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小可怜：学霸靠空间发家》 第1章 重生到70年代 林益婉嗅着土地泥土的清香睁开眼，一个小石子狠狠地敲在额头上，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 睁眼看过去，一群穿得补丁摞补丁的小萝卜头正在指着她对骂，时不时生气地向她丢泥块石子。 为首一个小女孩，扭着两条羊角辫，正在唾沫横飞：“林意婉，你妈不要你了，家里可不白养着你，你活着就是浪费粮食，他们打你可是为民除害，你就跟那个老鼠麻雀的四害一样儿一样儿滴！” 其余的屁孩子一看有了依仗，顿时更来劲儿了，什么草根子、树叶子、泥块子都向她身上招呼过来了。 林益婉尽管还没弄明白，自己刚刚明明还深陷丧尸堆，一转眼怎么就到了这里，但不妨碍她擒贼先擒王。 一手撑地猛地窜了起来，朝着为首的小女孩扑过去就是一个过肩摔，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眼睛死死盯着她，“说，谁派你来的？” 小女孩被吓得一哆嗦，由于缺氧，脸蛋瞬间就憋红了，林益婉掐着她气管的手一使劲，小女孩连吓带憋晕过去了。 “瓷碗把她二姐掐死了，大家快跑……” “瓷碗疯了，快跑……” 林益婉看着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屁孩子一哄而散，手一松就脱力躺到了地上。 脑中一片空白，混沌中，林益婉好似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面前一个小女孩悬浮在那里，“你是谁？”，林益婉问道。 小女孩回道：“我要去重新投胎了，到一个有肉吃的地方，你既然不想死，就在我的身体上活下去。” 林益婉眼前出现了一组快速变化的画面，那是一个名叫林意婉的小女孩的一生，爹早死，娘跑路，全家嫌弃，吃不饱穿不暖。 “你是怎么让我到这里来的？” “我看你不想死，又很强大，一招手你就过来了，嘻嘻嘻……” 林益婉被这个好似阿飘的小女孩笑得瘆得慌，但是又不甘心，还没问出口，小女孩就回答她了，“姐姐你回不去了哦，你不这里就要魂飞魄散了哦。” 好，来都来了，死马当活马医，“那你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需要我帮你完成吗？” 小女孩一根手指杵着下巴，嘟着嘴思考了一下，“希望爷奶他们都不饿死。” “你不埋怨他们吗？他们让你过的这么苦。”林意婉觉得很诧异，这个孩子都不记恨嘛？ “唔，他们也没办法呀，自己也挨饿呢。” 林益婉被这个小女孩的善良大度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抬手抹了一把辛酸泪，心累地想到，这么善良大度的小女孩怎么就没给自己留个选择的余地呢？ “好，那祝你投个好胎。”林益婉心累地挥挥手，跟她说拜拜。 “好的呀姐姐，嘻嘻嘻……”小女孩在面前的空间中消失了，只留一串空灵的笑声。 林益婉的意识瞬间回到了身体，她伸出双手看了看，这是一双瘦得皮包骨如同鸡爪子一般黑不溜秋的手。 得好好养养，林益婉自言自语道。 林益婉是末世第一大基地的探险队队长，在最后一次行动中，为掩护队友运送物资，自己留下断后，结果被丧尸潮包围了，然后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林益婉抬头环顾四周，这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土地是肥沃的，世界是和平的。这里没有末世的厮杀，没有极端的勾心斗角、生死相搏，这里的人不会面临自然对生存的极端威胁。 从末世荒土永远昏黄橙红的环境里，猛然来到清亮一片的世界，林益婉的内心是狂喜的。 她翻了翻自己脑袋里留存不多的历史资料，发现现在是距离末世两百多年前的20世纪70年代末，一切都是质朴的样子，导致末世丧尸横行的病毒还没开始研究，一切从头阻止还来得及。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刚刚开始复苏，最起码林家村的林意婉还面临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且即将面临辍学的危机。尽管历史上，马上这个国家就要进入经济腾飞期了，但是还得解决现在面临的问题。 突然林益婉好似想起来什么，她意念一动，地上一块石头马上消失无踪，然后又出现在地上。 很好，林益婉嘴角一勾，空间也跟过来了，这个空间可在末世多次救他们基地于水火。 林益婉欣赏完了两个世纪前的好山好水，和，嗯，小伙伴之间的“友好”相处，把目光转到了晕倒在地的小女孩身上，决定跟她好好交流一下姐妹之间的相处之道。 这是原主林意婉的二姐林四月，一直暗戳戳瞅着机会就欺负女主，不过既然原主都不计较了，林益婉就大方原谅她了。 林益婉为自己的大度感动了三秒，她提起林四月的衣领，拖着她来到水洼处，把她的头一把按到了水里。 林四月呛咳着醒了，抬头看着林益婉顿时大眼睛里盛满惊恐。 “呐，二姐，你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了哦，否则我就像刚刚那样，把你掐晕过去。” 林四月眼里的惊恐加深，转而又转了转眼珠，“我去告奶，说你打我。” 林益婉又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到了水洼里，“你不听话哦，二姐。” 林四月的脸再次憋的通红，两只手紧紧抓着林益婉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我不告诉奶，也不欺负你了，咳咳咳……” “这才乖嘛。”林益婉松开手。 无视身后捂着脖子呛咳、眼神怨毒的林四月，林益婉走到灌木边，拨开草丛，捧出三只野鸡蛋，这是之前原主发现的。 捧着这三只野鸡蛋，小心翼翼走到林四月面前，林益婉递给林四月一只，自己拿起一个，磕开一个小口生喝了。多少年了，在末世都没有吃过鸡蛋了，林益婉感叹。 林四月也有样学样，咬开蛋壳，脏兮兮的双手捧着流了一手的蛋清蛋黄，吸溜吸溜赶忙喝了。 林益婉嫌弃地撇了她一眼，埋汰！不过看她那副饿狼的样子，把另一只鸡蛋也递了过去。 林四月珍惜地装在了衣服口袋里。 “怎么样，二姐，以后听我的，我领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这个鸡蛋就是个开始。不过嘛，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掐死在山里找个地儿埋了。”林益婉眼神狠厉地瞪着她。 林四月成功被吓到了，打了个哆嗦，点了点头。 林益婉唬住了小孩很有成就感，感叹果然大棒加大枣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她背起背篓，招呼一声林四月，率先往老林家走去。 …… 老林家修了挺大一个院子，四间正屋，两座厢房，无奈家里两代人都挤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拥挤。除了打通的两间堂屋，东屋住了林成海和高秀云老两口，是林意婉的爷爷奶奶。西屋住了老大家林兴国和高淑兰两口子，养了林满月和林家山一女一儿。东厢房住了老二家林兴业和赵秀梅两口子，养了林家奋和林四月一儿一女。 西厢房以前住了老三家林兴云和孙渝，生了林意婉这一个女儿。后来在林意婉三岁的时候，林兴云撒手人寰，孙渝一个人守寡拉扯女儿到六岁。 孙渝是下乡的知青，两年前恢复高考，孙渝考上省城的师范学院后，再也没回过老林家，前不久倒是托人带了封信，说以后念书不回来了，以后就住在省城娘家了。 这信的口风儿谁还看不出来，就是嫌弃老林家了，以后要另攀高枝儿了呗，不过她一个寡妇，再嫁就再嫁呗，可惜村里人议论的时候，连林意婉这个八岁的孩子也牵累了，谁让她有这么个妈，名声不好。 不过，我林益婉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会代替这个八岁的小女孩好好地生活下去，珍惜从末世来到正常社会的机会，好好体验正常的人生。 从此以后，我就是林意婉！ 她扯着浑身泥水的林四月进了老林家院子，一大家人刚下工回来，正在堂屋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让原主辍学下来挣工分的问题。 “爹娘，可不是我赵秀梅心狠，咱家一共养了五个孩子，十几张口吃饭，这家里眼看就揭不开锅了，活命都成问题了，这三丫再读书可就要饿死人了，大嫂你说是不是？” 高淑兰听赵秀梅把她拉下水，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不过一想也是，本来家里的口粮就剩不下，谁愿意多管一张口吃饭，饿着自己的崽呢？ “二弟妹说的是，读书不是最要紧的事儿，活命才是啊！以前还有三弟妹下地挣工分给三丫交学费，现在三弟妹一撒手走了，咱不是也养着三丫读了两年的书？可眼看，这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了，三丫挣工分好歹能挣出自己的口粮来，饿不死！” 快七十的林成海不说话，只唧唧地一口接一口地抽旱烟。高秀云听到别人提起孙渝就炸毛，猛地一拍桌子，“别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三丫这个学不上就不上了，先挣出自己的口粮饿不死再说！” 林意婉在院子里听到了家里长辈的决定，还没有什么反应，那边林四月就在一边幸灾乐祸开了，“哎呀三丫，你以后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了哈哈哈……” 第2章 抓鱼改善生活 林意婉看着林四月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眸光闪了闪，站在院子里大喊以上，“我们回来了！” 屋子里议论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 接着林家奋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出来，朝着林四月口袋就开始翻找。 “鸡蛋！娘，二妹有一个鸡蛋！” 林家奋穿着衣襟上打了大补丁的褂子，袖口一层油灰，爪子油亮黢黑，紧紧攥着那个鸡蛋，“娘！你快煮给我吃！” 林四月一看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被哥哥抢过去了，顿时不干了，又明白她娘肯定要把鸡蛋给她哥煮了吃了，急得就上去抢，被林家奋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林家奋一看林四月居然敢跟他抢，对着林四月冷嘲热讽，“丫头片子，有个鸡蛋不给我这个当哥的吃，还想自己留着吃呢，一会儿娘出来，看我不告状，让她打死你个死丫头！” 林四月狠狠地抹了把泪，心里知道她妈只看中她哥，把她哥当宝，把她这个闺女当草，她瞪着通红的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从她哥手里夺过鸡蛋，“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蛋壳蛋液流了一地。 这时赵秀梅终于从屋里出来了，“哎呦作孽哟，好好的鸡蛋，这丫头咋气性这大呢！” 赵秀梅上前抓住林四月的辫子，狠狠在她脑袋上拍了好几下，她刚刚不就是觉得一个鸡蛋一大家子没法儿分，才由着儿子女儿闹嘛，怎么就成仇人了？ 林四月看她妈果然只骂她，对她哥舍不得戳一指头，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了，前途一片昏暗了。 她眼睛斜向一边看戏的林意婉，恶狠狠地说，“三妹，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要给我吃肉！” 林意婉笑了，她直起身子，从刚刚倚靠的柴垛边捡起砍刀朝林四月丢了过去。 那边赵秀梅一看，跳着脚就叫了起来，“三丫你好恶毒啊，居然要你二姐砍死你二哥！” 林四月抖着手拿起了砍刀，缓缓转头盯着林家奋。林家奋被林四月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连跑带跳进了屋里躲了起来。 “二姐，你去把墙外那棵枯死的枣树齐根砍了。”林意婉撇了赵秀梅一眼，淡淡地说道。 林四月盯了赵秀梅一眼，拖着砍刀就朝外走去。 林意婉跟在她的身后，顺手把一个小背篓背在身后。 走出院子了，还能听到赵秀梅的喊声，“爹娘你看，这两个丫头片子要造反了！” …… 墙外的那棵枣树长到两指粗一人高就枯死了，孤零零立在那里没有人管。 林四月提着砍刀两三下就砍倒了。 林意婉接过砍刀把杂枝子修理了一遍，把根部削尖，招呼林四月背着背篓跟上。 老林家不远处有一条从山里水库延伸出来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小溪里有从水库游出来的淡水鱼。 但是溪水越靠里越深，就算靠近岸边的滩也有半米深。 林意婉艺高人胆大，她脱了鞋就下了水，两手握着枣树杆子静静等着。 等看到一条鱼游到了脚边，凝神狠狠扎了下去，举起来就是一条二十公分长的草鱼，还在不停挣扎着。 林意婉取下草鱼，朝林四月扔了过去，“接着！” 然后林意婉继续拿着叉子等鱼游过来。 不多一会，林意婉就叉到了三条鱼，她走到岸边，拧了拧湿透滴水的裤子，穿上前头破了个洞的破布鞋，示意林四月背上背篓往家走。 回到老林家，林意婉看到林满月正在帮着她娘高淑兰和二婶赵秀梅做饭烧火，打量她一身水湿淋淋地走进来，急忙往灶里添了几根柴，走了过来。 “三丫怎么一身水，快去换身衣服，这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林意婉朝她笑笑，把林四月刚卸下来背篓拿给她看。 林满月震惊地睁大双眼，只见背篓里有三条半臂长的大鱼，身上一个窟窿，还有一条没咽气儿。 她急忙走到大门口，把大门关上，然后跑到堂屋叫了爷奶。 林意婉看他们都走出来了，转身回西厢房准备换身衣裳。 西厢房是土砖垒起来的，里屋都用报纸糊了一圈，报纸上还有着这个时代的标语口号，什么“恢复和发扬优良作风”“稻子大幅度增产”“心与群众紧相连”。 一个土炕搭在了靠东的墙边，炕上有个朝向院子的窗户。 屋里有个一米高带抽屉的柜子，柜面上放日用品，抽屉里放杂物，柜子里放衣服，柜子的木头都包浆了。 林意婉打开柜子，随意翻了翻，发现只有孙渝之前攒的一些破布条，倒是还有一身干净衣服，只是袖口都磨秃噜毛儿了，前摆和后摆都打了补丁。 刚换下衣服，林四月就在院子里敲窗叫她。 林意婉把脏衣服丢在木盆里，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高秀兰已经吩咐两个媳妇去炖鱼了，她颠着小脚，把剩下的两条鱼抹上盐腌起来，准备留着后面吃。 看到林意婉出来了，急忙招手唤她去堂屋。 林意婉迈过堂屋高高的木头门槛走进去，就看到她爷爷林成海坐在炕上，倚着炕桌抽旱烟，大伯林兴国和二伯林兴业分别坐在炕桌两边，举着大茶缸子喝水，她奶奶高秀云走到炕边一脱鞋子上了炕，倚着炕边的被子坐了下来。 林家孙辈的老大林家山和老二林家奋坐在地上的凳子上，看到林意婉进来了，林家山把自己的凳子让给她，自己坐到了门槛上。 林意婉打量这间还算宽敞的堂屋，采光还是不错的，无奈现在黄昏，整个屋子有些昏暗。 墙面是土的，地面也是土，用手搓搓，能搓下一撮土渣渣。 无奈这条件已经是这个村子能说道说道让人翘大拇指夸赞的屋子了。 林意婉瞅这一家人的架势，这是要干嘛？三堂会审嘛？ 林意婉乐了，她在末世什么场面没见过，老林家摆着架势是要吓唬谁呀。 她从容迈步上前，踏踏实实地坐在林家山让出的凳子上。 她瞅瞅没人说话的林家人，这是在装什么深沉呀，比谁有耐心嘛？ 好，我最不缺耐心了。 终于，林家老头林成海耐不住了，他放下旱烟袋，开门见山问道，“三丫头，那条鱼是你抓的？” 林意婉呲牙笑了笑，直视林成海的眼睛，“爷爷，鱼是我从小河里叉的，一共有三条，和二姐一起去的，鱼个头还不小呢，拿到市场上肯定能卖上价！” 二伯林兴业脸色一肃，“三丫！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拿去卖可是投机倒把罪，赵家村的赵大上个月刚被枪毙！” 林兴业说完就把目光转向他爹。 林意婉不理他，“爷爷，我都打听好了县里黑市在哪里，像这样一条鱼，按照市场价比猪肉还贵，在黑市里可能会便宜一些，但是也能换肉票、粮票还能换钱。” “爷爷，咱家不是没粮了嘛，明天早上我去叉几条鱼，去黑市换些粮食怎么样？”林意婉循循善诱。 “不成不成，三丫要是被人抓到怎么办？人家不会认为一个几岁的孩子有这个头脑，肯定要抓家里大人去顶罪哩。” 林家老大林兴国生怕祸事落到自家头上，连忙摆手反对。 林意婉看着沉吟不语的林成海，继续加码，“爷爷，咱家只有我去才不会引人怀疑，我年纪小，还是个女娃，早上摸黑去，天亮就回来，要是被人看到了，就说我不听话非要去城里找我妈。” 高秀云刚刚听到一条鱼能换好些粮票，想到刚让媳妇炖的那条鱼就疼得心直抽抽，这会儿听到林意婉又提起她那个离了她死去的三儿跑了的妈，尽管满心的不高兴，但是想想家里见底的米缸，还是扯了扯林成海，“他爹……” 林成海沉默半晌，唧唧抽了几袋旱烟，缓缓说道，“那三丫头明儿早上就去试试，不行就安安分分在家里挣工分，我林家决不再让家里的娃儿饿死。” 这边商定，那边高淑兰和高秀梅就端着晚饭进来了，林满月端着一盆炖得酥烂的鲫鱼，汤里飘着几根绿色的野菜，鱼炖的火候正好，那鱼汤跟牛奶一样白。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林意婉端着高秀云特意给她盛的满满一碗鱼汤，美美喝了一大口，鱼汤鲜美，鱼肉软烂，野菜爽口，尽管没有好的调料把腥味去了，但好在原生态，从末世来的林意婉感动哭了。 饭桌上，林成海就明天的计划又交代了一番，让林家山明天跟林意婉一起去叉鱼，做个接应，不用林四月跟着一起去了。 林四月不干了，她说这是否定她的价值，非要跟着一起去叉鱼，林成海无奈只能让她跟着一起去。 最后林成海叮嘱，这件事谁也不能往外泄露，泄露出去，家里就得遭祸，不泄露出去，家里就能有粮吃，让林兴国和林兴业各自管好家里的婆娘和孩子，林兴国和林兴业连连应声。 吃完饭回屋，林意婉发现林满月已经把她的脏衣服洗干净晾在院子里了。躺在西厢的炕上，她算了一下小学三年级开学还要大半个月，时间完全来得及，于是满意地闭上眼睛。 第3章 赚钱初试水 一夜无梦。 公鸡打了三遍鸣，林意婉一个咕噜爬了起来，趁着天上那一点点的亮光，摸黑洗漱完。 厨房里林满月已经给林意婉、林家山和林四月煮好了糊糊，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 咕噜咕噜，喝完糊糊，林意婉舔了舔没啥滋味的嘴唇，走到院里扛起昨天枣树枝子削的简易鱼叉，就要去背背篓。 林四月赶忙从林意婉手里把背篓接了过去，林家山也把她手里的鱼叉接了过去。 于是林意婉空着手，三人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摸黑向着小河边走去。 等一行人走到小河边，天刚好蒙蒙亮，朝阳露出了半边脸，东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清新的空气随着小风吹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还能感受到一丝清甜。 八月初黎明的气温正正好，不冷不热。林意婉脱了鞋就淌下了水，林家山也跟着下了水，照应着林意婉。林四月在岸上拎着竹篓。 趁着朝阳洒下的日光，林意婉示意林家山不要动，慢慢等着一条鱼游到他们附近，举起枣树枝子猛地扎了下去，一条手臂长的鱼就被她叉了起来。 林家山急忙把鱼取了下来，丢给岸边的林四月，林四月跑过去把鱼装到背篓里。 有了林家山和林四月的配合，林意婉更能够集中注意力，不一会儿就叉了十条鱼，林意婉示意林家山回去，林家山爬到岸上，顺手把林意婉拉了上来。 三人背着背篓，一路静悄悄往家走，还要注意路上会不会遇到熟人，遇到了要怎么解释。 所幸，由于三人起的早，又速战速决，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 等回到林家，林家人都起来了，高淑兰和赵秀梅正在厨房忙活，林兴国、林兴业和林家奋正在用院子里的压井汲水到木桶里，再把木桶的水灌到水缸里，林成海正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旱烟。 看到他们三人回来了，林成海急忙站了起来，向着林家山卸下的背篓里看去，他翻捡着林意婉刚叉的鱼，一条一条地放到木盆里。 林意婉抓紧时间回屋，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换上昨天林满月帮她洗了一晚上又很快干了的衣服。 林意婉想到自己现在只有两套衣服，刚够换洗，就想着抓紧机会多做两身衣服。 等林意婉换好衣服出了屋子的时候，高秀云已经把大背篓换成了小竹筐，还在筐底垫了一层油纸，防止鱼的血水漏出来。 林意婉朝她点点头，挎起竹筐就走出了家门，刚走了两步，林满月就从后面追了上来，递给她一块玉米面饼子，让她路上饿了啃。 林意婉接过饼子揣在怀里，循着记忆走上去县城的小路。 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就把竹筐塞进了空间里。 这个空间是林意婉前世在末世出现的，当时随着丧尸的出现，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中也进化出了异能者，所以她的空间并不起眼，只是作为一种存储的工具。 在末世生存了二十多年，林意婉都没有摸到这个空间的大小，当时在基地装物资的时候，几千斤的粮食也能装，一块小石头也能装。 只不过不能装活物，活物进去就死了，而且装的东西质量越大，她脑袋就越晕。 想当年基地转移，她一口气装了两千斤物资，当时就晕了三天才醒，可把基地的负责人吓坏了，毕竟林意婉醒不过来事小，物资丢了，很多人可就要饿死了。 谁知道重生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竟然又面临饿肚子的现实。 她仰天长叹，我真是命苦啊！ 林意婉趿着破了一个洞的布鞋，走在去县城的小路上。 小路两边都是农田，刚割了一茬麦子，现在刚播上了新一季的种子。 农田的尽头是周围的几个村子，稀稀拉拉排布着土砖垒起来的房子，茅草铺的房顶上面的烟囱里冒着炊烟。 田地的垄上长着一些歪脖子树，枝叶茂密，树下长着一丛一丛的杂草，还有蝈蝈时不时地在草丛里叫两声。 林意婉刚开始还走得挺轻松，无奈鞋底已经磨得太薄，踩在土旮旯上硌脚不说，还快走几步就掉鞋。 走出了三里小路，林意婉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被露水打湿了。 小风吹来，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紧了紧衣襟，继续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走了得有半小时路程，林意婉实在走不动了。 她意识到先前想着走去县城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太想当然了，这会儿早上喝的那碗糊糊早就消化完了，整个人又累又渴。 掏出怀里林满月塞给她的半块玉米面饼子，没滋没味地啃了几口，嗓子更冒烟了。 林意婉反思，她不应该忽略这具身体只有八岁且营养不良这个事实，没有体力是真的走不到县城了。 她向四周看了看，前方的田垄上长了一棵梨树，在树顶上还有几个梨子，一看就是人摘梨子的时候够不着，留在树上的。 林意婉快步走过去，爬上了树，仗着自己体重轻，靠近了树顶上的细枝，把六个黄橙橙的大梨子都摘了下来。 把梨子在衣襟上擦了擦，咔嚓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顺着食道流到了胃里，身体立刻就舒缓了，由于梨子留在树上的日子多了几天，所以梨肉比较绵软，林意婉就着饼子，三两口把梨子吞了，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时候，一辆牛车从身后赶了过来，林意婉防备地蹲在树上。 窝在地板车上的黑瘦老头在下面招呼她要不要搭便车，说他要去县城。 林意婉看了下自己身上并没有带任何东西，没有任何被人怀疑投机倒把的证据，确认了老头也是要去县城，于是手脚麻利地从树上爬了下来。 林意婉从兜着梨的衣襟里掏出一个梨递给这个老头，向他打听情况。 老头说他姓张，大家都叫他张老头，自己住在村东头，赶着车是要去县里的废品收购站。 林意婉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搭车，张老头说她是要去城里找她妈？ 林意婉默认，问张老头什么时候从废品站回来，多久去一次废品站。 张老头说他跟废品站约好每两天去一次，把废品送过去就回来，问林意婉回来要不要搭他的车。 林意婉说好，又递给张老头两个梨，张老头哈哈大笑。 他抽了牛一鞭子，牛加快了速度拉着地板车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县城，张老头把林意婉放在城门口，说自己要去废品站，如果回去还要搭车的话，就去废品站找他。 林意婉进了城门口，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了小竹筐，沿着街头小巷走了起来，准备摸一下这里黑市的情况。 沿着小巷走了几条街，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好像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林意婉就凑上去，“大婶，要不要鲜鱼？刚从河里抓的。” 大婶掀开竹筐上的布看一眼鱼，问林意婉怎么换？ 林意婉说有钱给钱，有票给票，不拘是什么，按照市场价来就行。 大婶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打开手绢，递给林意婉两块钱，拣了最大的一条鱼拿走了。 林意婉得了一个开门红，又继续走街串巷，遇到刚买菜回来的中年妇女就凑上去，问他们要不要鲜鱼，很快六条鱼都卖了出去，林意婉口袋里装了一大堆的票和现金。 其中，林意婉在大院外面遇到一个大客户，一口气买了两条鱼，说她公公就好鲜鱼，问她以后还来不来，林意婉说后天再过来，两人就约好了后天再交易。 就连路上摘的剩下的两个梨，林意婉也五毛一个卖了出去。 口袋里揣着鼓鼓囊囊的钱和票，林意婉终于在这个时代找到了一丝安全感。路过国营饭店，林意婉进去买了两个大肉包，满足地一口气吃完，爽！ 从国营饭店走出来，林意婉溜溜达达地一路打听着走到了废品站，看到张老头正在捆一摞纸壳要打秤。 林意婉看着张老头打完秤跟废品站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在一堆废铜烂铁中翻捡起来，很快就拿出一个小铜炉，问废品站的负责人这个怎么卖？废品站的人嘲讽张老头就喜欢些废铜烂铁，便宜卖给他了。 林意婉上前跟张老头打招呼，张老头诧异她这么快就过来了，说他要翻完这一堆才能走。 林意婉好奇地上前跟他一起翻，很快就拎起来一个方方扁扁的铜制包浆的小盒子，巴掌大，还有个提手。 张老头也很诧异，拿过来看了看说，这应该是个手炉，在里面塞上碳，冬天抱着暖手正好。 林意婉表示很喜欢，想要。 她想起末世之前看电视剧，拍的古人衣袂飘飘，抱着手炉，缓步前行，整个人都裹在一团仙气儿里。 张老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感到她确实是真心喜欢，就拿着手炉跟废品站的人谈价格。 “老周，这还有个铜的呢，刚刚那个你多要了我好几块钱，这个就当个添头儿送给我。” “行啊，你拿去。” 张老头朝林意婉调皮地挤挤眼，把手炉塞给她。 两人坐上老牛拉的地板车慢慢地向林家村走去。 第4章 攻略林家人 林意婉积极表示以后还要继续跟张老头搭车，要跟他商量一下报酬的问题。 张老头摆了摆手，说以后林意婉多给他送几次鱼就行，不要报酬。 林意婉大惊，“张大爷怎么知道我能弄到鱼呢？” “哈哈哈，昨天晚上你扎鱼我看到了，身手很利落嘛。你今天是到县里考察市场的？” 张老头看林意婉低着头不说话，叹了口气，“唉，没爹妈在身边的娃儿就是命苦啊，你一家子那么多口人，还要让你出来奔波……” 林意婉红着眼眶挤出几滴眼泪，装得很可怜的样子。 张老头无语了片刻，“哭啥呀，你昨天打你家姐姐我可也看见了，那狠劲儿，啧啧……” 林意婉抬手抹了抹脸上故意迎风不眨眼流下来的眼泪，心里吐槽这个老头儿眼可真尖。 自己也是大意当时居然没注意到现场还有外人，默默提醒自己以后不可大意。 坐着张老头赶着的牛车很快到了村东头，林意婉从车上跳了下来，跟他约好了后天再搭车，就步伐轻快朝着老林家走去。 林意婉故意抄了村后头的偏僻小道，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就在路上数了数换回来的票和钱，整整有二十块和一些粮票。 林意婉想了想拿出了一半，又想了想，放回去一点，又想了想，把放回去的又拿了出来。 她把拿到手里的钱放到空间，然后挎着小竹筐，开门走进了老林家。 老林家一家人还没去上工都在堂屋里忐忑地坐着，看到林意婉回来了，眼睛一亮。 林意婉走到堂屋，把小竹筐往桌子上一放，把口袋里的毛票都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高秀云赶忙一张张捋平了，挨着点了点，“十块钱！还有粮票！”高秀云的手抖了抖。 “奶，我今天去县里溜达了一下，有几家都跟我定了货，往后可以长期供应，以后每隔两天我去县里一次。” “好好。”高秀云连忙答应。 “三丫，这活计这么赚钱，你怎么不每天去呢？” 赵秀梅听说每隔一天去不高兴了，这亏的可都是林家的钱呢。 林意婉心里翻了个白眼，“二娘，合着这鱼不是你抓的，去县里的路不是你走的，买卖不是你做的，你可真是空口白牙张嘴就来呀，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呀。” 林意婉撇了赵秀梅一眼，“这样，以后这买卖你们爱谁做谁做，我不干了。我今天挣了十多块钱，三年级上学期的学费要交两块钱，奶你给我两块钱交学费，以后挣钱的事儿都交给二娘。” “娘娘，我去我去，”林家奋一看这么多钱，连忙跟赵秀梅自告奋勇。 “兔崽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赵秀梅狠狠给了她儿子后脑勺一巴掌，“再说了，从林家村到县里将近十里山路，你能走得了！” 林意婉一听乐了，“奶，你也听二娘说了，我做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我从家里走到县里走得脚都起泡了，以后这买卖我不干了，你找大伯二伯干，还有，快把我的学费给我。” 林意婉盯着桌上那一堆毛票。 高秀云狠狠剜了赵秀梅一眼，“婉婉啊，咱家只有你能从小河里扎到鱼呀，不说你大伯二伯和几个哥哥了，就是全村的青年，也没有能从河里扎鱼这样的本事啊。” 高秀云继续给林意婉戴高帽，“前些年咱村饿死了多少人，也没几个人能从河里抓到鱼裹腹，婉婉这抓鱼的本事可是独一份啊，这就是手艺，以前都是师傅传徒弟的。还有啊，到县里换钱，只有你去才不起眼，换个大人去，谁见了不就认出了吗？” “真的嘛奶奶，只有我能做到？” 小女孩睁着纯洁的大眼睛，急急地向老人寻求认同。 “对呀，我的婉婉是最厉害的！这钱奶奶先给你存起来，等以后你出嫁给你备嫁妆。” 老人慈祥地笑着，上前抱了抱小女孩。 小女孩高兴地咧出一口白牙，“这样的话，活都是我干的，钱都是我挣的，奶奶你得把钱给我一半，还得给我做一双新布鞋，我好穿着去挣钱，鞋底纳厚点。” 老人一噎，“婉婉呐，你想想，早上是不是你哥和你姐跟你一起去抓的鱼，是不是用的家里的筐。还有这么些年，是不是家里把你养的这么大？你两个伯伯和大哥大姐挣了工分都算在家里公家的帐上的，自己可没有拿走一分呐。” 小女孩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那我以后也跟大哥大姐一样去挣工分，挣了都算家里的，不干这种掉脑袋的买卖了。”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噗—”林四月在一边笑成了一团，“奶，你哄谁呢，咱村长儿媳妇在供销社上班一个月才挣十二块钱，就给家里交五块钱，就是大伯一个月挣的工分也没多少钱。三丫一天就能挣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三百块钱！” 听到一个月三百块，高淑兰和赵秀梅同时红了眼睛，她们两个没上过学刚刚没算过来账。 怪不得投机倒把要枪毙呢，真她娘的赚钱啊。 高秀云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三丫，你也是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生意，要是谁把你给举报了，你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林意婉看着高秀云威胁的表情，缓缓咧开嘴角笑了。 “奶，就是有人来抓咱，你说他们会相信这件事是我一个八岁孩子能想出来的？说不定，人家先把爷爷和大伯二伯抓起来审一审，至于我嘛，肯定就是你们这些大人的替罪羊了！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孤女嘛。” 高秀云看着林意婉咧着一口白牙的笑容，活似见了鬼。 林意婉从桌上那一叠钱里拿了五块钱揣在了兜里，站起来向外走去，“奶要给我做双新鞋子哦，否则后天我就不去城里了。” “哦对了，”林意婉走到门口又转过了身，“这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我就把老林家所有的男人拉下水，说你们栽赃嫁祸，爷爷哦~” 林意婉回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走了出去。 林四月敬佩地望着林意婉，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连她娘唤她都不理。 林意婉想沿着乡村的小路好好走走领略一下当代风光，却见林四月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二姐，你跟着我干嘛？” “嘿嘿婉婉，你现在有五块钱呢，你说我听你的，就给我吃香的喝辣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林四月谄媚地望着她。 “走，带你去供销社。” 林意婉无奈地撇她一眼。 …… 这个时代的供销社可跟后世的商店不同，商品种类不算太多，售货员坐在柜台后面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着两个小娃娃走进来理都不理。 林意婉把整个供销社都溜达了一圈，拿了一袋桃酥，一包芝麻糖，还给林四月买了一个有机玻璃卡子。 林四月一手拿着一个桃酥，一手捻着一块芝麻糖，头上别着有机玻璃卡子，整个人都乐疯了，围着林意婉转来转去，嘻嘻哈哈，嚷着这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林意婉不讨厌坏性格的人，对她来说能用就行，性格越坏反而用起来越容易。 在她看来，林四月性格的阴暗面就是林家人尤其是她爹妈对她哥和她分别对待造成的，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个重男轻女习俗下的受害者。 当然见风使舵是她的本性，但是这种人也是很好用的。 林意婉又递给她一块桃酥和一块芝麻糖，看林四月不舍得吃的样子，提醒她，“我们可是快到家了，你要再不吃完，可就吃不到自己嘴里了。” 林四月想起上次那个鸡蛋，一口气都塞到嘴里大嚼，噎得直打嗝。 “二姐，你帮我盯着家里的动静，我下次赚到钱还给你买好东西。”林意婉这样交代林四月。 林四月听到以后还有好东西，看着林意婉的目光可以用死心塌地来描述，看得林意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意婉回家，把买回来的桃酥和芝麻糖拿进堂屋，高秀云见了，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口一个我的乖孙，把上午刀锋相对的对峙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两天就给你做双新鞋，鞋底纳得厚厚的，可不能让我的乖孙硌到脚。” 林家奋看着桃酥和芝麻糖直嚷着要吃，高秀云肉疼得拿出一片桃酥，给每个孙子掰了点儿渣渣尝尝，拿了个大碗化开一颗糖，给每人喝了几口糖水。 林四月看奶奶那个扣样，越发坚定了坚决站在林意婉这边的心思，只有跟着林意婉才能得好儿。 林满月羡慕地摸着林四月的有机玻璃卡子，问是哪里来的，听到是林意婉给她买的，羡慕之情简直能溢出水儿来。 高淑兰问这么好看的卡子得不少钱，听到竟然花了整整一块钱买的，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高秀云听了就不高兴了，直说林意婉不会过日子，她要给她收着钱还不让。 林四月看大家的反应，就连她妈赵秀梅都在偷着撇嘴，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么些年了，她什么时候受到这种程度的重视了？这一切都是婉婉的功劳！ 第5章 真长见识了 林意婉看着林四月看着她温柔地能滴出水儿来的眼神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搓搓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朝她使了个眼神，让她盯着家里的动静，林四月连忙点头。 从林家出来，林意婉向着村东头的张老头家走去。 张老头家有一个很大的木门，院子里堆着很多刻着字石碑和破旧的木材，在一堆木材当中，林意婉还看到了几副陈旧的木棺材。 张老头正在给一床古琴定徽位，他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手上拿着鲁班尺，正在测量距离。 看到林意婉推门进来了，张老头伸手拿下耳朵上的铅笔，在古琴上面板上标注好位置，就放下了手头的活计。 林意婉瞅瞅院子里的几副棺材板，又看看他手里的古琴，嘴巴张大，“张大爷，你不会是用棺材板儿做的琴？” 张老头怕吓着小姑娘，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这是用杉木和梓木做的，不是用棺材板儿做的，棺材板儿做的古琴在屋里呢。” “真的？！”林意婉眼睛一亮，“能带我看看嘛？” “……”还以为会吓到人家小姑娘，合着这姑娘是个傻大胆呀。 张老头领着林意婉走进屋。 张老头的住处很大，或者说很空旷，家里就他一个人，听说那场运动把他折腾地很惨。 进屋就是厅堂，摆放着条案、供桌、八仙桌、茶几和太师椅，靠墙的一边摆着一个博古架。 雕花的屏风，立着的多宝阁，猛然踏进来，仿佛打破了时空的壁障，进入了古色古香的另一个时代。 靠窗的位置有一个琴桌，桌子上摆着一床漆黑如墨的古琴。 伸手拂过，古琴发出苍古之音，嗡地一声。 “张大爷，请问这就是那张棺材板儿的琴？”林意婉好奇问道。 张大爷嘴角抽了抽，“以前挖的汉墓，财宝都被收走了，就剩墓主的骨骸和腐朽的棺材板儿没人要，我把骨骸用布包着葬在山里了，棺材板儿自然就拿回来了。” 看着张大爷拿人家栖身之处的那副自然而然的样子，林意婉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张大爷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目光转到古琴上，当她看到它的第一眼，内心就出现一个声音，我要学！谁都拦不住我！我就是要学古琴！ 林意婉抬起小脸，双眼亮闪闪地望着张大爷，“师傅！教我弹古琴！” 说完，看见桌子上有一碗茶，顺手拿过来，低头便拜。 张景的内心是茫然的。 他经历了太多，满心的沧桑，满腹的辛酸，怎么也没想到快五十了，居然要收弟子了？！ 拜师很久之后的林意婉也是震惊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看着就像六十多的老头居然才四十多？！被吐槽年老的张景拿着鸡毛掸子表示要教训不肖之徒。 然而突然被赶鸭子上架，架到师傅这个位置上的张景还没想清楚，手自然而然就接过了那杯茶，恍惚着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昨晚倒的陈茶，已经凉透了。 而这时候他的脑袋总算转过来了，他没想着收徒啊，这徒弟怎么就送上门来了？ 张景反应过来，“谁是你师傅？！我可不认！” 林意婉看着炸毛儿的小老头，呲牙一笑，“行，依你！张大爷，那我交学费！” 张景突然听她又改口叫张大爷了，内心一百个不情愿，觉得还是师傅听着顺耳，但是看着林意婉亮亮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于是“哼”了一声。 “我这里学费可是很贵的！” 林意婉随意挥了挥手，“我有钱！”，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在乎钱，无论张老头要多少，都是毛毛雨毛毛雨！ 她眼睛盯着书桌上张景昨天写的一副字，“上善若水”，结构方正，横轻竖重，苍劲有力！ 张景看林意婉崇拜的神情，心里舒服了，“要跟我学古琴，每月要交两块钱学费！” 林意婉盯着桌上的字帖，对张老头的要价毫不在意，“我每月交五块钱，师傅也顺便教我写毛笔字！” 一句话不知道哪个字引得张景炸了毛儿，“不教不教，给多少钱也不教，小娃娃赶紧回家。” 林意婉看着发脾气的臭老头，心里愣了愣。 刚刚想着，还有大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肯定会暴露自己与原主笔迹的不同，倒不如现在先把字练起来，找个借口，省得露馅儿，不想心不诚竟惹老头生气了。 “张大爷，我的字写的不好看，之前老师特地跟我说过，所以想好好练练字，看到您写的字苍劲有力，忍不住就看入了迷，我可不是要用几块钱来收买您的，您的文化底蕴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林意婉赶紧表衷心。 一句话又把张老头捋顺了毛，张老头摆了摆手，“丫头片子就是烦，今天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好嘞，师傅那您把我的铜手炉收好了啊，上午留在地板车上没拿走。” 林意婉也不纠缠，很快从他家走了出来。 走在林家村的大街上，看到林四月正在跟几个小孩子拉拉扯扯，林四月一看到林意婉就大声呼唤她。 一群孩子拉拉扯扯就来到了林意婉旁边。 原来是林四月跟村里小孩炫耀她的有机玻璃卡子的时候，一个小孩没拿稳，卡子掉到地上，有机玻璃和卡子摔地分了家，林四月委屈得红了眼眶，拉着那个小孩就叫她赔。 可是一听一个卡子要一块钱，那个小孩哪里赔得起，于是就拉扯起来。 林意婉看了一下还是能补救的，有机玻璃和卡子之间涂着厚厚的胶水，只要把胶水加热一下，再粘回去就好了。 再看那个摔了卡子的小孩，低着头一声不吭，把窝囊两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于是她安慰林四月不用着急，回家给她修好。 拉着林四月走在田间小路上溜达，林意婉跟她打听住在村东头的张大爷。 “他呀，我妈说他是个坏分子，以前被戴高帽子打倒的，是从外面搬过来的，让我们这些小孩离着他远远的。那个老头不跟别人交往，据说上次把县里公共女厕所垫脚的大石头给拆了，被人举报说耍流氓，还是村长去把他领回来的，他还跟别人解释说是什么文物。嗐，什么文物武物的，天天就整一堆破烂。” 林四月学着她妈议论家长里短的口吻，比划着两只手唾沫横飞。 林意婉想着张老头那一院子的石碑，寻思着这是条有味道的回忆，忍不住噗嗤一笑。 突然，听到草丛里扑棱棱一声，一只野鸡飞了出来，林意婉手里拿着林四月的有机玻璃卡子朝着野鸡就打了过去。 由于八岁的小女孩实在没什么力气，尽管打中了野鸡，可它还是扑棱着翅膀往前跑，只不过速度稍慢了一些。 两辈子都没好好吃过肉的林意婉当然不能放过这只野鸡了，舔了舔嘴唇就追了上去。 林四月一看自己心爱的卡子被林意婉当飞镖飞出去了，立刻迈步追了过去。 被两个人撵的野鸡可能昏了头，扑棱棱地一头撞进了一个少年怀里。 少年黑瘦黑瘦的，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裤子短了一截，趿着一双破鞋，他抬起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林意婉。 林意婉从这个少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顿时心里就不舒服了。 林四月捡到她的卡子终于跑了过来，一看野鸡跑到别人怀里了，立刻就急了，“张小北，这只野鸡是我们打的，你你你……这叫守株待兔！” 林意婉听着林四月用的成语，默默抚了抚额头，再守株待兔，野鸡也是人家的了。 “野鸡送你了，我们先走了。” 林意婉下意识地不想跟他打交道。 张小北往前走了几步，把野鸡送到了林四月怀里，转身走了。 “哎，这个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连野鸡都不要。” 林四月自己一个人嘀咕。 林意婉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发现这个少年她居然认识，是她的同桌，他们两人也是林家村人茶余饭后的“名人”。 两人作为仅有的高考后被上大学的长辈抛弃的人，一直是全村人唾弃和可怜的对象。 唾弃是因为父母根子不正，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怜是因为孩子没有个正常的家庭，生活肯定很难过嘛，最起码村里人就会看不起他们。 林意婉是守寡的她妈上大学后，写信说不回来了，让林意婉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好好生活。 张小北是他爸考上大学后，抛弃了他们母子俩，找人捎信儿说以后不回来了，还特别叮嘱让他们母子俩以后别去找他。 班里老师看他们家庭情况差不多，可真是太登对儿了，于是就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坐了。 林意婉领着林四月往家走，林四月怀里抱着野鸡还在一个劲儿嘟囔，说林意婉不应该把她的卡子扔出去打野鸡，她差点就在草丛里没找到，张小北也是怪人，给他野鸡都不要，不过张小北要是敢要用她的卡子打的野鸡，她就跟他拼命。 林意婉听着她的絮叨一路走到了老林家。 第6章 我要学古琴 老林家人刚下工，这个时候田里没有啥事儿做，大家都晚去早归的。 林意婉把野鸡交给了高秀云，高秀云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夸我的乖孙。 林意婉坚持这只鸡要晚上炖了吃，不然她以后就不会再去打野鸡，把高秀云心疼地直抽抽。 林意婉用火柴给玻璃卡子的胶加热，重新给林四月把卡子粘好了，林四月高兴地蹦蹦跳跳。 林意婉看林满月正在院子里洗一家人的衣服，就走过去找她聊天，“大姐还想不想继续读初中啊？” 六月份林满月上完了五年级，成绩不好不坏，不过也是能在镇里的初中继续读的。 但是林家所有人都没想过让林满月继续读下去，家里多个壮劳力，还省下了读书的钱，就连她亲妈高淑兰都说她好好干两年活，给她早早把亲事定下来。 林意婉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觉得林满月是个有担当的人，处处都能为弟弟妹妹着想，也把家里的活干的很好，是个善良的人，如果她要继续读书的话，自己绝对有办法让她读下去。 林满月听了林意婉问的话手一抖，一块猪胰子肥皂就滑进了水里，她默默从水里把肥皂捞出来，眼泪噗噗地流了下来。 林意婉看她一直不说话只流泪，就准备站起身走人。 唉，重男轻女的家庭，自己没有勇气反抗，哪里又有出路？ 刚抬脚要走，林满月唤住了她。 “三丫，我也能跟你一样挣钱吗？” 林意婉转头看她，林满月浸满泪水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如同抓住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意婉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又重新蹲了下来，“大姐有时间可以去采些山货，木耳、香菇、松子儿之类的，我按照市场价跟你收，如果你看谁家有现成的，又可靠的话，也可以跟他们收一些。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就把林家卷进来了。” 林满月点了点头，“我知道村里有几家惯采集山货的，村西头的刘寡妇家每季都晒些木耳存起来冬天吃，还收集松子儿、瓜子儿过年炒年货，她家小梅也跟我玩的好，明天我去她家摸摸底，就说我舅喜欢吃干货，想从她家换些来。” 林意婉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林满月，“要是有货就先把钱给她们，咱不欠人家的。” 林满月接过点了点头。 晚饭在林意婉的坚持下，高秀云吩咐两个媳妇杀鸡拔毛，加了一小盆的土豆块进去，烩了一锅的土豆炖鸡。 其实野鸡身上没有几两肉，每人分的那点儿鸡肉也就够塞牙缝儿，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在自我催眠在吃鸡肉，结果疯狂往嘴里扒土豆块。 就算这样，老林家一家人在这个夜晚还是过的很开心。 往后的日子有奔头了，家里还不时能够见到荤腥。 这年头谁家又能有这种好日子呢？ 林意婉夹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鸡肉尽管不肥，但是野生就是爽滑弹牙。 再吃一口烩土豆配一口玉米面饼子，踏实热乎的饭菜暖融融地进了胃里。 外部环境再也没有了自然环境威胁和丧尸随时来袭，没有担惊受怕，没有朝不保夕，林意婉真觉得这就是书上说的神仙日子了。 林家奶奶高秀云为了表达对林意婉的偏向和喜爱，把鸡腿分给她还不算，还特意给她碗里夹了一个鸡屁股，说都是肉，给她好好补补。 林意婉合理怀疑老太太是在趁机整她，但是看到林家孩子盯着鸡屁股那一脸的艳羡，她又觉得自己可能太多疑了。 林意婉把号称肉很多且引得众人瞩目的鸡屁股夹到了林四月碗里，成功收获星星眼一枚。 林四月摸摸头上的玻璃卡子，口中嚼着鸡屁股，看着林意婉的目光那叫一个死心塌地。 林意婉默默捂脸，哎~没眼看没眼看。 晚上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林意婉叮嘱林四月注意林家和村里的动静，就动身去了张老头家里。 张老头也起了个大早，正在院里刨木头，沾了满身的木屑。 林意婉对着张老头一顿奉承，张老头就叫她进屋，准备给她讲讲古。 林意婉对这个自己不是正式认的师傅还是很尊重的，乖乖地跟进堂屋站好。 张老头指着挂在墙上的棺材板古琴介绍道，“这是汉墓出土的棺材板斫的古琴，全程都是我自己动手制的，历时三年零八个月，古琴上所有线条弧度都是一刀刀铲出来锉出来的，琴体上了四十多遍大漆，每上一遍漆都要等半月甚至一个月荫干后再重新上漆。” 听到这里林意婉已经惊呆了，她看着那张琴，好似看到了璞玉经过打磨，宝剑经过磨砺，铁杵磨成了绣花针。 不仅是事物发生质的蜕变，更是工匠精益求精、心智坚韧的品质在历史长河中闪烁着光华。 “古琴又叫七弦琴，在我国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属八音中的‘丝’。古籍记载，有伏羲、神农、黄帝、唐尧作琴的传说。墙上这种古琴的制式就是伏羲式。” 张老头把古琴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琴桌上。 伸手一拂，音色苍古，余音悠远。 林意婉想起前世末世没来临之前，她在课本上背的李白的一首诗：“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张景已经来到琴桌前，正襟危坐，抬手抚琴，弹奏了一首短小却古朴大气的曲子。 弹奏完之后，抬眼看着林意婉。 林意婉心中一个激灵，知道这是老师来考学生了，能不能拜师成功就看这次回答了。 “听师傅弹这首曲子，顿觉月白风清之感，细品却又有着无尽的趣味。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呀？” 张景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丫头是个懂古琴的，教你也无妨，这首曲子叫《关山月》，是古琴的入门小曲。” 林意婉知道自己这是获得认可了，心里觉得很快乐。 张景指着古琴的继续介绍到，“舜定琴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又增一弦，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七弦。古琴弹奏时，分左手和右手指法，音律用这十三个徽位来定位。” 张景又把古琴翻了过来，“古琴是靠上下两块板儿合起来的，中间是中空的，在底板上开了两个槽，分别是龙池凤沼，这两个脚起支撑的作用，称为雁足。古琴调弦是靠这七个轸子给弦的拉力来调节松紧的。” 听张老头介绍到这里，林意婉完全喜欢上了这个乐器。 在末世前，有一部电视剧大火，古琴就是里面的重要乐器，主角弹乐器时那仙气飘飘的样子，林意婉到现在都十分难忘，连带着她也去了解了古琴的相关知识。 就算在科技非常发达的时候，古琴也只能人工制作，不能上机器流水线。一张名家琴更是炒到了天价。 张老头又带着林意婉转悠到书桌前，桌椅都是用黄花梨木打造的，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张老头提笔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那一瞬间，张景好似不是这个灰扑扑的老头，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 林意婉在一旁适时地用“哇”，“天哪”，“哇塞”等语气词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 张老头无奈地撇了她一眼，“你这个丫头，能不能装得走心一些？” 林意婉讪讪地住了口，她听得似懂非懂的，哪里能全部吸收张老头的糟糠糟粕。 张老头的高人气质被打破了，无奈地从一堆书里翻出来几本字帖，“看看，喜欢哪种字体照着练。” 林意婉眉飞色舞，跳着上前把欧体、柳体、颜体、瘦金体等各种字帖欣赏了一遍，最后还是捧出了那本欧体字帖，“师傅，我喜欢这个！” 张老头接过来看了看，“嗯，欧体是唐代书法家欧阳询创作的楷体书法，方圆兼施，笔力凝聚。要写字就得静得下心，先来院里给我打下手，给你钉张书桌。” 林意婉开心极了，觉得自己也是个文化人儿了。 末世里没有经历过的文化洗礼就要在这辈子完成了。 林意婉给张老头打下手，干了半天木工。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张老头挥挥手，让她赶紧滚，不然还要在师傅家里混饭吃啊？ 林意婉叹了口气，高人张老头家里也没有余粮啊，他只能守着一院子的文物喝西北风儿啊。 看来以后只能自己这个还没被认下的徒弟来操心了。 林意婉为自己沧桑的未来点了一支烟，走到家门口，就见到林满月神秘兮兮地冲她招了招手。 “婉婉，我找小梅她妈刘寡妇说了我要山货，小梅她妈二话没说就塞给我一竹筐，说我拿回来尽管吃，都是山上采的不值钱，要是还要的话，她娘家也是料理山货的一把好手，还能给我拿过来更多。我没好意思白拿，塞给小梅一块钱就跑回来了，你快进来看看货的品质怎么样？” 第7章 收鱼进市场 林意婉翻看了一下竹筐里的干货，主要是一些晒干的木耳香菇，约摸有五斤，还有一袋炒好的葵花籽，“成，我明天拿过去估个价。” 林满月立刻乐开了花，赶紧给林意婉倒水喝，问她累不累，渴不渴，上午都去了哪里。林意婉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 在家吃完了午饭，林意婉开始在林家村随意溜达。 因为她现在能挣钱了，时不时还能给家里添油水，所以家里也没有谁一定要让她干活做家务，林意婉活得倒是自由自在的。 顺着上山的小道，走到了村南头的小山头，一条小河弯弯绕过大半个小山丘，蜿蜒着伸向远方。 一个瘦骨伶仃的小男孩蹲在小河边在洗衣服。 林意婉走近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同桌张小北。 这个张小北也是个可怜的娃，他爹抛弃他们母子之后，她娘就病倒了。 张小北的姥爷以前是林家村的猎户，不然也不会把家安在山脚下，他就是为了打猎方便。 这附近并没有其他家村民，只有张小北孤零零一家。 昨天跟林四月打听了一下张小北现在的情况，林意婉也有个大概了解。 现在张小北他娘病重，还要吃药，已经把家底掏空了，张小北要照顾家里的地，还要伺候他娘，还亲戚家的欠债，应该不会再去学校上学了。 林意婉昨天被张小北那绝望中求生的眼神刺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张小北已经洗完了衣服，看到林意婉走了过来，跟没看见一样，端着衣服转身就走。 林意婉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他家门口。 “林意婉，你跟着我干嘛？”张小北那双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盯着她。 “小北回来了？”张小北他妈林兰听到动静打开了家门。 “你这孩子，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去洗衣服嘛，衣服我能洗，你快去预习一下三年级的功课，课本都给你借来了，快去准备一下月底开学。”林兰夺过张小北手里的木盆。 “都说了我不去上学了，我不想上了。”张小北平静地说道。 林兰的眼眶霎时红了，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看到林意婉又把举起的手放下了，冲林意婉打招呼，“这不是婉婉嘛，快跟婶子进屋坐，我给你冲碗糖水喝。” 林意婉摇了摇头，眼神落到院子里晾晒的渔网上面。 “婶子在家里晾渔网吗？” “是啊，这是小北他姥爷亲手织的，现在用不到了，我还是每年都拿出来刷洗一遍晾干了，省得发霉烂了。” “婶子，现在怎么用不到呢，也可以用来捕鱼呀！” “嗐，用渔网每次能网一堆鱼，吃又吃不完，养不了两天鱼又很快就死了，去费那个劲干什么？”林兰不以为意。 林意婉还是第一次看到嫌弃鱼多的人。 “这样婶子，我从你手里收鱼，大鱼一块钱一条，半大的鱼五毛钱一条，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林意婉很认真地看着林兰，她相信林兰能明白她的意思。 林兰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看了张小北一眼，又什么都没说。 张小北猛地抬头盯着林意婉，那样子就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小狼，猛然看到陷阱里的诱饵，又馋又充满警惕。 “怎么样婶子，你考虑一下，你要是同意的话，明天一大早我就来你家门口取货，要是你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这次林兰连磕绊都没打，直接点头同意。 “那婶子和小北今天晚上趁没人的时候网一兜鱼，放到水里养着，明天你要哪些鱼直接过来拣。”林兰和林意婉打商量。 “成！婶子是个爽快人。”林意婉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两块钱递了过去，“这是定金，婶子你先收下。” “不用，婶子相信你，再说你要是明天早上不过来的话，就把鱼自己留着吃了，也不吃亏啊。” “行，那我们说定了，我先回去了。”林意婉没理张小北，朝林兰挥挥手就走了。 晚上回老林家之后，林意婉跟林成海商量早上三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容易被别人察觉，一旦被人举报，老林家可就招祸了，以后自己要一个行动。林成海表示同意。 第二天，公鸡刚打了一遍鸣，林意婉就爬起来了，穿上衣服，换上林老太太纳的厚鞋底布鞋，悄悄洗漱一番。 背上空竹筐，挎上昨天晚上林满月放在屋檐下装满了山货的小筐，悄悄打开老林家的大门溜了出去，林意婉摸黑走到了张小北家。 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张小北家的大门，他们昨天商定的暗号是三长一短。 张小北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林意婉闪进去后，他朝门外看了看，又赶紧关上了大门。 院子里摆着两个大木盆，里面装满了鱼 。林意婉卸下背上的竹筐，从木盆里拣了十条大鱼，每条得有一斤重，又装了十条半大的鱼，木盆里就剩一条翻肚儿漂着的大一些的鱼和一些小的鱼。 “婶子，我就拿这些了，以后也按这个量拿货。” “好，婶子炖了鱼汤，赶紧喝一碗再走，不然没力气。” 张小北给林意婉端过来一碗鱼汤，林意婉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干净了，跟他道了谢，张小北端着碗就跑了。 “这孩子，还害羞了！”林兰可能是找到了生活的奔头，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天鲜活多了，已经会调笑儿子了。 “婉婉，这些鱼得十几斤重呢，你能背动吗？要不让小北送你一程。” “婶子，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见不得光，少一个人参与，就多一份安全，不然这件事抖搂出来，咱所有人都讨不了好。” 看到林兰的脸色紧张了起来，林意婉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婶子，富贵险中求，一将功成万骨枯嘛！” 林兰哆嗦地更厉害了。 林意婉看林兰已经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肃性，满意地点点头，背上背篓，挎上小筐，转身出了张小北家。 转过小山坡，林意婉六感全开，确认周围没有人，将两个死重的筐都塞进了空间，长长出了一口气。 “空间啊空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林意婉先是对着空间衷心表白，无奈空间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应。 她长叹一口气，没办法，咱就是没那个天生富贵命。 从村外小路绕到了村东头，从空间里取出来两个筐背在身上，林意婉敲响了张老头家的大门。 张老头打开大门，他正在院里套车。 “师傅吃了嘛？”林意婉见到张老头就打招呼。 张老头头都没抬，“我早上不吃饭，早上吃饭积食。” 林意婉就纳闷了，早上吃饭积什么食，除非胃有毛病。 林意婉背着两个筐进了院子，从跟张老头所有房间布局格格不入的厨房里拿了两个盆，一个给装上了干货，一个给放了两条大鱼。 张老头一看居然有鱼，先是一乐，又马上黑下脸来，“把鱼拿走，我不要。” “为什么呀？”林意婉不懂这个老头突然又抽什么疯儿，“你昨天不是还要我带鱼给你吃吗？” “哎呀，小丫头不知道啊，这鱼它下饭啊。”张老头唉声叹气。 “下饭不好吗？”林意婉确定这个老头确实在抽风儿。 “哎呀，这家里要是没饭吃，可不就不好了嘛。” 张老头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透着无力。 “哈哈哈……”林意婉笑开了，“这你不要担心，师傅，你徒弟我穷的就剩钱了，我保管你吃饱喝足！”林意婉笑的肚子痛。 张老头的脸黑如锅底，转头继续套牛车。 林意婉捂着抽疼的肚子，进厨房放好鱼，用大的碗给扣起来，防止被老鼠或猫啃了，把两个篓子放到地板车上，随着牛车一晃一晃地上了路。 牛拉着地板车走在空无一人的乡间小路上，坐在车上的两个人没事开始拉家常。 “师傅，你知道我这是去干啥？” “投机倒把呗。” “这两年投机倒把是个什么情况啊？” “暴利，抓住了就挨枪子儿。” “哦，”林意婉丝毫没被吓到，“那您知道县里的黑市在哪里吗？” “合着你上次去没摸清情况啊？” “上次就看人家走街串巷了，我就想问问有没有类似那种默认的交易地点？” “有。”张老头斜林意婉一眼，“不告诉你。” “师傅，告诉我嘛，我请你到国营饭店吃大肉包，怎么样？” “还要再加一小碟萝卜条。” “成！加一盘都成。” 接下来，张老头就详细跟林意婉讲了县里的黑市情况，林意婉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你背着这么大的篓子目标太明显，一会儿我把你放到小巷子里，你自己进去。” “不用不用，您就把我放到城外，进城有好几个入口，我每次都从不同的入口进去，这样就没人留意了。” 妈耶，要是在小巷里，被屋子里的人看到她大变背篓，再凭空消失，岂不是要将她当做妖怪烧了。 张老头看她计划周密，也就不再多说。 “反正有事就到废品收购站找我，把眼睛瞪亮点儿！” “好嘞，师傅！” 第8章 这不就暴富了 告别张老头，林意婉走到个没人的拐角，把两个大背篓都收进空间。 没有背篓一身轻，溜溜达达走在刚升起炊烟的清晨。 等到了居民区，林意婉把背篓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把货物的三分之二收进了空间，剩下三分之一在背篓里。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林意婉你就背那么点货物，你是怕有突发事件跑不快吗，你那是怕苦怕累。 先到上次约好的人家敲了敲门，上次买鲜鱼的大婶开了门，“哎呦，姑娘来了？” “大婶，我这次带了一些更大的鱼，你看看品质都很新鲜，身上还没有伤口。“ 大婶翻拣着看了一下，“嗯嗯，不错，比农贸市场的好，那我来一条。” “大婶，你也知道，农贸市场的鱼到货量少，有钱也不一定能抢到。这次我先按照上次一块五一斤的价格给你，下次可就要涨到两块钱一斤了，你要不要多来几条？” 大婶点了点头，“下次要涨价了啊，那今天给我来两条。” 林意婉给她挑了两条大一些的鱼，每条掂量着都有一斤多，收了大婶三块钱。 准备要走了，林意婉转了转眼珠子，寻思这个大婶是个不差钱的。 于是就拿出另一个篮子给她推销，“婶儿啊，我这里还有些山货，你要不要看看？” “哎呦，这在农贸市场可不便宜，是个稀罕物。” 她翻看了一下，指了指干木耳和干香菇，“这得怎么卖啊？” 林意婉心里嘿嘿一乐，满脸堆笑，“婶子啊，这木耳和香菇可都是自家摘了晒干的，新鲜干净又卫生。我昨天在农贸市场打听了一下价格，要卖三十一斤呢！咱都是熟人了，给您算二十一斤！” 大婶皱了皱眉，“这可不便宜啊！” “婶子，这是干货，不像新鲜菜得快吃，不然就坏了，咱这品质的香菇木耳放一年也不坏，留着慢慢吃，这逢年过节招待亲戚的，炒上一盘，可不有面子嘛！” 大婶寻思寻思也是那么回事，在心里扒拉扒拉算盘，“行，给我来一斤，要半斤木耳半斤香菇。” “好嘞！这些瓜子儿送您回家嗑，您香香嘴。”林意婉又接过二十块钱，抓了一把瓜子儿，手脚麻利地把货递过去。 大婶拿着货乐呵呵地走了。 今天得了个开门红，林意婉心情不错。 又在小巷串了串，这次没遇见上次的熟人，于是林意婉直接按照新价格售卖了。 鱼全都按照一斤两块钱加一斤肉票或一斤一块钱加三斤全国粮票的价格卖了出去。 不一会，空间里就剩了五条大鱼和两条小鱼，干香菇和木耳也剩不到两斤了。 林意婉看走街串巷卖的差不多了，把东西往空间一收，抬脚往张老头跟她说的黑市走去。 这个年代重生过来不逛黑市，犹如穿越古代不逛青楼，人生不完整！ 黑市坐落在一个居民区的后巷道里，巷道又窄又暗，被两边的楼房终年遮蔽着阳光，真是名副其实的黑。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黑市里人仍不少。 每个卖货人都守着个小袋子或小筐，每人之间都站得远远的，隐隐地互相防备着。 如果有人过来询价，就压低声音报个价，听了价的人或者摇头走了，或者再砍砍价，还有那直接把货包圆的。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啊。林意婉想到明年就有位老人在南海画了一个圈，以后商品大潮涌起，只有充足本金的人才能入场。 内心感慨着， 林意婉也找了个角落，把两个筐摆了出来。 她靠着墙角站着，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一边暗暗观察周围的动静。 过了一会，有个男人溜溜达达走过来了，“娃娃，鱼和山货怎么卖？” 林意婉认出他就是之前那个把人家摊上的货都买下的人。 “鱼一斤一块五再加三斤全国粮票，山货二十二一斤。” 林意婉打量他，看着他身上尽管有些旧却没破的衣角和七成新的皮鞋。 男人搓了搓下巴，“这个价格拿到市场上去确实不贵，但是咱这里就是要便宜些，贵了没人买。” “俺爷就让俺卖这个价儿。” “哦，那你爷那里的这些货还有吗？”男人却不急着讲价了。 林意婉点了点头，“有倒是有，就让俺爷不让俺天天来卖。” 男人沉吟了一下，“这样，今天这些我都要了，鱼一斤换三斤全国粮票外加一块钱，也别一块五了，山货二十块一斤，也别二十二了，你看怎么样？” 林意婉眉头一皱，把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 “别急别急，这样，我看你这些山货不到两斤了，四十我都包圆了。” 林意婉装作犹豫，心里却满意极了。 “那行，都给你了。” 男人一边掏钱，一边问，“娃儿，你家住哪啊？” 林意婉眉头一皱，“叔儿，那你家住哪啊？” 男人呵呵一笑，“那娃子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能拿多少货？我都要了。” 林意婉内心呵呵，并不想卖给这种二道贩子，“再过两天过来，能有多少货不知道，看俺爷。” “你下次来，把货直接给我就行了，记住了啊。”男人叮嘱到。 林意婉瞅着她眨了眨眼睛，“俺得回家问问俺爷。” 男人一噎，“行行行，你回家问问你爷。” 等男人走了，林意婉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空背篓走出了黑市。 在巷子口，林意婉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抬出个木头箱子，正在往箱子里塞稻草。 这两个人也是辨识度高，一个长得跟瘦猴似的，一个一身黄皮。 那两个人看到林意婉在看他们，回了个恶狠狠的眼神，“丫头片子看什么看！” 林意婉撇了撇嘴，快步出了巷子。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早上她一共赚了多少钱。 从张小北家收了十五斤鱼，成本是十五块钱。今天一共卖了二十四块钱再加八斤肉票、十五斤粮票。 干货一共有五斤，卖了一百块钱。当时收这批干货，林意婉只给了林满月一块钱从刘寡妇家收的，现在得把钱给刘寡妇补回去十九块钱，再给林满月十块钱中介费就差不多了。 刨除成本这么一算，今天的净利润折成现金共九十二块钱。 对应一下这里的物价，一个工人一个月三十六块钱，自己一天赚了他们将近三个月的工资，可不就暴富了嘛。 第9章 人果然不能飘 前世今生从未暴富过的林意婉飘了，她觉得金山县快要盛不下她了。 走到个没人的屋子后把背篓收进空间，她准备怀揣巨款，好好吸吸这个时代的烟火气。 刚从巷子里溜达出来，就见一队警察叔叔在翻一些人的背篓，听看热闹的人说是在抓投机倒把的人。 林意婉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勃发的热情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空着双手，从容地从警察叔叔旁边走过，向着废品收购站走去。 到了废品站，看到张老头正在把个实木盒子搬上地板车，盒子里装着个古琴。 他一边收拾车子，一边朝屋里打招呼，“老周我走了啊！” 废品站老周正在屋里吸溜吸溜吃面条，闻言头都不抬地挥了挥手。 林意婉手脚利落地爬上地板车，“师傅，咱去国营饭店，我今儿请客。” “呦，阔气了！你要是钱不够我给你补上，也算你请客。”张老头今天的心情也很好。 “呦呵，您今儿个也阔气了？” 林意婉看着这老头，不知道他抽什么疯。饭都快吃不起了，阔气啥，自己兜里可有一百多块钱呢，这老头还能有自己会挣钱？ 林意婉心里翻了个白眼，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富人对穷人的鄙视和嘲讽。 张老头到了国营饭店那条大街上，把地板车停在了街边，把牛拴在路边一颗树上，一老一小走进国营饭店。 柜台后的服务员看了看这一老一小，穿的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没钱的，理都不理他们。 林意婉看了看贴在墙上的菜单和价目表，“姐姐，我们要两份肉片汤，一大份一小份，六个大肉包儿。”瞅瞅张老头，“再要一小碟腌萝卜条。” 年近四十的服务员听到小姑娘叫她姐姐，心里美的不行，再看看他们出手也挺大方，顿时看他们就顺眼了。 “大份肉片汤四毛五，小份肉片汤两毛五，大肉包儿五分钱一个，腌萝卜条五分一碟，一共一块零五分。” 她握着铅笔刷刷写好报出价格，然后就怀疑地盯着林意婉和张老头。 这年代一块钱可是能买很多东西的，穷人谁舍得花一块钱吃饭？就算能掏出来以后不过了？ 林意婉从兜里掏了钱递过去，走到张老头选的桌子上坐下，等着叫号。 “你这个丫头往后不过了？有钱不攒着上学？”张老头奇怪地盯着她。 “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嘛。我今儿个就想吃肉！”林意婉小手一挥，表示钱财都是浮云。 张老头一噎，觉得她真是抽疯儿了。不过又觉得这女娃在家也没吃顿好的，今天就随她。 拿着被叫到的号码牌，林意婉去端了热腾腾的肉片汤和大肉包儿。 “师傅快吃！”说着，还把那碟寒酸的腌萝卜条往张老头那边推了推。 林意婉端过那碗小的肉片汤，猛地喝了一口，汤面微咸，面疙瘩q弹有嚼劲，肉片很实在，一口下去满口肉香。 再咬一口大肉包，林意婉满意地眯了眯眼。 看张老头慢悠悠地就着肉片汤吃包子，林意婉问他，“师傅，一会儿我们去贸易市场买些肉和面，回头给你包饺子吃。” 张老头慢慢瞅她一眼，夹了一条腌萝卜不说话，放到嘴里慢慢嚼。 林意婉心里嗤笑，闷骚。她站在有钱人的鄙视链上，尽情地在心里嘲笑他，一解这几天在他家里学习受的气。 然而实际上，“师傅，您点的腌萝卜条可真好吃哈，有韧又有嚼劲儿，配肉片汤吃真好哈哈哈……” 吃完从末世穿过来后品尝的水平最高的一顿饭，林意婉满意地捧着肚子，从国营饭店走了出来。 坐上张老头架着的地板车，林意婉问张老头，“诶，师傅，你今天又从废品站拿了古琴，你这是到废品站卖东西的，还是收东西啊？连着两次都看你买东西，怪不得你攒不下钱。” 张景瞅了瞅刚赚了两个钱就敢到饭店大吃大喝的林意婉，不说话。 “诶，前面前面，师傅，我去买些面和肉，你在这里等我哈。” 林意婉从地板车上跳下来，背上背篓，朝着贸易市场跑去。 贸易市场的东西种类还挺多，林意婉拿着票，买了五斤白面和三斤猪肉。 小身板背着八斤重的东西，走得飞快。 那可不，末世给她带来的后遗症，只要是物资，即使是累死，她也能搬得动。 走到地板车上，把背篓往车上一放，林意婉招呼张老头，“走喽！” 等地板车晃悠到村东头的张老头家，林意婉拿出特意装的两斤白面和一斤猪肉递给张老头，“师傅你留着吃，还有厨房里的鱼，注意点别被猫叼走了。” “你拿回去吃，我不要，我还有吃的。”张老头不在意地摆摆手。 “哦，反正我给你放这儿了。”林意婉想着她师傅这么穷，吃饱都费劲儿，还嘴硬。 “你等会再走，把柴刀给我拿过来。” 林意婉“哦”了一声，看她师傅把废品站的古琴盒子抱进了堂屋。 林意婉从柴垛边捡了柴刀走进堂屋的时候，张老头正在古琴盒子上敲敲打打，接过柴刀插到缝隙里一翘，一片黄橙橙的金光亮了起来。 原来在古琴盒子壁的夹层里，不知哪任主人藏满了小黄鱼。 林意婉看着她师傅把整个盒子都撬开，一共找到了二十条小黄鱼。 刚为自己口袋里那一百块的财富嘚瑟了半天的林意婉，吃惊地张大了嘴。 想到她上午还在嘲笑师傅穷而自己富，觉得脸被打的生疼。 人果然不能飘！ 然而，生怕脸被打的还不够，只见张老头从柜子底下拖出个落满灰尘的小匣子，打开匣子，一片黄橙橙，里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民国小黄鱼。 张老头又把刚刚的小黄鱼码整齐放了进去，毫不在意地塞到了柜子底下。 这一瞬间，林意婉觉得她师傅装逼成功了。 他的身后闪着光芒，那是金钱的力量！ 第10章 跟着我有肉吃 林意婉合上自己的下巴，不可思议地问她师傅。 “师傅，你是怎么做到守着金山快饿死的？” 张老头白了她一眼，“现在拿小黄鱼去换钱是有风险的。为师我还不想担这种掉脑袋的风险，再多的金山银山也没有一碗米饭一个馒头能饱腹啊！” 林意婉看着装模作样的老头也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从废品站老周那里坑蒙拐骗把好东西都收到自己手里？真不在意，你怎么不白送老周？” 张老头当没听见，把盒子里的古琴递给林意婉。 “试试，以后你就弹这张琴。” 林意婉小心接过古琴，珍惜地抚摸，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开始接受华夏五千年文化洗礼了。 不过，“师傅，你这是不是新时代买椟还珠啊？收下琴盒里的小黄鱼，把琴送我？” “滚滚滚，不要拿来。” 林意婉一个错身，避开张老头，把琴挂到了墙上，她可是记得张老头之前讲过，琴最好悬挂放置，否则古琴会塌腰变形，造成古琴的“三病”之一——抗指。她可是很爱惜这张琴的。 正爱不释手呢，那边张老头开始赶人了，“赶紧回家，你家里人还惦念着你呢？” 林意婉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是惦念我的钱。 “那师傅下午再过来啊！” “快滚快滚！”张老头挥挥手赶她。 林意婉背着空了的背篓，先去张小北家。 张小北家的鱼一共十五斤左右，当时讲好的条件是每斤一块钱，一共就是十五块钱。但是之前给了两块的定金，所以补给林兰十三块钱。 约定好后天早上再来她家拿鱼，林意婉还叮嘱她，如果有干货也可以准备着，她六块钱一斤从她手里收。 林兰泪眼婆娑地捋着手里的钱，“有了这十五块钱，小北开学就可以去报到了。真是谢谢婉婉，你就是我家小北上学的希望。” 张小北默不作声地盯着林意婉，眼神黑漆漆的。 “婶子，咱们都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啥感谢的话都是生分，您养好身子，那才是小北未来上学的希望呢。”没他妈给交学费，张小北这学还真上不下来。 告别林兰，林意婉背着背篓，一路避着人往林家走去。 最近没啥农活，大家都是接近晌午去做个样子，下午早早就下工了。 这会林家人还没去上工，好像是特意在家等林意婉似的。 林意婉放下背篓走进堂屋，掏出毛票往吃饭的大方桌上一拍。 高秀云赶紧颠着小脚过来粘着唾沫数了数，“五块钱！” 高秀云小心翼翼地巴巴看着林意婉，“婉婉这一趟就赚了五块钱？” 那边赵秀梅已经阴阳怪气上了。 “呦，娘，瞧你这话说的，婉婉只是给你五块钱，她可不止赚了五块钱，昨天还赚了十块钱呢。我可看到了，大丫昨天还拿回来一堆山货，今儿早上婉婉可都拿走了呢。” 林成海这次不抽旱烟了，皱了皱眉，“三丫，不是家里惦记你的钱，你就交这点儿，家里不服气呀。” 林意婉看了看这一家子大人的反应，还真没个厚道替她说话的。 别的就不说了，老林家人天天起早贪黑去生产队挣工分，一年顶多也就混个温饱，家里人口多的，还要饿肚子。 自己这三天一共给他们十块钱，竟然都理所当然认为是自己的。 这可是的的确确的分配不公啊，必须得跟他们好好掰扯掰扯，省得以后麻烦。 于是林意婉附和道，“爷爷和二娘说的对。” 两人的脸色舒缓了些。 林意婉话锋一转，“只是从今儿以后呀，别说五块钱，我一分钱都不给你们。” 这话一出，林家大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三丫啊，你这话咋说的，你挣的钱，还不是林家的？林家养你这么大，你不得回报林家？你这几个伯伯大娘就不说了，难道你不得孝敬孝敬你爷奶？”赵秀梅一脸不忿。 “三丫啊，你得知道，你吃林家的，喝林家的，你挣的钱，都是林家的。你个小姑娘，自己把钱揣兜里是怎么回事？”高淑兰苦口婆心。 林家大伯二伯都没说话，无声支持着自己的婆娘。 林意婉从容端起桌上的大瓷碗喝了口水，不搭腔。 “家里养你这么大，你挣了钱难道就一分都不给家里？”高秀云痛心疾首问她。 “婉婉可不能当白眼狼啊！”二伯林兴业终于憋不住了。 这时，林家几个孩子从门后探出小脑袋。 “那婉婉再给我买好吃的不？”林四月问道。 “三丫，也给我买，以后谁欺负你，我给你打回去。”林家奋一脸兴奋。 林意婉看林家人几乎都发言完毕了，开口道，“不是我不给你们钱，但是这两次的钱都是我一个赚的，可跟你们林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爷奶你们说是？” 看高秀云一脸的欲言又止，林意婉继续说道，“就算林家其他人没有付出任何劳力，我仍然在三天内给了爷奶十块钱，这钱放眼林家村，在儿孙辈里也不算少了？” 看高秀云悻悻闭上了嘴，林意婉继续加码，“如果您觉得这钱给得少了，您可以叫村长来评评理，问问他孙子一个月给他多少钱？” 高秀云彻底闭上了嘴，别说村长的孙子给村长钱，村长的儿子也不给他老子钱啊。再说了，私下交易这种事能拿到台面上说吗，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时，大娘高淑兰憋不住了，“三丫，你自己挣的钱我不管，但你大姐托你卖的山货的钱，得给我们。” “娘！我没托婉婉帮我卖，她卖的钱都是婉婉自己的。”大姐林满月回到。 “就是娘，钱是婉婉冒风险挣的，你别跟她要。”大哥林家山附和妹妹。 “婉婉自己的钱就让她自己攒着，你凑什么热闹。”大伯赵兴国说道。 “合着，我还里外不是人喽！”高淑兰一家丈夫儿女没一个向着自己的，尴尬地脸都不知道哪里放。 林意婉听大娘高淑兰要大姐林满月钱，不打算去理她，林满月的钱她只能交林满月，至于林满月再把钱给她爹娘，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不过呢，我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挣钱了，不管我们林家了。咱们是一家人嘛，有钱当然要一起挣！” 第11章 没有付出别想收获 看着林家人的眼睛亮了，林意婉从筐里拿出三斤白面和两斤猪肉摆到桌子上。 “爷奶，咱林家要赚钱，就要全家都出力。我买了面和肉，咱家以后做大肉包，我拿去县里卖，你们说怎么样？” 一听大肉包，林家奋和林四月的眼睛一亮。 “爷奶，爹娘，咱家以后天天都有大肉包吃吗？”林家奋兴奋地问。 “婉婉，以后顿顿都吃肉包子嘛？”林四月两眼亮晶晶的。 林成海不管家里兴奋的小家伙儿，急忙追问，“那这个肉包子怎么卖呢？” 林意婉感慨，林家还是有林成海这样清醒的人的。 “我今天到市场上问了，国营饭店卖大肉包五分钱一个，我们在白面里掺些玉米面黑面，馅里掺些野菜，卖五分钱两个，肯定好卖。” 林成海拿起旱烟点上，“兴国、兴业，让你娘带着你家媳妇做包子，先看看这个买卖能不能成。” 大伯林兴国和二伯林兴业连连点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得的钱谁不乐意要？ “爷奶，这次的面和肉就当做我支持林家人的创业了，不要你们分文。但是，以后你们如果继续卖包子的话，就得自己去买面和肉了。” 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林意婉又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交给林满月。 “大姐，这是卖山货的钱。” 反正帮林满月攒学费归攒学费，要替她瞒着林家人是不可能的，这些背后议论还是让林满月自己背。 高淑兰兴奋地脸色通红，抄着手就要来接。 林意婉却避开她的手，直接交到林满月手里，“大姐这是给你的。” “嗐，这个丫头，你大姐的钱也是我收着的，给她跟给我不一样嘛……” 高淑兰抄着手，一脸尴尬，脸色不自然道。 “大姐你不是要攒着读初中吗？”林意婉说话大喘气。 “啥？满月还要读初中？”赵秀梅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高淑兰听到女儿要读书愣了一下，她女儿还要继续读初中？ 然而听了赵秀梅那刺耳的尖叫，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她女儿读书怎么了？她女儿不能继续读书吗？她女儿自己挣钱交学费，还要她这个做二婶的来操心？ 于是憋了一上午的火直冲脑门，照着赵秀梅就去了。 “弟妹，不是我说你，我家满月哪哪都好，怎么就不能读书了？镇上初中的老师前几天还来家里让满月继续读书呢。” 赵秀梅一看她大嫂爆发了，立马不说话了。 看两个媳妇吵起来了，高秀云急忙拍了拍桌子，“吵什么吵什么？家和万事兴！” 一看老太太爆发了，两人立马不说话了。 看着自己造成的轰动，林意婉满意地点点头。 “还有啊，半个月之后我就要上三年级，家里这个营生到时候就不能每天做了，咱家要赚钱就趁这半个月了。”林意婉继续放炸弹。 赵秀梅一听，又叫了起来。 “三丫，你还上学干什么？这么挣钱的买卖你不给家里继续赚钱了？”她还想着从娘家收些干货到时候让三丫代卖呢。 林意婉“咦”了一声，“二娘你怎么会认为我不上学了呢？是什么给了你这个极端错误的认识？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林成海继续唧唧抽旱烟，高秀云也不说话了。 林意婉目光转向二老，“爷奶，我要是不为上学凑学费，也不会干这种会遭祸的事儿不是？再说了，这事儿不能做的太频繁，不然就会被人发觉了，那才是真的给家里招祸呢，钱财乃身外之物，咱们眼光要放长远。” 林意婉给他们时间消化，端起瓷碗又灌了几口水，心里想着明天要到师傅那里拿乾隆时期的粉盏来沏壶茶尝尝，她就爱附庸风雅。 抬起袖子抹了抹嘴，“不过以后周末不上学，我还可以去一趟县城。” 林家人一听这也不错，脸色又好转了些。 商量完了这些事儿，老林家的人就去上工了。 临走吩咐家里几个孩子去山坡上挖野菜，回来给他们包肉包子。 林家奋和林四月欢呼一声就跑了出去。 林满月现在攒够初中一个学期的学费了，她要去同村的同学家里借初中一年级的课本，就没去上工。 林意婉拉过林满月，把给刘寡妇的十九块钱给她。 “大姐，我现在长期收山货拿到县里换钱。收山货的价格是六块钱一斤，你从别人手里中转的话，就给你两块钱一斤的中介费。” “不不不，婉婉，我不要你的钱，你直接给刘寡妇四块钱一斤就行了。”林满月急忙推辞。 “大姐你还要上学，快拿着，耽误啥也不能耽误上学。你看看不上学在家里种地的，哪个有出息了？”林意婉把钱塞给她。 林满月攥着钱，感动的泪流满面。这么些年，她在家里里里外外地忙活，有谁真的替她着想了，就是她妈也没想过让她继续念书。只有婉婉，在真正帮她赚学费考虑她的前程。 林意婉如果知道她的心声，只能无力地叹口气。高淑兰哪里是不替女儿着想啊，只是之前确实家里穷，再加上眼界限制，觉得女儿小学毕业就够用了，哪里用得着读初中。 林意婉又交代林满月，让她再让刘寡妇淘一些山货过来，山货在县里还是挺好卖的。 林满月急忙答应了，马上拿着钱就去了刘寡妇家里。 看着林满月出了家门，林意婉到小山坡上找到林四月。 林四月正在卖力地挖荠菜。 林意婉递给她一分钱，拿了一大捆。 林四月拿着钱，脸笑成了一朵花，立刻又卖力地在山坡上挖了起来。 这片小山坡是林家村的，不耕种的坡面上长着一片一片没人稀罕的野菜。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有油水的饭菜，这些荠菜又柴又没油水，在山坡上老了也没人要。 这次林家人要做肉包子，首先就想着怎么节约成本。包子皮可以掺上黑面玉米面等粗粮，但是这包子馅可不能少。 如果像饭店里那样包酱肉包，林家就要赔了。倒不如掺上野菜，少放点肉，到时把包子馅多放一些，也能有人买账。 不得不说，林家人还是有生意头脑的。 于是，这漫山遍野的野菜就便宜了林家人。 第12章 唯美食不可辜负 林意婉下午去了张老头家里照着字帖描了两个小时横，期间被张老头各种教训。 例如手不稳啦，握笔姿势不标准啦，心不静啦。 林意婉满心委屈，自己前生今世两辈子第一次认真练毛笔字，有点问题不是太正常了嘛？这老头怎么这么能念叨。 表面上却摆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认真改正过来。 终于通过了张老头的检查，林意婉欢呼一声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臂。 “不稳重！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张老头又开始呵斥了。 林意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补丁摞补丁，穿着一双灰扑扑的鞋。 抬头匪夷所思地看着张老头，自己这样子叫大家闺秀？！ 张老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快滚快滚！” “好嘞师傅！”林意婉欢快地答应了一声。 看在张老头教自己这么尽心尽力，且任劳任怨给自己当司机的份上，林意婉决定好好犒劳犒劳他。 来到张老头厨房，林意婉切下猪肉的肥膘，在锅里炼出油渣，把猪油倒进碗里冷却。 剩下的瘦肉取了一大块剁了肉馅。 荠菜洗净，也剁碎拌进肉馅里。 找了个小盆把肉菜和荠菜馅拌匀，倒上一点刚刚炼出来的猪油，撒上盐，猪肉荠菜馅就做好了。 从上午换回来的面粉里挖了两瓢白面，加水把面活好，摘下一个个剂子，用擀面柱擀好，包了一盖帘饺子。 把鱼去鳞去内脏，鱼身两边切斜口。 起锅热油，油温六成放入鱼两面煎至金黄，捞出备用。 锅里放入适量油，放入葱姜蒜末炒香，倒入适量酱油、醋、盐、糖，加一大碗水，再加入煎好的鱼，小火慢炖半小时。 趁着这个功夫，大锅烧开水，把饺子下锅煮好。 等张老头清点打理好他的资产，林意婉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师傅，吃饭了。”林意婉招呼她师傅吃饭。 刚刚做饭的时候，林意婉才真正认识到这个张老头真的是个不缺钱的。 家里守着一匣子金条就算了，做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 但是这个老头子宁愿饿着，也不愿意自己动手做饭提升生活水平。 张老头故作矜持地踱了过来，看着桌面，“白面饺子，红烧鱼，你这个丫头不过日子了？” 