瀚对她的隐瞒，自然就有了疏远之意。这是一种不自觉的，遵从内心深处想法的行为，她感觉其实也没有很刻意。可今天她想了很多，在看到李成瀚胃疼的时候她不能不管不问，在看到他被敬酒时也不能袖手旁观，她就知道，李成瀚在她的世界里，是那个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存在。好，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不气了！ 第172章 大放异彩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丁董之间，是什么约定啊？”李成瀚心里猜测，这件事应该跟他借钱有关。简潼听到这话瞬间睁开眼，斜睨着眼睛看李成瀚：“原来是好奇这个。”语气里还有点阴阳怪气。 “我是你男朋友，好奇这个不是很正常吗？”李成瀚瞪着眼睛，说的很理所当然。 “我答应他，在我拿到律师资格证之后，去他公司做法务驻场一年。”简潼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觉得本身这件事就没什么。可李成瀚有点不高兴了，他不怪简潼，怪自己。怪自己没用，让自己的女人出去借钱，还答应了别人这样的要求。 “那，你们签约了？”李成瀚又问。 “没有，君子协议，像我没写借条一样。”简潼说出后面的话，就是为了堵李成瀚的嘴。不过丁董也是心大，借了李成瀚那么一大笔钱，居然没让他们写借条。 “那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他的。”这个月底就分红了，还丁董的钱肯定没问题，其他人的稍微往后等一等。简潼不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说道：“我酒劲上来了，好困，你一会儿自便。”李成瀚“嗯”了一声，又帮她理了理额上的头发，像捧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眼神里的温柔要化成了水。 过了一会儿，他买的东西到了，才起身下楼去拿。回到家里，李成瀚把热水袋洗了两遍，然后拿干净的毛巾擦了擦，灌上热水后，试了下温度，才拿进卧室，小心地放在简潼的小腹上，自己也上了床。像是感受到温暖靠近，简潼像从前一样，翻身抱住了李成瀚。 被子卷起了简潼的衣袖，李成瀚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看到她手臂上的青紫，想起来好像是自己干的。他叹了口气，恨不得把自己拉出去枪毙5分钟。简潼那小细胳膊怎么能经得起自己那股蛮力？当时怎么就脑子抽了死活不放手呢？他伸手紧紧抱住简潼，热水袋刚好夹在两个人中间。低头又看了看怀里的人，李成瀚摸了摸她的头，也闭上眼睡了。 半夜，简潼被渴醒，看到自己在李成瀚怀里，绞尽脑汁回想了一下。发现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她就没那么拧巴，接受了两个人已经和好的事实。简潼轻手轻脚地起身，掀开被子去倒了杯热水喝，发现肚子没那么痛了。也许是心情有所好转，加上有李成瀚在，所以才会好得那么快！ 回到卧室，简潼卸妆洗澡，换了睡裙又睡下，看着身边的李成瀚，慢慢凑了过去。她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的眼珠反着光，亮晶晶圆溜溜地沉沦在黑夜里。李成瀚动了动，发现怀里没人就立刻惊醒，在看到简潼在身边之后又松口气地躺下。 “睡，我在。”简潼小声地说。 “好。”李成瀚用头蹭了蹭，然后抱着简潼的腰往自己怀里贴。她还是瘦，一只手好像就能握住，怎么还是这么单薄一点都胖不起来呢？简潼感觉自己的胸已经贴到李成瀚的胸口，随着呼吸的起伏在他身上有节奏地贴近。简潼忽然觉得很安心，一点都不羞涩，就是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一个行为。李成瀚的手越来越烫，简潼的肚子也不怎么痛了。她依在李成瀚的胸前睡着，今晚没有再梦魇。 深冬的早上，天亮的越来越晚。李成瀚看了眼时间，抱着怀里的人根本不想起床。今天是周四了，再有一天就是周末，等到了周末就好好在家睡个懒觉，哪里都不去。 简潼的车子被送回来，放在地下停车场的指定停放点，她今天不想骑车，就坐着李成瀚的车子去了律所。一进门，律所的同事们又来放礼花庆祝，为了李成瀚的大获全胜，大家卯足了劲，唱的唱，跳的跳，很是热闹。这次李成瀚心情大好，任由这同事们在他们身边围绕着。简潼也很开心，用头去接落下来的礼花。李成瀚问她为什么，她说：“这叫头彩，接在头上，图个好兆头。”李成瀚也学着简潼的样子去接，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两个人笑得很甜。 程树站在远处，抄着两只手看着人群里的那对郎才女貌，然后提醒行政部的人拍了些照片。有一张正好是李成瀚简潼两人接到头彩相视而笑，周边所有人虚化，只有他们二人在焦点中变成永恒。神图就此诞生！程树吩咐着小齐他们发一张给李成瀚和简潼。 等到人群散去时，二人才收到。李成瀚看得出神，这张图太妙了！两个人都在笑，简潼还微微抬着头，刚好照出她好看的轮廓。自己也是笑得很开心，眼里全是眼前人，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清晰。简潼把这张图存在相册里，然后做成她和李成瀚的聊天背景。李成瀚则是将这张照片设置成桌面，只要打开手机，随时都能看到。 “谢谢同事们为我庆祝，明天下午，我请庆功宴，我们提前两小时下班！”李成瀚站在公区的前方，对着律所的所有人说道。大家随之欢呼起来，还有更兴奋的直接扔了自己的包。王秘书站在身后，把公区的电视打开，刚好播放的是本地新闻。 李成瀚昨天从法院出来接受采访的那段上了头条，而且报纸也开始争相报道。因为这个案子，李成瀚在康明名声大噪，从早上开始，秘书室的电话就没有断过，一直有人慕名而来，为求见李成瀚。 简潼站在他身边，看到了他周身的光芒，如圣光降临般笼罩在身上。真好！小时候就觉得他一定会熠熠生辉，现在他不但站得这么高，还被这么多人知道了！在这个城市里，甚至在这个行业里有了一席之地，以后也会作为合伙人继续在这里发光发热！ 公区响起掌声，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崇敬与喜悦，能跟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能进入这样的环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结局？又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运气？！ 第173章 高调示爱 李成瀚转身向大家挥手致意，然后请大家坐下才开了口：“谢谢大家对我的认可，也谢谢大家对【理衡】的支持，希望以后，我们能并肩作战，共创辉煌！”话音落，掌声又起，久久不能散去，李成瀚却拉起简潼的手站在人群中间说道：“忘了给大家正式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也是我的另一半，希望大家跟她好好相处。”这句话仿佛一个惊雷，在人群中炸起狂澜。吹口哨的，欢呼的，起哄的，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有，不过大多数都是欢庆与艳羡，极少数是唏嘘。 简潼手足无措，没想到李成瀚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大囧，可手被李成瀚牢牢牵住，她也跑不了，只好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她是不想这么高调的，本来办公室恋情就应该越低调越好，可李成瀚一把将她推上台面，也是事出突然，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紧接着，门口一位外送者抱着大大的一束花进来，高声问道：“请问哪位是简潼女士？”众人回头，简潼也刚好趁机从李成瀚的手中挣脱出来：“是我。” “你好，这是李成瀚先生给你送的花，请签收。”这话一说出来，办公室又炸了锅，女生们都感叹李成瀚好浪漫好羡慕简潼，男生们也是对李成瀚生出敬仰，难怪人家爱情事业双丰收呢，看看人家多浪漫多有安全感！ 简潼拿过笔签了名字，李成瀚走过来一把抱起花束，然后双手送到简潼手里：“99朵玫瑰，送给你。”办公室里拍手欢呼，简潼也在众人的瞩目下接下花束：“谢谢。”她有点不敢看李成瀚，结果等李成瀚靠近时她还是一脸懵。 额上印了一个温热的吻，简潼看到了李成瀚的嘴和下巴。她大惊失色，在退开一步之前被李成瀚紧紧扣住后脑无处可躲。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欢呼，这次的声音最大。程树也跟着起哄，纪明哲直接看傻了。王秘书拍了几张照片，记录下这份美好，她也真心地为李成瀚开心。 律所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氛围，一个个看客像是打了鸡血，比自己亲吻还激动。最后李成瀚离开简潼的额头，只看到一张红得不像话的脸，用嗔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他退开一步，眼里都是春风，吹开了一湖春水，在生机盎然时眼波流转，把简潼此时的模样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律所上下今天的氛围特别好，每个人脸上都似乎带着笑。 下午下班的时候，李成瀚牵着简潼的手下楼，简潼的手里还抱着那束花。午饭之前，王秘书送来了今年的邀请函，就是两岸三地律师交流会的邀请函。今年是在澳门举办，为期3天，12月24号到27号。李成瀚拿着卡片翻看，上面写的是请他带着同伴同行。这个同伴，可以是律所的律师拍档，可以是程树这样的中流砥柱，也可以是女朋友。李成瀚当然要带着简潼去，他计划了好久，要跟简潼好好去逛逛。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李成瀚就把邀请函拿出来给简潼看。 “交流会？24号晚上签到，那也没多少时间了。”简潼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 “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李成瀚笑着询问，他怕简潼不想去，毕竟那天，她自己的案子要开庭。 “你让我办了港澳通行证不就是为了跟你一起去的吗？还问。”简潼有些不快，他是记性不好吗？ “这不是怕你不愿意么。”李成瀚笑着说道。 “那要是我不去，你准备带谁？”简潼转头，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要计较到底似的。 “那我就不去啊，谁也不带。”李成瀚义正言辞。这还差不多，简潼心里得意地想。 “那，今晚，我可以住过去吗？”李成瀚趁她心情好，赶紧趁机问道。 “那是你的房子，你住不住还用问我吗？”简潼有点不好意思，扭头也不看他。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李成瀚赶紧严肃地纠正。 “话可不是这么说，房子是你买的，跟我可没关系。”简潼一脸傲娇地说道。 “不是啊，我的都是你的，那房子就是你的，还有那笔钱，过几天股权书就会到你手里。”李成瀚马不停蹄，拿出自己那部分的20给了简潼。 “股权书？”简潼转身，眼睛都瞪圆了。 “对啊，过几天到你手里你再慢慢看，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答应的都会做到，简潼觉得没有比这更可靠的词语。一个人如果不重视另一个人说的话，那就是真的不在乎。她不贪图李成瀚的东西，只是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 “那，我今晚可以搬过去吗？”看简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李成瀚趁机又问。 “需要我帮忙吗？”简潼没再拿着调儿，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李成瀚笑了笑，摸了下简潼的头发说“不用，你陪我一起就好。”简潼点点头，跟他回了【丽景华庭】。 傅元祁今天还没回来，屋子里乌漆嘛黑的。李成瀚拉着简潼进门，一转身就抱住她抵在墙上。缠绵的吻落下来，简潼从慌不择路到渐渐适应，双手圈上他的脖子，也给予了热烈的回应。良久，李成瀚喘息着离开，把头放在简潼的肩膀上喃喃开口:“憋了一天了。”简潼就笑，她知道现在他们的关系公布，李成瀚只会有意地保持距离，好让简潼不那么为难。等一到两个人独处，李成瀚就不会压抑，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 “去收拾，我们等下去吃饭。”简潼拍拍李成瀚的背说道。 “对了，你饿了，我们先吃饭，再接着收拾。”其实那箱行李还在车上，李成瀚也只是回来走个过场。 “嗯，饿了。”生理期的时候，简潼会觉得饿得特别快，不知道是不是消耗太大的缘故。 “那我叫点东西回来，你想吃什么？”李成瀚直起身子，看着简潼问道。 “本来是想吃小龙虾的，但情况好像不允许，就吃煲仔饭什么的。”简潼想了想说道。 “那，白灼虾行不行？”李成瀚又问。简潼觉得也不错，就点了点头。李成瀚打开灯，脱下外套，揽着简潼的肩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 简潼有点累，今天看了太多的卷宗，还要应付络绎不绝来找她的人，又是生理期，所以这会儿整个人都趴在李成瀚的身上，懒洋洋地看着屏幕。李成瀚感觉到一片柔软，心里高兴得溢于言表，又怕表现出来让简潼不高兴，就生生忍住了上扬的嘴角。看了一会儿，李成瀚点了两个粤式煲仔饭，然后点了几样小点心和几个小菜，又点了一个大份的白灼虾收工。 第174章 和好如初 “哎呀，又点这么多，吃不完。”简潼说着要去抢手机阻止，可李成瀚的手臂更长，他举起来，简潼就边也沾不到。 “好好坐着，等着吃就好了。”李成瀚低头，贴着简潼的脸说道。感觉热气的简潼这才低下头，又趴回李成瀚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简潼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差不多同频的跳动。这感觉真神奇，为什么跳着跳着就同频了呢？ “你在做什么？”李成瀚发现简潼安静了好久，就好奇她的动向。 “嘘，别说话，我在听我们的心跳。”简潼小声地阻止，生怕自己错漏了一拍。 “心跳？来，让我也听听。”李成瀚说着，一把拉起简潼的上半身，让她跪坐在沙发上板直了背，自己则双手环住她的腰，把耳朵贴在她的胸口。简潼惊了一下，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也抱住他的头。反正也推不开他，索性就让他听好了。 时间悄悄地走，李成瀚大气都不敢出。简潼胸口的柔软太多太厚，他用耳朵使劲蹭了蹭，都没能清晰地听到声音。简潼被她弄得脸都红了，咬着嘴唇又没法动，一时僵在那里。 这是第一次，李成瀚直接碰到了她的胸部，她感觉有些异样，奇妙的感觉蔓延，她怕自己沦陷，更怕李成瀚控制不住。可上两次都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几乎要坦诚相见了，只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胸而已。这次这样的姿势，简潼面红耳赤，就差惊得叫出来。 傅元祁这时回来了，他看屋里亮着灯，一边开门一边喊:“哥，我回来了！”简潼吓得忙用力推开李成瀚，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傅元祁抬头，看到了简潼的慌乱，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李成瀚回味着刚才的温软，嘴角还挂着笑，什么也没说。 简潼立即起身，抓起外套和包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先回去了。”李成瀚才回过神，伸手去抓却没抓到，立即起身说道:“饭还没吃呢。”简潼关门前回了句:“不吃了。”就消失在门口。傅元祁两边看看，手里的灌饼马上就不香了。 李成瀚无奈，在家干等着餐送到，才开着车去了【蓝海川】。简潼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看书。虽然天气越来越冷，室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看来小区的物业还是很好的。毕竟中央空调的温度是众口难调，要想让所有人满意也不现实，能做到让室内温暖如春，肯定也是做了很多工作的。她穿了件无袖的薄针织修身背心，下身是条宽松的黑色冰丝长裤，外面套了件长款的白色毛衣开衫。李成瀚拎着晚饭和行李进门的时候，简潼正在厨房里倒水喝。 “哇，这么暖和。”李成瀚一边把行李箱拖进来，一边说道。简潼看到他进门，赶紧过去接过装着晚饭的袋子:“你没跟傅元祁吃了再过来吗？” “他吃了，进门的时候手里还举着饼，你没看到吗？再说你还饿着，我怎么会先吃？”李成瀚把行李箱放在墙边，然后脱下大衣和西装外套，他没想到这边竟然这么温暖。 “那我们快吃。”简潼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回，本来是想换完衣服喝杯热水，然后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先垫垫，结果李成瀚就进了门。那会儿只顾着逃跑，没敢抬头看傅元祁，所以也不知道。 晚饭过后，两个人洗漱完早早躺下，李成瀚抱着简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到月底的澳门之行，李成瀚提醒简潼，今年是民国背景的主题，参会的人要穿民国时期的服装，当然就第一天晚上穿就行了。 “民国？褂子，旗袍？”简潼抬头，问半躺着的李成瀚。 “对，你没有。”李成瀚猜测道。 “没有，要哪种的啊？民国时期学生装那种？蓝色偏襟上衣黑色裙子？”简潼想象了一下，好像还得扎两个麻花辫，会不会太傻啊？ “旗袍！你穿旗袍。”李成瀚轻轻拍了拍简潼的脑门说道。 “什么样的旗袍啊？开高叉那种？”简潼又问。 “不是，那种不是正统的旗袍，那个年代的旗袍其实叉开得不高，都是电视给误导了。”李成瀚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绝不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简潼点着李成瀚的鼻子，把他弄得痒痒的，李成瀚一把抓住简潼的手指。 “我中午就看到了这次的背景主题，已经提前做了功课。”李成瀚看着简潼，笑得有些得意。 “那给我看看，我周末去买。”简潼推了推李成瀚说道。 “不用，我给你买，周末我带你去量尺寸，咱们做一身。”李成瀚揽住简潼的肩膀，让她不能乱动。 “做？来得及吗？也就十来天了。”简潼知道，做衣服很慢的，现在才动手，到时候未必赶得上。 “放心，来得及。睡。”李成瀚把简潼推下去躺平，帮她盖好被子，他困了，最近太累，又跟简潼闹了几天脾气，就一直没睡好。今天又能跟简潼睡在一起，精神放松下来，人就乏得不行。简潼也帮他盖好被子，手搭在他的腰上睡着了。李成瀚的腰有很结实的肌肉，简潼每次放上去都很有安全感，久而久之，她也喜欢拥抱喜欢贴近，喜欢每一次跟他独处的时间。 周五总是过得很快，到下午快下班时，简潼又收到了李成瀚送的手表。表盘上全是亮晶晶的小石头，大概是水晶，在灯光下明晃晃得折射出耀眼的光彩。李成瀚让简潼继续期待，还会有更多的礼物等着她。 周末，两个人先去看了陈汐，在知道她各项指标越来越好的情况下，坐了个把小时就离开了。李成瀚带着简潼去了一条古色古香的路，道路两边的大树全都凋零，落叶片片，看起来很是萧条。路两边的建筑却很完整，保留着古朴的形状和非常有年代感的色彩，像是传颂着时代的赞歌。 李成瀚在一处老宅前停下，牵着简潼往里走。从大门进去是个三进的小院子，然后到堂屋前有个大点的天井，东西两边的厢房都是透明玻璃窗，里面挂着各种好看的旗袍，有短有长。简潼没想到，这家店居然这么隐秘，从外面看起来完全不像做生意的，甚至连块牌匾都没有。很快，一个穿着夹棉旗袍的年轻女子走出来，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第175章 做旗袍 “请问是李先生和简小姐吗？”女子的头发盘起，前面的刘海蜿蜒，像一朵朵小花贴在脸侧。 “是的。”李成瀚点点头说道。 “两位好，请随我来。”女子带着两人进了堂屋，里面坐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一男一女，都穿着盘扣的旗装，戴着袖套，笑容十分和蔼。 “爷爷，奶奶，这两位就是今天预约的。”原来是爷孙，可两位老师傅看着挺年轻啊！ “你们好。”李成瀚和简潼跟他们笑着打招呼，然后年轻女子问询过后，把简潼和奶奶带到了堂屋后面去量尺寸。爷爷捋着胡须，笑问李成瀚有没有需要，李成瀚摆摆手，坐下跟爷爷一起喝茶。这本就是需要时间得耐住性子的事，所以李成瀚今天安安心心坐着，就等着简潼量好尺寸一起回去。 奶奶是个极心细的人，嘱咐简潼脱下外套只留下贴身一件薄衫，然后仔仔细细地量好每一个尺寸让孙女记录下来，最后还让孙女核对一遍，等确认无误，才让简潼在上面签字。接着是去选料子，这个环节李成瀚可以在场。料子就放在东西两边的耳房里，平平整整地铺开，若看到心仪的还可以拿起来在身上比比。简潼觉得挺有意思，李成瀚也乐意奉陪。最后，在李成瀚的建议下，简潼选了两匹料子，一身做长袖，一身做无袖。等选完料子确定好款式，李成瀚拉着简潼道谢后转身出门，却被简潼拽住袖口:“等下，还没付钱。” “已经付过了，简小姐不用担心，记得七日后准时来取。”年轻女子对简潼说道。简潼用眼神询问李成瀚，直到李成瀚也点了头，她才跟着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简潼一直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里这么隐秘，又在这样的老街上，应该是传承了好多年的？今天怎么只有我们在这？他们说的是需要办卡还是怎么样的？”李成瀚静静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从没见过简潼像今天这样，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不断，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一个一个问，我在这又不走。”李成瀚笑着说道。 “那你快说啊。”简潼侧着身子，还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 “这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说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从前给达官贵人们做衣服，后来手艺传到现在，就给一些喜欢旗袍的人做衣服。我提前预约过，不然他们是不接待的。本来他们这里每天只接待3位顾客，要是加急的话，就只接待1位。”李成瀚后面的话没说，要是只接待1位，也要付3位的服务费，而且手工费翻倍。 “那他们做衣服的收费很贵？”简潼很好奇，像这样有历史文化的手艺应该是个什么费用？ “还好。”李成瀚不多说，简潼不需要知道这些。 “你最近天天都在送我东西，加上做衣服，肯定都不宽裕了？要不别送了。”简潼知道李成瀚的现金流情况，基本都在股份里了，手头上应该是有些紧。 “这点东西都送不起，那我真的就该去接私活了。”李成瀚笑得胸有成竹，其实手里也没那么拮据，而且到月底他这个季度的分红就到手了，加上他自己这个月应到手的薪资，还完丁董的借款和另外一家合作方的借款是绰绰有余的。 “接私活？你，可以去吗？”简潼也知道，有些大律师有自己的人脉圈子，更别说像李成瀚这样还是律所合伙人的，就算去接私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怎么？你真要我去接私活啊？说，你想要什么？”李成瀚握着方向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谁叫你去接私活了？我就是问问。”简潼瞪着眼睛，满脸都是嗔怪的指责。 “你如果想要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话就多看两眼，或者旁敲侧击一下，比如今天谁谁拿了个什么东西，看起来还不错，或者哪个广告上的什么产品，想要体验一下。”李成瀚循循善诱，把简潼当小孩子哄。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简潼一愣，随即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想让我去接私活，就是逗你一下。但我还是想给你你想要的和我认为好的东西，不管什么都好，我会尽我所能。”李成瀚这次跟简潼闹完脾气之后，觉得应该要更珍惜她对她更好才是。 “你这是怎么了啊？”简潼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板直身体，好好看着李成瀚，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从前他也送东西，但是不像现在这样。 “没有啊，就是觉得我从前做的还不够，现在我想给你更多。”李成瀚转头，有种千帆过尽的释然。简潼看不明白，李成瀚也说不清楚，她就不问了。 其实从前最难的那段时间，简潼睁眼看着天亮，一晚又一晚，然后在某个冬夜，她浑身乏力颤抖，眼泪止也止不住，她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后来她强迫自己每天很累很累，强迫自己除了钱什么也别去想。就这样日复一日，她赚到了学费和生活费，还有姐姐的医药费，很多情绪在她心里都麻木了。 而爱情这个领域她又从未涉足，不知道个中滋味到底如何。现在跟李成瀚在一起，他虽然有时候让她感觉霸道又敏感，可大多时间里，他都是很好的。爱情本来会让人多思多虑，简潼这样的性格加上又是第一次恋爱，很多时候t不到李成瀚的点也是正常。 人生无常，她拥有的东西不多，一时间失去得很彻底，到了现在，她也不想在情感里多走弯路，才会那么短的时间就想通，原谅了李成瀚，更是原谅了自己。 简潼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是跟李成瀚亲近，越是会患得患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些似的。可她没有跟李成瀚说，更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只有她自己独处的时候才能把这种心情调节过来。她很感激，感激相遇相知，也感谢李成瀚带她走进了这个新世界。 第176章 极致浪漫 年底的这段时间本来就特别忙，李成瀚最近的风头又一时两无，各家合作方的公司、单位的年会或是其他重要活动，都会邀请他去当座上宾。李成瀚不是不懂应酬，也不是抗拒应酬，只是谁也经不住天天纸醉金迷啊！ 他已经连续去了三家公司的年会，人家为了他能到场，还特意调整了自己公司的年会时间。而且上门来求合作的更是络绎不绝。王秘书带着秘书室的所有人，暂时放下了其他几位律师的日常工作，也就堪堪应付了下来。 李成瀚基本是能拒的就拒了，实在拒不了的就匆匆出席一下，喝杯酒赶紧就跑。这期间他还办了件事，给【新辉】集团埋了个雷。李成瀚从来就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相反，他铢锱必较，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这个行当里这么久，有些事情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又到周五下午，随着李成瀚的新闻讯息越传越广，多家媒体争相前来采访，最近这两天甚至堵到写字楼的门口来了。李成瀚假装加班，这两天都躲在律所里很晚才走。可有的媒体更有耐心，在楼底下换着班等。李成瀚让简潼先回去休息别等他，不然可能要到深夜都未必能回家。简潼心生一计，下了班就回家换衣服，然后戴上自己的头盔和给李成瀚专门定制的头盔回了律所。 大楼有后门，也有侧门。后门是直通后面那条吃饭的步行街的，而侧门很小，基本上属于大楼物业管理人员和安保人员的通道。前后门都需要门禁才能出入，而侧门不要门禁却需要越过一个大大的花坛，花坛中有条小路可以通行，而且门是常年关闭的，不在大楼上班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门可以开。 简潼骑着摩托车走到侧门这里，然后给李成瀚发了个信息。李成瀚很快下来，让大楼保安把他从侧门送出来，结果还没走到门外简潼身边，不知道那群记者从哪看到他出来，一拥而上地围了上去。简潼赶紧把头盔扔给李成瀚，两个人迅速戴好上车，简潼拉着李成瀚的手环在自己腰间，脚下一踩手上一扭，车子就光速离开了这里。有眼尖手快的媒体拍到了几张照片，还有的赶紧开车去撵，奈何摩托车提速快，车体又灵活，三两下甩开了众人，融到了喧闹的车流中。 人声鼎沸，光影闪烁，简潼在闪光灯和名利场上，载着李成瀚飞速逃离的一幕被一部分媒体记载下来，第二天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也占据了本地短视频平台的热搜榜。标题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也一个比一个浪漫。 李成瀚睡醒，手机以各种方式被轰炸着，他感到头皮发麻，又不得不筛选一些信息去应付。 “醒了？要不要吃东西？”简潼打开卧室门，站在门口问道。 “你又先起床啦？做了什么好吃的？”李成瀚坐起身，赤裸着上身揉了揉额角问道。 “煎蛋和烤面包片，还有火腿肉、蔬菜沙拉和牛奶。”简潼今天穿了件针织吊带长裙，外面套的是同色针织开衫，随便绾了个低发髻，几缕碎发垂下，看起来慵懒又迷人。裙摆下面露出一截圆润的小腿，李成瀚移不开眼睛，嘴上却不饶人。 “不是说了很多次，不要做饭了吗？你要是饿了可以叫个外卖，现在什么都有，很方便啊。”李成瀚看着简潼，语气里有一点点责怪。 “你最近这么累，我也喜欢在家做，有何不可呢？快起床噢。”简潼看了一眼梳妆台边上堆得满满当当的礼物说道。那里是李成瀚这周送的东西，有珠宝首饰，有新款手机，还有乐高什么的，有的是用的戴的，有的是看的玩的。 “真是说不过你。”李成瀚垂头，关于这件事，他总有无力感。 “说不过就赶紧起床吃东西。”简潼又催促了一遍，才转身走开。 吃过饭，李成瀚心血来潮，让简潼给他剃胡子。这周他太忙了，剃得有些马虎，今天刚好时间充裕一点，就得好好清扫一下。 “我剃？”简潼看着李成瀚，有点不可思议，就她那技术，怕是不太行啊。 “对啊，我之前住院的时候不就是比帮我剃的吗？”李成瀚拉着简潼走到主卧的浴室，他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放了一把椅子。 “那不是没办法么，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生怕一不小心给你脸上刮道口子。”简潼还是不太敢。 “没关系，刮了就刮了。”李成瀚把东西递给简潼，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又拉着简潼跨坐在他身上。他上半身就穿了件低v领的白色t恤，能隐约看到他的胸肌。简潼觉得他是在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这样，我不舒服，我站起来。”简潼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别扭，都不敢坐实了，因为坐实就会坐到李成瀚的大腿根部。 “你坐好了就舒服了。”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腰往下一放，简潼就结结实实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李成瀚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等待着。简潼慌了下神，然后迅速调整好平衡，看着眼前的李成瀚。她的双腿放在李成瀚的两侧，脚尖刚好着地，双手拿着东西放在他的肩膀上，细想着之前的步骤，打算开始动手。 简潼先把泡沫均匀地抹在李成瀚的下巴上，仔仔细细地摊开来，然后稍微空了下时间等着软化。李成瀚感觉整个过程很轻柔很舒服。他轻轻揽着简潼的腰，双手的手指交叉着，固定住两手的位置，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阳光刚好从洗手间的窗户里照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和脸上，李成瀚甚至能看到简潼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和眼里倒影出一个有些邋遢的人影，不禁心里感叹：时光啊，你可要慢些走！ 大概过了几十秒的样子，简潼拿起剃须刀，一只手扶着李成瀚的脸开始刮胡子。她很小心地拿捏着力度，生怕一个不注意，把他的脸伤了。随着简潼的手一点一点挂去那些刚冒头的胡渣，李成瀚的手不老实起来，一点一点把她的裙子往上撩。 第177章 年会预约 “你别动呀。”简潼的腿蹬了两下，想把李成瀚的手甩开。 “是你别动，小心把我的脸刮个口子。”李成瀚口型很小地说道。 “那你的手别动啊。”简潼拿开剃须刀，有点埋怨地说道。 “你，那个，好了吗？”李成瀚睁开眼睛，有些火焰在他的眼里跳跃，简潼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你先别动，那个事一会儿再说。”简潼推了李成瀚一把，害羞地捂住李成瀚的眼睛。 “好。”李成瀚也秒懂了简潼的意思，他今天其实准备了点东西，刚好晚上就可以送。 简潼继续给李成瀚刮着下巴的胡子，任由阳光把她笼罩在那层金色的光芒里，心里的每个地方也被照亮。她今天想要去个地方，太长时间没去了。最近因为一些事情的影响，她就开始思念，尤其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简潼儿时的记忆席卷而来，汹涌得快要把她淹没。 李成瀚的手放在简潼的大腿上，时不时还用整个手掌覆在上面来回抚摸，弄得简潼很窘迫。可手上是锋利的剃须刀，要是分了心见了血，今天就不能愉快地相处了。她只好不时活动一下，以此来提醒李成瀚。可李成瀚当做不知道，饶有兴趣地逗着她。就在他还想把裙子往上拉的时候，卧室里的电话响了，一副不接不罢休的样子持续地响，响得让人心烦意乱。简潼好不容易剃干净了整个下巴，也马上要收工，这适时的电话铃声刚好算是解救了她。 “好了，你快去接电话。”简潼用干净的毛巾抹了一把李成瀚的脸说道，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要是没有天大的事，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李成瀚镜子都没看，一脸的杀气腾腾。到底是谁，这周末大早上的来电话催命？！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站起来去接了电话。 “喂，什么事？”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程树，李成瀚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 “你可算接电话了，看看我给你发了多少信息？”程树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满意。 “我问你什么事？”李成瀚立刻就不耐烦了。 “诶，我是不是打扰你了？”程树会意，一副十分狡黠的语气问道。 “你不说我就挂了。”李成瀚火冒三丈，合着这大早上的逗着他玩呢。 “你看你这个人，就开个玩笑嘛。好了，我有正事。”程树改变了下态度，后面明显正经了不少。 “说。”李成瀚咬着牙，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正经事来。 “【鼎祥】集团，还记得？下周二年会，邀请咱们4个人都去。”程树收到了邀请函，但王秘书一直没得到李成瀚的首肯，就没定下来。 “记得，我到时候不一定有空，你们去就好了。”李成瀚看到过这个东西，但他确实没打算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新辉】的事我也知道，可现在【鼎祥】的郭总准备摆个局，把关系缓和一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露个面就行了。”程树其实不想这样的，可郭总他们是在李成瀚都还没回国时，【理衡】最开始拓展法务顾问时最先签约的合作方，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客户了，这点事情还是要去的。李成瀚听后沉吟了一下，他之前给【新辉】埋的雷还没爆，可已经着手去办了，现在去了【鼎祥】的局，那前面的一切操作就前功尽弃。但程树如今开了口，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的。 “现在【鼎祥】和新辉的事情谁在处理？”李成瀚没有回答，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是我带着在监督啊，怎么了？”程树跟【鼎祥】的人认识久了，人家也是冲着他去的，所以这两家公司的事务基本都是他处理，像一般的法律文件和日常事务是交给纪明哲先看，给出决策后再由他定夺。 “嗯，知道了，我会去的。”李成瀚叹了口气，他现在不能任性妄为，这里面还有程树的名声和努力。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很看重我的。别忘了要带上简潼啊！”程树听到李成瀚肯定的大夫也松了口气。他跟李成瀚不一样，他需要苦心经营人脉资源，在很多时候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不结仇就行。而李成瀚可以任性妄为得拒绝，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资源，更大的资源，需要别人来结交他的资源。所以他就算是扩充或者裁撤某个部门某个业务板块，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嗯，我知道了。”李成瀚应下来，脸上可没什么好脸色。 “那我不打扰你了啊，拜拜！”程树嬉皮笑脸，匆匆挂了电话。李成瀚也挂了电话，垂下手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坐到了床角处发呆。简潼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到外面去倒了杯热水，回来看到李成瀚不太高兴的样子，就端着水递到了他面前。李成瀚抬眼看了一瞬，目光里重新燃出光彩，兴致勃勃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请问，简小姐，你下周二下午有时间吗？”简潼一愣，不知道他又玩什么花样，随即学着他的样子和口气说道：“请问，李先生，你是有什么安排吗？”李成瀚笑，是被简潼抬着下巴的样子逗笑的。 “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参加某个合作方的年会。”李成瀚放下水杯，拉过简潼的双手说道。 “年会？我也去？合适吗？”简潼知道，上周有两家年会，李成瀚是自己去的，现在带上她，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当然合适，不合适我叫你做什么？”李成瀚反问道。 “那，到时候再说。”简潼不太感兴趣，她还有好些卷宗要看呢。 “什么叫到时候再说啊？”李成瀚不满，一把拉过简潼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我是说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腾出空来，我有好多工作要做呢。”简潼顺手搂着李成瀚的脖子说道。 “你，是不是在担心你那个案子？”李成瀚判断道。 “我那个案子？”简潼疑惑。 “是啊，快要开庭了。不过你别担心，一切有我。”李成瀚以为简潼对那件事还有心结，所以才会这样安慰道。 “我不担心，两大律师保驾护航，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已经一个月了，简潼总觉得已经过去好长时间，有时候甚至都快忘了。也许人的下意识保护，会自动过滤掉不开心或者不好的事，只记住令人愉悦轻松愉快的事？ “那，下周二你就安心跟我去。”李成瀚的手搂得更紧，好像松了手简潼就不去了似的。 “好。”简潼点点头，笑着靠进了李成瀚的怀里，李成瀚的下巴刚好放在她的额头上。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那么温馨，每次只要抱着简潼或者靠近她，李成瀚都会有那种莫名的安心。之前他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可自从两人正式确定关系，李成瀚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怀里抱着心上人，有蒸蒸日上的实业，有交心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在冬日里互相取暖彼此问候，在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日子了？李成瀚这样想着，眼睛微眯起来养神，嘴角的笑意带着无比的轻松，把简潼都感染了。 第178章 思念的温度 中午11点多，李成瀚带着简潼出门觅食，顺便去取上周做的衣服。大概是因为年底快到春节了，大街小巷变得热闹起来，简潼穿了件短款的咖色棉夹克，里面是浅色高领毛衣，下身是咖色的毛呢哈伦九分裤，配了双马丁靴，头上的刘海后面编了两个小辫子，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看起来俏皮又灵动。 “这么早就卖春联了？”走到一处老街口时，简潼不禁发出感慨。 “差不多，去年应该也是这个时候就买这些年货了。”李成瀚记得，去年年底他自己上街买东西，回去布置了小半天，家里才有了些烟火气。 “年货？这就办年货了？”简潼不记得，她前几年过年的时候都买了些什么。那时候好像越到年底活越多，所以她总是东奔西跑的，都来不及看看街边的挂历。 “也不算，可能每家的习惯不一样。”李成瀚关注着前面的路况，这时候已经有点走不动了。 “嗯。”每到过节，简潼的心情就不好，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她是有深刻体会。前几年一直忙着生计，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心情过节；再早些的时候有妈妈有姐姐，日子虽然不是多宽裕，可是很平凡很快乐。现在自己拥有了很多东西很多时间，心境却又不一样了。要是妈妈和姐姐都在，今年过节该多热闹啊！简潼看着车窗外的喜庆氛围，眼里的落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回忆里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和不可追回的温馨，泪珠滑落的时候她都浑然不觉。思念，真的让人太痛苦了！ “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李成瀚的视线聚焦在前方复杂的路况，暂时还没发现简潼的异常。 “你，你看着办。”简潼回神，摸了一把脸头也不回地说道。 “简潼，你怎么了？”李成瀚听出了简潼声音里的不对劲，赶紧踩了一脚刹车转头问道。 “没啊，没怎么。”简潼红着鼻头转过来，李成瀚看到了他的脆弱。其实大多数时候，简潼很不轻易这样，即便是受伤生病她都很坚强。而今天，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破碎。 “快走，这里堵住了。”简潼看了眼后面，因为这辆车的停止而阻止了后面的车辆，这条路更拥挤了。 “我可以走，但你要告诉我你怎么了。”李成瀚发动了车子，微微侧头说道。他心里大概明白，简潼可能是因为节日氛围的影响，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就像他在国外那些年，很多节日也是自己过的一样，周围热热闹闹，自己形单影只。可他们的情况又不完全一样，自己是有家人的，只要回去就能见到，打个电话发个信息也能聊以慰藉，可简潼，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做，再难过再伤心也只能自己消化。 “成瀚哥，我们等下吃什么？”简潼使劲调整着表情，想要自己看起来没事。 “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李成瀚也不急着追问，他所求所愿只是她开心自在就好了。 “那找个人少的地方，我今天不喜欢热闹。”简潼想去个清净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们。 “好。”李成瀚想了一下，打算带简潼去吃西餐。简潼没出声，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她心里有一滩水，本来以为早就干了，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随着时间晾干了水渍，留下的水印长长久久，在每个特殊的日子里翻出来刺激她的神经，一直伴随着她。也许失去至亲的痛，再怎么时间流逝，也还是烙成印，留了疤，阴天下雨、隔三差五地会因为街角的音乐、袖口的油渍、熟悉的画面而瞬间撕裂。 车子在短暂的拥挤过后上了高架，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简潼在温暖的车里感觉到了一阵乏累，她蜷缩起身子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李成瀚见状，把自己椅背后的大衣拿过来给她轻轻披上，把音响的音量也调小。车里的空气充满宁静，酣睡的人总是很安心，看的人就更开心。要是这条路没有尽头，李成瀚真想就这样载着简潼一直走下去。醒了就一起说说话，听听歌，困了就睡，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操心多好。 车子开到了江边，李成瀚在手机上看着附近的餐厅，却被一个电话给惊扰。 “喂？”李成瀚接起来，有点不高兴。 “你好，李律师，上次你找我们店长给问得房子，有消息了。”电话那头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带来了今天的好消息。 “怎么样？”李成瀚急急询问。 “我们店长已经过去了，今天路上有点堵，所以托我给您说一声，那家愿意卖，就是价格上可能还要再商量一下。店长说您就住在那附近，您看现在可以过去一趟吗？”男生的电话打的太晚了，李成瀚已经走了很远，现在要回去也得1个小时。 “现在？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李成瀚把车停到江边的停车场，走下来关上车门，生怕吵醒了简潼，可对方这个内容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他隐隐有些发火。 “是这样，李律师，本来那家人不太愿意的，我们店长去了好几次，对方一直没松口，这不是刚才才有了消息，我们店长怕他们变卦，就先去看看什么情况，让我赶紧通知您，他也刚走2分钟。”男生虽然年轻，但人还算灵性，很快抓住了李成瀚说的重点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人家临时变卦，是店长耍了点手段，那家才愿意卖房搬走的。 “我不在附近，让你们店长先去谈，不管对方要多少，报个价给我，下午我过去。”李成瀚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好的好的，那您先忙，一有消息我让我们店长跟您说。”男生本来就是要问这个，如果连价格都说不好，那后面的事都不用谈了。 “嗯。”李成瀚应了一声，对方也客气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外面风好大，尤其是江边，宽阔的江面被风卷起波浪，流域辽阔地送来阵阵冬风，虽算不上刺骨，但也吹得人睁不开眼。李成瀚迅速抽完烟，在外面散了散烟味，就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第179章 冬天的浪漫 简潼已经醒了，看到李成瀚在外面打电话就没动。冬天真是奇怪，她每到冬天都不太想动，就想呆呆地坐着或者躺着。也许是前几年的冬天太累了的原因，那时候腰伤也犯得勤，总是一边贴膏药一边干活，不过今年就好了。对了，今年生理期肚子痛也好了。怎么回事？难道谈恋爱能治百病？嘿嘿，怕是因为不那么辛苦然后吃的好身体也好多了的缘故！ “你醒了，那就上去吃饭。”李成瀚侧过身，探着身子看着简潼说道。他本来想摸摸她的脸或是抱一下她的，可自己身上的寒气太重，怕过了她会让她不舒服，就忍住了。 “好。走。”简潼笑着点点头，却伸手摸了下李成翰的脸。这一摸她才反应过来，李成瀚只穿着件羊毛衫站在外面，大衣在自己这里。怎么反应也迟钝了？车里的温度可不低啊。简潼把大衣拿过来给李成瀚披上，双手放在他的脸上捂着，过几秒拿下来呵口气搓一搓再捂一捂。李成瀚看着简潼，被她这样一系列操作给逗笑了。 “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凑过来的脑袋恨不得贴在简潼的脸上。 “对不住啊，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你在外面冻坏了？”简潼愧疚地说着，眼神里的关切很真，看得李成瀚心里一片柔软。他没说话，抬起手放到简潼的唇边，很爱惜地轻轻抚了几下，眼神也跟随自己的手指划过，落在眼底简潼的唇，是那么诱人。他慢慢吻上去，轻轻地感受唇上的温暖。简潼在他的手覆上脸颊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因为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欲，不是邪念的欲，而是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的欲。她闭上眼睛等待，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午间的光线柔柔地洒下来，从两人的额头到鼻尖，鼻子到唇瓣，寸寸地笼罩着这份浪漫，画面唯美得像一幅画。李成瀚的眼睛也慢慢闭上，享受对方带来的甜蜜，在每一次交缠中步步深陷，慢慢失控…… “别，别在这里。”简潼感觉到了李成瀚伸进衣服里的手，从腰间快要划到后背……赶紧把他推开了一点距离。李成瀚的右手握拳，在简潼的抗拒下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额头抵着简潼的头。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着对简潼说：“我知道。”简潼不看他，抱着他的脖子像从前一样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宽慰，也像是抱歉。 “你不饿吗？开了这么久的车。”简潼看了下时间，都快1点了。 “你饿了吗？我倒是还好。”李成瀚抱着简潼的腰肢，根本就不想松手。 “不饿也要吃饭的，等会儿我们不是还要去取衣服吗？”简潼其实也不饿，早饭是9点多吃的，还吃得很饱。 “你饿了，那我们走。”李成瀚松开了一点，很不舍地又吻了下简潼的额头。 “好。”简潼松开手，拿上包转身下车。李成瀚快速从驾驶室那边走下来，牵住了简潼的手，一起往江边的西餐厅走。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基本是出去的人比进来的人多。餐厅里有很多空位，李成瀚却要了个能看到江景的包间。 简潼很少吃西餐，所以大多数是李成瀚在照顾她。直到吃完这顿饭，她可能都没分清桌上所有餐具的用途。不过无关紧要，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临近回程，李成瀚又接到个消息，是那家二手房店长发来的，说是那边的要价开了，如果这会儿可以谈妥，那就立即签合同。李成瀚没多问，打算尽快赶过去。 “那个，简潼，我这会儿有点事，你要是吃好了咱们快回去。”李成瀚付了账单，拿起外套说道。 “可是我等下要取去衣服，人家早上就给我发消息了，我也答应了等会儿去。”两边不顺路，简潼想去取衣服。 “那车留给你，我打车回去。”李成瀚想了下说道。 ‘“你这是急事？还是你开着，我等下打车回去。”简潼看他的样子就感觉这事挺急。 “不，留给你，我现在打车走，这是钥匙。”李成瀚从口袋里掏出钥递给简潼，他可不放心让简潼自己打车走。 “这个地方不好打车？”江边很少有空出租车，一般都是送人来。 “叫网约车就好了。”李成瀚握着简潼的手笑了，她肯定是一时情急没想到。 “哦，也对，那你快叫。”简潼也笑了下自己，然后赶紧催促道。 “没事，你先上车，我看着你走。”李成瀚牵起简潼的手边下楼边说。到了停车场，他直接把简潼塞上车子关上门，示意她先去。简潼摇下车窗看着他：“要是忙很久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李成瀚笑着应下来。其实根本不用接，那么近。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简潼发动车子说道。李成瀚点点头，挥挥手跟她再见。 车子开出几十米远，简潼才把车窗摇上去。等风灌不进来，温度才能慢慢上升。简潼根据导航历史翻出上次的地址，就慢慢悠悠往那边走。她手里黏黏的，也许是有点紧张，当知道了李成瀚这台车子的价值，她就没开过了。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再握上方向盘，还是有点心有余悸。那时候可真是不知者无畏啊！几百万的车，说开就开上了，要是磕了碰了可怎么办？不过幸好，自己还算谨慎，也没出过什么小状况。 等李成瀚到了【丽景华庭】，那个店长已经在那边等了他很久。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李成瀚跟他认识，还提点过他一次，让他减少了一笔损失，所以他对李成瀚很是感激，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表现一下，所以他是尽心尽力。 “李律师，您来了。”张店长笑着，递上一根烟过去。李成瀚接过来，任由张店长给他点燃。 “怎么样？”李成瀚抽了一口，这个味道让他很不适应，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皱着眉，张店长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他不满意。 “就等议价了，您跟我上去？”张店长站在单元楼下门口，不敢再耽误一秒。 “走。”李成瀚手一扬，跟在他后面上楼。 李成瀚记得，小时候总嫌5楼太高了，没有电梯要走上去很累，可是今天他却一点都不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5楼。熟悉的楼道和熟悉的环境，他抬手敲门，仿佛看到了门后，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像多年前那样，兴冲冲地跑过来开门。 谈判的过程还是那么容易，对李成瀚来说，不过是价钱的问题。不过那家人还算厚道，按照市场价3万1平卖给了他，也没多抬价，甚至对李成瀚话里话外都是感激，好像是他来帮了大忙。李成瀚心里有数，估计是那个张店长私底下想了办法。也好，只要顺利拿到这套房子就行。他满意地看了眼身边的张店长，笑着对他点点头。张店长受宠若惊，赶紧拿出合同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第180章 黎明的曙光 “我先付20万定金，你们腾房那天我过来付完所有尾款。”李成瀚拿出手机准备转账。那家人特别满意，本来定金只有10万的，要找个房子租也好买也罢付个定金也是够了。谁承想买家竟这么大方，多付了10万。 “好好好，可以可以，我们最迟10天内把房子腾出来。”男主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赶紧答应下来，生怕人家反悔。 “行，年底不好找房子，多宽限10天都行。”只要买下来，李成瀚就不着急了，后面还要重新装修，反正今年是交不到简潼手里。对方一家人听了更高兴，这买家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但能全款，还能这么体谅人。 “李律师，都好了，您把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帮您把名字写上去。”张店长看到协议达成，赶紧催促道。 “是要身份证号吗？”李成瀚问。 “对。”张店长笑着应道。 “不写我的名字，写我女朋友的，我现在找，你稍等下。”李成瀚记得手机里有简潼的入职资料，上面有她的身份证号。 “您这是买下来送您女朋友？真是模范啊！”张店长不禁感叹道。现在这年头，婚前送房的可不多，再有钱都不多，一般都会送别的，汽车或是现金之类的。 “嗯。”李成瀚一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那怎么非要买这旧房子呢？现在的女孩子可都要新的。”女主人迟疑地开口问道，她觉得能一次性拿出接近300万的人不会买不起新房，况且这价钱买个大小差不多的新房也完全够了，何必要这么旧的呢？这房子有20多年了？！ “她不是那样的人。”李成瀚抬头淡淡一笑，没有把真实原因挑明，毕竟房子过户之前，什么都可能发生。女主人听后讪讪一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小人之心。 李成瀚把手机里的资料翻出来给张店长看，他快速填上了简潼的信息。等全部写好，张店长抬头握了握男主人的手，递给他一份合同。李成瀚立刻把钱给他们转过去，就跟着张店长下楼。 “李律师，后面的事情我来办，等需要您女朋友到场的时候我再提前约您，估计是在下个月初。”就剩下过户了，到时候李成瀚带着简潼到场签字就行。 “她能不能不去？我不想让她现在知道，等我装修好了再让她去看就行。”李成瀚主要是想给简潼个惊喜，现在知道的话就不是惊喜了。 “这，这可不行啊，要不然这样，等他们腾了房子您先装，装好您带着女朋友来看，看完过户也行。”张店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可以吗？”李成瀚怕那家人中途要是有其他想法，等房子装好又出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可以，咱们不是有合同么？违约他要赔3倍的，临时涨价也是一样赔3倍。”张店长早就见过那种坐地起价的，所以他在合同里加了这条协议。 “那行，等他们腾了房子你跟我说，月底圣诞节前后我要出差，要是那时候他们搬走，你就找人帮我先打扫一下，然后找个熟悉的装修公司来看看，等回来再决定方案。”李成瀚的想法是，最好尽可能还原简潼小时候的家。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了，您安心去忙。”张店长一口应下来，这样能表现给大律师的机会可不多，所以要好好抓住。 “行。”李成瀚说着，给张店长转了笔手续费。 “您看，这还没过户呢，您这么客气干什么？”张店长室真心拒绝，要说这点事他给做都不够还人家人情的，怎么能现在就收钱呢？ “本来该请你吃顿饭的，可我最近实在抽不开身。这也不算什么费用，就当你的辛苦费。”李成瀚拍拍张店长的肩膀，心情很是飞扬。 “您这也太客气了。要不这样，今天下午您不嫌弃的话我做东，您赏个脸，咱们一起吃顿饭行吗？”张店长想借个花，要不然后面也没机会再献佛了。 “今天不行，我还要去接我女朋友，改天。”李成瀚说着要走，又被张店长拉住。 “李律师，要不这样，您接上女朋友，我请二位吃个饭行不行？”张店长说什么也要把这顿饭请了，不然后面真的没机会。 “真不用客气，我先走了，你去忙。”李成瀚笑意十足，他要赶着去见简潼，又办妥了一件大事，怎么说也不能在这耽误时间。 “您的女朋友真幸福啊！有这样一位男朋友。”张店长诚心感叹道。 “不，是我的幸运，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到她。”李成瀚学着最近时新的说法，把张店长都逗笑了。 “您这么说，我都有点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您这样评价啊？”张店长又拿出烟，给李成瀚点了一根。李成瀚点点头，说了句“先走了。”就离开了这里。 快到下午饭时间，简潼取了衣服就去了趟疗养院。陈汐的主治医生又带来了好消息，他说陈汐已经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温度，有了触感，一些反射弧的反应也慢慢显现出来，就连眼珠都能动了。简潼欣喜若狂，一直拉着陈汐的手说话。果然，陈汐的眼珠在听到简潼的声音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把简潼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姐姐，姐姐，你能听到是不是？对不对？”简潼因为太激动，直接热泪夺眶而下，声音颤抖得有些听不清。 “姐姐，你醒了就好了，一切都好了。”简潼语无伦次，想说的太多，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姐姐，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我接你回家，我们一过日子好吗？”简潼鼻涕混着眼泪，整张脸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可没人会笑她，遇到她这种情况，任凭是谁，估计都差不多。屋子里有护士有医生，都没人打扰她们姐妹二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甚至为她们而动容。这7年，简潼的日子怎么过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唯一能从她每次的风尘仆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行程里看出她的辛苦的，只有陈汐的医生护士，他们知道这姐妹俩相依为命，知道她们只剩彼此，知道简潼的艰辛，知道陈汐的坚强。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里，姐妹俩总算看到了一丝光明，而这丝光明会随着时间的推进，一点一点光亮起来，最终迎来黎明的曙光。 “简潼，你姐姐会醒的，一定会醒的。”郑医生拍了拍简潼的肩膀说道。简潼这才抹了把脸，转过身来点点头。 第181章 甜蜜的准备 晚间的风停了，空气虽然冷，但不至于多冷清，街上还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匆忙而过的车辆，以及越来越好看的路灯。马上要到兔年了，街上有好多卖兔子形状的玩具或者兔子图案的东西。简潼开车往回走，看到一家商场门口树立了一个巨大的兔子灯，有3层楼那么高，身体通亮，红红的舌头和长长的耳朵用闪光的彩灯装饰，远远就能看见它的调皮。好多小孩子围着这只巨兔，有的拍照有的抚摸，能看出都很开心。简潼看着兔子灯，差点走了神。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现在天真的黑得好早，好像5点左右就开始暗下来，到了这会儿，已经完全是晚上。简潼提着后座的两件衣服上楼，发现屋里的灯还黑着。她打开门口的灯换了鞋放下包，拿着衣服往卧室走。刚一进卧室，房间的灯瞬间亮起来，全屋的气球做成好看的各种造型，有花门架在床上，有各种花型的贴在墙上，还有很多束鲜花放在墙边和角落里，整个屋子看起来漂亮极了，连灯光都是新放置的，粉色的黄色的灯光，照亮了空间，也照亮了简潼心里的每一寸。 再往里走，简潼把衣服挂到衣柜里，然后脱下外套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刚回到房间里，手机就响了。简潼一看，是丁董。 “喂，丁董？”简潼接起来。 “你好，简律师，我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丁董一如既往地客气。 “您客气了，您说什么事？”简潼坐在床尾没有被花瓣覆盖的一点地方，她觉得今天有点累，大概是车开的时间长。 “陈幼珍小姐你认识？我最近联系不上她，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丁董认识陈幼珍时间不长，可她前段时间每天都去他公司，然后突然消失没有一点音讯，丁董觉得很奇怪，所以还是想问一下。 “陈小姐？她联系不上了？”别说丁董，简潼也觉得奇怪，难道是陈志强…… “对，麻烦你，或者你帮我问下她的行踪，我只是想看看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需要我帮忙，也请你告诉我。”丁董觉得陈幼珍很有意思，就跟她接触了几天，可这样的接触突然断了，让人很难受。 “好，我晚些回复您。”简潼的心一下子跌落下来，语气也随之低沉不少。 “那就麻烦你了，简律师。”丁董的眉头这才松了一些。 “不客气，丁董。”简潼没有多说，想挂了电话去找陈幼珍。 “那我等你好消息，再见！”丁董也没多说，这样的事麻烦简潼是有点奇怪的。 “好的，再见！”简潼挂了电话，急忙又给陈幼珍拨过去，果然没人听，她又打给李成瀚，也没接。奇怪，这是怎么了？简潼给陈幼珍发了个信息，然后就去洗了个澡。等出来擦头发的时候，她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是李成翰，他说本来已经回来了的，结果临时有事又出去了，是程树的父亲，身体不好要找人去更好的医院，他找了自己的师兄，给简潼看破伤风那家医院的院长，所以今晚可能回不来，让她先睡。简潼回复知道并询问需不需要帮忙了，李成瀚回说不用，简潼就拍了张卧室的照片发过去，说房间很漂亮，谢谢他的用心。没过多久，李成瀚发来了一声叹息，对今天的失约表示遗憾。其实也不算爽约，至少简潼是不知道的。 晚上7点多，简潼也不觉得饿，穿好睡裙坐在卧室的窗台上给脚涂指甲油，她是看网上说的，脚趾间涂上指甲油会让人更显得精致，反正今天有时间，所以就用来干这个。等这些做完，简潼去厨房拿了块慕斯蛋糕和果汁，坐在梳妆台上吃起来。最近感觉长了点肉，多吃甜的也能长，就是长起来不太好看，要锻炼，才能保持身材的匀称和皮肤的紧致。也许，是可以跟李成瀚一起去健身了。 屋子里东西好多，连床上都散落了一层红色的花瓣，简潼舍不得收掉，就拿着毯子睡在了外面客厅的沙发上，不到10点，她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李成瀚凌晨4点进门，一身冷气让他赶紧站在出风口底下取暖。程树的父亲才安顿好，医生也有了好的治疗方法，他才敢回来。 过了一阵子，身体在暖风地下慢慢回暖，李成瀚转身打算在沙发上靠一下，却看到睡得很香的简潼蜷缩在毯子里，只把头发露在外面，蒙住了整个身体窝在沙发这头。他轻轻走过去，坐在简潼身边，很小心地拉下毯子让简潼能够呼吸顺畅。借着餐厅墙上微弱的光，李成瀚看着简潼熟睡的面容，心里才慢慢缓和下来。 他之前在医院，看到程树的父亲半身不遂，脸都歪了，整个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心里很不是滋味。人这一生，草草看去只要有钱有条件，大多可以过的安稳无忧。可细细看了才知道，每个人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有什么条件，只要活在这世上，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尤其是后两者，再有钱的人也要面临这些。所以趁着年轻，趁着想要的东西能拿到，想守护的人在身边，一定要好好珍惜，决不能浪费时间在没有用的事情上。 想着这些，李成瀚轻轻拨弄着简潼的长发，眼里的温柔快要滴出水来。睡得正香的简潼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总觉得身边有人，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迷糊的意识里支配着她，加上感觉到了头发的波动，她毛骨悚然，惊叫着手舞足蹈，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梦魇里。李成瀚看到了简潼的害怕，一把掀开毯子把简潼抱在怀里赶紧说道：“是我，简潼，简潼，别怕，是我！”简潼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了周边的环境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才紧紧抱住李成瀚的后背：“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她以为是梦境，像从前那么多次一样的噩梦，在挣扎中自己很难醒过来的虚幻，恐怖又难堪。 “你做梦了？还是我吓着你了？”李成瀚一下一下摸着简潼的后背，他从没见过她这样，还是第一次，所以也很紧张。 “没有，没有。”简潼一身冷汗慢慢冷却，手脚也没那么僵了。李成瀚不敢松开，还是把她深深扣在怀里。 “为什么睡这里？”李成瀚问道。 “房间里太好看了，我怕睡乱了。”简潼心有余悸，跳动得还是很快。 “这有什么？乱了明天重新弄就好了。”李成瀚笑道。 “不，我舍不得。”简潼说出这句话，李成瀚才明白，原来美好的东西都怕被破坏，所以尽量保持着它的有效期限。 “那我呢？我也不能睡吗？”李成瀚沉默了一瞬，才又问道。 “你，为什么要布置房间？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简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李成瀚听后，慢慢慢拉开简潼抱住自己的手臂，让她能看到自己。 “今天，我本来是想，跟你……”李成瀚凑到简潼的耳朵边上，说了句悄悄话。简潼听了有点害羞，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呢。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意料之外，毕竟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那现在，我们……”简潼也把嘴凑到李成瀚的耳边，呼出的热气一秒点燃了李成瀚心里的火焰，可现在太晚了，简潼又受了惊吓，他实在是舍不得。 “太晚了，我们去睡，好吗？”李成瀚抚了下简潼的头发说道。 “嗯。”简潼有一点点失望，不过也好，她刚才的反应也许让李成瀚也吓着了。李成瀚站起来，把简潼抱在怀里，一起进了卧室。 第182章 西山烈风 床上花瓣被尽数扫到地上，李成瀚给简潼盖好被子，才去洗手间洗漱。 天很快就亮了，夜晚似乎变得漫长又短暂。简潼睡得不踏实，一直往李成瀚怀里钻。 等手机铃声打破房间的宁静时，简潼翻身起来先调到静音，然后看了一眼屏幕，是陈幼珍，就赶紧拿着手机走到了外面客厅。 “喂？”简潼声音哑哑的，也是没睡醒。 “你给我打电话了？干嘛呀？”陈幼珍声音冷冷的，有种不由自主的抗拒。从知道跟简潼的关系后，她心里很别扭，可是看到她打来电话，不知道什么事找她，还是给回过来了。 “是丁董，他说最近联系不上你，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所以托我问问看。”要不是丁董，简潼应该也不想联系她的。 “噢，我在墨尔本，跟我爸爸在医院，暂时没有心思想其他的。”陈幼珍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简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知道了，我会转答的。”简潼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回应了丁董的嘱托。 “你，不问问我爸爸怎么样了？”陈幼珍有点生气，简潼怎么连一个字都没提，而且情绪还那么平静。 “你爸爸，我要问什么？”简潼很不屑地反问道。 “他也是你……简潼，你知道吗？从上飞机开始，他就一直在念叨你，一直问我你在哪，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送他。”陈幼珍心里也不舒服，要不是陈志强现在神志都不清楚了还一直喊简潼的名字，她也不想说这些的。 “现在才问？早干什么去了？”简潼的火气上来，狠狠怼了一句。 “简潼！他把那么多东西都给了你们姐妹俩，也忏悔了，现在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你还要怎么样？”陈幼珍被简潼这句话怼得瞬间破防，她眼睁睁看着陈志强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之中仅剩下的清醒时间里，都说的是些颠三倒四的话。现在简潼的态度又是这样，一点都不肯退让，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东西？什么东西？”简潼蹙眉，她可什么都没收到啊！ “算了，现在到不了你手里，你等着。”陈幼珍知道，那份遗嘱，只有在陈志强死了之后才能生效，所以现在也不想多说。 “我也不稀罕。”简潼也不在意，很快就不想再追问。 “你！…算了，你有护照没有？”陈幼珍看了眼玻璃窗后的陈志强，心里的火压下去，问了件还算理智的事。 “怎么？你想让我过去？”简潼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精髓，问的时候语气里充满轻蔑。 “你有的话能不能尽快过来一趟？这件事就算我求你。”陈志强一遍一遍地问，我的大女儿和小女儿在哪里？她们什么时候来看我？陈幼珍也一遍一遍地骗他，到了现在，她慢慢没那么抵触没那么生气，就只想着满足陈志强最后的心愿。 简潼本来听到陈幼珍求她是有些生气的，可转念一想，陈志强既然这么严重又这么牵挂她们姐妹俩，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在这种情况下回国呢？ “既然这样，你们急着过去干嘛？国内的条件还跟不上吗？”简潼这话问出来，完全是好奇。 “是因为，因为我妈妈她，她的墓地在这里，他们想要合葬。”陈幼珍知道，这话说出来简潼更不可能去，但她也不想骗她。 “呵！那你们一家人好好团圆，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简潼的心里炸起一片水花，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跑进洗手间里，用凉水好好泼了几把自己的脸，让整个人可以冷静一点点。可心里的火怎么可能就此浇灭？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那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呢？算什么？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生命中从来没出现的角色竟是这样不堪！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现在临了还想让抛弃的孩子去看他？哼！痴心妄想！ 可是妈妈呀，你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人？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有姐姐，躺了这么多年，要是知道那个人现在回来了，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小时候感受过的关爱还在吗？你想他吗？你会不会怪我心狠呢？想着这些，简潼的眼泪悄然滑落，滴进水池里…… 西山的风好大，一点也不像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山丘和屏障的遮挡，吹得人很麻木。简潼骑着车，在通往墓园的盘山路上绕啊绕，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弯。 早上这里还有些水汽，道路边的灌木与花草上已经结了不少露珠。 还是早上，这里又偏僻，所以路上的人很少。简潼记得那个夏天，她眼看着略显瘦弱的母亲被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在通往墓园的路上被紧紧抱在话里的愧疚、不舍和撕心裂肺的痛，即使过了7年，在这样清冷的冬日里依然鞭笞着她的心。像刀割一般的痛，折磨了她这么多年，在每次上山下山的时候尤为强烈。简潼不知道，也许到自己魂归西山的那一天，这种剜心之痛才会消散？！ “妈妈，我来看你了。”简潼把头盔放下，跪在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把新鲜的野花，轻轻放在墓碑边上。从前妈妈就喜欢花，可自己每次拿零用钱给妈妈买几朵的时候她总是训斥自己，说是浪费，让钱花在更有用的地方才对。所以后来，简潼和陈汐也会从一些地方摘些野花，拿回去放在玻璃瓶里用水养着，可以放上一个星期，尤其栀子花，到了季节开得很美，而且还能让室内香很久。 “你知道吗？那个人他回来了。”简潼说着心里的苦涩溢出来，眼泪瞬间夺了眶。 “原来他没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衷，他只是想要荣华富贵。你能想到吗？抛弃了怀着孩子的妻子，没留下任何东西，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能忍心割舍，这样的人没有心，也不是人！”简潼倔强地抹泪，眼神里还有恨。她原以为，没有感情也就不会恨，可自从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仇恨就凭空生了根发了芽，日日夜夜提醒着她：是抛弃、是恶毒、是残忍！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甚至不配为人！ “妈妈，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简潼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在这几年的风雨里越发模糊的妈妈的样子，满心都是心疼和悔恨。要是小时候妈妈能找个人重新托付该多好！要是你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该多好！要不是有自己这么个拖油瓶，按照妈妈当时的条件，带着4岁的姐姐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良人，或者就她们母女自己过，也比带着两个孩子要轻松得多。 “都是我，因为我，对不对？妈妈。对不起，对不起！”简潼泣不成声，靠在墓碑上用力抱住墓碑，好似实在抱着妈妈。 山上的风肆虐，吹得简潼披散的长发飞舞，胡乱拍打着眼泪长流的简潼。她靠在那里，破碎得像是马上要随风飞走了。一直以为时间会带走一切的，可原来都是自欺欺人。 第183章 固执的执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潼的手机也不知道震了多久，她才从思绪里慢慢回神，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 “喂？”简潼的声音虚弱，眼睛也是无神。 “简潼，你去哪了？”李成瀚从床上坐起来，上身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赶紧找她了。 “我在西山。”简潼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面色看起来很苍白。 “西山？”李成瀚反应过来，西山！ “待着别动，我去接你。”李成瀚没问原因，孩子要看母亲，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太过思念了。可他得去接，不然他是不放心的。 “不用，我骑了车。”简潼声音还是很平静，但在电话听起来就是距离感。 “骑车多冷！我去接你，你的车我帮你运回来就行了。”李成瀚说着已经起床去找衣服。 “成瀚哥，我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接。”简潼也慢慢站起来，可跪的时间太长，她的膝盖都发麻。 “你听话，这么冷你别吹风，会头痛的。”李成瀚心疼地说。他知道简潼肯定很难过，才会一早去西山，只怪自己睡得太沉，不然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 “你刚起床？估计你洗漱完我也快到了，骑车下山很快的。”简潼的声音里有了点温度，听起来像是关心。 “别！别赶，我等你，你慢慢走，走多久都可以，不要急。”李成瀚紧张得不行，这要是在山路上骑快了，万一遇到什么紧急路况可怎么办？ “好，那你别来了，我这就往回走。”简潼说着拿起头盔，看了眼旁边被风吹得凌乱的野花，又用手去把它们摆好。 下山的时候要快些，因为都是下坡。简潼每年虽然要来好几次，可这次的感觉很不一样，大概是心里装的事太多，才会觉得这条路特别漫长。 又走到当时车祸发生的地方，简潼特意收了手上的力气，让车子慢慢往下滑，心有余悸地看了好几眼那个地方。她从没骑车来过，所以这次比以往的视野都要广一些。眼看着到了转弯的地方，简潼几乎把车子控制到10码左右，很缓慢地过弯转向，下山前的所有弯道就没有了。 简潼又骑了几十米，突然停下车子回头。她记得从前这里不是这样，好像这里的路修过调整过似的，没有那么陡也没有那么窄了。难道这里一直以来总是发生交通事故吗？简潼骑着车退回去，走到弯道那里，往下看了眼当时摔下去的陡坡，似乎也被填充了一些，没有那么高了。自从那件事以后她每次来从没特意看过，所以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变了，今天对这些改变就觉得很惊讶。要是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坡，会不会姐姐现在就是好好的，她也从没吃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苦？ 简潼闭了下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把这些有的没的假设收走，然后骑上车回家。 李成瀚穿着一件灰色丝绸的衬衫和白色粗花毛衣外套，洗漱好又准备了些吃的放在餐桌上，就冲了杯咖啡在客厅坐着，等简潼回来。厨房的锅上热着馒头花卷，还有豆浆机里的豆浆也被保温，简潼回来就能吃口热的。李成瀚不时看表，已经过去40多分钟了。其实他知道西山很远，怕简潼急着往回赶，又急着想要她快点回来，心里很是矛盾。 又过了20多分钟，开门声响起，简潼摘下手套和头盔走进来，脸色很差的样子吓了李成瀚一跳。 “怎么了这是？”李成瀚快速跑过去接过简潼手里的东西放到鞋柜上看着她问道。 “没怎么啊，我先去换衣服。”简潼都不看他，身上被灌了冷风，现在只想要穿上舒服的衣服好好睡一觉。李成瀚看她没有精神，就只能先让她进屋。 简潼从衣柜里拿了件宽松的白色薄针织，里面穿了件纯棉的黑色吊带，又拿了条灰色裤子出来。他有些担心，就敲门进去看，结果发现被窝里缩成一团的简潼，露出眼睛看着窗户发呆。他走过去轻轻在床边坐下，声音很轻地问：“头疼吗？” “没有。”简潼声音小小的，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其实已经开始疼了，回来的路上就开始了，现在整个右侧的脑袋都开始发烫，她已经痛到咬着牙根坚持，嘴上还是说的很轻松。 “那吃点东西好吗？我弄了些热的，你一大早出去，这会儿肯定饿了。”李成瀚说着，想起身去端杯热豆浆过来，被简潼又出声制止：“不用，我不饿。”李成瀚回过头，他知道肯定有事，但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敢问。简潼心里的伤太重，无论怎么说都是修罗场。 “那我陪你一起睡，好吗？”李成瀚摸了下简潼的头问道。 “嗯。”简潼应了声，李成瀚才脱下外套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简潼没睡暖，转身过来紧紧抱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任由剧烈的头痛席卷，她像是自罚一样地生生忍着。简潼甚至在想：就看你能痛到什么程度，有本事就痛死算了！这赌气般的想法让她皱着眉头，表情难看得说不出话。 李成瀚伸出手让简潼枕着，环住简潼的背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此刻他才安心，比早上迷糊中醒来看不到人要安心得多。 “你昨天取回衣服了吗？试过没有？”李成瀚找了个话题，反正他也是要问这件事的。 “取了，没试。”简潼惜字如金，根本不愿多说话。 “那下午吃的什么？”李成瀚又问。 “吃了块蛋糕。”简潼用头抵着李成瀚的胸口，面部都开始抽动。 “我昨晚回来得晚，也没怎么吃东西，你要不要跟我吃一点？或者喝点什么也行。”李成瀚说了这么多，还是想哄着她吃东西，他很担心，又不能问什么，只能用这种办法想让她好受些。 “我昨天下午去疗养院了，医生说我姐姐好很多了，她能听得到也有感觉，应该很快就会醒了。”简潼没有回答李成瀚，而是说了这件事。李成瀚听后很高兴，松开一只手低头去看简潼。 “真的？那这是好消息啊！”李成瀚很高兴，他只能看到简潼的额头，看不到她眼睛都睁不开的表情。 “嗯。”简潼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李成瀚才反应过来，一定还有坏消息，不然简潼不会这样的。 “那，你怎么一个人去西山？我醒了跟你一起去不好吗？我也想去拜访一下阿姨，告诉她你们有我，以后只要我在，你们都会好好的。”李成瀚只能这么说，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去一趟，买束花，再说说话，告诉她别担心，简潼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第184章 想开 李成瀚说完，简潼什么都没说，心里是排山倒海的难过，更是庆幸，这句话也让她的坚强溃了提，胸口里憋着的那口气放出来，就变成了省心欲绝的哭泣。她开始没有出声，可李成瀚感觉到了她的抽动就发现了，然后哭得更伤心，感觉所有的悲伤幻化成泪水，一副不哭断肠不罢休的气势，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李成瀚拧着眉，抱着简潼不停地安慰：“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你别哭，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我一直都在啊！”可他越说简潼哭得越厉害，他就不敢说了，只能用力抱着她给她力量。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潼也许是没睡好又起得太早，也许是哭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李成瀚感觉不到怀里轻微的蠕动，就松开手一看，脸上还挂着泪的简潼闭着眼，眉头也微微皱着像是已经进入了梦乡。李成瀚又抱回去，跟她一起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简潼睡得很沉，又做了许多梦，感觉很累。她醒不过来又不想再睡，就挣扎着把自己弄醒。身边的李成瀚半靠着，一只手拿着手机在处理什么，另一只手还搂着自己的身体。简潼看着他，看着他表情严肃的样子很熟悉也很可爱，一点都不觉得有距离。过了一会儿，李成瀚放下手机像是处理完了，转过头看到简潼睁眼，他的笑容瞬间从脸上荡漾开来：“你醒了？”简潼点点头，脸上也有了点笑意。好神奇，睡一觉头就不疼了，这在从前也是没有过的。 “那起床吃点东西好不好？”李成瀚俯下身，吻了下简潼的额头问道。 “好。”简潼也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感觉到饿了，很饿很饿的那种，好像前胸贴后背。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快2点，难怪这么饿。早上是几点回来得来着？怎么才半天就记不清了？ 房间里还放着许多气球和鲜花，李成瀚已经把枯萎的花朵和蔫掉的气球收走了，房间略显得宽敞了一点点。简潼起身先梳了梳头发，拿了个大夹子夹好就去餐厅坐着。 李成瀚去厨房倒腾了一阵，弄了几样面食和热热的牛奶和豆浆。 “快吃，你肯定饿坏了？”李成瀚把吃的东西都推到简潼面前，自己端了个碗给简潼盛了一碗粥。简潼先喝了口豆浆，然后风卷残云地吃起来。嘴里塞得满满的，心里就没那么空了，简潼感觉胃被填满的同时心也在填起来，甚至感觉也想开了。其实人生不过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很多东西都是虚妄，还没有面前一碗热汤来得实在。前些年也饿过肚子，那滋味很不好受。就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吃不好睡不好，她看起来弱不禁风了好几年。现在有了这么多东西，干嘛还要这样伤春悲秋无病呻吟？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成瀚哥，一会儿我们去看看程律师。”简潼本来昨天就要去的，那时候估计手忙脚乱地不方便，她也一直急着这个事，所以就想去看看。 “好啊。”李成瀚看到了简潼眼里的光，直到她应该是缓过劲来，也跟着一起开心。只要她开心，自己怎么都好说。 饭后，李成瀚去厨房收拾，简潼就进屋换衣服化妆。镜子里的人一点一点精致又精神起来，气色看着也好了不少。简潼看着自己的眼神，觉得变化好大。才几个月，眼里的怯懦茫然尽数消失，变得坚定起来。 总算有了太阳，午后就变成暖色调。简潼坐在副驾驶，穿着军绿色的大衣、戴着顶黑色八角贝雷帽看着窗外的阳光。李成瀚开着车，感觉心情也很轻松。 到了医院，简潼下车主动挽着李成瀚的手臂，让李成瀚还惊喜了一下。他们并排往住院大楼那边走，人来不少人的侧目。也许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很登对的金童玉女，或者标准的男才女貌！嗯，李成瀚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程树的父亲在住院部三楼的尽头，一个豪华套房里。进门是个小会客厅，左手边是可用洗手间，再进去右手边是一个陪床的小房间，没有门，跟相连的病房隔着个屏风。程父算是稳定下来了，戴着氧气罩现在在休息。程树把李成瀚简潼二人带到外间的会客厅坐着，疲惫的样子很明显。 “你们怎么过来了？”程树笑容依旧地问道。 “是我，我本来昨天就知道了，想着要来的，但昨天好像不太方便，我就说今天来看看。程律师，你这边有什么要帮忙的就随时说，我有时间。”简潼的意思是她看看能不能有她帮得上的，毕竟程树不可能一直守在这，他们家的孩子那么小，程太太也走不开，所以他肯定缺人手。 “哈，谢谢你啊！简潼，我这还不缺人，家里兄弟姐妹5个，晚上就有来替的。再说就是再忙不过来也不能麻烦你啊！”程树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噢，那要是有什么事万一需要的话你就让我来。”其实简潼是很诚心的，从一开始，程树就帮过她很多，她也一直没有感谢的机会。所以这次有这么个事，她也想多少能出点力。 “好，谢谢你！”程树看到了简潼眼里的诚恳，他知道简潼的意思，所以向她感激地点点头。 李成瀚一直侧身静静看着简潼，他也明白简潼的意思，心里的暖流涌动，脸上的笑就越发不值钱。程树看不过去，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啊行了啊，谁家没有贤内助似的，用得着在我面前炫耀吗？”李成瀚转头：“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已经写在脸上了！我是瞎子吗？”程树一如既往地夸张，简潼和李成瀚心里绷着的那根线彻底放下来，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看出来就看出来，这有什么的？”李成瀚转身坐正，往沙发上一靠，一只手搭在简潼身后的靠背上，脸上是一副很欠揍的表情。程树也往后一靠，抄着两只手继续翻白眼。简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程律师，我不太知道该买些什么，就准备了一点心意，请你收下。”程树被这番操作整得愣住，看李成翰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第185章 挖坑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程树不太适应，这是哪里的规矩啊？ “空手来就很不好意思了，就是一点心意，请你不要拒绝。”简潼双手拿着红包递到成熟面前说道。 “嗨，这是什么话，你能来就很有心了。”程树把红包一推说道。 “程律师，就是一点心意，你看你这样很伤我的脸，要不你就收下，好吗？”简潼语气和声音里带着祈求，看得李成瀚要冒火。自己的女人拿着红包求人收下，对方还这么不知道好歹，要是别人，估计李成瀚一脚就上去了。他把红包拿过来一把塞进程树的怀里，暴躁地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废什么话？”程树被弄得无语极了，还委屈，又不是他让简潼给的，而且这要是收了才更难看？ “简潼，你真没必要这么客气，我跟李成瀚的情分这辈子是算不清了。”程树总觉得简潼是因为李成瀚的原因才这样，可他不知道，简潼没想得这么复杂。 “程律师，你跟他的情分是你跟他，这是我的心意，我自己的心意。”简潼笑着解释，结果李成瀚听得更暴躁，这他妈是表白吗？ “情分？我跟他有什么情分啊？还这辈子，怎么，你要赖我一辈子啊？我对你可没有负责到底的兴趣！”李成瀚先看着简潼，后看着程树说道，气鼓鼓地像个河豚，又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行了，谁要跟你一辈子，也就是简潼脾气好有耐心，不然谁要你。能找着这么个媳妇你就烧高香！别一天天地甩脸子，给谁看呢？”程树的表情更嫌弃，好像李成瀚是块抹布，谁沾上谁晦气似的。 “我没人要？你没搞错？”李成瀚翻起来坐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怎么，难道你很抢手吗？”程树挖了个坑，李成瀚果然乖乖跳了进来，一边的简潼也侧目，一脸审视地看着李成瀚。 “得，你们坐也坐了，红包我也收了，晚饭我就不留你们吃了哈。”眼见李成瀚跳了坑，程树的目的达到，就不看他们小情侣打情骂俏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事程律师记得尽管吩咐。”简潼站起来，非常大气地说道。但李成瀚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那个程树，真是讨厌，又挖坑！ “好啊，回头律所见。”程树挥挥手，还冲李成瀚挑了下眉。李成瀚想刀死他的眼神恶狠狠，转身就跟着简潼走了。 直到两个人上车，简潼什么也没说，还保持着刚才优雅的姿态，看着窗外的路况。快到下午饭点，路上慢慢有点堵，车子走得不快。李成瀚总趁机偷瞄简潼，看看她有没有要审问的打算。可简潼神态如常，沉默着就是不说。他打开车里的音响，简潼很自然地连上蓝牙，播放自己手机上的音乐软件歌单。李成瀚提着口气，一直到了家都没松下来。 一进门，简潼去卧室换衣服，然后坐在床上给丁董发了条信息，说了陈幼珍的情况。李成瀚跟过来，贴着简潼坐下，也看到了她发送的内容。原来她们联系过，那陈志强的情况也许就知道了，所以早上才会去了西山？是这样的？！ “你，跟陈幼珍有联系啊？”李成瀚小心地问。 “嗯，丁董昨天拜托我，说联系不上陈幼珍了，问问看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我就给她打了电话。”简潼很平静，那些情绪过去，就过去了。 “那，你们还聊了其他什么吗？”李成瀚盯着简潼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要是有一点点伤心或是失落，他就立刻转个话题。 “她说，那个人想见我。可是却拖着重病回去，是要跟陈小姐的母亲合葬。”简潼的眼睛看着前方，声音里有了些讽刺。李成瀚听完，也像是被泼了一身的冷水。他慢慢转过身去，握住简潼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无法说出劝慰的话，因为什么语言都好苍白。也不能替陈志强开脱，他自己都恨，恨他的无情和残忍，让简潼她们吃了那么多苦。他只能陪她着，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而已。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在安静的房间里走得悄无声息。简潼没有哭，没有生气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一声叹息。李成瀚也就不动，等着她回头能看看自己，也许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简潼坐僵了，才想动一动。 “成瀚哥，你饿不饿？”声音有点突兀，把神游的李成瀚拖回来，他才惊觉时间已晚。 “我还好，你呢？饿了？想吃什么？”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问道。 “我也还好。”简潼抬手，抚上了李成瀚的脸。李成瀚也伸手盖住简潼的手，借着外面的光线看着她。由于简潼是背光，所以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她的肢体和呼吸判断她的情绪。过了一会儿，简潼放手站起来，俯身亲了下李成翰的额头，才走开去拿手机。 “你想吃什么？”手机的光照亮了简潼的脸，她看着手机上的美食软件，询问着李成瀚。 “什么都行。”李成瀚走过去，跟她一起看。 晚饭他们吃的是台湾菜，清淡的口味很舒服，吃完也不伤胃。饭后简潼跑了两杯花茶，跟李成瀚坐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 “你什么时候去试下旗袍啊？我很想看看。”李成瀚靠在沙发这一头，把简潼的双腿放在自己身上。简潼靠在另一头，端着杯子斜躺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看他。 “不想动。”简潼声音懒懒的。 “不想动就算了，什么时候想动再试。”李成瀚摸着简潼的腿说道。简潼看着李成瀚的手，放下手里的杯子坐起来。李成瀚不知道她要干嘛，只是目光追随着她。 简潼慢慢俯身，从沙发那头慢慢爬过来，盖住了李成瀚的脚，腿、腰和胸。她的眼睛里潮湿一片，有化不开的浓情蜜意。李成瀚慢慢反应过来，也放下手里的茶杯等待着。 简潼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摸到了李成瀚的脸，然后是耳朵，脖子，再就是喉结。她早就想摸一摸这里，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形态。因为女生没有，她也没有机会能碰到其他男性的喉结，所以现在有了机会，好奇心驱使下，手就放在了这儿。 李成瀚的皮肤有了温热轻柔的触感，在简潼的手滑到喉结上时双手搂住了她的腰，简潼就趴到了他的身上。 第186章 夜色正浓 “你知不知道，摸一个男人的喉结意味着什么？”李成瀚看着认真地简潼，眼里有了火焰和笑意。 “什么啊？”简潼确实不知道。 李成瀚一下子翻起来，把简潼抱到身上躺着，关掉电视和客厅的灯，进了房间里。 简潼心跳开始加速，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场景，所以她紧紧搂住李成瀚的脖子，在黑暗中感受到自己被放在柔软的被窝上。 那一刻在满室花香中到来，她咬着唇，双手抓着搭在李成瀚身上的被子，被紧紧盖住的身体根本动不了，眼里是一片澄澈的透明。 夜色正浓，李成瀚不知餍足得十分贪婪，一次又一次带着简潼登上高峰。在简潼被汗水打湿的丝丝秀发里，在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和贴近的柔软中，李成瀚沉沦得不想自拔，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直到深夜，简潼实在又困又累得睁不开眼睛，他才不舍地让她睡了。 房间里到处都是暧昧的气息，李成瀚的大脑被刺激得睡意全无，就打开了床头灯静静看着简潼。灯光被调到最小，橘色的光芒很温柔，像他眼里的水汽，笼罩在简潼的身上。她已经侧过身去睡着了，李成瀚就把简潼的头发轻轻理了理，然后撑起头来靠近她。简潼没穿衣服，光洁的肩膀在被子外面露着，皮肤泛起红润的色泽，李成瀚忍不住伸手，动作很轻很缓慢地摸了摸。原来是这个样子，李成瀚想，他都没看过。要是下次能在有光的地方看着她，那该多好。压不下去的嘴角快要咧到太阳穴，李成瀚的眼神里都是无限地疼惜和爱意，他都不想睡，恨不得就这样看着简潼的背影到天亮。 真到了天亮，李成瀚还是睡着了。简潼在清晨的闹钟里醒来，睁眼看到墙面的气球和四周的花束，心里的花园也开出了花朵。满室芬芳和色彩斑斓，带来了一天的好心情。简潼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竟然一丝不挂。她赶紧盖住身体，看到了身边同样没穿衣服侧着身子对着自己的李成瀚。简潼侧头微笑，看着枕边人熟睡的眉眼，轻轻抚了下他额前的碎发。他真好看，闭眼的时候才能看到更浓密的睫毛，眉骨和鼻梁都很高，印出他深邃的轮廓，嘴唇又柔软又厚实，触感……简潼不敢想下去，赶紧转身轻手轻脚地下床，从旁边的沙发上随便拿了件衣服套上，去了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不一样了，可具体怎么不一样简潼也说不出来。她一边刷牙一遍照镜子，脑海里是昨晚缠绵的画面，可又不敢细想，抬头看到自己的脸时都会害羞得低下头偷笑。身体上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大概很快就好了？对了，等下要去看看，有没有那个……嗯……就是……落红，她知道女生都不一样，有的会有的不会。那自己如果没有的话李成瀚该不会觉得不是那什么？简潼想着，要不要去看看然后说明一下？算了，他应该能感觉到？不是也谈过女朋友么？肯定是能感觉到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冲完澡，简潼再回到卧室衣帽间的时候，李成瀚就穿着条裤子靠在衣柜的门边，很有兴致地说了句：“早啊！”简潼看到他的笑容，下意识低头羞涩地也回了句：“早！”李成瀚走过来，看到简潼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衬衫，笑容就更灿烂了。 “你一大早起来就勾引我啊？”李成瀚能看出来，简潼没穿内衣，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吗？ “我哪有？”简潼这才看到，丝绸下面的身体能看出一些轮廓，就赶紧转过身去。 “有也没关系，我很喜欢。”李成瀚低低头，凑到简潼耳边轻声说了这句话，让简潼更不敢转身了。 “你快去洗漱，等下还要上班呢。”简潼就不看他，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李成瀚怕她真觉得尴尬，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走进了洗手间。 第187章 霸气护妻 简潼这才转身找衣服，然后拿到床边去穿。她看了眼洗手间，确定李成瀚现在不会出来，就迅速掀开被子查看。果然，有一点点痕迹，在粉色的床单上不是很明显。简潼笑了一下，安心了许多。 等李成瀚裹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看到简潼已经换好衣服在换床单，他走过去搭手，在一片凌乱中也看到了那点痕迹，于是会心一笑。 “你笑什么？”简潼不知道他看到了，所以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啊。”他不是因为开心或者什么，而是他知道简潼在意自己在不在意而笑的，可不能说出来，她肯定会很尴尬。 “没什么那你笑什么？”简潼追问道。李成瀚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走过去，轻轻抱住简潼说道：“你急着换床单是不想让我看见吗？”简潼秒懂，顿时烧红了脸。 “我，我怕你觉得我不是……”她心里还是介意那件事，更怕李成瀚介意。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成瀚拍拍简潼的背，他也明白，那件事如果不摆上来始终都是一根刺，简潼还是会这样提心吊胆。 “你，能感觉到吗？还是说你看到了才知道的？”简潼放下尴尬，很认真地问。 “简潼，其实我一开始就不介意什么，你知道吗？我是心疼你。”李成瀚收紧了圈在简潼身上的手臂，这一次他打算都说出来。“你是与不是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还是你，不会有什么不同。我爱的人勇敢、善良、坚强。但在我面前，她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是任何样子。你的担心都是多余，能够拥有你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你懂吗？就是那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不信命，只信我自己，我会紧紧抓住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放手，也请你别放手。”李成瀚的告白在隔了千山万水经年累月后发酵成绵长的老酒，等有一天简潼打开盖子，闻到了醇香看到了清冽，才会真正明白这份感情的意义和重量。 “你说什么？”简潼推开李成瀚，眼里的情绪翻涌，泪光闪现着，看得李成瀚心都要化了。 “什么？你是问哪句？”李成瀚说了这么多，他也不知道简潼问的是什么了。 “你说，你爱的人？”简潼提醒道。 “对啊，你就是我爱的人，怎么了？”李成瀚不觉得有什么，可简潼听到了那个字，既沉重又最美好的字，笑容在泪水里绽放，才觉得自己已经活出了另一个样子。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千帆已过，简潼放下了肩上重重过往，可以不带任何遗憾与伤感地跟李成瀚走向新生活。 “怎么了啊？你哭什么？为什么是谢谢啊？”李成瀚一边擦着简潼脸上的泪水一边问。 “你不懂，不过也没关系，你不用懂。”简潼笑得很甜，也带了一点点苦涩。是啊，他不会懂的，在这个世上被人爱着被人护着是一件多么稀世罕见的事，而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本以为此生是不会有奇迹，可李成瀚用了全心全意的爱在漫天风雪里燃起篝火，点燃了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是谢谢，谢谢你回来了！谢谢你爱我！ “那我认真说一次：我爱你！”李成瀚扶着简潼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认真说道。简潼瞬间觉得心里的大树开了花，漫天的花瓣飘下来，落在身边成了花海，有蝴蝶萦绕而来，飞鸟环成好看的形状，漫天遍野的春色盎然，充满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你说什么？”简潼呆呆地问。 “我说，我爱你。”李成瀚靠近，在耳边说完这句话，就紧紧抱住了她。简潼抬手，也紧紧圈住了李成瀚。眼里的笑意有了新的温度，像是盛开的一朵花。 冬天是最好谈恋爱的季节，所有的浪漫都会变成温暖，从从心里暖到身体，从精神暖到意识。李成瀚带着简潼出双入对，恨不得一刻也不分离，就算是参加【鼎祥】的年会，也时刻握着简潼的手。 “哎呀李律师，没人会拐跑简律师，你就不能跟我们好好喝酒吗？”【鼎祥】的郭总端着杯子，眼睛一直盯着李成瀚和简潼的手看。李成瀚不顾简潼的挣扎，手握得更紧说道：“我愿意！”郭总感觉没眼看，也就转头不再计较。 简潼今天真的美极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酒红色的丝绒裙更显出女性的美，既成熟又清纯，配着头上闪耀的钻石发夹，在宴会厅的首桌上闪闪发光。李成瀚移不开眼睛，一直借着给她夹菜的间隙去看她，惹得一桌人都有微词。 “哎呀，李律师，我们年纪大了，真看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腻腻歪歪的，要不你俩稍微收敛点？”【新辉】的杜总一眼看出来，这俩人肯定是有过肌肤之亲，互看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不过也对，这么久了，李成瀚不可能搞不定。 李成瀚根本不理他，该干嘛干嘛，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杜总不太高兴，齐总看了一眼，就拿起酒瓶过来准备给李成瀚倒酒。他们这一桌喝的是红酒，简潼喝的是果汁，李成瀚喝的是茶，从开饭到现在，无论谁劝他都不端杯。到了这会儿，齐总是打算把他架上去，不喝也得喝。 “来，李律师，我来给你倒一杯。咱们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为了明年大家都顺风顺水，财源广进，我们共同举杯！”齐总作势要给李成瀚面前的红酒杯倒上，却被他一把拿过杯子倒扣在桌面。酒桌规矩，只要杯子倒扣，在本人没同意的情况下，就等于任何人不能给他翻起来倒酒。一桌人看着这边都没说话，有的也放下了筷子，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李律师，您好歹给个面子，这样不是让大家都难堪吗？”齐总站在李成瀚身边，俯视地看着他，其他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齐总，我胃不好不能喝酒，你该不是不记得了？”李成瀚头也没抬地说道。 “那老规矩，简律师替你喝。”齐总说话就往旁边去，李成瀚一把扣住了简潼面前的杯子。 “她也不能喝。”李成瀚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强硬。 “李律师，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齐总阴阳怪气，眼睛却看着简潼。【新辉】的几个老板今天只来了杜总，他抄着两只手静静看着，也不打算插嘴调和。上次的事情他们几个人意见不同，主要是龙总反对，他是中立。后来看到李成瀚不但成功买下股份还帮丁总胜了官司，他们之间是有些争议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已至此，先静观其变。 第188章 借题发挥 “为了让你有意思，就要把我女朋友灌醉才行？”李成瀚侧头，眼里都是轻蔑的笑意。 “李律师，这是人家郭总的年会，咱们都是客，这么说就没必要了？”齐总祸水东引，打算把郭总牵扯进来说和，这样下去是不好看，隔壁和后桌都在往这看了。 “诶诶诶，我说齐总，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嘛，赶快坐回去，咱俩今天好好喝。”郭总出来解围也算适时，不然真的不好收场。齐总叹了口气，他其实也知道今天李成瀚绝对不会有好脸色，可拿人钱财，接到命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李律师，这杯我敬你，我喝酒，你端茶，非常感谢你今天能够赏光，是我们的荣幸。来年咱们继续合作，我这很多事还要仰仗你的帮忙。”郭总端起酒杯，对着李成瀚说道，语气还算谦卑，态度也还诚恳。 “郭总，谢谢你的邀请。”李成瀚端起茶杯，跟郭总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场面才算缓和下来。 “李律师客气了。我再敬简律师一杯，预祝简律师步步高升！”郭总又倒了杯酒，越过李成瀚跟简潼碰杯。简潼端起果汁，也微笑着一饮而尽很干脆。她一直看着李成瀚的反应，只要他没发话，她就保持沉默就好了。男人的角逐很简单，有时候这是单纯的口舌之快，有时候又是诸多的利益牵扯，所以她既不说和也不点火，只要安心做好陪衬就行。 “李律师今年名声大噪，我还要好好抱紧你们的大腿，不然以后我就是上赶着求人，恐怕都排不上号。”郭总看气氛好多了，就开始开玩笑。 “郭总客气了，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当然要共同进退。”李成瀚说了句轻飘飘的话，一下子就把距离拉开。 “李律师，其实今天呢，也是好机会。咱们杜总听说你要来，特地从集团赶过来，说要好好跟你喝两杯。但是你说你胃不好，咱们也就不勉强，要不都端茶，一起碰个杯好不好？”郭总今天是有任务的，就是做和事佬，只要跟李成瀚的关系不那么僵就行了，不然跟人家有两年的约，要是这中间出什么问题人家不给好好处理钻空子，那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是啊，李律师，今天很高兴能请到你大驾光临，咱们喝杯茶。”杜总端起杯子说道。 “好啊，杜总，敬你。”李成瀚抬手，隔空跟杜总碰了下。 “哎呀，我就说嘛，李律师多大气的一个人，怎么会斤斤计较，是？”郭总这句话，意思是李成瀚只要跟杜总喝了茶，就算是关系破冰了。 “计较？计较什么？”李成瀚装作不解。 “没，没什么，就怕你年底太忙，我们这年会还给你添麻烦，让你抽时间。”郭总解释很牵强，李成瀚也不理会，只是笑着摇摇头。 从【新辉】第一次给简潼下药，他多收了他们10的服务费开始，梁子就结下了。后来那件事李成瀚只是觉得生气，不是生气他们不帮忙，而是生气他们居然敢耍他，所以就动手给他们埋雷。那个雷要炸还早，李成瀚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等有一天事情爆出来，才显得自己的重要性。 “简律师，你看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要不等下还请你上台献歌一曲。”齐总插话，这话说得却并不好。李成瀚顿时垮脸，盯着齐总的眼神里都是刀子。 “不唱！”李成瀚声音平静，态度却很坚决。 “李律师，你不要总是替简律师说话，人家都没发话呢。”齐总不高兴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等下破了音丢了人，还打扰了各位的兴致。”简潼说话很客气，没有得罪而是放低姿态，这样他们也挑不出错。 “简律师谦虚了，就算破音，那也是天籁之音，要不等下你去看看歌单，要是有能唱的，咱们也都洗耳恭听，我相信李律师也是想听的。”齐总步步紧逼，李成瀚的手都握成拳头，感觉想打人。 “是啊，第一次见简律师的时候简律师唱的很好啊，要不我把歌单拿过来，简律师在这里唱也行。”郭总以为这是调和气氛的好事，就跟着齐总一唱一和，完全没注意到李成瀚暴风雨前的平静。 “郭总都发话了，那就请简律师上台。”齐总心里得意，脸上笑的也很猖狂。 “我说不唱！”李成瀚不等简潼再说话，冷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郭总这才意识到好像是踩到人家的逆鳞，眼看着就要爆发。 “好好，那我让乐队继续奏乐，咱们继续吃饭。”郭总赶忙转了话头，生怕后面再说下去会起冲突。 “郭总，不是我说，你怎么这样呢？李律师又不会吃了我们。”齐总更猖狂，他实在是看不过去简潼的清高，不就是个刚出社会的实习生吗？上次就很不给面子，现在让唱个歌就跟要了命似的。哼！装腔作势！ “郭总，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李成瀚站起来，拉着简潼的手对郭总说道。 “哎呀，你看这饭菜才吃到一半呢！老齐那个人说话么个把门的，你们别往心里去啊！”郭总站起来，搓着手很不好意思。这次是他求程树帮忙才请到了李成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转圜，现在又变成这样。 “不了，感谢款待！”李成瀚拉着简潼就走，他怕慢一秒就要掀桌子打人，都没来得及跟杜总打个招呼。齐总愤愤不平，起身跑去追。 “李律师，这是人家郭总的局，你这么早走不合适？”齐总挡在李成瀚面前说道。 “让开。”李成瀚不答，只是叫他让开。齐总一下子冒了火，准备上前去抓李成瀚的衣领，却在手还没没碰到他衣料的时候被李成瀚一把打开。两人都快，简潼都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发生了。她紧紧拽住李成瀚的这只手，害怕他动手打人，更害怕对方打他。 “李成瀚，你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要不是有那么个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给人家抄文件呢！”齐总气急败坏，站在大厅里就跟李成瀚起了冲突。好多人侧目，又不敢上前围观。郭总和杜总看到这一幕，赶紧跑上前劝阻。 “齐总，你这是干什么？”郭总心里真不舒服，天知道【理衡】帮了他多少，要不是程树帮忙签了合作协议，他有两次差点被人坑进监狱。 “郭总，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家伙不可。”齐总喝了酒，上了头，现在是彻底拦不住了，作势就要冲上去。杜总一把拉住他，皱着眉冲他摇摇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场面，他是想跟李成瀚稍微缓和一下关系的，对简潼也只是上位者的男性习惯性地调侃戏谑，没想到李成瀚对她这么紧张。 “走，找个地方，我看看你怎么教训我。”李成瀚反而笑了，对这种人他是真看不上。 “好，走！有种你就跟我来！”齐总涨红了脸，一身的酒气冲着大厅边上的包间走去，还时不时看看李成瀚跟上没有。 “放心，有我在。”李成瀚看了眼身边的简潼，拍拍她的手笑着安慰道。简潼的手心里都是汗，眼里都是担忧。这算个什么事？本来是好好参加人家的年会，结果弄成这个样子，要是刚才自己上台唱了歌，会不会就能相安无事？不会！他们肯定还会找别的借口！ 第189章 出行澳门 李成瀚拉着简潼跟上，郭总和杜总也一起进去，看看事态究竟会怎么发展。 “李成瀚，有本事咱俩一对一，谁也别插手。”齐总恶狠狠地说道。 “你喝多了就找个地方睡觉，发什么疯？”杜总出声制止，不想情况更糟糕。 “杜总，今天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跟任何人无关，你们让开。”齐总今天被李成瀚多次下了面子，很是丢脸。他本身就是特别好面子的人，要是不找回场子，他是不想罢休了。 “行啊，你想怎么样？”李成瀚笑笑，很惬意地问道。他比齐总高一点，人也比他壮些，又健身，会跆拳道，就算是好久没活动过也比他要强得多，说不定还要手下留情呢。 “老齐，差不多得了啊！”郭总吼了一句，他都恨不得动手把这个人按住，一天天的找什么事儿呢？ “李成瀚，你还装什么呢？别以为你有了点成就就不拿别人当回事，你能得意几天？”脸红脖子粗的人眼看着口不择言，郭总没办法，转身跑出去招招手，叫进来几个年轻小伙子，示意把人拖走。李成瀚一手插进口袋里一手拉着简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知道打不起来，可就想看看齐总发什么疯，只有他发疯了，场面才有意思。 “那个，李律师，真对不住啊，要不我改日登门道歉，今天先这样？”郭总看到齐总挣扎着被几个人带走，就赶紧给李成瀚赔罪。 “李律师，这次是我们抱歉，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了，改天我跟郭总一起，请李律师海涵。”杜总这时也放低了姿态，不让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两位客气，我随时恭候。”李成瀚没有表明态度，说完就拉着简潼走了，留下那两个人面面相觑。 今天这场合，齐总确实过分了。李成瀚不好发作是因为这里人多眼杂，要是换个地方，肯定要拆他一条腿。郭总和杜总自知理亏，本来好好的局面硬是这么给破坏了，大家都有责任，也就没互相推卸。不过在李成瀚这里，简潼已经是无可比拟的存在，下次要是上门，也许能从简潼这里入手会好些。 大厅里这时正在发年终奖，主持人带着公司的各部门负责人上台，端着一盆盆的金豆子。看来【鼎祥】这一年很不错，出手都这么大方。简潼没见过这么发年终奖的，还朝舞台上看了好几眼。李成瀚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笑了下继续往前走。 “成瀚哥，不会结梁子？”刚上车，简潼坐在副驾驶绑着安全带问。 “要结早就结了，怕什么。”李成瀚发动车子，离开了酒店的停车场。 “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以后总要见面的，还要一起处理事务，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简潼有些担心地说道。李成瀚笑笑，握住简潼的一只手说：“相信我吗？” “当然。”简潼想也没想。 “那就交给我就行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李成瀚很笃定地说道，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路。 “好。”简潼知道不用再问，李成瀚心里有数，而自己能看到和能想到的毕竟有限，所以也不适合插手。李成瀚想的是那些人根本不需要再给好脸色，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今天这样的场合敢叫简潼唱歌喝酒，下次呢？不给点颜色真以为自己没脾气？ 已经是周二了，周五简潼的官司就要开庭，然后去澳门。李成瀚计划着这些事，哪有功夫去操心其他？他给简潼又送了套化妆品和一大盒口红，希望简潼无论什么时候都光彩照人。就算她在人群中太过出色，李成瀚也有自信，没有人能让他吃醋。只是这份自信维持的时间不长，等他到了澳门，才发现真的是有点高估了自己。 澳门的冬天像康明的秋天一样，大街小巷都是单衣单裤，还有很多裙子凉鞋。简潼坐在出租车上，看着不同风格的建筑和陌生的环境，觉得很新奇。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所以怎么都看不够。李成瀚坐在她身边，翘着二郎腿揽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看外面的世界。 简潼今天穿了件紧身的白色针织吊带，外面套了件短款的咖色皮衣，下身是一条9分牛仔铅笔裤，蹬了双咖色短靴，又精神又洋气。微卷的长发披着，在背后倾泻下一片风情。李成瀚也穿得很休闲，看起来像是来度蜜月的新郎。他难得把头发随意吹干，没有打任何东西，肉眼可见地年轻了好几岁。 等到了码头，李成瀚把行李都拿下来，递给简潼一张邀请函，就一起走向了那艘渡轮。这也是简潼第一次坐轮船，听着海岸上的汽笛，看着面前庞大的船身，她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里的情节：初次登场的露丝穿着精美的洋装，大大的帽檐随着镜头拉起，看到了那张绝美的脸……耳边仿佛是悠扬的吟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无比悲壮。 “你怎么了？”李成瀚看到简潼失落的表情，忙出声问道。飘走的思绪被打断，简潼这才回头，属于自己的“杰克”那么真实地就站在面前，一下子就化开了所有伤感。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我从来没坐过轮船。”简潼解释着，还是没停下脚步向前。 “是吗？也许是在电影里。”李成瀚说中简潼的心事，她猛然抬头，深深看了李成瀚一眼。 “那你说说，什么电影？”简潼心里想着，希望李成瀚跟她异曲同工。 “嗯~太多了，最经典的就是《泰坦尼克号》。”李成瀚看着前后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怕会撞到简潼，所以就没再转头，也看不到简潼脸上欣喜的表情。是啊，有什么比两个人心心相印更美好呢？ 邀请涵的检票口刚好就在游轮大厅的入口，那里站着一排排穿着短裙的美女，一张张翻开来宾的邀请函，然后引导他们签到再分房卡。这搜游轮已经被主办方包了，所以上来的人只能是被邀请的人，他们也能更加放松、自由地在上面交流、玩乐。 李成瀚提前给这边说明过，只需要一间房就好了了，但是要大一点的套房，所以被安排在了3楼的一间豪华间里。所有出席的律师需要交一点活动经费，这个活动经费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稍稍重视一下这件事，什么都做不了，可能都不够这艘穿一晚上的电费。简潼都不知道这些，李成瀚早都一手包办了。 第190章 落日余晖 来到他们的房间，李成瀚把行李往墙上一靠，抱着简潼就滚进了被子里。他倒是还好，想着简潼肯定累了，所以先休息，什么都先放下。简潼抱着李成瀚，也是觉得累了，就靠在他胸口闭眼养神。 上午开庭，程树20分钟就结束战斗，把那几个人以“强奸未遂、蓄意伤害”的罪名判了4年的有期徒刑。简潼的伤情鉴定是夸大过的，而且有监控录像在，那几个人也跑不了。李成瀚还觉得不满意，虽然他们都知道，那几个人没有下狠手，不然简潼不会只是那样。但道理归道理，他气没消，所以找了个熟人打了招呼，那几个人绝对不会提前出狱，就算出来，也会断手断脚，这辈子就废了。 李成瀚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他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到了简潼这里，就成了加倍奉还，绝对没有一点点的手软。可这些简潼都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李成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同时，也帮她屏蔽掉无用的信息。只要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健康、平安就行了。 李成瀚抱着简潼，一只手还在她背上帮她顺了顺头发。简潼的头发上有洗发水的清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畅。可他却在简潼的耳边叹了口气，简潼抬头，摸着李成瀚的脸问：“怎么了？” “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李成瀚故作深沉地说道。 “为什么啊？”简潼又问。 “养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瘦。”李成瀚说完，简潼给了他个白眼，手也放了下来，李成瀚一把抓住按在自己的脸上，眼睛盯着简潼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什么事，吓我一跳。”简潼有点埋怨，可在李成瀚听来却是撒娇。 “这不是重要的事吗？，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李成瀚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我想喝水，你把手松开我坐起来。”简潼撇了撇嘴，用手推着李成瀚。可在李成瀚看来，又是欲擒故纵。他笑着把简潼的手放回去说道：“我去给你拿，你躺着就行了。”简潼就笑了，躺在床上看着李成瀚去倒水。 卧室与客厅就隔着个透明的玻璃隔断，沙发靠着隔断摆放，对面就是电视墙。墙边放了个小冰箱，里面有酒有水有果汁。李成瀚打开摸了下温度，觉得有点凉，然后就打开喝了一口。等他拿着水瓶过来，简潼伸手，却看到李成瀚站在那根本不动。简潼用眼神询问示意，可李成瀚突然扑过来按住简潼，嘴就吻了上去。 有点温热的液体顺着厚实的嘴唇流进简潼的嘴里，她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有这么给人喂水的？这也太……太……那个了。简潼闭上眼睛，开始虽然很突然，但还是抱着李成瀚的头控制着角度。等一口水喝净，李成瀚舔了舔她的嘴角，才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说：“水太凉了。” “嗯。”简潼知道这是借口，心里却美滋滋的。她现在一点也抗拒跟李成瀚的亲密接触，有时候甚至很依赖他，很想靠近。她不知道，李成瀚的荷尔蒙也像是蛊，在每个瞬间散发着独有的味道，不断吸引她沉沦。 “还要喝吗？”李成瀚嘴角的笑意漾开，看到简潼的耳朵红红的，觉得很可爱，他忍不住拨弄了两下，简潼也不躲，反而去摸他的喉结。 “要。”李成瀚听到简潼说的话呵感受到她的触碰，心里的火焰升上来，一把脱了自己的外套。 “我是说要喝水，你干嘛。”简潼推着他，眼神有点闪躲。自从上次之后，因为李成瀚年底很忙应酬很多，经常他回去简潼都睡着了，所以就再没有亲密接触。现在简潼这番操作，李成瀚觉得现在是暗示，赤裸裸的暗示。 “不耽误。”李成瀚说完，又喝了口水，用嘴喂到了简潼的嘴里，然后伸手去脱简潼的外套。刚抓到肩带上，敲门声响起，他心里安安骂了一句：烦人！就很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门。简潼坐起，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坐到床边上静静等着。主要房间里有点亮，她刚才就紧张了一下。 “什么事？”李成瀚穿着白色背心，头发乱糟糟地问道。 “请问是李律师和简律师吗？”服务员的普通话口音很重，但还是能明白意思。 “对。”李成瀚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 “是这样的，今晚8点开始有个酒会，这会儿可以出来先吃晚餐，两位方便的话到现在可以到最上面的餐厅去。今年的酒会主题是背景是民国，到时候请两位换好衣服出来。”服务员说完，冲李成瀚点点头就走了。李成瀚关门，看了眼时间，才6点多。转身回到卧室里坐到简潼的身边柔声问她：“饿了吗？” “嗯，有一点，要吃饭了吗？”简潼没穿外套，就穿着里面的白色吊带。她觉得有点热，就想凉快凉快。李成瀚亲亲简潼的肩膀，才抬起头把手插进简潼的头发里说：“嗯，吃饭了，走。” “好。”简潼把头碰了下李成翰的脸颊，然后站起来说道：“走。” 甲板上的人已经多了，男男女女地成群，举着酒杯或者拿着餐盘，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吃饭。这上面有3张很大地长条桌子，摆满了各种美食美酒。自助餐的方式，只需要自己拿想吃的就行。 李成瀚换了件休闲的西装外套，简潼也换了件碎花长裙，扎起一缕头发戴了个蝴蝶结发夹。海风吹起额前的刘海，在傍晚的光线里温柔极了。 李成瀚拿了个餐盘选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点心，又端了两杯香槟过来，递到简潼面前。 “要是觉得不合口味，我再去选点别的。”李成瀚的声音也很温柔。 “好。”简潼笑着端过来，用小叉子试了一块寿司。还不错，不腻不粘，还挺清爽。 “怎么样？”李成瀚问。 “挺好的，你尝尝。”简潼叉起一块，递到李成瀚面前，谁知他直接用嘴去接。 周围的人大多不认识，简潼悄悄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才安心低头吃饭。 李成瀚吃得很开心，也时不时地给简潼分享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两个人的气氛好得不像话，所有风景和人物变成背景板，弱化成一些背景元素，只给他们这副画面做衬托。 晚风吹起，汽笛声悠扬响彻，轮船开始离港，往茫茫大海里驶去。 “真美！”简潼放下刀叉，看着海面上慢慢落下去的太阳说道。这是她第一次看海，对辽阔的地方生出了许多美好的向往。 “是啊，真美！”李成瀚看着简潼，发出最衷心的感叹。他说的是面前说的人，看夕阳看大海的人，在落日余晖下美的像副画的人。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李成瀚眼里的简潼现在已经好比天仙下凡了。 甲板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最后点亮了最闪耀的那一盏，广播开始通知，还有半小时酒会开始，请各位去换衣服准备入场。 第191章 舞会 李成瀚看简潼也吃好了，就拉着简潼回去换衣服。他们带了两个很大的行李箱，尤其是李成瀚那个更大一些，走的时候简潼还开玩笑说那箱子可以把她都装进去。 简潼自己的箱子里是那两套旗袍和一身晚礼，还有一套平时穿的衣服。再就是洗漱用品化妆品和几双鞋子几套内衣裤，连睡衣都装不下了。她拿出那件深绿色长袖旗袍换上，穿了双浅口的高跟鞋，把头发分出上面一部分挽了个松松的发髻，插上一根带着小流苏的白玉簪子走出来，宛如民国时期的名门大小姐。等她从里间走出来，李成瀚也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到她这身装扮，瞬间眼前一亮。 “好看，真好看！”李成瀚没起身，而是伸出手把简潼拉到自己的面前。他穿的居然是军阀的军装，民国时期最拉风的最有气场的衣服。头发梳成背头，身边还有一顶帽子和一件风氅。 “你这身可真有样子，简直是从电视上走下来的。”简潼也不禁感叹道。他真的太适合这样的衣服了，能撑得起来也不违和，肩膀又宽人又好看，跟衣服简直相得益彰！ “那你喜欢吗？”李成瀚为了给简潼惊喜，这套衣服就在他后备箱里一直放着，直到现在才穿出来。 “那你喜欢我这身吗？”简潼不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当然！”李成瀚把她一把拉过来坐到自己的腿上，手环在她的腰间。旗袍是最显身材的衣服，藏不住肉还特别修身。简潼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衬得很玲珑，甚至非常妖娆。她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摆，好像摆进了自己心里去。 李成瀚忍不住吻了吻简潼侧边的头，然后吻了吻耳朵，就贴着她的脸闭眼坐着。心里的宁静升起来，海风送来海水的潮湿味道，房间里就显得很静谧，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过了好久，简潼才松开搂住李成瀚脖子的手，声音暗哑地说道：“该走了。”李成瀚缓缓挪开，又抚了下简潼额前的头发，才站起身帮简潼拿了件皮草披肩走出去。 快到8点，大厅里都是穿着各色民国服装的人群。年轻一点的男士是格子西装配怀表，略成熟些的是大褂长衫配金丝边眼镜。女士大多都是旗袍还有洋装，很年轻的是简潼想象过的学生装。 李成瀚戴着白手套，穿着一身军阀衣服走进来，身边的简潼披着皮草披肩挽着他，引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有几个人很快认出来，是康明最近炙手可热的大律师李成瀚，就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 “李律师，你好，我是香港的梁志高。”这位梁律师跟程树太太家里有来往，所以知道李成瀚。 “你好，我是李成瀚，这位是简潼简律师，是我们本部的，也是我的女朋友。”李成瀚大大方方地介绍，跟梁律师握手后又看着梁律师跟简潼打了招呼握了手。 “没想到啊，我说进来看到你们二位就感觉气氛很微妙，原来是一对啊！”梁律师在内地走动得多，粤语的口音就不怎么重，说话用词的方式也不像传统的粤语。 “是啊，这样的场合如果不带女朋友那多没意思。”李成瀚知道，国内有些职场的风气不好，这样的社交场合有人就不带女朋友或者另一半，因为这里会有很多美女提供，他们就拿来当做消遣。 “李律师真是模范，等下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梁律师端着手里的酒杯举了举，就有服务生接到信号端着托盘走过来，让李成翰他们选酒。 “梁律师客气。”李成瀚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简潼，然后三人一起碰了杯。正在这边相谈甚欢的时候，京城那位顾律师走过来，看到李成瀚和简潼就上前打招呼。 “哎呀，李律师简律师，好久不见呀。今天穿得真是夺人眼球，简直全场焦点啊！”顾律师穿得就是大褂长衫，简潼觉得他像说相声的，不知道等会儿他是不是有表演。 “你好，顾律师。”李成瀚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茬。简潼举杯，也说了句：你好。就隔空跟他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 梁律师跟他也认识，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几乎每次活动他都来，所以认识很多人。二人也寒暄了两句之后碰杯，顾律师在那自说自话，李成瀚拉着简潼向梁律师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他是真不像看到那个姓顾的，看见他就烦。 大厅里音乐响起，有人已经滑进舞池开始跳舞。李成瀚没有动，他可不想让太多人给简潼继续行注目礼。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好几个男的在看简潼，眼睛里都要冒火星子了，真是讨厌！ 简潼是今年的新面孔，也穿得很亮眼，自身条件也还不错，所以引来不少目光。其实也就是看了一眼，大多数人都还是见过世面的，除非有些不长眼睛的小角色，总是喜欢在这样的场合里出风头，比如那个姓顾的。 李成瀚跟简潼坐在舞台侧下方的角落里，两人喝着香槟说着话，也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 等时间到了8点，大厅灯光暗下来，音乐停止。一束强光打在舞台上，戴着复古领结的主持人上台致辞。先是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然后宣布了下这几天游轮上的安排，再就是播报了今晚的活动。这是第一天，大家先通过今晚的酒会互相熟悉和认识，舞池里有自由舞会，舞台上是乐队表演；明天下午游轮会到香港港口，大家可以下船玩5小时，晚上12点前回来；后天一整天是学术交流，被邀请来安利分析的几位律师进行演讲，晚上开赌厅，大家可以自由参与，但筹码都很小，当做娱乐游戏玩玩。再后天上午就下船了，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简潼觉得很有意思，想着明天去哪里才好。 “最后，祝大家在这里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和愉快的旅程。下面我宣布，舞会开始！”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厅的灯亮起，有位女歌手上台致意，然后乐队伴奏开始，灯光变成舞池里的闪耀，随着起舞的人群来回晃动。 李成瀚回头，看到大厅里乌泱一片都是人，才知道这次规模应该是很大的。他转头看简潼，然后伸出手邀请：“请问，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荣幸之至！”简潼笑着伸手，搭在李成瀚的手上，随他一起滑进了舞池。 上个月年会的时候，李成瀚就想跟简潼的跳舞的，可惜那时候没机会，被李建打乱了节奏，所以这只迟来的舞显得珍贵异常。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打扰他们，也没有人来反对了。 第192章 偶遇故人 大厅这么辽阔，还是被人群占得满满的，可想而知这次盛会有多热闹。 简潼喝了两杯酒，这会儿又被李成翰带着转圈，感觉头有点晕，所幸音乐是舒缓的，所以就干脆靠在他身上。李成瀚一脸享受，甚至有些得意。在场的男士没有带女伴的邀请了这里的美女共舞，她们一个个穿着不同颜色的短裙，妆发精致地站在舞池两边，等待着被挑选。 顾律师就是其中一个，他人不高，还选了个比他高的美人，一脸褶子笑容堆起来，看得李成瀚很不适。可他还偏偏喜欢往他们跟前凑，弄得李成瀚转过头去不看他。梁律师也选了个带点异域风情的美人，举手投足就自然得多。 头顶的灯光幻化出无数个美丽的光圈，在简潼脚底下晕染出盛放的花朵，她不知道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竟感觉已经出现了幻觉，又仿佛走在云端。 李成瀚的手好温暖，腰上的触感好舒服。她侧着头，微微抬起看清那人的面容后笑了笑又低下去，往他怀里蹭了蹭。李成瀚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想回房里去跟简潼单独待着。正想离开舞池，几名律师走过来跟他打招呼，还拉着他到后面的卡座坐着聊天。因为是初次见，李成瀚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就搂着简潼跟他们一起走。 “李律师，这位是？”一名来自湖南的律师问道，他开始以为简潼是船上的人，看到李成瀚带她一起坐着才好奇地问。 “这是我女朋友，简潼，简律师，也是我们【理衡】的律师。”每次简潼想自我介绍，都被李成瀚抢先一步，这次也是一样。 “原来也是同行，抱歉抱歉。”这位脸上玩味的笑容收起来，立刻严肃了不少。他伸出手跟简潼介绍道：“我叫吴昊，来自湖南【无锋】律所。” “你好，我是简潼，来自康明【理衡】。”简潼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总算有机会介绍了一句。 “你们律所是不是还看颜值啊？像我们这样的是不是都进不去？”吴昊看着身边几位朋友，跟简潼他们玩笑道。 “那肯定啊，颜值是能力的一部分。”李成瀚故作正经地说道，说完就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 等这曲完毕，音乐换成欢快的节奏，几个人拉着李成瀚喝酒，简潼想上洗手间，就先离开了。 大厅的公区洗手间在外面，简潼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害怕被海风扑着。可一出门，海风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温柔地送着海水的味道卷来，把她给吹清醒了。从洗手间出来，在洗面台前跟遇到另一个女士，她们一起洗手的时候抬头，还互相笑了一下。等她回来，却又不想到大厅里去。那里人太多太闹，这里反而清净许多。音乐声被大门隔绝，只能听到很小的曲调，晚上的海面又神秘又壮观。简潼站在栏杆边上，一下子出了神。 身边只有偶尔经过的工作人员，走廊上还有椅子可以坐，简潼站了一会儿觉得累，就坐在靠墙的长椅上继续看大海。手上的镯子泛出温润的光泽，配着这身衣裳特别协调。简潼弯腰，揉了揉被新鞋子扣紧的脚踝。她每次买鞋都很费劲，要么长短合适脚背空着，要么脚背合适长短又不行。因为她的脚比较细长，脚背又低没什么肉，所以很矛盾。为了这次活动，她可是跑了好几个商场，试了很多双鞋子才买了这几双。 “你好，需要帮忙吗？”一双陌生的皮鞋出现在眼前，简潼松开手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jan？”简潼惊讶了一瞬。 “简潼？我竟然没认出来是你。”jan也有点惊喜，他没想到，落单的美女是简潼。 “你怎么在这？”简潼没站起来，因为脚踝很累了。 “这是我的船，我当然在这儿。”jan也坐下来，挨着简潼说道。 “对哦。”简潼才反应过来，程太太说过，jan家里在这边是做生意的。 “看来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了，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让你加深印象？”jan 看着简潼，戏谑地说道，但是没有恶意，反而很亲切，就像见到自己多时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我知道这艘船姓黄，印象就很深刻了。”简潼这话就很巧妙，既提出自己记得他的姓名，也是一种客气的恭维。 “是吗，那我们可要好好喝两杯咯。”jan 转身，从门口台里面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出来。简潼一看，是烈酒，她有点胆怯。 “没事，你少喝点。”jan看出她的顾虑，就倒了很浅的一杯酒给她，自己倒了大半杯。简潼接过来闻了闻，有点刺鼻，浅浅抿了一口，顿时皱起眉头撇嘴。 “这酒好烈啊。”简潼感叹。jan 心想：没有你烈！ “还好，这是威士忌，没有兑过的，原产进口，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味道。”jan解释道。还端起杯子跟简潼碰了一下。 “你是接到邀请了才来的吗？”jan侧身问道。海风轻轻吹过来，撩开了他没扣上的衬衫，能看到他的吊坠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是一颗六芒星，上面有颗钻石。 “对啊。”严格来说是李成瀚先收到主办方的邀请，告知了【理衡】的代表人员和名单，主办方才正式给他们二人发了邀请。 “真好，能在这见到你。”jan不知道简潼是跟李成瀚一起来的，所以他觉得也许能发生点什么，哪怕是短暂的一个夜晚也行。 “今天是平安夜，送你一个苹果。”jan从白色西装外套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简潼，蔓延开来的笑意藏不住。 “噢，谢谢。”简潼对这种节日不敏感，所以表现得很平淡。也许是文化差异，港澳对这些节日就看重得多。 “你住哪个房间，晚一点我叫人送些吃的给你。”jan这话是想打听简潼的具体位置，不单是为了送东西。 “噢，不用了，我晚上不吃东西。”简潼连忙拒绝道。她又不是单纯的小白兔，怎么会看不出来jan想干嘛。 “那明早呢？一起吃早餐？”jan又发出邀请。 “不了，她要跟我吃早餐。”李成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jan后面阴恻恻地说了句，把他们吓了一跳。 “成瀚哥。”简潼站起来，很自然地挽住了李成瀚的手臂。李成瀚脱了大氅和外套，只有一件衬衫、裤子和军靴，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酒气很重。jan 一看，就知道他俩在一起了，于是很有礼貌地跟李成瀚打了个招呼喝了杯酒走开。 第193章 海上之夜 李成瀚脸色不好，盯着简潼的眼睛说道：“你上厕所上了多久知道吗？我到处找你。” “我就是在这吹吹风，然后遇到了黄先生，就说了两句话。”简潼知道李成瀚在气什么，抱着他的胳膊赶紧解释道。 “跟我回去。”李成瀚一把拉住简潼的手坐回了原先的卡座。一桌人都喝得热火朝天，看到他们过来赶紧让出了位子。 “快快，给简律师倒一杯。”吴律师说着，身边的人拿起啤酒给简潼倒了满满一杯。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喝不了啤酒了，刚才喝了洋酒，这会儿再喝的话会很难受。”简潼赶紧推辞道。 “那就倒洋酒。”吴律师拿过桌上的黑方，给简潼倒了少半杯。李成瀚看了一眼杯子，又看着简潼，他就看看她喝不喝。简潼不知道喝了好还是不喝好，一脸为难地看着李成瀚。 “不会，李律师的家庭地位这么高，简律师跟我们喝杯酒都不行？”吴律师端着杯子，看着犹豫不决的简潼说道。 “来，喝！”李成瀚端起杯子，推着简潼的手跟众人一碰，饮尽了杯中的酒。简潼一看，也一口让杯子见了底。 “好！咱们轮流敬简律师一杯。”吴律师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只是单纯觉得简潼很豪爽，所以鼓动大家都跟简潼干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慢慢缓和下来，李成瀚搂着简潼的腰身跟他们玩骰子。光线忽明忽暗，所有动作缩小又放大，烟雾缭绕间的眉目传情，看得李成瀚心神荡漾。 舞台上的表演尺度越来越大，舞池里人也越来越肆意。大多数的宾客没有了最初的疏离和体面，酒过三巡三旬之后，都兴奋了起来。简潼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觉得很不真实。 又喝了一阵儿，简潼的头越来越晕，眼睛被烟熏得有点睁不开。她侧头看了眼身边的李成瀚，就靠过去倒在他怀里休息。李成瀚低头，看到简潼的样子就知道她累了，于是起身准备退场。 “各位，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喝。”李成瀚揽着简潼，明显感觉到她虚浮无力的脚步都开始飘。 “好，你们先回，明晚咱们一起下船。”吴律师在简潼离开期间给李成瀚介绍了一家酒，在香港的兰桂坊，相约明天一起去玩。 “好。”李成瀚应下来，带着简潼往回走。刚出大门，李成瀚打横抱起简潼，顺着走廊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简潼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双手在解她旗袍的扣子，再就是把她放进了被窝。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她刚进入梦境里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抱起来脱掉身上的衣服，放进了一池温水里。简潼在衣服被扒光之前勉强睁过眼，发现房间里黑暗一片，才安心任人摆布，反正是李成瀚，她就一点也不怕。 热水蔓延过身体，浴室里氤氲起暧昧的水汽。李成瀚把简潼背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给她洗头、洗脸、洗澡。洗手间没有开灯，隔着玻璃门的卧室开了很小一盏夜灯，是简潼自己带的，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光线，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刚好能看到这段距离脚下的路。 可是光线越昏暗，气氛就越浪漫。李成瀚也喝了很多酒，抱着简潼光洁的身体一直在自我拉扯，他不想吵醒简潼，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直往她身上抚摸。偶尔摸到比较敏感的地方，简潼还会用手轻轻推一推。醉酒的人已经不省人事，身体本能反应就很迟钝，所以幅度很小，在李成瀚看来却成了欲拒还迎的诱惑。他闭了闭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把头发先洗了，然后把她抱出了浴缸。 长长的头发在床尾铺陈开来，李成瀚拿着干净的毛巾坐在地上给她擦头发。简潼的头发又长又多，怎么擦都擦不干，他只好拿出吹风机给她吹。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简潼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可声音一直持续着，她就睡不着了。等李成瀚给她把头发吹完，她裹着被子坐起来，看到了很模糊的一团影子。 “成瀚哥，几点了？”简潼喝多了，声音也哑了，在黑暗的空间里显得很突兀。李成瀚打开床头灯，坐到她身边去，把她放平。 “吵醒你了吗？”李成瀚柔声问道。 “嗯，头好晕。”简潼看着他，感觉眼睛都睁不开。 “要喝水吗？”李成瀚问。 “嗯。”简潼索性闭眼，等着李成瀚给她喂水。 李成瀚裹着浴巾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像下午一样用嘴喂进了她嘴里。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刚才的温水澡泡醒了身体，简潼抱着李成瀚的脖子，贪恋地想要吮到更多的甘冽。她喝完水都不想放手，伸出舌头卷进对方充满酒香的口腔，带着烟草的醇厚，让她不能自拔。 李成瀚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简潼今天这么主动，主动得有些……嗯……有些疯狂。是因为喝酒了？还是刚才一起洗澡身体醒了？他的疑惑很短暂，马上变成了欣喜和激动，更加热烈地回应这个吻，手也伸进了被子里抚摸……等他的吻从嘴唇落到脖子上再到肩膀上，简潼的呼吸均匀起来，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李成瀚有点不可思议，就停下来去看，结果她真的睡着了。他不禁好笑起来，这样都能睡着，是神仙？躁动的身体已经燃起最强烈的欲望，却在这时生生打断了。李成瀚无奈，从简潼身上翻下来，侧头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笑着起身。 简潼这次出门没带睡衣，李成瀚就拿出自己的衬衫给她穿上。他太喜欢她穿自己的衬衫了，心里那种满足感真的无以言表。而且他觉得简潼穿他的衬衫很好看，超级好看！ 夜已深，大厅的舞会已经散场，船舱里陆陆续续住满了人。海浪的波涛摇啊摇，轮船有一点微弱的晃动，像是摇篮一样舒适，正适合入睡。李成瀚就穿着内裤睡下去，侧过身抱起简潼，下巴抵着她的头也慢慢睡着。 第194章 浪漫清晨 圣诞节当天，船上的工作人员从早上就开始忙忙碌碌地布置，把大厅里昨天的民国装饰换下来，放上圣诞树贴上雪花贴纸。到了11点，整个轮船的装饰已经焕然一新，俨然是一副节日的气氛。 简潼早上10点多醒来，是想上厕所才醒的。她看到身上就穿了件李成瀚的衬衫，就知道昨晚自己应该是喝大了。喝了多少来着？有一瓶了？ 李成瀚还没有醒，简潼也就没拉开窗帘。房间里没开灯，就像夜晚一样昏暗。她洗漱完之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内衣裤，正准备穿上，李成瀚跑过来一把抱起来扔到床上，自己就欺身压了上来。简潼两只手去挡，却被李成瀚一只手一把抓住按在头顶。 “等，等一下等一下。”简潼大惊，赶紧出声阻止道。 “怎么了？”李成瀚撑着上半身问。 “你，你怎么一大早就、就……”简潼结巴着说不出来，李成瀚一笑，说道：“怎么，昨晚把我撩完就睡，现在我还不能干点什么？”李成瀚的身体在简潼洗漱完就醒了，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到床上，要把昨晚没做完的事做完。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简潼瞪着眼睛，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呵~，你忘了？昨晚你要喝水，我喂你喝的时候你抱着我不让我走，把嘴都快亲烂了。”李成瀚的说法夸张了些，就为了让她想起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简潼真不记得了，她从李成瀚说不喝了要回来开始就没什么记忆，就记得好像泡了个温水澡，也许是梦里，也许是真的。 “你断片了？”李成瀚不悦，这怎么能断片呢？ “你是不是说反了啊，会不会是你自己抱着我亲不松口啊？”简潼想着，醉酒的人记忆错乱很正常，也许是他记错了呢。 “哼，那现在也要补偿一下，不管是谁补偿谁。”李成瀚说着，去扒简潼的衣服。他一只手一把扣进肩膀里，简潼却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于是他把手伸到她背上，简潼整个身子都软了…… 敲门声又不合时宜的响起，说是快要开饭了，请到前面的甲板上来。二人犹如被泼了盆冷水，很不情愿地起身。简潼穿了件黑白相间的泳衣，披着条纱巾跟李成瀚出了门。 今天白天安排的是自由活动，轮船四周摆了些大型海上玩具器械，等船上的人吃了饭，就可以自行安排。 李成瀚穿着件黑色休闲衬衫和宽大的短裤，里面穿了条低腰泳裤，等会儿他要带着简潼下水，所以提前都准备好了。今天天气很好，是大太阳，海上有风，但不冷。他们一起吃了午饭，然后走到甲板上戴着墨镜看风景。 这会人已经很多了，大多数律师从房间里出来，也摩拳擦掌地准备下水。还有很多比基尼美女，端着酒水四处游荡。 “要不要去玩？”李成瀚看着简潼问道。 “玩什么？”简潼当然想去，她对这些都很感兴趣。 “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李成瀚放下手上的饮料，拉着简潼往梯子那边走。 “你教我游泳。”简潼想了想说道，从夏天开始她就想学游泳，现在都冬天了，还是没学上。 “在海上学游泳？”李成瀚转头，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怎么了？”简潼一脸天真无辜地问。 “没什么，你要不要把身上的纱巾放回去，不然一会儿让浪冲走了。”李成瀚取下墨镜放到衬衫的口袋里问道。 “不用。”简潼从身上取下纱巾，三两下绑住了头发，原来这个东西是用来束发的，李成瀚还是第一次见。 午后的阳光开始晃眼，海面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充气垫子上一群美女在群魔乱舞，摩托艇在轮船周围划出一道又一道波纹，船上的人举杯欢庆，伴随着音乐形成巨大的party。 简潼被李成瀚拉着游到了后面用大型游泳圈圈起来的中心，这里还算人少一点，可以用作学习的场地。可李成瀚的心思就不再教游泳上面，不时地捏她一下腰，或者摸一下脸亲一下肩膀。简潼被他搞得学不成，就生气说要回去。 “等一下，等一下，我带你去玩别的好吗？”李成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 “不去，我找人教游泳去。”简潼生气，用手去够泳圈的边沿。李成瀚一把拉住，抱着她往下沉。沉下去的瞬间，简潼感觉睁不开眼的同时嘴被堵住，害怕惊慌了几秒钟，就紧紧抱着他往下飘。 水流不太湍急，颜色也比较浅。太阳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洒在了两个人的头顶。简潼的鼻子不敢呼吸，嘴又长时间被李成瀚捂住，就在马上要窒息的时候，李成瀚用嘴渡了一口气给她。水里有游鱼偶尔经过，见怪不怪地还围着他们转了几圈才走开。大海的味道从两个人嘴里的缝隙钻进去，简潼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她试着睁眼，看到李成瀚近在咫尺的面容，和自己被海水浮起来乱摆的头发，悄悄笑了。也许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跟他一起玩水，可此刻的美好竟特别珍贵，珍贵到她不想出水，不想回到船上，宁愿跟李成瀚在这里永远留存。如果变成鱼多好！或者变成水里的植物，跟随潮来潮去四季轮转，就这样永远封存。 第195章 艳遇 李成瀚慢慢蹬着水往上走，却感觉到简潼用力在按他的肩膀。可是简潼不会水也没有准备，他不敢让她待在水下太久，还是带着她浮出水面。 简潼出水就大口大口地呼吸，把脸上的水抹下来之后才睁眼看。李成瀚甩甩头上的水，笑着看她。 “你能感觉到我在按着你吗？”简潼喘息好了，才开始问他。 “能啊，可是我怕你会溺水。”李成瀚帮她理了下头发说道。 “那是因为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再来一次。”简潼小时候用盆洗头，洗完之后总会把脸放进去憋气，看看能憋多久，所以她想试试海水里这样做能坚持多长时间，而且水下太好玩了。 “还要来，那你吸口气憋着，我带你去下潜一点。”李成瀚知道这里离海岸不远，所以海水不会太深，这样的天气和海面看起来也不会有漩涡，既然她喜欢，那就下去看看海底的世界。 “好。”简潼应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李成瀚跟着节奏抱紧他，也吸口气下潜。 到了水下，李成瀚松开一只手，拉着简潼往下游。简潼适应着睁眼，也学着李成瀚的手脚滑动。其实在水里他们划得很慢，要划很久才能有个几米的进程。李成瀚每隔几秒给她渡一口气，然后回头看看她的状态，只要简潼没什么问题就继续向前。海水的压力很大，简潼在下潜的过程中纱巾被浪冲走她都没发现。头发在失去约束之后整个飘起来，黑黑的一片落在身后。李成瀚回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觉得简潼像个海妖，妖娆又神秘，一直在蛊惑他靠近。 李成瀚不想再游了，转身抱住简潼的腰往上浮，直到两个人露出水面。简潼用手擦了下眼睛一看，原来离游泳圈就只有几米远，她还以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很距离呢。其实在水下，时间和空间都会改变，人类的渺小显现出来，就感觉漫长又遥远。要是能像李成瀚那样的水性就好了，也许可以到更深的地方去看看。 “为什么又上来了？”简潼问道，她感觉自己还能再坚持几秒。 “因为我想吻你。”李成瀚说完，就亲了上来。他上身赤裸着，紧紧贴着简潼的泳衣，在烈日下的海面上深情又滚烫。不远处有人看到他们，也没有出声打扰，这在船上也是很常见的事。远一些的人群还在跳舞，音乐在海浪里卷着节奏，传到这边就很小了。风在耳边吹动，简潼的长发还有一部分没在海水里荡漾开来，像盛开的花朵。 良久，李成瀚离开简潼的唇，看着眼前在反光的水面上娇艳欲滴的脸，闭上眼笑的心满意足。简潼给他擦擦头上的水渍，看着水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到脖子上再到胸口，悄悄咽下了口水。 “你，看起来好漂亮。”简潼指着李成瀚的脸，看到了海面上折射出的光彩，眼睛里都是充满爱意的称赞。 “我？这话应该是我说。”李成瀚握住简潼的手，另一只还是静静搂着她的腰。早上的意犹未尽又浮上心头，李成瀚扣住了简潼的脖子。 “等一下。”简潼推了他一把，像昨晚泡澡时那样的力度，弄得李成瀚更按耐不住。 “怎么了？”李成瀚微微皱眉，感觉自己等不了一秒。 “我想上厕所。”简潼为难地说道。李成瀚松开她，低头笑了。 “走。”两个人上了船，李成瀚去拿点喝的，简潼就回了房间。 甲板上的一群人在做游戏，李成瀚端着饮料凑过去观望，看到了人群中间的顾律师，抬脚正要转身，却被梁律师一把拉住。 “李律师，你怎么在这？”梁律师也是大多数人不认识，来凑热闹的。 “我来那点喝的，你呢，怎么没参与”？李成瀚举了下杯子说道。 “我不太会玩，所以没参与。”其实很自然的，这里已经根据地域分了帮派。内地的一波，港澳台的一波，目前为止各玩各的。船上这一波刚好是内地的律师们，以顾律师为首，形成一个圈子，所以梁律师就只能看看融不进去，到了明天案例交流会上，有人崭露了头角，才会让这种情况破冰。 “那去喝一杯。”李成瀚笑着，很自然地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 梁律师应该也下过水，还穿着泳裤没穿上衣，跟李成瀚一样。两个人坐在人少些的地方，一边喝东西一边聊天。其实【理衡】的名气很大，按道理说李成瀚不至于这么清闲，应该有好多人过来打招呼才对，可情况完全不是这样。这中间有些人是不认识他，对不上号，有些人是知道但没有交情，不了解他是什么性格，所以也没有贸然上前。内地的律师们暂时以顾律师为行业前辈，加上他本人善于交际，所以在这里显然是中心焦点。 不一会儿，几个穿比基尼的美女走过来，跟这两位落单的帅哥打招呼。李成瀚礼貌地碰了下杯，疏离的态度很明显。梁律师很自然地搂过一个身材丰满的，有说有笑地聊起来。李成瀚四处张望着，害怕简潼出来找不到他，梁律师却以为他是怕女朋友看到自己偷腥所以才这么紧张。他把身边另一个那女孩往李成瀚那边一推说道：“哎呀，出来玩嘛，放松点啦。”李成瀚推开那个女孩，正摆手打算解释一句，结果看到人群后面的简潼。他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拉着简潼的手说：“我没有啊，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的啊！”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把简潼给逗笑了。 “什么啊？”简潼抬起头问他，笑得不可抑制。她没穿高跟鞋，净身高跟李成瀚差了好大一截，站在一起想要看到他的眼睛，就必须仰起头。 “你没生气就好。”李成瀚看到简潼在笑，态度上也没有很气愤的样子，判断她应该不会计较。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我从来没见过你身边有追求者，按道理说不应该啊，你这样的在婚恋市场上虽然不流通，但不至于在生活中没有一个人来示好？”简潼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 “那是因为我的性格，会让让人有距离感，她们要是靠近我就会立刻拒绝。”李成瀚也是在解释刚才的场景。 “那你以前谈过的女朋友呢？是谁追的谁啊？”简潼锲而不舍地追问，李成瀚还没得意两秒，就很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他实在不想跟简潼讨论这个问题。不远处，梁律师看他们说了这么久还没过来，以为两个人有误会，就走过去插了句话：“简律师，我作证，李律师没干什么哦。” “好的，我知道。”简潼客气地答道，李成瀚偷偷松了一口气，对梁律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那去玩。”梁律师指了指对面的人群，想让他们参与其中，这样就不用纠结这件事。 “好。”李成瀚忙不迭地应道，赶紧带着简潼往那边走。 第196章 趣味游戏 人群里正在玩的是男女搭档的游戏，中间有一桌子酒水，好像输了要喝酒或者有其他的惩罚。 顾律师这会儿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女孩站在一张小小的纸巾上，他们每个人只能有一只脚沾地，不然就算输了。对面一组刚好相反，是一位女士和两个年轻些的男士，都只能出一条腿站立。有人站在中间倒数计时，数完最后几个数就结束。顾律师比较胖一点，占得面积也大，眼看着要摔倒。可他完全不控制，直接摔在了身边一个女孩的身上。众人哄闹，对面一组在倒数完后拍手欢呼，他们赢了。 顾律师被罚端起两杯酒绕过同组的两个女孩的腰在5秒钟之内喝完，要是喝不完，就得去亲吻现场某个女孩的脚5秒。 李成瀚和简潼有默契地撇撇嘴，都不看他。等顾律师喝完酒惩罚完，他觉得吃力地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感觉自己体力不支。 “行了行了，我就到这，我得去缓缓。”顾律师说着，往人群外面走去。对面的一组不依不饶，说才到第二个游戏不然不让他跑。顾律师在周围扫视了一下，结果看到了李成瀚。他赶紧把人从围观区拽出来说：“让李律师参加，让他参加。”众人不太认识，顾律师就把李成瀚介绍了一番。 上前打招呼的人很多，李成瀚就点了点头，很轻松地应对着。对面那组的律师也走过来，顺便给他说了下游戏规则，让他挑搭档准备开始。李成瀚就把简潼拉进来，一起玩游戏。昨晚就有人注意到这对金童玉女，李成瀚再一说明，众人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李成瀚很高兴地融入进来，大家也都开开心心地继续。他本来是没多大兴趣的，主要看到顾律师走了，他才提起兴致。加上简潼好奇的神情，他就觉得值得一试。 这一轮游戏是女生背起男生，从这里走到栏杆边上，大概20米距离，男生的脚落地就算输，女生要去吃抹在男生肚脐上的冰淇淋。 简潼大为震撼，怎么一上来就这么难，这怎么可能啊？李成瀚有140、150？自己才90斤啊，这怎么背？结果一看对面，那位女律师的搭档是个更高更胖的北方人，两个人也正在面面相觑。李成瀚无语，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是什么破规则？ “我有个提议，还是让男生背女生或者抱女生，不然就显得咱们太没绅士风度了。”李成瀚出声，提议改规则，对面那组也随声附和。 中间的裁判想了想，就提出：让男生交换搭档扛着女生坐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走到对面去吃绳子上绑着的糕点，女生负责在过程中扰乱对方的进程，哪边慢一些没吃到就算输，输的一组惩罚还是一样。 这规则还算好点，可要别的男生扛着简潼，李成瀚就有点不高兴。他把身上的黑色衬衫脱下来，给只穿着泳衣的简潼，这才一起走到出发点开始准备。可头发还披在背上，简潼觉得碍事，就去抽下李成翰大泳裤上的腰带把头发绑起来放在侧面。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都是在给他们助兴。李成瀚惊了一瞬，没想到简潼这么飒，然后抬头很宠溺地笑笑。简潼皱起鼻子，也回应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对方的女律师年龄稍大些，不过也不胖，要扛起肯定很轻松。等哨声一响，那位高大的男士一把捞起简潼放在左肩上往前跑，把正在担心简潼会不会摔跤的李成瀚一下子甩在了身后。两边的人加油助威，都在让李成瀚赶紧追上。 简潼在人家肩上手足并用，一会儿捂着眼睛一会儿拉着手臂让他不能平衡，可起到的作用很小。很快到了栏杆边上，那个糕点绑得很低，需要蹲下去才能吃到。简潼看准时机，一把抓到糕点的绳子绕起来，让对方的这位律师给慌了一下。就在这点时间里，李成瀚迎头赶上，去吃绳子上的糕点。谁知那位女律师有样学样，把糕点也这样绕起来。战局一时胶着，都在进行第二次尝试。两个糕点绑得不远，现在都到了这里，甚至能触碰到对方。简潼发现对面的女律师在抓李成瀚的耳朵，她就放弃了捣乱，而是去阻止那位女律师。可对方的男律师抓到机会，一口咬住了栏杆上的糕点。 哨声响起，裁判宣布对方得到这一轮的胜利，李成瀚和简潼要接受惩罚。他们让李成瀚坐在上条桌上，双手向后撑着身体，双腿打开，把冰激凌抹在他的肚脐上，然后让简潼过来去吃干净。李成瀚虽然心里窃喜，但这么多人在场，他知道简潼肯定会不好意思。的确，简潼光是看着，都感觉血脉往上涌，脸都红了。 “看来简律师很羞涩啊，你不是李律师的女朋友吗？要是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李律师就要喝下三杯酒哦。”裁判出声提醒，然后指了指那三杯酒。好家伙！那三杯酒是被三个女孩别在胸前的三个透明管子，要想喝到里面的酒就得跟人家亲密接触，接触到人家的胸……李成瀚也不愿意，就用鼓励的目光看着简潼。 简潼心一横，走过去弯腰，双手扶在李成瀚的大腿上，闭眼去吃那抹冰激凌。李成瀚肚子上有一点毛发，总时不时地刺激着简潼，她需要一边控制着角度，一边逃避这些毛发，又怕把冰淇淋弄到李成瀚的肚脐眼里，整个过程很慢很温柔。在场的人都围过去观看，还有人特意去看李成瀚的表情。可这么多人，他能有个什么表情，只能装作非常平静的样子。 倒数10秒钟，简潼完成了这项惩罚，抬头的时候还有一点冰激凌残留在嘴角，红着脸去看李成瀚。李成瀚其实身体已经有反应了，幸好裤子宽大，他一站起来拉着简潼挡住，就没人能注意到。他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控制着急速的心跳。 第197章 海底世界 到了最后一关的游戏，这就简单了，男生抱着女生做深蹲，10个，然后女生咬起一个杯子喂给男生一杯饮料，过程中不能用手，女生也不能落地，但惩罚保密，反正输的人要下水。 李成瀚二话不说，抱起简潼在哨声开始时做深蹲，然后再抱着她去咬杯子。本来开始还没明白这一轮的难点在哪，结果看到简潼连续咬了3个杯子都倒了自己满身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难在这里。 “别急别急，控制好，慢慢来。”李成瀚一直安慰鼓励着简潼，看着她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衬衫说道。 简潼又试了一次，这次杯子晃晃悠悠地，洒了一点点。李成瀚赶紧用嘴去接过来，在最后咬着杯子一饮而尽。刚转身准备庆祝，结果对面已经完成了，比他们早了3秒，所以他们要接受惩罚。 “那就是你们两位受惩罚咯。”裁判的笑容好灿烂，可简潼却觉得脊背发凉。她不会水啊，要是把他丢进水里怎么办？ “现在，我宣布惩罚项目是，水上弹椅！”裁判说完，栏杆闭上摆了两个椅子，上面装有弹簧，人会从椅子上飞出去。简潼看了一眼，感觉魂已经飞了，她直接就问：“别的行不行？我不会游泳。”这也太高了，要是从这跳下去不知道会被丢进多深的海水里。 “别的？也可以啊。”裁判一脸坏笑，李成瀚觉得他肯定没憋好屁。 “来，上道具。”裁判说完，几个女孩端来几盘水果。简潼一看，不会就是吃水果？ “请简律师换衣服，李律师要从简律师身上吃完所有指定的水果。”裁判拿了套比基尼出来，上面几根绳子和几块布看得简潼眼睛都绿了。 “喂，不需要玩这么大？”李成瀚不高兴了，这他妈的不就是女体盛吗？ “李律师，愿赌服输哦。”裁判一说这话，旁边的人跟着起哄，就把他架住了。简潼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说道：“行，我去换衣服，不过不许拍照哦。”周围的人开始起哄，简潼看了一眼李成瀚就跟着几个女孩走了。李成瀚想去阻拦，却被几个男律师围住，跟他聊起天来。 过了10多分钟，简潼被几个女孩放在一张有轮子的桌上推出来，身上摆满了水果。李成瀚看还算盖得严实，就没说话。裁判走过去，开始宣布李成瀚吃水果。先是额头的黄桃，然后是嘴上的樱桃，再下去是锁骨上的葡萄和胸口的荔枝……李成瀚看到简潼越来越多的皮肤露出来，和最后小腹上的那块指定的菠萝，突然停下了。裁判催了几次，他都不为所动。 “李律师，我们说好了要愿赌服输哦。”裁判下了最后通牒。 “反正要吃完嘛，可不一定在这里吃啊。”李成瀚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简潼，从栏杆上跳了下去！ 阳光泛起金灿灿的波纹，海水倒映着闪耀的光线，随处可见的衣香鬓影随波晃动，一切都美好的得不像话 。 海水深处到底有什么呢？海怪？鲨鱼？巨浪？和黑洞？不！是五光十色的珊瑚，美丽的海星、好看的贝壳、还有最爱的人。 简潼从下水的时候就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也紧紧抱着李成瀚的脖子。在感受到入水的那一刻，浪花溅起大大的水花，完全淹没了他们。船上的人跑过来围观，看看这么高跳下去的两个人会怎么样。大概5、6秒钟左右，李成瀚咬着一块菠萝，抱着简潼浮出水面。 欢呼声响起，有兴奋有震撼，有惊讶也有嘲讽。有人觉得李成瀚很an，有人觉得他很装，这是在出风头，可不管怎样，这也算完成了惩罚。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成瀚看着简潼，一口一口吃掉了那块菠萝。简潼笑着看着他，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颊。李成瀚眼里的溢出浓烈的恋慕，深深吻住了简潼的唇…… 晚上8点，李成瀚应酬了一番，带着简潼吃完晚饭就回房间休息。吴律师他们来敲门，喊李成瀚跟着他们下船去玩。 “那你跟他们去，我就不去了。”简潼一听是酒，感觉没有合适的衣服，就不太想去。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船上。”李成瀚扭过头对吴律师他们说道。 “别呀，简律师，都一起去，你自己在这也没意思。”吴律师看他们不去，就有点急了。 “是啊是啊，一起去。”其他几位也跟着附和，弄得简潼很为难。 “我看你们穿的这么好看所以才说不去的，你们别误会啊，我没有合适的衣服。”简潼这才说了实话。 “嗨，我当什么事呢，下去买就行了啊，你们准备准备，我们在外面等你们哦。”吴律师大松一口气，都没有给他们再拒绝的机会，就领着几个人走了。 “去买就好了，你要再准备一下吗？”李成瀚搂着简潼的腰，很温柔地说道。 “那，我化个妆，很快。”简潼想了下，估计也就是需要补个妆然后梳下头发就行了。李成瀚拍拍她的腰，看着她转身进了卧室。 大概过了10分钟，简潼披着微卷的长发，额前的刘海编成辫子，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走出来。李成瀚眼前一亮，只因为简潼的妆容，今天特别浓艳，但不俗气，很恰到好处。 “化这么好看，不怕我吃醋吗？”李成瀚抱着简潼问道。 “那你穿这么好看，不怕我吃醋吗？”简潼看着李成瀚这身大牌高定回击，李成瀚就笑着吻了下她的耳朵。 香港的码头跟澳门的看起来差不多，落地也都是粤语口音，简潼还是听不太懂。他们几个人打了2辆车，吴律师和他的朋友跟李成瀚他们一辆，另外4个朋友一辆。上车后，吴律师用英文说了个地址，司机一脚油门开出去，往钵兰街那个方向行驶。 第198章 香港之旅 这里的街道跟香港电影里看起来差不多，不是很宽，还有坡度，但人很多很热闹。下车还要走一段步行街，那边太拥挤，车是不让过的。 李成瀚和简潼在街口一家外贸店停下，让吴律师他们先去，简潼要买衣服。结果简潼直接把李成瀚也赶去跟他们一起，可李成瀚不放心。那间酒就在这条街上去50米，简潼说什么都不要他跟着，李成瀚没办法，就把身上换的所有港币全部留给了简潼。 “如果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李成瀚担心地嘱咐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就这么几步路还找不到？好了，快去，等会儿我去找你。”简潼推着李成瀚往前走，非要看着他走远。等李成瀚上坡进了酒看不到了，简潼才转身进了那家店。 店主是个轮廓非常深邃的女性，浑身散发着异域的魅力，简潼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混血儿。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这边的衣服大多数都比较露，要么领很低，要么裙子太短，要么整个背都在后面。店主好像看出了她的纠结，从衣架里取了件银色的裙子给她：“要不要试试这件？”简潼听得不太明白，就问：“是在跟我说吗？”对方听到她说普通话，就赶紧也用普通话问了一遍：“要不要试一下这件？”简潼看了一眼，拿起来转身进了试衣间。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同肤色不同面孔，还有很多不同颜色的瞳孔。简潼提着袋子，穿着那件单肩的银色裙子和一双浅口同色系高跟鞋，收到了很多注目礼。尤其进了那间酒，好多男性看过来，还在窃窃私语。随着她离舞池越来越近，有几个男士还端着酒杯跟她搭讪。倒不是说她在这里有多惊艳多出众，而是她是新面孔，在这个地方就特别显眼。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物种。 简潼一一礼貌地拒绝，也就没有人继续勉强，很自然地笑笑就走开了。这会儿舞台上还没有领舞的，只有几个角落的音响上有穿着性感的女郎在热舞。简潼在闪烁的灯光下女里寻找李成瀚的影子，却被吴律师先看到。 “简律师，这儿！”吴律师站在离舞池较远的卡座上，向简潼招招手。简潼闻声走过去，放下衣服袋子和包，却没有看到李成瀚。 “李律师呢？”简潼问吴昊。 “他说他接人去了，你没看到他吗？”吴律师说着，端起面前的一只试管酒杯递给简潼。简潼接过来闻了闻，有浓郁的奶油香气，尝了一口也觉得酒味很淡，入口也很柔。 “简律师，你眼光不错，这件衣服很漂亮。”另外一位律师端起一杯酒，跟箭筒碰了一下说道。 “谢谢，你今天穿的也很好看。”简潼举杯，客气地回了一句，结果那位律师顿时心花怒放。 等这一排酒喝完，李成瀚还没回来。简潼有点担心，刚拿出电话想发个信息，又被吴律师他们拉起来去跳舞。 “你们先去，我稍微等一下。”简潼摆手拒绝，吴律师就带着其他人先进了舞池寻找猎物。他们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猎艳，有合适的就带走，没有就算了，顺其自然地猎艳。 又过了一会儿，简潼远远看到李成瀚竟然带着程树和纪明哲来了，纪明哲今天打扮得像花孔雀，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她站起来冲李成瀚挥挥手，结果对面三个人都愣在原地。程树是欣赏，纪明哲是惊讶，李成瀚是被惊艳。简潼疑惑，他们怎么不走了呢？就看见李成瀚拔腿就跑过来，一下子冲到了她面前。程树跟纪明哲也跟过来，一起打了声招呼。 “程律师，你们怎么过来了？”简潼有点惊喜地问道。 “律所这几天不怎么忙，又是周末，我就带他来看看。”程树指着身边的纪明哲说道。 “简潼，你今天很显眼啊！”纪明哲说完，其他三个人一下子黑了脸。尤其简潼，她想：你才显眼，你永远都是最显眼的。 “都坐，站着干什么？”程树抢先说道，阻止了李成瀚快要爆发的火山。众人落座，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膀，要她给自己喂水果吃。 “啧啧啧，大庭广众的，你看看谁……”纪明哲指了一圈，结果看到侧前方有一对男女在接吻，所以后面的话就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你嫉妒？”李成瀚抬头，眼神带着指责。 “没，没有，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可不喜欢瘦不拉几的女人。”这话一出口，李成瀚直接站起来想揍他。程树挡在中间，白了纪明哲一眼：“喝酒，别在这显眼！” “哦，那我敬你一杯，嘿嘿！”纪明哲倒是识趣，立刻就换上笑脸给程树敬酒。 简潼渐渐觉得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头也开始晕，就看着李成瀚傻笑。没等李成瀚关心的话问出口，简潼眼睛一翻，往后倒在了沙发上。 “简潼！简潼！你怎么了？”李成瀚抱着她的肩膀拍拍脸，可简潼脸红红的，就像是单纯地睡着了一样，连神情都很正常。程树闻了下简潼面前的酒杯，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 “没事，这个酒劲大 她应该是醉了一下，等会儿散散就好了。”程树知道，这种甜甜的奶油味的酒喝起来很好入口，可后劲很大，不过散得也快，动一动出出汗就好了。 “散？怎么散？吹风行不行？”李成瀚紧张地问。 “不用，一会儿她会清醒一点，你带她进舞池跳舞，出身汗就好了。”程树抓了把瓜子，很轻松地说道。李成瀚半信半疑，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简潼。 “哎呀，李律师，你不用这么紧张，实在不行你泼她一杯水也能醒。”纪明哲也抓了把瓜子，说出来的话让李成瀚刚松开一点的眉头又皱起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程树吼了一句，感觉糟心极了。这玩意儿怎么比自己还损呢？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中他的？ “哦。”纪明哲愣愣地，继续嗑着瓜子。 李成瀚要了杯冰水，弄了块冰放进简潼的嘴里，不一会儿她真的就醒了 。 “你来了？嘿嘿。”简潼笑嘻嘻的，有点傻又很可爱。 “嗯，我不在的时候你喝了多少？”李成瀚不忍心责怪，但还是要问问。 “不记得了。”简潼倒回他怀里痴痴地说道。 “跳舞去，好不好？”李成瀚摸着她顺滑的头发问，反正是办法都总要试试。 “好啊。”简潼含着冰块，有点含糊地说道。李成瀚就一把将她搂起来走进了舞池。纪明哲看着他们，突然说了句：“简潼的身材还挺好的哦。”程树一个眼风扫过来，他才又乖乖闭了嘴。纪明哲平常跟工作的时候差别太大了，真的判若两人，程树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或者他们是双胞胎，一个专门上班，一个专门扫兴。 第199章 灯红酒绿 舞池里挤着很多人，李成瀚害怕简潼会被被人搡到，就跟她贴近了双手搂腰，警惕地看着简潼的身后。 “你看什么？”简潼眼神迷离，双手捧着李成瀚，让他看着自己。 “我没看什么。”李成瀚微微低头，眼里的警惕消失，满眼都是疼惜地说道。 “那你就看着我，只能看着我，好不好？”娇憨的样子配上她身上甜甜的奶油味道，李成瀚忍不住贴近去嗅。简潼以为他要亲她，就把嘴凑上去闭上眼。 人潮汹涌人声鼎沸，越来越多的人在身边涌动，却打扰不到这里的浪漫。简潼的手紧紧圈着李成瀚，吻得十分缠绵悱恻。像昨晚一样，又主动又勾人，李成瀚只能好好控制，抱着简潼的手臂也越来越收紧。 到了11点钟，第三轮酒水推销完就迎来了一个小小的高潮。主持人上台，把几个浑身肌肉的帅哥和身材火辣的美女带上台，让他们挑选今晚的幸运观众。标准很简单，就是挑选看起来最般配的即可。舞池里灯光暗下来，舞台上一束强光来回摆动，选了好几对帅哥美女，然后就照到了李成瀚和简潼身上。众人拍手欢呼，音乐震耳欲聋，李成瀚在人群中一把抱起简潼上台，跟前面那几对情侣站在一起。 玩的游戏很简单，比中午在船上简单多了。就是拿着几根手指饼干放在他们这些情侣中间，谁先抢到跟自己的伴侣用嘴同时吃完就算赢。舞台比较大，男生先蒙住眼睛原地转3圈，从一侧跑到另一侧去抢。台上有5对情侣，却只有4根手指饼，所以先到先得，没有的那组就淘汰了。 随着主持人说“开始”，李成瀚一马当先转了3圈，然后简潼一把扯下蒙眼的布，让他快速跑到了对面。有的男生喝了酒或者不会转圈，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就磨叽了一下。李成瀚没喝酒也不怕转圈，很轻松拿到了第一。等他回来跟简潼吃完饼干，有的人还没跑到对面。 就这样，李成瀚和简潼拿到了这一轮的奖品，是只公仔，还有下面的第二轮。这一轮是女生蒙着眼睛，男生通过“上下左右”这几个字的引导，让蒙住眼睛的女生拿到自己身上的东西，但男生在过程中不能伸手，双手都会被绑在身后。而且东西也不能自己放，不管放在哪里女生都要拿到才算赢。 简潼的眼睛被蒙上，主持人才把一块西瓜放在一个男生的裤腰上别着，然后拿了颗大大的葡萄放进隔壁男生的裤裆里。全场发出轰然的爆笑，简潼不知道怎么了，只能干等着。到了李成瀚这，是一颗樱桃，放在他的嘴唇上，要女生用嘴取下来还不能咬破，那就只能用舌头去感受大概在什么位置了。 所有人的东西放好，主持人让开始，所有男生都用语言来引导女生，只有李成瀚不能，他怕樱桃破了，就只好“哼哼哈哈”，舞台下的人看着额他们，时不时发出笑声，尤其是纪明哲。他跟程树也围观过来，抄着两只手笑得像个二傻子。 简潼在主持人的提示下，放下双手用嘴去感受，然后嘴唇就一下一下轻轻碰到了李成瀚的脸，在台下看来就像是简潼在亲李成瀚一样。隔壁的女生费劲地扯开男生的皮带，把伸进裤裆里去掏，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男生的表情像是涨紫了的葡萄，已经转过脸去不敢看台下的人。 喧嚣声很大，简潼都听不见，很认真地寻找樱桃的位置。最终碰到了李成瀚的唇，感觉到他撅起来的嘴，才确定樱桃在他的嘴里。她伸出舌头去勾，一下子把樱桃勾进自己嘴里，然后快速伸手扯下眼睛上的布条扬起来。李成瀚跟着她笑，正好胜利者的庆祝声响起，舞台上落下一片白色和金色的纸花。程树举起手机拍戏来这一幕，聚焦着两个人的镜头里简潼抬头看着天上的纸片，李成瀚侧着头，双手还绑在身后一脸宠溺和满足地看着简潼。 快凌晨12点，吴律师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蹭了一身的脂粉味，有的还带着身边的美人，不尽兴地回来继续喝。众人互相认识了以后，就开始喝酒玩游戏。李成瀚也举了杯，灰色的落肩衬衫上的肩扣泛出光泽，折射着旁边依偎在他肩头的简潼。这时候的简潼已经喝飘了，用嘴咬着水果喂给李成瀚。李成瀚像个大爷，靠在沙发上等着简潼喂过来的水果，用眼神跟她调情。 程树看到李成瀚拿出烟盒，认出是自己送的那种烟，就问旁边的纪明哲要打火机。可一转眼，简潼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打火机，已经点燃了火递到了李成瀚的面前。程树笑笑，靠在靠背上深深呼了了口气。很多年了，他习惯性地在外去关注、照顾李成瀚，像个兄长一样默默地看着他。现在他有了简潼，相信没有任何人比程树更高兴。像是自己的傻儿子开了窍找到了非常契合的伴侣，自己也能功成身退了。 李成瀚坐起来，一手握住简潼打出火苗的双手，点燃了手里的烟。这次不同之前，他可以在这里肆意暧昧，任性贪婪，在灯红酒绿中变得浪荡也没关系，反正这里本来就是男男女女纸醉金迷的地方。 “哥哥，我要走了。”吴律师身边的美女对他们说道。 “这么早？不要。”几个人都在挽留，可那位风情万种的美人拿起包，一扭臀飞了个吻，就离开了这边的卡座。 李成瀚看着简潼，突然说了句：“叫声哥哥来听听。”简潼挑眉：“啊？” “我说，叫声哥哥来听听。”李成瀚揽过简潼，对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遍。 “嗯~~不要。”简潼摇头，明显动作都迟钝了。她的酒品很好，喝得再多也不闹不哭不说胡话，就静静地靠着他。不像有些人，喝多就会一句：你听我给你说！ “为什么？”李成瀚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问道。 “矫情。”简潼说着，眼里还都是不屑。李成瀚就不高兴了，扭过去靠在沙发上不理他。简潼就自己倒在沙发的另一边去趴着，闭上眼睛养神。 “李律师，咱们差不多该走了？”吴律师看了下手表说道。桌上的酒瓶和酒杯已经乱七八糟，喝得差不多，玩得也差不多了，明天上午有正式的活动，所以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好，走。”李成瀚看了眼时间，也站了起来。程树带着纪明哲上了出租车离开，众人向他们挥挥手也打了车。简潼已经东倒西歪了，李成瀚勉强扶着她，又拎着她的衣服，艰难地维持着平衡。他也喝了很多，比昨天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空车到了跟前，简潼基本上不省人事走不了，李成瀚就干脆把她抱进了车里。 第200章 拖延 回到船上的房间，李成瀚帮简潼脱了鞋子就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先去脱衣服。两个人的烟酒味都很重，再不脱下来都要把房间也污染。谁知简潼这时候醒了，坐起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然后看到了李成瀚刚好已经裸着上半身。她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走下床，走到了李成瀚的身边。 房间里没有开灯，李成瀚借着昏暗的小夜灯看到了走过来的简潼，赶紧转身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简潼神志清醒了一点，要感谢在车上吹得那阵风。 “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李成瀚以为她是来找水喝，所以准备转身去拿水。结果简潼拉住他的手，就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李成瀚瞬间明白，一把把她推到墙上抵着，用热烈的吻来回应。简潼背后的拉链全部拉下来，露出玲珑的身段，把李成瀚的神志都搅浑了。他抱起简潼走到卧室里，脱完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始的时候还很克制，毕竟是第二次，不能太肆意，结果简潼在登顶云端的时候，在他耳边十分销魂地叫了句：“哥哥。”李成瀚克制的教条顷刻瓦解，疯狂又粗重的气息压下来，简潼这才领略到了他真正的实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李成瀚难得先睁了眼。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了妆换了衣服，藏在被子底下抱着他的腰睡得正香。李成瀚轻轻掀开被角，摸了摸简潼的头发，很舒服地呼了口气。 正享受着惬意的二人世界，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李成瀚翻身按掉，然后小心地拿开简潼的手臂，简潼一下子就醒了。 “早啊。”简潼揉着睡眼惺忪，懒懒的说道。 “早，你再躺一下，我去接个电话。”李成瀚吻了下简潼的额头说道，简潼就笑了笑又躺下去休息。 这通电话竟然是傅启华打过来的，他也看到了新闻上的报道，对李成瀚取得的成就表示恭贺。李成瀚客气地道谢，傅启华就顺着话头想把傅正初调回来。 “小初？他在那边不适应吗？”前有傅启华送了顺水人情，当时都没提要求。现在又特地来祝贺，这时才说调动的事，李成瀚就会很为难。如果当时谈条件，也许他还能借别的办法转圜一下，可现在已经得了好处，再拒绝就成了忘恩负义。这傅启华，可真狡猾啊！ “不是，总归在你身边我才放心些。你如今做的这么好，身边总不要有个得力的自己人，你说是？”傅启华用的怀柔政策，好话说尽，李成瀚就没有借口说不。 “那这样，年底我述职完了，就把他调回来，这样也好让他重新开始。”李成瀚也只好缓兵之计，后面等人来了再根据情况调整。 “那好，那就这样说定，小初就交给你了，怎么教怎么管都是你的事，我绝无怨言。”傅启华笑着，姿态也放得很低。 “好，傅先生。”李成瀚不管多不情愿也只能暂时这样。 “诶~~叫什么傅先生，你也叫二叔，小时候你不也是这么叫的吗？”上次也还是傅先生，可都没有今天这么亲切，现在让李成瀚改口，什么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好，二叔。”李成瀚顺水推舟，也没多做推辞。 “我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啊，什么时候让二叔见见？”傅启华得到的消息，就知道李成瀚近水楼台先得月，谈了个助手律师，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不过以后得形势来看，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对，有机会肯定会见面的。”李成瀚听到女朋友几个字，脸上略显凝重的表情才松了松。 “下个月述职刚好是来我这里，要不你就把人带上，二叔帮你把把关。”傅启华笑容慈祥，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到时候我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带上她。”李成瀚是考虑到陈汐那边，因为要去多伦多述职最少得一周多，简潼很有可能走不开。 “那有什么不可以，说白了咱们这也是家族企业，如果那个女孩子合适的话，说不定以后也是你的贤内助，先多认识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傅启华以为李成瀚是想金屋藏娇，所以才会这么劝他。 “好，我到时候安排一下。”李成瀚先应下来，到时候再看情况。 “那二叔就等着你们咯。”傅启华笑着，准备挂电话。 “好。”李成瀚也没有多说。 就在他们准备同时挂电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收到了一条信息：【理衡】墨尔本办事处将于今日终止营业，后期所有事务交由陈幼珍女士的委托机构进行收尾，包括财务分配与人员裁撤，请悉知。 “小成，老陈他是不是……”傅启华变了脸色，他虽然知道情况，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陈幼珍，稍后我再回复你。”李成瀚说着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拨给了陈幼珍。 “喂？”陈幼珍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李成瀚也就没法判断。 “我刚接到消息，墨尔本办事处突然裁撤？”李成瀚不能开口先问陈志强，只能问办事处。 “对，我爸爸说的，没有必要了，以后【理衡】的律师再也不用来了。”陈幼珍没有任何情绪，这跟她之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那陈叔叔他……”李成瀚试探着，没有明说。 “还剩一口气。你方便的话帮我劝一下简潼，我爸爸他就是因为等着简潼，所以才能拖到现在。”其实陈志强回到墨尔本的时候就已经病危了，全靠昂贵的药物吊着，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简潼能不能去看他一眼，这才等到了现在。 “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李成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陈幼珍。 “李成瀚！你个狼心狗肺的，要不是我爸爸，你能当上【理衡】的合伙人？又不是要她的命，你说句话怎么了？”陈幼珍的怒气突然爆发，拔高了好几个音量。幸亏简潼到洗手间洗漱去了，不然她肯定会听到。 “不是我没有良心，是这件事是简潼的家事，我不能插手。如果是想让我跑一趟我绝对在所不辞。陈幼珍，你不知道，简潼她们姐妹俩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李成瀚没有生气，而是很认真地解释道。 “那视频电话行不行？就看一眼，哪怕什么都不说就看一眼行不行？”陈幼珍的态度从愤怒变成祈求，她真心希望自己的父亲不会含恨而终。 “你自己给给她打电话，好吗？”李成瀚再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后跟简潼生出嫌隙，他只能这样做。 “李成瀚，我爸爸真的看错你了。”陈幼珍的声音里有了绝望。 “我答应他的事我都会做到，下个月初，你就能看到东西了。”李成瀚平静又笃定，像他平时工作的时候一样。 “哼！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陈幼珍冷哼一声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里所有关于李成瀚的东西都删了。那里面有上学时候的照片，有他们的聊天记录…… 第201章 律师协会 李成瀚挂了电话之后就在沙发上坐着，就穿了条紧身内裤，看得刚出来的简潼有点不好意思。他给傅启华发了条信息就那么坐着，心里有点矛盾，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简潼说。可是他觉得任何人都可以劝简潼，唯独他不行，他是最没有资格的人，要劝也只能是陈幼珍。 “你怎么没换衣服？”简潼站在沙发边上问他，已经换上了衬衫和包裙，甚至化好了妆。 “你怎么这么快？”李成瀚拉着她的手，让坐过来问道。 “你知道的，我睡眠浅，有点动静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简潼说着，还跟李成瀚保持了一点距离。李成瀚很不满意，把她直接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是吗？看来昨晚你是不够累啊？”李成瀚笑着，一脸的回味。 “大清早说什么胡话，快洗漱去，一会儿吃晚饭估计就开始了。”简潼推了他一把，却没推开。 “现在你这是干什么？欲拒还迎吗？你不记得你昨晚有多主动了？”李成瀚拉着她的手，凑近到脸上轻声说道。 “什么？我主动？你又污蔑我！”简潼一脸的不置信。 “你又断片了？”李成瀚愤怒，这都是什么坏毛病？ “什么断片啊？”简潼是觉得睡醒了腰疼，还以为是昨晚玩得太疯了。 “那现在我给你加深下印象。”李成瀚说着，一把抱起简潼扔到床上，简潼手舞足蹈地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不要闹啦，快到时间啦！”李成瀚看了眼手机，确实不到一个小时了，还要洗漱和吃饭，所以就放过了她。 “行，你也知道我没办法速战速决，那就留到晚上，你可不许再喝酒了。”李成瀚本来觉得简潼喝点酒更放得开，可她直接断片了完全想不起来，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快去。”简潼听到“速战速决”那几个字一脸窘迫，只好推着李成瀚快去洗手间。 交流会在10点半的时候开始签到进场，11点正式开始。今年被选到进行案例分析演讲的有4位律师，其中有京城那位顾律师和香港的梁律师。因为两岸的律法有些许出入，所以在选择代表的时候也要全方位地考虑到。还有一位是台湾的方律师，最后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李成瀚了。 简潼进了会场，看到那天的舞会的场地今天变成了大型会议厅，厅内的所有装饰撤走，变成了简单庄重的陈设，有些感叹工作人员的效率。这会儿签到进场的律师们已经过半了，座位都是随机的，自己想坐哪里坐哪里，想跟谁一起就一起，没有什么限制。不过大家肯定都是跟相熟的人挨着，这样也可以参与讨论。简潼大概看了下，估计有5、6百个座位，才知道前两天应该有人一直没出现过。她挑了个侧边第4排的座位坐下，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侧方的演讲位，也能看到舞台后面的大屏幕。 李成瀚和其他几个要演讲的律师到后台把自己的文件传进电脑里，然后就回来跟简潼坐在一起。 “你怎么一直都不说你今天要上台？”简潼等李成瀚坐稳，才凑过来小声问道。 “给你个惊喜！”李成瀚狡黠一笑道。 “我都没准备！”简潼有点埋怨。 “你要准备什么？”李成瀚一头雾水，就演讲而已，怎么需要她准备？ “至少送个花什么的。”简潼应该是电视看多了，还想搞这些虚礼。 “献个吻也行。”李成瀚侧头，从怀里拿出一副金丝眼镜。 “那算了。”简潼收回来坐直，打开手里的小册子头也不抬。册子上是律师协会的整体介绍，从哪年成立，发展历程，到协会委员等等，概括的比较全面。那位京城的顾律师就在册子的第二页，他还是这个协会的副会长，程树在第3页，是重要的委员会成员。上面还没有李成瀚，相信明年册子上就会有了。 李成瀚笑笑不说话，跟简潼一起等待着会议开始。已经是10点56了，舞台上和整个地上的灯光都调好，音响师也试了话筒，主持人和主办方也到了指定地点等待。李成瀚一眼看到了jan，穿着套黑色镶边的双排扣西服套装，西装里面竟然是真空！哼！小白脸。 不知道为什么，李成瀚每次看到他就是有种天然的敌意，大概是当初程太太撮合过他和简潼的缘故，虽然简潼从没给过他任何机会，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倒数计时结束，灯光配合着振奋的音乐响起，主持人款款走上舞台，向各位律师们致辞。 然后是主办方致辞，就是jan。到底是生意人，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又不失风趣，引得台下笑声不断的同时还特别有内容有风度。简潼倒是没什么，李成瀚却一直盯着简潼看。最后下台时掌声不断，会场的气氛到了第一个小高潮。 顾律师作为行业资深人士又有很多成功案例，所以他首先上台发言。简潼带了笔和本子，在他分享的时候不但听得认真还做了笔记。第二个和第三个也是如此，李成瀚好奇，就伸头过来看。 “这么认真？”李成瀚看到简潼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纸，不禁感叹道。 “那当然，机会难得！”简潼目不斜视，依然看着舞台后面的大屏幕。 “我一直没问，你看卷宗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理解的地方没有？”李成瀚想起这件事，他确实一次都没过问。 “还好，有些地方就跟纪明哲讨论了一下，确实有不同意见，不过也能理解，法理情，从来都是不分家的，所以尺度的把控不同情况下就会有不同判决。”简潼认真想了下说道。 “纪明哲？你为什么跟他讨论都不找我？”那个不靠谱的臭小子，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李成瀚愤愤不平道。 “你哪有时间时时刻刻都在律所？而且我也不可能屁大个事往你办公室跑啊。”简潼停笔，理所当然地看着额李成瀚说道。 “我……？”李成瀚哑口无言，他最近确实很忙，回去之后可能更忙，所以简潼的话他也反驳不了。 “我没有怪你埋怨你，就是陈述事实而已。”简潼看他的样子有点垂头丧气，就赶紧安慰道。刚好主持人总结了两句上一位律师的分享，已经交到李成瀚的名字了。 “那我上去了，帮我拍两张照。”李成瀚起身，穿着高定的灰色窄边的高定西装，里面搭配蓝色翻领衬衫，袖子上是简潼送的银色袖口，缓步走上了演讲台。 第202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到此刻为止，所有人才算真正认识了李成瀚，知道【理衡】不但有个战无不胜的程树，还有个年轻霸气的合伙人李成瀚。台下窃窃私语地讨论，丝毫没影响李成瀚的发挥，他在看到简潼目光追随时甚至更自信更从容。等他的分享结束，主持人上台，宣布此次会事圆满完成，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轮船已经从码头驶进了维多利亚湾，晚上会在船上看到两边最美的夜景。李成瀚下台跟简潼一起回房间去，却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侧眼看着旁边，顾律师和梁律师也是一样，水泄不通地站在人群里，梁律师看起来还有些不知所措。方律师最聪明，分享结束就提前回去了，堪堪躲掉了这场围观。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请让一让，让一让。”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膀，艰难地推动着人群向前，可离门口还会有好大一段距离。众人七嘴八舌，要么是夸奖恭维，要么是想攀点关系，总之就是趋炎附势。可在名利场里面，这些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谁让李成瀚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名震华人圈的着名李律师跟合伙人了呢？ “大家稍安勿躁，咱们晚饭的时候再慢慢聊好不好？”李成瀚被挤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先让大家缓一缓。人群这才让出一条路，还跟他相约晚上不见不散，他才有机会走出大厅。 “你现在是名人了，我是不是应该问你要个签名啊？”回到房间，简潼看着李成瀚一边换衣服一边笑着问道。 “签名？你想签哪？”李成瀚扯下领带，发现身上出了不少汗，应该是刚才人多挤的。 “我就这么一说。”简潼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后面肯定又是调侃，所以就止住了话头。她好像越来越了解李成瀚了，两个人也越来越有默契。李成瀚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坐到简潼身边看着她笑说道：“那你给我签个名，不然等你以后名扬天下了，我就得花钱买。” “要不这样，签名多没意思，我给你留个别的念想？”简潼狡黠一笑，心里憋着个坏主意。李成瀚能看出来她肚子里有坏水，可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主意，就点上一根烟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暧昧的探究。简潼却看着他手里的烟，伸手拿了过来。 “这烟，你最近好像抽得多了，我也没见过你之前抽的牌子，这个我也不认识，是法文还是德文。”简潼今天产生了好奇心，刚好现在也有了机会问。 “是西班牙的，程树给的，我觉得味道不错。”李成瀚没有拿回来，而是凑过去吸了一口。 “很好抽吗？我看你最近好像抽的挺多。”简潼的潜台词是不想让他抽这么多烟，毕竟对身体不好。 “还好，味道比较特别，也不重，我还挺喜欢的。”李成瀚想到，最开始他还不习惯这个味道，可一旦习惯了，就再也抽不了从前的烟，包括雪茄。 “噢。”简潼把烟还给他，然后起身去换衣服了。这是唯一一身正装，晚上可以穿晚礼也可以穿常服没有限制，所以这会儿趁着有时间还能舒服地躺着休息一下。 墨尔本的冬天也不冷，阳光照的暖暖的，像是明媚的秋天。 陈幼珍推着脸上插了氧气管的陈志强，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晒太阳。李建也在一旁，他赶来看陈志强最后一眼，今生可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倒不是说有什么目的，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年轻时候也有过一起创业的情分，相比傅启华而言，跟陈志强还是稍微亲近一些。傅启华也在来的路上，应该很快就会到。 “老李头，没想到最后，你儿子还是找了我的女儿。”陈志强趁陈幼珍回去给他拿水，枯瘦的手抬起来，看着李建调侃道。 “别得意太早，我可还没同意呢。”李建不是调侃，他是真的不同意，虽然他也知道了简潼是陈志强的女儿，但他还是看不上简潼。 “我对你家小成还是了解一些，他不会辜负简潼的，我相信他。”陈志强的精神难得好了些，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哼，你就是老滑头，专盯着我的孩子霍霍。”李建的表情故作生气，到这时候也不想再跟陈志强细细计较，他看得出来，陈志强现在是回光返照，可能就是今天了。 “谁叫你家孩子就喜欢我的女儿呢？”陈志强有些得意，余光看到陈幼珍端着水杯过来，就再也没有多说。 “你好好将养，我明天再来看你。”李建说着，就没有再打扰父女俩最后的时光，起身离开。陈幼珍笑着点点头，眼里也满是感激。 “她不会来了，对？”从最开始陈志强想要见简潼最后一面，陈幼珍就开始骗他，一会儿说机票不好卖，一会儿说她很忙出差了，一会儿又说她有事走不开。到了现在，陈志强也慢慢清醒，简潼是不会来看他的。 “爸，简潼跟李成瀚出差了，明天他们才能回去，估计买到票的话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出发。”陈幼珍打算继续拖着，决定一会儿再跟简潼联系一下。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陈志强拍拍陈幼珍的手，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们，也骗了你和你母亲，这辈子就这样了，所有后果我承担，死了就到地狱里去赎罪，下辈子有机会再还给你们。”陈志强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暗下去，陈幼珍赶紧跪到他的面前。 “爸，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真的，我相信妈妈也不会怪你的。”陈幼珍当然不会怪他，毕竟她拥有了父母完整的爱和健康的家庭环境，得到了最好的条件和教育资源人脉资源。 “以后你别有心结，她们过的苦，我能想到，还有陈汐，也是你的姐姐，不管怎么样，你去帮我看看她。”陈志强的临终嘱托很重，陈幼珍点点头应下来，承诺一定会去的，陈志强才勉强笑了笑。 “我可能等不到简潼了，要是以后在遇到她，我希望你能够把我的遗嘱亲手交到她手里，还有陈汐的也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尽到的责任要麻烦你帮我去，可是爸爸不放心别人，只有你了。你以后找个知心的人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李成瀚，他答应过我会照顾你，记住了吗？”陈志强说完，感觉心口的气憋着，再也吐不出来也吸不进去，难受得面容扭曲。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陈幼珍哭着，给陈志强的心口顺气，可作用不大。陈志强抬手，还没摸到她的脸，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爸！爸！”陈幼珍大哭，晃着陈志强的手臂，却再得不到回应。 第203章 噩耗 2018年12月26日上午9点46分，陈志强宣告死亡，伴随着一生的遗憾，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傅启华赶到墨尔本，也只是得到了陈志强死亡的消息和葬礼的通知，他去见了李建，两个人相对而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前面那些年的相处，有矛盾也有情分，有所得也有所失。从律所建立到现在的风风雨雨，几十年的合作与争斗，在今天画上了句号，也令人唏嘘。三个人如今都是孑然一身，李建的妻子跑得远远的，其他两个人没有妻子，跟他一样儿女远行，独自守着套空房子过日子，身边陪伴在侧的都是些陌生人，想想也确实没意思。这辈子从年轻时奋斗到现在，拥有的东西是令人羡慕，可失去的东西却是旁人唾手可得。所以往往人生最难的两全其美，怕就是金钱与亲情了？也对，王权富贵家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本来就是最奢侈的东西，更别说合作伙伴之间的往来密切和睦相处，那就更是人间罕见。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平常不在乎的东西才会变得重要，让他们也会开始反思。 傅启华给傅元祁和傅正初打了个电话，心平气和地通知他们到墨尔本参加陈志强的婚礼，顺便来看看他这个孤家寡人。傅元祁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平和的语气，一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觉得可悲可叹。李建打给李成瀚的时候，他跟简潼正在参加晚上的酒会，所以第一个电话没有接。后来又打了一次，李成瀚才接起来。 “喂？”李成瀚神情严肃，不知道李建又是什么事找他，连声“爸”都没喊。 “陈志强去世了，3天后在墨尔本举行葬礼，你抽时间来一趟。傅家那两个小子也会过来。”李建声音很颓败，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伤心。李成瀚愣住，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上午的时候跟陈幼珍通电话，她也没说陈志强的情况怎样啊，怎么会这么突然。李成瀚转头，脸色凝重地看着身边正在跟人说话的简潼，脸上带着礼貌又自信的笑容，真的很不忍心说出这个消息。 “怎么了？”简潼转头，长长的耳坠荡过来，流光溢彩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你跟我来一下。”李成瀚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到了甲板上。 “怎么了成瀚哥，发生什么事了？”简潼觉得李成瀚周身都是寒气，应该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很严重。 “是这样，陈幼珍的父亲他，今天上午9点多，墨尔本时间，去世了。”李成瀚盯着简潼，不敢错过她的任何情绪，结果简潼十分平静，只是没有了眼里的光彩，淡淡地说了一句：“噢。” “我可能明天落地就直接过去一趟，我知道你应该是不想去的，所以先跟你说一声。”李成瀚斟酌着，跟简潼说了自己的打算。 “好，知道了。”简潼笑笑，看起来有一点勉强。 “元旦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过节。”李成瀚补充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简潼也还是说“好”。 轮船刚好行驶到维多利亚湾，两岸灯火通明得像白天，组合着密集的建筑，照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简潼端着酒杯，黑色长裙配着黑色的长发，站在栏杆边上十分妖媚。她眼睛看着远方，不知聚焦在什么地方，长发被风吹起，显得很落寞。李成瀚站在她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或者什么打算。 jan也在上面接电话，转身看到了他们也在这就走过来准备打招呼。结果走近一看，简潼脸色不好，就以为她跟李成瀚吵架了。 “喂，leo，怎么把简律师惹生气了还不好好哄哄？”jan 一开口就是挑拨，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 “黄老板好清闲啊，不进去招呼客人吗？”李成瀚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语气轻松地驳回去。 “你们也是我的客人啊，所以我才来好好招呼你们一下。”jan看简潼都没有回头，就判断她肯定气得不轻，所以也不打算轻易走开。 “那就进去，不然显得黄老板厚此薄彼。”李成瀚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打算先把他支开，也许简潼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你要把简律师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像不太好？”jan继续煽风点火，还时不时看一眼简潼。 “谁说的，我的意思是你先请，我要带我的女朋友回去了。”李成瀚笑得很好看，却没有一点善意。 “是吗？简律师今天穿得这么好看，现在就回去，有点可惜了，我还想请你们去赌两把呢。”jan的挑衅很明显，没等李成瀚再说，简潼突然转过来撩了下头发对李成翰说道：“走，进去。”李成瀚笑着牵起她的手，对jan说了句“失陪”就大步离开了甲板。jan也不恼，跟在他们后面也走了进去。 大厅摆了好多张不同形式的赌桌，简潼不太认识，什么百家乐、二八杠对她来说都很陌生。李成瀚看到最简单的一种玩法，就拉着简潼去试试。 “来，把这个骰子往那边扔，记得吹口气，会有好运气。”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腰手把手教她，想让她心情好一点。 “怎么才算中了呢？”简潼看着对面的一排排数字问道。 “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了。”既然是哄她开心，那玩游戏就不能带着太重的目的，扔到哪算哪，李成瀚说中就是中了。 “李律师这么教，那我这场子就没法开了。”jan 阴魂不散，站在他们对面说道。他其实就是小孩子心性，觉得不甘心罢了。 “黄老板，我怎么教我女朋友是我的事，你的场子开不开可跟我没关系。”李成瀚的话很不客气，身边的人看着他们，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自觉地往后退了一点。 “李律师，要不咱们赌一局，你看你会玩什么我都奉陪。”jan被激起了胜负欲，气得不轻，就向李成瀚发起挑战。 “赌博违法哦。”李成瀚笑着调侃，气氛才轻松了了一点点。 “没关系，船上的筹码不能兑现金，就是拿着玩的。如果你想赌钱我更奉陪，我可以让船开到公海上去。”jan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哗然。上公海？这可是行程里没有的啊，为了赌一局，要玩这么大吗？ “算了算了，要这么多同行陪着我们出海，太过兴师动众了。我们不赌钱，可以赌其他的啊，黄老板。”李成瀚看了下周围说道。 “好啊，你说，赌什么？”jan来了兴趣，看看李成瀚有什么花样。 “就赌你这艘船，你输了，这船归我。”李成瀚看了眼大厅，他觉得这船还不错，能容纳上千人也不拥挤。 “哼！那你呢？你输了怎么办？”jan下意识看了眼简潼问道。 “我在【理衡】的股份，怎么样？应该不比你这艘船少。”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膀，自信地说道。这话就像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出巨大的水花，远一些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不清楚这俩为什么这么大的气性，赌局的筹码竟然这么大！简潼也是惊诧，她转头看着李成瀚，却看到他脸上十分笃定的笑容。 第204章 纠结 顾律师本来在那桌玩21点的，这会儿看到了这边围的越来越多的人群，也放下手中的扑克走过来，结果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他们用那么贵重的东西做筹码要赌一场。 “哎呀李律师，咱们都没好好说说话，你们二位这是干什么呀？”全场也只有顾律师能劝，因为这些人里面要么跟他们都不熟，要么资历或者身份也不够，站出来说和就有点搞笑了。 “顾律师，这是我跟李律师之间的事，还请你不要插手。”jan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倒要看看，李成瀚是谁给的信心，能够赢过他这个从小在赌场长大的人。 “黄公子，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们两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仨瓜俩枣。可你黄公子是主，我们是客，这又是行业盛会，你作为活动主办方，怎么说也要尽好地主之谊啊！”顾律师给旁边的熟人使眼色，意思是赶紧劝劝。这番话其实也对jan有一些影响，话里话外都是顾全他们家和他的面子，这赌局不管他的赢面大不大最后都是输的。真要输了，这船给了李成瀚，他回去怎么交代？要是赢了，拿着李成瀚的股份回去又怎么处理？而且这都不单是两个人的事，甚至关系到两岸的政治立场。内地律师到香港赌博输得这么大，上了头版头条，能对谁有好处呢？ 周围有人开始附和，有一波劝jan的，有一波劝李成瀚甚至劝简潼的，就是不想事态发展得更难看。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脑子也在飞速运转，分析这里面的利与弊。 “我同黄老板开玩笑呢，相信黄老板跟我也是说笑的。”过了一会儿，李成瀚就坡下驴，率先支好了台阶。 “是啊，开个玩笑轻松一下，大家都去玩。”jan也顺势下台，场面被控制住，气氛也缓和下来。 “合着两位公子是耍着我玩儿呢，得，我多此一举咯。”顾律师笑着走开，也算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我想先回去，你在这儿玩。”简潼看人群散开，就对李成瀚说道。 “好，那我跟你一起。”李成瀚牵起简潼的手，抬脚还没走一步，就被jan拉住。 “李律师，简律师要休息，正好咱们玩玩。”jan跟他侧身站着，说什么今天也要跟他赌一局，哪怕没有任何输赢的筹码。 “不好意思，恕不奉陪。”李成瀚笑着推开他的手说道。结果梁律师带着几个人过来，也找李成瀚说话。简潼实在疲于应付，就挣脱他的手说道：“你再待一会儿，我没事。”李成瀚想伸手去拉，梁律师却拦住，笑着打趣：“李律师真是一刻也离不开简律师啊。” “她今天有点事不开心，所以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李成瀚解释道。 “我有正事跟你聊，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也想认识你，应该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梁律师严肃起来，李成瀚也就不好再推辞了。他找了服务员过来，让他们送了些东西到房间，还给了小费。服务员高兴地拿去准备，jan嗤笑了一声，问道：“李律师，咱们的赌局你可别忘了。” “我有答应过你吗？刚不是说开玩笑吗？”李成瀚一脸无辜道。 “没有筹码，我们赌一局，怎么样？”jan步步紧逼。 “那你等着，我这会儿有正事，你也看到了。”李成瀚指着梁律师他们说道。 “要不这样，一起坐坐，咱们边玩边说。”梁律师说了个折中的办法，他不想得罪黄家，也不想错过这个跟李成翰合作的机会。 “好啊。”jan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跟着要他们一起去了角落那张玩扑克的牌桌。 简潼回到房间，换下衣服洗了澡，穿着李成瀚的衬衫在沙发上坐着，一口一口地喝着手里水。她看到手机上的信息了，陈幼珍发来的，也说陈志强过世，通知她一声。 其实陈幼珍凌晨接到李成瀚的电话之后打算天亮要给简潼打电话的，可早上那么早陈志强就走了，她什么都没来得及。现在她后悔了，最开始单方面地骗陈志强，其实是她没有催过简潼，只有那一次，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才导致陈志强带着遗憾离开。要是那时候她锲而不舍地找简潼，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呢？简潼肯定是心软的人？当时自己把她的肩膀抓得那么严重，她后来都没有跟自己红过脸，也没记仇。所以要是多求她几次，她应该就会心软过来看看的？ 简潼心里有点乱，但没有悲伤也没有气愤，也没有庆幸，不知道具体的心情是什么，也就没有表情。她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打开窗听到外面的声音，像行尸走肉一样地机械。 明天就要回去了，还有点舍不得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来走走，看看不同的世界。 李成瀚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简潼还没睡，还坐在沙发上发呆。房间里没有开灯，看不到简潼是什么表情也看不到路，所以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灯。 “你回来了。”简潼的声音悠悠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李成瀚摸黑走过去，抱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烟酒气有些愧疚地说道：“在等我吗？这么晚还没睡。” “嗯，你没回来我睡不着。”简潼很直白地回答让李成翰还有点意外。 “那有话想跟我说吗？或者有什么想法，我能帮你分析分析的。”李成瀚引导着，不希望简潼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成瀚哥，你买了去墨尔本的机票吗？”简潼的问题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又看不到她的神情，所以不敢轻易判断。 “我可以先开个灯吗？还有我的外套，全都是各种味道，我先脱下来，咱们再慢慢说。”李成瀚问，想看清简潼的面容。 “怎么？你被其他女人抱过了？”简潼突然开了个玩笑，李成瀚起身挪到她的面前，打开了沙发一侧小几上的台灯。 “那你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被其他女人抱过。”李成瀚凑近，让简潼能够看得更清楚。简潼突然抱住他，一句话都不说地紧紧抱着，像是怕他跑了。 “怎么了？”李成瀚抬手，拍拍简潼的背问道。可简潼不说话，也不看他，他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脱你的衣服咯。”李成瀚没办法，只好把手伸到简潼的衣服下角，作势要伸进去。可简潼还是没动，他就觉得很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啊。”李成瀚急了，把她从身上拉开问道。 “你都不回答我，你买机票了吗？”简潼的眼里有了幽怨，好像是委屈。 “你说这个啊，那我告诉你，还没有。因为不知道明天几点能到康明落地，还要回去收拾衣物，所以还没买。”李成瀚看天气不太好了，害怕明天飞机要晚点。 “噢，那我买，我也去。”简潼低下头，好像是惭愧和难过。 “你想好了？”李成瀚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嗯。”简潼应声，大颗的眼泪落下来，砸在自己身上。 “你别哭，我陪着你去。”李成瀚又把简潼抱进怀里，紧紧拥着她安慰道。 第205章 滞留 “我就是觉得我很坏，我背叛了妈妈，背叛了我姐姐，还有我自己。他抛弃过我们，让我们过的那么辛苦，可他现在走了，我还要去看他，我真的很坏。”简潼泣不成声，胸腔里的难过绵延出来，像一条无休无止的河流，根本止不住抽泣。 “不是，不是，你已经够好了，守护了姐姐，深深爱着妈妈。只是这个人跟你有血缘，他走了你想去送送他，仅此而已，知道吗？”李成瀚的心也揪起来，跟着简潼一起难过。 “不是，我不是想去送他，我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让他这样没心没肺没有一点责任感的人到死也要回去，我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得了善终。凭什么我的妈妈只能孤独地躺在那里，我的姐姐受了那么多罪他还能有人送终，跟想要合葬的人永远地在一起。”简潼的声音里有了恨，也许也是对自己心软的抵抗。 “好，好，我知道了，我陪你去看，好吗？”李成瀚赶紧换了话头，顺着简潼的意思说道。 原来这里的灯火会燃到天明，把整个夜晚的黑暗全部驱走才甘心。简潼哭着哭着睡着了，李成瀚把她抱到床上放好，坐在她身边沉默地看着她发呆。 人生纵使有多大的本事，很多东西也是无法掌控的。先不说生死，就说爱别离怨憎会，人生七苦中的两样，就是无可奈何的事。再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多少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想得到的东西，还不是到了最后都变成一场虚妄吗？如果生命中的所有事都能掌控，应该就不存在这些苦难了？不过人生也就没有意义，每个人都变成千篇一律的苟同，在经过几十年的岁月里长大又老去，凭白来走过一遭而已，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发生。 想着这些，李成瀚叹了口气，然后到沙发上抽了根烟。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机票，还是定了后天上午的两张，才回头看了一眼简潼。他觉得自己此时特别无力，看似什么都有，什么都行，可简潼一遇到些事，他的功能就变得很渺小，甚至很多余。比如现在，除了安慰劝导，应该是什么也做不了，对简潼来说也没什么用。 夜里的风吹起窗帘，一阵一阵地往房间里面钻。李成瀚怕简潼自己睡着会冷，就赶紧洗漱躺了下去。变天了，好像骤降了好几度，恐怕明天是要下雨。不知道飞机能不能顺利起飞，要是不能，后天的行程可能也会耽误。看着窗户的上的帘子，正要入睡的李成瀚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傅元祁，问他买了机票没有，什么时候的，约着一起去墨尔本。李成瀚回：你怎么还没睡？ 傅元祁：这就睡了。你机票买了没有？什么时候的？ 李成瀚：后天上午10点多，我明天才能回去。 傅元祁：那估计是一趟，没有再早的了，小初也差不多的时间，可能会一起落地。 李成瀚：嗯，快睡。 傅元祁：好，那到时候见。 李成瀚：嗯。 怀里的人不时地皱眉，还很不安稳，像是在做不好的梦。李成瀚翻身过来抱紧她，能感觉到她一阵一阵地抽动，像是陷入梦魇里。他亲了亲简潼的额头，用手一直顺着她的头发给她力量和安慰，简潼才慢慢睡得沉。 下船的这一天确实下了雨，还不大，淅淅沥沥地飘着，码头看起来就雾蒙蒙。轮船又回到了澳门的码头，同行们告别着下船，有些人相约了下次的会面，有些人甚至谈了合作。梁律师几个人把李成瀚他们送到码头，握手再见，看着他们的车子走远才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简潼没有带伞，李成瀚就脱下皮衣外套搭在她的头上，自己拖着两个箱子走了一段搬上车，简潼一路小跑，跟在李成瀚后也还是淋了点雨。可她一上车就先给李成瀚擦头上的水，还把衣服也给他擦干。 “对我这么好啊？”李成瀚握住简潼的手，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温柔。 “说什么胡话呢？”简潼很平静，仿佛她做的事说的话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你快过生日了，有没想到要什么礼物？”李成瀚放下简潼的手，把她抱在怀里问道。 “干嘛突然说这个？”简潼哪有心思想这些啊？ “生日虽然年年都会有，但我觉得每年都很特别。你要是有特别想要的就告诉我，如果不想直说，给点提示也行。”李成瀚还是很了解她的，所以才会这样说。 “我没什么想要的，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不贪心。”简潼眼里无神，她很想要的东西这辈子再也无缘，而且有了喜欢的人和梦寐以求的工作，已经很知足。 “那我可就看着办咯。”李成瀚揶揄道。 “别，别准备什么，我们一起吃个蛋糕，像小时候那样，唱生日歌，吃蛋糕。但你不许再把奶油往我脸上抹了。”简潼坐起来，带了点警告意味说道。 “好，知道了。”李成瀚刮了下她的鼻子，想起有一年他生日，把奶油抹了陈汐和简潼满脸，而且还把简潼的眼睛都封住了，害得她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今天果然延迟起飞，在机场滞留了大批旅客，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带着行李箱只能干着急。 李成瀚跟简潼一直坐在候机室，等着外面的大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他买了两杯热牛奶，又买了些吃的，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今晚应该能回去？”简潼喝了口牛奶问道。 “说不定，看什么时候雨停。”李成瀚要了口拿破仑说道。 “要是今天回不去，明天就走不了了。”简潼有点担心，她还要去一趟疗养院，这样时间上可能就不够。 “改签也可以，我们晚一天也不影响，30号上午我们能赶到就行。”李成瀚看着简潼低头喝东西的样子，知道她心里也难受，所以说的很委婉。 “嗯。”简潼不抬头，一直喝东西。滚烫的液体从喉咙流进胃里，从生理到情绪，慢慢像是回了暖，心里的冰雪化了一点才抬头看李成瀚。 “不许什么事情自己憋着，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李成瀚捧着简潼的脸说道。 “嗯，知道了。”简潼点点头，挤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次我们去墨尔本，需不需要写个假条，大概几天能回来？”简潼没出过国，来回需要几天她也没概念。 “写什么假条，我给程树说一声就行了。”李成瀚笑，摸了下简潼的脸就放下手来。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呢？”简潼又问，她不想耽误太久，陈汐那边她有点不放心。 “元旦就能回来，放心，我都看好了，等那边一落地我就买返程的票。”李成瀚说着，紧紧握住了简潼的手。 “好。”简潼说完就靠过去，依在李成瀚的肩膀上休息。 第206章 谋划 机场滞留了越来越多的旅客，有些着急赶路的人开始跟售票人员起了冲突，感觉雨再不停就要闹事了。简潼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成瀚聊天，问他昨晚聊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之类的。 “我也正想跟你说，昨晚我跟梁律师谈了些事，他想跟我合作，在广州开个律所，以我个人的名义。”李成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烟。 “【理衡】没有开到广州吗？”简潼一直不知道，24家律所到底分布在全国的哪些城市。 “有，不过梁律师的意思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跟他合伙，不是【理衡】。”李成瀚点燃一支烟，就站起来靠着窗，害怕熏到简潼。 “这样可以吗？”简潼有点担心，他才站稳脚跟，就要急着扩张版图，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 “本来我是没这个打算的，可律所周年庆之后，我觉得有些事应该重新计划了。”李成瀚吐出一口烟，缭绕在烟雾后面的眼睛里很复杂，简潼看不清。 “那【理衡】呢？”简潼问道。 “【理衡】最后会不会到我手上还未可知，有些人宁愿卖了可能也不会给我，有些人有自己的继承人，我也不愿意给什么都不懂的人卖命。他们上一辈共同创业，那么多年的情分也会因为利欲熏了心，最后还是你死我活。等到了我们手里，还不知道会都成怎样的天翻地覆。与其这样，我还如重新开疆拓土，往另一个方向走。”李建的态度很明确，尤其这次抢着买陈志强的股份，要不是因为打了个时间差，李成瀚很清楚他根本没机会。他父亲这里，他算是彻底掰了。傅启华战术性的站队也很明显，李成瀚从来没想过他会是真心帮忙和认可。傅元祁和傅正初虽然暂时不成气候，可傅启华一定会帮他们把路铺好，所以【理衡】最后的命运如何，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因为我吗？因为我你才会想要重新开始吗？”简潼站起来，透过烟雾看着李成瀚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成瀚走过来，看着简潼的眼睛问道。 “不是吗？”简潼却觉得就是这样，就因为李成瀚最开始因为自己跟李建对着干，所以他们才会闹掰。后面又是因为赌气，父子俩都想要吃很志强的股份，两个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不可能永远生存在父辈的光环下，突破和改变都是时间问题。恰好现在有了时机，我只是牢牢把握住了，并不是因为某个一人某一件事。”李成瀚拉住简潼的一只手，笑容里都是坦然。 “可是你还是【理衡】的合伙人啊，难道你要放弃【理衡】吗？”简潼觉得不值得，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 “那我就说清楚一点，【理衡】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不是仅仅因为它的招牌，而是因为它的战绩。这些年为什么都够快速地扩展版图，发展到24家律所，是因为全体律师的努力和奉献，才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我还是【理衡】的合伙人没错，但我自己也是律师，能够独立完成很多事情，而且现在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梁律师他们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以后我可以在任何一家律所，也可以在任何地方，我相信愿意跟着我的人也不在少数。等我这一边有了人，有了资源，那又何尝不是第二个【理衡】？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李成瀚把底子都交了，简潼才恍然大悟。他这是要掏空【理衡】，把人带走把资源带走，这样【理衡】就会完成一个新旧交替的蜕变，那些固执己见的老一辈就只能守着空壳，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是过去式，谁是将来式。 “你都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简潼没有对这件事做出评价，而是开了句玩笑。 “你跟我还分彼此？”李成瀚笑道。 “这盘棋这么大，程律师需要知道吗？”简潼想到，程树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有计划，他应该也会参与的。 “不需要告诉他，他会明白的。”李成瀚对这一点很自信，他们之间的默契很多年了，一抬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根本不用明说。 “好，我知道了。”简潼放下来点点头说道。 “那，你会陪着我吗？”李成瀚趁机问道。 “这还用说？”简潼嗔怪道。 “就算你不想，我也会把你带在身边，你哪里都不能去，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李成瀚圈住简潼的腰，在她耳边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了句最霸道的话。 “想得还挺远，这辈子？一辈子有多长你知道吗？”简潼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她觉得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时间的难熬，一分分一秒秒，看起来飞逝而过，有时候却无比漫长。 “知道啊，几十年而已，也不算太长，所以我们不能有遗憾。”李成瀚这句话涵盖的面很广，是承诺，也是慰藉。 “嗯，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只求心安。你在，我就能安心。”简潼好像从来没说过什么肉麻的话，今天这样的程度已经算是很好了，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听得李成瀚竟有些感动。 “我会一直在的，你放心。”比起爱和虚幻的诺言，“我在”对简潼来说才是最真诚最实在的后盾，能够承受住冬日的风雪和酷暑的骄阳，一次次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第207章 灼心 晚上8点多，李成瀚和简潼才到家。收拾完睡下，已经快10点了。简潼觉得有点累，但又睡不着，就拿着电脑和资料看东西。李成瀚本来想跟简潼温存一下，结果程树的追魂夺命call打个不停，李成瀚不得不接起来。 “大晚上的追命啊？”李成瀚语气不善。 “我就是问问你回来没有，嘿嘿。”程树一笑，李成瀚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到家了。”李成瀚淡淡地说。 “噢，那我就放心了。”程树那边有小孩子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清楚，所以他走到楼下书房去，换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说：“你明天来吗？” “我明天要去澳洲。”李成瀚的机票没有改签，所以行程不变。 “澳洲，你去干什么？”程树没有接到消息，所以他还不知道。准确来说陈幼珍没有给律所发通知，陈志强的葬礼只有那几个亲近的人会参加。 “陈志强过世了，我去参加葬礼。”李成瀚也已经走到了客厅里，这样简潼就听不到。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们没接到通知？”程树大为震惊。 “昨天。你知道就行了，陈家不想声张，律所的人也不用知道，包括邹律师和吴律师。”李成瀚叮嘱道。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请你帮我带一份帛金，我等下转给你。”程树沉声说道，明显语气低落了不少。他虽然跟陈志强接触不多，但怎么说也是从前的老板，这些年在律所也得到过他的照拂，现在事发突然，他还是很感慨的。 “嗯，好。”李成瀚答应后，电话里有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简潼要来上班？不过最近【鼎祥】和【新辉】的人来的勤，天天约你和我去打高尔夫，估计会来骚扰简潼。上次的事我听说了，你看你这边有什么打算，你跟我交个底，我来处理。”程树这几天都没有跟他们说这件事，就是不想打扰他们外出游玩的心情。可事情已经在眼前了，简潼也很快会接触到，所以还是要来问问李成瀚的意见。 “简潼也不去律所，他要跟我去澳洲。那边先把他们晾着，等元旦过后我们回来我再处理。”李成瀚也清楚，那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也轻不得重不得，所以他还是想亲自处理。 “简潼也去？”程树不解，律所这么多人都不用去，简潼跑一趟做什么？再说两个人有一个代表去不也够了么？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节后估计大家也都会知道的，我现在先跟你说一声，你先当不知道。”李成瀚知道，只要陈志强的遗嘱一公开，那简潼的身份公开是迟早的事，所以他要先跟程树说一声。 “什么事，你说。”程树隐隐觉得，这件事跟简潼同有关，李成瀚才会这么慎重。 “简潼，其实是陈志强的女儿，她跟陈幼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陈志强的遗嘱里，写了给简潼分得的财产，律所的人很快就会知道。”李成瀚简单说了下，让程树心里有数。 “什么？”程树惊掉了下巴，这也太离谱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李成瀚把电话拿远了一点，皱着眉头说道。 “这怎么回事啊？简潼是私生子？”程树想弄明白，这是什么惊天骇俗的新闻？ “不是，陈志强离开原配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有简潼了。”李成瀚没有说得太细，毕竟人已经去了，不好再妄议什么。 “那陈幼珍是私生子？”程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记得陈汐是比陈幼珍大的。 “过去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你知道这个就行了。”李成瀚没法再说，只能让程树知道这么多。 “这可真是惊天大新闻啊！”程树不再追问，感叹了一句。 “我们节后回来，有事你先推着。”李成瀚准备挂了，所以跟程树嘱咐了一下。 “嗯，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再说。”李成瀚应声，程树就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呆呆靠着，竟什么头绪都想不出来。程太太拥着已经熟睡的孩子，没有转头看他。 夜色静谧，寒风阵阵。李成瀚回到卧室里，简潼还在看资料。他过去一把扣下笔记本屏幕，捧着她的脸说：“睡，明天要赶路。” “你先睡，我把这一点点看完。”简潼扯开她的双手说道。 “那我陪你。”李成瀚凑过来，跟她一起翻开电脑来。 “不用，你睡，我很快。”简潼用肩膀搡了下他说道。李成瀚看过来，发现简潼没穿他的衬衫睡觉，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把衣服换了。”李成瀚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简潼低头看：“为什么啊？”这衣服没什么不对劲啊。 “你穿我的衬衫睡，不然我睡不着。”李成瀚说着，去脱简潼的睡裙。 “等下，等下，我都没嫌你睡觉不穿上衣，你还嫌我的衣服不舒服？”简潼不满地挡开他的手说道。 “我睡觉一直不穿上衣，又不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才不穿的。听话，快去换了。”李成瀚又上手，这次被简潼一把抓住，然后给他举过头顶，把他给看笑了。 “你干嘛？”李成瀚笑，觉得简潼这是以卵击石。 “你答应我别脱我的衣服，我就放下来。衬衫我自己换。”简潼一脸认真，就好像是在谈条件。 “行，行，我不脱，你自己换。”李成瀚手上松了力气，简潼这才慢慢松开，下床去衣帽间拿他的衬衫。 “这才对嘛。”李成瀚枕着双手靠在床头，看着箭筒找了件白色的丝绸衬衫说道。简潼没理他，直接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他想去阻拦，可被简潼关在了洗手间门外。 “怎么换个衣服还躲着？房间里不能换吗？”李成瀚抄着两只手，靠在门上冲简潼喊道。 “马上就好了。”简潼已经在扣衬衫的扣子，就没理会他的埋怨。等她出来，李成瀚一把抱起她，放到了床上平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还拿走了电脑。 “睡，我们一起睡，什么也别想了。”李成瀚知道简潼肯定是因为想事情才睡不着，所以不希望她这么熬自己，就想让她休息。 “成瀚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简潼觉得肯定是这样，也许她自己都把情绪写在了脸上，让李成翰担心了。 “你希望我知道吗？”李成瀚睡下烫好，侧身看着箭筒问道。 “那就是知道了。”简潼黯然。 “我知道，你不开心吗？”李成瀚问。 “不，我是不想让你不开心。”简潼眨了下眼睛，却都是浓浓的苦涩。 “傻子，你怎么会这样想？”李成瀚的大手覆在简潼的脸上，痴痴笑着说道。 “我不想让身边任何人因为我而不开心，只想把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我希望所有人都开心都幸福。”简潼殷切的目光灼灼，心里的情绪翻涌起来，融进每个字句，只希望听的人能懂。 “我不是任何人，你记住。”李成瀚明白，简潼一直很自责，才会时时刻刻在意身边人的感受，她太害怕了，害怕有人因为她受伤，因为她不高兴，因为她而过的不好。 第208章 繁忙的年末 简潼没有再说话，把头深深埋进了李成瀚的胸口，伸出手紧紧抱着他。这样的感觉最踏实，是实实在在的依靠，是真真切切的心意相通，她才会有勇气去面对更多的风雨。 从夏天到现在刚好半年，简潼眼里的忧伤好不容易一点点快要消散殆尽，现在又浮了上来，像一滩化不开的浓雾，挡住了原本可以简单快乐的心。李成瀚不知道，又要花上多少时间简潼才能恢复过来，变得自信开朗又活泼。但他有信心也愿意等，只要时间推移，伤疤还是机会重新结痂的。李成瀚有点后悔，如果他不去查简潼的身世，不去调陈志强的资料，那陈志强是不是就不会怀疑，简潼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仍然可以一起工作一起生活，无忧无虑，轻松愉快？可惜，没有如果…… 快到元旦了，城市里有了新的布置新的风采，到处都是2019的新年字样，期待着新年的来临。律所也换上了新春的装扮，在这一年的最后几天里犒劳一下辛苦了一整年的所有人。下个月的述职报告今年放在了多伦多，傅启华的地盘上，由程树主导，每个律所抽一名律师汇报全年工作情况，配合财务把营收情况用表格简单明了地列上去，进行一个环评对比，再来对前三名予以嘉奖。 本部就不用说了，毕竟是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地方，所以不参加横向对比，只跟本部去年的数据进行同比。程树本来是打算今年让李成瀚去的，结果他成了股东，要坐在主位上听报告，所以他就得自己去了。 时间定在1月25号，程树还有时间，最近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本部的资料最复杂，几个业务板块涵盖面广，牵扯甚多，今年的诉讼也多，就算做成报表也需要很长时间。程树就吩咐下去，让所有部门按照他拟定的表格填空，完了他再进行和统一整理，效率就会提高很多。今年的营收比去年多了一倍有余，所以本部能够趾高气扬地坐在第一排，而且也能拿到律所最大的奖励。 康明的冬日清晨好冷，刚从澳门回来的简潼一下子不习惯，从单衣到大衣，好像横跨了半个地球。其实也就10°左右的温差，毕竟康明的冬天是从来不下雪的。 李成瀚早上8点多醒了，一看身边，居然又空了。他起身给简潼打电话，结果简潼已经到了门口。 “我马上进门了，挂了啊。”简潼提着早餐，已经打开了大门。李成瀚披着浴袍出来，揉了揉眼睛问：“你这么早出门买早餐？” “嗯，去了趟疗养院，回来就顺便买了。”简潼说着，换了鞋脱下大衣，把早餐往桌上摆。 “你怎么又不告诉我自己行动？我陪你去不好吗？”李成瀚走过来，握住简潼忙碌的手说道。 “不是，这不是要出那么远的门吗？你要照顾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就是去看看我姐姐，而且是开你的车去噢。”简潼指着门口的钥匙说道，她也嫌冷，就不想骑车。 “嗯，还知道冷，不错，有进步。”李成瀚笑着拍拍简潼的脸，才发现她的脸冰冰的，一点热气都没有。他顿时没了笑容，双手捂住简潼的脸颊，给她输送热量。 “我没事，洗漱去，吃了饭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该出发了。”简潼去拉李成瀚放在脸上的手，结果纹丝都拉不动。 “你还没说，陈汐她怎么样了。”李成瀚提醒道。 “挺好的，这几天下进去的管子喂了些流食，不单靠营养针维持了，也许开春，她就能睁开眼睛看我了。”简潼笑着，眼里有了欣喜和温度。 “真的？”李成瀚没想到，这次他们出门回来能有这么大的好消息。 “嗯。”简潼点点头，拉着李成瀚的手从脸上放下来。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李成瀚又问。 “差不多了，我看澳洲也不冷，用不着太多太厚的衣服，我准备当天下午就往回走，这样也在那待不了一天。”简潼已经计划好，就只是去看一眼而已。 “好，那我落地就买票，以免发生昨天那样滞留那么久的情况。”李成瀚拍了拍简潼的脸，发现她缓了过来，才放心了些。 “嗯，你去洗漱，吃完我们就走。”简潼看了下时间，虽然是11点多的飞机，还是要早些出门才行。 “嗯，好。”李成瀚去了洗手间，简潼把东西摆好等着他，就听到他的电话响了，是傅元祁。她没有接，就把电话拿到卧室去递给李成翰。李成瀚拿过来一看，一边示意简潼帮忙扣皮带，一边跟傅元祁讲电话。 “喂，怎么了？”李成瀚指挥着，让简潼的手再紧一点，简潼弯腰，姿势非常暧昧地对着他的小腹。 “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跟你一班飞机，而且你顺路。”傅元祁已经搬回了傅正初的公寓，他拿到了两个地方的分红，现在手里也有钱了。 “行，你等一下，我还没出门。诶，诶，你慢点，慢点。”李成瀚被简潼突然间的力量勒着，所以拍拍简潼的肩膀。可隔着电话在傅元祁听起来，这声音和语言就很暧昧。 “哥，你……”傅元祁不好意思再问。 “我，怎么了？”李成瀚还没意识到，简潼为难地抬眼，不知道是该用力还是不用力。 “没事，那我等你啊。”傅元祁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已经想歪。可一想到他身边的人肯定是简潼，又有了莫名其妙的郁闷。 第209章 再次隐瞒 李成瀚放下电话，拉过皮带扣一收，抬头笑着说道：“你这是谋杀，知道吗？上面有你的指纹，证据确凿噢。” “那你报警。”简潼叉腰，可给她牛逼坏了。 “哟，这么有恃无恐？”李成瀚也叉腰，压力满满地欺身过来。 “刚傅元祁让你去接他？他也去？”简潼一时没反应过来，傅元祁跟陈志强的关系。 “是啊，你不记得了？我应该说过？傅元祁的爸爸也是律所的合伙人。”李成瀚扣着袖口的扣子说道。 “噢，就是周年庆上缺席的那位？”简潼也听说过，以前李成瀚的父亲并不是律所的法人代表，那位才是，但那个人好像很神秘，几年前把法人代表让出来之后就出国了，很少有消息传回来。 “对。”李成瀚扣好扣子，拿了件黑色皮衣外套穿上。 “那这次他也去吗？”简潼追问道。 “应该去，我还没问的。”李成瀚回来到现在就跟程树说了点事，其他也没联系过谁。 “噢。”简潼也去拿外套，结果李成瀚给她拿了件同色系的衣服，拖着一个行李箱就往外走。 “等等，我的还没拿呢。”简潼按住李成瀚的胳膊说道。李成瀚拍拍大箱子说：“都在这了，我们俩的衣服放一起了，这样你就空手，背个小包，装着手机和证件就行。”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膀说道。 “那东西你都装过来了？”简潼想到，里面还有些洗漱用品什么的小物件，不知道李成瀚有没有给她全部装进去。 “是，你放心，走。”李成瀚拉着她往车库去。路上，他还给了简潼一把钥匙，让他以后要用车就直接自己开。 “那你呢，要是我用车你也要用呢？”简潼坐在副驾驶上问。 “我还有辆车，只不过不太适合这个季节，你把这辆开走我就打车或者蹭车。”李成瀚抓着方向盘说道。 “那你现在把车开到机场，就放那吗？还是找人给你开回来？”简潼以为他们今天打车去的，结果李成瀚自己开车。 “放停车场，回来的时候再开回来。”李成瀚已经打算好了，还是自己开车最方便。 “好。”简潼安心坐着，的确是不用操心什么。李成瀚斟酌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简潼问：“等会儿接到傅元祁，你要不要告诉他你的身份，还是说你是作为我的家属去的？” “随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不想承认跟那个人的关系。”简潼的心结不可能打开，这次能去已经是对自己心态的一种挑战了，再到外人面前去说这件事，她还没有那么坦荡。 “但是，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因为过几天你会收到一份财产，是遗嘱里面的条款嘱托。”李成瀚想了想，先说了这件事。 “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简潼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先听我说，因为作为一名律师来说，对当事人的嘱托保密是最基本的要素，我不是有心要瞒着你，而是那份遗产只要没到你手里就说明还没生效，没生效的东西就等于不存在，我没法提前跟你说。”李成瀚的心揪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这是在给简潼雪上加霜。 “那现在也没到我手里，你不用再遵守你的职业操守吗？”简潼越过气愤，已经开始难过。她的语气好平静，甚至都不是质问，而是幽幽地问，像是在问一件很普通地事。李成瀚知道：完了！简潼这次真的伤心了。 “简潼，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李成瀚把车子停到路边，看着简潼很诚恳地说道。 “成瀚哥，我一直以来很难相信一个人的，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没谈过恋爱，我觉得要是有人喜欢那样的我，肯定是有毛病，要么就是另有所图。后来我遇到了你，你什么都顾着我，照顾我、关心我，我也以为你是世界上除了我的亲人，唯一不会骗我的人。可是现在，为什么关于我的事我都是最后知道的呢？”简潼整个人都要碎了，她觉得自己很孤独，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奋力挣扎，就算有人向她伸手，也只不过是假象。 “不，不是的，你不要这么想。”李成瀚一把抱住快要碎掉的她，用力圈住她的身体。简潼双手无力，眼睛也没有神采，非常呆滞的看着窗外，任由他抱着不作任何反应。可李成瀚宁愿她对自己又打又骂，把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也好过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样子。 “简潼，是我对不起，是我错了，上一次也是我错了，这一次更错了，对不起，你跟我说句话。”李成瀚扣着简潼的头，可不管他怎么说，怀里的人就是没有任何回应。他试探着松开手，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毫无生气地坐在那，像石化了一样。 “简潼，你看我看我好吗，你别吓我。”李成瀚拉着冷冰冰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可对面的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突然开始害怕，害怕极了，他怕简潼对他心寒，然后离开他。 “简潼，你说句话，我求你，说句话。”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肩膀，眼睛也开始红了、。但车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安静得很可怕。他正要再说话，手机又震了起来。 “喂？”李成瀚很暴躁，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哥，你走哪了？”傅元祁的催促真不是时候。 “你等着就行了，要是20分钟后我没到，你就自己打车先去。”李成瀚在这样的时候还这么冷静，简潼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对他来说，真的就只是个附属品。可现在身心都给他了，千疮百孔的自己又用什么来继续支撑呢？ “噢。”傅元祁听出了李成瀚的不耐烦，就不敢再吱声，老老实实地挂了电话。 李成瀚扔下手机去看简潼，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冷笑，他不明白，就问：“简潼，你怎么了？” “我很好奇，如果你今年夏天遇到的是别的女生去你手底下实习，家世样貌性格，样样都比我好，你会不会也爱上她？”简潼把“爱”字说得很重，李成瀚就明白，她是在讽刺，讽刺他们之间的关系，讽刺她自己的意义。 “简潼，我说一千次一万次，任何时候你都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出国的时候你还小，那时候不可能对你有这方面的想法，那是禽兽。但我们都长大了，我非常肯定，出场顺序不重要，出场的人才重要。”李成瀚说完，一滴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好看得像一颗珍珠。简潼第一次看到他哭，破碎的心还是疼了一下。她抬手给他擦掉，然后笑着说：“走。” “那你，不生气了吗？”李成瀚抬头，仔细观察着简潼的每个表情。 “就，先走，其他事以后再说。”简潼的心凉了，可也要理智得面对当下。 第210章 闹别扭 “简潼，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如果你心里憋屈，我们可以不去墨尔本。”李成瀚看得出来，简潼眼睛里的东西很陌生，有了距离和冷漠。他隐隐有预感，也许从墨尔本回来，简潼的感情就会收回去，从此以后，他们中间隔着一条鸿沟，很难再跨越了。 “我要去，所以你考虑你要不要去。”简潼目视前方，神态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简潼，你……” “走。” 油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车子冲上高架，不一会儿就到了傅元祁楼下。也有小半年了，简潼没来过这里，现在看起来竟有点物是人非的凄凉。 “哥，简潼？”傅元祁从摇下的车窗看到两个人，也是很惊讶，他没想到，李成瀚连参加陈志强的葬礼都带着简潼，这两个人已经如胶似漆到这个地步了？简潼从副驾驶走下来对傅元祁说：“上车，你坐前面。”傅元祁一脸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可简潼已经坐到了后排。 “哥，这什么情况？”傅元祁看着李成瀚小声询问，李成瀚又看着简潼。等了一会儿，李成瀚才低头，很丧气地对傅元祁说：“上来，我们走。” “噢。”傅元祁拿着一个不大的行李包上车，坐到了副驾驶。李成瀚开着车，继续往机场去。路上，傅元祁前后看看，局促地不知所措。车里的气压太低了，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他们吵架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哥，简潼也去吗？还是送机？”傅元祁凑过脑袋，小心翼翼地问李成瀚。 “她也去。”李成瀚皱眉，明显不想多说。可傅元祁太好奇了，又转头问：“简潼，你是代表去的吗？” “让你哥给你解释，她知道的比较清楚。”简潼的笑很瘆人，看得傅元祁后脑勺凉凉的。 “哥，简潼这是什么意思？”傅元祁转过头继续问。 “别一口一个简潼，她现在是你嫂子！”李成瀚突然发怒，把傅元祁吓了一跳。 “我又不聋，你好好说嘛。”傅元祁嘟嘟囔囔的，但又不敢有意见。车厢里安静了几秒，他还是按捺不住，把头伸到后排说：“简潼，你告诉我呗。” “都说了别叫她名字！”李成瀚一脚刹车，把两个人往前一晃。尤其是简潼，她在后排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差点飞到前排，李成瀚转身，一把抱住她才稳住身体。 “哥，你干嘛？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傅元祁抱着脑袋的手放下，大声地埋怨道，也看到了快要吓傻的简潼。 “你没事？”李成瀚解开安全带问道。简潼缓过神，挣开他的手坐回去，惊魂不定地说：“你希望我有事，不然干嘛突然刹车？”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事？我停车的时候同时转身，就是为了接住你。”李成瀚虽然心里有气，但不是冲她撒的，他就是想制造机会，能让他们破冰，可明显这方法太蠢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简潼的阴阳怪气到了顶点，可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李成瀚猛然下车，到后排把她抱出来，把傅元祁都看呆了。因为简潼一直在挣扎，傅元祁就想下车帮忙，结果被李成瀚一把关上车门大吼：“好好待着！”他就不敢了，只能隔着玻璃干着急。 “你要干什么？”简潼的手臂被李成瀚牢牢抓住，她使劲挣扎，就是挣不开，只能用手拼命地推开他。 “是我想知道你要干什么？”李成瀚第一次这么大声，却不是要责怪简潼，而是怪自己。 “你放手！放手！”简潼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掰不开他一根手指。 “我不放，我放开你就会离开我，对不对？”李成瀚猩红的眼睛盯着简潼，他没办法了，不知道怎样才能挽回。 “你先放手，我的手都要断了。”简潼表情痛苦，因为李成瀚的手越来越用力，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咔嚓”一声变成两截。 “好，我放开，你别走。”李成瀚这才松开手上的力气，时刻关注着她的举动，害怕她真的跑了。简潼揉揉自己生疼的手臂，看着李成瀚的眼里有了愤恨，她气极了，觉得自己就像个玩物像个笑话，不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很廉价。 “再耽误下去就会误点的，走。”简潼低头，不想再看李成瀚，就往车上走。李成瀚在身后说：“这次是我不对，如果你不想原谅我，也不能离开我，我不会让你走的。” “走。”简潼还是不争辩，对李成瀚的话也是嗤之以鼻，她很好奇，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地，还能被圈禁了不成？ 墨尔本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三个人从机场打车到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傅元祁就回了自己的那间。一路上简潼跟李成翰基本不说话，她都是在睡觉，要么戴着耳机，吃完东西又躺下，他也不敢去打扰。李成瀚到底也没说简潼为什么要来，可他能感觉到，应该不是公事那么简单。 李成瀚订的是个别墅，他们用上面的套间，有一张大床的卧室和一个客厅，两个洗手间都能洗澡。简潼从箱子里找出自己的东西，拿出洗漱用品进去，李成瀚就坐在外面沙发上抽烟等她。 楼下的傅元祁上来敲门，李成瀚起身去开，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哥，你到了。”傅正初的头发长了点，但是修的很整齐，人有些瘦了，看起来还算精神。 “小初，你怎么也在这？”李成瀚关上房门，怕一会儿简潼穿着睡衣出来会不方便。 “我下午就到了，听傅元祁说你们要住这，就退了酒店也住过来了。”傅正初就住在隔壁那栋别墅里，走过来只要1分钟。 “噢。”李成瀚抽着烟，吐着烟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哥，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傅正初来敲门的时候不知道简潼也来了，所以这会儿傅元祁正拉着他的衣袖拼命使眼色。 “不太方便，我女朋友也来了，这会儿在洗手间收拾着。”李成瀚说完，傅正初才转过头看傅元祁的脸色，他很疑惑，傅元祁有什么好别扭的。 “那你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我一个人住，也觉得挺空荡，一会儿你再回来，反正就这么几步路。”傅正初觉得这样就没问题了，既不打扰也能跟李成瀚他们说说话。 “明天，她今天不舒服，我想陪着她。”李成瀚这一根烟抽完，又从烟盒里继续拿。 “哥，那我住过去，不然小初一个人也没意思。”傅元祁也觉得自己多余，所以他还是不再住比较好。 “行，你去。”李成瀚挥挥手，低落的神情很明显。 第211章 大洋彼岸 傅正初正想问他，被傅元祁一把拉着离开，连句“明天见”都没来得及说。等到了门外，傅正初挣开他的手才问：“你干嘛？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多久没见他了，说句话都不行吗？”傅正初以为他们在康明相处这么久，已经关系很密切了，傅元祁现在的行为就是小孩子在争大人的宠。 “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吗？”傅元祁没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弄得傅正初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都给他整笑了。 “他女朋友是简潼！”傅元祁恨铁不成钢，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呆了？ “你说什么？”傅正初的脸色马上“唰”一下变白，笑容也彻底收敛住，声音都哑了。 “我说，哥的女朋友，是简潼！”傅元祁的重复像一个闷雷，在傅正初心里炸开来，溅起四处水花。 “你怎么现在才说？”傅正初抓起傅元祁的衣领，脸上的扭曲快要把他扯烂了。 “我怎么知道你都住过来了？我还以为明天才能见到你，准备等会儿给你打电话说的，谁知道你直接就来了。”傅元祁也不高兴，把他的手一把打开说道。 “他们谈了多久啊？不是今天上飞机才开始的？你怎么不提前说啊？”傅正初继续吼他，又观察着楼上的动向，生怕让他们听到，简潼会往窗外看。 “可我也是临上飞机前才知道简潼也要来的。”车上的时候傅元祁也没机会，上了飞机又关机了，下飞机到了酒店要打电话的时候，傅正初已经来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简潼过来干什么？律所都没有通知，我是接到二叔的电话才来的。”傅正初不明白简潼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作为律所的代表。”傅元祁也说出了心中的判断，跟傅正初想的一样。 “那你不会问吗？”傅正初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人怎么回事？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看不出来哥不高兴？他们路上吵架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很不愉快，我没法问。”傅元祁没说，就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害的他俩在来的路上大吵一架，他就不敢问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傅正初不理解，吵架干嘛还一起来？回去一个不行吗？后天上午要是见了面，那可就是大型修罗场啊！ “我从哪里知道？到现在我都是懵的。”傅元祁很郁闷得说道。 “那简潼会参加后天的葬礼吗？”傅正初不甘心地问。 “你说呢，跑这么远难道就是陪哥来的？而且路上吵架了都要来？”傅元祁的鄙视到了顶点，从来没见过傅正初有今天这么愚蠢。 “那后天怎么办？二叔早就到了，不让他参加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让简潼不参加。”傅正初更像自言自语，心里盘算着怎么收场。 “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也就没办法知道怎么阻止，用什么样的理由阻止。傅元祁很无力，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走，去我那商量商量。”傅正初拉了他一把，不想在这里在做逗留，要是让简潼看到他，那修罗场就提前了。 “嗯。”傅元祁跟在他身后，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简潼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件黑色深v吊带，套着灰色透视宽松针织，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冰丝直筒9分裤，头上夹着鲨鱼夹，碎发在额前滴着水。幸好带了睡衣，不然这种情况下穿李成瀚的衣服真是太别扭了。 李成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整个客厅里都是淡淡地烟火气。