林意婉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丫再装？你不想吃？ 表面却温良谦恭地乖乖笑了笑，“师傅，东西再好，还不兴咱吃一顿了？就当今天庆祝庆祝咱两人在县里都有斩获。” 张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他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嚼了嚼，很快咽了下去，然后又夹起一筷子鱼吃了。之后就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 林意婉看他这个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厨艺没有退步。 于是也吃了一个荠菜猪肉饺子，嗯，好吃，鲜香美味。再吃一口鱼，嗯，汤汁饱满，鱼肉鲜美，好好吃。 张老头很快吃完了一盘饺子，长长舒了口气。 “自古以来，师傅不跟徒弟说谢谢。说说你这个丫头以后想要什么？” 林意婉眼圈立马红了，反驳道，“师傅，我就是看你吃的不够好，又要辛辛苦苦地教我写字练琴，所以才包了饺子孝敬你。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功利，那么有目的的人吗？” 说着，林意婉吸了吸鼻子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张老头被她说的讪讪的。 林意婉马上又补充道，“就是师傅你珍藏的乾隆、雍正时期的茶杯茶壶，盘子碗之类的，能不能给我喝水吃饭用啊？” 从末世来的林意婉可是对中华五千年文明从骨子里充满敬意。 但是，在她那个时代，就算没爆发丧尸时，传统文化也已经被现代文明冲击地差不多了。 所以上次看到张老头精心收着一堆古董，她就心痒难耐。 嘛，古董什么的，都收起来能做什么，像她这种暴发户做派，就是要把古董当成日用品使用。 林意婉一看张老头听了她的话要急，连忙安慰道，“师傅，你攒这些东西，也舍不得换钱，自己放库房留着，就是在那里吃灰，还不如拿出来用一下呢。” “日常用？你当你是清朝的皇帝啊！要是磕了碰了怎么办？”张老头吹胡子瞪眼。 林意婉嘀咕，也不是谁都稀罕当皇帝的，“那我平时小心着点儿，别磕着碰了，不就行了嘛？” 看张老头毫无所动的样子，林意婉继续劝到，“人家以前的暴发户，才把哪朝皇帝太后用的盘子碗的摆家里充文化人，可是您不一样啊。” “您看看您自己，”林意婉眼神扫了扫张老头那灰扑扑的衣服，“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懂字画识古董的真正了解我们五千年文化的文化人啊，咱用得着附庸风雅充内涵嘛？” “再说了，您就把那几个瓷器当做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那是啥？那就是不豁达！” 林意婉看着张老头有点动摇的样子继续下猛料，“您也知道，这月有阴晴圆缺，往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您现在宝贝着，指不定以后就不是您的了。” “你看上哪个了？”张老头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林意婉连忙低头哈腰道，“就是乾隆时期那套粉彩的碗就不错，用来盛饺子正好，我用它来喝大碗茶也可以。” 林意婉嘿嘿笑。 张老头懒懒地瞅她一眼，“去拿，就只能拿一个！要是摔了的话……” “摔了再赔您个大的。”林意婉一溜烟窜到了库房。 “胡闹！你当这东西是大白菜让你一捞一个准？”背后传来张老头的声音。 很快张老头又补充道，“就算能捞到也不能摔喽！” 林意婉才不理他在后边念叨，库房上了锁，林意婉取下头上的小卡子捣鼓了两下就开了门。 作为末世探险队队长，这种老古董的锁只能给小孩练手玩儿。 走进库房小心避开张老头随地乱放的各种瓶子，双手小心翼翼取下架子上的那只粉彩碗，揣在怀里，再锁上门，回了饭桌。 第13章 古董带来的逼格 张老头看她把粉盏拿了过来，自我怀疑地嘟囔道，“我记得我给库房锁门了呀？” “师傅，您一天进库房八趟，您确定您每一趟都锁门了？”林意婉怀疑地看着张老头。 “每次我都特意检查一遍，确实锁门了啊。”张老头疑惑地挠挠头。 “哦。”刚刚犯下七十年代重罪——偷盗罪的林意婉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管张老头继续在那里纳闷，林意婉双手捧起那只粉盏，小心翼翼观赏了起来。 碗身以粉彩绘制，胎质洁白细润，釉质肥厚清亮，坚实细腻，均匀莹润。 林意婉对这只色彩丰富的碗简直爱不释手，用热水涮了涮，从盘子里拨了一小碗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今天的猪肉荠菜饺子尝起来更好吃了！ 林意婉又干了两碗，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 干饭人干饭魂，古人诚不我欺。 又盛了半小碗饺子汤喝下去，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登上了巅峰。 这是承载着灿烂华夏文化的饺子汤，这是有着历史厚重承载的饺子汤！ 张老头眼巴巴看着林意婉，他看着林意婉一脸的陶醉享受，用这只粉彩乾隆年间的碗吃饱喝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粗瓷碗，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饺子不香了。 不管张老头纠结的神色，林意婉美滋滋吃完晚饭。 饭后，她林意婉收拾了桌子，特意把自己的粉彩碗洗干净，拿到了堂屋，摆在多宝阁上。 今天傍晚，张老头说要教她弹古琴。 林意婉在粉彩碗里倒上茶，放在古琴旁。 张老头一边说她不伦不类，一边不停瞟她用粉彩碗喝茶。 林意婉凝神集中注意力，跟张老头学了“挑”和“勾”的指法。 可惜第一次用这三根手指的林意婉，在指法上除了笨拙就是笨拙，导致张老头只教了半个小时就不耐烦了，让她赶紧滚。 林意婉在多宝阁上放好自己的专用碗，如释重负麻溜滚了。 滚回家的路上，林意婉内心os:不能说张老头没耐心，要是换成自己，顶多三分钟就烦了，哪里有耐心教上半小时？ 但是，还是要对自己有信心，毕竟自己确实是很聪明的，嗯！ 走回家的时候，老林家一家人都已经下工回来了，大娘、二娘正在厨房里做饭。 高秀云正在数落林家奋，下午交代两人去挖荠菜，结果林四月剜了一小背篓的荠菜，林家奋背篓里就装了点野草。 看到林意婉回来了，林家奋急忙扯林意婉下水。 “奶，你看，三丫也出去了一下午，她还空着手回来了。” 林意婉跟高秀云解释，“奶，我跟村东头的张老头商量好了，以后，我坐他家的地板车去县里，这样以后也能多带些包子去县里卖。张老头跟我说好，以后多去他家里帮忙干活就行。” 眼光扫向林家奋，“难道二哥想跟我一起去干活？” 林家奋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高秀云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也就不再多说。 回到西厢房，看着贴满报纸的四面墙，林意婉眼中出现一丝茫然。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几天了，在解决了当时面临的辍学、贫困问题后，她并没有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丝认同感。所有的一切行事都像是出于本能的一种选择，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至于未来，她在以前的时代看过这段时期的历史，未来几年以及几十年，经济面临腾飞，人民生活面临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既然已经存在于这里，要怎么在这个时代安安稳稳待下来呢？ 在前世，年纪轻轻上大学的她突然有一天面临末世丧尸潮爆发，一切都没有给她选择，她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遵循本能去挣扎求生。 每一天睁眼醒来，心中想的都是活下去，让自己活下去，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可是这个时代不同，和平时期必然会带来它应遵循的变化趋势。 或许，她可以试着去思考，应该怎样去生活，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才能找到生命的意义。 出于寻找生命意义这一终极命题，林意婉把屋子打扫了一下，把柜子整理了一下。 迷茫的林意婉选择在这个时候做一个学生应该做的，就是好好读书。 也许，存在的意义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就能碰到找到了呢。 ……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的四个孩子全都出动出去挖野菜了，高秀云让他们多挖点，晚上给他们包肉包子。乐得四个孩子高兴地背上背篓就出发了。 看到他们出了家门，林意婉可没啥跟上去的意愿。 她给老林家挣钱可是出了力的，这挖野菜的活计还是不要叫她了。 决定读书的林意婉在自己住的西厢屋搭了个简易书桌。 她从屋后拿了一些之前老林家盖屋剩的土砖，垒了当桌子腿儿，又从张老头那里拿了一块一米长半米宽木板搭在两边土砖垒起的桌子腿上。 把之前一二年级的书本拿了出来，主要科目只有两本，一本语文，一本算数。 用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一二年级的课本翻了一遍，发现内容是真的很简单。 到了中午，见林满月去挖菜回来了，林意婉去跟她借了小学三四五年级的全套课本。 下午，林满月去跟张老头继续学习古琴指法，依旧在跟“挑”死磕，心里默念龙眼变凤眼。 她觉得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是没法儿同时配合的，其余的几根手指也是跟着动，不听使唤，整个手型如同扭曲的鸡爪。 在张老头再一次耐心告罄，让她别糟蹋古琴之后，林意婉麻溜地跑到特意给她钉的小书桌前练毛笔字。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觉得渴了，就从多宝阁上拿自己的粉盏喝水。 却发现张老头也同时拿起自己的碗开始喝茶。 林意婉的目光落到张老头端的碗上，目光就黏住不动了。 张老头今天端的不是自己平常用的粗瓷碗，而是一只黄地粉彩百花纹碗，林意婉记得张老头之前给她介绍过，这只碗也是乾隆时期的。 第14章 生活水平要提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碗，这是一只粉地珐琅彩描金开光花卉纹碗，论起色彩丰富，自己的完全不输。 为自己的好眼光感叹了一下，也默默觉得张老头闷骚，明明昨天还不许自己用这些古董，自己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从他手里拿到这只碗。 这个老头倒好，今天自己就用上了。 目光扫过桌上的笔墨，好似想起了什么，林意婉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钱，“师傅，这是我交的学费。” 张老头掀起眼皮撇了一眼，眉头动都没动，“你昨天早上倒腾那些小玩意儿赚了多少钱？” 林意婉呵呵一笑，“没多少没多少，都是辛苦钱，也就是一百多块，抛去成本，也就九十多。” 张老头于是心安理得把五块钱揣兜里，“往后每月交五块钱学费，还要给师傅买米面粮油。” 林意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咱这标准粉一毛七一斤，大米也是差不多的价格，我看你厨房里堆了一缸，平时也没见你吃啊。你就是天天宁愿饿着肚子，也懒得做饭。宁愿不吃饭也得刨你那几根木头，你要米面粮油这些不能直接吃的东西做什么？” “什么几根木头，那是金丝楠木、小叶紫檀、黄花梨木，以前是很名贵的！”张老头不服。 以后也很名贵，林意婉默默吐槽，“得得得，你的木头名贵我知道了，棺材板也很名贵。我看你那一缸面粉一缸米根本不需要再添，我得琢磨琢磨给你弄点现成的。” 林意婉摸着下巴思索。 这个师傅可是要教她传统文化的，得好好供着，这乡下地方想找个这样的师傅，那可是难如登天，自己遇到了就是缘分，可要好好珍惜。 练完了琴和毛笔字，林意婉回到了老林家。 老林家正在热火朝天地洗菜剁馅揉面。 林满月带着林四月在洗挖回来的一大篓荠菜，大娘二娘一个在厨房剁肉，一个在揉面。 看林意婉回来了，林四月偷偷跟她说，“奶说了，明天要卖包子，今天要先自己家做了尝一尝，免得味道不好，砸了招牌。” 林意婉走到堂屋，跟林成海和高秀云问了好，跟他们讲了，她已经跟村东头的张大爷讲好了，去县城的时候搭他的车。张大爷也想从她家买一些吃的东西，他不会做饭。 说着掏出了五毛钱，“我跟他说了咱家卖的包子价格是五分钱两个，他说想买二十个包子。” 高秀云马上站起来，“你这个孩子，人家给咱家帮忙，怎么能收人家的钱。快给人家送回去。” “奶，人家说想从咱家长期买，毕竟他不会做饭嘛。你不收钱，人家以后没法儿从咱家买包子了，您说呢，爷爷？” 林成海点了点头，跟高秀云说，“张景是个值得交往的人，以前很有文化，等会蒸好了包子，多送人家几个。” 高秀云点头说好。 林意婉坐在堂屋门槛上，看着八月底的傍晚，天渐渐暗了下来，厨房里飘出了肉包子的香气。 高淑兰和赵秀梅端着两大屉包子进了堂屋，林四月和林家奋跟在后面蹦蹦跳跳，大声呼喊过年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过年才能吃到肉包、肉饺子。 老林家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顿带荤腥的晚饭，更是因为全家人找到了可以一起参与挣钱的希望。 林意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包子上，出乎意料的，每个包子都挺大，面皮儿是白面掺着小麦面擀的，很是厚实。 咬一口，荠菜中浸满了肉汁，鲜香可口。原来老林家为了省肉，多放了好多荠菜，也让整个包子看上去更大更饱满。 林意婉心想，这可真是健康呢，蔬菜粗粮一定数量的蛋白质真是齐活儿了。 一个包子没吃完，高秀云就拿个小竹筐拾了二十五个包子让她赶紧给张老头送去。 林意婉提着包子往外走，听高秀云在跟两个儿子儿媳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张老头就帮助家里运送包子。 到了张老头家，林意婉敲敲门，等张老头过来开门，她就递过去包子，“师傅啊，这可是徒弟的一片孝心啊，以后就别跟我要啥米面粮油了，咱安心吃包子。每隔一天给您送二十个，您记得热了吃。” 天色一片黑，也看不到张老头跟天色一般黑的脸色，林意婉朝他挥了挥手，加快脚步向家里走去，她可还要赶回去吃包子呢。 一夜好梦。 第二天天不亮，老林家的人就开始起灶烧火。 林意婉听到动静，揉着眼睛爬起来一看，两个堂姐和两个大娘在剁馅揉面，高秀云带着两个孙子在灶前烧火，两个大伯在院里劈柴，林成海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抽旱烟。 林意婉快速刷牙洗脸，洗漱好后走近林成海坐了下来。 林成海在林家的存在感不是很强，更多时候是在默默地抽旱烟，所有事情都是高秀云指挥，但是高秀云是听林成海的。 所以，这个家里大多时候还是林成海说了算。 “爷爷，起得这么早啊。”林意婉跟他唠嗑。 林成海抽了几口烟，“背着那么重的篓子，走到县里很累？” 林意婉伸直腿，抖了抖脚上的新鞋，“还成，后来就碰到张老头，就搭他的车了。” “多亏了你，家里才有这些进项啊。” 林意婉看向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他们的脚步是轻快的，“还是家里的人踏实肯干啊。” 林意婉想到，我们这个民族总是以勤劳勇敢着称，只要给他们的生活一点盼头，他们就能自发活下去。他们从不缺热情，很多时候只是缺了机会。 两人随意唠着，林成海也没关心林意婉一路上的危险，似乎她不会碰到。 林意婉也不跟他上演爷慈孙孝大吐苦水。说白了两方就是互相有利可图，真要论血脉感情，谁也不会比谁深多少。 但是，林意婉心中还是对他们失望了，因为他们心中充满的自私和利益让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赤子之心。 第15章 又是赚钱的一天 很快，厨房里的包子就蒸好了。 林意婉看高秀云拿过一个干净的背篓，在里面铺一层包袱放一层包子，很快码了十层。 “婉婉，这里一共一百个包子。” 然后又递过来一个小袋子，“这里是五个包子，你拿着路上和张老头一起吃，搭人家车怪不好意思的。” 林意婉点点头，背起背篓准备出门，这时，林满月从后面追了过来，递过一个小筐，“婉婉，这是刘寡妇从她哥家拿过来的山货，有三斤，你看这趟能不能拿了？” 林意婉朝她点点头，“钱我回来再给你。” 林满月忙摆手说不急。 走出家门，拐上村外的小道，林意婉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空间，空着手往前走。 村外就是一片未开垦的荒地，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其中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底部是方的，上头是圆的，长得很是规整。 林意婉看着觉得很喜欢，又想到自己可以把石头从空间里拿出来砸人，顿时满意地把石头收进空间。 走到张小北家，按照之前商定的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张小北打开了门。 林兰已经在院子里准备好了要交易的鱼，板板正正地摆在木盆里，按照大小分好了类。 林意婉点出十五块钱，从林兰那里带走十条一斤的大鱼和十条半斤左右的小鱼。 走到门口，张小北又把墙上挂的一个小筐递给她，说里面有两斤干货。林意婉又点出十二块钱递给他，转身出了他家门。 转过一个拐角，所有的东西都塞进空间，林意婉越发一身轻。 想到上次收东西，手忙脚乱还背着沉重的篓子走了那么长的路，顿时觉得自己脑子在当时一定进水了。 走近村东头张老头家，把背着包子的背篓拿了出来，把干货的小筐拿手里挎着。 林意婉看他正在院里套车，把背上的篓子放在车上。 从筐里掏出那五个打包好的包子，林意婉请张老头先吃。 “你这是背了多少个包子？” “俺奶给装的，一共十层，每层十个。” 张老头听后沉默了，不知道是觉得老林家人欺负这么个小女孩不讲道义，还是觉得林意婉逆来顺受不知反抗。 不管怎样，林意婉表示她不是很在乎。 她只是在完成原主不希望家里人饿死的愿望，然后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就可以。 毕竟她这也算是拿钱买自由嘛，否则，在林家还不是要干活，哪里能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也要看林家人上不上道。 要是不上道，少不得要自己大枣加大棒地调教调教。 一路坐着牛车，吃着包子，好不惬意。 听着张老头沿途讲金山镇的历史典故，晃晃悠悠到了县里。 到了县里，林意婉照常先去居民楼和大院后的小巷里溜达，以两块钱一斤的价格，卖了六条大鱼，那十条小鱼全部卖完了。果然小鱼销量更好。 顺带着背篓里的包子也以三分一个，五分两个的价格卖了三十六个。 等林意婉在居民区转悠了一圈，回到黑市的时候，手里只剩四条大鱼，五斤山货和六十四个包子了。 从空间里把所有的东西都转移到背篓里，林意婉在角落里找了个地儿，像所有卖货的人一样蹲了下来。 背篓里的包子还有着热乎气儿，一个是因为高秀云包的包袱足够厚，另一个是因为空间有保温效果。 蹲的脚有点麻，可包子一个都没卖出去。 林意婉有点怀疑人生。 这个年代的人不是不常吃肉包子嘛？ 篓子里的包子已经摆出来五分钟了，可还是无人问津。 林意婉开始分析自己思维的误区。 对于买家来说，谁来黑市买包子？都是来兑当些急用的。 这样一来，只能从卖家下手了。 她目光转向旁边一位卖花生的大叔，“大叔，热乎的荠菜猪肉包子，三分一个，五分两个，个头比国营饭店的大，价格便宜一半，要不要来一个尝尝？” 那个大叔朝她筐里瞅了一眼，“个头确实挺大的，你说是猪肉馅的，里面有肉？” “猪肉荠菜的，国营饭店是猪肉白菜的，我这个可比国营饭店的还好吃，你也知道国营饭店的包子都是五分一个，还没我这个个头大。来一个尝尝？” “那就来一个。”卖花生的大叔被林意婉说的意动，从口袋里摸出三分钱，林意婉递给他一个大包子。 那大叔咬了一口，嚼了嚼，下就吞了下去，吃完还朝她翘大拇指，连声夸好吃，“给你两分钱，再给我来一个。” “好嘞，您慢用。”林意婉递过去包子。 周围一圈的人见了，暗暗咽了咽口水，也陆陆续续走过来，买一个肉包子回去尝尝肉味儿。 有那么几个阔的买了好几个，说要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林意婉筐里的包子在肉眼可见的减少，带动着没吃早饭就来买货的人也一人买了两个充充饥。 林意婉一边收钱，一边在心里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可是跟老林家人说一个包子两分五，每卖三分钱她就赚半分。 蚊子肉再少也是肉啊，赚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赚钱的感觉。 等筐里的包子卖的就剩十个的时候，上次跟她说要收她货的男人来了。 “怎么样，小姑娘，手里有货吗？” 林意婉翻看了一下背篓，“大叔，你来晚哩。就剩干货和两条鱼了。” 男人上前看了看，摆了摆手，说：“就按照上次跟你说的价格，这些都要了。” “好哩。还有十个包子你要嘛？五分两个，十个两毛五。” 男人朝筐里看了看，“都要了”，说着拿起两个包子两三口就吞了下去，吃完了抹抹嘴上的油，连声赞好吃。 收起空了的背篓，林意婉觉得今天的进项不错，兜里装满了毛票。 走到废品站和张老头会合，两人一起坐车往林家村赶去。 林意婉靠在地板车栏上，趁着早上不冷不热的气温想要睡个好觉，脑袋一点一点的。 突然只听一声暴喝，“老东西，把东西交出来！” 第16章 路遇人贩子 刚出了县城没多远，突然地板车停下了，只听一声暴喝，“老东西，把你今天在废品站收的那对瓶子交出来。” 林意婉倏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地板车前站了四个小混混，其中两个还是林意婉在黑市见过的，当时他们正在搬塞满稻草的木箱子。 张老头一看这架势，明白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只不过自己平时就是倒腾些小物件，不知怎么惹上这些人了。 张老头一看周围的环境，今天走的是大路，但是由于天还挺早，路上没有一个人。 对方有四个青年人，手里还拿着刀子。 自己这边老的老，小的小，对上他们毫无胜算。 打定主意，张老头从地板车的稻草堆里扒拉出一个盒子，打开给他们看，“好孩子，这可是我刚从废品站收回来的，可没有抢你们的东西啊。” 一个长得跟瘦猴一样的男人接了过去，举起来对着日光，仔细看了一下，“老大爷，别说谁抢谁的东西，在金山县，你不打听打听，所有值钱的古董都是我们兄弟的。” 张老头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那你们拿去，我们要先回村干活了。” 本来四人都让开道路了，突然一个黄皮小青年指着林意婉道，“大哥，我认识这小妮子，她一早上在黑市倒买倒卖可赚了不少钱。咱们让她把钱交出来，咱的损失就补上了。” 于是，为首的“大哥”就把目光转到了林意婉身上。 林意婉看了张老头一眼，张老头示意她照做，不要惹他们。 林意婉想到自己空间里的大石头，想着还是下次等没人的时候遇上了，再收拾他们。 于是，乖乖把兜里的钱票都掏了出来，目测得有四五十块钱。 “呦，小妮子这买卖很赚钱嘛，哥哥把你卖到山里给人做小媳妇怎么样？” 林意婉听到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在末世社会秩序崩坏，人口贩卖泛滥，林益婉在当时可是下了死手才把基地这股不正之风给扼杀住，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遇上了。 眼看着他们朝着地板车靠近，她从车板上抓起一把土，扬了为首的“大哥”一脸。 趁着他看不见，抓着地板车的栏杆跳起来，朝着他心口窝踢了一脚，蹿下地板车，朝着一边的树林跑去。 …… 另一边，赵渊骑着自行车带着他表弟孙大宝晃晃悠悠往县里赶。 “我说表哥，你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这不是看你来奶奶家小住，才带你来县里逛逛嘛？”孙大宝长得胖乎乎的，一脸耍宝的表情。 赵渊无奈，“表弟啊，你觉得现在几点啊？” “快七点了？”孙大宝不确定道。 赵渊更无奈了，“你也知道还没到七点啊？县里的铺子还没开门呢?你是听说今天能去县里，一晚上没睡？” “嘿嘿嘿嘿……”孙大宝傻乐。 “哎，表哥，你怎么停下了，还没到……” 孙大宝在自行车后座上看他哥停下了，立马问道。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前方的情形。 只见前方四个小流氓围着一老一小，那个小女孩抬手扬了为首的人一脸土，趁为首那男人迷了眼，飞起一脚踢得他一个踉跄，然后向着路边的树林里飞速窜了出去。 受过他爸特训的孙大宝为小女孩的利索身手暗暗叫了声好。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赵渊把自行车塞给他。 “大宝，你赶紧骑自行车去县里公安局找你爸，让他带人赶紧过来。”说着，自己也朝着那边飞快跑了过去。 “诶，哥你小心点儿啊。” 孙大宝只来得及朝他哥喊一句，就蹬上自行车，向着县里飞快骑去。 由于个头矮，他从大杠下伸过腿，半骑着自行车，两条腿倒腾地飞快。 …… 林意婉看旁边的小树林长得茂密，准备引这伙人到树林里动手。 为首的大哥、瘦猴以及一个长痦子的小青年追了过来。 林意婉飞快跑进这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长在一片山坡上。 为了使事情看起来更自然，在三人追她上山坡时，她从空间里放出巨石，巨石翻滚着朝着三人碾去。 林意婉站在山坡上，看着巨石压过了瘦猴的腿，从为首大哥的身上碾过。 瘦猴抱着腿哀嚎，为首的大哥脑袋一片血糊糊。痦子身手灵活，躲过了巨石。 痦子看同伴的惨样，抬头仇恨地盯着林意婉，林意婉准备收回巨石，再给他来一下。 这时，赵渊从后边追了上来，“住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痦子想带瘦猴走，转身就跟赵渊打了起来。 林意婉从小山坡上跑了下来，一边喊着“你们不要再打啦”，一边举起地上一块大石头，朝着哀嚎的瘦猴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叫你拐卖人口，叫你抢我钱！” 瘦猴的嚎叫被卡在嗓子里，一头倒在地上。 林意婉仔细观察那边互殴的两人，痦子打架的方式很有章法，但是后面赶来的少年身手更是不俗。 少年尽管年少力气小吃亏，但招招都往痦子的痛处打去，打得痦子龇牙咧嘴。 痦子注意到瘦猴被砸倒了，心神一乱，被赵渊一脚踹了出去。 这时候，警车拉着警报跑来了，痦子一看情况不好，扭头就向小山坡背面跑去。 林意婉挂念着张老头，赵渊也没有继续追，两人从树林里跑出来接应赶到的警察。 刚跑出树林，就看到之前的黄皮拎着箱子向远处跑，被警察一枪击中扑倒在地。 见这情形，林意婉眼眶红了，逮着为首的大盖帽就是一通嚎。 “警察叔叔，他们拦下地板车，抢了张大爷卖废品的钱，还要把我卖了，哇……” 林意婉指指赵渊，“幸亏这位大哥哥救了我，否则我就见不到爷奶了，哇……” 赵渊嘴角抽了抽，想着这小女孩刚刚面对歹匪一死一伤，可是镇静地很，还手脚利落地一石头砸倒一个。 “别急别急，跟叔叔慢慢说。” 大盖帽安慰道，显然觉得从一个不会说谎的孩子手里获得第一手口供很有价值。 第17章 意气用事惹麻烦 林意婉打了个哭嗝，一边抹泪，一边继续说道。 “今天早上我在村里帮张大爷收拾了废品，张大爷答应我要带我到县里看看，然后就到了废品站，嗝！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就让张大爷把钱交出来，张大爷给了他们一大把钱，嗝！他们还要把我卖了，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哇……” 林意婉的眼泪哗哗地流，不一会就打湿了袖口和前襟。 大盖帽连忙安慰道，“慢点说，不用急。叔叔在这里，坏人都被打跑了。” 大盖帽显然不认为一个孩子会说谎，连忙轻声哄她。 林意婉打着哭嗝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向树林里跑去，他们三个人就在后面追，嗝！山坡上一块大石头滚了下来，滚到他们身上了，大哥哥跟他们打起来了，哇……” 赵渊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然而仔细想想，情况倒是跟她说的差不多，没有什么要反驳的地方。 赵渊皱着眉头，觉得事情都对得上，但就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 大盖帽的目光转了过来，打断了赵渊的沉思，“小渊，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 赵渊回道，“舅舅，我看到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这样的。” “咳咳……”林意婉时刻盯着那边的动静，听到少年叫为首的警察舅舅，一口气呛在嗓子里，猛地咳了起来。 大盖帽派了几个年轻的小警察去查看现场，自己跟张老头聊起当时的情况，仔细询问一些细节。 林意婉听了一会儿，觉得只是惯例的询问当时的情况，并没有什么福尔摩斯的推理论断，林意婉嗓子里的那口气缓缓松了松。 倒是那个叫赵渊的少年，围着张老头跑来跑去，时不时您老人家吃早饭了嘛，您渴不渴地跑前跑后地献殷勤，还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两个梨，递给张老头解渴。 林意婉内心嗤笑，这都是姐玩剩下的。 不一会，去小山坡上查看的两个小警察回来了。 “头儿，两个都死了，一个是被大石头碾死的，脑袋都开花了；一个被碾断了腿，碾断腿的那个被一块中等大小的石头砸了头，当时没死，等我们过去刚咽气，嘴里还冒出来‘瓶子’两个字，另外根据现场的痕迹，还有另外一个人跑掉了，现场有搏斗的痕迹。” 大盖帽点点头，情况倒是跟之前的描述差不多，只是到底是命案，想来还是麻烦。 “头儿，瓶子在这里。” 去查看黄皮的警察走了过来，“看来是一伙强盗兼古董贩子。” 大盖帽转过头，看着小女孩和少年，“那边只有你们两人去过，赵渊你把那边看到的情况再详细说说。” “舅舅，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躺在地上了，那个脸上长痦子的还跟我打了一架……。” “有没有哪里受伤，快给我看看，”大盖帽闻言就上前检查起来。 赵渊连忙摆手，“我没事，后来听到你们来了，他就跑了，我就没去追。” “嗯，穷寇莫追，不错。那个断了腿的被砸死是怎么回事？”大盖帽点头表示认可，继续问接下来的情况。 林意婉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赵渊扫了林意婉一眼，林意婉又抽了个哭嗝，“呜呜呜，是我砸的，我怕他和那个坏人联手打大哥哥，就把他砸晕了，哇……” 大盖帽被小女孩哭的头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先带局里再说。 “行，都跟我到局里去做个笔录。” 这时，孙大宝从警车里探出了脑袋，“爸，那我还能跟表哥到县里玩儿吗？” 大盖帽照着他后脑勺就抽了一巴掌，“玩儿！就知道玩！都出人命了，还想着玩儿！” 孙大宝委屈地捂着脑袋。 “大宝……”这时，林意婉从一旁伸出了小脑袋。 “小婉婉，你也在啊。”孙大宝跟林意婉愉快地打招呼。 “唔，他们要卖了我，呜呜呜……”林意婉又小声哭了起来。 “没事儿，有我爸在，坏人都吓跑了。”孙大宝保护欲顿时爆棚。 “嗯嗯。”林意婉乖乖地点点头。 “都上车，地板车先栓这边树上，先去局里做笔录。” 一行人又重新返回了县里，当事人、目击证人慢慢坐了一屋子。 孙局长心里这个愁啊。 你说这件事儿它是个小事儿，可它出了三条人命，明天县里的报纸就得报道，说不定还会上全国的报纸。 可你说它是个大事儿，这事儿又牵扯自己的儿子、外甥。自己的儿子还好，一路上啥也没参与，直接来报警了，可外甥可是在现场动手了。要是把外甥牵扯进去，自己那个舅子可放不过自己，更别说回家还有老娘在那里等着。 这剩下的一老一少更是发愁。这老头自己知道，上面特意叮嘱要特别关照的。但是这个老头确实不是个安分的，他的确是偷摸捯饬古董的，大伙儿都知道，上次这个老头儿还跟市里拍了桌子。但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没人敢动他。 所以，这件事儿无论是不是那几个劫道的倒卖古董，都得推他们身上。反正这黑锅这几个人背定了，必须得把张老头摘出来。 至于这个小女孩，本来是属于贩卖人口的受害者，但是她可是砸死一个人。这事儿能牵扯到正当防卫过失杀人，但是当时那个倒霉蛋属于被砸断腿，已经爬不起来，不能对小女孩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这个小女孩是最麻烦的。她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杀人是存疑的。但是这小女孩又只有八岁，就算故意杀人也不判死刑，这可能是她最好的结局了。但是，这个案子要是继续审下去，又把自己儿子和外甥牵扯进去了，张老头那里上面也得怪罪。 孙局长一筹莫展，他抬头看看靠着张老头小声抽泣的林意婉，自己那傻儿子正在轻声安慰人家小女孩，自己那个宝贝外甥正围着张老头大献殷勤地奉上茶水，他顿时头都大了。 第18章 怎么都不消停 林意婉这时候心里也在忐忑，她不知道要怎么判她砸死那个人的行为。 本来她砸那一石头下去，只是想着人贩子该死，也不想暴露空间的秘密。 这边继续僵持着，孙局长已开启他的升官秘诀——拖字诀，无论如何，就是不签字。 突然，门被推开了，“孙局，市里的电话。” 孙局长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起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一位女警走了进来，说这次案子已经问明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们可以回家了。 林意婉心有余悸地坐上张老头的地板车，一路上都在发呆。 张老头以为她吓坏了，一路上都在给她讲笑话。 林意婉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其实她觉得自己倒是没被吓到，就是被恶心到了。 人间的罪恶，它不吓人，它膈应人。 一路坐着地板车晃悠到家，张景正式宣布，这次事件大家都受惊了，要她在家好好养养。 ？！林意婉是疑问加震惊。她受什么惊？她在末世可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只不过被但凡是正常人就无法忽视的罪恶恶心到抑郁而已，哪里需要什么休养？！ 再说，她能休养，她的小钱钱不能休养啊！ 老林家的人欠调教，她不能只用大棒，不用大枣啊！没钱，怎么让林家人就范，呃不，改善！ “我真的没事啊师傅，你看我好胳膊好腿的。”林意婉伸伸胳膊踢踢腿，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张景不听她的，今天要不是局面一直都在反转，搞不好他们两个人的小命儿都得丢进去。 “不行，他们还跑了一个人，万一再回来报复呢？你这段时间就给我安安分分待在村里，不许去县里。”张老头一锤定音。 “师傅啊，今天这趟是白跑了，钱都被那几个败类收去了，我还不能说他们口袋里的那些钱都是我的，憋屈啊！”林意婉唉声叹气。 “钱财乃身外之物，别去想那几个钱了。”张老头开导她。 “要是我不去县里，那您也不能去。”林意婉斜着眼睛看他。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可是大人！”张老头吹胡子瞪眼。 “哦呦，您老人家跟今天那几个可是做的一样的买卖，你去不危险？你不担心那个痦子报复？你不担心被抓？” “我怎么是跟他们做的一样的买卖，我这可是保护文物！”张老头坚持道。 “官方认可了嘛？官方不认可，你一旦被发现，还不是有麻烦？而且，出了这档子事儿，县里的风声肯定要紧一阵子，您老人家还是别往枪口撞了。” “行行行，先消停消停。” “师傅，话说今天这两个瓶子是怎么回事啊？” “嗐，”张老头摆了摆手，“就是两个赝品，我看工儿还不错，准备摆在家里，竟然还被那几个当成好物什了。” “啧啧，那几个人因为两个赝品丢了命，还真够挫的。” “善恶终有报啊！” …… 去了一趟张小北家，把卖干货的钱给他，跟他家说这买卖最近做了不了了，县里最近风声紧，得过一阵子才能重启。 林兰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说自己天天提着一口气担惊受怕的，缓一阵子也好。 林意婉顿时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丈夫抛妻弃子去奔前程了，自己病了一阵子又为了儿子上学为母则刚，赚了一笔钱，又能惜福不过度贪婪。啧啧啧，这才是有福之人啊！ 林意婉感叹着人家的豁达不贪婪，自己的心抽抽地疼。时间就是金钱啊，耽误这段时间，自己可少赚多少钱啊！她倒也不是财迷，就是迷恋赚钱的感觉。一天不赚钱，就一天很空虚。 溜达了一圈回了老林家，已是正午。 老林家的人刚从生产队下工回来。 “哎呀，婉婉，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莫不是出事儿了？”一进屋，赵秀梅就喊上了。 “呦，二娘，您这嘴真跟开了光一样。”林意婉撇她一眼进了屋。 “怎么了婉婉，莫不是咱林家的买卖被发现了？那你爷和大伯没被牵连进去？”高秀兰急急问道。 “今天遇到劫道的了，但是警察很快赶来把劫匪击毙了，咱家这买卖往后得歇一阵子，看看风声怎么转。”林意婉告诉高秀兰。 “哎呦婉婉，遇到劫道的，那咱家卖包子的钱没事？”赵秀梅咋呼起来。 “婉婉你没事？”林满月的声音跟着赵秀梅响起来。 林意婉环顾了周围人的脸色，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到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林家人满意的赞叹声，林意婉却只觉得可笑，一群自私的货色，看样子还得上大棒调教啊！林意婉摸着下巴，默默在心里酝酿，低落了一下午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几分趣味。 这时，林满月从身后追了上来，“婉婉，警察击毙了劫匪，你吓坏了？上次刘寡妇给我好几个鸡蛋，一会我给你冲个蛋花汤。” 说起刘寡妇，林意婉想起来了，“对了，大姐，你从刘寡妇拿的那几斤山货，我把钱给你。” “咋，还要给她钱，上次不是给她钱了嘛？” “上次给的是上次那五斤的钱，这次给这次这几斤的钱。”林意婉回到西厢屋，点出十八块钱。 “大姐，这是给刘寡妇的十二块钱，这是给你六块钱的中介费。” “不不不，婉婉，你上次给我的钱够交学费了，你不用再给我钱了，刘寡妇的钱我拿去给她。”林满月赶紧推辞。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林意婉加重声音。 “哦，”林满月被林意婉吓到，乖乖接过钱，“那婉婉你下次要用钱的话，跟我说，我拿给你。” “好的哦。”林意婉摆摆手，让她先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意婉正没啥滋味地喝着糊糊粥咬着饼子，赵秀梅又开始不消停了，“婉婉呐，反正你这段时间也不去县里了，要不跟二娘一起去地里挣几个工分，好歹还能挣点口粮呐。” 第19章 大棒加大枣 林满月放下碗，“二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村长儿媳妇在供销社工作，每月给家里五块钱，他们家里就不用她再干活了。婉婉已经给家里十五块钱了，这可不是小数目，按理婉婉可以好几个月不干活了。” “就是娘，”林四月也不甘示弱，“你总盯着三丫干啥？三丫那么好，你怎么总让她干活啊？舅舅家的表姐今年都十五了，啥活都不干，你怎么还说表姐好呢，回家还支使我干活，我不是你亲生的？“ 赵秀梅一噎，瞪了傻闺女一眼。 林意婉心道，机会来了。 仰头喝完糊糊，放下碗，扫了林成海和高秀云一眼，“爷奶，二娘不说我还没想到，既然咱今天话说到这里了，我们就来掰扯掰扯。” 看到高秀云端碗的手抖了抖，林意婉满意地笑笑，“这一开始我赚钱，那是我的本事，咱林家人可没有贡献，也就是说开始那十块钱是我愿意给咱家的。” 林意婉想到答应原主不让林家人饿死，现在她做到了。 “今天给的五块钱是家里做的包子卖的钱，我可没要啥跑腿费。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挣钱，可不是让无关的人吃白食的。” 看着林家人僵住的脸，林意婉笑了，“咱今天就定定规矩，好好说道说道。” “三丫头，你想定什么规矩？”林成海严厉地看着她。 林意婉岂能被他吓到？“爷爷，我就直说了。要么，我与林家以后两不相干，但我惦念您把我养这么大，给家里二十块钱，从此以后不相往来。” 林成海“啪”地摔了筷子，“那村里人不是要戳着脊梁骨骂我林家？” 林意婉不以为意笑了笑，“要么，我往后每月给家里交五块钱，还住在西厢，正常在家里吃饭，但是你们不要干涉我的任何行为活动，我干什么、赚多少钱都与你们无关！” 看着大娘和二娘在心里扒拉小算盘的样子，林意婉笑了，“至于家里的包子生意，你们还可以继续做，但是要分我四成利，否则我决不跑腿。” 看着林家人大变的脸色，林意婉继续说道，“毕竟跑腿这件事你们可逼我不得，否则这包子卖不出去卖不完的，你们岂不是要砸在自己手里？” “当然，这包子也不一定要我去卖，咱林家人这么精明，看着就像做生意的样子，你们选别人去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今天上午刚看到警察击毙犯罪分子，我觉得咱林家旁人也能见识见识那种场面。” “爷爷，您说呢？” 林成海拿起了旱烟，却没有往嘴里放，他看着这个孙女，觉得就要失去掌控了，那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林意婉笑笑，这种挑战封建大家长权威的事情，做起来就是带劲儿，一瞬间就让她的演技爆棚。 林成海放下旱烟袋说道，“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吃完饭怎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会还要上工。” “哎，爹，马上收拾。满月，快帮着一起端盘子。”高淑兰赶紧招呼女儿。 赵秀梅瞪了林四月一眼，也不情不愿地去厨房忙活开了。 林意婉看林家人不接话，也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堂屋。这林家人不急着赚钱，她着什么急，自己赚钱自己花它不香嘛。 只是末世身为队长的她习惯于考虑让更多的人能过好一些的生活，她内心是希望大家都好，但是道德不好的人，他永远也好不了，这是自然规律。她从不违背自然规律，她从来都是顺势而为。 …… 从此林意婉就过上了白天练琴写字，晚上自学的养老生活。 这天晚上，林意婉点着煤油灯在灯下学习。 之前已经复习完了小学一二年级的语文算术。想起当时看到的课本，林意婉就想笑。 一年级的语文课本就是看图学拼音，顺便识几个字；二年级的语文课本就是看图讲故事，画的图都是哄小孩玩。 一年级的算术就是十以内加减法，简单到查手指头都能算过来；二年级的算术就拓展到了一百以内加减法。 林意婉回忆后世的课本，觉得现在的课本除了在内容表达上极具时代特色，其余的与后世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在后世，小朋友们从幼儿园时期开始，就要背诵唐诗宋词，学习口算心算，学英语口语，上各种兴趣特长班，从小就开始背负生活的重担。 等真正上一年级，所有的知识都已经学过一遍了。这时候，就开始上补习班学习二年级的课程。 等终于升到三四年级，才开始手底下见真章。这时候，一二年级提前补的知识已经吃到了头，要真正在课堂上吸收老师讲的知识。不过一些小朋友已经养成了上课不集中注意力听讲的习惯，这个时候成绩就会垮垮掉。 当然，以上那是普通小朋友的学习规律。林益婉是个异类。 林益婉小学时期没认真学过习，成绩永远不好不坏地沉浮着。等到初中稍微努了把力，成绩就成了年级第一，考上了顶尖的高中，高中再努力一把，考上顶尖的大学，然后顺利读研。 学习这个事儿对林益婉来说就不算个事儿。真正算个事儿的事是研一刚开始，末世就到来了。 从此，林益婉经历了种种艰难困苦，挣扎求生，每一天都在想着，让自己活下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她超强的适应能力及临场反应能力逐渐让她承担更多的责任。 都说末世的人自私，为了一口吃的，为了自保，拉别人下水，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是，林意婉在成长的过程中，眼睁睁看着他们都自己作死了，到头来，还是害了自己。 面对这种情况，她开始反思，或许，过度的自保及防备之心，只能把自己框死，关键时刻孤立无援，且内心也永远都不会真正快乐。 她开始打开心胸，顺天而行，尊重生命，使更多人活命。 渐渐地，她从孤身一人的绝境，发展到一个基地的话事人。当权势地位摆在面前，她却只想说一句，去他妈的，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第20章 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思绪回到现在，煤油灯的火焰还在跳跃。 林意婉翻着课本，看着泛黄的纸张，朴素的油墨，内心被时光深深感动着，她用一个几百年后的灵魂追忆几百年前人们对知识的渴求。 打开从林满月那里借的三年级课本，课本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细心仔细的姑娘。 三年级语文课本就是在教认字组词，还有一些需要背诵的课文，课文也很简短，林意婉念两遍就差不多记住了。 三年级的数学课本主要学乘除，内容也很简单。 花了一个小时，把未来一年要学的知识翻完，林意婉翻身躺在炕上。 连着过了一个星期的养生生活，林意婉想着怎么才能说服张老头让她去县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林意婉早早就来到张老头家门前。 “师傅，你就让我去县里？”林意婉哀求道。 “不行。”张老头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行呀？”林意婉追问。 “你要在家好好休养。” 自从那天从县里回来，张老头坚信林意婉目睹社会黑暗面和死人，有了心理创伤，一定要在家里好生休养，靠时间的力量抚平伤痕。 林意婉当场被他酸的牙都倒了，但是没有办法，张老头不拉她去县里，她就只能走着去。 将近十里山路呀，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空间里，走到县里这脚也废了。再说，她现在买卖越做越大，东西越来越多，费心费力把东西卖了，再走十里山路回来？！ 天啊，想想就崩溃。林意婉想着自己穿越回七十年代，就算不是来享福的，可也不是来受罪啊！ 总而言之一句话，林家村距离县里太远，没有交通工具，去县里的成本代价太大。 “师傅，我真的休养好了，你看。”林意婉作势蹦了几下。 “那也不能去？”张老头不为所动。 林意婉急了，“好了为什么不能去呀？” 张老头叹了一口气，“那群古董贩子都是一群倒买倒卖的亡命之徒，因为你他们折了三个人手，万一找你寻仇怎么办？” “哎呀，师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是个亡命徒啊，你看不出来嘛？” “不能去！” “哎呀，您翻来覆去就是不行，可得给我个理由啊！” “县里最近组了几支纠察队，专门打击倒买倒卖，现在风声紧，你安心在家呆着，没事做就去练大字，看你那字跟狗爬的一样。” 张老头把家里钥匙交给她一把，赶着牛车就走了。 纠缠无果，林意婉暂时死心了。 回到家里，林四月正在喂鸡。 林意婉许她一盅两分钱的螺丝，让她盯着家里的动静，有什么风声及时跟自己汇报。 林四月美滋滋地收了两分钱，神秘兮兮地跟林意婉报信，“婉婉，我看大姐上学这事悬了，” “为啥呀？” “我昨天听我娘跟我爹说，大姐她舅家表哥要娶媳妇，家里没钱就来跟大娘借。你也知道，家里的钱都是爷奶说了算，大娘手里哪有钱？于是大娘就盯上了大姐挣的学费。” 林意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准备看看林满月要怎么处理。 中午，林家人下工回来了。 饭桌上吃饭的时候，赵秀梅日常开始酸林意婉，“呦，婉婉现在可是大小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闺里绣花等出嫁呢？” 林意婉瞥了她一眼，“二娘，你可想好再说话。上一次，你弄得我不给林家去县里卖包子了，导致家里直接没了长远的收益；上上次，你弄得我不给家里我赚的钱；上上上次，你弄得我直接把公中的钱减少一半。你要是再说两句，我看这个家就要败了。” 赵秀梅嘴巴嗫嚅两下，似乎想说点什么，抬头就见林家二老冷冷地瞪着她，她大嫂也撇嘴瞅她一眼，她这心里登时就委屈了，她这都是为了谁？ “他爹……”赵秀梅向林兴业寻求安慰。 林兴业狠狠瞪她一眼，“吃你的饭！” 赵秀梅果断闭嘴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边高淑兰就在饭桌上一个劲儿地念叨，女娃读那么书有什么用，读下小学就已经很受用了。 林满月听后，“嘭”地放下筷子碗。 “娘，你不就是盯着我那几块钱的学费给大舅家表哥娶媳妇吗？我告诉你，我一分都不会给你，我就要留着上学！”林满月说到最后，语气哽咽。 “你这孩子，亏我还这么疼你，你看看村里哪个女娃不是早早就定亲嫁人，妈这是为你好！”高淑兰苦口婆心，觉得自己为女儿打算，怎么就不被理解呢。 还有三天初中就要报到了，林满月脸上泪水哗哗流。 “大娘，你不想大姐读初中，那去年怎么还向爷奶借钱给二舅家的表哥交初中学费呢？”林意婉问高淑兰。 “那怎么能一样，高远可是男娃！”高淑兰理所当然地道。 林满月终于听懂了，她娘这是看不起她这个女娃，不想让她继续读书哇。 “娘，我一定要去读初中，我不仅去读初中，以后还要读高中，考大学。你要是不供我，我就自己去挣学费！” 林满月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朝外面跑去。 …… 等到下午，林满月就给林意婉背回来十斤干山货。 “婉婉，这是小梅她舅家晾的，都是去年的货，你看看能不能卖出去？”林满月忐忑地问道。 “大姐，去年的货也能卖，这些山货保存的很好，价格不受影响。”林意婉安慰她。 “那就好，去县里不急，等这阵子风声过去再说。”林满月叮嘱林意婉。 “没事儿大姐，我先去打听打听情况。” 出了林家门，林意婉转头就去了张老头家。 “师傅啊，我大姐命苦啊！”林意婉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老头看她唱念演戏就头大，“你这是又起什么幺蛾子？” 林意婉就把她家大姐的事情跟他讲了。 “师傅，我姐多可怜啊，作为妹妹的我心痛啊！所以我要给我姐赚学费和生活费啊！您快带我去县城！”林意婉做痛心疾首状。 第21章 陌上谁家少年独风流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当我是孙大宝？” 张景坐在地板车上，手里拉着牛的缰绳，长叹一口气，说道，“婉婉啊，我今天就在这里承诺，今后正式收你为徒了！清风山河作证！” 林意婉窝在地板车另一边，正内心复杂。 突然听到张老头这么说，尽管没弄懂张老头的脑回路，但是特会打蛇随棍上，“皇天后土见证，我林意婉，正式拜张老头为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嫌弃他，一定好好给他养老！” 张景“哼”了一声，“以后不许当我面叫我张老头！” “好嘞师傅，以后一定不当您面叫您张老头！”林意婉答应地可快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不珍惜，以前别人想让我教他，我还不答应呢？”张老头傲娇道。 “谁呀？我认识吗？”林意婉好奇道。 “就是那个赵渊。”张老头头抬得高高的。 “哦。”林意婉兴趣阑珊。 “你可知道，赵渊比你大两岁，年年在市里的重点学校拿年级第一。” 张老头一副用人家衬托自己身价的样子，就差明着告诉林意婉，他答应收徒，她可不要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 “那您当时为什么没有收他呢？看您这样子，好像没有嫌弃他资质的意思。”林意婉想问问张老头理由。 “当时啊，赵小子也就是六七岁，非要跟我学古籍，我把他赶出去，关在大门外，他就在门外站着。等到天黑，他姥姥就把他拉回家。” “第二天他一早又来了，我把他关在大门外，他又站了一整天。” “第三天他又来了。” 林意婉终于对这个叫赵渊少年的感兴趣了。 “然后呢？” “第三天我把他叫进屋了。倒不是被他打动了，就是熬不住了。” “谁熬不住了？” “我啊！”张景白林意婉一眼。 “你想想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站在门外，我住的又偏，万一被狼叼走怎么办？于是他在门外站着，我就得在门里从门缝看着他。” 张景一脸追忆。 “那时我的住处还比较破旧，没盖现在这么宽敞的屋子，院墙又矮门又窄，我得一整天坐在门后看着他，还不敢弄出大动静，怕他发现。” 林意婉想象着那个场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景看林意婉终于放松下来，没那身儿能刺穿人的锐利了，终于松了口气。 林意婉笑够了，问道，“他这是通过您的考验了？但您最后还是没收他？” “他当时也是这么问的，他问他这是通过考验了？我当时就笑了，说你小子当这是三顾茅庐呢，尽管我这里是茅庐，但是还当不起人三顾！” “您太谦虚了，要我说，师傅您这么厉害，完全当得起五顾七顾的！”林意婉赶紧顺风拍马屁。 张景“哼”了一声，“合着不是你顾！那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接过你的拜师茶了，那还是我前天晚上冲的陈茶！” “嘿嘿嘿……”不装傻是不可能的。 “那您不收他的原因是什么？”林意婉对这个原因非常好奇。 “听到我还是拒绝他后，他当时也这么问，我告诉他啊，时机和机缘一个都未到！”张景故作高人相。 “嗯嗯。”林意婉信他才有鬼。 张景叹了一口气，“他不需要跟我学，他就回市里正常上学就行，他家里都给他安排好了。再说他爸他妈都不会同意让他跟着我学，他姥姥能拿砍刀把我大门给劈喽！” “哈哈哈……”林意婉是真的乐了。 “只是没想到，没过两年，他娘就走了，他爹又娶了一个，赵小子这日子就难喽！”张景叹息。 这倒是林意婉没想到的，心里有些意外。 “师傅，您刚刚说的是时机和机缘未到，所以不收他为徒，并不是说以后都不收他了？” 张景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嘴角微微翘起。 “那这个时机和机缘什么时候到来呢？” 张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上的鞭子，一抽老黄牛，“驾”！ “哒哒哒”，老黄牛加快速度向县里走去。 …… 背着背篓从废品站溜出来，把所有东西都收进空间。 林意婉空着手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一会儿功夫就碰到了三队纠察队。 果然县里风声紧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空间在手的林意婉压根就不怕。她一个空手小姑娘，有谁会脑子抽了去搜查她。 远远隔着一个路口，瞅了瞅之前的黑市，发现有两队纠察队的人在那里守着，谁靠近了都要盘问一番。 林意婉无奈只能在街上溜达着看看情况，心里想着今天可能要白跑。 心里正想着原路折返，却突然看到之前交易的男人正站在供销社门口。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向供销社后门走去。 “叔，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林意婉主动打招呼。 “娃，长话短说，你那里有货吗？”男人问道。 “有的，这里说话方便吗？”林意婉站在这里，能看到供销社的售货员。 “方便，供销社里是我亲戚。” “我藏了十五斤鱼，五斤干货，叔你要多少？” “这段时间风声紧，我收不到货，你这些货我全要了，不过这价钱我们得商量商量。” “价钱？叔，鱼这东西可是稀罕物，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供销社的牌子上有标价，木耳四十五一斤，香菇三十五一斤。这样，我也给您个痛快价，鱼两块钱一斤，木耳香菇一块算二十一斤。这就是底价了，不砍了，您要是不要，我就再问问别人。” 男人笑了，“行啊，你这丫头可算不跟我装傻了，那就按这个价！” “那你得跟我走，我把货都藏在县外的小树林里了。” “就是几天前发生人命案的小树林？行啊丫头，有成算。那片在县外没有纠察队，刚发生人命案，也没有闲人过去。我得跟我兄弟赶辆车过去，你先过去等着我。” 林意婉转身要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娃娃，你胆子很大嘛，就不怕我们兄弟来个黑吃黑？” 小树林命案的执行人——林意婉朝后挥了挥手，“小树林的亡魂会盯着你的。” 大不了送你们去跟他们作伴。 男人大白天觉得后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抄着手进了屋。 第22章 饱暖思考人生 小树林距离县里不远，林意婉空着手跟几队纠察队擦肩而过，先一步到达小树林，把背篓里的货放到了灌木丛后面。 查看上次的命案现场，大石头还在，只是血迹已干。 把大石头收进空间，寻思着以后还能用来砸人。 不过她师傅今天已经警告她了，不能无法无天，她以后还是尽量以德服人。 不一会，男人就赶着车跟另一个人一起进了小树林。 林意婉朝他们招手。 两个男人赶着车走进树林，他们车上堆满了柴草。 看到林意婉跟他们招手，就赶着车走了过来。 “娃娃，我叫吴大，这是郑二，以后咱们就长期交易了啊！” 林意婉朝他们点点头，“吴叔、郑叔，叫我木子就行。” “木木啊，你把货藏在这里了？”郑二面色憨厚地问道。 林意婉废话不多说，从灌木丛里拖出来两个背篓。 郑二翻看了两个背篓里的东西，朝着吴大点了点头，笑着说，“行啊娃娃，我从小眼尖，刚才愣是没看出来，你这一手是真牛！”说着翘起了大拇指。 林意婉笑笑，心道这在末世都是看家活命本事。 “叔，你们看看，一共十五斤鱼，五斤晒干的山货，按照我们说的价格，鱼是三十块，山货是一百块，一共一百三十块。” 吴大掂了掂货，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小布兜，点出钱交给她。 他们两人搬开车上的柴草，露出中间的大篓子，他们把货塞到大篓子里。 趁着把货搬上车的功夫，两人跟林意婉聊天。 “小木木啊，你这一趟赚不少钱啊！”郑二面容憨厚地笑道。 林意婉撇撇嘴，寻思你就是靠这幅面孔骗过纠察队的。 “都是帮助父老乡亲赚点零花，没有大叔们一本万利。”林意婉随口敷衍。 “哈哈哈……”吴大和郑二愉快地笑了起来。 “听说这里前几天有命案啊，死了好几个人呐。”吴大随口感慨 “唉，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郑二捧哏。 说着，郑二的目光转向林意婉。 “小木木啊，你刚刚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吗？” 林意婉被他这一声声的小木木恶心地直泛鸡皮疙瘩，眨眨眼，“不害怕呀，死的那几个人我都认识。” 这话引起了两人的好奇心，“你认识他们？” “对呀对呀，”林意婉点点头，“我可是看着他们咽气的。” 林意婉面色无辜地朝他们呲牙笑出一口小白牙。 “哎，大哥，”郑二拿胳膊肘拐了拐他大哥，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那伙劫道的人因要拐卖一个小姑娘，遭了天罚，被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石头砸死了！” “这里哪有大石头？别胡说八道！”吴大暗示郑二闭嘴。 林意婉心里微笑，心说他们居然还真歪打正着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说你看着他们死的，难不成他们拐卖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郑二惊呼。 “喏，”林意婉努努嘴，“血迹在那边，已经干了。” 郑二眼光震惊，居然真的跑过去看了。 很快跑了回来跟吴大说，“大哥，真的是人血！” 顿时两人看她的目光不对劲儿了。 “小木木，传说中的哪块大石头呢？”郑二继续追问道。 林意婉背起背篓向树林外走去，抬手向后挥了挥，“等你们起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它了！” 留下原地震惊无言的两人，林意婉心里很满意。 以后是要长期跟他们合作的，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提前震慑一番，让他们不明觉厉才行。 否则，她一个八岁的瘦弱小姑娘，还真是对这个充满险恶变数的世界感到害怕呢。 瘦弱的小姑娘脚步轻快地向着废品站走去，心说今天赚了一笔，要带师傅到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两人会合，张景驾着地板车停到国营饭店门口。 林意婉点了一大盘红烧肉，两碗米饭，还有一小盆紫菜蛋花汤。 “师傅快吃，今天我请客！”林意婉赶紧招呼她师傅。 张景不紧不慢盛了一碗汤，慢慢吹了吹，缓缓饮了一口。 抬眼看林意婉饿死鬼投胎一样，夹一筷子红烧肉吞了下去，紧接着扒拉两口米饭，噎得直翻白眼，赶紧一口汤灌了下去。 张景闭了闭眼，表示没眼看，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君子之风的感化，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 抓起筷子敲了敲桌子，看林意婉抬起头看他，才缓缓说道，“注意吃相！” 林意婉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 张景指着她严肃地说，“你狂得都没边儿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好好反思反思。” 林意婉顿时严肃起来，她可绝对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学着张老头的样子，缓缓饮一口汤，一口米饭一口肉地吃了起来。 “回去给我读书！别一天天的跑野了，一个女孩子连个温婉的样子都没有，你好歹对得起你的名字！” 林意婉点头乖乖受教。 吃完了饭，从国营饭店出来，两人坐着地板车走在回村子的小路上。 “师傅，你说我这样是不好的对，我也知道不好，可是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说说。” “这些不好的品质，最好是不显露出来的。但是，由于惧怕这些不好的品质造成的后果而压抑自己的本性，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听出来了，你是转弯抹角地表达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张景挥舞小鞭子抽了偷懒的牛一下。 “咳咳，师傅，关于本性这件事，以后要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来表达，你不能因我的本性给我造成人身攻击。”林意婉严肃抗议。 “那你说说，如果还真就是害怕会造成难以预估的不好后果，而压抑一些不好的本性，又能怎么样？”张景目光放远，盯着远处的山岗。 “那应该不会有大家认为的出息？自己把自己框死了。”林意婉沉思道。 “没出息不好吗，反正活着一辈子也没做坏事。” “那师傅，如果这个人本身又想出头，又框着自己的本性出不了头，那这一辈子岂不是活得很……嗯，怎么说，绝对会认为自己郁郁不得志，憋屈的不行。” “那又怎么样？”张景淡淡道。 “嗯，若这个人生得一副不符合你认同的好的本性，岂不是一辈子已经被你判了死刑？”林意婉问她师傅。 张景沉默了，“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你，你以后自己去寻找答案。” “好嘞师傅，等我找到答案，我就告诉你。不过，在我没找到答案之前，你可得时刻提醒我不要太出格哦！” “嗯，你做错了，我就要说教你一番。” 老黄牛脚步声哒哒哒走在乡村的土路上，沿途留下一老一小的讨论声。 绿树在薄雾中隐现，炊烟在清晨中升起，希望在心中升腾。 第23章 一个西瓜引发的误会 地板车晃悠到村口，两人留意到有一个人坐在井边。 靠近一看，竟然是林满月。 两人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心里一惊。 林意婉滑下地板车，放轻脚步，悄悄靠近，双手猛地抱住林满月，一个扭身，带着她打了几个滚，远离了井边。 林意婉慌张地摇着林满月的肩，“大姐，你可不能寻短见啊！你要去上学，我一定供你读完，我有钱。命可只有一条，人生不能再来，你可千万要向前看啊！” 张景也停好地板车，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语重心长地说，“这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要好好在世上活着，有啥想不开的？老头子我经历了那么多，到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你要是有事，就去找你三妹，她什么破坏都能搞！” 林满月一脸呆怔。 林意婉吓坏了，连忙轻拍林满月的脸，“姐，你不会吓傻了？难道是抑郁导致的自闭症？” 张景接着道，“这日子就没有过不去的，只要一咬牙闯过去，回头看看，那都不是事儿，所以陷在现在的怪圈中绕不出去，都是钻牛角尖。” 听了两人这一顿的噼里啪啦，林满月终于反应过来了，双手扶住被林意婉晃晕的脑袋，插两人的空儿，艰难开口，“婉婉，张大爷，我没寻短见。” 林意婉认为自己都懂，“大姐，你就别否认了，今天要不是我看着，你是不是就跳下去了？” 张景补充，“对呀，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你三妹这样的，都坚强地活着祸害别人！” 林意婉一门心思安慰她姐的空隙，还能抽空冲张景翻个白眼。 林满月看两人都说完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不是，是小梅送了我两个西瓜，我一早放到井里冰镇着。等着你回来拿一个给张大爷，另一个等爷奶下工吃了解渴。” 说着，还生怕两人不信，把泡在木桶里的两个西瓜从井里摇了上来。 挑了个大的给张老头放车上，“婉婉，我都看了，这瓜包熟。” “咳咳咳……”张老头咳得跟得了痨病一样。 林意婉抬头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林满月。 林满月笑得灿烂，“至于上初中，我是一定要去上的。不然都对不起婉婉为我费的这片心！” 林意婉觉得自己的厚脸皮在这一刻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大姐，我今天去县里打听了，你要上的十七中这三天都可以报名。今天是第一天，我看就有很多学生去报到了。要不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送你去学校报名，还能一起在县里逛逛。” 林意婉目光转向终于不假装咳嗽的张老头问道，“师傅，明天驾车去送我和我姐，你可不能白吃我姐的西瓜。” 张景尴尬劲儿还没过，连忙应声答应。 林满月很不好意思，“这怎么好麻烦张大爷，一个西瓜而已……” 林意婉安抚林满月，“没事，大姐。跟你正式介绍一下，你眼前这个老头，就是我认的师傅，以后要教我琴棋书画人生道理，咱甭跟他客气。” “哼！不肖徒！” 林满月终于笑出声。 把卖山货的中介费给林满月，看着她一路抱着西瓜朝着林家走去，林意婉跟张老头回去吃西瓜。 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摆一张小桌，林意婉拿菜刀切了西瓜，师徒二人一人拿一片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这投机倒把的买卖是怎么做的？”张景扇着蒲扇，好奇地问道。 “嗐，都是小打小闹，收些鱼，成本一块钱一斤，卖的话就是两块钱一斤。再收些晒干的山货，成本是六块钱一斤，卖价二十一斤。” “那你可是赚的不少啊！”张老头掐了掐手指头算到。 “嗐，就是混个温饱，勉强带师傅吃肉！”林意婉一手拿着西瓜啃，一手随意挥了挥。 张景一蒲扇拍她头上，“好好说话！” “如果有50的利润，资本就敢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师傅，这可都是时代造成的，我不过就是顺势而为！” 林意婉“噗”地一声把西瓜籽吐到地上。 张景又一蒲扇拍她头上，“给我装也得装出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好咧！”林意婉又狠狠啃了一口西瓜。 “现在县里风声紧，到处都是纠察队，你是怎么销货的？” 林意婉擦了擦手，斯文地捂嘴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当然是找大客户直接销货。” 张景又一蒲扇拍她头上。 林意婉捂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次为什么又拍我？” “你给我正常一点，好好说话。”张景气得吹胡子瞪眼。 林意婉耐心告罄，“得了您老，外人面前装装就行了，您也不看看您自己，就您这样的，能教出什么正经人？” 张景更气了，“不肖徒，你师傅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前知五百年，后……” “后？后怎么样？难不成您还能后知五百载？” “哼！”张景气闷。 林意婉赶紧给他拿了一块西瓜，拿着蒲扇给他扇风，“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哼！总之，你给我小心一点儿。” “师傅，我就知道你在担心我的安全。”林意婉殷勤给他扇风。 “哼！我才不担心你的安全，我是担心别人的安全！总之，以后不许再弄出人命，人世间的不平事就是要交给法律和警察来处理，若是再被我知道你弄出了人命，你就再也别来认我这个师傅！” “好嘞！”林意婉赶紧点头。 张景强调，“你别以为我这番话是戏言！我很严肃地跟你说，如果你再弄出人命，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你必须有对生命的敬畏！” “好的。”林意婉慎重点头。 第24章 天下女娃都会犯的错 林意婉吃着西瓜唠着嗑，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一个念头计上心来。 自从上次从县里回村的路上发生那起命案，张景就禁了她的足，总之就是不准她去县城。 但是，过两天就要送她姐去读书了，还不得多存点钱，路上给她姐买点生活用品什么的，毕竟她姐也靠不上家里了。 “师傅啊，你看我姐可怜？”林意婉眼珠一转，开始忽悠。 张景扇了扇蒲扇，“有爹有娘，有吃有穿，可怜什么？” “可是我姐现在很伤心，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读书，她只是犯了天下女娃都会犯的错误！” 张景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林意婉打蛇随棍上，“呐，师傅，我送我姐上学，路上总得给她买点生活用品，再买件衣服，避免她的同学看不起她，所以你善良的徒儿我需要钱，您明天送我去县里再小赚一笔。” 不等张老头反对，林意婉就在那里唱念俱做，哭她可怜的姐姐。 林老头无奈，只得答应下来明天带她去县城。 听到自己此次目的达成，林意婉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她可是真哭呢，眼泪说来就来，完全不需要滴眼药水儿。 回家的路上顺路去了趟张小北家，意外之喜地也收了十斤山货，据说是张小北从他舅家收来的。 把收来的山货全部收进空间，空着手溜达到家。 赚钱了赚钱了，咱个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第二天一早，林意婉早早去张小北家取了鱼，坐上张老头的地板车去了县里。 由于这几天风声紧，张老头要直接带她去废品站。 一路上张老头都在叮嘱她一定要小心，万一被抓住了，就让人来找他。 “呦，师傅，您在政府里还有人呢？”林意婉感兴趣问道。 张老头“哼”了一声，“我可不想去找那个人，你这个丫头给我小心点儿。” “哦哦，那师傅我们那么快被放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孙大宝他爸？”林意婉追问道。 “哼，你以为几条人命能这么容易放你出来？我们上次能这么快出来，可真是运气！” “师傅您详细解释解释，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全。”林意婉歪着脑袋问道。 “行，那我跟你仔细掰扯掰扯。上次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一是因为没有取到劫匪那一方的口供，他们三死一失踪，我们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们身上。” 林意婉寻思，那可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算到这个场面的，要不然抓到一个口供，供出来他们一老一小，一个投机倒把，一个倒腾文物，他们两人直接一起去阎王殿。 “二是因为我们这一方有两个目击证人给我们作证，还恰巧一个是孙局长的儿子，一个是孙局长的外甥。因为这件事儿办的干脆利落，孙局长获得表彰，他舅子已经给他运作到了市里的位子了。” “孙局长他舅子不就是赵渊他爸？”林意婉好奇问道。 “唉，赵小子啊，也是可惜了。”张老头叹了一口气。 “您老知道赵渊？”林意婉看着张老头无奈的语气。 张老头点点头，问道，“赵渊是孙大宝的娘家表哥，孙大宝不是跟你一班？” “嗯嗯，班里是有这么号人。”林意婉点头。 “听你这口气，跟孙大宝也不是很熟啊，怎么那天装可怜利用起人家来那么不留手？”张老头匪夷所思。 “嘿嘿嘿。”林意婉摸摸鼻子装傻。 “再有一条，就是你。”张老头加重语气。 “我？因为我未成年？”林意婉问道。 张老头点点头，“因为你未成年，还有咱这一带这一段时间有好几例拐卖人口案，一个都没找回来。好不容易有点儿好消息，这也是孙局长被他舅子运作一下就能获得表彰和提拔的原因。” 林意婉点点头，原来这里面的道道这么多呀。 不过拐卖人口就是罪恶，这是在任何时代都不能容忍的。 遥想秦朝，人贩子无论主谋还是胁从犯，被抓到就是死刑。 在汉朝，人贩子被抓到会处以磔刑，即被处死以后，还要被肢解，并不准收尸。 在唐朝，掠卖人口的，首犯被处以绞刑，从犯流放三千里。 宋朝法律与唐朝类似，值得一提的是，若官府不闻不问，会被朝廷处以严厉处罚。 在元朝，贩卖人口者，也会被处以死刑。 清朝同治年间法律规定，对于贩卖人口的人贩子，无论其背后是否有洋人支持，主犯一律斩立决，从犯一律绞立决。 贩卖人口，罪恶滔天，林意婉一点也不觉得杀那三人有什么问题。 看着气势锋利，若出鞘之剑的林意婉，张老头的脸色凝重下来。 “林丫头，你问题问完了？” “问完了呀。”林意婉觉得她师傅挺莫名其妙，干嘛脸色这么凝重。 “那现在来聊聊你的问题。”张老头语气认真。 “我？我有什么问题？”林意婉满脑袋问号。 “你！你的问题大了。”张景缓缓道。 “您请讲。”林意婉缓缓吐出一口气，暗道一不小心露馅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不过她曾经一度以为最先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的，会是林家老爷子林成海，而林成海几度让她很失望。 “从你一开始没有任何顾虑地倒买倒卖，我就觉得你有问题。”张景语气平淡。 林意婉沉默不语，等着他继续说。 “这个时代的人，是有顾虑的。如果说我一开始认为你艺高人胆大，或者无知者无畏，那么通过上次那件事，就彻底明白我错了。” “师傅错了？”林意婉歪着头问道。 张景点点头，“我错了。你哪里是无知者无畏，你压根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林意婉一个机灵，连忙摆手，“别别别，师傅您快别这么说。您这话说的，那以后下雨和尚都不敢打伞了呗，都要淋雨了呗，否则就是对不起他的信仰了呗！和尚听了好慌！” 第25章 靠谁不如靠自己 张景看她插科打诨，朝她翻了个白眼。 “生在这个时代，还是应当有所敬畏！不要动不动就一副要捅破天的架势，好好把你的心态放平稳。”张景淡淡道。 林意婉被戳中心里的痛点，神情认真起来。 “从一开始，我在梨树下看你窝在树上啃梨，我就知道，我这是遇上个麻烦了！” 张景犹在叹息，“你买卖越做越大，看了棺材板儿不害怕，厚脸皮拜我为师……” 林意婉听他越讲越过分，立马不干了，“师傅，拜师收徒那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嘛？” 张景不理会她，“还有你那天在警察面前，几句话就把我们两人犯的事儿全摘了出来，还给劫匪灭了口，这是个八岁小女孩能做出来的事儿？” 林意婉反驳，“师傅，徒儿是冤枉的！” “事发至今，让你在家休养，你可倒好，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今天还让我送你到县城再做一单买卖，你这可是正常人的表现？！” 林意婉：“好……” 挨师傅训什么的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先在县里好好赚钱。 早上做成一笔买卖，美滋滋地数着钱，林意婉终于充实了。 回来之后跟张景学了一上午的古琴，练了一下午的字，悠悠达达回到家。 林意婉的心情很好，她已经开始学习古琴的入门指法了。 刚进林家的门，就听见东屋里激烈的争吵声。林满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与高淑兰尖利的嗓音混合在一起。 赵秀梅和林四月母女坐在自己东厢房门口嗑瓜子。 看到林意婉回来，林四月悄悄蹭过来，“婉婉，大娘和大姐吵起来了，大姐要收拾东西去初中报到，大娘不让她带家里的东西。” 听到屋里的声音又升了一个八度，赵秀梅噗地一声吐了瓜子皮，“要我说，女娃就应该认命，上什么初中，上下小学来就已经是家里开恩了，要不怎么供丫头片子上那么些年学呢？” 林四月听她娘这么说，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娘，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后不能上初中嘛？” 赵秀梅理所当然道，“丫头片子上什么初中，早早找个人嫁了，省下来钱给你哥上高中考大学，不比什么强？你哥就是你以后在娘家的依仗。” 林四月听了她娘的这番话，跳着脚反驳，“你这是封建残余旧思想，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再说了，娘你两个兄弟，哪个舅舅是你在娘家的依仗了，还不是天天在你这里打秋风？” “嘿，死丫头，怎么说你舅舅的？”赵秀梅作势要脱鞋抽林四月。 林四月立马跑到林意婉身后，死犟，“反正，我以后不靠我兄弟，我也指望不上，我以后只能靠，靠……” 林意婉适时添上，“靠自己。” “对，靠自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谁不如靠自己。”林意婉继续给她洗脑。 林四月顿时好像找到了什么座右铭，跳着脚大喊，“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谁不如靠自己！我要读书，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谁都不能阻拦我读书！” 突然只听屋里“嘡啷”一声，林满月背着一个小包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林意婉眼圈更红了，“婉婉，我被我娘赶出来了。” 林意婉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姐，你去西厢屋，今晚跟我睡。” 林满月点点头，跑到西厢屋关上了门。 东屋那边，高淑兰已经骂到了门口，“丧良心的冤孽啊，你就非得去读那劳什子初中，就不能体谅体谅你娘嘛！” 这边赵秀梅也跟着帮腔，“这些兔崽子是要造反啊，咱家三个丫头，一个比一个糟心，咱们小时候哪个不听爷娘的，还是儿子贴心啊，我不疼儿子疼谁？” 林意婉满意地看着老林家彻底乱了起来，心里无比舒畅。 老林家孙辈就两个儿子，大房家的林家山和二房家的林家奋。林家山前几年小学毕业，就下地挣工分了，人倒是很憨厚实在。林家奋倒是还在上小学，但怎么看怎么缺心眼。 看来林家的下一代就要靠女娃喽，这可真是老林家这些重男轻女人士的悲哀。 进了西厢屋，看到林满月正趴在炕上哭。 林意婉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问道，“姐，明天去十七中报到都要带什么东西呀？” 林满月抬起头来，一边哽咽，一边道，“我都打听了，要带被子铺盖，还有一星期的口粮，再带些生活用品。学校里可以买稻草垫子，也可以自己带稻草垫子。我看我娘新絮的稻草垫子，就以为是给我带去学校的，结果我娘说是给我表哥的，不让我带走，还不想让我上学。” 林意婉打开她的小包袱看了看，一身衣服，一个牙刷，还有一个书包，顿时叹了口气。 “没事，明天送你去学校，我们在那里买点，今天收拾收拾早点睡。” 躺在炕上，身边有个林满月，林意婉就有点睡不着。 她睁眼看着窗户外的月亮，今天竟然是满月，一如林满月出生的那个晚上。 听着林满月的呼吸声，“大姐，你也睡不着？” 林满月“嗯”了一声，“婉婉，我就没想到，我这生活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盼头，怎么每往前走一步都那么难呢？” “嗐，人活着不都这样嘛。如果没有艰难地努力奋斗，那么做成一件事就会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和欢乐。正是由于有了艰难困苦，所以才觉得幸福来之不易，才能够懂得珍惜。” 林意婉一桶鸡汤就灌了下来。 林满月噗嗤笑了，“你个小小的娃娃怎么那么多大道理呢，真是可爱呀。我好喜欢你这个妹妹呀。” 林意婉望着明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唔”了一声，“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林满月赞叹道，“婉婉，这几天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我是真的敬佩你，要不是看你那么硬气，那么自信，我是不敢跟我娘对上，咬死了一定要上学的。看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精彩的活着。” 林意婉轻声说道，“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第26章 上学才是必须滴 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喝过林满月给她熬的玉米粥，林意婉检查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主要是有些东西要从空间里拿，比如现金各种票证啥的，得提前准备好掩盖的套路。 不一会儿，林满月又红着眼睛从东屋出来了，拉上林意婉的手，“婉婉，咱们走！” “这大清早的，又跟大娘闹矛盾了？” 林满月抬袖子抹了把眼泪，“我娘把我昨天炒的一袋炒面给锁起来了，不让我拿走。” 林意婉看着她手里仍然只有昨天的小包袱，觉得她这个大娘的脑筋可能不太清醒，木已成舟，怎么就跟女儿闹到这份儿上了？ “走婉婉，我就是饿死，也得饿死在学校，我就是饿死，也要继续读书！”林满月坚定道。 林意婉顿时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能豁出命去的人，一般都能成事儿的。 两人正在往张老头家的方向走，林家山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妹，这是爹给你的。”他递给林满月皱巴巴的五块钱。 “还有这个，你也拿上，是我省出来的口粮。”林家山又递上来一个布袋子，里面装了好几个玉米面饼子。 林满月眼眶红了。拿着玉米面饼子忙要推辞，林家山转身就向来路跑了。 两人走到张景家的时候，张景已经在套车了。 “师傅，吃了么？”林意婉跟他打招呼。 “大早上的吃什么饭！早上起来空腹活动活动，这叫养生！”张景不以为意。 活了两辈子的林意婉从未听过这种养生方式，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哪里是养生，分明是懒病犯了不做饭，还养生呢，作死还差不多。 一行几人晃晃悠悠上了路，林满月坐在地板车上，看着自己与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要踏上自己从未设想过的征程，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十七中是县里一个不起眼的中学，既没有出名的教学设施，也没有顶尖的师资力量，所以招生的生源资质也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学生聚集之处，消费还是很生猛的，因此这附近很繁华。 张景把她们两人放在十七中门口，就赶着地板车走了，说还有点儿事要办，下午再来接林意婉。 林意婉看着斑驳脱皮的围墙上刷了第十七中学的字样，学校门口两个学生和一个老师给报到的学生指引。 林满月从书包里翻出录取通知书，牵着林意婉的手，向着学校走去。 林意婉陪着林满月完成了报名，在校卫处买了稻草垫子。林满月抱着垫子，林意婉拎着小包袱，两人一路走去了学生宿舍。 宿舍阴暗逼仄，一间宿舍里住八个人，床是上下铺，每人最多二尺宽的地方，除了床板就剩下一条不足一米宽的人行走廊。 已经有两个床上铺上了铺盖，看样子是昨天来报到的。床底堆着打饭用的饭桶和洗脸盆，墙上挂着干粮袋。 已经来报到的两人并不在宿舍，林满月铺好垫子，放下小包袱，锁上门，准备出去转转，买些生活用品。 两人溜达出校门，林意婉拉着林满月就要往旁边的百货大楼跑。 刚刚她可留意了，别看这所学校成绩不起眼，但是周围的配套设施可是一应俱全，供销社、百货大楼都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位置。 林满月想着要省钱，只想去供销社买些便宜的用品，但又拗不过林意婉，被拉着走进了高大气派、热闹非凡的百货大楼。 一进百货大楼，感受只有两个字“热闹”。很多柜台前都排起了长队，人们买东西都是用抢的。物品种类也很齐全，小到针头线脑，衣帽被套，各种五金厨具，大到缝纫机、自行车和钟表应有尽有。 林满月激动地脸都红了，目不暇接地望着她有生以来接触到的第一次消费冲击。 论起逛街，前世今生，林意婉就没输过。就算前世丧尸横行，她也能在小队清场后，把商场的楼上楼下跑一遍来搜刮物资。 两人把百货大楼的楼上楼下都转悠了一圈。一路转悠到了服装区，林满月的目光被挂在墙上的布拉吉连衣裙牢牢吸引住了。 泡泡短袖、简单圆领、褶皱裙身，点缀着碎花或格子图案，在这个穿衣普遍蓝灰的海洋中，仿佛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售货员在柜台后面打着毛衣，看到两个身着补丁褂子的穷酸杵在柜台前，懒懒地掀了下眼皮，“要看快看，看完快走，别在这站着挡我做生意。” 说完，继续低下头去打毛衣。 林满月听到这话，黯然地低下头，手上用力，想要拉着林意婉快走。 林意婉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要是在前世，碰到这种导购，肯定找另一个导购刷卡结账，或者到隔壁店铺去买一堆，再不经意从这人面前飘过，总之，就是让她知道，老娘这单提成你是挣不到了。 但这是七十年代，百货大楼是唯一被批准有全国采购权的零售企业，在这里不买，在别的地方就买不到了。在计划经济体制下，顾客不是上帝，售货员才是。 想到这里，林意婉扬起了笑脸，“大婶，你拿那件连衣裙给我大姐看一下呗。” 二十多岁的售货员惊愕地抬起头，她怎么也不知道自己花儿一样的年纪怎么就成了大婶，转而又一脸讥讽，“你知道那件衣服多少钱吗？那可是昨天才到的新货，你们买得起吗？” 林满月要拉着林意婉赶紧走，林意婉直接问道，“多少钱啊大婶？” 售货员撇了撇嘴，“十块钱再加两尺布票。” 林意婉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放到柜台上，“这位大婶，麻烦你把那条裙子拿下来，给我大姐试一下。” 售货员看着桌上的钱，震惊地看着林意婉，乖乖，这可是她一个月的工资，这个小娃娃居然这么有钱？！ 林意婉看她半天没动，一脸呆怔，屈起手指，敲了敲柜台，询问道，“大婶？” 售货员回过神来，不情不愿地把衣服拿了下来。这件布拉吉刚到货，她可是还没稀罕够呢，就要卖出去了，她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第27章 咱就是土大款 林满月呆呆地拿着裙子去布帘子围起来的简陋更衣室换上。 这是一件天蓝底印着黄色碎花的连衣裙，肩上的泡泡袖，散开的百褶裙，散发着青春靓丽的气息。再搭上林满月自己做的新蓝色布鞋，林意婉觉得整体色彩不错。 “怎么样大姐，你喜不喜欢？” 林满月正一脸呆呆地望着大镜子前的自己，不敢相信镜子里的竟是自己。 听到林意婉的问话，想到这件布拉吉的价格，条件反射就要拒绝。 售货员早等着她们了，“钱我已经收了啊，衣服你们已经试了，最好就不要退了，不然就要让别人穿你们穿过的了，你们好意思嘛。” 林意婉看林满月确实喜欢，就懒得跟她计较，“大姐，你是把衣服换下来，还是直接穿着这身？” 林满月急忙摇头，又走进更衣室换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中，林满月拎着衣服袋子，走路都是飘的，还得林意婉拽着她，让她别撞了柱子。 之后两人又去了供销社，林满月买了脸盆、毛巾、牙缸、暖瓶等物件。由于挑的都是最便宜的，所以大红塑料的脸盆和塑料暖瓶，都显着一股乡村的泥土气息。 回到宿舍，看到已经有好几个人回来了，林满月高兴地拉着林意婉要上前打招呼。 林满月嘴巴刚咧开，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小姑娘就转过头来打量了一番两人，嘴巴一撇，问道，“床上的包袱是你的？” 林满月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但还是笑着说，“你好，同学，我叫林满月，包袱是我的。” 那位同学皱了皱鼻子，“真寒酸。” 旁边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拉了拉她的衣袖，“满月，你东西收拾好了嘛，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穿的确良衬衫的同学回头朝她说道，“你看她一身寒酸样，跟她一起去食堂，真是掉了我们城里人的价儿。” “姐，我们收拾东西。”林意婉不理那边，朝林满月招呼道。 林满月点点头，把自己买的脸盆放到床下，水壶放到门口，规整了一下在供销社买的东西。 “哼，一堆便宜货，没品味。”的确良衬衫小姑娘看着她收拾的东西，继续吐槽。 林满月有些窘迫，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服，连同今天从商场里买来的布拉吉裙子一起放进了柜子里。 本来的确良衬衫一脸鄙夷，当看到那件布拉吉时，顿时不淡定了，上前一把扯住了她，“林满月，这是百货大楼今天摆的那件新款布拉吉？你从哪里弄来的？” 林意婉眨巴眨巴眼，“阿姨，我姐刚刚从百货大楼买的呀。” 的确良小姑娘被这声阿姨一噎，声调升高一个八度，“不可能，我问过了，这件布拉吉要十多块钱，还要布票，你们怎么买得起？” 林意婉撇撇嘴，“阿姨，十多块钱很多嘛？那你可真寒酸。” 尽管被吐槽寒酸，的确良小姑娘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笑容，“哎呦满月，你看我这眼神，最近都不太好，你收拾好东西，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中午我们都约好了，咱们宿舍的人一起吃顿饭，你可不能拒绝啊，否则就是不给咱们宿舍面子。” 林意婉坐在她姐狭窄的宿舍床上，看她姐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就跳下床跟她告别了。 林满月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林意婉安慰她，“姐，你们住校生一个月回家一次，每周六中午我会来看你的。你在这里好好听讲念书。自己有本事比什么都可靠有用。” 林满月红着眼圈点点头，在校门口两人依依惜别。 张老头的地板车停在校门口对面的大树下，他正在翻一本破烂的三国演义，应该是从废品站淘来的。 林意婉跟张老头打了声招呼，请他多等她一会儿，就再一次走进了百货大楼。 她驾轻就熟地给自己买了一件小褂，毕竟后天自己也要开学了，总得给自己搞点仪式感。 顺道又给高秀云买了一顶带宽帽檐的单帽，既能下地戴用来遮阳，又能春秋挡挡风，很是实用。给林成海买了一双袜子。 林意婉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大棒大枣总得轮换着来嘛，这样老林家的人才会乖。 买了三斤桃酥，准备给家里一斤，给张老头两斤。 这个年代的桃酥有一股很浓重的油味，林意婉并不喜欢吃，但对于肚子里缺油水的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仍然是家家喜欢的硬通货。 这段时间在黑市里里里外外地倒腾，也收集了各种票证。林意婉前两天整理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张手表的票夹杂在一堆吃的当中。 本来她想给自己买块手表。 这个时代的手表，凭手表票可以花一百二十块钱买一支。 但手表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太贵重，属于七十年代的“三大件”之一，另外两件是缝纫机和自行车。 如果林意婉随身带一支手表，没法向周围的人解释从哪里来的钱买的手表。 另一方面，她其实很喜欢现在这种慢悠悠不赶时间不追命的生活，不想同前世一样，争分夺秒。 但是，她又的确想拥有一块手表，嗐，奢侈品谁不喜欢。 于是，她到柜台，花了一百二十块钱买了一块男士钢表。 脚步轻快地从百货大楼出来，把东西往地板车上一放，抬手抢过她师傅手里的鞭子挥了挥，“驾！” 牛车哒哒哒地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地方，向着村里走去。 一路经过数队纠察队，终于快到村口了。 林意婉看周围没有几个人，就想从刚买的那堆物品里往外掏东西。 张景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的爪子，“到家再说，这里人多眼杂。” 林意婉登时一凛，仔细查看周围，发现周围的那几个人在互相打量行人。 林意婉小小声，“纠察队的？” 张景不动声色地抽了老黄牛一鞭子，“不好说，但财不外露总是对的。” 林意婉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内心吐槽自己真是年龄变小，警惕性也变弱了，连这点儿风吹草动都没留意到，连忙装得乖乖的。 第28章 内讧了 一路平静地进了家门，张老头从地板车上把东西拿了下来，把牛栓在门外的棚子里吃草。 林意婉抱着自己上午在百货大楼里小小血拼一把的东西进了屋。 看到张景进来了，林意婉赶紧朝他招手，“师傅，您这段时间教导徒儿辛苦了，这是徒儿孝敬您的。”说着，就把那块钢表递给了他。 张景接过，仔细抚摸了半晌，哼道，“这些都是些没有历史沉淀的西洋玩意。”说着，就把手表戴在了手上。 林意婉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个老头就是个闷骚加傲娇。 “这里还有两斤桃酥，你早上不吃饭的话，就着热水吃一些。”林意婉拿出桃酥交代道。 看张老头不说话，就寒碜他，“您老要是牙口不好咬不动，就放在开水里泡开喝糊糊，别饿着啊。” 这话终于把张老头听炸毛了，“谁牙口不好？赶紧滚！明天去学校报到，给我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听到没有，别给你师傅我丢脸。” 林意婉知道张老头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麻利儿滚了。 这老头在之前的运动中坏了胃，吃东西挑得很，油腻的吃不下去，清淡的不爱吃。 想来他之前也就爱吃林家人蒸的荠菜猪肉包子，荠菜放的越多，猪肉放的越少他越喜欢，于是心里便有了计较。 拎着东西，回到林家，林家人已经下工回来了。一家人都在院子里，女人在刷洗一家人的衣物，男人坐在院子里唠嗑。 一见林意婉回来了，一院子的人向她行注目礼。其中有三道特别热切的目光。 林意婉把两斤桃酥递给高秀云，高秀云颠着小脚，口里一个劲儿地夸着我的乖孙女，回头就锁在了堂屋的柜子里，无视林家奋和林四月渴望且眼巴巴的目光。 “爷奶，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林意婉拿出给高秀云买的宽沿单帽，帮她带在头上，把挂在下巴上绳子的推拉扣向上调整了一下。 高秀云颠着小脚，两只手好似不知要往哪放，在堂屋昏暗的大镜子前照来照去，美得不行。 “咳咳——”林成海加重声音清了清嗓子。 林意婉紧接着拿出那双袜子，“爷爷，我也给您买了一双袜子。” 林意婉微笑，其实八月底九月初天气还很热，哪里需要穿什么袜子？她买袜子的就是在寒碜她爷爷。但是，农村人一般不穿袜子，她给她爷爷买双袜子，别人又挑不出刺来。 林成海故作从容地放下旱烟袋，把那双袜子套在脚上，接着趿上草鞋，拿着烟袋就出门了。 高秀云一看林成海走出去了，连忙在后边倒腾着小脚追了上去，“他爹，你慢点，等等我……” 后来，林意婉听说，在那个炎热的中午，高秀云戴着帽子，林成海穿着袜子，在林家村的大街小巷溜达了一圈，见人就跟人打招呼，一个时不时抬手扶一扶自己的帽子，一个时不时抬脚摸摸自己的袜子。 眼看着这两人走了出去，林家山忍不住了，“婉婉，大妹那里可都好？” 林意婉扫了目光殷切的林兴国和目光躲闪的高淑兰一眼，“都好，已经报了名，买了生活用品，在宿舍安顿下了，后天就开学了。” 林家山肉眼可见地大松一口气，“那就好，辛苦婉婉了，这些你拿去和张大爷一起吃。” 林意婉低头看，是一袋甜果。这是田里的荆棘丛里长的，个头小，味道好，但如果要摘下来，得穿厚厚的衣服，不然会被划伤，所以一般没人去摘这种没啥吃头又费劲的果子。 林意婉看林家山胳膊上捂出来的痱子和脸上一道小伤口，点了点头，暗道他有心了。 林四月看她奶把桃酥都锁了起来，自己连点渣渣都没捞着，心里正不忿，跑过来拉着林意婉的手开始闹腾，“婉婉，我都没有好吃的……” 林意婉从兜里摸出二分钱，“去买根冰棒吃。” 林四月欢呼一声，就往外跑去。 林家奋一看他妹跑出去了，连忙跟了上去。 赵秀梅看着自己的两个傻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思绪飘得就有些远。 老大家的儿子已经小学毕业了，开始挣工分了，闺女更是能耐，现在都是初中生了。 老三那个短命的，尽管就生了一个女儿，可你现在看看，哪里还有比她更能耐的？这个家里的人都被她收拾地服服帖帖。 可自己呢，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傻得冒泡。以前看着还行，也没比哪家的娃娃差，可是货比货得丢。跟三丫那个小他们一两岁的孩子比起来，自己那俩就是两棒槌。她赵秀梅要强了一辈子，怎么到老了这么命苦呢。 赵秀梅正陷在自怨自艾中，就听见门外两个孩子打了起来。 “林家奋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赵秀梅连忙走了出去，就看到自家闺女正骑在自家儿子身上，握着拳头往他身上锤。她那傻儿子由着她妹妹打，只不住地往嘴里塞冰棍。 这一看就是林家奋抢了林四月的冰棍，林四月买冰棍的钱是林意婉给的，林家奋没钱买，就直接抢他妹的。结果一向逆来顺受的林四月直接爆发了。 赵秀梅一看这还得了，急忙上来拉闺女，林四月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还不忘抽空踹了林家奋一脚。 林家奋只当没受着，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冰棍。 赵秀梅一巴掌甩在林四月后脑勺上，“怎么一根冰棍就这么跟你哥计较呢！” 林四月挨了她娘的打，眼眶瞬间就红了，却一声不吭，无言地表示反抗。 赵秀梅一看自己的一双儿女这样，仰天长嚎，“冤孽呀！” 这时候林家奋终于把冰棍吃完了，起身挡在林四月身前，“娘，我抢了二妹的冰棍，你打她做什么？！” 林四月不说话，只低着头在后面抹眼泪。 林家奋扭头看向林四月，“别哭了，下次我给你买！” 林四月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哪来的钱买冰棍？是你爹给你钱，还是你娘给你钱！” 赵秀梅听她这样说，怒从心起，没忍住又抬手抽了林四月后脑勺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你跟你哥不是一个爹娘？！” 第29章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这边正闹着，那边林家二老终于溜圈回来了。 他们身后跟了一圈村民对着他们啧啧称赞，正心情大好，一到家就看见这幅丢人的场面，立刻喊道，“都给我回屋去，大中午的闹腾什么？有那精力没处使，都给我下地挣工分。” 于是，一根二分钱的冰棍引发的血案，在堂屋开庭审理。 审理结果以大人没钱，亏了孩子的肚子告终。总之就是千错万错，都是家里大人的错，林四月没错，林意婉更没错。 林意婉终于听到他们把问题转到钱上了，就从口袋里掏出四块五拍在桌上，“爷奶，这是张老头给的，说咱家的包子好吃，以后每天从咱家买六个包子，这是一个月的包子钱。” 高秀云赶紧上前把钱收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小匣子锁了进去，拿出个小本本记上几个别人看不懂的符号。 她拿出五毛钱让林家山去买肉，明天早上包包子。又吩咐林家奋和林四月今天下午去小山坡上挖荠菜，目光掠过林意婉时，停顿了一下，又什么都没说。 林意婉看着蔫头耷拉脑的林家奋和林四月说道，“爷奶，以后就让二哥去给张大爷送包子。” 林家奋下意识反驳，“凭啥啊，我可不想跑腿儿。” “二哥，你给张大爷送包子，他说不定会给你二分钱买冰棒吃哦，到时候你就可以买给二姐了。”林意婉谆谆善诱。 林家奋一听有冰棒，眼睛里亮了亮，眼珠子一转，又道，“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让二妹去？” “二哥，二姐才不需要跑腿挣冰棍，她就是在家里坐着，我也会给她钱让她去买着吃。” 林意婉微微一笑，心想，你妹可是我在林家的耳目，于是默默再补一刀，“你能跟你妹比嘛？！” 林家奋听着这话不太对劲儿，但又被林意婉这种他不如他妹林四月这个概念成功洗脑了，觉得自己确实哪哪都比不了他妹，于是立刻坚定地接下跑腿送包子这个艰巨的任务。 赵秀梅气得捂住胸口，一根手指点点林意婉，又点点林家奋，一副要被气抽了过去的样子。 林意婉不以为意笑笑，心想要不是看到林家奋不是无药可救，她才不管呢。 毕竟林家奋淘学一把好手，打架出名。但是刚才宁可趴在地上挨他妹的揍，也绝不还手，在赵秀梅拉偏架时，还替林四月说话，这心里还是透气儿的。 …… 高秀云把给张景蒸包子的重任交给了高淑兰。 毕竟这可是家里往后的固定收入，而高淑兰是大房家的，以后自己和老头子还要靠他们养老过活。以后分家了，也能把卖包子的钱多分给大房一家，老二家的也不会有多余的闲话。 家里好不容易蒸一回包子，肯定多蒸了一些，所以早上林家小孩每人分到了一个肉包子。就着玉米糊糊，吸溜吸溜吃了个肚儿圆。 由于以后每天早上都要给张景送包子，所以林家孩子每天都有吃肉的盼头儿了。 今天早上，镇小学开始新一年的小学生报到。 镇小学就坐落在林家村，离着家里不远，步行五分钟。 一开始林意婉想到要上学，脑补了一出早上五点起床，走十里山路去上学，风雨无阻的励志求学路。 但她很快就发觉她想多了，金山镇小学就在她家屋后，只不过隔着一小片树林和一条大沟，出门走五分钟就能到。 老林家现在上小学的只有三人，林意婉开学上三年级，林四月上四年级，林家奋上五年级。 早上，林家山带着几人的学费，要送他们去报到。 说起来，镇小学一学期的学费是两块钱，三个人就是六块钱，对没有额外收入的农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以对于能够供孩子读完小学的家庭来说，家里的大人小孩儿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 尽管一开始林意婉鄙视老林家穷，想要让林意婉辍学，家里也吃糠咽菜喝糊糊的，但是老林家在整个村里绝对不属于过得差的。 家里五个孩子都上学，两个大的都已经小学毕业了，说出去绝对是有面子的。这个时代，家家户户普遍都穷得叮当响，所以谁家也不觉得自己生活苦。 只不过老林家遇到林意婉这个变数，打破了他们对生活形成的固有观念，自保的私心和开阔的未来在他们脑海中交战，三观正处于崩溃重铸之中。 如果他们三观没崩溃，林意婉就加重大棒敲击的力度，不粉碎他们的自私观念决不罢休。 在末世，很多人以为制服某人，只用蛮力，打得对方哑口无言，自己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很牛逼。 然而林意婉觉得，制服不是高水平，收服才是最终目的。相对于打得对方鼻青脸肿、皮疼肉疼，粉碎他们三观，自己给他们重塑一番，那样才够水平。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心里的痛苦程度只会高不会低。 而且这件事情过后，他们不会成为自己的死敌，说不定还会感激自己，成为自己的助力。 最差也不过就是握手言和，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想到那个画面，反派林意婉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所以昨天看到变得软化开明的林成海和高秀云，心里挣扎的高淑兰和赵秀梅，他们的看法眼界逐渐开阔起来，能够意识到未来都多种可能，林意婉就知道，这些人以后都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了。 吃完了早饭，一行人准备出发。 林家奋用小篮子提着给张景的肉包子，高秀云在一边不住叮嘱他，要他路上不要蹦，不要跑，不要把包子摔到地上。 林家奋兴奋点头，心里期盼着自己的冰棍。 林家山领着三人先绕去村东头给张景送包子，他敲了敲门，张景来开门。 “张大爷，这是给你的包子。”林家奋急忙把包子递了过去。 林意婉想起来这件事还没跟她师傅通过气儿，就补充道，“师傅，今天的六个包子送过来了，你趁热吃，明天再给你送。” 张景明白过来，冲林意婉点点头，把小筐接了过去。 林家奋递过去小筐后，眼巴巴看着张景，“张大爷，你没点儿什么东西给我吗？” 第30章 开学报到第一天 林意婉看着疑惑的张景，给他解释道，“师傅，您要不每星期给我二哥二分钱当跑腿费？” 张景笑着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说着，从兜里摸出二分钱，递给快高兴疯了的林家奋。 林意婉朝她师傅挥挥手，表示自己要去学校报到了，张景叮嘱他们要好好读书认字。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林四月好奇地问林意婉，“婉婉，你叫张老头师傅？” 林意婉笑眯眯地点头，“嗯嗯，每月交个几块钱学费，好肉好饭供着，他就教我写字弹琴。”关于张景是她师傅这件事，她没想过隐瞒任何人。 林四月听到每月几块钱，还要好肉好饭，肉疼得咬了咬牙，“这么多钱，能吃多少顿肉啊，学那些东西干什么，在学校里识几个字不就行了？！” 林意婉不说话，笑眯眯继续跟着他们往前走。 他们从学校后围墙绕了过来，看到围墙刷一层白色的涂料，但是已经起皮，漏出里面的土坯。 走进学校，每个年级占一间土屋子，每间屋子门口有一小片狭窄的空地，作为下课活动的地方。 每个教室门口，都有带着孩子的家长在跟老师交学费。林家山带着几人，按照年级顺序先给林意婉交了学费。 林意婉本来还以为要自己掏学费，说实话她真不在乎这两块钱，但是林家二老从公中把她的学费出了。 林家山叮嘱林意婉在教室坐好，好好听老师的话，就带着林四月和林家奋去他们的班级交学费了。 林意婉走到角落里她的座位上坐好。教室里的桌椅都很破旧，两人共用一张课桌和一条长凳，凳子和课桌一晃就嘎吱嘎吱响。 课桌靠在墙上，墙面已经潮湿发霉，散发着浓重的潮气。林意婉将课桌和凳子向外挪了挪，可不想把青苔蹭在自己身上。 三年级的班里一共有三十多号人，坐满了一间小教室。黑板是刷黑的一面墙，特定的角度就会反光。黑板的上面墙上漆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红字。 讲台上放着一张破旧的课桌，当作讲台。此时，他们的班主任林建业正在讲台上跟家长收学费，叮嘱家远的家长先在门口等一下，一会儿发完了课本，再讲几句话，就把学生接回去，明天才正式开学。 林建业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穿着一件天蓝色棉布衬衣，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林意婉想起来她这位新班主任是村里的风云人物。他是下乡的知青，当时因为太帅在整个生产队引起轰动，他对于人际关系又擅长，在别的知青还在吃苦的时候，他就跟村支书林爱国一家混熟了，在林家村生产队混得风生水起。 后来顺理成章娶了林爱国的独女，住在村支书那独一无二的青砖瓦房里。 后来他妻子难产，一尸两命。林建业发誓决不再娶，以后他就给林爱国养老送终。林爱国被他感动地热泪盈眶，现在林建业就跟林爱国的亲儿子没啥两样儿。 前两年恢复高考，林建业死活不去，林爱国劝他，他就说要守着他的妻子和无缘的孩子。林爱民也是无奈。 林意婉觉得她这个班主任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也是个会审时度势，让自己生活地更好的聪明人。 不过，她才不信林建业的情深人设，像他这类人，林意婉在末世可见多了，生平最爱的就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都是给人看的。 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张小北也来了。他妈妈林兰给他交了学费，叮嘱他好好学习，还朝林意婉挥了挥手打招呼。 张小北沉默地走到林意婉旁边坐下，一声不吭。 林意婉对她这个同桌没啥想法，反正她对谁也没啥想法。 看家长都走了，林建业点了几个高个的男生去搬书，要给大家发课本。 老师一走，教室里顿时嘈杂起来，大家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话。 孙大宝早就坐不住了，远远地朝林意婉打招呼，“小婉婉！” 林意婉也笑着朝他挥挥手。 孙大宝一脸兴奋地转过身，继续跟旁边的同学说话。 班长林二妮一脸严肃地走上讲台，拿起两指粗的教杆使劲敲了敲快要散架的讲台，“别说话了！谁再讲话，我就要记名字了！”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大家渐渐又开始说话了，前桌后桌，交头接耳，还有传纸条的，把林二妮脸气得通红。 这年头班干部耍威风的手段不外乎记名字给班主任，拿着教杆敲人，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体会一下手握权力的爽感。 林意婉看着班级里的人生百态，有一些感慨。 在后世，小学生就是全社会珍视的宝贝，用着先进的电子教学设备，精致的桌椅，除了上学，下学还要参加各种补习班和特长班。 尽管物质条件很好，但那时周围的同学一直都是死气沉沉地，每一天都活得有气无力，一个个都像模板里印刷出来的。 当时社会的专家总在呼吁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但是谁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做出改变。 直到自然之力改变了社会的一切。 在末世沉沉浮浮几十年，她周围的同学居然没有几个活下来的，除了遭遇丧尸死亡的之外，自杀率居然年年升高。 看着教室里活力满满的小男孩小女孩，林意婉微妙地感受到了那份不同。 不一会儿林建业就拎着一捆书跟几个男生回来了，给每个人发课本。大家也了解了新班主任的脾性，是个温和的人。 林意婉看他镜片下的眼睛笑得微弯，偶尔镜片折射一点冷光，给人一种寒凉的错觉。 林二妮把记名的本子递给他，他也只是笑笑，叮嘱大家要遵守课堂纪律。 林意婉很快也拿到了语文和算术课本，各科还有一本薄薄的练习册。三年级的课本她已经自学完了，这时候正在翻着数学练习册。 这时，苗翠花在教室门口敲了敲门。 林建业朝她笑笑，“同学们，我叫林建业，新的一学期，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下面大家欢迎语文老师苗老师。” 第31章 好吃好喝好学 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其实大家不喜欢苗翠花。苗翠花也是下乡的知青，后来嫁给了村长的傻儿子，走了后门，教小学低年级的语文。苗翠花此人最爱体罚学生，骂学生，挑弄是非。 林意婉和张小北同桌就是她的手笔。二年级时，苗翠花是他们班主任，原主和张小北就是她的嘲讽对象。因为她两次高考都落榜，对所有考上大学的知青都充满嫉妒，这下咬着两人父母不道德就不松口了。 在她明里暗里的打压下，原主在班里也抬不起头，还要忍受班里同学时不时的奚落，活得很是压抑。 一口夹杂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在讲台上响起，苗翠花道，“同学们，别以为我不当你们班主任了，就不会收拾你们了。我就强调一件事，明天学校要举行统一考试，都给我回去好好复习，别给我丢脸，尤其是某些问题家庭，别拉全班同学的后腿。”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朝林意婉这个角落看了一眼。 林意婉无力，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上来就跟她不对付。 说完这番话，苗翠花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教室，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林建业轻轻咳了一声，“苗老师说得没错，现在教育局越来越重视基础教育了，对咱们三年级往上的学生学业也抓紧了。明天会有一场摸底考试，看看大家的真实水平。” 教室里一片哀嚎，一个暑假大家都把上学期学的啥忘得差不多了，突然通知要考试，这谁受得了？ 林建业敲敲讲桌，让大家安静一下，“不过大家也别紧张，今天回去好好看看二年级的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明天别迟到。好了，放学！” 听到放学两个字，大家欢呼一声就往外跑。 林意婉在后面慢吞吞收拾东西，把新发的课本放进书包里。她看着班里的小朋友活力满满的样子，好像原主身上的童真也在她身上复苏。 走在最后，跟林建业说了一声老师明天见，就踩着土路出了校门。 校门口有家远的父母在等孩子放学。因为怕孩子发生危险，所以家长一般都接送，高年级的就成群结队一起回家。 路过吵嚷的人群，林意婉去张小北家跟林兰买了两条一斤重的鱼，提着先去了张景家里。 张景正在院子里擦洗石碑。 “师傅，中午咱吃红烧鱼。” 张景哼了一声，头都不抬，目光专注地看碑上刻的字。 林意婉的重心还是放在实际生活中，没他师傅那种考究得废寝忘食的精神。 进厨房把鱼用猪油煎过一遍，重新放料炖上。 其实真不是她爱下厨，主要是张景家的调味料齐全，他又不做饭，就只能她来做了，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用什么调料也没人管她。 但是在老林家就不行了。 在老林家就算她要下厨做这道红烧鱼，首先就没有那么多的猪油给她用，就算有猪油，高秀兰也不舍得用这么多猪油，顶多就是用筷子上绑上布，擦擦锅底。 再说家里也没有酱油这种调料，放盐都得省着放。 倒不是说现在的老林家买不起这些调料，主要就是大家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这年头能吃饱就不错了，还要去追求是不是美味？！ 趁着炖鱼的功夫，林意婉把另一条鱼送回家。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用油纸把鱼包严实了，放到了早上拿过来的小筐里。高秀兰用一个新包袱包着包子，所以也不会串味。 老林家人刚下工，看到林意婉拿着的鱼回来很高兴。 突然，一道尖刻的声音响起。 “婉婉，听说你拜张景那个老头子为师了？”赵秀梅酸道。 “哎呦，每月好几块钱呢，这都学什么呢，他张老头是金子做到，净蒙骗你这小姑娘？”高淑兰紧跟其后。 听到大娘、二娘这么说，林意婉的眼睛瞥向林四月。 林四月连忙指天发誓表忠心，“是二哥说的，不是我说的。” “哦。”林意婉没想隐瞒林家人，还是过明路的好。 无视林家人各种眼神，林意婉淡淡看了林成海一眼。 林成海咳了一声，“张景是个有文化有见识的人，咱家婉婉跟他学习，是她的造化，这事你们都别管，以后对人家尊重一些，别开口闭口张老头，要叫张师傅。” 赵秀梅听林成海这么说，顿时“哎呦”了一声，“爹，既然那张师傅那么有本事，要不让家奋和四月一起跟婉婉学，毕竟交了那么多学费呢！” 高淑兰嘴巴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林意婉冷笑一声，转身就走，“爷奶，我中午跟我师傅一起吃，不回来吃饭了。” 身后传来林成海训斥林兴业的声音，让他管好媳妇，在老林家要长脑子。 高秀云在身后叮嘱道，让她在张老头家多吃点，吃饱了，要不白交那么多学费了。 扯了扯嘴角，林意婉寻思林家二老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如果他们还拎不清，她可就要放弃他们了。 回到她师傅家里，鱼还在锅里炖着，预计还需要十五分钟。正好和面，做了一锅鸡蛋白菜花生疙瘩汤。 疙瘩汤是林意婉的最爱，从上一世开始，她就爱吃疙瘩汤。疙瘩汤做起来简单，有什么蔬菜都可以往里放，有面粉就可以划拉一锅，喝下去一碗，味道鲜美，又充饥又暖胃。 疙瘩汤煮好的时候，鱼正好出锅。美美吃上一顿，顿时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下午，林意婉继续跟张景学古琴。古琴的基本指法她都学得差不多了，张景最近开始教她开指小曲《仙翁操》。 看着摆在桌上的减字谱，林意婉跟着张景练，“仙翁仙翁，仙翁得道仙翁……” 哼着曲子，林意婉问道，“师傅，弹仙翁操，就是体会成仙的意境嘛？是不是逼格很高？” 张景不知道逼格是什么意思，不过基于对这个徒弟的了解，她又在兴什么幺蛾子他一清二楚。 “教你仙翁操，是让你练习勾调和简单的绰注！沉肩坠肘，坐直了！” “哦哦”，林意婉连忙答应，“那师傅我学会以后就可以装逼了！” 第32章 分化破之 林意婉心中想着自己以后弹古琴装逼的画面，简直要笑出来。 “怎么装？”张景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他看她就是闲得慌。 “那当然是穿一身白衣，到高的田垄上，席地而坐，迎着微风，缓缓拨动琴弦了！”林意婉好似已经看到那幅景象了。 张景一拍桌子，“滚蛋！” “好嘞！” “回来！” 林意婉折回来，“您吩咐！” “把院子里的柴劈了！” “哦！”林意婉耷拉下肩膀。 “我看你就应该跟你家的哥哥姐姐一起干活，太闲会出毛病的！”张景教训她。 林意婉顶着烈日一边劈柴，一边消化中午吃的疙瘩汤，她听她奶的，真的吃撑了，主要是她厨艺太好了。 “师傅啊，我看您就应该收了赵渊那小子的，这样就专门有人给您劈柴了。”林意婉跟张景说道。 张景“哼”了一声，“我收了你个朽木就后悔了，净跟你操心了！” 林意婉一边捡起一个木头桩子，一斧头劈下去，一边说，“明天我就开学了，以后您老人家就可以消停消停了。像我这种好学生，是要好好学习拿奖学金励志成长的。” 张景又“哼”了一声，“明天好好考试，别给你师傅我丢脸，要是考不好，出去千万别说我是你师傅。” “哦，那我就出去多惹几次事情，专门报您是我师傅。” “哼，不肖徒！” 满打满算劈了三下柴，张景就嫌弃她不会劈柴，让她滚回家学习。 林意婉连忙收拾东西滚了，她可不想干这种重复没刺激的活计。 正往家走，远远看到高淑兰和赵秀梅正坐在门槛上聊得正欢。 林意婉纳闷，这妯娌两个一向不太对付，只有面对高秀云的压迫时，才会结成同盟，这会子怎么尿到一个壶里了？ 走近了，就隐隐听到“女娃……上学……嫁人……不懂事儿”之类的话。 两人抬头跟林意婉目光相对，条件反射地从地上弹起来往屋里走去。 林意婉嘴角抽了抽，她是夜叉嘛，这么怕她？她明明是个软萌的小可爱好不好？ 不过这两个人团结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没有力量的一盘散沙才顺眼。 林家人早早下工了，正围坐在堂屋，高淑兰和赵秀梅给家里老人和男人倒水。 林意婉对上赵秀梅的目光，说道，“二娘最近可是跟大娘很亲热嘛。” 赵秀梅不自然地咧嘴笑笑，“嗐，这不是看家里孩子长大了，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有自己的主张了，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她抬起袖子假装抹抹泪，“我们当娘的心里哭啊！” 林意婉眼中闪过一抹趣味，“二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娘家里情况可是在村里都是数得着的，大哥已经当了几年记分员了，工作轻松又有地位，大姐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再看看二娘家里，二哥和二姐年纪小，还吃家里的，您是怎么觉得自己的条件跟大娘差不多的？” 高淑兰听了这番话，骄傲地挺直腰杆，轻蔑地瞥了赵秀梅一眼，也是，二弟妹也能跟自己比？自己在娘家都很有脸面。 赵秀梅被高淑兰轻蔑的眼神激怒了，“呦，大嫂，咱家满月现在读初中，以后毕业就是城里人了，再也不用土坑里抛食儿了，就怕到时候不认我这个泥腿子二娘了。” 高淑兰尽管不满女儿不听自己的话，一意孤行非要上初中，但也容不得别人阴阳怪气，张嘴就怼了回去，“二弟妹，孩子们明天上学，你这个大人也得长长见识啊。咱家婉婉一趟能给家里挣五块钱，你那眼界是不是也得放宽点，这要是老这么局限着，怪不得你要自己在地里抛一辈子食儿呢！” 赵秀梅被高淑兰气得眼睛都红了，偏偏笨嘴拙舌讲不出反驳的话来。 高淑兰看赵秀梅脸红脖子粗，却被噎得说不话的样子，顿时舒服了。想到林意婉挣的钱，凡是存在二老那边的，以后分家都能分给自己，顿时觉得心情更舒畅了。 林成海本来对儿媳斗嘴视而不见，然而听到说林意婉一趟能赚五块钱，立刻不淡定了。他假装从容地抽了两口烟，清了清嗓子问道，“婉婉啊，你开学了，你看咱家这包子生意还能继续卖吗？” 林意婉点点头，“卖倒是能卖，只不过现在县里纠察队风声紧，可能不会卖个很贵的价钱，我得周末先去试试水。” 林成海大喜，连连点头。 林意婉心里却在计较着包子要怎么销货，毕竟现在风险太大不划算。不知道吴大、郑二收不收包子到别地卖。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让人民群众都能吃得上肉包子。 心里记挂着广大人民群众吃肉问题的林意婉胡乱塞了几口肉包子当做晚饭，靠在炕头翻二年级的算术和语文课本。 把需要背诵的课文和古诗念了一遍，做到烂熟于心。 记东西对林意婉从来不是什么问题。她前世就记忆力出众，否则也不会在想好好学习时，随时能够逆袭。后来经过末世生死之间的淬炼，总结了自己的记忆方法，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大致扫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这种小学级别的考试内容，对她来说真的不要太简单。 尽管这样，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以免被张老头嘲笑马失前蹄，她还是拿起课本，认真复习了一遍重点内容。 她喜欢点着油灯，在灯下翻书。尽管烛光有些暗，但这玩意儿就跟灯下看美人儿一个样儿，灯下看书要的就是那份怀古且感动自己的感觉。 在灯下看书其实是很损伤视力的。但是，她在灯下看的是知识吗？她读的是情怀！ 怀着这种研究古董的心情，把小学二年级的算术重点也翻了一遍，就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公鸡打了三遍鸣，林意婉还在炕上闭目养神，就听见林四月在院子里拍西厢房的窗。 “婉婉，快点儿起床上学了，今天要考试。”林四月在院子里跳着脚大叫。 林意婉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不以为然地翻个身儿。 窗外的林四月不依不饶，“婉婉，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林意婉不耐烦地抽出枕着的枕头朝窗户扔去，顿时窗外安静了。 第33章 一群小屁孩 林意婉自从来到这里，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早上的起床气发作起来，爱谁谁，来一个拉黑一个。 尤其是原主之前营养不良，早上一起来有些低血糖，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所以她一般得缓一会儿才能起床。 听到窗外安静下来，她终于放心地继续闭目养神。 谁知安静了不到半分钟，林四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并且拍窗户的力度更大了。 “林意婉上学了上学了上学了！” 林意婉心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猛地坐起身，忍着眼前的一片黑中夹杂的金星，寻思我今天给你脸了是？！不耐烦地吼了一声，“闭嘴！” 听到林四月跑开的声音，终于压下了心里的那股恼意。寻思今天得再给林四月二分钱买一根冰棍赔罪。 慢慢掀开毯子起身，换上前两天买的新褂子，走到院子里洗漱。 厨房里林家奋和林四月已经吃上了。 大娘高淑兰和二娘赵秀梅正在蒸给张景的包子，所以每个孩子也能分一个。不过只有一个，没吃饱的话，就多喝玉米面糊糊。 林意婉接过高淑兰递给她的包子，奇怪地看了一眼她这个大伯娘第一次跟她献殷勤。 高淑兰咧开嘴角朝她笑笑，偷偷给她那碗玉米面糊糊盛地更满了一些。 林意婉看高淑兰那咧着嘴角的僵硬表情，无端想到前不久听到的吃小孩的娘外婆，搓了搓胳膊上争先恐后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一个包子，一碗糊糊，很快就吃完了。林意婉注意到高淑兰还在一眼一眼地朝自己这里暼。 于是林意婉放下碗，高淑兰果然跟她使了个眼色，她就走了过去。 一路跟到了西屋，看高淑兰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朝她走了过来。 “婉婉，这是我给你大姐炒的一点面，你什么时候有空能给她送过去？” 林意婉寻思原来是这回事儿啊，于是告诉她，“大娘，我下次去县城得星期六，今天才星期一，还得一礼拜呢。” 高淑兰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这两天见识了林意婉的厉害，得不敢催她这两天就去县城。于是僵硬地扯扯嘴角，“行，那周六我再拿给你。” 门外，林家奋已经拿到了高秀云交给他的小筐，里面盛着张老图的六个包子。 林四月一个劲儿地拉着林家奋快走，林家奋无奈只能高喊，“婉婉，我们去上学了。” 林四月的声音随后响起，“你喊她作甚，她早上还叫我滚呢。” 林意婉无奈，从还在发呆的高淑兰身边走过，紧跟上他俩。 林四月还在生闷气，从吃饭开始就没理过她。 林意婉跟她解释，“二姐呀，我早上有起床气，谁叫我我烦谁，你以后还是不要没完没了地叫我了。” 林四月哼了一声。 林意婉补充道，“以后就叫一声就行了。” 林四月不吭声。 “这样，放学后我给你买一根冰棍，上次你买的冰棍不是被二哥吃了嘛。” 林四月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但仍然板地死死的。 林意婉继续加码，“这样，除了冰棍，再加二分一盅的海螺蛳怎么样？” 看林四月拧着眉头思考的样子，林意婉继续，“你看看咱家谁有这个待遇，不说大伯和你爹了，就是爷爷也没有一盅海螺蛳当下酒菜啊。” 林四月终于动心，“你这种资本阶级的糖衣炮弹是腐蚀不了真正的无产阶级的！“ “好好好，你最坚定。”林意婉连忙附和。 三人一路说着，结伴先去给张老头送了包子，然后到了学校。 林意婉估计现在也就六点多一点，不到六点半的样子。想到以后要这么早过来上早自习就有些崩溃，她一个八岁的娃娃不睡够了，可怎么长身体。 最恐怖的是，当她走进教室，发现小朋友都到了，她居然是最晚的。 前世过来的林意婉有些不能理解，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学习知识这种事情怎么如此有激情，而她那个时代只有一群麻木地背着重重书包的小学生。 无视班里各种打量的异样眼神，她从容穿过一排排课桌，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 张小北也到了，而且今天看起来很精神，也穿了一身新衣服。 她刚坐下，班里几个好事者就开始起哄喊口号了，“哦哦，小新郎小新娘穿新衣服拜堂喽！” 林意婉这才发现，尽管班里的同学都到齐了，但真正在学习的可不多，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发呆，有的在交头接耳。 现在看到她跟张小北都穿一身儿新衣服，可算找到有趣的点来起哄了。 这个点是自习时间，但没有老师过来，就是把学生框在教室里，由班干部管理纪律。 讲台上，林二妮使劲用那个二指粗的教杆敲摇摇欲散的讲桌。 “闭嘴！钱二，王林，都给我闭嘴！” 林意婉翻了个白眼，无视一群小屁孩吵吵闹闹，把两块布缝起来的书包往桌洞里一塞，趴桌子上开始补觉，她可是困得很。 张小北绷着一张脸，看起来也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悄悄红了耳根。 睡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那片废土，他们小队又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物资周转站，于是准备去一探究竟。 当他们顺利拿到物资后，丧尸已经包围了上来，她让他们先走，她来断后。一群人不走，她身子随车子一晃，随后引爆了一个油桶，给他们腾多余的逃生时间。 忽然听身边传来一声断喝，“上课睡觉，滚出去站着！” 林意婉迷糊地起身，揉了揉眼睛，才恍然，原来自己已经穿来了七十年代，这里没有丧尸，也没有她的小队。 苗翠花看林意婉呆愣愣地不理她，气得脸都扭曲了，用教杆又敲了一下她的桌子，“滚出去！” 林意婉这才清醒了，睁开眼睛看了一圈，苗翠花正对着她喷火，周围的同学有的不以为意，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有些担心，张小北的脸看起来有些紧张。 就是嘛，林意婉觉得苗翠花这种处理方式就是有问题，你看都吓到我同桌了。 于是林意婉慢吞吞起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苗翠花嘶吼的声音，“上课睡觉就是藐视课堂，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家可不要跟他们学习。” 第34章 第一场考试——算术 听着苗翠花难听的话语，林意婉寻思这还没到上课时间呢，这不是自习嘛，再说今天不是考试嘛，违反什么课堂纪律啊。 活了两辈子的林意婉有些纳闷，她可是个好人呢，不杀人不放火的，她还需要遵守什么纪律吗，她林意婉可从来都不守纪律。 这苗翠花简直就是在莫名其妙嘛。 站在走廊，看着一个个低矮的土屋教室，朝阳从东方升起来了。也好，反正早上也是犯困，还不如站一会儿清醒清醒。 不一会儿，苗翠花在班里耍完了威风，就登登登踩着破皮的高跟皮鞋走向了办公室，连个眼风儿都没扫林意婉。 班里的同学从窗户里朝她打招呼，好似在看千年不遇的热闹。 林意婉寻思自己不能跟同龄的小朋友产生代沟，于是也开心地朝他们挥挥手。 这一次，她没有获得回应。 教室里看热闹的和不看热闹的小朋友都沉默了。 林意婉觉得他们不够活泼，看热闹居然没胆气犟到最后。而小朋友觉得林意婉神经病，被老师罚站，被同学看热闹，居然还挺开心。 直到林建业腋下夹着一摞试卷走了过来，才摆摆手让林意婉进教室，却没多问她什么。 “同学们，要上厕所的赶紧去，一会开始考算术，时间四十五分钟。”林建业在讲桌上放下试卷说道。 很快，一群小朋友就勾肩搭背地跑向学校西北角的公共厕所。 教室里也呜呜泱泱地热闹起来。 林意婉顶着同学们各种目光，从容走到座位上坐好。 心里吐槽，这个年代的小朋友真是太纯真了，看来自己以后要好好培养一下他们有趣的灵魂。 讲台上，林建业敲了敲桌子，“大家把书包放到讲台上来，桌上只能留一个垫板和铅笔橡皮。” 从书包里掏出仅有的一支半长不短的铅笔和一小块用旧的橡皮，留了一本本子当作垫板，林意婉随同学把书包放到了讲台上。 “同桌之间把位置拉开一点，不许交头接耳。”林建业继续说道。 很快，教室里就响起了桌椅碰撞摩擦和吱嘎吱嘎的声音。林意婉也往角落里缩了缩。 这一切，林意婉都觉得很新奇。在后世，每一次考试大家都是单人单桌，而这间小小的教室，由于走道过窄，显然不具备单人单桌的条件。 讲台上，林建业已经分好了试卷，从第一排开始往后传。 林意婉就看到先拿到试卷的同学，飞快地抽出一张，随后胳膊向后一伸，把剩下的试卷传给身后的人。这个过程中，眼睛紧紧盯着试卷看上面的题。感到后面的同学把试卷接过去了，立马抓起笔，开始在试卷上写起来。 林意婉觉得这种经历更稀奇了。在后世，除非是书法这种需要书写的科目，其余的考试内容都是在电子屏幕上答题提交，当开始答题时，电子屏幕上就开始显示倒计时，试卷答完之后，规定时间一到，自动提交。 试卷拿到手里时，林意婉反正面看了一下。这是一种很薄接近透明微黄的纸张，上面是用油墨印的试题，试题的字还是手写体，印的字有的也不太清楚。 在姓名那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发现自己的手变黑了一片，试卷上的油墨印到手上了，试卷在那个部分也花了一片。 林意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这条件也太苦了。 认命地从自己当做垫本的本子上撕了一张纸，垫在自己的手与试卷之间，这才开始认真分辨试卷上的手写体。 都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对林意婉真没啥难度。让她意外的是，最后竟然有一道附加题，一看分值有十分。 林意婉读完题，就很快解出来了。嗐，别说这种小学附加题，就是前世的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她也是闯进全国决赛的。 不过这道题确实超纲了，而且还需要一点抽象思维，对于二年级的小学生来说还是挺难的。 试卷答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这是她在前世养成的习惯，在关键时刻，无论事情多么简单或多么艰难，都不能够漏过一点细节。一般情况下，阴沟翻船就出在一点的疏忽上。 仔细检查完一遍后，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 没有手表就是这点不好。 之前暑假不觉得时间把控有多么重要，可是现在都上学了，作为一个优秀的学生预备役，自己就得珍惜时间。 珍惜时间就得从拥有一块手表开始！她想到，如果现在有一块手表，她就可以看到还有多长时间收卷，如果还有二十五分钟的话，正好能够睡一觉。 不过现在的条件是艰苦了点儿，暂时还没有手表，但是不能耽误自己睡觉。 把试卷小心放到桌子的一角，用垫本仔细压好，防止油墨花了。 然后打了个呵欠，趴在了桌子上。刚刚被苗翠花吵醒了，自己都没有睡好，梦做了一半就醒了。 恍惚中，自己的意识飘飘地好似来到一片橙红的天空，她看到自己的小队正在给人们分发吃的，尽管眼神中透露着疲惫，但却有一股不屈不挠的精神。 意念一转，又来到了一个实验室，一群白大褂正在他们头儿的带领下做实验。林意婉是探险队的头儿，科研人员的头叫欧阳明，是个名副其实的科学狂人，曾经不吃不喝72小时泡在实验室里，在身体濒临极限时，叫人把自己抬了出来。 这时，林意婉发现欧阳明好似正压抑着一丝别人发觉不了的兴奋，小心地把一滴蓝色液体滴入到试管中。 正想仔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身体被一股吸力带走。 “最后一排的同学从后往前收卷子，交到讲台上来。”林建业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 林意婉下意识抬起头，正看到林建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看同桌张小北已经快要把他那一排的试卷收完了，她这一小排的同学都转头盯着她，来不及多想，连忙站了起来，往前收卷子。 第35章 初试牛刀 把卷子收完，交给林建业之后，林意婉问张小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张小北无奈看了她一眼，“早读的时候，我看苗老师来了，推你你不醒，结果出去罚站了。考试的时候，你刚趴下睡了，林老师就过来拿你试卷看了，结果你根本没醒。等收卷的时候，我推你起来，你才起来的。” 林意婉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想到她这个同桌还挺热心，而且话也不算少呢。 距离下一场考试还有十五分钟，于是林意婉去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出来，就听见林二妮连同几个女生在后面议论她。 “你们知道吗？林意婉早读睡觉，被翠花罚站了。”一个女生自以为小声地说道。 “可不止呢，上一场算术考试也睡了，班主任还站她身边看她试卷呢。”另一个女生连忙补充道。 “真的？我坐在前面认真答题，没注意她居然坐在角落里睡着了。不然我们以后叫她睡神。”林二妮捂着嘴笑道。 “嗐，二妮，林意婉一看就是不识字的，上学就是来睡觉的。” “就是，她今天还穿了件新褂子呢，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林二妮“切”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件新褂子嘛，我也让我爷给我买。” “就是，二妮穿什么都好看……” 林二妮她爷爷是村里的村长，平时总是一群人簇拥着她。 林意婉的听力很灵敏，走出很远，还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在意地摇摇头，走进了教室。 下一次考试是考语文，教室里大家都在摇头晃脑地拿着课本背书。 林意婉打了个呵欠。真不是她嗜睡，主要是今天早上起得早，她还没睡够，上午倒是睡了两段，但哪一段梦都被打搅了，因此觉得自己没有睡够。 于是，她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耳边听着教室里同学背书的声音，开始回忆课本知识。睡觉是不可能再睡觉的，睡不了十分钟就会被叫醒考试，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睡。 很快班里就静了下来，林建业走到讲台上开始分发试卷。 林意婉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接过前桌递过来的试卷，写上名字，开始答题。 语文这门课就简单多了。不过她从头写到尾，觉得对于二年级的小朋友来说难度有些高，里面出现了一些比较复杂的字，除非日常积累，否则只看课本，是做不了的。 看来自从两年前恢复高考后，初等教育的确越来越受重视了，从老师的态度到出题的难度就可见一般。 最后是一篇小作文。 林意婉表示这可难不倒我，在后世，关于作文，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每个人都能写出僵硬死板地八股文。 先描写现象，再升华一下主题，把情怀牵扯到国家建设上去。立意立马就高大上起来。 写完试卷，算一算时间应该还有十五分钟，打了个呵欠，趴下继续睡。 破罐子破摔，劳资今天就是困了，怎么地。 门外，杨校长挨个教室看学生的情况，他背着双手，一边骄傲着看着教室里奋笔疾书的学生，想着这都是祖国的希望，一边觉得苦了这些农村的孩子，受教育的条件比不上城里的娃。 但是，看着这些农村的娃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能够克服重重阻碍，在简陋的环境里刻苦学习，又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充满斗志的杨校长走到三年级门口，目光落到趴着睡觉的林意婉身上，这心口忽然就凉了，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无视坐在讲台前面监考的林建业，气冲冲地朝林意婉大步走过去。 林意婉这次没睡着，就是趴着闭目养神，听着走过来的脚步声，忍着眼前冒出的金星抬起头，寻思这么快就要收卷儿了。 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清癯的老头抬手抽走了她的语文试卷。 她向眼前的金星投降，又趴了下去，寻思着自己这段时间折腾得不轻，早起投机倒买，费心费力的，有些低血糖，看样子得好好补补。 本来要发火的杨校长看到试卷上那整洁美观却又笔力凝聚的字迹沉默了。 林意婉表示，这都是小场面。 在后世，每个小学生从一年级开始，都会练一笔严谨整洁美观的衡水体。 衡水体火自两百多年前，据说这种字体在光脑屏幕上呈现的效果最好，特别有利于阅卷老师给高分。 加上这段时间又跟着张景学了一段时间的欧体，所以在写字时，不知不觉就融入了欧体的笔力。总的来说，在这个时代，还是特别唬人的。 杨校长被这张试卷的卷面字迹震惊之后，又迫不及待地看答题内容。当看到最后一篇作文时，忍不住满面红光地连赞了好几个“好”。 看到林建业走过来，杨校长拍着他的肩膀，“林老师，这是你的学生，是个文科的好苗子，你要好好教啊。” 林建业接过杨校长递过来的卷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尽管他是教数学的，但是三年级的语文评分标准他还是知道的，这份语文卷子答得相当好。 而且林建业比杨校长还受震惊。 他可是看了林意婉上一场算术考试的试卷，由于那份题就是他出的，林意婉可是满分，就是最后一道的附加题都做出来了。 结合两份试卷，林建业觉得这可真是个好苗子啊。 于是林建业露出一个万金油的笑容，“杨校长，都是咱自己学校的好苗子，我一定好好教，尽心尽力，给咱学校争光，给您争光！” 杨校长低头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林意婉，笑呵呵地拍拍林建业的肩膀，抬腿走出了教室。 林意婉听到动静，一抬头就被林建业的笑容油到了。看杨校长走出去，又见到林建业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觉得她这个班主任确实是个有意思的。 林建业放下林意婉的试卷，朝她点点头，“不错，继续努力，我会重点关注你的。” 林意婉心里“切”了一声，前世今生两辈子，劳资从来不缺人关注，您看我在意您嘛。 表面上，却朝林建业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乖巧笑容。 这时，铃声响了，林建业转身朝讲台走去，“从后往前收卷子。” 第36章 畜类拔翠 交卷走出教室，林意婉背着书包往回走。 她在心里寻思自己要吃点好吃的，一是为了好好给自己补补身体，二是为了辛苦一天考完试，要犒劳一下自己。 心里正想着事情，就听见几个女生簇拥着林二妮从旁边走了过来。 “二妮，你试卷答得怎么样？我觉得自己这次考得不太好。”一个女生问林二妮。 另一个女生不等林二妮回答，就抢着说道，“二妮肯定没问题的，二妮这么优秀，而且在家里还那么认真地复习过，一定没问题的。” 那个女生不忿地“哼”了一声，“我问二妮，关你什么事儿！” “你……”另一个女生也生气了。 林二妮笑着打圆场，“好了，大家都是同学，要好好相处。” 看着两个女生低下了头，林二妮继续说道，“我听我爷爷说，杨校长特别重视这次测试，特地从县里找来了各年级的辅导资料，就是要摸一摸咱们学校各年级的优秀学生真实水平。因为现在上面特别重视各学校的成绩，如果学校能有出类拔萃的尖子生，学校脸上也有光！” “呀，二妮，你真棒，你竟然会说畜类拔翠！”一个女生语带敬佩。 “是出类拔萃啦，意思就是特别优秀。”林二妮纠正道。 另一个女生惊呼，“那二妮你暑假做的练习册不就是县里的资料嘛，会不会从那上面出题呀！” 林二妮脸色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道，“我不知道，是我爷爷从县里的表哥那里借来的学习资料，我只是都做了一遍。” 那个女生疑惑道，“你表哥的学习资料会是全新的吗，他不是已经写过了？我记得你的练习册没有写过呀……” 林二妮赶紧转移话题，“这次题目确实普遍偏难，但也是为了测试我们的真实水平，你们都放心啦，你们不会的题别人肯定也不会。” 几人顿时放下心来，说说笑笑地走上前来。 几人看到林意婉，有几个女生不屑地撇撇嘴，“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苗老师今天早上可是点名批评你啦！” 另一个女生也轻蔑地看着林意婉，“她就是个读书不认真的坏分子，以前苗老师都点名批评她，她居然还有脸来读书。” “就是，像她读书这么差劲的，来学校都是给学校丢脸……” “赶紧回家去，她就是一个学渣……” “读书不刻苦，不如回家卖红薯……” 林二妮听几人当着林意婉的面说坏话，有些不自在，她的家教不允许她这样做，而且她今天可是注意了，杨校长看她的试卷之后，那脸上可是很振奋的表情。她直觉林意婉不像是不读书的孩子。 于是，赶紧拉着几人走了。 林意婉一句话没说，就听了好一通叽叽喳喳，觉得这些小学生真是闲得慌，前世她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在思考人生存在的意义，思考宇宙的空间与广度。 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先去张小北家买了三条鱼，用小竹筐掩人耳目地拿回家，又跟高秀云交代自己要喝鱼汤。 高秀云不舍得把三条鱼都炖了，一开始很是犹豫，她想做一条鱼吃了，另外两条鱼腌起来慢慢吃。 林意婉表示，如果今天这三条鱼不一起炖了，以后她就再也不往家拿鱼了。她拿回来的鱼，不听她的，以后大家都没得吃。 而且林意婉表示，炖三条鱼，还要给张老头送一条。徒弟供养师傅那是天经地义的。 听到还要分一条鱼出去，高秀云又是好一阵心疼。不过她现在也不敢跟林意婉硬刚。林意婉现在掌握家里的大进项，而且性子绝对不是个好拿捏的，于是肉疼地让老大家的把鱼炖上。 林意婉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自己在家里总算是有话语权了。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不是废话嘛，家里的包子是自己卖的，每个月还要交五块钱生活费。如果这都没有地位，还真是白忙活了。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林意婉对老林家没有什么感情。要不然，她一对上受她尊重的长辈，一定自动矮半头。 高淑兰和赵秀梅两人炖了一大锅的鱼汤。 鱼汤出锅，林意婉先给张景送了一小盆，嘱咐他一定要喝完。张老头招呼她一起吃，林意婉坚定表示自己要回家吃。 她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还是不够绝对地稳固，如果给他们一种自己不着家的印象，以后就会逐渐忽略自己，而把自己当做挣钱的机器。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发生的。 回到家里，林家人表现得很奇怪，他们以为林意婉会在张老头家吃了，不会回家来抢几乎分不到几块肉的鱼了。 林意婉那是绝对不跟他们客气。二老那边摆了一条鱼。林意婉举起勺子，不客气地挖下鱼肚，放到自己碗里。 她看到高淑兰和赵秀梅长舒了一口气，赵秀梅夸张地招呼林家奋和林四月吃鱼背上的肉。 林意婉撇撇嘴，真是不识货啊。于是，她继续不客气地把鱼鳃上的肉和鱼尾上的肉都夹进了碗里，鱼背上肉最多的地方，她连动都不动。 赵秀梅看到了，还啧啧称奇到，“这三丫吃食儿就是料峭，你看看她都吃的啥？” 林成海见了，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招呼她道，“婉婉把这条鱼你爱吃的地方都夹过去，你奶就爱吃鱼背上的肉。” “好嘞，谢谢爷爷！”林意婉欢呼一声，不跟他们客气，端着碗，就过去把鱼鳃、鱼肚和鱼尾上的肉都挑进了碗里。 看着大家疑惑的表情，林成海叹了口气，“老大、老二，你们看明白了吗？” 老大林兴国疑惑地问他爹，“爹，看明白什么？婉婉怎么爱吃鱼的边边角角，不爱吃肉呢？” 老二林兴业猛地灌了一大口鱼汤，眼珠子转了几转，还是不明白他爹是想说啥，“爹，怎么了，有话您直说，儿子都听着您的教诲。” 林成海无奈，“你们啊，都是个没见识的！” 他夹了一筷子鱼肉咽下去，才说道，“咱村靠山，你们也都知道，在我小时候，山里是有土匪的。那土匪经常到十里八村去绑小孩。” 第37章 给我康康给我康康 “爷爷，绑小孩做啥嘞，难道土匪吃小孩？”林家奋好奇问道。 林成海说道，“不是吃小孩，是勒索小孩的父母。把绑来的小孩先饿上他三天，第三天给他端一条鱼。” 林家奋迫不及得地问道，“一条鱼够吃吗？会不会吃太急，别鱼刺卡到嗓子？” 林成海快被自己这个二孙子蠢哭了，不知道这是随了谁。但是自己的孙子自己教，再嫌弃也不能丢了，于是耐着性子继续讲道，“如果这个孩子吃的是鱼背上的肉，就把孩子给放了，不勒索他家里的父母。如果这个孩子吃的是鱼肚上的肉，那一定要很敲他家一笔。如果孩子吃的是鱼尾上的肉，那一定要让他家大出血。但如果，那个孩子吃的是鱼鳃上的肉，那么不把那家敲诈地破产决不罢休。” 林家奋听了，兴奋道，“爷爷爷爷，我吃鱼背上的肉，我不会被土匪勒索了哈哈哈……” 林成海耐心彻底告罄，冲着林兴业吼道，“你儿子这是随了谁啊？” 林兴业被他爹吼得莫名其妙，“爹，我儿子当然随我啦。” 林成海长叹一口气，老二家的看来以后没有指望了，自己还是指望老大家的出息。 林四月听了她爷爷讲的故事，问林意婉道，“婉婉，你是怎么想到吃鱼肚、鱼头和鱼尾巴上的肉呢？” 林意婉冲她笑了一下，“二姐，你知道鱼哪个地方最好吃嘛？” 林四月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鱼背了，肉又多又厚。” 林意婉看了一眼林成海，冲林四月说道，“鱼肚上的肉比鱼背的肉好吃，鱼背的肉又柴又不入味，鱼肚的肉胶质软弹，就是少了点儿。这鱼尾上的肉，最是劲道弹牙，就是比鱼肚还少。鱼鳃上的肉只有一丝丝，吃起来味道就更好了。” 看着林四月不认同的样子，林意婉继续说，“爷爷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孩子上来就冲着鱼背吃，说明他是个穷苦家的孩子，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回鱼肉，所以会下意识地冲着肉最多的地方下手，这样的穷苦孩子，当然勒索不了几个钱，所以就把他放了。而家里有几个钱的话，会时不时地买鱼吃，那么孩子就会去吃味道更好的鱼肚，那么既然家里有点钱，土匪肯定就会勒索他父母交钱，不然就撕票。而如果家里很富裕的话，鱼已经吃腻了，那孩子就会捡味道更好的鱼尾来吃，那么对于这种富裕家庭，就会要更多的钱。而如果孩子吃鱼鳃上的肉，那么这个孩子家里不止富裕，而且家里人十分溺爱，毕竟一条鱼只吃一丝肉。那么这种家庭，不把他勒索地倾家荡产誓不罢休。” 林四月长长地“哦”了一声。 林成海拿起旱烟袋敲敲桌子，“真是一大家人白活一把岁数了，见识还不如一个孩子！” 林兴业在一旁表示不服气，“爹！您也没溺爱我给我吃鱼鳃肉啊，怎么还骂我们没见识！” 林成海拿起烟袋敲他，“老子都一把年纪了，指望着你们养老呢，还给你吃鱼肉！你孝敬你老子了嘛！” 林意婉就着玉米面饼子喝下两大碗鱼汤，觉得自己终于满血复活了。 自从老林家有钱了之后，也会时常蒸一些玉米面饼子了，而不是天天煮玉米面糊糊。今天的玉米面饼子背面被烤焦了，咬一口，既脆又香。嚼一嚼，玉米的香甜仿佛融化在了心里，真正地纯天然无公害的粗粮饼子。 嚼一嚼香甜的玉米面饼子，再喝一口微咸飘着野菜叶子的鲜美鱼汤，林意婉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达了巅峰。 现在家里也不会限制女娃吃饭的量了。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米缸面缸时时见底，只有家里的壮劳力能吃饱，女娃娃每天只有一碗糊糊。 自从林意婉确立家里地位，改善家里条件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另外对待女娃的生活条件。 林意婉觉得这也是自己做的一个贡献。 下去去张景家练琴的时候，把她爷爷林成海讲的故事说给他听，张景也是哈哈哈大笑，说土匪也是很有智慧的，但是被逼为匪，除了某些特别坏的人，一般人都是迫不得已。说到底，都是被世道逼的。 “强盗，也是一门文化！”张景摇头晃脑道。 林意婉不去理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趴在书桌上哀嚎出声，“师傅哇，今天考完了试，明天就要上学了。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要珍惜时间啊！” 张景瞪了她一眼，“没人不让你珍惜时间。你又起什么幺蛾子！” 林意婉说道，“我想要手表！好看的手表！能够带出去的手表！” 张景摸摸自己手腕上的钢表，他很宝贝这块手表，这可是宝贝徒弟送他的，而且买一块手表有多不容易他知道。不过现在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所以，你送我这块手表，是觉得它不好看，所以才给我的？” 林意婉赶紧表忠心，“师傅啊，当时商场里那么多表，我一眼就看上了这块最贵的，我觉得只有这块钢表才能配上您那不屈不挠的意志！” 张景想想，现在要弄一张手表的票有多难，而且买这块表确实花了一笔巨款，于是也不再计较。 他从库房里拿过来一个小匣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之后，一片金光闪闪加珠光宝气。这个箱子里都是一些西洋的小物件，黄金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 红的、绿的、蓝的、黄的、金的，一派耀眼夺目的景象，把末世来的土包子林意婉惊的目瞪口呆，从此珠宝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张景拿出一条黄金表壳点缀各色宝石的西洋女士手表，对着阳光拧了几圈发条，又对着家里的钟表调整了时间，就递给了林意婉，“戴上试试。” 林意婉流着口水接了过来，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张景，“师傅，您对徒儿真是太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把手表扣子扣好。眼睛又看向匣子里的另外的物件，“给我康康，给我康康……” 第38章 说做就做 林意婉把魔爪伸向了匣子里的各色宝石，内心激动不已，前世今生两辈子，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财富！ 不同于她在黑市里谨慎小心东躲西藏挣得那几十块钱，这可是真正的宝藏，后世电影中金光闪闪的景象！ 张景一把拍掉了林意婉的爪子，重新合上匣子锁了起来。 “好好说话，学什么不好，偏学村西头的大舌头！这些给你留着，等你以后出嫁作嫁妆！” 林意婉惊呆了，她愣愣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师傅，我没听错，给我的？” 张景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我只有你这一个后辈，不留给你给谁？” 林意婉更呆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微微红了眼眶，“师傅……” 张景仰起头，准备听听徒弟讲一些窝心的话。 林意婉吸了吸鼻子，“既然是给我的，早给晚给都是给，不如现在就给我！”说着，就上手去抢。 张景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你知道我攒了多久才攒了这一小匣子，这可都是全世界的古董！现在给你，你很快就败光了！看你那不会过日子的样儿！一天挣一百，恨不得一百都花了！” 林意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倒是，她过惯了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讲究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尽管穿过来了，但是还没有调整过来心态。 摸了摸手腕上镶着各色宝石的古董金手表，心中还是充满了浓浓的喜悦。这可不仅是奢侈品那么简单，它承载着几百年世界年轮的变迁，更代表着她师傅对她的认可。 于是装作不在乎地挥挥手，“好了好了，不给就不给，以后还不用留给我，您还是趁早给我找个师娘，再给我生个小师弟小师妹玩玩儿！” 张景再次被她气得血压升到了一百八，“还会揶揄我了，你要不是个丫头，我就抄起鸡毛掸子打死你！还玩玩儿，小孩子那是能玩的嘛！” 林意婉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把张景气得够呛了，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煽风点火了，于是麻溜地抬腿往外跑了，“师傅，我今天琴也练得差不多了，咱们明天早上见！” 背后传来张景怒吼的声音，“明天不见！” 林意婉觉得她师傅真是气糊涂了，“您老人家早上不要吃包子了？！” “滚！” “好嘞！” 林意婉欢快地跑了。 回到老林家，看到林兴业和赵秀梅正在院子里给林家奋上政治课。 听她的耳报神林四月所讲，林家奋正淘学，今天考完试，心态彻底崩溃了，正在闹着不去上学了，要下地挣工分呢。而林家老二两口子当然不乐意了，这娃娃都没上完小学，这不是被老大家的比下去了嘛，人家老大家的一个初中生，一个小学毕业，自己家的娃娃咋能比人家差呢。于是坚决不同意林家奋不上学的不合理要求。 林意婉听林四月讲起话来学得绘声绘色，觉得这个娃娃演技是真不错。 那边林家老二两口子还在继续，“你十岁的娃娃不上学还能干嘛？下地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关键是以后都不识字，以后一辈子都得出大力，还挣不到多少钱！” 林家奋梗着脖子，“怎么挣不了工分？上个月你们不是还让三丫下地挣工分养活自己嘛，我挣我自己的工分，吃我自己的口粮，你们管不着！” 赵秀梅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看到林意婉在这里不好发作，只一个劲儿地喊道“冤孽呀”。 高秀云劝道，“家奋呐，你这么小的娃娃，又没有学历，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工分，这再过两年可怎么定亲娶媳妇啊？” 林家奋的脸色登时变得通红，想了想闷声道，“那我学三丫那样投机倒把，到时候挣大钱娶媳妇！” 赵秀梅一听就吓得白了脸，“那被抓到可是要挨枪子儿的，上个月我娘家村里就好几个被枪毙了，再说了，你要去投机倒把，哪家姑娘敢嫁给你，跟着你担惊受怕的！” 林家奋见家里人都不听商量，闷闷道，“反正……反正我不上学！” 他脑袋一转看到了林意婉，立刻眼睛一亮，“婉婉，你带哥做生意，哥给你买冰棒吃。” 林意婉看着那边赵秀梅和林兴业不好看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觉得自己这个二哥真是个活宝。 “二哥，我到县里去换鱼的价钱是一斤一块五加三斤全国粮票，那么十五斤鱼，能换多少钱和粮票呢？” 林家奋在原地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明白，于是傻乎乎问道，“那是多少啊？” 林意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告诉他，“是二十二块五钱再加四十五斤全国粮票。” 林家奋傻眼了。 “所以，我的好二哥，”林意婉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做生意，你最起码要把账算对？你现在不上学不学会算账，以后是没法做生意的。” 林家奋垂头丧气站在原地，远处林兴业和赵秀梅两口子有些感激地望着林意婉，林四月满眼都是星星。 林家奋抬起头，绝望地问，“那我得学到什么时候？” 林意婉摸着下巴想了想，“最起码得读完小学！” “好！我现在五年级了，等我上完这一年，我就去做生意！”林家奋踌躇满志。 远处的赵秀梅又担心起来了，被林兴业拉进屋，安慰着孩子的想法总是一天一变。 林意婉拍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呦。” 林意婉觉得这林家奋不是一块彻底的朽木，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尽管他身上有着这个时代一些糟粕的特征，但是本质上不是个坏人，只是后天的一些观念根深蒂固。林意婉还是想着给他拔一下这些不好观念的根子，看看他是不是无药可救。 不仅是对林家奋，对于老林家人都是一样的。既然她来到了这里，既然跟他们生活在一起，那么一些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事情，便要一件一件去做。 第39章 沽名钓誉 一夜无梦，第二天公鸡打过三遍鸣，不等林四月来叫，林意婉就穿衣起来了。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昨天考了一场试，今天大家都牵挂着考试成绩。 自从两年前恢复高考，逐渐地，从中央到地方，越来越重视当地的教育。学校也重视起来了，连带着学生家长也无比紧张考试成绩。 后世那种家长孩子一家紧张备考的现象，在这里已经初见端倪。 几人一人一个包子，喝饱了糊糊，就拎上给张景的六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出门了。林家奋昨天闹了那一通，今天倒是想开了，乖乖上学了，让老二两口子大大松了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随着老林家越来越多的进项，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开窍的脑袋，老林家不再像过去一样死抠儿了。说起来，死抠在这里倒不是什么毛病。最起码对于林家村来说，家家户户都抠，不抠就无法用不多的存粮养活一家人。 不过，老林家确实在改变，变得越来越开放一些。比如，会给每个孩子早上吃一个包子，比如现在不会时不时挂在嘴上“丫头片子”之类的话，也不会时时诟病女娃的上学问题。 林意婉凭一人之力，将他们几十年的观念冲击得七零八落。 几人优哉游哉地走到学校，互相打招呼告别，然后走进自己的班级。 林意婉走进三年级那间小破教室的时候，大家伙还在呜呜泱泱地呼朋唤友，大说大笑。 林二妮在讲台上扯着嗓子喊“不要说话了”，喊得脸红脖子粗，讲台下没有一个人理她。 当是时，教室里小孩说话声，桌椅晃悠生，恼了吵架声响成一片。 林意婉背着小布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听着耳边吵闹的伴奏，林意婉趴在桌子上补眠。 实在是无奈，她已经开始学习五年级的课程了，却仍然坐在三年级开学的教室里，想想就崩溃，除了睡觉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打发时间。 从前，时间很紧，每天都枕戈待旦，而今，时间很松，她能够岁月静好地挥霍年华。 不一会儿，林建业胳膊下夹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他敲了敲讲台，把同学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那里。 林意婉意识早就醒了，但是趴在桌子上没动，想听听这位班主任想做什么演讲。 她听到林建业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这次开学测试，普遍来说，大家的成绩不理想，这也说明了，我们要在新的学期继续努力。下面我来发一下这次数学测试的试卷。” 林意婉也终于从桌子上抬起了头，脸上还有一道衣服硌的印字。 “我先说这次数学考试分数在90分以上的同学，叫到名字的同学上讲台来领试卷。” “张小北，95分。” 班里一片哗然。 林意婉的同桌张小北默默起身，到讲台上领试卷。 “这次考得不错，下次继续努力！”林建业鼓励他。 张小北默默点头，低着头走回座位上。 “下一位同学，孙大宝，98分。” “喔喔喔，我98！”小胖子孙大宝高兴地跳起来扭了两下，逗了全班同学。 “下次再接再厉！” “好的，谢谢老师！”孙大宝很有礼貌地接过试卷道谢。 “林二妮，105分！” “哗——”班里一片惊呼。 林二妮涨得脸色通红，却努力压抑着那份喜悦，看起来有那么几分从容。 林建业继续说道，“这次数学试卷后面有一道10分的附加题，所以总分是110分。林二妮同学这次考得确实很棒，看样子暑假有好好学习。” 林二妮双手接过林建业递过来的试卷，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林建业看大家静了下来，大声宣布，“林意婉，数学110分！” “啥？”“我耳朵出问题了，同桌你捏我一下。”“多少？”“……” 班里的学生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教室里的最角落，那里坐着数学的满分获得者。 林意婉打了个呵欠，慵懒地站了起来，向着讲台上走去。 从林建业手里接过试卷，林建业示意她先在讲台上站一下，随后带头鼓起了掌。 教室里随后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林意婉看着教室里那一张张或者惊讶，或者开心，或者妒忌的脸，听着耳边的掌声，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点自己刚开始做队长时的感觉。 等掌声渐渐停息了，林建业又宣布，“这次考试，林意婉同学不仅数学获得满分，语文也获得了满分105分的好成绩，是当之无愧的全年级第一名！大家掌声鼓励！” 这次教室里又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 林意婉想着，三年级总共只有这一个班，她这个班里第一，可不就是年级第一嘛。 不过，这次她看到讲台下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少了妒忌，多了喜悦。 大部分人，都是真心在为她开心。 就连一开始听到数学成绩，妒忌得脸色扭曲的林二妮，这次脸色也舒缓了不少。 毕竟，一个人比你强一点，你会妒忌，但当他比你强很多，强得你永远追不上时，你反而不会妒忌，而是真心钦佩起他来。 孙大宝更是替她高兴地手舞足蹈，她觉得他分分钟能蹦一曲迪斯科。 林意婉缓缓扯出一抹笑，渐渐地笑容带上了温度。 真好，这是七十年代的小学三年级教室，教室里有一群鲜活生机勃勃的孩子。 在林建业的示意下，她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 “关于这次考试的试卷，班长先发下去，大家先总结一下，然后前后桌讨论一下自己犯的错误。” 林二妮找了几个人帮她一起发试卷。 林意婉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那份试卷，全部都是对钩，首页上写着鲜红的110分。很好，这份试卷我可以收藏了，以后等年老的时候，还能回忆一下童年。 想到那个场景，林意婉笑了，她觉得自己变幼稚了，居然也开始在意起沽名钓誉的形式了。 不过，自己要用这个成绩去震惊一下张老头，让他意识到，能收她这样的学生，他可是绝对不亏的。 林意婉低头笑了笑，果然，沽名钓誉什么的最爽了！ 第40章 咱是天才 “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次试卷。”林建业拿着试卷答案绕着班里走了一圈，看了一下班里同学的反应。 当看到很多同学对着低分的试卷很郁闷时，他特意强调到，“这次考得不是很好的同学也不用沮丧。这次试卷是我们考过的这么多次试卷中最难的，这可是杨校长特意跟县里的重点小学要的资料，经各科老师审核后，给大家出的题。” 看到大部分同学舒展了眉头，林建业又强调道，“但是，尽管是这么难的试卷，我们班依旧有几位同学取得了好成绩，这也说明了，我们农村孩子绝对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只要我们好好努力，刻苦学习，就一定能够赶上并且超越城里的孩子！” 班长林二妮带头鼓起了掌。 林意婉听到这一番伟光正的话语和林二妮的下意识反应，心里撇了撇嘴，油腻！ 下一秒，她咧开嘴，跟着大家一起鼓起掌。 林建业看自己成功鼓舞了士气，对这个气氛很满意。 “那么，我们接下来一起来分析一下试卷，第一题……” 听着林建业在讲台上边讲边写，林意婉的思绪有点跑偏。 在这个和平时期，作为未来建设祖国的一份子，只要有自己的特长都能够发扬。倒不一定非要读书，如果实在不想读书，只要能够培养并发扬自己的天赋和特长，未来都能够生活得很好。 她知道，在历史上记录的这个时期，有很多人不读书提前下海经商，赚得盆满钵满，在后来都是很成功的商人。也有很多人继承和发扬传统手艺，成为非遗传承人。 但毕竟能够在未来名利双收的人凤毛麟角。 而靠读书向上走，却是阻碍最小的一条路。 所以，既然已经属于这个时代了，就要好好计划一下未来。最重要的，是关注眼下，也就是做好学生的本职工作，好好读书。 既然要好好读书，林意婉马上就意识到了目前条件的缺陷。 她已经把三四年级的课本都翻完了，内容知识比较简单。课后题也做了一遍，涉及拓展应用的也比较少。 而通过这次考试，她却意识到试卷上拓展应用的方面占了一部分比重，如果平时不加强练习的话，就不一定在未来的学习中还能够每次都得满分了。 认识到这一点，林意婉就比较焦虑了。因为这个时代，任何资源都是被垄断把控的。如同供销社把控全国的生活物资交易一样，学校把控着当地的教育资源。 而金山镇小学作为一个坐落在林家村的山沟沟里的学校，显然不具备城里小学那样的丰富的学习资源。 这边正思虑着，那边林建业已经用一节课的时间把试卷分析的差不多了。也是，小学三年级的试卷能复杂到哪里去。 “下面要讲的是最后一道附加题。这次的这道附加题占了十分，咱们班里有两位同学做出来了。下面请林意婉和林二妮把各自的解题方法写到黑板上。” 听到老师叫自己，林意婉站起来，和林二妮一起到讲台上，把自己的解题过程写了上去。 “好，下面我们来看这道题。林二妮和林意婉分别用了不同的方法，先看林二妮的过程……” “总的来说，林二妮的这种方法比较通俗易懂，就是步骤很多，需要一步一步算来下，式子写的比较多，需要细心认真，下面我们来看林意婉的解题方法……” “对比前一种方法呢，这一种方法解的过程更简单，但是需要大家的思维转变抽象一下，理解起来比较难。如果大家不能理解这种方法的话，就按照前一种解法就行，这种方法等以后你们学了四年级的知识就明白了。” “铃——” “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老师再见~”班里的同学们拉长了调子唱道。 一下课，林意婉的桌子前就围过来很多人。 “哇，林意婉你真厉害！”“真了不起……”“怎么学得这么好哇！” 林意婉笑呵呵应对大家的赞叹。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林意婉，最后一道题四年级的解法你是怎么会的？” 原来是林二妮，林意婉笑着朝她道，“我一看就会，都不用思考。” 林二妮涨红了脸，“我也会，我下次一定超越你。” 林意婉继续朝她笑，“欢迎欢迎，不过我确实看完了四年级的课程。” 林二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学完的？” 林意婉微笑，“就这两天。” “两天你怎么可能学完？”林二妮不相信。 “都说了，我一看就会，很快就看完了哦。” 本来林二妮绝对不相信，下意识就要反驳，不过想到林意婉那个110分，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可是为了这次考试，靠家里的关系，从县里弄来了出题的教辅资料，对照着答案，把重点题型都练习了好几遍，一个暑假都没闲着，才能考105分。 可是林意婉呢，她的家庭条件她是知道的，她应该是不能像自己一样弄到出题的资料。而且，最后一道题的解题方法跟答案都不一样，也可以说明林意婉绝对没有提前看过答案。 林二妮是羡慕嫉妒恨，但她绝对不傻。林意婉的110分和自己的105分是不一样的。看似只差了5分，但自己能考105分，是自己顶多只有105分的水平，而林意婉能考110分，是因为试卷的满分只有110分。 这个事实让林二妮很沮丧，但她很快又振奋起来，就算这样，她也要继续努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想通了的林二妮礼貌地向林意婉借来这次的考试试卷，想要跟自己找一找差距。 林意婉干脆利落地递给她。 这时，课间的预备铃响了，大家都赶快回到座位上。 这节课可是翠花的语文课呢，如果被翠花抓住上课还没在座位上，是要被敲教杆，然后在走廊罚站的。 可不是谁都有林意婉罚站还能朝大家挥手笑的风姿的。这么一想，大家对林意婉更钦佩了，不愧是能考满分的人，跟他们这些成绩差的就是不一样。 第41章 可怜的翠花 预备铃刚响完，苗翠花就走到了教室门口，她先扫视了一下班里的同学，看到大家都乖乖坐在座位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踩着破皮的高跟皮鞋，登登登走上讲台，用教杆点了点讲台，“还挺自觉，铃一响就知道坐好了。是不是知道自己考得差，没脸闹腾啊。还算你们有自知之明……” 林意婉听着苗翠花好一通长篇大论，心里觉得很无语。刚才打的是预备铃，并不是上课铃，上课铃还在三分钟以后呢。 你说大家如果没做好，苗翠花就要打人罚站，你说大家坐好了，苗翠花又说大家知道自己没考好心虚，这怎么做都不对呗。 怪不得苗翠花在这个尊重师长的年代，在同学中独独获得绰号“翠花”，这个翠花是真的难搞啊。 讲台上的翠花还在长篇大论，“平时叫你们好好学，你们不听，现在考试瞪眼了，全班上下没有一个能让我拿出手的。” 坐在第一排的孙大宝弱弱说道，“苗老师，我们上节课都听林老师说了，林意婉语文105分，比满分还多5分呢，怎么就没一个让你满意的了……” 苗翠花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噎了一下，被同学打断讲话，刚想发飙，又想起孙大宝家里的背景，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瞪了孙大宝一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林意婉，你站起来说说，你是怎么考到这么高的分数的？” 林意婉正用手拄着脑袋睡觉呢，被张小北一推，就醒了过来。 她抬头茫然地朝前看了一眼，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她，讲台上的苗翠花正双目喷火地盯着她，好像怒气已经升到了极点。 苗翠花用教杆使劲敲了讲台两下，“林意婉！你又在我的课堂上睡觉！这个问题后面再说，你先说说，语文试卷是怎么考到这么高的成绩的！” 林意婉眨巴眨巴眼，朝全班同学说道，“这还用问嘛？当然是苗老师教得好啦！大家说是不是？” “是——哈哈哈哈”大家稀稀拉拉地大声答到，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其中属孙大宝喊得最大声，笑得最大声。 孙大宝朝林意婉挤挤眼睛，林意婉也朝他眨眨眼。 苗翠花站在讲台上气坏了，她觉得自己为人之师的威严受到了全班同学的挑战，而要挽回自己的威严，就要先拿下林意婉这个刺头。 她用力敲了两下桌子，教室里安静下来。 “别给我东拉西扯，林意婉，你一二年级的语文都是我教的，你什么水平我能不知道？你看看这张试卷，不说别的，这笔字就不是你能够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放个暑假，连字都变了？” 林意婉心说翠花老师你真相了，但我也只能让你知道到这里了，于是对她说道，“我暑假练了欧体书法，把字的结构都改变过来了。” “你练了欧体书法？”苗翠花的语气变得尖刻，“你家能有那个条件？再说了，你家能有人教你这个？” 林意婉语气从容地对她讲，“我跟我师傅学的。” “你师傅是谁？”苗翠花语带嘲讽。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林意婉问她。 “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我要去调查一下，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苗翠花才不信。 “哦，我师傅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文化和才华的人，他叫张景，住在村东头。” “张老头？”