他看到简潼湿着发出来，就起身去找吹风机。他从前没有带吹风机的习惯，可自从跟简潼在一起，这样的习惯就慢慢形成了。 “我帮你吹头发。”李成瀚举着吹风机站在简潼面前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简潼不看他，拿过吹风机坐到床头上开始吹头发。李成瀚无奈，只好先去洗澡，把身上的烟味洗掉再说。 浴室里起了水声，简潼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异国他乡里，她的一句不用都变得陌生，麻木的一颗心也没有感觉，没有任何兴致去欣赏这里的风景，也不想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等头发吹干，李成瀚也差不多洗好走出来，坐到了她身边。 “简潼，跟我说说话，好吗？”李成瀚关掉卧室里其他灯，留下床头一盏最小的灯，看着昏暗光线下简潼一边清晰一边模糊的脸，祈求般地说道。简潼没看他，躺下去盖上被子睡了。李成瀚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没抓住她想要推开自己的两只手，眼里的猩红快要滴出来。 “你想干什么？”简潼生气，觉得他真是个禽兽。 “我不想干什么，你能不能看看我？”李成瀚原来穿着t恤和长裤，真的不是要干什么才这样的。简潼放下心来，不再用力抵抗，头偏向一侧冷静地说道：“我累了，明天再说。” “那你看我一眼好吗？”李成瀚低头了一瞬，随即抬起头请求道。 “你放手，先放手。”简潼的双手被他扣在床上，虽然没用力，可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动作，让她很不舒服。李成瀚就是不松开，但也不说话了，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沉重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会痛会难受，有呼吸有心跳的人。 简潼也不动，反正身形这么悬殊，再奋力的挣扎也是徒劳，索性就任由他压着，甚至感觉他的身体有了反应。李成瀚自嘲，自己真是个畜生，这样情况下都能有反应，怕是简潼这样睡着了他都不可能睡得着。 简潼冷笑了一声，他被这声音笑得浑身发冷，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灭了心里所有的火焰。扣住简潼的手慢慢松了，顺着她的脸侧滑下来，李成瀚抱住她的身体，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啊，我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李成瀚埋在颈窝的声音嗡嗡地传出来，简潼还是不说话，也没反应，麻木得像个机器。他实在没办法了，正想爬起来走开，抽根烟冷静一下，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父亲打来的，估计是问他到了没有。 第212章 斯普林韦尔 “喂？”李成瀚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你到了吗？”李建的语气很平和，甚至很亲切，李成瀚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到了，已经住下了，在斯普林韦尔，靠近松鹤园这边。”李成瀚订的酒店属于国内的民宿，靠近松鹤园墓地，这样他们去参加葬礼很方便。 “好，好。我离你那不远，在莫纳什宾乐雅酒店，很快就过去了。”李建很高兴，很快就能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了。他最近变了很多，在看到看到陈志强带着遗憾离之后，才觉得很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真的没有父慈子孝来得实在。加上李成瀚的妈妈回来知道这件事也在好好劝他，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那根弦是松了的，所以这次对李成瀚，他格外亲切热情。 “你们打车还是租车过来？”李成瀚看李建这么和气，也就多问了一句。 “我跟你妈妈我 们自己过去，你不用操心。明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李建主动喊儿子吃饭，这还是李成瀚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他很好奇，这老爷子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陈志强过世的刺激，良心发现了妻儿的重要性？ “我带简潼来的，她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不太适应，要是下午好些了，我就带上一起去找你们。”李成瀚没把握，简潼这次看起来可不像隔天就能原谅他的样子。 “也好，陈志强临终之前念了简潼很多天，现在她能来，也算有心了。”李建其实对简潼这个行为很看不上，不管怎么说都是血亲，到了临终之时，为什么就不能来看一眼呢？可是他不知道，陈幼珍瞒着陈志强骗了他好几天，也不知道简潼她们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所以他不高兴的东西都很片面，对简潼来说很不公平。 “什么？念了很多天？那为什么不打她个电话？哪怕视频里面看一眼。”李成瀚天天跟简潼待在一起，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事，就那一回，还是陈幼珍告诉他的，简潼根本就不知道。而且要是简潼一直知道这件事，那怎么可能跟他在船上玩的那么无忧无虑，直到听到陈志强去世的消息才开始难过和纠结？ “你怎么知道没打电话？小珍说了很多次了，每次简潼都推辞。”李建一改刚才的语气，有了指责和埋怨。他的儿子简直被迷住了，神志都不清楚，是非都不分。 “我天天都跟她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李成瀚言辞犀利，是在质问，也是在警告。 “哼！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是什么都忘了，一心就会向着她。”李建这么说，旁边的李夫人却笑了。这是第一次，李建跟李成瀚聊着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没有说工作，也不是在吵架。 “说话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你不会不知道？简潼这些天跟我去澳门了，我们一起参加的律师交流会活动，她要是接到电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成瀚控制着情绪，有理有据地说道。 “行了，你要为她开脱总有理由，我上哪给你找证据？”李建听到李成瀚这么说，心里是有点动摇，但没有台阶，他下不来，只好这样嘴硬。 “那我挂了，我也要倒时差。”李成瀚语气不善，不想跟他再说下去。 “才两个小时的时差，你倒什么？”李建不悦地问道。 “那现在也是深夜了，我要睡觉，要休息了。”李成瀚看了眼手机，这都2点多了，怎么就不能睡呢？ “我本来还想让你妈妈跟你说两句，你这让她怎么办？”李建把难题丢出来，看了眼李夫人说道。 “帮我给我妈带个好，明天我过去找你们。”李成瀚说完就挂了，然后给他妈妈发了条信息问候了几句，就回到床上去睡觉。 简潼捂在被子里，听到李成瀚进来的声音就把自己捂得更严实。她不想跟他睡一张床，可房间里就这么一床被子，她也没办法。 李成瀚轻轻掀开他这边的被子，想确认一下简潼睡着没有。简潼闭着眼埋着头呼吸均匀，他就没有再动了。简潼从前睡觉认床，后来有了李成瀚，她就不认了。现在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远，又是在这么陌生的环境里，她很难睡得着。她是想问一问，葬礼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好提前做点准备，可她没法开口，心里的刺已经种下，想要拔出来很难。而且，她也已经打算把心封起来了。 坐了太久的飞机腰酸背痛，简潼到了后半夜，才在一身的疲乏中慢慢睡去，还不知不觉往李成瀚身边凑。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在无时无刻里影响着一个人，就连在潜意识里都会支配着一个人的行为和思想。 斯普林韦尔是个靠近海的地方，周边有寄宿学校，有观鸟区有游乐园，还有商圈，交通便利，是个很好的地方。这里到海边只要几分钟，而且离机场也不远，生活节奏跟国内也很不一样。 简潼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睡眠，从上飞机睡到下飞机，接着到酒店又睡。现在人是醒了，可精神不好，懒洋洋地不想说话不想动。李成瀚早早起来，准备了些吃的和鲜花，摆满了外面一桌子。 “你醒了？肚子饿吗？”李成瀚穿着件亚麻质地的落肩无领衬衫，和一条藏蓝色的九分裤，简潼看着他觉得他很有人夫感，愣了好一会儿硬是没说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没睡好？”李成瀚走过去，抬手要摸摸她的头，结果简潼条件反射般地一躲，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李成瀚的手在半空僵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时间就这么滴答滴答地流逝，简潼觉得太尴尬，就从另一边下床去洗漱，逃离了这个尴尬的地方。李成瀚叹口气，坐到外面去等她，结果接到了傅启华的电话。 “小成啊，我听说你到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傅启华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这次看到傅元祁稳重了些，傅正初也沉淀下来不少，举手投足都没那么毛躁了。 “傅叔叔，我这会儿可能走不开……”李成瀚没说完，就听到了楼下的汽车鸣笛声，他走过去看，就看到了傅元祁和傅正初两个人从车上跑下来敲门。他下楼去开，顺手也挂掉了电话。 第213章 简潼的迷惘 “哥，走走。”傅元祁一把拉住李成瀚的手臂把他往外拖，生怕多耽误一秒。其实早上傅启华说要来接李成瀚的时候他们俩是极力反对的，可七爷直接把车开上了，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来。 “等下，等下，我要带上简潼。”李成瀚转身，又被傅正初一把抱住腰说：“哥，哥，你就跟我们走，李伯母等下会来的，你不用担心。”李成瀚一脸懵：“你说什么？” “哥，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要来看简潼，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傅元祁死死拉住李成瀚的胳膊，赶紧把他带走才是正事。 “那我上去跟简潼说一声。”李成瀚还是要走，而且力气很大，他俩险些拉不住。 “哥！我都说了你就放心跟我们走，中午把你送回来。”傅元祁脸红脖子粗，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李成瀚虽然不解，但没办法，在这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就站在原地给简潼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临时要出去，桌上有吃的，一会儿有人来看她。简潼洗漱完出来看到信息，也大大松了口气，她不知道怎么跟李成翰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他走了正好，自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只是不知道一会儿来看她的会是谁。 傅元祁和傅正初哥俩一左一右把李成瀚夹在后排的中间，前面七爷开车，傅启华坐在副驾驶上。李成瀚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傅正初聊起来。等几个人到了餐厅，李成瀚没有胃口不想吃，傅启华就让傅元祁他们点了很多菜，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气氛也还算不错。中途李成瀚把口袋里的烟拿出来，七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然后看看身边的傅启华，两个人相视一笑。 “哥，你这次过来，能玩几天吗？后天就是元旦了。”傅正初是在打探，看看能不能跟简潼错开见面。 “不了，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去，我还有事。”李成瀚说着，情绪就低落了下去。 “噢，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傅元祁说完，傅启华就问：“你们？还有谁？”傅正初当即脸色就变了，责怪地看了一眼傅元祁。 “噢，那个，我是说，跟哥和他家里人一起走。”傅元祁说了个很别扭的谎言，惹得李成瀚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他觉得很奇怪，女朋友很难启齿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傅元祁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真的是太拙劣了。 “噢，那，那就不强求了，我们回国再见嘛。”傅正初出来圆场，说的也很牵强。 “是啊，你们回去可以经常见面的，反正都在一个城市。”傅启华顺口把这件事提起来，算是板上钉钉了。 “二叔，你记错了，我在西安的律所。”傅正初笑着纠正道。 “对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要调回本部了，过了元旦就回去。”傅启华笑容慈祥，看起来就是单纯为孩子操碎心的长辈。李成瀚没有说话，算是低头默认。傅正初和傅元祁面面相觑，对这突然的调动打得手足无措。 “二叔，这么突然？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历练一下，就让我在西安的律所再呆一段时间，等我考到了资格证，我就回本部不行不行？”傅正初说完，李成瀚很意外地抬头，他没想到傅正初原来并不想回去。 “小成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就按我说的来，节后你去报道，一定要好好学，争取下次考到证书，不然我都不好给你爸爸交代。”傅启华的笑容正盛，语气却是毋庸置疑。傅正初的脸都白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简潼。 这边一顿饭吃的几个人各有心事，另一边简潼吃完东西等来了李成瀚的母亲。 “伯母？”简潼开门，很惊讶来的人竟然是李夫人。 “又见面了，简潼。”李夫人大大方方地张开双手，用国外的礼节拥抱了简潼。简潼也伸手去抱，闻到了李夫人身上的馨香。 “真没想到，时隔一个月能在这里见到你。”李夫人松开手，拉着简潼的手臂仔细看了看。气色不太好，大概是赶路太累的缘故。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简潼心里揪起来，一下一下地刺着疼。她都没办法面对李成瀚，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夫人。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李夫人笑着说道，也缓解了简潼此刻的紧张和无措。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昏头了。”简潼摸着自己的脑门，感觉真的是神游天外，现在在这里的只有肉身。 “走。”李夫人抬了抬手说道。简潼就领着她上楼，在客厅里给她到了杯水。 “你的事，我听说了，希望你别想太多，以后好好过日子，有需要的话可以把你姐姐转到国外来治疗。”李夫人已经听说了简潼的身世，也是很唏嘘，她没想到抛家弃子的人会是陈志强。 “我姐姐她好多了，也许很快就能醒过来，我现在也很好，一切都好起来了。”简潼平静地回答，让李夫人有些意外。 “那你这次能来，相信也是做过一些努力的，明天你就站在我身边，以我们家未来儿媳的身份。”李夫人是想给 简潼气，不让别让轻瞧了她。可简潼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你不想跟我站在一起？”李夫人觉得简潼有隐情，或者有顾虑。 “不，不是的，我是想站的远远的看一眼，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简潼是来了，可不是说要去送终，那时陈幼珍的责任，不是她的。 “也好，这样你也自在些。”李夫人喝了口水，觉得自己的想法确实欠考虑。 “谢谢您！”简潼的眼神闪烁，不敢看李夫人的眼睛。 “小潼，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这些。”李夫人真的太诚恳了，简潼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嗯。”简潼端起杯子，遮住快要失控的表情，可李夫人还是看出来了。 “我让小成回来，咱们一起坐坐说说话。”李夫人说话间拿出手机，要打给李成瀚那。 “别，伯母，咱们这样就挺好。”简潼赶紧阻止，李夫人就把电话放下。 第214章 独自难过 “小潼，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他惹你生气了吗？”李夫人看得出来，简潼很委屈，也很难过。 “没有，没有，就是我刚来，不太适应这里的水土，有点不太舒服，我不想让他担心我。”简潼的性子就是这样，不可能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这里面太错综复杂了。 “那你去躺着休息，我不打扰了，明天葬礼结束咱们再说说话。”李夫人站起来，跟简潼告别。 “那我送您。”简潼没有多留她，也害怕自己露馅。 “你休息，我自己下去。”李夫人按着简潼的手，示意她不用送了。简潼看得出来她不是虚礼，就把她送到了客厅门口。转身回到卧室坐下，窗外的阳光刚好洒进来，暖洋洋的空气里是陌生的味道。简潼突然觉得很惶恐，来自人类本能的惶恐，在完全不熟悉的地方生出对一切未知的恐惧，在温暖的室温里感觉到了寒冷。她都快忘了，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7年前刚出车祸的时候？还是在某个冬天里在万家灯火中看不到任何熟悉的面孔时？又或者在偏僻的小房子里，默默承受病痛带来的不适时？当恐惧席卷而来，那些陈年旧事从犄角旮旯里跑出去，一寸寸侵蚀着孤寂的心，让本来看似痊愈的伤口又拉出一道道新的印子，好像永远也不能结束，在轮回中周而复始。 简潼身上开始出汗，虚汗，脸色也开始发白。她盖上被子努力闭上眼睛尝试放空，但越是控制着感觉就越是强烈。幸好李成瀚这个时候回来了，她听到门口的声音才感觉身体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也缓解了一些。 李成瀚走进卧室，看到简潼躺下在睡觉，就走过去轻轻坐到了床边上。 “吃过东西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李成瀚看到简潼睁着眼睛，就柔声问道。简潼不说话，呆呆地样子看起来就是在放空。 “外面天气很好，你想不想去海边走走？这里离海不远。”李成瀚又问，希望简潼至少能看他一眼。简潼还是不说话，连眨眼的速度都很慢。 “你休息，我去外面坐着，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想说话再叫我。”李成瀚无奈，只好先出去。等他说完简潼就闭上了眼睛，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李成瀚心里很难受，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客厅的烟灰缸里又积了满满一缸烟头，李成瀚带的烟都快抽完了，他就控制了一下，坐在沙发上发呆。阳光渐渐照过去，房间里只剩下余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好久。到傍晚时分，简潼才起身。李成瀚听到动静走进房间，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 “你哪里不舒服？”李成瀚的手覆到简潼的额头，发现她不是发烧，可是脸色就是很难看。 “没有。”简潼把他的手拨开，就去了洗手间。李成瀚急了，这次是真要急眼了，他看着简潼从洗手间出来，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折磨我？！”简潼不看他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不想计较。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李成瀚看她的样子又心疼，声音就降了下来。 “我怎么想的从来都不重要？”简潼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一点生气，星星也不见了。 “怎么不重要？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重要了？”李成瀚蹙眉，但简潼开口说话了，他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那我再问一次，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简潼想知道，李成瀚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真的没有了，我发誓！”李成瀚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 简潼正要再说什么，楼下的敲门声响起，李成瀚咬了咬后槽牙，很不情愿地让简潼等一等他去开门。 “爸，你怎么来了？”李成瀚看到门口的李建很是惊讶。 “怎么？不欢迎我？”李建假装职责地问道。 “不是，就是有点意外。”李成瀚看到李建身后的车里，妈妈摇下车窗坐在副驾驶，就走过去把门打开说道：“怎么不下来？” “我怕打扰你们，本来是不来的，你爸爸非要来，我担心他说话不好听，简潼今天本来就不舒服，明天还要参加葬礼，就跟过来看看。”李夫人边下车边说道。 “那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李成瀚大概忘了昨晚说过的话，李建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李成瀚约他们吃饭，所以就自己跑来了。 “怎么？我还要提前跟你预约？你能跟傅老头吃饭就没时间跟我们吃饭？”李建听到李成瀚的询问，就语气不善地反问他。 “儿子是大人了，他有他的事，你怎么总喜欢干涉他？”李夫人的意思另有所指，一会儿要是见到简潼，她希望李建不要乱说话，不要过多干涉他们年轻人的事。 “大人也要吃饭，你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咱们去吃个晚饭。”李建的本意是想跟李成瀚拉近点距离，结果一到这就受他们娘俩的数落，这会儿就有点不高兴。 “那我去叫简潼，你们等一下。”李成瀚说着想上楼，却被李建一把拽住。 “让她下来不就行了，让长辈等她是什么规矩？”本来李建就看不上简潼，这一番操作下来他就更不愿意。 “她不舒服，我要去看看她。”李成瀚其实是怕简潼不去，所以想上去好好跟她说说。 “浑身都是毛病，那么个弱不禁风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哪里好。”李建把头扭向一边，嘟囔着抱怨，但默许李成瀚上去叫人。 “你怎么说话呢？一点都不尊重人。”李夫人不悦，她觉得李建好刻薄，不管是站在长辈或者站在高层的角度上，这么说一个人就是在人身攻击。 “行了行了，快去，我回车上等。”李建转身走开，李成瀚也已经到了楼上。 “简潼，你能不能跟我去吃顿饭？我爸妈在楼下。”李成瀚没把握，这样的情况下简潼愿意去的可能性不大。 “噢，那我换件衣服。”简潼面无表情，从箱子里拿了套衬衫裙和针织外套就进了洗手间。李成瀚喜出望外，觉得简潼也许气消了些。 第215章 不欢而散 简潼在2分钟后从洗手间出来，跟李成翰一起下楼，在车边跟李建和李夫人打了个招呼。李夫人很热情的嘘寒问暖，李建则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车子开到海边的一家餐厅外停下，星星点点的灯光挂在餐厅的门廊上，在海浪中像是美丽的星光闪烁。简潼闻到了海水的味道，跟澳门的海相似但不相同。晚风卷起海浪，带着潮湿和凛冽袭来，吹乱了简潼的长发。 “小潼，你先看看想吃什么。”几个人坐定，李夫人拿着菜单微笑着递到简潼面前。 “不了，你们看，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简潼推辞着，李建又不高兴了。 “我来看。”李成瀚一把拿过来，随手在上面点了几样递给服务员。简潼抬头，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水汪汪地看着她微笑。真漂亮，简潼心想，而且澳洲人的骨架更大些，个子更高，轮廓也更立体。 “你看什么呢？”李成瀚看简潼的眼神一直在年轻的男服务员身上，就有点吃醋地问道。 “没什么。”简潼转过脸，眼睛低垂着也不看谁，语气也没有温度。李建就上火了，他的儿子这么巴巴地在乎一个人，结果人家还不领情，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饭菜很快上桌，大家开始动刀叉，李成瀚很细心地帮简潼切肉弄菜弄调料，李建更生气，他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地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这，还要跟伺候大爷一样地伺候她，他们做父母的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简小姐，你跟陈志强的关系我也知道了，我虽然很意外，但站在你的角度应该来说应该好处更多？”李建拿着叉子，头也不抬地说道。说完就被李夫人拽了一下衣服，示意他别乱说话。 简潼放下手中的餐具，慢慢把手放在桌下的腿上，也握起了拳头。她咬了咬牙，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李成瀚也放下刀叉，不满地看了李建一眼，伸出一只手在桌下握住了简潼的一只手，还拍了拍说：“吃饭。”简潼没动，李建又继续说：“我也不是不开明的人，你要是真的跟我儿子情投意合，我还是同意的。不过你以后就不要上班了，就在家里给他做贤内助，我听说你还是个贤惠的人。” “爸！我们的事以后会自己看着办的。”别人不知道，李成瀚非常清楚，简潼是脱了几层皮才能走到他面前的，怎么可能让她为了跟自己结婚就放弃自己的事业。 “简小姐，你觉得呢？”李建不理会，抬头眼神犀利地看着简潼。他其实不是真的想提什么条件，就是想让简潼臣服，臣服于【理衡】，臣服于李成瀚。 “李先生，您的意思是要跟您的儿子在一起就必须放弃自己的事业对吗？”简潼抬头，不卑不亢地问。 “对！”李建惬意地喝口果汁，用餐布擦了下嘴。桌上的剑拔弩张开始拉扯，李夫人看着李建，李成瀚看着简潼，所有人都没心思吃饭了。 “知道了，李先生。非常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间。”简潼站起身快速走开，李成瀚也跟着追过去。李建一拍桌子想要制止，却什么用都没有。 “哼！就为了个女人，什么脸面都不要了！”李建的手生疼，还引来了餐厅里其他人的侧目。 “你就多余管，他们怎么过日子你都插手，干脆把你儿子拴在裤腰带上，别让他结婚算了。”李夫人以为这次李建会有所改变，从旅游回来就开开心心地准备着见儿子见未来儿媳，结果还是被李建这个老顽固给搞砸了。李建不吭声，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次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的，可一看到李成瀚围在简潼身边人家还爱搭不理，他的火气就压不住。 女士洗手间里，简潼站在水池前面洗手，心里也没什么太大的波澜。第一次见李建他就不满意自己，这过去一个月了，虽然有些事情变了，但他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不管怎么说她能理解也能接受，但不代表她就会顺从。李成瀚站在外面急的不行，本来他跟简潼这两天就不太和气，现在李建还加油添醋，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简潼从洗手间出来，面色如常地看了眼李成瀚，就被他拉到了一边说话。 “简潼，我说过的，你还记得吗？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了。”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肩膀，让她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我记得。”简潼明显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她现在就是个行尸走肉，一举一动都缓慢又呆滞。 “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的，对？”李成瀚此时真的没信心了，干扰因素这么多，他真的害怕简潼会放弃。 “嗯，走。”简潼淡淡地回应，让李成瀚觉得很不真实，却被她拉着回到了餐桌上。 “小潼，我看你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就给你点了份套餐你带上，晚上饿了回去吃。”李夫人拿着东西递过来，李成瀚就帮她接住提上袋子。 “谢谢您！”简潼挤出一个微笑，苍白的脸上早都没了血色。 “那咱们回去，明天还有正事。”李夫人说着，拉着李建站起来，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李成瀚也拉着简潼往外走，几个人上了车，简潼被先送回去，李建想跟李成瀚说几句话，却被他一口拒绝。 “哼，养个儿子，到头来就这样对我。”李建坐在车上气得不行，感觉血压都上来了。 “你先看看你怎么对他的，不要总是只挑别的毛病。”李夫人在车上补妆，看着镜子阴阳怪气。 “我还要怎么对他？他能有今天不是全靠我吗？不然他能出国留学？回来就进到这么优秀的律所？”李建的抱怨很足，好像错都是别人的。 “他是你儿子，你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是应该的，不然你就别要孩子别当爸爸。你以为儿子要是能选父母的话就一定会选我们？你对他的抚养和培育都是责任义务，不是施舍！”李夫人早都醒悟了，只是李建还没醒悟。 “那也能选择把这些给其他人，我就不相信没有知恩图报的！”李建吼了一句，心里还是非常执拗地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好的。 “冥顽不灵！”李夫人开门下车，自己打车回去了，跟这种人多待一秒钟感觉都是煎熬。 第216章 最后一程 回到酒店的简潼进门就去洗漱，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半个多小时。李成瀚就坐在床上看着门的方向等着，心里想着一些事，觉得自己的有些决定现在看来是正确的。想要完全的自由，就要自立门户脱离李建的掌控开辟新世界。不过真的要彻底摆脱出来也不像他跟简潼说的那样简单，律师不仅是业务能力要过硬，还有社交能力和人脉资源。长期跟政商两界打交道，还需要过人的观察能力和解决能力。【理衡】这么多年了，在这个圈子里根深蒂固，、不是轻易可以超越的，所以要付出的努力还有很多很多。 简潼穿着睡衣出来，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很委屈。李成瀚就抱住她，没敢用力也不说话。空气里有很清新的味道，两个相拥的人在这样的味道里沉浸着，画面也很和谐。纵使有千言万语，两个人都不想打破这份沉静的美好。 “简潼，你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李成瀚拍着怀里人的背，觉得她最近又单薄了。 “嗯，我知道。”简潼一直没有回手抱他，整个人就立在那任由他圈着，作出的回应也不积极。李成瀚突然心慌，简潼从吵闹到冷静处理到现在逆来顺受说什么答什么，她看起来是在自愈实际上是自我崩溃，在一点一点的信任摧残里变得自闭了。 “简潼，你是不是……”李成瀚拉开她，眼神悲伤得不可置信，他不敢想，难道他们真的…… “睡，明天还有正事。”简潼逃避了他的眼神，径直往自己睡的那一侧床走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碰了下他无力垂下的手臂，在空中晃了一下回到原位，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李成瀚也被抽干了身体所有力气，过了好久才走进洗手间。 氤氲的水汽漫上来，挡住了李成瀚的整个身体，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挫败无力，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现状。同时他觉得可笑，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吵一次架，有人拦一次路，就走不下去了。水流从头顶浇下来，睁不开眼睛的人身体更灵敏，热水把一片一片白皮肤烫红，从肩膀到腰腹慢慢变得鲜艳，像周身盛开了娇艳花朵，跟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志强的至亲就剩下陈幼珍一个人了，加上没有通知律所的任何人，葬礼就显得特别冷清。 陈幼珍站在靠近墓地的第一排，穿着长袍的僧弥拿着一本经书和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开始诵经。李建和李夫人站在第二排，身边的是傅启华带着傅元祁和傅正初。还有几个跟过陈志强的元老，从国内赶过来站在最后一排，加上几个送葬的人就这样稀稀拉拉站了三行。 简潼在葬礼开始之后才远远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穿着黑色的风衣和黑色的皮鞋，戴了一顶黑色的宽沿帽子，遮住了一张略显憔悴的脸。李成瀚也穿着黑衬衫和黑裤子站在她身边，看了看远处，又观察着简潼的动态。 僧弥诵经的过程很冗长，简潼嗤笑：难不成还想死后去往极乐世界吗？指望身后诵经就能洗清身前的罪孽，那地狱就不会存在了。 斑驳的光影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透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却怎么也照不亮心里的阴霾。简潼一直面无表情十分平静，也没有一滴泪落下。李成瀚很想牵她的手，但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他就生生忍住了。 傅正初和傅元祁提心吊胆地东张西望，生怕简潼会看到他们，在整个葬礼中看起来心不在焉。直到葬礼结束，他们俩拖着傅启华，在人群中匆匆往停车场走，迅速地逃离了。简潼在此时刚好低头整理情绪，险些就看到了他们。陈幼珍对到访的所有人一一表示感谢，最后抹着眼泪往简潼这边走。 “你来了。”陈幼珍不知道简潼早就来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参加葬礼，还是早些时候李成翰说他们就站在远处，她才会在葬礼结束就找过来的。 “嗯。”简潼的脸在帽檐下藏着，只能看到一张嘴。微风摇晃着树枝，轻轻扫过几个人的身影，一时相对无言，气氛就安静下来。 “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在沉默了几分钟后，陈幼珍才止住了哭泣开口道。 “好。”简潼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往前走。此时傅启华正坐上了车，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傅元祁和傅正初，不知道他们在急什么。等车子发动，也只有傅元祁和傅正初心惊胆战地斜睨着后视镜，看看这一关能不能顺利过去。万幸，陈幼珍带着简潼走的是另外一边，应该不会跟他们碰头了。傅正初闭上眼睛，悄悄松了口气。傅元祁握着拳，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幼珍开车把简潼和李成瀚带到了自己家里，让他们坐在院子里等她，她去拿了两个文件袋过来，递到了简潼面前。简潼一看，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李成瀚，李成瀚默默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这是我爸爸给你们的遗产，一份是你的，一份是陈汐的，里面还包括两份抚养费。”陈幼珍素面朝天，眼睛因为哭得太多都肿成了两个小桃子。 简潼拿过来打开，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公证处的公章，也看到了经办人的署名，才又翻到最前面开始看。陈汐那份大多是现金，有个指定的银行户头，注明在陈汐清醒之前可由简潼帮忙管理。她自己的这份是几处房产，有公寓有铺面，而且就在康明，位置也不错。简潼看到一处地址，竟然是【新辉】开发的一个综合体，上面有两间公寓，下面有两个临街的铺面还有两个停车位，就在东郊的步行街上。这两份遗产里面都有额外的600万现金，写清是补偿给他们的抚养费。简潼看完把资料放回去，然后收起来放在风衣的怀里拿着。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如果你愿意，请带我去见见陈汐。”陈幼珍就剩下最后一项，如果简潼不愿意，她打算自己去打听，然后悄悄看一眼，也算对得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可以，你回国联系我。”简潼的态度让陈幼珍很惊讶，她不但来了，还欣然接受了所有东西，甚至愿意带她去见陈汐。 第217章 辞旧迎新 “真的？”陈幼珍问。 “真的。”简潼摘下帽子，让车诺真能看清她的脸。 “你，为什么……会来？”陈幼珍忍不住要问问，简潼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是为什么？”简潼反问。 “我哪里知道？”陈幼珍不满。 “因为我想来看看，那样的人是怎么得了善终，怎么样荣归极乐。”简潼坦然，看着陈幼珍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简潼！”陈幼珍端起面前的茶水一下子泼到对面简潼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真是多余给他们端茶倒水，反倒让简潼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李成瀚反应过来的时候站起来用身体去挡，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泼到他的背上。 “你怎么样？烫不烫？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简潼回神，站起来赶紧关切地问，李成瀚感觉自己的静脉一下子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身体也开始活过来。 “没事，我没事。”李成瀚看着简潼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觉得身上一点都不疼了。 “李成瀚，我，我不是故意的。”陈幼珍拿起杯子的时候就开始后悔，那茶确实烫，她的手都觉得烫，更别说是身上的皮肤了。 “没事，你要是说完了我们就先走了，我得回去处理一下。”李成瀚看着陈幼珍给她宽心，他现在心情好，一点也不想跟她计较。 “好，那你快去。”陈幼珍看着二人离开，心里是止不住的失落，她多想现在有个人站在她身边，保护她关心她，在她无助害怕的时候能给她力量和安慰。可惜……陈幼珍拿出电话拨给了丁震洋，一开口，却是一句哽咽的“你在哪？”丁震洋好久没接到她的电话，还有点意外，听到她哭也是慌了，安慰了好久才让陈幼珍止住了哭声。陈幼珍说她明天的飞机后天回国，丁震洋就说去接她。 简潼拉着李成瀚一上车就去解她的衬衫扣子，李成瀚往后一靠，带着害怕和惊慌的表情夸张地问：“这么急啊？”简潼愣住，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这么诚实，真是一点都骗不了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快让我看看。”简潼又去解第二颗扣子，李成瀚凑过来，乖乖地让简潼脱他的衬衫。薄薄的衬衫下面是垒块分明的肌肉和线条流畅的身材。简潼却没有心情欣赏，脱下衬衫后把李成瀚的身体转过去，看到了后腰上一大片的通红。 “快走，上医院，不然一会儿就开始起泡了。”简潼没有犹豫，就催促着李成瀚快发车。她没有国际驾照，这个车的驾驶室在右边，所以她只能让李成瀚开。 “没事，我去买点药，等下你帮我处理就好了。”李成瀚随便搭着衣服，发动车子往回走。 “去医院，这我怎么会处理啊？我又不是医生。”简潼侧身看着李成瀚，眼里只有担心的指责。 “在澳洲看病很麻烦的，说不定还要预约，我还是去买点药，回去你帮我弄，很简单的。”李成瀚的笑一脸宠溺，配合这半真半假的话，把简潼给唬住了。他去路边的药店买了药，回去脱下上衣趴在床上，让简潼给他涂。 “疼吗？这样会不会疼？”简潼一边上药一边问，手轻得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但她还是怕把李成瀚给弄疼了。 “哎哟，啊~，嘶~”李成瀚夸张地出声，就是想让简潼的同情心再泛滥一些，这样说不定就能原谅他跟他重归于好。等简潼非常轻柔地上完药，李成瀚还是趴着不动，面容扭曲地哭喊。 “那咱们去医院，这样是不是不行啊？”简潼俯身蹲下来，看到李成瀚一脑门的汗问道。李成瀚伸出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这样我就不疼了。”简潼才明白原来他不是真的有多疼，而是在撒娇。她低下头不说话，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李成瀚一下就慌了神。 “别，你别这样，你跟我说话好不好？”李成瀚的眉头皱起来，脸上痛苦夸张地表情消失，态度认真极了。 “我，我想回家了。”简潼的归属感在异国他乡消失殆尽，她不想吃不想睡，就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去。 “好，好，我们回去，我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就回去。”李成瀚捧着简潼的脸心疼地说道。他不是不知道简潼的煎熬，可她不说不表现，他连安慰的机会都没有。昨晚他也跟着失眠，悄悄地看着她的后脑发呆。 “嗯。”简潼泄了气，把头依在李成瀚的额头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李成瀚觉得这件事应该过去了，等他们回去又能像从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离开澳洲的时候，李成瀚给自己的妈妈发了条信息，给傅家兄弟和傅启华发了个信息，然后就了无牵挂地带走了简潼。 傅启华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着信息问傅元祁：“李成瀚今天怎么没去观礼？” “他，他说他临时有事，有个电话会议，所以就没去现场。”傅元祁眼珠子转着撒谎，傅启华一眼就看出来了。 “噢，这样啊。”傅启华不知道具体原因，他猜测傅元祁也是不知道的，才会在他面前瞎掰。 “小初明天也回去，或者去你爸爸那跨年。”傅启华看着傅正初说道。 “好，二叔。”傅正初乖乖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躲过简潼，就看了傅元祁一眼。傅元祁接到信号，找了个借口就跟他出去了。 简潼和李成瀚在康明落地的时候，已经是2019年的元旦凌晨。大街小巷的节日气息很浓厚，整个城市仿佛一夜没睡，用狂欢的庆典迎接新年的来临。 李成瀚拉着行李牵着简潼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看到了远处还在绽放的烟花，就在空旷的大厅前停了下来。简潼的头发被风吹得四处乱晃，几乎挡住了她的整张脸。她也不去整理，呆呆地看着被烟花照亮的天空。新的一年了，希望春天的脚步会带来好运气，让一切都重新开始！ 第218章 甜蜜日常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两个人同时转身，跟对方说的话也都一样。等话音一落又相视而笑，默契又甜蜜。 “这趟出来匆忙，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回去补给你。”李成瀚看简潼笑着说道。 “我也没给你准备，就算扯平了。”简潼的身家差不多几千万了，她现在还没有概念，要是准备礼物，估计也会像李成瀚一样那么大方。 “那我们回去，回去我们慢慢准备。”李成瀚拉着简潼往停车场走，刚好在正中间的时候，远处放出了一个最大的礼花，蔓延在天空里是一丝一丝的菊花花瓣。李成瀚突然俯身，吻住了简潼冰凉的唇。 菊花的花瓣久久没有消失也没有落下来，到最后闪烁着光芒隐没在天空里，直至完全不见。头顶的空气夹杂着烟火气席卷而来，在凌晨的夜风中显得格外刺鼻，但很快又消散。音乐声从机场里面传出来，喜庆又热闹，给归家与远行的人送来家的温暖。难怪那么多出门在外的游子到了年关的时候都拼命往回赶，有什么地方比“家”这个字眼更有温度？又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家人的关心与问候呢？ 李成瀚依依不舍地离开简潼的唇是几分钟后了， 他这次没有深吻，就是碰到简潼的唇上，帮她捂热而已。简潼开始有点惊到，然后闭上眼站着，任由温暖的气息包裹而来。 “走。”李成瀚的笑容里要沁出蜜来，仿佛刚才嘴上碰到了不是简潼的嘴唇，而是美味的糖果，香气萦绕不绝，久久都没有消散。 回家的路永远是最好走的路，不管千山万水路途怎么遥远，只要踏上归程，每一步都离故乡越来越近。 车子进到【兰海川】的停车场时，简潼竟然睡着了。在这些天的旅途奔波和远赴重洋中，她确实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没了隔阂与别扭，放松下来的神经很快就拖着疲惫的身体沉沉睡了过去。 李成瀚不忍心吵醒她，就把她往回抱。可后腰的伤隐隐作痛，他强撑着抱进卧室，就再也不想动了。天色开始微亮，远处泛起了鱼肚白，在隐约中升起了太阳的光彩。李成瀚脱下外套，也睡到了简潼身边。 律所遵循所有法定节假日在元旦放假3天，于4号恢复日常。程树带着老婆孩子又去了香港探亲，把年终述职的汇报也带上了。程太太颇有不满，可程树不想给李成瀚这个今年才上任的合伙人丢脸，就用心用意地全面准备，把所有工作细致又细致地规整好。 李成瀚和简潼在中午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这一觉睡得美美的，把所有的疲惫都赶走。简潼睁眼，想起一件事给忘了。她赶紧拿出手机，给陈幼珍转了笔帛金，还是程树让她帮忙送的礼。 “你醒了？”李成瀚也醒了，看到一旁坐在那里翻手机的简潼懒洋洋地说道。 “嗯，你的伤感觉怎么样？我帮你换药。”简潼说着起身，结果家里没有行李箱。 “箱子还在车上吗？”简潼站在卧室门口问。 “对，我去拿，你坐着。”李成瀚吸了口冷气起身，感觉这一觉好像把伤睡重了。 “不用，我去拿，你趴着，把衣服脱了。”简潼吩咐完转身，却被李成瀚又叫住：“钥匙在我这，我去。” “你听话，受了伤就好好养着别乱动。”简潼走过来去掏他的裤子口袋，结果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李成瀚倒是一脸享受，他是真的喜欢简潼碰他的身体，不管哪里都喜欢。 “看，我就说我去，你找不到。”李成瀚一手撑着头侧身看着低头忙碌的简潼说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简潼抽回手，看着他有些埋怨。 “好了，你坐着，我很快上来。”李成瀚拉着简潼坐下，外套都没穿就下了楼。简潼去把手洗干净刷了牙，然后换上干净的t恤在卧室等着，果然李成瀚很快就上来了。 “趴着，把衣服脱了。”简潼拿着药，像个医生一样专业。 “遵命！”李成瀚一把扯下身上的高领毛衣，露出后腰的伤趴在床上。简潼用生理盐水把昨天的药慢慢洗下来，然后又上了新的药，让李成瀚不要穿衣服就这么晾着。 “好，反正我也不想穿。”李成瀚起身，去衣柜里拿了条宽松的裤子。简潼看着他的背影，宽肩窄腰大长腿，线条分明肤色健康，真的是很完美啊！不过她很清楚，这可不是什么造物主的偏心，是李成瀚日积月累，用时间和汗水换来的。 “饿不饿？想吃什么？”李成瀚穿好白色休闲裤，转过来看到了简潼正发呆的样子，就一脸坏笑地走过来：“怎么？馋我了？” “我饿了，吃饭。”简潼避而不谈，想走出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应急的东西，结果被李成瀚一把拉回来坐到他怀里。 “你慢点，小心你的伤。”简潼缩着手脚不敢乱动，生怕给他的后腰造成二次伤害。 “没关系，你凑近点看，上手摸也行。”李成瀚厚着脸皮，抓起简潼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可简潼的手腕在他手里显得十分纤细，他一惊，用手在简潼身上各种角度地抱了抱。 “你干嘛？”简潼的衣服后背上有一片就是根带子系着的，裸露出一部分的皮肤被李成瀚的手碰到，她像触电般地赶紧躲闪。 “你最近，好像瘦了，是因为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吗？”李成瀚收敛起刚才的不正经，心疼地说道。 “还好，没多大感觉。”简潼没称过，她也不知道最近瘦没瘦。 “你怎么就是养不胖呢？这都多久了？我要给你吃什么才行啊？鹿茸阿胶？还是人参燕窝？”李成瀚想了想，简潼应该再吃点好的。 “别，那些东西不轻易吃的人猛然大补会上火流鼻血。”简潼赶紧制止道。 “那怕什么？只要对身体好，就可以补。”李成瀚啥也不懂，这要真的补下去估计简潼得上医院。 “我去弄吃的，我真饿了。”简潼想起身，却被李成瀚紧紧抱在怀里。 “别动，我来。”李成瀚说着，转身把手机拿过来，呼呼啦啦又点了一大堆吃的还有补品，总共上万块。 第219章 重归于好 “你点这么多东西？”简潼惊呆了，就没见过这么点外卖的人。 “慢慢吃嘛，你要养胖些，不然我抱起来不舒服，都是骨头。”李成瀚摸着简潼的锁骨，他真觉得简潼太瘦了，至少胖个20斤才好看。 “那我也不喜欢你身上这么多的肌肉，看起来太恐怖了，你减肥呗。”简潼故意这么说，就是让李成翰能感同身受。 “我这个身高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你确定你喜欢排骨架子？”李成瀚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吗？ “那你多重啊？”简潼继续挖坑。 “估计60多公斤不到70 的样子。”李成瀚确实很匀称了，属于有衣服架子有线条又不显胖的那种。 “那你还嫌我瘦。”简潼翻了个白眼，这不都是正常身材吗？ “你才多重啊？我感觉你现在轻飘飘的，一阵风就吹走了，而且脸上也没什么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刻薄你了。”李成瀚去捏简潼的脸，结果都是一层皮捏不起来。 “我穿金戴银的，怎么可能是被刻薄着？”简潼的手上只有一枚戒指，没有戴耳钉也没有戴项链，好像李成瀚送的所有珠宝首饰她都只是放着欣赏，没有戴着出门的习惯。 “你都没戴，是不喜欢吗？”李成瀚拨了下简潼的头发，看到她空空的脖子和空空的耳朵问道。 “不是，都很喜欢，就是出门在外不方便，不喜欢戴东西。”简潼对这些真的不是很感兴趣，也分不清品牌和材质，不过要是黄金，她会高兴地戴上。 “那从明天起，你每天带一样出门，不然我就惩罚你。”李成瀚捏了下简潼的鼻子，还有点用力。 “罚我？我都没罚你你还罚我！”简潼扭过头去，一脸的傲娇。 “行啊，那你想怎么罚我？”李成瀚把脸凑过来，贴着简潼的脸问。 “算了，你都为我受了伤，就算抵了。”简潼黯然地说道。 “那我就要罚你，你等着噢。”李成瀚把头放在箭筒的肩膀上，一脸的坏笑说道，简潼就知道他的惩罚是什么。 “我这小细胳膊小细腿，还请你轻拿轻放。”简潼说完就赶紧把李成瀚的手拿开，逃也似的到厨房去倒水喝。李成瀚笑笑也不去追，他很想，但不是现在。 午饭吃得很丰盛，吃完两个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各大平台都有综艺节目或者文艺汇演，就算不出门也不会觉得无聊。到了晚上，远处的烟花又开始盛放，照亮了一片天空。 “我想去趟疗养院，成瀚哥。”简潼靠在李成瀚的肩膀上，看着电视里的喧嚣热闹说道。 “好，我陪你去。”李成瀚准备起身。 “不了，你休息，我想自己去。”简潼是不想李成瀚的伤接触到衣服，所以想自己去。 “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去？你等着我穿衣服。”李成瀚推开简潼进卧室，简潼也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单独出门的，就先给疗养院打了个电话。 “简潼？你姐姐挺好的，这两天吃下的东西又堵多点，你不用担心，明天或者后天下午来也行，最近科室值班的人不多，我也不太走得开。”值班护士在吃饭，估计是很难应付现在过去探病的人，所以简潼客套了两句挂了，回到卧室里靠在门边上跟李成瀚说：“不用去了，明后天再下午去。” “好，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李成瀚脱下衬衫，又光着上半身走出来。 “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吗？”简潼站在门口，微微扬起头问。 “想啊，怎么不想。”李成瀚也撑在门框上，眼里的火光闪耀着，简潼一下就看懂了。 “不行，你有伤。”简潼很果决地说道。 “我又没说我要什么礼物，你拒绝什么？”李成瀚大笑着说道，仿佛是心里的小伎俩得逞了。 “好，那你说。”简潼也不气恼，抄着两只手看着他。 “我想……”李成瀚把嘴凑过来极尽暧昧地小声说道：“你亲遍我全身！” “你想得美！”简潼转身，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说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急什么，你亲亲我就好了，新年礼物我就要一个吻。”李成瀚抱着简潼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在她耳边撒娇。 “亲哪里都可以？”简潼问。 “对，但要持续10秒。”李成瀚肯定地说道。 “可以。”简潼爽快地答应。 “那你想要什么？”李成瀚把简潼转过来问道。 “我？我想要的谁也给不了。”简潼眼里的失落很重，还有一分化不开的忧伤，李成瀚就知道了。 “那，你给我说说，之前的跨年夜都是怎么过的？”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像刚才那样相依着看电视。 “之前？你不在的那几年？”简潼不清楚他问的到底什么时候。 “对，就是后来的那几年。”李成瀚是想问陈汐出车祸躺在医院里，简潼最孤独最无助的那几年。 “记不清了，就记得去年，我在中心广场上卖兔耳朵的帽子，那天好冷，我看着街上的人好多，就弄了套玩偶服去卖帽子，那个帽子可爱极了，兔子耳朵可以动，还很漂亮。可最后卖完了，我都没给我自己留一个。”简潼说着，心里还有些可惜。李成瀚却很后悔，好好的问这些干什么？全是伤心事。 “对不起。”李成瀚抱紧了简潼，恨不得揉进自己的怀里。 “你对不起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简潼笑了，觉得李成瀚这个逻辑有问题。 “去年我跟程树去喝酒，烂醉着回去的，连鞋都找不着了。”李成瀚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第二天整个人都是晕的，袜子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以后你要是喝多了我去接你，这样你就不会丢鞋了。”简潼伸手拍拍李成瀚的脸说道，眼睛还是看着前面的电视屏幕。 “我尽量不找这种麻烦，真喝大了你拖不动我。”李成瀚很清楚简潼那点力气，别说整个拖走，就是一条腿她都未必拖得动。 “嗯，有自知之明挺好，以后别喝太多，我接不了你。”简潼看着电视里的情节很好笑，就发出了一点笑声，李成瀚还以为是在笑他，就去挠简潼的痒痒。 第220章 回归 “哈哈哈，哎呀，好了，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简潼一再求饶，她的双手都被李成瀚一只手扣住，根本摆脱不了。 “嫌弃我，让你嫌弃我……”李成瀚不依不饶，把简潼挠得前仰后合。 万家灯火在节庆中异常温馨，给冰冷的城市盖上一条暖色的围巾，让所有人暂时忘了生活的不容易，只沉浸在团聚的欢声笑语中。简潼笑声也随着灯光的渺小而慢慢拉远，在整栋楼里汇聚成一点星光。对她来说，其实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所有的苦难和不易都变成过往，只存在在回忆里了。明天和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顺，所有的路也将有人相伴了。只是现在她还没有正视这些，对未来和美好没有具体的概念，还站在远点看自己而已。不过有人会带着她走，有人会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爱护她，用最好的东西将以后的岁月都填满。 陈幼珍落地康明的时候，显得十分落寞。她现在是一个人了，没有后盾没有退路，所有好与坏都要自己担着，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丁震洋早早站在接机口等着，穿着一袭白色休闲套装，口袋里是一朵鲜红的玫瑰。 “到了，路上累吗？”丁震洋接过陈幼珍手上的行李，很体贴地问道。陈幼珍瞬间破防，眼泪夺眶而出，在清晨的机场里显得很突兀。丁震洋不知所以然，赶紧把陈幼珍抱在怀里安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跟我说啊。” “我爸爸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没了。”陈幼珍放声大哭，把这些天的委屈和难过全部宣泄出来，在丁震洋的怀里已经失控。 “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怎么了，如果你早说我可以去看你啊。”丁震洋的心里也很难过，原来陈幼珍是因为这件事才疏远他。 “我什么都没了！”陈幼珍的声音极度哽咽，艰难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是的，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丁震洋拍着陈幼珍的背也重复着，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两个孤独的人就这样靠近，以后怎么样他们都不知道，可是此刻，彼此都是对方最好的安慰和救赎。 傅元祁和傅正初也是同步一班飞机落地，在人群中匆匆往前走。傅正初很想约李成瀚出来见个面，就让傅元祁给打了电话。 “喂？哥，你在家吗？”傅元祁推着行李问道。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李成瀚还没起床，身边的简潼也还在睡着。 “小初有点事找你，你看你有没有时间能出来一下？”傅元祁压低了声音说道。 “噢，那到我这里来，【兰海川】，我现在一直住在简潼这里。”李成瀚没想太多，就让傅正初去这里找他。 “不不不，哥，我们想跟你单独见，在外面。”傅元祁赶紧说道。 “有什么事吗？”李成瀚清醒了一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客厅，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问。 “有事，很重要的事，我们想当面跟你说。”傅元祁这么郑重其事，李成瀚也意识到肯定事情不小。 “那你们现在在哪？”李成瀚问。 “在机场，等会儿我们在你家见行不行？”傅元祁也不想让李成瀚来接，就约着在那边见面说。 “好，那我一小时后回去，差不多？”李成瀚问。 “行，到时候见。”傅元祁挂了电话，看向傅正初的眼神也很纠结。如果李成瀚知道了那简潼是不是就知道了？傅元祁担心跟简潼从此陌路甚至会被当成仇人，傅正初则担心当年的秘密会不会被公开发现。 “走。”沉默了一会儿，傅元祁对傅正初说道。 “嗯。”傅正初点点头，跟着一起往外面走。 李成瀚挂了电话就回到卧室里，简潼也起身去洗漱。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声跟简潼说：“我等下出去一会儿，咱们先吃点东西好吗？” “你要去哪？”简潼开门，脸上还是洗面奶的泡沫。 “我要回去一趟，有点事，很快就过来了，你等我，下午我们一起去看陈汐。”李成瀚看着简潼一脸泡沫，笑着对她说道。 “噢，那你忙，我自己去也行。”简潼转身过去洗脸，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我先去弄吃的，你换好衣服出来。”李成瀚说完就去厨房，一顿倒腾了一阵，热了个燕窝，烤了点和牛和面包拿出来，跟简潼一起吃完才出门。 傅元祁兄弟俩风尘仆仆地赶到【丽景华庭】时，李成瀚已经泡了两杯咖啡给他们，坐在餐厅里静静等着。周身的阳光笼罩着他，在冬日上午看起来好温暖好明媚，就连他身边的磁场也变得很温柔。 傅元祁放下行李包坐下来，拉着怯懦的傅正初也坐下，踌躇着怎么开口。 “你俩怎么了？新年第二天就急急忙忙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李成瀚端着一杯茶，他已经不习惯喝咖啡了。 “哥，那个，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傅正初眼神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你是不想在康明，不想在我身边待着吗？”李成瀚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抗拒，就帮他把话说了出来。 “对，对，小初不想在这，他想回西安去。”傅元祁抢先说道。 “没问你。”李成瀚一个眼风扫过来，傅元祁乖乖闭嘴坐好，默默地喝咖啡。 “哥，是我不想，我不想在康明的律所。”傅正初眼神悲切，他要拿什么立场去面对简潼啊？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违抗你二叔把你调回去？”李成瀚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问道。 “哥，能不能想想办法？或者我惹个麻烦捅个篓子？”傅正初真的是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只要能离开康明，他干什么都行。 “你就这么害怕跟我共事？”李成瀚抬眼，眼里有了不耐烦。 “不是，哥，我有……”傅正初没说完，李成瀚的电话响了，他笑着接起来问：“我才刚走一会儿就想我了？”傅元祁和傅正初知道是简潼打的，就默默低下了头。可李成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从春风拂面到狠厉阴沉，就用了一句话的时间。 第221章 不速之客 “我马上回来，别害怕！”李成瀚说完就站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的事下次再说。”留下傅元祁和傅正初面面相觑。但从李成瀚的回答能判断出，简潼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要不，你跟去看看，顺便提醒一下哥，千万别在简潼面前说起我。”傅正初看着傅元祁说道。 “你傻啊，我要是那么说哥肯定会问为什么？那到时候我怎么说？”傅元祁敲了下傅正初的头，觉得他的脑子真是白长了，还学法当律师呢，以后怎么跟人打官司？傅正初听完垂下头就不说话了，两个人站在原地发呆，又担心李成瀚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 李成瀚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一进门就看到几个大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说有笑，桌上还放着好多礼品盒子，像是来送礼的。他走近一看，居然是【新辉】的杜总带着他们齐总，还有【鼎祥】的郭总在那里。简潼站在餐厅这边，远远看着不敢吭声不敢动，看到他进门才走过来抓住他的手：“成瀚哥，他们来敲门说是外卖，我以为你买的东西到了就开门了。” “没事，我在，你回房间去待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李成瀚觉得他们来者不善，这里的物业管的那么严都能上来，而且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这里，提前都不说一声，真是就很恐怖了。 “不行啊，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简潼说着，还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杜总就回头过来说：“李律师啊，可把你等回来了，简律师一起也过来坐。”简直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成瀚牵着简潼的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就好，往客厅这边走过去。 “杜总这是干什么？”李成瀚语气不善，没给他们好脸色。 “李律师，真叫我们好找啊！我们去你律所拜访过多少次都吃了闭门羹，这也是没办法啊，有些事咱们总是要说清楚的，不能就这么结了梁子。”杜总站起来，身后的郭总和齐总赔着笑脸也站起来附和。 “噢？那今天还是上门送礼说和来的？”李成瀚瞟了一眼茶几，普通的几个盒子，就想让他消气，真有意思。 “李律师，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是合作伙伴，以后是要并肩前行的，你说你总是把我们拒之门外干什么呢？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找到这儿来，大过节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杜总说着，示意齐总和郭总打开桌上的的礼盒盖子，客厅瞬间变得金光闪闪。简潼仔细一看，好家伙！金豆子，好几盒的金豆子，就是【鼎祥】年会上用来发年终奖的那种，这得有多少啊？ “年底了，我们拿出诚意来，还希望李律师和简律师笑纳。”杜总话说得漂亮，事情却办得不好看，李成瀚根本不给眼神，态度还是很差地说：“你们拿回去，其他事到律所说，这是我女朋友的家，还是过节，我们不想跟你们谈这些。” “李律师啊，我们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嘛。”齐总今天的态度好得出奇，李成瀚心里的怀疑种下种子，探究地看着他说道：“齐总，你今天是喝多了还是没喝过？怎么说话做事这么周到，就像提前演练好的一样。”此话一出，杜总和齐总的脸色就变了。他们确实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挖坑的。他们拿着东西在停车场的时候故意翻出来检查了一下，然后上电梯到简潼家里都有监控，如果出去的时候没有盒子，就代表李成瀚和简潼受贿。加上齐总身上有窃听器，回去把内容一剪辑，事情可就大了。 “李律师，这是什么话啊？我们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整件事只有郭总还被蒙在鼓里，他被【新辉】的人卖了，到时候不管他做不做证，都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按照计划来看，如果李成瀚不收，他们就打算从简潼下手。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屡次在李成瀚这里碰壁了，一连半个月去拜访都吃了瘪，现在算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可他们不知道，李成瀚是真的有事，不是无缘无故的推诿啊！ “那就出去说，一起吃个饭，或者晚上一起喝个酒。”李成瀚不想在这里跟他们起冲突，他自己是可以应付，但简潼不行，他要保证简潼的安全。 “那好啊，我定一桌，晚上咱们好好喝两杯，什么话都说开了。”郭总眉开眼笑，觉得这趟没白来。李成瀚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担忧的简潼，示意她不必担心。 几个人出门的时候李成瀚还是把那些盒子丢了出来，不等他们反应就“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晚上7点，李成瀚带着简潼赴了约，他不放心让简潼一个人在家，还是带在自己身边安心些。 包间里，杜总若有所思地坐着，准备看看李成瀚是个什么态度。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合作伙伴还是对家，可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们作对，所以这次他是打算好好教训一下李成瀚的。 “哎呀，李律师简律师，谢谢你们抽出时间过来一趟，咱们今天好好喝，一切都在酒里面！”郭总拿着白酒瓶给几个分酒器满上，李成瀚还是不接话，默默坐着看着他们几个人到底要干啥。 “李律师，上次是我冒昧了，我今天好好给你赔罪。”齐总给李成瀚散烟，可李成瀚还是不接。 “哎呀你看看，有女士在这里抽什么烟嘛？收起来收起来。”郭总适时地打圆场，齐总就顺势收了烟。 “主要看我女朋友，我今天是陪她来的。”李成瀚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烟点上，跷着二郎腿看着几个心怀鬼胎的人。出门前简潼就跟他千叮咛万嘱咐，到时候见机行事，也没必要非要结仇，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嘛，李成瀚就听从了简潼的意见。 “哎呀，那简律师深明大义，一定不会计较的，来，这是我们准备送给简律师的礼物，还请你们笑纳。”说来也可笑，他们对简潼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是因为知道了她是陈志强的女儿，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先见到她，才会有上午那件事。 “简律师，这是12生肖，我们也不好冒昧地猜测你跟李律师的出生年份，就把这一套都拿来了，你全收下，做个纪念。”齐总把盒子端过来打开，简潼看到了清一色的黄金12生肖，每一个都有鸡蛋那么大，也不知道是镂空的还是实心的。 “齐总太客气了，前段时间我跟李律师应邀去了澳门举办的律师交流会，然后又出了趟国，昨天才回来，很多事情都没顾上，所以今天，也是借这个机会多聊聊，年底了嘛，咱们这一年来辛辛苦苦的，不就是图个新年新气象的吉利。这东西我就不收了，我端一杯，大家一起碰一下就当是补上跨年夜了行不行？”简潼说完，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李成瀚欣赏地看着她，一把抢过杯子说道：“这杯我替了。”杜总心下了然，也算解开了这段时间的误会，原来不是故意躲着，是真的不在本地。他倒了满满一杯，跟齐总和郭总一起敬李成瀚。 第222章 拍错马屁 很多事情其实就缺一句话，王秘书一直推辞，程树也很含糊，外人不清楚李成瀚的行程，就把压力给到了简潼。不过今天有这一出也好，李成瀚会更警惕，误会也解开了。 “简律师，那天我真的就是个提议，我是记得你唱歌好听啊，真的好听啊，就是没有机会再听一次，所以才会那么说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成天跟数字打交道，话就说不好了。”齐总倒着酒，一边跟简潼解释道，态度极其谦卑。 “齐总，其实有时候只是氛围不对，所以说的话就引起人的误解，我是觉得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去k歌嘛。”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做的，简潼这么说也只是想把关系缓和些。结果一旁的郭总听到了就赶紧附和：“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一会儿就去呗。”简潼头大，这是什么耳朵啊？就听到这句了。 “是啊是啊，简律师的风采我们好久都没领略过了，咱们一会儿就去，那个郭总，你现在赶紧安排。”杜总帮腔，他是最喜欢这种场合的。李成瀚用眼神询问简潼，简潼表示不想去，他刚想开口拒绝，又被郭总一把搂住。腰上的烫伤在他手臂的压力下疼起来，他龇牙咧嘴的挣脱，郭总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被男人碰，就笑笑坐回去说道：“李律师，你可别扫兴啊！我们都想目睹一下简律师的风采。”简潼看到这里，就知道李成瀚肯定身体不舒服，放下筷子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碰到伤了？是不是很疼？” “还好，没事。”李成瀚拍拍她的手说道。 “那我们回去。”简潼想去拿包，却被齐总一把抢过去，他喝大了，舌头有点不直，说话也打结：“唉，都别想跑。今晚上谁跑我就抢谁的车钥匙，让你们走着回去。” “不了，我们要过二人世界。”李成瀚一把抢回钥匙说道，反正话也说开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李律师，你们就不要在我面前肉麻了好不好？”杜总年纪大了，只有他能说这样的话，而且他说出来也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提点，跟其他无关。 “那我们先走了。”李成瀚带着简潼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齐总和郭总送出来，还在背后小声说笑，李成翰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抓住齐总的的领子把他按到墙上恶狠狠地说：“下次再像今天这样不请自来，小心我打断你腿！” 郭总和简潼上前拉开，齐总都来不及说什么，李成瀚就带着简潼潇洒地走了。 回去路上的节日气息很浓厚，随处可见的张灯结彩，把新年的气氛烘托到极致。简潼靠在李成瀚的身上坐在后排，脑海里的画面开始闪现，她想起了好多从前。有妈妈在的从前，有姐姐在的从前，还有李成瀚从未缺席过的童年，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地浮现。 “明天我们去疗养院，今天都这会儿了。”李成瀚能感觉到简潼现在的心情。 “好。”简潼应声，没有任何表情。 路上无话，到了家里李成瀚脱下衣服，简潼就去给他换药。李成瀚的伤没有起泡，就红肿着，最好不要接触到什么衣服的材质，可要出门就避免不了，所以他上午才想让傅元祁他们过来。 简潼一边上药一边吹气，趴在床上的李成瀚被她吹得心痒痒的，就翻起来抱着她，问她要新年礼物。 “现在？”简潼手里还拿着棉签。 “对啊，不行吗？”李成瀚滚烫的呼吸喷在脸上，简潼的脸也烧起来。 “那你不许动，我怕碰到你的伤。”简潼不抬眼，嘴里的热气呼出来落在李成瀚的颈脖处，他也觉得痒痒的往后躲。谁知简潼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嘴唇贴上了他的喉结。李成瀚浑身触了电，缓了好几秒大脑才回血。他不敢伸手抱简潼，害怕会失控，两手就撑着自己的身体抓着被单，感觉心跳声震耳欲聋。 漫长又短暂的时间过去，简潼松开手，嘴唇离开李成瀚的喉结，满面桃花地抬眼看他。李成瀚失神，呆滞了几秒后一把抱住简潼往下压，热烈地吻上了简潼的唇。唇齿交合的时候，仿佛室内的空气流动都缓慢了，只剩下肌肤之间贴合与心灵间的碰撞，灵魂也好似出窍，升腾在上空，作出缠绵的回应。良久，简潼推着李成瀚的胸膛，微微喘着粗气说道：“小心你的伤。”李成瀚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贪恋地不肯离开，声音里都是气泡：“嗯。” 一晚好梦，在紧紧相拥的两人间散发出甜蜜的气息，把所有无关的东西都带走。李成瀚抱着简潼，就这样一觉到了大天亮。 今天是最后一天假期了，明天就要去律所，剩下的事都要今天处理完。李成瀚盘算着，他之前定的东西今天就到了，刚好可以送给简潼。果然，一大早他就接到了派送消息，让他注意查收。 “你要出门？”简潼起床，看到正在穿上衣的李成瀚问道。 “下去取东西，很快。”李成瀚笑着，宠溺地过来摸摸简潼的头。 “噢，不是外卖？”简潼赶紧问，她是准备今天自己弄东西吃的，因为还要去疗养院。 “不是，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李成瀚说完就转身出去，2分钟后就上来了。 “那，打开看看。”李成瀚捧着个巴掌大的盒子说道。 “给我的？”简潼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转过身看到东西还有点惊喜。 “对啊。”李成瀚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一直盯着简潼的神情看。简潼放下梳子，一只手打开盖子，看到了一盒黄橙橙金灿灿的东西，她惊呼一声抬起头问道：“这是黄金？” “嗯，黄金。”李成瀚很满意，简潼眼里的欣喜和雀跃藏不住，他好久没看到这样的神情了。 “为什么要送这个？”简潼不解地拿起一颗来仔细观察道。 “上次【鼎祥】的年会，我看你多看了两眼，就想着给你买一盒回来。结果昨天被他们捷足先登了，我还有点拿不准，你会不会不喜欢了。”但现在看来不是，礼物不是看送什么，是要看送的人是谁？ “我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黄金是国际金本位，又保值又好看，我怎么会不喜欢呢？”简潼抓了一小把放在手里数着，李成瀚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第223章 对了胃口 “那就好，我以前送你东西都没见你这么高兴过，看来是没对上你的喜好。”李成瀚没想到，原来简潼喜欢的东西这么实在，要不是去过【鼎祥】的年会，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我是个俗气的人，买黄金就当存钱了，以后还可以拿来应急。”简潼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道。 “应急？应什么急？你有空去看看我的余额或者我的资产，有什么急是需要用你的黄金来应的？”李成瀚的分红到账了，今年他是盆满钵满名利双收，远远比去年增长了十倍不止！怎么可能用得到简潼的应急金？ “就这么一说，反正黄金是最好的。”简潼还在数金豆子，她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颗。 “别数了，100颗。”代表我对你百分百的心意。 “噢，那我就不数了。”简潼把手里的金豆子放回去，才想起自己的资产可能也能买很多这样的金豆子。哇，我也是有钱人了？简潼想着，就在那傻乎乎地发呆。也许是时候赶紧把老宅买回来了，这段时间耽误了好多，都没去做这件事。 “你想什么呢？”李成瀚盖上盒子，抓着简潼的手问。 “没什么，我想去逛逛，好久没逛街了，想给姐姐买点东西。”简潼回神，觉得自己拥有了这么多陈汐却什么都还没有，应该要给她置办置办了，反正她很快就能醒来。 “好，吃完饭我们就去。”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出来，一起弄了点东西吃。饭后才收拾着出了门。 傅元祁的信息发了好几条，询问李成瀚那边有没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李成瀚都没回。傅正初没办法了，跑去滑雪场滑雪，打算摔断自己的腿。 “你疯了！”傅元祁拉住傅正初大声吼道。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能怎么办？”傅正初全副武装，唯独没戴帽子，他计划着就算摔不断腿，摔伤其他地方，尤其是脸也行，不然怎么交差？ “你这样做那以后怎么办？伤好了你还要去面对的，万一摔个半身不遂，你这辈子就完了！”傅元祁死死拉住傅正初的手，他还天真的以为今天只是来滑雪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找上门去，让简潼看到我是他弟弟，我的二叔你的父亲是他的老板？也是……”傅正初一把打开傅元祁的手，他也没办法了，这是最笨却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是一说到这个，算是戳到了傅元祁的肺管子，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他怕简潼把他当仇人，所以顿时就泄了气。 今天是个好天气，又在假期里，滑雪场的人很多，热热闹闹地很是喜庆，跟两个愁眉苦脸蹲在那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半大的男孩从上面一段冲下来，快要刹不住车，大叫着让前面的行人让开，傅元祁和傅正初回头，发现已经到了眼前，来不及躲闪，就抱在一起闭上眼睛等着相撞的那一刻。谁知傅正初突然使出全力，把傅元祁往外一推，自己接住了飞扑过来的男孩，两个人一起惊叫着滚着下去，傅正初被男孩的滑雪板绊住，摔出了滑雪道的护栏，翻了几个跟头，横腰撞上了旁边的树，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傅元祁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反应过来时傅正初已经飞出了老远，他踩着滑雪板滑下去，翻出围栏抱起傅正初，怎么摇都摇不醒。男孩比他好些，在围栏里面已经可以自己爬起来，他的父母闻声赶到，拨打了救援电话，把傅元祁送到了医院。 正午的阳光照着普天同庆，在欢快的节奏里带着节日的祝福洒向人间。简潼穿着针织长裙和短款的皮草外套，跟李成瀚一起逛商场给陈汐买礼物。 “想买什么？”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穿的也是同色系的衣服，他好喜欢跟简潼穿情侣装，恨不得随时昭告世界，简潼是她的女朋友。 “嗯，就看看平时用的东西，其他的暂时不用买，以后她自己选。”简潼不打算买时装或者饰品，就买些毯子和日用的东西就好。 “好。”李成瀚笑着，也四处看了看有没有合适简潼的东西。 这个商场是康明最大的，一共7层，从香水饰品到衣物百货都很齐全。简潼从床上用品开始看，买了两条毯子和两条浴巾，还有一些小物件儿。 “你给陈汐买了这么多，你自己呢？”李成瀚拎着大包小包，问正在吃冰激凌的简潼。 “我不缺什么。”简潼今天可是很舍得，给陈汐买的全是大牌。她看到自己的余额有那么好几位数，顿时花钱的腰杆就硬了。 “那新年礼物呢？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入得了眼的？”李成瀚四处张望，看看有什么东西能作为新年礼物。 “不是都有了吗？那么大一盒金豆子，还不够？”简潼的冰激凌吃了快一半，李成瀚回头看到，害怕她这样的天气里会肚子疼就俯身一口给吃完了。 “喂，我的冰激凌！”简潼看着空空的冰激凌盒子，气得直跺脚，李成瀚却觉得她可爱极了。他也不争辩，转身就跑。简潼扔下空盒子，在他后面追。 像好多偶像剧里面的情节，男女主人公在喧闹的街头追逐打闹，但谁都没生气，还一个比一个开心。 街角有敲锣打鼓的人群，还有踩着高跷的小朋友和传统文化展示的队伍，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李成瀚回头，站在路边等简潼。 “快看，那边还有糖葫芦和。”等简潼走近，李成瀚指着街边你的小贩说道。简潼顺着手势看过去，看到了最古老的那种糖葫芦，插在满是稻草的棍子上，还有那种转着转着就成型的，可以做成五颜六色的云朵。 “真的诶，走，好多年没见过了。”简潼兴高采烈地拉着李成瀚跑过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和两个，一边吃一边看着街上的游行的队伍。简潼今天就像个小孩子，到处看到处望，嘴里吃着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还不时提醒李成瀚去看新鲜的东西。 好像很久了，久到李成瀚都忘了是有多久没在简潼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可她尽管在笑，眼底还是有化不开的忧伤，似乎怎样都抹不去。原来她喜欢这么简单的东西，这么唾手可得的小玩意就可以让她这么开心，李成瀚觉得他一直都想错了。珠宝首饰固然珍贵，可不对味。街边小吃虽然廉价，却能带来无价的快乐。李成瀚的眼睛一直追随着简潼的脸，想要记录下着美妙的时刻。 第224章 “姐妹”相见 热热闹闹地队伍浩浩荡荡，走了快半个小时才走完，人群散去，简潼手里的冰糖葫芦也吃完了，手里还举着一个草莓口味的。 “走。”简潼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才拉着李成瀚往商场的天台停车场走。 “怎么了，还想看吗？”李成瀚问。 “不是，糖葫芦买少了，还想再吃一串。”简潼说着，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那个卖糖葫芦的大叔已经不见了，早知道就应该多买一串。 “这有什么，到处都是卖的，我给你买去。”李成瀚记得商场就有，这还不容易吗？ “诶，不是那种，那种都是包装过的，在玻璃柜台里摆着，又贵又不好吃，不是这种原汁原味的。”简潼知道，那种在糖锅里裹上糖汁的山楂丸子，才是最正宗的冰糖葫芦。 “还有这样的说法？”李成瀚没见过，所以他就不知道。 “当然，趁着还没化，赶紧走，我想给姐姐看看。”简潼手里的已经小了一圈，再耽搁下去，等到了疗养院可能就没了。 “好，下次看到我再多买些。”李成瀚牵起简潼的手就往前走，很快上了天台的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往疗养院的方向开去。 陈幼珍的信息已经发了3条，简潼上车坐好，掏出手机看到了信息就给她回了过去，说了疗养院的地址，也说等下自己要去，到时候那边见。陈幼珍抱怨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已经是下午3点多，这一圈逛得简潼也有点累了，后腰的旧伤感觉有点异样，不过问题不大，回去躺一躺就好了。这几年还算好，很少发作，只有在变天的时候会感觉到酸痛。看来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曾经打工那么累都没怎么发作过，一定也是妈妈在天之灵保佑着。 “简潼，你要是累就靠着睡一会儿。”李成瀚很了解她，简潼就是习惯上车就睡。 “不了，快到了，陈小姐说她也会到。”简潼说完就靠在椅背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回国了？这么快？”李成瀚以为她至少要过段时间才会见他们，毕竟他后腰的伤还没好呢。 “对，说是等下在疗养院见，已经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了。”简潼知道陈幼珍因为那杯热茶肯定还别扭着，所以不愿意给她打电话。李成瀚抿着嘴不说话，他怕简潼会不开心，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偷偷地观察她。 “我没事，她要看就看，反正也没什么。”简潼的心里都是对陈汐快要醒过来的憧憬和希望，根本没有其他的功夫想别的。她看着李成瀚，眼里没什么起伏，李成瀚也就放心了。 疗养院的新年也很热闹，院子里挂着中国结和红灯笼，从进门开始就有了节日的气氛。李成瀚停好车，从后面提着些袋子走出来，跟简潼一起往病房去。 陈幼珍带着丁震洋在护士站等着简潼的到来，他们不是直系亲属，探视需要征得简潼的同意。简潼到了走廊上，看到了二人一点也不稀奇。反倒是李成瀚，一脸惊讶地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你怎么这么慢，骑蜗牛来的？”陈幼珍上前抱怨，对简潼的态度不太好。 “小珍。”丁震洋拉着她摇摇头，示意别吵架。李成瀚又是一惊，看来陈幼珍有人管了！ “丁董也来了。”简潼没想到陈幼珍会带他来，看来他也知道了她们的关系。 “我陪小珍来的。”丁董笑着跟二人打招呼。 “丁董，没想到新的一年我们会在这里见。”李成瀚跟他握手说道。 “是啊，我也很意外。”丁董说完就退回陈幼珍的身后站着，他是不打算进去的，感觉不太方便。 “走。陈小姐。”简潼转身，从李成瀚的手里接过几个袋子并对他说：“你在外面等我。”李成瀚点点头。陈幼珍也转身对丁震洋说：“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出来。”丁震洋也笑着点点头。 两个女人进了病房，男人们就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 “丁董应该都知道了？”李成瀚转过头问。 “嗯，听小珍说了，真的蛮意外的。”丁董没有多说，这样的家务事也许别人并不喜欢被人议论。 “是啊，我也没想到。”李成瀚垂下头，他也只希望爱的人平安喜乐。 “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明年还要继续仰仗你们帮我把好关。”丁董换了话题，转到了公事上。 “丁董放心，我们随时都为你排忧解难。”李成瀚这一点倒是很自信。 “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新年了。”丁董看着前方，对自己的事业有了新的憧憬。 “好啊，一起坐坐。”李成瀚也笑着点点头。 “我是说，她们姐妹俩跟我们一起。”丁董觉得李成瀚应该是误解了，他的意思是给两姐妹制造相处的机会，让她们多亲近。 “那咱们找机会。”李成瀚没有应下来，他不能帮简潼做这个主，必须尊重简潼的意见。丁董听后也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再多说。 病房里，加湿器喷出白色的水汽，水雾萦绕着，显得仙气飘飘。陈汐单薄的身体在被单下安静的躺着，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陈幼珍挪着脚步慢慢走近，看到了她身上和手脚上的心电图管子，还有吊针和引流的管线，做足了的心理准备在此刻崩塌，她害怕地捂住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从手背上滑下来。 “坐。”简潼放下东西，脱下自己的外套在旁边的沙发上放着，拿出袋子里的一条毯子来走到陈汐的身边。 “姐姐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新年礼物，我给你盖上好吗？”简潼说着，就把毯子搭在陈汐的身上。 “她能听到吗？”陈幼珍看了眼陈汐，又看向简潼问道。 “也许能，也许不能。”简潼很平静地说道，也不看陈幼珍。下午的光线刚好照在陈汐的手上，却晒不暖她的身体。她苍白的脸色和深陷下去的眼窝让她看起来很憔悴，还有微微张开不受控的嘴，都在告诉陈幼珍：我睡了很久了。 第225章 作者有话说 更了两百多章了，目前还没有收到评价，但最近也许是假期，所以阅读量慢慢上来了一点，在此，感谢每一位加书架和和追更的小伙伴！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重逢的故事，不是寻常的霸总和小娇妻的纯浪漫爱情日常。这个故事里有铺垫，有基础，有遗憾，有美好，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女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灰姑娘”，她本身具有的能量和潜质是不管遇到谁都与生俱来的。男主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霸总”，他有温度，有思想，有弱点也有盘算。所以很多情节上大家可能会觉得没那么多的“爽点”。可事实上，我觉得这反而更贴近生活，更现实，因为现实生活中的“霸总”，并不会那样的不计后果义无反顾。但总而言之，男女主是建立在全心全意的爱与彼此信任里慢慢走了下来。在遇到女主之前，男主是不会爱的，或者说他并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爱，是女主，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悄地打动了他。而女主，看似在男主的呵护下慢慢变好，其实也是对男主一种情感的长期缺失中慢慢救赎。 这个故事只是刚好将背景设置在了法律界，一些专业知识也是通过我查证后才落笔的。但主线任务并没有在开庭打官司和案子上着力，只是把情感推进和一些生活细节充实起来。中间的一些案子虽然轻描淡写并不细致，但其实想表达的是人性。在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里，当社会底层的黑暗和从没想到的事发生，曾经对着律法典籍郑重起誓的初心是否还能够保持？有退让，有思考，有担心，有不安，还有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一次又一次衡量，现在律法的天平上，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验。 女主的成长线可能更完善一些，她也不是一夜暴富或者一步登天。相反，她本身就是富二代，只是跟父亲失散多年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无论是从哪方面的条件来说，女主配得上男主，也不算是高攀。而且有感情基础，且生活习惯互补，工作圈子也重叠，所以能够互相体谅互相理解。 关于女主的一些小毛病和经历，其实跟本人相同，且是本人亲身经历，所以也不算完全的杜撰和夸张。所以有什么小问题也欢迎大家来一起讨论。 对男主的描写可能更多的是现在女主角度的一些思考猜测，后面我会出几章男主视角的描写。他的看法和思考也同样重要，而且其实很多时候是他在主导一些事情的走向。比如情感，是他犹豫后告白的，戳破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比如女主的秘密，是他心有疑虑主动查证的。虽然结局有好有坏，但总的来说他推动了很多剧情的发展。 最后，有看到这里朋友，希望你们喜欢他们，喜欢里面的情节和人物。也再次感谢你的支持与陪伴，我还有一篇古言权谋群像，也同样期待你的关注！ 第226章 仅剩的亲人 简潼把所有新买的东西归置出来，还拿了个香包放在陈汐的枕边，然后坐在陈汐的另一边给她做手部的按摩。 “简潼，她，睡了多久了？”陈幼珍不敢用“躺”，怕简潼难受。 “7年半。”简潼低眉顺眼，目光一直停留在陈汐的手上，看看陈汐会不会有反应。 “那她会醒来的？”陈幼珍试探着问道。 “当然。”简潼抬头，目光无比坚定，还有对陈幼珍持质疑态度的斥责，看起来很凌厉。陈幼珍被她的眼神盯得害怕，就很傲娇地转过头不看她。虽然陈汐跟她没什么感情也没见过，但陈幼珍的心其实是软的，她也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动容，并不是她矫情。 “简潼，我……”陈幼珍想说对不起，可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者怎么说。 “怎么了？”简潼低头不看她，也许能让她说出来。 “那个，对不起啊，我都不知道。”陈幼珍没见过植物人，也不知道陈汐的具体情况，她来之前想的可比现在好多了，以为就跟电视里一样，一个人躺在那里就行了，哪知道身上还有那么多的仪器。 “没关系。”简潼从没觉得这是陈幼珍造成的，她也不需要道歉。 “那，我下次还能来看她吗？”陈幼珍殷切地问道，也许她还能帮忙想到些办法，让陈汐快点好起来。 “你还想来？”简潼抬眼，她有点意外，以为陈幼珍被吓到了，下次就不会再来。 “是啊，虽然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愿，可还是发生了。现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也不想跟你们变成仇人，至少是熟人。”陈幼珍黯然，也是这两天丁震洋开导了她。 “你可以来，但是要跟我说，不然你进不了病房。”简潼看向一边，她虽然不想跟陈幼珍有太深的牵扯，但她说的没错，总不能是仇人。 “好，我知道了。”陈幼珍的脸上有了点笑容，她真的变了很多。 病房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陈汐的手脚被慢慢活络起来，但还是没有动的迹象，简潼就去看陈汐的眼睛。这么多天了，上次医生都说有反应很快能醒，怎么现在却完全没有迹象？ “你在这坐一下，我去找下医生。”简潼站起来对陈幼珍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陈幼珍跟上来，和简潼一起到了医生办公室。外面的李成瀚和丁震洋也站在身后，不管什么事都想听一听。 “医生，你上次不是说我姐姐快醒了吗？怎么今天我给她按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简潼坐在椅子上问，医生看着她身边的几个人也伸长了脖子，就推了下眼镜说道：“这个真的是不好说，上次我们看她已经有了膝跳反应，但一直没睁开眼睛。她的情况也不稳定，可能还需要等一等。” “那，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一个月？三个月？”简潼本来觉得胜利在望了，可现在好像站在河水里，怎么走都走不到对岸。 “差不多，要几个月，或许明天也说不定。”医生第一次这么自信，是因为陈汐的各项身体指数确实好了很多，只是睡得太久，精神和身体缓不过来。 “真的？”简潼欣喜地问道。 “这不好说，我也是假设。”医生笑了，但仿佛是颗定心丸。 回去的路上，李成瀚载着简潼，丁震洋载着陈幼珍，各自往各自的家里开。回家的路有点远，简潼的心情却很好，不管怎么说都是好消息，只要有信心，就一定会看到光明。 傅正初已经被送到医院，他摔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腿也受了伤，估计要休养到农历新年后。虽然受了苦，但正合他意，要是住到年后，他就可以有时间去想别的办法。傅元祁给李成瀚发了信息，就说有时间希望他能去看看傅正初。 “明天就要回律所了，你今晚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这个假期你都没有好好放松。”李成瀚抓住方向盘，在离家的最后一个路口问道。 “没有了，今天有点累，我想回去睡。”简潼刚跟他吃了晚饭，白天逛了那么久，这会儿感觉都没劲了。 “好，回去休息。”李成瀚没时间看手机，到现在都不知道傅正初在医院里。 律所最近很繁忙，不仅案子多还有很多总结要做，比如年终总结。程树拿着几个部门整理的初步资料正在看，有点焦头烂额。这一年琐碎的事情太多了，就算精简再精简，也没办法一时半刻全部归拢起来。李成瀚敲开他的门，看到他一脸愁容，就问他什么事。 “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也太麻烦了。”程树记得，往年的述职都是按模板来的，很简单不说还很笼统，就报个数据就行了。可今年不但要按时间线整理出所有诉讼，还要分门别类地把诉讼按类型按部门整理出来进行汇报，加上人员流动与相比去年的各项数据横向纵向地对比，事无巨细，复杂极了。 “这是你的事噢，你要好好做，今年我要去听的。”李成瀚坐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翻着一叠文件说道。 “喂，今年这规则不会是你制定的？”程树看着李成瀚，也想到傅启华和李建根本不会做这些细致的东西，一定李成瀚想出来的。 “述职本来就要好好述，你摆数字摆上去不说这钱怎么赚回来的怎么行？”李成瀚放下文件夹，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说道。 “行，就当给你充面子了。”程树放下手里的资料，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说道。 “你看什么？”李成瀚低头，没找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破绽。 “你最近真是春风拂面啊，怎么样？可别太过沉迷美色，当心伤身啊！”程树说着，一把拍到李成瀚的后腰上，把李成瀚疼得龇牙咧嘴。 “你放开，手这么重，是要害死我吗？还有你别乱说话啊！”李成瀚赶紧推开，还转身看了下自己的后腰。 “喂，你这么虚？”程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李成瀚夸张地问道。 “什么虚啊？我这里有伤。”李成瀚顺势拉起衣服给程树看。 “哎呀，行了行了，给我看什么，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程树挥挥手，转过头去不看他。两个大男人这样，真是肉麻死了。 “不看算了。”李成瀚扣好扣子，整理好西装，坐到了程树对面的椅子上。 第227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 “找我干什么？”程树才想起来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上次给我的烟我抽完了，觉得还不错，你能不能托你的朋友帮忙买一些？”李成瀚最近是抽得多了，他觉得最近有了烟瘾。 “这么快？”程树不抽烟，但也感觉他的速度太快了。 “能不能买？”李成瀚不答，就是问他要。 “能，怎么不能？您老人家吩咐的我肯定是赴汤蹈火啊！”程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惬意地端了杯茶。 “行，那快点啊，我那要见底了，回头你告诉我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去。”李成瀚站起来走了出去，双手都插在口袋里，还吹着口哨。看来最近确实心情不错，简潼跟他也相处得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呢？ 律所的人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只有几个大律师反倒清闲一点。纪明哲手头上有大堆大堆的资料，要在短时间内写好案情分析交上去。简潼看着没看完的卷宗，埋头苦读也没有时间跟谁聊两句。人事部的小齐走到李成瀚办公室里，说傅正初没来报到，李成瀚才想起来还有这么档子事。 “他人呢？”李成瀚问。 “李律师不知道吗？傅律师进医院了，不让声张，就说告诉你就行了。”傅元祁没收到回信，就把电话打到了律所。 “什么？进医院？”李成瀚不可思议，赶紧拿起手机翻了好久，才看到了被各种新年祝福挤到最下面的傅元祁的信息。 “是啊，李律师，那您保密啊，我先出去了。”小齐说完就出了门，生怕李成瀚发起火来怪她不早点说，可她怎么知道李律师都还不知道呢？ 李成瀚拿起外套出去，一边走一边给简潼发信息，说有事出门，不用等他吃午饭，然后就打给了傅元祁。 “喂？小初在医院？”李成瀚焦急地问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哥，你才看到啊，他断了肋骨伤了腿，你快来看看。”傅元祁守了一夜，傅正初被固定好骨头包好腿送回病房，他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 “哪家医院，什么情况？”李成瀚进了电梯，信号就不是很稳定。 “市一院，你快来。”傅元祁没主意，害怕傅正初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大伯交代。 “好，我很快到。”李成瀚挂了电话，就启动车子出发。 傅正初还没醒，长时间的疼痛折磨得他快要窒息，到早上才睡过去，这会儿脸色苍白满脸的汗，像是昏迷了。傅元祁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干坐着陪着他。 李成瀚赶到的时候，傅元祁刚好出来买吃的，两个人在走廊上遇到了。 “哥，在6床，你快进去看看。”傅元祁有点狼狈，看到李成瀚的一瞬间顿时有了主心骨。 “好。”李成瀚说着就跑进病房，看到傅正初被各种绷带和仪器固定着的身体，也是吓了一跳。他走过去伸出手，却不知道能放在哪，就收回手看了一会儿，才去找他的主治大夫。 “你好，我是6床傅正初的哥哥，请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李成瀚都没有坐，而是站在医生的办公室里问。 “他断了两根肋骨，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还有腰椎错位，现在已经固定好，近期不要走动，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主任，刚好最近不是很忙，就天天来这坐诊，平时想要挂到他的号基本上千金难求，所以傅正初的运气还算是好的。 “那，大概多久能走动？”李成瀚的眉头微微舒展道。 “伤筋动骨100天。”主任说的不确切，但基本上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最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李成瀚又问。 “不要起身不要动，大小便都在床上解决。”主任看了眼傅正初的片子说道。 “这么严重？”李成瀚的眉头锁起，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肋骨和腿骨刚固定好，一动就可能错位带来二次伤害，所以一切活动都禁止，就在床上吃喝拉撒。”主任说完，拿起另一个人的病历翻看起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李成瀚说完转身回了病房，傅元祁也从楼下的小卖部上来，手里提着面包牛奶。 “这到底怎么搞的？”李成瀚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傅正初。 “哥，我们昨天去滑雪，然后被一个男孩儿从坡上飞下来把小初撞到了滑雪场外面。”傅元祁放下袋子如实说道。 “滑雪？被撞的？那撞人的人呢？”李成瀚没想到，出去玩 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撞人的男孩家里赔了钱，我们看他还小，就没再追究了。”傅元祁昨天把傅正初送过来的时候，那家人也跟着来了。男孩儿家里的条件也很好，所以当即就赔了钱。 “你怎么不早说？”李成瀚气愤，这都一天了，到现在才说。 “我说了啊，你没理我，我昨天就说了。”傅元祁委屈，事发第一时间他就给李成瀚发了信息，怎么没有早说呢？ “你就不能打个电话？”李成瀚声音高了八度，床上的傅正初稍微皱了下眉头，他看了一眼就压下了心里的火。 “我……”怎么说，不能打？为什么不能打，后面要怎么说呢？ “跟你爸爸说了吗？还有你大伯。”李成瀚想，这后面还有很多事呢。 “说了，昨天就说了。”傅元祁站在那，像个挨老师批评的坏学生。 “那最近他是去不了律所了，你忙的话就找个护工，男的，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他。”李成瀚手里也一大堆事，简潼的生日快到了，还有年底的述职，都要他操心。 “我知道，他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傅元祁抬起头，瑟缩地看着李成瀚说道。 “医药费够不够？”李成瀚被他看得心软，就开始关心他们。 “够，绰绰有余。”傅元祁没说完，够傅正初住一年的院了。 李成瀚看了傅元祁一眼真是被他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坐到傅正初的床边安静地看着他。傅元祁拿出一个面包递到他面前说：“哥，你吃饭了吗？没什么其他的，你吃个面包将就一下。”李成瀚转过脸来：“你吃，我不饿。”傅元祁就拆开了包装，把面包递到了李成瀚手里：“你吃，午饭的时候我再去买。”李成瀚看着手里的面包愣了一下，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发生过。等这几秒过去，这种感觉才完全消失不见。他低头，竟笑了。 第228章 腊八节 “哥，你笑什么？”傅元祁咬着面包，腮帮子鼓鼓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下子长大了，会照顾人了。”李成瀚抬起头，有点欣慰地看着傅元祁说道。在他的印象里，从小就是他照顾哥俩，好的坏的都是他担着，而且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也是他在操心。他们哥俩病了痛了，冷了饿了，都会来叫“哥！”所以这些年，李成瀚也习惯了关心他们照顾他们，只是两个人越来越稳重，惹的祸渐渐少了。可现在的傅元祁，不但能独自把受伤的傅正初送到医院，还能跟人家谈赔偿谈条件，会在自己来看他们的时候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饭，会不会饿着。李成瀚觉得，他们自己在长大，在成熟，在适应没有他的庇护。 “哥，这次小初真的是不小心，算是飞来横祸，真的不怪他。”傅元祁放下手中的面包说道。 “嗯，我知道，你也好好的，下次小心些，别像他一样，知道吗？”李成瀚拍拍傅元祁的肩膀，感觉到了他的沉稳，也许以后，他真的不用再操心这哥俩了。 “嗯，我知道，哥。”傅元祁的肩膀是沉稳了，更是沉重，那件事横在几个人中间，现在傅正初躺下了，剩下他独自面对，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等下就要回律所，你请个护工，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的。”李成瀚咬了口面包说道。 “好，哥。”傅元祁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了一句：“哥，你别跟任何人说。” “好。”李成瀚以为是傅正初会觉得丢脸，就应下来，反正傅启华是知道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催着傅正初去律所报到，所以也不用跟其他人提及。 李成瀚回律所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就直接回了办公室。简潼下去吃饭去了还没回来，公区空空的没什么人，李成瀚泡了杯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闭着眼养神。 简潼的生日就快到了，李成瀚绞尽脑汁，不知道送什么好。她虽然喜欢黄金，可是新年礼物已经送了，就这么几天时间又送真的是没有一点新意，而且这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必须隆重地过。可是送什么呢？房子肯定还没弄好，珠宝首饰衣服鞋子送了很多没有创意，总不能直接给钱？不行不行，她肯定不会要的。 李成瀚胡思乱想了好多，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公区的人慢慢就回来了。简潼跟纪明哲边走边说话，一直在讨论某个案子，有些想来巴结简潼的一直找不到机会，就赖着他们一起吃午饭还说要请客。简潼抢了单，就拉着纪明哲走了。她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合，虚情假意的恭维奉承，一点都不真诚。她刚来律所的时候因为李成瀚给她破例有了第二次面试机会，那些人给的冷脸可不少，还有很多背后说闲话的她都没计较，现在变脸的速度挺快，简潼不想应付他们，虽然不记仇但也很难接受。 “简潼，这个月的述职你会去的？”纪明哲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对旁边的简潼的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律所就程律师去，他去的话你就去，我这个职级，应该是没资格去的。”简潼端着杯子喝水，头也没转地答道。 “可你作为股东夫人能去啊！”纪明哲故意谄媚地笑道。简潼转过头来瞪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嘿嘿，我说的是实话嘛，反正李律师不在，你跟着他一起去挺好的，就像上次在澳门一样，那次多出风头啊，都上了他们的周刊了。”纪明哲拿出手机，拍到了李成瀚和简潼在澳门参会的照片。上面是李成瀚在台上演讲，简潼坐在人群中眼里泛着莹莹光彩地看着李成瀚，在场的其他人都虚化，只有他们是焦点，而且照片的滤镜调得很好，画面很有氛围感，宿命感也很强，仿佛两个人就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简潼看着照片，嘴角不知不觉勾起笑意。 “怎么样？我没骗你？我发给你你回去慢慢看。”纪明哲说着，把这组照片发给了简潼。 “谢谢。”简潼抬头道谢，又低头仔细去看照片。她想把照片洗出来，买个相框放着留纪念。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到了腊月就更快了。全国的春运已经全面启动，外出的游子要归家，条条大路通罗马。 简潼看着日历上的数字一个比一个大，也渐渐感到了春节的气息。 今天是腊八了，要煮腊八粥，又刚好是周日，有时间慢慢准备。上午的时候，李成瀚去看了傅元祁，简潼去看了陈汐，回来就着手准备下午的饭菜。李成瀚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处理一些海鲜，晚上要煮海鲜火锅。简潼在熬粥，虽然吃不了多少，就图个好寓意。炉子上的火很小，咕嘟着米粥散发出清香。水池里的海鲜也差不多弄干净，还有一些蔬菜和肉类，今晚看来是丰盛的一餐了。 “成瀚哥，快尝尝，这粥火候怎么样？”简潼用一个长勺子盛了一勺粥喂到李成瀚嘴里说道。 “嗯，不错，正合适。”李成瀚吸溜了一口说道，粥的清香带着各种食材的本来味道，在简潼的精心调制下浓淡相宜。 “那就我关火了。”简潼转身，关掉了炉子上的火，把盖子盖好放下勺子，才去准备等下要用来涮菜的锅子。 传统节日就是不一样，如果元旦只是新年的气息，那春节就是新的希望，希望来年有个好收成，希望来年一切顺利，希望来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饭桌上，满桌的菜肴摆上来，两个人相对而坐，李成瀚倒了两杯果汁递给简潼一杯，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说：“辛苦了，我的女朋友大人，我敬你！”简潼端起杯子笑了：“你也辛苦了，我的男朋友大人！”玻璃杯相撞的声音清脆，伴随着两个人温暖的笑意，在冬日的夜晚里格外明媚。李成瀚心满意足，此生应该是再没有什么奢望了，所有的愿望都实现，现在只剩下幸福绵长。他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文件袋出来递给简潼说：“打开看看。”简潼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就拿过来拆开看。竟然是一份协议，就是李成翰的股份所得每年分20给简潼的协议。 第229章 动人的礼物 “你这是？”简潼没想到，还以为李成瀚会以送礼物给钱的形式给自己，不会这么正式。 “说好的，那7000万是我借的，现在用这种方式慢慢还给你，你拿到这个的时候钱应该也到账了。”李成瀚说完，伸手给简潼夹了个鲍鱼。 “不用这样的，你几乎每天都在给我买东西，而且我们两个人也不用分得那么清。”简潼放下东西认真地说道。李成瀚就放下筷子伸出手，握住了简潼的一只手说：“正因为这样，该是你的，我一分都不能欠，准确来说，我也欠不起。”李成瀚这么说，简潼就不明白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要买股份的时候，【新辉】的人没来赴约，然后你穿着好看的衣服来找我，给我唱歌吗？”李成瀚看简潼一脸不解，就把这件事提了起来。 “当然，怎么了？”简潼不明所以，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你穿着那样的衣裙，在我面前不惜放低姿态逗我开心，那天我就对自己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你。”李成瀚知道，简潼那样的性格，能做到那一步是真的是爱惨了他。 “我，其实就是想着，你开心就行了，或者你能不去想那些事就好了，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简潼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当然，只针对李成瀚，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所以我说，这一辈子我对你的承诺都会做到。”李成瀚郑重其事，眼里泛起湿润，心里更是感慨万千：我到底何德何能呢？！简潼站起来，握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也很感动地说：“谢谢你，谢谢。”李成瀚伸出一只手揽住简潼的肩膀，把她的头放进自己怀里，搂着她静静感受这份属于两个人的温暖。 吃完饭收拾着碗筷，李成瀚一边洗碗一边问：“生日快到啦，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去的地方吗？” “嗯~~没什么想要的，不过上次说要去泡温泉，年底时间这么紧张，估计是不行了。”简潼低下头，对这件事有点遗憾。 “泡温泉？这么简单？”李成瀚笑，这一件事早有准备，他一直记着呢，觉得这是场景设置，不是环节设置，所以就没说。 “嗯，然后我们一起吃个蛋糕，就好了。”简潼收拾完厨余，就过来洗手。 “好。”李成瀚侧头，刚好看到也看着他傻笑的简潼，两个人就这样一起笑了。 晚上，李成瀚洗漱完，拿了一件自己的休闲衬衫递给简潼说道：“今晚穿这个。”简潼自从上次从澳洲回来就再也没穿过他的衣服睡觉了，他后腰也有伤，就没催过她。现在他的伤也彻底好了，有些事，嘿嘿…… “啊？”简潼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李成瀚把她的衣服一把拿过来甩开，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又说了一次：“穿这个！”简潼才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 “凶什么凶？穿就穿。”简潼抓起他的衬衫转身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留下李成瀚独自在门口凌乱，他觉得自己没凶啊，就是不想让她拒绝而已。 等简潼从洗手间出来，李成瀚已经关掉外面所有的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放在床头的必经之地照亮过来的路。 简潼摸索着过来，才走了两步就被李成瀚一把抱起，放到了柔软的被窝上。两个人也不说话，只听见在黑暗中的喘息声越来越粗，还有肌肤之亲的触碰声。就在李成瀚扯开简潼身上的衬衫时，却被她一手按住。 “怎么了？”李成瀚不知道，她是不是不舒服或者不愿意。 “我有东西给你看，你开下灯。”简潼的话真是让人意外，李成瀚没多想，爬到床头去开了盏星空灯。 简潼等他回来，就转身背过去，撩开长长的头发，把衬衫从肩膀上拉下来，露出右边肩上的几个英文字母纹身。李成瀚怔住，那字母就是他的名字：leo。他不可置信地抬手去触碰，在刚碰到简潼皮肤的那一秒，简潼触电般的躲开，然后回头有点埋怨地说道：“别碰，看就好了。” 李成瀚收回手，想起上次的澳门之行，偷偷笑了一下。但转瞬又看到那几个字，心里翻腾起海浪，快要把他淹没了。他声音沙哑地问道：“这是你纹的？” “想什么呢？我怎么能纹身？这是贴上去的，可以定制图案，一周就洗掉了。”简潼没有转身，还是背对着他说道。 “谢谢你。”李成瀚说完，一把扑倒了简潼，简潼挣扎着说：“关灯！关灯！” “不关灯行不行？”李成瀚看着双手抵在他胸膛的简潼，敞开的衬衫下隐约可以看到一片雪白，在灯光下泛着动人的光泽，他神志都快不清了。 “不行，你不关灯就不要碰我。”简潼很坚决，就是不依不饶。李成瀚撑起一只手，看着她的脸问：“为什么？” “就是，不习惯，不知道，怎么，怎么面对你。”简潼别扭的很，她这会儿都不看他。 “那，慢慢习惯不行吗？我把灯开小一点，我都没有看过……”李成瀚低下头，有点失落。虽然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但每次都是摸黑。 “不要，我……太尴尬了。”简潼拉着衬衫，生怕自己走光似的。 “那这样，我把你的眼睛蒙起来，你看不到我，就不会尴尬了，好不好？”李成瀚想了一下，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办法。 “不要。”简潼扭着头，自己也觉得自己别扭，可她很难克服这一点。 “试试嘛，还不好？”李成瀚像哄小孩子一样，简潼就突然转过脸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是这样，哄过不少女孩子？” “笑话，我还用哄……”李成瀚的嘴比脑子快，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半，才发现不对。 “噢，那都是人家哄你呗。”简潼说完，李成瀚的嘴就堵上来，又野蛮又霸道地用力吻着，像是要把她压进床里面。简潼还是抓着自己的衣服，不管怎么样都不退步。过了一会儿，李成瀚爬起来，到衣柜里拿了条简潼的丝巾，给简潼的眼睛蒙起来绑住。不由分说地脱掉了她的衬衫。简潼挣扎不过，力量太悬殊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成瀚一把扣住了双手…… 夜色旖旎，一室馨香，浪漫无处可躲，只好抵死缠绵~ 第230章 忘情 简潼在一身的疲乏和酸痛中醒来，她起身找水喝，身上就裹了一条浴巾。天色大亮却还很朦胧，外面的车马声也还轻，城市还没彻底苏醒。她感觉自己的头又晕又疼难受极了，昨晚李成瀚跟发了疯一样，几乎没让她睡，还是早上快要天亮的时候她才勉强睡过去。现在身上也难受头也难受，还怎么上班嘛？ 简潼来到洗手间准备洗漱，结果刚打开灯，就看到镜子里几乎遍布全身的吻痕……她捂着脸差点惊叫出声，过了好久才放下手来看。浴巾下的身体像是伤痕累累，但又像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在皮肤上傲然绽放，充满娇艳与情色的色彩。她赶忙去衣柜找了身衬衫西裤，才回来继续洗漱。 李成瀚醒来的时候也很晚了，他虽然意犹未尽，但此刻回味无穷，要不是早上简潼求饶他都不想睡，反正都要天亮了。简潼已经在餐桌前坐着，揉着要裂开的脑袋昏昏欲睡，还有重重的黑眼圈，擦多少粉感觉都遮不住，就带了盒补妆的散粉放在包里，好在上班的时候随时补一补。 “简潼，昨晚睡得好吗？”李成瀚洗漱完，走到正在餐厅喝咖啡的简潼身边想抱着她，却被她一下子躲开，满脸防御地说：“你觉得呢？我满打满算没睡够1小时，还昨晚，哪有昨晚？” “呵，是哦，不过我也没睡多久，今晚回来补觉就好了。”李成瀚伸手又想去抱，结果简潼直接站起来走开，一把拉开领子给他看：“你的杰作，可别再碰我了，我现在全身都是。”李成瀚蹙眉，心想不至于？然后走过去一把拉住简潼，不顾她的挣扎扯开她的衣服，看到了从脖子到肩头，到胸口……全是这样红红紫紫的吻痕。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李成瀚看到了简潼黑色的内衣，赶紧把衣服给她拉起来穿好。 “上次都说了轻拿轻放，你倒好，直接上印章，我还怎么出去见人？”简潼一边扣扣子一边拿白眼翻他，一脸的憔悴妆容都没遮住。李成瀚心里生出愧疚，感觉确实做的不对，而且太过分了。 “你脸上没有啊，又不给别人看身体，怎么见不了人？”李成瀚心虚，说出的话理不直气也不壮。 “你还想往脸上印？”简潼气的不行，要过来打他，可是却觉得有股暖流涌出来，好像是……完了生理期来了。简潼收手，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内裤上确实有了点血迹，但是颜色很深，而且量也很少。简潼拿了张卫生巾垫上，然后拿了一包出来放进包里。李成瀚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也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生理期？”李成瀚走过去，心里更愧疚了。 “嗯。”简潼放好东西直起身，看着李成瀚的眼里都是委屈。李成瀚搂住简潼的腰，头贴着她的头喃喃地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本来是记着简潼的生理期的，可昨晚有点失控，不，是完全失控了，就没想到。 “算了，走，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简潼闭着眼睛，虽然无力，但没感觉到肚子疼。 “好。”李成瀚松开手，帮她拿着包，走到门口又拿起两个人的外套出了门。 从这一天开始，简潼就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就是身体上的奇怪，每天都感觉在做梦似的，头晕，身体不舒服但没有具体的症状，然后时刻都像在做梦。但她没说也没去医院，觉得可能是累了，过几天就能好。 转眼间来到简潼的生日，李成瀚早早准备好，又神神秘秘的，下了班就给了简潼一张房卡，说是泡温泉去，然后自己就走了。简潼拿着房卡，看到上面是汉服主题，可以单独入住，也可以单独泡温泉，有影院可以按摩，而且还有很多好吃的。她下了班打个车过去，按照房号找到了那一间。 这家酒店在城市边缘，北郊的郊区，坐车过来要接近两小时，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所以有点堵。简潼不想吃饭，总觉得最近食欲不振还昏昏欲睡，就买了瓶酸奶拿着喝。等到了酒店，看到外面是完全仿古的建筑，让她想到了西安的大唐芙蓉园。徽式的房顶和红墙，亭台楼榭，山水花木，应有尽有。她之前都不知道城市里还有这样的地方，所以到了才明白，原来复古的风早都吹遍了这个城市，很多人都喜欢这样的地方，看来还是传统文化是最长久的潮流。 从进门到房间里，简潼要经过盛满水池的大厅，然后是长长的朱漆回廊和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花草，竟然在这个季节还开得很盛。前院是吃饭的地方，后院是泡温泉的，分得很清楚。还有好几个大点的池子，用圆形的玻璃罩起来，人工造上雪，就像是在雪地里泡温泉。 简潼的房间是在后面三栋的最高一栋，有10层楼，她的房间也正好最顶上的那一间。她打开门走进去，看到了完全古风的陈设，还有一张梨花木的床，粉紫色的装饰和帷幔，要是晚上睡觉，还可以把帷幔放下来，像电视剧里那样。床的对面有一层水晶帘子隔断，隔断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水池，水池里放满水，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水池旁边两张椅子，也是梨花木的太师椅，上面放着两套包装好的衣服。简潼走过去打开，看到了一套女士的汉服，是新的，尺寸也合适。不过衣服的材质很通透，款式也大胆，一件粉色的肚兜和浅紫色的外褂，下面是一条几近透明的粉色裤子。简潼拿起来看，几乎能完全看到衣服面料后的东西。好家伙，这不单是主题酒店，连衣服也……简潼放下衣服也放下包，坐在椅子上休息。 落地的窗户是双层的透明玻璃，两层之间夹杂着人造雪花，看起来就像是外面下雪了。简潼看着雪花出神，不知不觉就坐了好久。 第231章 最极致的生日 晚上快9点的时候，简潼有些乏了，就起身进了池子里，当然她也换上了那套衣服，不然就成了全裸进去泡，那尺度就太大了。脚刚下水，房间的敲门声响起，简潼以为是李成瀚来了就起身去开，结果是服务员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站在门，上面有一个大的果盘和几样点心干果，还有一壶酒店自制的果酒，装在白玉瓷瓶里送过来。 “您好！简小姐，这是我们酒店赠送的套餐，祝您生日快乐，也祝您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服务员是女生，简潼就让她放进来。各色的瓜果酒水被摆在了水池的两边，简潼看着，觉得还挺有新意。她突然觉得这场景就像是古装戏里的情节，昏庸的君王与宠妃在戏水，酒池肉林里无道沉沦。 泡澡的水已经是白色，因为简潼选的是牛奶浴，现在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奶香味。水池4米见方，不到15米深，现在的水位也没满，才到简潼的胸口。简潼站在水池里，把头发随便一夹，倚在池边倒酒喝。酒杯也是白玉瓷的小杯子，是一对，简潼就倒了两杯，一边喝一边等李成瀚。氤氲的水汽慢慢升腾起来，昏暗的房间里有些看不清，加上酒水的作用，简潼的脸颊红红的，眼神也开始飘。李成瀚就在这时候拎着黑天鹅的蛋糕走进来，看到了帘子后面满面桃花的简潼。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明白也理解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李成瀚慢慢走进来关上门，放下手里的蛋糕盒子，脱下大衣外套，走到喝晕了的简潼面前，单膝跪在池边看着躲进水里就露出头在外面的简潼问道：“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这里的酒也好喝。”简潼眨眼的速度明显慢了，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那，我们一起泡？”李成瀚开始解开手表和衬衫的扣子。 “等等，你等等，我喝多了，没力气，你把我拉上去，我不想泡了。”简潼站起来，手搭在池边上，慵懒得不像话。 “为什么？你不想跟我一起泡吗？”李成瀚的上衣都脱完，正在解皮带。 “不，不是，我害怕，怕你，你又欺负我……”简潼的头都没力气撑得住，东倒西歪地放在池沿上懒懒地说道。 “放心，不会的。”李成瀚知道简潼的生理期结束没两天，也不敢造次，害怕像上次一样，一疯起来就刹不住车。他迅速换上准备好的男士短裤跳下去，池子溅起白色的水花，简潼被他一把拉过去抱在怀里。 “生日快乐！”李成瀚抱着简潼被热水暖透的身体说道。 “谢谢。”简潼这才笑了，轻轻吻了下李成翰的脖子。 “你别勾引我噢，你知道我对你是没有一点抵抗力的。”如果说上次是赤裸裸的视觉刺激，那这次就是风情万种的勾引，时时刻刻都扯李成瀚的神经，感觉随时要垮掉。 “那我就不亲你了，你也不许亲我。”简潼嘟着嘴，好像已经神游方外。 “你喝了多少啊？”李成瀚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带着水果的香味，丝丝屡屡往他鼻子里钻。 “不记得了，两壶，三壶？”简潼没力气转头去看，但伸手又去端了一杯，推开李成瀚一口喝下去。 “我也尝尝。”李成瀚俯身，吻住了简潼的嘴，撬开她唇齿，吸允着她口中的酒香。简潼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也攀上他的脖子给与热烈的回应，然后手指还时不时划着他的颈窝，抓着他的头发，拼命撕扯着他的理智。 “你再这样，我就要失控了。”李成瀚离开简潼的唇，吐出的气息萦绕着，在简潼烧红的脸颊上也刺激着她的触觉神经。 “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简潼的眼睛彻底迷了，呼出的热气在李成瀚的身上像是药，不断刺激着他。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柔软，胸口贴着李成瀚光洁的皮肤，腿也靠近了。 “我还没送呢。”李成瀚笑，眼里的火焰已经烧到身上的每个毛孔。 “啊？”简潼抬头，娇憨又妩媚，动人又情痴。 “你的生日礼物是我啊，所以今晚任你处置。”李成瀚凑到简潼的耳边，用蛊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简潼就低头笑了。 “嗯，任我处置，那你不许动，行不行？”简潼抬头，恢复了一点神志的样子。 “好，求之不得。”李成瀚点点头，看着简潼有点好奇，她是打算怎么处置呢？ “你把手放你身后，不许抱我。”简潼拿开了李成瀚的双手说道。 李成瀚就乖乖照做，把手背在后面，两手交叉握着，满脸的期待看着简潼。简潼垫脚，整个人贴上他，捧起他的脸开始亲吻，从额头到鼻尖，从脸颊到下颚，从耳朵到脖子，到锁骨、胸口、腹部，直到整个人下潜到水里……李成瀚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可身体传来的感觉骗不了人，他僵着身体不敢动，任凭简潼在他身上恣意探索……低沉的声音在喉间滚动，房间里流动着两个人的滚烫气息，在寒冬里显得十分珍贵。李成瀚闭上眼，仰起头去感受，在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中早已迷失…… 帷幔轻轻飘下来，红烛的灯火摇曳，映得人影绰绰。简潼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的，也不记得说过什么，只记得在晚上快午夜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在她面前，李成瀚在烛火中走来，唱着生日歌，然后开始亲吻她。 许了什么愿来着？姐姐快点醒过来？跟李成翰能有个好结果然后平安喜乐？她不记得了，整个记忆都模糊了，只有身体的真实感觉很清晰，在红烛帐暖中不知道任性了几次。李成瀚倒是很高兴，简潼只有喝了酒才会兴奋，喝了酒才会主动，可是会断片，这一点就不好。 怀里的人已经酣睡，李成瀚却舍不得，他梳理着简潼的头发，系好了肚兜的绳子，无限怜惜地抱着她。从上次之后他就有点不敢碰简潼了，生怕又像之前一样，弄得她满身伤痕。这次要不是简潼醉酒，估计也还是不愿意的。夜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李成瀚感觉到简潼开始出汗，就起身去调低了室内的空调温度。 第232章 生病 简潼在陌生的床上醒过来 ，腰酸背痛地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顿时清醒了些。房间里燃尽的蜡烛留下大块凝固，熏香和水池都没了内容，还有水果和酒都不见了。简潼起身，掀开床幔下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没看到李成瀚。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多了！怎么没听到闹钟的声音？还是李成瀚直接关掉了闹钟？正在头疼的时候，李成瀚的信息发过来，简潼点开，李成瀚说：醒了吗？我给酒店打过招呼，你要是醒了就让他们送早饭来，你吃了再慢慢收拾，我等下来接你。 简潼回过去说道：醒了，为什么不叫醒我？结果李成瀚直接把电话打过来说：“看你睡得香，昨晚又那么累，所以想让你多睡会儿。” “你在律所？”