苗翠花错愕，“那张老头不就是个……” 林意婉打断她的话，“苗老师，我觉得你还是先去跟家里长辈打听一下我师傅再做评价，省得口无遮拦给自己招祸，这个世界上的人你可不是谁都能说的。” 苗翠花下意识想发飙，又想到公公对张景的态度，又把话咽了下去。 “行，我会去调查的，再说说你这次的考试试卷，你看看你写的作文，这可不是拜个师傅就能提高的，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的，你说你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作文？”苗翠花指着试卷说道。 林意婉淡淡瞟了一眼试卷，语气从容道，“哦，我暑假从我师傅那里读了很多书。” 苗翠花嘲讽地提起嘴角，“这可不仅仅是读书就能提高的……” 林意婉接着说道，“顺便说一下，我过目不忘。” 苗翠花愣住了，“过目不忘？” 随后她又哈哈大笑，“哈哈哈……过目不忘？我教了你两年，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能力？” 林意婉眼角瞥到杨校长站到了教室外面，嘴角一勾，“是我没有这个能力，还是在苗老师的教导下，班里的同学都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说不定咱们班里有很多天才呢，只不过天赋都被埋没了。” 苗翠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林意婉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出去罚站，站一节课！不，往后每一节我的课，你都给我出去站着听！” 杨校长敲了敲教室的门走了进来，“这是在干什么呢？苗老师真不是我说你，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跟不满十岁的孩子吵起来呢？都说作为老师要言传身教，你就是这样言传身教的？” 苗翠花还想辩解，杨校长朝她摆了摆手，“既然你不想林意婉以后听你的课，那她以后就不归你管了。我给她弄辅导资料，我亲自带她的语文课！” 杨校长觉得这个苗翠花可真糟心，现在全国都在重点抓教育，他昨天下午拿着林意婉的试卷到公社开会，跟钱书记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好好教育林意婉，给公社争光！钱书记拍着他的肩膀直夸他做得好，还给他拿了一摞学习资料。 苗翠花一看校长给自己没脸了，连忙说道，“校长，学生还是要跟着老师学习的，不然怎么学习进步呢？” 杨校长看了她一眼，“我有县里重点小学用的学习资料，以后林意婉同学就自学，她过目不忘学习能力强，进度肯定要比你讲课要快！她有不明白的就来问我，我要是解答不了，我就去问县里的老师，县里的老师回答不了，我就去问省里的老师！咱金山镇小学不亏待每一个学生！” 说着，杨校长就示意林意婉跟上自己，留下苗翠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留在教室里。 第42章 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林意婉跟着杨校长走进了校长室。 作为金山镇小学权力最高的办公室，其实也是一间小土屋，跟其余的教室没有什么不同。 校长办公室跟各年级老师的办公室处于一排房屋结构，林意婉跟杨校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跟隔壁的林建业打了个招呼。 杨校长坐下来，笑眯眯从办公桌的橱柜里掏出几本辅导资料，还是崭新的封皮。 杨校长示意林意婉搬个凳子坐过来，表示出一副两人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林意婉朝他呲牙笑笑，没有一丝拘谨，从门口的搬了一个小方凳坐过来。 “听说你过目不忘？”杨校长笑眯眯地跟个慈祥的老爷爷一样。 林意婉歪着脑袋想了想，欢快地答道，“反正我看了课本就能够记住，不需要看第二遍。我已经自学完四年级的课程了，现在在学五年级的课程啦。” “哦~”，杨校长语调上扬，“你已经自学完四年级的课程了？” “嗯嗯，”林意婉点点头表示肯定，“四年级的知识我看一遍就会了。不过随着知识难度的增加，我不知道能不能看一遍就会了。” 杨校长对于林意婉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惊喜了，毕竟他只要林意婉在小学阶段表现优秀，就能够跟钱书记交差了。至于以后，学生去高校深造，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也只能陪他们走到这里了。 “哈哈哈……书本知识能够看过就会，就算只是小学阶段，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天资了！想不到咱们公社还有这种有天赋的好苗子！”杨校长大声褒奖道。 林意婉表示谦虚，心想这都是常规操作。 其实她不算绝对的过目不忘。毕竟过目不忘好似拍照片，还得能够理解吸收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只是学舌的鹦鹉，没有自己的思想。 “不过呢，”杨校长话音一转，“只学习书本知识，对于考试来说还是不够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特别优秀的学生。如果进行县里排名，前三名的差距可能只有一分甚至是半分！所以我们还是要多做课外拓展啊！” 林意婉乖乖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同意杨校长的说法。 杨校长看这位优秀的学生乖巧听话，心里觉得无比地熨帖。这可是自己这几年的杀手锏了，如果自己这个学生能够在接下来的考试比上甚至超过县里的学生，那自己可就在公社甚至县里大大地露脸了。至于被县里重视之后，自己的前程那可是…… 对于人到中年，还充满雄心壮志的杨校长来说，林意婉的出现，简直是他人生黯淡前途的一抹亮光。 杨校长把桌上的几本习题集递给林意婉，“这是我跟公社钱书记厚着脸皮要来的，这都是县里重点小学的资历，你拿回去好好看。” 林意婉接过来，向杨校长表示感谢。 杨校长叹了一口气，“这城里的娃娃条件就是好哇，师资力量好，家长也支持，能够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专心听老师讲课。不像咱们农村的孩子，还要帮家里干活，家长尽管开始重视孩子的教育，但是也得先保证生活能过下去。” 杨校长辛酸地说，“我能够理解这些家长，毕竟如果家里的基本生活都保证不了，孩子还怎么读书？但是，我们农村的孩子确实跟城里孩子的差距逐渐拉开了，以后这种差距还会越来越大。” 杨校长指着林意婉手里的习题集说道，“你看像这种练习册，一本能卖到二十多块，城里的孩子人手一本。咱们的孩子呢，谁家又能拿出这个钱给孩子买呢？咱们全校也就才一科几本练习册。” 杨校长站了起来，林意婉跟着站起来。 杨校长对林意婉语重心长地说道，“回去好好学，争取在下一次的考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林意婉点头表态，自己一定不辜负学校的期望。 拿着杨校长给的几本习题集走出校长室，林意婉在往教室走的路上大致看了一下内容，是两本算术习题集和一本语文辅导资料和一本作文书。 不过林意婉想着，前世今生自己从未做过家庭作业，所以这几本书要在课上刷了，自己要努力呀。 一路思索着走进教室，这时已经是课间了，苗翠花已经回办公室了，三年级的同学们有的在教室前的空地上活动，有的在座位间叽叽喳喳。 林意婉走进教室，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林意婉明白自己这几天对这群小学生的冲击力。但她表示，这才哪到哪？希望他们做好准备，自己不仅是巨大的冲击波，还是一股强大的泥石流。 拿着几本崭新的课本走回座位，林二妮和几位同学马上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林意婉，这是校长给你的书？” “林意婉，你以后不上翠花的课了？校长给你上课吗？” “呦，人家有校长开小灶呢，现在都不稀罕跟我们一起上课了！” “……”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夹杂着一群八九岁孩子的嫉妒、羡慕和不以为然。 林二妮表情很别扭地跟林意婉确认，“林意婉，这些书都是校长给你的？还崭新着呢，能不能也给我看看呢？我也想提高成绩。” 都是同学的小朋友热爱学习怎么办？当然是成全他们啦！ 于是林意婉真诚地对上林二妮的双眼，“这些都是学校的资源，大家当然都可以一起看。” 林二妮看着林意婉真诚的眼神，为自己嫉妒的心感到很抱歉，但是听到自己确实能看，又眼前一亮，“那你什么时候看完？看完了借给我看看？” 林意婉先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这番操作把林二妮看糊涂了，“怎么了呢，婉婉？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林意婉对她说，“我们只有这几本书，给你看不给他看的，对大家也不是很公平。” 看林二妮迷糊的样子，林意婉继续说道，“这样，二妮，你是班长，要不你组织几个人给大家义务把重点内容抄在班级后面的黑板上，让大家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第43章 大格局 林二妮一听眼睛一亮，但随后又踌躇道，“那老师会同意嘛？” “我们就趁不上课的时间，比如中午把重点内容抄到黑板上，大家趁不上课的时候，就可以把重点内容记到自己的笔记本上。这件事情我去跟班主任林老师说，如果不耽误上课的话，他应该会同意的。” 林二妮点点头表示好，高兴地蹦了几下，看着林意婉的目光都和善起来了。 她随后翻了几下课本，就犯了难，“婉婉，这么多内容，我们怎么划分重点内容呀？” “别担心，算术的话，我会先做一遍的，然后跟林老师商量一下。语文的话，主要就是教材的课后题解析，我们需要抄到黑板上，让大家记到笔记本上背下来。作文的话，就每天中午上课前给大家念一篇。” 这种中小学知识，对于林意婉来说真是信手拈来。毕竟后世读小学时，老师的教学方法可是经过几百年历史沉淀的。 林二妮听到这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犹豫，现在就剩了最后一件事，“那苗老师那里怎么办？她会高兴吗？” “苗老师肯定会不高兴啦。不过我会请杨校长跟苗老师打个招呼，不过就算这样，苗老师心里肯定还是会不高兴啦。但是没办法，大家如果想提高成绩，赶上城里的娃娃就得这样做呀，如果最后大家成绩都上去了，受到表彰的还是苗老师，最后她一定会高兴的。”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私心和利益纠葛的问题。 不过林意婉可没想去讨好苗翠花来给自己换太平日子。 一方面，班里的学生确实需要提高成绩，既然碰上自己了，自己就不能在一开始就放弃他们。 另一方面，苗翠花以前借孙渝考上大学不回来的借口打压原主，现在更是直接跟自己闹翻，就算现在什么也不做，往后也不会跟苗翠花的关系转好。而如果现在真的什么也不做，往后两人的关系也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的情形，自己只能跟她正面刚了，希望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否则苗翠花一定会自食苦果。 不过，等到班里同学的成绩提高上去了，名利都是苗翠花的，她们之间自然就和解了。 尽管到时候，苗翠花心里仍旧对自己不爽，但是，自己是对得起这帮学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压根就不在乎苗翠花的想法。 如果苗翠花对自己使绊子穿小鞋，先别说自己给她的报复，就是杨校长也不会放过她。毕竟自己可是杨校长在未来几年的政绩！ 坏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到时候，被苗翠花坏了前途的杨校长，可是会跟她拼命的。 总之，希望苗翠花能够想开，可千万别自己往死路上走！ 就这样商量好了，上课铃也打响了。 上午的第四节课仍然是语文，苗翠花继续讲解这次的考试试卷。 上节课的不愉快似乎已经被她忘记了，苗翠花就当班里没有林意婉这个人，继续嘴里骂骂咧咧地讲课。 林意婉这才有空看了一下自己课桌上已经发下来的试卷。 所有的题目都是满分。就连作文都是满分。最后在正面写着加了5分的卷面分，所以总分得了105分。 看着试卷上鲜红的对钩，强迫症林意婉表示自己心里十分舒服。她就是喜欢看对钩，就是不喜欢看叉。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距离下课还有四十分钟。她拿出杨校长给的语文练习册写了起来。 由于她已经把三年级的语文课本学完了，所以写起来十分顺手，等苗翠花踩着下课铃的点讲完试卷，林意婉已经写完了大半本练习册。 这节课上完，上午就放学了。中午休息之后，才能上下午的课程。 之前一二年级都是上半天课，下午都是帮助家里干活的。有的孩子挖蚯蚓喂小鸡，有的割猪草喂猪，还有的要帮家里下地多挣几个工分。 而今年开学就不一样了，全校统一上午上四节课，下午上三节课再放学。家里距学校比较远的学生，都把粮食存在食堂，平时中午就在食堂吃午饭了。 林意婉在回家之前，先拿着杨校长给的四本资料书，找到了教室办公室里的林建业和苗翠花，和他们两人说了自己和班里同学商量的结果，以后想给同学们多补充一点拓展知识。 林建业当然表示支持，对班里同学这种好学的行为表示支持。 而苗翠花就阴阳怪气多了，毕竟这是校长给的资料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别基础还没打牢，就好高骛远，最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林意婉表示，啊对对对，您说的真是太对了，以后还请苗老师多多指教。 苗翠花“哼”了一声，转身拿上自己的饭盒，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去食堂了。 林建业又勉励了她几句，林意婉就走了出来。 其实，就算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她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现在这种局面，没有谁剧烈地反对她，已经很好了。 收拾书包回到家里吃饭。 林意婉跟往常一样坐到堂屋桌子上，却见高秀云光明正大放到她桌上一个水煮蛋。 林家奋和林四月都瞪大了眼。 林意婉寻思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之前给家里好几十块钱，都没得到这种待遇，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高秀云招呼林意婉道，“婉婉快吃，这是特地给你补脑子的。我在生产队都听老队长说了，你得了第一名，比满分还高！” 这消息传得还真快。 “我们婉婉就是聪明，随她爹么，我家三儿随我！”高秀云笑得眯了眼。 林成海咳了一声，“还是随我，以前私塾先生都夸我有天分。” 林意婉嘴角抽了抽，剥开鸡蛋，掰了一半递给林四月，自己就着玉米糊糊吃了另一半鸡蛋。 林四月美滋滋地吃着鸡蛋，看得林家奋狂咽口水。赵秀梅看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气得都快抽过去了，这两个没出息的棒槌，跟三丫头真是没法比！ 林意婉眯眼看着这一家子，无意识地转着手腕上的古董表，心里扒拉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44章 一起刷题吧 中午在家吃完了饭，林意婉早早到了学校准备刷题。 下午一如往常地上着算术和语文两门主课。其实还有音乐、体育、美术三门副科，每周一节，但今天没有。 教室外那颗树上的知了在没完地叫着，下午的阳光照得教室有些闷热。 教室里同学们无精打采地听着老师讲课，有的竖起课本，自己趴在后面，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快睡着了。 林意婉听着讲台上的老师在讲着新课，听了一会儿就觉得犯困。 她打了呵欠，刚趴下，想要睡一会儿。 林建业就用力地敲了敲讲桌，“大家打起精神，不要打盹。” 于是林意婉一个激灵，清醒了三秒。 过了一会儿，又撑不住了，又想用胳膊拄着脑袋眯一会儿，林建业又敲了桌子。 连续三次，林意婉已经知道自己是林建业重点观察对象，毕竟班里还有别的同学已经睡着了，但是班主任毫无反应。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之前可是就有上课睡觉，考试睡觉的前例在身的。 好，林意婉在心里提醒自己，我是好学生，好学生上课不能睡觉，好学生上课都是认真听老师讲课的。 于是，决定当个好学生的林意婉拿出杨校长给她的数学练习册，从第一页开始刷题。 刷题刷题刷题…… 越刷越开心，作为前世刻到骨子里的学习习惯，就是越刷越精神，越刷越爱刷。 一节数学课的时间刷完半本习题集，林意婉表示自己成就感满满。 刷了一下午试题，林意婉心满意足地背着书包放学啦。 走在夕阳映照的土路上，林意婉觉得自己的未来就交给时间了，她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也要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第二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 林意婉看着音乐老师扎了一个高马尾，穿着时髦的喇叭裤，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抱着一个手风琴来到了教室。 潮流与落后的冲击，文艺与乡土的碰撞，瞬间就惊呆这群土包子小学生。 音乐老师激情洋溢地打着拍子，教三年级的小朋友们唱歌。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唱到激动处，音乐老师跺着她那十公分的高跟打拍子。 班里的同学因为吼得太大声而缺氧，脸色通红。 林意婉沉浸在这节音乐课中，随着拍子轻轻哼着曲子，身体微微晃动。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比和谐。 等到下课铃响，音乐老师用她那女高音喊道“下课！”，同学们报以更热烈的“老师再见”，兴奋的劲头儿简直能溢出来。 尽管在课堂上体验了一把沉浸式课堂，感受到了岁月的静好。但是，这股兴奋的劲儿头，却是她这个沧桑的灵魂无法体会的。 等同学们互相之间热烈地讨论着音乐课上学到的歌曲，背上书包，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往外走去，林意婉叫住了林二妮。 “二妮，这是我划的重点，你看中午有没有时间帮大家抄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 林二妮翻了翻那本数学练习册，发现林意婉已经写完了。 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你都写完了？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林意婉微微笑了笑，文静而甜美，把林二妮看得呆了呆，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美人。 “谦虚！夸我我会骄傲的。” 林二妮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滤镜，好好的美人，可惜长了张嘴。 翻了几页看了林意婉划的重点及范围，与上课内容是紧扣的，说道，“我中午回家吃完了饭，就过来抄到黑板上。” 林意婉被她这种不辞辛苦、帮助他人的精神感动了，“真不愧是班长啊！” 林二妮听到有人夸她，骄傲地抬起头，挺胸抬头地走了。 中午回家吃完了饭，林意婉一边口中哼着“风在吼，马在跳，黄河在咆哮……”，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学校走。 走到教室，发现林二妮正踩着凳子，往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抄她上午划的重点。 林意婉表示对她这种为班级同学学习大无私的行为表示敬佩，然后自己心安理得地趴在座位上午睡。 林二妮一边拿着粉笔挥汗如雨，一边在心里美滋滋想着老师表扬自己。到时候，自己出尽风头，也能压林意婉一头了。 想到这里林二妮觉得自己更有干劲了。 林意婉对她这种要出风头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任何惯例的改变，可不会没有阻碍的。否则，历史上的变法也不会失败了。 果然，随着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来到教室，看到林二妮大中午的抄了满黑板的算术题和语文课后解答，顿时哀嚎出声。 林二妮在全班的哀嚎声中，骄傲地挺直腰杆，回到了座位。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林建业进教室之后，先看了一下教室后黑板上的题目，对林二妮这种为了大家共同进步共同学习的行为大为赞扬。 林二妮在座位上坐得笔直，眼睛里亮闪闪的。 不过班里的同学都苦大仇深地望着她。 可能是林二妮觉得功劳自己一人独揽不太好意思，于是就说道，“老师，这都是林意婉的主意，她把重点画出来，我只不过利用中午的时间抄到黑板上而已。” 于是，全班同学苦大仇深的目光瞬间都转移到林意婉身上了。 林意婉赶紧摆手，表示这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大家不要把靶子对准她。尽管她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麻烦主动找上门来。 但是林老师可能以为她在谦虚，连带着把她也在班里夸了一遍。 于是，下课后全班同学看林意婉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唉，我每天学习都那么辛苦了，这下还要抄黑板上的辅导资料，我这个人眼看着就沧桑了，唉！”前桌一边利用课间时间认命抄着，一边叹气。 “都怪林意婉和林二妮，我才不想做作业，现在还要额外做这些题！” 最绝的是，某一位同学一边抄，一边抽抽涕涕地哭，委屈地不行。 “我不想上学，我爸妈非要我上学，这么辛苦，我再也不想给他们上学了，哇……” 第45章 上兵伐谋 林意婉听到同学边抄边抱怨的声音，还能安慰自己，让子弹再飞一会，等这学期过去，他们就能体会什么叫做，什么叫做收获了。 但是，听到那位替自己父母读书的仁兄的发言，林意婉还是静默了。好，他的父母一定特别有荣幸才能养出这样替他们努力的孩子。 第二节课是苗翠花的语文课，她进来教室后，不意外也被教室后面黑板上满满的字迹惊到了。 等她仔细看过后，脸色有些不自然。这可比她上课讲的内容有趣全面多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嘛。 于是，她用力用教杆敲了敲讲台，“黑板上的内容是谁抄的？” 前排的小胖子赶紧举手告状，“是林二妮抄的，她不仅自己抄，还让我们抄，我们的手都抄痛了。” 林二妮看着苗翠花阴沉的脸，脸渐渐涨红了，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说。 苗翠花不想顾忌林二妮她爷爷，于是一时也没有说话，死死盯着刚刚告状的小胖子。 小胖子一看不好，他只是想告状出出风头，没想到竟然被翠花盯上了，于是眼睛一转，好像想起来什么，“林二妮说黑板上的内容是林意婉让她抄的。” 苗翠花眸光落到了角落里的林意婉身上，看到林意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林意婉，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意婉嘴角抽了抽，觉得翠花这动不动就火冒三丈的样子，早晚地伤肝伤脾伤胃。 不过，她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跟她撕破脸没有任何必要，也显得自己不尊师……哦不，尊老爱幼，可不是么，翠花一把年纪心理却很幼稚，真是既老又幼，自己还是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于是她大大方方站起来，“苗老师，本来我也不想抄，您想啊，资料我一个人看，习题我一个做，那我下次不是还能考第一嘛。但是杨校长说我不能这么自私，杨校长说您一直都想评职称，如果班里的成绩提高了，那下次就能给您推荐评优了。于是让我把资料抄到黑板上，大家一起努力，把语文成绩提高起来，这样您期末时就能在县里评优了。” 苗翠花听到这里，缓和了脸色，甚至还呲牙笑了一下。 “当我跟班长林二妮说过这件事之后，二妮就主动揽过了这个担子，她说作为班干部，就要为班级着想，为班里同学付出，为老师排忧解难。所以，她中午就一直在学校为大家抄资料。” 苗翠花脸色回暖，神色温柔地望着林二妮，“大家为二妮这种乐于助人的无私精神鼓掌！” 班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待掌声静了下来，林意婉继续说道，“就算林二妮这么为了班级着想，班里还是有人不领情，私下骂二妮，说二妮让他们多做作业了，完全忘记了，二妮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学习付出得更多。” 苗翠花脸色一肃，“这些中伤林二妮的同学就是不刻苦，这要放在过去，就是贪生怕死，能连累全村的人！” 说着，她的眼睛扫向刚刚举手告状的小胖子，“尤其是某些人，告状举报为他好的人，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给我出去站着！” 小胖子被苗翠花的眼神吓到了，抹着眼泪站了起来，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听到讲台上的苗翠花开始继续讲课了，张小北轻轻推了推林意婉的胳膊，带着一股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期末翠花要评优升职称，真是杨校长跟你说的？” 林意婉翻他一个白眼，“哪个老师不想评优升职称？就如同哪个当官的不想升官？这还用问？” 张小北沉默了，整整一天，除了默默地上课，就是默默抄黑板上的题目，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林意婉看他这个样子，反思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说的话太现实，让他联想自己那个抛妻弃子攀高枝去的父亲了，自己以后说话，要注意相关的问题。 等到下午三节课结束后，林意婉慢吞吞收拾书包，想要放学回家。因为不想跟同学挤到门口，所以她一般都走在最后。 结果，当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时，发现班里一个走的同学都没有。大家都自觉地留下抄黑板上的资料。 只见前桌的转过身，趴在后桌上，瞅一眼黑板，在本子上写几个字，然后再看黑板，再抄。 最后一排的坐到桌子边上，也一丝不苟地抄着黑板上的习题。 像张小北这种已经利用课间抄完了的，已经开始尝试着解题目了。 林二妮已经在黑板上抄了一遍了，这会儿正对照着练习册往自己的笔记本上抄着。 看着班里一个走的人都没有，林意婉也不好意思自己先走了，于是拿出作文书开始看起来。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班里陆陆续续有同学离开了。 林意婉也趁着这段时间把家庭作业做完了。天知道，她现在都多佩服自己。 前世末世之前，她念书至研究生，但是一直没有做过家庭作业，因为她就是不想放学后还回家写作业。 现在竟然能够利用在学校时间把家庭作业完成，真是改正了自己一个不好的习惯。 林二妮把黑板上的习题抄到自己的本子上之后，把练习册还给了林意婉，还问她几道自己不会做的习题。 林意婉划了两道数学的应用题，对于大家来说有些难度，所以她给林二妮讲了几遍。 张小北也没走，他一直都在琢磨这两道题，到现在为止，也只完成了一道题，另一道题怎么也做不出来。 林意婉给他们画示意图，做辅助线，给他们讲了一遍。 张小北听了一遍就懂了，但林二妮一碰到抽象的概念，就大脑转得比较慢，得多讲几遍，慢慢理解了整个过程，也就豁然开朗了。 看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昏暗下来，林意婉招呼教室里剩下的人，早点回家，有问题明天大家一起讨论，回家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于是，大家都一起放学说说笑笑走出教室。 第46章 活得都不容易 走到学校门口，家里远的同学，家长已经等在学校门口了。 本来这些家长还很着急，但是问了班里别的同学，听说自家的孩子还在教室里主动学习，还是学的课外的习题，顿时又骄傲了，光荣地接受别的家长羡慕的目光。 甚至一个别的年级的家长，还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没有也留在教室里多学习一会儿。 小男孩委屈地都要哭了，“我们班里也没有个林意婉划练习题重点抄到黑板上，我们老师只布置了家庭作业。” 于是那个家长遗憾地带着自家傻儿子回家了。 林意婉同班里走得晚的同学一起到了校门口，就见家长来接的小朋友蹦蹦跳跳地奔向自己的爸爸妈妈。 林意婉看了一眼更加落寞的张小北，寻思着怎么开导开导他。 同村的人渐渐都走散回家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抄学校前面那片小树林的小路回家。 走到小路半道，就见一个比较壮的高年级胖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就是林意婉？”高年级的胖子嚣张地指着林意婉问道。 林意婉目光扫过躲在一棵小树后矮胖身影，“你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祖宗林意婉！” 胖子惊呆了，一时之间没了反应，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流氓。 小树后的矮胖身影终于忍不住了跳了出来，“林意婉，你才不是我家祖宗！” 林意婉抬起下巴，眼神睨着他，“王小胖，你这是找你哥来给你撑腰来了？” “没错，我是他哥王大胖！是你今天让我弟弟罚站了？” 林意婉眼神一厉，吓得小胖一个哆嗦，“王小胖，你要是还想在班里混下去，就要好好说话，你仔细想想，是谁让你罚站的？” 王小胖支支吾吾，“……是语文老师翠花罚我站的。” 王大胖被他弟弟这个窝囊样子一噎，“我不管，我今天就找你了，”说着挽起袖子，朝两人走了过来。 林意婉正想等王大胖出拳头，就拉他个大马趴，却见张小北怒气冲冲地冲了上去。 一会儿功夫，两人就缠斗在一起。 王大胖看似比较壮，但是比较笨拙，被张小北的阴招打得龇牙咧嘴，一点便宜都没占着。 林意婉看这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难舍难分，暂时不管他们。 她准备过去找王小胖聊聊天。 王小胖看她走过来，连连后退，躲到了一棵小树后。 林意婉看着那棵瘦弱的小树干完全挡不住的矮胖身影，不明白王小胖为什么会认为一棵树就能给他安全感。 于是，林意婉走过去把王小胖从树后拖了出来。 “呦，往哪里躲呢？你祖宗我隔着好几米就看到你了。” 看着王小胖瑟瑟发抖的样子，林意婉继续问道，“你以后还想不想抄后黑板的练习题，还想不想在班里继续混下去？” 王小胖眼泪噙满泪水，却连连点头。 林意婉摸摸下巴，“可是，你今天得罪我了，你以后还能继续抄资料？” 王小胖连忙擦干眼泪，“我以后再也不叫我哥找你的麻烦了。” 林意婉示意他向后看去，现在王大胖和张小北已经不是打成平手了，张小北已经骑在王大胖身上揍他。 王小胖急了，“不要打我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哦，”林意婉没叫张小北住手，抬手搭在小胖子肩上，“那你说说今天为什么要跟翠花告状呢？” 王小胖茫然一瞬，下意识说道，“我爹就爱举报告状啊，不然哪里有奖金把我们兄弟俩养得这么好？” 林意婉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就要有自食恶果的意识，像今天，你自己作的，被翠花罚了之后，为什么还要找我的麻烦呢？你这样是不对的是不是？” 看小胖子乖乖点头，焦急地看着他哥挨揍。 林意婉招呼张小北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张小北抬起头，露出血红的眼睛。 林意婉心里一惊，这个张小北心里的阴暗面还不小呢。 王大胖站起来之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 看林意婉跟王小胖站在一起，握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张小北焦急地追过来，却已经来不及。 林意婉侧身握住王大胖的拳头顺着他的劲儿猛地一拉，王大胖脚下刹不住车，向前摔了出去。 林意婉拍拍手，招呼张小北继续走。 张小北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土，就跟了上来。 林意婉一边走，一边跟他聊天，“打一架舒服了？” 张小北不说话，继续闷着头往前走。 “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身啊，有些问题太在意也不是个事儿啊。” 张小北猛地站住了。 林意婉拍拍他的肩膀，“往前看，少年，自己活出个人样儿来，好好孝敬你妈。” 留张小北一个人站在原地，林意婉自己一个人往家里走去。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林意婉发现张小北的心结不是一般的深。 他心里深埋着要出头的愿望，但是又不得其法，所以心中是充满自卑的。 外界对他家的议论和指指点点，是一刀一刀凌迟消磨他意气的刑具，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矮了下去，心中的阴暗面无限扩大。 可以说，一个有心气儿的孩子，经历这种事情，对他自己人生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如果真要论究竟是谁的错，那必然是他的那个爹，以及周围人的不善良。 但是，林意婉也没有什么要去拯救他的人生的想法。 首先，张小北这种心结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够解决的，他需要时间、阅历、经历去逐渐看开，外人其实帮不上，只有他自己能够帮自己。 其次，林意婉其实非常反感张小北这种心理的阴暗面。一旦控制不好，这种阴暗就会吞噬他的本心，造成本人的失控。 在末世，林意婉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每每想到都不寒而栗。 尤其自己曾经也站在悬崖的边缘，如果不是自己在一个契机下放下了执念，那么失控的人就会是自己。 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林意婉叹了口气，看似人人都活着，其实活得都不容易。 第47章 风声雨声读书声 第二天一大早，林意婉自以为很早地来到教室，却进门就惊呆了。 只见班里的同学几乎都到齐了，每个人都在大声朗读背诵课文。 林意婉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只见还不到六点半。 不应该呀，平时这个时间，班里的同学还没来几个呢，自己仗着家里离学校近，才能来这么早。 一瞬间，林意婉在怀疑是不是师傅给自己的古董珠宝手表出现问题了，毕竟年岁久远且主要起装饰作用不是嘛。 有点怀疑自己的林意婉觉得事情大发了，毕竟从末世厮杀出来的，自信是一个人自保的基本条件，现在她都不相信自己了，尽管没有末世那种恶劣的环境，但这种情况绝对不应该出现。 于是，林意婉皱着眉头，一副凝重的表情，重新退出教室，跑到校门口那一排办公室那边。 在校长室和各年级各科老师的大办公室里各有一个挂在墙上的钟，据说是县里教育局的同志特意为他们小学申请的。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一个老师也没有，门都锁的紧紧的。 林意婉先趴到校长室的窗户上，看了一下时间，跟自己的手表对了一下时间，嗯，没问题。 又跑到老师办公室，趴在窗户上仔细辨认墙上钟的时间，发现自己的手表也没问题。 重新找回自信的林意婉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轻飘飘地又回到教室，挥了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好似那个怀疑自己的人压根就不存在。 她踩着大家大声朗读的声音走回座位，刚想趴下继续补觉，林二妮就慢慢走过来。 她轻轻地对林意婉说，“婉婉，咱们班同学现在上早自习的时间都定在了早上六点，除了个别家远的同学，其余同学都尽量在这个时间赶来。我知道你家近，以后早点来好不好？” 林意婉愣住了，她这是不遵从集体纪律了？ 于是，连忙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嗯嗯，”林二妮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婉婉我知道你学习好，不过既然在教室了，就尽量不要在自习和上课睡觉，传出去，对班级荣誉不好。” 林意婉只得又点点头，“我尽量。” 林二妮好似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一样，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林意婉正在反思自己这种不好的学习习惯带坏小朋友的可能性，旁边的张小北就悄悄对她说，“才开学几天，班里的母老虎都怕你了，你可真不简单啊。” “母老虎”是班里同学给林二妮起的绰号，因为她一般嚣张又跋扈。 林意婉瞥了活泼了不少的张小北一眼，“不要给同学起绰号，再说了，二妮脾气多好啊，说话声音都不大，就算为了管班级纪律，那也是为了同学们能够听到她说话。” 第一次听到林二妮脾气好这种说法的张小北沉默了。 林意婉一看没有自己的事儿了，收拾收拾桌子，准备趴下睡觉，还特地叮嘱张小北，“尽量不要晃桌子啊，打扰我睡觉。” 张小北的面瘫脸终于露出一丝惊讶，“你不是刚刚答应林二妮不上课睡觉了嘛？” 林意婉掩着嘴打了呵欠，“我是说我尽量，经过我一分钟的尝试，发现尽量不了。” 林意婉心安理得地在桌子上趴好，调整了一个不会压麻胳膊的姿势，“再说了，小学生就得睡眠充足，才能让大脑得到充足的发育，不睡觉，会影响我天才一般的智力的。” 张小北的面瘫脸好似更僵了，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无波无澜地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放学之前，林意婉把今天上午刷题画的重点给林二妮，看林二妮一副不准备吃饭，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 “班里有那么多成绩优秀的同学，你可以发动他们帮你一起抄嘛。就像我们轮值打扫班里卫生一样，这样你的负担也会轻一些。” 林二妮点点头说好，开始首先发动第一个群众，“婉婉，那你帮我一起抄，我看你字迹特别工整，学习也比较轻松，你看怎么样？” 林意婉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才不要抄语文那些又臭又长的课后习题解析。 于是，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这样，往后我每天往黑板上抄一道数学拓展题，难度就是月考附加题那种，第二天我再把解题过程写上去，让大家选学，如果基础不好，可以不用做，有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怎么样？” 林二妮眼睛一亮，“这样一来，我们跟城里的孩子就又缩小差距了！等下次联考的时候，我们金山镇小学要吓他们一跳！” 林意婉望着林二妮亮闪闪的眼神，心想，多么好的孩子啊，多么无私的班干部啊，以后抄那些大篇幅的资料就交给她啦！ 完全不知道未来已经完全被林意婉坑了的林二妮正充满雄心壮志，准备在班级里再发动多名群众，到时候大家轮换着往黑板上抄练习题和资料，班里的成绩一定会获得更多的进步。 林意婉趁林二妮没注意到自己，连忙从一边溜了。 学习归学习，进步归进步，林意婉表示，自己可是无条件支持，并且在精神上给予百分百的赞成。 不过，如果真要占用自己大量的时间，自己还是先跑路。 像现在这样就挺好，自己只负责往黑板上抄拓展题。拓展题比较有难度，数学老师林建业也讲过，先做好前面的基础题，附加题该放弃就放弃，实在有余力再做。 上一次考试，班里只有林意婉和林二妮做出来了，林二妮是靠暑假突击出来的，而林意婉是靠上辈子的积累做出来的，足可以看出班里小朋友的基础有多差。 不过，在这个开学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铆足劲恶补基础知识，并且还有自己的拔高，希望在下一次考试中，班里同学的基础能够打的更牢，拓展题能够得到提升。 第48章 努力的小伙伴们 第二天上学时，林二妮跟她讲，她已经发动了孙大宝、张小北、王晓芳和她一起抄学习资料了。 林意婉真心实意地为她的高效率伸出大拇指。 林二妮又补充道，“婉婉，那你今天能开始往黑板上抄算术拓展题嘛，能给大家讲一讲嘛？” 看着林二妮期待的眼神，林意婉想了想，杨校长给的算术拓展题练习册中，每一节都有一部分相对来说的难题，林意婉估摸着已经达到后世的小学奥数水平了。 她觉得每天从中挑一道跟课堂上的知识联系较强的题目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说道，“我上午课间抄一道题到黑板上，大家利用上午和中午时间思考一下，下午课间我会把解题过程写下来，大家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再问我。不过，一定要先跟大家讲明，一定要量力而行，先掌握老师上课讲的基础知识才是最重要的。” 林二妮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在班里重点强调这个问题。 于是，林意婉利用上课的时间，又刷了一部分习题，根据老师昨天讲的内容进度，画出了今天的重点以及一道拓展题。 课间的时候，林意婉就把这道题抄在了后黑板的一个小角落里，并注明下午公布答案，请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量力而行。 结果，林意婉没想到这件小事，激起了班里同学空前的学习热情。 为了集中精力攻克这道拓展题，今天轮到该抄资料的王晓芳利用上午的课间就开始往后黑板上抄。 班里同学也利用课间休息时间争分夺秒地往笔记本上抄。 仔细算来，三年级要学习的资料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王晓芳两个课间就抄完了，班里的同学在最后一节课前大部分也抄完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以往大家一到体育课就窜出去疯跑。 而这一次没有，大家利用体育课的活动时间，先一起在老师的带领下跑了两圈活动了一下身体，解散自己休息后，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开始研究黑板上的拓展算术题。 大家都不疯跑了，体育老师也省心了不少，以前就怕那些调皮的男生伤到自己，家长找来学校，这下他们老实了，体育老师老怀大慰。 只见几个男生拿着手里抄的算术题，跟另外几个人争论地面红耳赤。 还有几个女生拿着小树枝在地上比划着解题过程。 而造成这一切的林意婉正懒洋洋地躺在树荫下，计划着本周六的发财计划。 等到下午过来上课时，林意婉问张小北有没有把那道拓展题解出来，把解题过程给她看看。 张小北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林意婉看了一眼笑了，孺子可教也。 她又走到孙大宝那里，“大宝，黑板上的算术拓展题有没有做出来呢，做出来的话，拿给我看一下。” 孙大宝挠了挠了头，“我想了一上午也没有想出来，我还是等你给我讲讲。” 林意婉朝他笑了笑，说好。 林意婉又走进正在奋笔疾书的林二妮那里，只见林二妮正拿着一支铅笔在演算纸上不停地写着，写了一大串，发现不对，又用橡皮擦掉，桌子上堆着厚厚的橡皮屑。 林意婉黑线，这娃娃是在一个数一个数试呢。尽管方法笨了些，费时间了些，但是这不屈不挠的精神自己必须不能够打击啊。 林二妮抽空抬头看了林意婉一眼，“婉婉你再等等，我马上就把所有的情况试完了！” 林意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就是这个时代鼓励的永不放弃的精神，自己应该敬佩！ 于是，耐心地等着林二妮一个数一个数地试。 不久，林二妮欢呼一声，“婉婉，我做出来了！” 林意婉：“……二妮真棒！” 林二妮兴奋地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好似自己解决了一个世界性难题。 差不多了解了情况的林意婉，从讲台上拿了一根粉笔，在后黑板上写下了两种解题方法。 这道题实际上是一道数字题，利用好线索就能够解出来，当然如果没有思路，先做一个大范围排除，剩下的一个数一个数试，也是能够做出来的。 一看答案公布了，班里的同学都很兴奋，前后桌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连苗翠花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苗翠花一看自己的威严遭到了同学们的蔑视，顿时火冒三丈，“安静！” “刷——”班里顿时鸦雀无声。 “没听进上课铃响了吗，怎么还在咧着个嘴叭叭叭，那张嘴是喇叭吗，管不住自己！王小胖，你来说说，刚刚班里同学都在讲什么？！” 王小胖一个哆嗦，可见昨天两面不是人的经历把他吓的不轻，“没说闲话，就是在讨论后黑板上的算术拓展题。” 苗翠花的八字眉竖了起来，登登登踩着破皮的高跟鞋走到后黑板那里，背着手，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把黑板上的字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转过身走回讲台，“好哇，你们现在是有学习资料了，有杨校长给你们当靠山了，连上课也不重视了，只看学习资料就能提高你们的成绩吗？” 苗翠花目光扫视了一圈教室，“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跟城里那帮孩子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你们以为你们现在努力补，就能撵上他们了吗？” 看着班里一些人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苗翠花笑了，“不服气的话，都出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跟城里那帮孩子能比吗？你们去看看人家吃的穿的，看看人家的环境，你们八辈子都比不上人家！” 林二妮的眼睛红了，“老师，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一定会进步的！” 苗翠花像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林二妮，“进步是肯定会进步的，但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二妮你跟你城里亲戚家的孩子比比，人家穿得干干净净，吃得是经过营养搭配过的饭，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有着名师讲课，学习资料也各个种类都有，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孙大宝大声说道，“苗老师，林意婉考试成绩就不比他们差！” 第49章 莫欺少年穷 苗翠花的眼光从孙大宝扫向林意婉，仍旧用很轻柔的语气说道，“多少年了，咱这儿就出了一个林意婉勉强能跟人家比比，但是人家城里的孩子可是成千上万啊，除去林意婉，剩下的你们还有希望吗？” 班里的同学耷拉下脑袋，仿佛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无光。 林意婉目光对上苗翠花，觉得这个老师，不仅蠢，而且坏，是那种很邪恶，非要断了别人希望的那种心态。 而且她说的话，看似有那么点儿道理，然而根本经不起细究。 如果一个人的一生，都能够用后天环境的优越条件决定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五彩斑斓和跌宕起伏了。 经历末世的林意婉知道，外界给予的支撑，最终抵不过内心的强大。 当末世来临时，死的最多的一批人，就是被后天物质条件堆起来高高在上的人。能够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活下来的人，无论之前的生活条件优越与否，都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像苗翠花这种宣扬条件优越论的人，不是蠢就是坏，还有可能本身就是又蠢又坏。 于是，林意婉学着苗翠花那种很轻柔的语调，站起来说道，“老师，我们班的同学不去跟别人比，我们只跟自己比。我们只要多学几个字，把分数多考几分，能够顺利考上初中就行。” 看到班里的同学抬起来耷拉着的脑袋，耳朵都竖了起来。 林意婉继续说道，“以后呢，我们班的同学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初中毕业后能够顺利升到高中，高中毕业后，能够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大学毕业后，能够称为建设祖国的栋梁，就可以了。我们不跟城里的同学比的，我们过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了。” “我们真的所求不多。”林意婉补充道。 苗翠花看着班里的一群小孩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脸颊的肉抖了抖，又说道，“就算你们能够考上大学，到了工作岗位上，还是要跟全国各地的城里学生竞争，你们觉得你们能行？你们觉得你们这些泥腿子能当上领导？” 林意婉语调不变，“苗老师，您还可还记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苗翠花全身的力气都散了下来，好似打败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接下来的课上，她就一直心不在焉地对着讲义在念，也不去管班里那一堆眼睛亮亮的学生是不是在听讲。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苗翠花逃一样地跑出了教室。 张小北眼睛亮亮地望着林意婉，忍着嘴边的笑意，“苗老师这是怎么了？” 林意婉不在意地“唔”了一声，“可能戳她心里的伤疤了？” 张小北又趴回座位，用袖子挡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么开心嘛，林意婉心里想，可见苗翠花对张小北的打压，给他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理负担。 一整天的时间林意婉就在刷杨校长给她的几本练习题。 等到放学之后，林意婉看班里同学没有一个走的，都在讨论着后黑板上的拓展题，不由会心一笑。 林二妮招呼班里的同学，“大家请林意婉给大家讲一下黑板上的拓展题好不好？” “好！”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还伴随有掌声。 连万年黑脸的张小北都跟着鼓掌起哄。 林意婉于是就把解题思路又重新讲解了一遍，还特意叮嘱他们，不要对拓展题太执着，如果基础不牢的话，先上课集中注意力听老师讲课，认真完成老师的作业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就会拔苗助长，空中花园，反而得不偿失。 然后她让没有听懂的同学提问题，于是又把这道题讲解了一遍。 看到班里的同学们一个个奋笔疾书的样子，林意婉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年代的学生对于知识的渴望和考大学的热切。 这个年代农村的孩子能够上小学都不容易，每学期两块钱的学费就是家里大半年的收成。更别说女孩子了，都早早下学去定亲嫁人了。 就算上完了小学，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升入初中。 一个是拿不出更多的学费，另一个是因为成绩太差，也没有初中收他们。 所以对于这种能够额外拓展知识面，让自己在考试中能够考更多的分数，获得更大的竞争力的行为，大家无论愿意不愿意，想不想学习，都能够明白这是好东西，自己是一定要学的。 另外，这个时代对于城镇和乡村的壁垒有着直觉般的判断力。农村的孩子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够有机会走出农门，才能够有出息。 所以，对于乡镇的小学来说，只要你点燃了他们的学习热情，并且给他们希望和向前的道路，他们就能够不惧任何困难地向前冲锋。 “大家还有没有问题了，没有问题的话，就赶紧回家，一会儿天都黑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林意婉叮嘱道。 大家都说说笑笑地向外走去，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林意婉在往学校外走的时候，听到班里几个同学坚定地说道，自己要下决心努力学习，给瞧不起他们这群农村孩子的翠花一个教训，让她明白，农村的孩子只要肯努力，也是有希望的。他们一定要在下一次联考中，考出好成绩，好好打打翠花的那张脸。 另外几个同学已经在制定未来一个月的学习计划了，他们计划早自习把从后黑板上的语文资料背下来，好好整理算术习题，一定要在下一次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凭什么说咱们不如城里的孩子！城里的孩子会种地、会放羊、会喂鸡嘛？论踏实能吃苦，谁能跟我们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一定要比他们强！” 听着小伙伴们坚定有力的声音，林意婉对苗翠花的愤懑突然就消散了，如果把翠花的蔑视看做他们人生路上的磨刀石的话，那么翠花还真挺情有可原的。 第50章 赚钱最快乐 时间无波无澜地过了一星期，明天就是周六了。 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林意婉觉得这真的是自己过的最岁月静好的一个星期，每一天除了上学刷题，其余什么都不用管。 不过，对于金山镇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来说，这真是他们有生以来过得最刺激的一个星期。 以前浑浑噩噩在学校混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疯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们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早来晚走，背资料，做练习。 上课积极听老师讲课，否则就不会做抄在黑板上的习题。下课就互相之间讨论最后一道拓展题应该怎么去做。 暗戳戳地想着在下一次考试中打肿翠花的脸，所以每个人都跟别人比着刻苦努力。 在别的小朋友还在想着明天终于周末了，可以好好放松玩玩之类的事情时，她已经在想着明天应该怎么去捞钱了。 等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林意婉就先去张景家转了一圈。 “师傅，您明天有去县里的安排嘛~”林意婉边给他师傅热包子边问道。 自从她给家里说以后张老头从老林家每天买六个包子之后，林家奋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把热腾腾的包子送过来。 一开始，林意婉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操心她师傅的吃饭问题了。 结果，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张景就给她出幺蛾子了。 现在林意婉开始上学了，没有人督促他按时一天三顿吃饭了。 张老头除了早上那顿之外，其余时候，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拿起凉包子啃。 总之，让张老头热饭是不可能热饭的，他宁可不吃，也懒得热饭。 林意婉今天下午放学之后，先到她师傅这里来报到，结果就被她发现了。 林意婉气得够呛，压着怒气给他热包子。 “正好我明天到县里也有事儿，早上一早就能走，天亮得早，明天早上五点半出发。” 林意婉看了看自己的古董珠宝金表，觉得这个时间是真的有点儿早。 “废品站的老周说他那里新收了两只瓶子，让我给他看看，他跟人家约的是早上六点。” 林意婉撇了撇嘴，她现在听到古董瓶子就烦，她可没忘记一个星期之前发生了什么。 看到锅已经开了，林意婉打开锅盖，从锅里端出几个肉包子和一碗糊糊，给他放到了桌子上。 看到桌子上积的厚厚一层灰，林意婉觉得要是她师傅能给她找个师娘，来照顾的他的饮食起居该多好啊。 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毕竟她上次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次，她师傅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看样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那个年代的人，怎么也是有故事的。林意婉想着。 跟她师傅约定好时间，林意婉就去张小北和小梅家转了一圈，从他们家各收了几斤山货装到了空间。 回家提醒了高秀云，让她别忘了明天早上蒸包子，明天自己要去县里。 高秀云笑眯眯地告诉她，她早就吩咐林家奋和林四月去山上了挖了足够的野菜，随时都能开工，做好包子的买卖。 这天晚上，林意婉美滋滋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有数不完的金山银山，她一个金币一个金币地数着，终于把自己给乐醒了。 在公鸡打了三遍鸣之后，林意婉趁着从窗户里透出的黎明微光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刚好是五点十五。 穿好衣服爬起来洗漱，发现高秀云已经带着两个儿媳妇蒸好了包子，正往背篓里码包子，码得整整齐齐。 看到林意婉洗漱好走过来，高秀云连忙递给她两个包子，“这是特意给你包的，都是大肉馅的，跟筐里的不一样！” 林意婉飞快往嘴里塞着肉包子，一边嚼，一边问，“我师傅有没有？” “哎呦你个讨债的，净想着外人了！”赵秀梅一个没注意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高淑兰瞪了她这个蠢妯娌一样，现在家里的生意都是靠着三丫和张老头，给人家点好处怎么了，不然人家撂挑子不干了，损失的还不是家里的进项？ 赵秀梅被她大嫂瞪了一眼，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心里想着，她大嫂一定觉得她蠢了，不过她可精神着呢，包子这档生意家里的公公婆婆都要留给老大家的了，自家一点便宜都占不着，还不能说两句了？！ 高秀云连忙把旁边一个垫着包袱的小竹篓递过来，“这是给张老头的，也是一整个肉的，你捎过去。” 赵秀梅听了，眼珠子一转，“哎呦，娘，家奋和四月还在睡着没起呢，您有没有给他们留个大肉包子啊！” 高秀云瞪了二媳妇一眼，“你也知道他们还睡着没起？婉婉为了给家里增加进项，天不亮就起来去县城，才能吃上大肉包，你这个惫懒货养的小惫懒货，还有脸提大肉包子给他们吃？”说着，就提着扫帚要打赵秀梅。 那边婆媳二人在上蹿下跳，这边高淑兰已经悄悄拉过了林意婉进屋。 高淑兰打开柜子，拿出一件新褂子，“婉婉，这是我托人给你大姐做的，你去县城给她带过去。” 又拿出一个小包袱，包着四个肉包子，“家里做的包子，你也给你大姐带过去。” 林意婉看她这个大娘，还真是有意思，闺女要上学，娘拦着不让，闺女执意走了，娘又开始想法补救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可不都是随某些人的心意的，某些人必须清楚，地球可不是围着他们转的。 林意婉看着高淑兰摆在桌上的东西，步子都没迈出一步。 直到高淑兰带着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林意婉才淡淡出声，“大娘，我帮你把东西带去县里给大姐，你给我什么报酬呢？” 高淑兰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吃惊地问道，“三丫，咱们不是一家人嘛，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说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大娘，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件事儿不是在讨论我是不是继续上学的问题，已经达到共识了嘛。” 第51章 一只好奇的猫 高淑兰的嘴唇抖了抖，“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看柜子里的富强粉就挺好，喝了对身体好，不然就把它给我。”林意婉理直气壮道。 “什么？”高淑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金贵嘛，这是我准备给满月舅家表哥娶媳妇用的。” “哦，”林意婉点点头，“反正就是比大姐重要呗，那你再去找别人给你送东西。” 林意婉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二十五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高淑兰一把拉住了她，把那罐富强粉塞给林意婉，“拿去。” 林意婉朝她甜甜地笑了笑，抱起那个小包袱，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身后传来高淑兰的骂声，“地主老财！” 林意婉背起码了包子的背篓，刚走了两步路就在心里暗骂，重死了，这要是真背着多走几次，自己一定会长不高个儿的，那才真正是被生活的背篓压弯了脊梁啊！ 出了家门，拐个弯，随手把背篓扔进空间，自己一身轻地走去张老头家。 到张景家门口了，林意婉把背篓从空间里拿出来，敲响了他家的门。 张景已经在院子里套好了马车，见到林意婉来了，兴冲冲地招呼她马上走。 林意婉好奇今天她师傅怎么这么兴奋，不过也没有多问，就好像张景也不多问她的事情一样。 正在为师徒双方尊重对方隐私感动着，就听张景问道，“你今天要到哪里去做些什么？” 刚刚感动了不到三秒钟的林意婉：“……” “我要先到县城去把货处理了，再麻烦您送我去一下我姐的中学，我大娘有东西要给她。” “哦。”张老头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被纠察队抓住，就报我的名号。” “好嘞，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林意婉又感动了。 张景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我担心的不是你，我担心别人。” 林意婉：“……”去他大爷的感动。 “您昨天说要去看一对瓶子？”林意婉转移话题。 张景点头，“听老周说是一对清雍正的瓶子，但是不是他的货，所以得早去，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哦哦。”林意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古董，她现在仅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 张老头一看她这个反应，也不跟她多解释，感兴趣的话，后面就继续去学去了解，不感兴趣的话，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到了县城，林意婉从一条隐蔽的街道下了车，然后把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空着手往上次跟吴大、郑二约定的小树林走去。 一路经过好几队纠察队，他们盘查的很严，县城里有些风声鹤唳的意味。 幸好我们约定的是县城外的小树林，纠察队根本懒得往那里跑，林意婉想着。 借着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光，一道瘦小的身影快速窜进灌木丛。 在灌木丛中把自己的身影完全掩盖之后，林意婉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本来她慢悠悠地往这边小树林晃悠，结果一靠近就发现不对，树林里有人。 此时黎明的微光洒向小树林，却被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大部分亮光，所以小树林看起来阴森森的。 一般人发现这种情况，肯定想不引起树林里的人注意，悄悄退回去。 可林意婉是谁，她就是那只拥有无限好奇心的猫，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意婉听他们说，“把瓶子藏在这里……”“树干是空的，别人发现不了……”“你小子他妈轻点儿……” 林意婉屏住呼吸，想要尽量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为首一人说道，“赶紧把树洞掩饰好，要是货不见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小跟班说道，“痦子哥，咱们非得跟那些人打交道嘛，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痦子狠狠拍了那个小跟班后脑勺一巴掌，“那么多废话！不跟他们做交易，咱们都去喝西北风？还亡命之徒，老子我就是亡命之徒！” 听到“痦子”两个字，林意婉心里一动，轻轻拨开眼前的灌木丛，向外看去。 另一个挖土的小青年谄笑地捧臭脚，“就是，痦子哥可是在道儿上有名的！听说您上次在这片树林里折损了好几个兄弟？” 痦子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脸色就是一沉。 “那丫头邪性！上一帮跟我倒腾生意的兄弟只剩我一个了，我好不容易才从条子手里逃出来。在这片树林才好，出了人命，才没人敢进来，我们的货才安全！” “啊是是是，痦子哥思虑周全……” 林意婉笑了，心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不过她现在得她师傅教诲，不能再随便杀人，这次就给他们使个绊子。 当然林意婉不会承认，对方有三个人，还都是能跑能跳的青年，她不借助天时地利与人和，一石头砸不死所有的人，只能相信他们的“缘分”，后面还会“相遇”。 待到几人离开，林意婉小心从灌木丛中出来，借助天微微亮起来的光，挖开了那个树洞，从中掏出一个垫着稻草的木头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瓶子，瓶底写着大清雍正年制。 林意婉心中念了两遍“我滴个乖乖”，就合上盖子，全部收进了空间，重新把树洞掩盖好，顺便清除了这附近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然后到小树林边上等着吴大、郑二两个人。 一边等，一边心里想，怎么今天这么多清雍正的瓶子，路上还听师傅说他要去看瓶子，自己又在这里看到了一对儿。 不会师傅说的就是这一对儿，那就是又被这伙歹人提前劫了？还是自己手上的这对儿瓶子是假的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归根到底是自己对于古董知识的欠缺，看不懂的原因。 于是丢开不再去想，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差不多到了跟那兄弟的约定时间了。 远远地，林意婉看到吴大、郑二赶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 第52章 我真聪明 林意婉远远朝吴大、郑二招手。 林意婉引着他们走到小树林另一边树叶茂密处，把五斤山货和一筐包子交给他们。 郑二抓起两个包子就塞进了嘴里，噎的直翻白眼，还不忘伸出大拇指夸赞味道好。 按照上次约定的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几人就分别了。 抬头望望天色，发现天已经完全大亮了，看还没有人过来这附近，于是林意婉空着手溜达到废品站。 到了废品站之后，发现张老头和老周正在屋里关着门争吵，声音大得整个废品站都能听到。 于是林意婉走上前去，用力地拍了几下门，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老周走过来，“咯吱”一声打开门，伸出脑袋来，戒备地望过来。看到是林意婉，大大松了一口气。 林意婉走进去，看她师傅正坐在仿古木椅上喝茶，“您老人家吵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营生啊？” 说起这个张景就来气，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摔，“哼”了一声。 老周急忙走上前扶好那个茶杯，“我说张老头，这茶杯可是真货，我特地为了给你赔罪才用它给你沏茶的，你不能小心点嘛。” 张景一句话不说，就阴着脸一个劲儿生气。 林意婉问，“周叔，你干了啥惹我师傅生气了？” 老周叹了一口气，“前两天我这得了一对清雍正的梅瓶，就捎信给老张让他过来掌掌眼。昨天我大哥说找到买家了，要拿过去给掮客看看，今天再拿回来。” 说到这里，老周懊悔不已，“结果，早上回来的路上，就被人给劫了。” 林意婉想到自己从痦子那里拿来的那对梅瓶，心思转了转，表面却不动声色。 她转头朝张景道，“师傅，我们去我二姐的学校，”她拍了拍自己的背篓，“我大娘让我给大姐带了一身衣服。” 老周一听如蒙大赦，连忙请张景这尊大佛赶紧走。 张景“哼”了一声，赶着地板车，拉着林意婉就晃晃悠悠离开了。 路上，林意婉悄悄跟张景说，“师傅，回去有惊喜哦。” 张景心情正郁闷，听她这么说了，掀起眼皮瞅她一眼，看林意婉一副狡黠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底一动。 还待要问点什么，却见林意婉示意他回去再说，转头一看，就见一队纠察队迎面走过来，遂放下心思，等回去再问。 等到了林满月上的中学，林意婉走前特意跟张景说请他看好这只背篓，张景意会。 林意婉欢快地走进林满月的宿舍，就见他姐正在整理东西。 林满月看到林意婉来了也很开心，高兴地拉着她的手。 林意婉把高淑兰托她带给林满月的东西交给她，跟她说起家里发生的事。 “大哥特意去荆棘丛里摘了甜果，说要感谢我送你来上学。” “大夏天的，他穿着长袖厚衣避免划伤，身上被捂了一层痱子，就算这样，脸也被划伤了一道小口子，不过现在已经恢复看不见了。” “我一回去，大娘就托我给你带东西，我说得等到这周六，她当时好不开心，觉得我不能立刻把东西给你拿过来。” “今天早上，大娘让我马上给你把东西送过来，我就讹了她一罐富强粉当做酬劳哈哈哈……” 林意婉拿出那罐富强粉，递给林满月，“大姐，你每天冲一杯补身子。大娘说要留给你表哥的，我就要过来了。” 林意婉冲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林满月连忙推辞道，“婉婉，你拿回去补身体，或者给张大爷也行，他是你师傅，你孝敬他。” 林意婉按下林满月推辞的动作，要跟她告别。 林满月恋恋不舍，她出来上学之后，才知道天地有多宽广，人生不能只困在村里那一亩三分地。 而这都是她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妹妹的功劳。 林意婉看林满月自信舒展的神情，也明了她眼界心胸的变化，也很为她高兴。 回去的路上，坐在地板车上，林意婉拿着小鞭子，张老头躺在车板上打盹，身旁紧挨着那只背篓。 两人一路忐忑又兴奋地回到家。 张景是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万一碰上劫道的，或者碰到纠察队，对两人来说都是麻烦。 林意婉为了安张老头的心，把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林意婉反思自己现在这种忐忑的处境，觉得这件事情都是自己的错。 她不应该为了显示自己有能耐，并且想让她师傅舒心，就把他们两人置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林意婉心里懊丧地想着，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倒退了，太容易被外物牵绊住人心了。 这当然说明，一方面，她自从来到七十年代，有了能够让她十分重视挂念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她不理智，以致于两人现在都提心吊胆，如果路上发生点什么意外，两人还能够像上次那样全身而退嘛？ 心事重重的林意婉帮助她师傅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拎着那个背篓进了屋子。 打开那个木头盒子，露出一对儿瓶子。 张景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欣赏着，口中啧啧称奇，“这画工，这色彩……” 林意婉在一边托着腮看着张景跟着魔了一样。 等张景终于从沉浸中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林意婉，颇为无语，“朽木不可雕也！” “哦！”决定修炼自己不为外物所动功力的林意婉表示，对于这种人身攻击的话语，理你算我输！ 张景小心翻看着这对儿瓶子，可能觉得这是林意婉带回来的，就给她做介绍，“这是一对清雍正斗彩龙凤穿枝花卉梅瓶，你看这彩釉莹润，器型古朴，画工精湛，飘逸灵动！” 林意婉随着她师傅的介绍仔细观察这对儿梅瓶，表示自己看明白了，花好看，色丰富，这种形状叫梅瓶！ 嗯，我真聪明！ 刚做完总结，就见张景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林意婉一愣，糟糕，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第53章 准备月考 时间就在林意婉上学放学、学琴赚钱中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苗翠花面对三年级学生的学习劲头更加冷嘲热讽，每节课都要提及他们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还以为自己丑小鸭能变白天鹅？ 林建业不想自己班级的学生遭受太大的打击，天天都在课上鼓励他们。 三年级的三十六名小学生第一次经历这种高压打击，在垂头丧气和打鸡血之间来回跳跃。 这节语文课，苗翠花一如既往在课前先开始自己的演讲。 “瞅瞅，孩子们，都开学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咱们都没进入状态。眼瞅着你们一天天荒废时光，作为你们的老师，我这心里愁啊！” 苗翠花把讲义往讲桌上一摔，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瞪着台下那一颗颗小脑袋。 现在一节课45分钟，班里的同学要先听苗翠花发20分钟牢骚，剩下25分钟的讲课时间，还要不时听她更年期发作似的反复唠叨。 对于这一点，班里同学已经习以为常。 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班里的同学加倍努力学习。现在抄在后黑板的资料已经开始叠加，并且在全班的热情之下，现在有十几个同学轮着抄写。 针对班里同学的薄弱项，林意婉每天中午午休结束，上课之前，都会给班里同学念一篇作文书中的稿子。 其中一些好词佳句也会给大家抄到黑板上，让大家背诵。 林建业第一次当班主任也是发了狠，在算术课上对大家严格要求，也会配合大家抄在后黑板上的算术题，有针对性地给大家拔高。 苗翠花在上完课走之前，幸灾乐祸地对着大家说，“下周一县里组织联考，考察一下你们这一个月学习情况怎么样，你们就等着垫底！我还教四年级语文，只要他们的成绩不差，学校就怪不到我头上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说完，苗翠花就夹起课本，踩着破皮高跟鞋，一步三摇地走了。 听到下周要月考，班里的同学已经炸开了锅。 “要考试了，怎么办？！” “考砸了怎么办？咱们还得罪了翠花。” “万一咱们考好了呢？咱开学以来，可比去年用功多了！” “就是，咱们这么用功，还考不了好成绩嘛！” “万一呢……” 班里同学的状态在自信满满和满心忐忑之间来回切换，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跟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 下一节课就是算术。林建业一进来就宣布下周要月考的事情。 看到班里同学一副忐忑的样子，林建业安慰他们，“这段时间呢，大家的努力我也都看到了，相信你们也明白自己收获了多少，同学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就算班主任这么说了，班里同学也没有获得多少安慰。众所周知，老师在考试前都会重复一句话，那就是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学生。 但是呢，那又怎么样，他们仍旧对这种公社联考没有底。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大家都铆足劲复习。 每天早上6点钟，班里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大声朗读背诵课文，背诵黑板上的资料和摘抄的好词佳句。 林意婉也和林建业商量，从杨校长给的辅导资料中，挑出有代表性的典型题，给同学们一遍一遍做练习。 甚至，在考试前三天，林意婉出了一套算术压轴题。把她认为的考试重点全都融合进去了。 为了万无一失，林意婉这套试卷的试题数量是考试的三倍之多。 班里同学放学之后走得越发晚了，放学后都会在教室留一会儿，让家长晚点儿来接他们回去，他们要多学一会儿。 家长自然完全赞同，这年头家有黄金万两，不如有个爱读书的娃。当然这年头的家里一般没有黄金万两，有黄金万两的张老头从来不为自己徒弟在学习上操心，所以更显得家里的娃爱读书有多么可贵。 林意婉就利用这段放学后的时间，把三套题的解题过程及答案带领同学们过了一遍。 周一一大早，同学们紧张的情绪还没有舒缓，林建业就带着一群高年级的学生过来，把每大排抽走一小排学生，于是班里同学的座位就变成了高年级和三年级交叉座次。 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同桌之间抄袭现象的发生。 公社十分重视这次联考，因为这设计在高考制度正常恢复后，自己的辖区学生学习态度和水平的摸排。所以，这次考试的阅卷是公社的老师流水作业，避免自己老师偏向自己的学生。 张小北那一排被抽走到别的年级考试，林意婉那一排仍旧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林意婉从书包里拿出两支水笔和一支铅笔、一块橡皮，还有一把断了的小直尺。这是自己全部的文具。 拿出一本没有用过的新本子当垫板，林意婉板板正正坐在座位上，等待老师分发试卷。 林意婉的考试同桌是个男生，长得很胖，一直在座位上动来动去，还拿出一支电子表，“一会儿咱们考试的时候，就用我的表看时间，如果时间快到了，咱们就加快速度！” 听到小胖子踌躇满志的声音，林意婉嘴角抽了一下，她考试从来不看时间，时间怎么都是够用了，再说了，自己有手表。 不过小胖子同桌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可能就是想炫耀自己有一支电子手表。 林意婉表示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毕竟自己的手表无论前世今生，都甩他好几条街。 小胖子看林意婉不爱理人，也消停下来，开始等待监考老师发试卷。 第一门考算术。 当林意婉拿到那张试卷的时候，心里满意极了。这次的试卷不是油墨印的，而是正儿八经打印的试卷，再也不会手一抹，蹭一手油墨了。 想到这里，林意婉表示自己都快被这种艰苦的学习习惯pua了，一旦有一点改善，自己就欣喜不已，果然已经开始出现斯德哥尔摩症状了嘛。 第54章 满分试卷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林意婉赶紧甩了甩脑袋，现在是考试呢，自己还是要集中注意力，不能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拿到算术试卷，先把整张试卷的题目扫了一遍。 看明白题型后，林意婉大喜。自己之前出的那套压轴题居然把这张试卷的题型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次考试的难度显然又有所提升。平时给大家当做附加题难度的题目，在这次考试中居然只是应用题。而这次附加题更是把难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林意婉除了最后一道附加题没有押中之外，其余重点题目几乎都已经带领大家练习过了。 搞明白之后，林意婉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下班里同学最起码不会拿到试题无从下手了。 顺利答完算术题，林意婉一看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收卷。 林意婉又用了5分钟检查完一遍试卷，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把试卷小心压在垫壳下，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还有二十分钟才能收卷呢，如果不跟周公会个面的话，自己也太对不起这比黄金还珍贵的时间。 一觉睡到打铃收卷，林意婉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开始从后往前收卷。 把试卷交给老师，林意婉一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小胖子正朝她挤眉弄眼。 林意婉实在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所以没有搭理。 小胖子又用胳膊肘拐拐她，看林意婉终于看过来，问道，“原来你也是个学渣啊，考试还睡觉，你比我厉害，我也就是上课睡觉，考试就不敢睡了，怕成绩差，回家挨棍子。” 小胖子完全不需要林意婉搭理他，继续自说自话，“不过呢，咱们学渣也不好混，你是不是经常被老师训啊？” 林意婉想到苗翠花冲她发火的样子，点了点头。 小胖子更兴奋了，好像瞬间找到了知音，“那你考试一般考多少分啊？” 林意婉还没来得及回话，班里剩下一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围了过来。 “林大仙儿牛逼啊！” “以前都叫预言家！” “出题老师见了你都哭了！” 小胖子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跟今天的考试有关系吗？” 班里一个同学回复他，“当然有关系了，林意婉这次差不多把考试题都押中了，我这个之前写不了几个得数的人，这次几乎把题都做完了。” “婉婉，我也是，我昨天晚上把你出的题又做了一遍，这次考试，除了最后一道附加题没有做出来，其余的全都做出来了，只要细心不算错数，我这次能考不少分呐！” “林意婉，你居然都知道试卷考什么类型的，你也太厉害了……” 饶是林意婉厚脸皮，也被大家夸得脸红。 “没什么的，考试出题都是有规律的，只要抓住重点，就偏离不了考试范围。” “哦……”班里同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胖子同桌的震惊一直维持到监考老师进来。 趁着监考老师在拆试卷，小胖子悲愤地说着，“林意婉，你这个背叛组织的叛徒！” 林意婉弄不懂他的脑回路，“我背叛什么组织了？怎么成叛徒啦？” 小胖子“哼”了一声，“你背叛了伟大的学渣组织，本主席正式宣布，你已经被学渣组织除名了！” 林意婉：“听我说，谢谢你。” 看第一排同学已经开始往后传试卷了，小胖子还在自言自语，“居然这么厉害，真是看走眼了……” 这一科考的是语文。 林意婉也是先扫了一下试卷，发现都是最近针对同学的弱项，重点突击的部分，顿时放下心来。 三年级语文说实话，考试内容无非遣词造句，理解一下课文和阅读，再写一篇小作文。 由于苗翠花一副放养要看他们笑话的样子，林意婉针对这三方面，给大家来了一个一周突击。看大家的反应，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林意婉在试卷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前世的“衡水体”，把心中胸有成竹的答案写在试卷上。 这次公社联考，林意婉很是认真对待了一番。所以等试卷做完，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认真检查了一遍试卷，确认没有写错标点之类的低级错误，于是仔细把试卷折好。 旁边的小胖子还在奋笔疾书写作文。 林意婉看他写的字居然跟涂圈圈一样，让人一眼分辨不出来他写的是什么，顿时为他抹了一把辛酸泪。 小胖子这时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做了一个收笔的动作，似乎对自己很满意。 看林意婉也做完试卷了，朝她那边一瞅，顿时把那双眯缝眼瞪圆了，世界上的字居然还能写成这样？！再看看自己的试卷，刚刚自己写的大作顿时不香了。 等到铃声响起，试卷被监考老师收走，班里的学生拿起自己的书包，纷纷放学回家。 今天下午可是休息时间呢，不用上学了，因为学校老师要到公社阅卷，所以学生放假。 这次的阅卷任务很重，不仅仅是首次开始月考这个概念，还要明天上午就要把成绩反馈给各学校。 因此县里各小学的老师们聚集在一间开着破旧风扇的小教室里，每人一摞试卷，拿着红笔开始批改打分。 当他们遇到不错的试卷，就会单独挑出来，等待老师们再一次复核。 其中一个老师批改到一份试卷时，发出一声惊呼，“这个试卷……” 一开始没有引起周围老师的注意，因为老师们在遇到惊艳的试卷时，都会一惊一乍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当这位老师把这份试卷摆在他们面前，说这份试卷满分时，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传阅着这份试卷，纷纷赞叹，表示这份试卷得满分确实实至名归。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异议？没有的话，这份试卷的批改成绩就这么定下来了！” 几位老师又仔细审阅了一下阅读题和作文，发现阅读题很有深意，作文也很有格调，都摇了摇头。 于是，林意婉的满分试卷出炉了。 第55章 老林可是出大风头了 第二天上学，林意婉和同学们在教室里上了一上午的自习。 没办法，大家都在等昨天的试卷成绩下来。 校长在等，他跟钱书记下了保证；老师在等，他们想看看班里同学这段时间学得怎么样；学生也在等，他们等着老师来公布成绩。 林意婉正在摸鱼。 这段时间以来，为着苗翠花的冷嘲热讽和冷眼旁观，班里同学铆足了劲学习，她也一直紧绷着神经。 不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者会有不受期待的后果，只是因为她是林意婉，她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 既然承诺会给班里同学一个好的学习方法和途径，她就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在这个老师都在焦急等公社出成绩的上午，林意婉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来划水摸鱼。 摸鱼就是爽，一时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林意婉津津有味地翻着从张景那里拿来的一本《西游记》。 在后世，她只在小时候看过《西游记》翻拍的动画片和电视剧或电影，却没有看过原着。 一来因为原着是古白话文，阅读起来比较费力，二来因为她当时没有那个意识去读。 林意婉正读到悟空拜别菩提祖师那里。 当看到那句大名鼎鼎的“但念师父厚恩未报，不敢去！”“那里甚么恩义，你只不惹祸不牵带我就罢了！” 林意婉看到这句话加了着重号，顿时笑出了声。 这句话是谁标注的自然不用说。 不过被自己师傅认为跟一只无法无天的猴子相提并论，心里还是感觉很荒谬。 毕竟，她可是很听话乖巧的，哪里能跟那只猴子相提并论！ 会心一笑，林意婉继续读下去。 终于在放学前的一节课，林建业腋下夹着文件匆匆走了进来。 林建业脚步略显匆忙，一进来敲了敲讲桌，示意班里同学静下来，不要再互相交头接耳。 林意婉看林建业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样子，觉得很纳闷。 难道是这次班里的考试成绩不如人意？不应该啊。 这段时间大家的提高，林建业也有目共睹，再差也不会比之前的成绩更差。 心里正思索着，只见林建业开口了，“同学们，这次公社联考的成绩排名都下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沉默不再说话了，好像在酝酿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班里的同学一看他们班主任这么一副凝重的样子，顿时心里更忐忑了。他们本来就是冒着背水一战的压力，上抗翠花，下攻难题，这次对自己的考试成绩有着较大的信心，但是看建业这一副凝重的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林建业这心里也苦啊。他隐姓埋名在这个小山村，就是不想再引起旧人的惦记，想要平平静静过完这一生。是，别人都说他林建业能钻营，但他心不坏，他不再去参加高考，安心在这个小学教学，也是真的想培育孩子成材。 可是呢，现在的处境真是让他痛着也快乐着。 自从县里下来成绩，钱书记亲自打电话跟他这个班主任交流，他就处于震惊和仓惶之中。 但是，当他目光扫过讲台下那一张张忐忑的小脸时，顿时从自己陷落中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是啊，无论自己未来怎么样，这都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啊，他们就代表着希望。 想到这里，林建业终于扬起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这次考试，咱们班里的同学考得都很好！大家进步都很大！” “嗡——”教室里的孩子顿时炸了锅，同桌前后桌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讨论得好不热闹。 林建业第一次没有强调课堂纪律，而是放纵他们抒发心中的压力。这段时间，苗翠花同志的怨气他也知道，只是他不怎么好插手。尽管也担心班里的语文成绩，但是看到林意婉和班干部的安排，他又放了心。 等班里的讨论渐渐安静下来，每一个孩童的大眼睛都望着他时，林建业心中的那一点阴霾终于完全消散了。 只要他的学生能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他这个老师就不畏惧任何艰难险阻，什么也挡不住他！ “昨天我在高年级监考的时候，就听咱们班换过去考试的同学讲，林意婉同学给你们押过考试题，你们都考得很好，我也很高兴。” “尽管呢，大家都觉得自己进步很大，但是，对于每个人具体考了多少分，想必大家都是很关心的。” “接下来，按照成绩从高到低的排名，我会念一下大家的成绩。当然先声明，尽管大家的成绩进步很大，班里的排名肯定是有先后顺序的，希望大家放平心态，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咱们是一个集体，大家进步，身为其中每一份子的你们，才能够进步。” “下面，我来念排名和各科的成绩！” “第一名，林意婉，数学110，语文100分。” “耶！……”班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林建业也笑了，“林意婉同学这次不仅是咱们班的第一名，也是公社第一名！” “嗷！……”班里又一阵欢呼。 林建业笑笑，继续念道，“第二名，林二妮，数学106,，语文98！” “嗷！……”班里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是真心实意为大家高兴。 林建业说道，“林二妮同学是咱们班班长，开学一个月以来，为了大家的学习，可是出了大力气，先是自己一个人中午不吃饭往后黑板上给大家抄题抄资料，而后组织大家一起努力学习，可谓是班干部的楷模！林二妮这次的成绩，排到了县里第十八名！” 林意婉带头鼓掌，班里也渐渐响起了掌声。 林二妮激动的一张小脸通红，“都是林老师的支持和林意婉的功劳，我能做的真的有限。” 等班里静了下来，林建业继续念道，“第三名，张小北，数学108，语文94。是县里二十五名！” 班里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第四名，孙大宝，数学105，语文90。县里五十名！” 掌声继续。 “第五名，王晓芳，数学100，语文92。县里九十九名！” 等掌声停下来之后，林建业激动着嗓音，“这就是咱们班里前五名的成绩了，都进了县里前一百名！” 班里又响起了掌声。 一墙之隔，二年级和四年级的班主任和同学听着一阵阵的欢呼和掌声，心中郁闷不已。 尤其是二年级和四年级的班主任，心里那个酸水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老林这次可是出大风头了！ 第56章 扬眉吐气 处于激动之中的三年级师生们，可没空去管别人怎么酸。 他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老师念同学和自己的成绩。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这群心理稚嫩的孩子，可算是直面了一次学校和社会的压力。 而结果呢，听着自己的成绩和别人的成绩提高了那么多，一个个可谓是扬眉吐气！ 林建业念完了成绩，做了总结。 “大家的进步有目共睹，尤其跟开学摸底的考试比，每一个人都进步很大！但是，由于大家都进步了，所以成绩总是会排个先后！” “我这里也要跟大家说，跟别人比是永远没有意义的，跟自己比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每一个人对比之前的自己，都获得了很大的进步！所以，这份荣誉是属于大家的！” 班里的同学一起鼓起了掌。 “尽管成绩排名有先后，但是在这次考试中，我们大家全都及格了！这是金山镇小学成立以来，开天辟地头一回！是之前从来都没有的！” 每一个人都使劲拍自己的巴掌，手都拍红了，也不能抑制他们激动的心情！ 林建业眸中含着笑意，“当然了，由于咱们班级这么优秀，也成功引起了县里的重视。钱书记号召全公社的小学都来向咱们取经学习，所以接下来一个月，咱们班就要迎接各校老师来听课了！” “不过，大家也不要紧张。这件事情，对于咱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咱们只要仍然像之前一样学习就好，不能放松，否则就成了‘伤仲永’了，我之前给你们讲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故事，咱们要继续严格要求自己啊！” “咱们也要有自信啊！这次联考，咱们班级的成绩，排了县里第二名，仅次于县里的实验小学。说明，咱们班的孩子不比别的学校的孩子差，只要我们好好努力，就能超过县里的孩子！” “咱们只要继续刻苦学习，快乐学习，总有一天，能取得咱们的辉煌！” “哗——”伴随着林建业讲话的落幕，班里又想起了一阵掌声。 “铃——” “放学！” “嗷……”班里的同学叫唤着就往外冲。 林意婉一回家就受到了全家众星捧月的拥簇。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淑兰给她端了一碗蛋花汤，“婉婉快喝了，考试考得这么好，肯定学习很辛苦，快补补脑子！” 赵秀梅“哼”了一声，撇撇嘴，心道她大嫂可真舍得，她以前不是都把鸡蛋攒着，拿回娘家给她外甥补脑子嘛，这是看人老三家的出息了，上赶着巴结呢。 高淑兰就当没听见，手上忙着，嘴上不停，“上午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听村长说了，这次咱们村小学可是在县里出大风头啦！原因就是咱家婉婉考了县里第一名！我早就看出来了，咱家婉婉从小就是个聪明的，这不，次次都能考第一呢！” 赵秀梅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了，赶紧刷一波，“人家村长那是想夸他孙女考得也很好，就比咱家婉婉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进了县里排名啦！” 林兴业赶紧瞪了自家蠢媳妇一眼，叫她闭嘴，怎么就这么不会看人家眼色呢。 林家奋也说道，“一个上午，就听他们班吵嚷了，不是叫唤就是拍手，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班成绩考得好。” 林成海终于不抽旱烟了，他拍了一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静，“都吃饭，别闹腾。咱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是咱家的好事！兴国、兴业，都看好你们家，别给我生事，阻了林家的运势！” 高秀云连忙手脚麻利地也给她家老爷子端一碗蛋花汤。 中午午休过后，林意婉溜溜达达进了学校。 进教室一看，班里的同学已经都到齐了，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他们班的同学都这么积极了嘛。那自己也不能太丧了。 班里的同学一看到她进来了，都用炙热的目光看着她，好似她是一大块红烧肉。 林意婉被自己的脑补吓到，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一定是肚子亏空了，一定要吃一顿红烧肉来犒劳一下自己，否则怎么看自己都像红烧肉了。 林二妮带头道，“大家给林意婉同学鼓掌！” 于是掌声又响了起来。 林意婉抬手压了一下，“谢谢大家。不过咱们之间谁跟谁，都是亲同学，别再拍巴掌了，手都肿了？” 班里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中午吃饭，握筷子都费劲！”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林意婉继续说，“如果大家实在想要谢我，就在接下来这两个月继续努力，还有期中考呢，到时我们强过县里实验小学，我再给大家机会好好谢谢我！” “哈哈哈……”班里同学欢快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像超过县里实验小学这种事，他们以前连想都没想过，实验小学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个永远不可能有联系的符号一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与县里小学之间只有一个名次之隔了，作为老二，老大就是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林意婉看着手表的指针逐渐向下午2点靠拢，耳朵注意着院子里的脚步声。 这下午第一节课是苗翠花的语文课。 之前苗翠花对他们冷嘲热讽，极尽言语暴力之能事，不知道这次她会怎么反应。 上午班主任林建业可是说了，接下来一个月，公社里的小学老师都会过来听课，肯定也要听语文课的，到时候，苗翠花如果与班里的同学不睦，可是对她自己没有好处的。 不一会儿，走廊里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翠花同志高昂着头走向讲台，好像把下巴低一度，就降低了她教室的威严。 她眼神向下扫视全班同学，想要营造一种睥睨的效果。 无奈班里没一个人理她，同学们要不就是瞥她一眼就不再理会，要不就是低着头并不看她。 唯一跟她对视的林意婉，丝毫不受她的影响，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你自作自受，我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把苗翠花气得肝儿疼。 第57章 是谁了不起 苗翠花看班里没人搭理她，感到很生气。 想想接下来要有老师和县里的领导过来听课，就觉得更焦躁了。 她一方面觉得这些学生不识好歹，居然这么对她这个当老师的，一方面又觉得林建业把班里学生的心都拉拢过去了，让学生不亲近她。 怀着种种复杂的心情，苗翠花开始讲新课。 但是班里的同学好像在她的课上不在状态，要么低头不看黑板，要么前后桌交头接耳，还有几个学着林意婉在她的课上睡觉！ 林意婉：谁睡觉了？谁td睡觉了？她现在可是好学生了，不要冤枉她好嘛。 苗翠花是越讲课越心焦。这次班里的成绩大出风头，她这个任课老师确实是受益的，钱书记提起金山镇小学的三年级，都得说语文老师是她苗翠花。 如果接下来县里组织的听课，她能顺利拿到评优的话，那她以后可就能评上高级教师，甚至评上特级教师。 可是，看看班上这群不成器的学生是怎么对她这个老师的？如果县里的领导来听课，班里还这个气氛的话，那她苗翠花能得什么好？ 她不就是之前打压了一下他们的气焰嘛，至于把她这个老师当仇人一样不理不睬嘛。 又想到，班里能考出这个成绩，跟她苗翠花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教的别的班里，成绩一如既往很差，说她教得好确实很牵强，县里下来一调查就知道。 这要到时候，县里发现她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得班里学生的喜欢，直接把她换掉，让别的老师过来教怎么办？ 那还有她苗翠花的功劳和风头吗？ 话又说回来了，学校里的老师都清楚她在班里的处境，连杨校长都知道，毕竟她之前可是不止一次在办公室和学校会议上贬低过班里的学生，现在很多老师都盯着她呢，都想着从这里能撕下一块肥肉来，她的处境可不轻松。 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甚至苗翠花已经想到自己被赶出学校的场景。 苗翠花一边口中念着课文，一边心中思索不停。 不行，为了自己的前途，一定要跟班里的学生打好关系，让他们配合自己好好上完接下来一个月的公开课，只要这一年班里的语文成绩好，自己再利用家里的关系运作得当，自己就能评上高级教师！ 为了自己的前途和美好未来！ 自认为想通了苗翠花开始想着跟同学们打好关系。 “这次考试呢，有部分同学都考得不错，这说明你们这段时间努力了，也说明我教得很好，你们学得不错。”苗翠花开口道。 本以为自己服了软，班里的学生怎么也要有个好态度了。 然并卵，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苗翠花很生气，她觉得班里的学生都在针对她，难不成还要她这个老师跟他们这群瓜娃子道歉？！ 笑话！从古至今，先生哪有跟学生道歉的！ 讨了个没趣的苗翠花还没等下课铃响，就夹起课本，“登登登”离开了。 第一排的小个子凑到门口看翠花确实走远了，给班里打了个手势，顿时全班都欢呼起来。 “胜利！”“打倒苗翠花……” 林二妮在讲台前面维持纪律，但是飘了的同学们没有一个理她的。 课间的时候，林二妮被苗翠花叫到办公室了，班里很快就传遍了小道消息。 很快，几个同学以去找班主任询问汇报自家情况的借口，跑进了办公室，很快又跑了回来。 他们说，翠花正在跟二妮打听让班里学生认真听课的办法呢。说着，全班同学又是一阵大笑。 林二妮表示，班里的同学怎么想她管不着，平时她维持自习纪律都没有几个同学听呢。说着，全班同学又开始哈哈大笑，停不下来的那种。 很快，他们就笑够了。 他们来林意婉这边寻求认同。 “林意婉，这次我们一定给翠花一个教训，让她看不起我们！” “就是，还说什么我们比不上城里的学生，我们比谁差了？” “就是就是！坚决抗争到底！” “……” 林意婉学着张景的样子，懒懒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教训她，怎么抗争啊？” 领头的一个小子脖子一扬，“当然是不听她的课啦！” “就是，不听她的课……” “县里不是要来老师听课吗，我们坚决不配合她……” “都在她课上睡觉！” “对！睡觉……” 等他们一窝哄地闹完了，林意婉才懒懒道，“哦，你们不听课，那还在学校干什么？作为学生不学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起哄的人愣住了，“不是还有你跟我们划资料嘛？” 林意婉嗤笑一声，“照着抄资料就能超过县里实验小学的学生了？不上课听讲，就能成绩进步了？” 为首的小子愤怒道，“林意婉！你是哪边的？别以为你给我划重点就了不起了，你没什么了不起的，学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是取得成绩的同学们！你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班里的同学都沉默了。 这时，张小北打破沉默，“你们不会觉得这个成绩是你们的实力踏踏实实考出来的？” “张小北你什么意思？这个分数不是我们自己考出来的，难道是我们抄的？” 张小北扫了他一眼，“就拿算术来说，你们的基础底子真的扎实吗？咱们班能考这个分数，你们扪心自问，难道不是林意婉押中了绝大多数题的原因？因为考的刚好是你们会的，所以才看起来你们分数高！” 看着这群瓜娃子都怂了，张小北继续说，“如果把题目换成你们没练习过的，你们还能考这个分数吗？” “但是林意婉不一样，无论题目变成什么样，她都能考高分，这就是她跟你们的差别！从这个方面说，她就是了不起！如果她不给你们划重点，押中考试题目，你们现在就在承受翠花的冷嘲热讽，从这个角度看，她更是了不起！” 第58章 月亮当空照 孙大宝也接上话，“大家都想一想，接下来这一个月就是别的学校的老师来跟我们取经的。到时候，我们这种划重点，抄资料的方法就会被别的学校学去，到时候咱们班还能考全县第二吗？” 看着完全静下来的同学，孙大宝继续说，“到时候全公社的小学都会努力，到时候咱们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如果不想在两个月后的期中考试中被打回原形，咱们就不能骄傲，就得继续努力！” 为首的小子也明白过来了，“那咱们怎么办？被别的学校撵上，不是显得我们很没面子吗？” 顿时，班里又嗡嗡嗡地讨论起来。 讨论一阵之后，大家又把目光纷纷转向林意婉，“婉婉，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林意婉表情不变，“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们继续飘啊！觉得全宇宙自己最了不起嘛，你们继续陶醉就好了，想别的对于你们这个大脑来说，还是太累了。” 上课铃响了，大家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节课是音乐课。 音乐老师扎着高马尾，穿着大红上衣和喇叭裤，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 她热情洋溢地先恭喜班里的同学在这次月考中考出的好成绩，然后看到大家很严肃的表情，又大大赞扬了同学们不骄不躁，踏实进步的精神。 同学们被老师的表扬臊得脸色发红，却更让音乐老师认为这些农村的孩子谦虚、腼腆、淳朴，又大大夸赞了他们一番。 音乐老师现在踌躇满志。她认为班里的孩子都是聪明孩子，不然怎么文化课能考县里第二名呢。 充满激情的音乐老师决定好好培养他们的艺术细胞，让他们德艺体美劳全面发展。 于是，就在班里一个同学一个同学地教他们唱歌。 每人教几句，用不了一分钟，所以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人林意婉这里。 音乐老师先是热情地说，“你就是林意婉？我都听说了，你成绩特别了不起。我觉得你唱歌一定也很好，来，跟我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林意婉扯着嗓子喊，“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音乐老师脸色僵了一瞬，再次扬起笑容，“再来一遍，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林意婉自信，“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音乐老师的笑脸彻底垮了，“不是直调，不是念课文，而是有音调的，再跟我来一遍，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林意婉稍作调整，“太—阳—当—空——照——” “哈哈哈……”班里的同学已经笑作一团。 林意婉黑了脸，前世她就五音不全，这辈子又这样了。 看样子以后，对于音乐这一块上，只能通过弹古琴来装逼了。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平衡了，我还是要对我师傅好的一点的！ 直到下课，班里同学还在哈哈哈，一扫之前低迷的气氛。 谁见了林意婉都想让她唱一句。 林意婉烦不胜烦，于是站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既然那么多同学都想让我一展歌喉，那我也不能辜负大家所望，鄙人在这高歌一曲，你们有幸听到的，都偷着乐！” “哈哈哈哈……” 林意婉清了清喉咙，“月亮当空照，窟窿对我笑，小鸟说，晚上好，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班里的同学，会唱歌的和不会唱歌的都沉默了。 “我要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炸飞了——” 班里沉默了两秒，“哈哈哈哈哈哈……” 杨校长就踏着班级里的笑声走进了教室，“谁呀炸学校？还老师不知道？” “噗——”班里同学都用力捂着嘴憋着笑，眼睛在林意婉和校长之间来回转悠。 杨校长转过身，眼睛瞪向林意婉，“林意婉？就是你想炸学校？” “噗嗤——哈哈哈……”班里的同学忍不住了，班里再度成充满了笑声。 这时，教室外面又踱进来一个面相富态的中年人，“你就是林意婉啊。” 杨校长连忙招呼，“钱书记，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林意婉，也是县里的第一名。咱们学校响应领导号召，提倡学生个性发展，所以这学生的性子嘛……呵呵呵……” 钱书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你就是张景那老头新收的关门弟子？” 林意婉朝着他呲牙笑，就是不说话。 钱书记呵呵笑，“哎呀，你看看，这神态，跟那老头可真是一模一样啊。” 杨校长连忙赔笑脸，这两人都是关系他前途的重要砝码，自己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那个小的要考好成绩好让自己出风头，那个大的要给自己往上头推荐提拔，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呦…… 铃响之前，杨校长陪着钱书记又到别处溜达了，林意婉赶紧从讲台上跑下来。 经过这一番闹腾，班里的同学与林意婉之间的隔阂都不翼而飞了。 一方面，大家发现考试全县第一的人居然也有缺点，居然不会唱歌。而且还会改歌词，还要炸学校，被校长抓了个正着，这下丢脸丢大了。 另一方面，他们经过一节课的反思，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凭自己的实力，独立于课程体系之外。 不上课还能考高分的，只有林意婉才能做到。 毕竟，她还想炸学校呢。 他们普通人，还是乖乖上课，好好学习，踏踏实实努力提高自己。 于是，在林二妮找了班里几个代表，一起商量对待苗翠花的态度时，大家反而没有太大的分歧了。 一个男生说道，“让她道歉！她作为一个老师，凭什么打压我们的积极性。” “以后还要好好给我们上课，不能跟之前一样啥都不管。” “要给我们有针对性地提高，比如写作文，练阅读，提高卷面分。” “……” 大家都提出自己的诉求，林二妮拿本子一条一条地记下来，准备原话转达给苗翠花。 等同学们都说完了，林二妮问林意婉，“婉婉，你的意见呢？” 林意婉打了个呵欠，“我们的学习资料真的有点少啊，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三本，苗老师关系深人脉广，帮我们多弄一些资料呗。” 第59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林二妮眼前一亮，“应该的应该的。还有呢？” 林意婉往桌子上一趴，好困。 “其他的，见好就收。毕竟还要跟她上几年课呢，别闹得太难看。” 第二天第一节课是算术课，林建业一进教室就发现了他们的不同。 今天班里学生的精神面貌可跟昨天不一样啊，这是发生什么了？ 本来他觉得少年意气嘛，大家考了那么好的成绩，膨胀一下情有可原，准备过去这段时间，再跟他们好好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害。 可是，现在这方面好像不需要他操心了。 在他讲课时，发现班里的同学变得更明显了。听课更仔细认真了，也没有开小差的了，上课回答问题更积极了。 林建业越讲越开心，跟同学们的互动越来越默契，等到铃响时，居然有一种时间过得也太快了的感觉。 同学们也很高兴，他们好像真的体会了上课专心听讲的感觉，真是开心有趣又好玩呐，这可是完完全全凭自己的实力达到的效果呀。 只要他们真的有实力了，以后张小北就不会再说他们靠林意婉押题才考那么高的分数了。 当上第二节，苗翠花走进教室，班里顿时安静下来。 苗翠花扫视一圈，脸上出现很尴尬的表情。 但她很快定下心来，清了清喉咙，“我对于前段时间对同学们的不好的态度道歉，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看着班里没什么反应的三十几张脸，苗翠花咬了咬牙，“我会跟县里借最新的教案和辅导材料，以后配合着讲课内容，把课后习题解答抄到后黑板上，让大家理解的更深刻。” 林意婉听到这里，带头鼓起了掌，班里也跟着稀稀拉拉的掌声。 苗翠花一张脸阴沉地快要打雷了，这群不见兔子不撒鹰，有奶就是娘的狼崽子！ 接下来的几天，苗翠花好好地表现了一番，先是在课堂上改了以前的照本宣科一般催眠的教学方法，据说是拿了县里的讲义照抄的。 又弄来了最新的语文辅导资料，给林二妮，让她抄到后黑板上，让大家查漏补缺。 又占了一节体育课，改成了练字课，让大家好好提高卷面分，毕竟对语文这一科目来说，字写得好不好，是得分的关键。苗翠花弄来了几本钢笔字帖，让大家传阅，照着练习。 又每周拿出两节连堂的语文课作为作文课，带学生分析作文，然后练习。 班里的学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不再跟翠花对着干了。 很快，林建业就宣布，明天将会有市里的领导和各小学的老师代表过来听课，请大家明天好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班里同学都有些紧张。毕竟是老师和校长的领导呢，要是明天表现不好怎么办？ 从教室放学出来，大家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林二妮问道，“婉婉，咱们班要是明天表现不好怎么办？” 林意婉正背着书包生无可恋地回忆她师傅新教她的古琴指法，闻言回道，“明天来的领导是我们的领导吗，老师是我们的老师吗？” 林二妮紧张道，“虽然不是我们的领导，但是是我们校长的领导，虽然不是我们的老师，但是还有实验小学的老师呢。” 林意婉一副没有梦想的咸鱼样子，“校长的领导关我们屁事？你考试他会多给你加几分，还是你上大学他会给你出学费？至于别的学校的老师，就更跟我们没关系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她都不会教你了。” 林二妮表示林意婉说的每句话都对应现实情况，但就是觉得哪里跟她所受的教育相违和。 于是，她疑惑地拉长声调，“哦……” 林意婉挥了挥手，“咱们连要教我们的翠花都敢硬刚，还怕什么外校的老师？天天跟我们打交道的翠花，都不怕她给我们穿小鞋，还怕一辈子都不会跟我们打交道的外校老师？” 林二妮表示自己明白林意婉的意思了，她也觉得林意婉说的对，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林意婉在脑子里想着，剔、抹、撮、劈等指法，越来越觉得这世间没啥能让她留恋的了，要不是对古琴的爱，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完全没意识到她给这个时代根红苗正的林二妮埋下了一颗躺平的种子。 本着我不想当领导，就没有人能够领导我的思想，前世当了半辈子领导却没有自觉的林意婉，在这个下午，却只想着吃一碗红烧肉。 说干就干，林意婉走到村里的供销社，准备买肉。 这个时候，好的肉都被挑完了，只剩下一些别人不要的肉。 这个年代好的肉就是那些带着大肥膘的肉，不要的肉就是那些大块瘦肉只带一点肥肉的那些部位。 林意婉挑了一块五花肉和一块纯瘦肉。她不爱吃肥肉，就爱吃瘦肉。 如果是红烧肉这种要用五花肉做的食谱，她就得从中找瘦肉，才能吃的香。 于是林意婉拎着包好的肉回到家，把肉递给高秀云，说她要吃红烧肉。 高秀云不舍得把那么多肉都一顿吃了，要做一点，把剩下的腌起来，留着慢慢吃。按照老一辈的理念，就是把东西放坏了，也不舍得做了吃。 林意婉开门见山地说，她要把做好的肉送一碗给她师傅送过去，还有她要吃个过瘾。 如果，家里不同意，让她觉得糟心的话，以后就不买肉拿回来了，直接拿到张老头家做了吃，让他们连一丝肉味都闻不到。 无视高淑兰和赵秀梅复杂的脸色，林意婉给林家奋二分钱，让他一会儿跑一趟腿，给她师傅把红烧肉送过去。林家奋兴奋地上蹿下跳。 不去管这家人到底都在打什么算盘，林意婉自顾自回屋等开饭。 笑话，劳资要钱有钱，要路子有路子，没得想吃顿红烧肉，还要看你们这些趴劳资身上吸血的脸色。 尊重你那是尊老爱幼我有道德，要是敢束缚我的手脚，看我还会不会把你当回事儿。 舒心了的林意婉在西厢房的炕上躺着打算盘，西厢房之外的老林家已经闹翻了。 第60章 发威 林意婉听到外面发生口角的争论声，切了一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人的劣根性就是顺杆向上爬，而只要你这根杆子强硬起来，他们瞬间就懂得察言观色、偃旗息鼓。 毕竟，能蹬鼻子上脸的人，在趋利避害这方面那是天生的擅长。 于是，等林四月拍窗叫她吃饭的时候，林意婉走到堂屋，就面对着好声好气的婆媳三人。 高秀云当着林意婉的面，盛了一大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拿另一个碗扣好，交给林家奋，让他给张老头赶紧送过去。 又招呼她赶紧吃饭。 林意婉也不跟他们客气，等林成海和高秀云动筷子后，就夹起红烧肉，就着窝窝头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两个半窝窝头，把红烧肉中的瘦肉块都拣着吃了，直到再也炫不下，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林意婉对着高秀云点点头，表示你们表现不错，“下次我还带猪肉回来做红烧肉。” 高淑兰看吃得满嘴流油的自家儿子和男人，当下也对林意婉充满好感，赶紧给她盛了一碗青菜汤。 赵秀梅看得撇撇嘴，示意自己儿子赶紧吃，多吃一些，吃回本儿。 林家奋和林四月噎得直翻白眼，高秀云瞪了赵秀梅一眼，赶紧给这两人盛汤，别被噎得闭过气去。 吃饱喝足的林意婉拍拍手就回屋了，继续看从张景家借过来的书。 反正端盘子端碗做家务是不可能做家务的，谁爱做谁做。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林家三人组就一起背上书包去上学。 一路上，林家奋都在哼她之前魔改版本的《上学歌》，听的林意婉忍俊不禁。 林四月告诉她，现在这首歌已经传遍学校，并且开始向别的小学开始传播，而且带动大家开始魔改别的歌曲，进而开始魔改课本上的古诗。 林意婉心中为古诗作者默哀三秒钟，进而哈哈大笑，果然，不论哪个时空，大家小时候做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 当林意婉走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苗翠花正在盯着班里的人在大扫除。 一问才知道，第一节课就要听语文课。 苗翠花正在紧张地布置教室，往黑板上抄她做的板书，可谓是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一个早读的时间都浪费了，好不容易到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苗翠花赶紧让班里的学生大声朗读课文，自己赶紧出教室，把听课组的老师接了进来。 整个上课时间，大家都在听翠花同志的夹子音版当地普通话，她那不正常的音调，和脸上诡异的兴奋表情，林意婉不忍直视。 上完了课，翠花还下来热情地跟几位教育局的领导介绍她是多么关心班级，关怀学生的身心发展。 听了她这番话，班里同学配合她的和不配合她的都沉默了。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等上课铃打响，翠花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林意婉看到那几位领导大大松了一口气。 第二节课上，林建业利用这段时间与同学们之间培养的默契，讲课生动又自然，同学们也积极配合，一节课在轻松诙谐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等下课时，教育局的几位领导主动跟林建业攀谈，向他询问班级的教学和学习情况。 林建业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把一个一心教学，不惹尘埃的知识分子形象表演到了极致。 看到这一幕，林意婉叹了口气。 心说翠花呀翠花，你碰到这位竞争对手，可真是输的不冤。 说到最后，几位领导已经主动提起让林建业申请年底的评优和教师评级，他们说林建业这么好的人才不能被埋没了。 一直凑在一边的苗翠花忍不住了，主动凑过来，却被教育说要继续提高教学水平，只要水平高，评优评级都水到渠成。苗翠花讨了个没趣。 接下来的时间在努力紧张的学习氛围中不温不火地走过。 由于外校老师过来参观，要给学校交一笔参观费，杨校长大手一挥，全都给大家买成了辅导资料。 林意婉除了自学五年级的课程，做课外辅导资料，就是利用周六去赚一笔外快，再就是跟张景学琴，借书看。 这天周六，林意婉在县城绕了一圈，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扩大生意的规模。毕竟现在直接给吴大、郑二销货，这轻松是轻松了，但小钱钱却是少赚了。 看着空间里那两千多块钱，林意婉感叹，我可真是个穷人，居然连个万元户都混不上。 唉，没办法，就是个劳碌命，还是得想想怎么赚更多。 穷人林意婉长吁短叹，脚步一拐就进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个清闲的时候，什么时候来都是一片火爆。 挤过几个火热的柜台，林意婉就去逛衣服。 这逛街怎么能不看新衣服呢，那逛街还有什么灵魂。 突然，林意婉被一条束腰的白裙子吸引住了目光。 你说它白裙子就白裙子，关键它还特飘逸，你说它不耐脏，哦，它确实不耐脏。 看着完全不适应她目前生活的白裙子，林意婉心道真鸡肋，脚步一转，却问道，“大妹子，这条白裙子多少钱？” 售货员坐在柜台后打毛衣，闻言瞥了她一眼，“二尺布票，十二块钱。” 想到这个时代完全没有讲价这一说，林意婉叹了口气，认命地掏钱掏票。 出商场的时候，林意婉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嗐，谁还没有个白月光的白裙子啦。 想到上次自己幻想坐在田垄上，面对青山绿水弹琴的情景，心里美得简直要冒出泡来。 回家之后，闲得慌的林意婉就开始折腾起来。 先勘察地形。 终于物色好一处小山坡，此地地势较高，面对一条小河，风从前面直接吹，吹得人脸皮发紧。 第61章 凤求凰 林意婉看着小山坡前的小河，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啊，高山流水。 看着小山坡上长的一片青草绿树，河水匆匆流过，啊，山清水秀。 趁着氛围感拉满，林意婉赶紧从张老头那里抱出来自己的古琴，拿着一个玉米皮编的墩子，坐在小山坡上开始弹奏最近刚学的《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林意婉正陶醉忘我地感受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沉浸在两千年前的爱情故事中…… 清风徐来，初秋的风，吹得人面皮发紧。 林意婉打了个哆嗦，寻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这装逼，别一不小心冻感冒了，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吸吸鼻子，林意婉安慰自己，没人看见就不算自己装逼失败。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你在弹奏凤求凰吗？” 林意婉觉得这个声音耳熟，转身一看是赵渊赵小哥儿。 仔细打量一番，这赵小哥儿着实一副好相貌，身板挺拔，轮廓周正，剑眉星目，难不成古往今来表白神曲诚不欺我，这是天降知音了？ 就听赵渊说道，“第二句第三个音是不是弹错了？” 林意婉：…… 赵渊看面前之人穿得单薄，白裙子被风兜起，黑发随风飞舞，显得人更纤细脆弱。 看着瘦骨伶仃的手腕搭在琴面上，手腕上金链折射太阳的光辉。 赵渊上前，一把将琴从面前之人的手中夺过，抬手就重新弹奏了一遍凤求凰。 弹完后，还耐心地问林意婉，“吟揉要注意力度，音要准，学会了吗？” 林意婉看他大有如果你不明白，我就再给你弹奏一遍的架势，忙不迭点头，学废了学废了。 要说这曲子是她照着张景收藏的古琴谱练习的，没人教她，全是靠她自己根据谱子和指法摸索的。 刚才听这位几个月前的“救命恩人”一弹，才发现自己就只有那一个地方音不准，感叹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想到这里，林意婉问他，“赵渊小哥哥，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小树林里的逃命小女孩吗？” 林意婉看他笑着点点头，“记得，你就是传说中，这一个月来搅得县里小学鸡犬不宁，哦，不，腥风血雨的林意婉嘛。” 林意婉也笑着点点头，“传说总是爱夸张，其实我超爱和平的。” 赵渊继续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听大宝说，张大师现在是你师傅了，你的古琴是他教的吗？” 林意婉想起赵小哥儿曾经悲催的失败拜师之路，心中只想畅快大笑三声，让你挑我弹琴的毛病，不是说每个人都有对曲子的理解嘛，我就想那么弹怎么了。 面上却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点了点头。 赵渊好像踌躇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道，“很久没有拜访过张大师了，不知你能不能引见一下呢？” 林意婉听他这文绉绉的样子，觉得牙花子都在酸，啧，不能好好说话吗？ “没有师傅同意，我也不能擅作主张呀，不如我回去问一下我师傅的意思，下次给你回复怎么样？” 赵渊谢过林意婉，就顺着山坡上的小路离开了。 林意婉看着眼前的人间仙境，顿时没有了兴致，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林意婉要先把琴给她师傅还回去。 尽管按照她师傅的意思，琴已经归她了，但是，一来老林家没有地方挂古琴，二来这个年代的人对于这种奇技淫巧还是有偏见的，所以林意婉觉得还是放到她师傅这里保存。 把古琴在墙上挂好，防止古琴塌腰。 从屋里出来，就见张景在刨木头。 林意婉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师傅不是沉迷于刨木头，就是沉迷于拓印石碑。 林意婉看她师傅在一块木头上做好了标记，就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师傅，我今天在山坡上弹琴装逼的时候，碰到赵渊了，他想要来拜访您，让我问一下您的意见。” 第62章 没有动力，就用心不起来啊 张景头都没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林意婉才不惯他毛病，“您老家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您这哼一声是几个意思呀。 不管怎么说，上一次在小树林，赵渊也是打着救我的旗号，跟痦子打了好几个回合，就算你天才的徒弟要还他这个人情，您行不行的给个准话。” 张景眼皮子都没动，目光专注给古琴的木胚定徽位，“想来就来。” 林意婉听她师傅这么说，不仅没高兴，反而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她咽了一口口水，紧张问道，“来了干啥呀？” 张景用下巴指指墙边那一堆木头，“劈柴。” “噗——”林意婉笑喷了，不愧是她师傅。 尽管觉得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不太好，但是师命不可违，自古以来，呃，总之，就是师命不可违嘛。 “好嘞！”林意婉欢快地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是周日，林意婉先是睡了个懒觉，直至日上三竿。 林意婉闭着眼睛抱着枕头在炕上打了个滚，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揉着眼睛起来洗漱后，从厨房里拿了两个包子，随便对付吃了。 又不问自取林老太爷的茶叶冲了一茶缸，吸溜吸溜就着茶水翻西游记。看到有趣之处，嘎嘎嘎笑两声。 林意婉的情绪那真是随着孙猴子的上蹿下跳如同过山车一般，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便甩了甩脑袋暂时不去搭理。 在林意婉吸溜着茶水看西游记的时候，赵渊正站在昨日林意婉装逼的小山坡上吹冷风。 看赵渊那遗世独立的背影、不为所动的表情，没人能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林意婉这边中午随着林家人解决了午饭，美美睡了个午觉，又刷了一小时的数学题，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把什么事给忘了。 “糟糕！”林意婉一拍脑门，把救命恩人的终身托付给忘了！ 于是，林意婉梳顺翘了大半天的头发，换上那条白裙子，急急忙忙往昨天的小山坡走去。 到山脚下，林意婉又放缓了步伐，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不然显得自己很心虚的样子。 当林意婉一个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山坡上的那道背影，当时，林意婉的脑海里就蹦出这样一句话，“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被自己酸到的林意婉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赵渊就转过身来。 林意婉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容，大眼睛炯炯地眨呀眨，愣是把赵渊给看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据林意婉后来回忆说，她也不记得当时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总之，之后林意婉就牵着赵渊回到了张老头家。 赵渊对“牵”这个字的用法表示异议，据他说，林意婉当时没有牵他的手，他是跟在林意婉后面进的他们师傅家的门。 林意婉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眼睛转了转没有解释。她能说她用的是牵小狗勾的牵，当时觉得给赵渊脖子上套上一根绳，直接牵回来了。 之后呢，赵渊就在院里劈柴，10岁的娃娃干起活来分外卖力，把一小垛柴都劈完了，手上都磨了个泡。 林意婉就在厨房里炖鱼，还放了一点点辣椒，烧了一道水煮鱼，让近来胃口不佳的张景胃口大开，连连夸赞。 之后的日子，赵渊每每回到林家村姥姥家，就来张老头家把柴劈完，然后三人练一下午的毛笔字，林意婉再烧一顿饭，吃完饭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开始，赵渊由于劈柴的缘故，手都是抖的，写出的笔画抖抖索索。 林意婉没有嘲笑的意思，却也笑得前仰后合。 但是很快，赵渊的手就不抖了，张景夸赞他腕力很好。他练的是颜体，逐渐写的字有了几分风骨。 而林意婉这边呢，仍旧在练习描红。这么一对比，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于是去废品站按斤称了好些报纸，每天放学后就是看报，看完的报纸就在上面练字，心中暗暗较劲，绝对不能落在后面。 除此之外，林意婉上学的氛围更好了。 学校有县里资源的偏向，老老少少那是铆足了劲头要力争上游。 不光林意婉所在的三年级，别的班级学习氛围也是越来越积极浓厚。 身在其中，就能感受到那种老师尽心、学生用心的摧枯拉朽之势，在这种环境下，学校里大家都开始卷了起来。 三年级的课后资料也从一开始的一后黑板，发展成为中午及放学后，前黑板也抄的满满当当。 林意婉已经自学完了五年级的课程，这会儿正刷着从杨校长那里拿来的辅导资料。 林意婉把五年级算术集的最后一道题写完，对了一下答案，没有问题后，就拿着它要去找校长换新的练习册。 要说现在学校里哪个年级的资料更多，那肯定是五年级毕业班的多。 但是老师在班里用资料一般都选定一两本，从中挑重点内容给学生讲透，不会所有的资料一股脑地都灌输给学生，避免他们贪多嚼不烂。 所以，在林意婉刷完三年级、四年级的习题集后，就一本一本地拿五年级的练习题来刷。 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杨校长一边给她换习题集，一边叮嘱她要好好复习一下三年级的知识，不要疏忽扣个一分半分的，错失县第一。 林意婉觉得她家校长这是飘了，现在眼睛只盯着县第一了，这种风气可不能助长，否则想想自己还要上好几年的学，自己的压力得多大呀。 于是林意婉就跟校长讲道理，没有常胜将军，偶尔的马失前蹄也是要获得人民群众的原谅滴。 校长不管她滴不滴的，叮嘱她一定要细心，不能粗心马虎，否则得不了满分，考不了县第一，县里的资源还会向林家村小学倾斜嘛？ 林意婉心累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压力山大。 杨校长小老头差点维持不住自己一校之长的形象，跟她跳起来。 “五年级的习题都刷得贼溜儿，三年级的考试说自己压力山大，你要是考不好就是不用心！” 林意婉捂嘴打了个呵欠，“没办法啊校长，没有动力，就用心不起来啊。” 第63章 少年人，不经逗 校长眼神严肃地看着她，“那你想怎么个动力法？” 林意婉擦了一下由于打呵欠眼角流出的泪水，丝毫不受校长严厉眼神的影响，“要不，物质激励一下？” “怎么个物质激励法？” 林意婉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嘿嘿嘿，一般不就是班级第一发些奖金奖品，公社第一翻倍，县第一再翻倍呗？” 杨校长被这铜臭之气惊呆了，想不到自己一辈子铮铮文人傲骨，竟然要受这种荼毒，瞪圆了眼睛咆哮道，“俗！” 林意婉丝毫不受影响，“哎呀嘛，大团结才不俗呢！大团结香着呢！您再好好想想哦。” 看校长气得胡子都快翘上天了，林意婉抓起新的练习册转身向外跑，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提醒道，“咱学校没钱还可以向公社、向县里申请嘛，到时候多宣传宣传，这不就是鼓励重视教育的典型了嘛！” 说完，不管校长的反应，林意婉直接跑回了教室，继续刷题。 这边办公室里的杨校长却因为林意婉最后那一番话沉思起来，想了良久，他拿起电话，“您好同志，我找钱书记……” 林意婉快速翻了一下借的练习册的目录，想了一下，还是暂时先放了起来。 她拿起之前总结的三年级重点，对照着重点题型，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当把语文和算术的考点都整理完后，放学的铃声也打响了。 林意婉从笔记中醒过神，眯着眼睛看一下暗下来的天色，想着自己又混过去一天的课堂时间。 现在，随着林意婉县第一名号越来越响亮，班里的老师们一般都不会去管她上课做什么，管她语文课上做算术，还是算术课上练作文，出于对林家村小学这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史上第一名的信任，现在都是让她自由发挥和学习。 于是，每一天的上课时间，对林意婉来说差不多都是自学自习。 看班里一个往外走的同学都没有，林意婉就走上讲台，跟大家讲了一下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份期中考试的重点，问大家需不需要。 大家自然一片热情附和，林意婉点点头，就交给林二妮让她安排。 看着大家热情的学习劲头，林意婉灵机一动，好像摸索到了什么商机。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期中考试。 别看她在杨校长面前表现的毫不在乎，但是这个县第一名她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尤其现在低年级的知识难度比较低，又只考语文和算术两门，很多优秀的小伙伴都能摸到满分的门槛。 当大家都考满分的时候，这个第一可就不值钱了。 而且她刚刚又忽悠校长跟公社和县里要奖励，同时提醒做好宣传，只要校长的脑子是个灵活的，这件事情实施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后面第一名的奖励下来了，但是自己又没有考第一名，那她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林意婉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一条，那就是努力卷，卷得老师不敢打第二份满分试卷，这样一来，自己的地位可就稳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林意婉开始准备整理三年级下学期和四年级的重点内容。 为今之计，最好还是推广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看以后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回报。 接下来的时间，林家村小学三年级的学习氛围火得一塌糊涂。 每天早上天不亮，班里的同学基本就到齐了，大家大声朗读背诵。 托林意婉这个史无前例县第一的福，前不久公社先给这个小学拉上了电灯。 所以，就着蒙蒙亮的天光，各个教室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三年级如火如荼的学习氛围带动了各个年级的积极性，无论高年级还是低年级，都表现出一副刻苦积极向上的样子。 林意婉走进教室，发现大家有的在背课文，有的在背考点，有的在背好词好句。 尤其班里几个男生，声嘶力竭扯着喉咙喊，不一会就哑了嗓子，然后扯着哑了的嗓子继续喊。 林意婉一坐到座位上，前桌和同桌就紧盯着她，看得她讪讪的。 前几天上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林建业溜达过来，不顾全班都在奋笔疾书做作业，公然跟林意婉说话。 林意婉对他这种扰乱班级自习纪律的行为表示抗议，身为班主任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但是，林建业一开口，她就哑火了。 林建业先对她坐在教室角落里这种情况表示关心，“林意婉啊，坐在角落里会不会影响你上课的心情呢？” 林意婉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坐在这里很快乐，毕竟我长得挺高的，再说了，角落里总要坐人的，我这么舍己为人，还是让我为大家默默奉献。” 林建业沉默了三秒，再接再厉，“真的不用把你先前调座位吗？可以调到第一排的。” 林意婉摇摇头，感动到，“谢谢老师，我是一个自律的孩子，坐在这里，也会认真学习的。” 林建业见委婉的说法在厚脸皮的身上行不通，便笑容一垮，开门见山，“那你能上课不睡觉了嘛？” 林意婉眨了眨眼。 林建业直接下令，“既然你不换座位，那么前桌和同桌一起监督她，不许她上课睡觉，早自习也不能睡觉！ 尤其是张小北，你是她同桌，你一定要上课监督她，如果她这次期中考试丢掉县第一名，我就唯你是问！” 张小北一脸郑重地点点头。 从此以后，林意婉就过上了跟生产队的驴一样勤快上进的校园生活。 林意婉看张小北死死盯着她的目光，觉得这个小子总算有点孩子的样子了，眼底的阴沉着实散了不少。 于是林意婉准备逗逗他，“我说张小北，你干嘛这么听林建业的话？我睡觉又碍不着你的事。” 张小北言简意赅，“要考县第一！” “哦，你要考县第一呀，那你可要加油了，你首先要超越你绝世聪明的同桌我。”林意婉指了指自己。 张小北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林意婉心中假装惋惜地叹口气，唉，少年人，不经逗。 第64章 咱是学神 于是，林意婉拿出为早读特意准备的唐诗宋词开始一首一首地背。 前世时，幼儿园的小朋友张口就来唐诗三百首，都是从小这么卷过来的。 所以，这时林意婉背起来就很轻松。 本来她记忆力就好，这会复习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得益于两辈子的经历，她现在更能领会作者在写诗时的意境和感情，而不仅仅跟前世一样，只是背了个顺口溜。 于是，林意婉读完一首诗，然后合上书再流利地背一遍，再打开书读下一首，再合上书背一遍，如此往复。 林意婉还陶醉在唐诗的意境中不可自拔，沉浸在作者表达的情感中起起伏伏，暗中感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而这个现象落在周围同学的眼中，那就是真不愧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啊！ 瞧瞧人家背东西那个轻松劲儿，再看看自己背课文那个费劲儿，顿时觉得人比人得丢啊！ 不过，人家都是学神了，自己这辈子也比不了了，还是踏踏实实努力！学神林意婉同学都说了，人不用跟别人比，只要跟自己比，每天都在进步就行了！ 于是，被林意婉刺激到的众人学习起来劲头儿更足了。 林意婉被大家的气氛感染到了，下决心这几天一定要整理好这几个年级的期中考点。 于是，这几天上课的时间，林意婉都没有去关注上什么课，每天就是刷四年级和五年级每科的习题，总结期中考点。 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终于把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语文和算术的核心考点总结完了。 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这次赚钱的时间点是赶不上了，林意婉准备先给自己造一波声势。 于是，老林家吃晚饭时，林意婉快速扒完饭，就在家里宣布了帮助她二姐和二哥特训的决定。 赵秀梅是不懂什么特训不特训的，不过知道林意婉就紧抓自家娃娃学习，还是很开心的。 林意婉可是县第一名呢，手指缝儿漏一点知识，就够自家这傻闺女和傻儿子学了。 于是，林意婉直接一个眼神镇压林家奋抗议的表情，牵着噘着嘴的林四月就到了自己屋。 高秀云把他们老两口堂屋的炕桌搬过来了，擦得锃明瓦亮，给三人学习用。 赵秀梅拿出自己私藏的麦乳精，给三人一人冲了一碗，美其名曰补脑子。 林意婉随口问，“二娘，这罐麦乳精你存了多久了？” 赵秀梅随口答，“一年多了，我都是有重要事儿，才冲一小勺，其余时候都藏在柜子里。” 怪不得一股返潮的味道，一年多了，不会过期了。 于是，惜命的林意婉把自己那碗给林四月和林家奋分了。 坐在一旁，准备旁听一下林意婉怎么辅导自家儿子女儿的赵秀梅，看林意婉把麦乳精分给自己两个孩子还挺高兴，觉得自己这次没吃亏。 林意婉不管赵秀梅假装在一旁端茶倒水抹桌子，直接问二人的学习成绩。 林四月说她上次考试，语文75分，数学62分，班里能排到前十名。 林家奋说他语文25分，数学45分，班里成绩倒数后十名。 赵秀梅一听直接黑了脸。 林意婉瞥了一眼赵秀梅，觉得这计划实施起来可能会少一点阻力了。 于是，她给林四月拿出四年级的考点，让她抄背。 又给林家奋拿出五年级的考点，问他能不能看懂。 林家奋看了一会儿，两眼直冒蚊香圈。 于是，林意婉把目光转向赵秀梅，“二娘，二哥这样子，你还准不准备管了？” 赵秀梅一拍大腿，“哎呦喂，婉婉啊，你二伯二娘只有这一个儿子诶，还指着他养老呢，不管不行啊！” 于是，林意婉伸出手指头，跟赵秀梅讲道理。 “二娘，你给我十斤山货，我就好好教教二哥。” 赵秀梅眼睛转了转，“婉婉啊，你上次从满月那里收山货多少钱一斤来着？我没记错是六块！” 林意婉看着她微笑。 赵秀梅问她闺女，“四月，十斤是多少钱？” 林四月头也不抬，“六十。” “哎呦，”赵秀梅一拍大腿，“你教你二哥要收这么多钱啊！” 林意婉寻思，你还不知道我一斤卖二十呢，知道了，还不得心里滴血。 于是，林意婉点点头，“这样确实不厚道。” 赵秀梅也深表同意地点点头。 “这样，我也不教二哥了，二哥这成绩教起来太费劲了。你直接把山货拿来，我照一斤六块收。 不过呢，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我只教二姐就行了。 不管是二哥还是二姐，不都是你的孩子嘛，教谁不是教。 二娘你说是不是？” 赵秀梅愣了，“不是，婉婉，你二哥他，四月她…… 哎呀，我给你拿十斤山货嘛。我娘家每年都晒嘛，你好好教教你二哥，我和你二伯还指望他出息光宗耀祖呢。” 林四月“哼”了一声。 赵秀梅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让她闭嘴，又期期艾艾地问，“那要是超过十斤，我再拿过来，你能不能收？” 林意婉点点头，“超过十斤的部分，统统按照一斤六块的价格收。” 赵秀梅兴高采烈地应了，扭着身子就回屋忙活去了。 于是，林意婉就把魔爪伸向了林家奋。 于是，西厢屋时不时就传出林家奋杀猪般的嚎叫。 “嗷，我记住这个公式！” “别拧我耳朵，我好好写字……” “轻点儿锤，咳咳咳，我再也不粗心了……” …… 转眼，期中考试就来了。 又是熟悉的不同年级换座位排考场。 这次，不同学校的老师互相交换监考，就防止本校老师包庇学生作弊，影响县里的排名。 这次三年级的监考老师中，有一名县里实验小学的老师，她就是为了来看看林意婉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考县第一。 一方面，她是有些不相信，这个学生是不是采取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另一方面，也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确实能坐上第一名的座位。 于是，考试开始时，这位县小学的老师就想到林意婉身边看看她的答题情况。 跟她搭档的是本校的一名女教师。 自己的学生自己偏爱，本校的老师当然不能让林意婉受到外校老师的干扰，于是，上前拦住她的路，紧紧盯着她，生怕她给林意婉使坏。 那位县小学的老师就狠狠瞪向这个程咬金。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收卷。 第65章 危机感逼近 对本校老师和外校老师的对峙一无所知的林意婉，认真答题，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地考完了三年级两门课程。 随着同学放学的大流往外走，林意婉默默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期中考试结束，接下来学校会放几天假。 第二天，林意婉正在张景堂屋练欧体，就见赵渊和赵大宝过来了。 两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开始劈柴。 赵大宝把木柴放好，赵渊挥舞斧头开始劈。 不一会儿两人身边就堆了一垛劈好的柴。 林意婉看赵渊那一副很卖力气的样子，觉得很有危机感。 她师傅不会就要被这小子抢走了？ 于是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嗯，虽年龄还小未长成，但一副芝兰玉树的样子。嗯，人品虽不全知，但救过她，干活又踏实不耍滑，看样子还不错。还有之前三顾茅庐拜师，是个品格坚韧的。听说尽管家里情况有些复杂，但家世确实很好。 啧，这么一看，都是优点。 对比一下，她自己怎么样呢？ 林意婉看了看自己，尽管现在开始窜高了，但手粗脸粗，头发枯黄，身体的亏空不是一时能够补回来的。 人品嘛，好像算不得好人，为人又好吃懒做。 做事嘛，急功近利了点儿，当时又是她上赶着逼张老头认徒弟。 至于家世，嗐，根红苗正的祖上八辈贫农。 这么一对比，好像啥啥都比不上人家。 觉得危机感逼近的林意婉准备再发一波力。 于是，她先去张小北家弄来几条鲜鱼，中午红烧了两条，炖了一条，好好讨好一下张老头，顺便跟这两位严格算起来不熟却又有救命之恩的两位小朋友拉近一下关系。 不得不说，好吃懒做的林意婉厨艺还是不错的，不然怎么好吃。 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林意婉就继续跟两位拉近乎。 “大宝，你觉得这次期中考试怎么样？”先从小的、熟悉的、好说话的开始。 孙大宝挠了挠头，“就是写完了啊，没觉得怎么样。” “……”林意婉觉得这位孙大宝同志跟本小说作者一样不会聊天。 “那你在做试卷的过程中，有没有觉得写起来有阻力，还是写起来很流畅，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林意婉谆谆善诱。 孙大宝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有的写起来很顺，有的写起来有阻力，但是都写出来了，就是有几道题不太确定。” 林意婉顺着他的话说，“我觉得这次考试的难度相比之前几次考试，难度有所提升，好像我们做的试卷难度在一点点增加，想遇到月考那种难度的试卷不容易了。” 大宝眼睛一亮，“我还记得月考，小婉婉你押题很准，所以那次咱们班里的同学成绩都很好。这次你考前总结的知识点也特别有用，90的知识点都涵盖了。” 一旁的赵渊听孙大宝对林意婉的称呼，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孙大宝脑袋一缩，不明白他哥这是又抽什么风，不知道有谁要倒霉了。 “真的吗？”林意婉眼睛亮晶晶的，“大宝你真的觉得我总结的知识点很有用？” 孙大宝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考试难度转到总结的知识点有用了，但是知识点又确实很有用，于是只能点了点头。 林意婉看赵渊在一旁微笑不说话，觉得这个少年可真是脾性温和。 于是，她一副征询两人意见的样子，“那你们觉得我把这些考点整理好，油印出来，分给班里的同学用怎么样？” 孙大宝一拍手，“小婉婉，那你可找对人了，油印这事找我哥就对了，他家油印很多资料的，他肯定有路子。” 赵渊又眯着眼睛盯了孙大宝一眼，看得孙大宝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这个活阎王了。 赵渊把目光从孙大宝身上转开，当看着林意婉的时候，又一副很温和的君子姿态，“要油印的话，找我就好，多少都能印，印的越多越便宜。 你要是想去县里油印，可以去这家店，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说着赵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 林意婉笑眯眯地收了。 赵渊话音一转，又说到，“不过，要给班里用的话，直接找学校油印就行了，不用你出钱。” 孙大宝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对呀，小……林意婉，班里自己用的，怎么能让你出钱，直接找校长就行了。” 孙大宝接触到他哥的目光，靠着多年来被坑的经验，条件反射般地改了称呼。 林意婉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很高兴，在二人走的时候，一定要孙大宝拎一条鱼回去。 孙大宝推辞几下，想着中午鱼肉的美味，终于还是没有抵过诱惑，接了过去。 赵渊要给她钱，林意婉表示咱们朋友的交情岂能用钱来衡量，示意他们赶紧回家。 …… 几天的放假时间一晃而过，周一开学。 一大早，去学校之前，林四月和林家奋边吃早饭边坐立不安。 赵秀梅一人给了一巴掌，“不庄重，没抻头！” 林家奋嚎道，“娘，这不是要出考试了，我紧张嘛！” 赵秀梅仿佛后妈般反唇相讥，“就你考那几分，你紧张个什么劲？难不成你还能考个好成绩？” 林家奋一脸不服气，“说不定我就能考好了呢！” “哎呦喂，你可省省，”赵秀梅才不吃他那套，“你是我儿子，你个什么货色我还能不知道？！” 林家奋嘟囔，“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去给张老头送包子了。”说着就一溜烟先跑了。 林意婉和林四月结伴往学校走。 一进校门，还没来得及去教室，林意婉就被杨校长叫到了办公室。 杨校长红光满面，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未来祖国教育事业的热爱。 “林意婉啊，这次成绩考得不错呐！” 林意婉听到这话，心也落下了几分，“校长，我成绩怎么样啊？” 杨校长大笑了几声，“全县唯一一个满分，县第一名！” 听到这话，林意婉也开心了。 “不过也不能骄傲，”杨校长话音一转，“这次县里第二名总分跟你就差了一分。你语文作文满分，他作文扣了一分。这竞争也是很激烈啊！ 不能放松，稍有大意，第一名的宝座就保不住了。” 第66章 赚钱的机会 林意婉乖乖点头，看校长接下来要说什么。 “当然，这次你们班级整体成绩都很好，也保住了平均分全县第二名的好成绩！” 杨校长畅快地笑了几声，颇有扬眉吐气之感，“这次的考试成绩，我已经跟钱书记汇报上去了。 钱书记的意思是，这种好的典型要宣传，要好好宣传，让全公社乃至全县都提高对基础教育的重视。 所以，我们学校也要开动员大会，在动员大会上，给成绩优秀的同学发放奖励。” 林意婉听到奖励，终于竖起了耳朵。 “我上次提上去的建议，已经在考试成绩出来后获批了。每个年级的第一名，学校奖励2块钱。公社第一名再奖励5块，县里第一名再奖励10块。 我是不希望孩子们学习的热情跟钱这种铜臭之物扯上关系的。 不过现在家家户户都穷，有物质奖励，才能让他们更有激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意婉才不管什么“铜臭”“不得已”的，反正也不是她的不得已，饭都吃不饱还清高个什么劲儿，把你丢到末世那个没吃没喝的处境，肯定变的比谁都快。 于是林意婉一本正经地谢谢校长，顺便提了一嘴自己两次在考前总结考点，同学们学习的热情很高。 本来杨校长觉得只有三年级这一个班级成绩好，他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的是他终于可以凭这个班级的成绩在公社乃至县里出一把风头，痛的是只有这一个班级成绩拔尖，好像跟他这个校长的管理方式没有关系似的。 这次听林意婉提到她总结的知识点，就立即引起来了他的重视，是不是三年级成绩考得好有这个知识点的关系。 杨校长准备一会儿就找林建业来核实一下，但在林意婉走之前又多问了两句。 林意婉又不经意透露，其实她已经快要学完五年级的课程了，这次顺便也整理了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考点，已经给上四年级的二姐林四月和上五年级的林家奋了，想要一会去他们班里打听一下他们的成绩，看自己总结的知识点有没有效果。 这件事情立马引起来了杨校长的重视，他先笑呵呵地让林意婉回去上课，转身就把林建业和四、五年级的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由于被校长叫到办公室耽误了一会儿，所以，林意婉到教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齐了。 这会儿大家都在前后桌交头接耳，说着自己这几天放假都干了啥，以及讨论的关键，这次考试到底能考多少分。 林意婉心里想着事情，就想趴在桌子上静一静。 刚打了个呵欠，准备趴下，就见张小北和前桌回过头来，目光严肃地盯着她。 ？干嘛呢？ “都已经考完试了，两位大侠能不能高抬贵手？再说现在还没有上课呢。” 张小北直接问她，“你这次能考县里第一名吗？” 林意婉想到刚刚校长透露的消息，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说道，“没啥把握，县里的学生都很优秀，看一会班主任过来宣布消息。” 张小北紧张兮兮地，“那你还有心思睡觉？” 林意婉直接往桌上一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林意婉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估摸着校长办公室那边的进度。 …… “什么？！林四月和林家奋这次都大有进步？”杨校长激动地语调都拔高了。 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老师同时点点头。 “快给我说说。”杨校长来了精神。 四年级的班主任先开的口，“林四月这次考试语文和算术都考得不错，她以前就是刚刚及格的水平，这次语文考了90，算术考了88，如今已经是班里第三名了。” 杨校长眼睛里射出狂喜的光芒。 五年级的班主任看杨校长的眼神转向他，急忙说道，“以前林家奋语文也就是考20分的水平，这次考了60分整，算术以前也就是考个四五十分，这次考了85。以前班里倒数，这次都达到中上水平了。” 说完，两个年级的班主任对视一眼，“不会是林意婉教的？” 也不怪这两位老师不相信自己学生的水平，主要是他们学生什么水平，他们班主任一清二楚，能短时间提高这么多，只有林意婉这一个变数。 杨校长哈哈大笑，他觉得这是自己当了这所小学校长以来，最畅快的一天。 “你们不知道，林意婉说她总结了期中考试的知识点，这件事林老师知不知道？”杨校长把目光转向林建业。 林建业点点头，“知道，我看了那份知识点，单说算术的，总结的非常齐全，重点核心考点排列的非常清楚。” 杨校长点点头，“这个丫头还跟我说，她还总结了四年级和五年级的期中考点，拿给了她的哥哥姐姐。” 四年级班主任惊呼一声，“林意婉不是才上三年级？她就能总结四年级和五年级的知识点了？” 林建业笑着安抚她，“那个丫头过目不忘，已经自学完了四年级的课程，五年级的课程也快要学完了。” 这次，连五年级的班主任都发出惊呼。 杨校长对林建业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我想先把林意婉总结的知识点，给学生一人印一份，当做补充的学习资料，各位老师说怎么样啊？” 林建业马上附和道，“对对对，林意婉之前就跟我说过，要把总结的知识内容无私分享给全班同学，我也一直都是赞同的。这次如果还要给四年级和五年级总结知识点的话，可得给我们林意婉多一些奖励啊！” 杨校长再次哈哈大笑，“这次林意婉同学又考了全县第一名，把县里重点小学的娃娃们都比下去了，从学校到公社，再到县里的奖励，一共17块钱，这些奖励还不够嘛。 这次林老师的班级也考了全县第二名的平均分，很是给我们学校长脸啊！ 县里和公社已经拨了一批文具奖励给林老师的班级，希望娃娃们再接再厉啊！” 别的班级的班主任羡慕嫉妒恨地瞥了林建业一眼，他们班里怎么就没有林意婉那种学生呢。 第67章 表彰大会 林建业春风得意地进了三年级教室，首先向大家宣布了林意婉再次获得了全县第一名，他们班的平均分也取得了全县第二、公社第一的好成绩。 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 接下来，林建业先请大家鼓掌，对林意婉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并表示林意婉同学这是为全公社争光，为整个学校争光。 大家一片掌声。 又请大家再次鼓掌，为全班同学取得的好成绩再次表示祝贺。 大家欢欣鼓舞。 接下来，林建业又传达了杨校长的指示，县里表示会奖励一批文具给班级的同学，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又讲了林意婉总结的课程重点为大家做出了突出贡献，大家又是一阵掌声。 林意婉淡淡微笑着，心里骂着这种形式主义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让她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趴着睡一觉。 接下来，林建业宣布了大家各科的成绩。 这次班里有八名同学进入了县前100名。 林意婉这次毫无疑问，语文和算术都是100分。 林建业着重表扬了林意婉的学习方法，对她总结重点的方法表示肯定，希望她能够继续为班级无私分享学习笔记，先秀带动后秀，使得大家的成绩能够更上一层楼。 林意婉淡淡点头微笑，心里表示自己有啥好的学习方法吗，上课睡觉算不算？ 不过，看这样子，鱼儿应该咬饵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终于能够实行了。 像这种联考的试卷，在县里统一排名之后，就不会再给学生发下来了，大家都只能看个分数。 所以，对于天天上学的孩子来说，期中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照常开始上新课，继续学习新的内容。 毕竟，期中考试之后没有暑假，也没有寒假，往常大家成绩差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去在意。 现在大家成绩开始突飞猛进，大家对考试成绩都有了好的盼头，所以才格外关注每一次考试。 另一边，老林家最近也是喜气洋洋。 林家山最近相看了镇上一个姑娘，林兴国和高淑兰两口子都喜气洋洋的。这要是能娶到镇上的姑娘，可是说明他们的儿子大大有本事。 林家奋成绩都及格了，林兴业和赵秀梅两口子也挺高兴。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都觉得这个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了，小学上完就想让他下来种地了，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让儿子继续读下去的希望了。 至于林四月，林兴业和赵秀梅表示，没想太多，本来供丫头片子读书，他们就是很好的父母了，以后她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了。 期中考试一周过去了，杨校长通知各班班主任，表示要开一次全校动员表彰大会，请各班的学生和家长一起参加，到时候特别关注他们学校的钱书记也会过来讲话。 林建业特别找到林意婉，跟她说，她要作为学生代表讲话，还要请她的家长讲一下教育孩子的心得体会。 当然，考虑到林意婉家的情况，就请她家的一个长辈来讲几句就行，稿子可以让林意婉给他们写一份，照着念。 林意婉回家就宣布了这个消息。 高秀云马上摘下身上的围裙，端端正正坐在炕桌上，“要说养娃娃的心得啊，那还得看我高秀云，不是我说，十里八乡，咱家就没有饿死过孩子！ 咱家婉婉那就是文曲星下凡啊！ 对待文曲星，那可不能含糊。 在家里一穷二白的时候，我就炖鸡给她吃。 在家里米缸见底的时候，我就炖鱼给她吃。 在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我还天天蒸肉包子好好养着她。 孩子正式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 我说完了。” 林家山、林家奋、林四月给面子地啪啪啪用力鼓掌。 赵秀梅没眼色地酸道，“娘，那鸡、鱼不都是三丫拿回来的嘛，还有那肉包子不是三丫倒腾的营生嘛，咱家哪能有那条件，又是鸡，又是鱼，又是肉包子的？” 高秀云狠狠刮了林兴业一眼，看看你娶的好婆娘，就知道拆你娘的台！ 林兴业莫名其妙，他婆娘不一直都这样？ 林成海也一本正经地放下抽了半天的烟袋，“咱们老林家在孩子教育方面，那可是从来不含糊的。 毛主席说过，孩子要读书，要识字。 我老林家尽管穷，但也知道，只有孩子读书，才能有出息。 所以，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供应家里的娃娃读书。 当然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要千方百计地给孩子补充营养。 为了孩子，我们这些大人，就算累死，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下，除了高秀云，屋里所有的人都鼓起了掌。 林意婉寻思，得了，这下她稿子都省了。 看看这一屋的人，都快把自己要感动哭了。 也不想想，当初她刚穿过来，这些人都是想她辍学挣工分的。 果然，人只会记得自己好的品质，对曾经做过不好的事情，选择性遗忘。 于是，林成海一番演讲技压高秀云，获得了这次在全校面前演讲的机会。 高秀云本来还不是很服气，林成海直接甩了一句，“我才是一家之主”，高秀云瞬间老实了。 唉，奶奶，你这战斗力还是不行。 很快就到了开大会这一天。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明亮而不刺眼，就如同林家村小学生那光明的前途。 全校一百多名师生搬着凳子来到了学校前面的一大片空地。 学生把凳子按照班级顺序放好，请家长们坐上去。 然后学生就在家长后面的空地上坐下来。 林意婉因为要发言，就跟老师一起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 这次开大会，杨校长亲自主持。 他先对能来参加林家村小学这次动员表彰大会的钱书记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钱书记是个严肃的干部模样，下面家长一片热烈的掌声。 又总结了学校在开学这三个月以来取得的良好成绩。 然后请学生代表发言。 林意婉听到终于念到了自己的名字，赶紧打起精神，她就快要睡着了。 第68章 领奖 林意婉走上临时抬起来的主席台上，朝观众席鞠了个躬。 她拿起稿子，准备照着念，“天高气爽，云桂飘香，金秋九月，我们迎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主席台下那一张张脸，突然就不想念那些歌功颂德的官话套话。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身处一个变化极快的时代，今天供销社的点心遭人哄抢，明天橱柜里的桃酥就不香了。 我们不应该被周围的一切束缚住我们的思想。 死读书解决不了大问题，会思考才能让我们走得更远。 希望我们放宽眼界，面向未来。 不要只看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而要关注政策变化，体会国际发展。 脚踏实地，仰望星空，希望我们都能做一个有道德的、有理想的祖国接班人！” 讲完之后，林意婉鞠个躬就直接走下去了。 林意婉看杨校长一边拿个手绢擦着自己脑门上的汗，一边小碎步跑到主席台上继续主持。 看来这稍有出格的行为把杨校长给吓得不轻。 接下来就是颁奖环节。 先是各个班级的第一名先上台领奖状和奖品，除了林意婉。 之后，杨校长做激动状，“下面有请我们的钱书记，给县第一名、公社第一名、年级第一名的林意婉同学颁奖！” 林意婉笑着走上讲台，和这位传说中的钱书记握了一下手，接过了红包和奖状。 林意婉和各年级的第一名站在主席台上，接受全校师生和家长的注目礼。 杨校长继续用激昂的语调说道，“在县领导、公社领导的支持下，林家村小学非常重视基础教育的发展。 这一次呢，为了表示对学生的鼓励，我们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奖学金。 班级第一名奖金是2元，公社第一名奖金是5元，县里第一名的奖金是10元，而且这个奖金是能够叠加的。 那么这一次呢，我们的大满贯选手林意婉同学，一共拿到17元的奖学金，大家鼓掌欢迎。” 听着主席台下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家长们那热切的眼神，林意婉终于有点自己手握巨款的自觉了。 这年头县里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十块钱出头，这林家丫头上个月，不仅不花钱，还能往家里拿钱，这谁不羡慕。 林意婉表示自己很淡定，她的空间里有几百个17块钱。 这形象落在钱书记眼里，那就是这个娃娃果然不寻常，完全视金钱如粪土啊，面对一笔巨款毫不动心啊。 林意婉：谢谢，不是不对钱动心，可能只是因为钱不够多。 之后，轮到林意婉的家长来讲一讲培养孩子的心得。 一开始，家长们兴致高昂，想听听有没有什么秘籍能够培养出个县第一名，他们回去也照着做，就算考不了县第一，考个班里第一也是好的。 接过，林成海老爷子也开始跑偏，“我家婉婉聪明啊，那就是因为随我，我从小就聪明，私塾老师都夸我有天赋，要不是家里没钱，当时说不定也能考个状元呢……” 众家长：…… 杨校长又掏出自己的手绢开始擦汗，庆幸钱书记颁完奖之后就先走一步了，又觉得自己可真是命苦，怎么一个两个的发言稿都跟之前修改好的不一样呢。 杨校长心里这个提心吊胆啊，就害怕哪天形式又不好，林意婉的这番话被人揪了小辫子，到时候自己跟着倒霉。 “唉！学生就是最不省心的生物啊！”杨校长给自己擦了一把辛酸泪。 一场表彰大会，热热闹闹开始，又呜呜泱泱结束。 不过，林意婉目测杨校长的目的是达到了。 没看到家长们正在对孩子耳提面命，让他们好好学习嘛，争取都能拿奖金。 林意婉随着林成海回了林家。 林家一家人都在堂屋坐的整整齐齐的，热切的望着林意婉手中的红包。 林意婉笑了，她把奖金从红包里拿出来，一张一张的数，给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赵秀梅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婉婉啊，你是不是要给家里公中交一点？” 看来赵秀梅学精神了，知道林意婉不好得罪了，不过自私贪婪的本性是改不了了。 林意婉笑容加深了。 高秀云急忙拍了二儿媳一下，“那是婉婉自己赚的奖学金，咱们公中怎么能要她的钱？”说完，还小心翼翼瞥了林意婉一眼。 林意婉扫了一圈众人，说道，“17块钱好干啥呀？一会就花完了。但是，咱们要是换个思路，可就能钱生钱继续下去了。” “怎么个钱生钱？”赵秀梅问道。 林意婉谆谆善诱，“咱们这十里八村都靠岭？岭上能产山货？咱们家人口大，每个人都有亲戚？我从大家手里收山货，不拘什么品种，全都要。 像香菇木耳就贵一些，我给大家6块钱一斤，花生瓜子就便宜一些，这个季节产的大枣也可以。 嗯~你们考虑一下。” 暂时不去理会心思各异的众人，林意婉在第二天，应校长要求，把之前整理的三、四、五年级的期中考点都拿出来，给这几个年级作为阶段性复习的资料。 林四月知道后，跟林意婉嘀嘀咕咕，“婉婉，交上去你整理的资料之后，校长没再给你点儿奖励？” 林意婉想着校长在办公室假意要给她奖励的样子，微微呲牙一笑。 “嗐，二姐，咱就是一本本分分的学生，哪能样样都向钱看呢？ 刚刚校长问我，我也是这么说的，我就是想为学校出一份力，给学校争光，不看重钱财这种身外之物！ 校长还夸奖我了呢。” 林四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意婉理直气壮地走远，下巴掉了一地。 周六一大早，林意婉就到了赵渊推荐的印刷店门口，报上赵渊的名字之后，“刷刷刷”的资料就复印出来了。 店里几个人帮忙装订成册，一共印了100份，一份1毛钱，成本一共10块钱。 当林意婉跟吴大、郑二交货的时候，就问他们要不要学习资料。 林意婉把资料给他们看，“吴叔、郑叔，这是我们县第一名都在用的学习资料呢，是校长厚脸皮讨来的。 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全国都在重视教育，这么好的学习资料，一定好卖。” 第69章 乐极生悲 郑二虔诚地捧起一本，一边认真翻看，一边啧啧称赞。 吴大见状抽了郑二后脑勺一巴掌，“你可拉倒，装得跟文化人儿一样，其实大字不识一个！” 林意婉再接再厉，“怎么样，叔？收不收？” 郑二连连点头。 吴大瞪了他一眼，“那你这个劳什子学习资料怎么卖？你吴叔我可是大老粗，看不懂秀才的字儿，价钱高了我可不收。” 林意婉笑眯眯，“好说好说，一定要让叔们有得赚。现在全国重视教育，但是教育资源可是奇缺，更不用说好的学习资料了。我5毛一份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吴大眼睛一瞪，“3毛！” 林意婉收起筐就准备走人，“那我还是拿回家糊墙。” 吴大又急忙拦住她，“3毛5，不能再多了！” 林意婉斜眼看他，“吴叔，你收废纸呢，还3毛5？我这个资料可是县第一名都在用的资料，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买家买回去一看就知道好赖。 到时候，他们觉得自己的东西买的值，下次肯定认准你，继续买你的资料。 我也不是做一锤子买卖，以后咱们可以继续合作，源远流长嘛。” 吴大思考了一会儿，“4毛！这次我就亏个本儿！” 林意婉伸出一巴掌，“5毛，决不二价！” 开玩笑，她辛辛苦苦整理的资料，怎么能卖那么低的价格。 郑二也在一旁举起巴掌，“4毛5？” 林意婉小手一拍，“成交！” 郑二眨巴眨巴眼，觉得对方答应太快，自己好像吃亏了。吴大照他后脑勺又抽了一巴掌。 出乎林意婉意料的是，两人居然把她100份的资料全都吃下了。 果然，是个门路广的。 于是，林意婉问两人，“叔儿，你们手里有粮吗？” 看两人严肃起来的表情，林意婉心里有谱了。 “叔儿们慢走哈，路上注意安全，别被人抓去了。” 这番话说一半的操作给郑二搞不会了。 林意婉蹦蹦跳跳往回走。 这时候，粮食是紧缺的，像林家村一家六口人，交完公粮之后能剩下三百斤粮食，平均每人五十斤粮食。 这五十斤粮食在下一年收成到来之前，得穿插着地瓜干、野菜、玉米面才能将将够一年的嚼用。 突然，林意婉听到一阵动静，她仗着身形小，躲进了旁边茂密的灌木丛。 林意婉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发现一伙人正赶着一辆地板车过来。 仔细一看，好家伙，还是熟人。 只见痦子领着五个人，跟在地板车周围走，时不时拿鞭子抽一下走慢的牛。 走到她附近的时候，牛超她这个看了一眼，林意婉吓得赶紧低下头。 幸好这一行人以为牛偷懒，不专心拉车，“痦子哥，咱就是说，你这临时从农家拉来的牛就是不靠谱，你看看都不专心拉车，鞭子抽也没用。” 另一个人语气不耐，“哎呀，你别管牛拉不拉车的问题了。痦子哥，上次大哥交代咱们要给买家的货放在这片林子里不见了。 咱们这次还把这批货放在这里吗？万一再不见了呢？” 痦子眼神狠厉地瞪了他一眼，“我倒要看看是人是鬼，敢动我的货？这次面粉有一千斤，我倒要看看这个鬼能拿走多少？ 卸货！” 之前那个人连忙改口，“哎呀，痦子哥，我这不也是为咱们兄弟着想嘛，你想想上次丢了古董，大哥发了多大的火？他把你打得一个月没下炕。 不过痦子哥这次想找出拿那次那批货的人吗？” 痦子“哼”了一声，“这里是唯一能藏住这么一批货的地方，再靠前就要被纠察队抓到了！ 上次也查看了，周围没有人的痕迹，说明对方肯定人不多，应该就是一个人，这批标准粉一袋五十市斤，我倒要看看他能拿多少，又能跑多远。” 之前抱怨牛不专心拉车的小弟贼目溜眼地四周看了看，“痦子哥，之前为了抓一个丫头，咱们不是在这个林子里折了几个兄弟嘛，会不会是鬼？” 痦子照他屁股上就踢了一脚，“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你小子少他娘的放屁！” 几人合力把二十袋面粉从地板车上卸下来，放到空地上，表面用稻草遮的严严实实。 之后，几人就赶着地板车走了。 听着几人都走远了，林意婉小心翼翼从树林里走出来。 她看着那片稻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小手一挥，那一片稻草连同面粉一起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闷声发大财，林意婉与张景会和，一起回到村里。 背着背篓往家走的时候，林意婉盘算着得给老林家找点事儿做，不然太闲了容易多管闲事，比如管她的闲事。 