简潼紧张起来，怎么能在律所大大方方地说这种事？ “在啊，我在办公室，这里没人，就我自己。”李成瀚笑着安慰道，简潼才松下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简潼想着，这里离律所可是远啊。 “大概6点多，快7点出的门。”李成瀚想了下说道。 “那多冷啊，那么早。”简潼有点心疼，已经腊月了，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还好，车里不怎么冷。”李成瀚笑着点燃一支烟，这是程树前段时间给续上的，不然真的要断粮了。 “嗯，那你吃饭了吗？”简潼又问。 “早上吃了点，这会儿也饿了，我马上动身，你吃点东西在那等我。”李成瀚说着就拿起外套往外走。 这周李成瀚就要动身去多伦多了，他没有买简潼的机票，舍不得她在年底这段时间还跟着他奔波，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述职报告程树也弄得差不多了，给李成瀚看了下，做了些调整，就可以直接拿到会议上报告。今年的24家律所都是一个模板，但内容不同，所以要用的时间也就不一样。程树作为本部的代表律师，零零总总地归纳总结，基本上要用半个小时。今年的会议注定冗长，所以李成瀚直接安排定了家酒店，让代表们在这边住上3天。 到了23号下午，简潼把李成瀚送到机场，两个人站在大厅道别。 “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李成瀚抚摸着简潼的脸，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说道。 “没，就是太冷了，不想动。”简潼以前也这样，就是以前不能偷懒必须动，可今年不一样，她完全可以一下班就窝在沙发上休息。 “要是有不舒服就去医院，知道吗？还有，不管谁找你你都不要开门，我不在要是给你买东西会提前说的，知道吗？”李成瀚不放心地叮嘱道，他怕上次那几个人又去找她。 “放心，我这么大一个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简潼瑟缩着，实在觉得冷，大衣都不保暖，要回去换羽绒服了。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几点，万一有紧急的事，你就找傅元祁。”李成瀚虽然不愿意，但也是万般无奈的事，除了他，他们也没有共同的熟人能帮忙的。 “傅元祁？不用？”简潼轻皱眉头，觉得找傅元祁不太合适。 “没事，人情我来还。”李成瀚捏捏简潼的脸说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除了上班我就是去疗养院，然后就在家里待着，不点外卖不去逛街，所以你放心。”简潼拍拍李成瀚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 “就是不放心呢，又舍不得你跟着我奔波，要是近的话我肯定带上你。”李成瀚抱着简潼，实在是舍不得，他上次出远门，回来简潼就遇到了意外，所以他现在特别谨慎。 “好啦，快去，不然就要误机了。”简潼拉开他的手笑着说道。 “回去的路上慢点，要是累了不想开就停下来休息或者找个代驾，我就关机半天。车你也开上，出门方便，千万不要骑摩托出门，最近已经很冷了，也不安全知道吗？”李成瀚事无巨细，满脸写着：不放心。 “好啦，我都知道啦，快去。”简潼推着他往前走，然后站在安检口向他挥手，心里也涌出一股伤感来。她短短的二十多年，已经送走了太多人：小时候送走了姥姥，少年时送李成瀚出国，没成年时送走了妈妈，然后独自守着姐姐。每一次每一次，在仅仅拥有的世界里送出了一个又一个亲近的人，有的多年后才重逢，有的直接再也不见…… 等李成瀚的身影彻底消失，简潼才转过身流下眼泪，她最近好像很脆弱，莫名其妙地多愁善感。李成瀚走了两步退回来，看到了人群中弱小又无助的身影，慢慢融进人海里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往登机口的方向走。 他坐下来拿出手机，给简潼发了一张照片，是他们在香港钵兰街的酒里程树给拍的。满天金纸飘下来，他穿着休闲衬衫的领子解开两颗扣子，袖子挽上去双手绑在身后，侧着头看着侧前方的人。简潼穿着银色的单肩修身短裙，像个女神一样站在舞台的侧前方，微微仰起头伸出手去接落下来的金纸。画面的构造和滤镜都美极了，看来程树很会拍也很用心。简潼把这张堪称“封神”的照片存下，给李成瀚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李成瀚也回了个拥抱的表情，然后揣起手机，拿着证件往登机口走去。 李成瀚走的第二天，简潼本来想去看看老宅的，结果晚上开始狂吐，吃什么吐什么，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她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就找了点帮助消化的药吃着，可连续几天都还是这样，她就有点怀疑，该不会是怀孕了？不可能啊，月中的时候还来过例假，这才几天，不可能啊。还有伴随着呕吐的症状是严重的头晕和嗜睡，简潼没办法，就去了医院。 “头晕？呕吐？还有别的症状吗？”医生观察着简潼，看得出来是不太好。 “嗯……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简潼想了下，大概也就这些了。 “引起头晕的因素很多，要排查的话就得住院，首先是ct、核磁共振，看看大脑，然后是脑前庭的检查，也有可能是耳朵的问题。”医生在电脑上打出几行字，对简潼的情况作出初步的判断。 “住院？”简潼惊讶。 “对，要是想找到原因的话就得住院，核磁共振要提前约。”医生看着简潼说道。 “太夸张了，要不您给开点药，能控制住就行了，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简潼觉得犯不上住院，她还想去律所呢。 “如果你的症状不是多严重，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的话也行，你去做个发泡实验，很多人的头晕跟心脏也有关系，这个快，咱们先排查一下。”医生开了个单子递给简潼，简潼拿过来道谢，就拿去缴费后排队做检查。 第233章 检查 发泡实验的检查在另一栋楼，很好找，简潼到了一看，没什么人，不需要排队就可以做。里面的医生有两位，一位给她手臂扎上针输液，另一位让她在输液的过程中躺下憋气，时间没到不能呼气，这样就能判断心脏是否卵圆孔未闭。 第一次憋气的时候给她捂嘴的医生手松了，就得再来一次。医生不断地叮嘱简潼千万别在倒数结束之前呼气，不然还要遭罪，简潼点点头，在第二次医生捂嘴的手松了点之后，自己抬起手一把按住。医生正在看旁边的仪器屏幕，被简潼这个行为还吓了一跳。简潼这次坚持下来，旁边的医生给她拔了针，就只需要等着好了，下午报告就能出来。 明天李成瀚就回来了，简潼一直在跟他通电话，却从没告诉他自己不舒服。她之所以今天赶着来看病，就是不想他回来以后自己你还是你这样个样子让他担心。希望一切都安好，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单纯的因为天气冷，受了寒。 下午4点，简潼从自助机里取到了自己的报告，她是看不懂，要拿去给医生看。结果医生看了之后，判断就是心脏卵圆孔未闭。 “那，这要怎么治啊？”简潼问。 “这个一般只能手术，而且是越早越好。”医生说完，简潼怔住，本来心脏上的问题就是威胁性命的问题，结果还只能手术，那……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平时可能会产生头晕的症状，其他也没什么影响。”医生看简潼的面色黯然下来，就赶紧给她解释道。 “那现在除了手术吃药能行吗？”简潼又问，觉得如果不能痊愈控制下来也行啊。 “没有什么药物有用，反正也不会有大的影响，平时注意不要让情绪起伏太大就行了。”医生说完，就把简潼的病历写好，检查结果的单子递给她。 “好，谢谢医生。”简潼拿起来走出去，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发了会儿呆。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反正不太好。虽然这个毛病不大也不会影响什么，但总归是个病，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或者遗不遗传。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这个毛病的覆盖率还挺广，很多人都会有，最佳的治疗时间是在两三岁的时候，最迟也得是少年，不然手术的难度和风险就大了。好，那就这样，回去好生养着就行了。 李成瀚回到康明的时候，已经是腊月26了。这次的会议开了4天，加上来回的2天，他用了一周的时间。今年算是大丰收的一年，基本上所有分部都是有增有涨，没有财政赤字，没有亏空，也没有走下坡路的。 李建和傅启华都很高兴，李成瀚更高兴。虽说几个股东的格局如今变了，但到手的钱越来越多，相信没有人会不开心的？李建和傅启华本来是要拉着李成瀚过春节的，但被他拒绝了，李建就不高兴，自己的儿子，到了年节非要去陪一个外人！真是不孝子！可李成瀚很坚持，他是不可能跟李建一起过年的，反正前面几十年都没有，今年也没必要有。傅启华就更别说了，让他自己去找自己的儿子过年。 傅正初的事已经传过来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李建，正合他意。忧的是傅启华，他甚至怀疑是李成瀚搞的鬼，可按照傅元祁的说法，这个可能性又不大。现在怎么办呢？只有等傅正初好了之后再去报到了。那个败家子！看来今年的考试又考不过了。 简潼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感受了浓烈的归乡热情，说人山人海都不为过。她艰难地挤在接机口，仔细辨认出来的人，生怕错过了找不着。李成瀚拖着行李箱出来，远远看到了人群中挣扎的简潼，赶紧举起手挥了挥：“简潼！我在这！”然后飞速跑出去，一把抱住简潼举起来转了两圈，简潼本来就晕，现在直接被他甩得更晕了。 “哎呀哎呀，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简潼抓着李成瀚的手臂大声呼叫，李成瀚才把她放下来搂着。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李成瀚摸着简潼的脸，感觉她最近瘦了。 “没什么，最近肠胃不太好。”简潼说着，牵起李成瀚的手往外走。 “看医生了吗？怎么说的？有没有吃药？”李成瀚的眼睛粘在简潼身上，一边走一边问。 “看了，就说是天气冷，我抵抗力差，要多注意保暖，多休息，不能劳累。”简潼不想说真话，反正是没法治也不影响啥，所以李成瀚不用知道。 “刚好明天就放假了，你回去就好好歇着，要买什么要做什么我来做。今年咱们在一起过年。”李成瀚拉起简潼的手亲了亲手背说道。 “不用买什么，年货我都办好了，你的新衣服也买好了。”简潼按照小时候妈妈办年货的标准狠狠买了几天，现在家里已经被那些东西堆满。 “年货？你一个人去办的年货？”李成瀚虽然没做过这些，但他知道，年关将至，大家都喜欢买很多很多的吃的用的玩的，一般来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从腊月初开始准备，简潼居然就在这几天办完了。 “没买多少东西，就是些腊肠腊肉豆腐干，还有些吃的，再就是些装饰，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简潼看着李成瀚笑的很开心，她也没什么不开心的，李成瀚回来了，姐姐也在稳定地恢复，今年过年手头也宽裕，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已经是很好的一年了。 “你给我还买衣服了？”李成瀚笑得合不拢嘴，真好，这才是过年。 “嗯，其实一直都想给你买的，但我知道你的品位在什么档次，加上之前一直忙着也没机会去看，刚好过年了，要穿新衣服，我就想着现在买也合适。”简潼说着，想起那天穿着普通大衣戴着毛线帽子去高定成衣店给李成瀚看衣服，被几个导购翻白眼的情景了。不过她不在意，反正最后是从另一家拎着几个大袋子出来的，也算是解了恨。 “你买的什么牌子？”李成瀚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回去你自己看，试试合不合适，我问过了，他们说尺码不合适可以换。”简潼笑着卖了关子，就拉着他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还是简潼开车，李成瀚坐了很久的飞机还要倒时差，所以想让他休息。其实简潼这几天也累，不但下班了还要去办年货，而且身体还不太舒服，晚饭是吃了就吐。 第234章 新年礼物 到了家，李成瀚放好行李就去洗澡，简潼则去准备晚饭。等李成瀚换好衣服出来，丰盛的餐食就摆上了桌。 “又准备这么多，还开车去接我，多辛苦。”李成瀚从背后抱着简潼，简潼戴着口罩不说话，就是在那笑。 “在家干嘛戴着口罩？”李成瀚的脑袋凑过来不解地问。 “我不想闻饭菜的味道，不舒服。”简潼说完，李成瀚就给她摘下来说：“气闷，别憋着了。”结果话没说完，简潼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就跑去洗手间干呕。李成瀚紧张地跟过去，在洗手间外面拍门：“你怎么了？简潼，简潼，你开门让我进去。” “别，别进来，脏。”简潼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弯腰在吐，李成瀚在外面也是着急的不行。他转念一想，简潼该不会是、、、、不会，月中的时候生理期，这才半个月，就算是 ，也不可能这么快就、、、 “你开门，脏什么脏，我要进来。”李成瀚转动门把手，可是被简潼反锁了。 “我马上就好，你等一下。”简潼说着就接了口自来水漱口，然后拿纸随便擦了下就打开门。 “你脸色好差，到底怎么了啊？”李成瀚看到简潼出来，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生病了。 “我没事，你快吃饭，新衣服在你那边的衣柜里，我去躺一下，可能今天是累了。”简潼提前一个小时从律所走的，接回李成瀚就给他做饭，来回都是她开车，这会儿也是累了。李成瀚一把抱起她进了卧室，把她放进被窝里然后盖好被子说：“我吃完就进来抱着你睡，你要是不舒服我们随时去医院。”简潼点点头，李成瀚就走了出去。他一边吃饭一边打了个电话给妈妈，问她简潼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听你这么说是像怀孕，她有没有检查啊？比如用验孕棒验一下？”李夫人很高兴，她属实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我去买。”李成瀚知道简潼自己不自知，肯定也没验过。 “好，快去，你知道怎么用吗？”李夫人不放心，估计简潼也不会。 “我，不知道。”李成瀚心里又想了件别的事，可现在这么匆忙，要去的话来不及。 “你看说明，你们一起验。”李夫人也不好多说，反正这个东西也简单。 “那我去买。”李成瀚想了下，还是要先确定这件事。 “那你去，不管什么结果，给我发个信息。”李夫人叮嘱道，李成瀚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吃完饭就去小区门口的药店买了个验孕棒，回来躲进洗手间悄悄地看了下说明，原来是需要尿液放上去，那就必须得让简潼知道了。 李成瀚走进卧室，看到简潼已经昏昏欲睡，就走过去蹲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要不要喝点什么，你饿不饿？” “我不饿，不想吃，明天我去不了律所了，给你说一声，我这会儿难受得很。”简潼没到一定程度，绝对不会这么说，李成瀚就知道，她的难受程度应该是到了极点，自己都忍受不了的程度。 “那我们去医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李成瀚着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怎么行。 “其实，我去看过了，医生说是心脏的问题，卵圆孔未闭引起的头晕，我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但是现在好像不说也不行了。”今天是这么多天以来最难受的一天，简潼甚至觉得自己在发抖，就像是低血糖犯了那样。 “卵圆孔未闭？严重吗？那怎么治？”李成瀚一连追问，心里的另外一个疑惑就放下了，看来不是。 “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会引起头晕，也没法治，本来就是个小毛病不用治。”简潼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让李成瀚担心。 “那吃药可以缓解吗？”李成瀚又问。 “没有药，因为是很小的毛病，都不需要用药。”简潼说完，感觉自己困得不行了，就拉着李成瀚的手睡过去。李成瀚把她额前的发丝理好，心疼地看着她。等简潼彻底睡着，他才很小心地抽出手走开。李成瀚给他妈妈发了个信息，说简潼不是怀孕，是别的问题，妈妈回了句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就没有后话。他们其实都很期待，期待家庭新成员的来临，期待能有个好结果。可是李成瀚更关心的是简潼愿不愿意现在嫁给他，所以他需要知道简潼的心意。李成瀚看了下国际顶奢的钻戒品牌和婚纱，他想先求婚，如果简潼答应，那下半年等她考完律师资格证就可以办婚礼。 李成瀚这边的衣柜里整整齐齐挂了一套新衣服，是简潼买的。kiton的西服套装和郎丹泽的皮鞋，宝铂的腕表，stefano i的领带。李成瀚惊叹，她是真舍得，而且这些牌子都不常见，要去找去选，是必须要花心思花时间的。他站在衣柜前呆呆地看着，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这身行头至少要7位数，心里突然就难受。他没想到也很心疼，简潼拖着疲乏的身体去一家一家地逛，一件一件地选，上网查资料，问同事或者问熟人，才去找了这些品牌买下这套衣服，关键身体还有很多不舒服，天知道她逛了多久看了多少，才精心挑选出这一套来送给自己做新年礼物。 李成瀚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只记得看到最后都没舍得打开柜子和包装。他回到简潼身边躺下，就开始看钻戒。但简潼说过她更喜欢黄金，可没人拿黄金求婚的，他还是想买个钻戒，等结婚的时候再买黄金的发冠和一整套头面。 最后，李成瀚选了海瑞·温斯顿的一款7位数的钻戒，准备在情人节那天求婚。他下了定金，看了看身边轻轻蹙眉熟睡的人，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为什么一定要在怀疑简潼已经怀孕的时候才想起来求婚？之前是干嘛去了？可是如果简潼知道，是因为她怀孕了才会求婚的，会不会不高兴？李成瀚思来想去，在简潼确定自己只是因为心脏卵圆孔未闭的情况下才会身体不舒服的，加上之前生理期也来过，就打消了给她验孕的念头。应该不是的？李成瀚想，不过自己没经验啊，全都只是猜测而已。怀着忐忑的一颗心就这样入睡，只需要再上一天班就可以放假了。 这天早上，简潼奇迹般地好了，头部晕了也不乏了，甚至跟李成翰一起去上班。 第235章 年终奖 “你确定你可以上班？”李成瀚站在门口，看着全副武装的简潼问。 “确定啊，我好了啊，哪哪都好了，不难受了。”简潼抬起手自己也看了看，确实是好多了。 “那走，反正就今天一天了，刚好还可以领个新年红包。”李成瀚拉起简潼的手出门。 “新年红包？还有这个规矩？”简潼觉得挺新奇。 “有啊，去年就有，每个人都有。”李成瀚看着身边笑得小孩子一样的简潼说道。 “那是多少啊？”简潼好奇地问。 “应该是不一样的，每个岗位根据进律所的时间来算，单纯按照资历算的，从几百到几千封顶。”这个规矩是去年李成瀚来定的，所以他知道的比较清楚，但具体算法是财务部门来细化。 “噢，那我应该很少，跟纪明哲他们一样。”简潼想了想，他们这一批是最后进律所的，肯定是最少的。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本来就是图个吉利。李成瀚笑笑不说话，心里早就打算好了。 下午会提前一小时下班，下班前就给大家发新年红包。由程树和李成瀚主持，邹律师和吴律师一个负责念名字，一个负责发放到位。轮到简潼的时候，邹律师拿出一个跟纪明哲差不多大的红包递给她，李成瀚站在后面抄着两只手痴痴地笑。程树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但没有揭穿他。等简潼回到自己座位上时，纪明哲的头凑过来问：“简潼，你快看看，你跟我的是不是一样？” “你的是多少啊？”简潼还没打开，就先问纪明哲。纪明哲把钱从包里抽出来一看，说道：“600。”简潼低头，小心地打开自己红包的口子一看，是一叠崭新的纸币，抽出来一数，也是6张。 “看来咱们都一样。”纪明哲笑着说道，也还是很高兴，反正进来的时间不长，能发就很不错了。 “过年你要回老家？”简潼问。 “是啊，我要回去，我家里可热闹得很，每年过年一家子堂兄表弟，姐姐妹妹在一起，打牌玩游戏，吃饭放鞭炮，我每年都参与。”纪明哲笑得很开心，简潼却有些黯然。不过今年就好了，有李成瀚在，可以一起去看姐姐，看妈妈。 “你呢？简潼。”纪明哲看她不说话了，就问她的打算。 “我就在本地啊，哪里也不去。”简潼说着收起了红包。 “那你……”纪明哲正想问简潼要不要跟李成瀚去过去年，简潼的手机就响了。是李成瀚打过来的，让她进一下办公室，有话要说。 “好。”简潼应声起身，就进了李成瀚的办公室。公区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门口上挂着灯笼和中国结，律所也有了节日的气氛。 “要一起走吗？”简潼站在李成瀚对面，脖子上还挂着自己的工牌。 “不是，有东西要给你，打开看看。”李成瀚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走到简潼面前递给她。简潼笑着接过来打开，入眼是一片红色的人民币。 “这？”简潼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由头，要直接给钱。 “年终奖，你这一年表现很好，作为我的助手律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所以这是我单独给你的奖励。”李成瀚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很惬意。 “这是多少啊？”简潼看着个盒子不是很大，但钱是放得满满当当的，也判断不出到底是多少。 “没多少，就是图个吉利，你有时间回去慢慢数。”李成瀚说完摘下简潼脖子上的工牌，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和大衣就拉着简潼往外走。 ho已经全面装扮上了，彩灯彩条和树上的彩带相呼应，照的这几栋楼五光十色，还有楼体上各种各样的民俗文化的贴纸和形象展示，成为这条街最靓丽最显眼的建筑。 李成瀚载着简潼，看着节日的脚步越来越近，感觉这一年的辛苦也是值得。 “成瀚哥，你，要回加州吗？”简潼坐在副驾驶上问。 “不，不去，我就在康明，跟你过年。”李成瀚很肯定地说道。 “那，你愿意跟我去个地方吗？”简潼又问。 “你说。”李成瀚大概能想到。 “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妈妈。”简潼的眼神充满期待。 “好啊，早都应该去的，就是一直没机会，这次刚好跟你一起。”李成瀚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那，年三十那天，我每年都是那时候去的。”妈妈那边的规矩就是，年三十和正月十五要去，然后就是清明节要去。 “好，要准备什么吗？”李成瀚问。 “不用，我会准备的，很简单。”买束花就好了，简潼每年都会买花，往年情况不太好，就买几支康乃馨，今年不一样，怎么说也算个小富婆了，就可以买很多很多好看的花。 “好。”李成瀚点点头，方向盘一扭，车子就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你昨晚看了你的新衣服吗？”简潼跟李成瀚走下车，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件事。 “看了。”李成瀚笑笑，揽住简潼的肩膀。 “怎么样？喜欢吗？或者合适吗？需不需要换？”简潼催促着，因为已经买了三天了，说是7天之内可以换码。 “我很喜欢，不过还没舍得拆开试，但是看起来应该是合身的。”李成瀚的手里还提着简潼的包，进门的时候也就顺便都放在了一起。 “那你快试，我想看看。”简潼催着李成瀚，把他直接推进了卧室，还亲自给他拿出来。 “好好好，我试，你坐着看进行了。”李成瀚伸手拿过来，拆开西服的包装，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简潼拿过皮鞋和领带，也都递给李成瀚。 “嗯，挺合身的，你觉得呢？”李成瀚穿好，简潼忍不住感叹道。 “当然，也不看是谁给置办的？”李成瀚一脸傲娇道。 “我还担心尺寸会不合适，没想到你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简潼坐在凳上扬起脸，很是羡慕地看着李成瀚说道。 “你还不清楚我的尺寸？怎么会担心这个？”李成瀚俯身，贴着简潼的额头说道。 “又没量过，我哪里知道，就是大概估算一下。”简潼有点不好意思，她觉得李成瀚在“开车”。 “很合适，我很喜欢。”李成瀚一边说一遍脱，最后连衬衫和裤子都脱完了，就剩下条紧身的内裤。 第236章 反胃 “你要洗澡吗？”简潼站起来，准备去给他找衣服。 “不是。”李成瀚双手圈住她，不让她走，眼里的火焰跳跃，简潼一下子就懂了。 “那个，我不太舒服，就是，就是有点，嗯……”简潼不知道怎么回事，生理期又来了，提前了十来天。 “怎么了？”李成瀚担心地问，他知道简潼最近不舒服，可现在她这么难以启齿，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我生理期，又来了，提前了。”简潼有点为难地说道。 “提前这么久？是不是有问题呀？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李成瀚说着拉起她的手，准备去找衣服穿上。 “没有，就是有时候确实会不规律，我也查了一下，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过，现在有了之后会影响一下体内激素，然后就不规律了。”简潼有呀没的说的很隐晦，但李成瀚还是听懂了。 “这样啊，那你确定没问题？”李成瀚今天问过他的院长朋友，心脏卵圆孔未闭确实在成年之后治疗的难度更大，风险更大，所以建议保守一些。可是今天遇到的又是新问题，李成瀚不是女人，也没有长期跟女性生活过，所以他也不知道。 “确定啊。”这算月经不调，估计吃点中药就好了。 “那，你换衣服，我也穿上，我去看看弄点什么吃的。”李成瀚拍拍简潼的肩膀说道。 “好。”简潼点点头，等李成瀚穿好她才开始换。 李成瀚在网上查了一下，就用红枣和红糖熬了水，晾成常温递给简潼，然后去厨房捣鼓了一阵，弄了两碗面出来。 “快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李成瀚从只会做三明治到现在已经会煮面，还有臊子，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看起来真不错，闻着也很香。”简潼喝了口红糖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李成瀚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错，你快吃。”简潼说完又挑起一大筷子吃的很香，李成瀚才动筷。可他吃下去的感受很不一样，臊子有点咸，醋和辣椒也放多了，而且面也生了点。 “你放下，别吃了，我去弄点其他的。”李成瀚按住简潼的筷子说道。 “为什么？这不挺好的吗？”简潼不明白，也就是面生了点，其他都很好啊。 “你不觉得太辣太酸了吗？”李成瀚不解地问，简潼是能吃辣，但这也太夸张了，他自己已经满脸通红了。 “不啊，我觉得正好啊，就是你下次可以多煮一小会儿，火候就更合适了。”简潼说完又低头吃起来，吃得可香了。李成瀚右手撑起头，越看简潼越觉得奇怪，她从前可没这么喜欢酸和辣，这还是生理期呢，能这么吃吗？ “你别吃了，我去给你买别的。”李成瀚看着简潼的碗已经过了半，就赶紧起身给端走。 “唉，你干什么呀，我喜欢吃还不行吗？”简潼起身去追，结果没走两步就开始反胃，都来不及说一句话，转身吐到了餐厅的垃圾桶里。 “简潼，简潼！”李成瀚放下碗，飞速跑过来看她，那半碗面已经全部吐了。 “我，我没事，没事。”简潼还在哽咽，因为味道太重而呛了嗓子，李成瀚就端了杯水递过来。 “你这不行啊，咱们去医院。”李成瀚抱着简潼单薄的身体，感觉她最近真的又瘦了。 “不，不用，你走开一下，我把这收拾了。”简潼喝了一口红糖水，还是感觉嗓子很呛，就推着李成瀚走开，她想把垃圾袋收了。李成瀚一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收拾餐厅，一边收一边说：“不舒服就休息，这些事我来做。”简潼看着他的身影就愣住了，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想到还这么体贴，不嫌脏也不嫌麻烦，主动收拾屋子照顾人，还是挺意外的。 “你，不觉得很脏很恶心吗？”简潼趴在沙发靠背上问道。 “要是别人肯定不行，但你我就不觉得。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那里面的男人在妻子怀孕后回家，遇到妻子孕反呕吐，情急之下就用手去接，觉得吐出来的都是银珠子。我感觉我也是这样，所以你别想这些。”李成瀚提着垃圾袋，转过身看着简潼说道。简潼就笑了笑，默默躺会沙发上，眼里泛起晶莹的泪光。这辈子除了妈妈和姐姐，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不嫌弃不厌烦，只有照顾和心疼。 等李成瀚收拾完餐厅坐到简潼身边，她已经把情绪都收拾好了，看不出一丝异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问道。 “不了。”简潼的眼皮开始打架，感觉又困了。 “那你想，吃点什么才能不吐出来？”李成瀚又问。 “我也不知道啊，没什么胃口。”简潼之间也怀疑过是不是怀孕，可生理期都来了肯定就不是了。但是也没了食欲，尤其是下半天，喝水都想吐，但不是胃溃疡，因为胃溃疡不分日夜，不分时段，什么时候吃都会吐。 “那你在网上看看，我给你买。”李成瀚拿起自己的手机，让简潼在外卖网站上翻翻。 “不了，我就喝点红糖水，太困了，我想睡觉。”简潼说着，就挣扎着坐起来。李成瀚一把抱起她，走到卧室里放在床上，然后把杯子里倒满了红糖水端过来。 “睡。”李成瀚给简潼盖好被子说道。 “我还没洗漱呢。”简潼的妆都还没卸的。 “要洗吗？”李成瀚问。 “当然啊，不然怎么睡觉？”简潼掀开被子打算坐起来。 “那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澡。”李成瀚说完起身，却被简潼一把拉住。 “我不能泡澡，只能淋浴啊。”简潼的声音像是累了，也像是委屈极了，李成瀚就瞬间反应过来。 “那我帮你洗。”李成瀚说着就去脱简潼的衣服。 “不，不用，我自己洗。”简潼别扭的不行。 “放心，我今天绝对不干什么，就单纯给你洗澡。”李成瀚说的很认真。 “真的？”简潼有点不信。 “你都这样了我再有想法也不能干什么，要不然我就不是人了。”李成瀚撑着手，把简潼圈在自己面前，用嘴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简潼一把捂住他的嘴说道：“不许胡说！” 李成瀚轻轻把她的手拿下里笑容和煦又温暖：“那我帮你洗，好吗？”简潼想了想，就点点头答应了。 第237章 拜年 浴室里升腾起水雾，在花洒的流动下蒸得皮肤发红。简潼的肤质就是遇到热水会发红，一片一片的，像是盛开的花朵。李成瀚无心其他，仔细地帮简潼洗澡。简潼背对着他不敢回头看，闭着眼睛在用手梳理头发。 黑色的长发如瀑，倾斜在背后十分妖冶，李成瀚用手帮她梳理，慢慢擦上了护发素。李成瀚的眼睛一直在自己手上，专注着所有的动作并没有分心，简潼才慢慢放下心来。等澡洗完，李成瀚拿了条大浴巾给简潼裹上，就出去帮她拿了包卫生棉来才自己先走出去。简潼慢慢收拾完出来，两个人一起靠在床头又说了会儿话才睡着。 腊月28了，可以贴对联贴窗花。简潼上午9点多才起来，身子感觉很重，但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也愿意吃东西了。李成瀚给简潼炖了盅燕窝，又拿了几块拿破仑过来，简潼都吃下去了也没吐，他才感觉放心了些。 对联和窗花都是李成瀚贴的，贴完还搂着简潼在门口和窗户前拍照，然后发给妈妈。 “好了，今天没什么事了？”李成瀚问。 “没了，就休息就好了，下午我想去趟疗养院。”简潼说着，走进屋子里，她就想躺着，什么也不想干。 “你给我买了新衣服，怎么没见你的呢？”李成瀚想起来，是没看到简潼的。 “没买。”简潼说完就倒头躺下，李成瀚走过来蹲在床边说：“那我去给你买。” “不用，今年你给我买的东西够多了，上次有两件连吊牌都没拆的，刚好过年穿。”简潼懒洋洋地说道。 “那别的呢？帽子围巾，项链手链或者口红化妆品？”李成瀚想了想，应该也就这些了。 “不用，还几条项链都没戴过，我也不认识什么牌子，还有口红，不是还有两大盒吗？100多支，我就是有十张嘴涂十年也用不完。”简潼的衣柜已经被李成瀚渐渐塞满了，还有首饰柜和梳妆台，全部都是他送的东西。 “那香水？手表？包？”李成瀚绞尽脑汁，真的再没什么了。 “你能不能看看衣柜，包还有好几个呢，手表我也不想戴了，感觉手腕很累，香水也不用，还有三瓶没拆封的。”简潼皱着眉头，拉着李成瀚的手苦口婆心：“真的不能再买了，放在那都浪费。” “那过年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你买？”李成瀚直起身，非要想出个新鲜的。 “你在就好了，往年都是我一个人，今年你在，就是最好的了。”简潼伸出手拉住他的臂膀，心里无比的踏实。 “好。”李成瀚听他这么说，心又揪起来，可总算苦尽甘来，以后他都会在。 就这样躺了一天，晚上简潼感觉才好些。两个人吃了点清淡的东西就准备出门，却接到了程树的电话。 “喂，你在家吗？”程树好像在街上，嘈杂的声音很大。 “在啊。”李成瀚都穿好了大衣，正在给简潼戴围巾，简潼举着电话开的免提 “那我们上来啦啊。”程树高兴地说道。 “啊？你们，在哪？”李成瀚的手顿住。 “在楼下了，马上上去。”程树笑着，已经能听到他输电梯密码的声音。 “这么快？”李成瀚惊住。 “上来了啊。”程树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成瀚看着简潼，两个人面面相觑地不知道程树这是干什么。很快，门铃响起，李成瀚过去开门。程树带着程太太来了，没有带他们家的小宝宝。 “你这是干什么？”李成瀚站在门口很疑惑，这个时间，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要干嘛？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给你拜个年。”程树说着，领着程太太就进了门。 “程太太，好久不见了。”简潼走过来打招呼，程太太笑着点点头：“是啊，有日子不见了。”说完简潼就把他们带到沙发上坐下。 “拜年？”李成瀚蹙眉。 “对啊，这一年承蒙你的照顾，我收获很大。”述职报告上，程树拿出出色的成绩单，不仅让李成翰脸上有光，他自己也是功成名就，拿了一大笔年终奖。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啊，肉麻死了。”李成瀚起身去厨房，给程树夫妇泡茶，他舍不得简潼去。 “简小姐，最近怎么样啊？”程太太听说了，简潼去她店里给李成翰买领带，知道她今年应该也不错。 “我还好，怎么今天没带小朋友呢？”简潼还有点想念那个小家伙。 “她在香港，我们明早也要动身过去，在那边过年。”程太太和程树之前就商量好，两边轮流过年，今年在程太太家，明年就在程树家。 “噢，这样啊。”简潼有点失落，还想着看看那个小家伙，最近长得怎么样了。 李成瀚泡好茶端过来，给简潼的是一杯养生花茶，用料讲究又名贵。程太太一看，这俩人估计好事快了。 “简小姐，这是我从香港带过来的点心，还有绸缎，你看看能做点什么。”程太太指了指身边的几个礼盒说道。 “绸缎？这个年代可不多见了。”简潼没想到，还有送这个的。 “是啊，香港那边是流行的，找个好点的老师傅做身新衣服，在过年的时候走亲戚穿。”程太太笑着解释道。 “那，谢谢程太太了。”简潼不好推辞，毕竟这是李成瀚跟程树的交情。 “客气什么？年底大家都忙，我们走动得少，但是以后机会就多了。”程太太端着茶杯，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李成瀚。李成瀚瞬间懂了，也笑着说道：“是啊，走动得机会多。”程树笑得不怀好意，看着李成瀚扬了扬眉毛。 “那个，请坐一下，我去卧室里拿点东西。”简潼说着就起身感觉坐在这里太尴尬了。她一走，程树就坐到李成瀚身边，小声地凑在他耳边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好事啊？我等着喝喜酒呢。” “还早，我还没求婚呢。”李成瀚思绪飘开，他在想戒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求婚？那说明不早了啊，你都想到这一步了。”程树睁大眼睛，仿佛看到了超大的惊喜。 “是有这个打算。”李成瀚低头看手上的杯子有点黯然，陈汐那个情况，简潼今年又要考试，会不会答应他还未可知。 “有打算就行动啊，这么犹豫可不像你。”程树撇开脸，喝了口茶有点嗤之以鼻。 “是在行动，已经定了戒指了。”李成瀚微微抬头，他求婚还要请程太太帮忙布置场地选礼品呢。 “真的？选的谁家的戒指，给我看看。”程树的好奇心起来，程太太瞪了他一眼，这东西怎么可能提前给外人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成瀚还在沉思，说的话也很敷衍。程树正要再追问下去，简潼就出来了，他只好坐回到程太太身边。 “程太太，这是我给你家冉冉公主准备的新年红包，请你带回去给她。”简潼拿着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程太太，上面还有个红色的穗子，正面用烫金写着：吉祥如意。 “哎呀，简小姐太客气了。”程太太站起来推辞，李成瀚就拿过来一把塞到程树怀里：“拿着，你都来拜年了，我总不能空手让你回去。” “嘿，那意思是不让我做亏本买卖呗，你知道我这些东西值多少……”程太太一把捂住程树的嘴，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这个事以后你们慢慢说，今天先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李成瀚一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笑得不行，还搂着简潼一起笑。 第238章 李成瀚的打算 程树和程太太告辞，李成瀚就转身问简潼：“你给包了多少？” “没多少啊，怎么了？”简潼不知道李成瀚干嘛问这个。 “我看那个红包挺厚的，几万？”李成瀚继续追问道。 “干嘛啊？你审我？”简潼反客为主，就是不说。 “不是审你，要给你报销。”李成瀚说着，走过来亲了下简潼的额头。 “不用，这有什么好报销的？”他们的交情归交情，程树还不是来拜年了？所以礼尚往来回个红包也是应该的。 “那不能让你替我还人情啊。”李成瀚开始挖坑。 “替你？这算替你？”简潼不高兴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程树给我拜年，你给他红包，不是替我吗？”李成瀚步步紧逼，整个身子都要贴上来了。 “原来你跟我分得这么清啊？”简潼不满，转身要走。 “那不然呢？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李太太？”李成瀚跟在身后，不急不恼地问。 “你、、、”简潼转身，刚好被李成瀚抱个满怀。 “好，知道了，李太太。”李成瀚笑得像傻子，乐呵呵地抱着简潼不撒手。 “你匡我！”简潼虽然不满，但心里也在窃喜，李太太这个称谓，听起来还不错。 “哪有匡你？是许你，许你一个遵从公序良俗，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更亲密更贴切的身份。”李成瀚声音低沉，仿佛是在下蛊，他想提前试探一下简潼的心意。 “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简潼心跳如鼓，她拉开了李成瀚的臂膀，看着他竟生出了期待。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做李太太？”李成瀚看着简潼的眼睛问道。 “我，我……”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简潼又有点退缩，她还没做好准备，还要考试，要照顾姐姐，也许她就快醒了。过完年她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不能只顾着谈恋爱了。 “我就是问问，又没说什么时候。”李成瀚心里黯然，转了话头给了简潼一些空间。 “我愿意啊，除了你，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太太。”你是我此生唯一的选择，这句话简潼就没说。但是她很确定，如果要结婚，跟一个人长相厮守，那只能李成瀚，换做别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的吗？”李成瀚心底的希望重新点燃，他抓着简潼的手臂，目光灼灼地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简潼笑起来，仿佛盛开在阳春三月的花朵。李成瀚一把抱起简潼，高兴地亲了亲她的脸。喜悦的气氛烘托着，两个人的心已经无限靠近，如果顺利的话，来年就会举行婚礼了。李成瀚突然有点后悔，戒指早就该定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等到简潼都答应了戒指还没回来？不过仪式感还是要有的，等情人节那天，好好准备一下，布置个场地，隆重地邀请亲近的朋友们见证，这样才算功德圆满。 “你的衣服，这里线缝开了，脱下来我帮你缝两针。”抱着李成瀚的简潼，摸到了李成瀚腋下有一点小口子。 “啊？你还会针线？”李成瀚挺意外。 “会一点，家务里面最好的就是针线了。”简潼说着，帮李成瀚把大衣外套脱了下来。 “厨艺也很好啊，那意思是针线更好咯！”李成瀚笑嘻嘻地，越看简潼越贤惠。 “厨艺其实不好，只不过刚好你吃的惯，要是拿到外面去，真的就是粗茶淡饭而已。”简潼进了卧室，找出一个针线篓子。 “在我这里就是山珍海味。”李成瀚也跟着进屋，坐在简潼身边看着。简潼抬头，对他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 一针一线像是提前计划好的，每个针脚均匀又好看，从外面根本看不是出来是缝过的。李成瀚惊喜不已，也很感叹，人真的差距太大了。就说他自己，还比简潼大几岁，饭做不好，收纳也弄不好，针线更不用说了。地板可以用扫地机器人，可衣服不行，需要干洗的要送去洗，可以水洗的也是简潼帮他洗好晒干收进来挂在衣柜里。之前织过围巾，现在连针线都会。 “简潼，以后我们请个钟点工。”李成瀚揽着简潼，看着她收了最后一针，用嘴咬断了线。 “啊？家里有扫地机器人，有空气净化器，不需要了？我们现在也不常做饭，基本就没什么家务了，前几天我也扫过扬尘，再没什么可做的了。”简潼想了想说道。 “年后我们请一个，就在我们上班的时候来帮忙洗衣服收拾收拾。”李成瀚看了下，反正钟点工计时，做什么事由自己决定。 “衣服有洗衣机，不能机洗的送去干洗店了，还要干什么？”简潼把大衣提起来看了看，没发现明显的针脚，就把针线篓子收起来了。 “反正我不想让你再做这些了，你最近身体也不好。”李成瀚想着，年后上班之前干脆带简潼做个身体检查，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我正想跟你说呢，我这体质，应该是免疫力太差了，最近睡眠也不太好，我想春天的时候去看看中医，把身体调理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及时发现，万一不能生育呢？简潼最近在想，她这样的体质会不会容易不孕啊？可能宫寒？ “好啊，早该去了，你就是犟，每次让你看医生，你总有话堵我，你愿意去看咱们就好好看看。”李成瀚倒是不担心其他，主要简潼的心脏也有点问题，他只担心她的身体。 “嗯，回头我问问，或者在网上看看，哪里中医看得好。”简潼想好了，今年把身体调养好，考过资格证，这两件大事办好，就很不错了。 “我去找，找好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去。”李成瀚抱着简潼，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好。”简潼的确在苦苦撑着，刚才李成瀚泡的茶喝下去有点反胃，这会儿又开始头晕不舒服了。李成瀚看不到简潼的脸，而是对来年的生活充满向往，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第239章 第一个新年 很快就是除夕了，上半天还有人会去给过世的亲人上香祈福，下半天街道上就没了人，都在家做好吃的。 上午10点多，简潼穿着黑色棉衣和黑色长靴，戴着顶黑色的毛线帽子，衬得脸色越发苍白。李成瀚扶着她出门，开车去了西山墓园。 “年夜饭你想吃什么？”副驾驶上，简潼有点虚弱地问道。 “什么都行。”李成瀚不时转头，生怕简潼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那炸丸子，包饺子，还有四荤四素，再来两个汤。”简潼盘算着，一定要丰盛。去年在一家超市值班，晚上到商场地下小吃城自己买的面，一直要人家少下点害怕吃不完，可做面的夫妇一直说：“孩子年轻，多吃点长身体。”她当时就泪崩了。 “好，你说，我来做。”李成瀚一口应下来，准备下午自己操刀。 “你做？算了，估计明天都吃不上。”简潼笑笑，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还不错，早上吃了点麦片粥，这会儿感觉还行。 “这么小看我？你指挥，我来做，要是害怕我手脚慢，那咱们就早点动手。”李成瀚的手上转了最后一个弯，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和简潼一起下车，往简潼妈妈那里走过去。 “好啊。”简潼也不争辩了，到下午再看，年夜饭都复杂，那时候他就会知难而退的。 西山地处城市高位，虽然荒凉却也辽阔，整个地势在山顶上比较平，风也就大。幸好简潼穿得厚，不然要被这风吹到哪去都不知道。 李成瀚握着简潼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黑色的大衣衬得他肩膀很宽，人也高大，他怀疑自己最近是长胖了。 小时候总觉得回家的路很长，从学校要走很久很久。长大了又觉得这条路太短，还没怎么走就到了。可每次走到这里，一想到再也看不到母亲的笑容而是冰冷的石碑，简潼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很想，用自己的寿命给她续上，哪怕只能到不惑之年甚至而立之年，哪怕像姐姐那样，安静地躺在那也行啊！可惜，没有如果，也没有哪怕。 李成瀚手里有一束花，简潼手里是香和吃食，需要在这天在坟前摆上。两个人忙活着，简潼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墓碑，眼底的冰霜和心里的伤口拉扯开，一寸一寸随着山风吞噬她。 “妈妈，你还记得成瀚哥吗？他回来了。”简潼的声音被风吹得老远，就算是在她身边的李成瀚都有点听不清。 “妈妈，我现在很好，姐姐也快醒了。”顿了一下，简潼又说：“那个人给了我和姐姐一笔遗产，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发愁了。”简潼说完，李成瀚摆好花走到她身后跟她一起跪着。 “阿姨，您记得我？我是李成瀚，现在是我在简潼身边，您放心，我会好好跟她相处好好在一起的。”李成瀚说着，牵起简潼的手。 “是啊，妈，你看，我现在也有人照顾了，不是一个人了。”简潼说完，眼泪已经被风吹走，只剩下泪痕在脸上挂着。 “阿姨，您会同意的？我准备求婚了，我想得到您的祝福。”李成瀚默默在心里说道。 墓碑上的照片是模糊了些，风吹日晒了这么久，李成瀚只能依稀分辨出大致的五官。他小时候只见过简潼妈妈两次，所以映像不是很深刻了。 简潼就这样在墓碑前跪了好久，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才愿意起来。李成瀚扶着她，站在那里告别。 “我们走了，妈妈，正月十五我再来看您。”求您保佑我，跟成瀚哥有个好结果。简潼心里默默想着，也没有出声。李成瀚等她说完，又鞠了躬才带着简潼往回走。等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两点多。 年夜饭是三点开始做的，简潼换了衣服，穿了件酒红色的吊带针织裙，和浅卡其的毛衣外套，挽着头发在厨房站着监督。李成瀚也换了t恤和休闲裤，准备好大干一场。 简潼已经提前买好了凉菜，要准备炖汤和炒菜，还要有鸡有鱼，这顿饭花的功夫就不少。幸好饺子皮是提前买好的，不然还要和面。饺子馅是羊肉加葱花，拌上调料提前包好，吃饭的时候直接下锅煮就行了。李成瀚在简潼的指挥下摘菜洗菜备菜，弄了满满一厨房。简潼看他虽然有点笨拙，但还算聪明，有些事竟无师自通，也就没有太过操心。等到所有菜都备好只剩下锅，简潼就挽起袖子摆好了架势。 “干嘛？”李成瀚系着围裙，拿着锅铲问道。 “该我上场表演了，你出去。”简潼李成瀚笑着说道。 “不是说好今天都我来的吗？”李成瀚不解。 “算了，炒菜还是我来，汤也快好了，等下你关火，然后烧水，把饺子煮上。”简潼说着，来解李成瀚身上的围裙。李成瀚就放下锅铲，一把抱起简潼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做好攻略了，火候和味道有一定的掌握，所以你今天坐着吃就好了。” “你确定？”简潼趴在靠背上问。 “当然！”李成瀚信心满满。 “那行，吃不准的你再问我，我随时过去。”简潼看着李成瀚说道。 “好。”李成瀚转身，开心的烧油开火，今天势必要大展身手。 电视里播着新年的各种节目，还有春晚倒计时。今年的晚会有很多新面孔，简潼有些都不认识。电视剧还是夏天和秋天看过一部，到现在也不知道网上流行什么，今年最火的演员是谁。不过顶流倒是知道，毕竟大街小巷不是海报就是音乐，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简潼坐了一会儿就到卧室里拿了条毯子，盖在身上舒服地窝在那看电视。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潼觉得困了就调小了电视音量，然后就那样睡着了。 暮色降临的时候远方传来鞭炮声，礼花开在了远处的夜幕下，一整个拉起了节日的欢庆气氛。李成瀚慢慢把菜摆上了桌，然后端出清蒸鲈鱼和炖鸡汤，开火烧水一会儿好下饺子。端完最后一个菜的时候他去看简潼，才发现她已经睡着，就没有打扰。他去厨房关了火，给客厅关了灯，然后关掉电视，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撑着头看着她。 她睡着的时候真好看，脸上的绒毛在厨房灯光的映照下十分清晰，还有尖尖的下颚，和浓密的头发，酣睡时的呼吸，像个可爱的小孩子。李成瀚忍不住走过来，轻轻抚开脸上的碎发，握着她的手亲了亲。简潼手上的触感传来，她皱了下眉头，懒洋洋地抬起手睁眼，却没有预想中的刺眼。 第240章 年夜饭 “成瀚哥？”身子好重，像是背了千斤重担日行百里，重地快要抬不起来。李成瀚坐过来把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醒了？饿不饿？”上一顿饭还是一早上9点多吃的，回来说不饿，后来又睡着了，到现在已经9个小时了。 “嗯，饿了，但是不想动。”简潼靠着他，倒是很安心。 “那，我端碗汤过来，你喝一点好吗？”李成瀚想着，鸡汤算是很清淡的了。 “好。”简潼点点头，鸡汤的配料都是她放的，只有红枣和当归，又是清炖的乌鸡，清淡又养人。李成瀚起身去厨房，把她小心地放在靠背上靠劳。 李成瀚打开客厅的台灯，端着冒热气的鸡汤过来，准备一口一口喂给简潼喝。但她的鼻子刚凑到鸡汤面前，一股强烈的反胃传来，简潼忍不住又抱着客厅的垃圾桶吐了。李成瀚放下鸡汤，给简潼轻轻拍着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样怕是不行啊，你一看这都多久了，要是胃炎的话早该好了，都没吃什么刺激的东西就吐，怕不是胃炎？”李成瀚看简潼都吐不出来了，又心疼又气恼，怎么就这么犟呢？ “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简潼不想去医院，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呢？咱们去。”李成瀚抱起吐了点水的简潼，想要带她出门。 “别，别，我答应你，过几天一定去，今天只有值班医生，说不定很多检查都做不了。”简潼泪眼汪汪，抓着李成瀚的手臂目光莹莹地看着他，他一下就心软了。他心里嘲笑：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就简潼这样看着自己，别说要什么东西，就是命要了去，自己也不会说二话。 “你确定？”李成瀚还是抱着不放手。 “我确定，你监督，好不好？”简潼搂着他的脖子，像撒娇又像祈求，李成瀚的心化成一滩水，柔软得不成样子，当即就妥协了。他把简潼放回沙发上，自己半跪在她面前柔声说道：“好。”简潼才松了表情，笑着点点头。李成瀚摸摸她的头说：“这一年你又辛苦了，来年你要好好对待自己，知道吗？”简潼怔住，好多年了，从没人跟她说过这句话，尽管她很向往，可是她身边却早已空无一人。 “你怎么会……？”错愕的声音都有点沙哑，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怎么会什么？”李成瀚的手还在她头上。 “你怎么会知道，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很想有人这样对我说这句话。虽然有点矫情，但是我也想有人跟我说一句‘你辛苦了’！”简潼说完，眼泪从左眼滴下来，落在李成瀚的另一只手上，他马上去给简潼擦掉，抱着她的上半身拍拍她的背说道：“别哭啊，我知道你辛苦了，我都知道，以后不会了，以后有我在，你不会吃苦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简潼一边笑着又一边流泪，滑稽得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李成瀚正要再说什么，可视频电话的声音响起，他才松开简潼去拿电话。是他妈妈打来的，估计关心他们除夕怎么过。 “妈，过年好！”李成瀚接通，示意简潼擦擦眼泪，简潼就背过身去擦脸。 “过年好啊！小成，小潼呢？”李夫人没在画面里看到简潼，就开始问。 “我在呢，伯母，过年好！”简潼迅速整理好，就来到李成瀚身边凑到屏幕里。 “过年好啊，小潼。”李夫人眉开眼笑，跟刚才的表情都不一样。 “妈，你这是在哪？”李成瀚听李夫人的背景有点吵。 “在海边，这边有很多华人聚在一起放烟花，我们早就约好了。”李夫人把镜头拉远，看到了很多人在沙滩上，说是放烟花，其实就是那种像仙女棒一样的小东西，点燃可以有点花火，然后有点声音，只不过沙滩上人很多，所以看起来挺热闹。 “看起来人挺多的。”李成瀚应了一句，又看看身边的简潼，发现她倒是挺向往，就悄悄勾起了唇角，幸好早有准备。 “你们呢？年夜饭在哪吃的？”李夫人转头，笑着问这两人。 “就在家里做的，还没吃，我给你看。”李成瀚说着，牵起简潼的手往餐厅走，然后拿着手机对着餐桌上给李夫人看。 “这么丰盛？小潼做的？”李夫人问。 “我做的！”李成瀚 把手机转回来，看着李夫人说道。 “你做的？怎么可能？”李夫人自然是不信。 “真的，是他做的。”简潼在一边帮腔。 “小潼，你可别骗我，他我知道，只会做三明治。”李夫人有点动摇了。 “真的是他做的，我用我姐姐发誓，我真没有插手。”简潼很认真，李夫人一下子就郑重起来。 “那也是你还跟你在后面一步一步教他的？”李夫人猜测，只能是这样了。 “对，她口述，我操作执行的。”李成瀚接过来说道。 “我就说嘛，不然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么丰盛的一桌菜。”李夫人这一点倒是很清楚，她的儿子有几斤几两重。 “妈，你吃了吗？”李成瀚笑着问。 “这边没有年夜饭这一说，不过晚上我会跟你爸爸一起出晚饭。”李夫人解释道。 “噢，那我们就开餐了。”李成瀚也不问李建，想着已经这会儿了，简潼肯定饿了。 “好，你们快吃。”李夫人笑着摆摆手，简潼也凑过来说了再见。李成瀚挂断，把简潼拉着在餐桌前坐下。 “能吃什么就吃一点，我去开火烧水，等下煮点饺子，你要是不想吃我就再弄点别的。”李成瀚跟简潼并排而坐，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我去倒果汁，然后洗点水果出来。”简潼想起，前几天程树他们送来的年货里面好像有进口果汁，还有自己昨天买的车厘子和草莓。 “我去，你坐着，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李成瀚按着简潼的手说道。 “也行，果汁你去橱柜下面找，然后水果你就拿点车厘子和草莓出来，用果蔬盐泡一会儿再冲洗两遍就行了。”简潼想着，水果要快点吃，尤其是草莓，到明天可能就有很多坏的了。 “好，你等一下，我很快过来。”李成瀚说完就去厨房里忙活，不多时就端了一个大大的玻璃盘子出来，里面盛满了水果，不但有车厘子和草莓，还有蜜桔和橙子。顺便下了一盘饺子下锅。 第241章 温馨之夜 “这么多？”简潼问。 “你不想吃饭，总要补充点维生素？”李成瀚说完，又转身去厨房拿了一瓶果汁和两个玻璃杯出来，坐到简潼的身边给两人倒上，然后端起一杯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杯举起来说道：“过年好！”简潼笑，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说道：“过年好！”然后两个人都喝了一口。 “味道真不错。”简潼看着杯子，颜色淡淡的，但是喝起来口感很好也很开胃的感觉。 “虽然是常温的，但你也别多喝，吃点东西，能吃什么就吃什么。”李成瀚拿起箭筒面前的的筷子递给她。 “好。”简潼乖巧地点点头，接过筷子跟李成瀚一起开动。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所以菜还热着。李成瀚给简潼夹了一块鲈鱼，仔细地理出几根刺才放到简潼碗里，然后夹了点爽口的凉菜给她。简潼笑着，勉强吃了口鱼，感觉还行，不怎么反胃。估计是鸡汤的油太重了，所以那会儿才会那么难受的。好在桌上的海鲜和蔬菜都比较清淡了，所以简潼这会儿能吃上两口。李成瀚看着高兴，还给自己倒了杯酒。 年夜饭吃得很温馨，虽然只有两个人简潼却感觉有了全世界。他们吃完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然后等待新年的钟声响起一起倒数计时。等凌晨12点这一刻到来，李成瀚凑过去，吻住了简潼的唇。由于他动作太快，简潼都来不及反应，人已经在眼前，她睁着眼已看不清，就闭上眼去感受。感受他的温度，感受他的力量。 破天荒的，李成瀚没有唇舌间的交缠，就是单纯地覆在简潼的嘴唇上，深情又满足，纯净又恋慕。他的一颗心此时被简潼狠狠牵着，根本不舍得放开。空气里的浪漫气氛挥散不去，留下两个人的无限沉沦。 简潼的手慢慢攀上李成瀚的脖子，抓着他后脖的发尾轻轻摩挲。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玩他的头发，在两人缱绻之际，显得尤为暧昧。李成瀚抱着简潼的腰，一点一点吮吸着她的唇，每一个动作又小心又仔细……良久，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时，都红了脸。 李成瀚是因为酒气上来了，而简潼是因为羞赧。光线也正好，本来气氛烘托到这，今晚是该有点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可李成瀚舍不得，简潼最近太憔悴了，几乎每天的后半天都吃不了东西，吃什么就会立刻吐出来。今天还算好，吃了些水果喝了果汁，到现在都没吐，已经是万幸。 “困了吗？”李成瀚抵着简潼的头，声音哑哑的很有磁性。 “还好，今天本来就是要守岁的，最好到天亮。”简潼声音小小的，好像是有气无力。 “那就在这守还是去卧室里坐着？”李成瀚又问。 “就在这，躺在床上，我肯定很容易就睡着了。”简潼气息慢慢平稳，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我去拿被子，咱们一起在这守岁。”李成瀚说着就起身，去卧室里把被子拿出来给简潼盖上，然后自己也钻进来。 “你今天怎么没接到拜年的电话。”简潼靠在李成瀚怀里问。 “因为我把公事都处理完了，两天前就接过了那些电话，私事我也没什么朋友，所以这两天就清闲了。”李成瀚环着简潼，手上缠着她的一缕头发。 “那傅元祁呢？”简潼想起，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估计在哪疯着。”李成瀚想起，傅正初都出院了，两个人应该在一起过年，只是前天通过电话以后就没了联系，不知道他年夜饭怎么吃的。 此时在自己网咖包间的傅元祁和傅正初正在联排开黑打游戏，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冷风，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傅正初的肋骨已经长好了，只是还在调养阶段，他也趁此机会跟傅元祁一起过个年。所有事情在今天都抛在了脑后，要是可以，永远都不用去想最好。两个人叫了些外卖，又不敢跟李成瀚联系，将就着在网咖跟傅元祁的职员们一起过了年。 后半夜的城市渐渐热闹起来，上街游玩的，出来唱歌的，打牌娱乐的，所有声音汇聚成最美的期待，留给来年美好的祈愿。 简潼在2点多就睡着了，电视机的光影影响不了她的睡眠，窗外的声音又被隔绝，所以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午夜。李成瀚心里无比宁静，怀里的人是心上人，此刻真的在没有比这更圆满了的。要是来年妈妈能回来，后年有个孩子，咿咿呀呀地玩闹该有多好。李成瀚的遐想渐渐丰富，他甚至开始想孩子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小名可以叫茜茜，男孩小名就叫……不行，还是女孩好。不过不知道简潼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主要还是得看她的意思。不过生男生女谁也决定不了，生个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简潼生的，肯定都喜欢。没头没脑地想着这些，李成瀚带着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睡去。 第242章 年后走动 正月初一都在家睡懒觉，初二开始走亲戚，初三初四就可以约朋友了。 【新辉】杜总的电话是初三下午打的，简潼和李成瀚刚从疗养院回来。 “喂，杜总，新年好。”李成瀚接起来，应付的语气十足。 “李律师新年好啊！今天忙不忙啊？”跟他们上次也算把话说开关系缓和了一点，所以他们一直想找个机会一起坐坐，进一步再拉近些。 “杜总有什么指教吗？”李成瀚坐在沙发上，拉着简潼靠在自己怀里。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因为天气好些了，简潼也精神了一点，午饭还吃了半碗，到现在都没有吐。 “不敢不敢，我们今天一起坐坐，请上简律师吃个饭然后唱个歌。”杜总很和气地说道。 “这么客气，是有什么好事吗？”李成瀚一手解着手表，但不太方便，简潼就过来帮他。 “过年了嘛，又是新的一年，咱们还没见过呢。”杜总不算会说话的人，只是他的态度听起来比较诚恳。李成瀚看了身边的简潼一眼，有点犹豫。简潼就点点头，示意他答应下来。 “好，杜总，你说个地方，咱们到时候见。”李成瀚也和气地说道。 “那下午咱们先吃个饭，然后一起去嘛。”杜总提议道。 “不了，我们下午还有事，所以饭就不吃了，晚上见。”李成瀚直接就拒绝，简潼最近在家都吃不好，到那又是喝酒又是划拳的，还烟雾缭绕，所以就在家吃完饭再去算了。 “也行，这几天都在走亲戚，我就不强求了，那咱们晚上见。”杜总很知趣地说道。李成瀚回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你怎么不去吃饭呢？”简潼把手表取下来放在一边问道。 “你什么都吃不了，去了坐在那也是受罪，我在家给你弄点燕窝粥和水果，晚上去坐坐露个面就行。”李成瀚本来是不想带着简潼的，可更不放心她自己在家，他们最近都是寸步不离。 “好。”简潼起身去换衣服，然后跟李成瀚一起吃了个简单的晚饭，就穿着新衣服出了门。这套也是李成瀚给买的，黑色的丝绒裙子，白色衬衫领和袖口，配上白色带着银色流苏的长款皮草，一整个华贵又闪耀。李成瀚特别满意，他就喜欢简潼打扮得光彩夺目站在他身边。 “他们为什么总喜欢去ktv呢？”坐在副驾驶上的简潼正在补口红，还不忘问了一句。 “带上你，他们敢去什么地方？”李成瀚笑。 “那要是你不带上我呢？”简潼放下口红侧头问道。 “估计是按摩或者其他什么娱乐项目。”李成瀚很清楚他们是什么路子。 “噢，也对。”简潼想了下，确实不可能把她带到尺度更大的地方。虽然有些东西明令禁止，但她知道，在不为人知的地下，这个城市还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时时刻刻发生着不为人知的事。这就是她做律师的动力，让真正的受害人有地方诉苦，让那些加害者绳之以法受到审判。 过节的时候这些娱乐场所更热闹，几乎所有场子都是满的。【鼎祥】郭总的定了个超大的包间，能容纳上百人。肖总和齐总也来了，但就这几个人坐进去还是太空旷，杜总就吩咐叫了10多个女孩进来陪着。简潼对这种场合感觉不自在，就坐在角落里等上洗手间的李成瀚。李成瀚一出来看到这阵仗，就坐到简潼身边说：“你唱首歌，我们就走。” “好。”简潼点点头，去了点歌台那边。 包间里热闹起来，女孩们依次过来敬酒。李成瀚扣着杯子，跟她们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说是“女朋友管得严。”齐总看不过去，说要给简律师找个男公子来陪，被李成瀚差点一酒瓶甩过去。 “开个玩笑嘛，李律师。”齐总嘴里叼着烟，身边一左一右的女孩抱着他的胳膊，他正享受其中不能自拔呢。 简潼点了歌回来坐下，看到那些女孩年轻的面孔，猜测大多数应该都比她小。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地读书出来工作，然后幸运地遇到李成瀚。在这样的职场环境里，如果不是李成翰，她应该也是像那些女孩一样，在不同的场合里扮演不同的角色，为了公司，为了老板去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在饭桌上，在包间里，作为陪衬端茶倒酒夹菜，看别人的脸色乖乖做个附属品，被摆在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身边，当个笑话，当个玩意儿消遣。简潼转头，眼里都是星星，一闪一闪地看着身边的人。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李成瀚搂着简潼的腰，低头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光芒。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很幸运，太幸运了。”简潼毫不吝啬地表达，让李成翰不知所以。 “为什么这么想？”李成瀚凑近，闻到了简潼身上的香水味，像是迷迭香，分分钟就能让人沉沦。 “因为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是坐在那边陪酒的。”简潼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也见过很多，她的假设不是没有道理。 “不会，永远不会！，你只能坐在我身边，看着我陪着我，或者说我看着你陪着你。”李成瀚看着简潼的眼睛很肯定地说道。 “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很幸运啊。”简潼说完，转头看到了自己的曲目来了，就起身去拿话筒，再坐回李成瀚的身边。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到哪里，你的脸慢慢贴近，明天也慢慢的慢慢的清晰，我喜欢你爱我的心，清楚我每个手指感应，我知道，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简潼的歌声婉转多情，仿佛是告白和宣誓。李成瀚听得心花怒放，也觉得十分幸运。一曲唱毕，简潼放下话筒，包间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她微微点头示意，就跟李成瀚坐着吃水果。 “今天这么好啊？又唱歌又表白的，给我过年呢？”李成瀚剥了一瓣蜜桔放到简潼的嘴里说道。 “本来就是过年啊，今天是新年第三天。”简潼嘴里咬着蜜桔，含糊地说道。 “那我也要新年礼物呢？什么时候送给我？”李成瀚侧着头问。昨晚简潼看着电视睡着了，所以都没兑现。 “嗯，那个，回去再说。”简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她不可能在这亲他，就拿了块西瓜放进李成瀚嘴里说道。 “好，晚上回去不能赖噢。”李成瀚声音很小，就为了凑到简潼的耳边。 “对了，我有好几个新年祝福还没发，你等我一下。”简潼突然想起，每年这样的节日她都会给自己的导师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发个问候信息，而且还有去年遇到的高中同学，本来今年是要搞同学聚会的，她那些天在国外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没报名参加。 “好，你发，我等你发完我们就走。”李成瀚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简潼给几个大学同学和导师发了信息，然后问候了一下夏洁和伍丹。刚发出去，夏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简潼拿着手机给旁边的李成瀚看了下，然后指了指门口，就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第243章 飞来横祸 “喂，夏洁，新年快乐！”简潼声音很雀跃，她没什么朋友，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很高兴。 “新年快乐啊！简潼。”夏洁的背景声音有些嘈杂，好像还在工作。 “夏洁，你今天没休假吗？”简潼问道。 “没有，我在我们所里值班呢，今晚有几起聚众闹事的，这会儿正在审，我看到你的信息就想跟你说几句。”夏洁的声音一下子暗沉下来，看来事情比较棘手。 “需要帮忙吗？我可以过去。”简潼问道。 “不用，都是些小打小闹，看着费事，但责任很清楚，他们也不想请律师起诉。”夏洁倒是看得明白，不过是大过年的喝多了撒酒疯的罢了。 “好，要是需要帮忙你就打给我。”简潼真心实意地说道。 “好，放心。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两个人就没见过面，到了年底夏洁也忙，她知道简潼也忙，所以也没联系过她，现在刚好是假期，简潼有时间但夏洁未必有，只好再约到下次了。 “好，你有时间就打给我。”简潼笑着说道。 “好，那先这样，我去忙了，再见！”夏洁那边的声音有点大，看来是闹起来了，简潼也就说了“再见。” 刚一转身，一个男的提着酒瓶站在她面前，眼睛已经迷了，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一把上前抓住了简潼的头发，一边拖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他妈的让你串台，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得罪老子的后果！”简潼吓得不轻，没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她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大喊：“你放手！放开！”醉酒的男人哪管这么多，还是使劲拽着往前拖行。 简潼迅速反应过来，他肯定是认错人了。身边聚起了围观的人，有来唱歌的客人也有服务员。简潼向他们求救，但没有上前来阻止的，估计都怕惹火上身。毕竟跟一个醉汉讲道理，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有个机灵点的服务员已经动了脚，准备挨个到包间里去问。 “他妈的，看什么看？臭婊子，敢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醉汉闷了口酒，手上的力气更大了，简潼不管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他的手。她想大喊，可这里到处都是音乐声，喊也喊不到李成瀚出来，心急之下，她看到旁边摆着的垃圾桶，就一把抓起上面的烟灰缸往前一撒，撒到了醉汉的眼睛上。 醉汉眼睛顿时看不清了，可手上的力气一点没松，反而更紧。他一只手反过来抓住简潼的领子一搡，把她搡到了地上，然后跑过来就想上脚去踢。醉汉的脚步很虚浮，眼睛也看不太清楚，所以准头不足，踢了两脚都踢不到简潼。然后破口大骂道：“臭婊子，你他妈还敢打我？被我抓到非扒你一层皮不可！”简潼在地上艰难起身，想站起来往前跑，结果没跑两步又被那醉汉扑倒，两个人一起向前重重摔去。“完了！”简潼的自救没成功，脑子里就这两个字。醉汉在她身上挣扎着起身，想把她按在地上。可还没等他成站起，简潼看到一条腿飞过来，一脚踹在醉汉的脸上，醉汉就从她背上飞了出去。 “简潼，简潼，你怎么样？”李成瀚蹲下身，扶起衣衫不整的简潼，整个人气得快要爆炸。醉汉一头往后栽去，晃了两下脑袋看到简潼的救兵过来就冷笑道：“妈的，还摇人，臭婊子！”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信不信我宰了你？”李成瀚把简潼扶起来，揽在自己怀里对醉汉恶狠狠地说道。 “哼，你他妈的还挺有本事啊，能让这小白脸给你拼命，我倒要看看，一个婊子……”“啪！”醉汉没说完，李成瀚走过来反手一个巴掌，把脚步不稳的他给扇到了墙上。 “你他妈的敢打我？”醉汉反应过来，酒也醒了大半，举起手中的酒瓶往李成瀚头上砸过来。李成瀚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起右腿往他双腿之间一脚踹过去，醉汉往后退了两步，李成瀚抢过他手上的酒瓶用力往下一砸，那醉汉的头上顿时汩汩涌出了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堂经理也跑过来想要拉架，结果晚了一步。 “成瀚哥，他……”简潼自始至终看得清楚，包括李成瀚打人的时候都一直把她护在身边。现在的局面好像不可控了，简潼的心跳加快，开始往外冒冷汗。 “别担心，有我在。”李成瀚抱着简潼的肩膀，神态轻松地安慰道。身后来看热闹的杜总他们此时也是连连咂舌，他们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李成瀚下手这么狠，这基本上给人断子绝孙了。齐总有点后怕，之前的事情的确是李成瀚没计较，不然他也是这个下场。李成瀚微微侧头，余光看到了后面的几个人，给了他们一个狠厉的眼神，也算是敲山震虎了。 有人报了警，大多数人不想惹麻烦就散了，反正这里有监控。醉汉在地上一手捂头一手捂裆，痛苦地呻吟着，却没有人上前帮忙。过了一会儿，才从走廊尽头的包间里走出几个人上前来查看醉汉的情况。醉汉指着不远处的李成瀚和简潼二人，示意他们就是始作俑者。正要上前来理论，警笛声响起，警察赶到现场，两拨人自然而然地对立着，互不相让地看着对方。 杜总他们早在警察来之前上前表了衷心，说愿意作证。李成瀚挥挥手：“不用，你们回，就当没看到。”郭总比较讲义气，说要留下来当人证，杜总打了个电话就带着肖总齐总走了。 “怎么回事？”年轻的民警走过来，先问李成瀚和简潼。 “他打我女朋友，我还手了。”李成瀚平静地说道。民警看了眼简潼，又看了眼地上的人，转身就去找他师傅。 第244章 突发状况 救护车也在楼下，警方带着醉汉先去医院，然后再做笔录，简潼也是一样。李成瀚一把抱起简潼往外走，斜了一眼担架上的醉汉像看垃圾一样。简潼搂着李成瀚的脖子靠着，感觉头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抬手试着找到伤口，结果扯下一缕头发来。 “头怎么了？”李成瀚见到醉汉把简潼按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问其他的伤。 “他把我头发扯下来了。”简潼又委屈又痛，看得李成瀚难受极了。就在他们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简潼看到人群中有个女孩子匆匆而过，穿的衣服跟她一模一样，而且也是长头发鸭蛋脸。简潼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裙，一时也分不清谁是盗版。看来真的是误会了，灯光昏暗又喝了酒，那个醉汉把自己当成那个女孩才会又打又骂的，不知道他清醒以后能不能把人认出来。 新年第三天进医院的真不多，可到了才发现，这里交通事故来的，打架斗殴来的还真不少。简潼先去验了伤，李成瀚在外面焦急地等，一直在抽烟。醉汉的头先包扎好然后去拍了个片子，警察把他们带回去做笔录的时候都是深夜了。郭总一直等在警局，这次势必要给李成瀚做好证人。 “简潼，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急诊室里，李成瀚看到简潼出来关切地问道，还一边查看简潼的身体。 “没事，我没事，就是头皮有点疼。”简潼捂着头说道。 “怎么会没事，那个混蛋下手可不轻。”李成瀚轻轻拨开简潼的头发，看到了丝丝血迹。他后悔下手留情了，不然就应该把他的手砍掉。 “走，去警局，总要把事情说清楚。”简潼很担心，李成瀚现在名声大噪风头正盛，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要是因为这件事给他带来负面影响，那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好，走。”李成瀚二话没说，还是抱着简潼往外走，在民警的带领下上了车回辖区警局。 路上，简潼无力地靠在李成瀚身上，感觉自己就是个麻烦精。怎么就这么多事呢？偏偏是自己跟那个女孩子撞衫而不是别人呢？从上班开始到现在，这样的事情都第几次了？为什么麻烦总是无缘无故地找上自己呢？是不是该去寺庙拜一拜了？ 警局里，郭总等得很心焦了，才看到李成瀚抱着简潼进来。他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简律师，伤得重不重？” “我还好，就是头疼。”简潼有点虚弱，长期的疼痛会让人无力。 “那快坐，快坐。”郭总指着旁边的椅子，李成瀚就轻轻把简潼放下，然后坐在她身边好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那个人来了没有？”李成瀚问道。 “没有，那个人伤得比较重，我听说还要拍片子什么的。”郭总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个人还找了人，想要把伤情鉴定写严重些。可杜总也找了人，这件事就看看谁找的人硬气了。 “嗯。”李成瀚也不怕，就那样的人，没打死都算好的了。上次他是不在，才让简潼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次他在，再让简潼受委屈他就真的太没用。 “一会儿你就说头晕想吐，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各种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知道吗？”李成瀚对怀里的简潼说道。 “嗯，知道了。”简潼迷迷糊糊的，真的感觉不舒服。 “困了吗？想睡你就睡。”李成瀚看得出来，简潼是累乏了，眼睛都快睁不开。 民警过来开始做笔录，让简潼醒来说话，可简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也皱得很紧，没说两句话头一歪，一下子栽倒李成瀚怀里再也没了响动。 “简潼，简潼！你怎么了？”李成瀚心急如焚，刚才在医院里都还好好的，头上没什么问题就是皮外伤啊，这怎么就…… “简律师，简律师怎么了啊？”郭总也急的不行。做笔录的民警一看，害怕是有什么内伤，就让带着再去附近的医院去。李成瀚一把抱起来，感觉简潼的身子重了不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边跑边害怕，万一简潼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啊？！ 医院的急诊室看到简潼又回来了，还是昏迷不醒地回来，就赶紧推了张床出来让简潼睡着，然后送进去做检查。一名医生走出来看着李成瀚问道：“病人除了头部的外伤还有其他伤口吗？” “没有，刚才检查过了。”李成瀚着急得很。 “那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疾病？会引起这种突发性地晕厥？”医生又问。 “没有，她就是有点偏头痛，不吹冷风就不会犯，今天就没吹冷风。”李成瀚跟上次不一样了，医生问什么他都能答出来。 “那我们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医生没办法了，只能先这样。李成瀚点点头，旁边的郭总错愕不已。这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呢？本来是好好的过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又要僵住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引起了旁边李成瀚的注意。 “郭总要不先回，今天估计是录不上口供了，要是后面有需要我再打给你。”李成瀚保持着理智说道。 “好，有什么事随时说，杜总给市局打过招呼了，这边肯定不会委屈了简律师，李律师放心。”郭总把这件事说出来，希望能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李成瀚牵起嘴角说：“你们有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好，李律师那你先忙，我随时等你电话。”郭总说完就跟李成瀚握了握手走了。 里面的简潼正在做各项排查，医生也是一筹莫展。正好来了个其他科室的医生来协助，他提出给简潼验尿和验血。 “嗯，都验上，让家属去缴费。”急诊室的医生拿着几张缴费单给了护士，护士拿出来给李成瀚，叮嘱了一番才转身。 第245章 孩子 李成瀚拿着单子缴费回来，简潼的各项检查做的也差不多了。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让他坐着慢慢听。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医生问。 “我是她未婚夫。”李成瀚无比肯定地说道，顺便给自己的身份升了个级。 “患者怀孕了，从彩超上看应该是50天左右。”医生的这句话犹如一个惊雷，从李成瀚的耳朵上炸到了脑子里。 “什么？这不可能啊，她这两个月都来了例假，怎么会？”李成瀚不可置信，觉得一定是搞错了。 “例假？你确定吗？”医生皱着眉头。 “我确定，她自己亲口跟我说的，而且还用了卫生巾。”李成瀚想起，那天是看着简潼拿进去的，因为量不大，她用的是那种最小的护垫。 “有可能是着床出血，每个人的身体有差异，所以有的会出血，有的不会。”医生这番解释，李成瀚就开始相信了。当然，也由不得他不信，这都是科学依据。 “她真的怀孕了？”李成瀚又问了一遍。 “尿检结果就是怀孕了，彩超都能看到宝宝，已经有了胎心和胎芽。”医生进一步说明，李成瀚整个人就垮了。 “那她晕厥是因为这个？她没事？还有孩子，还好吗？”李成瀚试探着问道。 “大概率是因为这个，患者还有低血糖和贫血，怀孕之前应该就有，现在更严重了，要好好补铁。孩子也没什么，今天可能有点波动，不过卧床休息几天就好，问题不大。”医生这下说的就轻松了。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李成瀚激动的眼泪都在眼里打转，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这个就说不好，先补着糖和铁，到了后半夜再看看。”医生看李成瀚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高兴傻了。 “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李成瀚握住医生的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回去给你未婚妻好好补补，她身体弱得很，孩子都在吸收她的营养，所以你要细心些。”医生笑着叮嘱道。 “好，好，谢谢你。”李成瀚站起来，还给医生鞠了躬。 回到急诊室简潼的病床边，李成瀚坐在凳子上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含热泪地看着简潼。心情太复杂了，有惊讶有喜悦，有激动也有后怕。他要是再晚去一点，今天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或者那个杂碎没喝那么醉，下手再狠一点…… “简潼，你快点醒过来啊，我有好消息跟你说。”李成瀚喃喃地说道。 “简潼，我们有孩子了，你个傻子，你都不知道，非说自己是生理期……”李成瀚又哭又笑，看起来他更像个傻子。可床上的简潼还在睡着，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李成瀚调整好情绪，给市局的熟人打了个电话。 外面的民警还等在这儿，李成瀚拿着化验报告走出来，递给民警说道：“这是我未婚妻的报告，上面写着怀孕7周了，那个人可以按照杀人未遂起诉，请你先带回去，等我未婚妻醒了你们再过来做笔录。” “这，好像不合规矩？”年轻的民警拿不准。 “没事，我叫李成瀚，是【理衡】律所的合伙人，刚才跟市局的领导说好了，你先回去，很快就有人跟你说该怎么做。”李成瀚安排好一切，还给这个民警包了个红包。 “这不行，李律师。”民警不敢收，着急着要走。 “大过年的还出警，就是一杯酒的钱，给孩子买糖吃也行。”李成瀚说完有点后悔，这民警看起来这么年轻，怕是还没结婚。 “不不不，李律师，我先走了，明早再过来。”民警飞速跑开，李成瀚看他走远了才回到急诊室。他给简潼办了住院，把她挪到单人间去休息，自己买了几样吃的回来，就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睁眼看天花板。 没想到正月初三会在医院里过夜，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简潼身上有了自己的骨肉，无形的牵绊是注定了此生的结局。前两天还在想孩子起什么名字，没想到都已经来了。李成瀚转头，看着病床上的糊涂蛋，自己也自嘲地笑了笑。他起身又坐回简潼身边，不敢伸手去碰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不知看了多久，护士进来换药，他才缓过神来。 “你去给病人倒点水，你看她嘴唇有点干。”护士对正在发呆的李成瀚说道。 “好。”李成瀚连忙起身，却发现没有杯子。护士适时地递过来两个一次性杯子给他，李成瀚才笑着点点头。 原来是快天亮了，走廊上已经有人去水房打水，李成瀚兴冲冲地走到了水房，却遇见了那个醉汉的家属，他们在刚进医院的时候见过一面，这会儿也正兵荒马乱的。李成瀚装作不认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他回到病房，简潼竟然醒了。李成瀚欣喜不已，走到简潼身边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到她身后任她靠着。 “我又住院了？”简潼虚弱地问道。 “是啊，又住院了。”李成瀚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唉，又来了，真是没用。”这半年来医院几次了？真的是……不过，李成瀚为啥这么高兴啊？ “你在笑吗？”简潼艰难地转身问道。 “是啊，我高兴。”李成瀚意味深长，把简潼都搞蒙了。 “你是在笑话我？”简潼噘嘴，本来就够难受的了，他还嘲笑。李成瀚把简潼放回病床上，然后把床头摇起来，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她，用很认真地态度说道：“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吗？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已经7周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生理期都来了两次了。”简潼扭头，一个白眼翻过来。 “那不是生理期，那是着床出血，彩超上写的很清楚，小家伙胎心和胎芽都有了。”李成瀚拿过检查报告，简潼震惊中带着疑惑地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只一眼，她就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我真的，真的怀孕了？”像是疑问，更像是自问，但是心里都有了答案。李成瀚一把抱过简潼，害怕自己手重又很小心，简潼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傻瓜，怀孕了都不知道，非说自己是胃炎，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糊涂的妈妈？”李成瀚陪着她流泪，彼此都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充满惊喜。 “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有经验，没人告诉过我，这样就是怀孕了。”简潼委屈得不行，哪有人怀着孕还来例假的？原来那是着床出血啊。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我也是个傻子，你说那是什么就是什么，有想过是不是怀孕又被你给否定了，早知道就我就买个验孕棒回来给你验一验。”李成瀚也很自责，那时候已经开始怀疑了，可简潼一说自己就信以为真而放弃验证。 第246章 笔录 “那现在孩子还好吗？昨晚我摔了一跤，不会有什么问题？”简潼放开李成瀚，摸着自己的肚子很紧张地问道。 “医生说没事，要你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李成瀚摸着简潼的头，无限怜惜地说道。 “那就好。”简潼的泪还在脸上，李成瀚就伸手去给她擦掉。简潼心里开始盘算。7周？就是不到50天，倒推回去就是，就是第一次？天！难道自己是易孕体质？还是说李成瀚他太过精准？ “怎么了？在想什么？”李成瀚看着简潼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我以为我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才说今年春天想好好调理一下，没想到，我是易孕体质，我们第一次就……”简潼没说下去，有点不好意思。 “对噢，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50天，推回去就是12月份，那就是我们第一次就有了？”李成瀚更惊喜，这真的是天大的惊喜了！ “可是，这样算下来的话预产期刚好是9月，我就没办法参加考试了。”简潼有些担心地说道。 “那就明年考，律所都是自己家的你怕什么？今年生了孩子我请月嫂和保姆回来，让你能够尽快恢复身体，明年孩子也满岁了你去考也正好。”李成瀚这一点已经打算好了，他还准备让自己妈妈回国来，反正他们那相处得这么好，家里条件也好，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那只能这样了。”失落里面钻出更多喜悦，一点一点占满了整颗心。 天边的云霞捧出一抹微光，正好照在病房的窗棱上。简潼仰起头，看着窗外出神。五味杂陈的心里一时还有点迟钝，对外界的一切信息接收放慢了速度。李成瀚一直看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早上8点钟，昨晚那位民警来到了简潼的病房。 “你好，李律师。”民警客气地先跟李成瀚打了个招呼。 “你好，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李成瀚站起来也客气地说道。 “我姓刘，叫我小刘就好了。”民警昨晚一回去就接到了师傅给的指令，这件案子他就是个单纯的工具人，做好笔录就行了，其他的有人来管。 “好的，刘警官。请坐”李成瀚把凳子让出来，还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李律师，那我就开始问了。”刘警官拿出纸笔，看着病床上的额简潼说道。 “好的，刘警官。”简潼早上吃了点东西，也睡得好，这会儿精神还算不错。 整个笔录的过程李成瀚都在一边听着，他也提前跟简潼说好了该怎么说，其他都可以照实说，就是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定要夸张些，本来就怀孕了，那个人的行为就是杀人未遂。 “好了，我这边都记录好了，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请在这里签字。”刘警官拿过笔录本子，递给简潼说道。简潼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签了字。李成瀚也拿过去看了看，然后还给了刘警官。 “好，那我就回去汇报了。”刘警官站起来说道。 “辛苦你了，刘警官。”李成瀚笑着伸出手，刘警官跟他握了握就点点头离开。 “成瀚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简潼看刘警官走了，就对李成瀚问道。 “他全责，让他把牢底坐穿。”李成瀚回到简潼身边，坐下来笑得很温柔，仿佛刚刚出口的是动人的情话。简潼看着他，怔怔地无话可说。如果放到以前，她可能觉得没什么，毕竟上次那点擦伤住院，李成瀚都让那几个人蹲监狱那么久，更何况是这次？但她的心在此刻非常柔软，因为有了孩子，有了软肋，她不希望太过苛责，就当是为孩子积德了。 “怎么了？”李成瀚看着若有所思的简潼问道。 “没什么。”简潼笑笑，像晨露中绽开的白色杜鹃花。李成瀚大手扣住简潼的头，自己贴上了她的额头，安静地享受着这份美好。世间事并非强求才有结果，可没想到无心栽种下的柳树这么快就生了根发了芽，很快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就这样近在咫尺，不但有妻如花，很快还会有子如玉。看来上天真的公平，小时候没得到的东西在成年了之后用这种形式补偿回来，真的是太感谢了！ “谢谢你，简潼。”李成瀚的声音里流动着哽咽，他实在太感慨了。 “怎么又谢我？”简潼睁眼，近在咫尺的人有点憔悴。 “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谢谢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李成瀚又哭，他也没想到这根情感线条这么脆弱，轻轻一碰就会断。 “又说傻话，是我谢谢你，要不是……”简潼没说完，李成瀚用嘴紧紧贴了上去。简潼无语，却只能任由他的吻越来越缠绵…… 早上9点多的时候，李成瀚回去给简潼收拾点东西过来，自己顺便也收拾几件。可他不放心简潼自己在这，就一直开着视频电话。 回到医院的时候，简潼的病房站了好几个人，李成瀚推门进去，还吓了一跳。心想着就是从楼下停车道上楼这么一会儿功夫，以为是那个人的家属过来找麻烦，结果看到了一屋子的警察。 “你好，李律师，好久不见了啊。”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吴局看李成瀚进门，就伸出手跟他打招呼。 “是啊，吴局，好久不见了。”李成瀚放下行李包，也伸出手跟吴局握了握。 “这两位是我们市局的张警官和陈警官，这次全权负责这个案子，你有什么诉求跟他们说，情况我们也了解了，监控已经送到了市局，我来跟你打个招呼，这就要回去。”吴局说完，又伸出手跟李成翰握了握就道别。另外两位警官拿着简潼的笔录和取证的视频资料过来，打开一边看一边询问。李成瀚这时才知道，在他没有到场之前，简潼已经经历了那么久的挣扎，他更后怕也更自责，为什么她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跟她一起去呢，要是一起去的话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好了，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还有你的伤情鉴定我们也看到了，嫌疑人刚救治出来，我们过去一趟。”张警官说着就跟李成瀚握了握手，带着陈警官一起走了出去。 “成瀚哥，这个事情已经闹到市局去了？”简潼有些担心，会影响到李成瀚的名誉。 “没事，杜总昨晚也找了人，刚好跟我拜的是一个码头，今天人家来就是体现一下尊重，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李成瀚拍拍简潼的手说道。 “不要闹大了，我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对你对律所都没好处。”简潼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你要知道，你是受害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是那个人的错，怎么会损害我损害律所的名誉呢？”李成瀚握着简潼单薄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道。简潼点点头，还是不太放心。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知道吗？”李成瀚又说了一遍，简潼这才露出了笑容。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吃了点午饭，张警官他们就回来了。 “李律师，那边的笔录做好了，但是那个人伤得挺重，身体某个部位有永久性损坏，所以他们坚持起诉。”陈警官拿着纸笔，听到他们要起诉都笑了。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对的？昨晚那个跟简潼撞衫的女孩也找到了，可醉汉不承认自己看错，现在需要几方对质。 “好啊，让他告，我看看他能怎么告。”李成瀚十分轻松地说道。 第247章 帮手回归 “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承认认错人了，所以，可能需要把撞衫的女孩叫过来，现场指认一下。”张警官有点犹豫地说道。 “指认？怎么指认？”李成瀚气笑了，当面指认？二次伤害？ “到局里指认，李律师请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陈警官开口解释道。 “那那个人能走吗？”李成瀚知道自己的轻重，估计半个月都未必下得来床。 “暂时不能，这样，你们这边什么时候能出院 就先回去，我们来安排。”陈警官看着简潼说道。 “那不行，没个说法我们可不出院，还有这么多医药费，那个人要是不掏，我们就没完，我还要起诉他，杀人未遂。”李成瀚看着陈警官狠厉地说道。 “那我们先做好取证工作，后面有什么事再通知二位。”陈警官说完，带着张警官叹着气走了。两边都不好相与，尤其是李成瀚这边，上面都打过招呼了，一定要还个公道。那个人也找了人，但位置够不上，所以没什么水花。估计也是心虚害怕，现在只能抓住自己没认错人这一点死咬住，顶多也就是过失伤人而已，而且还能告李成瀚防卫过当。 李成瀚点点头，转身回到简潼身边说：“我去打个电话，就在走廊上，很快回来。” “好。”简潼点点头，又躺下去睡。李成瀚给她盖好被子就走了出去关上门。他给程树打了个电话，看看他回来没有。 “喂？想我了？”程树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个正形。 “你回来没有？”李成瀚开门见山。 “下午的飞机，你这么快就想我了？”程树又问。 “简潼这边出了点事，需要你回来帮忙做代理律师，这次我也参与了，所以还得你来。”李成瀚说着，程树听得越来越心惊。 “怎么个事？”程树的声音开始严肃起来。 “昨晚我们跟【新辉】和鼎祥的人在【丽豪】唱歌，简潼被一个酒疯子认错人给打了，现在人在医院，最关键的是，简潼怀孕了。”李成瀚没有保留，直接给程树全盘托出。 “什么？”程树的音量拔高起来，一时不知道是该气气愤还是该恭喜李成瀚。 “你几点能到？”李成瀚也不多废话。 “晚上，不，我现在去改签，尽快回去。”程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房间里找程太太，跟她说有紧急的事情要立刻回去，程太太也不多问，直接给他去收拾行李。 程树改签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往回赶，其实也就提前了2个多小时，等他到了康明的时候，天也还是黑了。 简潼又开始吐，晚饭刚吃5分钟就被吐完了，伴随着手脚发抖整个人全身发麻无力，李成瀚赶紧跑去找医生，给简潼又加了两支药剂打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李成瀚摸着简潼的头，心里皱得不像话。 “嗯，好些了。”简潼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她自己都觉得太夸张了。可是不知道妈妈那时候怀着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现在才是孕初期的孕反就这么难熬，更不用说生了孩子之后要花心思花时间去养育他。妈妈那个时候该多艰难啊！ “什么都吃不下也不行啊，你看你都这样了，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再吃不下也要吃一口，不然身体受不住。”李成瀚说着往外走，结果他前脚出门，后脚程树推着行李箱进来。 “程律师，你这么快？”简潼努力撑起上半身，想坐起来。程树放下箱子，一个箭步走过去把床头摇起来。 “你别动，我来。”程树摇起床头，自己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四处看了看周围又问：“李成瀚呢？” “他出去买东西了，前脚刚走，你后脚进门。”简潼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程树皱眉，这也太严重了。 “我体质不太好，所以就这样了。”简潼说得含糊，程树也还是听懂了。毕竟每个人有个体差异，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到底怎么回事？李成瀚在电话里说得不清楚，你仔细把事情说一遍给我。”程树也没有再多问，而是直奔主题。 “好。昨晚我们去唱歌，中途我接了个电话就走到包间外面的大厅，挂电话回来的时候一个男的醉醺醺地拎着个酒瓶，一边骂我‘臭婊子’一边抓住了我的头，要把我拖走，身边没有上前来帮忙拉架的，我就抄起一个烟灰缸撒过去，他的眼睛被迷住了手上还没松，回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墙上一推，我就趁机跑走，结果没两步又被他追上摔了一跤趴在地上，这个时候成瀚哥就来了，踢了他一脚，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成瀚又扇了他一个耳光，那个男人就拿着酒瓶冲过来想打他，成瀚抢过酒瓶一下子敲在他的脑袋上又提了他的裆部一脚，然后警察就来了。”简潼说完，好好缓了口气，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程树听后简直是无了个大语。 “他认识你？”程树疑惑。 “不认识，我想他是认错人了，因为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孩跟我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也是长头发我这个脸型，身高和身材也差不多，所以我想那个男的应该是认错人了。他以为我是那个女孩，串台到别的包间去，然后才会对我拳打脚踢。”简潼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事实上也没错。程树更是无语，这他妈都是什么事？飞来横祸？这样的事都能发生真的太离谱！ “警方那边怎么说的？”程树问道。 “已经取证了，也做了笔录。”简潼看着程树说道。 “那那边呢？怎么说的？”程树又问。 “那边要起诉，拒不承认是认错了人。”简潼说着都笑了，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那按照李成瀚的脾气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等他回来跟他聊聊。”程树抄着两只手笑着说道，他还是很了解李成瀚的。 “程律师，这次给你添麻烦了，还在年假期间就让你赶过来帮忙。”简潼有点愧疚，谁不想在春节的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辛苦了一年了，还得给他们奔波。 “你这话多见外的？我跟李成瀚的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弟媳，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嘿嘿，还有我大侄子，我可是要做大伯的，知道？”程树正经了没5分钟，又开始贫嘴。简潼就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敢吭声。 第248章 交流案情 “这家伙求婚了没？”程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啊？没有啊。”简潼愣住，还有这个环节？ “臭小子，都有孩子了还等什么？等着出生一起上户口啊？”程树不看简潼，就在开始吐槽。简潼尴尬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让她觉得都不真实，从早上到现在都是这样。只是身体的不适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确实不一样了。 程树吐槽完转过来看到简潼，也发现很尴尬，就“嘿嘿”干笑了两声，气氛就这样凝固起来。简潼转过头假装去喝水，结果端起来没把握好角度，一下子呛到了，使劲咳了几声，眼泪鼻涕齐飞。程树见状也觉得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就站起来把水杯端过来，看着简潼愧疚地问：“简潼，你没事？我就是开玩笑，你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不过脑子的。”是啊，程树所有的智商都用在工作上了，生活中哪还带脑子？ “没，没事，咳，咳咳。”简潼挥挥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李成瀚就在这个踩着点进来，看到简潼那个样子，身边还站着端着水杯的程树，眉头就皱了起来。 “喂，你干嘛？”李成瀚放下东西走过去，站在床边隔开了程树。 “正好你回来了，我需要跟你聊聊。”程树搭着李成瀚的肩准备往外走，李成瀚一把就打开来。 “简潼，你没事？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李成瀚俯身去看简潼，简潼慢慢缓过劲来说道：“没事，就是喝水呛了一下。” “对啊对啊，咱们走。”程树又去拉李成瀚，又被李成瀚胳膊一闪，到旁边的袋子里拿了些水果和吃食出来。 “这是果冻橙，可以剥皮吃，还有你喜欢的蜜桔，这是拿破仑，还有慕斯蛋糕，还有燕窝罐头，你能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就在门外，很快进来。”李成瀚把东西放在床上的小桌板上，事无巨细地叮嘱道。简潼点点头，抿着嘴笑着挑了挑眉毛，示意赶紧去。李成瀚就怜惜地摸摸她的头才走出去。 门外，程树抄着两只手，眼里都是狡黠的光。 “你看什么？”李成瀚点了根烟，不满地问道。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简潼都住院了才给我说。”程树假装生气地说道。 “说什么？”李成瀚不悦。 “她怀孕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早说？”程树敲了下李成翰的脑门说道。 “哼，我们也是刚知道，昨天晚上，怎么跟你说？”李成瀚没还手，感觉太幼稚了，他现在可是要当爸爸的人。 “那我是除了你们以外第一个知道的咯？”程树笑了，这个消息听起来还不错。 “嗯。”李成瀚没什么起伏，心里却很开心。 “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我刚才也跟简潼了解了情况，确实挺险的，好在她年轻，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程树低下头，想起程太太刚怀孕的时候，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知道吗？我昨晚赶到的时候那个杂碎趴在简潼身上准备按着打，后来我看监控才知道，在我去之前，他薅着简潼的头发拖行了好几米，我真的都要炸了，要是昨天那个酒瓶子没碎得那么厉害，我估计我能捅死他。”李成瀚的眼睛又泛着猩红，他一夜没睡，到现在快48个小时了。 “好，我知道了，那我去警方那边看看，先开始交涉。”程树说着，走进病房去拿行李箱。简潼正在剥橘子，看到他进来就赶紧招呼道：“程律师，这个橘子挺不错的，你尝尝。” “不了，你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这边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程树笑着摆摆手。李成瀚一根烟抽完，走进来也看到简潼鼓着腮帮子在吃水果。那样子又娇憨又可爱，像少女但又妩媚。李成瀚站在那，感觉一点都不累了。 “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随时。”程树转身，跟发呆的李成瀚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李成瀚才点点头。 “你过来啊，我刚剥好的橘子，你尝尝。”简潼坐在床上，招手让他过去，李成瀚感觉自己的魂都跟着飞起来。 “我不吃，给都是给你买的。”李成瀚也不饿，他又喜欢看简潼吃东西。 “这么多，我哪吃得完？”简潼嘴里的水果还在，说话就不太清楚。 “慢慢吃，还要住几天院呢。”他心里有了想法，等他去忙几天，把场地和东西都准备好，就在2月14那天求婚，反正戒指明天就回来了。 “是啊，真没意思，又要住院。”简潼垂头丧气的，住院最没意思了。 “我准备给你转院，明天一早，那个人也在这家医院住着，估计还不知道你在这，我怕他们家属找过来骚扰你，所以还是换个地方住着。”李成瀚摸着简潼的手臂，看看她会不会冷。不过这里是病房，什么都是最好的，自然不会冷。 “行。”简潼埋头吃着说，答应得很痛快。李成瀚笑笑，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里随身带着才心安。 程树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辖区的警局。他亮出自己和李成瀚的身份，也说明了这次作为简潼的代理律师，将全权负责这个案子。张警官拉着他坐下喝茶，两个人就开始交流案情。 “程律师，你不用说上面也打过招呼了，李律师的未婚妻现在怎么样？”张警官知道程树已经去看了简潼，就问起了这个。 “不怎么样，卧床不起，说是还要住院。李家就那么一个儿子，李律师。李律师也就这么一个爱人，宝贝了很多年去年才重逢，现在真的是戳了他的心窝肺管子了。李律师的意思是不能善了，所以我们也正试起诉。”程树从随行的电脑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诉状给张警官看了看，然后在警局里找了个打印机就地打出来。张警官有点犯难，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李成瀚肯定是有责任的，监控也在那摆着，怎么说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最好就是和解了。 “程律师，目前是这样的，那个人不承认自己认错了人，坚持简律师的未婚妻就是ktv那个女孩小倩，还没有进行指认，所以我建议，咱们先把这个问题解决再决定也不迟。”张警官知道这是两个人，所以要先把简潼摘出去才行。 “行啊，他们不是一定要起诉吗？把律师叫过来聊一聊。”程树胸有成竹，他早就有了几种对策，无论对方是起诉还是不起诉，无论对方是公了还是私了，他都有的是办法解决。 “好，我这就通知那边。”张警官站起身，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回来又坐到程树身边说道：“明天一早，两位还是在这见，可以吗？” “行啊，我也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再来拜访。”程树说着站起身，跟张警官握了握手就走了。 第249章 困兽之斗 正月初五一早，李成瀚忙着给简潼办了转院，程树也早早地去了警局。 “程律师，好准时啊。”张警官泡着茶，看到迎面走来精神抖擞的程树，就笑着跟他打招呼。 “张警官，受人之托嘛，怎么说也要积极一点。”程树走进去，看到了坐在张警官办公室里的吴律师，当场愣住了。 “吴律师？你怎么在这？”程树放下公文包，用手护着领带坐下说道。 “程律师？你？”吴律师也愣住了，不会这么巧？ “我受李律师之托，来处理简律师在ktv被打那个案子。”程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吴律师的反应，结果不出他所料，对面请的就是吴律师。 “这，不会，我是受郑军之托，处理他被打的案子。”吴律师心想：完了！ “好，那咱么开始？”程树眼神犀利，盯得吴律师无地自容。 “等一下，程律，我事先不知道对方是你们，不然我不可能接的，所以咱们先把话说开。”吴律师迅速反应过来，这案子接了可能饭碗就丢了，永久的那种。 “好啊。”程树停下手上的动作，抄着两只手往后一靠。 “我的委托人是我一个朋友的侄子，事发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找到的我，只说了被人打了，我不了解具体情况就被求上门，现在我会正式向他提出这个案子我不接了。”吴律师收起面前的资料，对程树说道。 “行啊，看你，别挡了吴律师的财路。”程树笑的很明媚，但在这样的天气里看起来阴郁极了。吴律师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就默默拿起东西走了出去。 郑军的病房里，他下身敷着药，头上缠着绷带，又痛苦又搞笑地躺在那里，吴律师进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吴律师，你来了，快坐”郑军的妻子正在盛汤，看到吴律师进门就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不客气，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吴律师推了推眼镜说道。 “好，您说。”郑军的妻子拘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丈夫将要面临的境况阐述。 “郑军，你这个案子我不接了。因为对方是我们【理衡】律所的合伙人，你打的是他的未婚妻。你能来找我相信是知道【理衡】这块招牌的，所以我不能吃饭砸锅，所以请你另请高明。”吴律师说完，拿出一份资料出来递过去。 “我会赔偿你违约金，打到你的指定账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吴律师说完就要走，郑军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从床上龇牙咧嘴地翻起来说道：“等一下，吴律师，虽然你不能替我打官司，但是我想问一问，真要告起来我能告得过他吗？” “你觉得呢？”吴律师开始施压。 “吴律师，不管怎么样，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官司打起来会怎么判啊？”郑军的妻子更担心自己的丈夫先下水，她也知道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首先是你先动手故意伤人的，那位未婚妻也是我们律所的律师，更是未来的老板娘，你觉得你能逃得过吗？”吴律师顿了一下，看着两人低下的头又开口说道：“真要计较起来，是你挑的头，人家最多是防卫过当，估计也就罚点钱而已。可你不一样，故意伤人，是要判刑的。”吴律师故意夸大其词地说道。他也不担心这个案子其他人来接手会改变这个结果，因为在康明，基本上没有人敢接这个案子了。 “那也是她有错在先，我哥们喝的好好的，她跑到别的包间去了。”郑军还在坚持自己没有认错，吴律师扶着眼镜摇摇头：“你知道的，上了法庭，你这些没有证据的事就不成立！一个前途无量的律师，有个【理衡】合伙人的未婚夫，你觉得她去陪酒，可能吗？” “但是……”郑军再没了话，捂着头疼得又倒下去，睁大眼睛气得七窍生烟。 “好了，你好自为之，我会跟你大姑交代的，你自求多福。”吴律师说完就走了，留下郑军的妻子站在原地被抽空了似的。她看看病床上这个无赖，心里也是极其恨铁不成钢。 “哼，我就不信，真要我出得起钱，还没人能给我打官司了。”郑军小声嘟囔着，看着天花板牙痒痒。 又过了两天，简潼的身体养得稍微好了些，就开始下床走动走动。李成瀚取到了那枚钻戒，悄悄定了环球大厦的顶楼，买了很多礼物定了很多花束，打算在那天早上开始准备场地，晚上暮色时分正式求婚。还要请上程树和程太太，傅元祁和傅正初。 “成瀚哥，我还不能回家吗？”简潼知道，明天就要上班了，她还想去律所呢。 “再住两天，我这边正式起草了诉状，等案子正式受审我们再出院。”李成瀚扶着简潼，在医院的后院散步，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太阳暖暖的，都不像冬天。简潼穿着大大的毛衣外套，头发编成辫子放在侧边，牵着李成瀚的手小鸟依人地站在那。 “你长高了吗？”简潼比划着，怎么感觉李成瀚又高了。 “我都什么年纪了，还怎么长？”李成瀚笑。 “可是我记得我以前应该是到你下巴的呀，怎么现在才到脖子？”简潼疑惑。 “你的鞋子没跟，我的皮鞋有个3公分。”李成瀚低头指了指，简潼也跟着看过去。确实，拖鞋没跟，就显得矮了一点。 “可是我跟你站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协调，你身强体壮的，我这么……小个子，真是不好看。”简潼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不是啊，现在不都流行体型差吗？你看我们多般配。”李成瀚指着地上的影子，想起去年国庆节在京城的时候。秋风卷起落叶，路灯照得两个影子好和谐。 “这也太，差太多了？我以后也要健身，不然跟你走在一起真的不好看，我总觉得你一只手随时能把我拎起来。”简潼皱眉，觉得自己真拉垮。 “当然，我一只手当然举得起你。”李成瀚说完，一把抱起简潼的腰，举起来放在自己的右肩上往前跑。简潼虽然开始的时候惊慌了一下，但她知道，李成瀚不会让她摔倒的，就开心得坐在他肩头随着他大步向前。 院子里的花还没开，但是空气里有了春天的气息。一池春水也早已化开，等待着有缘人前来欣赏。西山的墓园已经褪去了寒冬的萧瑟，在短短几天里山上的公园迎来了今年第一场春日盛会。微风吹起，带着轻快的脚步款款走来。 第250章 鳄鱼的眼泪 李成瀚把简潼送到病房，拿出一双漂亮的浅口肉色高跟鞋出来，半跪在简潼面前说道：“新年礼物，回来得有点晚。不过近期应该穿不上了，以后天气好的时候，你穿上，漂漂亮亮地来见我。”简潼看着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满眼的浓情蜜意。 程树在这个下午带着一篮子水果走进来，简潼正在听音乐，李成瀚去洗手间了。 “这么有雅兴？”程树放下水果篮子问道。 “程律师，你来了。”简潼摘下耳机笑着打招呼。 “气色不错，比上次好多了。”程树解开西装最下面的那颗扣子，他发现这个年他也过胖了。 “是吗？那就好。”简潼笑着，收起了手机放到床头。 “我今天就是跟你说，指认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拿着照片，郑军支支吾吾了好久，他也承认是认错了。”程树拿出一份资料给简潼看，简潼听到这个消息也点点头。 “和解？他愿意和解？”能和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的，她不想李成瀚缠进这样的官司里有损他的声誉。 “和解？休想！”李成瀚刚好出来，手上还有带着水珠。 “你先坐下，慢慢听我说。”程树心平气和地说道。 “好，你说。”李成瀚走过来坐下，看着程树说道。 “那边家里找了好多人，目前康明是没有哪家律所敢接这个案子，然后又托人找了吴律师来说和，吴律师给拒了，但他老婆找到我，跪下求我高抬贵手。本来要是看在他那边的情况，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松口的，但昨晚，李先生给我打了电话，他希望你看在【理衡】的面子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程树看着李成瀚，又看了眼简潼说道。这件事目前还没有闹大，真要打官司，很快就会传遍康明，对李成瀚还真没好处，或者说对【理衡】没有好处，所以李建才会劝和。可是他没办法主动打给李成瀚，只能让程树来说。 “你在这里说，不是你想劝我，是想让简潼劝我？”李成瀚一下子就体会出来这其中的含义，程树完全可以像上次一样，拉着自己到外面谈，可他偏偏要在病房里说，这不就是让简潼听的吗？ “嘿嘿，那你看……”程树看着简潼，都不理李成瀚。 “程律师，辛苦你，我知道了。”简潼点点头，程树立刻逃出了病房。可他还没走出两步，郑军的妻子东张西望地在走廊里，一眼看到了程树，就疯了似的跑过来。来不及躲避的程树一把抓住门把手，眼睁睁看着她到了眼前。 “你好，请问程律师，那位简小姐是不是在这里住着？”郑军妻子手里还提着几样保健品，可长期的辛苦和这几天的奔波让她看起来很憔悴。 “你不能到这里来，我不可能让你跟她见面的。”程树说完，郑军妻子突然在他面前大叫起来：“简小姐！简小姐，请你开门！” 程树不可能去捂她的嘴，那自己到时候就有嘴说不清了。里面的李成瀚和简潼听到门口的动静，就走过来开了门。李成瀚护着简潼在身后，险些被冲进来的女人给撞到，她的力气太大了，估计也是破釜沉舟，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求到这里来的。 “简小姐，简小姐，是我们错了，对不起！”郑军妻子“噗通”一声跪在被李成瀚护着的简潼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你先起来，起来，你别这样，你站起来说话。”简潼也是慌了神，此生平哪见过着阵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谁告诉你的？”李成瀚第一反应是这个，他本来是很警惕地，到底谁把消息给泄露了呢？ “我，我跟在程律师的车后面来的，简小姐，求求你，放过我们，你们也打了他，我们愿意赔医药费，求你，求你高抬贵手！”郑军妻子泣不成声，跪在那里去扯简潼的裤腿，被程树一把拉开。 “你先起来，你这样没有任何用。”鳄鱼的眼泪！早干嘛去了？求神拜佛了好几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饶，想的真好！ “简小姐，求你说句话，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们，我们会承担你所有的医药费和损失费，求求你了，孩子还小，他爸爸不能坐牢。”郑军妻子往前跪了两步，又想去扯简潼的衣角，被李成翰又一把打开。 “你是郑军家属？你先站起来，我们好好说行不行？”简潼又重复着说道。 “那，你能不能先答应我，撤诉好吗？”郑军妻子泪眼看着简潼，把简潼的心都看软了。 “你想的美，前几天你们干什么去了？不是挺豪横的吗？这几天是求不到人了才想起来到这忏悔，还跟我的车？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我要是计较，你都得进去！”程树实在没想到，这么个人，居然能想到跟踪自己，也怪自己大意，居然都没发现。郑军妻子听后哭得更大声，把外面的护士都快哭进来了。程树一把关上门，托起郑军妻子站直了才松手。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也希望你能体谅我。在ktv的时候，你丈夫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前拖行，我当时也很害怕。然后他把我搡到墙上，我后腰的旧伤当时就痛得我吸了口冷气，最关键的是，我怀着孕，刚7周，你能想象吗？要是我的孩子被打掉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万幸，孩子没事，我卧床休息就能好，要是我不走运呢？或者你丈夫不走运，你跪我能弥补什么呢？”简潼很平静地说完，郑军妻子的头也越来越低。是啊，她也是女人，怀过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初为人母的心情？程树和李成瀚听完，也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简潼会心软松口呢，幸好，她还挺理智。其实不是理智，是后怕，简潼这几天都在后怕，所以她除了洗漱和上厕所都不下床，乖乖地努力吃东西，努力配合检查和治疗。 “好了，人你也见到了，赶紧回。”程树下了逐客令，郑军妻子还是迟迟没有动。 “简小姐，我知道，我们的命跟你的命不一样，我们的命不值钱，所以在你看来这件事也没什么……”郑军妻子没说完，简潼就出声打断：“你错了，人命没有三六九等，都是一样的，我只活这一次，大家都一样，没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但是，做错的事有轻有重，有的可以原谅，有的不可以。试想，要是今天我们两个人易地而处，你能轻易地说出谅解两个字吗？我希望你在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好想一想。”简潼说完，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郑军妻子又低下头，绝望的泪水流了下来。 第251章 心软的神 “也许你比我年长几岁，也见得多些，道理肯定是都懂的，但不愿意苛责身边的人，只好来责责我，你回去好好想清楚，让你丈夫也好好想清楚，写封道歉书来，好好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再酌情考虑。”简潼说完，李成瀚立刻转头过来，他知道，简潼又心软了。 “真的吗？简小姐？”郑军妻子也反应过来，立刻抬起头仿佛看到了希望。 “你能跟踪，就没想着录音？我不信。”简潼本来是诈她的，谁知她竟然捂了下口袋。程树一身冷汗：好家伙，一环套一环，就是抓着自己不放啊！ “你，你居然还敢录音？”程树急眼了，也暗暗咂舌，简潼真的天生就该吃这碗饭，或许当警察也不错，刑警那种。 “我，我没有，没有，我这就删了。”郑军妻子掏出手机，李成瀚冷笑一声别过头去。 “行了，东西你拿回去，道歉书写好交给程律师就行。”简潼拉着李成瀚的手臂对郑军妻子说道。 “那个，就是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别嫌弃。”郑军妻子有了点笑容，但也是谄媚的笑。 “我不是嫌弃，我害口，能吃的东西不多，放在这也是浪费。”简潼也有了个微笑。 “那你是什么口味？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我跟你说我那会儿……”郑军妻子正准备侃侃而谈，程树一把抓起她送来的东西丢给她说道：“行了行了，你还聊上了，赶紧走！” “噢，好，好，那我先回去了，简小姐你好好将养，我下次再来。”郑军妻子往外走，还不忘跟简潼又说了两句。 “行了，快走。”程树开了病房的门，请神一样把郑军妻子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走了。 简潼看着李成瀚快要爆发的样子，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听听，看能不能听到动静。”简潼没有着急解释，而是让李成瀚去听她肚子里的声音，李成瀚果然换了副表情，走到简潼对面蹲下来，抱着她的腰小心地把耳朵贴上去。 “怎么样？能听到吗？”简潼迫不及待地问，眼里也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别说话，我还听不到。”李成瀚很小声，似乎怕吵到肚子里的孩子似的。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加湿器的喷雾声，还有自己的心跳。简潼双手放在李成瀚的背上，静静地等待着回响。 良久，李成瀚眼眶湿润地抬起头：“我只听到了你的心跳声，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你肚子里。” “是吗？可惜我贴不到肚皮上，不然我也想听听，据说孕妇有两个心跳。”简潼笑着，脸上有了母性的光辉。 “下次做b超的时候我也要进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李成瀚期待地说道。 “好啊，那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为这个孩子积福？”简潼看着李成瀚试探地问道。 “在这等我是？”李成瀚站起来，坐到她身边去，眼睛也不看她。 “还有我姐姐，我们未出生的孩子和我姐姐，都需要福气，就当是为了他们，行不行？”简潼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晃啊晃，李成瀚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跟我父亲都是顶着来，唯独遇到你，说什么是什么，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我没有一点办法还心甘情愿，你说是不是一物降一物？” “那你不愿意嘛？”简潼无辜，松开了抱着李成瀚手臂的双手。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夸你厉害，嘿嘿。”李成瀚转头，笑着拉起简潼的手笑道。 “那你同意了？”简潼趁机问道。 “你高兴就好。”李成瀚笑容宠溺，但是他知道，郑军是要受到惩罚的，方式不同而已。 “你真好，孩子他爹。”简潼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调侃了一句。 “还笑，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李成瀚刮了下简潼的鼻子问道。 “不饿，我还是吃水果，带油盐的东西都不想闻。”简潼说着，也惆怅地蹙眉。 “只吃水果怎么行？都没有营养，要不我带你出去吃，自助，好不好，你可以挑喜欢的吃。”李成瀚想了下，只能是自助了。 “不要，油烟味太重了，估计进去就会吐。”简潼摇摇头，眉头皱得更紧。 “那你在手机上看看，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李成瀚拿过手机给简潼说道。 “好。”简潼勉为其难地接过来，打开美食软件看起来。对了，都说酸儿辣女，不知道可信度高不高，只是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口味习惯，也不知道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第252章 准备求婚 正月初八简潼出院，回去的路上感觉整个身体都轻盈了好多，其实是因为瘦了，这些天下半天都是吃什么吐什么，只有上半天能勉强吃点东西，所以出院的时候简潼就剩下85斤了。李成瀚给妈妈打了电话，她会赶最近的飞机回来，见证李成瀚向简潼求婚的那一刻。 回到家，李成瀚先去收拾衣服和吃的，简潼就靠在床头休息。她还有件心事，本来是打算去年年底要去做的，结果身体不好一直耽误到现在，可现在出门也费劲，别说李成瀚不放心，她自己都不放心，出个门要是犯了低血糖，晕倒在路边就麻烦了。所以还是继续推后，等以后不孕反了再去。 “我今天先不去律所，明天我妈可能就到了，她来照顾你，好不好？”李成瀚坐在床边，握着简潼的手说道。 “不不，这样不太好，我不用照顾，渴了倒水，饿了找东西吃还是没问题的。”简潼赶紧拒绝道。 “也行，那等以后再说。”李成瀚不勉强，准备先求婚，然后领证，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你明天要去律所？你不用担心，我要是不孕反了我也回去上班的。”简潼反握住李成瀚的手说道。 “近期你就休息，什么时候确定身体好了什么时候去。”李成瀚拍拍简潼的肩膀说道。 “嗯。”简潼笑着点点头，靠在李成瀚的怀里休息。 “你想要个女孩还是男孩啊？”简潼试探地问道。 “都好，我都喜欢，我说过的。”李成瀚揽着简潼，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真的吗？”简潼又问。 “当然， 不过，还是女孩好，女孩可爱又听话，男孩子太淘气了。你看程树他们家的女孩多可爱，我不能输给他，咱们要是有女儿，肯定比他的更可爱。”李成瀚想着想着就露出了痴痴的笑容，连声音里都带着笑。 “那，到4、5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简潼查过，到时候做四维，就能看清楚是男是女。 “不用，生出来就知道了，男孩女孩都好。要是生了男孩，过几年就再生一个女孩，要是生了女孩，过几年就再生一个女孩。”李成瀚继续畅想，可这逻辑把简潼给搞懵了。 “这还能由得了你我？生男生女都是注定的。”简潼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道。那些所谓的计划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好，生出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要两个，好不好？”李成瀚跟简潼商量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两个？”简潼问。 “因为一个太没意思了，我就是，10岁的时候才遇到你们姐妹俩，之前我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家里，特别没意思。所以生两个，还能一起打打闹闹。但也不能生多了，你这个身体，生两个就可以了，不然受的亏损太大，老了要受罪。”李成瀚说完，简潼一阵个震惊住。 “这些你都是在哪看的？”简潼都不知道，生孩子会有很大亏损，她记得小时候妈妈像个超人，从早忙到晚，虽然很累，但依然随时保持劳作的精神。 “我做了很多功课的，你以为呢。我也买好了婴儿床和好多婴儿用品，衣服啊，鞋子啊，就放在【丽景华庭】的别墅里，过段时间你搬过去，我们住一起。”李成瀚其实指的是求婚以后。 “这么早？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你买回来到时候不合适怎么办？”