必须找点真正消耗人心力的事情忽悠他们，这样他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想七想八了。 像做包子这种事情，一早上就做完了，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就更有精力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种事情不能继续下去了。 商君的疲民之术尽管缺德，但只要不是用在自己身上，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认为自己也即将缺大德的林意婉决定最后做一回人，于是她从空间里拿出五十市斤的面粉放到自己背的大背篓里。 后背顿时一沉，肩膀勒得生疼，林意婉的心里却好过了许多，她想着缺德就要受到惩罚嘛，我现在可是吃苦了，以后报应可不要找到我呀。 走进家门后，林意婉却发现家里很热闹，只见堂屋里堆满了背篓，两个大伯娘正在叽叽喳喳。 看到林意婉回来了，几人连忙迎上来，赵秀梅拉着她就叫她看背篓里的东西。 “婉婉你看看，都是去年采的香菇木耳，新鲜干净着呢，你打打价。” 林意婉已经快被背篓里的五十斤面粉勒得喘不过气了。 高淑兰也赶紧打开自己面前的几个筐，“满月她大舅还给打了一只野味，你看看能不能换钱？” 林意婉终于被五十斤面粉压得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在即将倒地的时候，下意识左手往后一撑，只听咯嘣一声，左手腕钻心地疼。 第70章 医院看病 高秀云赶紧过来接她的背篓，搬了一下没搬动，差点闪了自己的老腰。 最后，还是林家山把那个背篓从林意婉身后拖了出来。 林意婉已经捂着左手腕蜷缩在地了。 冷汗一层一层从她额头上渗出来，左胳膊稍微一动，手腕就钻心地疼。 凭她的经验判断，她的左手腕应该是骨折了。 这可真是乐极生悲。 她干啥了？ 她不就是顺手牵羊了二十袋五十斤的标准粉？ 按照现在8块1毛一袋的物价来计算，她不就是凭空赚了160多块钱？ 160块不都是小钱？ 作者居然就要这么对她？就要让她左手腕骨折？她不服。 于是，林意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目测得有二十块钱，她冷汗涔涔地看向林家山，“大哥，送我去医院。” 说着，就强撑着站起来，把钱交到林家山手上。 林家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飞跑出去，“我去大队屋借自行车，载你去医院。” 林意婉找到座位坐下来，向高秀云示意她的背篓。 高秀云连忙扒拉看，随后惊叫到，“五十市斤一袋的标准粉？你哪里弄的？” 林意婉疼得懒得张口，她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都会加剧手腕的疼痛。 但想了想，还是交代道，“给家里交的生活费。别忘了给张老头送包子。这些货我回头都给钱。” 这时候，林家山骑着自行车飞速回来了，他把林意婉抱上自行车后座，朝他爷奶招呼一声，就向县里去了。 林意婉一路被颠地胳膊生疼。 然后到医院之后，随着林家山看医生打石膏，好一番折腾。 等终于折腾好了，林家山一一询问医生需要注意的事项，还开了一张证明，要去买大棒骨，给林意婉补补骨头。 林家山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是之前林意婉给他，他花剩下的。 林意婉肯定不打算要，她刚要说让林家山收回去，就见斜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把钱夺了过去。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是气喘吁吁的林老太。 林家山吃惊道，“奶，你咋来了？” 高秀云蘸着唾沫数钱，抽空回答道，“我咋不能来？你们两个小孩拿着这么多钱往外跑，我哪里能放心？” 这时候，她点完了钱，心满意足地揣回腰包，“花了两分钱搭了去县里的牛车，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可都是为了我孙子孙女！” 林意婉心里补充道，为了你孙子孙女的钱。 好在林家山并不在意，把林意婉的情况又给高秀云说了一番。 高秀云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趁天明，骑着自行车赶紧回去，还要把车还给大队屋呢。 林家山向来不敢违背奶奶之命，却又不太放心着一老一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林意婉看着高秀云风风火火出去了，无聊在躺在床上长蘑菇，想着自己的钱在这段时间内会飞走多少。 等到天色将暗，高秀云端着个盆进来了。 她把盆往林意婉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快喝。” 林意婉一看是两根大棒骨炖的骨头汤，大棒骨上还挂着一些肉。 她诧异地抬起头，“奶，你去哪里弄的骨头汤？” 高秀云摆摆手，“拿着医生开的证明，到供销社买的，又跟食堂借了锅炖的，你这丫头怎么磨磨唧唧的，赶紧喝。” 林意婉为难地看着林老太，“用盆喝？” 高秀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有盆就不错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食堂找来的。” 在林老太的逼视下，林意婉只得端起那个盆，开始“吨吨吨”。 一边喝一边吐槽，喝骨头汤补钙在后世被证明是个几百年的悖论。 骨头里的钙进到汤里的含量微乎其微，还不如直接吃肉。 于是，吨不动的林意婉就把骨头汤递给高秀云，“奶，我喝不下去了，你把骨头上的肉吃了。” 高秀云嘴一瘪，“真是有几个钱就烧的，那骨头上的肉是我能吃的嘛。有点财就飘，吃教训了？该！” 林意婉不敢说话，默默缩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高秀云看孙女睡着了，又风风火火出去了。 林意婉一觉醒来，看手腕上的表，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 高秀云这次拿着一个碗和一双筷子进来了。 林意婉迷迷糊糊问，“奶，你去供销社买的？供销社这会儿早关门了？” 高秀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用个碗用双筷子还用买？跟食堂借借不就行了？我看你是白考县第一了，脑袋就是个石灰的。” 林意婉看高秀云准备在地上打地铺，吓得她赶紧阻止道，“奶，地上凉，你跟我挤一张床上就行。” 林老太死活不上床上睡，说怕压了她胳膊。 林意婉看她把几张报纸铺在地上就准备躺下，冷汗都出来了，这要是在水泥地上躺一宿，林老太这幅身子骨怕是就报销了。 “奶，我左手腕已经打石膏了，你睡我右手边，肯定压不到我左胳膊。” 高秀云还待推脱，林意婉直接说，“奶，这地上可睡不得人，你要是骨头受凉，想往后都瘫在炕上吗？” 高秀云还在嘴硬，“地上哪里就不能睡人了？以前秋收都直接谁田里。” 林意婉不跟她哔哔，“你上不上来？” 林意婉一强硬，高秀云就怂了。 她小心翼翼躺在床上，把床压的咯吱响。 第二天，等林意婉睡醒的时候，高秀云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正在闭目养神，就听见高秀云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 她正在跟隔壁床刚临到床位的大婶聊天，“是，我孙女孝顺，昨天跟我睡一张床上。不过，你跟你男人两人大人，应该挤不下。” “对，大家都羡慕我。我孙女可是县第一名，都夸我是个有福气的。” 随后，就响起了病人、病人家属、护士和医生的恭维声。 “老姐姐，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老太太，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林意婉：…… 她没醒，她还是继续睡。 “哈哈哈……” 高秀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这间不大的病房。 林意婉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第71章 打豆腐孵小鸡 等到下午，医生过来看了情况，说过一个月再来取石膏，就交代他们可以出院了。 林家山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时候，高秀云已经给林意婉办好出院手续了。 于是，林家山晃晃悠悠骑着自行车，前杠上坐着八岁的林意婉，后座上坐着五十多岁的林老太。 一路上林意婉提心吊胆，颤颤巍巍，就怕林家山一不小心把两人都摔了。 总算一路有惊无险地回了家。 林家山去还自行车，林意婉就坐在堂屋的炕上，吊着左手臂，给全家人当大熊猫围观。 高淑兰拿来一盘蒸好的白面包子，给三人裹腹。 高秀云看着那雪白的大白面，心里就疼得直抽抽。 “哎呦作孽了，这谁家把大白面当饭吃啊！不过日子了……” 高淑兰嗫嚅，“娘，婉婉说要蒸白面包子的……” “嗐，我说大嫂，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哪里了？婉婉是个小孩，她哪会过日子？不能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就真用白面做包子？” 赵秀梅抄着手在一旁煽风点火，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瓜子磕着。 林意婉眼皮都没抬一下，拿起包子递给高秀云和林家山，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大快朵颐起来。 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又灌了一碗水，林意婉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林意婉看着站在一旁偷瞟她和高秀云的高淑兰，觉得老林家终于有个真正的精明人了。 她把之前收的货给高淑兰和赵秀梅把账结清之后，看着两人眉开眼笑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啥。 这时，看林兴国和林兴业从外面走进来，林意婉心中有了成算，端起碗，战术性喝了一杯水。 看大伯二伯走进堂屋，林意婉又抿了一口水，嘴角一勾，准备开口，突然“咳咳咳……” 林意婉被一口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咳个不停。 高秀云急忙给她拍背，林意婉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 林意婉摆摆手，“咳咳，没事，刚刚我想到了一个长久赚钱的办法，刚想开口，就被呛到了。” 她就纳闷了，怎么她心里一想让林家人体会一下商君的疲民之术，不是摔骨折就是呛个半死呢？ 她刚刚不就是想着让林家人打个豆腐嘛，做好了也能勤劳致富嘛。不就是辛苦了点儿嘛，起五更爬半夜的，但那都是福报啊！ 怎么好像她一起这种坏心思，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阻止惩罚她一样。 这时候，赵秀梅挤到前面，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婉婉啊，你有什么赚钱的招数，可一定要告诉二娘啊。” 说着，赵秀梅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二伯和二娘苦啊，上有老下有小，平时也没个收入来源，还住在一间小破屋里……” 林成海和高秀云：……好像用着老二家养老一样。 林意婉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她今天还就不信了，她一定要让林家的人大豆腐，什么也阻止不了她！ 于是，她安慰性质地给赵秀梅递了一张手帕擦眼泪。 赵秀梅接过手帕，鼻涕眼泪擦了一通，然后把手帕揣到自己兜里了。 林意婉：……大意了，损失了一张手帕。不过，跟她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相比，这实在不值一提。 于是林意婉开始给赵秀梅出主意，怎么怎么打豆腐。 一斤黄豆能得到三斤豆腐，一斤黄豆1毛5，一斤豆腐8分，三斤豆腐就是2毛4，毛利9分钱，林意婉开始给赵秀梅画饼。 赵秀梅被林意婉的饼撑得直翻白眼，眼睛里全都是孔方兄。 倒是二伯林兴业还很清醒，“咱家哪有石磨啊？” 一直在一边唧唧抽旱烟的林成海这时候开口了，“这你不用操心，你二房要是想要做这门生意，石磨我来给你弄。” 赵秀梅紧跟着问，“婉婉啊，那咱做出豆腐来怎么卖啊？” 林意婉又抿了一口水，“二伯二娘，给我三成利，你出多少豆腐，我收多少怎么样？我给你们找销路。” 赵秀梅小心翼翼，“三成利是不是太多了？都是自家人，二成利怎么样？” “成交。”林意婉一锤定音。 不管赵秀梅有些后悔自己冲高分成的神情，林意婉看欲言又止的高淑兰和高秀云，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赚钱的办法，奶和大娘有没有兴趣来听听？” 看两人亮起来的眼睛，林意婉慢慢抿了一口水。 看高淑兰快要忍不住的表情，林意婉慢慢放下瓷碗，感慨装b真t爽。 高淑兰终于忍不住了，“婉婉，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一定要告诉大娘啊！” 林意婉定定看住高淑兰，“大娘，你这件事要做成，可是得靠奶啊！” 高淑兰看看自家婆婆，神情郑重了几分，“嗐，婉婉，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心疼你奶，你奶不仅是我婆婆，还是我远房的表姑呢，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奶的，娘，你说是不是？” 高秀云有些感动，觉得自己这个孙女跟她亲爹一样，都是跟她贴心的。 她拍拍高淑兰的手，示意她安心，“婉婉，你说，需要奶奶做什么？” 林意婉看自己达成目的，觉得很欣慰。林老太在医院照顾自己也是有真心的，自己就尽所能给她安排一个安享晚年的砝码。 以后林成海和高秀云肯定要跟老大一房一起生活的，现在引起他们的重视，以后两老的生活能够安生一点。 “我说的另外一个赚钱的方法就是孵小鸡，卖小鸡。”林意婉嘴里蹦出这一句话。 “孵小鸡？”高淑兰一脸疑惑。 “怎么个孵法卖法？”林老太却一点障碍都没有地接受了。 林意婉跟他们细细讲起来，“现在家家都想养鸡下蛋卖鸡蛋，但一家又能养几只鸡下几个蛋呢？喂鸡又费时费力。 要赚钱，咱们就反其道而行。 人家卖蛋，我们就卖鸡给想卖蛋的人。” 高淑兰还在一脸疑惑，林老太却一拍巴掌表示自己悟了，“没错！我跟你们说，咱村家家户户都想养鸡下几个蛋换钱，自己却一个蛋都不舍得吃，咱家也是一样。 但是孵小鸡的这十里八村可没有几家，有也藏着掖着。 要是咱家也能孵小鸡换钱，那跟咱换的人家，可是十里八村的人啊！” 第72章 热闹的林家 林意婉一听就明白林老太这是真正的明白了。 高淑兰一头雾水地问道，“那咱们怎么孵小鸡？” 林意婉给她出主意，“从十里八村收鸡蛋啊，不过这个鸡蛋可有讲究。平时普通的鸡蛋1毛1分钱一个，咱们要收的鸡蛋可以贵一点。 比如家里养十只鸡的，如果有两只公鸡，可以给5毛钱一个鸡蛋，这样的鸡蛋孵小鸡的成功率比较高。 要是养十只鸡只有一只公鸡的，可以给2毛或者3毛一个鸡蛋，这样的鸡蛋孵小鸡的成功率低一些。 若是家里养的都是母鸡，那这样的鸡蛋就不能收，因为孵不出小鸡来。” 高淑兰这会儿听明白了，“那咱们怎么知道哪家有几只鸡，又有多少只公鸡？” 林意婉笑着看她一眼，“这可就要靠奶来打听了。” 高秀云拍着胸脯表示没有问题，打听这种消息，她可是很擅长的。 “那咱们怎么孵小鸡呢？咱家也没有有经验的。”高淑兰继续问道。 林意婉开始给她传授方法，“咱们可以在堂屋的炕上孵，到时候给炕上烧火，保持鸡蛋的温度跟眼皮温度差不多就行，这样孵化的成功率高一些。” 高淑兰点点头表示她听懂了，“那怎么卖呢？现在也不让卖，抓住了就批斗。” 林意婉敲敲桌子，表示强调，“这还不简单嘛，早上上工前给人家送过去，也可以趁着大家都收工了跟人家约定好时间过去。” 听到这话，高淑兰就准备风风火火地开干了，“我娘家养了八只鸡，有两只公鸡，我回家去拿几个鸡蛋，回来孵孵看成不成。” 赵秀梅正在一旁抄着手吃瓜，听到大房的生意看起来比自己麻烦多了，还要不停跑腿，心里对打豆腐的活计就更满意了。觉得幸亏自己开口早，把好的差事抢过来了。 看两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林意婉满意了。 接下来两天，林意婉开始吊着胳膊上学。 她这副样子引来了全校师生的侧目。 林意婉毫不在意，骨头折了之后，她安生多了，现在每天就是选择性听听课，然后开始三四五年级课程的重点，毕竟这都是她赚钱的资本。 这天课堂上，林意婉耳朵听着讲台上林建业讲课，手上写着五年级的重要知识点，心里计算着自己空间的小钱钱。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穷了。 这富人都是动动小指头就能钱生钱，而自己这种穷人无论有多少钱，都只能靠出卖自己的时间和劳动来换取报酬。 所以说，她就是没有暴富的命。 正在自怨自艾，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回过神来，却发现从老师到同学都在对她行注目礼。 她懵逼地对上林建业的眼神。 只见林建业咧嘴一笑，“请林意婉同学来给我们大家讲一下为什么叹气？” 林意婉赶紧看向张小北寻求帮助，就见张小北沉重地冲她点点头，表示认同。 林意婉认命了，“老师，我是听着您的课，就感受到老师的辛勤付出和同学们的刻苦认真，想到中国教育普及的任重道远。不过呢，我又很乐观，在我们祖国飞速发展之后，我们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全班同学再次跟她行注目礼，不论信不信的，都给她鼓掌。 张小北一边抽着眼角看她，觉得她是在扯淡，一边还要做出激动鼓掌的样子，看得林意婉忍俊不禁。 课间，孙大宝递给林意婉一封信，说是他表哥给她的。 林意婉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林意婉收。 她打开信封，信纸上只有一句话，问她怎么周末没有去印资料。 在下一节课上，耳朵听着翠花在讲台上喷口水，林意婉开始给赵渊回信。 林意婉简短地回复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骨折了，这一段时间都得在家休养。还顺便问了一下赵渊能不能搞到二手的油印机，她可以出钱跟他买，她想要自己在家印资料，往县城跑不方便。 之后，长达一个星期的时间，林意婉就没有赵渊的消息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也没有在意。 不过这段时间，老林家倒是热热闹闹，鸡飞狗跳，再也没有人来关注她了。 林家大房开始和林老太合伙孵小鸡。 毕竟分家之后，林家二老要跟着大房过日子，所以高秀云帮高淑兰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林老太打听好谁家公鸡在母鸡中占的比率更高，已经跟人家说好收鸡蛋的价钱。让人家帮他们攒着，攒到一定数量，自家就去收。 堂屋的火炕早已经收拾出来了，铺上了旧棉被，把鸡蛋在炕上码好。 现在高淑兰就天天注意着火炕的温度，生怕温度不够，鸡蛋受了凉，又怕温度高了，烫坏鸡蛋。 林家二房一片鸡飞狗跳。 林老爷子给二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石磨，让两口子磨豆子做豆腐。 前几天两口子干劲十足，从外面淘换来十斤黄豆。 第一天全家上阵，用了2斤多黄豆做了8斤豆腐。 那一天，二房扬眉吐气，请全家喝豆浆，脸上都洋溢着洋洋自得。 第二天，两口子的热情就下去了一半。 第三天，两口子强撑笑容，工作热情几乎散失殆尽。 林意婉就当没有看到。 自古以来有三桩苦差事：打铁、撑船、磨豆腐。 实打实的体力活，起早贪黑，永远没有尽头。 从第四天开始，磨豆子的石磨再也没有工作过。 尽管不做豆腐了，但二房并没有清闲下来，反而乱的更厉害了。 因为林家奋叛逆期上来了，死活不去学校上学了。 由于全国都开始重视教育，所以林家村小学也开始狠抓老师的教学水平和学生的听课质量。 学校各班级的学习氛围好像一瞬间就告别了懒散，直接跳到了压抑。 不同于三年级学生已经吃到了成绩提高的红利，已养成自发学习和快乐学习的意识。 别的班级老师只能严管，学生只能苦读。 林家奋就开始受不了这种压抑的学习环境了。 “我不上学我不上学我就是不上学，你们打死我！”林家奋往院子里一躺，死活不去学校，那副样子和他娘赵秀梅一模一样。 第73章 印资料 平时一直惯着儿子的林兴业这次也不和稀泥了，脱了鞋狠抽，把林家奋抽得在地上直打滚。 到最后，林家奋还是被林兴业打包扛进了学校。 一连闹了半个月，这天林意婉收到了赵渊给她的回信。 孙大宝把信递给她就跑了，林意婉展开信，上面仍然简短地写着，已经给她搞到了一台油印机，收她十块钱，已经放在老周废品站。还送一些蜡纸和油印纸，以后用完了，可以还去上次县里的油印店里换一些。 林意婉写了回信表示感谢，并附赠10块钱在信封里。 下午放学之后，林意婉去张景那里，请他帮她把油印机拿回来。 张景哼了一声，斜看她吊着的胳膊，一脸嫌弃，摆摆手让她赶紧滚。 林意婉连忙脚底抹油滚了。 这老头最近看淘学的林家奋比她还亲。因为林家奋不仅给他送包子，前几天还不时给他送豆腐脑。 林意婉正感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见林家奋正蔫蔫地坐在门槛上。 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又经历了一场男女双打。 想到就要到的油印机，林意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于是，她堆出一脸笑容，朝林家奋走过去。 刚走近，就见林家奋一脸防备地抬起头。 林意婉毫不在意，走到他身边坐下，“二哥，想不想赚钱？” 林家奋懵逼了，他还以为好学生林意婉也是来劝他继续上学的。 不过，尽管他知道钱是个好东西，但想到之前林意婉给他爸妈出主意磨豆腐，他们一家人累得死去活来，还没赚几个钱之后，又立刻清醒了。 “怎么赚钱？磨豆腐？”林家奋讥讽道。 林意婉笑了，不是无动于衷就好。 “当然不是豆腐，你爸妈成功用他们的经验向你证明，磨豆腐并不适合你。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卖学习资料你晓得不？” 林家奋好似终于明白她的真面目了，“学习学习，一天天净是学习！你也是我爸妈派来的？要让我上学，别说门儿，窗都没有！” 林意婉吐槽，这小子的逆反心理还真是不轻，看来是压抑狠了。 不过，她不是他爸妈派来的，是他爷奶派来的。 林成海和高秀云看二孙子不上学也不是个办法呀，就跟林意婉说看她能不能想个办法。 林意婉早就盯上林家奋了，现成了劳动力，真是不用白不用。 “二哥，没有门和窗，可以把屋顶掀了嘛，一样漏风。你印学习资料，卖给我，你不就有钱了嘛，有钱了，二叔二婶也就不会逼你上学了。说白了，他们现在逼你上学，是怕你以后养不活自己。你跟他们证明你能赚钱，他们也就放心了。” 林家奋有些意动，“那我怎么印资料卖给你？我什么家伙事儿都没有。” 林意婉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跟他促膝长谈，“我这里呢，有一台油印机，现在油印机都是很贵的，还得要票，不过咱俩谁跟谁，我50块钱卖给你，还给你提供一些蜡纸和油印纸。” “50块钱？！”林家奋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你把我卖了也没有那么多钱！” 林意婉眼光在他五脏六腑的位置溜了一圈，“那得看怎么卖了。” 林家奋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狠狠打了个哆嗦，“我现在只攒了1毛2分钱，哪有50块钱给你？” 林意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啊，我会骗你？这50块钱就当你借我的，后面挣钱了再还给我。我把整理好的资料给你，你抄到蜡纸上油印出来，一本1毛钱的价格我跟你收怎么样？” 林家奋想都不想，“1毛5！” “成交！”林意婉痛快答应。 “……”他是不是开价开低了。 林意婉一看不能让娃继续胡思乱想啊，“那你找谁给你把资料抄到蜡纸上？你那一手狗刨的字我可不收啊。” 林家奋：“对啊，这可怎么办？” 林意婉朝门后一直探头探脑的林四月招招手，林四月赶紧蹦蹦跳跳过来了。 “二哥，你雇二姐抄，每抄一版给5毛钱。” 林家奋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妹，“个丫头片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给2分都多了！” 林意婉就看着林四月的眼泪在眼眶里凝聚，然后如同一个小弹簧一样，猛地向林家奋弹过去，照着林家奋就是一通打，“让你看不起丫头片子！你比谁高贵到哪里去了！我打shi你！” 林意婉嘴角抽了抽，这娃什么时候黑化了，真可怕。 然后林意婉就看到林家奋趴在地上捂着头挨锤，开始还嘴硬，最后就开始求饶。 林意婉捂脸，原来是个假把式，没眼看没眼看。 最后，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商定好价格是4毛5一版。 林意婉特意跟林家奋强调，不能有错别字，否则就不收他的资料，让他一定要在林四月抄完后，一个字一个字校对。 林家奋信心满满地答应了。 第二天，张景帮他们把油印机从废品站拖了回来。 三人按照说明书，一通操作猛如虎安装好。 林意婉拿了一张蜡纸，写了几个字，很快就油印出一份复印件。 林家奋拿起来看，先是啧啧称奇，又一脸肉疼，“啧啧啧，好好一张纸，就这么浪费了。” 林意婉和林四月翻他一个白眼，这是还没开始做生意就飘了，小气啦的。 之后，林意婉跟他们两人强调，这是给学生的学习资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疏漏，所以不允许上面有错别字，也不允许涂改。 如果一页蜡纸有一个字写错了，这一张蜡纸就作废。 如果林四月抄错了，林家奋却没有发现，最后被她给发现了，那么印出来的资料她都不收。 林四月和林家奋一脸凝重地点点头，然后就轰轰烈烈地开干了。 当第一份10页纸的数学资料摆在林意婉面前的时候，林意婉拿起来，快速翻了一遍，当时就找到了3个错别字和2个抄错的数字，立马就给他们打了回去。 林意婉还跟林家奋强调，她是收货的，不是给他们检查错误的，林家奋是负责人，就要保证印的资料没有问题，如果下次还有错误，她就考虑削减从他这里收资料的数量了。 林家奋一脸蔫蔫地回去了。 第74章 顺手牵羊 接下来一周多的时间，林意婉把资料都交给了杨校长，杨校长马上找人复印这些资料，没几天就发到了各年级的学生手里。 林意婉对杨校长工作的高效率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觉得买资料的时机已经成熟。 而林家奋也终于发现他亲妹林四月是个坑货的事实。 当然这个坑货是对于他自己来说的。 林四月抄写资料总是粗心抄错字，抄错数，把她在学习中丢分的特质放大地一干二净。 林家奋骂她不成事儿，林四月就对骂他是黑心老板。 鸡飞狗跳闹了几天之后，林家奋接受现实，开始学习林意婉给他的资料。 每个学崩溃的夜晚，林家奋都嚎啕大哭学习怎么这么难，被林兴业从屋里提溜出来，让他在院子里好好清醒清醒，不要打扰他睡觉，他已经干了一天的活，实在是太累了。 于是林家奋悲愤了，他觉得人活着怎么这么难！ 另一边林意婉还在持续给他找错误，已经把给他的订单从100份削减到了20份。 林家奋看着到手的小钱钱都长着翅膀飞走了，更郁闷了。 等林家奋把林意婉交给他的三年级语文算术合订知识点加练习吃透，把林四月抄的资料，从第一个字检查到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发现错误后，又检查了三遍，才终于把印好的资料给林意婉看。 这次林意婉终于点了头。 林家奋兴奋地眼珠子通红，活似一头快被逼疯的狼狗，拿着那本印好的资料，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边跑边叫，被林兴业抓住又拿鞋底抽了一顿。 不过这次林家奋不悲愤了，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夜开工，轰隆轰隆印出了二十份资料。 这周六，林意婉蹭上张景的地板车，不顾张景的黑脸，坚决要去县里，她要去布她的未来大业。 “骨头都折了还不老实？你胳膊还打着石膏呢，往县里跑什么！”张景黑着脸训她。 林意婉厚着脸皮，“师傅，我就去这一趟，这不是有重要的事儿嘛。让我去嘛。” 最后，林意婉死死扒在地板车上，终于艰难地到了县里。 此时天色还没有大亮，最近纠察队又放松了，所以一路上也没有遇到盘查。 林意婉就坐在小树林入口，看吴大、郑二晃晃悠悠过来，嘴里好似还在争执着什么。 林意婉挥挥手跟他们打招呼。 郑二看稀奇一样看她吊着的胳膊，问了她原因，得知她上周六不能过来是因为骨折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林意婉被他笑的一脸黑线。 于是她转移话题，还问两人刚来的路上在吵什么。 郑二登时一脸怒气，“嗐，还不是有个叫痦子的，脸上也长了个大痦子，这段时间找上我们，说他们的一批货在这里丢了，打听了一下只有我们兄弟在这一片活动，就想讹上我们！” 吴大朝他使个眼色，让他闭嘴。 郑二却不干了，“大哥，咱们没干，不能被人冤枉啊！他们丢了一千斤的面粉啊，咱们要是拿走，他们会一点痕迹都没找到？没找到证据和痕迹，还能冤枉我们，我郑二也是小刀拉屁眼，开眼了！” 吴大看他嘴上没把门，一巴掌抽上他后脑勺，“小姑娘在这里，你给我说话注意点。” 郑二讪讪地住了口。 林意婉连忙转移话题，“吴大叔，郑二叔，我带了一些学习资料，你们先看一看。” 看两人都拿起资料了，林意婉补充道，“这是县第一名都在用的资料，是学校内部的流通资料，都不会往外传的。我拿到资料之后，又找人刻印的，印完之后都校对过，绝对没有错误。” 郑二看着排版整齐，字迹清晰的资料一脸赞叹，却认为林意婉在吹牛，“卖资料就卖资料，吹啥县第一名啊，人家都是文曲星下凡，我这等大老粗会跟人家搭上联系？” 林意婉撇撇嘴，神仙下凡也得吃饭啊。 吴大数了数，“只有二十份？” 林意婉道，“吴大叔，这资料可真是得来不易，印二十份已经很费劲了。这次的资料很全，我背到县里也不容易。您要是想要更多的话，可以去我们村头啊，在那里我可以给你山货，腌鱼，印的资料，鲜鱼也可以。” 看两人有几分意动，“你们看我一个人来县里也不容易，为了避开人，只能带很少东西。但在我们村里可就不一样了，你要是收鲜鱼，可是能拿到很低的价格呢。” 接下来林意婉给他们描述林家村的位置，“村头有个小山坡，我们就在小山坡后面交货，只要你们来得早，那时候那里就没有人。” 几人约好往后周六在林家村的村头碰头，结清账就离开了。 等林意婉装模作样坐在张景的地板车上往回走的时候，途经这片小树林，发现了熟人。 原来是上次跟痦子一起搬粮食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都不认识她。唯独不见认识她的痦子。 他们几个人看过来的是一老一少就没有在意。 三三两两往树林边走，看样子是准备撒尿。 其中一人还说，“大哥，咱们还是别进这片林子了，邪性。上次痦子不信邪，非要把一千斤面粉藏在这里，结果面粉丢了没找回来，被打断了一条腿。” 那个大哥抬脚就踢了他屁股一下，“老子还不能撒泡尿了？！” 看几个人都从地板车旁散开，林意婉一打量，看到他们背篓里有几个木盒子，嘴角一勾。 很快，他们这辆地板车就从上面赶了上来，拦在他们车前。 林意婉看在不远处巡逻的纠察队，扯开嗓子开始叫，“公安蜀黍救命啊！” 纠察队听到叫声，看一伙人围着一老一少，就急忙赶来了。 为首的大哥连忙道歉，“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眼睛却把他们的地板车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看车上光秃秃的，就只有一个空的小背篓。 于是跟纠察队的人陪着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就带着他们那帮兄弟走了。 第75章 器灵生成（一） 回到林家的林意婉心情有些小激动，毕竟薅羊毛这种事情谁做谁开心。 今天林四月林家奋都没有上学，在院子里打打闹闹，所以林意婉不想把空间那几个盒子拿出来，万一被撞到了，还得想谎话去解释，她最讨厌麻烦了。 于是躺在床上抖脚的林意婉想着要是自己想想就能在空间中打开盒子就好了。 这么一想，突然她好像看见了盒子就自动打开了。 林意婉一个激灵坐起来，纳闷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集中注意力一看，空间里的盒子确实打开了。 难道她能够控制空间里的物品了？这是她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呀。 这些先不管，她仔细看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发现是几个古董花瓶。 根据她这段时间跟张景学的知识，如果这几个瓶子是真的话，那么应该是雍正年间的。 刚刚发现自己能自如控制空间中物品的林意婉有些激动，她把空间中的小钱钱一张张漂浮在空气中，把一样面额的摞在一起，然后数了数，一共1万2千多元。 林意婉呲牙笑笑，她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啊。 不过钱财嘛，乃身外之物。 于是拥有很多身外之物的林意婉欢快地在炕上打了几个滚。 忽然听到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空间灵气充足，是否生成器灵？” ？？难道是她打滚把脑子转坏了？ 集中注意力往空间里看去，却发现不是幻觉，因为她又听到一个很清晰的声音，“空间灵气充足，是否生成器灵？” “呃…是，”林意婉犹豫道，“…。” “宿主确认，空间器灵生成中！” 然后林意婉就看到空间里凝聚了一股浓重的白气儿，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扎着朝天辫，穿着红肚兜的胖娃娃。 林意婉：“……” 胖娃娃踩着空气向着她跑来，嘴角咧着欢快的笑容。 林意婉看这个长着人类外形的不明生物向她撞来，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它的额头。 小娃娃挣扎着肥肥短短的四肢，小脸儿也垮了下来，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也很快蓄满了泪水。 这小娃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谁见了可能都得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 除了林意婉。 林意婉戒备地审视着这个小东西，她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莫过于长着人形却不是人的东西。 “你是个什么东西？”林意婉眯着眼睛盯着它。 小东西噘着嘴，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伦家是器灵啦！” 可惜林意婉不吃这一套，“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你是怎么生成的？怎么之前没出现，现在才出现呢！” 小东西委屈巴巴地对手指，“伦……人家是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根据主人的心意生成的哦。” 林意婉冷笑，“你又不是山上的石头，吸收什么天地日月精华？难不成你在空间里还能沟通日月精华？还根据我心意生成，你看你胖成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太了解我的心意。” 第76章 器灵生成（二） 小东西更委屈了，“伦家，人家是吸收空间中古董宝物的灵气生成的，之前你在末世存的都是些没有灵气的东西，所以人家无法化形，这次你放了几次古董，我就借着这股东风生成了。” 小东西捏了捏自己肥肥短短胳膊上的肉肉，“这个年代的人不都是吃不饱嘛，大家不是都比较喜欢长得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嘛，所以伦家，人家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林意婉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你不是吸收什么天地日月精华，只是吸收宝物中的灵气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这么会给自己镀金。吸收天地日月精华化为精灵的可是孙悟空。你可跟人家比差得远呢。” 小东西一脸嫌弃，“人家才不比那只猴子差！” 林意婉来了兴趣，“你还知道孙悟空是只猴子？” 小东西一副你很没有见识的样子，“人家才不是小小年纪，人家都已经快一亿岁了！自从这方时空存在的时候，这个空间就存在了，人家与这个空间存在的时间一样久啦！” 林意婉眨巴眨巴眼睛，“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之前经历的事情，空间为什么会选定我？” 小东西一副你很土包子的样子，“我之前的记忆都被封印啦，所以完全想不起来！” “至于为什么空间会选定你？”小东西用小胖手拄着下巴，“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啦！” 林意婉鄙夷地看着它，“你刚才说你快一亿岁了，现在又说很久之前的事情记不清楚，你这不是时间错乱嘛？” 小东西欢快地拍着手，“对呀对呀，时间错乱，不错乱的话，你怎么能到70年代呢？” 林意婉觉得自己得单刀直入，“那在我之前，别的空间主人都怎么样啊？” 小东西仍然维持小手拄着下巴的姿势，深深皱着眉头，好似在凝神苦思。 这副样子落在林意婉眼里，就是这个小东西不知道了，可能跟之前的记忆一起被封印了，也就丢开不再想。 却忽略了小东西声音很小的嘟嘟囔囔，“别的主人……没有呀，不是一直都是你嘛……” 林意婉觉得这个事情暂时就是一头雾水，就想问些别的问题。 “你是男是女呀？” 小东西很开心地叫到，“都可以！伦家可男可女，可盐可甜！” “那你叫什么名字？” “伦家什么名字都可以！小白、淑芬，建国、豆芽、二狗、小花、尼古拉斯、伊丽莎白……” “停停停！那你想当公的还是母的？想叫什么名字？你自己选。”林意婉头都快大了。 小东西晃了晃脑袋，小声比比，“又是自己选呀，那这次选什么呢？唔，有了。 伦家这次要当一个真正的美人！真正的美人都是雌雄莫辨的，所以人家这次没有性别啦！ 至于名字嘛，人家要叫弱水！” 林意婉问道，“上善若水的若水？” 小东西连忙反驳，“是弱水三千的弱水啦！” 第77章 器灵生成（三） “哦，是爱情专一的弱水呀！”林意婉觉得这个小东西可真是有追求。 谁知小东西却反驳道，“是鸿毛不浮的弱水啦，你可真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林意婉：…… 她这顶多是见识少。 于是见识少的林意婉眼睛一眯，“你吃我的，喝我的，你来说说，你对我有什么用？” 只见弱水轻盈地转了个圈，周身被浓郁的叫做灵气的东西包围，不一会儿从白雾中走出来一个雌雄莫辨的……美人！ 只见这位美人长发及腰，眼眸幽深，凤眼狭长，眼角微挑，薄唇似锋。 美人向她盈盈走来，在快要撞上时，被林意婉一指头按住额头，再也不能向前。 美人泫然欲泣，谁见了都得好好爱护。 除了林意婉。 “我说小东西，你不要以为你小魔仙变身了就不用干活了，你说你能干什么？” 弱水眸中含泪地咬了咬嘴唇，“伦家能暖床……” “我擦，”林意婉一指头把它推出了很远，“老子的读者里头还有未成年呢，你给我注意一点！” 看着弱水又悠悠地飘回来，林意婉直接吩咐到，“你把这900斤面粉都从袋子里倒出来，我过两天拿给你90个袋子，你给我10斤装一袋。” 想了想，林意婉又吩咐道，“注意卫生啊，这些面粉都是要给人家吃的，你不要弄脏了。” 不过这个问题林意婉也不是太担心，因为空间里还是挺干净的，有垃圾直接清出去就行，比打扫卫生简单多了。 看弱水一袋袋拆袋子，把面粉倒在一起，林意婉满意地点点头，有个劳动力就是好。 本着不能浪费壮劳力的周扒皮心理，林意婉问，“弱水啊，你能不能推磨呀，在空间里的话，你应该比生产队的驴还能拉磨？ 生产队的驴还要休息一下，你应该能没日没夜地推磨？ 我二伯二娘之前有磨豆腐的石磨，要不我要过来，你帮我把收来的麦子磨成面粉？” 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好的林意婉心神顿时从空间出来，一个咕噜从炕上爬起来，准备把那个石磨从二房手里要过来。 刚走到院子就见林兴业费力地滚着石磨往门口去。 林意婉跟林四月一打听，原来是林兴业和赵秀梅两口子吃不了打豆腐的苦，要把从亲戚家借的石磨还回去。 林意婉可惜地叹了口气，就此作罢。 可惜了比生产队的驴还能干的弱水了，多好的劳动力，不能去体会体会劳动人民的光荣了。 郁闷之下，林意婉去村里供销社买了十根新袋子，扔进空间，吩咐弱水每个袋子装十斤面粉。 弱水告诉她，这次帮她装面粉就当是开业大酬宾，先不收钱，以后如果还要支使他干活的话，就得给他宝物的灵气吸收。 以为刚得了一个劳力的林意婉：…… 偏偏那个美人还在跟她讲道理，什么多劳多劳，按劳分配。 林意婉嘴角抽了抽，“那我就不往空间放什么古董宝物了，我准备活活饿死你！” 第78章 收利息 听了林意婉的话，美人不仅没生气，还轻轻地笑了，“友情提示宿主哦，灵气不会消失，只是会换一种方式陪伴在宿主身边哦。 比如，灵气达到一定的阈值，就可以演化成器灵，也就是我。 当灵气更充足时，就能演化山川草木，飞禽走兽，甚至随宿主的心意而变化。 你可以把这一方空间变成自己的世界哦。 亲亲你不会心动嘛~” 林意婉：被拿捏了。 不过让她主动求人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的。 于是林意婉干脆利落退出空间，寻思着跟吴大、郑二的约定，开始囤积货物。 天时地利与人和，林意婉的胃口变得更大了。 她到张小北家，跟他们娘俩说了吴大、郑二收鱼的事情，跟他们讲以后直接交易就好，她就不再从中赚差价了。 林兰表示很不好意思，“婉婉，这是你的路子，我们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拿钱呢？这样，以后只要是你牵的线，我都给你两成的红利。” 林兰拦住林意婉欲推辞的话，“这样一来，我们就相当于一起做生意了，婉婉可要多多照顾自家生意，要是有更广的路子，可一定要带着我们一起发财啊。” 林意婉看着林兰殷殷的目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点点头。 她看得出来，林兰不是那种一心发财的人，给她两成红利，一是为了感谢林意婉之前帮忙赚钱，能够让张小北去上学，二是为了把他们绑在一条船上，林兰觉得张小北势单力孤，想给她儿多一个助力。 慈母之心啊，林意婉觉得自己是有些羡慕张小北的，毕竟他有个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娘。 回过神来，林意婉拍拍脸，感情只会成为她拔刀的阻力，她现在只想搞小钱钱。 于是林意婉召集林家人开了个会，大会主旨为了帮助亲朋近邻获得更好的生活，大会确立了帮助大家的新方式，从老乡家里收东西。 当然不是什么东西都要的，而是要稀少的，紧俏的，能够符合广大人民群众需求的东西。比如山货啦，土产啦，这家多攒了一筐豆子，那家留了半筐米啦，不拘什么，统统给老乡换成钱。 由于这段时间老林家确实赚钱了，眼界也开阔了，所以这次大会内容获得了全家人的响应。 不过还是有以下几点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手里的钱不够收购；第二，收来的东西放到哪里；第三，这件事情怎么能够保持低调。 于是，面对林家人眼巴巴的目光，林意婉说道，关于第一个问题，她可以借给林家人钱，相当于先给他们垫款。 赵秀梅一听立马激动地一拍桌子，“我就说婉婉是个好的，把我们这些长辈记在心里，那二婶就先跟婉婉借个二……”她比划出两根手指头，想了想，又伸出了一个巴掌，“五百块钱！” 赵秀梅说完，坐满人的堂屋陷入了寂静，不知是被五百块钱的巨款惊呆了，还是被赵秀梅的无耻惊呆了。 林家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从来没有人能从林意婉手里赚到便宜，赶紧扯她妈的袖子。 赵秀梅从自家傻儿子的手里拽出皱巴巴的袖子，“干啥呢，大人说话，小孩捣什么乱。” 林意婉扫了一圈林家人的反应，发现大家都保持沉默。觉得大家都学乖了。 于是，把火力对准了赵秀梅。 “二婶，不愧是女中豪杰！”林意婉竖起了大拇指。 尽管对林意婉没啥好气儿，赵秀梅的心里还是被夸的美滋滋的。 “二婶你想啊，你从亲朋好友的手里收来东西，可是不愁卖的，要是怕麻烦，就可以直接卖给我，我你也是知道的，肯定不让自家人吃亏……” 看到赵秀梅瘪起嘴，林意婉举例道，“二婶你别不信啊，你看从我做买卖以来，是不是真的赚到钱了？然后是不是带着家里也开始赚钱了？诶~这就叫做先富带动后富！” 赵秀梅反驳，“你那是带着二老和老大家的赚钱，什么时候管过我们二房了？”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委屈。 林意婉笑了，有情绪就好。 “二婶，摆事实讲道理，你嫌打豆腐辛苦，所以不做这个营生了。可是赚钱哪有不辛苦的，就是二哥，”林意婉指指林家奋，继续对赵秀梅说道，“你看看他起早贪黑地印资料，还要一个字一个字校对，哪有不辛苦的？” 林家奋在一旁拆台，“娘你别听她的，林意婉做买卖，她自己肯定是赚的，别人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 林意婉斜了他一眼，“二婶，二哥这是想瞒着你藏私房钱呢，所以说自己没赚多少钱，要不然他会那么辛苦去校对资料？可别忘了，二哥可是最讨厌读书的，现在就他最积极。” 赵秀梅目标马上转移，“你个龟儿子赚了多少钱？怎么你老娘我一分也没看见？这还没娶媳妇呢，就不把钱给你老娘了，等以后娶了媳妇还得了？” 林家奋气鼓鼓地瞪着林意婉，把她娘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林意婉只是小小地敲打林家奋一下，可没想把自己的这个劳动力积极性给打击了，毕竟他可是她赚钱的一个环节呢。 于是，林意婉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目的，“二婶，现在可是有一个既不辛苦又赚钱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能不能抓住，可就看你的造化了！” 赵秀梅明知林意婉可能又挖坑了，然而又一想，反正拉着林家人一起下水，她怕什么，于是赶紧问道，“你快说说。” 林意婉先给赵秀梅戴了个高帽，“二婶可是有先见之明的，刚刚跟我借钱可不是个好办法？你想想，你手里的资金越多，收的货就越多，卖给我赚的差价就越多。你上哪找这种轻松赚钱的好活计啊？” 赵秀梅直入主题，“那你借二婶五百块钱？” 林意婉点点头，“当然没有问题！” 看到赵秀梅亮起来的眼神，林意婉又接着说，“不过啊，从我这里借钱可得付利息。不过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会收很多就是啦！” 第79章 树挪死人挪活 赵秀梅狐疑地问，“婉婉，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你打算收多少利息？” 林意婉大义凛然道，“古有那不仁义的放高利贷七进十三出，我堂堂祖国花朵、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林意婉咣咣拍胸脯，话音一转，又问，“二婶，你知道七进十三出是什么意思嘛？” 赵秀梅在钱的问题上就精神起来了，她觉得林意婉想坑她，戒备地问，“什么意思？” 林意婉掰着手指头给她算账，“咱就拿二婶你借我的五百块钱举例……” 林家奋及时打断，“我娘还没借呢！” 林意婉瞥他一眼，很好，少年，我记住你了。 于是林意婉继续给赵秀梅掰着手指头算账，“所谓七进的意思就是，你借了五百块钱，却只能拿走七成，也就是三百块钱，却要还钱十又三成，也就是六百五十块钱。” 赵秀梅听的咋舌，连忙摆手，“那不借了不借了……” 林意婉端起桌上的大瓷碗喝了一口凉白开，安抚道，“不过咱们是一家人了，就给你算三分月息好了，一个月的时间，借你五百，还我五百一十五块钱。怎么样，发财的机会在你眼前，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林意婉也不管林家人神情各异，一脸纯良地背着手走了。 边走边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月息三分在后世也是高利贷来着，唉，赚点钱可真难啊。 于是无良债主到张老头家与他下了几盘围棋，输的落花流水，只能一脸苦逼地看着张老头春风得意。 张老头得意地用那盏粉彩喝了一口茶，细细品味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唉，有这么个啥事都能干成的徒弟，想体会体会师傅的优越感也是不容易啊。 林意婉苦大仇深地往罐子里拣棋子，瞟张老头一眼，拣一颗棋子。 也许是徒弟的表情太苦逼，与平时的意气风发形成了鲜明对比，张老头罕见地找了点碎成一地的良心渣渣。 于是开口宽慰她，“胜败乃兵家常事，且你才刚刚开始学棋，少年人还是不要失了意气才是啊。” 林意婉把捡完的棋子罐放到桌子上，两手拄着腮帮子叹了口气，“输的太惨不开心，除非您把阿黄和地板车借我两天。” 阿黄是张景的老黄牛，已经陪他十年了。 张景好奇，“你借牛车做什么？” 林意婉朝他一呲牙，“您瞧好！” 这两天林家村好似热闹了起来，所有人却都带着一份不宣于口的神秘。 东家的王大娘和西家的张大婶一出门就对上眼儿了，她看她背了大苑斗，她看她挎了个小提篮，两人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相视一笑，前后脚走到了老林家。 高淑兰和赵秀梅帮着高秀云招呼上门的人，收货的主力却是两个儿媳，高秀云就是给她们两人压场子的。 高淑兰和赵秀梅各自挑拣着合眼的货，谈好了价钱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家山和林家奋帮林意婉把收来的货搬到地板车上，当车搬满的时候，林意婉让他们别跟着，自己牵着牛就走出家门，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跟吴大郑二约好的周六就来了。 林意婉提前把现场布置好。 她让空间器灵弱水把收来的货物按照种类分好，还给他扔进去一把称，让他把货物打包好。 弱水不干，林意婉给他画了好大一张饼，什么古董字画玉石珠宝，只有弱水想不到，没有林意婉吹不到的。 然后弱水就乖乖干活了。 林意婉一呲牙花子，少年还是缺少社会毒打。 林家村山坡后荒废了整个村的草垛，堆的老高的秸秆发出腐败发酵的气味。 林意婉指挥弱水把一垛发霉的秸秆收进空间，把打包好的货物堆在空地上，又把稻草盖在上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空间中弱水正在抱怨，嫌弃秸秆的霉味把空间的空气污染了，按照空间的自我净化能力，得好几分钟才能散。 林意婉一边表示并不介意弱水多闻几分钟的霉味，一边又担心霉味把货物给污染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快减少货物跟秸秆接触的时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意婉早早就来到了小山坡，把腿都坐麻了，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吴大郑二兄弟俩。 一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 林意婉表示很疑惑。 一开始吴大郑二谁也没说什么，两人只是闷头从草垛里扒货，看那娴熟的样子，好似已经做惯了这些事情。 等到双方装好货，结算完现款，林意婉顺利地拿到了钱，几个人这才聊起来。 据两人说，现在的政策好似宽松了一些，好像可以个人做一点小生意，与此同时，好像纠察队又抓的更严了。 吴大说两人原本理直气壮地要来收货拿到城里去卖，结果看到纠察队眼都不眨地抓了几个投机倒把分子。 因此吴大郑二告诉林意婉，他们兄弟准备往南跑一趟干一票大的，不想再待在金山县，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却只能赚个三瓜俩枣。 林意婉也是叹了一口气，虽对俩兄弟表示理解，却也可惜自己好不容易布的摊子，这样一来，就得想别的办法赚钱了。 站在小山坡上跟两人挥手告别，默默祝福大家都有美好的前程。 林意婉牵着阿黄低头耷拉脑地到师傅家里还地板车。 一路牵着阿黄进门，卸车，把阿黄栓到牛棚的柱子上。 看张老头还在一心一意地刨木头，林意婉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端着粉盏瘫在太师椅上思考人生，整个人冒着一股物质极大满足后的厌倦感。 张景忙活完，就看到自家徒弟一副厌世升天的样子，没好气地踢踢她的凳子腿，“干什么呢？！” 林意婉被吓了一跳，猛地跳了起来，突然顿悟，既然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可改变，那就换个环境。 树挪死人挪活，既然这个小山村已经限制我的未来发展，那我就去一个不会限制我的地方！ 第80章 一笔横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意婉好似安分了起来。 张景先发现了他这个徒弟不上蹿下跳了，整天抱着他之前藏的书啃得津津有味。 张老头不乐意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么安静像话嘛？ 于是，张老头在林意婉抱着《增广贤文》读得摇头晃脑的时候，良心发现主动过去找徒弟聊天。 “小婉儿啊，东边村子里刚挖了个水库，你不去看看？” 林意婉疑惑地从书中抬起了头，寻思挖水库关她什么事？ 张老头继续循循善诱，“新挖出来的黄泥不错，村里的娃娃都过去和泥巴玩，你不去吗？” 林意婉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张老头一看事情大发了，小小娃娃居然不对活泥巴感兴趣，那她想做什么？ 于是摸不着头脑的张老头就直接问了，“你不想出去玩，那你想干什么？” 林意婉更疑惑了，“我看书啊。”说着还在张老头眼前晃了晃那本纸页泛黄，快要散架的书。 张老头觉得他徒弟说的没问题，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时候，墙外传来村支书的声音，“姓张的！来活了！” 林意婉看到她师傅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去开门，一边扒拉门栓一边喊，“姓林的，你最好给我来个大活！” 然后林意婉就旁观了一场两个老头嘲讽式的交流方式。 “东边不是挖水库嘛，嗐，位置打偏了，水没挖出来，挖出了一个墓。”村支书抽了一口烟。 “呦，那这位置不是打偏了哇，这是找到真正的风水宝地了啊！”张老头拍着大腿大笑。 张老头斜眼看着村支书越来越黑的脸，堆出一脸的真诚，“那这风水是谁看的啊？诶，我记得你好像跟你爹学过几年啊，这挖水库的工程队就没请你参谋参谋？” 村支书又低头抽了一口烟，慢慢把烟从鼻子里喷出来，“就是我看的。” 张老头这次拍着桌子大笑，“我一猜就是你，别人就是闭着眼，也不会把位置定的这么准嘛哈哈哈哈……” 村支书左右看看，好像才发现了林意婉的存在，“呦，这不是咱们生产队的县第一嘛，林意婉，跟我家二妮一个班，了不起嘛！” 张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徒弟。” 林意婉这才把这个老头跟林二妮的爷爷对上号，怪不得翠花一向对二妮客气来着。 村支书一看张老头又要上劲，赶紧打断他，“行行行，知道你了不起，你的徒弟也了不起，但是这个墓既然挖出来了，在上面派人过来之前，你先过去看看……” 张老头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介都是些封建迷信，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直接抛了就行，看什么看。” 村支书一看他这态度急了，“你给谁摆脸子呢，我告诉你姓张的，我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今天这件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呦，我好害怕啊！”张老头梗着脖子。 村支书这下真急眼了，一把扯过张老头的胳膊，拖着就往外走。 林意婉一看这架势，想到空间里的弱水，赶紧用精神力跟他联系，“墓里的东西你要不要哇？” 弱水缥缈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跟上去。” 于是林意婉从柜子里抽了一个小包袱，赶紧小碎步跟了上去。 林意婉悄悄跟着拉拉扯扯的张老头和村支书一行人，毫无存在感的样子。 按道理来说，一群大人后面跟一个小孩，总会有人发现并且赶她回家，但是大家好像真的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这可是前世林意婉的保命技能，我毫无存在感时，真的没有人在意我。 等林意婉迈着小短腿走的一身汗的时候，终于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 仔细一看，整个墓已经挖开了好大一片面积，看得出来挖的还很科学，感觉是在什么懂行的人指导下开采的。 再仔细一看，张老头已经被村支书拉着下墓了。 不过张老头虽然嘴上还在嘲笑村支书，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往里走的时候，两条腿都迈的频率快了些。 这个位置处在两村的交界点，可能现在对这件事情还比较忌讳，所以来的人不多，刚刚又有一批青壮进去了，剩下两个人守在外面。 林意婉看一个人躺在树下抽烟，看起来快睡着了，另一个跑去撒尿，于是她赶紧从入口溜了进去。 一进去就感觉一阵阴凉传来，林意婉打了个哆嗦，赶紧呼叫弱水，“弱水弱水你在嘛，这里有没有鬼哇！” 脑海里传来弱水飘忽不定的声音，“有鬼啊，你想干嘛？” 林意婉眼前一亮，“当然是抓回去拉磨啦，这样弱水你以后就轻松了，不用干活啦！” 弱水诡异地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往前走，往右，直走……” 林意婉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她发现这一路竟然没有碰上他师傅那一行人，而且感觉这个墓好大的样子。 林意婉跟着弱水的指令，很快绕了个七荤八素，眼冒蚊香。 于是，林意婉开始吐槽，“你别是迷路了，我这个人形导航仪都分不清来路了，别一会儿出不去了。” 这时，林意婉看到眼前出现一个好大的棺材。 林意婉吞了一下口水，想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哪里看过这样的画面，转身就想走。 “站住！”弱水声音坚定。 “站你妹儿！”林意婉抬脚就走。 “有好东西，很多很多好东西。”弱水开始提取关键词。 “不要，损阴德。”林意婉毫不犹豫。 “你要是不拿，可就上交国家了啊。” 林意婉的脚步迟疑了。 “要快，你们村里的人快过来了，我刚刚带你走的近道，拖不了多少时间。” 于是，等林意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推开了滑盖棺材，取出了里面的小金匣子。 “走！”弱水的声音毫不迟疑地传来。 林意婉手脚麻利推上棺材，转身就走，刚拐过一个过道，就听到她师傅的声音从墓室里传来。 第81章 一笔横财（2） 接下来，林意婉在弱水的指导下，七扭八拐地走到了出口，仔细侦查了一番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也找了个没人的小坡躺了下来。 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林意婉眯着眼，好似在假寐，其实已经在空间里跟弱水分赃了。 她看着弱水打开那个金灿灿的小匣子，顿时一阵珠光宝气闪瞎人眼。 金的璀璨，银的闪亮，玉的温润，红的蓝的大气内敛，点翠光华照人…… 林意婉看弱水凭空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就见一股黑气冒了出来，还在不老实地左突右撞。 林意婉：……见鬼了。 于是林意婉就见识了弱水眯眼审那一团黑气。 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团黑气还真他妈是鬼，不过跟这个墓主人倒是没有关系，只不过找个容身之所待着，看着这个盒子里金灿灿的很喜欢，所以就不走了。 弱水嗤了一声，“活着的时候看中金钱也就罢了，死了还要跟金子待一起，活该你往后只能拉磨。” 于是，林意婉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小鬼被弱水发配去拉磨了。 林意婉：6 好像有这么个人给自己当助手，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呢。 不一会儿，她发现她师傅和村支书以及村里的青壮都出来了，林意婉赶紧跳起来跟她师傅打招呼。 张景看到林意婉眼神一变，疾步走过来，“谁叫你来这边的？沾上脏东西怎么办？” 林意婉：自己要来的，已经沾上了，发配去拉磨了。 实际上却是怂怂地掏出一条包袱，“师傅，咱兜点儿回去？” 张老头大义凛然，“胡闹！这些出土的属于文物，都是要上交有关部门的！” 林意婉连忙觉悟很高的点头，“还要发个锦旗，再加500块钱。” 张老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哪里有500块钱这么多？” 林意婉意识到自己没有换算过来通货膨胀之前的物价，觉得500块钱确实是一笔巨款，自己可是要辛辛苦苦地赚一个月呢。 正惭愧呢，就看到她师傅包袱款款地走向青壮抬出来的一些东西。 林意婉赶紧抬腿跟上，走近了才发现他们也没有拿出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几件普通的随葬品。 林意婉看张老头做好登记，用包袱包了几块砖，招呼她往家走。 又费了一番力气，林意婉终于迈着小短腿走回了村子。 看张老头一副有砖万事足的样子，知道他也不会吃饭，于是去供销社割了一斤肉拿回家。 回到家，把肉递给两眼放光的高秀云，嘱咐今晚吃玉米面饼子和猪肉炖白菜，还要给张老头送一份晚饭，肉要多。 随后就迈着疲乏的步子走回屋子，栓好门，看窗帘已经拉好了，点上煤油灯。 由于林意婉的窗帘几乎总是拉上的，所以也没有人怀疑她拉着窗帘做什么。 自从她学习好之后，老林家给家里正在读书的娃都配上了煤油灯，好让孩子能好好学习。 不得不说，老林家人格局打开之后，还是很有长远的眼光的。 就着煤油灯，她把今天拿到的小匣子取出来放到桌子上。 小匣子是纯金打造，表面描着繁复的花纹，“咔哒”一声打开来，金灿灿的光再次映入眼帘。 白天是通过空间在看，远没有现实看到的有冲击力，真真是闪现她的钛合金狗眼。 林意婉感叹了一声，也就心情归于平静了。 不过匣子里一只碧绿的雕花镯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小心拿起那只镯子，仔细观察着上面的雕花，脑海里调动这段时间跟她师傅学的知识，最终断定这是一只战国勾云纹碧玉镯。 于是她兴致勃勃地找弱水确认，她总觉得弱水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战国距今大概多少年了？”弱水的声音传来。 林意婉回想了一下年份，“大概两千多年了。” 弱水点点头，好像怕她看不见，又补充了一句，“那差不多。” 林意婉又继续看那只镯子，越看好像跟它的羁绊越深。 这只镯子虽历经两千多年时间，但却似乎没有丝毫损伤，仍然绿地好似一汪碧潭，大气的云纹透出古朴的感觉。 林意婉越看越喜欢，就跟弱水商量，“这只镯子好漂亮啊，好想戴，不过这样对原主人不尊重。” 弱水声音有些发闷，“不会。” “啊？你怎么知道？”林意婉奇怪道，不过又自言自语，“不过又问你做什么呢？显得我很绿茶似的，明明很想戴，还要找个借口。” 于是她直接把镯子撸到左胳膊上，才发现尽管她还小，但是带上这只镯子，却没有镯子很大能甩脱手的程度。 她把镯子使劲往胳膊肘方向撸，这样就卡在了手臂靠上的位置，放下袖子来，别人完全发现不了。 收拾好剩余的东西放进空间，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于是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走出屋子。 一股白菜的清新和肉的香气混合着玉米独有的味道飘满了小院。 林意婉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满涨涨的，不知是今天的镯子抚慰了她的灵魂，还是这人间的烟火气让她感觉很满足。 这时高秀云招呼她去厨房，她看着她奶奶在二伯娘颇有微词的眼神中，夹了好多片肉到小盆里，还拿了三个厚实的玉米饼子，叫她和张老头一起吃。 林意婉拿小篮子盛着，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到了张老头家，林意婉看他果然在灯下盯着那几块砖发呆。 林意婉在桌子上放下篮子，赶紧招呼他洗手吃饭。 两人吸溜吸溜吃完白菜炖肉和玉米面饼子，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拿着各自的粉盏喝白开水。 由于张老头晚上总是失眠，还总喝茶，林意婉已经先斩后奏地给他换上了白开水。 两人神态动作如出一辙，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抱着粉盏吸溜。 张老头把自己的判断跟林意婉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林意婉也不做声，默默听着。 直到张老头说到什么，林意婉惊呼，“空的？！” 第82章 入冬 张老头直起身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惊讶什么，但还是解释说，“开了棺材看了一下是个衣冠冢。” 林意婉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当时只想着拿上赃物就跑，还真没注意墓主人的情况。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理直气壮，呜呜呜，她真是太怂了。 自我反思中的林意婉又抱着粉盏“吸溜”了一口。 想到自己已经搁置了好多天的挣钱之路，她一阵肉疼，不过现在局势不明，她还得继续苟着。 能苟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林意婉决定“定下心”，稳扎稳打。 —————— 时间一晃已经入冬，当天空中飘起雪花的时候，林意婉有些恍惚。 先前在末世的时候，由于全球气候进入极端模式，一年只有两季，不是夏季就是冬季，夏季就是酷暑，冬季就是严寒。 像这样飘着小雪的冬天，在林意婉的记忆中，就如同江南秋天飘着的雨，无端泛起几丝温柔。 林意婉有些恍惚地抬起手接住一片雪，入手即化。 周末回姥姥家探亲的赵渊入目就是这样一幅画。 穿着朴素藏青棉衣的少女，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雾蒙蒙的黑眸似乎要渗出水。 白瓷般的脸颊散落几丝碎发，黑与白的对比，仿佛触目惊心。 这一幅画直接定格在他的心里。 随即，他看着那个身影转身没入了人海，惊起了一丝涟漪。 就算再沉浸在江南缠绵的秋雨，这也是北方实打实的入冬，一阵小风吹来，带着锋利的凛冽。 林意婉紧了紧棉衣领口，赶紧往家走。 她身上穿的棉衣是去年夏天，她妈孙渝给她把前年的棉衣加长了的。 结果她穿过来这半年，吃好喝好，身高长了不少，于是这棉衣穿在身上就有点小。 入秋又挺突然的，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过冬装备。 于是她跑回家抱了自己炕上的小被，往地板车上一铺，缠着张老头要去县里的百货商场。 张老头正在考究那几块砖的来历，看着林意婉耍无赖，只好起身套牛。 张老头这几天研究这几块砖都快疯魔了，林意婉必须打断他这种自残行为。 在她看来，这墓主人都死好几千年了，还有什么好研究的，无聊的紧。 窝在地板车的被子里，林意婉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发呆。 张老头放任老黄牛自己认路，也独自发呆。 一条路，两个人，各自发各自的呆，互不干扰。 林意婉看看右手腕的手表，路上走了40分钟，终于到了百货商场。 她要拉着她师傅去逛街，张老头如临大敌，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林意婉撇撇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逛街。 于是她转身进了百货商场，开始往地板车上搬年货。 百货商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挤人，供不应求。 林意婉给自己买了两身棉衣棉裤加两双棉靴。 棉衣棉裤都是耐磨的布料里面絮上棉花，缝线跑成了格纹状，相比于自己缝的棉袄棉裤，又轻便又苗条。 想到四面漏风的教室里那一个小小的炉子，她又给自己买了两双棉靴子，她可是记得冻了脚的惨状。 接着，她又给张老头买了两身棉衣，她知道张老头不缺钱，更不缺能花钱买到的东西，就当自己尽一份心意了。 接下来又给高秀云和林成海各买了一件褂子，又一人买了一顶帽子，希望给他们带个高帽，来年不要给自己添堵。 周围的人看着林意婉一个小孩子抱着大包小包往地板车上塞，都扫来奇怪的眼光。 可惜林意婉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张景一贯忽视别人，一老一小赶着地板车悠悠达达上了路。 回到村里路过供销社，林意婉又去买了几斤小米，一袋面粉，割了几斤肉，买了些点心糖果，照样塞上地板车。 张景一边赶车一边问，“还没过年呢，你怎么就置办上年货了。” 林意婉裹着被子，鼻头冻的通红，“现在买现在的，过年再说。” 张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批判道，“铺张浪费。” 林意婉翻了个白眼，明明有能力过的好一点，她干嘛没事给自己找苦头吃。 于是翻出两个包裹，推到张老头那边，“师傅，给你买的过冬衣服，哎呀，我可真是太铺张浪费啦。” 等到了张老头家，他一声不吭，抱着衣服就回了卧室。 林意婉把小米和面粉都卸下来放在厨房，拿了几袋点心和糖果放在堂屋，从院子里找了个筐，装上肉、点心糖果和买的衣服。 忙活完，一看张老头又在围着那几块砖打转。 林意婉只好边往外走，边摆摆手，“师傅，晚上给你送饭。” 张老头闻言连头没抬一下，摆摆手，让她快滚。 林意婉在回家的路上，又从空间里拿出一袋之前黑吃黑的面粉，放进背篓，脚步悠闲地往家里去。 到了冬天，除了家里上学的娃娃，大人都开始猫冬。 林意婉回家背着一个竹筐引起大家的注意。 除了自己的衣服，她把竹筐里的东西都交给了高秀云，“奶，今天入冬，晚上包饺子。正好我割了肉，用咱家自己种的白菜拌馅，煮完给我师傅送去一些。” 高秀云就很高兴。 她珍惜地把自己和老伴的新褂子和新帽子收到炕头的大柜子里，准备过年穿出去显摆显摆。 又嘱咐高淑兰和赵秀梅剁馅、和面、包饺子。 林意婉成功当了甩手掌柜，转身回屋开始整理学习资料。 期末考试就快要来了。 自从她在村里做生意的路子被截断之后，就憋了一肚子火。 去县城倒是好赚钱，就是交通不方便。 因此她想着如果自己住到县城里，那搞钱不就方便多了？ 那怎么才能住到城里呢？这年头如果在城里住，可得搞得介绍信，还是有时间限制的。 如果能有自己的房子，把户口落到县城里，那可就方便多了。 想通之后，她决定跳级。 寒假期末考试后，她就准备跟班主任林建业商量跳级的事情。 她已经自学完了小学的课程，直接跳到五年级，那么只要半年，她就能小学毕业了，到时候就可以去县里上中学了。 第83章 无妄之灾 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天晴了，雨停了，林意婉觉得自己又行了。 随着1978年冬天的到来，小学期末考试又到来了。 林意婉和她的小伙伴淡定地入考场，出考场，每个人都对考试结果表示出一种笃定的心态。 那就是，林意婉肯定又是第一，不是县第一，也得是前三名。 林意婉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按照自己前段时间的规划，按部就班开始自己计划。 考试拿成绩那天，毫无悬念林意婉又是县第一，班级成绩毫无悬念也在县里排名很高。 本来大家也要毫无悬念平平淡淡放寒假，回家过一个与往年没有任何不同的假期。 结果就在下午大家要放学的时候，学校里骚动起来。 先是林二妮从办公室路过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然后回教室拖上赵大宝就去听办公室的墙角。 赵大宝不愿意去，林二妮拧着他耳朵就拎走了，边走还边说，“好像跟我们班成绩有关，你家里在县里当官，就算听墙角被抓了老师也不会罚你，赶紧走！” 林意婉早注意到那边的骚动，却一心在想去县里的交通工具的问题，连眼皮都没抬。 现在去县里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但是这个身体才八岁，个子太小，骑不了自行车。 剩下的交通工具就是牛拉的地板车了，以前都是蹭她师傅的车，但是不能让她师傅给她当司机啊。 于是，她的目光转向张小北，用铅笔杆敲敲他的桌子。 “同桌，问你个事儿呗，我想找个会赶地板车的，你有没有觉得谁合适？” 张小北看了她一眼，快速低头，“我。” “你？你会赶地板车？” “嗯，以前我姥爷家有一辆，之前我娘看病，把牛和车给卖……换了。” 林意婉想起他的身世，了然点头。 这时，林二妮和赵大宝听完办公室的墙角回来了，两人均是一脸凝重。 林二妮敲敲讲桌，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 “咳咳，”林二妮清清嗓子，“同学们，咱们好像摊上事儿啦！大宝，你来说。” 赵大宝无奈看了她一眼，“刚听办公室老师说，好像是五年级的魏筑给县里举报，说咱们班和林意婉的好成绩是作弊得来的，杨校长给咱们提前透了题。” 班里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往林意婉这边看了过来。 林意婉刚抬起眼皮，就见班主任林建业走了进来，林建业在门口叫林意婉一起去校长室。 林意婉收起铅笔，把写满鬼画符的未来规划本子合起来，整理好东西，才起身随着林建业往校长室走。 一路上林建业什么也没说，林意婉什么也没问。 到了校长室，才发现现场这阵仗有点大。 校长室一共摆了三张办公桌，分别坐了一位正校长和两位副校长。 杨校长是抓学习的副校长，至于正校长那是一年也在学校里见不到几次，另一位副校长是管杂事的。 现在三位校长集齐了，上次见过的钱书记也在，还有两位不认识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位公安。 办公室中间站着一个梗着脖子的瘦猴学生和一脸忐忑的五年级班主任王老师。 林意婉扫了一眼，推测这个瘦猴就是往县里打举报电话的魏筑。 林建业带着她走进来，给拿两位中年男人和公安介绍说这是县第一名林意婉。 林意婉看着他们这些人，眼中无波无澜。 办公室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还是一位公安咳了一声，让魏筑把事情原委再说一遍。 魏筑于是愤然开口了，“三年级的成绩是作弊的，是杨校长给他们班透的题，也有可能是杨校长给林意婉透的题，林意婉再给全班透的题，反正大家都知道林意婉经常给班里同学出题做，还一出就出一黑板。” 公安同志看向林建业，林建业于是也开口，“关于林意婉给全班同学出题这件事，是因为这个学生天赋奇高，过目不忘，尽管正在上三年级，但已经在学习五年级的课程了，她在学习过程中，会自己划出重点，并且自己给自己出题，那么这些重点内容，就会无私分享给同学，这也是三年级成绩进步飞快的原因。后来，学习跟她买各个年级总结的重点内容，象征意义给一点奖励，也给全学校的成绩提高带来了好的推动力量。” 有理有条，逻辑严密，林意婉给她班主任点赞。 相比林建业的淡定，魏筑的班主任可就不淡定了，他擦着汗，抖着声音说，“是的，林意婉同学已经总结完五年级的重点，考试前，我们班也用了她的资料，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也提高了将近十分，可以说是非常有效了。” 公安点了点头，“关于学习资料的事情，我们刚刚已经核实过了，两位老师说的的确属实。那么魏筑说的杨校长给本校学生透题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个小姑娘吗？” 林意婉抬起头，乌黑的眼珠看着他，也不说话。 公安被看的不自在，下一瞬又抬起头，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什么事情没见过，竟然会跟一个小姑娘漏怯，真是活见鬼了。 “林意婉是？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林意婉嘲讽地勾起嘴角，“解释？警察叔叔你是在搞笑吗？你说我作弊，你拿出证据来啊。” 公安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马上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又被这个小女孩逼退让了，想起那位的嘱托，眼神闪了一下。 “公安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你的，是这位魏筑同学打电话到县里举报你和杨校长作弊，我们接到举报就赶紧下来调查了。我们是为了维护人民的利益，所有行动都是合规合法的。要是你不配合，就把你拘到警察局讯问。” 林意婉又笑了，合着一屋子人，就欺负我个小孩子是？ 她扫了一眼杨校长沉着的脸色，再看这位“喂猪”同学得意的脸色，目光转回到这位公安身上，微笑开口： “接到举报，就可以不讲证据了？你说我作弊，你不拿出证据来，就给我扣帽子，是不是有徇私枉法的嫌疑？ 你是不是跟这位喂猪同学勾结，想要陷害我们班级学校，进而陷害我们公社？ 就你会扣帽子，就你脑子好是不？” 第84章 我是你爹 看着这位公安沉下来的脸色，林意婉接着讲，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我作弊，你拿出证据。 你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 你叫什么名字，你背后的人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看着这位公安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另一位公安赶紧打圆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件事情就是还没有拿到证据，所以才在学校内部开始调查嘛。 林意婉同学对？不愧是县第一名，这思维，这逻辑，无可挑剔。 我呢，姓赵，你可以叫我赵叔叔，刚刚问你话的这位叔叔呢，姓朱，跟魏筑同学的妈妈一个姓。 咱们友好交流，友好交流啊哈哈哈哈……” 朱公安听到这一番介绍，脸更黑了，“既然这个小姑娘作弊得了个县第一不承认，我就只能带她回公安局了。” 林意婉斜着眼睛看他，“呦，这位朱叔叔好大的威风。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我作弊，你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就可以说啥是啥，那我要是说我是你爹，你是不是得跪下给我磕一个。” 朱公安的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 现场气氛顿时陷入更安静的尴尬。 这时候，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开口了，“魏筑，你在举报电话里说，杨校长之所以能知道考题，是田书记给他讲的？” 魏筑可能被林意婉认儿子的行为震住了，还有点直愣愣的，闻言赶紧点头，“对对，考试前两天我在国营饭店吃饭，看到田书记和教育局的一位领导吃饭，在讨论这次考试的试题。” 于是中山装又把注意力转向田书记，“田书记怎么看？” 田书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在我党的领导下，我们现在越来越重视教育。我们公社也不例外，尽管都是农村小学，但也很重视教育。我和教育局领导吃饭确实是有那么回事。但是我们只是讨论未来教育路线规划，可没有聊什么考试内容啊。 再说了，我就是透题，也不会只透三年级的试题，也得连四五年级的一起透了？” 魏筑梗着脖子说，“要是几乎全校的题都透了，那不就被人抓住了嘛，只透三年级的试题才能不引人注意。” 田书记望着他半晌，“我知道你舅舅是邻近公社的朱书记，也理解他不能在自己的公社亲自教育你的遗憾，但也不能让你一个半大小子做这种没有证据的举报嘛。” 田书记望向中山装，“就是老朱，你上次不是见过？这次县里要提拔一位干部，老朱也是踌躇满志啊。” 中山装了然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次也很有希望啊，我看好你。” 田书记摆了摆手，“惭愧惭愧，现在不敢想那么多，还是先把这一道槛先过了。” 看了他们这边的互动，朱公安的脸色就不大好。 “林意婉同学，请你端正态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每次考试都能考100分？” 林意婉惊奇地看着他，“警察叔叔，我能考100分，当然是试卷满分只有100分啦，要是满分是120分，我也能考120分的。” 说完，看他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白痴。 朱公安的脸彻底僵住了，他跟这个小姑娘有来有往问了几回话，就没讨到过便宜。 魏筑坐不住了，“林意婉，你的意思是就你最聪明，就你最能耐是？你不作弊，你能考县第一？” 林意婉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他，“啧啧啧，你妈真可怜。 你妈有你这么个疯儿子可怜，嫁给你爸更可怜。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你长的丑又苯就算了，怎么还得了臆想症，幻想别人不可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呢？ 你到底是因为嫉妒联合你舅舅，打电话举报田书记和杨校长，还是本身就有精神病，幻想出来的这一切呢？ 很简单，查查你舅舅就知道了。” 中山装站起来说，“好了，今天的情况就了解到这里了，后面需要大家配合的，还请大家随传随到。” 一行人就走了出去，林建业也带着林意婉往教室走。 路上还问林意婉，为什么觉得魏筑她妈嫁给她爸很可怜。 说起这个林意婉乐不可支，“以前不是丈夫的姓加娘家的姓，称呼女子是氏嘛，魏筑他妈姓朱，嫁给他爸，不就是……哈哈哈哈……” 林建业严肃的面孔也维持不住，笑了出来。 “开个玩笑，新中国成立后，妇女能顶半边天，这种对封建女子的压迫早就废除了，我可没有歧视这个姓氏的意思……”林意婉给自己找补。 “行了，越描越黑，赶紧回教室，一会要放学了，明天回学校放假拿奖状。”林建业叮嘱。 “发生这件事还有奖状可以拿？我的名次和班级的名次没有受到影响嘛？”林意婉眨眨眼。 林建业低声笑了下，“我中午打电话给市里问了一下这次考卷的情况，这次是市里统一命题，考试前一天才分发到各县，考试当天早上，县里负责人将试卷交给公社各学校，然后流动巡考。 所以说，考试前两天，与田书记吃饭的教育局领导根本就没有见过试卷，这也是县里来学校了解情况，而不是把所以都带到公安局审讯的最重要原因。 现在全国都注重教育，咱们市尤其想试试学生的真实学习水平，所以这次市里才统一命题，也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啊。 隔壁公社的朱书记，由于这个信息差，是彻底打错算盘了。 至于你和咱们同学，纯属被牵连，这件事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林意婉于是彻底放心，安稳领完县第一的奖状和奖金。 后来听说，魏筑在公安局称自己有病，幻想出来本校学生作弊这件事，跟他舅舅没有关系，然后办理了退学，回家养病了。 第85章 置屋 期末考之后，林意婉为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行动了起来。 一大早，她穿好新买的棉衣棉裤和小棉靴，认真将秋衣扎进秋裤里，秋裤扎进袜子里，再带好棉衣上的连帽，就露出了两个大大的眼睛。 前两天她已经跟张景说好啦，借用阿黄和地板车去县里，回来之后给阿黄割草加餐。 至于驾车的司机，也已经跟张小北商量好了，张小北帮她赶一天车，给他两毛钱。 张小北本来还在犹豫，后来林意婉跟他说，张小北可以趁她去忙的时候，去县里的图书馆看书。 于是张小北欣然答应。 于是，林意婉坐上自己的专车，向着县里出发。 她让张小北把她放到黑市附近，就让他自由活动了。 林意婉绕着周围转了一圈，还打听了一下，然而一无所获。 她是计划着来县里置办一套房子的，往后在县里能够有个落脚点。 但是现在这个时期属实是僧多粥少。 随着回城的人越来越多，县里的房屋也紧张了起来。很多人都是一家好几口人挤在一间小单间里。 顶多在墙上贴着一些小广告，都是置换房屋的。比如中心的小房子换郊外的大房子之类的。 林意婉还找在门口坐着唠嗑的大爷大娘聊过，周围确实没有人家卖房子。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大娘看了她一眼，“你个小姑娘怎么自己看房子，你家大人呢？就是遇到合适的，你能做主吗？” 林意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大娘，不瞒你说，家里人老的老小的小，尽管我年纪小，但也要扛起一个家！ 这次家里有事要搬到县里来，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大娘好像自己脑补了什么，看林意婉的眼神充满怜悯，“现在买房子是很难的，但是有人家是往外租小院的，要是落脚点找的急，可以先租个安顿下来，再慢慢找房子。” 林意婉眼前一亮，“大娘你知道哪家往外租带小院的房子吗？” 大娘很热情，拉着她就要去找房子，说她知道一家。 林意婉掂量掂量自己空间的大石头，嗯，满满的安全感，于是抬腿跟上了大娘的脚步。 大娘带着她穿过两条街，停在一户人家，使劲拍门，“刚子她娘，有人租房子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的年轻女人就开门来了，听说了她的来意，就锁上门，带她看另一条街的房子。 一路上听带路大娘和年轻婶子的唠嗑，林意婉听说这个婶子姓王，丈夫刚死，自己带着一个儿子生活，往外租的房子是婆家的。 林意婉到新房子一瞧，觉得很满意，院子很大，独门独院，院墙也不矮，看起来私密性很好。 林意婉跟王婶讨价还价一番，定下每月租金六块钱，爽快交了三个月租金，两人写了一份半年的房屋租赁合同，按了手印，看呆了带路的大娘。 收起手里的钥匙，准备下次来就配一把新锁。 待王婶走了，林意婉把屋里和院子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正屋有四间，包括一间灶房和一个客厅，客厅里有一个掉漆的大方桌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 除此之外，几乎是家徒四壁，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不过林意婉想着这里只是暂时作为交货的地点，也不住在这里，所以也没有很在意。 情况都了解完了，林意婉收起钥匙往外走。 这一往后就是她这半年在县城的基地了，还是要在周围踩踩点，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 于是越转越远，在一个拐角处，一行人走了过来，林意婉抬起眼，正和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对上。 林意婉一愣，对方也是一愣，很快林意婉注意到他脸上的痦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林意婉注意到痦子盯着她跟领头的刀疤脸说了什么，刀疤脸看过来，她撒腿就跑。 林意婉一边玩命狂奔，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刚想往大街上跑，就见那一行人把大街方向的路堵上了，林意婉只能往回跑。 这里都是七岔八岔的小巷，林意婉路又不熟，很快就倒腾着小短腿跑的气喘吁吁。 她一边跑一边联系空间的弱水，问他有没有办法处理了这些人。 弱水表示他不能出空间，也没有办法把这些大活人都弄进空间弄死，或者等以后空间升级，他能有这种能力。 “也就是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白瞎你长这么大个人了。” 林意婉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吐槽空间关键时候没有用，一边计划着这次要除掉痦子斩草除根。 于是她往更多岔口的小巷子钻去，使他们这行人分开追她。 又让弱水给她定位痦子的位置，她避开其余人，向痦子的方向摸过去。 终于引得痦子单人进了死胡同。 痦子看她主动送上门来很兴奋，抡着手里的木棒就要过来。 林意婉伸出手止住了他，“停！” 痦子果然停下了，“哼，这次看你往哪跑？抓住了你就打断腿！” 林意婉叹了一口气，“多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 还记得你同伙是怎么死的吗？” 痦子神色一变，他一直没想明白山上怎么就刚好滚下来一个大石头，而且事后去查看，却没有石头的痕迹。为此大哥认为他撒谎，打断了他一根肋骨。 突然，余光觉察到头顶一暗，“嘭”的一声撞击，痦子就没有了意识。一块大石踏踏实实地砸在他脑袋上 林意婉快速把石头尸体收进空间，遭到了弱水的强力反对。 她不仅不心虚，还责怪空间无能，不能帮她在外面世界把这伙人处理了，把弱水气的自闭。 摸到了附近的一条河，林意婉完成了抛尸，心情颇好地准备去图书馆找张小北赶车回去。 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县城的房屋和人群，她好像把这一切都画出来。 突然，她看到了刀疤脸，眼神向四周一扫，这一行人已经将她包围了。 “哦豁，玩完了。”她感叹一声。 第86章 被拐 林意婉准备跟这伙人拼了，只要战术得当，胜算五五开。 对面的小弟们也很兴奋，他们一个个呲着牙咧着嘴，眼睛里的光逐渐凶残。 只见一个呲着大黄牙的小弟谄媚道，“大哥，这小妞看起来也挺水灵，抓回去跟那群妞一起卖了，稳赚不赔啊！” 刀疤脸满意地点头。 林意婉身形一顿，准备放石头的手收了回来。 听这群人的意思，他们好像还掳走了别的小女孩，又想到第一次见痦子那伙人的时候，好像他们也干拐卖的勾当。 这次好像摸到他们的一个窝点了。 妈的这群牲口还真是不干人事啊，看姑奶奶怎么教训你们。 于是林意婉举起手，乖乖走过去，束手就擒。 大黄牙记恨她带他们兜圈子，照着她脑袋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亏林意婉可不能吃了，“嗷呜”一口就照着他的手咬了回去，一边咬，一边使劲拧他胳膊和身上的肉。 过来好几个人才把两人拉开。 大黄牙眼珠赤红，叫嚣着要打死她，林意婉舔着牙上的血挑衅，“姑奶奶不怕你！” 最后，刀疤脸劈头盖脸给大黄牙一顿训，叫他老实一点，打坏了脸，可就卖不上价钱了。 这一轮以林意婉斗狠获胜告终。 这时候这群人好像发现哪里不对劲，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痦子。 身边的一群小弟连忙挑拨，“大哥，一定是他记恨你上次打他，这次偷偷逃跑了。” “对啊，他怎么能记大哥的仇呢？” “背叛大哥和兄弟们，抓回来扒了他的皮！” “对，扒了他的皮！” 刀疤脸的脸色很不好看，招呼这伙人先带着林意婉走。 走回去这一路不可避免就会碰到人，每到闹市区，这群人就开始表演。 刀疤脸提溜着林意婉的后衣领子，一边走一边数落，“你这闺女可太皮了，不就是三天没给你买肉吃，你就闹离家出走，还得劳动一群叔叔伯伯去找你！” 边上一个小弟连忙接上，“是啊，这年头谁能天天吃肉哇，不过家里已经买肉了，你娘已经给你做好了，回家就能吃上了，以后可千万不能闹出走了，万一被坏人拐去怎么办？” 这两人一唱一和，边上的路人看不下去了，“唉这年头的小姑娘可了不得，不给买肉吃就离家出走，可真不懂事！” “是啊是啊，这年头吃肉可不容易，一个丫头片子还能跟父母闹腾，这要是我闺女，直接大嘴巴抽她！” “要是我闺女，走了就走了，绝对不会出动这么多人去找，还给家里省粮食了！” …… 林意婉嘴角抽了抽，幸亏她是主动要跟这群人走的，这会没有受伤的感觉。 如果是一个普通小姑娘，被人贩子拐了，想找路人求救，却被这群人贩子的一番唱和，导致没有人相信她，还被路人骂一通，这得绝望自闭了。 这么想来，未知全貌，就武断下结论的路人，也是作恶的帮凶。 想到末世经历，她也明白，人确实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只能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无视外界血雨腥风。 于是，一群拐子加路人就眼睁睁看着林意婉毫无反应，连个眼风都没给他们，将他们给无视了个彻底。 刀疤脸扫视了一圈愣住的小弟和路人，假装不好意思地“咳”了声，“嗐，家里闺女有个性，随我哈哈哈哈。” 于是小弟们也跟着哈哈哈哈，“我们老大打小就宠闺女，对闺女比对儿子还好……” 一群人嬉笑打闹着穿过闹市，拎着林意婉往前走。 不知道跟着他们走过了多少小巷，绕过了很远的路，终于到了一户青砖瓦屋前。 哦豁，城里七十年代的砖瓦房得不少钱，林意婉感慨。 巷子深处有一个捡破烂的，大冬天的披着破麻袋，露出来的手和脸都抹着一层厚厚的灰。 林意婉仔细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妇人，头发蓬着却不是从不打理的乱，脸上从眉心划过鼻梁至嘴角一道狰狞的疤痕。 疤痕凹陷处，积着一道道灰尘的纹路。 好像是故意抹上的灰，林意婉寻思着。 刀疤脸一行人也注意到这个捡垃圾的妇人了，大黄牙朝着她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林意婉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时，刀疤脸让她赶紧进门，林意婉却开始闹了，“你们这群人贩子，你不光抓了我，还抓了别人，你们就是一群坏人！” 然后林意婉就被扔进了院子里，摔了个狗啃泥。 刀疤脸朝大黄牙使了个眼色，“处理了那个捡垃圾的！” 然后林意婉就挨了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坏脸。” “放心大哥，咱们都有数。” …… 为了少挨打，林意婉假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声都不敢多吭。 她听到了大黄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哥，被那个捡破烂的跑了，兄弟们追了三条街都没找到她。” 刀疤脸面色沉了下来，“这批货上面盯的紧，催的急，把交货时间从明天晚上提前到早上，你去安排一下。” 林意婉还打算多听一些有用消息，就被从屋里出来的人蒙上眼堵上嘴，被推地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她走过一段路，被狠狠一推，跌到了一个软和的地方，鼻尖闻到稻草的清香。 林意婉推测她没有出这个院子，应该是跌进了一个地窖，地窖底上铺着稻草。 耳边又听到了两个人踩木板嘎吱嘎吱的声音，猜测这俩个押送她的人是顺着地窖的台阶走下来的。 这年头家里的地窖都是一根绳梯爬上爬下，没有谁会去修木头做的楼梯式台阶。 那就说明，这个地窖修了这个台阶是为了让被拐的孩子再从这里爬出去。 于是林意婉郁闷了，明明有台阶走，为啥要让她直接摔到地上。 这群没人性的东西，她记住他们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接着，他们好像合力推开了什么，又继续推着林意婉往前走。 又走了两个屋子那么远的距离，终于停了下来。 第87章 逃跑 林意婉在心里默默估算定位，这座院子是坐北朝南，刚刚她一直都在往东走，按照这段距离，她已经走出了这座院子的范围。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处于隔壁院子的地下。 好家伙，末世前，她看过翻拍的几百年前的电影，其中有一部《地道战》风靡了几百年，现在她不会在重游历史。 忽然，蒙眼的布消失了，她微眯眼睛，迅速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窖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只有进来的一个入口，入口处守着两个人，加上押她进来的两人，对方一共有四个人。 眼前瑟缩着六个小女孩，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 林意婉还待继续打量，忽然后背被狠狠一推，摔在了墙角。 林意婉：老子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 接着那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临走还不忘关上一道破破烂烂的木头门。 地窖里只剩下七个被拐的女孩子，借着破木门缝隙里透进来的火光，她眯眼仔细打量。 原来只有她被绑了手，另外几个人手脚都是自由的。 身旁的小姑娘看起来年岁十三四，林意婉示意她给自己揭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那小姑娘仔细观察木门外看守的人，发现没有人在意这里，便手上用劲，把麻绳解开。 林意婉揉着手腕活泛一下勒痕，觉得这小姑娘很有几分细心和胆色，便轻声跟她打听这里的情况。 经过两人轻声交谈，林意婉得知小姑娘名叫穆青青，今年十三岁，是云省人，这次来金省，是为给姥姥上坟的，结果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在穆青青的介绍下，林意婉跟另外几个小姑娘也凑到一起讨论了各自的情况，都是被拐来的。 讨论到从这里跑出去的话题，几人都摇摇头，“这里看守的人不少，很难跑出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被抓到就死定了。” 看着另外五个小姑娘满是恐惧的面庞和穆青青淡定的脸色，林意婉把听到的消息跟他们几人分享：“我下来的时候听说，他们明天早上就要把我们运到下一个据点。” 穆青青沉吟了一下，“如果要跑，我们最好抓紧明天出去的机会，明天不跑，往后就更难了。” 看另外五人瑟缩的样子，林意婉安慰他们：“明天我们会从地窖上去，等到院子里，院门一打开，我就带头往外冲。 之后，我会拖住追上来的人，你们能跑几个是几个，跑出去赶紧报警。” 一个小姑娘说，“他们有那么多人，怎么看怎么没有胜算，我们不能在之后的路上再找机会逃跑嘛？” “不行！”穆青青严厉地打断她的话。 见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穆青青缓和了一下脸色，“我看报纸，人口拐卖都是拐到荒山里去，到时候山里都是他们的人，就算跑出去，也会在山里没吃没喝饿死。 所以，我们只有这一次逃跑的机会，如果不跑，这世间以后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了！” 林意婉愣了愣，好像是这样的，但总感觉穆青青好像隐瞒了什么。 接下来一夜，林意婉在没吃晚饭的情况下，神经紧绷难以放松，一宿没怎么合眼。 一大早，木门被从外面打开，喊她们赶紧出去。 林意婉低着头，用眼角余光观察这些人分布位置，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去。 沿着地窖的台阶爬上地面，此时院子里满打满算四个人，另外的人不知是没起床还是在吃早饭。 林意婉心中一喜，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她朝穆青青使个眼色，两人慢慢往门口方向挪动。 在距离门口有十几步时，林意婉猛冲过去，拉开门栓，推开门，大喊一声“跑！” 穆青青当先跑出去，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向门口冲。 穆青青嗓音嘹亮，一边在巷子里跑，一边大喊“着火了！” 这时，最后一个小姑娘迈门槛时，“砰”一下摔倒了，也挡住了林意婉往外跑的路。 这时，对方所有的人都出来了，粗略一数有八人。 林意婉顺手从屋檐下扯过一把锄头，朝对方扔过去。 又把铁锹、扒犁都丢过去。 回头一看小姑娘终于爬过了门槛，但是站不起来，崴脚了。 见状，林意婉仗着自己小，从这群人身边溜过去，跑到了堂屋，关上门，顶上门栓，然后退到墙角。 现在入口只有两处，要不撞开门，要不从窗进来。 无论哪一种，她都能用大石头，一锤一个准。 她已经在屋里听到崴脚小姑娘被抓住的尖叫声，门也被撞的哐哐响， 窗户也被一个凳子砸穿。 林意婉准备放石头。 这时，她听到一个嘹亮的声音大喊，“就是这里，公安同志，抓住他们！” 随着一声声“举起手来！别动！”，林意婉彻底松了一口气。 却也有些纳闷，公安同志来的也太快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意婉？” 林意婉诧异，“赵渊？” 她过去拉开门栓，打开门，发现赵渊就站在门口，还有张小北，院子里有十位公安同志，手上还举着木仓。 随后孙大宝他爸也走进院子里，命令把这些人全部带走。 随后林意婉从赵渊那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昨天晚上，捡垃圾的白大娘去公安局举报这里有人口拐卖，随后张小北也去报警说她失踪了。 本来林意婉失踪时间过短，公安局是不立案的。 但是张小北一描述林意婉的穿着，白大娘就说被拐的小女孩就是她。 毕竟，在这个时代，八九岁的小女孩，一身商场棉衣和小靴子明显特征，很难认错人。 但是，昨天晚上公安局所有人因重要任务出动了，没有人手去马上调查。 尤其是听说拐卖人口的是一个团伙，对方有不少人。 于是白大娘和张小北就在公安局等了一晚上，直到今天清晨，孙大宝他爸孙队带人回来，又马不停蹄赶往这里。 一行人刚好在路上碰上了穆青青，直接就冲了过来。 第88章 真正的为你好 林意婉看赵渊关心的眼神，连忙证明自己没事。 可看着林意婉半边脸上的巴掌印，赵渊赶紧翻兜，递给她一方手绢。 林意婉接过手绢，笑嘻嘻道，“比起手绢，还是几个大肉包更熨帖。” 从昨天下午被抓，晚上就没有吃过饭，今天一大早又一通脑力劳动加体力劳动，她是真的饿了。 不过公安出任务，又怎么会带饭呢，更不用说肉包子了。 谁知，赵渊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肉包子，用手绢裹的板板正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男生身上会带两方手绢，而手绢里还真有两个肉包子。 林意婉拿起一个肉包子，三两口吞下肚，摆摆手，“小赵公安同志，我一个肉包子就够了，回头请你去国营饭店吃牛肉面，来报你一餐之恩！” 赵渊抿抿嘴垂下眼，“我是跟舅舅出一趟任务，不是公安哩。” 林意婉正想说什么，这时孙大宝他爸招呼所有人上车，去公安局。 路上，林意婉、赵渊、张小北和白大娘坐在一起，聊了一下几人的情况。 白大娘说自己是个捡破烂的，捡到有用的，就送到废品站，平时一般都睡在桥洞里。 随后，林意婉和张小北、白大娘在公安局做了笔录。 林意婉又了解到白大娘成分不好，在那段时间受了不少苦，家里就剩了自己一口人，靠捡破烂为生。 三人从公安局出来，张小北赶来地板车，要送林意婉回去。 林意婉却表示不急，她招呼白大娘上车，跟她讲，自己租了一个院子做仓库，还差一个看管人，问白大娘想不想做。 “说是仓库，实际是一个院子，还有几间正屋，平时需要住在那里，每月五块钱工钱。” 白大娘沉默了半晌，“我身上成分不好，什么时候再查起来，会连累你的。” 林意婉却不受这件事困扰，根据她对历史的了解，以后不会翻旧账，说不定还会把没收的房屋还给原主人。 “根据我对这段时间政策的了解，报纸上说以后要改革，要开放，所以往后不会有人翻旧账了。” 林意婉握住白大娘的手，发现她手上的灰，都是浮灰，不是那种长年累月积的污垢。 之前她也发现了，白大娘脸上的灰像是自己抹上的。 种种迹象表明，白大娘在扮丑！ 白大娘还在推辞，“就算是看仓库，一个月也不用五块钱那么高，市里的工人一个月也才十块钱。” 林意婉想雇佣白大娘，就是看中了她见到拐子之后的智慧敏锐和胆色，这种人才见一个少一个，她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见到人才绝不放过。 “我工钱开到五块钱不是说我是个冤大头，只是我的货是不能见光的，得保守我这边生意的秘密。” 白大娘看着意气风发的小女孩，好似打破了时空的壁垒，看到了过去的时光，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意婉高兴了，“那我们去你住的地方，把东西都拿上！” 白大娘深深看了她一眼，给张小北指路。 很快，他们到了一间快要倒塌的土屋，白大娘说是一位恩人把她安顿在这里的，这里一般很少人来。因为怕她的身份牵扯到恩人，所以平时都说自己住桥洞。 而且她有仇人，怕被报复，所以一直都在捡破烂为生，就怕引起仇人的戒心。 林意婉和张小北帮着白大娘把木桶木盆被褥等生活用品搬上地板车，向着林意婉租的院子走去。 把白大娘安顿好，林意婉才和张小北赶着车往家走去。 在路上，林意婉特意叮嘱张小北不要把这里的事情跟家里人说。 张小北问，“那怎么跟张师傅和家里人说你我一晚上没回来？再说孙大宝他爸知道了，孙大宝肯定会在学校里说，怎么能瞒过去？” 林意婉眉头紧紧皱起来，还没想出借口，就见村里的人找过来了。 打头的是村支书和她师傅，她爷奶两个大伯紧随其后，后面还跟着别的村里人。 林意婉一看这阵仗，叹了口气，“照实说。” 随后，林意婉跟大家解释她被拐，张小北报警把她救出来的事，简单介绍了一下。 把村里人唬的一乍一乍的。 她奶冲过来，搂着她就是一通“心肝啊~大宝贝~”地叫。 也把林意婉唬的一愣一愣的。 她奶是不是太夸张了，她这不是好好的嘛，这还是她那个重男轻女的奶嘛~ 林意婉先去她师傅家还了地板车，见老头子黑着脸，她连忙一通拍马屁，生怕她师傅以后不借她车，不让她往城里跑。 谁知张老头一句阻拦她的话都没说，只是叮嘱她以后机灵点，打不过就跑。 白担心了一场的林意婉苦笑不得，也深深体会到了，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前路危险就阻拦你决心要走的路。 随后，张景拿过来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把手木仓，还有一盒子弹。 林意婉：！我的师傅是不是有点牛逼！ “往后出门带上，真遇上危险，先保住命再说！” 张景拆下弹夹，装上子弹，打开保险，一气呵成。 “会开吗？” 林意婉心尖抖了抖，“……会。” 别说这种小手木仓，再大的，她也可以。 “拿走！”张景摆摆手，一副高人风范。 林意婉小心翼翼收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这……我要是打死对方，这公安要是追究起来，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哇。” 张景的目光斜了过来，“你要是那么笨，活该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 林意婉抱起小盒子往外走，出门就塞进了空间。 等回到家，高秀兰正在和两个儿媳做饭。 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这顿饭做了肉。 看到林意婉回来，高秀兰赶紧吩咐两个儿媳摆饭，拉着她回到堂屋坐下，还给她冲了一碗糖水。 吃饭时，高秀云和林成海劝林意婉以后不要往外跑了，外边不安全，还是老老实实安安顿顿呆在家里，好好学习功课。 “女孩子还是安分点儿好。” “都是为了你好。” 第89章 老林家的伙食改善 林意婉微笑，真正的为你好不是折断你的翅膀把你锁在家里，而是助你飞翔。 高秀云这种为你好，比起张老头的为你好，说到底还是私心多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关心总是做不得假，因此林意婉没有反驳他们的话。 只不过，下次仍是我行我素罢了。 农家总是能忙活，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但林意婉就是个懒虫，谁也别想让她干她不想干的活。 自从前几天被拐事情发生之后，她也在家好好躺平了几天。 林满月初中的学校也放寒假了，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林意婉做好吃的。 自从林家大房开始孵小鸡卖小鸡，家里总是不缺各种蛋，尤其是没孵出小鸡的“毛蛋”。 毛蛋就是小鸡在孵化过程中，没撑到破壳就嘎了，但是身子已经在壳里成形了。 对于这种拖后腿的蛋，高秀云是深恶痛绝，碰到一个就心疼地叫唤半天，“哎呦，亏了好几毛的本啊。” 这种蛋可以剥出来烹饪一下，可煎可烤，撒上点盐，林家人还挺爱吃。 毕竟这种鸡肉可比长大的鸡更滑嫩鲜香。 林家奋尤其爱吃，有一次一连吃了十个，坏了胃口，吐了半天，从此以后见到毛蛋都是绕道走，被林四月笑了好多天。 张景也爱吃，整一碟毛蛋，再打二两酒，叫上村支书，两人能喝一宿。 林意婉于是每月给大伯娘高淑兰两块钱，每次孵完一个周期，就烤一碟毛蛋给张老头送过去。 总的来说，老林家的伙食水平是提高了不少。 但是，林家掌勺人的厨艺真是一言难尽，蒸、煮、炸、煎，不会别的烹饪方式了。 为了省油，一般都是煮一锅。 现在林满月放假回来了，林意婉觉得好好改善一下伙食的口味，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味蕾。 于是，林意婉说，林满月做。 短短几天，两人试过打卤面条，重酱的大肉包，红烧肉，辣子鸡，炸酱面，烤鱼…… 打卤面的面条是手擀的，揉了很多次，为了劲道的口感，林家山也来帮忙。 林家山身高力大，扛起两百斤的粮食不费力，一团面到他手里，揉上几百次跟玩似的。 林意婉跟村里养鸡的人家买了两只小公鸡，剁碎了，跟土豆一起焖，做了一道黄焖鸡。 煮好的劲道面条，浇上一勺汤浓的黄焖鸡，鸡肉鲜香弹牙，土豆一抿就化，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林家之前就做过包子，但是为了省成本，不舍得放肉，馅都是荠菜青菜加一点点猪肉。 这次在林意婉的指点下，林满月把肉切得稍大一些，放入酱油、猪油、葱花和姜、盐调味，蒸出来的包子一整个肉馅，一口咬下去，浓厚的汤汁在嘴里爆开，嚼一口，猪肉的香味在味蕾炸开，三两口就能吞下一个。 红烧肉、辣子鸡、炸酱面和烤鱼更不用说了，只看料都知道是好东西，做出来的成品更是看呆了赵秀梅。 “乖乖，这以前的皇帝也就吃这些，那什么全席，有个太后一顿吃好几百道菜，这么好吃，她吃这些不得撑死啊。” 赵秀梅已经被这些菜的做法和味道彻底惊呆了。 林四月终于啃完鸡肉，灌了一口水，听了她娘这没见识的话，拽文道，“那叫满汉全席，一百多道菜，那个太后叫慈禧，后来死了，我觉得是吃的太多，撑死的。” 林家奋被他娘和妹妹的脑回路惊呆了，“肯定不是撑死的。” 林四月，“就是撑死的！” “不是！” “是！” 然后两人就掐起来了，一路从饭桌前掐到了院子里，最后林家奋被他妹按在地上锤。 赵秀梅却没空去看一双儿女，讨好地看着高秀云，“娘，刚刚满月做饭我一直在边上看着，以后家里的饭就交给我做，我一定能做好。” 高秀云奇怪的看着她，“你喜欢做饭？”她怎么以前没看出来这个二儿媳喜欢做饭，就看出来她喜欢偷奸耍滑。 “嗐，娘，我今儿这不是长见识了嘛，”赵秀梅抿抿耳边的头发，“以前还不知道饭还能这么做，还能这么好吃！” 高秀云倒是觉得饭谁来做都一样，以前都是两个儿媳轮着做饭，现在赵秀梅愿意做，她也不拦着。 “不过往后自己家做饭可不能这么吃，还是得吃家常小菜，真要是大鱼大肉的吃，咱老林家早晚遭报应喝西北风去了。” “娘，我明白的！” 赵秀梅一听不能拿大鱼大肉练手有些失望，不过又转眼一想，往后村里各家各户办喜事，她可以去帮忙做菜练手啊，只要能让她做好吃的饭，哪里做不行？ 于是，被打开厨师开关的赵秀梅，往后就在十里八村出了名，谁家都知道老林家有个做饭特别好吃的儿媳妇，那手艺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手艺差，那都是后话了。 不过，从这之后，老林家的伙食水平是实打实地改善了，赵秀梅还时不时来问林意婉这个菜要怎么做，那个菜要怎么做。 林意婉就给她写张食谱单子，赵秀梅就宝贝地收起来，让闺女林四月给她念，她照着做。 ……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北方的小年习俗深深刻在农人的心里。 祭灶王、吃灶糖、供饺子、剪窗花、扫尘。 一大早，全家就忙活起来，打扫卫生，准备祭灶王。 林意婉也把自己住的西厢房清扫了一番。 高秀云把前两天在供销社买的糖果点心拿出来，摆满了供桌。 林家奋和林四月望着供桌上的东西直流口水。 赵秀梅正让林满月和林四月帮忙，洗菜择菜。 昨天晚上，她已经取得婆婆的同意，今天过节可以杀一只鸡，她打算做一道黄焖鸡，多放土豆，争取每个人都能吃过瘾。 然后姐妹几个在林满月的带领下剪窗花。 林满月手很巧，取一张红纸折几下，几下就剪出了一朵好看的花。 正红的花朵轮廓嵌在圆形的红纸上，分外鲜活。 林四月也有样学样，剪了几朵歪歪扭扭的窗花，被高秀云嫌弃剪得太差浪费纸。 林意婉就更不用说了，一连剪废三张纸，看得林满月欲言又止。 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只能放下剪纸的手，说实话，她对剪纸也不是很有兴趣。 “论剪纸，还是三婶剪的最活灵活现，花样子多。”林四月突然蹦出一句。 第90章 万水千山总关情 林意婉一愣，林四月的三婶，不就是这个身体的妈嘛。 林满月小心打量林意婉的脸色，看她没有露出什么难受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林意婉确实没有难受的情绪，她只是面无表情，毕竟她穿过来以后就没有见过这个身体亲妈，唯一的一些了解还是从别人的口中以及自己模糊快要忘掉的记忆。 不过，多了解一些原身的信息总是没有坏处的，于是她看向林满月，“大姐，你给我讲讲呗。” 林满月说实话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面去，不过林意婉都这么说了，她对林意婉是有一些服从性的，便仔细打量了一下爷奶婶娘都没注意这边屋子，便支使林四月去外面帮忙。 等屋子里就剩了她们两个人，才观察着林意婉的脸色小心翼翼说话。 “就说起这剪窗花，三婶手巧，三叔活着的时候也对三婶好，从书上给她描花样子。 三叔活着的时候，三叔和三婶的感情可好了。 但是三叔身体弱，后来生病没救过来。 那几年，谁看了三婶不说一句，男人去了，她也想跟着去了。 但是三婶看你还那么小，一直努力干活，挣工分养活你。 前两年，三婶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谁看了都担心。 去年能高考了，三婶参加了高考，之后就被娘家人接走了。 村里的风言风语也起来了，说她寡妇弃女，各种难听的话。 婉婉，我觉得三婶不容易，女人活着也不容易，你别怨三婶。” 林意婉噗嗤一笑，“大姐，你才多大，别一口一个女人不容易，这人容不容易的，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人还是要自强。” 林满月也笑了，“你才是人小鬼大，过了年才九岁，好像把一辈子都看透了似的。” 林满月看林意婉没心没肺的，终于放下心来，毕竟对上一辈人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评价，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往前看。 姐妹几个把林满月剪好的窗花贴好，仔细一打量泥墙土坯的院落，好像真的增添了很多喜庆的味道。 一大家子开始忙活晚上的饺子时，林意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带上门，躺在炕上葛优瘫。 因为她在自己屋子里用木板搭了一个小桌子，作为书桌，老林家人都知道她要在屋子里学习。 因此炕洞子里白天也烧着劈柴，还会丢进去一些煤灰，防止火头熄灭。 毕竟林意婉考试成绩全县第一，这点特权，全家只有她和爷奶屋有。 此时，炕面热热的，席子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躺上去十分煊软。 尽管跟林满月聊天的时候，她表现的满不在乎，但是仍然要考虑现实中的情况。 首先，她不认为她娘的选择是错的，也没有责怪她娘的意思，甚至她支持她娘做出的选择。 人在理智的情况下，总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但是，毕竟她娘孙渝的离开，直接导致原身被村里小孩子欺负，使她穿了过来。 而原身也没有对孙渝的记恨，她觉得往后余生，还是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想明白了林意婉轻松了，觉得自己已经做好未来面对亲娘的准备。 但是，没有破折的人生，又怎么称得上是现实呢。 但对于现在的林意婉来说，她最该操心的是县里的一摊子事儿。 上次她已经在县里租下了院子，也就是说在县城里有一个自己的落脚点了。 下一步就是卖货赚钱了。 她数了一下，空间里有面粉八十多袋，十斤一袋，还是上次顺手牵羊的。 另外还有几只古董瓶子，也是薅的已经死去的痦子的羊毛。 另外还有从古墓里顺出来的一匣子金银珠宝。 能够实现货物自由买卖流通的目前只有这些面粉，年前可以都清出去，反正她以后也饿不死。 另外趁着过年，大家手里都宽松，可以跟张小北合作卖鱼。 现在可是北方的冬天，捞上来的鱼死后，冻起来，只要不化冰，能放好多天。 而冻起来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扔在院子里一天就可以。 现在她车、货全都有，捞鱼还几乎就是无本买卖，这种生意不做，还能做什么生意？ 想明白之后，她马上行动起来，跟林家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赶到张小北家。 林婶一看她来了，马上给她冲糖水。 林意婉谢过她，跟她和张小北说起卖鱼这件事儿。 “林婶，小北也知道我上次在县里租了一个小院，就是打算倒腾点小东西。 现在过年了，咱们卖鱼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我是这么想的。 我去找我师傅借牛车，小北用牛车把咱们用网捞的鱼，运到我租的小院。 我算了一下啊，牛车里能放六篓子鱼，每篓子能盛十斤鱼。 我还是原价，一块钱一斤从你这里收鱼。 咱们趁着天刚亮，把鱼运进我那个小院子，一趟能赚60块钱呢。” 林婶已经惊呆了，“一天赚60块？这么多？ 那用张师傅的牛车，张师傅能借吗？ 那鱼往下滴的水，漏到牛车上，时间一长，又腥又丑的，这可怎么办？” 林意婉想了一下，“咱们在筐底下铺些防水的布，不过这样也避免不来染上气味。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来跟我师傅说，无论怎么样，咱们也不能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于是，林意婉又冲向了张老头家，路上顺手从空间里把上次顺手牵羊的瓶子拿了出来。 这还是痦子活着的时候，她第二次薅的羊毛。 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放着三只古董瓶，根据林意婉浅薄的鉴赏知识，这是雍正年间的。 进门发现张老头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一边悠悠然落子，一边捧着自己的粉盏喝茶。 林意婉一看茶是新泡的，连忙放下盒子，把自己的粉盏也从多宝阁上取过来，到院子里用水冲了冲，倒上新泡的差。 吨吨吨一口闷干，她忙活这半天，还真是渴了。 张老头痛心疾首地看着她牛嚼牡丹，一脸不忍直视。 第91章 自行车的故事 林意婉不在意咧嘴一笑，“茶不错，清香！” 张老头不跟她一般见识，“你又跑来打扰我下棋的雅兴。 别说你要跟我下棋，你那臭棋篓子的水平，今天过节，我不想领略。” 林意婉掉头就想走，一想到自己的赚钱大计，又硬生生坐了下来。 “哎呀，尽管师傅如此埋汰我这个做徒弟的，但做徒弟的，却得尊师重道，不能跟您一般见识。 这不，我一遇到好东西，就拿过来给您掌掌眼，您要是看得上，就当做我送您的年礼！” 林意婉豪气地摆摆手，表示自己非常大气。 张景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不是他不相信林意婉的能力，而是觉得全县的好东西早都被他搜罗过来了。 就算没搜罗到的，他也知道在谁手里，他不觉得林意婉能花费大代价从那些人手里弄过来。 就算她个小孩子能搭上那些关系，但她抠门啊，让她花大价钱买，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当他毫不在意地打开那个盒子，顿时屏住了呼吸。 三只青瓷花瓶，还是双龙手柄，底部有大清雍正皇帝六个字。 张景一顿，小心把花瓶放进盒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林意婉看她师傅那一副浑然忘我的样子，知道他得消磨好一会子。 看天色，老林家应该已经包好饺子了，于是打算先回家拿一些生饺子过来煮。 毕竟，看她师傅那孤身一人不讲究的样子，压根就没打算过节。 回家一看，老林家果然已经包好了饺子，就等着时辰到了，开始煮饺子、祭灶王了。 林意婉找高秀云说明来意，高秀云马上手脚利索地找来一个干净的小筐，再用装面团的草编小筐装了满满一小筐，让林意婉拿过去煮。 林意婉也不客气，还从二伯娘赵秀梅那里顺了一碗黄焖鸡。 回到张老头家一看，她师傅果然还在专心致志看瓶子。 便也没打扰他，先去煮饺子。 院子里有现成的劈柴，堆了老高。 林意婉又扯过一把稻草引火，很快锅里的水就沸腾了。 她把饺子倒进锅里，赶紧用漏勺拱一下锅底，防止饺子粘锅。 开锅煮沸，点三次水，饺子肚皮朝上都漂浮了起来，就可以出锅了。 她盛了饺子放在灶台上上供，然后端着两盘饺子和黄焖鸡去客厅。 闻到饭菜的香味，张景总是抬起了头，把注意力从瓶子上拔出来。 “哦，今天过小年吗？”他语气平平地问道，没有期待，也没有失落。 林意婉：…… 这就是单身贵族人士的终极觉悟嘛，对节日没有期待，对孤寂没有失落。 但林意婉没有忘记今天给她师傅送年礼的目的是什么，因此赶紧招呼她师傅吃饭。 张景倒也不轴，放下瓶子，去厨房倒了一碟醋，一口一个吃饺子，边吃边赞。 林意婉跟他说，最近她二伯娘沉迷厨艺不能自拔，这都是她二伯娘调味包的、炖的。 张景连连点头，吃的头也不抬。 等到两人盘里的饺子都清空，林意婉自己是吃饱了，又去给她师傅端了一盘。 看她师傅慢条斯理开始吃，显然已经不饿了，林意婉开始跟他说起借牛车卖鱼的事。 “卖鱼多多少少会给牛车粘上气味，我保证，这段时间的生意做完了，一定把车洗干净，绝对没有半分异味。”林意婉保证道。 张景问明白她的生意，问道，“如果生意好，你只做过年这段时间吗？这个冬天，我看这个生意都可以做，你接下来这两个月不做这个生意？我还怎么赶车去县里？” 林意婉沉默了，如果卖鱼的生意反向很好，她肯定是想要做下去的。 但是这样一来，又确实会耽误她师傅赶车去县里。 她师傅明着是去收废品，实际上是去干啥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是百八十年前的“废品”，他肯定瞅都不瞅。 于是林意婉的小脑袋飞快运作，“师傅，你会骑自行车吗？我给你买一辆自行车，新的！” 说完，她眼巴巴看着她师傅。 其实去县里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只不过她现在还小，骑上二八大杠，小短腿够不到脚踏，才只能坐牛车。 但她师傅就不一样了，她给她师傅买了自行车，以后她长大了，按照她师傅那么宅的属性，肯定可以借来用。 而且等她去县里上学，可以骑着自行车回来。 最重要的是，这一辆自行车的钱，只要卖鱼顺利，两天就能赚回来。 这个冬天卖鱼可是她能看到的最大的商机，绝对不能错过。 听林意婉讲起自行车，张景脸色黯淡了下来，吓的林意婉赶紧找补。 “师傅，你要是不想借，我就不借了，我再找别人借也可以，只不过付一点借车的费用嘛。” 张景沉默片刻，吸了一口气，“你找别人借，让所以人都知道你跟张家倒腾鱼投机倒把？万一纠察队严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林意婉记得历史上，过了年就有明确的经济放开信号了。 在放开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就已经抓的不严了。 林意婉正想说自己不怕，就听她师傅长叹一口气。 “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过去了，你去买自行车。” 林意婉一听这有故事啊，就顺势问道，“师傅，是自行车有什么忌讳吗？” 张老头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本来，你是应该有一个师娘的。” 应该？林意婉听出了遗憾。 “当年啊，我怎么也学不会自行车。 你师娘就说，等我学会自行车，一定要第一个载她。 于是，我就充满劲头地开始学，但是学不会，老摔。” 她师傅的脸上充满回忆。 “不光摔我自己，还控制不了车把，总是撞向别的地方。 为了不撞到人，我就偷摸推着自行车到郊外没人的地方去练。 有一天，自行车在郊外被扎破胎了。 我想推着走回去的话天都黑了，不管怎样，先骑着试试。 这一试，就试成了。 我一路顺顺利利，就骑着自行车会城里了。 我当时开心啊，兴冲冲骑着车去你师母家，想载她去郊外兜风。” 第92章 出发去县城 说到这里，张景的声音哽咽了。 “她家里没人了，东西不是被搬走就是被砸了。 我问了周围的人，也没有人能说清她一家人去哪里了。 我赶紧回家，想找人去寻她。 结果一回家，正好赶上我家一样的情况，我们一家人也都被带走了。 之后，我们一家就被关进牛棚，再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说完之后，张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些年的郁气都叹出来。 林意婉沉默，上一辈人的故事，总是充满苦辣辛酸。 她握拳，“师傅，我帮你找师娘，县里找不到去市里，市里找不到去省里，省里找不到去全国，全国没有去全世界！ 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找到师娘的消息！” 张景扯了扯嘴角，“那你可要努力了，现在放开全国高考，你以后上大学就能接触全国的消息，出国就能接触全世界的消息。” 林意婉：我还是个八岁的孩子，给一个孩子这么大的压力真的好嘛？ 不过为了师娘，“我会努力的！” 事情商定，讲好明天早上过来取牛车，林意婉收拾好碗筷，看天色已黑，就快步赶回家。 由于在张老头家煮饺子时间比较早，老林家又是一大家子，所以大家还正在吃饭。 看林意婉回来了，赵秀梅赶紧招呼林意婉再吃一点，尝尝她拌的小菜。 林意婉吃了一口，清脆爽口，不知不觉就着小菜，又吃了一小碗饺子。 她连连夸二伯娘手艺真好，连她师傅也夸她手艺好，不比国营饭店大师傅的手艺差，把赵秀梅夸的满面红光。 看大家都吃的开心，林意婉宣布，她过年这段时间，要试着在县城里铺开她倒买倒卖的小生意。 并且已经租好了院子，联系好了货源，还找好了看货的人。 老林家人震惊！ 在县里有屋！ 那不就是县里人了吗？！ 林意婉赶紧解释，只是在县里租了一个院子，也没把户口挪过去，不算县里人。 老林家人不管那个，能去县里，在县里有落脚点，就是县里人了。 林意婉：……唔，这可真不是她装13，是老林家人一厢情愿认为的。 接下来，林成海才关心她在县里做什么买卖，怎么交易，安不安全。 林意婉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她打算主要是跟张小北家合作卖鱼，其余的东西也可以捎带着买。 她还特意点了林家奋，他的资料可以继续搞起来了。 之前核对过的没有问题的版，可以加足马力开印了。 林家奋道：“婉婉，我盘算了一下，一台油印机，一天就能印一百份，多了印不了。” 林意婉：“先每天供货一百份，早上包好，让张小北给你带到县里。” 林家奋急了，“我不能去县里吗？我可以帮忙。” 林意婉瞥了一眼二房两口子，“只要二伯二伯娘同意你去。 事先说好，倒买倒卖的都是些亡命徒，只要你爹娘同意你去跟他们打交道，我没意见。” 赵秀梅一听，脸色马上变了，抬手抽了儿子后脑勺一下，“哎呦喂，你二哥没有你这个本事。 你可是县里第一名，能闯荡。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指望着养老呢，可不能出事。”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林意婉特意跟爷奶强调，她会住在小院，偶尔才能回家一次，让他们不用担心，即使担心，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小屋，闭上眼睛安睡。 1978年的小年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鸡鸣三声，林意婉看了一眼手表，一个咕噜滚了起来。 迅速穿戴整齐，兑上热水擦了把脸，漱口完毕，就走出家门。 迎着北方冬天黎明特有的亮光，她从空间里掏出个包子，边走边吃。 自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她吸取没饭吃的教训，空间里塞满各种吃的。 从供销社买来的点心糖果，从国营饭店买来的大肉包，还有装满热水的水杯。 可能是空间时间流速较慢的原因，热腾腾的肉包放进去，现在还是温热的。 两个大肉包下肚，再喝几口热腾腾的水，顿时全身上下都暖和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今天，是大干一场的好日子！握拳！ 走到张小北家，他已经把牛车赶过来了，现在正和林兰两人往车上搬装满鱼的篓子。 搬完六篓子之后，牛车上再也不能多放一个篓子了，这才作罢。 林兰招呼林意婉先吃点东西，她和张小北已经吃过了。 林意婉看那一碗玉米糊糊，跟自己刚吃的大肉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拒绝了说自己已经在家里吃过了。 林兰不相信林家人会这么早起来给孩子做吃的，她觉得林意婉可能是不好意思，于是塞给她一个煮鸡蛋。 “拿着，婶儿特意给你留的，小北都没这待遇。” 林意婉赶忙推辞，人家儿子都没得吃呢，这不太好。 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临出发了，林兰往车上塞了一杆大秤，叮嘱两人卖鱼好好看秤，别被人骗了。 正好这种秤的看法上学期刚学过，两人都表示没问题。 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能看错秤嘛，放心啦，林意婉拍胸脯。 很快，张小北驾车，牛车就吱呀吱呀上路了。 路上，林意婉跟张小北说，她这几天不回来，让他帮忙把林家奋印的试卷送过去。 张小北点头答应。 张小北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林意婉也找不到话题，于是一路上两人就沉默下来。 看着蒙蒙亮的天色，林意婉有些无聊。 她假装从怀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摸出一本书。 “张小北，我们背诗！” 张小北看一眼封皮，古朴的书页上，印着《唐诗三百首》，不是现在的油印版，像是古代的版本。 倒也不多深究，他听他娘说过张老头的一些故事，认为是林意婉从她师傅那里借来的。 于是，腊月二十四黎明，一条乡村的小路上，飘荡着两个孩子背诗的声音。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大厦如倾要栋梁，万牛回首丘山重。”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 等两人口干舌燥，快要把一本书要念完的时候，终于到了金山县。 张小北熟门熟路地赶车到林意婉上次租的那个小院。 第93章 打开门来做生意 林意婉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六点。 而白大娘已经在院子里洗洗刷刷了，灶里的锅也冒着腾腾热气。 白大娘赶紧招呼他们洗把脸，又把锅里煮的粥盛出来，一人分了一碗。 林意婉也不客气，招呼张小北赶紧吃，吃完了干活。 她就着早上林婶给的鸡蛋，大口喝完碗里的粥。 安排好张小北卸货，让白大娘照应着，就出门了。 她上次跟吴大、郑二约定县里见面，吴大说有事儿就到县里供销社找他们。 于是，她径直走向供销社，顺便观察县里人的生活。 仔细一看，大家在胡同巷弄交易的还不少，一般都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样子，但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林意婉心中有数，加快脚步往供销社走去。 到了一看，正看到吴大蹲在供销社门口抽旱烟，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林意婉抬脚过去打招呼，“吴叔，吃了么？” 吴大看到她很高兴，“刚喝了碗糊糊，将将填饱肚子。” 林意婉很佩服的样子，“吴叔，您可是做大生意的人，挣那么多钱，还这么节省，真是我们年轻人的楷模啊。” 谁知吴大却叹了口气，“现在管的松了，谁都能倒腾点东西上黑市，普通的东西赚那三瓜两枣，还不够费劲的。” 林意婉神神秘秘道，“吴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一批鱼，今早上刚捞的，这可是市场上供不应求的好东西啊。 以前还要去村里拉，多不方便，如今我在县里租了个院子，已经运过来了。 吴叔有没有兴趣？” 吴大一听眼睛一亮，“鱼的个头怎么样？多少钱一斤？你有多少货？” 林意婉：“中等个头和大个头的都有，跟原来差不多的价格。不过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抹个零，两块钱一斤。 有六大篓，一篓有十斤。” 吴大招呼郑二出来，赶上牛车去看货。 林意婉跟郑二打了个招呼，坐在牛车上，给他们指路。 到了小院，吴大和郑二仔细查看了六篓鱼，和林意婉商量： “我看了这些鱼都不错，我有个想法。 我和兄弟到隔壁县去卖鱼，不冲击金山县的市场，你可以在金山县铺开自己的场子卖鱼。 一斤鱼一块五，这六篓鱼我全要了。 全县只有你卖鱼的话，还能把价格卖的高点，怎么样？” 林意婉一听很高兴，刨除成本，这一趟白赚三十块啊。 鱼这种东西市场上很稀缺，黑市只她一家供应商的话，完全可以把价格再稍微提高一点。 对吴大也是有利的。隔壁县不产鱼，吴大作为唯一的供货商，价格也能卖的再高一点。 但还是故作沉稳地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 她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看在叔这么痛苦的份上，我也不多磨叽，不过篓子就不用倒换了。 你直接把这六篓鱼拉走，不过牛车上的空篓子得借我用用。 咱们还回来，或者换着用都行。” 开玩笑，一个背篓不少钱呢，再说了，她没有背篓用了，今天怎么做第二趟生意。 第94章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吴大完全没有意见，和郑二、张小北装好车，就赶着牛车离开了。 趁这个机会，林意婉赶紧让张小北回金山县再拉一车过来，就用刚刚吴大留下的空篓子。 张小北点头，赶着车就走了。 一大早顺顺利利成交一单，让林意婉很开心。 她想到空间的面粉，暗暗打定了主意。 她交给白大娘10块钱，交代她出门一趟买些过年的米面粮油，这些天，她会住在这里，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趁白大娘出门，把空间八十袋面粉放在打扫干净的偏房里。 这个时代面粉一毛八一斤，她准备造福县里的广大人民群众，直接两毛钱清仓。 反正也是她从痦子那里零元购过来的，成本为零。 于是，她直接往背篓里塞了十五斤出门了。 这边的院子离黑市不远，走两步就到了，这也是当初选中这里的重要原因。 不然让她这么小的身体，背十五斤面粉，会影响生长发育的。 到了巷子里，把背篓往地上一摆，立刻就围上来很多人。 一袋两块钱，很快就被瓜分一空。 还有很多人问她下次什么时候过来，还有没有多余的面粉。 林意婉说不确定下次什么时候，也不确定下次能有多少面粉，那些人失望的离开了。 白面是个精细的食物，很多人想买点过年包白面饺子改善生活。 而市场上白面又紧缺且供不应求，可想而知她的生意有多好。 不过，如果暴露她有大量的，且稳定的货源，她一定会被盯上。 尽管她不怕麻烦，但能避免还是避免比较好。 就算这样，她也是绕着县里的大道逛了半天，确认身后没有盯梢的人，才绕道回了小院。 回去之后，发现白大娘已经把米面粮油都买回来了，正在和面，准备蒸馒头。 她对偏房里的面粉表示惊讶，但并没有追问来源，也让林意婉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没有找错人。 中午，美美吃了一顿白大娘蒸的大馒头和醋溜白菜，林意婉感觉自己达到了人生巅峰。 白大娘的厨艺也太好了，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多了，分分钟秒杀国营饭店的大师傅。 林意婉震惊地无以复加，她这是请了一位什么样的人才啊。 再细细打量白大娘。 她的脸和手已经洗干净了，整个人白的发光，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面容依旧温婉秀美。 尽管面中有一道疤，但没有人会在第一眼注意她脸上疤，反而会被她周身的气质所吸引。 也就是说，这是一位大美人啊！ 岁月无损她的容颜，反而镀上了一层坚韧的柔光。 瑕疵不能掩瑜，反而有一股吸引力，让人想去探究她的过往。 林意婉见到了大美人容易飘，于是满心愉悦地喝粥吃饭。 说起这粥，白大娘担心她早上没好好吃饭，用小米加玉米给她熬的稠稠的粥，说养胃。 想到这是大美人特意给她熬的粥，林意婉更飘了。 没注意手臂上的手镯滑下来，当啷一声砸在桌子上。 林意婉一愣。 这手镯是从墓匣子里拿出来的，她分析是战国的回云纹碧玉镯。 由于带着有点大，也怕招人眼，一直卡在胳膊肘的位置。 刚刚她太飘了，被甩到手腕上了。 白大娘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凝住了。 她轻轻拿起林意婉的手腕，仔细观察那个桌子，表情认真入迷。 这副样子，顿时让她想起张老头看起东西来，都是这个样子，两人可真是像。 “战国的回云纹镯，材质是碧玉的，根据我的鉴定应该是真的。” 白大娘深深望着她，“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好东西。 不过墓里出来的东西，一般犯忌讳，不建议戴在身上。 你戴了多久了？” 白大娘声音轻柔问道，生怕吓到她。 林意婉想了想，“大半年了，没什么不好事情发生。” 白大娘无奈地望了她一眼，“那半月前碰上人贩子，不能引起你的注意嘛？” 林意婉觉得她之所以被抓，是她愿意被那些人抓，目的是救出另外被拐的女孩子，不能算什么倒霉的事情。 不过白大娘又转过了口风，“你经过了上次的事，可以说有惊无险，就算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你再戴这只手镯，应该不会有别的问题了。” 林意婉只能点头表示认同。 午饭吃过，张小北又将六篓子鱼运了过来。 林意婉打发他回去，叮嘱他路上小心。 之后，她分别在东市、西市、南市、北市、市中和家门口的黑市，分别卖完一篓子鱼。 本来她想定两块钱一斤，结果现在作为唯一供货商的她坐地起价，直接定两块五一斤。 就算这样，一篓子鱼也不够抢，很快卖光了。 还有很多人没买到，抱怨她的货少。 林意婉数钱倒是数的开心，但是把鱼背过来，可累死她了。 作为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做这么累人的活计呢。 于是，她分别在六个地方物色了一名下线。 分别是大山、小北、冬哥、马姐、勤勤和小海，与六人约定往后每天下午两点去取货。 然后林意婉就美滋滋回了小院。 她暂时与白大娘住在一间屋。 中间屋子起了灶台做饭，灶台通着火炕，火炕还通着一个小煤炉。 做晚饭刚好把炕烧的温热，再点好小火炉，火炕能热一夜，可以说非常舒服了。 林意婉就着白大娘炖的白菜肉片，吃了一整个大馒头，小肚子饱的鼓鼓的。 洗漱后躺在火炕上，奔波一身的疲乏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今天真是太累了，但是没办法，为了打开市场，只能这么辛苦付出。 不过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她美滋滋的在空间中一张张数钱。 今天一共卖了243块钱，刨除成本，净赚123，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巨款。 林意婉快活地抱着温软的棉被打了个滚。 棉被是白大娘带过来的，炕上铺了一床，两人各盖一床，棉花松软又厚实，在这个时代很难得。 看来白大娘果然如想象中的不简单。 不过这件事暂时对自己没有任何伤害，她也不怕麻烦，只能接下来慢慢了解她的背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洗完脸刷完牙，白大娘就把早餐做好了。 林意婉享受地吃完早饭，刚把门打开，张小北就来了。 很快吴大郑二也来了。 看样子昨天兄弟俩生意做的很好，身上洋溢着喜悦。 很快，他们把货搬上牛车就离开了这个小院。 林意婉点了120块钱，把昨天的鱼钱给张小北。 张小北目瞪口呆，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林意婉把钱塞给他，给他算账。 “一斤鱼一块钱，一篓鱼10斤，也就是10块钱，你昨天两趟一共运过来12篓，也就是120块钱，你点点。” 张小北接过钱，没点，直接塞进了口袋。 林意婉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继续给他算账。 “现在呢，天寒地冻，不怕鱼放坏，正是赚钱的好时机。 你要是真想赚钱，不怕辛苦，就一天多跑几趟，你拉来多少，我收多少。” 张小北把钱捂好，点点头，架着牛车离开了。 随后，林意婉背上面粉，继续在黑市叫卖。 这些面粉是她打算造福本县人民的，坚决不卖给贩子，希望各家各户都能买一点回家包饺子。 仍然轻轻松松销完货，她沿着街溜达，在百货商场门口看到赵渊和孙大宝。 林意婉赶紧上前打招呼。 打听到两人中午没有安排，就邀请两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两人还想推辞，林意婉不等他们拒绝就赶紧道，“我这可是报答救命之恩，您二位可不能拒绝。” 于是一行人往国营饭店走去。 到了国营饭店，林意婉放下背篓，去前台点菜。 服务员一脸不屑的样子，乡下来的，还背着筐，又是个小孩，理所当然认为她没有钱。 林意婉无视她的态度，看着菜单，什么贵点什么。 红烧肉，蘑菇炒肉，炖鸡块，蒸鲜鱼，老鸭汤，尤其看到今天新填上去的土豆炖牛腩，毫不犹豫点了。 最后，又要了10个大肉包当主食，可以说非常豪横了。 服务员已经惊呆了，她一算账，这顿饭四十多块钱，顶她三个月的工资。 林意婉直接从兜里掏钱，小林请客，牌面得有！ 无视服务员复杂的脸色，林意婉乖乖回到座位上等上菜。 等菜上齐，孙大宝惊讶地张大嘴，他家过年都没这么吃过。 赵渊也推脱说吃不完这么多。 林意婉摆摆手，“没事！我背篓里有饭盒，吃不完带回去！ 但是再热一下就没有现在这个滋味了，所以你们尽量可要多吃啊！ 千万不要客气。” 她背篓里是没有饭盒的，但是她空间里有，上次在百货超市大采购放进去不少。 话不多说，三人先是尝了一下几道菜，随后埋头苦吃。 真是太好吃了！ 红烧肉肥而不腻，软糯粘牙；鱼肉鲜美；鸡肉滑嫩；蘑菇爽口；鸭汤浓郁鲜香，鸭肉一抿就烂。 尤其是土豆炖牛腩，牛腩肥厚多汁，土豆炖的十分入味。 这年头牛可是耕地的宝贝，尽管拖拉机已经普及，但是不是每个公社都能在农忙时申请到的，牛耕还是主要的方式。 能碰上吃一次牛肉，可是很难得的机会。 等每人抚着鼓鼓的小肚子，瘫在座位上回忆美味时，餐桌上只剩汤汁和三个大肉包了。 赵渊有些脸红，他可是吃的最多的，孙大宝个小胖墩再能吃，也没有他年纪大，没有他吃得多。 孙大宝也有些不自在，他是纯纯来蹭饭的，结果没忍住吃撑了。 林意婉也有些惊讶，怪不得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这三人也太能吃了。 第95章 还人情 不过既然吃完了饭，也就开始商量正事了。 林意婉揉揉吃撑了的小肚子，“赵渊哥哥，上次那些被抓的人贩子是怎么处置的？” 赵渊听小女孩叫他哥哥悄悄红了耳根。 “上次抓了那批人，局里连夜审问，牵扯出一道利益链，据说还涉及境外敌对势力。 查到最后，据说保密级别很高，连孙叔叔都没有权限过问。” 林意婉点点头，想不到拔出萝卜带出泥，居然事情这么弯弯绕绕。 “那跟我一起被拐的姐姐们都找到她们的家人了吗？” “都已经通知她们的家人过来接走了。” 林意婉想了想，“那位叫穆青青的小姐姐呢？” 赵渊回忆了一下，“确实有位叫穆青青的，她是最后一个走的，据说是被一个远房叔叔接走的。” 既然事情涉及不能说的方面，那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最后，她厚着脸皮问赵渊有没有办法弄到自行车票。 她答应她师傅的自行车还没有兑现呢。 没想到赵渊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还给她留了一个地址。 “我跟舅舅，也就是大宝的爸爸住在一起。大宝的爸爸你是认识的。 找找关系弄一张票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如果要是在县里买自行车的话，可以直接把自行车给你送过的。” “真的吗？”林意婉也不客气，她直接留下小院的地址。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这是车费。” 她之前打听了一下，这个时代不同品牌的自行车价格不同，便宜的也要120块钱，像凤凰牌自行车要200多块钱，不过凤凰牌自行车很难买到。 林意婉是想着赵渊买辆差不多的就行，毕竟她还没给他自行车票的钱。 赵渊倒也不客气，直接把钱收下了。 吃完饭，说完事，大家就各自散了。 一路消食溜达回小院，发现张小北已经运回两趟鱼了。 距离下午两点钟还有一个小时，可见张小北是一点都没休息啊。 张小北看到她回来了，还想马上出发再去运一趟。 林意婉拦住了她。 她从背篓里掏出打包回来的三个大肉包，递给张小北。 “人是铁饭是钢，哪能光干活不吃饭呢。 赶紧到屋里倒完白开水，吃完包子再干活。” 张小北默默接过包子，有些感动。 这时候，吴大郑二过来了。 吴大一看院子里十几篓子鱼，就有些激动。 “小婉婉，我就知道你是个会做生意的。 这两趟鱼，我们兄弟都要了。 我们兄弟各自跑一个县城，这些鱼都不愁卖。” 说着，吴大就招呼郑二再去赶一辆车过来。 “吴叔，现在这十二篓，你只能买走六篓，另外六篓我已经定给别人了。” 看吴大的眉头皱起来，林意婉又补充道，“小北今天会再运一趟鱼，估计三点前回来，让郑二哥等那趟货。” 吴大想了想也行，将六篓子装车就走了。 张小北马上要再去赶一趟，林意婉拦住他。 “今天再赶一趟就够了，回去的时候，把所有的空篓子都带回去。” 张小北点点头走了。 很快，下线六人组来了，一人带走了一篓子鱼。 林意婉美滋滋躺在炕上，一边数钱，一边抖脚。 第96章 缘分绵延 第二天起来， 完成给吴大郑二交货，并且林意婉也卖完10斤面粉，刚回小院，就有一位工人模样的人推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过来了。 核对了林意婉的地址和姓名，就留下自行车走了。 林意婉有点意外，毕竟凤凰牌自行车都卖240多块，而且有价无市。 本来她给赵渊200块钱，想买一辆普通的自行车就好了。 这样一来，赵渊还自己贴钱了。 这种占人便宜的事情，是有点良心过不去了，不过遇上了还是很开心的。 有来有往，这不就是人情嘛。 这时候，张小北又拉了一车鱼过来。 林意婉赶紧叫住他，“小北，我给师傅买的自行车到了，下一趟，你拉着我师傅一起过来。” 张小北擦擦脑门上的汗，又干劲十足地走了。 白大娘对林意婉口中的师傅很好奇，不知道得什么样的师傅，才能教出她这样的孩子。 林意婉摆摆手，“我这样的孩子是教不出来的，只有环境铸就的。” 为了欢迎她师傅第一次来她县里的落脚点，林意婉给白大娘打下手，做了好几道好菜。 林意婉正在灶房专心致志偷吃，嗯，白大娘做的粉蒸肉真好吃，她都快吃饱了。 突然，听到院子里“嘭”的一声。 林意婉疑惑，白大娘不是去泼水嘛，这是摔了？ 她赶紧跑出去，就看到了两只“呆鹅”。 一只是她师傅张老头，一只是她白大娘。 张老头面色激动，嘴一个劲哆嗦，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白大娘没端住的盆摔在地上，眼中满是泪水，就是不掉。 林意婉眼神转了几圈，这两人不是一般的有情况啊。 她过去关上院子里的大门，拉着不知所措的张小北去了偏房，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俩。 林意婉假装关上偏房的门，然后朝张小北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趴在关不严的门上偷听。 然后，就见张老头朝白大娘走近几步，白大娘捂脸擦泪，然后扭头进了堂屋，张老头跟了进去。 林意婉：……你们进屋，还让我怎么吃瓜。 于是，林意婉站起身，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让张小北扛一袋面粉，回家包饺子吃。 张小北还待推脱，林意婉截断他的话。 “这两天每篓子鱼都多了秤，我也多卖了钱，就当这是多付的鱼钱。” 于是，林意婉打开偏房的门，示意他搬一袋子到牛车上，拉回家。 然后悄摸摸到灶房，准备吃饭，顺便听一耳朵两人在说啥。 谁知两人听见她进来了，就携手出来了。 张老头清清嗓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师娘。” 林意婉早有预料，拿起饭桌一碗白开水，纳头便拜，“徒儿拜见师娘，师娘请喝茶！” 本来白大娘听见张老头这么说还有些不自在，看到林意婉跪在脏兮兮的地上，急忙去拉，“快起来，别弄脏了衣裳。” 林意婉抬起头，笑得嘴角弯弯，“师娘先喝了我这杯茶。” 白大娘只好接过那杯白开水，赶忙拉她起来。 张老头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别看她给你敬的白开水，当时拜我为师的时候，用的还是隔夜的凉茶。” 林意婉赶紧拉着两人，招呼张小北一起入座吃饭，“师傅，这可是我师娘的手艺，你可真是有口福了。” 然后就看到张老头那张一直板着的脸，如同铁树开花，一直咧嘴笑，还有些傻。 林意婉没眼看，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从空间里抓了一大把大团结，顺手塞张老头口袋里。 “师傅，下午的事我自己就处理了，你骑自行车带师娘去县里逛逛，多给师娘买点东西。” 本来她觉得她师傅会客气一番，谁知，张老头拉着师娘就走了。 林意婉看着满桌的碗筷，得，自己收拾。 不过看张老头骑自行车带着白大娘走了，她还是欣慰地笑了，当年的自行车之约终于还是实现了。 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不放弃，有时候，命运还是会出现奇迹的。 与张小北约定往后每天运过来五趟货就够了，上午三趟，下午两趟。 再多的货，他们母子俩就很难忙过来了。 而且这门生意细水长流，也不需要很多的货冲击市场。 最重要的是，她也可以轻松一些。 不过，白大娘居然就是她师娘，不由感叹，这世间，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哇。 傍晚，白大娘坐在张老头后车座上回来了，两人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白大娘手上抱着一个小匣子。 林意婉急忙把两人迎进屋，张老头却说他要回去了，明天再骑自行车过来。 白大娘关好院门，拉着林意婉进屋。 “婉婉，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意婉惊喜，还有这种好事，迫不及待打开了盒子，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盒子里是四条手镯。 一条通体满绿，一条满圈浓紫，一条半圈黄翡，最重要的是，色这么浓，种水还特别好。 绿的达到了帝王绿，紫的达到了帝王紫。 最厉害的是最后一条，通体如同一块透明玻璃，妥妥的玻璃种。 任何一条，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得是天价的级别。 结果居然就这么都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最关键的是，师娘居然都送给了自己，那自己不是成为富婆了？ 这时，她再抬头看白大娘，白大娘仿佛全身都沐浴在圣光中，“师娘，以后你就是我亲娘！” 白大娘摸摸她的头，“傻孩子，这四只手镯，都比不上手上带的那个。 你手上那只手镯，不仅是两千年前的古董，而且品相完美，就是十只这样的手镯也比不上。” 看出白大娘对战国回云纹碧玉镯的喜爱，她摘下手上的手镯，套在了白大娘手上。 白大娘连忙推辞。 林意婉道：“师娘，人生短短几十年，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何必那么多顾忌。” 白大娘放弃了推辞。 林意婉拿起那只透明玻璃种手镯，戴在了手上。 寒光闪闪，龙鳞起钢，真不愧是价值连城的翡翠极品。 这一晚上，林意婉和她师娘，手拉手躺在炕上，聊了很多。 第97章 师傅求婚 第二天，张老头早早就骑着自行车来了，比张小北来的还早。 林意婉偷偷把他师傅拉到一边，“师傅，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师娘？” 张老头好像有些害羞的不自在，色厉内荏道，“小孩子管那么多大人的事干什么？” 林意婉一甩手，“行，枉我昨晚大给你刷存在感，让师娘松口要嫁你，结果你说我多管闲事。 要不是你上次要死要活想师娘，要不我会把这么好的师娘嫁给你？ 行，我不管了，你就继续当你的鳏寡孤独。” 张老头急忙拦住她，“你怎么跟你师娘说的，你师娘又是跟你说的？” 林意婉一副我都懂你们大人事儿的表情，“我说师傅你每天都哭找不到师娘，一哭就是十多年，这么多年没心思吃没心思喝，都得相思病了。” 张老头一张老脸，有些红，“然后呢？你师娘怎么说？” 林意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什么然后？！师娘都允许我叫师娘了，你还不赶紧去求婚！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从空间中扒拉出了一只镶红宝石的金戒指，假装从兜里拿出来，递给张老头，“师傅，会求婚嘛？不会的话，我给你演示一下。” 张老头不服气了，“当年你师傅我也是很时髦的，西方求婚那一套我都知道。” 说着接过戒指，一惊，“这戒指你哪来？” 林意婉往堂屋一推他，“现在先别管哪来的，反正师娘喜欢，你快去办正事儿。 你要是不能把师娘给我娶回来，你就别当我师傅了，我直接拜我师娘为师。” 她这是真心话，她觉得师娘比师傅厉害多了。 谁知，张老头听了这话反而很骄傲，“那是，你师娘可比我厉害多了，算你小丫头有眼光。” 白大娘在屋里听到两人在吵，走了出来，“你们爷俩在争执什么？” 张老头就势单膝跪下，“小丹，我喜欢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嫁给我。 愿此生与你温柔终老，白云不羡仙乡。” 白大娘眼睛湿润了，“好。” 张老头给白大娘戴上戒指。 白大娘注意力顿时被戒指吸引过去了。 她露出手上的镯子，“这戒指和镯子是一个时代的？那就是战国时期的。 这两件物件，你们爷俩是怎么来的？” 张老头看到白大娘手上的镯子更吃惊了，“戒指是小婉婉给我的，镯子我没见过。” 于是，两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 林意婉绞手指，“嗐，顺手牵羊的。” 张老头暴怒，“顺手牵羊？！这么多年，这片地，就村里起出了个战国墓，你是不是从那里顺的？！” 白大娘赶紧拦着他，“你别吓坏了小孩子。” 张老头指着她，“你觉得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吓到她！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林意婉点点头，“嗯，顺了一匣，往后就是我的了，嘿嘿。” 张老头又要暴怒，林意婉赶紧跑出去。 过一会，又登登登跑回来了。 “呐，这个。” 她刚刚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反正她到处跑，可以说是藏到这里来的。 两人打开匣子，先是被金银珠宝的摧残闪了一下眼睛，随后，白大娘就拿出了本子，两人边讨论边记录。 看到两人入迷的样子，林意婉双手托腮。 为什么把这匣子珠宝拿出来呢？因为空间吸收了珠宝的灵气，对空间就没有用处了。 这个年代如果拿出去变现，肯定会被人盯上。 她还不如交给懂的人，怎么看也比她自己处理或者放着做石头要好。 昨天她已经把那四条手镯放进了空间，弱水大为惊喜，让她继续把多多的顶级翡翠放进去，给空间建设添砖添瓦。 林意婉翻了弱水个白眼，这种帝王绿帝王紫的顶级翡翠，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不过如果运营得当，说不定能有惊喜。 看两人终于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师傅师娘，这匣珠宝就当做徒儿我给二老的新婚贺礼，要不咱查个日子，年后就把喜事给办了？” 林意婉猛朝张老头使眼色。 谁知张老头比较怂，眼巴巴看着白大娘。 白大娘轻轻点了点头，张老头顿时欣喜若狂。 林意婉表示没眼看没眼看。 ……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林意婉收钱收到手抽筋。 林家奋也把油印好的各年级各科的学习资料送过来了，每天一大早就被吴大郑二包圆了，属于是躺着收钱了。 张老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意气风发，每天都骑着自行车过来小院，美其名曰过来帮忙，吃过晚饭再蹬着自行车回去村里。 忙忙碌碌就到了年三十。 这天，林意婉早早处理好货，坐张小北的牛车回了林家村。 张老头和白大娘一起在县里过年。 林意婉给全家都带了礼物。 爷奶分别是一双鞋、一身新衣服，伯伯们各是一双鞋，伯娘们各是一条丝巾。 给林家山买了一套木工工具，给林满月买了一支钢笔和一本硬壳笔记本，给林家奋买了一个小计算器，给林四月买了一板带橡皮的铅笔和一个头花。 另外还买了好多糖果点心。 林成海和高秀云二话不说，马上回屋去试自己的新衣服。 林兴国和林兴业很喜欢新鞋，表示明天早上拜年穿，高淑兰和赵秀梅也表示新丝巾明天再系。 林家山很高兴得到这套木工工具，表示要给家里多打一张大方桌和四个大方凳。 林满月爱惜地收起本子和笔，并承诺一定好好学习，为国出力。 林家奋“吱吱吱”按着计算器，表示有这种好东西，以后就不用学算术了，被他爹踢了好几下。 林四月当先把头花别在头上，收起铅笔，表示要出去找小伙伴玩，被她娘叫住在家干活。 林意婉看着热闹的一家子，默默退出他们的繁荣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插上门栓。 她呼叫弱水，“弱水你看，这红尘的玄嚣与我无关，一切终将归于落寞。” 弱水在空间转圈地讽刺她，“你这是为了逃避干活。 人家都在忙着过年，三岁小孩都得帮着拾柴火。 你要躲清净就明说，还搞得多么伤痛呢。” 林意婉：……就你聪明。 第98章 未来规划 “不过啊，小弱弱，我把那箱珠宝给我师傅和师娘，你怎么没有一点异议呢？怎么说那也是你帮我找到的。” 弱水炸毛了，“你才小弱弱，你全家都小弱弱，人家叫弱水啦！ 至于珠宝，不过才一小箱子，我都看不上，你想给谁给谁。 重要的是，你得空间我不断补充新的灵气。 上次也跟你说过了，灵气来源很简单的。 只要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大概空间我都能勉为其难地用一下。 所以，宿主你要加油哦。 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业，为了把空间开辟成另外一个世外桃源，为了让空间永生永世都能够陪伴……呃，我是说，我们要共同努力哇！携手共建美好明天。” 林意婉眯眼，“永生永世？你给我说清楚。” 弱水对手指，“没，没什么啦，你听错了……” 林意婉哼笑一声，弱水一个哆嗦。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带你去缅甸挖翡翠的计划，我就搁置了。” 弱水惊喜，“挖翡翠？就是你那四条手镯那样的？那可是好东西啊，尽管本空间以前没见过，不过它上面的灵气可真充足。 我要求也不高，照着上面那种品质，来个几吨就行。” 林意婉不明所以哼了一声，“问题倒是不大，不过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你说漏嘴的这件事，你就别想要翡翠了。” 弱水打了个哆嗦，有种深深地刻在灵魂上压迫感，让它抖了三抖。 “啊这，其实我也没有想起来很多啦，就是感觉我一直都是跟宿主绑定啦。 好像是宿主你哪辈子干了什么事，不仅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也让空间受了很大的损失。 这才变成你在上辈子所见的鸡肋样子。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能重新让这一方世界焕发新的光彩。” 林意婉震惊，不过仍然不动声色，“你还想起来什么？” 弱水挠挠头，“我也是最近才隐隐感知到这些，不过我想只要空间灵气更充足，我一定能想起来更多。” 林意婉做出信心满满的样子跟它保证，“没问题，等我们去缅甸搞到翡翠，都给你用来铺水池子。” 弱水又高兴地转了几个圈。 至于林意婉心里怎么想，哼哼，到时候能搞到多少好东西，还是得压榨这个成了精的空间啊。 …… 估摸着菜都炒好了，林意婉这才出屋，帮着摆碗筷桌椅。 一家人围在一起喝酒吃菜，林意婉喝着茶水，吃着菜，听着家里人对她的夸赞，和对未来的憧憬（吹牛皮）。 林意婉笑而不语，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很难适应这种亲情包围下的热闹。 可能还是偶尔尝一点人间烟火，然后再回到自己的世界，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二点，这时候重头戏才来了。 林兴国从堂屋里拿出一挂鞭炮，林家山用竹竿挑着，林兴业用打火机点燃。 各家各户不约而同响起了鞭炮声。 爆竹声中，1979年，新的一年来到了。 高淑兰和赵秀梅端出一盘盘猪肉白菜馅饺子，老林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了笑容。 这是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看到了发展的奔头。 老林家人自认为目前自家的生活水平，现在也是村里第一流的了。 新衣服穿上了，肉吃上了，饭菜口味变着来，家里的买卖顺顺利利，尤其是下一代的孩子们都有出息。 他们吃着，喝着，笑着，林意婉附和着，每个人都很开心。 闹到很晚才去睡。 林意婉也是累着了，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洗漱完毕，家里的男人们都出门拜年了，女人们在家里等别人上门拜年。 林意婉趁机安排高淑兰、赵秀梅跟人家聊收山货的事情。 有上一次事情打底，这次事情谈的很顺利。 既然往后货物来源确认了，林意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写计划书。 等晚上老林家人到齐了，林意婉召集大家开会。 老林家十一口人排排坐。 “现在，我们召开老林家1979年第一次会议。 四月，你记录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林四月马上去拿了一个笔记本。 林成海还有些不自在，毕竟家里一直以来都是他当家做主的。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长辈和兄弟姐妹，这次会议就是确认一下我们老林家的未来发展规划。 空口无凭也没啥说服力，就拿我这段时间做的卖鱼生意来说。 每卖出一斤鱼，我至少赚一块钱，现在每天能稳定出货300斤，也就是说，我一天至少能赚300块钱，还不包括别的生意。” 老林家所有人都震惊地张大嘴，毕竟他们能想到林意婉能赚不少，但没想到能赚这么多。 赵秀梅照样一惊一乍，“我的乖乖，那婉婉你这七天，得赚了两千多块钱啊！” 别人也都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之前这半年，我们老林家也做了各种尝试，除了大伯家孵小鸡的生意算稳定，其余的尝试基本都失败了。 但我也没有忘记，咱们林家是一个整体，只有所有的人都好，才能每个人都好。 现在的风声越来越松了，正是我们家发展壮大的好机会。” 看到每个人亮亮的眼神，林意婉喝了口水，继续说， “我准备在咱们家成立股份制家庭小作坊。” 高秀云忍不住了，“啥叫股份制家庭小作坊啊？” “对呀对呀，婉婉快跟我们说说。” 看到所有人眼巴巴的眼神，林意婉继续说， “今天白天我已经说过，大家放手收山货。 我不仅按照市场价从你们手里收货，你们可以赚一部分差价。 而且把我们家的所有收入单独入账，过年算净利润，谁的贡献大，谁就能获得更多的分成。 也就是说，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买卖，大家每个人都是掌柜的，都是东家，都能分利润！” 高秀云一个哆嗦，拍着大腿，“我的乖乖，咱老农民也能当东家？哎呦，我高秀云这辈子可算是能闭眼对得起祖宗了！” 第99章 学会了啥？装逼！ 林意婉：“奶，咱还没正式运作盈利，先不用那么激动哈。” 高秀云这才抻抻衣角，矜持地咳了一声。 据说古代大户人家，当家老太太都叫老封君。 现在她宝贝小孙女这么出息，赚这么多钱，放眼全村，那绝对是大户人家级别。 她得沉住劲，不能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儿。 于是，她清清嗓子，“老头子，咱们婉婉说的好。 咱们老林家就是一个整体。 这个什么作坊制度，我第一个表示支持。 有钱大家赚，那有什么不好的。 婉婉可是咱们的县第一，那就是全县最聪明的人，她的见识一定不差。” 林意婉：我怎么不知道我奶变成孙女吹了。 高秀云表示，你们都不懂她的心态转变，她可是要做老封君的人。 林成海唧唧抽旱烟，用烟袋锅敲敲桌子， “既然婉婉愿意带着你们一起赚钱，老大老二，你们可得上心。 收上来的货可得把好关，不能影响咱们全家的这门营生。” 林兴国和林兴业赶紧保证。 这时，林家奋跳出来了，“爷奶，我的学习资料印刷营生可是我跟我妹一起做的，挣的钱就应该都给我和我妹，给你们大人算怎么回事！” 他亲爹林兴业听亲儿子这么说，马上脱鞋要抽。 林家奋马上跳起来往外跑。 林意婉把他拉过来坐下，跟他讲明白，“二哥，你没明白。 我从你手里收印刷资料，该多少钱还是多少钱，最后分成，分的是我的利润。 你看啊，像那种全家都收的，比如山货干菜啥的，有这个分成制度，大家收货的时候，都能上心。 像这种你自己单独做的买卖，还能多分一份利润。 怎么看你也是多赚一份利润啊。” 林家奋这才明白过来，马上高兴起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占了林意婉的便宜，也为她能为老林家考虑而感动，大家都很高兴。 弱水在空间里一圈一圈地飘，“哈，宿主，这家人已经被你给忽悠瘸了。” 林意婉不高兴了，“这怎么能叫忽悠呢。 任谁来看，我都亏了。 分的可是我的利润。” 弱水的丹凤眼吊成30°，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表示嘲讽， “说白了，你这样一说，他们把这个生意当成自己的，还不得自己把自己当成驴使唤，没日没夜考虑怎么赚钱。 宿主你是谁？你可是能把鬼当驴使的人，你能放过这些人？ 最重要的是，谁做了多少贡献，拿多少分成，不都是你说了算？ 你掌握了最大的话语权，他们不得全听你的？ 嗐，只要饼画的够大够香，人家就得为你的财富自由累死累活啊。 啧啧啧，没良心。” 林意婉一边往林兰家走，一边回复弱水， “小弱弱啊，你这话说的不对。 你知道这个时代的改革开放马上就能到来了，只要目标坚定肯干，捞金那是一捞一个准。 我给他们画的饼可是都能实现的。 可不是后世某些老板画一些永远无法实现的饼啊。 我让他们听我的，可是为了他们好啊。 他们一群闭村锁见识的，懂什么发展前景。 我给他们指条路，那可是能改命的。 再说了，我也没有打压他们的人格，没有pua、cpu、ktv他们，怎么能说我没良心呢。 我可真伤心。” 弱水一想也对，宿主尽管狗，但确实为他人着想，是个好人。 于是也不计较小弱弱这个称呼了，跟宿主讨论起他的帝王绿帝王紫什么时候到货。 林意婉继续给它画饼，再等等再等等，最好的菜都是压轴出场的。 说着，就到了林兰家。 林兰马上给她冲红糖水，还给她一个煮鸡蛋，一定要看着林意婉吃下去。 林意婉乖乖吃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绢。 打开手绢，是厚厚一叠大团结。 “林婶，你数数，这是年前卖鱼给你结算的钱。” 林兰直接收了起来，连数都没数。 林意婉坚持，要她一定要点清楚。 “林婶，我一直把你当亲姨，但是亲兄弟还明算账。 咱们把账算清楚了，也能后续继续合作。 另外卖鱼这件事，我目前想的就是过年这阵子，做一锤子买卖。 毕竟如果算起来，这条河是大家共有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兰默默点钱，点着点着，眼圈红了， “婉婉，我从来没想过，我能挣到这么多钱。 婶儿也不贪，这些钱，供小北读书绰绰有余。” 林意婉安慰她两句，跟张小北打了声招呼，就告辞离开了。 顺路去张老头家，居然见她师傅在家。 她还以为她师傅在城里陪师娘呢。 结果进去一看，师娘也在。 好，是她嘀咕她师傅了。 唉，铁树开花，让旁观的人受不了啊。 想到她的小哥哥，唉，大家年级都太小，一把辛酸泪啊。 于是，张景和白丹就看到林意婉一副摇头晃脑，很失落的样子。 白丹忍不住问，“婉婉，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 林意婉抬头，就发现屋里除了师傅师娘，还有村支书林大爷，还有她刚刚想到的小哥哥赵渊。 林意婉：心想事成说的就是我。 于是她跟所有人问好，学着她师娘大家闺秀的样子，落落大方地坐下来，还用粉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张景：……不是，你是不是不太对劲儿。 林意婉才不管她师傅怎么想，反正别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落在赵渊眼中，就是熟悉的小姑娘眉目如画，温婉大方，眼神灵动，朝气磅礴，心情也飞扬起来。 林意婉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最近她师傅师娘在整理战国时期的资料。 不用说，肯定是她送的那匣子金银珠宝引出来的。 村支书和赵渊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林意婉有礼貌地送他们到门口。 回来就往座位上一瘫，葛优躺。 师娘给她拿了糕点和果子饮，说是她调配的。 林意婉边吃边喝，看师娘口述文物来历，她师傅写，两人配合无间。 林意婉不由反思，终于是我铜臭了。 在师傅师娘的熏陶下，我唯一学会的，就是装逼。 第100章 长辈成亲，我占便宜 等吃饱喝足，看两人的记录也告一段落，林意婉双手托腮，问道，“师傅师娘，咱们什么时候办喜事？” 看两人那不好意思的样子，林意婉无语翻了个白眼。 这个家能不散全得靠她。 她拿过月份牌，往下翻，“初九这天就不错，宜嫁娶，怎么样？ 您二位要是同意的话，我就通知大家开始准备了。” 张老头清清嗓子，从兜里掏出一叠大团结，“缺什么你看着办。” 林意婉接过钱，一溜烟跑了。 只余张老头在屋里笑骂，“皮猴子一样。” 林意婉先回到老林家，给高秀云二十块钱，让她准备办喜事需要的一应物品。 高秀云喜滋滋地接过钱，保证道一定给办好。 她又到村支书家，说了她师傅要办喜事这件事。 村支书很开心，他跟张老头是莫逆之交，说需要什么都可以跟他说。 林意婉等的就是这句话，递给他五十块钱。 “林大爷，我师傅办喜事需要的一应吃食就交给你了，鸡鸭鱼肉、鲜果蔬菜、糖果糕点都照最好的来。” 村支书本来不想要钱，一听林意婉这标准，一算要花不少钱，他又没有多少私房钱，就接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她一边在小院里卖货，一边购置所有可能结婚用到的东西。 等到初九结婚这天，林意婉已经累趴下了。 她瘫在太师椅上，心想结婚太累人了，她以后最好还是不结婚了。 这时，白大娘已经换上红衣服走过来了，林意婉眼前一亮。 岁月从不败美人。 白大娘脸上洋溢着幸福，眼角若隐若现的皱纹，好似幸福的涟漪。 张景和白丹都很激动，错过这么多年，终于在一起了。 婚礼上没有请很多人，都是两家的亲近朋友。 至于亲人，也没有几个亲人在身边了。 不过，往后余生，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林意婉正式给两人敬茶，往后就是正式的师徒了。 两人送给林意婉一套古籍，她小心翼翼接过来。 一片欢声笑语中，林意婉面带微笑，退出了这一片热闹。 随手把古籍放进空间，她召唤弱水。 “弱水，这千丈红尘与我无关，我终归还是一个人罢了。”她的声音微微惆怅。 弱水愣是用那张绝世容颜凹出一副三分讥笑，七分嘲讽。 “宿主，你才九岁，不能早恋。 真想有个人陪你，不如寻找更多的世界顶级好物，让我能够在现实中化形。” 它越说越激动，“到时候，我演你爹，这样就能陪你去天涯海角了。” 林意婉：我拿你当宠物，你居然想当我爹，真是好志气。 “明天我就寻摸两个磨，再收一万斤的麦子，你和小黑就拉磨磨面粉。 每卖出一袋面粉，你就是为世人做贡献，也不枉你器灵之名。” 弱水怂了。 “不过，”林意婉话音一转，“你记起能够化形出空间了？” 弱水又抖擞了，“没错，可能是这套书的原因，记起我很好用的，既力大无穷，又能当你的储物袋。 以后再遇到坏人，宿主你就不是单打独斗了。” 林意婉畅想一下那个未来，终于有点主角开外挂那味儿了。 她疑问，“书也行吗？不是非金银珠宝不可吗？” 弱水哗哗翻书，“这套书是道家修炼方法，所以对我来说很有用。 宿主可以找再多的书让我试一下。 万一有用呢？” 林意婉觉得有道理，“明天我们去县图书馆看看。” 弱水又冒出来，“宿主，我看这道家秘籍很有道理，你要不要修练看看。” 林意婉斩荆截铁，“不学。” 弱水失望，“为什么？” 林意婉，“真那么有用，历代这些秘籍的主人都长生不老了，肯定会被好好保管，又怎么会兜兜转转，落到我手里。” 弱水觉得有道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算了，宿主想怎样就怎样，不行还有它保护宿主。 第二天，林意婉把一摞盖了村里章的空白介绍信给张景。 “师傅师娘新婚快乐。 你们用这些空白介绍信就可以到处度蜜月了。 不用记挂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张景骂她一句脸皮厚，但还是很主动地拿走介绍信。 林意婉递给张景一个牛皮纸信封，是她换好的大团结和各种全国票。 “师傅，您和师娘在外面放心飘，钱不够给学校打电话，我给你们邮到当地邮局。 毕竟您存的那些小黄鱼换成钱容易被别人盯上。 您要是过意不去，直接把小黄鱼给我就行，我不嫌弃。” 张景笑骂一句，但老脸还是一阵感动，递给她一把钥匙。 “这是我库房的钥匙，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帮我保管。 话说前头啊，你可小心点，不要把那些宝贝给我摔了。” 林意婉不以为意接过钥匙，“就您那个空空荡荡的库房，说得好像有多少宝贝似的。 当我之前没去过啊。” 张景不管她嘀嘀咕咕，把大门钥匙往桌上一拍，“你看家，我和你师娘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 说着，就拉着白大娘，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林意婉：不是，您是不是忘了我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张景才不担心。 村里只要有林老头当村支书，没有谁能闹出事儿。 当年林老头可是扛歪把子的。 林意婉关好大门，然后溜达到库房。 然后愣在原地。 以前的木头门和木头窗已经被铁门、铁窗取代。 林意婉：我去，这个时代，能弄到这么多铁，也是个狼灭。 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大铁锁，推开门。 再次愣在当场。 以往乱七八糟的屋子，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 屋子里放满了博物架，架子上放满了各种瓷器古玩。 屋角一字排列了五口大箱子，林意婉打开，差点被闪瞎。 一箱子黄金，两箱子白银，还有两箱子金银珠宝。 其中她送给师娘的那个小匣子就在里面。 乖乖，这些都是师娘的嫁妆啊。 能够保存下这么些东西，师娘不简单啊。 怪不得她要用捡破烂做伪装，这要是查起来，所有帮她隐瞒的人，得牵扯出一串。 第101章 弱水化形 不过，对林意婉来说，这些东西的灵气，是一定要填充空间的。 于是她小手一挥，屋子里空空荡荡。 弱水已经乐疯了，在空间里不停转圈。 