简潼又惊了，哪有这么早买婴儿服的？ “我买的黄色，听说男孩女孩都能穿。”李成瀚摸摸简潼的头说道。 “想得挺远。”可是怎么不想想眼前？就这样住过去，然后生孩子？没名没分的？可简潼不说，就是暗自不高兴。李成瀚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这个，只是要给她惊喜，现在就不能说。 情人节这天天气不太好，没下雨，但是刮着大风，呼呼的吹个没完。李成瀚提前下班，带着程树去取他前天定的999朵玫瑰。傅元祁和傅正初也被他叫来，又不提前说什么事，就是让他们在环球大厦的顶楼拿着花等着。 “这什么情况啊？律所要办什么活动吗？”傅元祁问。 “我哪知道？哥又没说。”傅正初也是刚能走动，勉强充个人数罢了。 “你问问呗，这儿这么多干活的人。”傅元祁搡了一下傅正初说道。 “你要谋杀啊？疼死了。”傅正初龇牙咧嘴，傅元祁才想起来他还有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还是我去问。”傅元祁说着往旁边走去。 简潼收到李成瀚的消息，穿上那件姐姐送的针织长裙，套着灰色的毛领大衣，蹬着矮矮的方跟短靴，化着精致的妆容出了门。外面起风了，她回头来拿了顶灰色的贝雷帽戴上，高高兴兴地跟李成瀚一起吃晚饭。因为李成瀚在信息上说约了人，很正式的场合，让她好好收拾一下。 程树和李成瀚带着玫瑰也在赶往环球大厦的路上，但李夫人还没到，估计要明天。不过也行，今天这个日子好，又准备了这么久，李成瀚不想让简潼再等了。 “怎么样？场地那边准备好了没有？”程树转头，对坐在副驾驶的李成瀚问道。 “啊？噢，都好了，我刚问过。”李成瀚穿着灰色的西服套装，头发还去做了个发型，看起来英气逼人又贵气十足。 “你紧张？”程树感觉到了。 “还好，还好。”李成瀚是紧张，这辈子参加过那么多考试都没这么紧张。 “哎呀，堂堂李大律师，竟然会紧张啊！”程树笑得不行，李成瀚却莫名地有些心慌。他发信息给傅元祁，问他们场地准备好没有，傅元祁没有回。他又发给傅正初，傅正初也没有回。李成瀚更慌，又发信息给简潼，问她走到哪了，简潼回复说马上到了，他才安下心来。 “什么？求婚？”傅正初大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求婚。 “是啊，我们赶紧走，快，或者你赶紧走，不然一会儿简潼到了就麻烦了。”傅元祁问过场地布置的人，说今天是要求婚的。难怪这么大阵仗，包了环球大厦顶楼一层，还有舞台后面用红布盖着的背景板，估计是简潼的照片。 第253章 不恰当的时机 “什么？求婚？”傅正初大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求婚。 “是啊，我们赶紧走，快，或者你赶紧走，不然一会儿简潼到了就麻烦了。”傅元祁问过场地布置的人，说今天是要求婚的。难怪这么大阵仗，包了环球大厦顶楼一层，还有舞台后面用红布盖着的背景板，估计是简潼的照片。 “好，你跟我一起走，我现在一个人走不快。”傅正初心慌意乱地说道。 “好，走！”傅元祁扶着傅正初就往外走，在电梯口接到了李成瀚的电话，他转身去接，害怕电梯里没信号。 电梯门打开，简潼在里面抬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傅正初。 熟悉？疑惑？惊讶？震怒？简潼的眼里几秒钟闪过这些情绪，傅正初也认出了简潼。他拔腿就跑，往旁边的消防通道里窜过去，简潼立刻去追。 傅元祁挂了电话，跟李成翰已经说了傅正初不太行，要回去休息，结果转头回来就没了人影只看见消防通道的门刚刚关上，他一想，糟了！他们肯定是遇到了。他按下电梯赶紧下去，希望能找到他们。 傅正初按着腹部的肋骨，一边跑一边痛的变了脸。简潼穿着低跟的鞋子肚子里还有孩子，两个人跑得都不快，可谁也没停下来。 傅正初到了一处拐角，看到那里有门，就打开门走过去，到了4层以下的电梯口，他按下电梯键上了电梯，简潼晚了一步，就看到电梯上的数字在变小。她也按了另一部电梯跟着下去，最终在大门口看到傅正初上了一辆出租车往前开去。简潼跟着车子跑，幸好是下班时间，车子开得很慢。到了一处红绿灯，傅正初眼看简潼跟上来了，就下车往另一个路口跑去。简潼又跟在他身后继续追。 傅元祁下楼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他们，放眼望去的车水马龙里，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李成瀚和程树到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高高兴兴地带着鲜花往上走。 简潼还是跟丢了，傅正初再受了伤，也还是个年轻男子。她没有那样的体力，到了高架上，已然看不见傅正初的身影。简潼慢慢蹲下喘气，捂着腹部又觉得腿酸，干脆坐在了地上。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鞋子的跟也坏了一个，所幸她没受伤。 那个人，是叫傅正初？他叫撞死妈妈的人二叔，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李成瀚约的人是他？傅？傅元祁！ 凛冽的风在高架上肆无忌惮，彻底吹乱了简潼的头发。黑发飞舞中，简潼的脸彻底褪去血色，整个人都要被风吹得破碎一般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暮色降临，不少车子探出头来看，简潼也依然岿然不动。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电话响了无数次后接起来。 “喂？”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机械得像是设定好的程序。 “简潼，你姐姐醒了！” 李成瀚上楼的时候没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他以为傅元祁带着傅正初回家了，简潼可能还没到。 傅元祁没找到人，转身回来去找李成瀚，他知道，再不说的话，情况只会更糟糕。 顶楼上，程树正在给李成瀚整理衣领，傅元祁风风火火地跑上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又古怪，他拉着李成瀚说：“哥，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现在？”李成瀚探头看了看门口问道。 “对！”傅元祁还在大喘气。 “那你快点。”李成瀚转过来看着他，程树也转过身抄着两只手。 “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傅元祁看了眼程树问道。 “得，我回避。”程树转身走开。 “哥，简潼今天不会来了。”傅元祁看程树走开，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为什么？”李成瀚不解地蹙眉。 “有件事，我跟小初一直瞒着你。”傅元祁的眼神坚定，他没想到，最后竟是他来做这个恶人。 “什么事？你快说！”李成瀚隐隐感到不对劲，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哥，其实，我父亲就是撞死简潼妈妈的人。出车祸的时候小初也在，他是人证。” 如一个巨大的闷雷炸开来，把天地万物归为混沌。眼前是一片白茫茫，身边看不见任何人与物。呆滞的神经像是被锁住了，没有钥匙能够打开，连同所有感官全部退化，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发不出声音也看不清环境。陈汐只能微微睁开眼，用力去感受身处何方。 “姐姐，姐姐，你能听到吗？我是简潼，你能看到我吗？”简潼的声音由于太过激动而颤抖，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往下滴。 “姐姐，我啊，你能看到吗？”简潼又哭又笑，连带着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跟着抹眼泪。她们姐妹俩真是太不容易了，就是这半年还好一点。简潼有了工作有了男朋友，生活也好起来了。 “别急，我们已经做过检查了，她能听见也能看见。暂时是开不了口说话，你有点耐心等一等，嗓子慢慢会恢复的。”医生拍了拍简潼的肩膀说道。 “好，好。”简潼应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李成瀚抓着傅元祁的领子，把他抵到墙上动弹不得。程树远远看过来，以为兄弟俩要打架，就赶紧过来拉住李成瀚。 “你干什么啊？这么好的日子，你先松手。”程树想拉开，可李成瀚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连额头上都是。程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用力控制着李成瀚的手。傅元祁被抵着说不了话，脸也渐渐涨紫。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李成瀚气得大吼。 “你先放手，一会儿简潼来了看到你怎么跟她解释？”程树知道，只有简潼，才能把李成瀚的理智拉回来、 “他们遇到了？”李成瀚眼里的情绪复杂，脱力地问傅元祁。 “是，应该，应该是在电梯口遇到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出去追，没看到人。”傅元祁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李成瀚的手上才慢慢松了力气。 “快，快给傅正初打电话，简潼不能跑，她怀孕了！”李成瀚边说边慌乱地去傅元祁的口袋里掏手机。傅元祁听到简潼怀孕也有了短暂的怔愣，难怪李成瀚今天仓促地要求婚，是因为这个。 第254章 事与愿违 “哥，你别急，我这就打，这就打。”傅元祁整理了一下情绪和思路，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简潼。他自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赶紧拨给傅正初，可傅正初迟迟都没有接。 “那我打给简潼。”李成瀚也拿出手机，一连打了数十个电话，可都是忙音，直到最后一个直接就是通话中。他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20多分钟了，他知道，简潼不会再来了，今晚都不会再来了。 “傅正初为什么要跑？”李成瀚恢复了些理智，看着傅元祁的眼神锋利。 “因为，因为小初觉得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简潼。”傅元祁低下头，不敢跟李成瀚对视。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李成瀚没有看傅元祁，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抽了一口。 “我，去年小初入职报到那天，他看到了简潼，就开始躲，我问他他就告诉我了。”傅元祁看不清烟雾缭绕后李成瀚的脸，他此时的胆怯到了顶点，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都是死，索性都全盘托出了。 “那你现在才说？！”李成瀚抬头，眼里的气愤呼之欲出，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恨不得一口将傅元祁吞噬。 “所以傅正初去西安分部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对？还有去年律所周年庆，你们都不来，也是因为这个？上次在墨尔本，你们远远看到我们就走开，也是怕遇到我们，对？”李成瀚看着傅元祁，把这些事一件一件理出来，当时有些疑点，现在都真相大白了。 “是。还有这次小初摔断肋骨，也是因为不想去律所报道。”傅元祁手里抓着衣角，忐忑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挨顿打？像从前在加州那样？李成瀚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还是松开了。 “那你爸爸知道吗？简潼现在在律所，还跟我在一起？”李成瀚又问，这个问题就很重要了。 “不，不知道，上次周年庆，是我偷了他的护照和机票，阻止他回来，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傅元祁对这一点很肯定，他觉得也算是对简潼的一种保护，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对大家都好。 “我现在只担心简潼，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去找她，你去找傅正初。”李成瀚说完，扔下烟头转身就走。 程树也大概听明白了一些，有种吞了只死苍蝇的感觉，是死是活都恶心。从去年到现在这大半年，傅元祁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说明白，偏要挑到今天。事发突然，谁都没有准备，好好的求婚现场变成大型修罗场，真的是够够的了。 “先生，那这边您看怎么办？”大厦的服务员走过来问程树，程树也是一筹莫展，看着大厅的所有陈设全部落地完成，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今晚就放着，明早我找车来把花搬走。”程树知道，整个晚上都被李成瀚包下来了。他来善后，就只有先放到明天。 “好的。那明早9点之前，请您全部带走，我们后面还有其他人预定了。”服务员说完就离开，剩下程树和傅元祁远远站着，两个人都心事重重。 疗养院里，陈汐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眼珠也转了过来，看到身边近在咫尺的简潼。眼泪顿时划过眼角，嘴角困难地稍微牵了一下。 “姐姐，姐姐，你看到我了是吗？”简潼拉起陈汐的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边哭边笑地对陈汐说。 “姐姐，是我，是我。”简潼的鼻涕也流出来，差点滴到陈汐的手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拿出手机来。屏幕上李成瀚的未接来电几十个，简潼拨回去，不等李成瀚问你在哪，就用激动的语气说：“成瀚哥，我姐姐醒了，我姐姐醒了！” 就像是一出大型的人间悲喜剧，大悲大喜接踵而来，不给你喘息的机会，也不提前预告，在某个红绿灯的路口，出现急转弯似的情景转折。空气里是巧克力和玫瑰花的味道，映着一张张幸福洋溢的笑脸十分动人。街头巷尾，星光闪烁，伴随着浪漫的音乐声把节日气氛烘托到极致。红酒杯摇摇晃晃，接吻的男女沉醉其中；高跟鞋滴滴答答，路灯下的裙摆随风翩跹。光影在玻璃窗上倒退，街道在方向盘里前行，在距离心与心最遥远的地方拉扯。 口袋里的大大钻戒，衣服上的红色玫瑰花瓣，还有熏香的衣料，在这个夜晚都显得多余。车后座堆叠的各种礼物盒子，高定的logo，昂贵的包装，被风吹起的后视镜红色飘带，连同李成瀚手上的指环，也成了最没用的奢侈品。脚下的油门踩不出半点好心情，尽管陈汐醒了，可有些事，却永远碎了一地。 陈汐的病房里，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把空间都留给姐妹俩。简潼一直是跪在床边的，等李成瀚进来她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了。 “别动，我来。”李成瀚一个箭步走过去，抱起简潼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蹲在她身边帮她检查膝盖。 “成瀚哥，对不住啊，我遇到点突发状况，又接了个电话，说我姐姐醒了，所以就没去找你。”简潼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个。李成瀚觉得8年前傅启华开的那一枪现在正中了自己的眉心，已经穿过身体，直直向后飞去。 “陈汐醒了你更要爱护自己，你还怀着孕，不能奔波，知道吗？”李成瀚低头，摸着简潼的膝盖，也看到了她右脚坏掉的鞋跟。 “我知道，就是，哎呀，算了，那件事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问问，你认识一个叫傅正初的吗？”简潼殷切的眼神快要把李成瀚烧成灰烬，他不能骗她，他答应过的，以后不再隐瞒不再欺骗。可床上的陈汐一听到傅正初的名字一下子加快了心跳，像是想要说什么似的，手抬起来喉间有低沉的声音发出来，眼睛也瞪得老大。 不等李成瀚回答，简潼偏过去一把握住陈汐的手说：“姐姐，你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问问。” 陈汐的眼眶快要裂开，眼里都是通红的血丝，她用尽全力抓住简潼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嘴一张一翕地想要说些什么。李成瀚眼看着陈汐的心脏检测仪器开始报警，一把拉开了简潼和陈汐的手，然后抓着陈汐的肩膀看着她说：“陈汐，陈汐，看着我，我是李成翰，记得吗？冷静点，我们都在这，我们都在这！”陈汐的眼睛看着李成瀚，慢慢分辨出了他的容貌，也开始冷静下来。她眼里蓄了泪，是高兴的泪水，是久别重逢的泪水，像是在说：“好久不见，伙计！” “伙计，好久不见！”李成瀚放开手，看着除了眼睛哪里都不能动的陈汐说道，也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姐姐，姐姐，你认出来了对？这是成瀚哥，他回来了。”简潼俯下身，摸着陈汐的脸笑里带泪。刚才真是太莽撞了，陈汐刚刚醒过来，所有身体机能都需要时间恢复，肯定是不能受刺激的。 “陈汐，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跟简潼在一起了。”李成瀚用戴指环的手牵起简潼戴指环的手，举起来给陈汐看。陈汐的眼泪又流出来，用一个十分不明显的微笑予以回应。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你躺了很久，快8年了。”李成瀚又说，眼里也是雾气蒙蒙。 “是啊，这么久了，我现在已经工作了，跟成瀚哥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简潼不自觉地用手摸着小腹说道。 “你快点醒过来，我们一家人就算团圆了。”李成瀚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忧伤，说不清道不明，简潼没看他，也就不知道。 第255章 焦灼的心 两个人在病房跟陈汐待了好久，才去找了医生。医生说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恢复，手脚的恢复，身体各项机能的恢复，短期内不要想着能说话，能认识人，能看到能感知就不错了。即便是这样，简潼都很开心了，8年，这8年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熬了这么久，也就不在乎再等上一时半刻。 回去的时候，李成瀚直接抱着简潼从病房出来往车上走。简潼搂着李成瀚的脖子问：“你今天约了什么人？是什么正式的场合？我跟你没赴约没关系吗？”李成瀚停了一步，才看着前方说：“今天是情人节。” “情人节？2月14 ，对哦。不过这是西方的情人节，中国的传统情人节是上元节，那一天相爱的男女互编手环互赠礼物，可以相伴到老。”简潼本来想着，要是李成瀚还没有打算，她就在上元节那天买戒指跟李成瀚说。算不上求婚，就是让李成瀚给戴上，算作仪式就行了。婚礼可以推后或者简单举行，证要先领，不然孩子上不了户口。 “是吗？”李成瀚真不知道。 “对啊，上元节，就元宵节，也没几天了。”今天都是初十了，简潼寻思明天买戒指呢。 “好，我知道了。”李成瀚庆幸，应该还有机会，只是…… “成瀚哥，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简潼看着李成瀚，已经坐在了副驾驶。 “你说。”来了，李成瀚知道她要问什么。 “你今晚约的人是谁啊？”简潼系上安全带，表情很严肃。 “你，只有你，但是我有两个弟弟也来了。”李成瀚没有发动车子，眼睛看着正前方。 “一个叫傅元祁，还有一个呢？”简潼隐隐猜到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巧？ “傅正初。”李成瀚没有犹豫，害怕一犹豫就没了勇气。 “真的是他。”简潼靠在椅背上，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那傅启华就是傅正初的二叔，跟傅元祁是什么关系？”简潼转过头又问。 “是父子，跟傅元祁是父子。”李成瀚还是不敢看简潼。 “什么？！”简潼大惊，她跟傅元祁算得上是朋友，跟他出去玩过还给他做过饭，一起过的中秋…… “简潼，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就在刚才，我来这里之前。”李成瀚这才转过身看着简潼说道。 “我知道，你要是早知道的话今天我不会看到傅正初。”简潼垂头丧气的，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连呼吸都弱了。 “我们先回去，其他事再慢慢说好吗？”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肩膀，像是抓住暗夜精灵的翅膀，稍微不注意，她就会飞走。 “好。”简潼脸上没了任何表情，眼里积起的雾气很浓，像是千年不化的冰雪。李成瀚拉着她的一只手发动了车子，也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温度。 回到家里，李成瀚还是把简潼一路抱上来，然后给她脱下大衣外套放在沙发上自己才去换鞋子。简潼回神，看着李成瀚一身精致的衣服和头发才想起来问：“今天到底什么场合啊？你比周年庆打扮得都好看。” “今天，是情人节，想和你一起过节的。”李成瀚抬头，慢慢向简潼走过来。 “那傅元祁他们也去了，是要干什么？”简潼又问。 “他们，他们……”李成瀚不知道怎么说，坐在简潼面前目光躲闪。 “成瀚哥，我想见一见傅正初，可以吗？”简潼抓着李成瀚的手说道。 “为什么？”李成瀚眉头锁起来，心里又开始矛盾。 “我想问问他，我妈妈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当时傅正初就在警局露过面，吗，没说两句话就走了，简潼又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一直都没有机会问。 “简潼，可以是可以，还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李成瀚看着简潼，心碎像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 “你说。”简潼有了心理准备。 “其实，律所一直以来的神秘股东，就是傅元祁的父亲，傅启华。20多年前，陈幼珍的父亲，我父亲，傅元祁的父亲一起创业，当时的法人代表就是傅启华。8年前，他突然把法人代表让出来给了我父亲，从那时起就到多伦多隐居了。”李成瀚知道，再不说之前的矛盾又会重演，他宁愿简潼现在痛苦，也不愿意再隐瞒她。 简潼呆呆地看着李成瀚，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都开始发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学出来的本领用在了这里。哼！真是讽刺啊！ “简潼，简潼，我是今天才知道的，所以我才来立刻告诉你，你说句话，别吓我。”李成瀚抓着简潼的肩膀，看着对面像是失了魂的人心焦不已。 “成瀚哥，我想见见傅正初。”简潼的眼珠慢慢挪到李成瀚身上，嘴里还是吐出这几个字。 “你现在怀着孕，见可以见，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太过激动，想着点身体，好吗？”李成瀚苦口婆心，他知道不可能阻止见面，但他也不想简潼受到伤害。 “好，我答应你。”简潼摸着肚子，才感觉有了点力量。李成瀚抱过简潼，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流下了眼泪。上天多残忍，好日子才过了几天，现在又来制造坎坷。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好好幸福下去呢？眼看触手可及的东西一下子又变得遥远，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呢？ 简潼又轰轰烈烈地吐了两天，几乎是水米不进，躺在床上翻身都困难。李成瀚干脆不去律所，天天就在家照顾简潼。李夫人也到了，在别墅里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简潼搬过来住。她带了些补品，买了些孕妇的衣服还有鞋子，但没去看简潼，就等着李成瀚在上元节先求婚。 “成瀚哥，我想见傅正初，你让他来一趟行不行？”简潼半靠在床上，抓着李成瀚的手祈求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啊？总要有力气说话才行啊！”李成瀚端着血燕炖的粥，看着简潼一口都吃不下去的样子无奈地说道。 “我是因为心里有事，才会吃不下的，你让他来，我就是想问他一句话，求你了，成瀚哥。”简潼能说出“求”这个字，也是无可奈何，她这几天睡不着吃不下，惦记着这件事又憔悴了不少。 “好，你躺好，起去给他打电话，你问过他之后一定要好好吃饭，要不然又该住院了。”李成瀚说着，把简潼轻轻放回去盖上被子，自己走出卧室关上门，给傅正初打了电话。 “喂，哥。”傅正初这两天也不敢吃不敢睡，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深陷的眼窝和黑黑的眼圈很明显，要是走在海关，估计要拉去做尿检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简潼也都知道了。”李成瀚先说这个，就是不留任何余地。 “哥，我……”傅正初也躺在床上，那天跑了一会儿，肋骨痛得不行，医生就让卧床。 “你身体好些没有？”李成瀚不等他啰嗦又问。 “好些了。”傅正初旁边的傅元祁端着一碗汤，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是踌躇不前。那天回来后他眼睁睁看着傅正初坐立难安，头上像是悬着一把剑，随时可能掉下来。 “你到【兰海川】来一趟，让傅元祁送你过来，简潼有话想问你。”李成瀚走不开，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简潼身边。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要见我？”傅正初的心一下收紧，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了。 “她说，她想问问，她妈妈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所以你还是来一趟，你们当面聊。”李成瀚一定要让傅正初来，不然简潼这个样子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256章 对质 “就，就这个，是？”傅正初是做贼心虚，但其他人其实都不知道，当年是他做的假证，才让简潼的妈妈被判定为全责，还要赔偿傅启华的损失。 “不然呢？”李成瀚反问，听着傅正初那唯唯诺诺的语气都生气。 “那，那我去，我让元祁送我过去。”傅正初放下心来，他也想着简潼肯定是不知道的。 “行，地址傅元祁知道，你们到楼下我去接你，不然你们上不来。”李成瀚舒了口气，感觉这个还算顺利。 “好，好的，哥。”傅正初挂了电话，就跟旁边的傅元祁说了。 “你真要去？”傅元祁坐在床边，把汤也放下了。 “去，去，哥都打电话了，要是不去，应该，不行？”应该更显得做贼心虚？本来没有什么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李成瀚那么精的人，又是律师，怎么会一点都不怀疑？ “你真的能面对简潼吗？”傅元祁看似是问傅正初，其实是在问自己。 “不能面对也要面对的？”傅正初心里没底，但要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那你把这碗汤喝了，咱们走。”傅元祁把床头的汤端过来递到傅正初面前，傅正初犹豫了一下，拿过来一饮而尽。 简潼换好衣服靠在沙发上，头发还是编成辫子放在侧面，盖着一个厚厚的毯子。李成瀚给她一勺一勺地喂燕窝粥，看着她一点一点喝下去，才松了眉头。 傅元祁的电话打过来，李成瀚下去开了电梯。三个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到了门口，傅正初深深吸了口气，跟在李成瀚后面走进去。 “简潼，他们到了。”李成瀚走到沙发边上，傅元祁和傅正初站在一边。简潼抬眼，看到同样长大褪去青涩的傅正初。 “你好，简潼，我是陪着小初来的。”傅元祁客气得很，他也知道，他跟简潼已经隔着一个银河系了。 “坐。”简潼低头，李成瀚就去倒了几杯水。 “我哥说，你有话问我，是？”刚坐下，傅正初就忐忑不安地问道。 “是，我想问问，当时你在场，我妈妈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简潼看着傅正初，也调整好了状态。李成瀚走过来，把茶杯放到傅正初和傅元祁面前，就坐到简潼身边，让简潼能靠着他。 “没有，我站的有点远，不敢过去，所以……”傅正初其实当时在副驾驶，看到一个人影在雨夜被撞到车子后面，也跟着傅启华下车去看，可是血流了好远，雨水冲刷着血肉模糊，他害怕得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爬起不来。 “你站得远？你不是说当时近在眼前，你清清楚楚地看到人行道的灯是红色的，是我妈妈闯了红灯，才导致的交通事故吗？”简潼盯着傅正初，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往事历历在目，她清楚地记得傅正初当时说过的每一个字。李成瀚看着简潼，又看了一眼傅正初，也用探究的目光询问着。 “我是说，我最后离尸，不，离你妈妈远，她被撞到车后面几米，我不敢过去看，所以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说什么。”傅正初来之前是做好准备的，可被他们一看，又开始心虚起来。 简潼听完低下头，默默地开始流泪。8年了，那个夏夜总是在梦里反复，大雨倾盆地抹不去痛苦的记忆。简潼此刻所有的不甘心也甘心了，如今见到傅正初，才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谢谢你走这一趟，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这个，可惜我找不到你。”简潼抬头，看着傅正初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 “不，不客气，我不知道你找过我，我也不知道你想问这个，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躲着不见你。”傅正初低着头，看起来就是在想事情。 “傅元祁，到三天前我才知道，傅启华是你爸爸。他当年撞死了我妈妈，虽然是我妈妈全责，但我永远失去了母亲，我跟你没办法做朋友了。”简潼看着傅元祁，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简潼，我……”傅元祁抬头，看着简潼也说不出什么来，内心的纠结到了一定程度，快要把他捏碎了。他记得，简潼帮他写方案，中秋节的时候来蹭饭，夏天一起去水上乐园……他都记得，还有那次的偶遇，在小小的诊所里，在上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偶遇…… “成瀚哥，我不能再待在【理衡】了，我要辞职。”简潼抬手，把脸上的眼泪擦掉，又转过头来看着李成瀚说道。 “辞职？你，你先养好身体好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身体，下巴抵在简潼的头上轻声劝慰。 “不了，我没办法再待在【理衡】，我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去哪里，还有我姐姐也醒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照顾她。”简潼已经想好了，她不可能再待在【理衡】，给傅启华卖命赚钱。 “你姐姐？陈汐？她怎么了？”傅正初还记得陈汐，准确来说，他一直记得这两姐妹。 “安葬我妈妈回来的路上，我们出了车祸，她为了救我，被撞成了植物人，就在我跟你碰面那天才醒。”简潼看着傅正初慢慢说道。她没力气了，好几天吃不下东西，现在又费劲撑着身体，已经感觉是强弩之末。 “那你呢？”不等傅正初从震惊中缓过来，傅元祁就开口问道。 “我被撞伤了腰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爬起来。”简潼看着傅元祁，说出了一直没告诉过他的事。傅元祁和傅正初缓缓相视看了彼此一眼，都在无比惊讶和内疚中说不出话。 “哥，你那年吵着要回国，跟这件事有关吗？”过了好久，傅元祁才抬头问李成瀚。 “对，那年是简潼高考刚结束，我联系不上她们很着急。”李成瀚说完，简潼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再次勾起那段时间的回忆。 “你现在，都好了？”傅元祁看着简潼问道。在宽松的黑色粗线毛衣里，简潼看起来快要没了。 “好了，早就好了。”身体的伤早就好了，可是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才会好。 时至今日，所有的话说开，所有人也都知道。往事不堪回首，再看只剩泪两行。简潼已经问到了想问的问题，尽管没有答案，也算是能放下了。 “简潼，我一直想说一句‘对不起’，事发当时我太胆怯了，不敢面对你。去年我到律所报到的第一天看到你，我就开始逃避，直到前两天实在避无可避，我才提起勇气来面对。”只有傅正初自己知道，18岁刚刚成年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那么惨烈的车祸场面，对他来说刺激有多大。很多个夜晚，他在噩梦里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一次次惊醒后不敢睡去，一次次挣扎又恐慌……到了今天，晚到8年的抱歉实在无足轻重，可他心里总能好受一些。 “不用了，这句话没什么用，不然世界上也不会有我们这个职业的存在。”简潼的心渐渐平复了些，说话也有了点力气，顿了一下，她又问傅元祁：“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简潼，我是，是去年，小初跟你遇到之后，他告诉我的。”傅元祁不敢看简潼的眼睛，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已经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所以你对着我像朋友那样，来这吃饭，让我帮你写方案，送我你健身房的会员卡，是什么样的心态呢？”简潼一句一句拉扯出来曾经皮开肉绽的伤口，它们没有在时间里慢慢愈合，反而愈发鲜血淋漓。 “简潼，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傅元祁抬头，在跟简潼眼神的短暂碰撞后又低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好，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两位公子，请回。”简潼的讽刺就像切实的一根刺，在傅元祁和傅正初心里狠狠扎了进来。公子？算哪门子公子？！ 第257章 爱是传递 傅元祁和傅正初走后，李成瀚又弄了点吃的来。简潼勉强吃了几口睡下，李成瀚从卧室里走出来给李夫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在家吗？”李成瀚问。 “在，有什么事吗？需要我过去？”李夫人随时准备动身。 “不是，我有事跟你说。”李成瀚坐在沙发上，也是想了很久。 “你说。”李夫人觉得李成瀚的语气有点怪，就放下手上的东西坐下来听。 “简潼的姐姐最近醒了。”李成瀚决定先说这件事。 “好事啊，那简潼应该很开心啊，她最近身体怎么样？能吃下东西吗？”李夫人比较关心这个。 “勉强能吃一点，从她孕反到现在她好像瘦了很多，本来她就有低血糖，现在还贫血，补不起来我也着急。”李成瀚的确担心，还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那你也得赶快把那件事提上日程，女孩子嘴上不说肯定很介意的。”李夫人是催促李成瀚赶紧求婚。 “所以我想，不放在外面了，就在家里，你在，我在就行了。”李成瀚担心夜长梦多，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 “好，好，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李夫人眉开眼笑，如今不但有了儿媳，还有了孙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下午去定花，上次买好的东西也在车上，再请人来把家里布置一下就好了。”李成瀚的意思是放在【丽景华庭】，这样也方便。 “好，那你戒指买了吗？”李夫人都忘了问。 “在我口袋里，随时可以拿出来。”手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李成瀚这会儿才有了点笑容。 “好，那你去订花，我来帮忙布置。”李夫人喜笑颜开地说道。 “好。”李成瀚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把戒指拿出来看一看，简潼举着电话从卧室里冲出来，吓得李成瀚立刻松了手。 “成瀚哥，走，我们去疗养院。”简潼拉着李成瀚就往外走，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等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李成瀚拉住简潼的胳膊问。 “我姐姐她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医生理解不了，叫我赶紧去。”简潼走到门口了，回头看着李成瀚焦急地说道。 “好，我去拿外套，你在这换好鞋子等我。”李成瀚说完就去卧室里拿了两个人的大衣出来，牵着简潼的手往外走。 简潼确实好些了，就是因为有心事才吃不下睡不着，如今心结也算解开来，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些气色。她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李成瀚暗暗松了口气，想着明天一定要把仪式举行得漂漂亮亮的，给简潼留下美好回忆。 车子开到疗养院的停车场，简潼下车就跑，李成瀚一把拉住她，牵着她的手控制着步伐的节奏。 “不着急，都到这了。”李成翰边走边说。 “嗯。”简潼按着自己的心口，也放慢了脚下的速度。 病房里，陈汐的心率监测仪都撤走，已经可以吃些流食和自主喝水。她的手还不是很灵活，只有眼珠可以随处看，脖子也能很小幅度地动一动。 “姐姐，我来了，你说。”简潼俯下身，抓着陈汐的手把耳朵贴了上去。 “简潼，你姐姐还说不了话。”医生站在一边提醒，简潼才直起身站好。 “那怎么办？她想表达什么？”简潼着急，恨不得找个东西去识别陈汐的脑电波。 “你先别急，我们也在想办法，用图片或者文字的方式给她看，通过眨眼应该能大致猜到，还有就是你们至亲血缘之间的默契了。”医生说完，就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绘画窗口，让简潼自己画。 “好，我试试。”简潼拿过来，坐在床边看着陈汐。医生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别着急，慢慢来，陈汐她才刚刚恢复，很多东西还需要时间。”李成瀚站在简潼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 “嗯。”简潼点点头，不知道从何下手。 陈汐缓慢地转了下脖子，微微侧眼看着，然后食指稍微动了下，指着简潼手上的平板。简潼赶紧把平板递过去，陈汐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挪到板面上，扭扭歪歪地画了一些线条。简潼屏住呼吸，努力想要从陈汐的手下获取信息，可平板上渐渐被各种线条填满，简潼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她回头看看李成瀚，李成瀚也是蹙着眉摇摇头。 “别急，慢慢来。”李成瀚握了握简潼的肩膀安慰道，简潼就点点头。 在医院待了很久，想了各种办法，到最后简潼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李成瀚眼看简潼一点一点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心，只好买了些吃的喝的过来，一边喂给专注的简潼，一边看着病床上的陈汐。 日暮西沉，简潼趴在陈汐身边睡着了。李成瀚打了个电话进来，看到陈汐在对着自己微笑。他走到另一边俯身到陈汐耳边，告诉她明天要求婚的事，陈汐的眼里从惊喜到感动，慢慢溢出了泪水。李成瀚拍拍陈汐的手背，也低下头默默看了简潼一眼。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就这样下去，陈汐会好转，简潼会顺利生下孩子，然后明年考下资格证去做她想做的事，以后一家人在一起，就只需要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就好了。李成瀚规划着美好未来，想起了简潼想要买下来的老宅，估计已经开始动工重新装修了，明天或者后天去看看，要是开始了，那夏天之前就能让陈汐住进去。 晚上8点多李成瀚才带着简潼往回走。简潼已经开始强烈地嗜睡，孕反在今天下半天开始好了一些。大概是心结解开了，情绪影响生理，等情绪好转，身体的不适也慢慢消退了一些。 “简潼，我妈妈回国了，明天是上元灯节，我们一起回去过节好不好？”李成瀚开着车，想到明天的计划，此时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早说？”简潼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到李成瀚说道这个消息就清醒了些。 “就这两天的事，你不是一直不太舒服吗，我就没提，想着明天过节，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最好。”李成瀚的心里都开出花了，面上还是比较镇定。 “好，那我明早早点起来，准备一下。”简潼打算早起置办点些东西，过节嘛，总要吃顿丰盛的晚餐。 “你准备什么？指挥我就好了。”李成瀚知道，只要过节，简潼一定会大操大办，要有剩的，有鸡有鱼，图个吉庆。 “那我们一起，我好像有段日子没跟你逛超市了。”从身体不舒服到现在，基本上都是李成瀚在买东西回来，简潼自己偶尔在外卖软件上买些东西，超市的确是有段时间没去过了。 “好，你负责挑，我负责捡，要是人多，你就坐在购物车里，用嘴指挥我就好了。”手上的方向盘一转，已经到了【兰海川】的地下车库。 “好。”简潼笑着点点头，跟李成瀚一起下了车。 冷风突然从通道口灌进来，扑到身上着实很刺骨。李成瀚走过来，拉起大衣一把包住了简潼，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走。”李成瀚看着简潼温柔地说道。 “好。”简潼抬头，眼里是繁星满天。 很多个从前，她幻想过被人守护，被人疼爱，在盛夏时一起骑车兜风，在寒冬时互相取暖。可后来不敢想了，自己并不富有，甚至寒酸，没有什么可给予的，即使有人愿意靠近，那很快也会厌倦这种永无明日的生活。直到这个人出现了，从一开始就付出了所有的温柔和体谅，帮助自己，爱护自己，无论是事业和感情，都向自己先伸了手。也许真的只有这样一个人，源源不断地往干涸的水池里蓄上水，才会有一天迸发出强烈地爱意，在山花烂漫处涌动着无限活力。的确，人生在世，有人相伴，有人看花开花落，有人携手相依，不再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才会有意义。 第258章 求婚 上元灯节是中国传统节日，现在已经演变成简单的“元宵节”，这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吃汤圆挂灯笼，上街的时候提着灯猜字谜，是比较传统的节日项目。 李成瀚早早起来，带着简潼去逛超市，另一边安排了活动公司去把家里布置了一通。正式的求婚仪式定在中午11点，这样还能一起吃个午饭，晚上就去街上看灯会，编手环。 “今天天气不错，中午还可以出门逛逛。”简潼穿着一件浅杏色的宽松麻花毛衣，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毛呢九分裤，戴着一顶白色毛线帽子，觉得有点热，杏色的大衣就放在购物车上，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一边跟李成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是啊，天气好了，你气色也好多了，想逛街随时都可以去。”李成瀚看着简潼今天微微泛红的脸，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晚上我们跟伯母一起，我记得这几天中心广场上好像有活动，就是那种花灯节，像电视里一样。”简潼想起，前两天好像看到本地的传媒号上宣传过，参与的人还不少呢，还有穿汉服的小姐姐们。 “好啊，晚上去。”估计现在简潼说要天上的星星，李成瀚此刻都会想办法去摘下来。只要简潼开心健康，平平安安的，不管怎么样都好说。 正说着话，李成瀚的手机响了，是李夫人打过来的，李成瀚背过身，走到能看到简潼的地方停下来，假装找个安静的地方接起来，简潼就留在原地继续选东西。 “妈，怎么样了？”李成瀚知道，活动公司已经去了家里。 “你不操心，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等会儿还有摄影师来，妈妈都给你准备好了。”李夫人也难掩激动的心情，她也是发自内心替儿子替简潼感到高兴。 “好，我们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你看着点时间，让他们动作快点。”李成瀚虽然放心，但也着急，简潼起的早，这会儿也才9点多。 “放心，这边场地都好了，等会儿把投影装上，一切准备就绪。”李夫人胸有成竹，李成瀚也就安心了些。这次没有请其他人，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简单又隆重地举行求婚仪式，有见证，有回忆。 转身放下手机，李成瀚看着简潼专心的样子不觉间笑得很幸福。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此去经年，以后就是两个人执手看世界了。 “成瀚哥，你来帮我把上面那个取下来。”简潼突然回头，看着一脸傻笑的李成瀚说道。 “噢，好，来了。”李成瀚随即动脚，走到简潼身边的货架上取下了一瓶调料。 “高个子就是好。”简潼感叹了一句。自己本来就矮，现在怀孕了不能穿高跟鞋，站在李成瀚身边就更矮了。 “怎么？羡慕了？”李成瀚把调料瓶放在购物车里，看着简潼开始调侃。 “是啊，羡慕得不得了。你到底多高啊？”简潼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李成瀚问。 “嗯~我看看，也许1米8多一点？”李成瀚净身高181，冬天的鞋子底子厚，估计184左右了。 “我才1米64。”简潼失落，脚上的平底短靴没有撑出一点身高。 “够了，刚好，我的下巴可以放在你头上，这是最好的身高差，知道吗？”李成瀚现在不管简潼说什么，他都只会说好话。 “够什么呀？我要是能长到168，接近170 就好了。”简潼看着旁边的东西若有所思，她记得初中的时候还喜欢打篮球呢，但身体素质不太行，体育队就没选上。要是那时候打篮球的话，也许还能再长一点。 “要那么高干什么？现在就正好。”李成瀚牵起简潼的手往前走，嘴角噙着的笑意很浓。 “我这辈子是不想了，以后我的孩子长高一些就好了。”简潼摸着小腹，此刻的心里也是满满的幸福。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她先是不敢相信，然后是怀疑，最后才慢慢体会到了幸福。是的，最真挚，最热烈的幸福感，一点一点涌现出来，直到填满了整颗心。 李成瀚侧头，看着低头幸福微笑的简潼，看到了她脸上母性的光辉。 过节的时候超市人很多，李成瀚推着购物车，把简潼护在怀里小心往前走，过了半个小时才被人流推到收银台。结完账出来，李成瀚一看，现在都10点40多，就赶紧提着两个大袋子带着简潼往家走。 “这次这么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丽景华庭】的院子里都挂上了彩色的灯笼，简潼看着这些灯笼，拉着李成瀚的衣袖说道。 “怎么没有？这么大个礼物，这么好的礼物，我妈一定会很开心的。”李成瀚看着简潼的肚子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你告诉伯母了？”简潼摸着肚子皱眉。 “嗯，这么好的事，当然要早点告诉她。”李成瀚笑着点点头。 “可是6”简潼有点为难，未婚先孕，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啊。也不是说有多封建，而是，李成瀚的爸爸本来就不同意，这下就更难看了。 “你别想太多，该你得的，一样都不会少，不过是步骤有些不同。”眼看着快要到家门口，李成瀚抑制着心里的激动，看着简潼的眼睛都在放光。 “啊？什么啊？”简潼隐隐也在猜测，李成瀚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走。”李成瀚快速转身，三两步往前走着，很快就把简潼甩在了十几米远的身后。 李夫人用纱幔把鲜花都盖起来，就等着简潼进门再掀开，还有一面墙的投影仪投出来的是两个人的照片。堆满一面墙的礼物盒子里有李成瀚送的，也有李夫人给准备的，不过都是些平常用的东西，最贵重的等下李夫人要亲自递到简潼的手上。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李夫人“砰砰”直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李成瀚提着东西进门，迅速放到了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拉上了餐客厅所有窗户的帘子。简潼踏进门口的一瞬间，房间里亮起闪烁的星星灯，还有一个大大的彩色灯球悬在中间，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声，正面墙上开始播放简潼和李成瀚两个人的幻灯片。鲜花上纱幔揭开，新鲜的花香蔓延，还有那么多的礼物盒子，彰显着目标对象的重要性。 简潼看着屋子里的变化，还有墙上的照片，闻着满是花香，心里的感动溢于言表。她知道，李成瀚在用这样的仪式宣告，宣告两个人修成正果，宣告从此以后一家人团团圆圆要永远在一起。 照片上是从小时候开始，院子里的嬉笑打闹到学生时代的勾肩搭背，然后是重逢后的每一个回忆。从夏日里的同出同进到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再到冬日里周年庆典上的遥遥相望，还有澳门一行的亲密无间简潼不知道，原来李成瀚悄悄记录了这么多时光。再看看周围的布置，层层叠叠的各种鲜花，还有五彩斑斓的灯光，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盒，连沙发上都是彩金纸铺满的灿烂。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夫人站在楼梯口，李成瀚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从房间里走出来，缓缓来到简潼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子打开来，目光盈盈地沉声问道：“请问简潼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简潼从看照片开始就已经热泪盈眶，在看到李成瀚单膝跪地的那一刻，眼泪更是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很惊讶，虽然也有想过至少要有个仪式，却没想到是这么隆重。一时紧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点头。李成瀚的热泪也涌出来模糊了双眼，可成功近在眼前，他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还是颤抖地拿出戒指给简潼戴在中指上，然后站起来紧紧抱住了简潼。 第259章 早做打算 得偿所愿的美好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一路走来的两个人虽然没有谈太长时间，但从小就认识，也算知根知底。而且简潼性格好，有上进心，贤惠还善解人意，外表更是不用说，所以李成瀚甚至在想，简潼这样的女孩子，也许任何一个男人跟她相处久了都会动心，所以要是自己不主动，说不定以后简潼就被别人追走了。幸好，幸好上天垂怜，幸好自己抓住了机会，要不然以后肯定是要后悔的。想着这些，李成瀚闭着眼睛抱着简潼，久久不愿松开，直到李夫人在旁边拍手祝贺。 “成瀚哥，你，你先松开。”简潼看到李夫人也在场，这样下去有点不太好，就推着李成瀚让他放手。 “不，我要多抱一会儿。”虽然抱过简潼无数次，可每次抱在怀里李成瀚都还是舍不得松开，这种感觉太好了，他太贪恋了，以至于去年冬天有段时间都不想上班。 “等会儿再抱好不好，伯母还在呢。”简潼小声嘟囔着，李成瀚这才慢慢放开了手。李夫人走过来，牵起简潼的手有点嗔怪地说：“还叫伯母呢？该改口了？” “啊？”简潼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还有泪痕。李成瀚宠溺地帮她擦掉，也帮腔说道：“是该改口了，不过不勉强，你想叫的时候就叫妈。”听到李成瀚，简潼这才明白过来。她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点了点，叫出的那句“妈”还是很艰难。 “不勉强不勉强，你想什么时候叫都可以。”李夫人也知道，简潼的妈妈虽然走了有几年了，可再次提到这个字，心里肯定还是会难过。 “都坐，今天还是过节呢，站着干什么？”李成瀚拉着简潼和李夫人坐到沙发上，自己把那束玫瑰花放到茶几上才坐回简潼身边。 李夫人从茶几下面拿出几个礼盒，先打开了一个绿色的丝绒盒子递到简潼面前说：“这一套是绿宝石的头面，是我的婆婆，也就是小成的奶奶送给我的，让我交到以后的儿媳妇手里，现在就给你保管了，你喜欢就自己戴，不喜欢可以放在那，以后交到你的儿媳或者女儿手里。” 简潼愣住，她没见过这些，也不懂珠宝，所以看着这一套首饰有些不知所措。李成瀚笑笑，替她接过来盖上盖子收好。 “这一套是翡翠的，跟上次送你的镯子是一套，耳环款式有些旧了，不过可以配旗袍。还有簪子也是，上面的步摇是点翠。”李夫人又打开第二套来，也不看简潼，自顾自地介绍道。李成瀚还是接过来放好，简潼都没有机会干点什么，好像是个流水线任务，她只需要用眼睛扫描一下，东西就进入下一个步骤。 “这一套是钻石，你看看这款式你喜不喜欢。”李夫人的最后一套拿出来的是粉钻，粉钻的项链、手链、脚链和耳环，就是没有戒指，因为戒指应该由李成瀚买。 “这么多？”简潼觉得自己逛商场都没看过这么多珠宝，何况是在家里。 “我听说你喜欢黄金，就是黄金我还没准备，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红包，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李夫人说着拿出一个小点的方盒子递过来，里面应该装的都是现金。 “这？不用了，已经有这么多了。”简潼推拒着十分为难，这样的礼数已经算是很重的了。 “妈给你你就拿着，不用什么不用，你自己看到喜欢的就直接买下来。”李成瀚一把接过来，又放在自己的身后。 “对，都拿着，还有那边的盒子里，是我给你定的几套礼服，按照小成给我的尺寸，然后放大了一公分，你们要是举行典礼的话先挑喜欢的穿。”李夫人指着靠墙的那一排礼盒说道。 “对了，典礼，我想订婚仪式看在哪里办，还有结婚的仪式，是等孩子出生再办，还是最近就办了，我总考虑你身体受不住，要是举办婚礼肯定有的累。还有婚纱照，你看你最近能不能拍，不行的话还是等孩子出生一起？”李成瀚揽着简潼的肩膀柔声问道。 原来他早就想过了，简潼一直以为李成瀚对这些事情木讷不敏感，所以根本没想这些，看来已经是盘算得差不多才会有今天这个求婚仪式的。 “你，都打算好了？”简潼的眼睛又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不不不，我就是问你的意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李成瀚以为简潼是在怪他自作主张，所以赶紧解释道。 “订婚可以就我们一家人，结婚可不行啊，你爸爸那边，我这边，亲戚朋友同事，要筹备，要邀请，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所以结婚典礼你们往后推一推，先订婚，然后领证，等明年小潼生了孩子咱们再举办都行。”李夫人的打算也是经过诸多考虑的，关键是那个老顽固，现在还不知道简潼怀孕了，要是知道了估计还得别扭几天才会同意。不过他肯定是会同意的，李家，对血脉，对子嗣的看重不是一星半点，族里还有那么多叔伯亲戚，他们也会鼎力支持这个决定。 “也好，你觉得呢？”李成瀚问简潼，再怎么说也要她的意见。 “嗯，好。”简潼笑着点点头，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虽然这是大事，可自己身边已经没什么可以询问的长辈了，有人已经打算好，自己只要按部就班，这种坐享其成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好，那就这么说，你们订婚的典礼就放在下周行不行？我先给你爸爸打电话。”李夫人也高兴得很，这件事提前提上日程，估计除了李成瀚，再没有人比她更高兴了。 “下周？会不会太仓促？”李成瀚抬头，心里也在打转。 “不仓促，简潼还要穿礼服呢，越快越好。”李夫人的意思是害怕后面月份大了简潼显怀，再举办典礼她自己会觉得不好看。 “就我们一家人嘛，简简单单的就好，下周来得及。”简潼看着李成瀚殷切地说道。趁自己身子不重，趁目前还看不出来，赶紧办了才最好。 “好，听你的。”李成瀚摸着简潼的头发，笑得十分得意。他要有妻子了，还有孩子，以后也是人生赢家，在众多同事同学里面，也能炫耀自己的家人了。最重要的是，他多年的夙愿达成，不仅伉俪情深还有儿女绕膝，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中午的时候李成瀚叫来家政公司帮忙收拾，除了鲜花，其他东西全部弄走。然后请了个厨娘来帮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饭。简潼在楼上和李夫人看小朋友的房间，里面已经被各种婴儿用品摆满。 “你看看缺什么就让小成去买，你就在家里指挥就好了。”李夫人笑着看着手里扶着婴儿车围栏的简潼说道。 “好，谢谢您！”简潼抬头，体会到了“养儿方知父母恩”。 “客气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李夫人拉着简潼坐下，握着她的手低头仔细地看。 “小潼，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跟我们成为一家人。”李夫人眼里含着泪，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您不要这么说，是我该谢谢您，谢谢成瀚哥，是你们选了我做家人。”简潼不知道，李成瀚在婚恋市场上根本不流通，最终的结局要么是联姻，要么是海王，不可能轮到她目前这个阶层来。但她很清楚，两家的社会阶级还是差很多的，如果不是李成翰坚定地选择她，他们两个可能……没有未来。 第260章 花灯会 “不，你不知道，我说谢谢是因为我了解小成。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工作很忙，一边要上班，一边要打理一些家族的产业，对他的关心很少很少。”李夫人陷入了回忆的沉思，目光变得悠远而又伤感。“后来我们搬到了这里，小成的爸爸开始创业，我也作为他的副手开始东奔西走，还兼顾着家里的生意。很多时候，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他，久而久之，他就变得自闭，不爱说话，对我们很冷漠。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那时候他爸爸的事业刚起步，家里的生意如日中天，我没有办法放手。”李夫人低头，一颗晶莹的泪珠砸下来，简潼赶紧掏出纸巾给她擦。 “后来他遇到了你们，肉眼可见地活泼了好多，那些年你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玩，其实我都知道。”李夫人抬头，感激地看着简潼。“再后来他去国外留学，你们分开了几年，然后你们又失联了，他闹着要回来，跟他爸爸吵得很凶。只是因为学业没完成，加上他爸爸制造了好多阻力，所以直到前年他才回国。小成的性格在跟你们失联后又变得阴郁起来，变成小时候那样不苟言笑不爱说话，他甚至搬出了我们住的别墅，在学校旁边租房子住。那几年逢年过节我都没见过他，他也就是发条短信给我，不理他爸爸，我知道他心里是怨我们的。”李夫人的经历其实就是现在大多职场女性的经历，家庭和事业两难全，最后选择了事业，愧对孩子。 “不会的，现在都好了，一家人都会在一起的。”简潼柔声安慰着李夫人，她也知道女人的难处。就比如她现在，想要婚姻，就得放缓事业的脚步；想要事业，就不能这么早结婚。 “是啊，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给我打电话。去年他生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就知道，是你了，就是你没错，所以我一直关注着你们两个人的进程，希望早一天把你娶进门，他开心，你幸福，这就是最好的了。”李夫人想起，常年没什么联系的儿子客气又疏离地发了个问候，然后想起这件事心血来潮地多说了一句，才有现在这般母慈子孝的局面。 “去年生日？”简潼想起，那时候李成瀚在医院做手术啊，那时候他就？ “对啊。”李夫人看简潼的表情就知道，简潼肯定不知道，李成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后来他说他表白了，再后来我看到你们的新闻，我是打心眼里高兴。”李夫人看到的是李成瀚去年因为丁董那个案子而声名大噪，媒体拍到的照片。 “原来他都告诉您了。”简潼低头，有些羡慕。她没有任何人可以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 “是我要问的，每隔一段时间我就问问，我鼓励他早点说出口，不要留有遗憾。”李夫人赶紧解释道，她怕简潼以为李成瀚是个妈宝男。其实李成瀚非常独立，要不是因为简潼，他跟家里的关系还是很冷淡。 “嗯。”简潼努力控制着表情，她实在太想妈妈了，如果这个时候妈妈还在该多好，两个妈妈坐在一起谈论儿女的婚事，还有姐姐，姐姐可以帮着选礼服，看婚纱照。 “你们以后都是我的孩子，还有你肚子里的。噢，对了，你是不是害口？我听小成说，你前几天吃什么吐什么。”李夫人赶紧转了话题，生怕惹简潼伤心。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这么大。”简潼想问问的，可又不知道问谁。 “每个人体质不同，你害口严重更要吃东西，你这么瘦，还吐得厉害，身体肯定扛不住的。”李夫人关切地说道。 “我也想啊，这几天还好些了，前几天喝水都不行，还是去医院挂了葡萄糖的。”简潼前几天受了伤，住院的事情就没提。 “我给你找找食谱，然后这边请个阿姨，你想吃什么让她给你做。白天你就在这待着，下午小成下班，过来吃个晚饭你们再回去，这样你们既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他去上班也没有后顾之忧，你看好不好？”李夫人的意思是自己照看她，可又担心简潼会不自在，所以请人照顾。 “您考虑得好周全。”简潼不由地感叹道。 “都要做奶奶了，还不得多想想？”李夫人开了个玩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李成瀚刚好上楼，推门看到一屋子的婴儿用品也是惊讶了一瞬：“哇，这么多？”他还没进来看过，自然不知道。 “是啊，我早点准备，你们也就轻松些。”李夫人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 “嗯，不错，这种事我确实做不好，还得妈帮我操心。”李成瀚走过来，半蹲在坐在床边的二人面前说道。 “为人父母，以后要操的心还多呢！”李夫人说完，看着李成瀚的笑容慢慢僵住。是啊，自己都没操什么心，哪有资格教育孩子？ “那个，饭是做好了是？”简潼适时地开口，把话题转移了。 “对啊，走，下去吃饭，吃完晚上我们去逛灯会。”李成瀚整理出一个笑容，拉起简潼的手看着李夫人说道。 “好，走。”李夫人站起来，抬手示意，让李成瀚和简潼走前面。 三人下楼吃饭，桌上的都是淮扬菜。简潼有点吃不惯，李成瀚就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 “你尝尝这个。”李成瀚把碗放在简潼手边说道。 “这是？酸梅汤？”简潼凑过去闻了闻，然后惊喜地抬头问。 “嗯，你尝尝。”李成瀚拿起筷子，给简潼夹了点青菜。简潼端起碗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 “嗯，好喝。”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跳跃，点亮的不是眼前人，而是一整个世界。 “还有很多，你想喝随时都有。这菜如果你吃不惯，明天我让人做别的。”李成瀚看着满桌的清淡口味，是觉得不太有胃口。 “是有点，味道有点淡。”简潼放下碗，嘴边挂着一点酸梅汁。 “那你想吃辣的还是酸的？”李夫人端着碗，吃了口鱼问道。 “都行，酸辣的都行。”简潼想了想，还真不挑，就是味道重一些就好。 “那明天咱们吃川菜。”李成瀚也端起碗吃了起来，简潼就笑着点点头。 饭后，李成瀚本来要带着李夫人一起去逛灯会的，可李夫人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就自己在家里待着。 中心广场上已经是锣鼓喧天，游龙戏凤。各色花灯琳琅满目地挂在树梢，还有专门猜灯谜的区域。简潼拉着李成瀚，目不暇接得到处看，一双眼睛都不够用。 “你慢点。”李成瀚时不时把简潼的手往回轻轻拽一拽，看着她手上6克拉的新钻戒也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你快看啊，你喜欢哪一盏我送给你。”简潼双手拉着李成瀚的手，仰头看着他催促道。 “送我？为什么是送我？不是我送你？”李成瀚好笑地问道。 “因为你今天送了我好多好多东西，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所以你选一盏花灯，什么样的都行，我送给你，当做回礼。”简潼知道，上好的纯手工艺的花灯还是值钱的，有的人会当做艺术品收藏。 “是我求婚，所以我准备礼物是应该的。”李成瀚捧着简潼的脸宠溺十足地说道。 “那我也应该回礼啊。”简潼抓着李成瀚的手认真地说道。 “那你要这么算，新年礼物我都没给你准备，我又该回什么礼呢？”李成瀚还记得，那套衣服和手表，简潼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那你给我买个糖葫芦，要那种一根棍子上插着游街走巷卖的那种，不要商场里的。”简潼想了下，狡黠的目光像只小狐狸。 “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李成瀚知道，现在这种的少之又少了。 “所以啊，要是没有难度，还算什么礼物？”简潼搂着李成瀚的脖子轻轻踮脚说道。 “那我们先转转，要是遇到了就买，没遇到我就开车去给你找，保证今晚找到。”李成瀚抱着简潼的腰，又不敢使劲，只能就这样圈着她。 “好。”简潼用额头蹭了蹭李成瀚的下巴，这才拉着手继续往前逛。 第261章 阴谋的味道 灯会的男男女女基本上都是情侣，也有一家人出来看灯的，大多都是成群结队，很少有形单影只。简潼很庆幸，自己要是还是一个人，像去年一样，干脆就不出门了。噢，不对，去年可没有功夫抬头看，她还在快餐店里值班呢。 猜字谜的地方人越来越多，李成瀚怕挤着简潼，就没过去看，是逛到了广场后面一处表演的地方才停下。今天有非遗节目打铁花，就是烧得滚烫的铁水用巧劲儿抡起来，在空中会像烟花一样绽放。简潼很有兴趣，就抓着李成瀚的手臂兴奋地等待。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但有了求婚仪式，还定下了结婚的所有事宜。虽然有些需要缓一缓，可至少有个计划了。马上要为人妻子为人母，简潼还有些不适应。 铁花的花火四溅，很快打断了简潼的天外神游。她抬头，看着空中盛放开来的花火异常激动。一是激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二是激动自己今生有了牵绊和依靠，不但有了丈夫，还多了一个血脉至亲。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它给了自己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磨难，也在其他地方进行了补偿。 二月的风已经不再刺骨，刚好今天又是晴天，所以即便站在空旷的地方也不觉得冷。李成瀚此时的一颗心在蜜里泡着，所有的感官退化，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甜蜜。手里的温热触感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喜悦，从指尖蔓延到胸口，连跳动的节奏都变欢快了。人生应该圆满了？在没有任何遗憾和不甘了？曾经渴望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景象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愿望已成真，接下来就剩下幸福地过日子了？！ 大洋彼岸的另一边，七爷手底下的一位小哥着急忙慌地进了别墅，匆匆走到七爷身边耳语了一句，七爷顿时变了脸色：“什么？！” “七爷，那个女人醒了，千真万确。”由于太过紧张和激动，小哥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嘴唇上也退了颜色，只剩下苍白一片。 “什么时候的事？”七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启华，慢慢退到走廊后面压低声音问道。 “就前两天，上周末的事。”小哥低着头，整个人也藏在走廊的阴影里，说话的声音隐隐还在发抖。 “那怎么现在才说？”七爷抬眸，一改往日笑容和气的样子，眼神里的愤怒与狠戾已跃然而出。 “老宅的兄弟也是无意识知道的，刚给我打了电话，并非有意隐瞒。”小哥毕恭毕敬，虽然手上沾过血，但在七爷面前，所有人都还是小弟。 “你回去、、、算了，我亲自走一趟，你跟我一起，跟老宅的人说，调几个精明点的过来，等我发话。”七爷抬手放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花园已然整理好了情绪。 “是，七爷，那我现在订票，您看什么时候动身？”小哥微微抬头，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还用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七爷转头，一双凌厉的眸子发出精光，似乎要把小哥刺穿。 “是，是，我马上去安排。”小哥弯腰鞠躬，连连应了两声。七爷点头挥手，等小哥走远了自己才从走廊出来，往傅启华的方向走过去。 “老爷，我有事同您说。”七爷脸上又是一副和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疾言厉色的人从没出现过。 “怎么了？”傅启华摘下眼镜，从书桌上抬起头来。 “国内的老宅遭了贼，东西虽没损失什么，就是把一些物件损坏了。看宅子的报了警，现在人家让去做个笔录，看看损失了多少。老爷您自然是不用因为这点小事回去一趟的，我回去就行，少则10天，多则半个月就回来了。”七爷微微俯身，凑到傅启华的耳边说道。 “进了贼？”傅启华蹙眉。 “是啊，老爷，索幸没有遗失什么，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七爷宽慰道。 “行，你快去快回。”傅启华会不适应，七爷知道怎么给他泡茶，知道每天早上起来要上香，知道他吃什么，知道他的喜好和习惯，要是他回去久了自己可能会不适应。 “老爷放心，您的一应习惯我会交代好的，我也会尽快回来。”七爷很了解傅启华，有时候甚至比他儿子都了解他。 “那你去。”傅启华笑了，扬扬手靠在了椅背上。 “是，老爷。”七爷笑容更盛，鞠了个躬打算往外走，又被傅启华叫住。 “怎么了老爷？”七爷转身，站在书桌前问道。 “你儿子小杰今年大几了？”傅启华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这件事。 “大二，老爷。”七爷也摸不着头脑。 “刚好你这次回去，跟你儿子也见见面，吃顿饭。这个红包你拿去，就当是给他的零花钱。”傅启华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来，递到七爷面前。 “老爷，犬子的生活费都是您给的，你不用这么客气了。”七爷笑着推辞道。 “按说都是做父亲的，应该要多为孩子想想，可我这个败家子我是指望不上了，再为他着想都是惘然。你不一样，你儿子听话懂事学习好，以后会有个好前途的。这个就当是我这个做伯伯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给他买点东西也行。”傅启华说起自己的儿子就有些黯然。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就是这几个月稍微有了点进步，断了他的所有银行卡还坚持了这么久。可是他跟小初两个人，迟早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李成瀚身后，一点出息都没有！ “哎哟，老爷，您可不敢这么说。我那孩子就是没什么大出息，只会书本上那点东西，不爱说话不爱交际，以后肯定还是请您赏碗饭吃。”七爷弯着腰，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 “可别这么说，你儿子是学金融的对？”傅启华想起来，当时选学校和选专业的时候七爷来问过他。 “老爷您上心了，确实是学的金融。”七爷又笑了，自己的儿子也算是长脸的。 “学金融还是要出来留学，多看看才好。回头你打听打听，国外哪里合适，把孩子弄到国外来留学，再回去也是海归了，就在咱么自己的集团里先历练历练，以后创业也好干点什么也好，总有个经验积累。”傅启华盘算着，自己的傅氏集团也该多几个年轻血液了。 “那我先在这谢谢老爷了，我回去一定让犬子好好看看，以后还仰仗您多提携。”七爷满脸放光，自己这一辈子虽然是个下人，可孩子能有出息啊，而且主子还愿意给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你家的小女儿，也初中了？以后打算往哪个方向培养啊？”傅启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是，今年就中考了，学的艺术，也是花钱的方向。”七爷自己省吃俭用，每个月的薪水全部寄回去了。 “艺术好啊，女孩子学艺术，有气质。还是你好，有儿有女的，都懂事，都有出息。”傅启华放下茶杯，隐隐叹了口气。 “老爷，这怎么能比呢？要是能选，谁家的孩子不想选您这样的家庭？少爷他只是年纪轻没吃过亏，以后等他有了家室自然就能理解您的苦心了。”七爷这番话是劝慰也是自省，劝慰傅启华放宽心的同时也在反省自己，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还年纪轻？李成瀚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跟程树开始布置战略计划了，才能在回国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做到现在这个局面。你看看他，除了打游戏还会什么？”傅启华来了气，而且是越想越气。 第262章 疑虑 “老爷，你不能这么想啊，少爷这几个月您看过吗？他的健身房和网咖都是纯利润进来的啊。您想想，他这几个月有问您要过一分钱吗？”七爷抓住这一点无限放大，也算是在缓和父子两个人的关系。 “嗯。”傅启华听到这里，气才消了大半。 “老爷呀，少爷回国这半年懂事了不少啊，过年的时候还给您发红包了不是吗？”七爷知道这个事，傅启华因此还开心了不少时日。 “他也就会这个了。”傅启华的嘴角压不下去，他自己也知道，回国的这大半年，傅元祁确实成长了不少。 “所以您不要太过心急，少爷到了今年年底，又会是另一个样子的。”七爷胸有成竹，他觉得傅元祁也许是谈恋爱了，而且是谈了个懂事的女孩子，会规劝他开导他，甚至会出谋划策。 “借你吉言。”傅启华顺势把红包塞到七爷手里，对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七爷赶紧作揖感谢：“那我替犬子谢谢老爷了。”傅启华笑着点点头，挥手让他先出去了。 七爷转身回了自己房里，换下身上的中山装穿着衬衫夹克，然后随便整理了几件衣服就出了门。刚才来传消息的小哥已经在楼下备好车等着，看他上车了之后一踩油门直接奔往机场方向。 “七爷，老宅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您随时调用。”小哥握着方向盘，心里虽然忐忑，但面上已经平静下来。 “好，让他们好好盯着，找到机会随时动手，这次，不能留活口。”七爷吩咐着，像是在说一件杀鱼宰鸡的小事。 “还有个事，七爷。”小哥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但这会儿说也还算来得及。 “快说！”七爷不悦。 “那个女人的妹妹，是李成瀚的未婚妻，这几天他们去得很勤。”小哥是见过李成瀚的，但手底下的人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也是有些担忧。 “什么？”七爷探着身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七爷，您看，这……”小哥很是踌躇，这要是动手，可就在风口浪尖上啊。 “先观察着，最主要的是那个女人手上到底有没有东西，只要确定这一点，你们随时汇报给我。”七爷有些懊悔，早知道当年就把她解决了，拖到现在她竟然醒了，妹妹还是李成瀚的未婚妻，这可就难办了啊！ “您看，需要汇报给傅先生吗？”小哥扭头，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需要，我处理好再跟他说。”七爷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哥就不再多话了。 上元节的第二天，李成瀚去上班了，简潼也正式提出了辞职。程树拿着简潼的辞职信着急忙慌地去找李成瀚，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不肯下来。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李成瀚虽然是责怪，却是满面的春风得意。 “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程树举着简潼的辞职信，都快扬到李成瀚的脸上了。 “那天你也在场？你没听明白？”李成瀚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来，在简潼面前他是不抽的，但在公司，还是犯了烟瘾。 “大致，所以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树早就想问的，可李成瀚最近一直没来律所，他就没机会问。 “当年撞死简潼妈妈的人，是傅启华，傅正初在场，做的人证。”李成瀚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这……这么巧？”程树瞪大了眼睛，难怪那天傅元祁说简潼不会来了，原来是看到了傅正初，可傅正初为什么要跑呢？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个忙。”李成瀚其实有疑心了，但是他自己太打眼。 “你说。”程树放下了简潼的辞职信，他也理解简潼不能来上班的原因。 “简潼妈妈那个事，你帮我把那案子的资料找出来给我看看，要是你不方便，让纪明哲去也行。”李成瀚吐了口烟缓缓说道。 “行啊。你是，有什么疑问吗？”程树反应过来，从桌上下来站好。 “嗯，多少有一点，就是觉得太巧了。”李成瀚想着，当时傅启华和陈志强已经是合作伙伴了，难道他完全不知道陈志强有过一段婚姻？按理说当时一起创业的时候已经有陈汐了啊，怎么会这么巧？ “好，我去查。”程树说着，拿着简潼的辞职信要走。 “等等。”李成瀚出声，程树又转身折了回来。 “下周我们订婚宴，你带着你太太和孩子，记得来参加。”李成瀚已经订了酒店，也做了些准备。 “这么快？”程树很惊喜。 “不算快，你知道的，本来那天就要求婚的，昨天才把这件事落地，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李成瀚一根烟抽完，站起身走到了程树面前。 “恭喜你啊，总算得偿所愿。”程树打心眼里高兴，李成瀚一直像自己的弟弟一样，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婚礼可能要等一等了，我们可能先领证。”李成瀚的得意从嘴角蔓延到眼神，程树这次却没有调侃。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俩能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要好好珍惜。”作为兄长，作为合作伙伴，也作为他们两个人一部分时间的见证者，程树搭着李成瀚的肩膀，有语重心长，也有万般期待。 “嗯，我会的。”李成瀚也拍拍程树的肩膀，一张春风得意的脸上也有了很多忧虑。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也许是因为有爱就有了软肋，所以因爱生了忧虑和畏惧。 “上次那件事，郑军的老婆来找过我了，拿了道歉书过来，我一直没问你，看怎么办。”程树拦了两次，郑军的老婆也不敢再去找简潼，这件事就这样放在这。 “简潼也说了，写个东西来就行。管他的，趁我最近心情好，让他们千万别出现，这件事事先这样，但那些证据你还是保留好。”这要是放在以前，李成瀚绝对要扒他们一层皮不可。但现在不同了，简潼说过，要给孩子积德，所以李成瀚准备听从她的意见，就这样放着，先保留追究的权利。 “那行，我看着处理就好。”程树也觉得李成瀚不一样了，整个人站在那里都像有了一层柔柔的光辉，不再是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了。 “好，你处理。”李成瀚收回手坐回办公桌前，程树就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叫来了纪明哲。 “怎么了？师傅？”纪明哲风风火火的，刚从法院回来。 “整天跟孙猴子似的，师父师父地叫，都多大人了，能不能稳重点？”程树不悦地问道。 “嘿嘿，好的，程律师，请问，有什么吩咐吗？”纪明哲又在耍宝，程树突然体会了李成瀚偶尔的感受。 “是这样，我有件事，要单独交代给你，这件事除了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连当事人都不能。”程树压低声音，这次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不可声张。 “好，你说。”纪明哲看出了事情的严肃性，赶紧上前两步走到程树跟前俯身侧耳。程树小声耳语了几句，纪明哲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缓缓站起身，有所顾虑地问道：“那，李律师那边，是知道的？” “对，这件事，就是李律师交代的，你要好好办，不能让简律师知道，明白吗？”程树又叮嘱了一遍。 “好，我明白。”纪明哲郑重地点点头。 “查到什么直接跟我说，不要直接交给李律师。”程树也是以防万一。 “好，那我去了。”纪明哲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263章 事业家庭齐头并进 简潼白天跟李太太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中午睡一觉起床，要是吐得厉害就继续躺着休息，李太太会叫人把水果送上去。李成瀚也很放心，有自己人看着，有人照顾，简潼一个人就不会觉得闷了。 李夫人给李建打了个电话，李建虽然生气李成瀚先斩后奏，但看在简潼怀孕的份上还是妥协了。 “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别再坚持了，孩子们都高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李太太又追问了一句。 “行啊，你们几个人都商量好了，现在就是通知我嘛，我去，行了？”李建还在嘴硬。 “那你就赶快订机票，订婚宴就在下周了。还有，你别空着手啊，要准备礼物的。”李太太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我能到场就很不错了，你还指望我准备礼物？”李建给气笑了。 “不然呢？”李夫人反问。 “等着。”李建生气，直接把电话挂断。 “嘿，这老头子，脾气真倔。”李夫人自言自语，也放下了手机。 周末的时候李成瀚就把简潼接回了【兰海川】，简潼还在孕吐，身子也重，就不想出门。 “有两个月了？”李成瀚贴着简潼的肚皮问。 “嗯，应该是8周了，我昨天已经去建了档。”简潼吃着车厘子，半靠在沙发上说道。 “建档？怎么不叫我？”李成瀚抬头，帮简潼撩开脸上的碎发。 “叫你干什么？你不是在上班吗？”简潼拿了颗最大的车厘子，喂进李成瀚的嘴里去。 “那，你跟妈去的？”李成瀚囫囵不清地问道。 “是啊。”简潼点头。 “嗯，那我就放心了。”只要简潼不是单独行动，李成瀚就很放心。 “医生说孩子挺好的，你放心。”简潼翻着手上的婚纱照图册，也在思考选哪家比较好。从订婚以来，李成瀚把所需的东西能拿到跟前的就拿到跟前选，拿不到的就直接让人到家里来谈，简潼几乎不用出门，就可以把这些都搞定。 “我是担心你，你好孩子才能好。”李成瀚也拿起一颗又大又红的车厘子，喂给了简潼。 “我挺好的啊，最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基本都不动。”简潼抬眼，眉眼里还有点未脱的稚气。 “你想要什么，或者还缺什么都跟我说，我会安排好的，知道吗？”李成瀚又重复了一句最近常说的话。 “我知道，连鲜花都是在家选的，礼服也有那么多了，其他真的再没什么了。”小的细节直接交给活动公司，人家的策划案也发了过来，现在就剩下两个人到场。 “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李成瀚看玻璃碗快见底，就端了杯热牛奶过来。 “你说。”简潼不想喝牛奶，就暂时先放着。 “订婚之后我可能要去广州一段日子，你最近不好挪动，我意思是满了3个月我回来接你，你看好不好？”梁律师那边意料之外地顺利，所以想请李成瀚过去看看。 “广州？这么快？”简潼虽然知道李成瀚的这个打算，可是现在太过突然，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对，我是想带你去的，刚好你也不想在【理衡】待下去，陈汐现在也好转了，所以我是希望你们俩都能过去，我也放心。但现在你孕吐这么厉害，坐飞机或者坐高铁我都不放心，陈汐一时半会儿也不适合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你们现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我过段时间回来接你们。”李成瀚的版图拓展不会停下，不管将来【理衡】怎么样，他也要创造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以后要完完整整地交到自己孩子的手里。 “那你什么时候走？”简潼不吃了，整个人坐起来拉着李成瀚的胳膊问，看得李成瀚心疼极了。 “应该是订婚宴后第三天。你放心，每个周末我都会回来的，你愿意的话就住到那边去，不愿意的话我让妈随时过来陪你。你千万别一个人出门，就算是去看陈汐也别一个人，知道吗？”李成瀚握着简潼的一双手，怜惜地摸摸她的头说道。 “那我天天待在家多没意思啊\/”简潼不高兴地嘟囔道。 “我把车留给你，顺便找个司机，你要出门，就让司机带着你，好吗？”李成瀚本来是想给简潼买辆新车的，但现在时间有点紧，稍微好点的车要调货，他怕来不及。 “算了，车还是你开着，出门在外的比较方便。”简潼没想那么多。 “我要是能开车过去，也能带着你了。我坐飞机往返，周五晚上就回来，周天下午再过去。”李成瀚都算好了，也看到了合适的航班时间。 “那好，既然你都计划好了，你就去，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简潼失落地低下头，李成瀚就抱住了她。 “我知道我现在其实很不应该离开你们，但是这件事已经开始了，我想我老了以后能交给孩子一份完整的家业，所以你相信我，只要你不孕吐了，身体好些了，我随时回来接你过去。”李成瀚会说到做到的，简潼相信，只是心里很舍不得。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的缘故，她最近总会多愁善感，总会胡思乱想。 “我们订婚宴后第二天就去领证，好不好?”李成瀚看简潼不说话，就又问道。 “啊？这么快？”简潼惊讶。 “这还快？我还嫌慢了呢。本来上次约你到环球大厦就是要求婚的，要是那时候成功了，我们现在可能已经领证了呢。”李成瀚在简潼的耳边轻轻说道。 “啊？你怎么不早说？”简潼推开他，她着实没想到，原来那天不是跟谁吃饭，而是求婚来的。 “没关系，殊途同归，现在也一样。”李成瀚扶着简潼的肩膀，脸上还是幸福的笑。 “那天，我以为是约你的朋友吃饭，结果看到了傅正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拔腿就跑，我就去追，结果给跟丢了。”简潼想起那天，真是人生的悲喜剧。 “你以后可不敢这样了，肚子里你还有孩子呢，那么跑很危险，知道吗？”李成瀚柔声提醒，生怕语气重了。 “成瀚哥，你是因为我怀孕了觉得应该要负责才选择现在求婚的？其实我都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是你，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简潼靠在李成瀚的肩头，她知道这些事，虽然不提也不介意，但是不代表不知道。 “我本来是打算你今年考完资格证再求婚的，因为我知道在你心里事业也非常重要。只不过就像你说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只要是你。孩子只是提前了我的计划而已，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你会成为李太太，然后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李成瀚把手放在简潼的脸上娓娓道来，他知道简潼不会误会，但还是要把顺序说清楚。 “嗯，我们会的。”很多个日夜，李成瀚均匀的呼吸在耳侧的时候，简潼都觉得不真实，幸福得不真实，仿佛只有苦难才是生活中唯一的色彩。如今两个人快要修成正果，还有了结晶，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更盛，像是梦里遥不可及的场景一般。 每个人都配拥有苦难过后的幸福？在真真切切地作出过努力之后，来之不易的幸福也是配得上这一路颠沛流离的？曾几何时，那些只存在在幻想里的情景真实地浮现，也是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你看，人生并不是只有苦难！ 第264章 新婚设想 “过段时间等你好些了，我们去广州拍婚纱照，那边临海，还可以去三亚或者厦门。”李成瀚规划着这些事，也是提前做过攻略的。 “好。”简潼流下了幸福的泪水，为了不让李成瀚看见，她把头埋得更低。 “下周我们的订婚宴上，就邀请了程树他们夫妇作为嘉宾，我这边的亲戚都没通知，以后等咱们办婚礼的时候再请他们来。”李成瀚搂着简潼的，美好的愿景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好。”简潼只是附和，一边在哭，一边又在笑。 “蛋糕定了黑天鹅的，到时候我让他们提前送图片过来选款式。”李成瀚想起，就剩蛋糕还没定了。 “好。”简潼还是附和。 “你看还有什么缺漏的，或者有什么想要的，这几天都看看，然后发给我我来安排。”李成瀚继续畅想。 “好，我知道。”简潼悄悄抹了把泪，笑着又附和道。 “你不需要这么懂事，也不需要多贤惠，更不需要你操心什么，一切有我，等我在那边都安顿好，你就跟着我过去，我会请好帮佣和司机，家里的事都是你做主，我的银行卡交给你你来安排我们的生活。”李成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不是之前给简潼的那张，而是一张金卡，中国银行的金卡。 “干什么啊？我还不是你老婆呢。”简潼扭头，笑得很甜蜜。 “很快就是了，这张卡有我去年的分红，还完欠款还剩一些，还有我在国外的理财收益，你想置办什么就置办什么。”李成瀚手上的流动资金大部分都在这了，小部分要拿去广州做启动资金，所以这还不是全部。 “你这‘一些’，是几位数啊？”简潼知道，上次说的“零花钱”都是七千多万，这次的‘一些’，估计也不在少数。 “没查过，你有时间自己去看看。”李成瀚把卡放在简潼的衣服口袋里，才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那我先帮你保管着，你有需要就随时说。”简潼侧过头去，还是靠在他的肩膀上。 “密码我发到你手机上，你不用保管，我每个月还是会有进账，足够我自己的花销。”李成瀚轻轻擦着简潼的脸，柔软的触感传来，指尖都是细碎的温柔。 “好，知道了。”简潼不会花这笔钱，因为自己手里的钱都足够了。从前别说是上千万，就是上千块的存款都没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现在能有这样的积累再怎么说都要感谢李成瀚。 傅正初已经好了很多，预计3月开始就能到律所上班。现在简潼辞职了，虽然律所的人有风言风语，但李成瀚订婚的消息传来，大家才明白，简潼已经晋升到李太太这个身份，不需要再到律所抛头露面。 “唉，王秘书，你说咱们需不需要随个礼啊？”办公室的几个女孩聚在茶水间里聊天，就说起了这件事。 “李律师的订婚宴是私人活动，并没有公开，我们按道理说不用随礼。”王秘书面无表情，她实在不想卷在这样的谈话里。 “那结婚呢？说没说什么时候办婚宴？”行政部的小齐问。 “目前还没有公开，你们就先别操心了。”王秘书倒好咖啡就走出了茶水间，没有多说一句话。 “人家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咱们还在这苦命搬砖。”沈娜感叹了一句。 “是啊，看看人家，跟你一起进来的？现在已经是合伙人的太太了，咱们这，哼。”一个略资深一些的律师开口，冲着沈娜狠狠嘲讽了两句。 “唉，我听说啊，简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实习生，她其实是原来合伙人陈先生的小女儿。”小齐这八卦还挺准确，可这句话一出，茶水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真的假的？那简潼是私生子？”沈娜放下水杯，立刻来了精神。 “不是，不是私生子，陈幼珍才是私生子。我听说，简潼还有个姐姐，比陈幼珍还大一岁，人家俩的妈妈才是原配。”小齐确实消息灵通，她说的只字不差。 “我去，这么劲爆？那陈先生是抛弃了原配，哦，不，跟原配还没分开的时候出轨了陈幼珍的妈妈？等简潼都有了才跟原配分开的？”沈娜按照这个时间线猜测，也基本上正确。 “差不多，你们想啊，简潼今年25 ？陈幼珍28？那肯定是还没……”小齐是行政部的，对她们的年纪了如指掌，只是话没说完，程树进来了，所以大家赶紧噤了声。 “程律师。”众人三三两两跟程树打了招呼就作鸟兽散，小齐也赶紧跑了出去。程树低头接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 陈幼珍在上次看过陈汐之后一直和丁董在一起，最近甚至搬到了丁董的别墅里，两个人正式开始恋爱。丁董的前妻本来是因为愧疚才选择跟丁董暂时分开，谁能想到这么快丁董就有了年轻貌美还很富有的新欢，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也是悔之晚矣。丁董照顾着陈幼珍，还把别墅重新布置了一番，两个人出双入对，上了不少本地的花边新闻。 “阿震，李成瀚要订婚了，他邀请你了吗？”陈幼珍穿着羽毛镶边的晨袍，拿着ipad问正在洗漱的丁震洋。 “没有啊，他要订婚了？跟简律师？”丁震洋侧头，牙刷还在嘴里放着。 “当然了。不然还有谁？”陈幼珍坐回卧室的大床上，头也没抬地问道。 “那就恭喜他们了。”丁震洋就裹着条浴巾出来，陈幼珍回头，还是会被他垒块分明的胸膛惊艳。他虽然这个年纪了，但是身材一点都不输李成瀚，甚至肌肉更大些，他的衬衫从来都是深v，因为扣子扣不上来。 “没正式通知就是没邀请，我们不去。”陈幼珍站起来，搂着丁震洋的腰撒娇地说道。 “好，不去。”丁震洋捏捏她的脸，笑得一脸宠溺。谁知道呢？到了这个年纪，原本以为人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被亲人背叛，被下属背刺，受到的伤害和损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可上天偏偏把陈幼珍送来了，而且没有了那么多的大小姐脾气，在生活上照顾自己，在事业上为自己牵线搭桥拉拢人脉，短短几个月时间，公司的运营很快有了好的进展。就当做这些年来积德行善的恩赐，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能够回馈给陈幼珍的也很多。 2月底的天气晴了，甚至还有点热。简潼穿着长袖的礼服，平坦的小腹还没突显，腰围也暂时没有变化，只是身体的激素影响，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肿，反而添了几分幼态。 李建从国外回来，面无表情地坐在李夫人身边一声不吭，直到程树夫妇进来他才有了点笑容。 “李先生，您好，这位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女儿。”程树介绍着，跟李建握了手。 “好，快坐。”李建展颜，看着程太太手里的孩子不知怎么的，觉得还挺可爱。 “李先生，李夫人，你们好！”程太太也打了个招呼坐下，李夫人也笑着点点头。 “怎么不见傅家那两个小子，你没请吗？”李夫人转头，小声问李成瀚。 “嗯，没请，就咱们一起吃顿饭就好了。”李成瀚没有多说，订婚宴之所以比较简单，一是因为简潼那边没人来，过场都走不完；二是因为傅家兄弟不能来也不好来，索性就都不用请了。 “行，你们高兴就好。”李夫人不疑有他。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场地音乐声响起，李成瀚站起身扣好白色西装的扣子，望着门口的方向。简潼提着裙子走进来，缓缓来到场地中央，李成瀚走过去牵起简潼的手挽住自己，然后一起走到蛋糕面前合影，然后是亲友合影，完了就坐下来吃饭。整个过程非常简单，但很温馨，投影上全部是两个人的照片，还有同样的花海跟礼物盒子堆成山，显示着简约而不简单。 第265章 订婚宴 “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妇了，要改口了。”李夫人看着面前恭敬站着的一对璧人笑着开口，满身的珠光宝气华丽又不复杂。 “好，妈。”李成瀚笑着回答，余光瞟到自己的父亲身上，给了个淡淡地警告。 “好，妈妈。”简潼开口，李夫人立即递上一个大红包，这算是提前把婚礼的流程都走了。 “谢谢妈妈！”简潼笑容甜甜的，李夫人也是十分开怀。她转头，给李建使了个眼色，李建清了下嗓子也说了句：“以后好好过日子。” “好的，爸。”李成瀚松了表情，脸上才有了笑容。 “好的，爸爸。”简潼还有点怯懦，毕竟今天订婚宴之前，她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李建是什么意见的，万一还是跟上次那样，那就太尴尬了。 “嗯。”李建不太情愿地应声，也伸手给了个红包。 “谢谢爸爸。”简潼有点意外，看来这态度是松动了，至少面子上没有让她太难看。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了。”李夫人接过话头，又招呼着他们落座。 “明天你们就去领证了？有什么需要的提前说，我帮你们准备。”李夫人笑容灿烂，一边帮简潼整理裙摆一边说道。 “好。”简潼显得有点局促，毕竟李建在这里，她还是很紧张。 “动筷子，今天也没有外人。”李夫人转身，招呼着程树夫妇。 “稍等，我们准备了礼物。”程树从身边的座椅上拿出一个大盒子递给李成翰说道。李成瀚接过来，正想打开，却被程树一把按住：“回去看。”李成瀚看了眼故作高深的人，无奈地笑笑放到一边。 整顿饭吃的很愉快，简潼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还不时逗着小冉冉。程太太知道简潼怀孕了就不敢让孩子太打扰她，怕冲撞了就不得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饭后，李建跟李夫人乘车先走，程树拉着李成瀚在外面说话，简潼就跟程太太聊天。 “上次你说的事已经交代了，最近我以外勤的名义让纪明哲出去，不在律所里待着。”程树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十分悠闲地说道。 “好。”李成瀚点了根烟抽起来，松开了脖子上的领结。 “你是不是该戒烟了？”程树看着李成瀚，有点担忧地问道。 “我也想啊，可是我好像有烟瘾了。”李成瀚无奈，他从前是没有烟瘾的。 “怪我怪我，这次你这烟抽完了，可别让我给你买了啊。”程树自责，李成瀚现在抽的烟都是他送的。 “我不在简潼面前抽，就自己单独的时候才抽的。”李成瀚也知道孕妇对这个东西肯定反感，可是他真的戒不掉了。 “你自己看着办，你的老婆孩子，你自己得注意。”程树白了他一眼，不明白这烟到底有什么好，他可没有这些臭毛病。李成瀚点点头，随手掐灭了这支烟。 “简小姐，哦不，李太太，恭喜你咯。”程太太怀里抱着正在吃水果的小人，粉雕玉琢地可爱极了。 “程太太，我还不是……”简潼有点不习惯这个称呼，或许是难为情，就低下了头。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是迟早的事。”程太太继续调侃道。 “谢谢程太太。”简潼的谢是谢上一句的恭喜。 “客气什么，以后我们也要常来往啊。”程太太知道，李成瀚和程树分不开，那自己跟简潼处好关系也是必要。 “好。”简潼点点头，端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 “你，吐得严重吗？”程太太看简潼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就开口问道。 “是啊，上半天还好，下半天几乎吃什么吐什么。”简潼想到这个就发愁，现在是靠一点水果和营养液维持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些。 “每个人都不一样，你这种算是敏感的体质，我当时怀孕的时候就没有吐这么厉害。”程太太想起，她到3个月的时候几乎就不吐了，而且饿得很快。 “是啊，我是敏感的体质。”简潼说到这个，还有点不好意思。 “慢慢会好的，你现在才2个月？”程太太继续问道。 “差不多9周半的样子。”简潼下载了个app，根据上面的计算现在是9周半。 “那估计到12周往后就好了。”程太太给她宽心道。 “嗯，借你吉言。”简潼笑笑，又喝了口果汁。 李成瀚跟程树聊得差不多，就回到饭桌边上，各自接回了自己的老婆。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的喜酒，后面可得补上啊。”程树抱起孩子跟李成瀚说笑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绝对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李成瀚揽着简潼，虽然没喝酒，但感觉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好，我可等着你啊。”程树拉着程太太的手告别，简潼也跟着李成瀚收拾着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简潼换了衣服，一身休闲的毛衣和牛仔裤，坐在头发一丝不苟一身礼服的李成瀚边上，自己总感觉格格不入。 “你看什么啊？”李成瀚的余光扫到简潼时不时地看自己，就不禁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穿这身，坐在你的副驾驶不太相称。”简潼双手垫在腿下面，说话的时候还翘脚，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 “不，你跟我任何时候都是绝配，顶配！”李成瀚字字铿锵有力，是在给简潼信心。 “嘿嘿。”简潼低头笑笑，是从没有过的活泼可爱。李成瀚伸出一只手拉起简潼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就舍不得松开地一直就这样开车回了家。 “明天去领完证，刚好再去趟医院，你做个彩超什么的，我要把照片放在钱包里。”刚回到【兰海川】，李成瀚就迫不及待地安排道。 “好。”简潼牵着他的手点点头，心情十分愉快。 “你看今天还想去哪做什么，尽管跟我说。”李成瀚拿着程树送的礼物说道。 “嗯，下午去趟疗养院。”简潼想去把这个好消息跟陈汐说一说，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好。”李成瀚高高兴兴地牵着简潼的手上楼。也许是最近太高兴了，他的整个精神状态十分放松，完全没发现停车场里有双眼睛盯着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下车，从车库走到电梯间里，眼睛的主人才转身离开。 刚一进门，陈幼珍的电话打来，简潼一边接一边脱鞋，李成瀚见状就弯下腰去，帮简潼换了下来。 “喂？” “听说你订婚了，恭喜啊！”陈幼珍的消息还挺灵通。 “谢谢。”简潼心情好，也没多问什么。 “那我是不是要给你准备份礼物？不过你都没请我，那就免了。”陈幼珍还傲娇得不行。 “嗯，不用送。”简潼被李成瀚拉着坐到沙发上，就靠在靠背上闲聊。 “那行，我今天想去看看陈汐，可以不？”陈幼珍收敛了些，语气里都是请求。 “行啊，我刚好也要去。”简潼收起双脚盘在沙发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突然觉得累。 “那你几点去？”陈幼珍身后站着丁震洋，也在听着电话里的内容。 “等一会儿，我刚进门，想休息一下，晚些我出发的时候跟你说。”简潼接过来李成瀚倒的热水，喝了一口懒洋洋地说道。 “行，那你休息。”陈幼珍挂了电话，转身挂在丁震洋的身上，噘着嘴有点不高兴。 “等会儿我陪你去。”丁震洋摸着陈幼珍亚麻色的大波浪柔声说道。 第266章 好转 “肯定啊，他们两个出双入对的，我不能自己去，哼。”陈幼珍又耍小孩子脾气，可丁震洋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反而很喜欢。很多年了，他都快不记得谈恋爱时候的感觉，陈幼珍的出现，像是打了一针回春的药剂，从身体到心灵，丁震洋都感觉到了新的生机。 “放心，我不会让你自己去的。”丁震洋一把把陈幼珍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细密的吻就铺了上来…… 七爷回了傅家的老宅，在城东低密度建筑的一片别墅里，比李家现在住的别墅还大，有前院有后院，还有泳池。看家护院的几个愣头青殷勤地过来打招呼，七爷带着从多伦多回来的邵明，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地往自己房间走。 “七爷，您老人家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您啊。”小胡一脸谄媚，幸好自己平时比较老实，不胡来，要不然这突击检查，他得脱层皮。 “怎么？我的行踪还要给你汇报？”七爷抬眼，眼风扫过的地方寸草不生。 “那哪能啊？就是怕您受累。”小胡继续媚笑道。 “交代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七爷坐在房间里，都没来得及打开行李安顿一下，就开口问道。 “放心，一直盯着呢，那女的妹妹最近这两天没去，那女的也没有开口说话，就手指头能动两下，转着眼珠子有点热乎气儿。”小胡是北方人，说话的方式都是北方的。 “你们盯紧点，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报给我。”七爷的眉头皱着，在想万全的对策。 “是，是。”小胡点着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七爷，傅公子也在康明，您要不要去看看？” “是要去，等我安顿一下再去。”七爷这才微微松动了表情。 “傅公子现在住在二公子府上，地址我这里有，您看什么时候去，我拿给您。”其实傅元祁的一举一动国内都有人看着，只是没有汇报给傅启华。但傅启华哪天想起来要问，讯息也是随时有的。 “好，你发给我。”七爷刚说完，又抬手否定了：“不，我去律所。”他觉得直接找到家里去不太好，但是律所是公共场所，还能顺便帮傅启华去探探消息，所以到律所找傅正初，顺带着把傅元祁约出来吃顿饭才不显得刻意。 “是，是。”小胡笑着退到身后，扫了眼比他壮硕许多的邵明。邵明是七爷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估计以后是接七爷的班了。不过年代不同了，很多东西不能用老一套的办法。再说傅元祁可跟他爹不一样，人家留过学，看不上这老一套。 下午四点多，简潼昏昏沉沉的，挽着李成瀚的胳膊往外走，到疗养院刚好碰上了陈幼珍。 “你怎么搞成这样？”陈幼珍诧异，这才多久不见，简潼憔悴得快要被风吹走了。 “啊？”简潼觉得今天状态还行啊，没那么糟糕？ “知道的以为你是怀孕，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刚生完孩子才下地呢。”对比满面红光的陈幼珍，简潼确实略显憔悴。 “你说话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李成瀚不悦，但看在这样的场合上也没说重话。丁震洋笑着拉拉陈幼珍的袖子，她才抄着两只手闭上了嘴。 “走。”简潼冲丁董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就看着陈幼珍说了句话。陈幼珍跟在简潼后面进了病房，两个男人还是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聊天等待。 陈汐的眼睛比上次亮了许多，有了神采不说眼珠转动也灵活了些，就是手还有点僵硬。她的目光在陈幼珍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简潼。 “姐姐，这位，是我的朋友，她来看看你。”简潼微微俯身说道。 “你好，我听说你醒了，所以来看看你。”陈幼珍知道简潼不可能把她的真实身份就这样说出来引起陈汐的情绪波动，但听到“朋友”两个字，她还是诧异了一瞬。 陈汐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面部表情像是给出一个微笑。她可能在想，简潼能把她带来，应该是关系极好的朋友了。 简潼给陈汐往上拉了下被子，手上大大的钻戒闪现着耀眼的光芒。陈幼珍撇撇嘴，就差翻了个白眼。她没见过李成瀚谈恋爱，更没跟他谈过，不知道他在感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通过简潼她发现李成翰很大方，极其大方。并不是说因为有钱，很多像这样的有钱人都未必有这么大方。 “姐姐，我最近来的比较少，你不会怪我？”简潼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她看着陈汐渐渐清明的眼睛又说：“你要加油吃加油恢复，我准备去把老宅买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还是住在一起。” “老宅？你们还有老宅？”陈幼珍都不过脑子地问出来，简潼抬头，使了个眼色。 “对，这个之前没跟你提，是我们小时候住的房子。”简潼知道，再说下去，陈汐就该怀疑陈幼珍的身份了。 “噢。”陈幼珍就没有多说。 陈汐的手指轻微地弯曲了一下，然后指着远处不知道想要什么。 “姐姐，你要什么？喝水吗？还是饿了？或者哪里不舒服？”简潼起身，一只手握着陈汐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问道。 陈幼珍也伸长了脖子，看看到底是有什么需求。陈汐睁大了眼睛，喉咙里滚动着暗哑的声音，即便十分微弱，简潼也还是听到了。她激动得快要落泪，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你慢慢说，慢慢说。”简潼的声音都在颤抖，但又害怕大幅度的动作或情绪会影响陈汐，就极力克制住此时的心情。 陈汐又尝试了两次，整个身体都在用尽全力，可嘴唇一张一翕，能够传递出来的讯息还是少之又少。 “你是想要什么吗？你用手指，用手指在我手心里画。”简潼想起小时候，跟姐姐玩过的你画我猜游戏，就是在手上做的。 陈汐的手被放到简潼手上，柔弱无骨地缓缓移动了下。简潼看不懂，应该不是一个字。陈幼珍也凑过来仔细辨认，可收获还是不大。她看着简潼，简潼也抬头看她，两个人都是一筹莫展。陈汐似乎很累很累了，就这样一点小小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到最后也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别着急，你过几天再来，说不定就好多了。”陈幼珍难得地劝了一句，简潼又无力地坐回椅子上。 傍晚渐渐来得晚了，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了下午6点多，天色才慢慢暗下来。 简潼跟陈幼珍一起出了病房，两位男士同时起身，挽住了自己女伴。 “一起吃个饭，听说你们订婚了，虽然没邀请我们，但也是喜事，今天刚好都在，一起去。”丁董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神态轻松地说道。 李成瀚转头，用眼神询问简潼，等简潼点了头，才看着丁董说：“好，走。” “哼，妻管严。”陈幼珍真的是会破坏气氛，关键她还看着简潼手上的戒指说的。丁董笑着拉了她一把，心里也有数了。 “那你呢？夫管严？”李成瀚回嘴，丁董才开始开怀大笑。简潼也跟着笑了，几个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晚饭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简潼不想吃肉，基本上就是水果和蔬菜沙拉。 “你就吃这些？你肚子里的孩子哪有营养？”陈幼珍喝着汤，等丁董帮她切好牛排。 “我不太吃得下其他东西，胃口是不太好，看后面，下个月也许就能吃了。”简潼的盘子里都是些素菜，李成瀚都不敢把肉放得离她太近。 第267章 八方来财 “难怪你这么瘦，都要飞了。”陈幼珍的嘴角还有汤汁，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 “你没经验，估计到你自己那时候说不定还不如简潼呢。”李成瀚也不看陈幼珍，而是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的确，个体差异很大，每个人怀像都不同，简潼应该是体质问题，过了三个月肯定就好了。 “你！说什么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陈幼珍慌不择言，旁边的丁董拉都没拉住，一脸抱歉地看着简潼和李成瀚。简潼听到这里，皱着眉头也不想吃了。怎么说的？就像吃到只苍蝇，是死是活都恶心。 李成瀚看着简潼那不舒服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比喻真的是糟糕透了，他也蹙眉，看着陈幼珍不满地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不会说话就吃你的饭。” 陈幼珍正要辩解，丁董适时地塞了一口牛排给她：“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吃东西，等会儿再说。” 简潼看着他们，然后冲李成瀚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李成瀚揽着她的腰，也用叉子挑起几根蔬菜叶喂到她嘴里。 这顿饭吃得两对两情侣都亲密无间，旁人看了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到最后四个人走出餐厅，丁董直接给简潼发了个红包，预祝他们订婚快乐。 “丁董，您这是？”简潼看着手机，有点惶恐地问道。 “拿着，以后说不定都是亲戚了。”丁董的手揽着陈幼珍的肩，两个人相视而笑，十分甜蜜。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什么时候有好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李成瀚也把简潼放到自己怀里靠着说道。 “好。”丁董回头，笑得一脸灿烂。陈幼珍看着他，心里也是有了一些美好的愿景。 晚上回去的路上，简潼又睡着了。李成瀚看着她酣睡的侧颜，一想到后天就要远行，心里是说不上的酸涩。本来这个计划是在4、5月份才提上日程的，可梁律师手脚这么快，摊子都已经铺好了，就等着他过去，所以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去年在跟梁律师谈这件事的时候他都想好了，【理衡】暂时不会放开，资源倾斜也需要5到8年的时间，最主要的是傅启华那边可能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要想一下子完成这个转变肯定也不可能。不过他们就算现在知道也没办法阻止了，因为【理衡】的顶梁柱都拿捏在自己和程树手里，也就是是把所有的利益掌握在自己手里。【理衡】的品牌之所以经久不衰，不可能单单是那两个字，而是各方面因素的总和，是超高的胜诉率和行业口碑。但时代在变，很多的理念和社会行情在变，想要继续发扬光大，就不能墨守成规，更不能因为一两个人的调动而作为谈判的筹码。傅正初的事情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既然他们都想要【理衡】成为自己的盘中菜，那就给他们留下这个空盘子。 刚回到家，李成瀚的手机上收到一笔钱款，他翻出来查了查，还没看明白钱款来路，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喂，妈，还没休息啊？”李成瀚接起来，还不忘把简潼送到了卧室休息。 “嗯，还没，那笔钱你收到了吗？”李夫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你给的？”李成瀚没想到。 “不是，是你爸爸，说是给你们结婚买新房用，他不好意思问你，让我来问问。”李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李建突然转变了想法。 “他给的？”李成瀚更不可置信。 “是啊，你看看就知道了。回头你们想要哪里的房子就直接买下来，我看小潼现在住的地方房间好像也不够，以后等有了孩子更不够，这件事你赶紧办，别等简潼身子重了到时候搬家不方便。”李夫人的想法跟简潼一样，本来她还想让简潼住到这边别墅来的，但等孩子生了李建可能要回来住，还是不方便，所以就让他们自己去买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看房子的。”李成瀚也很高兴，真是所有好事都聚在一起了。 “买个单家独院的房子好，清净又安全，你看要是不够，妈再给你添点。”李夫人就差自己动手去办这件事了，她真的特别上心。 “不用，我会看着办的，谢谢你，妈。”李成瀚伸手打开餐桌上程太太送的礼物盒子，翻开包装的纸袋，看到了一些衣服。 “谢什么，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爸爸明天就回去了。”李夫人说完，隔了好几秒钟，李成瀚才回了个：“好”，李夫人估计是简潼有什么事需要照顾，就叮嘱了一句挂了电话。 简潼从卧室里换好丝绒的睡衣出来，看李成瀚愣在那里就走到跟前问：“怎么了？成瀚哥，这里面是什么啊？”说着她还上手去拿，却被李成瀚一把盖住盖子说：“我觉得你还是拿进去单独看。” “啊？怎么了啊？”简潼不解，可还是收回了手。 “嗯，我帮你拿进去。”李成瀚笑着低头，这种笑很特别，不是知道是自嘲的笑，还是狡黠的笑。简潼跟在后面，看着李成瀚把盒子放到床上，他却退到了一边。 “那我打开咯。”简潼坐在床上，翻开礼盒的盖子，伸手摸到了一件衣服。是很光滑的面料，触手可及的丝滑像绸缎。她拿起来一看，应该是件睡衣。不对，正面怎么……呃……她放下手上的衣服又去盒子里查看，拿出来一件透明的连体衣，连体衣的屁股上还有个短短的兔子尾巴，衣服下面还有个带兔子耳朵的发箍……这，是情趣内衣？想到这里，简潼赶紧放下衣服抬头，看着靠墙抄着两只手的李成瀚，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怎么了？”李成瀚明知故问，笑着走到简潼身边问道。 “程太太她，她，人还怪好的嘞！”简潼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打死她也不可能想到程太太送的是情趣内衣。 “嗯，我也觉得，要不你试试？”李成瀚眨着眼睛靠近，凑到简潼的耳边声音低沉，像是在下蛊一样。 “不，不了。”简潼扭过头，还是很不好意思。 “那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款式。”李成瀚说着一只胳膊圈住简潼，另一只手去翻，结果翻出一件护士短裙，还有白色蕾丝袜和护士帽。简潼看着那件修身又性感的衣服，差点两眼一黑倒下去。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送礼的，真的是无语。 “嗯，这个不错，就是你太瘦了，未必撑得起来，那个兔子装我觉得好看，你试试，好吗？”李成瀚拿着衣服在简潼身上比划，简潼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就只有女士的？”简潼想，这东西应该是有男士的。 “怎么？你想看我穿？我来找找。”李成瀚噙着嘴角的笑意伸手，从盒子里翻出一条男士的内裤。简潼看过去，发现内裤前面有个大象鼻子，瞬间又红了脸。 “那个，我去洗漱啊，你慢慢看。”简潼赶紧转身，结果被李成瀚紧紧抱在怀里。 “放心，我不干什么，不让你穿。其实我也想过给你买这样的衣服，但我估计你这脸皮薄的，未必愿意。”李成瀚看着简潼窘迫的样子就没逗她，他是了解简潼的，要是让她现在穿，她肯定不同意，但是更多的是怕自己刹不住车。 第268章 婚前准备 “那你收起来，以后，我是说我，嗯，想开了的时候，我主动穿给你看。”简潼想了下，这也算是缓兵之计。 “真的？那我就期待咯！”李成瀚惊喜不已。 “快洗漱去，我想躺着。”简潼这一天没停下来过，这会儿已经很累了。 “好。”李成瀚起身，先把简潼放好，才走到衣柜那边去找衣服，一边找他还回过头来说：“你最近也看看婚纱，有些品牌是要提前定制的，还有房子，你看个大点的复式或者独栋，作为我们的新房，就在网上看，周末的时候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去现场。” “房子？对了，我刚好有件事要跟你说呢。”简潼靠在枕头上，这会儿才觉得好多了。 “嗯，你说。”李成瀚脱完了上衣，转过身看着简潼没动。 “我想把老宅买回来，刚好现在姐姐也好多了，以后她可以住回老宅。”简潼总算想起这件事，都已经拖到现在了。 “行啊，我去操办，等有消息了再告诉你。”李成瀚低头偷笑，那边都开始装修了呢。 “咱们应该就不用买了，再说你不是要去广州发展吗？在这边买了也还是空着。”简潼手里还有几套公寓，其中有一套是顶楼的四套打通的大复式，陈志强给的其中之一，那边地方也不错，楼下就是个shoppg all，而且交通便利还有学校和医院，顶层也才16层，只不过现在租期没到，也还没有机会过去看看。 “也好，那我去那边稳定下来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反正家里房子是不缺。”李成瀚知道，李建手里肯定还有别的宅子，但都有些年份了，结婚还是要买新的。 “婚纱我现在看有点早了，反正也穿不了。”简潼说到这里，多多少少是有些遗憾的，谁不想美美的先穿上婚纱举行婚礼再生孩子呢？ “没关系，我们到了广州，可以先穿上去拍婚纱照，等咱们办婚礼的时候再买。况且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咱们可以随时办婚礼，下个月，下下个月都行。”李成瀚看简潼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孕味”，穿着修身的衣服都看不出来是怀孕了，估计会长得慢，所以就算过上两个月应该也不明显。 “真的？”简潼欣喜，她真的不想生了孩子再办婚礼，会成为遗憾。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成瀚走过来，用自己的鼻尖去碰简潼的，笑容十分宠溺。 “那我先看看婚纱照。”简潼高高兴兴的，转身去拿ipad，结果动作太猛，李成瀚及时地一把拉住：“你躺好，我去拿。”简潼这才动作轻柔地靠回去等着，视线追随着李成瀚的动作都没离开。 “你慢慢看，我先去洗澡。”李成瀚把东西递到简潼手里，就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才转身走进浴室。 简潼看着他关上门，才欢喜地打开屏幕锁，搜索着沿海地区比较好的婚纱摄影品牌。就在她全神贯注地查看时，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异样，一股小小的力量在抽着某个部位，就像是吸管在吸收什么东西，牵扯到肌肉有了知觉。这感觉好奇妙，仿佛有个无形的东西连通着两个生命体，实实在在地传递着信息。简潼撩起衣服，把手直接放在肚皮上，仔细地去感受，可她也知道，现在这么小，根本不可能感受得到，只是作为母亲，这种无形的连通本身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牵绊，所以她自己都觉得很幸福，那种快要落泪的幸福。 李成瀚身上裹着浴巾擦头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咧着嘴开始笑，迅速走到床边，小心地靠过去倾听。可身上的水渍还没干，又怕惊着简潼，就赶紧套了件浴袍。 “怎么了？有动静了？”李成瀚小声问道，好像生怕吵到肚子里的宝宝。 “嗯，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他好像在吸收，吸收养分，我能感觉到。”简潼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很奇妙。 “那我听听。”李成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贴近，甚至把耳朵都搓热了，就怕简潼受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简潼的心跳声其实什么都听不见，但作为父亲，怀里的人是妻儿，只要这个事实存在就足够。满室温馨的氛围肆意流动，就好像时间都在变慢流逝，如果可以，李成瀚真想把简潼揣在口袋里，走到哪就带到哪，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她。 “成瀚哥，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有感知了？比如我摸肚皮的时候，或者跟他说话唱歌的时候？”简潼觉得这不单单是母子连心，很有可能孩子已经发育出了感知系统。 “应该是。你要多给他唱歌，多跟他说话，我不在你们身边你就跟宝宝相处，你们两个人以后见面了就是自来熟。”李成瀚这话说得简潼直乐，自来熟？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当然是自来熟咯！ “好，知道了。”简潼乐不可支地应着，心里对李成瀚即将要远行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你最近看好婚纱就买下来，就用那张零花钱的卡买，不能买便宜的，面料不好，穿上会过敏，知道吗？”李成瀚是想自己买婚纱的，可款式还得简潼看。 “好，知道了。”简潼明白，他说得那张卡就是刚给的那一张，她还没看过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她也知道，李成瀚说不好的面料会过敏也是夸张，就是希望自己放心大胆地花钱。 “我给你找了个司机，女的，明天会过来，你想出门，就让她开车载你去，你自己也不能猛起猛坐，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但是不能吃冰激凌啊，我会突击监督你。冰箱里我买好了蜜桔和车厘子，估计够你吃一周的，下周末回来再给你买。”李成瀚低头思考，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司机？”简潼其实不习惯有陌生人在自己的生活里。 “对，你现在不能开车，所以我请了个司机，平时也可以帮你拿包，提东西，照顾你。”李成瀚给了双倍的价钱，反正简潼出行肯定不多，照顾一下也是顺手的事，加上还有自己的妈妈在这边，也没有太多事情要做。 “好。”简潼知道已成定局，也就没有再分辩。 “想要什么东西就立刻去实现，要是钱不够花就告诉我，我奋斗的目标和意义就在这里，所以我会乐此不疲，千万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李成瀚说着，拉起简潼的手在手背吻了吻，他也知道，话虽如此，简潼也不会乱花钱，只有花在自己身上才舍得，轮到她，基本上就是可有可无了。 “好，知道了。”简潼笑笑，翻过他的手背也亲了亲。 “睡，明天咱们还要去民政局呢。”一想到领证，李成瀚又是一阵兴奋。 “好。”简潼也差不多，这些事情节奏太快，一步一步接踵而来推着她往前走。眼看要到跟前儿了，她的紧张和兴奋一点都不比李成瀚少。 “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问你，你这边要彩礼吗？”李成瀚最近上网攻略了不少，这才提起这么一档子事。 “彩礼？不用了？给的已经够多了。”改口时候的红包，李建夫妇是各自给了7位数，现在都没动，然后丁董给的红包也是6位数，依然没动，李成瀚给的银行卡，里面的数字都来得及看一看，但估计也少不了，还要什么彩礼？！ 第269章 婚前体检 “那不一样，彩礼表示的是我的态度，和对你的尊重，所以彩礼还是要给的，你看多少合适？”李成瀚转身，拿着手机开始查看自己的工资卡。 “那就1块钱。”简潼想了下，真没必要多要，就是个形式。 “什么？”李成瀚以为自己听错了。 “1块钱。”简潼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李成瀚放下手机，直接呆住了。他有想过简潼会说很少，但没想到这么少。 “1块钱的彩礼？”你埋汰谁呢？后面这句话没出口，但李成瀚已经生气了。 “对啊，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我们从这个走出去，所有的未来都是崭新的开始。”简潼畅想着，脸上露出无限的憧憬。李成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彩礼还可以这么解释。 “好。”李成瀚低头，给简潼发了个1元的红包，备注了“彩礼”两个字，然后发了个5200的和一个13万1400元的转账，紧接着是一个888万的转账。 “成瀚哥，你干什么？”简潼大惊，只点了那个1块钱的。 “不干什么，我今天发财了，跟你分享个零头。”李成瀚毫不夸张，因为李建给的新房钱论“亿”算，这真的就是个零头。 “啊？发什么财啊？”简潼好奇地凑过来。 “家里给了笔钱，让我们用作买新房。”李成瀚也不隐瞒，直接跟简潼说了。 “这样啊，难怪。”简潼以为李成瀚把所有家当都给自己了，这钱不知道是哪来的。 “难怪？什么意思？我很小气吗？”李成瀚不解。 “不是，我以为你把钱都给我了，然后你还有私藏的小金库呢。”简潼眨着眼睛调侃道。 “放心，以后都归你管，现在我去广州，先看合适的房子，都弄好之后你搬过来，把陈汐也接过来，家里请几个人，有做饭的，有扫地的，有收拾屋子的，有修剪花草的，还有司机。”李成瀚拍着简潼的肩膀，说话的语速也慢下来，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嗯，好，你安排。”简潼的眼里有了困意，带着对新生活的美好愿景，嘴角噙着笑，慢慢睡着了。 2月的最后一天，李成瀚早早起来收拾好，来报到的司机也到了。是个30出头的女性，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黑西装和黑色大衣，扎着低马尾不太善于交际的样子。 “李先生，李太太，你们好，我叫胡珍珍。”简单地打过招呼，简潼笑着点点头，李成瀚就把钥匙交给她，并说了目的地，然后就出发了。 今天阳光不错，才9点钟不到都已经十分耀眼。简潼早上吃了点东西没吐，加上昨晚睡得不错，这会儿气色好极了。李成瀚看着也高兴，一直把她揽在怀里让她舒服地靠着。为了等会儿检查身体方便，简潼穿着灰色的毛线袜和丝绒长裙，外面套了件粗麻花的毛衣外套，头发卷起来用一个毛茸茸的夹子夹着，看起来又温柔又知性。 今早才知道，要想领结婚证，必须要先做婚检，所以李成瀚直接让胡珍珍把车开到了妇幼保健院。等到地方的时候，这会儿人正多。李成瀚把简潼交给胡珍珍看着，自己跑去挂了号，两个女人就站在人少的地方开始聊天。 “你是哪里人啊？”简潼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胡珍珍问道。 “李太太，我就是本地人，在西郊长大的。”胡珍珍没有说具体。 “噢，我看你开车还挺稳的。”简潼也不追问，西郊，西郊大部分都是拆迁户，是城市发展的未来趋势，一般情况下家里是不缺钱的。 “我十几岁就考了驾照了，现在有15年的驾龄。”胡珍珍现在应该是33岁的样子。 “难怪这么稳，老司机。”简潼开了不轻不重的玩笑，胡珍珍也跟着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李成瀚很快跑回来，带着简潼上了二楼，把单子交给医生之后，看着简潼进了检查室，自己才走到男性检查室那边去。等他检查出来，简潼还没有出来，他就去找了医生。 “医生，请问这个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李成瀚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个月。”医生头也没抬，看着李成瀚刚出来的一份报告单说道。 “一个月？”李成瀚的眉毛拧起来，好看的脸上没有一点和气，都是凶神恶煞的责怪。 “对，一个月。”医生抬头，再次确定了一遍。 “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我这结果不都出来了吗？”李成瀚指着自己的报告单问道。 “这是其中一项，还有两项现在出不来，还有女方的，需要三周出结果。”医生看着李成瀚的基本信息，再对照刚出来的报告单，还挺欣赏这个小伙子。应该是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而且不喝酒不熬夜，身体各项指数都不错，有几项还超标了。 “这么慢啊。”李成瀚一时慌了神，这基本上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节奏，他早上打电话还问来着，能不能选择不做婚检，结果人家说不行，没有婚检报告就不能领证，真是麻烦。 “你去外面等着，等你媳妇儿出来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一个月后来拿结果。”医生下着逐客令，因为后面又来了人。李成瀚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很不高兴地走到外面去等。 简潼在十几分钟之后才出来，有些痛苦地表情一下子引起了李成瀚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李成瀚走过去，赶紧扶着简潼问道。 “回去说。”大庭广众的，是不好说，简潼就只能先这么说。 “好，回去。”李成瀚一把抱起她，跟胡珍珍一起走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简潼在出来之前也知道了结果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拿到，也是生出了很多忧虑。倒不是怕夜长梦多，而是一个月后也许在拍婚纱照了，那婚礼又要往后拖，到时候肚子大了站在台上，人家怕是要笑死。 “所有事情我们按自己的节奏，别担心，我会计划好的。”李成瀚知道简潼在想什么，他打算一到广州先约婚纱照的时间，等简潼身体一好随时过去拍，或者他回来拍都行，然后去印请柬，找婚庆公司，争取领证后立刻办婚礼，就在康明办，风风光光地把简潼娶进门。 “嗯，我知道。”身体上的不适还在延续，现在想想那个画面都还惊魂未定。鸭嘴器，真的是反人类的东西，太难受太恐怖了。 “下午我就要收拾东西，明天上午的飞机，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想要的东西千万别克制，想买就买，知道吗？有事可以去【华庭】那边的别墅，爸已经回去了，妈会一直在这边等到我们操办婚礼，你想到什么都可以去跟她商量，或者我跟她说，让她每天下午过去跟你一起吃晚饭，把【华庭】这边的保姆带过去就行了。”李成瀚事无巨细地操心，还是一百个不放心。 “不用，这些事我看着办，还是要走动走动的，不然以后会吃成个大胖子。”简潼没好意思说，不走动以后生孩子困难。 “好，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每天小范围地活动一会儿就行了，不能多走，知道吗，我会让胡姐监督你。”李成瀚特意看着前面专心开车的胡珍珍说道，胡珍珍就从后视镜里点点头回了个微笑。 “原来是监督我的，那行。”简潼佯装不开心 ，其实都知道，李成瀚是太过仔细了，才会这样面面俱到。 “还有，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管几点钟，也别管我在干嘛，只要是你的电话，我随时都会接的。”李成瀚继续叮嘱，简潼都觉得他像个唐僧了。 第270章 食欲改善 “知道了，你就放心，康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啊？”简潼暗自下决心，没事不给李成瀚打电话，免得他一惊一乍地不知道有什么事，反而耽误他。 “求婚有些仓促和草率，等结婚的时候我们选个好地方，摆满你喜欢的花，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办。”李成瀚快要疯魔了，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事，根本听不进去别的东西。 “好了，成瀚哥，你看着我，看着我。”简潼的一双手捧着李成瀚的脸，用力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制止了他的这些畅想。 “以后要改口了，知道吗？不能叫我成瀚哥。”李成瀚抓着简潼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里说道。 “改口？我习惯了啊，那要叫什么？”简潼没想过这个问题。 “叫老公啊。”李成翰理所当然地说道。 “啊？这怎么叫的出口？”简潼低头，声音也越来越小，脸上还泛起一层红晕。 “慢慢习惯，反正是不能叫成瀚哥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是兄妹。”李成瀚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真想亲上一口，可车上还有人，简潼肯定会生气的，所以还是忍住了。 “那，以后慢慢改。”简潼确实说不出口，尴尬死了。 “今天就改，我彩礼都给了，婚检都做了，你对我爸妈都改了口，所以今天回去就改。”李成瀚下了决心，总有办法让简潼改口的。 “回去再说。”简潼转身，背对着他看着车窗外面。 春天的脚步近了，已经能感受到暖洋洋的气息，裹着花瓣送来和煦春风。城市的很多地方去掉了年味，随之而来的是春意盎然。在花团锦簇，在弱柳扶风，在波光粼粼的细节里散发着勃勃生机。无限的希望和美好的未来即将呈现，手绘的蓝图也将跃然纸上，等待着主人的光临。 回到家已经过了饭点，李成瀚直接从小区外面的底商买了几样菜，然后自己下厨做了个蔬菜沙拉熬了点粥。 “快吃，你都饿坏了。”李成瀚摘下围裙坐到餐桌前，看着一脸期待的简潼说道。 “我还好，你饿坏了？”简潼动手，先夹了些菜放到李成瀚面前的盘子里。 “你快吃，能吃什么就吃点，不想吃我再买别的，锅里还有粥，但是要等。”李成瀚说着，端起碗来大快朵颐。简潼也吃着面前的蔬菜沙拉，突然对中间的一盘土豆炖牛腩吸引了，她拿起筷子夹了很小一块牛肉，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没有什么不适出现，才放到嘴里吃了下去。 “怎么样？可以吃吗？”李成瀚也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嗯，还行。”简潼头都不抬，又夹了一块牛肉。 碗里的米饭很快见了底，李成瀚眼疾手快地接过来给她又盛了半碗，开开心心地看着她慢慢吃光。 这真的是好久以前的场景了，从年前开始，简潼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多东西，希望不吐就好了，这样也不伤胃。 “这家做的不错。”简潼摸着肚子称赞着，想到以后都可以去这家吃，又方便又好吃，好像量也还合适。 “喜欢就好，可以订餐，想吃的时候打电话让他们送。”李成瀚收拾着碗筷，想起去年这家店还没有开张，今年过了年才开的，不过生意看起来还不错。既然简潼吃得惯，那以后可以常去，只是外面的饭始终没有家里做的干净，把保姆带过来天天做饭才是你最好。 “嗯，可以吃几天，等吃腻了再吃别的。”其实简潼想吃冰激凌，很想很想的那种，但李成瀚看得这么紧，近期肯定是不行了。等他去了广州，先把胡姐收买一下，说不定下周末之前就可以吃到。还得去看看孕妇装什么的，可能很快就显怀了。 “你要不要去躺一下？”李成瀚收着最后两只碗问道。 “先不了，刚吃完，至少要消化一下，不然躺着难受。”简潼端着水杯喝水，吸溜吸溜地像个小孩。 “好，吃水果吗？”李成瀚又问。 “也吃不下了。”简潼皱着鼻子，真的感觉十分的饱，久违的饱。 “好，那你坐一会儿，我把这收拾了。”李成瀚转身，到厨房里洗洗涮涮。 明天开始两个人就只能周末才见面，说不上来的阻塞感一阵阵干扰着简潼，让她没办法集中思考。从前为了温饱，为了五斗米折腰，日子还简单些。如今什么都有了，要思虑的东西也就多了。尤其是进入家庭，互相成为对方家里的一份子，要考虑的事肯定是方方面面的。 可能还是没准备好，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忐忑和不安，要是两个人谈一年恋爱再筹备结婚，结婚后一起备孕，过上一年才有孩子，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可惜没有如果但是，所有的事情已在眼前，只有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才行。 衣柜里堆满了各种东西，有求婚时候送的珠宝和衣服，有现金和黄金豆子，还有鞋和包包，现在看来，这里也不算多大了。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这个衣帽间里被各种昂贵的东西填满，是简潼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如今近在眼前，时不时还会有些不真实感。她拿出李成瀚的箱子，悄悄把之前给他织的围巾放进去才盖好盖子回到床上，等着李成瀚自己进来收拾衣物。 李成瀚不多时进屋，看到简潼正坐在床头看书，就径直走到她身边坐在梳妆台前。 “叫声老公来听听。”李成瀚下蛊，希望简潼能暂时失了神志。 “你怎么又想起这茬了？”简潼躲在书后面，被李成瀚一把抢过来，抓着她的两只手定定看着她又说：“叫声老公来听听！”简潼不依，李成瀚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你干什么啊？”简潼惊慌，两只手却护不过来。 “你不叫我就脱你的衣服。”李成瀚不看她的眼睛，专注在自己的手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你别，你别呀。”眼看着外套已经解开，里面的打底已经露出来，简潼十分紧张，她是知道李成瀚疯起来是什么样子，根本就顾不上她的死活。可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可不能这么造次啊! 眼看着力气相差悬殊太多，自己不敌李成瀚的力量，简潼都快要急哭了。 “你再不叫我就脱你的t恤了哦。”李成瀚停手，看着她的眼睛寸步不让。 “你，你”简潼脸是气红的，可还没说完，李成瀚的电话就响了。 李成瀚咬紧后槽牙，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傅正初，就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我接个电话，回来你记得叫老公。”就走出了卧室。 “喂，什么事？”李成瀚坐在客厅里，心里的不耐烦都写在脸上。 “哥，我明天要去律所报到了，程树哥说让我问问你，看是不是跟着你做事。”傅正初知道简潼辞职了，刚好他身边就空缺下来，程树做不了主，就让傅正初自己来问。 “我明天出差，你先到律所去，就跟着我，让王秘书给你办手续。”李成瀚也不用多想，反正自己的天地在别处，让他就待在这个空架子上自己玩去。 “好，哥，谢谢哥。”傅正初跟傅元祁在傅启华的老宅，是七爷请他们回来坐坐的。此时傅元祁在旁边不时地用胳膊碰傅正初，提醒他还有事要说。 第271章 当年的秘密 “那个，哥，我们想，想去看看，去看看……”傅正初没有立场，底气不足，根本说不出来。 “谁都不用看，你们好好待着，下周末我回来再说。”李成瀚不管他们是想看简潼还是陈汐，现在都不是合适的机会。 “好，哥，那你路上慢点。”傅正初蔫蔫地挂了电话，傅元祁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失败了。 “得，我就知道，你连话都说不完整，哥肯定不同意啊。”傅元祁一脸无奈和恨铁不成钢，其实他自己也很怂。 “就你会说，那你怎么不跟哥说？”傅正初呛了一句，傅元祁起身，眼神像是要杀人。 “两位少爷，两位少爷，稍安勿躁，你们饿不饿，要不要我准备些饭菜？”七爷出来打圆场，结果气氛更难看。 “都什么年代了啊？七叔？哪来的少爷？你见过这么怂的少爷吗？”傅元祁的战火烧到七爷身上，七爷一点都不恼，还是笑容和气地说：“那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就叫我名字，还有他，叫他名字就行了。”傅元祁指着傅正初，正眼都不带地说道。 “好的。”七叔陪着笑，心里也没有任何波动。不过有一点他跟傅启华的感受一样，这哥俩在李成瀚面前太怂了，真的像跟班似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傅家老宅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就算是吵架声也罢，至少显得这房子不那么冷清。傅元祁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住过这里，记忆都模糊了。傅正初也是第一次来，两个人显得很局促，不像在自己的公寓里那么自在。七爷叫人去准备饭菜，琢磨着套套两个人的话，看看李成瀚跟他女朋友最近是什么动向，所以饭桌上，他特别殷勤地给两人倒酒布菜。 “来，尝尝这个花雕，看看能不能喝得惯。”七爷难得跟兄弟俩同桌坐着吃饭，这也只能是在傅启华不在场的情况下。 “好，七叔你坐，坐。”傅元祁嘴里塞着菜，话说得不太清楚。 “好。”七爷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七叔，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接到电话的兄弟二人就过来了，都没来得及问上一句，这会儿傅正初趁着吃饭的时间才问。 “噢，老宅这里遭了贼，没丢什么东西，但是破坏了几个地方，我回来就处理这点事。”七爷早都交代好了，看宅子的人都统一了口径。 “啊？进贼了？什么时候的事？”傅元祁放下碗筷，不单单是好奇，还有点兴奋。这年头，贼可不好找啊！ “就年后那几天，不打紧，没有太大损失，后面的门窗都换了新的了。”七爷也放下碗筷，笑着对傅元祁说道。 “那贼抓到了吗？”傅元祁继续问，傅正初也来了兴趣。 “还没，估计是流窜作案的。可宅子里也没什么可偷去变现的，有也搬不走，古董花瓶或是字画都收起来了，地下室落了锁，银行保险库级别的防盗门，根本进不去。”七爷胸有成竹地介绍道。 “噢，那就是把门窗弄坏了而已。”傅元祁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呢，结果就这么个毛毛雨。 “是啊。”七爷说完才端起碗继续吃饭，傅元祁和傅正初也悻悻地夹菜吃起来。 “你们两位公子最近在忙什么啊？”七爷开始闲聊，准备把话题引一引。 “我还是老样子，守着我那点家业，没什么可忙的。”健身房和网咖都上了正轨，自己也就是每天去转转而已，不用操太多的心。傅元祁又搬回了傅正初那里，他不想自己一个人住。 “我明天就去律所报道了，之前受了点伤，刚养好。”傅正初的肋骨差不多养了两个多月，现在也好了。 “噢，是要去李律师那里吗？”七爷抬眼，明知故问道。 “是啊，我肯定是跟着哥。”傅正初抬头，还有小小的期待。虽然自己学艺不精，可李成瀚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就算去打杂，今年也能考下来资格证。 “那李律师最近在忙什么啊？去年他的风头可是很大，报纸杂志都在宣传他，托他的福，好像律所赚了很多钱啊。”七爷知道这么说合适，因为这哥俩太崇拜李成瀚了。 “那是啊，去年我哥一个人创造了多少gdp?光是给那个什么丁董打的官司，费用都上亿了。”傅元祁扬起手臂侃侃而谈，仿佛那荣耀是来自他。 “那是，就是那个案子，让律所又上了一个台阶，真是厉害啊。所以表少爷，你去跟着李律师，今年肯定有大作为！”七爷适时地夸赞，也顺便给了傅正初信心。 “都说了别叫少爷，真是俗气死了。”傅元祁的眉毛拧成一团，还撅着个嘴，十分不满地说道。 “好好好，我知错，自罚一杯。”七爷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上，一口闷了下去。 “那咱们干一个。”傅元祁也举杯，看了一眼傅正初说道。傅正初就端起杯子也举了起来，七爷又倒了一杯，跟哥俩碰了下，三个人仰头，杯子都空了。 “哇，，好辣。”傅正初没怎么喝过白酒，所以很不适应。 “还好。”傅元祁喝过的酒就多了，所以觉得可以接受。 “诶，我听说，李律师快要摆喜酒了啊。”七爷适时地插话，想问点有用的信息。 “嗯。”说到这个话题，饭桌的气氛一下子就down了下去。七爷敏感地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 “女方是哪里人啊？”七爷明知故问道。 “就是本地的。”傅元祁不吃了，自斟自饮起来。 “噢，是律所的吗？还是客户认识的？”七爷陪着喝，也不吃饭了。 “对，也是律师。”傅元祁来气了。多好的事啊！那么好的女孩子，饭做的好吃性格又好，长的好看还有能力，跟李成瀚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本来自己至少是可以跟她做朋友的，逢年过节一起吃个饭发个祝福是可以的。现在倒好，连朋友都没得做，微信都删了。 “那好啊，同行之间有话题，不知道他们定了日子没有。”七爷看着傅元祁垂头丧气的样子，大概也是猜到了什么。可这是冤孽啊！中间隔着人命，差一点还是两条人命呢。 “没有，刚求婚，估计是要筹备一段时间。”傅元祁喝着闷酒，傅正初也不吃了，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噢，那到时候肯定会给老爷送请帖，那会儿就知道了。”七爷知道这不可能，但故意这么说道。 “不会的，他们不会请我们的。”傅元祁失落极了，他们一家人，都没资格去参加李成瀚和简潼的婚礼。傅正初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心里的愧疚更重。 “这怎么会？且不说两家的交情，就是单看工作关系，怎么会不邀请合伙人呢？”李成翰现在不单是【理衡】的律师，更是合伙人，按道理说是必须请傅家人去的。 “七叔，你还记不记得，8年前，小初高考时候那件事？”傅元祁放下酒杯，看着七爷的眼神有了悲伤。 “记得啊，怎么了？”他怎可能不记得？ “哥的未婚妻，是那家的小女儿。”傅元祁说完，又倒了杯酒仰头喝完，眼里氤氲起湿漉漉的水汽，都看不清眼底是什么情绪。 “啊？这么……这么？”这么巧？是啊，七爷刚知道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这么巧？ “是啊，这么巧。”傅元祁苦笑，这他妈是什么事儿？傅正初根本不敢抬头，尽管除了傅启之外，连七爷都不知道是他当时做的伪证，才让简潼的妈妈变成过错方，而且当年明明还有得救。可他被这件事折磨了这么多年了，到今天还是不敢面对。 第272章 暗涌 “那，那位律师知道吗？是，老爷他……还有你们的关系。”这一点七爷是真不知道，可刚才听傅元祁那么说，八成人家是知道的。 “知道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说他们结婚是不会请我们的。”傅元祁一口酒比一口酒来得猛，感觉自己要醉了。 “唉，这真是，这么大个国家，这么大个城市，偏偏这么巧呢？”七爷其实没什么波澜，他现在是想知道陈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当初那个所谓的证据是有还是没有。 “七叔，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世界怎么这么小呢？你知道我有多恨我爸吗？你知道如果没有这件事，我至少是可以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在她身边的，但我现在我连她的微信都不能有了吗？”傅元祁气得哭了，眼睛红红的像头暴躁的狮子，一声声的控诉发自胸腔，都快要从胸膛里挤爆了。 “少爷，你这是……？”七爷开口，先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七叔，我，我从小到大，没遇到过简潼那样的女孩子。我之前总是玩世不恭，不听话又花心，从没有任何女孩子让我这么想要定下心来好好谈个恋爱成个家，你知道我有多想跟她在一起吗？”越是要克制的感情越是会在角落里疯长。傅元祁从一开始就知道简潼的身份，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少爷，你这是，糊涂啊，怎么能这么为难自己呢？”七爷苦口婆心，放下酒杯拍着傅元祁的肩膀说道。 “我也不想啊，你没有见过简潼你不知道，她真的，我真的是……”傅元祁从流泪到泣不成声，越说越伤心。最开始的好感只是促使他想要靠近，可相处下来才发现，简潼真的是个好姑娘，自己也在那段日子里抑制不住地疯狂动心。傅正初悄悄看着他，愧疚的眼泪也一滴滴落下。 “表少爷，你不会也……？”七爷发现了，此时才开始震惊。 “不不不，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傅正初说不出口，但绝对跟傅元祁不一样，他只有愧疚，满心的愧疚。 “唉，少爷啊，你还年轻，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七爷语重心长地真心劝慰道。 “不，世上只有一个简潼，只有一个。”傅元祁也是后知后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可一旦有了心中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以后可能很难释怀了。 七爷从不知道，那个花心的傅正初这次能这么情痴，居然还哭了。他突然好奇，8年前那个小女孩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才能让傅元祁牵挂至此，把李成瀚那样的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那，我帮你们备一份礼送过去。”七爷看着低头难过的哥俩说道。 “不了，我们打算自己去看，你没见过简潼，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傅元祁跟傅正初商量过，他们虽然不能参加婚礼，但礼品是要准备的。李成瀚那边直接送钱，简潼这边他们要亲自选礼物。傅元祁是遗憾，傅正初算是补偿。 “你们有心了。”七爷的本意是送李成瀚，结果这哥俩直接要送简潼。他心里又掂量了一下，从前8分的小心现在要变成10分，毕竟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把陈汐手里的东西弄清楚确实不容易。 饭没吃多少，哥俩都把自己灌醉了。七爷找人把他们送到房间休息，就叫来了邵明。 “你这几天跟的怎么样？”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听到七爷的声音，点燃一根烟，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藏在短暂又昏暗的光影里。 “李成瀚给简潼请了个司机，今天上班的。”邵明几乎是派人24小时跟在简潼身后，所以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陈汐那边呢？有没有什么消息？”七爷又问。 “暂时没有，之前简潼去看过她，奇怪的是陈家的小姐陈幼珍也去看过。”邵明不知道她们姐妹之间有血缘关系，所以奇怪是当然的。 “这你不管，你只需要知道陈汐手上到底有没有东西就行了。”七爷知道，但邵明不需要知道。 “是。”邵明站在身后，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你把简潼的资料给我看看，要近期的。”七爷还没看过简潼的资料，今天听傅元祁说起来就开始有了极大的兴趣。 “是，我马上发送到您手机上。”邵明打开手机上的文件夹，把近期简潼的资料都发了过去。七爷拿起来看了看，从学历到经历都比较详细，还有她跟李成瀚的几张照片，看起来确实是小家碧玉型的，跟陈幼珍那种大气明艳的比起来不太有优势啊，怎么会引得李成瀚和傅元祁这么痴迷？七爷不理解，放着陈幼珍那样的大家闺秀不要，偏偏要这种草根出身的女孩，李成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盯紧点，李成瀚是明天的飞机，他走了你就可以放开手脚。至于那个司机很好解决，收买也好，调虎离山也好，尽量支开，不要节外生枝，明白吗？”七爷吩咐着，这件事现在要好好办了。 “明白！”邵明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过了一会儿，邵明想起一件事便又开口道：“最近好像有人在查这件事。” “什么？”七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最近有个男的，好像在查8年前的车祸，好像是个律师，【理衡】的律师。”邵明也是听手底下的人说的，虽然那人很小心，但只要动手就有痕迹。 “确定吗？”七爷一下子警惕起来。 “确定。”邵明看过那人的照片，拿去跟周年庆的合照对比过，就是【理衡】的律师。 “盯住他，有什么消息立刻报给我。”七爷倒是不怕任何人查，毕竟当年经手的每个环节都处理得很干净。但这么多年之后才来找资料，又是在李成瀚结婚之前，是不是有什么因素促使他这样做？还是他发现了什么疑点，这些问题都是未知数，所以一定要弄清楚。 “是。”邵明点头，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笑笑闹闹就完了，天黑下来变成夜晚，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即将要到来的离别。 李成瀚最终还是没听到简潼叫“老公”，实在也舍不得逼她，就带她出去兜风了。 “这张是我们宝宝的照片，你要保存好噢，我给你放在钱包里了。”副驾驶上，简潼拿着从b超单上裁下来的照片，对正在开车的李成瀚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啊？”李成瀚侧头，笑容满面地问道。 “就前两天，我去做产检的时候。”是李夫人带着去的，简潼本来想给李成瀚个惊喜，结果成了念想。 “我看看。”李成瀚一只手去拿，却被简潼一把推开：“好好开车！” “好，拿回去看。”李成瀚虽然迫不及待，可现在安全第一。 “我们是要去哪？”简潼把钱包放回李成瀚的口袋里问道。 “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主要看你。”李成瀚想了很多，可是不知道去哪才好。 “你都想去哪呀？”简潼歪着头，像小时候那样。李成瀚恍惚，好像她们都没长大。 “嗯，海洋馆，博物馆，科技馆，还有游乐场，你选。”李成瀚想要制造的回忆太多了，他们谈恋爱这么久，都没去哪好好玩过。 “噢。”简潼对这些好像没兴趣，李成瀚看出来了。 “那你想，你想去哪。”李成瀚趁等红灯的时候，拉起简潼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问道。 第273章 离别前的不舍 “我想跟你去草原骑马，想去西北看雪，想去戈壁看放牧，想去江南划船。”简潼早就想过这些，只是时间上不合适，现在身体原因就更不行了。 “这样啊，那得以后了。”李成瀚看得出简潼眼里的向往，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先去广州，去海南看蓝天大海，去厦门逛晚市。”李成瀚许诺着下个月的计划，倒是比简潼的愿望更早实现。其实他很想带简潼去国外看看，只是她最近这两年都不适合远行，还是先在国内转转比较好。 “好啊。”简潼也很高兴，至少这是眼前的事，最多就是3月份了。 “那你身体好一点随时说，我随时回来接你。”李成瀚摸摸简潼的脸，看着信号灯变绿，就踩下油门前行。 “嗯，我看看姐姐最近能不能醒，不然我就算去了广州，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简潼还要去买老宅呢，不光是姐姐的事有牵绊。 “你放心，我已经问过了疗养院，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应该过上一两个月就能挪动，你先去，我把广州那边的医院联系好，包括后期的复建，再回来接她。”李成瀚对这件事也是早有打算，所以也不需要简潼操心。 “要不然这样，咱们不是还要在康明办婚礼的吗？等办完，我们都一起过去，免得来回折腾。”简潼是不想这么来来回回地奔波了，身体开始有了变化，现在都10周了。 “这么着急嫁给我啊？”李成瀚不看简潼，笑容得意地看着前方说道。 “你……”简潼本来高高兴兴地规划未来，结果一下子没了兴致。 “我高兴嘛，我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不是调侃你啊。”李成瀚赶紧解释道。 “回去，我不想逛了。”简潼看着前方，心情没那么好。 “真的？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你别生气呀。”李成瀚也收敛了笑容，他不想让箭筒有任何的不愉快。 “没有，就是也没什么目的地，还是回去，你还没收拾行李的？回去收拾完洗漱，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简潼知道，李成瀚是10点多的飞机，那7点多就得起床。 “真的？”李成瀚把车子停了下来，认真观察简潼脸上的表情。 “我骗你做什么？”简潼心里的不舍慢慢溢出来，看着李成瀚的时候有了些许悲伤。 “好。”李成瀚抬手，覆在简潼的侧脸上，简潼就闭上眼睛去感受他手上的温度。月色正浓，风吹树枝轻轻晃，在春日里摇下一些刚开好的花瓣，显得格外浪漫。要是再过一段时间，等百花都开了，天气再好一些，可以去公园里坐坐，嗅着花香，看着春色满园，跟爱人相依相偎，才是世间美景所至。 其实越简单的幸福越可贵，不像那些要花大价钱和大心思才能实现的东西，偏偏不那么唾手可得，所以才显得尤为珍贵。只是事在人为，要想以后得日子安逸舒服，那现在就要暂时舍弃一点点东西去换。简潼很明白这个道理，李成瀚更不用说，所以默契地都不想去探讨。时间会给他们最好的证明，在不久的将来，在春天或是夏天的某个时候，两个人能够携手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简潼定好7点的闹钟，可很早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看到衣柜旁边李成瀚整理好的行李箱，还是不动声色地走到外面的厨房去准备给他弄点吃的。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5点多，外面的天还没亮，可以有时间熬点粥。怪了事了，今天突然没有任何孕反现象，就算闻到皮蛋瘦肉的味道也没有，难道已经结束了？简潼偷偷地想，手上摘菜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打算炒个香菇青菜，然后做个凉拌三丝，再把李成瀚屯的面点热一些。 昨晚其实睡得并不早，只是心里有事，才会很早就醒。虽然不是远距离和长时间的分别，但简潼现在的神经有些脆弱，稍微一蹦就会断。她害怕的东西都未知，也许是因为孩子，也许是因为即将要为人妇，也许是担心自己处理不好跟李成瀚家里人的关系……总之担心的很多，有外在的因素也有自身的。但这些事只有她自己能消化，她也不想说出来徒增烦恼。 早饭很快做好了，锅里的粥香香糯糯的正合适。李成瀚起床，伸手摸到旁边空荡荡的地方瞬间清醒，翻身起来跑到外面，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你起床做早饭了？”李成瀚走到厨房，看着身上还系着围裙的简潼问道。 “就熬了个粥，你快去洗漱穿衣服，粥已经好了。”简潼看着赤膊的李成瀚催促道。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李成瀚熬过粥所以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好的。 “你去洗漱，等下坐着慢慢说。”简潼笑着又催了一遍，有点像催促要上学的孩子。 “好。”李成瀚无奈，是真的不太高兴。虽然很久没吃过简潼做的饭了，但是这饭不是非吃不可，毕竟怀着孕呢，自己都不舒服还做早饭，肯定更不舒服了。 简潼把刚炒好的小菜端上桌，然后去厨房盛粥，李成瀚就刷了牙套了件t恤走了过来。 “我来，你去坐着。”历程那接过碗勺说道。 “好。”简潼乖巧地走开，解下围裙坐到餐桌前等着。李成瀚很快过来，手里端着两碗粥，小心地放在简潼面前一碗，然后才坐下来看着她。 “快吃，一会儿就得出门了。”简潼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不高兴，但只要自己笑着，他应该就不会太生气。 “不是都说了不让你做这些吗？”李成瀚不动手，把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盯着简潼说道。 “没有很复杂，就是个简单的粥，这两个菜基本上都很容易，包子和馒头就是在锅里热了一遍。”这里面有简潼爱吃的奶黄包，所以她一边说一边还拿起来吃了一个。李成瀚看着她吃的这么香，就舍不得再跟她计较了。 “你今天好些了吗？”李成瀚发软了语气问道。 “好多了，你不知道有多神奇，从我醒来到现在，包括做饭的时候，油烟也能闻了，肉也能吃了，什么感觉都没了。”简潼说的时候手舞足蹈的，肉眼可见的兴奋的不行。李成瀚松开眉头笑了笑，帮她把粥吹凉了些，又给她夹了点菜，自己才开始吃。 “那就好，你最近去看看婚纱，我给你说几个牌子，就在那里面选。”李成瀚恨不得立刻办婚礼。 “好。”简潼欢欢喜喜地应下来。 “慢慢选不着急，我下周回来就去看酒店场地，然后等你到三个月，咱们去拍婚纱照。”李成瀚盘算着，怎么也要等到三个月，胎像平稳了才好。 “嗯，我知道。”简潼的酒窝会在特定的时候出现，比如现在。工作的时候礼貌性的笑容里是没有的，平常的微笑里也没有，只有现在，发自内心的欢喜与愉悦时才会展现出来。 “好好休息别乱跑，想要什么从网上买，要不然就让胡姐去跑腿。”李成瀚又叮嘱道。 “你一个人在那边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别喝太醉，最好不要喝酒，烟也少抽一点。”简潼从没干涉过这些，只是现在不同，两个人分居两地，她总有很多放心不下。 “我还以为你不抵触我抽烟呢。”李成瀚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简潼之前不说，并不是不介意。 “抽烟毕竟影响身体嘛，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简潼也是最近才发现，李成瀚好像抽烟变多了。 第274章 分居两地 “好，听你的。”李成瀚笑着握住简潼的一只手，眼睛也是亮亮的。 “你都收拾好了？”简潼喝完碗里的粥抬头问道。 “嗯。”李成瀚的笑容慢慢消失，心里也是浓浓的眷恋。 “时间差不多了，你还要换衣服？咱们走。”简潼说着把李成瀚拉起来，一起走进卧室帮他拿了套灰色的西装，自己拿了身长裙和大衣。 “你要送我去？”李成瀚问。 “肯定啊。”简潼转身，一脸的理所当然。 “要不你就别去了，早上起的那么早，就在家里补觉。”没有宣之于口的依恋太过浓烈，即将分别的苦涩也十分浓重，李成瀚不想自己太矫情，所以就不想让简潼去送他。 “我还是送你，就这一次，以后你往返这两边，我就不送了。”简潼拿着裙子，看着李成瀚有点幽怨地说道。 “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我只是怕你累着，你不要多想。”李成瀚穿好衬衫，就走到简潼面前帮她拨开额前的刘海柔声说道。 “我知道。”简潼低头，抱住了李成瀚的腰，把头埋得很低。她从前并不是矫情的人，可怀孕之后她就变得极其敏感又脆弱了，动不动就难过，动不动就伤心。 “那你就把我送到机场，让胡姐开车，刚好还能把你带回来。”李成瀚抱着简潼也不想撒手，低头的时候能闻到她洗发水的清香，还有她身上的味道，熟悉又让人痴迷的味道。 “好，快走。”简潼拍拍李成瀚的背说道。李成瀚松开手，简潼也去换衣服了。 去机场的路上太阳都出来了，照在脸上放着光彩。简潼靠在李成瀚的肩头，出发没多久就睡着了。车里的音乐关掉，只有熟悉的味道弥漫。李成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温存，看着离机场越来越近的地图，心里泛起无限涟漪。 从前都笑女儿痴，如今才知离别苦。李成瀚握着简潼的手，胡姐帮忙拖着行李箱，脚步缓慢又沉重。 “就送到这。”检票口前，李成瀚才接过行李箱依依不舍地说道。 “嗯。”简潼点点头，刚打算松开手，李成瀚一把搂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印了上来。简潼想要推开他，可李成瀚的力气太大了。倒不是怕人多的公共场合，主要是胡姐就在旁边，这样实在太尴尬。 10秒过后，李成瀚才松手退开，笑容苦涩地说了句：“我走了。” “再见！”简潼挥挥手，看着他从通道进去，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冲她挥手再见，直到他转个弯，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空了一块，被风一吹还呼呼地漏风。简潼低头，一大颗泪水砸下来，却无声无息。 “李太太，李先生周末就回来了，我陪你一起来接他。”胡姐上前轻声安慰道。 “嗯。”简潼摸了一把脸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简潼睡不着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就给李成瀚发了消息问。李成瀚还没登记，很快回复道：“那件事你不用担心，都处理好了，郑军家里人不会再去骚扰你。”简潼放下心来，恢复了句：“落地说一声，我也往回走了。” 李成瀚：好，路上慢点，跟胡姐说不用着急。 简潼：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李成瀚：嗯，爱你。 简潼：拥抱的表情。 “李太太，今天天气不错，下午可以出门逛逛。”胡珍珍看着前面的路况，从后视镜对简潼说道。 “是啊，可以逛逛。”简潼失落，本来是可以跟李成瀚在饭后出门散步的，现在只有自己了。 “李太太怕是要着手开始办嫁妆了？李先生说婚期快到了。”胡珍珍笑着提醒道。 “嫁妆？”简潼茫然。 “是啊，女孩子结婚，都是要办嫁妆的。”胡珍珍自己结婚的时候是妈妈给办的，当时自己就是去选了些样式，家里给掏的钱。 “那要办些什么呢？”简潼来了兴趣，这话可能除了胡珍珍，也没有任何人能跟她说。 “主要是些日用品，还有床上用品什么的，四件套，四季的被子；还有你们要用的一些日常用品，成双成对的睡衣、拖鞋、碗筷之类的。”胡珍珍是普通人家，所以准备的就是这些，但按照李成瀚这样的婆家和简潼的身份来说，肯定是要隆重不少。 “就这些吗？”简潼用手机一一记录下来问道。 “看每个人的情况，还可以再备些现金黄金，或者房产之类的。”胡珍珍知道，简潼自己也很富有，是完全有能力准备这些的。 “噢，那数额上有讲究吗？”简潼虚心请教，胡珍珍突然对她有了好感，觉得她还挺亲切挺好相处的。 “双数就行了。”胡珍珍笑容可掬，有点把简潼当妹妹的意思。 “噢，那我记下了，明天开始准备。谢谢你，胡姐。”简潼凑到前面去道谢，胡珍珍回头说了句“不客气”，车子就继续往回开。 胡珍珍听李成瀚说过简潼大致的情况，知道她现在除了姐姐没有亲人了，所以尽量避免谈到家里人。所以她只说嫁妆，不说让谁谁帮着准备，大差不差，也许就是简潼自己。 回到家里，简潼刚进门就接到了李夫人的电话，她脱下大衣坐在客厅里接起来，整个人也靠在靠背上休息。 “喂，妈妈，这么早啊。”简潼叫的很甜，李夫人瞬间心花怒放。 “是啊，小潼你起床了吗？”李夫人的声音和煦如春风。 “我都回来了，刚把成瀚哥送到机场。”简潼黯然，屋子里到处都是李成瀚的气息，却不见他的身影。 “你去送他了？累不累？”李夫人没有第一时间问李成瀚，而是关心简潼。 “还好，胡姐开车往返的，我就坐在那没动。”简潼心里暖暖的。 “那我现在过去，带上张嫂，咱们一起吃午饭好吗？”李夫人开心地说道。 “好啊，那您过来。”简潼也觉得一个人冷清很不习惯，李夫人现在能过来挺好的。 “那你等着，我们去买点菜。”李夫人边说边起身，叫上张嫂换衣服出门。 “不用，不用，我这冰箱里都是满满的，肉蛋蔬菜，海鲜五谷都有，你们直接来就好了。”简潼赶紧阻止道。 “那好，我先去看看，万一缺什么再买。”李夫人拉着张嫂出门，其实早都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动身。 “好，您有什么爱吃的再去买，反正小区门外就是超市。”简潼也坐起来，从鞋柜里找了两双拖鞋，然后去厨房里洗了两个杯子。 李夫人她们很快就到了，张嫂手里提着一袋子蜜桔，估计李成瀚说过，所以她知道简潼爱吃这个。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李夫人边换鞋边问。 “我好多了，早饭还吃了皮蛋瘦肉粥，没什么反应，估计孕反过去了。”简潼本想伸手去接水果，可李夫人直接示意张嫂拿进去。 “那就好。坐着去，你什么也不用干。”李夫人本就满意简潼，现在人家还怀着自己的孙子，就更满意了。 “好，我泡了花茶，您要尝尝吗？”简潼已经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了。 “好，走。”李夫人拉着简潼走到沙发上坐下，脱下外套就放在靠背上。 “这几天我就带着张嫂过来做饭，饭后你就休息，想睡觉还是想出门都行。过几天等她熟悉这里了，就让她自己来。”李夫人面色如常，可说出的话还是让简潼找到了一些端倪。 “那您呢？要回加州了吗？”简潼随口问道。 第275章 婆媳似母女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李夫人不想现在扫兴，就没说得很明白。 “噢，那要是有我帮得上的，您尽管跟我说。”简潼诚恳地说道，一下子打破了李夫人的心理防线。 “小潼啊，有你在小成身边，我真的很放心。”李夫人眼角含了泪。 “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简潼察觉到李夫人的情绪，就靠近了一些。 “没什么，就是感叹，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家了。”李夫人不想说出来，至少不是现在。她要去接受化疗了，乳腺癌，已经是晚期，好的话通过手术还能控制一段时间，不好的话也许看不到孙子出生了。 “嗯，我也要有自己的家了，我妈妈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也会很开心的。”简潼也慢慢红了眼眶，看到李夫人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来。 “肯定会的，做母亲都谁不希望儿女幸福平安？！”李夫人摸摸简潼的头，简潼被这亲密的举动怔住，抬眼的时候眼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可大部分都是感动。很多年了，没有一个女性角色在她身边，安慰一下劝解一下，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来抚慰那一身的疲倦与伤痕。她缺失的太突然，导致生命中出现一个大的空白，任何形式都补不起来。现今遇到李成翰，又遇到这样的李夫人，真的是补偿也是恩赐。 “您说的是，她肯定会很高兴很欣慰的。”简潼看着李夫人木木地说道，全身心的感触都融在头上那一小片地方，用力感受着这份温暖。 “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趁这几天我在这，咱们一起去办。”李夫人的白发藏在鬓边，若隐若现。 “嗯，是有，不过我不知道合不合适。”简潼有点踌躇。 “你说。”李夫人看着简潼，专注地问道。 “我得去办嫁妆。”简潼犹豫着开口道。 “那我跟你一起啊。”李夫人想都没想。 “合适吗？”简潼试探着问道。哪有跟婆婆一起办嫁妆的？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李夫人笑着拍拍简潼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那好，我准备今天去。”本来是明天的，可李夫人后面还有事，不知道能在这边待几天，所以越快越好。 “今天？你不累吗？” 李夫人还是担心简潼的身体。 “不累，吃了饭我们就去。”简潼兴冲冲的，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东西都置办出来。 “好，你想买些什么？”李夫人生的是儿子，她问过彩礼，却没操心过嫁妆。 “嗯，先买些床上用品，被褥四件套什么的。”简潼想了想说道。 “行啊，那咱们吃饭去商场转转。”李夫人很少在国内逛街，也不太清楚这些东西上哪买。 “行。”简潼点点头，笑着看李夫人的眉眼。她跟李成瀚不太像，但五官还是能看出来是一家人。李成瀚也不像李建，也许是因为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少的缘故。 午饭是川菜口味的四菜一汤，正适合简潼的喜好。李夫人跟李成瀚一样不太能吃辣，张嫂就单独做了个牛肉羹给她。简潼吃得很香，造了两碗米饭还喝了一碗汤，李夫人就眉开眼笑地看着她吃。 饭后两个人坐了会儿就出门逛街，胡珍珍开车，去了中心广场附近的skp。 一楼的柜台大多是珠宝黄金之类的，简潼几顺便去看了看。她和李夫人都是一身高定，手上带着宝格丽的手串，耳朵上梵克雅宝的耳坠，虽然没戴她的钻戒，但一身的贵气难掩，惹得不少柜姐上前热情问候。 简潼在一家黄金柜台前停下，看到了一顶十分精致的凤冠。 “您好，女士，要拿出来看一看吗？”柜姐殷切地问道。 “拿出来。”简潼笑着说。柜姐就十分快速地戴上手套，双手捧出了那顶凤冠。 “这个是镂空的工艺吗？”李夫人一眼就看出来。 “是的，您真是好眼光。这种体积的首饰不可能做实心的，戴在头上的重量太大了。”柜姐赶紧解释道。 “还有别的吗？”李夫人抬眼问道。 “目前在这里展示的就这一款，如果你们有喜欢的款式可以定制，或者在我们图册上先看看，可以同城调过来。”柜姐给她们搬来椅子，想着应该是准客户了。 “怎么样？你喜欢吗？”李夫人拉着简潼坐下就问。 “还好，我也看不出来工艺什么的。”简潼笑着，有点腼腆地说道。 “这位您的女儿，您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女儿了，真是好福气。”柜姐这马屁拍偏了，李夫人却笑着点点头。简潼看她点头，自己就没有开口分辩，反正都是妈妈，自己的妈妈。 “别的首饰也拿出来看看，古法工艺的，或者简单大气的款式，要大克重的，别拿小的。”李夫人吩咐着，柜姐就跑得很欢，笑容也更盛了。 不多时，简潼面前琳琅满目地摆了四套首饰，从项链到手镯，到耳环到戒指，还有单独的吊坠，应有尽有。 “是给结婚准备的？这些都是我们今年龙凤呈祥系列的精品，两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柜姐还倒了两杯水来，递到李夫人和简潼的面前，让她们慢慢看。 “这一顶凤冠还配了两支钗，可以在穿秀禾的时候做个好看的发型戴上。还有这个耳环和手镯，都是古法工艺的，上面雕刻的是凤凰的图案。”柜姐把一整套首饰拿起来一一介绍道。 “这一套下来是多少克？”李夫人问道。 “我们这个系列不按克重算，计件算的。”柜姐感觉有戏。 “那这一套多少钱？”简潼抬头问了出来。 “这顶凤冠单独是18万8千8百，两支凤钗是2万8千8百，项链是6万8千8百8，手镯是8万6千6百，耳环是1万6千6百。”柜姐说完，李夫人淡淡喝了口茶。茶水很次，李夫人皱眉放下杯子，有点不太满意。太便宜了，东西也不怎么样，做嫁妆的话不太行。 “那这边的呢？”简潼看出了李夫人的不满，就问起了旁边三套的价格。 “这一套要便宜三分之一，这边的要便宜一半。”柜姐误会了简潼的意思，李夫人的脸色就更不好看。 “没有更好的吗？”李夫人抄着手，露出了价值一套小公寓的包包。 “有，有，我们旗舰店有，您看方便的话我现在带你们过去。”柜姐识货，一眼出了包包的价值，觉得自己今天中头彩了。虽然来这个商场逛街的大多都非富即贵，可要买这么多实实在在的黄金的人大多数不会来这。 “算了，我们还要买其他的东西，下次有机会再看。”李夫人起身，拉着简潼就走了。简潼也不是没看上，只不过她心里有数，这些东西要是摆上去确实上不了台面，会在婚礼上丢人，再说自己现在的情况又不是买不起。 上了二楼，简潼开始看丝巾和配饰，打算给李夫人买一套。然后看了些其他的东西，感觉没有特别合适的，就拎着几个小袋子离开了。一楼的柜姐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好好留一下的，看起来真是个大客户啊。 “这里没有特别的合适的床上用品，今天就先不看了。”简潼挽着李夫人往停车场走。 “那去别处看看，要是累了咱们就找个地方喝下午茶，晚饭在外面吃也行啊。”李夫人提议，让简潼尽快适应这种阔太太的日子。 “好。”简潼没想到李夫人劲头挺足，就跟着又去了另外一个大商场。 第276章 灵魂伴侣 对女人来说，逛街可能是最好的解压方式。但对男人来说，逛街可能是种折磨。很多商场里，坐在椅子上休息看手机的是男生，在试衣服买衣服的是女生，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档次的商场里都一样。简潼看着这些情景有些好笑，拉着李夫人去买了个果茶喝。 时间到了下午五点多，两个人都逛累了，就到商场的顶层餐厅里吃晚饭。胡姐也跟着沾光，几个人点了些吃的喝的，就坐在那休息。 “办嫁妆一天两天都买不完，慢慢来。”李夫人喝着简潼给买的果茶，觉得味道还不错。 “是啊，是要慢慢来，要买的还多呢。”简潼笑着，也吸溜吸溜地喝着果茶。 “明天你要是累就休息一天，今天都够累了。”李夫人看着简潼可爱的样子都被逗笑了。 “还好，我今天感觉特别好，能吃能睡能走的。”简潼说得也不夸张，事实确实如此。 “哈哈哈哈，行啊，能吃能睡就很不错了。”李夫人调侃着，心里隐隐难过。她不是很能走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舒服，目前就是靠药物先控制着的。 “您要是累了明天就休息，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雨。”简潼想了下，也许是李夫人累了不好说出口，所以才这么说。 “下雨就不出门了，你在家躺着，我让张嫂给你做饭。”李夫人不想跟简潼相处的时间太长，害怕露馅。 “好。”简潼没多想，以为李夫人只是累了而已。 饭菜很快上桌，简潼招呼着李夫人给她夹菜倒饮料，很是勤快。她知道李夫人长期养尊处优，能关心自己就很不错了，估计是不太会照顾人的。 “小成给你打电话了吗？他到那边怎么样？”李夫人也给简潼夹了点菜问道。 “午饭后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广州挺热的，他穿得多了。这会儿可能还没到酒店，说是住的地方也不错，有吃的有玩的，不用我担心。”简潼盛完汤，递到李夫人面前一碗。 “嗯，看紧点，这么大个人了，不能光想着玩。”李夫人严肃起来，恨不得自己立刻给李成瀚打电话。 “成瀚哥有分寸的，我知道，您肯定也有信心。”简潼抬头，可爱的表情很是有意思。 “这么有自信啊？”李夫人佯装质疑地反问道。 “嘿嘿，也不是对自己有信心，主要是对他，他是个要求很高的人，不光对别人，对自己更是，所以我相信，他去那边是有分寸的。”简潼笑着说道。李夫人此时才明白，也许夫妻之间的相配，不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因为什么而相信，这一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灵魂的契合凌驾于所有之上，两个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从精神上成为彼此的信仰，才是婚姻里最浪漫最长久的事。 “你真的很了解他。”李夫人低头喝汤。 “认识二十年了，中间有几年的空白，虽然没相处但本性应该很难改变。成瀚哥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对我来说只是放大版本的而已。再见到他我也是有短暂的陌生感，后来朝夕相处，就一点也没有了。他还是他，心底里那个至纯至善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冷酷不好接近，其实有一颗炙热的心。”简潼放下筷子，神情诚恳地说道。李夫人抬头，有感动的情绪升腾上来。她也明白，感情是感性的东西，不能拿理性来衡量，所以很多人都是头脑一热的一时冲动。可她的儿子她了解，因为小时候的经历真的不是那么容易交心的一个人。所以她震惊于这个世界上能有个人通过他坚硬的表象看到他柔软的本质，能够全身心地去体谅，去理解，去包容去爱护她的儿子。 “看来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李夫人玩笑道，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慨。简潼不好意思的低头吃菜，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甜蜜。她很庆幸自己没吃过爱情的苦，庆幸初恋是李成瀚，庆幸初恋就走到了婚姻，以后还要相伴到老。所以她格外珍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这到手的幸福飞走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找回来。 暮色染染，路灯映着人影晃晃，和风旭日的一天快要过去。 简潼坐在后座，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李夫人看着她的侧颜，一脸的慈爱浮现，却舍不得给简潼拨开脸上的头发。她没有遗憾了，一点也没有了。李成瀚已经找到了他的挚爱，将拥有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慢慢往人生的下个阶段行进，自己也将永远退出孩子的世界了。是啊，辛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孩子能过的好，如今都如愿了，就算此刻去了天国，也会流下幸福的泪水？ 回到家的简潼反而睡不着，洗漱完之后看着空落落的大床恍惚得像在做梦。又剩一个人了，又是自己独吃独睡，独自出门独自进门，一个人守着这个大房子生活了。被这些思绪干扰着，简潼接到了李成瀚打来的视频。 “在干什么啊？有没有想我？”李成瀚看起来也是刚洗完澡，还穿着浴袍在擦头发。 “有。”简潼干脆地回答，反倒是让李成瀚一下子梗住了。 “这么痛快？看来是很想很想我了。”李成瀚看着穿着粉色丝绒睡裙的简潼，真恨不得好好抱在怀里。 “你今天怎么样？累不累？”简潼看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容问道。 “我累什么？就是到地方了跟梁律师聊了聊，事情比我们预想的顺利，接下来就是花钱的事了。”李成瀚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那边动手开始，这边就会有消息，没什么影响？”简潼没问过不代表不担心，只是不想给李成瀚增加负担。 “没事，他们现在就算知道也没办法，【理衡】这块牌子已经不是20年前的了。”程树和他李成瀚的牌子才响亮，那两个人老顽固就守着这里吃老本。只是现在没有挑明，李成瀚自己也很有分寸，先模糊着概念，等站稳脚跟，后面的事再慢慢来。 “嗯，你有数就行了，我不多问。”简潼掀开被子靠在床头，也是一脸的疲倦。 “你今天干嘛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李成瀚擦完头发，就把毛巾丢到一边，也坐在床上休息。 “我今天去办嫁妆了，但是收获不大，合适的东西不多。”就给李夫人的东西买完了，其他都还没看到， “办嫁妆？”李成瀚笑。 “嗯，就是些日用品，胡姐说我不能空着手嫁人，那样会被说闲话的。”简潼认真地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你不要听这些，喜欢的东西看到就买，没必要必须买什么，知道吗？”李成瀚也认真地说道。 “嗯，就是些日用品，总能用得到的。”日子还长，有些事提前做了到时候就不用做罢了。 “好，你自己安排，但别太累了。”李成瀚躺下来，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垫在头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简潼。 “你也是，自己要吃好睡好，别让我担心。”简潼也当他是小孩子，比他叮嘱得更细。 “放心，以前我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我肯定会好好爱护自己的。”李成瀚调侃着说道，其实今天还让程树帮忙买烟了，就送到广州这边来。 “我放心，当然放心啊。”简潼也笑着开玩笑道。 “一个人在家要把门窗关好。”李成瀚收敛起笑容，想起了傅家老宅遭贼的事。他是刚听傅正初说的，傅正初今天去律所报到了，才知道李成瀚出差去了外地，就给他打电话过来问。 第277章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放心，这里的安保系统这么严密，关好门窗的作用都不大。”简潼以为李成瀚是一句平常的叮嘱，就没太放在心上。 “那你也要注意，防火防盗是最基本的。我有个熟人，就是春节期间家里进了贼，好在他们都不在家，没有碰到也没受什么损失，所以你自己在家更要注意，这年头，还是有贼的。”李成瀚严肃认真的表情让简潼也严肃起来，她知道李成瀚不会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好，我知道了。”简潼起身，走到客厅把门反锁之后，又去阳台检查了一下窗户。 “你早点睡觉，不要多思多虑，我周末就回来了，到时候陪你一起去买东西，好吗？”李成瀚看简潼也困了，就不再多耽误。 “好，你也是，早点睡。”简潼打了个哈欠，冲屏幕前的李成瀚摆摆手。李成瀚凑到手机跟前亲了亲，才笑着挂断。 夜里的风不那么凉了，傅元祁和傅正初就坐在阳台上喝酒。 “你今天去律所，感觉怎么样啊？”傅元祁拿着一听生啤问道。 “就那样呗。”傅正初没喝酒，冲了杯咖啡过来。他拿了很多卷宗回来，每天要写案情总结，所以还得熬夜。 “哥对你什么态度啊？”傅元祁又问。 “哥不在律所，他出差了，说是周末才回来。”傅正初如实说道。 “噢。”傅元祁不太了解李成瀚的工作内容，也就没多问。 “周末我们去选礼物，哥的意思是可能下个月初九举行婚礼。”傅元祁的脸上没有表情，就是一口一口地喝闷酒。 “嗯，听你的。”傅正初低头，眼睛里也没有情绪。 “你说买什么好呢？”傅元祁犯了愁。 “我也不知道啊，到时候去看。”傅正初没怎么送过礼物，确实不知道送什么合适。 “首饰简潼肯定不缺，哥都会买的，其他东西也没有特别合适的，到底送什么好啊？”傅元祁拧着眉毛，挖空了心思想不出个所以然。 “要不然你问问哥，咱们在这想，也不会有什么头绪。”傅正初提醒道。 “也行，到时候直接送情侣款也行，他们都能用的上的东西。”傅元祁勉强觉得这是个主意，拧着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 “我打听到陈汐住的疗养院了。”傅正初抬头，看着傅元祁的侧脸说道。 “什么？”傅元祁回头看过来，差点被口水呛到。 “我在律所看到了简潼的资料，然后根据陈汐的信息找了个熟人，打听到她所在的疗养院了。”傅正初逃避着傅元祁的目光说道。 “那，那我们去看看。”傅元祁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们应该见不到她，需要直系亲属同意我们才能走进病房里去，要不然我们只能被堵在走廊上。”傅正初这一点也打听清楚了。 “那，那是不行啊。”傅元祁开始思考，要让简潼签字那估计不可能，李成瀚也不会帮他们说话，总不能翻墙进去。 “最多就是假扮成看望其他病人，然后走错了。”傅正初想了很久，这也算不是个办法的办法。 “能行吗？”傅元祁问。 “不一定。”傅正初心里也有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看到？ “要不然这样，我们就守着简潼，看她什么时候去，跟在她后面。”傅元祁这馊主意，这不等于是跟踪吗？ “那等简潼发现然后报警抓我们吗？”傅正初看着傅元祁，从没感觉他这兄弟有这么蠢。 “不至于？”傅元祁觉得他跟简潼还是有点交情的。 “你要知道，她跟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傅正初严肃地提醒道。 “那是跟你没什么交情，跟我那可是……”傅元祁说不下去了，他跟傅正初比什么呢？五十步笑百步吗？ “我再想想，你老实待着。”傅正初害怕傅元祁一个人悄悄行动，就特意这么叮嘱了一句。 “嗯。”傅元祁若有所思的，回答得十分敷衍。 3月初的广州已经是百花齐放，春意盎然。阳光伴着微风，带来海水的味道，空气里都是十足的潮湿。 李成瀚在黄埔区的黄埔大道东，广州第二的cbd里面，跟梁律师一行人正在看写字楼。窗外正是阳光明媚，他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简潼，问她看看这里怎么样喜不喜欢。简潼没过多久回复：阳光真不错！李成瀚双手抱着手机傻笑，说想看简潼此时的照片。 “李律师，李律师，这里怎么样啊？”梁律师叫了好几遍李成瀚都没有答应，他干脆走到身边来问。 “啊？噢，挺好的，就这儿。”李成瀚的傻笑还挂在脸上，梁律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一脸坏笑地问：“怎么不打个电话，或者视频通话？打字多慢。” “不用。”李成瀚没抬头，但心里有数，他可舍不得让简潼这么抛头露面的，还不知道简潼这会儿在干嘛呢，要是不方便呢？ “那你先聊，我过去问问价。”梁律师知趣地走开，跟中介询起了价格。 这里基本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何况楼层又好空间又大，中间的房梁都很少，完全可以自由切割区域大小。梁律师虽然心中有数，可中介给的价格还是超出了预算。也对，2019年了，这里发展得也比较成熟，交通发达便利，名气也有，能给的起价的人自然也多。梁律师挣扎了一下，转头又去找李成瀚。 “李律师，这个地方是不错，但比我们的预算超了近20，你看这……”梁律师有点为难地问道。毕竟他自己也是要掏钱的，这样他的负担也随之增加了。 “这里有多大？”李成瀚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900平，公摊接近40。”梁律师如实回答道。 “那有点小啊。”李成瀚知道，【理衡】最小的事务所差不多都有三百多平的实用面积，更不用说本部了，这里最多能放个20号人的公区，一个中型会议室，两三个律师的独立办公室就没了，行政部和茶水间估计都没地方。 “这还小啊？就这，咱们的预算都不够呢。”梁律师拉着李成瀚走到一边，毕竟是刚创业，他们还要装修和购买办公器材，手头上可没那么宽裕。 “这样，你找个1200——1500平的，哪怕位置没有这么好，我这几天先把手续准备一下，咱们再碰头。”李成瀚心里有盘算，价钱他是掏得起的，关键是要值。 “好，我知道了。”梁律师点点头，转身去找了中介。中介一听这几个人还嫌小了，顿时觉得自己是碰上财神爷了，这多容易啊！别说上千平，上万平的都有，只要价钱给得起。 “是这样，我对这个地方也不是很满意，地方也小，而且很吵，所以我们要再看看，你手头上有合适的房源就拿出来，没有的话我们找别家。”李成瀚跟简潼聊完了就走到梁律师身边对中介说道。 “诶，等一下，我这里其实是有好几个大框架的写字楼的，只是地方没有这里好，不过单价更低一点，综合来看，性价比很不错的，我带你们去看看。”中介知道，再拿不出有用的东西这客户肯定就跑了。只是梁律师很惊讶，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得亏李成瀚在，要不然自己就要被坑了。他看着李成瀚，悄悄竖了个大拇指来，李成瀚就冲他眨眨眼。 一天之中看了4个地方，李成瀚只要不点头，梁律师决不先发表意见。直到晚饭时候，李成瀚也只是淡淡说了句“商量一下”，让中介依然摸不准脉才走了。 第278章 小别胜新婚 “走，吃饭去。”李成瀚冲梁律师他们招招手说道。 “好，你想吃什么？”梁律师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吃中餐，要快一点的，人不多的地方，好饿。”李成瀚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行，走。”梁律师大手一挥，带着李成瀚往一家中餐馆走去。 广州这边的口味是粤菜系，大多都比较清淡，最重的口味就是红烧了。而且餐厅里基本上都有粤菜的一些规矩，比如点心和小菜会放在餐车里来回走动，一桌一桌地询问顾客有没有需要。他们这的点心和小菜十分秀气，基本上很小一个蒸屉，里面就是两三个鸡爪子或者四五个小笼包。不过简潼爱吃粤菜，康明好几家做的好的地方他们都去试过，只是可能没有这里这么地道。李成瀚等菜来了又给拍照，一桌人笑话他是个“妻管严”，连吃饭都要汇报，李成瀚乐在其中，笑话他们根本不懂。 简潼在家呆了两天，上网看了看床上用品，从杭州丝绸官网上买了12套四季的被子和四件套回来，这样就不用再到实体店去看了。李夫人这几天不舒服就没出门，上下两顿饭都让张嫂过来给做好，所以简潼也没什么可忙的，就每天去一趟疗养院。 又过了三天，李成瀚在周五晚上从广州飞回了康明。由于没有提前把航班信息给简潼，他进门的时候简潼正在看刚回来的蚕丝被褥和丝绸床品。 “看什么呢？”李成瀚放下外套，走到简潼身边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说啊？”简潼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扑到李成瀚的怀里惊喜地问道。 “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你干活这么认真，都没听到门响，你这是在忙什么呢？”李成瀚看着满屋子的东西问道。 “噢，这是我办的嫁妆，12床蚕丝被，12套6件套和8件套，还有人家送的伞和扇子，都是古风配套的。”简潼看着满床的东西向李成瀚介绍道，顺势松开了手离开他的怀抱。 “这么厉害，你怎么搬回来的？”李成瀚又把她捞回来，舍不得离开一点。 “网上买的，都是杭州丝绸，有些还是手工的绣品，快递送到楼下我请物业帮忙搬上来的，这不才打开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残次品。”简潼推了李成瀚两次，怎么都推不开，索性就靠在他怀里慢慢说。 “我说呢，干嘛这么认真？原来是嫁妆。”房间里幸福洋溢，到处都是甜蜜的气息。 “这些差不多了，还有其他的东西没买，打算下周买。”简潼说的是黄金凤冠首饰，一定要好好选，那个是门面。 “还有？”李成瀚微微松开手，低头看着简潼问。 “嗯，还有。”简潼仰头，调皮地亲了亲李成瀚的脖子。 “哎哟，我还没洗呢，你也不嫌弃？”李成瀚明知故问道。 “啊？呸呸呸，脏死了。”简潼假装嫌弃地吐了几口唾沫，可把李成瀚给气坏了。 “你还真嫌弃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李成瀚一把抱起简潼放到成堆的丝绸被子上，开始挠她腰上的肉。简潼被他挠得笑出鹅叫，还没反抗人先笑软了。 “好好，我求饶，我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嫌弃你。”简潼没办法，肚子里还有孩子，也不敢幅度地做动作，只好告饶。 “那不行，我气还没消。”李成瀚知道分寸，也没使大力气，只是一把抓住简潼的两只手扣在床上，低头吻住了简潼的唇。 缠绵悱恻的吻延续，空气里都是暧昧的气息。李成瀚极力克制，在几分钟后依依不舍地松开，喘着粗气看着同样呼吸错乱的简潼。 如春水映桃花，如湖面落晚霞，简潼的双颊似粉嫩的枝头，在冰雪融化化之后闪烁着光亮的眸子看着自己，任凭怎样的百炼钢都化作绕指柔了？李成瀚沉迷其中久久不愿自拔，但还不忘撑着身体以免压到简潼肚子。 “你，吃饭了吗？”简潼突然想起，这会儿都八点多了。 “你现在想问的就是这个？”李成瀚有点好笑，这姿势可扯不到吃饭上面去啊。 “当然，这是头等大事。”简潼仔细观察了一下李成瀚，看看他这几天瘦了没有。 “没吃，你打算怎么办？”李成瀚移开上半身，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问。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下碗面可以吗？”简潼没看出来他瘦没瘦，身上的烟味倒重了很多。 “你要是能吃该多好，我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去。”李成瀚眯着眼睛，像是野兽在观察猎物。 “这么血腥？好恐怖啊！”简潼假装害怕地用双手捂住嘴，看着李成瀚的眼神故作惊恐，把他给逗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冲个凉。等下我出来收拾这，你别动。”李成瀚起身，再不起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了。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等你洗完澡就能吃。”简潼也慢慢起身说道。 “不用，我带了吃的，还有给你的，我去拿出来你尝尝。”李成瀚笑眯眯地走出去，打开行李箱拿出一盒点心来。 “这是凤梨酥，台湾特产，你尝尝看能不能吃得惯。”李成瀚给简潼看了一眼，就放到外面餐桌上。 “那你呢？你吃什么？”简潼看了下他身后，没发现还有什么食物。 “我等下自己出来弄，你不用管，很快，很快哦。”李成瀚拍拍简潼的肩，一边解衬衫的扣子一边往卧室走。 简潼打开凤梨酥的盒子，看着里面包装精致的点心没舍得动，就只是看了一会儿又盖上了盖子。 海峡的那一边，从席慕蓉的《乡愁》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近百年。同是华夏儿女，澳门和香港都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只有台湾还在外漂泊。简潼是第一次接触到来自台湾的东西，莫名的情愫牵引，收进眼底的繁体字罗列着心酸。她是个很有爱国主义情怀的人，从小学习的知识和耳濡目染的东西都在无时无刻提醒她，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要有的爱国主义和民族自豪。香港和澳门回归的时候她还小，记忆有些模糊了。希望台湾能够尽早回归，带上全国人民的祝福与希望，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 思绪飘出很远的时候，简潼站得有点累了，才回头去沙发上坐下休息。李成瀚的行李箱还在门口，一眼看过去有点庞大。简潼自知挪不动，还是进厨房给李成瀚做了一碗面。清清淡淡的一碗阳春面，配上荷包蛋和青菜，李成瀚一出来就闻到了香油的浓郁。 “你做饭了？”李成瀚身上的水还没干，就穿着一条睡裤和背心。 “嗯，挺简单的清汤面，你吃一点。”简潼说着准备端起碗，李成瀚一个箭步冲过来抢下，有点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去坐着去。”李成瀚像是在教训。 “好。”简潼笑盈盈的，也不恼。 餐桌上的凤梨酥被收起来了，简潼就坐在李成瀚的对面，赏心悦目地看着李成瀚狼吞虎咽。他确实没吃饭，而且又饿又累，可途中不敢耽误，生怕晚回来了。 “你慢点吃，不够我再去做。”简潼拿着一张餐巾纸递过去说道。 “嗯，不用，这就够了。”李成瀚抬眼，额前的碎发刚刚晾干，眼神清澈得像个少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洗澡用的都是凉水，只有凉水才能冲走心里的火焰，让他心平气和地看着简潼不动邪念罢了。 第279章 婚礼准备 “你那边很辛苦？”简潼看李成瀚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问。 “还好，住的五星级酒店，山珍海味的吃着，不辛苦。”李成瀚自然是报喜不报忧。 “噢，那你进展怎么样了？”简潼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问道。 “还行，就是手续可能会有点麻烦。”李成瀚笑着擦擦嘴，表情十分轻松，看起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嗯，顺利就好。”简潼没有再多问，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吃好睡好，胎养好，其他的都交给李成瀚就行了。 “你怎么样？婚纱看得怎么样了？最近还有没有不舒服？”李成瀚喝了一口温水，饱腹感让他十分满足。 “你发的那几个品牌我觉得有点贵。婚纱不像平时的衣服，基本上就穿那一次，所以我不想买太贵的，实在不行可以去租个好一点的。”简潼认真想过了，出门时的汉服或者秀禾可以选差不多的，但婚纱的实用性不高，所以可以不那么奢侈。 “你要是你这么想的话，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李成瀚也不着急，而是拉着简潼的手笑着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还是要买贵的？”简潼立刻听懂了精髓。 “对，肯定是高定或者大牌。”李成瀚也看了几套，有程太太给的图片，也有陈幼珍那里的。 “那我知道了，我再从里面挑一挑。”简潼不需要李成瀚多说，这婚礼是两家的事不是两个人，所以她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多多少少肯定要考虑其他因素。 “这么懂事？那我不用多说了。”李成瀚的眼睛亮亮的，觉得简潼又上了个台阶，现在真是又大气又聪明。 “我办嫁妆都可舍得了，别说婚纱，哪个女孩子不想漂漂亮亮地出嫁？”简潼扬起下巴，尖尖的线条十分刺眼。 “那你最近吃饭怎么样，我看着你是一点都没长肉啊。”李成瀚蹙眉，干脆走到简潼身边上下齐手地检查了一番。 “虽然没胖但是也没瘦了，还是长回来一些，我腰围都粗了一公分。”简潼比划着，试图躲开李成瀚的双手。 “才一公分，我到底要给你买什么吃你才能长胖啊？燕窝还在吃吗？还有那些营养品，dha叶酸什么的。”李成瀚细细地问，把简潼都问懵了。 “吃了吃了，都在吃，每天都吃，一大堆一大堆地吃，只是长肉要时间的嘛，我听说3个月后开始猛涨，我都害怕到时候长妊娠纹。”简潼很担心这个问题，她还打算后期控制食量呢。 “那就买些用品先预防着，以后万一长了就去医美，这怕什么。”李成瀚不知道，妊娠纹是很难去除的。 “我打算先买橄榄油，前几天我去买了孕妇用的护肤品，人家说4个月左右开始用，现在还早。”简潼最近买了好多孕妇用的东西，有些感觉还挺新奇，比如防辐射的围裙，哈哈。 “你买东西怎么不刷我给你的卡呢？”李成瀚盯着简潼，想跟她计较一番。 “啊？不用啊，我手里还宽裕，等我不宽裕的时候我再用那张卡不就好了。”简潼压根就没带过那张卡出门，收到的时候就放在抽屉里了。 “你不宽裕？”李成瀚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 “噢，我的意思是说，嗯，就是我目前手里的钱不太够的时候。”简潼知道说错话了，那样说真的很生分。 “我还能让你不宽裕？你要是觉得那张卡在我名下所以有负担那我就全部转给你。”李成瀚说着去拿手机，打算给简潼转账。简潼站起来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李成瀚的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歇会儿行不行？”半是撒娇半是责怪的语气，李成瀚一下子心软下来，慢慢转身拉开简潼的手，一把抱起她进了卧室。 “你先坐一下，我去把碗洗了进来收拾屋子，你不用动。”李成瀚把简潼放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一条腿跪着可以跟她的视线齐平。 “你也休息下，本来刚下飞机就挺累的了。”简潼摸着李成瀚的脸，白净又骨节分明的手上没有任何首饰，一身白色的卫衣衬得她很精神，长发如瀑，也没有扎起来，蓬松得十分自然。 “我不累。”李成瀚把手覆在简潼的手上，还拿过来亲了亲。 “那也休息一下，我想看看你。”简潼低眉顺眼，不去直视李成瀚的目光。 “要不下周你跟我去广州待几天。”李成瀚想带她去海洋馆，去沙滩，广州都很暖和了，康明的室内还烧着暖气，外面也都是大衣夹克。 “不了，我还要去看姐姐，而且还要准备些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简潼的黄金首饰还没买，陈汐也一天比一天有了精神，相信很快她就能开口说话了。 “陈汐那边你不用担心，广州的医院我都联系好了，刚好今年会有京城的名医过来会诊，只要她去了，就可以立刻办入院，相信她一定会迅速好起来的。”李成瀚工作之余还不忘去打听了医院，给简潼解决了后顾之忧， “谢谢你。”简潼说着，亲了下李成翰的脸颊。 “这也要谢？”李成瀚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还在嘴硬。 “嗯。”简潼认真地点头，她知道李成瀚会明白，这件事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李成瀚正要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却打断了。 “喂？”李成瀚接起来，是因为是傅正初打来的。 “哥，你回来了吗？”说话的却是傅元祁。 “嗯，回来了额，你消息还挺灵通。”李成瀚语气有点讽刺。 “不是，我是听小初说的，他说律所说你出差周末会回来，所以我就来问问。”傅元祁赶紧解释道。 “嗯，有什么事？”李成瀚没什么波澜。 “哥，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傅元祁问。 “你怎么操心起这个事了？”李成瀚起身，走到了客厅去讲。 “噢，就是我跟小初打算送你们一份结婚礼物，这不是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办，我们好着手准备么。”傅元祁身边的扶正低着头，认真地侧耳听着。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公开的。”李成瀚语气软下来，说到底也没什么好硬气的。这么多年的情分摆在那，虽然因为简潼跟他们的关系疏离，但自己不可能直接跟他们绝交，也就是以后少往来罢了。 “好。哥，你说我们送什么合适啊？要不然你们也到商场或者什么地方看看，有喜欢的东西就记下来，我跟小初去买回来送给你们？”傅元祁说的是国外的规矩，亲友会根据新人的指示，到固定的地方去把东西买回来送过去，这样新人也高兴，自己也省事。 “算了，到时候你们还是送礼金，省得麻烦。”李成瀚也没多想，不费那脑子，反正简潼想要什么他自己都能满足。 “啊？就这样啊？”傅元祁有点不甘心地问道。 “我不缺什么，简潼更不缺，有那闲工夫你们还是自己干点什么。”李成瀚说的直白，傅元祁就不再挣扎了。 “那，哥，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带了个小玩意儿，明天我拿给你行不？”傅元祁不敢直说，是要带给简潼的。 “什么东西？”李成瀚很警惕，简潼现在是双身子，要非常注意一切食品和用品的安全。 “乐高，打发时间拼着玩的。”傅元祁也不隐瞒。 “那行。”李成瀚应下来，心想也是个好玩意儿。 第280章 “胎动” “好，那你明天几点有时间，我过去找你？”傅元祁快要跳起来，兴奋地地问道。 “你等我联系你，这会儿我也说不上。”李成瀚想着，明天可能还要去一趟妈妈那里。 “好好，那你早点休息啊，哥。”傅元祁总算不负众望，把这件代购买回来的东西送出去了，连带着傅正初也很高兴。他们都想做点什么，可李成瀚把简潼护得很好，就连礼物都送不过去。今天算是有了大进步，就算不能参加婚礼不能准备礼物，至少送个小玩意儿，不管以后怎么样也是个念想。 “哥同意了？”傅正初再次确认道。 “嗯，同意了。”傅元祁转头，一脸激动地看着傅正初。 “那就好那就好，七叔说的对，总要迈出第一步的。”傅正初自言自语，傅元祁也点点头。 这个乐高准确来说是七爷帮忙准备的，来自自己家里小女儿的灵感。孕妇嘛，又不上班，跟寒暑假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所以弄了套乐高来，打发时间也好，益智也好，随便怎么折腾。关键是这乐高还有点问题，七爷单独吩咐地邵明，不知道上面涂了一层什么东西，闻起来怪怪的。 周末的时间就是用来陪伴家人，李成瀚就这么想的，所以一概公事不提，全都丢给了程树。带着简潼回到【华庭】，李夫人竟然不在家。张嫂说两天没回来了，也许是出门玩，也许是回加州了，反正是不知道。 李成瀚赶紧给李夫人打电话，结果一连打了三个都没通。 “别着急，也许是在外面没听到。”简潼拉着李成瀚衣袖柔声安慰，李成瀚才点点头。不多时，李夫人的信息发过来，说是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婚礼，在隔壁城市要待几天，让他们不用担心。 李成瀚回：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李夫人：我走得急，怕简潼担心，也怕打扰你的工作，所以没说。 李成瀚：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李夫人：好。 “没事的？简潼凑上来问道。 “嗯，没事，走。”李成瀚笑笑，带着简潼又出门了。 “你昨天说还有没买完的东西，是什么？”李成瀚开上车，给胡姐放了一天假。 “就是些日用品什么的，我慢慢置办，今天就不买了，咱们去逛逛。”简潼坐在副驾驶整理着安全带，生怕勒到肚子。 “噢，那还是在网上看，这样也方便。”李成瀚不想简潼太辛苦，现在首要的是她的身体状况。 “也行。”简潼没有明说，黄金最好还是在线下看，网上总感觉不太保险。可她不能说出来，不然又成了李成瀚给买，不合适。 “今天想去哪？”李成瀚看着这样的好天气问道。 “去公园，花都开了。”简潼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怕挤着了。 “公园？要露餐吗？”李成瀚可没准备啊。 “也不算，我带了点点心和果汁，我们坐在那晒太阳就行了。”简潼要补钙，晒太阳的那种。 “好。”李成瀚点点头，开始导航到城市开发区那边的运动公园去。 这个季节正是放风筝的时节，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等李成瀚和简潼到的时候，公园上空都飘着不少风筝。简潼欣喜地看着那些风筝，想象着以后也要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肚子里的宝宝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妈妈的心思，竟然动作轻盈地动了动。简潼赶紧坐下来，轻轻把手覆上去，仔细地去感知着小小的胎动。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李成瀚赶紧蹲下来问道。 “没有，他好像在动，你来试试。”简潼拿起李成瀚的放上来，两个人开始屏住呼吸。按道理说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才11周，再怎么好动的宝宝也不可能有力气撑起肚皮来，所以最多是微弱的腹部波动而已。李成瀚已然欣喜若狂，小心地俯身，把耳朵也贴了上去。他屏住呼吸，不时挪动着手掌的位置，来试探胎动的具体位置。简潼坐在垫子上，闻着花香和看着蓝天，惬意得悠然自得。 李成瀚的心跳慢慢平稳，入耳的也只有简潼的心跳声。他过了很久才觉得腿酸，直起身的时候也只是笑容灿烂：“应该是没有胎动，估计要再过一段时间了，别急。” “好，我还以为是他在动。”简潼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急什么？到时候他冻得你睡不了觉。”李成瀚刮了下简潼的鼻子俏皮地说道。 “我知道，就是有时候会产生错觉。”简潼的意思是道理她都懂，就是偶尔会被错觉掩盖。 “你最近还要产检？我陪你去。”上两次产检都是李夫人陪着去的，连建档都是。 “嗯，目前是一个月去一次，下次是在下周五。”下周末就是12周了，还有其他要预约的项目，所以下周可能会耽误很久。 “好，我周四就回来。”李成瀚坐到简潼旁边，让她能靠着自己。 “不用，你忙你的，胡姐开车载我来回，很方便的。”简潼不想给李成瀚增加负担，可她不知道，这是甜蜜的负担。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嘴馋的？趁我今天在，我来满足你。”李成瀚笑笑，把话题岔开了。 “嗯，有是有，但你肯定不让我吃，所以还是算了。”简潼撇撇嘴说道。 “什么？你说。”李成瀚能猜到，应该是伤胃的东西。 “冰激凌，抹茶的。”简潼想起那天看的广告，已经馋了好几天了。 “行，今天天气好，你可以吃一点点，就一点点噢。”李成瀚比划着说道。 “真的？”简潼喜出望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成瀚看着简潼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馋这个东西。 “那咱们快走。”简潼起身，李成瀚一把拉住她：“都说了不要猛起猛坐，你慢点，我们现在去就好了。” “好，快。”简潼又坐下来，看着李成瀚起身就伸出一双手要抱抱，李成瀚就抱起她的上半身拉起来，用鼻子蹭了下她的额头。 天气好了街上人就多，熙熙攘攘的像是没过完节。李成瀚开的很慢，可再这样下去怒路症就要犯了。前面堵了几公里，到步行街还有好几站路，走过去是不行的，放在这也不现实，只好硬着头皮等。正恼火的时候程树打了电话来，李成瀚按下免提，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你今天在哪？”程树兴冲冲的，像是有什么好事。 “在外面逛街，怎么了？”李成瀚问。 “你看了日子没有，下个月初，有几天还不错，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程树像个老父亲一样，把李成瀚当亲生儿子操心。 “还没，正准备着呢。”李成瀚不着边际地看了一眼简潼说道。 “噢，你还没拍婚纱照？”程树又问。 “是啊，本来是打算下周拍的，可简潼走不开，再往后推一推。”原来李成瀚让简潼下周跟他去广州是这个意思，那昨晚他又不直说。 “噢，那行，你看着办，酒店这边我问好了，有几家下个月初有空档，你要是定的话就赶紧。”程树也帮忙做了这件事，所以赶紧来跟李成瀚商量。 “好，谢谢你。”李成瀚的谢谢十分稀有，说出来把程树还吓了一跳。 “喂，你有话好好说啊，就是举手之劳而已。”程树的警惕性上来，要是站在李成瀚面前，估计要退后几步。 “行，那你去忙着，我们逛街呢。”李成瀚嘴角咧开，难得地跟程树开了个玩笑。 “得嘞，小的退下。”程树拉高了腔调，学着电视剧里面的人物说了句台词，就挂了电话。 第281章 跟踪者 “你是打算下周拍婚纱照？去广州拍？”看着李成瀚按下挂断键，简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李成瀚撅着嘴点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那你怎么不早说？”简潼嗔怪地埋怨道。 “那你就说跟不跟我去！”李成瀚转头，盯着简潼的眼睛一动不动地问。 “要去几天？”简潼也不理会他的眼神，直接拿出手机看日历。 “三四天。”李成瀚想了想，婚纱照起码要拍三天，第一天室内，第二天室外，第三天海边。 “这么久啊？”简潼不放心陈汐，怎么说也只能去两天。 “你现在这身体，也不敢太劳累，三天能拍完就不错了。”李成瀚也不想拖太久，可一天拍的时间太长，害怕简潼吃不消。 “那我考虑一下，横竖我是不放心的。”简潼收起手机，还想着明天又要去疗养院了。 “那你……”李成瀚正要再说什么，却从简潼那边的后视镜看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那人本来很普通，没有任何打眼的地方，可李成瀚觉得在哪见过，或者说这两天总是在哪时不时看到他，即便他换了衣服和帽子，李成瀚还是能认出来。 “怎么了？”简潼顺着李成瀚的方向看过去。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李成瀚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简潼的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简潼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没怎么，就是怕你怀着孕到处跑，会累着。”李成瀚没有明说，担心吓到简潼。 “不会啊，我出门都是胡姐载我，回家有张嫂每天过来做饭，基本就不接触外界了。”简潼看得出李成瀚的警惕，所以也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就好，平时出门多注意，别磕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李成瀚搭着简潼的肩膀，又认真叮嘱了一遍。 “我知道，你放心。”简潼也回手搭着李成瀚的肩，稳稳当当地回应他。 “今天这冰激凌怕是吃不到了，你说的那家也只有这里有，可以退而求其次吗？”李成瀚看着前面的道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车流，已经10多分钟没动了。 “那现在掉头回得去吗？”简潼也不是现在非吃不可，明天也行啊。 “我试试。”李成瀚打着转向灯，方向盘一扭离开了中心街区，往高架方向驶去。 “天气更好一点，咱们就开另外一辆敞篷出来兜风。”李成瀚对副驾驶的简潼说道。 “你还有敞篷？怎么从来没见过？”简潼惊喜地问道。 “我应该跟你说过？就放在车库后面，去年也没开过几次。”李成瀚想起，应该是说过的。 “噢，那有机会开出来瞧瞧。”简潼还没坐过敞篷呢。 “好啊，要是在广州，这个季节是完全没问题的。”李成瀚在那边也就穿两件单衣，最多外套换成风衣。 “从这边开过去要很久？”简潼这个距离没概念。 “不停歇的话，差不多十个小时以内能到。”李成瀚说的轻松，连续开十个小时高速？谁也不行啊。 “那算了，太远了。”简潼听后立刻摆摆手，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一口气开十个小时的车不停歇？就算是机器也要休息啊。 “要是我们在那边定居，可以直接空运过去，或者我现在就空运过去，到时候你去了直接就能坐上。”李成瀚的事情多，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 “没事，不急，你在那边要是用车再运，不用为了我特地做这件事。”简潼的想象中，这应该是个挺麻烦的事，不像李成瀚说的那么轻松。李成瀚勾了勾嘴角，斜眼一看，那辆摩托车竟然还在身后。他心里七八分的怀疑上升到十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李成瀚问道。 “我？没有啊，就是跟你吃个饭，然后回去待着。”简潼还要看看别的东西，最近除了黄金之外，都打算网购了。 “好，我晚上有点事，吃晚饭要出门，你就在家休息。”李成瀚心里有了主意，反正是不能让简潼知道。 “行，你忙你的。”简潼应下来，也没有什么不高兴。李成瀚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24小时都在身边，他以后也会越来越忙，所以要适应像周内这样，只能通话或者发信息的生活。 李成瀚转头，摸了摸简潼的头发宠溺地笑笑。简潼从没告诉过他，她其实不需要太多东西，也不需要无时无刻的陪伴，只是需要一个安全感，一个心中有她，愿意跟她分享的人，会拥抱她给她温暖就够了。可这些李成瀚似乎是不用说都知道，会在意她的看法，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下午吃的还是张嫂做的饭，可李夫人的行踪她还是一问三不知。简潼隐隐有点担忧，说不上来的第六感促使，晚饭后她就跟着张嫂去了【华庭】。李成瀚先出门，所以不知道简潼的动向，他只是去做个试验。 第282章 癌症 简潼穿着平底板鞋，一件马海毛的毛衣外套搭配同色系宽松雪尼尔的阔腿裤，头发还是用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发夹夹了一部分，提着一袋子水果去看李夫人。 进了门，张嫂帮忙给换上拖鞋，顺手接过简潼手上的袋子，就进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谢谢。夫人她还没回来吗？”简潼也知道李夫人不在，可总不放心，想过来看看。 “是啊，走了4天了，说是周末能回来的。”张嫂站在一边，微微弯腰对简潼说道。 “那你去忙，我去她房间给她放个香包，上次她说我衣柜的味道好闻。”简潼找了个借口，不过也确实有带香包过来。 “那我帮你放。”张嫂知道简潼现在很矜贵，所以不敢让她有任何闪失。 “不用，我自己去，就放到衣柜里就好了，你帮我洗点水果来。”简潼说着就站起身，往李夫人的房间走去。张嫂没有跟上，听话地到厨房取水果去了。 李夫人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连首饰和帽子围巾都摆放得很妥帖，一看就是平时讲究惯了。简潼打开灯，看到墙上有一张大大的照片，上面是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李成瀚看上去比较青涩，估计是很多年前了的。而且他板着个脸也不笑，看样子是不太高兴。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大学期间的，怕是刚到加州的时候。简潼想起那时候，李成瀚不管时差怎么倒，几乎每天都会跟她们发消息打电话。可后来断了联系，不知道李成翰那些年过得怎么样了。 简潼继续往里走，看到床头柜的抽屉没有关好，露了一丝缝隙出来。她正想过去往里推一推，张嫂瞧着高兴地叫着：“李太太，李夫人回来了！”简潼一时有些恍惚，但还是收回脚步往外走。其实只需要几秒钟，简潼走到抽屉面前，也许能看到放在里面的药瓶，也许就能知道李夫人现在是在独自抗癌。 “妈妈，您回来了！”简潼下楼，李夫人已经换了鞋子，走到餐厅的台那边倒水喝。 “小潼来了！我刚回来，先去洗漱一下，你坐。”李夫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匆匆往楼上走。简潼本来想点点头，可擦肩的时候发现李夫人的脸色不太好，而且整个人有点佝偻着身子，像是哪里不舒服似的。 “妈妈，您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忙？”简潼在李夫人身后叫住她，可她并没有回头：“你去坐，我很快就好。”简潼不敢勉强，就慢慢走下楼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张嫂洗好了水果摆上来，简潼就抓着她问：“我妈妈，她这是去哪了？你知道吗？” “夫人说是去参加朋友孩子的婚礼，没说是什么地方。”张嫂自然是不知道，李夫人是瞒着所有人的。 “我看她好像挺累的样子，你帮她去放个水，让她能泡个热水澡。”简潼又叮咛着。 “好的，我这就去。”张嫂笑容慈祥，看着简潼的眼神越发满意，要是自己的儿子能遇到这样的姑娘多好。 李夫人进了卧室就取下披肩，匆匆走进洗手间去反锁上，解开衣服的纽扣，打开水龙头，接着水管里的水一点一点地用毛巾打湿了按在胸口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缓解一下痛苦。她其实这几天住院去了，那天跟简潼逛完街回来感觉身体很不好，实在没办法才瞒着所有人去住院的。可她不敢一次性住太久，总要三天两头地偷摸着回来一下，不然孩子们该起疑心了。 李夫人这样的阶级和财力，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也是想了很久的，从去年中秋节后身体开始出现各种症状，到确诊是癌症晚期到现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病情不算发展得太快，可李成瀚的情况却是肉眼可见地有进展，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拖孩子们的后腿，不希望带来负面影响，不希望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又要搁浅。她总觉得欠李成瀚的太多太多了，现在除了隐瞒病情让他们顺利举办婚礼才是首要任务，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推一推。 “夫人，我来帮您放水，要泡个澡吗？”张嫂在外面敲门，李夫人才手忙脚乱地扣上衣服。 “不用，你帮我陪着小潼，我很快下来。”李夫人整理好衣服，又洗了个手，看了下自己的头发没什么凌乱才打开门走出去。很快就要化疗了，只能先强撑着，看到下个月他们举办完婚礼的时候，就算那时候他们知道了也就没关系了。 简潼坐在楼下不时朝楼梯口张望，直到李夫人下来，她才松一口气。 “今天怎么想着过来坐坐？”李夫人走到简潼身边，简潼看得出她这几天瘦了。 “这几天我忙活了一下，就没顾得上，今天我想着您应该也要回来了，就过来看看。这是我带的水果，您尝一点。”简潼把果盘里切好的苹果和水蜜桃用小叉子挑了两块，递到李夫人的手上。 “好，你也吃。”李夫人笑着接过来，觉得女孩就是贴心，比男孩贴心多了。简潼的手碰到李夫人手上时，眼尖地发现她手背上竟然有针眼。她抬头，发现李夫人并没有看她，这才惊慌地收回手。 应该是打针了？难道身体真的有不舒服吗？那为什么不说呢？李成瀚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亲近都没说，儿子那么远估计更不会说了。也许前几天出门并不只是参加婚礼，说不定是去医院了？简潼想着，端起水杯遮掩地喝了一口。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东西说说话，气氛还挺温馨。只是简潼头上悬着一把剑，一把不知道何时落下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剑，不知道它会带来怎样的杀伤力而引起波澜，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一切顺利。 第283章 市井小贼 李成瀚出门转了好几个圈，那个白天骑摩托的人竟没有跟来。他此刻十分确定，那个人的目标是简潼。可是为什么呢？又是谁呢？简潼从来不是惹事的人，而且之前的事情都处理了，也不会用这种尾随的方式啊。李成瀚又从外面转回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特地慢慢收拾着关门下车，然后蹲在转角处系鞋带。停车场的反光镜很大，足够让一个人露出马脚。 李成瀚不动声色地起身，快步走到楼梯口，然后从另外一个消防通道进去，又绕了回来，直接堵在了那个人身后。那人大惊，不敢抬头看李成瀚的眼睛，拉下帽檐正准备绕开他，却被李成瀚一把拉住。敏捷的身手快速做出反应，条件反射般地去挡。李成瀚的心提起来，直接跟他对了两招。互相踢上对方一脚拉开距离，李成瀚拍拍身上的灰，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沉声问道：“你是谁？”戴帽子的人比李成瀚只矮一点点，可他并不是邵明，应该是派来换班监视的。他不看李成瀚一时又被堵住，脑子里正在飞速运转。 “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我的手上有一枚很贵重的戒指，现在它不见了，我完全可以说是你偷走的，你想把牢底坐穿吗？”李成瀚笃定，至少对方是知道简潼和自己的身份的，所以开始在精神上施压。帽子男还是不说话，想瞅个机会逃跑。 “好，既然你想，那我就……”话音未落，李成瀚的手还没伸到口袋，帽子男再次试图逃走，却被李成瀚一脚踢在脚踝处。他吃痛蹲下，防备得不够及时，加上没有没李成瀚的鞋子过硬，直接站不起来了。 “看来还是交给警方来问。”李成瀚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臂，狠狠按到了墙上。 “别，别，我说我说。”帽子男以为自己的手会脱臼，赶紧出声求饶。 “好，你说。”李成瀚不松手上的力气，但也没有再加重。 “前几天，我看到坐在这辆车上的年轻女人出手很大方，就想着捞点钱财，所以跟了她好几天。”帽子男的说辞是提前预演好的，万一被发现，不管是谁，都要这么说，只是被逼问之后才说，比较有可信度。 “什么时候？哪天？在哪看到的？”李成瀚拿出询问的态度来，步步紧逼道。 “就，就前几天，在万象城，她买东西的时候出手很大方，再贵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我就想着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弄点钱来。”帽子男不抬头，李成瀚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很肯定，这个人在撒谎。 “所以你是蓄谋已久的跟踪？那你打算怎么问她要钱花？”李成瀚根本不信，但他得知道他是临时起意还是有计划有预谋地来接近简潼。 “不，不是，就是那天看到了，她应该是个有钱的主，打算人少的时候直接问她要。”帽子男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大不了就是当成贼，在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时候顶多进去关几天教育一下，很快就出来了。 “你是一个人？还是有团伙？”李成瀚知道，他一个人不可能24小时盯在这里。 “没，没有，就我自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到时候岂不是还要分赃？”他还知道是脏？李成瀚直接气笑了。 “你是打算自己自首？还是我报警？”李成瀚有办法让他开口说实话。 “我自首我自首，我还没有碰到那个女人分毫，没有伤害她，真的没有。”帽子男已经找好了退路，只是给后面来跟踪的人加大了难度。 “行，你现在自首，我看着你打电话报警。”李成瀚说完，松开了他的一只手臂，把另外一只扣得更紧。 帽子男慢慢拿出手机，龇牙咧嘴地拨通了电话，把自己当成了弃子。电话接通，最近的警察会在10多分钟内赶到，请求李成瀚在这之前帮忙看住这个贼，李成瀚就保持着这种姿势没动，一直抓着他不放，直到警车的警笛响起，几个年轻的警察上前，抓住了帽子男戴上手铐。 “感谢你的协助，我代表西区警局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领头的队长向李成瀚行了个标准的礼，才放下手跟李成瀚握了握。 “应该的，我是看他跟踪我太太几天了，也是抓住机会把他堵在这里，还请你们回去好好问一问，到底是为什么。”李成瀚这才说出实情。 “原来是这样，那就请你和你太太一起去趟警局做个笔录。”队长招招手，让其他人先上车，就对李成瀚说道。 “我太太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李成瀚怎么可能让简潼白白担心，他自己去搞定就好了。 “这不行，当事人是一定要去的。”队长比较坚持。李成瀚就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队长一看，顿时眼里又多了几分敬意。 “原来是李律师，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了。”队长也是好笑，偏偏是抓贼。 “是啊，确实有些意外。我太太就不用去了，我全权代理，如果问出什么事，我将会正式起诉。”李成瀚把手插在口袋里，反正这是他最擅长的事了。 “那就你先去，万一后面有需要，再回来接你太太。”队长也算给了面子，李成瀚就跟着他上了车。 第284章 妈妈的墓碑？ 简潼才从【华庭】回来，看到小区里呼啸而过的警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等后面一辆车的车窗上映出李成瀚身影，她抬脚就往上追。李成瀚没有看到简潼，转头在跟旁边的队长说话。简潼跑得不快，还没到这条路的转角处就停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才想起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疗养院的号码又显示上来，她先接起来，听到那头焦急的声音：“简潼，你姐姐传递了消息，你快来看是什么意思。”简潼忙不迭地答应，转身拦了辆出租车。 夜幕下的城市很美，可风也很大。忙碌的身影匆匆，在这个春日里显得格外单薄。如果有如果，应该谁都希望平安顺遂，可偏偏世上最简单的愿望最难实现。 简潼到了疗养院，病房里的陈汐眼睛努力睁得很大，像是在坚持着什么。看到简潼过来，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期待和焦急。 “你慢慢说，慢慢说，怎么了？”简潼蹲下来，把手放在陈汐的额头上，试图让她冷静一点。 “简潼，你姐姐在平板上画了个东西，然后情绪就开始激动，你看看这是什么。”医生站在一边，先把平板递了过来。简潼接过来一看，是几个框框，歪歪扭扭的框框。 “她怎么会突然画这个？”简潼不理解，这几天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样？ “不知道，下午的时候护士给她翻身还好好的，晚饭后突然抬手要这个，然后就画了这些，我看不懂，她情绪就更激动，这才给你打了电话。”医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陈汐突然就这样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送饭的人并不是医院的人，而是邵明。七爷等不及了，他回来太久傅启华都在问了，所以只能铤而走险，让邵明来探一探。可医院人来人往不好下手，邵明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放下东西就离开。 简潼无奈，拿着平板对着陈汐，小声地凑近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啊？” “木……木……”陈汐的声音十分微弱，病房里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木什么？什么？姐姐”简潼惊喜，陈汐居然能够发出声音了。 “木……呸，木、……呸……”陈汐的嘴十分努力地发音，简潼还是所获不多。木呸？木呸？ “妈妈……木……呸……”陈汐的眼里瞪出了血丝，一只手用尽全力扣着简潼的手艰难地说道。 “妈妈？妈妈木呸？”简潼疑惑，这到底是什么？ “妈妈……的……木呸……”陈汐沙哑的声音十分暗沉，简潼的耳朵几乎贴在她的嘴唇上了。 “木呸，妈妈的木呸……墓碑？！”电光火石间，简潼总算反应过来。陈汐用力挤出一个微笑，两行清泪滑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你是说妈妈的墓碑，她的墓碑怎么了？”简潼抓着陈汐的肩膀追问道。陈汐没办法再说明白，直接用手指拉着她的手翻了翻。 “你是说，翻她的墓碑？”简潼猜测到陈汐的意思，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就退了出去，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陈汐又落了泪，使劲点了点头。简潼也激动地落下眼泪，双手抓住陈汐的手放在额头上：“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去翻，马上就去。”也许是妈妈的遗物，也许是留下的念想，反正很快就知道了。可是陈汐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起这件事？是有什么机缘还是才刚刚想起来？简潼不得而知，放下陈汐的双手给她盖上被子，就打算起身。可陈汐的一个手指勾住她，又在平板上画了个太阳。简潼破涕而笑，直到陈汐的意思是白天再去，这才又坐回了她身边。 “好，我明天去，你放心，你好好养着，相信很快就能起身了。”简潼拍着陈汐的肩膀说道，陈汐就眨了下眼睛表示答应下来。她真的一天比一天好了，反应力和感知力明显灵活了很多，还有手，手指都有了力气，说不定婚礼的时候她能亲自到场观礼。 噢，对了，李成瀚在警车上，是有什么案子吗？该打个电话问一下了。专注在自己和陈汐身上的简潼没发现，窗外检修空调外机的人员，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说！到底是有什么企图？能尾随这么久？”警局里，队长带着一个老师傅亲自审问。帽子男摘下帽子，双手拷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不吭声。李成瀚坐在外面喝茶，顺便给简潼发了个信息：我今晚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回去，别等我，先睡。 简潼：知道了，注意安全，要是喝酒就打车回来。 李成瀚：好（拥抱拥抱） 简潼：（拥抱） 从晚上到了深夜，帽子男的嘴依然很紧，不管怎么样都咬定说是临时起意。队长出来问李成瀚的意思，李成瀚抽的烟快要堆满烟灰缸，也只能淡淡说了一句：“先关着。”队长转身去办手续，又调了些监控出来，把这个跟踪罪名先坐实了。李成瀚起身，跟队长握手告别，走到外面打了个车回去，路上还给程树发了信息。他还是很怀疑，不管怎么说都怀疑。所以这件事没完，不管是理性还是感性都告诉他没完。 凌晨一点多李成瀚才到家，简潼已经睡熟了，所以他就没开灯。也许是深夜里任何动静都明显，也许是习惯性地夜醒，也许是李成瀚身上的烟味太重，简潼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李成瀚转身：“我吵到你了吗？”简潼看到是他，一身的冷汗才慢慢散去，扶着额头暗暗松了口气：“没有，我就是感觉到了，所以起来看看。” “我吓到你了？”李成瀚走过来，想起上次在客厅里去摸她的头发，简潼直接吓飞了。 “没有，我等了很久，也才睡着一会儿。”简潼看着李成瀚衣衫不整，就帮他拉了下衣服。 “那继续睡，我去洗澡。”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亲了亲，简潼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只有烟味。 “你快去，你身上烟味很重，我闻不了。”话刚说完，简潼捂着嘴掀开被子，直接跑到外面的客卫去吐。李成瀚也紧紧跟上，还是被简潼锁在门外。他很自责，也答应过简潼要少抽烟，可还是控制不住地越抽越多。 第285章 婚前协议 “对不起，我一定会戒烟的。”李成瀚站在门口对里面的简潼说道。 “没事，我没事了。”简潼打开水龙头漱口，又擦了擦脸才走出来。 “对不起。”李成瀚心里难受，对不起没有保护好她，也对不起总是让她因为自己而不舒服。 “都说没事了，孕妇就是对味道很敏感。”简潼说着，李成瀚就抱住了她的腰，下巴轻轻放在她的颈窝里。 “你早点睡，已经这么晚了。”过了很久，李成瀚才把自己挪开。 “好，你也去洗。”简潼本来有事要说的，可现在这么晚就不说了，反正以后都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只是李夫人那边她得留个心眼，最好是小事，万一是大事，李成瀚得第一时间知道才行。 “我抱你。”李成瀚抱起简潼，被她身上的黑色丝绒温暖着，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家真的是最治愈的地方，无论多辛苦，无论多疲倦，只要回家，这些感受都会一扫而空。还有客厅的那盏灯，像茫茫黑夜的大海上，一盏指引方向的灯塔，在黑暗里永远照亮归来的路。 周日变了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昨晚睡得实在太晚，简潼就睡了懒觉。李成瀚更不用说，昨晚都打呼了，这会儿张嫂都快到了他也还没醒。 手机的震动传来，程树的声音像是十万火急：“李成瀚，你快来趟律所！” “怎么了？”李成瀚翻起来，数着最近的这些事，不知道程树查到了哪一件。 “陈幼珍要把房顶掀了！”程树也不理解，大周末的陈幼珍是要干什么。 “她怎么了？”李成瀚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出去，到厨房拿了瓶水喝。 “丁董的董事会要求她签婚前协议，条款苛刻，她很生气，结果发现我们是他们公司的法务，直接找到这来了。”程树也是头大。 “这么快？”李成瀚震惊，都谈婚论嫁了？ “你先别管这个，大周末的律所的行政部门都上班了，又把我弄过来，我实在是招架不住，丁董的协议是跟你签的，你赶紧。”程树的背景声音是陈幼珍的大吵大闹，李成瀚在电话这头都能听见。 “那丁董是个什么意思？”李成瀚问。 “丁董不在，他回台湾祭祖了，要不然我能给你打电话？”话外音就是即便要通知丁董也不能是他程树，而是你李成瀚！ “你回去，不用管了，我来处理。”李成瀚说着，悠闲地去给张嫂开了门。他自己赤膊着就穿了条睡裤。张嫂年纪虽大了也不太合适，李成瀚就回到卧室去换衣服，顺便挂了电话。 程树平复了下情绪，看着坐在对面的纪明哲问：“查到什么了吗？” “去找过当年的法医，但已经退休了，不过他儿子是我师兄，这周我就会去他们老家找一找。”纪明哲先去调出了资料，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妥，所以要问当年案子相关的人。 “好，你去，要是有问题及时告诉我。”程树用手指拍着桌子，他知道纪明哲这么说就是有所发现，可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定论。 “还有件事，我发现最近好像有人跟着我，可他们好像很小心，跟我保持着距离但没有松懈，我找不到机会反追，不过可以肯定，应该是因为我在查这个案子。”纪明哲认真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那就说明真的有问题，要不然干嘛“此地无银三百两”？”程树抓住了重点。 “资料上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案发当天下大雨，刚好那里的监控坏了，又有目击证人和法医最后的检查结论，不管怎么说，目前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纪明哲查着查着也才知道，原来肇事人竟然是律所的那个神秘合伙人。 “嗯，你小心点，这件事本来就事关律所的人，不管怎么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随便定论。”程树把这件事派出去的时候就知道，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可律所除了纪明哲，其他人他也不放心啊。至于傅启华，他要是真有问题，顺便把他拉下马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个律所就要迎来新的主人。 “我知道，师傅，我会注意分寸的。”纪明哲点了点头，就站起来准备开门出去。 “诶诶诶，你等下，陈大小姐还在外面闹呢！你等会儿出去。”程树一副做贼的表情，叫住了纪明哲。 “噢，好的，师傅。”纪明哲收回手，跑到程树跟前蹭了杯茶喝。 李成瀚洗漱完换好衣服，简潼也起了床。她看着李成瀚一身正装，还在擦眼镜，瞬间没了睡意。 “你要出门吗？”简潼边问边下床。 “嗯，要去趟律所，不过不着急，张嫂在准备午饭，我们一起吃了我再去。”李成瀚转身，把简潼抱在了怀里。 “看来不急，那我先去洗漱。”简潼的睡袍快被李成瀚扯开，要露出里面的吊带睡裙了。 “不急，所以我再抱一下。”李成瀚笑着，就是不松手。简潼也回手搂着李成瀚的脖子，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李成瀚想着要快点结婚才行。今天就给李建打电话，让他通知家里的长辈亲戚，然后去程树那挑个好日子，把请柬一发，快速把简潼娶回来才好。 陈幼珍闹了很久，甚至都累了才停下。她坐在那纤手一挥，让行政部的人去给她倒水喝。王秘书也来了，朝小齐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在一边默默等着。 “你杵在这儿干嘛？李成瀚呢？他躲哪去了？”陈幼珍用手扇着风，看着王秘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问道。 “李律师上周出差去了，不确定回来没有。”王秘书又不是李成瀚看家的狗，怎么会那么清楚他的动向？ “你少糊弄我，我知道他周末回来了。我告诉你，他今天要是没有个交代我就不走。”陈幼珍气急败坏的，全律所周末能来的人都被她折腾来了，还向程树扬言要一把火点了律所。 “陈小姐，我就是个秘书，真的没有那么大权限跟踪老板的踪迹，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王秘书实在没办法，就激将着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要是给他打电话就成了私事了，可这是公事，你打，你现在就打！”陈幼珍还是动了脑筋的，可王秘书室要为难坏了。正愁着怎么解除困境，丁董的电话打过来，直接让陈幼珍正襟危坐。她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会议室反手关上门，点开了视频通话的按键。 第286章 照片后的小盒子 “喂？这么快就想我了？”陈幼珍的声音嗲得渗出蜜来，跟刚才张牙舞爪的大小姐判若两人。 “小珍，你先回去等我好吗？我来处理。”丁董接到李成瀚的电话，也是啼笑皆非。 “你知道了？李成瀚告诉你的？他告我的状了？”陈幼珍拧眉，好看的脸上没了笑意。 “小珍，这就是个误会，等我回去处理好吗？”丁董耐心地劝慰道。 “可是，他们欺负人，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他们是怎么欺负我的？”陈幼珍说着都给气哭了，她想起董事会那些人把她叫过去，竟然甩了那么一份东西给她。她不是贪图丁震洋什么，而是那态度，把她当成要饭的了。最关键的是，他们说这份文件具有法律效力，是经过重重审核才给到她，所以让她不要生出其他的妄念。妄念？什么叫妄念？她陈幼珍自己也是富得流油，难道还缺钱吗？她曾经也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啊，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小珍，我替他们向你道歉，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别哭了，好吗？你先回去，我答应你，你再也不会看到那份文件的。”丁震洋看得清楚，陈幼珍对他可是没有二话的。 “真的吗？”陈幼珍抹着眼泪，满腹的委屈化作相思，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传到海峡那端的丁震洋那里去。 “当然是真的，我说过永远不会骗你。这件事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做？”丁震洋看得心里难受，他本不是那样计较的人，况且陈幼珍也绝对不是看上他家当和地位的女子，所以不可能这样做的。 “好，那这次就算了，下次我非把他这律所炸了不可。”陈幼珍噘着嘴，秀气的眉眼跟简潼还有点神似。 “小珍，谢谢你，你等我，回去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丁震洋眼神坚定，陈幼珍就笑了。 李成瀚跟简潼吃完饭，确实去了趟律所。他不是为了陈幼珍的事去的，而是为自己。广州那边需要些东西，他自己的和律所的资料，最重要的是资质要办，不光是钱那么简单。程树没走，还等在律所，陈幼珍和纪明哲都先后离开了。 “怎么样？广州那边顺利吗？”程树拿了包压箱底的茶叶出来，一边泡一边问李成瀚。 “还行，就是手续可能有点麻烦，我们找了人，估计要半个月。”李成瀚端过一杯茶悠哉悠哉地说道。 “那就好。你托我办的两件事，现在我都有了眉目。”程树也端起一杯，看着李成瀚很正式地说道。李成瀚点点头，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简潼妈妈的案子，卷宗很详细，事情经过也很清楚，暂时没发现不妥。”程树停顿了一下又说：“跟踪简潼的人也查过了，没有什么底子，就是在郊区农村长大的小混混，平常偷鸡摸狗是不少，可没有什么案底，最近也没有意外收入。”言下之意就是单纯的跟踪尾随，想要点钱。可简潼妈妈的案子在查期间纪明哲也被跟踪，这件事就很不对劲。他已经让纪明哲去警局了，看看那个人跟跟踪纪明哲的人有没有什么牵扯。 “嗯，你的意思是说没有问题？就只是单纯的事故？”李成瀚根据程树的说法开始判断。 “现在这么说还为时尚早，如果这件事放在从前我会这么想，但现在不同。具体哪里有问题，还请你等我几天，下周末你回来，我必然有结论给你。”程树十分笃定地说道，也没说太具体，怕给李成瀚带来不必要的忧虑。 “好。”李成瀚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最近很奇怪，总是莫名其妙地心慌，就好像有事要发生的前兆。李成瀚思来想去总是不放心，可到底不放心什么又说不上来。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这种感觉笼罩着，百般的头绪牵不起来也说不清楚，难受极了。 简潼吃完饭就让胡姐带着去了趟西山墓园，自己来到妈妈这里让胡姐在车上等着她。由于这次来得匆忙，简潼没有买花，一到地方就跪在墓碑前面磕了个头。 “妈妈，我来看你了。”简潼看着照片上妈妈的微笑，心里有个地方还是漏着风。 “妈妈，姐姐说让我来翻你的墓碑，我知道这样做打扰你，可是她一定有什么理由，请你不要怪我好吗？”简潼说完又等了一下，才抬手去摸墓碑有什么地方是松动的。已经快8年了，到夏天的时候就8年了，很多地方基本上都被泥土封住，连缝隙都找不到。简潼带了个小铲子，上下下右地敲了敲，看看有没有空着的地方。从墓碑的前面到后面，简潼仔仔细细地翻了两圈，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她急的满头大汗，就坐在墓碑前休息休息。微风吹过，太阳也升到了顶空，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妈妈，我忘了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怀孕了。”简潼摸着肚子，从侧面看着墓碑，正打算再说一句：“我多希望这次我能做妈妈，你来做我的女儿，让我们重新来过，我也会用尽全力去爱护你的。”可话没说完，从侧面能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一个角被风吹翻起来。简潼伸手准备去抚平，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下来。她看着照片，十分纠结，要是就这样撕开，也许会撕坏再也贴不上去的。可是整个墓碑都找遍了，没有任何地方是松动的，那最后只有这里…… 犹豫了很久，简潼还是小心地一点点揭开照片，等到揭下来一大半时，简潼看到照片后面有一小块空着的地方。果然！简潼伸出另一只手，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应该是装戒指的那种。她把盒子放在地上，把照片想要贴回去，可时间这么长了，胶都已经风干，现在揭下来再也贴不上去。简潼只好慢慢把剩下的部分全部撕完，仔细地揣在口袋里，拿起盒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简潼没有看盒子里的东西，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也很好奇，但她不能现在看，一定要拿着回去看。噢，不对，应该是去疗养院。 “胡姐，我们……”简潼话没说完，后面一辆摩托车刹车失灵撞上来，整个人一下子往前扑过去。 “哎呀，李太太，你没事？有没有撞到？”胡姐第一时间转身，查看后面的简潼，身上吓出一身冷汗。 “没，没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简潼稳住身体，还不忘一手护着肚子。 第287章 意外的追尾 “好的，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胡姐没有多想，从驾驶室走下来才发现，这段路也是刚从山上下来，属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地方，人不多，地方也偏。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刹车坏了，不是故意的。”骑摩托车的中年男子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庄稼人，还戴着废旧工地的那种安全帽，脸上也还是脏兮兮的。 “你追尾，你全责知道吗？你得赔钱。”胡姐知道李成瀚的车很贵，所以赶紧把责任划分了。 “赔，我赔，你看赔多少钱。”中年男人老实巴交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现金来。 “你等下，我还是报交警，顺便让保险公司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这要赔多少。”胡姐拿不准，就拿出电话准备报警。 “别，别，请你别报警，我的牌照过期了。”中年男子恳求着，说着要来扒拉胡姐。两个人正纠缠在这个事件上，没注意又有一辆摩托车，上面两个戴头盔的人经过这里时非常缓慢，坐在后座的还往车里仔细看。简潼专注在手里的盒子上，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根本没有抬头。后座的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拍了拍骑车人的后背，车子就加速前行，很快消失在了这条路上。 “你先放开我，别动手动脚的。”胡姐的一只手臂被中年男子拉住，怎么说都挣脱不开。简潼从车后窗看过来，赶紧收起盒子也下了车。 “胡姐，怎么了？”简潼走到胡姐身边，才看清两个人僵持的局面。 “李太太，你先上车，这里我来应付。”胡姐很着急，简潼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你这人真是，先把手放开再说话呀。”简潼不看她，而是对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是车主？我赔钱，你说多少我都赔，求你们别报警。”中年男子一看简潼的衣着打扮和气质，判断应该是真正的车主，就放开了胡姐的手臂打算去抓简潼的。胡姐眼疾手快，一下子挡在简潼面前大声呵斥道：“说事就说是事，你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中年男子没办法，就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现金递过来：“我身上现在就这么多，要是不够我马上回去取。”胡姐和简潼一看，一大把纸币里面有几十的有几块的还有几毛的，零零总总估计不到一千块。 “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这点够干什么？”胡姐皱着眉头抄起两只手，倒不是盛气凌人，而是觉得他太不懂事了。 “那你说多少钱，我回家去取。”中年男子其实也没那么拮据，只是今天看起来有点狼狈。 “算了，你留个电话，我这会还有事，晚些再联系。”简潼催促着，当务之急是要去疗养院，赶紧搞清楚盒子里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好好，你们别报警，我绝对不会跑的，我就住在这附近。”中年男子掏出手机，跟胡姐交换了电话之后看着简潼她们离开自己才走的，边走还边说：“谁家倒霉孩子把我的手刹弄坏了，真应该在院子里装个监控，哼！” “你看看我给你挑的日子，下个月6号，16号和22号，很合你们的八字。”程树拿着桌上的台历给李成瀚看，上面用红笔在几个日期上划了圈圈。 “嗯，那就下个月16号，6号太急了，可能来不及准备，22号接近五一假期，说不定票就不好定了。”李成瀚前后斟酌，16号就最合适。 “行啊，那就16号，我去帮你定酒店，大概多少桌？”程树干的本应该是李家的事，可李成瀚更信任程树，让他帮着操办也更放心。 “估计得50桌左右。”李成瀚估算了一下，光是亲友就得30桌出头了，还有朋友跟合作伙伴，还有这么多加律所的负责人，每家来有一个，再带个家属这都事多少桌了，还不算本部的律师。 “怕不够？”程树心里也有数。 “交给秘书室和行政部门去统计一下，你就坐镇指挥就行了，到时候我把亲友名单给你，律所这边的就你来安排。”李成瀚把这件事的统筹交给程树，也顺便给了两个部门协助，这样前期就不会太麻烦。 “那我再找几个婚庆公司来竞标？”程树开起了玩笑。 “用得着吗？你就把消息放出去，自然有人会来找你，你选两家差不多的给我看看就行了。”李成瀚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放消息出去，也是想到这一点，总要让程树有点甜头，要不然他不是白忙活吗？ “哎哟，可谢谢您嘞！”程树双手抱拳，也知道这是个肥差。 “别贫了啊，你好好帮我把关，这个婚礼我要隆重又盛大，另外简潼那边，从你家里的亲戚请上几桌好说话的，给简潼撑撑场面，”李成瀚知道，简潼这边人丁单薄，所以借几桌人来，她也开心。 “行啊，这有什么难的？”程树一口应下来，盘算着明天这些事就要着手去办了。 两个人聊到下午3点多才各自回去，简潼也从疗养院回了家。她已经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了，可陈汐说不出来，她就只能猜测。盒子里是一个真空包装的塑料袋，袋子里有一颗扣子，因为是真空，所以保存的比较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褪色。上面依稀可以分辨出有血迹，应该是车祸现场妈妈留下来的。是她衣服上的扣子吗？还是肇事者傅启华的扣子？这能代表什么呢？简潼想了很多，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刚从外面回来？”李成瀚进门，手上提着个小袋子问道。 “嗯，刚出去溜达了。”简潼没有多说，自己都没有头绪，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 “看看我带了什么？”李成瀚换好鞋子，向简潼展示了一下手上的东西。 “冰激凌？”简潼惊喜地跑过去，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抹茶冰激凌。 “不能多吃噢，我先去换衣服。”李成瀚把袋子放下，从里面拿出冰激凌盒子，还拆开 来递到简潼手里，才转身进了屋。 “放心，我就吃一少半。”简潼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成瀚换好衣服出来，简潼的确听话地没吃多少。他走到身边坐下，也拿起小勺子吃起来。 第288章 预谋 “晚上的飞机过去吗？”简潼问。 “不，明天飞过去。”李成瀚转头，嘴里还咬着小勺。 “嗯，好。”能多待一晚就多待一晚，简潼自然是高兴的。 “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16号好不好？”李成瀚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么快？”简潼欣喜，没想到日子都看好了。 “是啊，也就一个月多几天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广州？”李成瀚放下勺子，收起了笑容，非常正式地开始跟简潼商量婚事。 “去啊，可是我有两件事想要先跟你说。”简潼转过身，也认真地说道。 “好，你说。”李成瀚不知道是什么事，总觉得应该不是好事。 “我发现妈妈手上有针眼，她应该是不舒服，但她不说，你最好去问问。”简潼的第一件事，说的是李夫人。 “什么时候？”李成瀚蹙眉。 “就昨天，我本来想过去看看她回来没有，可是跟她坐在一起吃水果的时候看到的。”简潼不是亲生女儿，她现在也还没嫁给李成瀚，要是去逼问，肯定是不好的。 “好，我去问问她。”李成瀚搓了搓手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第二件事，你的车今天被追尾了，我看了下问题不大，已经让胡姐送去修了。”简潼打算修完拿着票据去找那个中年男人，赔不起全款就多少赔一部分，也算长个教训。 “追尾？什么车追尾的？你有没有受伤？”李成瀚伸手，开始检查简潼身上前前后后有没有伤口。 “没有，我没事，就是轻轻碰了下保险杠那个地方，是辆摩托车，刹车失灵了。”简潼其实有点后怕，幸亏不是在下山的弯道上，要不然就真成了事故了。 “摩托车？”又是摩托车？李成瀚深深拧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 “对，不过我看他也是个老实人，也确实是个意外，就没报警。”简潼不知道昨晚的事，所以她以为就是个普通的交通事故。她抬手抚平李成瀚的眉头，希望他不要太过在意。 “那你就这样放他走了？”李成瀚不悦。 “没有，互相留了电话，他说会赔钱的。”简潼会错了意。 “你把电话给我，这件事我来处理。”李成瀚伸手，他宁愿广州不去了，这些事情也要弄清楚。 “你要报警吗？”简潼记得那个中年男说过，他的牌照过期了，要是报警他就完了。 “我来处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李成瀚又说了一遍。 “好，车子没有大问题，人家说很快就能修好，后天就可以取回来了。”简潼知道李成瀚的性格是说一不二的，可是车子没有大事，她不希望在婚礼前节外生枝。 “嗯，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李成瀚看着简潼手机上记录的电话，快速记在了自己手机上，才探着身子抱住了简潼。 “今天做的好，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最好是事发当时就跟我说，知道吗？”李成瀚摸着简潼柔软的长发，心也软的不可思议。他舍不得责怪简潼，只能叮咛了又叮咛。 “嗯，我知道。”简潼也抱着他宽阔的肩膀，心里面踏踏实实的，一点也不害怕。 “明天我先不去广州了，婚纱照咱们周三坐飞机过去一起去拍好不好？”李成瀚觉得，广州律所的事可以稍微搁置一下，毕竟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婚礼。 “好，听你的。”婚纱照，简潼也开始期待，很难想象自己穿婚纱会是怎样的。 “晚饭我们过去吃。”李成瀚还得去看看李夫人，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好。”简潼点点头，也是满心的忧虑。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李成瀚就起身去打了几个电话。首先是打给程树，让他查查今天追尾的那个人什么来头，跟前几天跟踪的人有没有关系；然后打给了李建，跟他说了婚礼的日期让他尽快拿出能够参加的亲戚名单。李建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默认了，挂了电话就开始着手邀请；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梁律师，说是会把资料寄过去让他先看着办手续，自己晚几天再过去。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李成瀚才去看简潼又在忙什么，怎么半天没动静？ 简潼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李成瀚就抱来毯子给她盖上。她的变化并不明显，没有长雀斑也没有长身体，基本上还是原来的样子，就是脸有一点点水肿。李成瀚猜想，也许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折腾人很懂事。只是是男是女呢？李成瀚好奇，如果是女孩儿，应该会很可爱！男孩的话比较调皮，说不定难管教。不管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李成瀚的眼里有一汪水，亮晶晶地看着简潼香甜的睡颜，恨不得自己把这个孩子怀了。 邵明带着小胡回到傅家老宅的时候，傅正初和傅元祁又在这儿。他径直走到七爷身边点点头，然后就在一楼的书房后面等着。 “两位少爷，我去去就来，你们先吃着。”七爷弄了点鸭货招待，两个人喝着啤酒吃得正香。 “嗯嗯，你去忙七叔。”傅元祁满嘴流油，他好久没吃过这么开胃的东西了。国外是没有，回到国内也没人买过这个，所以对他来说还挺新鲜。 “查到了，确实有东西。”邵明压低声音，在七爷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开口。 “噢？是什么？”七爷问。 “看起来像是个小盒子，盒子没有打开，所以看不到里面。”邵明一直跟着简潼，在昨晚的小刘暴露之后，就没有一刻松懈过。 “那她知道里面是什么吗？”七爷很肯定，要是一目了然的东西，现在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 “应该不知道，从墓园到疗养院，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且陈汐说不了话，没办法告诉她。”邵明安排在医院擦窗户的也看得清楚，陈汐挣扎了很久，比划地很模糊，简潼一无所获。 “好，你去把那个盒子弄回来，最好搞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七爷吩咐着。 “李律师还在康明，今天肯定下不了手，他们都是形影不离的。”邵明根据这些天的经验判断，只有李成瀚离开康明，他们才有机会下手。 “要快，李成瀚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了，你们暴露得太多，做起来难度就大。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手里的东西弄回来，不惜一切代价，知道吗？”七爷下了死命令，估计是不管简潼的死活了。 第289章 不安的预感 “是！可是她好像怀孕了，医院也去过几次，都是妇产科。”邵明为了跟到妇产科，也是很不容易的。 “不管，又不是怀了傅家的孩子，李家的孩子有什么矜贵的？只要东西拿回来，她的生死都无所谓！”七爷看着邵明，字字句句都在淌血。 “是，我知道了。”邵明点头，算是接下了这桩人命。 “做干净点，到时候死无对证，就算李成瀚翻了天也不可能扭转乾坤！”七爷是要斩草除根，邵明自然听得明白。 “包括陈汐！”七爷又补了一句。 “是，我知道。”邵明说完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七爷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傅启华的电话。 “什么？还没处理完？”傅启华不可思议，就一个贼，至于这么麻烦吗？ “是啊，老爷，不太顺利，我再跟您请示一下，容我在国内多留几天。”七爷这件事办不完他就睡不着觉，更不用说回多伦多了。 “你是想你老婆孩子了？”傅启华判断，他们一家人聚少离多，这次回去可能是不想走了。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七爷赔着笑，想着将错就错。 “行，你多待一阵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傅启华爽朗地笑道。 “那就谢谢老爷啦！”七爷赶紧道谢，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傅启华在国内的生意不多，现在基本都转战国外。傅氏集团里里外外他不用亲力亲为，但是要常常过去，对手底下的人也是一种威慑。他跟李建不同，李建是喜欢投资，投资到实业和金融上，而他是做孵化，做产业链，很多事情不需要他操心太多，就用自己的人脉和财力构造宏伟蓝图。当然，要想把生意做大，其实还得有灰色地带，要不然钱来得没那么快。 晚饭时李夫人坐在主位上，一脸的慈爱溢于言表。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气色和精神都不错，应该不像是生病了啊。 李成瀚仔细打量着李夫人的手背，已经看不到针眼了。简潼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手背上没有了痕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地给李夫人夹菜。 “好了好了，你们吃，你们快吃。”李夫人开心极了，这种天伦之乐李建是没有福气的。 “妈，我看了结婚的日子了，就定在下个月16号。”李成瀚趁着夹菜的间隙说道。 “好，好啊，既然定下来了就要赶快准备，那个那个，婚庆公司，还有婚纱照，还有婚纱选好了吗？”李夫人都快慌了神，基本上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不急不急，我都交代好了。”李成瀚胸有成竹，估计最快明天，就会有婚庆公司上门。 “那需要我做什么？”李夫人放下筷子，随时打算站起来的样子。 “你好好吃饭，不用你做什么。”李成瀚把筷子递过去，也还是没发现李夫人有什么不妥。 “好好，需要我干什么随时说。”李夫人这才又拿起筷子吃饭。 “妈，你就把你这边的亲戚统计一下，报个名单给我，我要写请柬。”李成瀚也给简潼夹着菜说道。 “好，我明天就给你。”李夫人笑容满面，饭吃得更香了。 晚饭后，李成瀚带着简潼散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聊天。 “妈手上没什么东西啊。”李成瀚疑惑。 “昨天我明明看到了，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你？”简潼也是委屈。 “我知道，就是觉得奇怪。她如果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呢？还要骗我们是去参加婚礼。”李成瀚不明白，李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啊，那就说明不严重，不严重有什么好隐瞒的？ “要不你还是问问。”简潼不放心。 “嗯，我问问。”李成瀚拿出手机，直接给李夫人发了信息过去问。 李夫人很快回过来：不用担心，去参加婚礼的时候受了点风寒感冒了，打了营养液，都好了。 李成瀚：噢，那你怎么不说呢？ 李夫人：怕你们担心啊，这么小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李成瀚：下次还是要说！ 李夫人：好，知道了。 “妈说是感冒了，打了营养液。”李成瀚回头，对简潼说道。 “噢，没什么大事就好。”简潼松了口气。 “下次她要这样你就直接问。”李成瀚拍拍简潼的肩，意思是给她勇气。 “嗯，知道了。”简潼点点头，算是把看顾妈妈的责任揽了下来。 星期一到了律所，别人倒是没什么，傅正初激动得不行。 “哥……不，李律师，你回来了。”傅正初也穿着西服套装，看起来专业多了。 “怎么样？最近忙不忙？”李成瀚把双脚放在办公桌上，整个人惬意地往后靠。 “还好，就是看卷宗写资料，基本上不怎么忙。”傅正初这次很踏实，程树布置的任务有好好在完成。 “嗯，有什么不懂地方是问谁？”李成瀚记得，当初简潼会跟纪明哲讨论，可傅正初初来乍到，未必能有个说话的人。 “吴律师和邹律师。”傅正初倒是会。 “挺好，多学多听，今年再怎么样也要把资格证考下来。”李成瀚说着点了根烟，王秘书就敲门走了进来。 “李律师，这是三家婚庆公司的资料，还有酒店的布置和预订计划，请您过目。”王秘书的手脚挺快，这才周一，东西就整理出来了。 “好，你先放下。我预定的婚纱到了吗？”李成瀚上次跟简潼说了之后，就直接找程太太定了几身vera wang。 “已经到了，是成品，要看看吗？”王秘书拿到婚纱的时候也很震惊，原来实物这么美，试想那个女孩子不想要呢？ “嗯，成品也没关系，买下来可以改，量身定制有点来不及了，直接送到【兰海川】去，或者李宅，你给简律师打电话问，看她想在哪里试。”李成瀚还得忙其他的，害怕抽不开身。不过也可以突然回去给个惊喜，所以就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好的，我现在去。”王秘书转身出去给简潼打电话，那边却一直没人接听，她又打去了李宅，还是没人听电话。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回音，王秘书有点心慌，又去了李成瀚的办公室。 “李律师，简律师和李夫人都没接电话。”王秘书如实说道。 “嗯？没接电话？”李成瀚不解。 “是的，我一连打了好多个，她们都没人听。”王秘书有点担心，简潼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知道了，我来打。”李成瀚说着就拿起电话，先打给了简潼。没等响两声，他的电话又显示有电话进来。 “喂？简潼，你怎么不接电话？”李成瀚的声音很急，可简潼的声音更急：“成瀚哥，妈妈在家里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医院。” 第290章 癌症晚期 医院，又是医院，康明最好的私人医院，光是挂号费都要两千多。李成瀚到了这里，就有专人来帮他泊车。 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李夫人国外的管家和帮佣都来了，估计她是早做了准备。简潼是房间里唯一坐在凳子上的人，她一脸担心地看着病床上的李夫人不知该怎么办。 “简潼。”李成瀚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变了。 “成瀚哥，你快来。”简潼闻身站起来，赶紧拉着李成瀚走到李夫人面前。 “这是，怎么了？”李成瀚呆呆的，这变故太过突然。 “妈妈她，是乳腺癌……”简潼哽咽着，她再次面临了这样困境。 “……”李成瀚没说话，病床上李夫人是光头，应该是为了化疗刚剃的，脸色乌青表情痛苦，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大夫。”李成瀚缓了好一会儿才对简潼说道。 “成瀚哥，大夫刚来过，妈妈的检查结果要等半个小时，等下我们一起去。”简潼拉着目光呆滞的李成瀚说道。 “噢，好。”等待的时间最漫长，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李成瀚和简潼就那样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半个小时后，简潼陪着他一起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开口：“你是患者的儿子？” “对，我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李成瀚站在那，手足无措地问道。 “是乳腺癌晚期，目前的情况建议保守治疗，化疗配合药物，但要让病人保持心情舒畅。”医生叹口气，李夫人的情况不大好，目前先稳定住才行。 “那，手术可以根治吗？”李成瀚问。 “目前的状况手术的作用不大，癌细胞已经出现了脑转移。”大夫的话像是刽子手，手起刀落间就给人判了死刑。 “那，那她，她还有多少，多少时间？”李成瀚这句话问得很艰难。 “从现在起住院化疗的情况下，应该能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医生说得很保守。可话音刚落，简潼的泪水汹涌而出，却没哭出声音来。 “那，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李成瀚最后问。 “保持良好的心情和状态最重要。其实主要是病人发现的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否则还有可能在初期进行干预和手术。”医生也无奈，如果去年这个时候就做手术，那情况肯定比现在好得多。 “那，谢谢你，大夫。”李成瀚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他整个人有种处于梦境的不真实。世间和空间都仿佛不存在，他像踩在虚无空间里的单细胞生物，只知道向前走，却没有任何目的。 “成瀚哥，成瀚哥。”简潼的哭腔很浓，她很担心李成瀚遭受到很严重的打击而就此消沉。 “嗯，我在。”李成瀚回头，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是难上加难。 “成瀚哥，你打起精神，一定还有办法的，妈妈不是在美国生活了那么久吗？咱们问问美国那边，或者其他国家，瑞士，澳洲，或者日本，咱们都问问，一定还有办法的。”简潼也害怕，她真的失去过太多太多了，现在自己长大了也有了更好的条件，就拼命想要留住仅有的亲情。 “对，你说得对，我马上打电话。”李成瀚恍然大悟，赶紧掏出手机在走廊里打电话。 病房内，李建的电话也打到了李夫人的私人管家手里，他本来正想发脾气，自己焦头烂额地弄宾客名单呢，李夫人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李先生，夫人现在在康明市住院。”管家跟了李夫人好多年了，近一年来李夫人总是喜欢单独出行她原本还不理解，现在她明白了，原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病情。 “住院？怎么回事？”李建很意外。 “乳腺癌晚期，需要化疗。”管家直截了当地说完，电话那头迟迟不见回复。 “把她送回美国来，我马上联系医院。”李建说罢就挂了电话，管家只好去请示李成瀚的意见。 从阳光明媚到日暮西沉，医院里的氛围都很低荡。李成瀚的电话打到快没电了，简潼也在这里待了好久。李夫人还是没醒过来，李建迟迟没等到回复，就给李成翰打了个电话。 “把你妈送回来，医院我联系好了。”李建的命令不容推辞。 “哪家医院？”李成瀚问。 “你别问这么多，快送回来。”李建不悦。 “好，我看看机票。”李成瀚答道。 “不用，我安排转机去接，你联系好停机坪。”李建说罢就挂了电话。 李成瀚转身，十分纠结地看了一眼李夫人和简潼。这不是老婆和妈妈掉水里先救谁的伪命题，而是双方如何面面俱到的充要条件。简潼怀孕没到三个月怕胎像不稳，还有陈汐在国内不能无人照顾，这几天的巧合又在告诉他很多事也许不是巧合；可妈妈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 “成瀚哥，我们婚礼推迟，原来不就想着我生了孩子再办吗？所以你赶紧带妈妈回去，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简潼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她也提出过把李夫人带去国外治疗有更多的可能性。 “你一个人在国内我不放心。”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使劲握住。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不是有姐姐在，我肯定就跟你一起去了。这样，你先去，我可以过去看妈妈，一个月去两次是没问题的，或者等姐姐情况好一点我就请人照顾她，然后过去专心照顾妈妈。”简潼的想法别的不说，就是折腾她。 “你还怀着孕呢。”李成瀚轻轻摸摸简潼肚子说道。 “过了三个月就好了，那时候胎稳了我哪里都能去。”简潼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先把妈送回去，然后给你安排转机，让胡姐随时跟着你，然后我再找两个保镖，你 不能拒绝！”李成瀚只好先这样。 “保镖？我有什么可保的？”简潼无奈。 “听我的！”李成瀚抱住简潼，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溜走似的。 “好，听你的。”简潼安慰地拍拍李成瀚的背，像每一个从前那样安抚着他。 第291章 分离 晚上，李夫人的管家给李成瀚和简潼准备了饭菜，两人在病房里吃过，商量着婚事推迟的事。程树打来电话，才知道李夫人住了院，也是对这件事表示遗憾。 广州的那边的一切事务暂停下来，梁律师没想到会在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问题，不得已将事情搁浅，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最后，丁震洋也联系了几个熟人，将好的一方面说给李成瀚他们听。 简潼被李夫人的管家送回【兰海川】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管家对简潼也很恭敬客气，一路上聊着李夫人的事，还说期待简潼肚子里的宝宝降生。不过也不知道，李夫人能不能等到了。 第二天，李建的专机来接李夫人和李成瀚，简潼去送，转身就看到李成瀚给请的保镖出现在身后。 “李太太，你好，我们‘珑域’安保，将会24小时保证您的安全！”站在最前面的队长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什么攻击性，而且也很和气。 “好，辛苦了。”简潼不太适应，24小时诶，都是男的吗？ 正想到这里，人群后面出来两个女孩儿，穿的是运动服套装，扎着利落的马尾，很干练的样子走了出来。 “李太太，以后由我们两个人贴身保护你。”女孩开口，简潼才松了口气。 李成瀚起飞之前已经跟这些人交代好了一切，包括程树那边，还有已经知道情况的亲友。他叮嘱保镖们留意跟踪者，还有出现在简潼身边的所有陌生人。这样忐忑不安地落了地，把李夫人送进李建联系好的医院，就赶紧给简潼打电话。 “怎么样？身体还行吗？”李成瀚问。 “你放心，我能吃能睡，后天又去做产检了。妈妈还好吗？”这次做完产检就是12周三个月，胎像一稳，简潼就打算去看李夫人。 “她已经在医院了，这边的医生正在诊断。上次说我这次要陪你去的，可惜……”李成瀚自责，简潼的产检他一次都还没去过。 “没事，下次有机会你陪我。妈妈这边的情况你要及时告诉我。”简潼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视频那边的李成瀚，觉得他很憔悴，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 “好，你在家好好的，出门也好去看陈汐也好一定要多加注意。”李成瀚继续叮嘱。 “好。” 挂了电话，简潼觉得实在无聊，心里的事又装了太多，本想拿着那个小盒子去疗养院的，可今天下了大雨，出门不太方便，就暂时待在了家里。家里现在也热闹，张嫂还是每天来做饭，那两个女孩每天轮值也在家里待着，还有胡姐。虽然简潼不出门，胡姐也还是会每天来。 到了周五，大雨还是没停，可简潼必须要出门了，就带上胡姐和两个保镖去了医院。 这次的产检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胡姐跟着跑前跑后进进出出，比自己的事都上心。好在简潼跟孩子一切都好，胡姐也跟着高兴。 中午几个人就在外面吃了饭，还没回去简潼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 “简律师，李律师给您定的婚纱已经到了好几天了，你看你要试一下吗？”王秘书总不能一直保存着婚纱，万一弄坏了弄脏了怎么办？ “婚纱？什么婚纱？”简潼没听李成瀚提起过。 “是李律师前些天从国外定的成品，按照您的身材尺寸可能需要修改一下，可出了一些突发状况，婚纱就一直在我这里。”王秘书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简潼才知道，原来李成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 “那你送到【兰海川】，你知道地址吗？”简潼问。 “知道，我这就收拾着给您送过去。”王秘书对简潼的恭敬不亚于李成瀚。 “好，谢谢你。”简潼说罢挂了电话，刚回家又接到了程树的电话：“简潼，你们的事我这边是完全停下来了，后面你们要是有什么打算，就及时跟我说。”好在还没动宾客，不然真的很难收场。 “好，我知道，谢谢你，程律师。”简潼也有些失落，并不是因为事情戛然而止失落，是因为李夫人。 “客气什么？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说，知道吗？”程树把简潼当弟妹了，李成瀚不在，他就有照顾她帮助她的责任。 “好，有时间我去串门儿。”简潼哪有心思啊？不过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好，那我可就等着了。”程树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手头上的资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但常年从事法律工作的敏锐性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纪明哲已经被外派出去，除了程树，任何人不能过问他的去向，也无需定时形成文字定时提交，就像个编外人员，逍遥惬意极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段路很难走，十分难走。 周五下午，简潼拿着那个小盒子出了门。雨总算停了，道路上还有些积水，可天气也越来越暖和，简潼总算不愿迟早拿着大衣来回了。 “李太太，这个时间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多人多，明天出门可以吗？”胡姐不太放心。 “好不容易雨停了出门方便，有件事再不能耽误，咱们早去早回。”简潼穿好白色的夹克外套，不容拒绝地说道。 “那好，我去备车。”车子刚取了回来，那个人也按数赔了钱，这也是简潼今天才能出门的原因之一。 简潼拿着东西去了一家检测中心，她找了个熟人，想要查出扣子上的血液到底是谁的。可这需要联动警方的资料库进行dna比对，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随便进行对比的。 “抱歉啊，不过这个dna 报告可以出具，只是具体是什么人的我们并没有权限。”简潼的熟人也是在冒险，还以为是她的一个案子需要。 “好，多谢。”简潼拿着报告回家，看着这张纸发呆。 因为简潼的身边总是有几个人，邵明根本没办法接近，只好在附近观察了几天。陈汐那边也是一样，原来李成瀚还派了人去保护陈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简潼能够离开康明去个陌生的地方，那动手的几率会更大。 第292章 五台山 胡姐这天休息回了家，没想到婆家来了人做客，是大姑子和小姑子，拿了很多东西来看孩子。 “珍珍啊，听说你去了有钱人家里开车，怎么样？有钱人好说话吗？”大姑子好奇得很。 “挺好的，是位律师，人虽然年轻但挺懂事的。”胡珍珍对简潼的印象挺好。 “律师啊，那他们家里开得什么车？住在哪个小区啊？”小姑子更好奇。 “这是客户的隐私，我可不能随便说，你们也别闲打听， 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胡珍珍秉持着职业操守，对简潼的事只字未提。 “唉，行。”两个人悻悻地自讨没趣。 没过多久，小姑子说起了家里的另一件事：“唉，我给你们说个奇事儿啊！我们家隔壁那户邻居啊，刚开始装修就停下了，听说是公公生了病，后来儿子和儿媳带去好多大城市看病都没用，最后不知道听谁说五台山求佛很灵的，两个人就跑了一趟五台山，吃斋念佛地带了一个月，回来他公公就好了。据说还是癌症呢，你们说厉不厉害？” “五台山？”胡姐知道李夫人生了病，所以简潼和李成瀚的婚礼才取消了，可具体不知道是什么病，不过连癌症都能好转，别的病怕也……不过这没有什么根据啊。 “是啊，五台山，咱们国内最灵验的地方。”小姑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胡珍珍也开始动摇。 等胡珍珍又去了简潼身边，她整天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几次想要开口，可内心里还是十分挣扎。 “胡姐，你这几天怎么了？”简潼问。 “那个，李太太，不知道李夫人她生的是什么病啊？我这次休假回去听家里人说有什么偏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胡珍珍说得很委婉。 “那怕是难啊，是癌症，已经晚期了。”简潼的声音里尽是遗憾，她最近总梦到自己的妈妈，一夜一夜，就像回到了从前。 “啊！”胡珍珍小声惊呼，那不是跟……一样吗？ “那个，我说的偏方是属于求神拜佛的那种，我小姑子的邻居公公，就是得了癌症，一家人跑了好多地方都没见好，最后是去了五台山吃斋拜佛一个月，回来后她公公就好转了。”胡珍珍再不犹豫。 “真的？”简潼放下手里的乐高，顿时来了兴趣。 “说是这么说的，不过咱们中国人嘛，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是怪力乱神之说，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胡珍珍也是好意，就是去吃斋念佛而已，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嗯，说的也对。”人总是会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去依赖一些神灵，求他们保佑想要守护的人，求他们能给一个渺茫的希望。可就是这渺茫的希望，也能支撑着继续前行。 “李太太，万一没有用，就当做给李太太祈福了。”胡珍珍补救地说道。 “可那么久我是离不开的，我姐姐还在这边，她最近好多了，我还打算今天去看看她。”简潼有些犹豫，一个月不在康明，姐姐那边不能没人。 “也没说一定要那么久，就是个心意。你姐姐最近不是也好多了吗？说不定你去一并祈个福，等你回来她也就都好了。”胡珍珍本是一片好心，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去趟疗养院，然后再决定。”简潼想了想，如果真能这样，那岂不是一举两得？况且姐姐那么久才醒过来而且好转缓慢，也许就是缺点什么呢？ 三月底，简潼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了变化，就一点点，只有她自己能看的出来。在去看过陈汐之后，她决定多请了两个护工照顾陈汐，自己带着胡姐她们去一趟五台山。 胡姐帮忙定了去山西省忻州市的票，简潼收拾了几件衣服出门，还带了那两个保镖。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珑域’报告给了李成瀚，李成瀚一个电话打过来，简潼心虚地接了起来：“喂。” “你要去山西？”李成瀚的声音里有点点怒气，但极力控制着。 “嗯，那个……”简潼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去山西做什么？”李成瀚明知故问。 “我就去一周，一周就回来了。”简潼坐在车里，其他人更不敢吭声，车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 “不行，你快回去，别出远门。”李成瀚不同意，这途中有太多的未知，他不能让简潼在他不可控的范围之外。 “我都到机场了，再说孩子很好，胎像都稳了，过几天我还打算去你那边呢。”简潼有些委屈。 “我不是担心孩子，是你！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李成瀚压抑着怒气。 “我，你就信我一次不行吗？”简潼无奈地问。 “你听话，我在这边已经是分身乏术，你别让我担心好吗？”李成瀚的语气软下来，有了些祈求。 “可我不是一个人去的，胡姐她们都在，‘珑域’还派了四个人跟在我后面，你就别担心了。”简潼也好好跟他说。 “你先回去，五台山等我一起去也不迟。”李成瀚柔声说道。 “那，妈妈怎么样了？”简潼问。 “她，在接受化疗，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了。”李成瀚带着李夫人已经到了美国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李夫人接受了全面检查和化疗，现在算是能勉强控制住。 “我下个月初去你那边，行吗？”简潼问起这件事。 “不了，我还是还不放心，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边有我就行了。”李成瀚还是不想让简潼奔波。 “那，好。”简潼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她觉得李成瀚最近有点奇怪，他的电话变少了，也不想跟自己视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夫人的情况不太好。可奇怪的不止这些，就是一种感觉，李成瀚在逃避什么的感觉。 简潼并没有让胡姐打道回府，反而继续直奔机场。程树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在了后面，简潼摇下车窗，看到了程树车上的程太太和小冉冉。 “程律师，你们上哪去啊？”简潼大声问。 “我们去机场，你去哪？”程树也大声答道。 “我也是！”简潼叫胡珍珍靠边停车，自己下了车跑去了程树那边。 “你们出去玩吗？”简潼趴在车窗上，问的是程树，眼睛却看着小冉冉。 “我们是去玩，最近律所不太忙，我们打算去趟山西五台山。”程树的话引起简潼的注意。 “山西五台山？”简潼很意外，这么巧的吗？ “是啊，听说那边许愿很灵的。”程太太接话道。 “你们听谁说的？”简潼蹙眉。 “李成瀚啊！”程树这么说，简潼就反应过来。 “噢，好，那咱们恐怕是同一班飞机。”简潼说出自己的目的地，程树和程太太并没有意外。 “那一起走，车就放在机场，咱们回来的时候一起取就好了。”程树说着，朝简潼的司机打了个响指。 原来李成瀚还有b计划，他就知道他劝不动简潼，所以让程树一家人结伴而行。 车子开上高架，简潼突然心情好了起来。这趟如果顺利的话，最多也就一周打个来回。只是不知道，一周的时间算不算有诚意？ 第293章 绑架 太原是个有些传统特色的城市，除了最出名的山西陈醋，还有很多古香古色的建筑林立。简潼没有太多心思看风景，一落地就急着专车去忻州。 “简潼，你别急，都到了这儿了。”程树提醒道。 “嗯。”简潼勉强笑笑，一路上的注意力都在小冉冉身上。她一岁四个月了，已经能说出简短的词句，也会叫人，软软糯糯的小奶音也十分可人。简潼好希望，自己也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宝宝。 抵达忻州的第二天，众人才出发去五台山。景区位于山峦之中，有些路程还得步行。‘珑域’的人担心简潼吃不消，换着搀扶她走了很远的路。 大概是因为周末，景区的人特别多。远处的殿宇之上烟火缭绕，看来礼佛的人还不少。长长的阶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简潼一身宽松的冲锋衣搭配防水长裤，一顶防晒的渔夫帽几乎完全挡住了脸。 跟一群抱团旅游的旅客擦肩而过时，简潼被一个人撞了下肩膀。她回头，那人尴尬地赔礼：“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噢，没事。”简潼不以为然，可‘珑域’的保镖们顿时提高了警惕，立刻围了两个人上来，打算盘问一番。 “算了算了，继续走。”简潼不想耽误，程树一家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是。”保镖们不再大意，左右两边都围了起来，将简潼护在中间。 撞简潼的人三两步下了山，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冲后面的窗台说道：“有保镖，六个，还有一个司机不离身，跟律所的程树一家人几乎也是形影不离。” “继续跟着，那个律师也在查当年的事，你想办法，把她女儿弄过来，让他交出手上的所有资料。”里面喝茶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傅启华最得力的助手七爷。 “是！”邵明压了压帽檐，将自己隐在人群中走开了。 佛堂之上，简潼虔诚地摘下帽子点了柱香，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每叩一次都要默念祝福李夫人早日康复，祝福姐姐平安顺利。 程树和程太太看着简潼，一脸悲悯地神情很是明显。他们都觉得，简潼真是太坎坷了。每次眼看都要熬出头的时候总会有其他意外等着她，生活也总是给一顿巴掌时吝啬地给半颗糖。人啊，从出生就注定了一生遭遇的话，那简潼的命书应该是最难写的。 寺庙是吃素的，简潼本身就有低血糖，到第三天就有些吃不消了，早上起来就开始头晕，到了佛堂里还没开始诵经就受不住了。 “李太太，还是去休息。”胡珍珍担心简潼有什么闪失。 “还没到一周呢，这样放弃太不敬了。”简潼不想就此放弃。 “要是你晕倒在这里，别说诵经了，就是开口都难，你听话，先回去。”胡珍珍急得不行。 “你帮我买些牛奶回来，甜牛奶，全脂的，快去。”简潼把胡珍珍打发去买东西，这上山下山一趟下来就得一个两个小时。 “那我叫她们送你回去，你可别逞强啊！”胡珍珍想叫‘珑域’的保镖来跟着简潼，否则她不放心。 “快去。”简潼推辞着，打算等会儿先补点葡萄糖。 程树一家人去了别的景区看看，这两天在寺庙也待腻了。简潼的保镖接替了胡珍珍的差事，等胡珍珍回来，刚好是午饭时间。 晚课刚结束，简潼的手机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她打开来看，上面是一张照片，是，小冉冉！ “想救这个孩子，就单独离开寺庙，山脚下有辆银色的面包车，车牌号是晋c，你上去，就能见到这个孩子。记住！别通知她的父母，别报警，否则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撕票！”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让简潼的心立刻揪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小冉冉被绑架了？她为什么会被绑架，被威胁的人还是自己？难道不应该威胁程树夫妇吗？一系列的疑问无人回答，简潼将电话拨出去，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忙音。 不是勒索，没有要钱。简潼静下心来思索，却找不到任何头绪。正在焦灼的时候，那边又来了一条短信。又是一张照片，小冉冉的手上有血，她还在哭。内容是：再犹豫就切掉她的手指！ 简潼毛骨悚然，她左右看了看，寺庙里人不多了，难道有人正在监视她？可迫在眉睫的是小冉冉的安危，她不再多想，偷偷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一些，简潼揣了包行李箱带的药物，又拿了一瓶“防狼剂”，才惴惴不安地往面包车的方向跑。 天已经全黑了，面包车停靠的位置比较隐蔽，简潼找了两圈才看到。一上开门，几个陌生的男人坐在里面，还没说话就用一条毛巾捂住了简潼的嘴。简潼屏住呼吸，装作没挣扎几下就晕了过去。 漫长的山路，颠簸得快要把人颠出去。简潼被塞在后排，听到了副驾驶的人在打电话：“是，已经都抓到了，对，大的也是。我们现在往回走，对最迟明天就能拿到，好，七爷放心。” 七爷？什么人？大的是指自己？小的是指小冉冉？简潼脑子里一团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所说的那东西又是什么？自己身上哪有什么东西…… 车子开出了好几个小时，简潼迷迷糊糊地快要颠晕过去时，总算拐了个弯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扯下来，好像是一座小院子里。 这里好像没有信号，简潼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却还是被搜去了。昏暗的空间里，有很复杂的味道，像是一个什么仓库，里面应该有很多农作物，还有风干的蔬菜什么。简潼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只能靠挪动往前。她尝试着寻找小冉冉的位置，可这里好像并没有她的踪迹。 太黑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光亮，好像也没有窗户，就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可这里也没有人，连提问对象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把人抓来不是要什么东西吗？那就问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潼感觉药劲儿散得差不多了，头也不再晕晕沉沉，温度也慢慢上来，也许是白天了。她在想，如果时间拖得更长，那程树夫妇一定会报警找孩子。可人生地不熟的忻州，等警察找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喂！有没有人啊？”简潼大声喊道。 “喊什么？”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原来她一直被监视着。 “那孩子在哪？”简潼大声问。 “等着！”男声话音落，头顶上洒下一束强光，简潼不自觉地闭眼，那个男人直接从头顶跳了下来。这里，原来是地下室。 第294章 威胁 孩童的哭声已经弱了，简潼上前查看，发现小冉冉身上并没有伤口，那些血应该都不是她。 “别怕，别怕，阿姨在这，阿姨在这。”简潼适应了强烈的光线，让小冉冉靠在自己身上一阵安抚。 下来的男人穿着很普通的夹克，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有鸭舌帽，几乎挡住了他的面部五官。简潼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他的不怀好意。 “你们，抓我们做什么？”简潼的声音有些颤抖，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 帽子男不说话，一把将她和小冉冉拎起来拖出了地下室。 这里果然是个农家院子，只是好久都没人住了，年久失修的房屋老旧得快失去原本的颜色，杂草丛生的前院里只停着那辆面包车。 这里还有几个人，一个坐在面包车后座只能隐隐看到侧脸，还有三个就站在院子里，跟帽子男一模一样地打扮。几个人没说话，把简潼和小冉冉一路拖到了一个干涸的蓄水池里，二话不说盖上蓄水池的铁丝网盖子。 蓄水池的空间挺大，大约五米见方的池子布满青苔和泥土，高大概一米八。帽子男们很野蛮，直接将两个人丢下去的。简潼一直护着小冉冉，下去的时候还磕到了膝盖。 “放水。”最开始拉住简潼的帽子男下令，另外几个人就跑到蓄水池的另一边打开了水龙头。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这样，有什么事直接说！”简潼急了，她是大人还能坚持一会儿，可小冉冉是跌坐在地上的，水很快就会淹没她。孩童的哭声越来越大，帽子男们很不耐烦地用铁棍敲了敲铁丝网，简潼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你总算想到了。”距离最近的帽子男蹲下身来，看着铁丝网下面的简潼说道。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总要先告诉我？还有！这孩子这么小能知道什么？等会儿把人引过来你们不就麻烦了？”简潼连问带试探，想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哈，不劳您费心！她就是哭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其他几个帽子男哈哈大笑道。 看来是深山老林，说不定还有信号屏蔽器什么的。简潼的猜想大差不差。 “那你说，你们要什么？如果我有，我一定拿出来给你们。”眼下的情况只能先答应他们的一切条件。 “你先打电话，叫程律师把他最近调的调查资料交出来，不可以备份，否则我就先要了他女儿的命！”最近的帽子男抬了抬帽檐，原来他是邵明。 “资料？程律师的？那他现在在忻州，要回康明给你拿资料是需要时间的，你先把孩子放了，我一定给他打电话。”简潼的第一反应是程树调查的案子可能牵扯到哪个关键人物了，所以以对方想用这样的方式逼他知难而退。 “那不可能！我是在命令你，而不是跟你商量。”邵明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刀丢进了简潼脚下，此时水面刚刚没过她的脚背，只要她蹲下去就能捡到那把小刀割断背后的绳子。 简潼确实这么做了，她的双手由于长期捆绑有了积血，还顾不上恢复一下，就一把抱起坐在水里的小冉冉。四月初的天气虽然不怎么冷，但这个季节浸泡在凉水里也很要命，何况那孩子还那么小。 邵明看简潼站起来了就把电话递给她，简潼一看，这电话不是手机，是特殊信号接收器的那种，只有这样的电话才能在这里拨打出去。 “喂，程律师……” “简潼？我这会儿忙着晚些跟你说。”电话那头是焦头烂额的着急，还有很嘈杂的声音，估计是报警了。 “别！程律师，我想跟你说，你不要担心，小冉冉跟我在一起，她现在很好。”一把长长的钢刀架在了简潼的脖子上，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什么？！你们在哪？”程树都要急疯了，程太太哭得没了力气，就差给警察当场跪下。 “程律师，你先听我说，请你走到安静些的地方去。”简潼在邵明的示意下刚说完这句话，就被邵明挑住了下巴：“给我。” 简潼只好乖乖从铁丝网洞里递出去，结果刚碰到铁丝网就被一阵电流袭击了。电话脱手，邵明倒时稳稳接住。 “程律师，请你把最近调查的资料全部交出来，就是关于八年前简云秀车祸的资料。”邵明拿到电话便走远了，所以简潼并没有听到。等她挣扎着从水里再次抱起小冉冉的时候，池子里水已经到了她的脚踝上面。 铁丝网上还有电，就是拿着刀想割开也不现实，哼，真是好手段啊！ 邵明已经挂了电话，六神无主的程树总算反应过来，原来是傅启华出手了。那就证明八年前那个案子根本不是意外，否则他怎么会心虚呢？ 邵明的叮嘱里除了不让他们报警，还有就是不让通知李成瀚，连简潼身边的所有人都要瞒住。简潼和小冉冉都在他们手里，要是报警，就让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 “好了，你们快把孩子放了。”简潼抱着一脸惊恐的小冉冉，眼看着水面越来越高。 “还有你的东西，交出来。”邵明回到水池边说道 “到底要什么啊你们，倒是说明白啊，我有我肯定会给你们！”简潼生气地大吼。 “西山墓地，你拿了个小盒子回家，那个小盒子在哪？”邵明这么问，简潼就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那个盒子？” 邵明不说话，而是转身走开了。 面包车里，七爷正打算晾简潼一阵开车下山去买东西，傅元祁的电话号码却显示出来，可这里因为离房子远只是有信号但不太稳定，所以打算下车走到林子里去接。这一下车，简潼正好看到他的上半身，电光火石间，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原来是傅启华！那个案子就是有问题！他们想要的盒子也许就是关键性的证据！简潼想明白了这一点，可程树那边的资料难道也是关于这个？ 第295章 破绽 “喂？少爷。”七爷的语气一如既往。 “少什么爷啊？都说了几遍了？”傅元祁极其不耐烦地问道。 “是，是，那您有什么吩咐啊？”七爷又问。 “你在哪呢？”傅元祁回老宅了，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担心又会招贼惦记，就赶紧问七爷的行踪。 “噢，我出来帮老爷办点事，可能办完就直接走了。”七爷微笑着解释道。 “那老宅一个人都没有啊？不是刚被偷过吗？你至少留两个人看家啊！”傅元祁坐在一楼的书房里，两条腿翘在书桌上好不惬意。 “他们出来跟我办事，很快就回去了，少爷别担心。”七爷所在的林子里草木茂盛，还有很多蚊虫，他不停地挥手，额上都渗出了汗。 “那你这也安排得不合适啊，你不知道，我……”傅元祁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冲电话那边问了两声，可很快挂断的忙音传来，他也就收起了手机往回走。 “怎么样？说了吗？”七爷问邵明。 “还没有，我只问了一次，她不说我就打算晾着她，她能受得了，那孩子也受不了。”邵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付不想开口的人，他有的是办法。 “快点儿！引起注意就麻烦了。”七爷再次吩咐道。 “是。”邵明点点头，又回到了水池边上。水池里的水已经淹到了简潼的小腿上，刺骨的寒冷传来，她一边担心小冉冉的情况，一边又担心自己的肚子。 “说，东西在哪？”邵明再次问道。 “在，我家里，我床头靠枕后面有个暗格，那个盒子就在那里面。”简潼不再挣扎，保命要紧，三条人命！ “你家？康明市【兰海川】？”邵明直接问。 “对。”简潼身体发寒，原来他们是有预谋的，连自己住哪都知道。 “好。”邵明起身，又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回来接着问：“大门密码多少？” “放了孩子，我就告诉你。”简潼知道她们进不去，那个小区的入户门不是普通的防盗系统，是银行保险库级别的，没有密码，一般的炸药都炸不开；而输错三次密码就会启动人脸识别，如果人脸对不上就会自动报警。 “再说一次，不是谈条件，是命令。”邵明还是面无表情，可声音里有了两分着急，简潼抓住这一点仰起脸对他说道：“我也说过，放了孩子，我就给你们！” 邵明无奈，只好走到一边去请示七爷。七爷二话没说跑了过来，戴上橡胶手套把一条绳子拖着从铁丝网洞里丢了下去。简潼顿时浑身被电击过，手上顿时脱力，抱着小冉冉一起滚进了水里。 “密码。”七爷也还记得简潼，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如今还是这么倔强。 “放了，孩子，放了孩子我就给你们。”简潼的坚持毫不让步，她知道现在他们不会让她死，毕竟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也还没确认。 “去，把孩子抱出来。”七爷不耐烦地招招手，邵明闻声而动，立刻打开了盖子将小冉冉从简潼怀里抱了出来。 “现在说，密码多少？”七爷又问了一遍。 “把，孩子送回去，到她父母身边，给我拍照张，我就告诉你们密码。”简潼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不少发丝沾了水贴在脸上，还是会冷得发抖。 “哼，得寸进尺是？”七爷毫不犹豫地拉起小冉冉的一只手臂，稍一用力，孩童的右胳膊就被卸下来，耷拉在身侧。震耳欲聋的哭声在耳边响起，七爷更不耐烦地示意邵明捂住了孩童的嘴巴。 “不要！不要伤害孩子！我说，我说。”简潼不忍直视，豆大的泪珠从邵明手指缝隙中掉下来，一张憋红的小脸上全是惊恐害怕和委屈。 “早说不就好了。”七爷慢慢蹲下，等简潼说出那个密码。 “”简潼没有再挣扎，将大门密码给了他们。 “暗格有没有密码？”七爷谨慎地问道。 “有，也是一样的，但还需要钥匙，钥匙放在律所我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简潼半真半假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骗我的代价？”七爷拎着小冉冉的另一条胳膊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骗你们。那个暗格是钥匙加密码的，先用钥匙打开最外面的盖子，然后密码显示屏才能出来。如果你用蛮力想撬开，那里面的锁就会锁死，除非你用高温融了，否则内锁一旦扣上是什么工具都打不开的。”简潼说罢，内心祈求附近的村民能够路过这里报警。 “好，律所是？”七爷转身走远，拿起电话拨给了傅正初。 康明市，傅家的老宅里，傅元祁大为震惊。他原本翘着二郎腿在打电话，可书桌的左侧抽屉让他弄松动了，本想关好抽屉，结果发现怎么推也推不回去，就直接把这个抽屉全部抽了出来。抽屉后面有个狭小的空间也被一下子带了出来，满地的照片，还有白纸上罗列的信息掉了出来，有李成瀚，有程树一家人，还有简潼和陈汐。 通过上面的蛛丝马迹，傅元祁将所有线索拼凑起来形成一个故事线：盒子，病床，地下停车场；墓地，车辆，还有各种角度的跟拍。七爷是在着什么东西，跟陈汐有关，跟简潼有关！糟了！ 【兰海川】和【理衡律所】里，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上了电梯，物业相信他们是帮业主拿东西，因为他们能说出户主姓名单位和密码等信息。律所的傅正初也帮忙拿了钥匙，只是还没等递过去的时候接到了傅元祁的电话。 “小初，出事了，简潼出事了！”仓促的声音传来，傅正初迅速收回了拿钥匙的手转身：“怎么了？” “哎呀，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你快到老宅来一趟，快！”傅元祁拿着那些东西躲进了自己房间，然后迅速关上房门拉上窗帘，还时不时地从窗户上往外看，生怕七爷还留了人在附近。 第296章 自救 一片混乱的情况里，谁都没有注意到疗养院这边的角落。陈汐努力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地想要抬起，可手指还是不那么听话。一旁的心跳监测仪器上是快要爆到每分钟130下的速度，可护士台那里的警报早已被人掐断，且护士台空无一人，也不知道这个时间都去了哪。一秒，两秒，三秒钟，漫长得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就此流逝在短暂的空隙里。 太阳升到最顶处的天空，是一天里最漫长的时候，也是最难熬的艳阳。冰凉的水已经蔓延到简潼的大腿处，可七爷迟迟都没有接到康明这边的电话。也许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也许简潼给的信息根本不可靠，也许那几个人被什么事困住了手脚，总之现在应该得到回应的时候却迟迟不见回音。 “去，把这个孩子丢到后山去，封住嘴巴别让人听见。”七爷的声音不大，可还是让时刻关注着小冉冉的简潼听了个清楚。 “不！你们言而无信，我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为难那个孩子？！”简潼的声音在颤抖，她的下身有些坠胀，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内心的惶恐害怕充斥着，眼前还有那个鲜活的生命，她也没办法顾忌太多。 “拿钥匙的人到现在还没打电话回来，你说，你给的是什么信息？简小姐。”简小姐，我劝你还是快点签了，人还是要早些入土为安的！ 多年前的那句话和那张脸与眼前的人和声音重叠，简潼看着面前的丑恶嘴脸，内心的憋屈和长久的愤怒就要爆发。 邵明已经动身将那孩子抱走，简潼忍痛抓着铁丝网洞声嘶力竭，可那孩子的身影还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胳膊脱臼又被捂住嘴巴的婴幼儿，在草木茂盛的环境下能生存多久？简潼不敢想，如果有个蛇虫鼠蚁在附近都不得了，就算没有，那她能坚持多久呢？等天黑林子里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呢？ 怎么办？怎么办？一定要自救！ 傅正初通知律所保安拦住七爷的人时，傅元祁已经开始到处打听简潼的去向。他发现简潼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的电话也没人听了，可李成瀚不在康明他又不知道去问谁。于是就自己跑到了【兰海川】去寻找一些可能的线索。 打开简潼家门的不速之客在主卧里捯饬了半天，终于把沉重的床垫拉开看到了暗格，可没有钥匙的确不行，因为没有钥匙就没法打开一道锁露出显示屏。可去拿钥匙的人迟迟不来，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正在着急的时候，七爷的电话打了过来：“找到东西了吗？” “找到了，可拿钥匙的人没来，我们打不开。”小胡如实说道。 “把整个暗格拿出来，先离开再说。”七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无论怎样都必须拿到里面的东西。 “不行啊，是嵌在床头上的，除非把床头一起搬出来。”小胡为难地说道。 “笨蛋，抠出来不就行了？”七爷气愤得很。 “扣不出来，是镶进去的。”再说手头上也没有工具啊！可小胡不敢直说，生怕又被骂一顿。 “笨死了，这点事情还要我教你们，快点想办法拿出来！”再不出来可能要出事，那边已经联系不上了，这边再出事就更难，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守在康明让他们出来绑架。 小胡悻悻地应下挂掉电话，就听见傅元祁在外面敲门。完了！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傅元祁的声音很大，他也不知道简潼在不在，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可如果律所有人的话简潼家里肯定也有人，七爷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会在这里没有安排。 小胡的脑门上开始渗出了汗珠，他拉着另外一个人偷偷摸摸走到了主卫里，鬼使神差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不行，12楼，跳下去是要死人的。 傅元祁没了办法，只好下楼去找了物业，谎称来找朋友却发现门上有痕迹，怕是进了小偷。他现在只想知道简潼在不在家，但她如果不在又会是在什么地方？ 另一边，忻州市公安局已经出了警，全力寻找程灵钦和简潼的下落。胡珍珍跟在程家夫妇身后早已六神无主，她不知道怎么跟李成瀚交代，也真的担心简潼有个万一，她不知道拿什么赔。还有‘珑域’的保镖，千算万算没算到雇主自己偷偷跑了，也没算到这单生意真的出了意外。 距离约定再次通话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七爷再没有接到康明打来的电话，他当机立断，撤走了忻州部署的一切。 池子里的水并没有停下，水位眼看着到了简潼的腰间。她的体温开始下降，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简潼想起自己的裤子面料是防水的，虽然水从裤脚和裤腰灌进来，可材质如果能防水，是不是也能绝缘呢？她用力扯下裤子口袋附近的一块布来，颤抖着缠在的铁丝网的边缘上，然后双手用力绑了个疙瘩使劲拉扯。小冉冉，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傅元祁带着物业上楼的时候，小胡二人已经从楼梯间溜了。物业不能随便打开业主的门，可也联系不上业主，对于傅元祁所说的进小偷事件持有怀疑，就在傅元祁的怂恿下直接报了警。社区警察很快赶到，物业开了门，发现屋里确实被翻动过，尤其是主卧，床上用品全部丢到地上，床垫也掀开放在一边，露出了床头一角和那个暗格。 “完了，你们快去找人啊，人一定出事了！”傅元祁刚说完，傅正初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你在哪？” “我在简潼家，有人来过了，把她房间翻得乱七八糟，你那边什么情况？”傅元祁问。 “我把人扣下了，也报了警。”傅正初反应快，那两个人连简潼的基本情况都说不清楚，简潼电话也打不通，加上傅元祁打来电话，他也就当机立断把人留在了律所，还找人来帮忙看着。 “简潼可能出事了，但联系不上她，我报了警，看警方怎么说。”傅元祁的心快要跳出来，他很了解七爷这个人，表面上笑容和气与人为善，事实上是一个极度心狠手辣心有城府的。如果那些照片上的信息全部连接起来的话……糟了，陈汐！ 第297章 获救 “简潼，简潼，能听到我说话吗？”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来，简潼头疼欲裂，却第一反应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医生，医生，简潼醒了！”男声的主人声音有些激动，赶忙跑出去叫人。 这是？医院？对了，又是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目光所及的上方还有吊瓶，消毒水的味道很清，但空间挺大。粉蓝色的电视背景墙，应该是那家私人医院了，就是去年来看外伤的那家，院长姓张，还是李成翰的熟人。 眼前的世界慢慢清明，简潼的脑子也恢复了神志。她回康明了，那小冉冉呢？ 医生很快走进了病房，在简潼下床之前准确地拦住了她：“先坐下。”然后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她的双眼：“嗯，多休息，现在还是不能下床。” 不用他说，简潼感觉到了一种微弱的撕裂，来自小腹深处的撕裂感。 “医生，我的孩子还好吗？还有程灵钦找到了吗？她怎么样？”简潼问出这句话的声音里有极度压抑的颤抖，还有她近乎绝望的神情，傅元祁站在医生后面，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 “你先躺好。那个孩子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惊吓，胳膊也接好了。你这么年轻，孩子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医生不看简潼的眼睛，检查了一些其他仪器后就转身跟傅元祁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他被院长安排过来治疗简潼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谁了，李家的儿媳，这么年轻却吃过不少苦，腰椎还有旧伤，这次能及时送医就算捡了条命回来，至于孩子是不可能保得住了。 空荡的病房里，傅元祁站在门口瑟缩地抓着衣角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因为简潼就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开始默默流泪，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她像是僵在那了，一动不动的身体和表情，陷在了一片黑暗里。 原来人在最难过最绝望的时候是不会大哭大闹的，只有无声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下来，砸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水渍，直到黑夜完全降临，那张惨白的脸隐在了夜幕之后。 傅正初来到医院的时候是晚上9点了，他买了些吃的过来带给傅元祁和简潼，却在病房门失去了所有勇气。 就这样进去吗？进去如果简潼看到自己会怎么样？那不进去的话叫傅元祁出来？听说这个时候要喝鱼汤，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下东西。那样的身体再折腾怕是很难痊愈，好像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上次见她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力气。可…… 搭在门上的手伸出又收回来，犹豫地反复中听到了里面的开门声。 “小初，你来了。”傅元祁站了几个小时，其中护士来给简潼换药量血压他也还是没动，这会儿简潼可能是苦累了睡着了他才敢挪动脚步走出房门。 “这个是鱼汤，还有鸡蛋羹，给简潼的，这个是煲仔饭，给你的，还有这些营养品，听说这个阶段要吃这些。”傅正初的愧疚延续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习惯，他只要靠近简潼就会卑微，所以能做什么他都想做一点，何况简潼这次的事情好像还是跟他有关，或者说跟傅家有关。 “嗯，哥联系上了吗？”傅元祁接过东西问。 傅正初摇摇头，从门口向里看了一眼，又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会联系不上？李叔呢？”傅元祁拔高了音量。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叔也不接电话。”傅正初低着头皱眉，这一切也太不寻常了。 “唉，算了，疗养院那边你去守着，可别再出什么事儿。”傅元祁说话要往回走，可傅正初一把拉住了傅元祁的袖子：“陈汐她，已经过世了。” 如果苍天真的有眼，就不该把所有的苦难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所以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也专找苦命人。本来以为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道又再次坠入无底的深渊？一次一次又一次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哪怕从未有过甜，也没必要给这样的苦。 夜深的时候，私人医院里是最安静的。简潼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躲开均匀的呼吸之后十分刺耳。她翻身起了床，看到窗台下安睡在休息区的傅元祁，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上像蒙着一片死灰毫无生气。她就这样走出病房去了别的楼层，找到了儿童区住院的程灵钦。她看起来挺好的，乖乖睡着还含着安抚奶嘴，程太太在一旁守着她也睡得安稳。 好了，她没事就好，也幸亏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怎么跟程树交代？简潼这样想着便转了身，径直走出了医院。 她打了辆车去疗养院，可还没走到就被傅元祁追上了。傅元祁骑着他的摩托车在黑夜里风驰电掣，他第一反应也是简潼去找陈汐了。果然，才走到半路就追上了她。 “师傅，停一下，停一下！”傅元祁与出租车并列，然后大声地阻止道。司机以为是男女朋友半夜吵架，女生负气离开，可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就赶紧停下了车子。 “简潼，你先跟我回去，外面冷。”四月中旬的半夜，就简潼那身薄薄的病号服确实不太行。 “哎呀，小姑娘，快跟你男朋友回去，这大晚上的闹什么脾气？”司机转头冲简潼劝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简潼木然地开口，傅元祁只好停稳车子钻进了后排：“师傅，回【星话】医院！” “唉，走走，回医院。”师傅踩下油门一扭方向盘，车子又往来的方向开。 简潼的心里有一团火，因为傅家的再次出现，多年之前的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可她手上没有证据，除了那枚带血的纽扣，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妈妈的死不是意外。 折腾到半夜，傅元祁彻底没了睡意。他不敢去路上取车，只好叫傅正初跑了一趟。于是就那样在不开灯的房间里守着简潼，大气也不敢出。 “你回去，我这里不要人守着。”简潼下了逐客令，她脑子也有点乱，正在梳理一切相关的线索。 “简潼，对不起。”傅元祁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就头皮发麻，他对不起简潼的事要从八年前说起，还有现在的陈汐，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简潼说陈汐的事，而且他把简潼的电话藏起来了。 “你走。”简潼疲惫不堪，桌上傅正初买的食物分毫没动，加上四肢无力，整个人支撑不了太久。 “简潼，我把你的司机找来照顾你行吗？或者请个护工？”傅元祁说罢，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后：“你走！” “好，你别生气，我走，我走。”傅元祁起身，刚走到门口又听见简潼说：“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第298章 孤女 七爷顺利出国的时候，留下几个小角色被带进了警局，由于没什么切实的证据，就被暂时扣押起来。而简潼和程灵钦被绑架的事件越闹越大，程树找了公安局长坐镇，加上程太太的娘家也来了人，从康明到忻州，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简潼是先被送回来的，由于程树联系不上李成瀚也不敢轻易做主，稍有好转便把简潼送回了康明治疗，而他们夫妻俩是次日才回的康明。一落地，程树又赶着去了忻州，不达目的不罢休地查起了这个绑架案。 天知道找到简潼和程灵钦的时候，那片茂密的树林里，双手血淋淋的简潼浑身湿透地抱着哭声微弱的小冉冉，是怎样触目惊心又万幸的场面。程太太几乎要晕厥过去，是程树死命拉着她的胳膊才稳住了重心。后来经检查发现程灵钦的一条胳膊脱臼了，程树气得要发疯，而简潼的情况更糟糕。他给李成瀚打电话，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李建也不接，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珍珍提心吊胆地随程树去了警局，把前前后后的事交代完了，又提心吊胆地去了医院。她不知道怎么跟李成瀚交代，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简潼，因为她很自责，如果不是她，简潼就不会去五台山，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病房里，简潼果然不在。胡珍珍提着一筐子土鸡蛋和牛奶，又跑到护士站那里询问，才知道简潼流产了，做了手术才两天，按道理是不能下床出门的。 【兰海川】的家里，门口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起来，一有可疑人员出现就会立即逮捕。简潼不知道这些，穿着一双拖鞋跑去了疗养院。她的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几个是疗养院打来的。 警方其实也在医院布了控，只是程树打过招呼，简潼的情况特殊，等她好些了再问问题也不迟，所以对她的监管比较松懈，不到一天时间竟让她溜出来两次。 姐姐的病房空空如也，还有原来的一些布置，是简潼精心给姐姐准备的东西，现在也下落不明。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病情好转送到其他病房去了，简潼在心里祈祷。 “简潼？你怎么现在才来？”护士远远看到简潼，声音里居然带了哽咽。 “我姐姐好了吗？她转去哪个病房了？”简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上前询问。护士一看简潼的这身衣服，猜想简潼自己出了事才没及时接到电话。 “你姐姐，跟我来。”护士拉着简潼离开了这栋大楼，在另一栋大楼的地下室停了下来。简潼越走越冷，因为这里是太平间。 寒气森森的地下室，护士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简潼身上，领着她走到太平间门口，叫来同事办了手续让简潼签字。 “你不来我们没有权利……带你姐姐走，入土为安。”护士的意思是没有权利火化，可联系不上简潼，她们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快要抚上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可尝试过几次之后还是颓然放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张脸，为什么会没有一丝生气和表情？你起来呀，听我说说话，好吗？ 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跳过愤怒之后开始自责。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了结算了，这样九泉之下怎么去见她？又怎么跟妈妈交代？ 瘆人的地方出奇的冷，从外到内，从上到下，直到麻木的双脚失去了知觉。简潼哑着嗓子才问：“我姐姐，她怎么死的？” “已经检查过了，全身上下没有伤口，也没有药物中毒，是窒息，警方已经取证过了，你回去等消息。”护士说完，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着，疼得说不出话来。她认识这姐妹俩也是八年了，从她走入工作单位开始，陈汐是她负责的第一个病人。从那时候的窘迫到现在的宽裕，她也以为简潼能够给陈汐更好的治疗和条件，眼看着陈汐慢慢好转，谁知道在这个时候，陈汐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呢？不对，不是意外，是故意杀人，破坏了这一层的监控和警报系统的蓄意杀人。 僵硬的脖子转过来，简潼的眼神里有深深的不解和愤懑，开口的语气里都是艰难：“窒息？有人来杀了她？” “还要进一步取证，不过你姐姐你可以带走了。”护士说的带走是带走骨灰。 “什么时候的事？”简潼又问。 “4月十二号，早上九点多。”就是自己被关在蓄水池的那天早上，简潼听罢没说话，只是转身跑出了这里。 耳边呼啸而过的东风，把这个春天吹成了黑灰色。天再也不晴了，花再也不香了，日子好像没了盼头，就剩下一片破碎的灰败。 警局里，一身狼狈的简潼被安排在了里面的会议室，市局知道了她的身份后赶紧来了一队人，给她端茶倒水的同时联系了医院和程树。 “李太太，你说你要报警？”副局长坐在对面，是现在市局最拿得出手的领导了。 “对，我姐姐死于非命，尸检报告上说是窒息，请你们尽快抓住凶手。”简潼的冷静和木然很恐怖，就像是机械一样，除了转动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 “噢，你姐姐陈汐的案子我们已经受理了，请你先回医院去，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副局长也怕简潼再出个什么事，李成瀚回来，他这个位置都不保了。还有，医院的人在干嘛？简潼就这么出来了也没人来报告，一群废物！ “请你们尽快抓到凶手，如果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配合。”简潼冷静得出奇，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从她看到姐姐的尸体到现在，她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好，好，你放心。”副局长说完，一身风尘仆仆的程树站在了门口。 “程律师，快来快来。”副局长起身把人迎进来，程树就看到了像棵枯草的简潼。 “你怎么在这？”程树走过来坐下，脸上的胡子长出来了，憔悴的样子和血红的眼睛很疲惫，简潼慢慢转头，顷刻间掉下两行泪。 第299章 小月子 月子中心的服务很全面，现在还加入了小月子的养护项目，简潼被送了进来，是一间豪华宽敞的套房。一天六餐的标准，还有各种修复项目，趁着春日的阳光正好，住上一个月应该能够恢复得差不多。 “你在这儿安心住着，一切事情有我安排。”程树身后跟着傅正初和傅元祁，等程树说完话，这哥俩手忙脚乱地帮简潼归置东西。 “谢谢你，程律师。还有，我很抱歉。”两天了，从在警局遇到被程树送回来出院，简潼两天没有说话。胡珍珍来看她，也被拒之门外，直到现在，她才愿意开口。 “不怪你，人家有预谋，咱们也是防不胜防。”程树想起来，他也是跟别人吃饭的时候听不太熟的一个朋友提起的五台山，刚好李成瀚给他打电话，又碰上律所这个季节不太忙，所以他就带着家人去旅游了，跟简潼无关。 “我家里主卧有个暗格，里面有个东西，程律师，你帮我取出来交给警方好吗？”之所以现在才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自从简潼醒来以后事情太多了，她还没捋完又知道了姐姐的事，再然后从警局回来又昏昏沉沉了两天，这才有力气翻这些旧账。 “原来是这样。”程树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要到简潼家里翻东西，原来是证据。 “密码我发给你，不需要钥匙就能打开。”说到这里，傅正初反应过来，原来那两个人借简潼的名义取东西，是这个意思。 “好。”程树点点头，招了招手叫走了傅元祁二人。 犹豫了很久，简潼才拿起电话打给李成瀚，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或者说些什么，总之她想看一看李成瀚，问问妈妈怎么样了。 盲音响了很久很久，李成瀚和李夫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她疑惑地看了看时钟，也许那边正是半夜，所以都睡熟了。 午后，送饭的月嫂进来送午餐，在只看到简潼之后才左右张望并笑着问：“宝宝呢？孩子爸爸带去做检查了吗？” 正在拿衣服的简潼手一顿，心脏有个地方突突地疼：“没有宝宝。” 月嫂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帮简潼布好了餐：“不好意思啊，你刚住进来我不太了解， 别伤心了，快来吃饭。” 要在这里住28天，简潼放弃了很多抵抗，让吃就吃，让做检查就做检查，像是要铆足劲儿去找人拼命似的。只是每次医生或者月嫂搭讪的时候，她几乎是不说话的。案子的事大部分暂时交给了程树，简潼只是配合警方录了口供，然后又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简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亲切。 “对，你是？” “你好，我这里是【龙发】整装大家居，您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看？”李成瀚早都联系不上了，如今只能打给简潼，幸好李成瀚留过简潼的电话。最主要的是还有一点尾款没付，再找不到人就亏了。 “装修？我没装房子啊。”简潼莫名其妙。 “是李成瀚先生委托我们做的，就是您在【御景华庭】的房子，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对方锲而不舍，也终于让简潼听懂了。 “【御景华庭】哪里？” 人生就是一出没有剧本的悲喜剧，在某个拐角处可能遇到一场暴雨，也可能是一簇锦绣花园。可若能选择，宁可不要花园锦绣也不要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因为没有前者能活，可有了后者会死。 老宅的布置大部分像小时候，应该是李成瀚从回忆里搜索出来的记忆碎片拼凑后的模样。简潼走了进去，崭新的家具和装饰，还残留着材质本来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是2019年。 “简小姐，您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们可以再次整改的。”装修公司的人身后跟着张店长，他也是来问李成瀚的行踪的。 “没有了。”简潼转身，还是一脸憔悴。 “那，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咱们就退场了，就是还有一点尾款，您看……”毕竟来签约的不是她，问她要尾款可能会被拒绝，可辛苦了这么久也不能白费，只好先问问看。 “多少钱？”简潼拿过来签了字问道。 “三万六。” “那，我转给你。”简潼掏出手机付了尾款，张店长才开口：“原来您就是李太太，真是幸会幸会啊！不知道李律师最近在忙什么？” 在忙什么？连我都不知道呢，他怎么就这样消失了呢？ 陈汐火化的这一天，简潼去送了最后一程。傅元祁和傅正初躲在车上不敢下来，远远看着简潼几乎要站不稳。长达三个小时的过程，加上后面的仪式，简潼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只有头上的白花很刺眼。她抱着骨灰盒出来的时候还是孑然一身，像多年前送走母亲时那样。 陈幼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明明都订婚了，应该要忙很多事，可她穿着一身黑衣服站在了简潼面前，卸了水晶指甲和妆容，素素地样子前所未见。 “你个傻子，出事了也不声张，要不是我去了律所，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事。”陈幼珍吸着鼻子，看到简潼手里的骨灰盒也很难受。谁知道呢？吃了这么多的苦都要苦尽甘来的时候，偏偏…… 简潼不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陈幼珍突然哭了出来，止也止不住。有些事情可能从没说清楚，有些情绪也从没表现过，可这不代表不存在。她这段时间去看过陈汐几次，也以为她就要好转了，可谁知道会出意外呢？不是有保镖吗？怎么会被人…… 当泪如雨下变成了嚎啕大哭，陈幼珍就直接抱住了简潼瘦弱的肩膀。任风雨飘摇，任世事无常，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变成了彼此唯一的亲缘。 【珑域】这次的出现了重大失误，本来是要给简潼当面赔钱并赔礼道歉的，可简潼不想见人，陈幼珍就主动请缨帮她善后。 简潼带着陈汐的骨灰回了老宅，然后从月子中心提前离开了。程树还不知道，一直跟着她的傅元祁却清清楚楚。 4月底，简潼重试律师资格证考试的资料，一边备战今年的考试，一边开始自己去查这两个案子，直到接到了纪明哲的电话。 “简潼，你在查八年前的那件事吗？”纪明哲的朋友告诉了他，有人也在查那个案子，于是他就找来了。 “对。”简潼直接承认。 “那，咱们见一面。”纪明哲说罢，就给简潼发了个地址。 第300章 李成瀚的行踪 “help！help！”大洋彼岸，一所位于郊区的医院里，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士按不住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套头薄衣的男子，她们呼叫着帮手，却在空隙间被钻了空子，男子跑出了病房，快速逃离这个区域。 这里临海，准确来说是四面环海的一个小岛。岛上除了这间医院之外没有其他建筑，可医院的四周被高高的铁丝网围起来，说是医院，其实更像监狱。 多日的困顿解除，一下子松了手脚的男子有点眩晕。阳光太刺眼，刺眼到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记得一个人，一个让自己睡梦中都会牵挂的人，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现在好不好呢？ 电话，我的电话呢？男子开始回忆。还有，这是哪里？海风是咸咸的味道，难道是在海边？没等神志清明过来，一群人快速涌向男子并制服了他，将他重新带进了病房里。 英文？这里是国外？李成瀚听着耳边的七嘴八舌，也看清了这些人的面貌。 还在加州，为什么还在这里？今天是几号了？妈妈她……手臂上传来刺痛，不久后便又没了知觉。 忻州市局的取证告一段落，简潼和程灵钦的被绑架案连同简潼母亲八年前的交通事故，全部移交给了康明市公安局。 纪明哲这段时间没有白费，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比如当年给简潼母亲验尸的法医，虽然退休了，还是从校友那里找到了他的儿子。简潼自己跑了一趟，就在康明市附近的行政区。 “简潼，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纪明哲有点不放心。 “不用，这件事耽误你很久了，你快回去，今年还要考试呢。”简潼拿着包起身，里面揣着纪明哲给的地址。这是他们第三次讨论这件事了，从最开始的猜测到现在基本确定，简潼就差补足证据链。 “简潼，你，还好吗？”在纪明哲看来，简潼其实不正常。她像是绷着一根弦，操纵她的大脑和四肢无休止地转动，直到有一天这根弦断了，简潼没了精神支柱就会倒下。 “走了。”简潼没有多说，起身离开后径直出了咖啡厅。纪明哲赶紧给程树打电话，告诉了他简潼的情况。 “知道了，你回来。”程树最近为了绑架案忙得不可开交，最麻烦的就是绑架人出国了，要联系境外的警方配合有点麻烦。 傅元祁纠结了好久交出了手里的照片，程树看着他，眼里的阴晴不定让人瘆得慌。 “那个，我走了啊。”傅元祁跟程树告别，连带着拉走了傅正初。 “小初，你说这件事跟我爸有关系吗？”傅元祁最怕的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傅正初绞着手，也许他应该做点什么。从简潼出事到现在，从知道这件事跟傅家有关到现在，傅正初每天都做噩梦，梦里是简潼狰狞的面容向他撕扯过来，他毫无还手之力。 “小初，当年，你……”傅元祁想问八年前的案子，虽然程树带着傅正初去过警局一次了，可傅元祁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傅正初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他其实最怕的是简潼来找他，可简潼并没有，只是通过警方的传唤再次确认之后，她才到警局去的。 傅元祁看着傅正初的背影眼神复杂，是从未有过的深邃和质疑。 五月了，陈幼珍因为陈汐的事推迟了婚期，并满世界托人在国外寻找李成瀚。虽然简潼也急，可当务之急是那两个案子，所以她没有办法顾忌太多，只能把这件事交给陈幼珍帮忙。 那个退休的法医住在南芜区的滨河路上，很好找的一个小区，都是多层的房子，却都有电梯。河边上垂柳依依，微风摇晃得很轻巧。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附近的广场上跳舞打牌，等中午日头大了就会散。简潼拿着纸条对照，很轻松就找到了那位老先生的家。 房门敲响，一个老太太出来开了门：“你找谁啊？” “你好，请问是宋警官的家吗？我找宋警官。”简潼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说道。 “噢，他出门了，这会儿不在，请问你是哪位？”老太太扶了扶眼镜，花白的头发昭示着年龄，大概有70岁？ “噢，我是法学院的学生，有点事情找宋警官请教一下。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简潼又问。 “说不好，三两天有可能，一两个月也有可能。”老太太微微眯着眼，也许是眼神不太好。 “那，请问能把他电话给我吗？我有事想请教他。”简潼很诚恳地问道。 “这个啊，你还是等他回来。”老太太说罢关上门，简潼很疑惑地看着房门愣住了。真不在家吗？还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呢？ 南芜这个区很清静，应该是这几年才搬过来的，大多是一些机关单位或事业单位的家属院，只有十万人口常住，生活节奏也很慢。简潼下了楼，百无聊赖地在河堤路上游走，想要守株待兔。 五一刚过，城市里没那么繁忙，旅游的人刚散去，看起来所有事物都恢复上了正轨。可只有失去太多的人才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南芜的第五天，简潼就住在这个小区的隔壁一家宾馆里。除了睡觉时间时刻都盯着小区门口，就看宋警官什么时候回来。可陈幼珍的追命连环call很索命，简潼就放下餐盒接了起来。 “有李成瀚的消息了，在加州，你去不去？”陈幼珍的急切的声音响起，简潼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却加速起来。 “他，怎么了？”失踪这么久，一定是有什么事了，可上苍保佑，他得活着，好好得活着。 “哎呀，你就说去不去？具体的事咱们路上说。”陈幼珍已经赶到了【丽景华庭】附近，她的后备箱装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看来是做好了准备的。 “我去。”挂了电话，简潼给陈幼珍发了条消息让她等等自己，然后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退了房。 坐车离开南芜区的时候，那位宋警官刚好回了家，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是命运的捉弄。 第301章 戒毒所 上次去澳洲的时候签证很容易就过了，可是去美国就有些麻烦，会问什么身份职位，去哪里去找谁待多久。好在陈幼珍经常出国，也有一些资源在国外，所以带着简潼还比较容易。 真神奇，24岁之前都没出过省，可这短短半年时间都出了两次国，要是目的更美好，那这两趟行程就更让人兴奋，只可惜…… 陈幼珍订的是头等舱，这么急也一定很贵。简潼坐在陈幼珍的右侧方，呆呆地盯着窗外看。空姐一遍一遍地过来送东西，吃的用的都很贴心，可她总没有笑脸，多一句话也不愿说。 “唉，你吃点东西，时间还长呢。”陈幼珍戳了戳简潼的胳膊，她穿着一条漂亮的长裙，搭着一张针织披肩，大波浪变成了直发，看样子是在为婚礼做准备。 “嗯。”简潼点点头，却还是蹙着眉。 “我只是听我朋友说，李成瀚在……”陈幼珍顿住，左右看了看才又压低声音说道：“加利福尼亚州300海里的一个小岛上，你记得下了飞机什么都别问，跟着我走就行了。” “小岛？他在那里干什么？”简潼直起腰转身问道。 “哎呀，你小声点，那个地方是戒毒所！” 简潼离开康明的时候只告诉了程树，而她不知道的是傅正初作为当年的目击证人还提供过证词，已经被正式传唤了。七爷的事完全败露，傅启华也知道了实情，正在找国内的朋友准备给他脱身。 傅元祁回了多伦多，直接找了傅启华对质。 “爸，你告诉我，是你找人绑架简潼和程律师的女儿吗？”傅元祁身上还背着包，放都来不及放下就去找了傅启华。 “你在说什么？”傅启华刚发完脾气，七爷这件事办得烂透了，不但没有事先知会一声还办砸了，唯一的好处是解决了陈汐，要不然更麻烦。 “爸！小初已经被扣押了，你老实告诉我，八年前你那个交通事故到底是不是意外？”傅元祁干脆说了实话，从他看到那些照片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时隔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现在要赶尽杀绝？ 傅启华听后顿时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儿子，他有时候理解不了这孩子的想法，除了自己，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亲的人吗？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在帮别人质疑自己、憎恨自己？ “爸，七爷去绑架简潼和程律师的女儿，他搜集的照片是我交给警方的，你把他交出来，国内外已经在联合办案了，很快就会来抓他。”傅元祁的挣扎结束，只想求一个公道。 “呵，好，好啊！”傅启华怒极反笑，扔下手中的东西便摔门而出。 的确，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国内的这个案子已经联合到了加拿大，抓住七爷只是时间问题。 傅启华刚走远，傅元祁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却发现书房的门紧紧锁住，任凭他怎么使劲怎么叫唤也打不开。 软禁是？那就翻窗了。傅元祁放下背包去开窗，结果窗户全部被锁上。可真要是这样不透气，里面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凭傅元祁对他父亲的了解，一定是会给他留条活路。对了，通风管道。 傅正初被扣押在了康明市公安局，程树拿着纪明哲搜集回来的资料放在他面前，一个字都不跟他说。傅正初心里的斗争快要把他折磨疯掉，可他又怕自己全盘托出之后的结果，那个结果他更无法承担，因为做假证别说律师资格证了，是要坐牢的！ 见他不松口，程树其实也有办法，他拿了张简潼和陈汐的照片过来，八年前的，那时候简云秀还在世，两人也还在上学，所以脸上是青涩又青春的笑容。 傅正初看到这张照片就崩溃了，双手抱头深深埋在膝盖里浑身都开始颤抖。程树猜对了，利用傅正初对她们姐妹俩的愧疚，一定能击溃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加上纪明哲手上的资料和简潼手上的证据，还有傅正初的证词，是可以初步判定傅启华当年的行为属于过失杀人并篡改现场证据，可还有一点需要取证，就是简云秀当年是否是酒醉后看到傅启华的车，不顾人行道红灯故意撞上去碰瓷的，这需要法医的证据，也就是宋警官当年的真实尸检结果。 随着简潼出国，寻找宋警官的事交给了纪明哲，可事情并不顺利。宋警官上次回来之后知道有人找他就从康明离开了，并且是租车自驾，出了康明就没了踪迹。 “师父，怎么办？”纪明哲跑了一大圈，市局的监控也查过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地回来找程树。 “做贼心虚。”程树坐在办公室里敲着桌面，心里也有了一定判断。 “那我继续找？”纪明哲问。 “嗯，继续找，我要去一趟加拿大，等那个七爷落了网，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傅启华的把柄！”程树起身扣上西装扣子，心里还装着另一个担忧。李成瀚那个家伙，到底出什么事了？ 律所基本的风向全部偏向了程树，几个股东先后出事，现在连年轻一代的继承人都失踪，能带领这些人继续走下去的只有成熟了。除了本部律所，消息长了翅膀飞到了各地，23家分所也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除了向程树俯首称臣，也没有更好选择。李成瀚结交的人脉也慢慢找上了他，包括所有的合作方。 康明完全进入夏季，日光都开始泛白。好像今年热得更早更快，五月上旬就已经有36°的高温了。大街小巷充斥着夏日的气息，水上世界提前迎来了高峰期，只是去年的三人成行不再，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丁总身边少了陈幼珍，除了不习惯还是不习惯。是他帮忙在国外寻找李成瀚的踪迹，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只是那个地方陈幼珍绝对想不到，所以才迟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李成瀚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染上那样的东西？！希望她们此行顺利，能见到李成瀚并……唉，毒品啊，害人害己！ 第302章 加州之行 从康明到加利福尼亚州，沿途的风景是从没见过的景象，海水带着陌生的风浪席卷而来，有种茫然的不知所措。 “简潼，我们暂时进不去，需要直属亲属的签字。”陈幼珍拉着简潼的袖子，两个人站在海岸边，沙滩上是异国他乡的欢声笑语，显得她们二人各格格不入。 “那，我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行吗？”简潼在做无畏的挣扎。 “那你们俩有结婚证吗？”陈幼珍的话让简潼瞬间想起了一件事，婚检报告，她竟然忘了去拿。 “没有。” “那我想想办法，去找找李叔。”陈幼珍说罢就走到一旁打电话，简潼却突然追过来拉住她：“还有李夫人，你问问她住在哪家医院？”只要确定李成瀚还活着，那李夫人也同样重要。 “好。”陈幼珍开始打电话，一连好多个，从李建的电话到司机助理等周围一群人，可没有一个能接通。 “打不通呀！”陈幼珍踢着沙子叹气。 “那，这边有没有办假证的？我弄个假结婚证给他们看行吗？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中国的结婚证是什么样子。”简潼的想法好像可行，就是有点损。 “唉，你还挺聪明的嘛。”陈幼珍惊喜地拍拍简潼的肩膀，拉着她去了繁华的闹市。 地球上任何地方都有华人，作为最聪慧最勤劳的中国人，在国外只要有手艺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哪怕街边摆摊卖刀削面或者凉皮都能过得下去。 两个人很容易找到了传说中的“手艺人”，简潼拿出手机上的照片传给他，一张真假难辨的结婚证十分钟就到手了，还有钢印，几乎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多少钱？”简潼问。 “one thoand。”小哥嚼着口香糖微笑着说道。简潼从包里拿出一千人民币，结果听见小哥摆了摆手：“dolrs。”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陈幼珍上前一把拉住简潼问道。 “美女，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你们做这个东西难道不是为了继承遗产？还在乎这点钱吗？”小哥嬉皮笑脸的，拿着假证在手里拍来拍去，就是不撒手。 “deal！”简潼拿出换好的美元出来数了一千，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漫长的旅程本来就让人心慌，加上完全陌生的环境，让简潼在二十多个小时里几乎没有合眼。陈幼珍在飞机上美美睡了一觉，落地后人也挺清醒。可简潼是飘的，感觉自己踩在云层上。 海岸上有很多轮船，陈幼珍租了一辆相对宽敞的就带着简潼上去，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船上的工作人员都是男性，而且是北美典型的白种人高个子，看到乘船的是两名美女就不停来搭讪赚小费。简潼把路上的花销悄悄记下，打算回去后全部还给陈幼珍。 “你吃点东西，飞机上你也没吃东西。”陈幼珍递过来一盘刚刚出炉的烤肉，飞扬的发丝时不时挡住她的脸。 “嗯。”简潼点点头，拿过来吃下一口，味同嚼蜡。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李成瀚怎么会染上毒瘾？他才回加州一个月而已，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他在国内就…… “别想那么多了，先见到人再说。”陈幼珍手机上接到消息，李建在国外的生意大幅收缩，几乎避世了，李夫人的情况不明朗，找了好多人都没打听出来她所在的医院。 “嗯。”简潼还是点点头，眉宇间的愁苦快要把陈幼珍泡碎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原本都要结婚当阔太太了，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老天爷，你倒是睁睁眼啊！ 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天色，简潼也不看时间，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脑子里开始出现幻觉，像是失去了意识，可布满血丝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什么。等到达的时候她脚下一滑，差点摔进了海水里。 岛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在这个季节显得格外凉爽，就是路面不太平坦，差点让陈幼珍崴了脚。跌跌撞撞来到大门口，简潼抬头，看到了像监狱那样的高墙和电网，心里顿时揪得更紧了。 “ok, this way please。”看过简潼的证件后，带路的女护士只将简潼让了进来，陈幼珍只能站在门口等，简潼回头：“我很快出来。” “没关系，我在这等你。”陈幼珍挥挥手，看着大门缓缓关上。 黑暗又蜿蜒的通道，随着脚步声逐渐亮起了灯。空荡的走廊只有脚步声在回荡，加上昏暗的灯光，像极了电影里的恐怖片场景。可又怎么恐怖得过命运呢？否则简潼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15 utes。”护士提醒道。 “ok。”简潼透过护士探头，可惜病房的窗户太高了，她踮脚也很难看到。护士转身，“嗒”一声打开了病房的门。 这里是非常私密的一所戒毒医院，是很多有钱人没有办法只能送来戒毒的地方。每天的费用高达上千美金，可想要送去的人还是趋之若鹜。可是对于吸毒者来说，这里不是天堂，是地狱。 白色的房间里外间是豪华的洗手间和会客厅，里间才是病房。李成瀚就躺在病床上，除了那张床房间里再没有任何东西。简潼慢慢靠近，床上的人听到响声也睁开了眼。 今天是几号？现在是什么时间？李成瀚使劲回忆，这鬼地方又是哪里？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对了，这个气息，这个感觉好熟悉，她来了吗？还是我又在做梦？ “成瀚哥……”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简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扑进李成瀚怀里小声啜泣，然后嚎啕大哭，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宣泄了出来。 “简潼，简潼！”李成瀚眼前的景象总算明晰，他翻身下来一把抱住简潼，把头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好，就算是梦，拜托！请让这个美梦长一点！ 月光洒在海面上，黑色的海浪都变得柔和了，如果神话故事真的存在，那可以许愿吗？ 第303章 李宅 从这个偏僻的戒毒所出来，简潼还是一言不发，只有红红的眼眶告诉别人她哭过。陈幼珍也不敢说话，不知道李成瀚到底怎么样了。 回到市区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因为简潼给护士塞了钱，其实多待了十五分钟算是极限。她现在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只是要去做一件事。 “你回酒店，我还要去一个地方。”简潼推了推陈幼珍，打算下面的路自己走。 “不行，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会有危险！”陈幼珍的包里其实有枪，她怕夜里不太平，简潼是没有经验和武力的。 “我要去祭拜李夫人。”简潼的话如当头一棒，敲得陈幼珍耳膜生疼。 “阿姨她，她……”陈幼珍语塞。 “上个月走的，到加州的半个月后，手术失败了。”简潼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鬼样子，一定难看极了，且喉咙也疼要死，嗓子快哑了似的。 陈幼珍不语，只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眶滑落，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咱们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要不然你先回酒店，我想个办法问问他是什么人。”简潼的麻木持续了一瞬，然后紧紧盯着陈幼珍的背后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其实很警惕的，尤其被绑架过之后。 “啊？” “别回头！” “不行，太危险了！”陈幼珍说完就转身，果然看见两个亚洲人的面孔鬼鬼祟祟的，尴尬地假装在买东西。陈幼珍也是个莽的，直不顾简潼的阻拦直接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干嘛跟着我们？” “啊？啊，我们，那个，陈小姐，是丁先生派我们来的。”说话的人口音是康明的，简潼听罢立刻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她也怕，这里可是加利福尼亚，举目无亲的大洋彼岸。 “那你们不早说？吓死人了！”陈幼珍假装拿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妆容，其实拍下了对面的两个人发给丁震洋询问。 “陈小姐，这是委托书，我们是保镖公司的。”那人倒是机灵，知道陈幼珍是在确认。 “噢。”陈幼珍接过来，果然看到了丁震洋的亲笔签名。 “陈小姐，简小姐，你们接下来要去哪？我们可以陪你们一起。”说话的保镖很机灵，他从康明就跟着了，直到落地才让简潼发现，还是有两下子的。可简潼对保镖这个身份没有太大的信任，她已经出过一次事故了。 “不用，你们陪陈小姐回酒店，我有个地方要去。”简潼说完就走了，留下陈幼珍使劲给保镖使眼色。 李家在加州的房子不是别墅，是座城堡，里里外外的富丽堂皇不必多说，连佣人和安保都成群结队。李建就这样孤零零地住在这座城堡里，即使再富有也很凄凉。 简潼抬头按响门铃，却在第一声门铃响后忽然脱力倒了下去。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劳累奔波，简潼的低血糖犯了。脸颊两侧的凹陷和眼窝下的淤青很明显，布满血丝的双眼无神，即便在宽大的床上醒过来也半天恢复不了神志。这些日子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不是姐姐就是妈妈，还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纠缠着她陷在无尽的深渊里。 “简小姐，你醒了。”是李夫人的私人管家，她端了杯热牛奶放在床头，然后就站在两步之外静静看着她。 “这是……”简潼环顾着四周，应该是进来了，她想。 “这里是李宅的客房，你刚按过门铃就晕倒了，我帮你叫了私人医生过来，他说你长期休息不好而且营养不良，有严重的低血糖，你得好好休息好好吃东西才行。”管家对简潼还是老样子，客气而疏离。 “谢谢。”简潼缓了口气说道。 “不客气，如果你能吃下东西，我现在叫人端进来。”管家说罢，就按了按手上的呼叫器。简潼端过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三个人，手上端着各色菜式，还有清粥汤品之类的，看起来就是标准的中餐菜色。 “你慢慢吃，我们先出去了。”管家刚要退出去，简潼却立刻叫住了她：“李夫人，她是在这里吗？” 管家闻声慢慢转过身，脸上的情绪才有了松动，而不是那么机械的客气：“是，骨灰和牌位都在这里，等你吃些东西，我带你去看她。” “谢谢。”眼泪又不争气地滚下来，简潼低头偷偷抹了一把，管家连忙拿了包纸放在手边。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会让人心惊胆寒。可至少自己进来了，哪怕去上炷香磕个头也是好的。 天色完全亮了，简潼看了眼窗外，阳光真是毫不吝啬地洒下来。慢慢起身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三楼的楼梯拐角处，上面还有三层，也不知道李夫人被安置在哪里。 “这是洗漱用品，我在这等你，简小姐。”管家适时出现在身侧，摊开的双手上是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手腕上还搭着一条黑裙子，口袋里装着白花。简潼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把东西全部接过来拿进了屋。 很快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管家就领着她下了一楼大厅。在餐厅尽头的拐角处出了后门，路过一片花园，是一个很漂亮的玻璃房。里面有书架有桌椅，有花草有画架。从小径中走到最后，李夫人的牌位和骨灰就供奉在这里。 “简小姐，这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按照她的遗愿，她要与这里融为一体。”管家痴痴地看着牌位，像是想起了很多从前。简潼也呆呆看着牌位上的字，复杂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管家拿出一炷香帮简潼点上，简潼接过来双膝跪地，举香过顶深深叩拜下去：“妈妈，对不起，我来晚了。”应该是自己出事的第三天左右，在自己忙着为姐姐的事前后奔走时，她悄悄走了，无声无息。 再一次，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哪怕是一通电话几句问候都没来得及说。可是为什么？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总在遗憾里悄然而逝，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简小姐，其实，夫人最后还是念叨你的，可你，没有给她打电话，很多天了，所以她有些失望。”管家思考着措辞，至少在不伤害简潼的前提下，得让她知道她在李夫人心里的地位。 “对不起，上个月我去五台山给妈妈祈福，在忻州被绑架了。”简潼抽噎着说出这句话，管家眼里的震惊溢于言表。 “那简小姐你，你的……”孩子还好吗？管家问不出来，想必是凶多吉少。果然，这句话说出口，简潼的神情就顿住，接着就是更加凄惨的哭泣。 简潼拼命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李夫人面前太过失礼，可喉间的哽咽怎么都止不住，最后只能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来控制。 管家不再说话，也跟着红了眼眶。 第304章 无地自容 李建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快晌午了。他叫人把简潼叫来，就坐在书房里发呆。 “李先生。”简潼怯懦地开口，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李建闻言抬眼，眼里有不屑和怨恨：“进来。” “是。”简潼挪着步子进来，眼睛因为哭得太多都肿了。 “你来干什么？”李建的话犹如一把刀子扎进心口，简潼迟疑了很久才说：“我来看看李夫人和成瀚哥。” “啪！”书桌前的摆件砸下来落在简潼脚边，碎了一地的碎片。 “我，对不起……”简潼的头埋得更低，她根本不敢看李建。 “你在他身边那么久，你不知道他抽的不是烟？！”李建已经知道了，程树送给李成瀚的烟里面有什么，只是最初模仿了大麻的味道，后来的十条烟里才有微弱的量，可积少成多，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李成瀚已经上了瘾。 “什么？”简潼这才抬头，惊恐疑惑地眼神不是装的。是烟，原来是烟！那十条烟是李成瀚在广州拿到的，可程树不应该会害他呀，难道程树也被人蒙蔽了？可也是这时候简潼才发现，李建的头发已经花白，人也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岁。 “哼，你到现在才来，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为了你自己心安？”这是为了李夫人的质问，李建原以为李夫人对待简潼的态度，足以让简潼把她当自己妈妈看待，可人都走了半个月了她才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简潼深深鞠躬，这次没有作什么解释。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现在这个家里成什么样子了？你在这惺惺作态又能改变什么？！”李建拔高了音量，守在门外的管家也忐忑不安。 简潼不说话，眼泪又开始啪啪掉，她害怕李建发现，就低着头一直抹开。良久的沉默后，李建闭了闭双眼才又缓缓开口：“既然来了，就留在这边养胎，我叫私人医生来家里看着，就别乱跑了。” 简潼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门外的私人管家敲门进来，在李建身边耳语了几句，李建抬头，深深拧着的眉毛怎么都解不开：“真的？” “是。”简潼知道管家说了什么，所以这次没有逃避。 “哼，好！好啊！”李建突然站起来走出书房，重重摔上了房门。 简潼慢慢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瓷片，管家便冲过来拉住她：“我来，你去客房休息。” 简潼不说话，只是默默转身，可很快又被拉住：“你的腿划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客房里，管家一边安慰简潼一边帮她处理伤口，还劝她回国好好休养，现在这个阶段本来不应该奔波劳累的。可简潼不愿意，她还有件事要做。 “简小姐，李律师在那边有人照顾他，你安心回去，等他好了会回国找你的。”管家劝慰道。 “不，你没有见过他现在的样子，那里不是戒毒所不是医院，是监狱！”简潼的心扯着疼，这段时间疼的次数太多，本来都要麻木了，可见到李成瀚的时候还是扯出了剧烈的疼痛，快要把她撕碎。 “什么？”管家不可置信，是她亲自把李成瀚送过去的，她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只听说加州很多有钱有势的纨绔子都在里面，只要过上一年半载，出来的人就能彻底戒掉那个东西。 “我昨晚去看过他了，他的手脚被绑在床上，人瘦了很多，里面就是靠镇定剂让人长时间昏睡，他说他想出来，哪怕被锁在自己家里也好。”简潼没发现，她自己也瘦了很多，在黑色的衣裙里几乎快隐没。 “这……”原来是这样戒毒的，可是时间长了人也就废了，镇定剂是有损害的呀！ “你帮帮我好吗？求你帮帮我！”简潼抓着管家的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李成翰待在那样的地方了。 “我去找李先生签字，先去看他，然后偷拍点照片回来，你在客房先住下，等我回来再商量，好吗？”李夫人身边所有人都遣散了，唯独这个私人管家，她也是目前唯一能在李建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好，好，谢谢你，我等着你。”简潼连忙点头，听话地留暂时留下。 管家去找了李建，只说到了探望的时间，李建签了字授权，她就自己出了门。 陈幼珍放心不下简潼，下午就来找她，李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心想李成瀚为什么不愿意跟陈幼珍在一起呢？ “李叔，简潼，在这吗？”寒暄完毕，陈幼珍也去给李夫人上了香，现在才小心翼翼地问起。 “在，客房。”李建就知道陈幼珍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她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那。我去看看她，您也别太忧心了，多休息，注意身体，好吗？”陈幼珍在叮嘱中红了眼眶。去年自己的爸爸弥留之际就是这样，不动不吃不说话，身体受不住人就老的快，最后…… “嗯，小珍懂事了。”李建点点头，皱纹里的风霜藏不住。 陈幼珍上了三楼找到简潼，简潼还是那样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发呆，直到她走进来才慢慢回头：“你来了。” “唉，不来怎么行？我不放心你。”陈幼珍走过去，准备抱一抱简潼的肩膀。 “别，别，我害怕我控制不住。”简潼不想哭了，太累了，可陈幼珍一抱自己就会脆弱，所以她拒绝着陈幼珍。 “好，那我看着你。”陈幼珍放下包包和简潼并排而坐，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 “我可能要在这待一段时间，签证那边我自己去想办法，你要是忙的话先回国。”过了很久，简潼才幽幽说道。 “你在这要干什么啊？”陈幼珍问。 “成瀚哥得从那个地方出来，我要陪着他，直到他对那个东西完全没有依赖。”简潼这次很坚定。 “那，国内的事呢？”陈幼珍问的是那几个案子。 “有警察，有程律，而我，只有他了。”对啊，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那，我陪你一段时间，我的签证可以让我在这待一个月。”陈幼珍想了想说道。 “丁董会想你的，回去。”珍惜眼前人啊！ “你不用管这些，我陪你一段时间。”陈幼珍知道李建对简潼的态度，在这里住下，简潼会很难熬的。 “过几天丁董来接你，你就跟他回去，办婚礼，要准备的事有很多。”说这句话的时候，简潼的心依然在滴血。只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能够幸福圆满了！ “害！这你不用管。”陈幼珍挥挥手，简潼就不再说什么。 第304章 无地自容 李建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快晌午了。他叫人把简潼叫来，就坐在书房里发呆。 “李先生。”简潼怯懦地开口，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李建闻言抬眼，眼里有不屑和怨恨：“进来。” “是。”简潼挪着步子进来，眼睛因为哭得太多都肿了。 “你来干什么？”李建的话犹如一把刀子扎进心口，简潼迟疑了很久才说：“我来看看李夫人和成瀚哥。” “啪！”书桌前的摆件砸下来落在简潼脚边，碎了一地的碎片。 “我，对不起……”简潼的头埋得更低，她根本不敢看李建。 “你在他身边那么久，你不知道他抽的不是烟？！”李建已经知道了，程树送给李成瀚的烟里面有什么，只是最初模仿了大麻的味道，后来的十条烟里才有微弱的量，可积少成多，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李成瀚已经上了瘾。 “什么？”简潼这才抬头，惊恐疑惑地眼神不是装的。是烟，原来是烟！那十条烟是李成瀚在广州拿到的，可程树不应该会害他呀，难道程树也被人蒙蔽了？可也是这时候简潼才发现，李建的头发已经花白，人也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岁。 “哼，你到现在才来，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为了你自己心安？”这是为了李夫人的质问，李建原以为李夫人对待简潼的态度，足以让简潼把她当自己妈妈看待，可人都走了半个月了她才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简潼深深鞠躬，这次没有作什么解释。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现在这个家里成什么样子了？你在这惺惺作态又能改变什么？！”李建拔高了音量，守在门外的管家也忐忑不安。 简潼不说话，眼泪又开始啪啪掉，她害怕李建发现，就低着头一直抹开。良久的沉默后，李建闭了闭双眼才又缓缓开口：“既然来了，就留在这边养胎，我叫私人医生来家里看着，就别乱跑了。” 简潼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门外的私人管家敲门进来，在李建身边耳语了几句，李建抬头，深深拧着的眉毛怎么都解不开：“真的？” “是。”简潼知道管家说了什么，所以这次没有逃避。 “哼，好！好啊！”李建突然站起来走出书房，重重摔上了房门。 简潼慢慢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瓷片，管家便冲过来拉住她：“我来，你去客房休息。” 简潼不说话，只是默默转身，可很快又被拉住：“你的腿划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客房里，管家一边安慰简潼一边帮她处理伤口，还劝她回国好好休养，现在这个阶段本来不应该奔波劳累的。可简潼不愿意，她还有件事要做。 “简小姐，李律师在那边有人照顾他，你安心回去，等他好了会回国找你的。”管家劝慰道。 “不，你没有见过他现在的样子，那里不是戒毒所不是医院，是监狱！”简潼的心扯着疼，这段时间疼的次数太多，本来都要麻木了，可见到李成瀚的时候还是扯出了剧烈的疼痛，快要把她撕碎。 “什么？”管家不可置信，是她亲自把李成瀚送过去的，她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只听说加州很多有钱有势的纨绔子都在里面，只要过上一年半载，出来的人就能彻底戒掉那个东西。 “我昨晚去看过他了，他的手脚被绑在床上，人瘦了很多，里面就是靠镇定剂让人长时间昏睡，他说他想出来，哪怕被锁在自己家里也好。”简潼没发现，她自己也瘦了很多，在黑色的衣裙里几乎快隐没。 “这……”原来是这样戒毒的，可是时间长了人也就废了，镇定剂是有损害的呀！ “你帮帮我好吗？求你帮帮我！”简潼抓着管家的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李成翰待在那样的地方了。 “我去找李先生签字，先去看他，然后偷拍点照片回来，你在客房先住下，等我回来再商量，好吗？”李夫人身边所有人都遣散了，唯独这个私人管家，她也是目前唯一能在李建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好，好，谢谢你，我等着你。”简潼连忙点头，听话地留暂时留下。 管家去找了李建，只说到了探望的时间，李建签了字授权，她就自己出了门。 陈幼珍放心不下简潼，下午就来找她，李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心想李成瀚为什么不愿意跟陈幼珍在一起呢？ “李叔，简潼，在这吗？”寒暄完毕，陈幼珍也去给李夫人上了香，现在才小心翼翼地问起。 “在，客房。”李建就知道陈幼珍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她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那。我去看看她，您也别太忧心了，多休息，注意身体，好吗？”陈幼珍在叮嘱中红了眼眶。去年自己的爸爸弥留之际就是这样，不动不吃不说话，身体受不住人就老的快，最后…… “嗯，小珍懂事了。”李建点点头，皱纹里的风霜藏不住。 陈幼珍上了三楼找到简潼，简潼还是那样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发呆，直到她走进来才慢慢回头：“你来了。” “唉，不来怎么行？我不放心你。”陈幼珍走过去，准备抱一抱简潼的肩膀。 “别，别，我害怕我控制不住。”简潼不想哭了，太累了，可陈幼珍一抱自己就会脆弱，所以她拒绝着陈幼珍。 “好，那我看着你。”陈幼珍放下包包和简潼并排而坐，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 “我可能要在这待一段时间，签证那边我自己去想办法，你要是忙的话先回国。”过了很久，简潼才幽幽说道。 “你在这要干什么啊？”陈幼珍问。 “成瀚哥得从那个地方出来，我要陪着他，直到他对那个东西完全没有依赖。”简潼这次很坚定。 “那，国内的事呢？”陈幼珍问的是那几个案子。 “有警察，有程律，而我，只有他了。”对啊，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那，我陪你一段时间，我的签证可以让我在这待一个月。”陈幼珍想了想说道。 “丁董会想你的，回去。”珍惜眼前人啊！ “你不用管这些，我陪你一段时间。”陈幼珍知道李建对简潼的态度，在这里住下，简潼会很难熬的。 “过几天丁董来接你，你就跟他回去，办婚礼，要准备的事有很多。”说这句话的时候，简潼的心依然在滴血。只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能够幸福圆满了！ “害！这你不用管。”陈幼珍挥挥手，简潼就不再说什么。 第305章 艰难地抉择 管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陈幼珍就睡在简潼这间房里，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李先生，李律师在那里不太好。”管家一回来就去见了李建。 “嗯？”李建放下手上的资料回头。 “这是我偷偷拍下的照片。”那个地方是不允许拍照的，管家冒着风险拍了些李成瀚的照片回来，就为了能够帮李成瀚和简潼重聚。 李建把照片拿过来翻了翻，也是有些惊讶在里面的。原来这个地方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好，就是通过控制本人的人身自由和镇定剂加持来麻痹神经，可是还要锁住人的手脚，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谁让他沾这个东西？”黄赌毒这三样一旦沾上，再好的人也都废了。 “可是，李先生，李律师他想出来，那里面是会死人的！”管家继续劝说道。 “什么？”李建不解。 “听说那里面的人有自杀的概率，能完好无损走出来的不到30，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后遗症。”毒虫聚集的地方，又不是正规医院或者官方指定的戒毒所，只图个保密的名声，根本不在乎去戒毒人的生死，而家属也担心丑闻跟那里也会私下解决。 “真的？”李建当时很生气就没想太多，所以这些情况他是不知道的。 “千真万确！”管家笃定地表情不像骗人。 “该不会是受了谁的撺掇？”李建狐疑，在想这是不是简潼的手笔。 “我以夫人的名义起誓，如果有半句不实，就让我立刻过去陪她！”管家跟了夫人快二十年，从毕业到现在，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李建转过身走了几步，宽大的书房有三面环窗，可以看到前院和后院的景象。 “去，去接回来。”李建终究是心软了。 “是。”管家还是没有大表情，可内心是高兴的。她出去径直上了三楼，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简潼。 “真的吗？”简潼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 “当然是真的，只是简小姐，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明天一早把人带回来再说。”李建并没有说让简潼走，可也没让她留，所以她现在还不能自作主张让简潼就此留下。 “好，好，谢谢，谢谢你！”多日的阴霾总算散开一点点，嘴角艰难地扯起一点弧度，可怎么都笑不出来。这是第一步，可后面的未知太多，谁也不知道李成瀚回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下你能睡个安稳觉了？”等管家走后，陈幼珍坐起来说道。 “也许。”如果只有李成瀚这个牵挂，那简潼的确可以放下心来。可傅启华还没有落网，那几个案子也还没有结束，她必须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一切！ 这一夜又是无眠，看着酣睡的陈幼珍，简潼的心里生出一丝别的情感。怎么不算是亲人呢？至少有一半是跟自己一样的血脉。这世上也不算是只有自己踽踽独行的，对？可是妈妈，姐姐，你们不会怪我？可我一定会回去查清当年的案子，还有近期的冤屈，等着我，给我点时间，好吗？ 简潼打算看着李成瀚好转就离开，不会逗留太久。毕竟傅启华和那个七爷她要亲眼看着他们被绳之以法。也许很难，傅家毕竟树大根深，要撼动大树的根基肯定没有那么容易，除了充足的证据，还需要做好一切准备。万一傅启华装个病申请保外就医，那即便能判他也没有用，他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躲过一切制裁。 这个时间里，简潼还给程树发了个信息，提醒那几条烟的事。这肯定也是个阴谋，从身边人开始算计李成瀚，想要以此来击溃他的斗志从而放弃律所。好手段！一定还是傅启华！ 天刚亮，简潼就起身站在了窗边，虽然从这里看不到大门口，但是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停车场。 就这样站了差不多三个来小时，陈幼珍起床，叫了一桌的早餐过来。因为对李家来说陈幼珍是熟人，也知道两家的关系，所以佣人对她还是很言听计从的。 “你今天怎么安排的？就站在这等吗？”陈幼珍看着丰盛的中餐问道。 “嗯。”当然要等，清晨的时候管家就是从大门出去的，还带着身后三四辆车。 “那你吃点东西。”陈幼珍端过来一碗粥，是粤菜的口味，清淡又不失营养。 “谢谢。”简潼接过来头也不回地看着窗外，连喝粥的时候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陈幼珍无奈地摇摇头，坐回了房间的桌子前也慢慢吃起来。她看着简潼的身影也觉得她太瘦了，没有一点美感，女生还是要丰腴一些，至少健康啊！ 不多时，外出的车辆果然陆续开了回来，简潼放下瓷碗连忙下楼，连鞋都跑掉了。 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架着垂头的李成瀚，他不修边幅的样子是前所未见的狼狈，也许经过挣扎和抵抗，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 “带到书房来，把窗帘拉上。”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建站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拐角处，说完就下楼走到了楼梯后面的书房里。 简潼看着李成瀚被带了进去，双脚如同灌了铅不敢向前。她慢慢移动到书房附近，不敢上前偷听，也不敢走得太远。 阳光从东边照过来，一直慢慢的西斜，直到东边的窗帘完全挡住了日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 书房的门打开，几个佣人架着李成瀚出来，在路过简潼的时候李成瀚一把抓住了简潼的手，抬眼直直盯着她看。 “快走啊。”身边的佣人急得不行，毕竟李建刚刚吩咐，要把李成瀚立刻关进地下室里。 李成瀚不松手，简潼就任由他抓着。几秒钟后李建听到动静走出房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成瀚说道：“我退了一步，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 “爸，让简潼留下，好不好？”李成瀚的祈求是李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卑微 “我会听你的话，乖乖留在地下室戒掉。”李成瀚继续说道，由于长时间的脱力，让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简潼也泪眼汪汪地看着李建，虽什么话都没说，眼里也是有着千言万语。半晌，李建缓缓开口道：“去。” 第305章 艰难地抉择 管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陈幼珍就睡在简潼这间房里，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李先生，李律师在那里不太好。”管家一回来就去见了李建。 “嗯？”李建放下手上的资料回头。 “这是我偷偷拍下的照片。”那个地方是不允许拍照的，管家冒着风险拍了些李成瀚的照片回来，就为了能够帮李成瀚和简潼重聚。 李建把照片拿过来翻了翻，也是有些惊讶在里面的。原来这个地方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好，就是通过控制本人的人身自由和镇定剂加持来麻痹神经，可是还要锁住人的手脚，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谁让他沾这个东西？”黄赌毒这三样一旦沾上，再好的人也都废了。 “可是，李先生，李律师他想出来，那里面是会死人的！”管家继续劝说道。 “什么？”李建不解。 “听说那里面的人有自杀的概率，能完好无损走出来的不到30，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后遗症。”毒虫聚集的地方，又不是正规医院或者官方指定的戒毒所，只图个保密的名声，根本不在乎去戒毒人的生死，而家属也担心丑闻跟那里也会私下解决。 “真的？”李建当时很生气就没想太多，所以这些情况他是不知道的。 “千真万确！”管家笃定地表情不像骗人。 “该不会是受了谁的撺掇？”李建狐疑，在想这是不是简潼的手笔。 “我以夫人的名义起誓，如果有半句不实，就让我立刻过去陪她！”管家跟了夫人快二十年，从毕业到现在，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李建转过身走了几步，宽大的书房有三面环窗，可以看到前院和后院的景象。 “去，去接回来。”李建终究是心软了。 “是。”管家还是没有大表情，可内心是高兴的。她出去径直上了三楼，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简潼。 “真的吗？”简潼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 “当然是真的，只是简小姐，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明天一早把人带回来再说。”李建并没有说让简潼走，可也没让她留，所以她现在还不能自作主张让简潼就此留下。 “好，好，谢谢，谢谢你！”多日的阴霾总算散开一点点，嘴角艰难地扯起一点弧度，可怎么都笑不出来。这是第一步，可后面的未知太多，谁也不知道李成瀚回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下你能睡个安稳觉了？”等管家走后，陈幼珍坐起来说道。 “也许。”如果只有李成瀚这个牵挂，那简潼的确可以放下心来。可傅启华还没有落网，那几个案子也还没有结束，她必须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一切！ 这一夜又是无眠，看着酣睡的陈幼珍，简潼的心里生出一丝别的情感。怎么不算是亲人呢？至少有一半是跟自己一样的血脉。这世上也不算是只有自己踽踽独行的，对？可是妈妈，姐姐，你们不会怪我？可我一定会回去查清当年的案子，还有近期的冤屈，等着我，给我点时间，好吗？ 简潼打算看着李成瀚好转就离开，不会逗留太久。毕竟傅启华和那个七爷她要亲眼看着他们被绳之以法。也许很难，傅家毕竟树大根深，要撼动大树的根基肯定没有那么容易，除了充足的证据，还需要做好一切准备。万一傅启华装个病申请保外就医，那即便能判他也没有用，他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躲过一切制裁。 这个时间里，简潼还给程树发了个信息，提醒那几条烟的事。这肯定也是个阴谋，从身边人开始算计李成瀚，想要以此来击溃他的斗志从而放弃律所。好手段！一定还是傅启华！ 天刚亮，简潼就起身站在了窗边，虽然从这里看不到大门口，但是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停车场。 就这样站了差不多三个来小时，陈幼珍起床，叫了一桌的早餐过来。因为对李家来说陈幼珍是熟人，也知道两家的关系，所以佣人对她还是很言听计从的。 “你今天怎么安排的？就站在这等吗？”陈幼珍看着丰盛的中餐问道。 “嗯。”当然要等，清晨的时候管家就是从大门出去的，还带着身后三四辆车。 “那你吃点东西。”陈幼珍端过来一碗粥，是粤菜的口味，清淡又不失营养。 “谢谢。”简潼接过来头也不回地看着窗外，连喝粥的时候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陈幼珍无奈地摇摇头，坐回了房间的桌子前也慢慢吃起来。她看着简潼的身影也觉得她太瘦了，没有一点美感，女生还是要丰腴一些，至少健康啊！ 不多时，外出的车辆果然陆续开了回来，简潼放下瓷碗连忙下楼，连鞋都跑掉了。 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架着垂头的李成瀚，他不修边幅的样子是前所未见的狼狈，也许经过挣扎和抵抗，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 “带到书房来，把窗帘拉上。”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建站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拐角处，说完就下楼走到了楼梯后面的书房里。 简潼看着李成瀚被带了进去，双脚如同灌了铅不敢向前。她慢慢移动到书房附近，不敢上前偷听，也不敢走得太远。 阳光从东边照过来，一直慢慢的西斜，直到东边的窗帘完全挡住了日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 书房的门打开，几个佣人架着李成瀚出来，在路过简潼的时候李成瀚一把抓住了简潼的手，抬眼直直盯着她看。 “快走啊。”身边的佣人急得不行，毕竟李建刚刚吩咐，要把李成瀚立刻关进地下室里。 李成瀚不松手，简潼就任由他抓着。几秒钟后李建听到动静走出房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成瀚说道：“我退了一步，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 “爸，让简潼留下，好不好？”李成瀚的祈求是李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卑微 “我会听你的话，乖乖留在地下室戒掉。”李成瀚继续说道，由于长时间的脱力，让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简潼也泪眼汪汪地看着李建，虽什么话都没说，眼里也是有着千言万语。半晌，李建缓缓开口道：“去。” 第306章 唯一的血亲 李成瀚被关进了地下室，除了每天三餐和定量的水按时送进去，其他任何人不能跟李成瀚有接触。简潼虽然留在了这里，但几乎也见不到他。 丁董在一周后到了加州，为了不让李家难堪，他也没有上门拜访，而是直接找了陈幼珍。 “你回去，丁董该着急了。”简潼看着刚挂完电话的陈幼珍说道。 “唉，你呢？要留在这吗？”陈幼珍问。 “嗯。”简潼最近话很少。 “那你保重，需要什么就随时跟我说。”陈幼珍还是你不放心。 “知道了，你走。”简潼背过身去，现在一点小小的伤感都会触及到敏感的神经，也许下一秒她就会红了眼眶，所以她不敢再看陈幼珍的脸。 “不管怎么说，你跟我现在是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的两个人，我也算你半个姐姐，等有机会，咱们也一起去逛街吃饭买衣服。”陈幼珍吸了吸鼻子，这段时间她其实想通了很多。 “嗯。”简潼还是淡淡地应着，陈幼珍开始收拾东西，没多久就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从没试过站在某个人的后面看着她离开，从前的每一次上天都没给机会，哪怕是好好道个别。现在这样的感觉真奇妙，虽然还是会伤感，可送出去的人还会再相见，就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庆幸了的。 加州的夏日很炎热，李宅的制冷系统应该很好，包括后院的玻璃房都很凉爽。简潼算着日子，每七天去上一次香，打扫一下玻璃花房，也偷偷赶着送饭的佣人去看一眼李成瀚，直到又过了半个月，李建给她的签证手续上签了字，她才端着一盅汤水去了书房。 李建在看什么资料所以没有抬头，等简潼小心放好东西准备离开，李建才抬了眼：“等等。” “是。”简潼转身，整个背都绷直了。 “听说上个月你被绑架过。”李建看到了律所传来的文件，包括傅启华在内的七爷等人被通缉了，警方发布了通缉令，傅启华等人在逃，律所已经将傅启华的股份冻结。 “是。”简潼的声音几不可闻。 “嗯，知道了。”李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情绪，简潼不知所措，微微低了下头行礼就走了出去。她不知道李建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李建打算后面怎么办，只是从这一天起，地下室的大门钥匙给了她一把，管家提醒，简潼可以去看李成瀚，但不能带任何东西进去。 也是从这一天起，简潼搬进了地下室长住。她在里面搭了个小床，每天就这样看着李成瀚。好在地下室里有洗手间，她也能每天在这里洗自己的和李成瀚的衣服。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简潼每天除了出地下室晾衣服和收衣服外几乎不出去，或者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里做点东西吃，一份给李成瀚，一份给李建。只是李建不知道，每次都是由佣人端给他的。 “给简小姐加点有营养的东西，或者搬个冰箱进去，她前阵子受过伤。”管家没有明说，只是让送进地下室的东西多了又多，如果简潼有剩下哪样比较多，那下次就会继续变着花样给她送。 李成瀚时而清醒时而疯魔，最痛苦的时候不敢靠近简潼，生怕会伤害到她，就自己把自己绑起来锁在角落尽力克制。 “成瀚哥，成瀚哥……”简潼一声一声地喊他，希望他能坚持住。在每一次李成瀚把地下室砸得稀巴烂之后快速收拾干净，也在每一次他需要鼓励和支持时一直陪在身边。 开始的时候李成瀚几乎吃不进东西，无论多好入口的营养餐，他几乎吃下去就吐，有时会吐简潼一身。简潼也不介意，换身衣服端过碗来重新喂。后来李成瀚慢慢能吃下一点，简潼比他还要开心。 “快，快走开，你肚里还有孩子。”李成瀚每次犯瘾的时候都会叫简潼走开，可简潼不敢告诉他，孩子已经没了。在这样不见天日的环境里李成瀚也不知道年月，所以也没怀疑简潼为什么还不显怀？直到7月份，在药物和控制力的作用下，他总算清醒了一些。 “简潼，你来多久了？”李成瀚突然问。 “应该快两个月了。”简潼茫然地答道。李成瀚则没有出声，而是坐在了简潼身边，低下头慢慢将手覆在了简潼的小腹上。这段时间李成瀚担心伤害到简潼，所以完全没有靠近她。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举动，简潼很清楚地知道，李成瀚醒了。 “成瀚哥，我……”简潼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她走了，很快，手术失败了。”李成瀚默默收回手，眼睛也失了焦看向前方。 “嗯。”简潼低头，心里某个地方开始生疼。 “我没做好，都怪我。”李成瀚回来不久就发现自己染上了那个东西，他一次都没有主动买过，可毕竟成了瘾，想要一下子戒掉不现实。后来李夫人离开，李建彻底发现，他就被送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怪我，是我来晚了。”一颗泪砸下来掉在手背上，简潼赶紧用手去抹，却被李成瀚一把抓住：“你怎么这么瘦？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其实李成瀚更憔悴，他原来接近150斤的人现在就剩下皮包骨，连头发都没营养了，像干枯的稻草。 “你好起来，我就好了。”简潼反手抓着李成瀚的手轻轻拍了拍，一直都没有抬头。 如果时间一直就这样流逝该多好？李成瀚此时此刻心底有了期盼，可他也猜到了，他们的孩子，可能走了。 对于毒品这个东西，李成瀚和简潼都很陌生，从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眼看着爱人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对谁来说都是种煎熬。本以为李成瀚会慢慢好起来，可要这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上瘾了。 9月，李成瀚出现了晕厥，李建叫来私人医生上了呼吸机，简潼就几乎不合眼。 第306章 唯一的血亲 李成瀚被关进了地下室，除了每天三餐和定量的水按时送进去，其他任何人不能跟李成瀚有接触。简潼虽然留在了这里，但几乎也见不到他。 丁董在一周后到了加州，为了不让李家难堪，他也没有上门拜访，而是直接找了陈幼珍。 “你回去，丁董该着急了。”简潼看着刚挂完电话的陈幼珍说道。 “唉，你呢？要留在这吗？”陈幼珍问。 “嗯。”简潼最近话很少。 “那你保重，需要什么就随时跟我说。”陈幼珍还是你不放心。 “知道了，你走。”简潼背过身去，现在一点小小的伤感都会触及到敏感的神经，也许下一秒她就会红了眼眶，所以她不敢再看陈幼珍的脸。 “不管怎么说，你跟我现在是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的两个人，我也算你半个姐姐，等有机会，咱们也一起去逛街吃饭买衣服。”陈幼珍吸了吸鼻子，这段时间她其实想通了很多。 “嗯。”简潼还是淡淡地应着，陈幼珍开始收拾东西，没多久就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从没试过站在某个人的后面看着她离开，从前的每一次上天都没给机会，哪怕是好好道个别。现在这样的感觉真奇妙，虽然还是会伤感，可送出去的人还会再相见，就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庆幸了的。 加州的夏日很炎热，李宅的制冷系统应该很好，包括后院的玻璃房都很凉爽。简潼算着日子，每七天去上一次香，打扫一下玻璃花房，也偷偷赶着送饭的佣人去看一眼李成瀚，直到又过了半个月，李建给她的签证手续上签了字，她才端着一盅汤水去了书房。 李建在看什么资料所以没有抬头，等简潼小心放好东西准备离开，李建才抬了眼：“等等。” “是。”简潼转身，整个背都绷直了。 “听说上个月你被绑架过。”李建看到了律所传来的文件，包括傅启华在内的七爷等人被通缉了，警方发布了通缉令，傅启华等人在逃，律所已经将傅启华的股份冻结。 “是。”简潼的声音几不可闻。 “嗯，知道了。”李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情绪，简潼不知所措，微微低了下头行礼就走了出去。她不知道李建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李建打算后面怎么办，只是从这一天起，地下室的大门钥匙给了她一把，管家提醒，简潼可以去看李成瀚，但不能带任何东西进去。 也是从这一天起，简潼搬进了地下室长住。她在里面搭了个小床，每天就这样看着李成瀚。好在地下室里有洗手间，她也能每天在这里洗自己的和李成瀚的衣服。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简潼每天除了出地下室晾衣服和收衣服外几乎不出去，或者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里做点东西吃，一份给李成瀚，一份给李建。只是李建不知道，每次都是由佣人端给他的。 “给简小姐加点有营养的东西，或者搬个冰箱进去，她前阵子受过伤。”管家没有明说，只是让送进地下室的东西多了又多，如果简潼有剩下哪样比较多，那下次就会继续变着花样给她送。 李成瀚时而清醒时而疯魔，最痛苦的时候不敢靠近简潼，生怕会伤害到她，就自己把自己绑起来锁在角落尽力克制。 “成瀚哥，成瀚哥……”简潼一声一声地喊他，希望他能坚持住。在每一次李成瀚把地下室砸得稀巴烂之后快速收拾干净，也在每一次他需要鼓励和支持时一直陪在身边。 开始的时候李成瀚几乎吃不进东西，无论多好入口的营养餐，他几乎吃下去就吐，有时会吐简潼一身。简潼也不介意，换身衣服端过碗来重新喂。后来李成瀚慢慢能吃下一点，简潼比他还要开心。 “快，快走开，你肚里还有孩子。”李成瀚每次犯瘾的时候都会叫简潼走开，可简潼不敢告诉他，孩子已经没了。在这样不见天日的环境里李成瀚也不知道年月，所以也没怀疑简潼为什么还不显怀？直到7月份，在药物和控制力的作用下，他总算清醒了一些。 “简潼，你来多久了？”李成瀚突然问。 “应该快两个月了。”简潼茫然地答道。李成瀚则没有出声，而是坐在了简潼身边，低下头慢慢将手覆在了简潼的小腹上。这段时间李成瀚担心伤害到简潼，所以完全没有靠近她。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举动，简潼很清楚地知道，李成瀚醒了。 “成瀚哥，我……”简潼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她走了，很快，手术失败了。”李成瀚默默收回手，眼睛也失了焦看向前方。 “嗯。”简潼低头，心里某个地方开始生疼。 “我没做好，都怪我。”李成瀚回来不久就发现自己染上了那个东西，他一次都没有主动买过，可毕竟成了瘾，想要一下子戒掉不现实。后来李夫人离开，李建彻底发现，他就被送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怪我，是我来晚了。”一颗泪砸下来掉在手背上，简潼赶紧用手去抹，却被李成瀚一把抓住：“你怎么这么瘦？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其实李成瀚更憔悴，他原来接近150斤的人现在就剩下皮包骨，连头发都没营养了，像干枯的稻草。 “你好起来，我就好了。”简潼反手抓着李成瀚的手轻轻拍了拍，一直都没有抬头。 如果时间一直就这样流逝该多好？李成瀚此时此刻心底有了期盼，可他也猜到了，他们的孩子，可能走了。 对于毒品这个东西，李成瀚和简潼都很陌生，从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眼看着爱人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对谁来说都是种煎熬。本以为李成瀚会慢慢好起来，可要这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上瘾了。 9月，李成瀚出现了晕厥，李建叫来私人医生上了呼吸机，简潼就几乎不合眼。 第307章 痊愈 “怎么回事？”李建又老了几岁。 “唉，硬扛，身体却没有可以扛的资本，就出现了突然性的休克。”医生也很意外，李成瀚就是单靠意志和药物，就是绝食也硬扛着。 “那现在怎么办？”李建问。 “上营养针，卧床，吃不下去就用药物灌进去。”最基本的葡萄糖都有用，单靠戒毒的药物就不行，身体已经出现抗药性了。 “那不早说？”李建蹙眉，这么简单的事怎么等到了现在？ “我哪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来看他。”私人医生也是多年的老友，二人像极了李成瀚和程树的相处模式。 “那你还不快去？”李建催促。 “唉，我说，下面那个是你儿媳？上次我来你也不说，她身体也不怎么样，脸色惨白，比你儿子好不了多少。”医生指着地下室问道。 “你看她需要什么药一并开过来。”李建说完就转头走了，医生也不恼，笑着摇了摇头就去开药。 长期的精神紧绷会大量消耗人的心神，简潼就是在刚刚小产过后又累又心伤。医生开的居然是安眠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比较重要。然后给李成瀚上了营养针，希望他的身体先能抗住这一波“罢工”，然后再继续开展他的戒毒之路。 人生的每一步也许都很艰难，那些看似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和事，也一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承受他人所不能受，苦他人所不能苦。 长达半年的封闭，李成瀚已经学会了怎么在黑暗里根简潼相处。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开灯，他不想让简潼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更不愿看到简潼日渐消瘦下去的样子。他习惯在黑暗里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日复一日地练习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直到有一天，他对那个东西完全失去依赖。 “李先生，刚刚顾医生来看过，李律师康复了。”管家欢天喜地地来报喜，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 “真的？”李建摘了眼镜坐直身体，似乎也在悄悄雀跃。 “是啊，顾医生刚走，连药都没开。”管家其实已经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可李成瀚还没有勇气走出来，简潼就在那继续陪着他。天气凉了，简潼没有厚衣服，她也渐渐离不开这个温暖又安全的地方。 “叫人收拾楼上的房间，做点吃的放在餐厅，送上去也行。”李建靠回椅背上，仿佛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此刻落了地。 “是！”管家又欢喜地跑出去，上上下下安排了一番，才亲自去领李成瀚他们出来。 像是坐久监狱的人害怕阳光，李成瀚只觉得日光刺眼，根本没办法睁开。简潼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只是周身很冷，也许还没有开暖气。其实今天在下雨，因为加州的冬天常有雨，跟夏季的干燥反差很大。 李成瀚的房间在五楼，他的天花板上连接着顶层的泳池，打开天花板盖子就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是否有人在游泳。泳池边上是健身房和阳台。李成瀚帮简潼放好水泡澡，自己就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发呆。 这个房间他没住过多久，从当年到这边来留学，住在家里不到一学期就出去租房子住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很方便，所以他也很少回家。房间里的陈设还像从前那样，只是物是人非，他好像不是从前的他了。 “李律师，李先生出门了，叫我转告你们，这几天他都不在家，两位最好去医院做个复查，后面就由二位自行安排了。”管家过来传话，李成瀚才从缥缈的思绪里回神：“嗯，知道了。” 也许是怕见面尴尬，也许是还在生气，李成瀚猜得出来，他同样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建。 简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摞了好几件夏装，她擦着头发刚走到李成瀚身边，李成瀚就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她。简潼放下毛巾，也像从前那样双手环着李成瀚的背并轻轻拍着，仿佛在说：一切都过去了。 良久，李成瀚松开，才拉着简潼下去吃饭。 “就我们吗？”简潼坐在餐厅问。 “嗯，就我们。”李成瀚没有说太多。 “那，快吃。”简潼低眉顺眼地坐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很慢，简潼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李成瀚，李成瀚也一直握着简潼的一只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成瀚哥，我得回去了。”傅启华还没抓到，七爷已经被关押，就等着简潼回去开庭。 “嗯，我们一起回去。”李成瀚知道简潼小产的事也就在不久前，他悄悄用简潼的电话问过程树，程树说完，他好几天都盯着睡熟的简潼不合眼。那种心情真的没有办法形容，他最珍视的是简潼，受了那么大罪却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为了让自己重新振作，她什么都没有说。 “你能回去吗？”简潼不太确定，李成瀚的样子可能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有些事，该我回去给你撑腰了。”李成瀚也很后悔，如果当时带着简潼和陈汐一起来加州，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其实都真相大白了，姐姐那时候留下一样证据，我也做了检测，都一并交给了程律师，妈妈的案子还是傅正初翻了供才有了转机，至于我，如果没有傅元祁那么及时发现，估计我这辈子没法向程律师交代。”简潼不得不承认，没有他们兄弟俩正义不会这么快到来。虽然傅正初当年没有说实话，自己是恨他的，可现在他如果继续保持沉默，那真相一辈子都不会来。 “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李成瀚彻底放下筷子问。 “他们绑架的不止我一个，还有程灵钦。”说起那个孩子，简潼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她了，不过她现在应该也快满岁了，应该也能忘了那件事？ “什么？”这个程树是没说的，他受李成瀚之托开始查简云秀的案子，也没想到会给家人带来这样的灾祸。所以为了不节外生枝，程树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不过严格来说，还是因为李成瀚他拖累了程家。 “程律师肯定没说，那次绑架，就是他们用程灵钦威胁我，好在最后孩子没有大碍，但吓得不轻。”简潼也放下餐具低着头，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自责。 “咱们回去，我来处理这些事。”李成瀚走过来，紧紧揽住了简潼的肩。 第307章 痊愈 “怎么回事？”李建又老了几岁。 “唉，硬扛，身体却没有可以扛的资本，就出现了突然性的休克。”医生也很意外，李成瀚就是单靠意志和药物，就是绝食也硬扛着。 “那现在怎么办？”李建问。 “上营养针，卧床，吃不下去就用药物灌进去。”最基本的葡萄糖都有用，单靠戒毒的药物就不行，身体已经出现抗药性了。 “那不早说？”李建蹙眉，这么简单的事怎么等到了现在？ “我哪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来看他。”私人医生也是多年的老友，二人像极了李成瀚和程树的相处模式。 “那你还不快去？”李建催促。 “唉，我说，下面那个是你儿媳？上次我来你也不说，她身体也不怎么样，脸色惨白，比你儿子好不了多少。”医生指着地下室问道。 “你看她需要什么药一并开过来。”李建说完就转头走了，医生也不恼，笑着摇了摇头就去开药。 长期的精神紧绷会大量消耗人的心神，简潼就是在刚刚小产过后又累又心伤。医生开的居然是安眠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比较重要。然后给李成瀚上了营养针，希望他的身体先能抗住这一波“罢工”，然后再继续开展他的戒毒之路。 人生的每一步也许都很艰难，那些看似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和事，也一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承受他人所不能受，苦他人所不能苦。 长达半年的封闭，李成瀚已经学会了怎么在黑暗里根简潼相处。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开灯，他不想让简潼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更不愿看到简潼日渐消瘦下去的样子。他习惯在黑暗里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日复一日地练习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直到有一天，他对那个东西完全失去依赖。 “李先生，刚刚顾医生来看过，李律师康复了。”管家欢天喜地地来报喜，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 “真的？”李建摘了眼镜坐直身体，似乎也在悄悄雀跃。 “是啊，顾医生刚走，连药都没开。”管家其实已经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可李成瀚还没有勇气走出来，简潼就在那继续陪着他。天气凉了，简潼没有厚衣服，她也渐渐离不开这个温暖又安全的地方。 “叫人收拾楼上的房间，做点吃的放在餐厅，送上去也行。”李建靠回椅背上，仿佛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此刻落了地。 “是！”管家又欢喜地跑出去，上上下下安排了一番，才亲自去领李成瀚他们出来。 像是坐久监狱的人害怕阳光，李成瀚只觉得日光刺眼，根本没办法睁开。简潼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只是周身很冷，也许还没有开暖气。其实今天在下雨，因为加州的冬天常有雨，跟夏季的干燥反差很大。 李成瀚的房间在五楼，他的天花板上连接着顶层的泳池，打开天花板盖子就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是否有人在游泳。泳池边上是健身房和阳台。李成瀚帮简潼放好水泡澡，自己就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发呆。 这个房间他没住过多久，从当年到这边来留学，住在家里不到一学期就出去租房子住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很方便，所以他也很少回家。房间里的陈设还像从前那样，只是物是人非，他好像不是从前的他了。 “李律师，李先生出门了，叫我转告你们，这几天他都不在家，两位最好去医院做个复查，后面就由二位自行安排了。”管家过来传话，李成瀚才从缥缈的思绪里回神：“嗯，知道了。” 也许是怕见面尴尬，也许是还在生气，李成瀚猜得出来，他同样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建。 简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摞了好几件夏装，她擦着头发刚走到李成瀚身边，李成瀚就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她。简潼放下毛巾，也像从前那样双手环着李成瀚的背并轻轻拍着，仿佛在说：一切都过去了。 良久，李成瀚松开，才拉着简潼下去吃饭。 “就我们吗？”简潼坐在餐厅问。 “嗯，就我们。”李成瀚没有说太多。 “那，快吃。”简潼低眉顺眼地坐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很慢，简潼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李成瀚，李成瀚也一直握着简潼的一只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成瀚哥，我得回去了。”傅启华还没抓到，七爷已经被关押，就等着简潼回去开庭。 “嗯，我们一起回去。”李成瀚知道简潼小产的事也就在不久前，他悄悄用简潼的电话问过程树，程树说完，他好几天都盯着睡熟的简潼不合眼。那种心情真的没有办法形容，他最珍视的是简潼，受了那么大罪却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为了让自己重新振作，她什么都没有说。 “你能回去吗？”简潼不太确定，李成瀚的样子可能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有些事，该我回去给你撑腰了。”李成瀚也很后悔，如果当时带着简潼和陈汐一起来加州，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其实都真相大白了，姐姐那时候留下一样证据，我也做了检测，都一并交给了程律师，妈妈的案子还是傅正初翻了供才有了转机，至于我，如果没有傅元祁那么及时发现，估计我这辈子没法向程律师交代。”简潼不得不承认，没有他们兄弟俩正义不会这么快到来。虽然傅正初当年没有说实话，自己是恨他的，可现在他如果继续保持沉默，那真相一辈子都不会来。 “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李成瀚彻底放下筷子问。 “他们绑架的不止我一个，还有程灵钦。”说起那个孩子，简潼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她了，不过她现在应该也快满岁了，应该也能忘了那件事？ “什么？”这个程树是没说的，他受李成瀚之托开始查简云秀的案子，也没想到会给家人带来这样的灾祸。所以为了不节外生枝，程树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不过严格来说，还是因为李成瀚他拖累了程家。 “程律师肯定没说，那次绑架，就是他们用程灵钦威胁我，好在最后孩子没有大碍，但吓得不轻。”简潼也放下餐具低着头，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自责。 “咱们回去，我来处理这些事。”李成瀚走过来，紧紧揽住了简潼的肩。 第308章 劫后余生 李成瀚带着简潼回国的时候，李建也还是没有回来。管家送他们去机场，李建回到空荡荡的屋子，石破惊天地抽了根雪茄。 地下室再也没有东西杂碎的声音，空气里不再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他反而有些不习惯。看来人老了很怕孤独，难怪要去跳广场舞，难怪要结伴旅游，人还得群居才有盼头。 “李先生，他们上飞机了。”管家安排得妥帖，给他们虽然没有专机，但定的都是商务舱。 “嗯，你去把李成瀚的账户解冻，顺便给简潼账户里面打笔钱，当做她每天给我做宵夜的报酬。”从李成瀚被发现吸毒开始，李建就把李成瀚的账户冻结了，他担心李成瀚会在加州偷偷购买，所以切断了他跟外界的一切来往，要不是丁董神通广大，简潼根本不可能知道李成瀚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在两个孩子都明事理，李成瀚从没要求过继续吸食，简潼也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一次。 “是！”管家微笑着出门，她才知道原来李建一直都清楚，每天晚上的一碗汤水都是简潼做的。 从加州到康明，还是连续数十个小时的飞行。简潼像是累乏了，倒下就呼呼大睡。李成瀚睡不着，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在忙些什么。他问空姐要了两条毯子来给简潼盖上，又给王秘书发信息让她去【兰海川】取几件简潼的冬衣来接机，就头也不抬地处理事务。这次要是没有简潼，李成瀚想象不了自己你能不能扛过来。所以对简潼的感情又多了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患得患失。 11月的康明没下雪，大街小巷都是活跃的。马上要跨入2020年，好像都有了新年的气息。 【兰海川】的房子里蒙了尘，简潼叫来清洁公司做打扫，就带着李成瀚去了老宅。 “你，住进来了？”李成瀚站在门口也是感慨万千。 “嗯，你没有告诉我，但装修公司的人告诉我了，他们说你早就开始着手买回老宅重修装修，本来是要给我惊喜的，”简潼打开门，虽然也有灰尘，可是这么小的房子很快就能打扫完。 “是啊，本来是惊喜的。”可直接成了惊吓，在加州看到那样的自己，一定很失望很害怕？李成瀚一直不敢问，他现在比从前更加小心翼翼了。 “今天先在这委屈一下，明天我们再过去住，行吗？”简潼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先去开窗通风。 “委屈你了，这段时间。”李成瀚站在简潼身后开口，却让简潼很意外。她搭在窗台上的手顿住，然后慢慢回头，逆光之下的光晕照得发丝都成了金黄。李成瀚微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人，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理衡】开始股份重组，程树就暂时接下了傅启华的那一部分。等手续走完，李建放出消息将所有股份全部转给李成瀚，加上李成瀚长期不露面，一时间流言四起什么猜测都有。 陈幼珍和丁董的婚礼定在12月1号，丁董带着台湾的家人过来落定了婚礼事宜，就把喜帖发了出去。他的两个孩子也受到了邀请，前妻心里不是滋味，但看在丁董每个月给那么多抚养费的份上还是让去的。 晚上，李成瀚坐在客厅里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简潼在厨房做饭，他就接到了丁董的电话。 “李律师，听说你回国了？”丁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对李成瀚的律师生涯有影响。 “丁董好灵通的消息。”李成瀚放下笔记本寒暄道。 “小珍和我的婚礼定在下个月1号，你们两位可一定要来啊！”丁董客气地说道。 “好啊！一定到场！”李成瀚有点意外，不是说上半年就要结婚吗？怎么延期了？ “好，还有个不情之请，等下让小珍跟简律师说。”丁董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陈幼珍一把抢过电话：“喂，简潼忙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她在厨房忙活，我去叫她。”李成瀚拿着电话进了厨房，把话筒递到了简潼脸侧说：陈幼珍。 “噢，怎么了？”简潼问。 “我下个月1号结婚，你能不能给我当伴娘？”陈幼珍其实有点纠结，让简潼当伴娘，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你确定？”简潼反问，一下子把人问懵了。 “那个，我主要是怕你不愿意，我这倒是没什么。”陈幼珍双亲都不在，唯一就是跟简潼有点血缘。 “你们结婚是好事啊，我去当伴娘怕是会不吉利，你觉得呢？”掉了孩子又没结成定好的婚事，可不是不吉利吗？所以简潼很自觉。李成瀚听到这里，就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你说什么呢？我说行就行，你要是明天有空就来试礼服，没空我就拿着礼服去找你。”陈幼珍说罢就挂了电话，她生怕多说一句自己就露馅，其实简潼没了孩子她也很难过。 “这……”简潼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成瀚。 “没事，看你想去的话就去，别想那么多，不想去我再帮你推了。”李成瀚安慰着简潼。其实简潼在做贡品，陈汐的牌位前空了很久，简潼一回来打扫完就开始弄点心，好像都是陈汐喜欢吃的。 “嗯。”简潼点点头，带上加棉的隔热手套取出烤箱里的最后一盘点心，就全部端到了陈汐牌位面前。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道陈汐会不会怪她。简潼心里默念了好多话，到最后也只是斟了三杯酒。李成瀚也上了炷香斟了酒，一颗心揪在一起抚不平。这一年，他们失去的亲人太多了，多到心脏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悲伤，就选择性地逃避面对。 晚上，两个人洗漱完将躺在主卧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小声地跟她商量道：“明天我得去律所了，你想住在这里还是【兰海川】？” “住那边，这里有点小，咱们的东西放不下。”简潼还是在为李成瀚考虑。 “好，那我明天下午回来，咱们一起住过去。”李成瀚说完转过头，黑夜里看不清简潼的表情，却能看到她清澈的眼睛。 “不着急，慢慢搬。我明天也要出门的。”简潼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我明早去把车开过来。”车子空了半年，怕是也吃灰了。 “嗯。”简潼小声应着，侧过身去抱住了李成瀚。他真的瘦了好多，触手可及的都是坚硬的骨头，皮肉堪堪包裹着，胳得人生疼。 “简潼，咱们元旦办婚礼行吗？到时候所有事情也都有了结果。”李成瀚也紧紧抱着简潼，他说的的事就是要去找傅启华算账，他不能就此逍遥法外。 “嗯。”简潼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 “明年我们就都好了，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也会给你一个舒心的环境，你想考律师资格证就去考，想去哪实习就去哪实习。”李成瀚描绘着一个个美好蓝图。 第308章 劫后余生 李成瀚带着简潼回国的时候，李建也还是没有回来。管家送他们去机场，李建回到空荡荡的屋子，石破惊天地抽了根雪茄。 地下室再也没有东西杂碎的声音，空气里不再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他反而有些不习惯。看来人老了很怕孤独，难怪要去跳广场舞，难怪要结伴旅游，人还得群居才有盼头。 “李先生，他们上飞机了。”管家安排得妥帖，给他们虽然没有专机，但定的都是商务舱。 “嗯，你去把李成瀚的账户解冻，顺便给简潼账户里面打笔钱，当做她每天给我做宵夜的报酬。”从李成瀚被发现吸毒开始，李建就把李成瀚的账户冻结了，他担心李成瀚会在加州偷偷购买，所以切断了他跟外界的一切来往，要不是丁董神通广大，简潼根本不可能知道李成瀚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在两个孩子都明事理，李成瀚从没要求过继续吸食，简潼也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一次。 “是！”管家微笑着出门，她才知道原来李建一直都清楚，每天晚上的一碗汤水都是简潼做的。 从加州到康明，还是连续数十个小时的飞行。简潼像是累乏了，倒下就呼呼大睡。李成瀚睡不着，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在忙些什么。他问空姐要了两条毯子来给简潼盖上，又给王秘书发信息让她去【兰海川】取几件简潼的冬衣来接机，就头也不抬地处理事务。这次要是没有简潼，李成瀚想象不了自己你能不能扛过来。所以对简潼的感情又多了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患得患失。 11月的康明没下雪，大街小巷都是活跃的。马上要跨入2020年，好像都有了新年的气息。 【兰海川】的房子里蒙了尘，简潼叫来清洁公司做打扫，就带着李成瀚去了老宅。 “你，住进来了？”李成瀚站在门口也是感慨万千。 “嗯，你没有告诉我，但装修公司的人告诉我了，他们说你早就开始着手买回老宅重修装修，本来是要给我惊喜的，”简潼打开门，虽然也有灰尘，可是这么小的房子很快就能打扫完。 “是啊，本来是惊喜的。”可直接成了惊吓，在加州看到那样的自己，一定很失望很害怕？李成瀚一直不敢问，他现在比从前更加小心翼翼了。 “今天先在这委屈一下，明天我们再过去住，行吗？”简潼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先去开窗通风。 “委屈你了，这段时间。”李成瀚站在简潼身后开口，却让简潼很意外。她搭在窗台上的手顿住，然后慢慢回头，逆光之下的光晕照得发丝都成了金黄。李成瀚微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人，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理衡】开始股份重组，程树就暂时接下了傅启华的那一部分。等手续走完，李建放出消息将所有股份全部转给李成瀚，加上李成瀚长期不露面，一时间流言四起什么猜测都有。 陈幼珍和丁董的婚礼定在12月1号，丁董带着台湾的家人过来落定了婚礼事宜，就把喜帖发了出去。他的两个孩子也受到了邀请，前妻心里不是滋味，但看在丁董每个月给那么多抚养费的份上还是让去的。 晚上，李成瀚坐在客厅里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简潼在厨房做饭，他就接到了丁董的电话。 “李律师，听说你回国了？”丁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对李成瀚的律师生涯有影响。 “丁董好灵通的消息。”李成瀚放下笔记本寒暄道。 “小珍和我的婚礼定在下个月1号，你们两位可一定要来啊！”丁董客气地说道。 “好啊！一定到场！”李成瀚有点意外，不是说上半年就要结婚吗？怎么延期了？ “好，还有个不情之请，等下让小珍跟简律师说。”丁董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陈幼珍一把抢过电话：“喂，简潼忙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她在厨房忙活，我去叫她。”李成瀚拿着电话进了厨房，把话筒递到了简潼脸侧说：陈幼珍。 “噢，怎么了？”简潼问。 “我下个月1号结婚，你能不能给我当伴娘？”陈幼珍其实有点纠结，让简潼当伴娘，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你确定？”简潼反问，一下子把人问懵了。 “那个，我主要是怕你不愿意，我这倒是没什么。”陈幼珍双亲都不在，唯一就是跟简潼有点血缘。 “你们结婚是好事啊，我去当伴娘怕是会不吉利，你觉得呢？”掉了孩子又没结成定好的婚事，可不是不吉利吗？所以简潼很自觉。李成瀚听到这里，就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你说什么呢？我说行就行，你要是明天有空就来试礼服，没空我就拿着礼服去找你。”陈幼珍说罢就挂了电话，她生怕多说一句自己就露馅，其实简潼没了孩子她也很难过。 “这……”简潼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成瀚。 “没事，看你想去的话就去，别想那么多，不想去我再帮你推了。”李成瀚安慰着简潼。其实简潼在做贡品，陈汐的牌位前空了很久，简潼一回来打扫完就开始弄点心，好像都是陈汐喜欢吃的。 “嗯。”简潼点点头，带上加棉的隔热手套取出烤箱里的最后一盘点心，就全部端到了陈汐牌位面前。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道陈汐会不会怪她。简潼心里默念了好多话，到最后也只是斟了三杯酒。李成瀚也上了炷香斟了酒，一颗心揪在一起抚不平。这一年，他们失去的亲人太多了，多到心脏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悲伤，就选择性地逃避面对。 晚上，两个人洗漱完将躺在主卧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小声地跟她商量道：“明天我得去律所了，你想住在这里还是【兰海川】？” “住那边，这里有点小，咱们的东西放不下。”简潼还是在为李成瀚考虑。 “好，那我明天下午回来，咱们一起住过去。”李成瀚说完转过头，黑夜里看不清简潼的表情，却能看到她清澈的眼睛。 “不着急，慢慢搬。我明天也要出门的。”简潼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我明早去把车开过来。”车子空了半年，怕是也吃灰了。 “嗯。”简潼小声应着，侧过身去抱住了李成瀚。他真的瘦了好多，触手可及的都是坚硬的骨头，皮肉堪堪包裹着，胳得人生疼。 “简潼，咱们元旦办婚礼行吗？到时候所有事情也都有了结果。”李成瀚也紧紧抱着简潼，他说的的事就是要去找傅启华算账，他不能就此逍遥法外。 “嗯。”简潼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 “明年我们就都好了，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也会给你一个舒心的环境，你想考律师资格证就去考，想去哪实习就去哪实习。”李成瀚描绘着一个个美好蓝图。 第309章 “亲姐妹” 还有一周就是12月了，陈幼珍婚礼在即，简潼赶到她家里，满屋子的亲朋好友挤满了大厅，她被陈幼珍公司的行政带到了三楼卧室，就看到陈幼珍正在试妆。 “你来了，简潼，稍微等一下，眉毛画好我就过来。”陈幼珍招招手，简潼就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等着。 “你好，简小姐，这是样版，你先看一看。”行政递来一本图册，又端来一杯果汁递给简潼。 “好，谢谢。”简潼接过来道了谢，就先打开了图册。 楼下的喧闹蔓延到楼上，没多久这点清静就被打破，陈幼珍的几个朋友从国外赶来，一进门就依次拥抱她。 “好了好了，我在试妆呢，你们先坐一会儿。”陈幼珍拉开几个人，便被安排到简潼跟前围坐。 “唉，这是谁啊？是伴娘吗？”一个跟陈幼珍有着同款黑长直的女孩看到简潼就开始好奇，陈幼珍没有找她们中间任何人做伴娘，应该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是我妹妹，这次给我当伴娘。”陈幼珍毫不忌讳。 “你妹妹？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哪来的妹妹？认的吗？”另一个女孩问道。 “不是，我俩是亲姐妹，小时候走散了，去年才找回来。”这话一出，不光是她的几个朋友，连带着简潼都大跌眼镜。 “唉，说来话长，反正是我亲妹妹。”陈幼珍依然毫不在意，这下轮到她几个朋友齐刷刷地看向简潼。 简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幼珍从镜子里看着简潼，略带威胁和傲娇地给她使眼色。简潼妥协地点点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不早说，我们也好早点过来聚一聚。”最先开口的女孩王简潼身边靠了靠，非常随意地帮简潼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儿，就像认识很久了一样。 原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的是动词啊！简潼心里感叹，陈幼珍的朋友都很像她，也许是家境相似，所以身上都有那种非常随意地松弛感，还有对待别人特别随和的亲近，不管对方如何都愿意示好的善意，是她和姐姐身上从来没有的。 “唉，你要当她伴娘吗？你叫什么啊？”坐得略远一些的女孩忽然凑过来问道。 “我叫简潼，这次是要给她当伴娘。”简潼这才开口。 “噢，那你是一直就生活在康明吗？现在做什么工作啊？我身边还有几个职位空缺的，你看要不要来试一试啊？”说话的女孩刚刚接手了家里的一部分生意，也是要跟陈家和丁家打好关系的，加上本来就跟陈幼珍有交情，所以拉拔一下简潼，也是顺手的事。 “唉，你可别费劲了，我妹妹是律师，高级律所的律师，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搞不定就来找我妹妹，她可厉害了！”陈幼珍把简潼夸上了天。 “啊？你是律师啊，真看不出来，你都没怎么说话，原来是有职业素养啊。”靠的近的女孩感叹道。 “对，还在实习。”简潼言简意赅。 “哇，那加个微信，以后有事我找你，我可就有靠山了。”几个女孩纷纷过来加简潼的微信，简潼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陈幼珍在冲她得意的笑。 就是炫耀，自己有妹妹不说还是律师，要比那些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强得多。陈幼珍的想法就这么单纯。 像是走进了另一个奇幻世界，有五彩缤纷的气球，彩虹是比七色更丰富的模样，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欢声笑语在耳旁。 简潼的礼服最后还是陈幼珍几个人帮着选的，粉蓝色的单肩长裙，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还是很漂亮的。可惜简潼很瘦，有些撑不起来，跟陈幼珍的朋友们形成强烈的反差，因为她们都是健康丰腴的体型。 “哎呀，太瘦了，你快回去好好吃饭，这么瘦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陈幼珍看着简潼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说道。 “嗯。”简潼表示认可地点点头。那段时间在加州其实吃得还行，大多都是中餐。可有时候李成瀚的状态不太好，所以她消耗也大。 “算了，估计也来不及，我叫人给你改改。”陈幼珍开始画眼影，所以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 从陈幼珍家里出来，简潼直接去了律所。 半年而已，怎么感觉物是人非了呢？简潼踏进律所大门，不少同事看到她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李太太。” “李太太。”大家的称呼都是李太太，简潼也只是微微点点头，径直去了程树的办公室。前脚门刚关上，后脚公区就开始窃窃私语。 “唉，你们说她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这谁知道呢？” “不是说陪李律师回美国去照顾李夫人了吗？” “不是啊，我听说李夫人早在五月份就过世了。” “不会，那她自己还有案子没了结，待在美国那么久干什么呀？提前度蜜月？” “好像也不是噢，他们俩朋友圈可是一张照片都没发呢，还有你看李律师那个样子，反倒是像生过一场大病似的，瘦成皮包骨了。” “那简律师，不对，李太太是去伺候李律师的啊！”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人家那是两口子！” “两口子？他俩领证了？” “哎，别别别，别说了。”戛然而止的谈话声停顿在了公区一角。李成瀚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非常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再没人敢随意谈论他俩的事。纪明哲缓缓抬头，非常犹豫地盯着程树的办公室门看，他不知道现在要不要进去，可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很关键的资料。 “程律师。”简潼进门，跟程树打了个招呼。 “坐。”程树刚把简潼让进来，李成瀚也推门而入。 “嘿，你这人！真是见缝插针啊！”程树正准备给简潼倒茶，看见李成瀚进来便揶揄了一句。 “见缝插针不是这么用的。”李成瀚闲适地坐在简潼身边，直接拿起茶杯给简潼倒。 “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啊。”李成瀚一改语气对身边的简潼柔声说道。 “没多远，我打车过来的。”简潼接过茶杯双手捧上，看来外面挺冷的。李成瀚顺势握住她的手靠近，看得程树龇牙咧嘴：“哎哎哎，你俩少在我这腻歪啊！有事就说事！” “嗯，的确有事，不过还是你先说。”李成瀚看着简潼道。 “我就是来问问那几个案子现在什么情况了？”简潼转头，看着程树一脸希冀。 第309章 “亲姐妹” 还有一周就是12月了，陈幼珍婚礼在即，简潼赶到她家里，满屋子的亲朋好友挤满了大厅，她被陈幼珍公司的行政带到了三楼卧室，就看到陈幼珍正在试妆。 “你来了，简潼，稍微等一下，眉毛画好我就过来。”陈幼珍招招手，简潼就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等着。 “你好，简小姐，这是样版，你先看一看。”行政递来一本图册，又端来一杯果汁递给简潼。 “好，谢谢。”简潼接过来道了谢，就先打开了图册。 楼下的喧闹蔓延到楼上，没多久这点清静就被打破，陈幼珍的几个朋友从国外赶来，一进门就依次拥抱她。 “好了好了，我在试妆呢，你们先坐一会儿。”陈幼珍拉开几个人，便被安排到简潼跟前围坐。 “唉，这是谁啊？是伴娘吗？”一个跟陈幼珍有着同款黑长直的女孩看到简潼就开始好奇，陈幼珍没有找她们中间任何人做伴娘，应该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是我妹妹，这次给我当伴娘。”陈幼珍毫不忌讳。 “你妹妹？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哪来的妹妹？认的吗？”另一个女孩问道。 “不是，我俩是亲姐妹，小时候走散了，去年才找回来。”这话一出，不光是她的几个朋友，连带着简潼都大跌眼镜。 “唉，说来话长，反正是我亲妹妹。”陈幼珍依然毫不在意，这下轮到她几个朋友齐刷刷地看向简潼。 简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幼珍从镜子里看着简潼，略带威胁和傲娇地给她使眼色。简潼妥协地点点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不早说，我们也好早点过来聚一聚。”最先开口的女孩王简潼身边靠了靠，非常随意地帮简潼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儿，就像认识很久了一样。 原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的是动词啊！简潼心里感叹，陈幼珍的朋友都很像她，也许是家境相似，所以身上都有那种非常随意地松弛感，还有对待别人特别随和的亲近，不管对方如何都愿意示好的善意，是她和姐姐身上从来没有的。 “唉，你要当她伴娘吗？你叫什么啊？”坐得略远一些的女孩忽然凑过来问道。 “我叫简潼，这次是要给她当伴娘。”简潼这才开口。 “噢，那你是一直就生活在康明吗？现在做什么工作啊？我身边还有几个职位空缺的，你看要不要来试一试啊？”说话的女孩刚刚接手了家里的一部分生意，也是要跟陈家和丁家打好关系的，加上本来就跟陈幼珍有交情，所以拉拔一下简潼，也是顺手的事。 “唉，你可别费劲了，我妹妹是律师，高级律所的律师，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搞不定就来找我妹妹，她可厉害了！”陈幼珍把简潼夸上了天。 “啊？你是律师啊，真看不出来，你都没怎么说话，原来是有职业素养啊。”靠的近的女孩感叹道。 “对，还在实习。”简潼言简意赅。 “哇，那加个微信，以后有事我找你，我可就有靠山了。”几个女孩纷纷过来加简潼的微信，简潼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陈幼珍在冲她得意的笑。 就是炫耀，自己有妹妹不说还是律师，要比那些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强得多。陈幼珍的想法就这么单纯。 像是走进了另一个奇幻世界，有五彩缤纷的气球，彩虹是比七色更丰富的模样，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欢声笑语在耳旁。 简潼的礼服最后还是陈幼珍几个人帮着选的，粉蓝色的单肩长裙，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还是很漂亮的。可惜简潼很瘦，有些撑不起来，跟陈幼珍的朋友们形成强烈的反差，因为她们都是健康丰腴的体型。 “哎呀，太瘦了，你快回去好好吃饭，这么瘦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陈幼珍看着简潼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说道。 “嗯。”简潼表示认可地点点头。那段时间在加州其实吃得还行，大多都是中餐。可有时候李成瀚的状态不太好，所以她消耗也大。 “算了，估计也来不及，我叫人给你改改。”陈幼珍开始画眼影，所以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 从陈幼珍家里出来，简潼直接去了律所。 半年而已，怎么感觉物是人非了呢？简潼踏进律所大门，不少同事看到她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李太太。” “李太太。”大家的称呼都是李太太，简潼也只是微微点点头，径直去了程树的办公室。前脚门刚关上，后脚公区就开始窃窃私语。 “唉，你们说她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这谁知道呢？” “不是说陪李律师回美国去照顾李夫人了吗？” “不是啊，我听说李夫人早在五月份就过世了。” “不会，那她自己还有案子没了结，待在美国那么久干什么呀？提前度蜜月？” “好像也不是噢，他们俩朋友圈可是一张照片都没发呢，还有你看李律师那个样子，反倒是像生过一场大病似的，瘦成皮包骨了。” “那简律师，不对，李太太是去伺候李律师的啊！”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人家那是两口子！” “两口子？他俩领证了？” “哎，别别别，别说了。”戛然而止的谈话声停顿在了公区一角。李成瀚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非常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再没人敢随意谈论他俩的事。纪明哲缓缓抬头，非常犹豫地盯着程树的办公室门看，他不知道现在要不要进去，可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很关键的资料。 “程律师。”简潼进门，跟程树打了个招呼。 “坐。”程树刚把简潼让进来，李成瀚也推门而入。 “嘿，你这人！真是见缝插针啊！”程树正准备给简潼倒茶，看见李成瀚进来便揶揄了一句。 “见缝插针不是这么用的。”李成瀚闲适地坐在简潼身边，直接拿起茶杯给简潼倒。 “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啊。”李成瀚一改语气对身边的简潼柔声说道。 “没多远，我打车过来的。”简潼接过茶杯双手捧上，看来外面挺冷的。李成瀚顺势握住她的手靠近，看得程树龇牙咧嘴：“哎哎哎，你俩少在我这腻歪啊！有事就说事！” “嗯，的确有事，不过还是你先说。”李成瀚看着简潼道。 “我就是来问问那几个案子现在什么情况了？”简潼转头，看着程树一脸希冀。 第310章 主谋在逃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改变很多人，也可改变很多事。可有些事无论经过多长时间，也还是会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简潼凭着记忆搜寻到的蛛丝马迹，也许可以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加上这么长时间的搁浅，她已经学会冷静地思考积极地改变。 程树知道简潼为了什么而来，他也知道他们俩是昨天才回国的，但他不知道李成翰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因为他俩很少联系，问也不说。 “简潼，那个七爷，就是吴兴全，已经交给警方了，还有傅正初，他自己也交代了，已经以做假证的罪名扣押，还有上次绑架你和我女儿的那群人都全部落网，现在唯一在逃的只有傅启华。”程树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 “那，有他的消息吗?”简潼问，一旁的李成瀚紧紧盯着她，并用力揽住她的肩膀，生怕她承受不了似的。 “暂时还没有。”手头上的证据链没齐全，所以对傅启华形成不了切实的威胁，他听到风声就从多伦多离开了，至今还没有他的消息。 “那，我可以见见那个吴兴全吗？还有傅正初。”简潼又问。 “我来安排。”程树说完便转身去打电话，李成瀚还是捏捏简潼的手：“我跟你一起去。”简潼就点点头。其实李成瀚一回来也在着手处理这件事，他打了一圈电话，事情的前后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唯独始作俑者在逃，即便定罪那些人也只是从犯不是主谋。 等程树安排好一切，简潼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问了另一件事：“程律师，你之前帮李律师买的烟，能不能联系人家再送一些？”这话说完，程树看了一眼李成瀚，他并不知道那个烟有什么问题，他也不知道李成瀚是因为那个烟染上了毒瘾，所以早上李成瀚问他跟朋友买烟的时候他电话没打通也没怀疑什么，直到简潼又问起，他才觉得这件事不太寻常。 “怎么？你也有这个习惯了？”程树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问道。 “也不是，他这么久国外没找到这个牌子，还挺怀念的。”简潼也轻描淡写，唯独李成瀚还是没吭声。 “你呀，把他都惯成什么样子了？连烟都帮他买！”程树松了口气，拿起电话当着他俩的面又打给那个朋友，不出意外，还是没人听。 “算了，下次再问。”李成瀚牵起简潼的手往外走。 “那行，下次我见到他我问问。”程树起身相送。 刚出程树的办公室，纪明哲迎面走过来，简潼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说，就看了一眼李成瀚。 “你们到我办公室说，我刚好去下洗手间。”李成瀚微笑着说完，简潼带着纪明哲去了李成瀚的办公室。 “简潼，那个退休的法医，在华山登山时不幸坠崖去世了。”还没坐稳，纪明哲就开口道。简潼愣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简潼，你先别灰心，这段时间我们掌握的资料，已经可以形成强证据链间接证明傅启华当年是过失杀人伪造现场证据，唆使证人篡改证词，等下个月开庭，把那帮绑架你的人先送进去，傅启华肯定也跑不掉！”纪明哲看得出来，提起这些事简潼是很激动的，她紧握的双手都在颤抖，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好，知道了。”简潼打算去见见那几个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别人不说，吴兴全肯定是知道的。 从律所出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简潼没带伞，李成瀚就开着车往回走。简潼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眼里没有一点生气。李成瀚也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简潼几乎是个纸片人，被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而且她现在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大抵是经历过太多而变得麻木了。 李成瀚扭开音乐的按钮，放起了简潼第一次坐这辆车时放的歌。简潼果然慢慢扭头过来，看着他露出了一点点微笑。 “有我在，好吗？”李成瀚握住简潼的一只手说道。 “嗯。”简潼小声回应，然后扭过头去又看着窗外发呆。 把简潼送回家以后李成瀚还是回了律所，那几个案子他已经插手了，早上还去过一趟法院，开庭就定在下个月10号，他虽然不作为原告律师出庭，但还是需要掌握所有的证据和程序。 简潼回家之后并没有歇着，而是收拾了一下去了趟程家。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简潼才有勇气来面对程灵钦，心里的愧疚快要把她压垮，可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 “李太太？你回来了？”程太太有些惊讶。 “对，我昨天刚回来，今天想来看看小冉冉。”简潼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全是给孩子买的东西。 “快进来坐。”程太太把人让进来，简潼就顺势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是给小朋友买的一些玩具和吃的用的，就当是我一点点心意。”简潼看程太太正要拒绝就立刻说道。 “哎呀，你不用这么客气的。”程太太当时就知道了孩子被绑架的原因，是程树帮忙查简潼妈妈的旧案引起的事故，不过现在人也抓到了孩子也没事了，对简潼还是没什么芥蒂的。 “孩子，在家吗？”简潼问。 “在，这会儿在睡觉，今天玩得晚了，本来早该起床的。”程太太说罢，就拉着简潼坐下。 “噢。”简潼其实想看看孩子的。 “这周有空的话周末来家里吃饭，咱们好久都没聚了。”程太太自然地说道。 “周天是陈幼珍和丁董的婚礼，我要去给她当伴娘，你们二位应该也在邀请的名单里？”简潼算着日子的。 “看我这记性，对啊，我们也要去的。”陈幼珍伸手给简潼倒了杯茶。 “那，我就不打扰了。”简潼起身要走。 “怎么刚来就要走呢？坐一会儿，孩子很快就要醒了。”程太太起身道。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简潼没有再留恋，三两步就离开了程家。 回去的时候天还没黑，简潼走到小区附近买了点菜，准备开始做晚饭。李成瀚是晚上九点才到家的，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是疲惫。简潼接过他的大衣帮忙挂上，身上还绑着围裙。 “你做饭了？”李成瀚放下手提包开始解领带。 “嗯，回来的路上买了点餐具灶具和菜，你快洗手，我去热一热。”简潼说完就往厨房走。李成瀚一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辛苦了！” “就是做个饭，没什么辛苦的。”简潼拍拍李成瀚的手臂柔声说道。 “不是，前段时间，你辛苦了。”李成瀚说的是在加州那段时间，没有简潼，他根本撑不过来。 第310章 主谋在逃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改变很多人，也可改变很多事。可有些事无论经过多长时间，也还是会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简潼凭着记忆搜寻到的蛛丝马迹，也许可以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加上这么长时间的搁浅，她已经学会冷静地思考积极地改变。 程树知道简潼为了什么而来，他也知道他们俩是昨天才回国的，但他不知道李成翰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因为他俩很少联系，问也不说。 “简潼，那个七爷，就是吴兴全，已经交给警方了，还有傅正初，他自己也交代了，已经以做假证的罪名扣押，还有上次绑架你和我女儿的那群人都全部落网，现在唯一在逃的只有傅启华。”程树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 “那，有他的消息吗?”简潼问，一旁的李成瀚紧紧盯着她，并用力揽住她的肩膀，生怕她承受不了似的。 “暂时还没有。”手头上的证据链没齐全，所以对傅启华形成不了切实的威胁，他听到风声就从多伦多离开了，至今还没有他的消息。 “那，我可以见见那个吴兴全吗？还有傅正初。”简潼又问。 “我来安排。”程树说完便转身去打电话，李成瀚还是捏捏简潼的手：“我跟你一起去。”简潼就点点头。其实李成瀚一回来也在着手处理这件事，他打了一圈电话，事情的前后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唯独始作俑者在逃，即便定罪那些人也只是从犯不是主谋。 等程树安排好一切，简潼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问了另一件事：“程律师，你之前帮李律师买的烟，能不能联系人家再送一些？”这话说完，程树看了一眼李成瀚，他并不知道那个烟有什么问题，他也不知道李成瀚是因为那个烟染上了毒瘾，所以早上李成瀚问他跟朋友买烟的时候他电话没打通也没怀疑什么，直到简潼又问起，他才觉得这件事不太寻常。 “怎么？你也有这个习惯了？”程树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问道。 “也不是，他这么久国外没找到这个牌子，还挺怀念的。”简潼也轻描淡写，唯独李成瀚还是没吭声。 “你呀，把他都惯成什么样子了？连烟都帮他买！”程树松了口气，拿起电话当着他俩的面又打给那个朋友，不出意外，还是没人听。 “算了，下次再问。”李成瀚牵起简潼的手往外走。 “那行，下次我见到他我问问。”程树起身相送。 刚出程树的办公室，纪明哲迎面走过来，简潼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说，就看了一眼李成瀚。 “你们到我办公室说，我刚好去下洗手间。”李成瀚微笑着说完，简潼带着纪明哲去了李成瀚的办公室。 “简潼，那个退休的法医，在华山登山时不幸坠崖去世了。”还没坐稳，纪明哲就开口道。简潼愣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简潼，你先别灰心，这段时间我们掌握的资料，已经可以形成强证据链间接证明傅启华当年是过失杀人伪造现场证据，唆使证人篡改证词，等下个月开庭，把那帮绑架你的人先送进去，傅启华肯定也跑不掉！”纪明哲看得出来，提起这些事简潼是很激动的，她紧握的双手都在颤抖，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好，知道了。”简潼打算去见见那几个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别人不说，吴兴全肯定是知道的。 从律所出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简潼没带伞，李成瀚就开着车往回走。简潼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眼里没有一点生气。李成瀚也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简潼几乎是个纸片人，被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而且她现在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大抵是经历过太多而变得麻木了。 李成瀚扭开音乐的按钮，放起了简潼第一次坐这辆车时放的歌。简潼果然慢慢扭头过来，看着他露出了一点点微笑。 “有我在，好吗？”李成瀚握住简潼的一只手说道。 “嗯。”简潼小声回应，然后扭过头去又看着窗外发呆。 把简潼送回家以后李成瀚还是回了律所，那几个案子他已经插手了，早上还去过一趟法院，开庭就定在下个月10号，他虽然不作为原告律师出庭，但还是需要掌握所有的证据和程序。 简潼回家之后并没有歇着，而是收拾了一下去了趟程家。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简潼才有勇气来面对程灵钦，心里的愧疚快要把她压垮，可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 “李太太？你回来了？”程太太有些惊讶。 “对，我昨天刚回来，今天想来看看小冉冉。”简潼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全是给孩子买的东西。 “快进来坐。”程太太把人让进来，简潼就顺势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是给小朋友买的一些玩具和吃的用的，就当是我一点点心意。”简潼看程太太正要拒绝就立刻说道。 “哎呀，你不用这么客气的。”程太太当时就知道了孩子被绑架的原因，是程树帮忙查简潼妈妈的旧案引起的事故，不过现在人也抓到了孩子也没事了，对简潼还是没什么芥蒂的。 “孩子，在家吗？”简潼问。 “在，这会儿在睡觉，今天玩得晚了，本来早该起床的。”程太太说罢，就拉着简潼坐下。 “噢。”简潼其实想看看孩子的。 “这周有空的话周末来家里吃饭，咱们好久都没聚了。”程太太自然地说道。 “周天是陈幼珍和丁董的婚礼，我要去给她当伴娘，你们二位应该也在邀请的名单里？”简潼算着日子的。 “看我这记性，对啊，我们也要去的。”陈幼珍伸手给简潼倒了杯茶。 “那，我就不打扰了。”简潼起身要走。 “怎么刚来就要走呢？坐一会儿，孩子很快就要醒了。”程太太起身道。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简潼没有再留恋，三两步就离开了程家。 回去的时候天还没黑，简潼走到小区附近买了点菜，准备开始做晚饭。李成瀚是晚上九点才到家的，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是疲惫。简潼接过他的大衣帮忙挂上，身上还绑着围裙。 “你做饭了？”李成瀚放下手提包开始解领带。 “嗯，回来的路上买了点餐具灶具和菜，你快洗手，我去热一热。”简潼说完就往厨房走。李成瀚一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辛苦了！” “就是做个饭，没什么辛苦的。”简潼拍拍李成瀚的手臂柔声说道。 “不是，前段时间，你辛苦了。”李成瀚说的是在加州那段时间，没有简潼，他根本撑不过来。 第311章 抑郁症 简潼不说话，心里其实五味杂陈。她先前根本想象不到李成瀚会陷入那样的困境里，只是在联系不上他的时候时刻心慌。本来以为只是李夫人……可谁能想到，会是那般惨烈的场景？地下室的东西碎过无数次，墙壁上都有指甲深深嵌入的划痕，无数个白天到黑夜，一双柔弱的手只能紧紧抱住失控的身体，她从没有过埋怨。后来渐渐清醒，多数时间也只是被照顾着，一勺一勺的饭水送进嘴里又吐出来，她还是日复一日地继续。等有一天真的断了吸食的欲望，回过头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憔悴不堪。 “吃饭。”过了很久，简潼才又轻轻拉开李成瀚的手。 “这辈子我欠你的，下半生我好好还。”李成瀚又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 “说什么傻话？”简潼其实红了眼眶，她想起那个孩子了，她已经没有机会偿还，只希望来世有机会，自己会拿出所有来弥补。 “不是傻话，没有你，我可能不会再站在这里，谢谢两个字太轻，我只好用其他方式来补偿你。”自从李成瀚清醒地知道孩子没了之后，他们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李成瀚怕简潼伤心，但很清楚她受过的罪，所以更加心疼她。简潼不说是因为无言以对，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身体里流逝，那种心理上的痛楚是不能言语来表达的。虽然时间过去那么久，可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简潼还是会有腹部的幻痛出现，扯着脆弱的神经，挣扎在每一个暗夜与黎明。 “快吃饭，明天我还有事。”简潼轻轻拉开李成瀚的手说道。李成瀚有些怔愣，他总感觉这次他好了以后简潼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好像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对自己也是淡淡的，难道她心理上还是没过去那个坎？ “好。”李成瀚松手，看着额简潼消瘦的背影出神。还是快点搬回去算了，在这里要买的生活用品太多，不买又不方便，简潼就太辛苦了。 老宅的房子不大，卧室也比较小，主卧只能放下15米的床，李成瀚本来喜欢抱着简潼睡觉，现在就贴得更近了。昨晚是因为刚回来要倒时差，所以李成瀚睡得很熟。可今晚不一样，他静静抱着简潼，而简潼背对着他，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直到深夜，简潼也依然没有睡着。可她一动不动就任由自己抱着，连身都没翻过。几个小时了，李成瀚也睡不着，可他不敢说话。一种莫名的心慌升上来，很快就把李成瀚淹没，他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杞人忧天，他也开始害怕，害怕简潼真的有了心理创伤。不过也对，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在经历过失去亲人失去孩子的痛苦后，怎么会无动于衷？还有陪在自己身边那些既漫长又难熬的日子，足以击垮一个人所有的坚持。 清晨来得越来越晚，简潼却还是很早就起床。厨房的炊烟带着粥的清甜传来，还有刚刚出锅的小菜，馒头和包子是外面买来的，因为简潼不会。等李成瀚洗漱完出来，所有东西都被摆上了桌。 “今天下午我会早点回来，咱们搬过去。”李成瀚看着满桌的食物心里不是滋味。 “好。”简潼取下围裙过来，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她眼圈黑得不像话，所以尽量用粉底这样的东西遮住，可李成瀚不用看也知道，她应该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上午有什么安排？”李成瀚又问。 “可能要去一趟公安局。”简潼昨天说过要去看看那几个人，所以程树都安排好了。 “好，那等下咱们一起去，你吃完就去换衣服，我来收拾这。”李成瀚帮简潼倒了杯牛奶又夹了了个包子说道。 “好。”简潼开始吃东西，也还是低着头。 “简潼，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成瀚很想带她去趟医院，在冷水泡过那么久还流产，就休息了半个月又奔波到加州照顾自己，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恐怕，是在强撑着。 “没有啊。”简潼这才抬起头，李成瀚瞬间像被雷击了一样。简潼的眼睛像死灰，人也仿佛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难看的脸色让人怀疑她是否不吃不睡不休息。太疼了，像是心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从里面呼啸而过，连呼吸都开始疼痛。 “简潼，你……” “成瀚哥，我吃饱了，先去换衣服。”简潼起身，还是机械地转动。李成瀚一看，牛奶只喝了一口，包子和小菜都没动。也许她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只是自己浑浑噩噩的没发现。等他们回了国又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还是粗心大意地忽略了。 一起出门的时候李成瀚还是用余光偷偷看简潼，她还是里那个样子，不悲不喜不说话，好像连眼睛都很少眨。他没有再犹豫，方向盘一扭去了相熟的那家私人医院。 “成瀚哥，这不是去市局的路啊！”简潼转头，此时才有些着急。 “去医院，你的状态太差了。”李成瀚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咱们快点，我跟程律师说好了的。”简潼不挣扎，李成瀚倒是意外。 “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李成瀚说完，就戴上了蓝牙耳机通话。 “喂？我们会晚半个小时，你晚点过去。”李成瀚接通就说道。 “干嘛呀？咋不早说？我都快到了。”程树有点抱怨。 “我不舒服，去趟医院。”李成瀚冷冰冰地说道。 “这么娇气？行！”其实程树一直怀疑李成瀚或者简潼在加州应该是有别的事，尤其是简潼，那么虚弱的时候从月子中心跑了，怕是现在身体出问题了。不过李成瀚莫名其妙瘦那么多，也是有疑点的。 “那挂了。”李成瀚说完就取了蓝牙耳机，眼前的路已经快到那家私人医院。 这里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已经热闹不少，可毕竟是医院，还是不要祝他生意兴隆了。李成瀚抱着下车，引来不少奇异的目光。简潼不解，却也不开口问。 从验血到心电图，最后甚至去了精神疾病科，院长朋友拿着额报告单看向李成瀚，脸上有无尽的遗憾和可惜。 “怎么了？”李成瀚看着窗户那边紧紧拉上的帘子问。 “你跟我过来一下。”院长朋友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话请直说。”李成瀚坐在院长朋友面前，心里也是有一定准备的。 “身体确实比较虚弱，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心理，从sds的检查结果和影像结果来看，她应该是得了抑郁症，中度。”院长朋友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在李成瀚的胸腔和脑海里炸开了花。 “她应该还有创伤应激，这一点你也需要注意，应该是受过极大的刺激之后憋在心里憋出了问题，我建议你带去中医那里看看气郁和血虚。”院长朋友倒是实在。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李成瀚显得有些局促地问道。 “我先开点药让她吃着，不要告诉她生病的事实，然后去看看中医补一补气血。”院长朋友已经开好了单子，李成瀚接过，木讷地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原来她真的生病了，不吃不睡不说话就是病了。当然啊，怎么可能不生病呢？在经历了那么多撕心裂肺的遭遇过后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生病啊！ 第311章 抑郁症 简潼不说话，心里其实五味杂陈。她先前根本想象不到李成瀚会陷入那样的困境里，只是在联系不上他的时候时刻心慌。本来以为只是李夫人……可谁能想到，会是那般惨烈的场景？地下室的东西碎过无数次，墙壁上都有指甲深深嵌入的划痕，无数个白天到黑夜，一双柔弱的手只能紧紧抱住失控的身体，她从没有过埋怨。后来渐渐清醒，多数时间也只是被照顾着，一勺一勺的饭水送进嘴里又吐出来，她还是日复一日地继续。等有一天真的断了吸食的欲望，回过头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憔悴不堪。 “吃饭。”过了很久，简潼才又轻轻拉开李成瀚的手。 “这辈子我欠你的，下半生我好好还。”李成瀚又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 “说什么傻话？”简潼其实红了眼眶，她想起那个孩子了，她已经没有机会偿还，只希望来世有机会，自己会拿出所有来弥补。 “不是傻话，没有你，我可能不会再站在这里，谢谢两个字太轻，我只好用其他方式来补偿你。”自从李成瀚清醒地知道孩子没了之后，他们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李成瀚怕简潼伤心，但很清楚她受过的罪，所以更加心疼她。简潼不说是因为无言以对，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身体里流逝，那种心理上的痛楚是不能言语来表达的。虽然时间过去那么久，可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简潼还是会有腹部的幻痛出现，扯着脆弱的神经，挣扎在每一个暗夜与黎明。 “快吃饭，明天我还有事。”简潼轻轻拉开李成瀚的手说道。李成瀚有些怔愣，他总感觉这次他好了以后简潼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好像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对自己也是淡淡的，难道她心理上还是没过去那个坎？ “好。”李成瀚松手，看着额简潼消瘦的背影出神。还是快点搬回去算了，在这里要买的生活用品太多，不买又不方便，简潼就太辛苦了。 老宅的房子不大，卧室也比较小，主卧只能放下15米的床，李成瀚本来喜欢抱着简潼睡觉，现在就贴得更近了。昨晚是因为刚回来要倒时差，所以李成瀚睡得很熟。可今晚不一样，他静静抱着简潼，而简潼背对着他，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直到深夜，简潼也依然没有睡着。可她一动不动就任由自己抱着，连身都没翻过。几个小时了，李成瀚也睡不着，可他不敢说话。一种莫名的心慌升上来，很快就把李成瀚淹没，他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杞人忧天，他也开始害怕，害怕简潼真的有了心理创伤。不过也对，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在经历过失去亲人失去孩子的痛苦后，怎么会无动于衷？还有陪在自己身边那些既漫长又难熬的日子，足以击垮一个人所有的坚持。 清晨来得越来越晚，简潼却还是很早就起床。厨房的炊烟带着粥的清甜传来，还有刚刚出锅的小菜，馒头和包子是外面买来的，因为简潼不会。等李成瀚洗漱完出来，所有东西都被摆上了桌。 “今天下午我会早点回来，咱们搬过去。”李成瀚看着满桌的食物心里不是滋味。 “好。”简潼取下围裙过来，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她眼圈黑得不像话，所以尽量用粉底这样的东西遮住，可李成瀚不用看也知道，她应该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上午有什么安排？”李成瀚又问。 “可能要去一趟公安局。”简潼昨天说过要去看看那几个人，所以程树都安排好了。 “好，那等下咱们一起去，你吃完就去换衣服，我来收拾这。”李成瀚帮简潼倒了杯牛奶又夹了了个包子说道。 “好。”简潼开始吃东西，也还是低着头。 “简潼，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成瀚很想带她去趟医院，在冷水泡过那么久还流产，就休息了半个月又奔波到加州照顾自己，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恐怕，是在强撑着。 “没有啊。”简潼这才抬起头，李成瀚瞬间像被雷击了一样。简潼的眼睛像死灰，人也仿佛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难看的脸色让人怀疑她是否不吃不睡不休息。太疼了，像是心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从里面呼啸而过，连呼吸都开始疼痛。 “简潼，你……” “成瀚哥，我吃饱了，先去换衣服。”简潼起身，还是机械地转动。李成瀚一看，牛奶只喝了一口，包子和小菜都没动。也许她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只是自己浑浑噩噩的没发现。等他们回了国又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还是粗心大意地忽略了。 一起出门的时候李成瀚还是用余光偷偷看简潼，她还是里那个样子，不悲不喜不说话，好像连眼睛都很少眨。他没有再犹豫，方向盘一扭去了相熟的那家私人医院。 “成瀚哥，这不是去市局的路啊！”简潼转头，此时才有些着急。 “去医院，你的状态太差了。”李成瀚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咱们快点，我跟程律师说好了的。”简潼不挣扎，李成瀚倒是意外。 “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李成瀚说完，就戴上了蓝牙耳机通话。 “喂？我们会晚半个小时，你晚点过去。”李成瀚接通就说道。 “干嘛呀？咋不早说？我都快到了。”程树有点抱怨。 “我不舒服，去趟医院。”李成瀚冷冰冰地说道。 “这么娇气？行！”其实程树一直怀疑李成瀚或者简潼在加州应该是有别的事，尤其是简潼，那么虚弱的时候从月子中心跑了，怕是现在身体出问题了。不过李成瀚莫名其妙瘦那么多，也是有疑点的。 “那挂了。”李成瀚说完就取了蓝牙耳机，眼前的路已经快到那家私人医院。 这里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已经热闹不少，可毕竟是医院，还是不要祝他生意兴隆了。李成瀚抱着下车，引来不少奇异的目光。简潼不解，却也不开口问。 从验血到心电图，最后甚至去了精神疾病科，院长朋友拿着额报告单看向李成瀚，脸上有无尽的遗憾和可惜。 “怎么了？”李成瀚看着窗户那边紧紧拉上的帘子问。 “你跟我过来一下。”院长朋友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话请直说。”李成瀚坐在院长朋友面前，心里也是有一定准备的。 “身体确实比较虚弱，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心理，从sds的检查结果和影像结果来看，她应该是得了抑郁症，中度。”院长朋友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在李成瀚的胸腔和脑海里炸开了花。 “她应该还有创伤应激，这一点你也需要注意，应该是受过极大的刺激之后憋在心里憋出了问题，我建议你带去中医那里看看气郁和血虚。”院长朋友倒是实在。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李成瀚显得有些局促地问道。 “我先开点药让她吃着，不要告诉她生病的事实，然后去看看中医补一补气血。”院长朋友已经开好了单子，李成瀚接过，木讷地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原来她真的生病了，不吃不睡不说话就是病了。当然啊，怎么可能不生病呢？在经历了那么多撕心裂肺的遭遇过后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生病啊！ 第312章 执迷不悟 从医院出来，李成瀚的一只手紧紧拉着简潼的一只手，即便在开车也没有松开过。 “成瀚哥，怎么了？”简潼茫然地问道。 “没什么，医生说你太虚了，要补一补。”李成瀚笑着安慰道。 “噢，那你呢，你有没有看看？”简潼的提问太让人心疼了，李成瀚只好强颜欢笑地继续说：“我好得很，过两天就吃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噢，那就好。”简潼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等会儿就要见到那几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和盘托出，有没有在经历一定制裁后大彻大悟诚心悔过？ “你要好好吃好好睡，元旦我们结了婚你就在家里养一段时间的身体，其他事都不要想，知道吗？”李成瀚没有说后面的话，孩子的事顺其自然，重要的是简潼要健康平安，她真的再经不起任何风吹日晒了。 “嗯。”简潼有点折腾累了，医院是最折腾人的地方，好好的人都要散架，更别说身染重疾的病号了。 到达市局的时候已经快11点，程树坐在副局长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跟副局长下棋喝茶，好不自在。等李成瀚他们进门，才收起了轻松自在的笑容站起身来。 “你们总算来了，再晚就要耽误事儿！”程树故作埋怨地说道。 “林局，你好！”李成瀚没理他，而是直接伸出手跟林副局长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李律，有些日子不见了，忙什么呢？”林副局长也伸手回握道。 “忙着筹备婚礼，到时候还请林局赏光！”李成瀚说得很客气，简潼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啊！”林局赞赏地看了眼简潼说道。 “不知道林局这会儿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还请你叫人把那几个提出来，我们想见一见。”简潼家里的案子已经震惊康明了，时隔八年，从过失杀人伪造证据到故意杀人毁尸灭迹，情节恶劣且造成的影响重大，市局这段时间都在好好办这个案子，甚至联络到了国外。只是简潼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在这个旋涡中，还需要战斗好一阵子。 “不忙，今天就为了这件事我专门空出了时间，走。”林副局亲自上阵，陪着几个人去提了那几个人出来。 隔着单层可视的玻璃窗，程树和李成瀚坐在了那几个人的对面，林副局陪着简潼站在外面看，被李成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简潼情绪激动，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就赶紧带着简潼出去等。李成瀚也恨自己分身乏术，不然他就自己陪在简潼身边。 时隔半年，那几个人应该是遭了不少罪，看起来都十分邋遢和狼狈，有一个脸上隐约还有伤，简潼不知道，这是李成瀚打过招呼的。 问询开始，简潼不自觉开始紧张，她握着双手藏在大衣口袋里，紧紧盯着玻璃后面的动向。林局叫一名女警来帮简潼戴上耳机，自己也拿了一副过来一起监听。 参与绑架案的人全部落网，包括去【兰海川】家里搜证据的小胡两人和去律所找傅正初拿钥匙的两人。还有邵明，他此时直视着李成瀚没有一点畏惧，与旁人截然不同。吴兴全则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成瀚看，那眼神很是轻蔑和嘲笑。 “你叫人掐了监听。”李成瀚看他们这样就知道骨头硬，就侧过头低声对程树说道。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脸上有伤的就是小胡，他听到李成瀚的吩咐便大声抗议道。在这里，他不是第一次被打了，所以他非常害怕，要是李成瀚和成熟都动了手，他这副骨头架子怕是要散了。 “好。”程树在这里还是说得上话的，所以他转身对林局点了点头，林局便叫人都撤了出去，顺便关掉了监控和监听。 “走，简小姐，我们在外面等。”林局对简潼和气地说道。 “好。”简潼也不可怜他们，一家两条人命，就这样葬送在他们手里，就是让他们死千次万次也不解恨！ 等所有设备都关掉，房间里只剩一盏问讯灯。李成瀚把灯光对准吴兴全，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解开了衬衫的袖口。 程树也不说话，像李成瀚一样解开了衬衫的西装和袖口。小胡吓得快尿了，他脸色铁青地开始求饶：“对不住，对不住啊！你们问什么我都说，你们问，你们问呀！” 两人还是不说话，倒是吴兴全，他刚刚适应了这样光线后睁开眼睛看着李成瀚，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咱们国家法律改了？吸毒的人还能做执法者？” 话音刚落，全场的焦点集中在李成瀚身上，包括旁边的程树，他定定看着李成瀚，心里开始检索各种信息。 “吸毒？你有证据吗？”李成瀚平静地反问道。 “程律师不就是帮你买毒品的证人吗？还要证据做什么？”吴兴全有恃无恐地将矛头转到程树身上，这下轮到李成瀚定定看着他了。 “你什么意思？”程树变了脸色，转头看向吴兴全问道。 “你那个做外贸的朋友，拿给你的烟都有问题，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吴兴全笑盈盈地看着程树反问道。 “什么？！”程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刺眼的灯光，阴影笼罩在吴兴全身上，却还是没让他有丝毫胆怯。 “你问问李成瀚，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审我？这段时间，他到底躲在国外干什么？”吴兴全说完，没等程树回神又道：“噢，对了李律师，你现在是完全戒了？要是没戒的话我可以给你购买渠道，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李成瀚一拳打灭了灯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听见一片嘈杂和呼喊声。吴兴全等人是被戴上手铐和脚镣送进去的，如果动手他们肯定不是李成瀚和程树的对手，所以他们只能大声呼救。 可审讯室与外界有非常强硬的隔音系统，就算在里面蹦迪，外面也是安静得像图书馆一样。简潼就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第312章 执迷不悟 从医院出来，李成瀚的一只手紧紧拉着简潼的一只手，即便在开车也没有松开过。 “成瀚哥，怎么了？”简潼茫然地问道。 “没什么，医生说你太虚了，要补一补。”李成瀚笑着安慰道。 “噢，那你呢，你有没有看看？”简潼的提问太让人心疼了，李成瀚只好强颜欢笑地继续说：“我好得很，过两天就吃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噢，那就好。”简潼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等会儿就要见到那几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和盘托出，有没有在经历一定制裁后大彻大悟诚心悔过？ “你要好好吃好好睡，元旦我们结了婚你就在家里养一段时间的身体，其他事都不要想，知道吗？”李成瀚没有说后面的话，孩子的事顺其自然，重要的是简潼要健康平安，她真的再经不起任何风吹日晒了。 “嗯。”简潼有点折腾累了，医院是最折腾人的地方，好好的人都要散架，更别说身染重疾的病号了。 到达市局的时候已经快11点，程树坐在副局长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跟副局长下棋喝茶，好不自在。等李成瀚他们进门，才收起了轻松自在的笑容站起身来。 “你们总算来了，再晚就要耽误事儿！”程树故作埋怨地说道。 “林局，你好！”李成瀚没理他，而是直接伸出手跟林副局长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李律，有些日子不见了，忙什么呢？”林副局长也伸手回握道。 “忙着筹备婚礼，到时候还请林局赏光！”李成瀚说得很客气，简潼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啊！”林局赞赏地看了眼简潼说道。 “不知道林局这会儿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还请你叫人把那几个提出来，我们想见一见。”简潼家里的案子已经震惊康明了，时隔八年，从过失杀人伪造证据到故意杀人毁尸灭迹，情节恶劣且造成的影响重大，市局这段时间都在好好办这个案子，甚至联络到了国外。只是简潼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在这个旋涡中，还需要战斗好一阵子。 “不忙，今天就为了这件事我专门空出了时间，走。”林副局亲自上阵，陪着几个人去提了那几个人出来。 隔着单层可视的玻璃窗，程树和李成瀚坐在了那几个人的对面，林副局陪着简潼站在外面看，被李成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简潼情绪激动，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就赶紧带着简潼出去等。李成瀚也恨自己分身乏术，不然他就自己陪在简潼身边。 时隔半年，那几个人应该是遭了不少罪，看起来都十分邋遢和狼狈，有一个脸上隐约还有伤，简潼不知道，这是李成瀚打过招呼的。 问询开始，简潼不自觉开始紧张，她握着双手藏在大衣口袋里，紧紧盯着玻璃后面的动向。林局叫一名女警来帮简潼戴上耳机，自己也拿了一副过来一起监听。 参与绑架案的人全部落网，包括去【兰海川】家里搜证据的小胡两人和去律所找傅正初拿钥匙的两人。还有邵明，他此时直视着李成瀚没有一点畏惧，与旁人截然不同。吴兴全则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成瀚看，那眼神很是轻蔑和嘲笑。 “你叫人掐了监听。”李成瀚看他们这样就知道骨头硬，就侧过头低声对程树说道。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脸上有伤的就是小胡，他听到李成瀚的吩咐便大声抗议道。在这里，他不是第一次被打了，所以他非常害怕，要是李成瀚和成熟都动了手，他这副骨头架子怕是要散了。 “好。”程树在这里还是说得上话的，所以他转身对林局点了点头，林局便叫人都撤了出去，顺便关掉了监控和监听。 “走，简小姐，我们在外面等。”林局对简潼和气地说道。 “好。”简潼也不可怜他们，一家两条人命，就这样葬送在他们手里，就是让他们死千次万次也不解恨！ 等所有设备都关掉，房间里只剩一盏问讯灯。李成瀚把灯光对准吴兴全，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解开了衬衫的袖口。 程树也不说话，像李成瀚一样解开了衬衫的西装和袖口。小胡吓得快尿了，他脸色铁青地开始求饶：“对不住，对不住啊！你们问什么我都说，你们问，你们问呀！” 两人还是不说话，倒是吴兴全，他刚刚适应了这样光线后睁开眼睛看着李成瀚，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咱们国家法律改了？吸毒的人还能做执法者？” 话音刚落，全场的焦点集中在李成瀚身上，包括旁边的程树，他定定看着李成瀚，心里开始检索各种信息。 “吸毒？你有证据吗？”李成瀚平静地反问道。 “程律师不就是帮你买毒品的证人吗？还要证据做什么？”吴兴全有恃无恐地将矛头转到程树身上，这下轮到李成瀚定定看着他了。 “你什么意思？”程树变了脸色，转头看向吴兴全问道。 “你那个做外贸的朋友，拿给你的烟都有问题，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吴兴全笑盈盈地看着程树反问道。 “什么？！”程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刺眼的灯光，阴影笼罩在吴兴全身上，却还是没让他有丝毫胆怯。 “你问问李成瀚，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审我？这段时间，他到底躲在国外干什么？”吴兴全说完，没等程树回神又道：“噢，对了李律师，你现在是完全戒了？要是没戒的话我可以给你购买渠道，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李成瀚一拳打灭了灯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听见一片嘈杂和呼喊声。吴兴全等人是被戴上手铐和脚镣送进去的，如果动手他们肯定不是李成瀚和程树的对手，所以他们只能大声呼救。 可审讯室与外界有非常强硬的隔音系统，就算在里面蹦迪，外面也是安静得像图书馆一样。简潼就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第313章 陈幼珍的婚礼 陈幼珍的婚礼就放在环球酒店，上次【理衡】办周年庆的地方。因为她这个时间选得很妙，所以今年【理衡】取消了周年庆，采取自愿来参加陈幼珍的婚礼就行，这也算是【理衡】给足了陈家面子。 陈幼珍穿着大拖尾镶钻婚纱出现时，简潼就端着一个红盘子跟在身后。从家里出门之前都穿秀禾，现场才换的婚纱。简潼也是一样，陈幼珍几套礼服她就几套。到了婚礼现场，就这样一直跟在陈幼珍后面，看着她从容应付着形形色色的宾客，心里还是默默为她赞叹。她什么星座来着？几月的生日啊？ “诶，简潼，你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陈幼珍抽空回头问道。 “我还好，你忙你的，要是累了我再跟你说。”简潼凑到陈幼珍耳边小声说道。 “那行。”陈幼珍点点头，又忙着去招呼客人了。 丁董那边来了几个大佬级别的熟人，所以换了礼服之后丁董就一直在那边应付着。李成瀚和程树就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说话，但李成瀚的视线从没离开过不远处的简潼。 “他妈的，那个搞外贸的傻逼，原来就是个捣腾国外二手货的混子。从去年有意接近我之后，现在他妈的鬼影都没了。房子车子都是租的，名字也不是真的，真他妈狗娘养的！”程树一连爆了好多粗口，看起来是气极了。自从上次从吴兴全那里得知李成瀚染上的烟瘾是因为自己，他就全世界地找那个人。原来傅启华早就动手了，如果那个烟自己抽了也会对李成翰造成影响，可偏偏好心办了坏事……等他回头去搜寻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消息，才发现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小声点，这是人家婚礼！”李成瀚赶紧提醒。 “我还得找他，我就不信他能凭空消失！”程树这句话刚说完，他的后背立刻开始冷汗岑岑。不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许那个人已经被…… “唉，程律师，李律师！”丁董一身白色西装信步而来，这边两个人立刻停止了原先的讨论。 “丁董，恭喜恭喜啊！”程树二人微笑着上前道喜，将刚才的阴唳一扫而空。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丁董赶紧上前伸出手来。李成瀚和程树分别跟他握上，这才慢慢缓解了情绪。 “哪里的话？丁董大婚之喜，忙一点是自然的。”程树还是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李成瀚也如常地笑笑。 “李律师和简律师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我们可都等不及了。”面对李成瀚，丁董还是有点惊讶的。他作为鲜少知道李成瀚的遭遇的人，真心觉得李成瀚的精气神不同往日了。 “也快了，最近在筹备，初步是打算在元旦办。”李成瀚握着丁董的手说得语重心长，他其实要感谢丁董的，要是没有他，简潼就不会到加州去，他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那我就提前恭喜了啊！”丁董再次握紧李成瀚的手，以后两个人就是连襟了，不单单是那么简单的合作关系。 “那我就提前道谢了啊！”李成瀚此话一出，三人便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简潼就是在这个时候跟其他人一起被吸引了过去，李成瀚从丁董的侧面看过去，也正好看到了向他微笑着的简潼。 人群之中简潼还是那样耀眼，站在一身珠光宝气的陈幼珍身边，虽然没那么备受瞩目，却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李成瀚看着看着就向简潼走过去，拨开层层人群依然然向前。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全场的灯光熄灭，只有一束追光打在陈幼珍的头顶上。刚好夜幕降临，头顶就变成了繁星闪烁的夜空。 音乐声缓缓流淌，陈幼珍在顶光的照耀下缓缓而行。站在舞台上的丁董很快就红了眼眶，他没想到在人生这个年纪里还能遇到自己的缪斯。在经历过背叛、欺骗和伤害过后，他还有机会重活一次，感谢上苍的安排！ 简潼还是走在陈幼珍身后，她挽着松散的头发看起来既温柔又冷冽。虽然在微笑，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沉淀过后的清冷气质。她，真的变了好多。 整个仪式上陈幼珍哭得像个傻子，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温柔这么爱护她的一个人，比那个眼高于顶的李成瀚好上一百倍，不，一千倍一万倍！所以她即使快要哭花了妆，丁董还是温柔地在哄她。 简潼也跟着偷偷抹泪，她是永远看不到姐姐出嫁的那一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陈幼珍的婚礼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她的遗憾。如果在这个一刻真的有神明，那自己就会双手合十诚心祝祷，请你一定一定保佑她这辈子平安幸福！ 婚礼最后的一个环节是抛花束，这个花束必须由新娘亲自抛，被丢中的人能获得新人的祝福，很快就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陈幼珍把简潼安排站在第一排，告诉她一定要接住自己的花束，然后旁边的姐妹们也跟着摩拳擦掌。陈幼珍叮嘱完就回到最前面的位置背对着，等众人都站好，主持人准备倒数的时候，李成瀚悄悄溜到了人群后面也准备接。 “三，二，一！”主持人话音落，陈幼珍的花束沿着弧线抛落，人群后面一道身影同时用力跳起来，稳稳当当接住了。 陈幼珍和众人在欢呼中回头，李成瀚拨开人群，一下子冲到了简潼面前抱起了她。 “李成瀚，这是我留给简潼的！”陈幼珍气得大喊，丁董则笑着抱住了她。 简潼被李成瀚抱得很高，几乎膝盖都放在李成瀚的腰上了。可李成瀚还在原地转圈圈，灯火通明的现场很容易头晕目眩。简潼拍了拍李成瀚的肩膀，李成瀚慢慢就把她放下了。 主持人举着话筒来到二人身边，李成瀚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半跪着在简潼面前。 全场再次爆发出尖叫声，就连丁董他们都跟着起哄。主持人把话筒再次递到李成瀚面前，李成瀚却只是微笑着望着简潼。不多时，简潼领悟般地点点头，李成瀚帮简潼戴上戒指，然后甜蜜地再次拥抱。 “此时无声胜有声，让我们恭喜二位即将喜结连理！”主持人反应很快，把现场变成了李成瀚和简潼的求婚现场。简潼偷偷低头，手上的戒指是自己没见过的款式，看来是李成瀚后来重新的买的。 环球酒店的顶层一直热闹到天亮，陈幼珍和丁董在婚礼结束之后直接去了机场，他们安排的蜜月旅行是在国外逛一圈，从米兰到巴黎，再从迈阿密到新加坡。 第313章 陈幼珍的婚礼 陈幼珍的婚礼就放在环球酒店，上次【理衡】办周年庆的地方。因为她这个时间选得很妙，所以今年【理衡】取消了周年庆，采取自愿来参加陈幼珍的婚礼就行，这也算是【理衡】给足了陈家面子。 陈幼珍穿着大拖尾镶钻婚纱出现时，简潼就端着一个红盘子跟在身后。从家里出门之前都穿秀禾，现场才换的婚纱。简潼也是一样，陈幼珍几套礼服她就几套。到了婚礼现场，就这样一直跟在陈幼珍后面，看着她从容应付着形形色色的宾客，心里还是默默为她赞叹。她什么星座来着？几月的生日啊？ “诶，简潼，你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陈幼珍抽空回头问道。 “我还好，你忙你的，要是累了我再跟你说。”简潼凑到陈幼珍耳边小声说道。 “那行。”陈幼珍点点头，又忙着去招呼客人了。 丁董那边来了几个大佬级别的熟人，所以换了礼服之后丁董就一直在那边应付着。李成瀚和程树就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说话，但李成瀚的视线从没离开过不远处的简潼。 “他妈的，那个搞外贸的傻逼，原来就是个捣腾国外二手货的混子。从去年有意接近我之后，现在他妈的鬼影都没了。房子车子都是租的，名字也不是真的，真他妈狗娘养的！”程树一连爆了好多粗口，看起来是气极了。自从上次从吴兴全那里得知李成瀚染上的烟瘾是因为自己，他就全世界地找那个人。原来傅启华早就动手了，如果那个烟自己抽了也会对李成翰造成影响，可偏偏好心办了坏事……等他回头去搜寻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消息，才发现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小声点，这是人家婚礼！”李成瀚赶紧提醒。 “我还得找他，我就不信他能凭空消失！”程树这句话刚说完，他的后背立刻开始冷汗岑岑。不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许那个人已经被…… “唉，程律师，李律师！”丁董一身白色西装信步而来，这边两个人立刻停止了原先的讨论。 “丁董，恭喜恭喜啊！”程树二人微笑着上前道喜，将刚才的阴唳一扫而空。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丁董赶紧上前伸出手来。李成瀚和程树分别跟他握上，这才慢慢缓解了情绪。 “哪里的话？丁董大婚之喜，忙一点是自然的。”程树还是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李成瀚也如常地笑笑。 “李律师和简律师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我们可都等不及了。”面对李成瀚，丁董还是有点惊讶的。他作为鲜少知道李成瀚的遭遇的人，真心觉得李成瀚的精气神不同往日了。 “也快了，最近在筹备，初步是打算在元旦办。”李成瀚握着丁董的手说得语重心长，他其实要感谢丁董的，要是没有他，简潼就不会到加州去，他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那我就提前恭喜了啊！”丁董再次握紧李成瀚的手，以后两个人就是连襟了，不单单是那么简单的合作关系。 “那我就提前道谢了啊！”李成瀚此话一出，三人便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简潼就是在这个时候跟其他人一起被吸引了过去，李成瀚从丁董的侧面看过去，也正好看到了向他微笑着的简潼。 人群之中简潼还是那样耀眼，站在一身珠光宝气的陈幼珍身边，虽然没那么备受瞩目，却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李成瀚看着看着就向简潼走过去，拨开层层人群依然然向前。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全场的灯光熄灭，只有一束追光打在陈幼珍的头顶上。刚好夜幕降临，头顶就变成了繁星闪烁的夜空。 音乐声缓缓流淌，陈幼珍在顶光的照耀下缓缓而行。站在舞台上的丁董很快就红了眼眶，他没想到在人生这个年纪里还能遇到自己的缪斯。在经历过背叛、欺骗和伤害过后，他还有机会重活一次，感谢上苍的安排！ 简潼还是走在陈幼珍身后，她挽着松散的头发看起来既温柔又冷冽。虽然在微笑，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沉淀过后的清冷气质。她，真的变了好多。 整个仪式上陈幼珍哭得像个傻子，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温柔这么爱护她的一个人，比那个眼高于顶的李成瀚好上一百倍，不，一千倍一万倍！所以她即使快要哭花了妆，丁董还是温柔地在哄她。 简潼也跟着偷偷抹泪，她是永远看不到姐姐出嫁的那一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陈幼珍的婚礼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她的遗憾。如果在这个一刻真的有神明，那自己就会双手合十诚心祝祷，请你一定一定保佑她这辈子平安幸福！ 婚礼最后的一个环节是抛花束，这个花束必须由新娘亲自抛，被丢中的人能获得新人的祝福，很快就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陈幼珍把简潼安排站在第一排，告诉她一定要接住自己的花束，然后旁边的姐妹们也跟着摩拳擦掌。陈幼珍叮嘱完就回到最前面的位置背对着，等众人都站好，主持人准备倒数的时候，李成瀚悄悄溜到了人群后面也准备接。 “三，二，一！”主持人话音落，陈幼珍的花束沿着弧线抛落，人群后面一道身影同时用力跳起来，稳稳当当接住了。 陈幼珍和众人在欢呼中回头，李成瀚拨开人群，一下子冲到了简潼面前抱起了她。 “李成瀚，这是我留给简潼的！”陈幼珍气得大喊，丁董则笑着抱住了她。 简潼被李成瀚抱得很高，几乎膝盖都放在李成瀚的腰上了。可李成瀚还在原地转圈圈，灯火通明的现场很容易头晕目眩。简潼拍了拍李成瀚的肩膀，李成瀚慢慢就把她放下了。 主持人举着话筒来到二人身边，李成瀚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半跪着在简潼面前。 全场再次爆发出尖叫声，就连丁董他们都跟着起哄。主持人把话筒再次递到李成瀚面前，李成瀚却只是微笑着望着简潼。不多时，简潼领悟般地点点头，李成瀚帮简潼戴上戒指，然后甜蜜地再次拥抱。 “此时无声胜有声，让我们恭喜二位即将喜结连理！”主持人反应很快，把现场变成了李成瀚和简潼的求婚现场。简潼偷偷低头，手上的戒指是自己没见过的款式，看来是李成瀚后来重新的买的。 环球酒店的顶层一直热闹到天亮，陈幼珍和丁董在婚礼结束之后直接去了机场，他们安排的蜜月旅行是在国外逛一圈，从米兰到巴黎，再从迈阿密到新加坡。 第314章 一起看日出 回到【兰海川】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的都睡不着。李成瀚没怎么喝酒，简潼是有点累了，连衣服都没换就坐在落地窗前看夜色。 从老宅搬过来也没几天，不过这边东西比较齐全地方也大，对李成瀚来说其实要方便一些。这个季节已经开暖风了，所以房间也不冷。客厅里没有开灯，地板上的两个影子靠在一起十分好看，似乎都不分彼此。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直到天色又慢慢亮起来。 “还不困吗？”李成瀚早就脱下外套给简潼搭着。 “还行，你呢？”简潼自己时常睡不着，她很多时候都是听着李成瀚的呼吸声睁眼到天亮。 “我想陪着你。”李成瀚淡淡地说道。 “今天不去律所吗？”简潼又问。 “今天不去。”李成瀚说着就拉起了简潼，做了这么久，肯定会累的，加上先前还帮陈幼珍做了那么多事，怎么会不累呢？ “那我去弄点吃的。”简潼转身要走。 “不用，我叫点吃的，你不是爱吃粤菜吗？我看律所后面那条街新开了家粤菜馆，送过来也不用多久。”李成瀚说的是第一次跟简潼吃饭的那条街。 “那我们过去吃也行啊，反正也没多远。”简潼想了想说道。 “也行，那我们换个衣服。”李成瀚拉着简潼进了卧室。 “成瀚哥，这枚戒指你什么时候买的？”简潼问。 “刚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你脖子上和手上什么都没戴，我看着有点惭愧。”李成瀚开始边换衣服边说道。 “那……”简潼正要说什么，她的手机却响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跟她有联系的，于是她跑到梳妆台那里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银行卡到账的消息，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正准备回头问李成瀚，电话铃声又接着响起。 “喂？” “你好，简小姐，我是lissa。” “噢，你好你好。” “请问李先生给你的转账你收到了吗？” “那是李先生给的？” “是的，你们从加州起飞的时候就交代了，只是要从美金换成人民币再跨行转到你的私人账户里需要几天时间，所以今天才到账。不过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收到就好。” “噢，好，谢谢你，也请你帮我谢谢李先生，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 “是为了感谢你那段日子每天给他做宵夜，所以简小姐不用有负担，以后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是啊，李律师和你不是立马上要结婚了吗？” “啊，是，对，对。” “好的，那我也提前恭喜二位，我将会在这个月中旬从加州赶过去帮你们筹备婚礼，你有什么需要请提前跟我说。” “哦，我暂时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 “那好的，咱们到时候见。” “好，到时见。”挂了电话，简潼还是挺茫然的。原来李建他一直知道那件事，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许这样的态度就表示接受呢？ “嗯，还是你有本事，能把老爷子哄开心，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对谁这样。”李成瀚没穿上衣跑过来抱着简潼撒娇，简潼只觉得他现在硌得慌。 “你多吃点行不行？”简潼也抱着李成瀚说道。 “我都长肉了，回来这一周我应该长了两斤。”李成瀚其实更想简潼长胖点。 “才两斤。”简潼小声抱怨。 “那我争取再长二十斤。”李成瀚说的再长二十斤，也不过是他从前自律到最极限的体重罢了。 “傅正初，还是状态不好吗？”简潼一转话锋，这件事还是放不下。上次去提吴兴全几个出来，傅正初就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而送医，可简潼很想见他一面，当面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下吃晚饭我再去确认一下，如果可以，我们下午就去。”李成瀚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几乎每两天问一次，可傅正初像是精神上备受折磨后一蹶不振，还绝食过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有些精神恍惚。 “嗯。”简潼推开李成瀚继续去换衣服，然后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律所后面的那条街还是老样子，各种高档的餐厅林立，而大部分都是用来谈生意的。第一次吃饭的那家菜馆已经换成了咖啡厅，在这个点肯定是热闹非凡。都市的白领金玲们热衷于美式咖啡，一杯苦涩香浓的咖啡，会让人整个白天都精神抖擞。而简潼最不喜欢的就是咖啡，它能提神，也会让人崩溃。 “成瀚哥，咱们一定要在元旦办婚礼吗？”简潼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汤勺问道。 “啊？怎么了？你不愿意啊？”李成瀚也放下筷子，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你这个情况应该要守孝的。”简潼的听说是什么呢？道听途说，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些地方的习俗是有至亲去世的确要守孝三年的。 “嗯，可是我不想等了，我妈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我的。”李成瀚的紧张散去，悲伤慢慢浮了上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如今就是这个局面。 简潼看得出来李成瀚现在的情绪，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走，回去补觉。”李成瀚抬头看着简潼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简潼也顺从地点了点头。他们都不再提起那件事了，仿佛是故意避开，就连程树也没有再多问过一句。也许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在不经意的缝隙里慢慢将伤口愈合。 第314章 一起看日出 回到【兰海川】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的都睡不着。李成瀚没怎么喝酒，简潼是有点累了，连衣服都没换就坐在落地窗前看夜色。 从老宅搬过来也没几天，不过这边东西比较齐全地方也大，对李成瀚来说其实要方便一些。这个季节已经开暖风了，所以房间也不冷。客厅里没有开灯，地板上的两个影子靠在一起十分好看，似乎都不分彼此。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直到天色又慢慢亮起来。 “还不困吗？”李成瀚早就脱下外套给简潼搭着。 “还行，你呢？”简潼自己时常睡不着，她很多时候都是听着李成瀚的呼吸声睁眼到天亮。 “我想陪着你。”李成瀚淡淡地说道。 “今天不去律所吗？”简潼又问。 “今天不去。”李成瀚说着就拉起了简潼，做了这么久，肯定会累的，加上先前还帮陈幼珍做了那么多事，怎么会不累呢？ “那我去弄点吃的。”简潼转身要走。 “不用，我叫点吃的，你不是爱吃粤菜吗？我看律所后面那条街新开了家粤菜馆，送过来也不用多久。”李成瀚说的是第一次跟简潼吃饭的那条街。 “那我们过去吃也行啊，反正也没多远。”简潼想了想说道。 “也行，那我们换个衣服。”李成瀚拉着简潼进了卧室。 “成瀚哥，这枚戒指你什么时候买的？”简潼问。 “刚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你脖子上和手上什么都没戴，我看着有点惭愧。”李成瀚开始边换衣服边说道。 “那……”简潼正要说什么，她的手机却响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跟她有联系的，于是她跑到梳妆台那里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银行卡到账的消息，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正准备回头问李成瀚，电话铃声又接着响起。 “喂？” “你好，简小姐，我是lissa。” “噢，你好你好。” “请问李先生给你的转账你收到了吗？” “那是李先生给的？” “是的，你们从加州起飞的时候就交代了，只是要从美金换成人民币再跨行转到你的私人账户里需要几天时间，所以今天才到账。不过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收到就好。” “噢，好，谢谢你，也请你帮我谢谢李先生，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 “是为了感谢你那段日子每天给他做宵夜，所以简小姐不用有负担，以后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是啊，李律师和你不是立马上要结婚了吗？” “啊，是，对，对。” “好的，那我也提前恭喜二位，我将会在这个月中旬从加州赶过去帮你们筹备婚礼，你有什么需要请提前跟我说。” “哦，我暂时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 “那好的，咱们到时候见。” “好，到时见。”挂了电话，简潼还是挺茫然的。原来李建他一直知道那件事，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许这样的态度就表示接受呢？ “嗯，还是你有本事，能把老爷子哄开心，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对谁这样。”李成瀚没穿上衣跑过来抱着简潼撒娇，简潼只觉得他现在硌得慌。 “你多吃点行不行？”简潼也抱着李成瀚说道。 “我都长肉了，回来这一周我应该长了两斤。”李成瀚其实更想简潼长胖点。 “才两斤。”简潼小声抱怨。 “那我争取再长二十斤。”李成瀚说的再长二十斤，也不过是他从前自律到最极限的体重罢了。 “傅正初，还是状态不好吗？”简潼一转话锋，这件事还是放不下。上次去提吴兴全几个出来，傅正初就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而送医，可简潼很想见他一面，当面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下吃晚饭我再去确认一下，如果可以，我们下午就去。”李成瀚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几乎每两天问一次，可傅正初像是精神上备受折磨后一蹶不振，还绝食过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有些精神恍惚。 “嗯。”简潼推开李成瀚继续去换衣服，然后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律所后面的那条街还是老样子，各种高档的餐厅林立，而大部分都是用来谈生意的。第一次吃饭的那家菜馆已经换成了咖啡厅，在这个点肯定是热闹非凡。都市的白领金玲们热衷于美式咖啡，一杯苦涩香浓的咖啡，会让人整个白天都精神抖擞。而简潼最不喜欢的就是咖啡，它能提神，也会让人崩溃。 “成瀚哥，咱们一定要在元旦办婚礼吗？”简潼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汤勺问道。 “啊？怎么了？你不愿意啊？”李成瀚也放下筷子，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你这个情况应该要守孝的。”简潼的听说是什么呢？道听途说，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些地方的习俗是有至亲去世的确要守孝三年的。 “嗯，可是我不想等了，我妈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我的。”李成瀚的紧张散去，悲伤慢慢浮了上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如今就是这个局面。 简潼看得出来李成瀚现在的情绪，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走，回去补觉。”李成瀚抬头看着简潼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简潼也顺从地点了点头。他们都不再提起那件事了，仿佛是故意避开，就连程树也没有再多问过一句。也许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在不经意的缝隙里慢慢将伤口愈合。 第315章 小心翼翼 12月的上旬，李成瀚专心地在此投入了工作，他想要把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弥补起来，至少要先给简潼一个交代。程树却在这个时候偷偷频繁外出，有时间一天都不见人影。 “纪明哲，你师傅呢？又出去了？”李成瀚路过程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又锁上了。 “噢，是，我师傅出去了。”纪明哲赶紧站起来答道。 “你让他回来得时候来找我。”李成瀚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这几天都在处理简潼的案子，加上那起绑架案，他几乎全身心地投入进来，就为了一锤敲死那几个混蛋。每次他只要一看到绑架那次的照片和记录，他的心都痛极了，像有人使劲往胸口砸了个长长的铁钉，有时候都会让他喘不过气来。而那些有问题的香烟他却绝口不提，就算是吴兴全故意刺激了自己，也只是发泄一通后抛诸脑后。 简潼也几乎每天都往律所和法院跑，尽管律所多了很多流言蜚语，可他们的婚期已定，那些流言就会有一部分不攻自破。其实李成瀚想让建通不过回来上班，倒不是说其他的，主要人已一定要做事，不能成天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乱想。但简潼还需要时间休养，等婚礼之后，明年开了春儿，天气也暖和了再来也不迟。 眼看着要开庭了，傅正初的状态还是不太好，简潼没能提前见到他，就只能在法庭上审判他。傅启华的行踪还是未知，简潼也找了很多人去打听他的消息，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找，她心里的恨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在每一个难熬的深夜里枝繁叶茂。 “简潼，你在家吗？”李成瀚回家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全是吃的。 “成瀚哥，我在。”简潼的思绪被打断，也合上了电脑起身。 “来，吃东西。”李成瀚拿着袋子放到了餐桌上，这里面有点心和水果之类的。 “我去煮面，吃这些也吃不饱。”简潼准备转身，李成瀚却打开了最下面的食盒。 “我今天下班比较早，就去了一家老字号买了些东西，你看，是燕窝，还是热的。他们家的燕窝都是当天现熬的，你快尝尝看。”李成瀚揭开盖子，简潼就看到了热气腾腾的一碗燕窝。 “怎么想起买这个？”简潼走过来坐下，想起自己那会儿孕吐最厉害的时候，李成瀚也是买燕窝回来给她吃。 “看你最近胃口不好，就想着弄点别的，你尝尝看。”李成瀚把勺子拿出来递过去，其实想劝简潼吃药。 “就一碗吗？”简潼看了眼袋子问。 “我没什么可补的，还有点心呢。”李成瀚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纸盒说道。 “那我去拿个碗。”简潼准备分一分。 “别，你自己吃，你吃好了我就开心。”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不让走，其实他知道简潼最近也在找傅启华的下落，而且几近疯魔，可他不敢让简潼停下来，因为那根绷紧的绳子一旦断了，那简潼很有可能会垮掉。 “成瀚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简潼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 “你先坐，坐。”李成瀚拉着她坐下，还在酝酿怎么开口。 “成瀚哥，你说，我能承受。”简潼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她以为是案子的事。 “就是上次咱们去那家私人医院，我那个院长朋友给你开的维生素之类的，你要记得每天都吃啊。”李成瀚早就把瓶子换成了各种维生素的瓶子，就怕简潼会抗拒。 “噢，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每天都有在吃啊。”简潼松了口气，明天就要开庭，可不能有什么变故了。 “嗯，那就好，我看你睡不踏实，那里面有一种维生素是可以促进睡眠质量的，你记得早晚各吃一粒。”李成瀚这才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好。”简潼没有多想，反正李成瀚给的东西，她是很放心的。 “那，我们吃饭。”李成瀚说完也低头开始吃，饭桌上便安静了下来。 “成瀚哥，还有件事，我也是刚想起来的。”简潼吃了两口便开口道。 “什么事？”李成瀚也抬了头。 “咱们之前不是做过婚检吗？那个结果我一直没去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简潼 想起这件事，不免还有些遗憾。 “对呀，看我这脑子！”李成瀚拍拍脑门，他也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我明天下午去一趟医院，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可能得重新做了。”简潼说着又重新吃起来。 “好，我们一起去。”李成瀚其实这两天不但去找了一趟胡珍珍，还去了一趟【珑域】。他们都得出庭作证，而且他也需要他们给一个交代。胡珍珍是诚惶诚恐地一再向李成瀚道歉，【珑域】是直接赔了钱，把李成瀚给过的费用全数退回来不说还给买了些补品。 “李律师，那件事的确是我们的疏忽，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珑域】的老板是个退役军人，曾经还保护过国家首相和明星大腕。可就是在简潼这件事上马失前蹄，因为他们自己也想不到人家会绑走其他人把简潼引出去。所以他们的态度是十分谦卑且诚恳的。 “我今天来，不是一定要跟你们计较那件事，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明天也要开开庭了，希望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和我太太不想再让那些人逍遥法外。”李成瀚这次态度不算和气，可他也不是来无理取闹的。 “是，是，一定一定。”老板还是站在一旁低着头听训，因为简潼这件事差点让他们砸了招牌，别说出庭作证了，就是亲手解决那些人都是应该的。 “行，那就说定了，我先回去，明天你们别迟到。”李成瀚说完就起了身。 12月的康明没有下雪，也许今年不会下雪了。简潼的摩托车停放在车库里已经很久很久，她最近不打算骑，可是需要稍微打扫下卫生保养一下。可她没什么心情去做这些，除了每天找熟人查资料寻找关于傅家的一切，她近乎盲目且疯狂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第315章 小心翼翼 12月的上旬，李成瀚专心地在此投入了工作，他想要把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弥补起来，至少要先给简潼一个交代。程树却在这个时候偷偷频繁外出，有时间一天都不见人影。 “纪明哲，你师傅呢？又出去了？”李成瀚路过程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又锁上了。 “噢，是，我师傅出去了。”纪明哲赶紧站起来答道。 “你让他回来得时候来找我。”李成瀚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这几天都在处理简潼的案子，加上那起绑架案，他几乎全身心地投入进来，就为了一锤敲死那几个混蛋。每次他只要一看到绑架那次的照片和记录，他的心都痛极了，像有人使劲往胸口砸了个长长的铁钉，有时候都会让他喘不过气来。而那些有问题的香烟他却绝口不提，就算是吴兴全故意刺激了自己，也只是发泄一通后抛诸脑后。 简潼也几乎每天都往律所和法院跑，尽管律所多了很多流言蜚语，可他们的婚期已定，那些流言就会有一部分不攻自破。其实李成瀚想让建通不过回来上班，倒不是说其他的，主要人已一定要做事，不能成天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乱想。但简潼还需要时间休养，等婚礼之后，明年开了春儿，天气也暖和了再来也不迟。 眼看着要开庭了，傅正初的状态还是不太好，简潼没能提前见到他，就只能在法庭上审判他。傅启华的行踪还是未知，简潼也找了很多人去打听他的消息，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找，她心里的恨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在每一个难熬的深夜里枝繁叶茂。 “简潼，你在家吗？”李成瀚回家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全是吃的。 “成瀚哥，我在。”简潼的思绪被打断，也合上了电脑起身。 “来，吃东西。”李成瀚拿着袋子放到了餐桌上，这里面有点心和水果之类的。 “我去煮面，吃这些也吃不饱。”简潼准备转身，李成瀚却打开了最下面的食盒。 “我今天下班比较早，就去了一家老字号买了些东西，你看，是燕窝，还是热的。他们家的燕窝都是当天现熬的，你快尝尝看。”李成瀚揭开盖子，简潼就看到了热气腾腾的一碗燕窝。 “怎么想起买这个？”简潼走过来坐下，想起自己那会儿孕吐最厉害的时候，李成瀚也是买燕窝回来给她吃。 “看你最近胃口不好，就想着弄点别的，你尝尝看。”李成瀚把勺子拿出来递过去，其实想劝简潼吃药。 “就一碗吗？”简潼看了眼袋子问。 “我没什么可补的，还有点心呢。”李成瀚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纸盒说道。 “那我去拿个碗。”简潼准备分一分。 “别，你自己吃，你吃好了我就开心。”李成瀚拉着简潼的手不让走，其实他知道简潼最近也在找傅启华的下落，而且几近疯魔，可他不敢让简潼停下来，因为那根绷紧的绳子一旦断了，那简潼很有可能会垮掉。 “成瀚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简潼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 “你先坐，坐。”李成瀚拉着她坐下，还在酝酿怎么开口。 “成瀚哥，你说，我能承受。”简潼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她以为是案子的事。 “就是上次咱们去那家私人医院，我那个院长朋友给你开的维生素之类的，你要记得每天都吃啊。”李成瀚早就把瓶子换成了各种维生素的瓶子，就怕简潼会抗拒。 “噢，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每天都有在吃啊。”简潼松了口气，明天就要开庭，可不能有什么变故了。 “嗯，那就好，我看你睡不踏实，那里面有一种维生素是可以促进睡眠质量的，你记得早晚各吃一粒。”李成瀚这才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好。”简潼没有多想，反正李成瀚给的东西，她是很放心的。 “那，我们吃饭。”李成瀚说完也低头开始吃，饭桌上便安静了下来。 “成瀚哥，还有件事，我也是刚想起来的。”简潼吃了两口便开口道。 “什么事？”李成瀚也抬了头。 “咱们之前不是做过婚检吗？那个结果我一直没去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简潼 想起这件事，不免还有些遗憾。 “对呀，看我这脑子！”李成瀚拍拍脑门，他也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我明天下午去一趟医院，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可能得重新做了。”简潼说着又重新吃起来。 “好，我们一起去。”李成瀚其实这两天不但去找了一趟胡珍珍，还去了一趟【珑域】。他们都得出庭作证，而且他也需要他们给一个交代。胡珍珍是诚惶诚恐地一再向李成瀚道歉，【珑域】是直接赔了钱，把李成瀚给过的费用全数退回来不说还给买了些补品。 “李律师，那件事的确是我们的疏忽，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珑域】的老板是个退役军人，曾经还保护过国家首相和明星大腕。可就是在简潼这件事上马失前蹄，因为他们自己也想不到人家会绑走其他人把简潼引出去。所以他们的态度是十分谦卑且诚恳的。 “我今天来，不是一定要跟你们计较那件事，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明天也要开开庭了，希望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和我太太不想再让那些人逍遥法外。”李成瀚这次态度不算和气，可他也不是来无理取闹的。 “是，是，一定一定。”老板还是站在一旁低着头听训，因为简潼这件事差点让他们砸了招牌，别说出庭作证了，就是亲手解决那些人都是应该的。 “行，那就说定了，我先回去，明天你们别迟到。”李成瀚说完就起了身。 12月的康明没有下雪，也许今年不会下雪了。简潼的摩托车停放在车库里已经很久很久，她最近不打算骑，可是需要稍微打扫下卫生保养一下。可她没什么心情去做这些，除了每天找熟人查资料寻找关于傅家的一切，她近乎盲目且疯狂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