很快，它就说，“可以放出去了，我保证所有的东西都能放回原位，没有人能看出，这些东西动过。” 林意婉再次小手一挥，屋子里恢复原样。 “宿主，距离我能够在现实中化形，只差一点点了。” 林意婉点头，“过会儿我们去县里看一看。” 于是，她去找张小北把她送到县里。 现在，她做生意已经很熟练了，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备三天的货，剩下两天，她和张小北都能休息一下。 唉呀，这种工作一天，休息两天的日子，真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张小北把她送到县里的小院后，林意婉给他搬了十斤白面，就打发他回去了。 弱水现在也活泼了，时不时就蹦出来，“宿主宿主，我们赶紧去县图书馆。” 林意婉生起炉子，烤馒头片，吃饱了往热乎乎的炕上一躺，“不急，我先眯一会儿。” 弱水：……你眯一会儿，天是不是就黑了。 林意婉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 她从炕上爬起来，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煤，走到了院子里。 隆冬寒气犹在，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消散。 她洗了两片青菜叶，烤了两片馒头片，又煎了一个鸡蛋，撒上点盐，一个七十年代末的三明治就做好了。 泡上一碗奶粉，她一口三明治，一口奶，很快吃完。 天已经完全黑了。 林意婉回屋带上小帽子，围上小围巾，戴上小皮手套，裹得严严实实往外走。 此时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大家都已经回家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林意婉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从一堵矮墙翻到县图书馆。 她从洗手间开着的窗户进到里面，从空间取出之前买的手电筒，一路走到图书区。 她用手电筒往身侧林立的书架上照过，呼唤弱水。 “这里的书有没有你需要的？” 弱水感知一下，说：“这里都是普通的印刷书籍，对我没有作用。 咱们这趟白—— 等等，你往上走。” 林意婉：“这里又没有楼梯，我怎么往上走，飞嘛~ 等我从后面的楼梯上去。” 然后，林意婉听弱水的指示一层一层往上走。 很快就到了四层，这是最高的一层，也是办公人员的办公楼层。 林意婉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有一道木头门，门上一把锁锁住了。 她将手电筒咬在嘴里，从头上摘下一个小发卡，别了两下，“咔嚓”，锁开了。 “宿主牛逼！ 往前走，不要回头，宝物就在你前头，嘿呦嘿！” 林意婉用手电筒照着路，慢慢往前走。 “诶~宿主，过了过了，退回来一点。 好，就这里，我们踹门进去！” 弱水好像犯了什么大病，整个人亢奋的不正常。 林意婉用手电筒一照办公室的牌牌，“馆长室”。 她依然用发卡把门上的锁打开，然后关闭手电筒，推门走了进去。 按道理说，此时的图书馆一片黑暗，据说在动乱年代这里死了不少人，一般人进到这里就觉得压抑。 但是林意婉毫无心理负担，别说她空间有一个不是人的，一个直接就是鬼，上辈子她见过无数的活死人。 可以说，如果说有她怕的东西，可能最怕的就是活人了。 因为活人有人心。 进门之后，先借着月光，把屋里的窗帘拉上。 然后再打开手电筒，防止被看大门的人看到这个位置有灯光。 弱水严肃道，“宿主，请面向你东面那面墙，墙的背后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林意婉用手电筒一照，发现东面是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和摆件，其余的部分就是普通的墙面。 她动了一下书架上的摆件，其中一个摆件是搬不起来的。 于是她用力一扭，“咔咔咔”，书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个缺口。 林意婉走进缺口，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是一个小屋子，也可以说是密室。 弱水此时已经兴奋极了，“宿主，全部搬走，一件也不留。” 林意婉此时也来不及仔细查看都有什么，小手一挥，全部带走。 随后仔细查看还有没有别的遗漏。 然后发现墙角的几块砖有些不对劲。 她把那几块砖扣了出来，发现有一个中空的空间，藏着一些信件。 她打开信件，咬着手电筒一目十行看完，内心直呼好家伙。 于是把这些信件也收进了空间。 这些信件最近的时间是年前，也就是说，这个馆长确实有问题。 从密室里退出来之后，她将书架恢复原样。 然后发现地上掉了两片叶子。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这个馆长为了看有没有别人打开密室进去，所以在书架开合的缝隙里藏了两片叶子。 林意婉把两片叶子重新塞了回去。 她笃定，等这个馆长发现密室里值钱的东西丢了，一定不敢搞出大的动静搜查。 因为信件也丢了，相当于偷东西的贼拿住了他的把柄，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随后林意婉一路锁上门，从矮墙同样的位置翻了出去。 一路避着人回到小院，仔细关上门锁上窗，意识就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一年四季都是白天，方便她仔细查看刚刚都搞了些什么东西。 弱水已经给她把东西分门别类了，有古董瓷器玉器，一看就是在动荡中私藏起来的。 还有各种字画，林意婉一时半刻无法分辨真假，便请教弱水。 “宿主，我只能保证这些字画也是有年头的古董，但具体多少年，是不是明朝仿的宋朝的，这我分辨不了。” 确认是古董，林意婉已经很开心了。只要是古董，她就肯定赚便宜了。 另外还有一箱小黄鱼，林意婉看得美滋滋的。 最后还有一皮箱的大团结，粗略数数，有两万元。 “小弱弱，咱们这不是发了嘛哈哈哈哈……” 弱水一脸无语。 等林意婉笑够了，才想起来正事儿，“小弱弱，你这下能化形了。” 弱水开心地点头。 随后，两人一起出了空间。 借着屋子里昏黄的煤油灯，弱水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具有十足的冲击力。 好似二次元人物突然来到现实，处处充满格格不入的违和。 第102章 勤劳的娃子 林意婉美滋滋发了三秒钟花痴，“所以，你今后是男生还是女生？” 弱水朝她抛了个媚眼，“你猜？” 林意婉翻了个白眼，美人在我这里的优待只有三秒钟，多一秒钟都不行。 所以，她果断吹灯，上炕，拉被子，睡觉。 弱水又乖乖回到了空间。 一边整理空间里的东西一边抱怨，“还是空间舒服哇，你们人类世界就是一片浑浊。” 林意婉就当没听见，很快进入了梦乡。 过了两天，县城里开始戒严，肉眼可见各个街道多了很多便衣。 林意婉在搬空图书馆小金库的第二天，就交代张小北和她的下线们静默。 什么时候重启买卖，等她的通知。 现在看到县里果然戒严，下线们都对她无比佩服，也更多了一分信服。 林意婉表示，我能不知道出事儿了嘛？毕竟事儿是我惹的。 林意婉早就回到了林家村，在家认认真真复习五年级的功课，和攻读初中的课本。 至于图书馆馆长，就让他在县里大搞特搞，反正他的金钱和信件，是找不出来的。 她师傅和师娘的蜜月度的也挺野，昨天来电话，已经到省城了，归期未定，让她不用担心。 林意婉嗤之以鼻，她会担心他们？开什么玩笑。 不过转头就给省城邮局汇去2000块钱而已。 她，林意婉，刚薅了羊毛，有钱！ 由于她师傅家宝贝确实不少，为了宝贝的安全，她决定把自习的教室搬到这里来。 当然啦，她不会承认她师傅家的环境好，那套实木的桌椅，她看到就眼馋。 而且家里没有别人，弱水出来也方便。 此时，弱水正瘫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翻着她的课本。 林意婉正在为年后开学的跳级考试做准备。 她现在已经读了半年的三年级，准备开学直接跳到五年级。 这样一来，再读半年，就能小学毕业，升入初中了。 为了不堕她全县第一的威名，到了五年级成绩也不能差。 所以，这两天她不仅把五年级的知识复习完了，又系统整理了五年级的学习资料，而且开始学习初一的课程了。 金山县只是市里一个不出名的小地方，教学水平不说落后，但也不先进。 半年后，她升入初中，到时候排名就要在市里进行了。 她林意婉从不争强好胜，只是很少体会不是第一的滋味。 所以，无论是为了未来，还是为了她的名利，现在的她，还得继续卷啊。 弱水这个书童，陪读了一会儿，就开始撂挑子了。 “宿主，你们人类幼崽只学习这么简单的知识吗？那怎么古人还有头悬梁锥刺股的传说啊？” 林意婉有些惊讶，弱水理解能力这么强吗？ 于是，拿出一份小升初毕业考试的数学试卷，让他做一下。 结果，弱水十五分钟就做完了。 林意婉接过来一看，全对。 于是，又把语文试卷给他。 好家伙，作文写的大儒都佩服的程度。 她不信邪，又把英语试卷给他。 林意婉寻思，这英语你又没基础的，也没人教你怎么学，应该不会了。 谁知，人家仍旧全做对了。 林意婉惊讶了，“你没学过英语，怎么会做的？” 弱水不以为然，“我看书了呀，你这些书，我刚刚都翻了一遍。” “那你会读吗？” 弱水匪夷所思望着她，“你又没教我怎么读，我怎么可能会读？” 林意婉：好家伙，不会念英语，还能考满分，牛逼。 转眼一想，有这么一个学习能力超强的助手在身边，她得省多少力啊。 于是，她提溜着弱水的后衣领，把他领到了张老头的书架前。 “呐，小弱弱，宿主我怕你无聊，给你准备了这些书来看。 过两天再给你买台收音机，让你学英语。 你可要早日学会当代知识，早日融入当代社会啊，到时候就全世界任你驰骋啦！” 弱水很高兴，觉得宿主尽管有时候狗了点，但有时候还是能做人的。 说到做到，过了两天，林意婉就坐着张小北架着的牛车，到县里搬回一台收音机来。 这种消费水平，也就只有她这种土大款才能承担的起。 这次去县里，主要还是探测一下风声，没想到风声仍然挺紧。 没想到这个图书馆的馆长，还是挺有能量的。 既然风声紧，她就继续躺平。 在家学腻了，弱水就陪她下棋。 弱水凭借把张老头收藏的棋谱全部记住的能力，把林意婉虐了个落花流水。 为了反杀，她只能把棋谱也全部都记住。 历时十天，终于偶尔能跟弱水下个平手。 林意婉在心中疯狂吐槽弱水不是人，最后醒悟弱水果然不是人。 既然这样，她就不需要对弱水这种变态级学习应用能力挫败了。 时间一晃而过，明天就要开学报到了。 林意婉练完字，终于等到师傅师娘回来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洋溢着幸福的粉红泡泡。 林意婉摇摇头，夕阳红真是一把好狗粮哇。 师娘看到林意婉，快步跑过来，抱着她就是一顿亲香，还从袋子里拿出给她买的东西。 两套冬天穿的小衣裙，还有配套的小外套和小靴子。 林意婉抱在怀里，表示自己很喜欢。 师娘又拿出糕点糖果给她吃，还有一罐牛奶粉。 张老头在一旁黑着脸酸，“你师娘看到你，就忘了还有别人了。” 林意婉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闻言皱皱鼻子，“好大的醋味啊。” 白大娘笑得花枝乱颤，“我去给你爷俩做饭。” 张老头马上跟上，“我烧火。” 林意婉去张小北家买了几条鲜鱼拎回来，这顿先吃一条，剩下的放院子里冻上，回头再吃。 很快，院子里就飘出饭菜的香味。 林意婉幸福地一口馒头，一口肉，一口鱼，一口汤，很快吃得肚儿圆。 她发现师娘蒸的馒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馒头。 柔韧有嚼劲，每一口都甜丝丝的。 就着菜，她一顿能吃一个半。 吃完饭，林意婉抢着收拾碗筷，把碗筷洗干净。 做饭她没出力，吃完饭可不能啥也不干了。 她可真是一个勤劳的娃子。 第103章 跳级考试 收拾完碗筷，看张老头正在看她跟弱水下的棋局。 她看到张老头故作深沉地坐下来，半晌说，“不错，进步很大。我来跟你下一局，试试你的水平。” 林意婉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对弈。 白大娘坐在一边，给他们两个添茶倒水。 很快，一局结束，林意婉仔细数自己的棋子，又仔细数师傅的棋子，然后控制不住最后往上咧。 “哎呀师傅，我刚刚是不是数错了？ 怎么数着我赢你半子呢？ 要不您再数一遍？” 张老头很大度地摆手，“你确实赢我半子，这局算你赢了，再来一局。” 林意婉嘴角悄悄咧到耳根，她被张老头毒打大半年，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这一切多亏了弱水哇。 很快，“再来一局。” “再来……” 接连三局，张老头均败北，第三局甚至输给林意婉一子。 张老头很不服气，“你师娘下棋的水平比我高多了。 有本事你跟你师娘下。” 林意婉朝她师娘笑的见牙不见眼，双手抱拳，“师娘，您多指教。” 白大娘优雅落座，捻起棋子，开始跟林意婉对弈。 半小时之后，林意婉开始数棋子，“一个，两个…… 师娘赢我半子，师娘赢了。” 张老头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就说，你师娘最厉害了。” 白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拍了张老头一下，不要打击小孩子的自信心。 张老头就很不服气，“我就不信还有谁能打击她的自信心，她都膨胀得没边了。” 林意婉一脸嫌弃地看着张老头，不知道这个没啥突出优点的老头子，哪里能配上她的美人师娘。 张老头立马就看清了她脸上表露的含义，顿时大怒，要跟林意婉划下道来，比划比划。 林意婉丝毫不惧，捋袖子，拿家伙，准备干一架。 白大娘立马拉架，还把张老头关屋里，给林意婉冲奶粉喝。 林意婉马上明白了这个家里面，要抱谁的大腿。 从此她林九岁就找到新的靠山了。 玩闹一阵，林意婉就告辞回家了。 年前已经跟学校说好，明天报到，她要参加三年级至五年级的跳级考试。 张老头仍然很傲娇地端坐在太师椅上，“明天不用有压力，尽力而为就行，反正你就是学不好，也饿不死。” 林意婉：我谢谢您对我谋生能力的信任，很感动。 但还是很积极地回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备考。 第二天一早起来，高秀云已经给他们做好了早饭，尤其是林意婉，多了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美其名曰，希望林意婉能考100分。 林意婉很感动，无视林家奋和林四月瞄向鸡蛋的目光，三两口就吞吃完了。 然后，很认真地看着两人说，“鸡蛋很香很好吃。” 林四月哇的一声哭了，“奶，我也要吃很香很好吃的鸡蛋……” 高秀云骂骂咧咧从灶房过来，“丫头片子，就知道吃。” 走近了，还是递给林家奋和林四月一人一个鸡蛋。 林四月马上不哭了，埋头苦吃。 吃完饭，三人结伴去学校。 路上林四月一只都在叽叽喳喳，“婉婉，你现在跟我一个班，能参加完跳级考试，就跟我哥一个班了。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我哥学习啊。 我哥不爱学习，提起上学就痛苦。 咱们当妹妹的，可一定要让他体会到什么是锥心之痛啊哈哈哈哈……” 街上响起她魔性的笑声。 林家奋不理他妹，一个劲低头往前走。 林意婉：……这妹子，肯定是亲的！ 进了学校，一路都有人跟林意婉打招呼。 年级低的叫林姐，年级高的叫完美（婉妹）。 林意婉笑眯眯回复他们，神他妈完美，不起外号不行吗？ 回到教室，她放下书包，拿上纸笔，来到校长办公室。 今天可是她的跳级考试。 校长一大早就叫来五年级各科老师，要求当场给林意婉出题。 算术老师已经提前出好题目了，直接拿给林意婉试卷。 语文老师正在下笔如飞出考卷。 林意婉双手接过试卷，跟老师点头说谢谢。 接下来，她可就得在这两位老师手里混半年了，得给老师留下一个懂礼貌的第一印象。 两位老师果然眼神里闪过满意，一大早来出试卷的怨气消散了些。 林意婉先翻看一下题量，发现后面加了一道附加题，仔细一看是初一上册的数学题目，倒也不难。 幸好她这些天已经把初一上册的数学课本学完了，应付这种简单的初级题目还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她下笔如有神，做完试卷，又检查了一遍，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于是她自信满满地交了试卷。 算术老师姓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老师，看起来很和蔼。 陈老师诧异地接过林意婉递上来的试卷，大致翻看了一下，所有题目都写上了，尤其最后一道附加题做对了。 陈老师可是知道，她特意把试卷出的难了一些，部分题目对五年级的学生来说都有不小的难度。 于是陈老师稳下心来，认真批改，结果发现林意婉全做对了。 要不是她今早现出的题，她都怀疑这个学生作弊了。 这个学生真的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吗？ 这时候，语文老师也把试卷出完了。 语文老师姓王，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听说在积极地备考今年的高考，考上的话，就要 离开公社了，所以这可能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小学生。 林意婉接过试卷就开始做题。 语文试卷与数学试卷不一样，要求字迹整洁，还要求卷面分。 好在林意婉已经对照字帖，把楷书练了个十成十。 她下笔如飞，连最后的作文也没有丝毫卡顿。 等做完试卷，时间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她看看手表，把试卷交了上去。 杨校长很惦记林意婉的跳级考试成绩，担心林意婉步子迈的太大，可惜了这么好的名次。 他在校长室外面踱来踱去，却又不敢进去，怕让林意婉分心，影响考试成绩，大冷的天，愣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第104章 升入五年级 陈老师已经批完了算术试卷，正被震撼地回不过神来，抬头看到杨校长在外面走来走去，急忙打开门请他进来。 杨校长急不可耐地迈步进来，“已经考完了？批完试卷了吗？” 陈老师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低头看到手里拿着的试卷，急忙递了过去。 杨校长抖着手接过去，急忙看上面的分数，“110分？！” 他迫不及待地把试卷正面和反面都浏览过，全都是鲜红的对钩。 陈老师在一旁解释，“是的，为了测试出咱们县第一名的真实水平，我已经有意把试卷的难度加大了一些，并且在最后加了一道超纲的附加题。 没想到林意婉同学全部做对了。 真不愧是咱们学校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第一名啊！” 震古烁今第一名？ 不不不，她林意婉可不敢当，做人要谦虚。 “哪里哪里，都是老师教的好，校长领导的好。 我能取得这个成绩，离不开学校的培养。” 杨校长已经过了激动的劲儿，正高兴地咧着大嘴，一个劲儿乐。 仔仔细细欣赏完算术试卷，恋恋不舍地放到桌上。 就问王老师语文试卷批改的怎么样。 语文试卷批改要耗费更多一点时间，所以她还在审阅作文。 王老师刚刚已经见识过林意婉的数学成绩，心中更慎重了一些。 由于五年级的小学试卷再难也难不到哪去，所以林意婉作文之前的题目都是满分。 所以，她准备以最高的标准、最严格的要求来批阅这篇作文。 怀着这种谨慎的心态，她读完全文。 她心中赞叹一声，真是不错的文章啊。 立意新颖，精彩绝伦。 她心满意足地在作文上画了一个满分。 所以，最后计算总分，语文分数也是满分。 杨校长看王老师画在试卷前面的100，已经控制不住地咧开嘴。 他迫不及待从王老师手里抢过试卷，一边看，一边说好，要不是手里拿着展开的试卷，他都要拍两下手了。 杨校长豪气干云地把两张试卷拍在桌子上，“好！ 把这两份试卷复印出来，张贴在宣传栏上。 让全校师生好好参观参观，好好学习学习！” 林意婉趁机，“杨校长，这个寒假我已经把五年级的学习资料整理好了。 并且已经做好了小学升初中考试重点知识点汇总。 这也是我这次跳级考试能考满分的重要原因。 您看这个资料……” 杨校长再次豪气地一拍桌子，“好！ 这次资料学校20块钱全部买断！ 咱们五年级毕业班，利用好最后的半年，一定要考出好成绩，好好打县里那帮人的脸哈哈哈哈……” 五年级班主任王老师也豪情壮志表衷心，这可是他执教的最后一年，一定要带出最好的一届学生，尤其林意婉给了他最大的信心。 回到教室，林意婉就跟三年级的小伙伴们告别。 从此以后，她就是五年级的崽了，就是大孩子了。 班里的小伙伴们都很舍不得她，林二妮还泪眼汪汪地组织全班同学一起唱了一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一开始，林意婉觉得咱也不必如此大的动静。 毕竟，她只是搬到后面五年级的教室。 不过，很快就被稚嫩的同音感动了，眼圈也红了起来。 她走到讲台，向大家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我很感动。 不过，尽管我离开了咱们班级，但是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三四五年级的学习资料，以及一至五年级的会考知识点总结。 就算我们不是一个班级，但我总能陪伴大家身旁。 你们感动吗？” 底下小伙伴们哀嚎四起，尽管考试成绩进步，家长老师对他们各种夸赞，但一想到上学期的密集训练，心中又升起对题海的恐惧。 林意婉见大家这么感动，很开心地走下讲台。 她收拾书包，准备去五年级报到。 张小北很是不舍，他这个同桌对班级成绩的提高给他莫大的震撼，对他家经济条件的带动改善，也让他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很感激对方，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永远追赶不上对方。 这次她的跳级，是不是预示着他们往后再也没有了交集？ 林意婉收拾好东西，抬起看到同桌愣愣的眼神，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 “加油哇同桌，在学校里认真听讲，及时完成作业，周末我们还要去做小生意呢。 别忘了，咱们可是合伙人。” 张小北那越来越沉寂的心，顿时又支棱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合伙人？ 听起来是自己人的意思对吗？ 他信心满满地点头，他要努力学习，追赶上合伙人的步伐！ 他也要提前学习知识，争取上完三年级，就跳级到五年级！ 林意婉最后跟大家告别。 “林意婉，班里同学有大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可以去五年级请假你吗？” “当然可以！如果我也解决不了，我们再一起去请教老师！ 最后，祝大家努力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她脚步轻快地出了教室。 北方的寒冬仍然刮着凛冽的风，但光秃秃的枝丫在不屈不挠地摇动。 只要枝丫不折，来日春风吹过，必有一片崭新的嫩芽。 王老师已经在五年级教室的门口等着她了，她走进去，面带微笑跟全班同学打招呼。 五年级也是只有一个毕业班。 相比于三年级活泼的氛围，五年级的氛围有些压抑。 不仅有升学的压力，还有各种原因糅杂的社会压力。 家里是男娃的，一般家里都打算让他继续读下去，能学进去的还好，有些压根就不想继续读了。 家里是女娃的，一般家里能供他们读完小学已经很不错了，很少有人能够继续读初中。 面对班级阴沉沉的氛围，林意婉还是朝气蓬勃地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能挣钱的林意婉，希望在接下来的半年里，能够跟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共同致富！” 第105章 披星戴月，赶路人 班里的同学都被她逗笑了，认为她所谓的能挣钱是能得奖学金。 对于她学习好，大家也是早有耳闻，三年级的全县第一名嘛，文曲星下凡。 但是，她现在可是相当于跳了一级半，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那么好的名次。 不过，朝气蓬勃又有感染力的小学妹，又有谁不喜欢呢？ 于是大家都热烈鼓掌欢迎。 大家都已经发了五年级的新课本，但是林意婉交的是三年级的书本费，于是新书没有她的份额。 不过，早在她编写小学全部知识考点的时候，就从杨校长那里把全套课本借过来了。 没错，她是一个拥有全套小学课本和课外辅导资料的娃子。 王老师给林意婉安排了座位，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第一张桌子。 同桌是一个矮墩墩的小胖子男生，比孙大宝还胖。 王老师鼓励了大家几句，就离开了，走前叮嘱大家好好上自习，下午放学不要贪玩，早点回家。 林意婉一坐下，小胖就迫不及待侃大山。 “林意婉，你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考试能考全县第一名？” 林意婉觉得这个同桌憨憨的，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胖拍着胸脯，“我叫王建国！以后要去当兵，参与国家建设，保卫国家！” 林意婉看他的厚厚的双下巴和一身圆滚滚的肉肉，想象他去当兵，得吃多大的苦，才能减下来这一身肉哇。 不过，小朋友的场还是要捧的。 她鼓掌，表示对同桌梦想的支持。 随后打听起班里的情况。 王小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班主任王老师一心复习今年高考，无心管理班级，到班里哪些同学爱学习，哪些不爱学，哪些想继续往下读，哪些家里不让读，谁家里情况好，谁家里条件差，甚至每家几个兄弟姐妹，家里父母更偏心哪一个，他都一清二楚。 林意婉再次给他鼓掌，“建国同学你真棒，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 王小胖激动的脸蛋通红，有一种梦想被志同道合的人认同的振奋。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走到讲台上，敲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 “班主任说了，大家上自习，请注意课堂纪律，不要交头接耳。” 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林意婉。 王小胖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一个鬼脸，“程小鹏，大脸蒙。” 林意婉连忙写纸条打听这位的情况。 王小胖看到递过来的纸条，顿时对这种说悄悄话的方式很感兴趣。 在纸上一通写，写完戳戳林意婉，把纸条递给她。 林意婉展开被故意团成一团的纸条，发现上面写了很多字，有的字还是标的拼音，有的写了又划掉。 总而言之，卷面分很差。 不过她从中也总结出了重点信息。 班长叫程志鹏，一直班里第一，但是成绩在县里排不上名。 此处省略几十字，都是王小胖对林意婉的吹捧。 程志鹏是隔壁村主任的儿子，对林意婉这个空降的学霸不服气。 林意婉把纸条撕碎，等下课扔进垃圾桶。 心里倒是不以为然。 对学霸不服气吗？ 她可不是学霸，她是学神。 普通学霸对上学神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要让他服气很简单，只需要一次县里联考就行了。 刚刚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可是听杨校长说过了，这学期的毕业班可是要每周一周考，每月一月考，每三个月一次期中期末考。 期中月考和期中考都是要县排名的，最后一场期末考也就是小学毕业升学考试了。 所以，碾压不服气的小同志，只需一个月后见分晓。 理清思路的林意婉继续拿出初中的课本开始自学。 小胖子看到她的课本，惊讶的长大了嘴。 碎碎念了一句，“程小鹏这咋跟人比，不是找shi吗？” ……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林意婉飞速收拾好书包，冲出校门。 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跟林家奋和林四月打了招呼，让他们先回家，她要先去她师傅师娘家一趟。 一边走，一边从空间掏出一把麻花，咔嚓咔嚓啃着，喷香崩脆。 隔着门，她就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推开门，就见师傅师娘正在看几份证明。 林意婉连忙凑过去小脑袋，两手扒着桌角，“我康康，我康康。” 就见到几张房屋归还的证明。 白大娘用手指给她理顺跑乱的头发，“这是县里把之前没收的房子，归还给平反的人的证明文件。 婉婉想不想跟师傅师娘去县里住？” 林意婉睁大眼，上次她去县里买房，房子有多难买她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买不到房子，所以最后才租了一个小院，用来做倒买倒卖的生意。 张老头问，“今天的跳级考试成绩怎么样？” 说起这个，林意婉支棱了，她从书包里掏出算术、语文试卷， “考得一般般了，不就是我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嘛。” 张老头和白大娘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考题和对答，白大娘又对着林意婉一顿夸。 张老头倒是很傲娇，“看你这个成绩，倒是能勉勉强强考上县里的初中。 到时候，你愿意跟你师娘住一起吗？” 林意婉看着白大娘温暖的笑容，觉得心底里涌出一股暖流。 她跑过去抱着白大娘，“到时候我跟白大娘住一起，师傅你去住另外一个屋。” 白大娘和她一致对外，“对，到时候把客房给你收拾出来，你住客房。我和小婉婉住一起。” 张老头脸黑了，林意婉朝他吐舌头。 张老头生气了，后果就是拿来棋盘，非要跟林意婉厮杀两盘，挫挫她的锐气。 林意婉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挫我锐气？ 师傅，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可是输给我了。” 张老头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可以已经把古今所有棋谱棋局融汇贯通了，这次你必输无疑。” 林意婉这小脾气也上来了，两人捉对厮杀。 一局结束，林意婉惨败。 你师傅终归是你师傅。 这时，白大娘端着做好的饭菜过来救场了，招呼爷俩赶紧吃饭。 林意婉赶紧收好棋盘，一顿猛吃。 吃饱喝足，带上师娘给她收拾的点心，她打着饱嗝往家走。 披星戴月，正是赶路人。 她一边揉肚子，一边想。 第106章 先富带动后富 大清早起来，林意婉吃好早饭，和林家奋、林四月结伴去上学。 今天是她正式成为毕业班一员的日子，她斗志昂扬。 来到教室，发现同学们已经稀稀拉拉来了一些人。 同桌王小胖腮帮子鼓鼓的，正在吃东西。 她整理好书包，拿出课本。 偷偷朝王小胖打个招呼，从兜里给他一小把炒栗子、榛子。 这种山货平常可是很难见到的，一般农户家里会收集一些，过节会炒一些，在供销社更是天价，普通工人也不能经常买来吃。昨天林意婉回去的时候，白大娘往她口袋里塞了一把。 王小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接了过去，剥开一个榛子，就往口中炫。 他津津有味地嚼着榛果，满足的小眼睛眯了起来。 随后，喀嚓喀嚓，就把一小把坚果吃完了。 看他吃的开心，林意婉微笑，“好吃吗？” 小胖连连点头，还把自己口袋里的点心渣跟林意婉分享。 林意婉对他口袋里的点心渣敬谢不敏。 继续跟他搭话，“这些栗子啊榛子啊，不仅好吃，还能换钱呢？你知道吗？” 王小胖睁大了眼，“用生的换吗？” 林意婉给他一个认可的眼神，“二十块钱一斤，去山里捡到了，就可以拿来跟我换钱。” 王小胖震惊，“二十块钱？！” 林意婉赞同，“一斤哦，很轻的，一只手就能提动。” 王小胖攥了攥自己的肉拳头，好似在感受一斤到底是多少。 这时，王老师进来了，给他们布置了语文的早读任务就出去了。 林意婉收回发散的注意力，专注看书。 …… 只一个早读的时间，全班就传遍了，一斤山货就能换二十块钱，林意婉收，交两年初中学费都够了。 于是，下了早读，全班同学就来找林意婉确认。 林意婉语气坚决地肯定了这一传闻。 “我一个叔叔在县里供销社上班，他们供销社想收购一批山货。 山货嘛，只有山里才有，所以就想到了咱们公社。 大家如果家里有存货，可以拿过来跟我兑换。 如果家里没有存货，可以去山上采，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一天交了货，第二天结账付钱，童叟无欺。” 在供销社上班的叔叔嘛，吴大郑二也在供销社干活来着，不过是个临时工，而且还自己倒腾货物。 她也不算说谎。 得到了本人的确认，班里瞬间炸开锅。 那可是二十块钱啊，全家得攒好几个月呢。 于是大家再也无心学习，成堆，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 看到这个现象，林意婉皱起眉头。 “同学们，现在是在校园里，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挣钱，还是放学之后再讨论。 说白了，这些都只是小钱，只有我们好好学习，努力建设四个现代化，国家富裕了，我们的生活也就富裕了。” 王小胖带头鼓掌，全班掌声经久不息。 林意婉：王小胖可真是专业捧哏。 接下来上课，明显感觉班级里的气氛积极了，大家好似都很开心，找到了新的奔头。 中午回家吃饭，林意婉把这套说辞也跟林家人说了一通。 她还特意强调，“这批收入的分红，也是算在咱们全家分红里面的。 到时候肯定村里会有很多人过来问，咱们给他们肯定的答复，把货都收了，我再拿到县里出手。” 林家人一听也很高兴，高秀云大包大揽，“婉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好好盯着，谁家货不好我就撵出去。” 很快，第二天，林意婉就受到了班里同学带过来的几斤山货。 放学回家，林家奋特意到五年级教室，把货物提回家。 短短一个星期，山货就收了将近上百斤。 林意婉想去县里探探风声，就坐上张小北架着的牛车，车上放着山货，慢慢悠悠晃到了小院。 她找到吴大，把这批山货以三十五块钱一斤的价格卖了出去，并保证接下来可以稳定供货。 另外打听了一下县里的风声。 吴大一边用牙嗑开一个榛子生嚼，一边回复她， “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戒严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吓得我们兄弟一批货没运出去，差点砸手里。 不过前两天，又撤掉所有人了。 黑市又重新旺盛起来了。” 林意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说往后把交货时间改成每周一次。 吴大有些可惜，一周只有一趟货，得少赚多少钱啊。 意识到林意婉要上小学，心情又有些复杂，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已经不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了，没想到人家才上小学。 交代好事情，林意婉又去跟自己的下线们交流了一下感情，把交货时间和种类说清楚。 之后，锁好小院的门，就坐牛车回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老林家收到了山货简直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第二个星期收了两百多斤。 第三个星期收了将近四百斤。 第四个星期林意婉不得不暂时叫停。 “大家好好准备这周五要举行的月考，山货这些东西等考完试再给我也不迟，大家还是以学习为重。” 于是，班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 杨校长已经把林意婉整理的五年级考点分发给大家了。 本来大家对林意婉整理的知识点还有点将信将疑，但这几个星期，她带大家赚了一波钱，所有人都对她再没有任何质疑。 再加上班主任王老师一心准备今年的高考，对班里这帮同学持放养状态，所以大家只能靠自学。 而林意婉整理的资料，正如同久旱甘霖、雪中送炭。 全班同学在钱包鼓鼓的同时，埋头苦学一星期，以高昂的斗志迎战这次与县里同时联合的月考。 等一整天的月考结束，大家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找林意婉商量接下来的山货收购生意。 林意婉马上给大家吃了个定心丸，“接下来两天老师阅卷，我们放假。 大家可以把货送到我家里。 大家知道我家在哪里？ 就是老林家，你们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大家果然放心了，收拾好书包，各回各家。 接下来两天，本村的、邻村的，还有隔壁公社的，都扛着货物，向着林家村涌过来。 第107章 第一次月考排名 林意婉收货收的手软，无奈只能想法儿，往空间里装了一千斤山货。 此时，统计分数的老师正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 为了防止本校老师偏向自己的学生，这次毕业班的试卷都是收到公社里，由各校老师流水线统一批改的。 这次考试一共有三位同学得了双百分。 其中一个是林家村小学的。 这还不是最震惊的，毕竟还有两个小学也有双百分的学生。 震惊的是，林家村小学五年级的班级平均分竟然排到了公社第三名。 要知道，林家村小学的成绩以前可是垫底的。 也就是这半年听说出了个三年级的县第一名，叫什么来着？哦，林意婉。 等等，这个名字好像刚刚见过。 统分的老师手忙脚乱翻出林家村小学五年级第一名的卷子，一看姓名，林意婉？！ 她不是才上三年级吗？怎么又参加五年级考试了？ “难道是重名？不可能啊，这种天才怎么会有两个？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上学期林家村小学可没有这种高分成绩啊。” 统分老师不停碎碎碎念，看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精神错乱。 这时，杨校长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把车往墙角一靠，进屋就问，“这次成绩排名出来了吗？” 说着，从统分老师手里拿过统分表，从头看到尾，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不敢相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疼得一咧嘴，终于确认这是真的了，顿时拍着腿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第一啊，满分啊，班级成绩第三啊，哈哈哈哈……” 统分老师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现在不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了，担心杨校长的精神状态了。 等杨校长终于笑够了，统分老师才跟他打听这个第一名林意婉的事情。 统分老师是公社的老教师，杨校长也得对她礼敬三分，开始给她解释，不过话还有些语无伦次。 “还是那个县第一的林意婉，过年之后，参加跳级考试，以满分的成绩升入五年级。 本来我还担心她成绩下滑，特意今天过来看看统分成绩。 这也就是题目出的简单了，如果只能有一个满分，那一定是这个女娃娃哈哈哈哈……” 看到另外两个满分学校老师不好的脸色，杨校长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有点飘，好像得罪了人。 马上清清嗓子，“大家不知道啊，这个林意婉小同学，别看年纪小，可是很能带动班级的学习氛围啊。 之前在三年级，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带动班级成绩在县里都有很高的排名。 这次升到五年级，也带动班里平均分到了公社第三名哈哈哈哈……” 杨校长心想，他才不会告诉这些棒槌，真正的秘籍是林意婉整理的学习资料呢，这种好东西可得自己学校好好留着。谁叫这些学校以前看不起他们学校呢。 杨校长正在打着把学习资料保密的小算盘，却不知那边，林家奋已经加班加点，和林四月一起把资料印刷了五百份。 这也是林意婉跟吴大和所有下线商量好的，卖吃的，也要卖学的，同时满足全县乃至全市人民的物质和精神需求。 不知道林意婉构想的杨校长心里正美滋滋的，以后他可就能在公社里面扬眉吐气了。 …… 等周一上学，林意婉正乖乖坐在座位上等成绩，就见班主任王主任激动地走了进来。 他激动地宣布了这次班里同学取得的好成绩，重点表扬了林意婉取得了双百分，尤其强调了班里的平均成绩排到了全公社第三。 程志鹏看到手里的卷子，语文93，算术95，这是比他以往高很多的分数。 他以前一般徘徊在80多，90出头的样子。 本来他是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想到林意婉的双百分，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继而，他又亢奋起来，他距离满分的差距很小，只要他继续努力，一定能超过林意婉。 林小云也很开心，这次她语文和算术都考了90分，相比以前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又想到这段时间，她努力去山里采山货，给家里挣了不少钱。 家里应该能同意她继续读初中，她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毕竟她的成绩很好，比哥哥和弟弟都好，往后也会抽时间多捡山货，绝对不会多花家里很多钱。 王小胖高兴地咧着嘴，好像考双百分的不是他同桌，而是他自己一样。 这段时间，他家里攒的山货都被他拿过来换钱了。 他爸妈爷奶都很开心，想不到没用的山货居然能换这么多钱。 他又帮着家里到山里捡了不少，这下子他书包里吃的东西就没有断过，隔三差五还吃上了肉。 眼瞅着他的双下巴又圆了一圈。 …… 几家欢喜几家愁，人生百态在这个小小的班级里上演。 其实，无论年龄大小，无论集体大小，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就在上演着不同背景下人类的悲欢离合。 林意婉放学后兴冲冲往张老头家走。 最近她师傅师娘在布置县里的家，上次她去县里送货，还到那里去看了一下。 四四方方的青砖小院，还带一层小阁楼，院子里还有一棵大槐树。 她师傅师娘给她把卧房布置得很温馨，屋子里有一套组合的书架桌椅。 又特意留了一间采光很好的大屋子作为书房，准备了三套书桌座椅，不用说，特意给她留了一套。 林意婉有些感动，某种称之为亲情的暖流在她心中涌动。 自她穿越以来，她没有父亲，没有见过母亲，师傅师娘填补了她心中父母缺失的情感。 她的眼圈有些红，用袖子随便抹了一下，就冲进张老头家里。 “我回来啦！” 她大喊一声，就往屋里冲。 白大娘接住她，把小金库的钥匙挂在她脖子上。 “那些东西好不容易才运到乡下，在县里太打眼了。 等过几年，风声都过去了，再想办法。 往后钥匙就交给你保管啦！” 林意婉郑重接过钥匙，认真点头，一会她就把东西都塞进空间，绝不给别人觊觎的机会。 第108章 毕业来一场旅行吧 接下来一个月，林意婉继续自己的学习和生意模式。 现在政策已经宽松，再过几个月，改革开放的序幕就会拉开。 而这个小山村仿佛还没有嗅到外界自由的味道，所以林意婉利用这个信息差，狠狠赚了一笔。 在第二个月联考中，林意婉再次取得双百分的成绩，班级平均分也排到了第二名。 杨校长乐得合不拢嘴，据说已经跟书记立下军令状，这次升学考试，林家村小学的升学成绩一定要创历史新高。 临近小学毕业会考，家里人都把林意婉当成了宝贝疙瘩。 每天早上能吃一个鸡蛋，中午和晚上的饭，都有一道特意为她做的肉菜。 林家奋和林四月没有这个待遇，只能跟着一起啃饼子，就野菜。 不过两人在明面上没有任何意见表示出来，毕竟他们印的资料，还要林意婉过来收。 而且两人印资料挣了钱，钱包鼓鼓，会不时偷偷跑到供销社买零食改善生活，总的来说，还是相当滋润的。 除了老林家伙食的改善，她师傅师娘还不时给她投喂各种美食糕点。 到会考这一天，林意婉的尖下巴都圆了一圈。 小升初的考试是小学最重要的一件事。 这天，除了五年级的学生外，别的年级都放了假，为了给会考腾考场。 林意婉背着书包走出家门的时候，林四月和林家奋一起送她到学校，并给她鼓劲加油。 林意婉冲他们握拳，表示没有问题，接着就自信满满走进考场。 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的考试过去，林意婉收拾东西回家。 一回家她就放飞自我了。 书包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炕上。 她终于结束苦逼的小学生涯了，真是普天同庆。 从此再也没有了早起晚睡，再也没有了一整天困在教室的郁闷。 她盯着木质结构的屋顶，好像看到了蓝蓝的天空白云飘，草原之上她在跑。 果然，上学不会让她开心，只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才适合她。 想到这里，她开始摇人。 “弱水，趁这个暑假，我们一起去走遍祖国大江南北！”林意婉本来是兴头上起意，结果越想越觉得可行。 “反正这时候买票不需要实名认证，我们买票去深市、魔都和京市都游览一圈，现在正是利用信息差再捞一波的好时候，到时候，就能有好多钱好多钱哈哈哈哈……” 弱水凭空出现在屋里，坐姿优雅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你挣钱对我有什么好处？钱又不是我需要的。” 林意婉顿时一脸控诉地望着他，“你变了，你居然只考虑自己，完全不为我考虑。 你就没有想过，我把我们的以后想的更加长远嘛。 等我赚了钱，我就可以带你去云市买翡翠，去京市买文物，去全世界任何盛产宝物矿石的地方买买买！ 没有钱能做到这一切嘛。 而你，居然以为我赚钱是为了我自己。 我真是太伤心了。 你伤害了一个九岁孩子的脆弱的心灵。” 弱水想了想，“好，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走一趟。” 林意婉这才开心了，“就是嘛，你本来就是要陪我去的，难道你还能离开我的空间嘛。 早心甘情愿承认这一点，咱们大家都省事嘛。” 弱水：……威逼利诱，不愧是你。 林意婉还在喋喋不休自己的打算。 “到时候，你扮演我哥哥。 尽管你这长相也能扮演姐姐，但你是男的打扮，路上会方便一些。 咱们买它两张票，一起南下北上做生意。 到时候我们利用空间倒买倒卖各种生意，很快，我就成为家财万贯的大富豪了哈哈哈……” 弱水不想看她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忍无可忍回空间了，只留下一句，“走的时候叫我。” 接下来轮到林意婉头疼了。 她需要想一个理由，能让老林家人和师傅师娘放她离开。 如果老林家的人对她跟以前一样，那她马上买票走人，才不在乎他们的感受。 但是，现在老林家人对她很好，她一声不吭直接离开，就显得不是那么地道了。 另一方面，她师傅师娘一定会担心她的安全，不会让她出门的。 林意婉叹气，果然，感情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结果，还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会考成绩出来了。 她去学校领成绩那天，学校门口挂了一个大红幅，“热烈庆祝我校林意婉取得公社会考第一名”。 林意婉的心情一瞬间飞扬了，她呼叫弱水，“狗子，看到了吗？你的宿主我是最棒的。” 弱水对这个新称呼不太喜欢，觉得这个称呼与它风华绝代的人设不符。 林意婉才不管它的反应，蹦蹦跳跳走进学校。 一路上受到老师和学生们的热情招呼。 校长把她叫进办公室，发给她这次的奖励，一共35块钱。 还给她推荐能上的学校。 “县里好多所学校，教学水平最好的是六中和八中。 到时候就得办理住宿，每个月能回家一次。” 林意婉摇摇头，表示不认可这个选择。 她大姐林满月就上了县里一所成绩比较低的初中，当时还是她送她上的学。 学校里那个住宿环境，她可不敢恭维。 上次去她师傅师娘的新家，已经定好了去那所离家只有五分钟路程的十九中。 十九中的教学成绩不好不坏，对她来说刚刚好。 杨校长有些不赞同的选择，毕竟一个学校的师资力量和综合水平，对学生的考试成绩还是很重要的，要是因为师资力量不行，而耽误了成绩，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想到林意婉在小学也是自学成材，做的资料知识点比老师总结的还要好，他也就没有什么立场来劝她了。 于是只好把接下来的流程告诉她。 “接下来，各个学校会给像你这种成绩拔尖的学生发录取函，到时候，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谈条件，比如包一顿午饭啥的。 去年一个学生甚至从八中要到了一个单人宿舍，说是跟别的同学住在一起，会耽误他的学习。” 林意婉一听，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事，那必须得好好地薅一波羊毛。 第109章 择校 这天，林意婉正想着要怎么去和弱水一起流浪天涯，就收到了县里的初中送过来的录取通知书。 她拿着十九中录取书，拨通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十九中招生办吗？我是林意婉。” 只听对面“duang”地一声，好似电话落到桌子上的声音，林意婉急忙拿远电话。 只听对面一阵哗哗哗翻纸的声音，对面的人清清嗓子，电话的声音才从对面传来。 “请问是林家村小学的林意婉吗？” 林意婉点头，答道，“是我。” 对面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你打电话，是想要选择我们学校吗？” 林意婉给了肯定的回答。 对面的人立马清清嗓子，让人不禁想到，他挺直了腰杆，语气认真中又透着一丝紧张，“我们学校本着为学生服务的宗旨，全心全意为全校师生服务。 你选择我们学校，一定不会后悔的。” “那食堂可以管我拿票吃饭吗？就是跟老师的待遇一样。” 对面愣了一下，没想到话题怎么还没聊学习，就聊上吃饭了。 但想到校长给他开的权限，马上答应，“你如果住校的话，学校包一日三餐。” 林意婉摇摇头，“我不住校，我走读。” 招生办老师马上随机应变，“那正常包一日三餐，上早晚自习的话，可以在学校吃早饭和晚饭。” 林意婉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老师，我可以自由选择是否上早晚自习吗？” 对面老师又愣了一下，好像跟周围什么人请示了一下，才回复到，“可以这样的，不过一个学期下来，影响学习成绩的话，我们老师会再跟你商量的。” 得到满意回复的林意婉，心满意足，说了声谢谢老师，就准备挂电话。 对面老师有点懵，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一个满分成绩的学生就选他们学校了？ 还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于是，他不由再确认了一下，“林意婉同学，你是确定要来我们学校读书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对方声音不由有些激动，“那你就这几个要求，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林意婉也有些懵，这位招生老师怎么听起来有些卑微。 于是她确认自己没有问题了，就挂掉了电话。 与林意婉的平静不同，对面的老师已经激动地跟校长语无伦次了，“校长，好消息呀，大鱼……” 校长刚刚听电话，已经大概了解了怎么回事。 他的心里也很开心，不过看到招生办的老周这么毛毛躁躁的，不由皱起眉头，“你就不能稳重点？” 老周才不管那一套，“这可是我招生以来，成绩最好的学生。 这个林意婉我可是关注过的，从三年级跳级到五年级，三年级考了好几次县第一。 这次毕业考试直接考了双百分。 这么好资质的，咱们好好培养，不愁超越不了六中那帮牲口哈哈哈……” 校长不由皱起眉头，“老周，咱们可是教育工作者，要讲文明，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呢！” 不过，想到能够盖过六中和八中的第一名，十九中校长心中暗爽，他一定要吩咐下去，要最好的老师来教育林意婉，绝不能辜负这么好的苗子选择他们学校。 第110章 小学毕业旅行——出发 落实完初中的入学事宜，林意婉摩拳擦掌制定小学毕业旅游计划。 她关紧房门，趴在西厢的炕上写写画画，嘴里不停碎碎念。 弱水从空间里出来，优雅得坐在破旧的方凳上看书，葱白的指尖一页页翻过书册，把三年级的算术课本都衬托地莫名贵气起来。 林意婉一通鬼画符的计算之后，眼睛亮亮地抬起头，“成了！” 她一屁股坐在破木板组成的桌子前，准备给弱水讲讲自己的最新旅游计划。 “咱们从金山县坐火车出发，先北上京市，再一路南下，途径魔都、深市，最后到达云市……” 她刷刷几笔勾勒出华夏地图，把几个地点狠狠圈了出来。 弱水看着地图出神，“如今的华夏版图已是这般模样了吗……” 林意婉从本子上抬起头，“啊？” 弱水盯着路线图，“然后呢？” “哦哦”，林意婉继续埋头苦讲，“咱们即将见识我华夏古国历史以来的深厚积累，上至古董文玩，下至服装电子产品，乃至翡翠珠宝，实乃网罗天地日月之精华……” 弱水打断她的吹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师傅师娘已去游历天地之广，我们当然不能落后，明天就出发去火车站。” 说完之后，林意婉仿若不在意地轻声问起，“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弱水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给林意婉倒了一杯水，优雅地递给她之后，才轻声回道，“我已经尽力隐藏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察觉了…… 我哪里漏出了破绽？你又是怎么发觉的？” 林意婉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还用说？就你这越来越劲劲儿地言行举止，怎么看也跟之前的傻狍子形象不一样咩~” 弱水捏着课本的手一紧，撕下来一点书页。 林意婉看到之后笑得打滚，笑完之后，不经意地问起，“能跟我讲讲吗？” 弱水垂着眼眸，“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想无益，不提也罢。” 林意婉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回了一句，“好。” 第二天，她跟林家二老打招呼，要去跟师傅学习，暑假就不在家了。 林家二老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她在村口遇到一辆地板车，给了赶车大爷5毛钱，顺顺利利到了县城。 先来师傅家一趟，发现大门已经上了锁，她掏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门，在堂屋看到一封留给她的信，信中讲了两人又一次出门游历，归期不定，这次时间比较长，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还给她留了一沓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伤害别人之类的。 林意婉气呼呼地放出若水，冲他抱怨，“什么叫我不要伤害别人？明明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九岁小姑娘罢了。” 弱水轻飘飘扫她一眼，“来的路上，你还跟林家二老撒谎，说跟你师傅学习来了，这不是撒谎做坏事吗？” 林意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小弱弱，你道德感忽然变的好强啊，这怎么能叫撒谎呢？我师傅不着家四处游历，我也不着家四处游荡，怎么不是我跟着那老头学了？逻辑上有问题吗？” 弱水无奈看她一眼，“好，算你有理，那我们走。”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林意婉假装轻提裙角行了个礼，大步向前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锁好大门，林意婉二人一路来到了火车站。 林意婉一手举着一根冰糖葫芦，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看着火车站长长的排队人群。 火车站建筑朴素又低矮，衣着灰扑扑的人群背着蛇皮袋，焦急望着售票窗口。 林意婉看着排了好几个来回的队伍，眼前一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到票哇？ 她无比想念末世前的光脑，买票都是一键下单，座位都可选。 心灰意冷的她拉着弱水游荡在茫茫街道上，一屁股坐在国营饭店的餐桌前。 她点了一份红烧肉和两大碗牛肉面，化悲愤为食欲，努力干饭。 吃到一半抬起头，看弱水慢条斯理喝汤，才后知后觉问道，“我们这里的食物你也可以吃？” 弱水矜持地点点头，又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林意婉一看红烧头已所剩不多，顿时只顾埋头干饭。 直到吃到肚子溜圆，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准备来一点餐后甜品。 售货员柜台上放着几瓶橘子汽水，用玻璃瓶包装的，看起来特别上档次。 她正要去来两瓶，突然注意到饭店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穿着铁路局的工装，还带着大盖帽。 林意婉听到服务员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刘列车长，还是老规矩吗？” “哎哎，还是一碗阳春面。” 很快，服务员满面笑容地把一碗阳春面放到他面前，林意婉留神一看，汤面上飘的肉片都比别人多。 服务员放下阳春面却不走，跟他闲话家常，“你女儿放暑假了？开学得上初中了？咱囡囡学习这么好，六中和八中得抢着要？” 刘列车长拜拜手，谦虚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哇，这次的县第一可是一个叫林……林什么婉的小同学。” 林意婉接口道，“林意婉。” “对对对，”刘列车长连忙应道，“是这个名字，小同学你认识她吗？” 林意婉顺势蹭到了他餐桌前，“刘叔叔，我就是林意婉哇，刚刚听这位漂亮的阿姨讲您的女儿也学习特别好，她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同学呢。” 刘列车长一听县第一坐在他桌对面，立马笑着跟她打招呼，被夸的服务员对她的态度也更热情了，直夸她是个聪明娃。 两人聊了一下学习的情况，气氛更热烈了。 刘列车长顺势问起她怎么在这里，林意婉就讲了她和哥哥要去京市，却买票困难的事情。 刘列车长看她哥浑身的气度，立马热情地表示要给她搞到两张去京市的票。 林意婉立马去前台买了两瓶橘子汽水，请刘列车长带给他女儿，并表示他女儿刘灵已经是她的好伙伴了。 刘列车长更热情了，径直把两人带到了候车室，让他们稍等一会。 林意婉先是乖巧点头，等他走后，侧头朝弱水露出得意的眼神。 弱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林意婉顿时更得意了。 过了一会，刘列车长匆匆走进来，眉头皱得很紧，拿着一个本子。 林意婉急忙迎上去，“刘叔叔，票有什么问题吗？麻烦的话，我们排队买也可以的。” 她顺势留意到刘列车长新戴上的工牌，刘杰出。 刘杰出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最近出发的硬座票没有了，只有站票，你一个小姑娘能站那么长时间吗？倒是卧铺的票很充足，就是价格更贵了……” 林意婉急忙道，“我们要两张卧铺票就可以，谢谢刘叔叔。” 刘杰出看两人的穿戴气度，也觉得两人可能不差钱，就带着两人去办理手续。 于是，半小时之后，林意婉和林若水二人成功躺在去往京市的卧铺上，还喜提刘杰出列车长的联系方式，说以后买票困难都可以找他。 林若水看着自己新的名字神情复杂，剩下的时间都在硬卧上闭目养神。 林意婉看周围空荡荡的床铺和站在不远处的列车服务员，觉得环境幽静非常不错，很快闭眼进入梦乡。 她正在梦里对着金银珠宝流口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暴喝，“都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第111章 斗劫匪 林意婉一个骨碌翻起身，警惕得望向车厢门。 她打量周围环境，密闭的车厢，有些漏风的车窗，列车吱嘎吱嘎往前跑，看一眼手表，对应贴着的火车时刻表，距离到达下一站还有四十多分钟。 这四十多分钟，足够劫匪抢完所有人再跳窗离开。 卧铺车厢已经乱起来了，有人抱起孩子就往后一节车厢跑，有人拼命往身上套包袱，有人在铺上惊慌失措。 下一节车厢是包厢，林意婉看到抱着孩子的人快速进了一间包厢，然后把门反锁起来。 这启发了别人跑过去拼命拍门却没有人开门。 一对老夫妻颤颤巍巍地相互扶着，还没有想好怎么办。 卧铺车厢人数本不多，此刻却将人生百态演绎了个十成十。 林意婉一时没找到趁手的工具，顺手从空间抄出一把平底锅，照着当先冲进来的一人抡了过去。 第一个人倒地，绊倒了后面的几个人。 林意婉趁机挥着平底锅照着后面几个人的脑袋砸，一时间找到了几分前世砸丧尸的感觉。 劫匪的混乱持续了没多久，看到他们这行人开头居然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吃了瘪，这激发了他们心底的戾气。 看着一行七八个大汉冲了过来，林意婉敏捷地跳到上铺，一脚把一个大汉从爬梯上踹了下去，飞身跳到了另一个卧铺上。 眼看又有两个大汉爬上爬梯，林意婉从空间拿出麻绳，准备给他们来个自挂东南枝。 这时，林若水解决了他那边的劫匪，向这边冲了过来。 他一拳轰在一个红脸大汉的太阳穴，发出“噗嗤”挤压声，那个大汉立时倒在地上直抽抽。 他又一脚踹在爬梯大汉的后背上，大汉的脊柱随同爬梯发生反向轻微形变，大汉好似全身脱力一般，在地板上瘫成一堆。 危险解除，林意婉甩着麻绳，敏捷地从卧铺上跳下来。 这时，她看到十几条大汉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旁边还站着两位穿着军装的兵哥哥。 林意婉贡献了自己的麻绳，两位兵哥哥手脚麻利地把还能动弹的几人绑了一串。 至于林若水下狠手的几位，确认他们还能喘气，就任凭他们瘫在地板上了，生怕一个失手他们就不能喘气了。 包厢车厢里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身材魁梧的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兵哥哥。 两位干活的兵哥哥立马立正敬礼，“首长！” 老者笑呵呵走进来，看都不看地上那堆劫匪一眼，赞赏地拍拍林若水的肩膀，“年轻人身手真不错，有没有兴趣来部队当兵啊？” 林若水那张面若冠玉的脸皮扯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谢谢您的赏识，不过我已经有自己想走的路了。” 嗯，富贵不能淫，拒绝地干脆，林意婉给他加了两分，准备给他包个大礼包。 老者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点点头，看向林意婉，“小姑娘也好身手，有没有兴趣来部队啊，以后成为一名厉害的女战士，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林意婉笑眯了眼，露出一口小白牙，怎么看怎么天真烂漫，然后往林若水身后躲了躲，把几分腼腆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列车乘务人员赶了过来，当先的就是老熟人刘杰出刘列车长。 林意婉立马甜甜地叫了一声，“刘叔叔”，转移了老者的注意力。 接下来，老者和刘列车长以及他们名义上的兄妹两人来到包厢，互相介绍之后，林意婉知道老者姓赵，林意婉立马甜甜地叫了一声赵爷爷，把老者喜的眉飞色舞。 刘杰出列车长一口一个老首长，前前后后端茶倒水，把几人伺候地无微不至。 赵老首长先问林意婉一些当时的情况，林意婉七分真三分假地一通扯，重点夸了她能干且能力强的刘列车长叔叔。 赵老首长最后跟林若水说要给他们兄妹发奖状表彰，林若水敬谢不敏，并再一次推荐负责能干的刘列车长。 于是，接下来赵老首长和刘杰出开始商业互夸，决定回京市就给他们单位发表扬信。 林意婉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冒，仗着年纪小，埋头苦吃包厢中的高级点心糕点，噎到了还要喝一口赵爷爷倒的大红袍。 时间很快过去，列车到站了。 林意婉拍拍圆鼓鼓的肚子站起来，准备下车。 临走前，赵老首长撕了一张信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让她后面如果再有劫匪找麻烦，就给他打电话。 林意婉郑重地把纸条装进书包，神情洋溢地挥手跟他们说再见。 跟随众人下火车后，林意婉和林若水融入人海，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林意婉摸着饱饱的肚子，“小弱弱，可撑死我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吃了。” 林若水扫她一眼，“那你真是辛苦了。” “可不是嘛，”林意婉大倒苦水，“那老者多精明哇，我不能让他看出来不对啊，十岁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除了有几分虎敢直面劫匪外，绝对不能有多余的一丝丝不对。除了吃，我还能干嘛？” 林若水从街边小摊买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给她，“消消食。” 林意婉意识有点恍惚，现在已经八零年了，陆陆续续已经放开了经济上的限制，像京市这种消息最敏感之处，已经有不少人出来摆摊了。 曾经几年的投机倒把仿佛一场梦，风一吹，泡泡就破了。 林意婉看着糖葫芦上晶莹的糖衣，嗷呜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甜又脆，好吃。 走了几步路，她发现了不对，路人频频看向他们，那回头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国宝熊猫。 林意婉下意识摸摸脸，直到看到几位女学生看着林若水，脸颊绯红，眼泛秋水，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赶紧拉着林若水去买了一顶帽子，把他的脸给遮了大半，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走了几步，发现情况好点了，但又好像没全好。 顿时控诉地望向林若水，就剩个脑袋顶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回头率？ 林若水无奈又去买了个红帽子给林意婉戴上，情况才好转。 林意婉蹦蹦跳跳走在京市热闹的街头，直到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小婉婉？” 林意婉回头看清来人，脸上堆起笑意。 第112章 偶遇穆青青 来人扎着两条小麻花辫，皮肤细腻白皙，眼神灵动有神，活泼洋溢，朝气蓬勃。 正是之前认识的小伙伴穆青青。 上次她与穆青青一同被掳走，而后被赵渊和一同前来的公安给救了，穆青青临危不乱果决不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后来问过赵渊穆青青的情况，他说她被家人领走了。 没想到在京市却相逢了。 林意婉给林若水和穆青青互相介绍之后，穆青青说什么也要请两人吃饭。 还说什么他乡遇故知，一定要喝两杯。 林意婉被这小姑娘的豪爽给震撼了，心想这姑娘的父母得是什么人啊。 穆青青带二人来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吃店，一进门就让老板上一只烤鸭。 林意婉环顾破旧的方桌和长凳，就算大白天，昏暗的室内也点了一盏煤油灯。 方桌缺漆，板凳也修了又修，却擦的干干净净。 屋子尽管昏暗，却没有明显的霉味，可见屋子的主人勤快又能干。 不一会儿，烤得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烤鸭就上了桌，一溜配菜也整整齐齐，从薄煎饼到黄瓜丝蘸料一应俱全，还送了几盘清脆爽口的小咸菜。 穆青青招呼二人赶紧趁热吃，二人也不再客气，将烤鸭薄片卷进薄煎饼，并上配菜蘸酱入口，鲜香脆爽肥美一并在味蕾炸开。 几人也不再讲话，很快将一盘烤鸭炫完，才满意地拍着肚子长吁一口气。 这家小店的烤鸭口味实在是好，林意婉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有风味的饭菜了。 穆青青看二人满意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这家店的老板可是以前宫里御厨的徒弟，现在经济放开了，才盘了这个小店做点小生意。 这不比去国营饭店好多了？这里饭菜味道又好量还足，还不用排队，也能避免人多眼杂……” “咳咳……”穆青青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你们找了住的地方吗？还没有的话，就让我来安排？” 穆青青打断他们未出口的推辞，“这里可是京市，找地方住不容易的，住个招待所还需要办理一堆手续。 现在经济陆续放开，我家里人也开了个小旅馆，就住我那边。” 林意婉一想也是，大不了给人家小旅馆付住宿费，住哪里不是住，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几人一拍即合，一路走到了小旅馆。 说是小旅馆，可却足足有三层，穆青青给二人定了三楼的套房，并表示不收他们的房钱。 林二人坚决推辞不受。 “青青，你要是不收房费，我们可就不在这里住了，我们去找招待所住。”林意婉严肃道。 穆青青一脸为难，最后象征性地收了他们一点房费，可看那个价格，也就是普通间的价格。 随后，不跟两人再多掰扯，穆青青推着二人赶紧去休息。 林意婉按照收据上写的房号，找到301，打开门，放好行李。 她拉起窗帘，打开窗户，街上热闹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摊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嘈杂声，还有大人让小孩不要乱跑的呵斥声…… 林意婉置身于人间烟火气中，慵懒地抻抻胳膊踢踢腿，倏尔眼神一凝。 有两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假装交谈，眼神却一瞥一瞥地向这边望过来。 林意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这是被人盯上了。 她回想了一下她得罪过的人，得出一个结论，往死里得罪的人太多，实在不知道这是哪一伙的。 她呼唤正在空间里闭目养神的弱水，“我们被人盯上了，你那么能打，我应该不用担心？” 弱水眼睛仍然闭着，却回了她一句，“再来一箱古董珠宝，来多少人我都给你撂倒。” 林意婉顿时放下心来，有这么个人形杀器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她懒洋洋往松软软的床上一倒，讨价还价，“哎呀小弱弱，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只有先把他们撂倒了，我们才能联手搞你的古董珠宝哇，咱们可是主宿一体哇，只有合作共赢，才能有美好的未来哇！” 弱水不置可否地挥挥手，“去宿主，为了咱们的美好未来，你要继续力争上游！” 林意婉：……你这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呀？”林意婉声音依旧懒洋洋，眼神却凌厉起来。 “送热水的。” 林若水从空间出来，坐到椅子上。 林意婉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朴素戴着帽子的年轻男人，他拎着一壶开水，并一碟小点心，殷勤地送到桌子上，“这是我们掌柜的交代送给二位贵客的点心。” 他手脚麻利地把开水灌进暖水瓶，一眼没多看，一句没多说，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林若水拿心嗅嗅，又倒了一杯水嗅嗅，“点心里加料了。” 林意婉眼睛眯起，“穆青青这是要害我？ 唉，这可真是坏了良心了，她这是恩将仇报哇。” 林若水可有可无地“哼”了一声。 林意婉从空间取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空间里的水能解百毒？” 林若水哼唧一声，“解百毒倒是大话，不过解区区蒙汗药还是没问题的。” “这是蒙汗药？那这不是想害命哇？那她是想干嘛？” 林意婉一边思考，一边把点心往口里塞，腮帮撑得溜圆，像一只仓鼠。 “这点心味道真不错，你真应该尝尝。”她吃完一块，意犹未尽。 “看来这家店真是不简单，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好的点心，这么周到的服务，怎么看怎么资本主义，在京市这个刚刚解除禁锢的地方，却这么明目张胆……” 林意婉喝下空间的水，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吃了蒙汗药怎么能不困呢？舟车劳顿的，让本小姐先睡一觉。” 说着就往床上一倒，不一会儿轻轻的鼾声响起。 林若水无奈摇摇头，给她盖好被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停在门外不动了，似乎在倾听门内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他好似确认了什么，朝过道里打了个手势，掏出钥匙打开了301房门。 第113章 神奇的兄弟俩 吱呀~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三四个手脚麻利的小伙。 只见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一条，桌上也一动不动趴着一团。 几人给他们套上头套，他们默契地分成两组，每组抬一个人，不到两分钟，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先前送开水的小二最后把房门关上，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意婉在黑色的头套里睁着眼，生无可恋，拜托你们怎么动不动就套头套，显得你们多么机密似的。 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什么软座椅上，随后好像从胃到脑袋晕了一下。 林意婉：！这是什么熟悉的感觉？这是四轮小汽车？ 家人们，八十年代初，她居然就坐上小汽车了！ 还是因为被绑架才坐上的小汽车！ 更好笑了。 一路颠簸，车停的时候，她被人推搡着进了一个地方。 头套摘掉，发现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屋内已经开了电灯，灯的瓦数不够，显得有些昏暗 屋内好像很久没有开窗通风了，显得有些闷热。 林若水还在一边闭目装晕。 看守他们的是两个魁梧大汉，他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问旁边的人，“大哥，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这就是上面说的好货色？一个娃娃和一个小白脸？” 旁边被叫大哥的人一脸络腮胡，阴沉着个脸，“世风日下，这些有权有势吃喝不愁的人都烂心肠了。” 大黄牙赶紧捂住他的嘴，“可不敢说！自从大当家死了，现在可是二当家的说算。要是隔墙有耳传到二当家耳中，咱们可死不出个好！” 阴沉脸瞥他一眼，“我能不知道？不过晚上要来大人物，那些人都被调走了，现在这里除了咱们兄弟俩没旁人。” 大黄牙听到这话，长吁一口气，好像放松了一些，“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大哥在的时候，咱们都是盗亦有道，不干那丧尽天良的事。 现在呢？就因为能赚钱，那些人都听二当家的，也不分是非黑白了。” 阴沉脸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一个强盗还分是非黑白了？是不是这些年没干脏活，记不得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 大黄牙摸着脑袋，用力搓了搓，“那咱也不能干这黑心丧良心的活计！我要是干了这些事儿，我到地底下爹娘能掐死我，要是现世报了，生儿子都得没屁眼！” 阴沉脸又呼了他脑袋一巴掌，“你才生儿子没屁眼！” 大黄牙搓了下牙花子，“大哥，想当年咱们都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只是看大当家的仗义，才跟在他后面分杯羹，现在这二当家做事不地道，早晚遭报应，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反了他们上山当响马！” 阴沉脸忍无可忍又给他一jio，“你他娘的当这是旧社会呢！还上山当响马？这可是新社会！” “唉大哥，你怎么老打我呢？！给我打傻了怎么办！” 林意婉：……这两人真有意思。 最后阴沉脸拍板，“咱们把地下二层的金银财宝带一些走，其余的放一把火烧了，从此咱们兄弟二人泥流入海，逍遥快活去！” 大黄牙挠挠头，“那这些人报复咱们呢？” 阴沉脸的脸更阴沉了，“那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黄牙激动起来，用力一锤胸膛，“干了！” 两人下定决心，突然想起来屋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扭头一看，只见林意婉和林若水两人正静静盯着他们。 大黄牙当即就跳了脚，“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醒的？” 林意婉声音平静，“打一开始就醒着。” 阴沉脸沉声问，“你们是二当家派来试探我们兄弟俩的？！那我们可不能留你了！” 大黄牙的目光也变了，阴沉中透着几分凶狠。 林意婉咧嘴一笑，“你管我们是谁的人，告诉我们金银财宝的位置，就饶你们不死。” 大黄牙也笑了，“呦呦呦，黑吃黑啊，我喜欢。 不过，就凭你这个奶娃娃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说着，他就捏捏林若水的脸，啧啧出声，“真嫩真滑，怕不是个娘们儿？” 下一秒，林若水暴起，林意婉只眼前一花，就见大黄牙狗啃泥瘫在地上，手脚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嘴里正发出惨叫。 阴沉脸也阴沉不下去了，脖子涨的通红，小心给林若水赔不是，“咱们兄弟二人有眼无珠，不识真神真面目，真是该死。 只是我这个兄弟打小憨厚从无坏心眼，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就饶他一命！” 林若水嘴角微勾，“手无缚鸡之力，嗯？” 大黄牙被他膝盖抵得死死的趴在地上，哀嚎出声，“大爷大爷，我是鸡，我是被缚的那只鸡，放了我，哥，疼死我了！” 大黄牙一边求饶，一边泪流满面看向他哥，蠢兮兮地让人不忍直视。 阴沉脸好像也被蠢弟弟的样子伤到眼睛了，正色道，“整个地下二层都是仓库，里面有要上交给二当家的各种好东西，每个大门都用大铜锁和大铁链子锁着。 咱们兄弟以前受大当家器重，惯着所有库房的钥匙。 现在不受重用，钥匙也被收上去了。 不过咱们兄弟当时留了个心眼，把所有钥匙都复刻了一把。 二当家之前下令说要把锁头和钥匙都换新的，但这种锁打造费时费力，据说新锁明天才能到。 这也是我们兄弟今天想要携财跑路的原因。 只要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兄弟，我们把所有钥匙都给你们！” 说着阴沉脸单膝跪地，把一大串钥匙双手奉上。 林意婉：……我寻思我也不是土匪头子哇，他们怎么这个架势？ 她清清嗓子，“哥，我看他们也不容易，要不咱们这次就放过他们？” 阴沉脸的脸也不阴沉了，他堆起一个谄媚的笑，“对对对，这位小姑奶奶说的对，这位大爷您就放了我们苦命的兄弟俩，啊？” 林若水嘴角微勾，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不容易？命苦？” 阴沉脸已经开始砰砰磕头了，“求求这位大爷和这位姑奶奶，饶过我们二人的狗命，您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林意婉得意洋洋一笑，像极了反派，“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姑奶奶就大发慈悲饶了你们~” “是是是，姑奶奶说的对。”阴沉脸低头哈腰，一边应答，一边慢慢靠近林意婉。 突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林意婉就扑了过去。 第114章 向赵老求助 林意婉早有准备，看这人伪装毕露，脚尖轻点旋转开去，再飞起一脚踹向他胸口。 阴沉脸躲避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心想一小女孩能有多大的力气，没想到却被踹得一个趔趄。 林若水趁机而上，三下五除二卸了他的胳膊腿。 这下子阴沉脸和大黄牙这对难兄难弟只能躺在地上，互相交流阴沟翻船的心得了。 林意婉蹲下身拍拍他那张阴沉的脸，“怎么样哇大孙子，你还对你姑奶奶有什么招数哇？” 阴沉脸这下子再也不屑伪装，眼一闭腿一蹬，“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便。” 林意婉也不恼，她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翘，脚尖一点一点，“刚刚听到二位大孙子要跑路，不如跟我们说道说道，说不定咱们还能合作一把。” 阴沉脸抬起头，“你们真不是二当家派来试探我们的人？” 林意婉看着他防备的眼神，口中吐出两个字，“不是。” 阴沉脸好像放下心来了，把大概情况跟我们讲了起来。 兄弟二人一个叫王大伟，一个叫王小伟。 他们属于一个什么门派，大当家去世之后，二当家现在当权，这个地方以前是一个货物中转站，现在莫名其妙就开始做人口生意了。 林意婉请他细说人口生意。 “他们从全国各地搜罗好看的少男少女，找个地方给圈养起来，用来招待他们认为的大人物。 他们的生意范围很大，据说江湖、衙门都有他们的人，互相勾结，势力盘根错节。 二当家用这一招赚了不少钱，分钱也大方，现在门派里有不少人都跟二当家的干。 他们说今晚要来几位大人物，都在关键位置，搞定他们能搞到一大笔钱。 这也是把你们绑回来的原因。 据说这位大人物就喜欢你们这样的，探子们在旅馆一看到你们，就打上你们的主意了。” 林意婉漫不经心，“旅馆也是你们的生意？” 王大伟道，“那是大当家嫡系的生意，没想到他们忘恩负义，也投靠二当家了。” 林意婉摸着下巴，“那你知道一个叫穆青青的小女孩吗？” 王大伟好像很诧异，不知道是诧异她知道这个名字，还是诧异一个小女孩叫另一个比她大的姑娘叫小女孩。 “我们大当家姓穆，她有一个孙女叫青青，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她？” “嗯，你对她了解多少？” “我们就是门派外围，不了解核心的人物，只知道大当家死了之后，青青小姐她的处境很不好。 以前青青小姐都不参与门派这些事情的，不过据说现在接手了一些生意，具体哪些生意我也不知道。” 这时，窗户上闪过暖黄的灯光，王大伟脸色一变，“他们回来了，看样子那几位大人物就要来了。你们想怎么跟我们合作？” 林意婉朝林若水使了个眼色，林若水咔咔几下，给兄弟二人把胳膊腿装上。 二人龇牙咧嘴站起来。 “屋里的电话能用吗？”林意婉问道。 “能用能用，这是跟外面联络的，随时汇报货物的情况。” 林意婉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一个年轻的男声。 “你好，我找赵爷爷，我叫林意婉。” “请稍等。”对面传来话筒轻轻搁下的声音。 很快一个沧桑浑厚的嗓音传来，“喂？” 林意婉赶紧接道，“赵爷爷你好呀，我是林意婉。” “小婉婉呀，在京市玩的怎么样啊？” “赵爷爷，我玩的挺好的，吃的好，住的好，就是现在又被绑架了。” 对面传来喝水的声音，一听这话，一口水又喷了出来。 连咳嗽都顾不上，赵老哑着嗓子问，“把情况跟我说说。” 林意婉踹了王小伟一脚，“地址？” 她把话筒靠近王小伟嘴边，王小伟飞快报出地址。 林意婉又把话筒拿到王大伟嘴边，“把事情简单介绍一遍。” 王大伟对着话筒快速把事情讲了一遍。 之后林意婉才对准话筒说道，“赵爷爷，事情就是这样的。” 赵老问道，“这两个人是？” “哦，他们啊，两个绑匪，现已向政府自首，希望争取人民的宽大处理。” 对面传来赵老的轻笑，声音却很严肃，“这群王八羔子，绑人绑到你们头上，真是地狱无门偏要闯啊！” 林意婉却没有得意，她问道，“赵爷爷，你会不会不方便动手出面啊？” 赵老笑了声，“敢在京市扑腾，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要是能够跑出来，就跑得远远儿的，以免误伤，要是防守严密跑不出来，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赵爷爷派人去救你们。” 林意婉说了声谢谢赵爷爷，就麻溜儿挂了电话。 王大伟王小伟倒霉兄弟二人组，一同露出了蠢兮兮的表情。 王大伟眼中是震惊和怀疑，王小伟眼中是茫然和搞不清状况。 林若水终于从椅子上优雅站起身，“地下二层，带路。” 王大伟终于回过神，“这位大爷，这位姑奶奶，我只能把你们带到地下二层入口，然后我们兄弟二人就得逃命了。 请您二位看在我们兄弟良心未泯及时回头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要是被二当家的人抓到，我们得被剥皮抽筋。” 林若水看都不看他们，只冷冷重复道，“带路。” 二人再不敢耽搁，轻手轻脚打开门，引着他们从一个小过道向地下走去。 “二位，这是地下一层，关着一些两脚羊……哦不，人。咱们再向下走一走，就是二层了。 我们兄弟二人就此告辞了，往后山高海远，我二人定会日日给大爷和姑奶奶祈祷，感恩你们不杀之恩，祝您二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林意婉看林若水陶醉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接过王小伟递过来的一串钥匙，嘴角轻勾，“那咱们后会有期。” “是是是，后会有期，哦不，无期无期嘿嘿嘿……” 二人点头哈腰地退走，而后快速穿过几个拐角，不见了踪影。 林意婉找到钥匙对应的锁头，插进去，顺利拧动，锁头却没有打开。 她换了一扇门，找到对应钥匙，也顺利插进去拧动，锁头依然没有打开。 林若水拧着眉头走过来，拾起那把锁头，仔细观察一会儿，“这是子母锁，得两把钥匙同时拧动才能打开。 那两个人只有这一套钥匙，另外一套钥匙不在他们手里。” 第115章 升堂审案 “他妈的，被那两个东西给骗了，老子不会放过他们的！”林意婉暴躁地原地转圈。 林若水声音平静，“宿主，不可以说脏话哦，这是没有教养的表现。” “去他妈的教养！最多还有十分钟，赵老的人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只能看着宝贝流口水了！”林意婉暴躁地扯头发。 林若水没再多说，走到一道锁前，并指如刀，“划拉！”，把指头粗的铁链子直接劈开。 林意婉目瞪口呆，“你还有这一手？！” 林若水已经推开了那两扇大门，满屋子如同堆垃圾一样散落着各种书籍字画，看纸张都有年份了。 林意婉本来还在感慨，自己这是捡到什么绝世大杀器了，往后岂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又想到了现代可是有核武器的，自己还是收敛一点，不要做什么一统天下的美梦了。 直到被林若水的声音唤醒，这才回过神来。 “宿主，珍惜时间，赶紧把东西收到空间里。” 林意婉合上被惊到地上的下巴，赶紧把注意力放到库房的宝贝上面，就看到了被随意堆放的一库房书籍字画。 她露出心疼的神色，“暴餮天物啊！这要是被张老头看到，还不得心疼地吐血三升，以示尊敬？！” 而后小手一挥，满屋子东西瞬间消失，下一刻就被妥帖地堆放在空间中。 嗯，尽管都是堆放，但空间和凡间肯定不一样，林意婉这样安慰自己。 林若水速度很快，已经把五间库房都打开了，有金银珠宝，也有古董瓷器，林意婉来不及仔细分辨，每间库房的东西都在空间堆了一堆，等待后面再分类规整。 林意婉走之前，环顾四周，发现被断掉的铁链子十分扎眼，于是把所有栓门的铁链和锁头都收进了空间。 现场只留下了五间门户大开，却空空如也的库房。 弱水已经化作器灵小娃娃的样子进入空间，坐到这一堆东西的上面，开始打坐冥想。 林意婉一看，得，我自己一个人还是赶紧跑路。 结果她刚从后院的小门摸出去，就被门口埋伏的兵哥哥提溜着后衣领子塞进了一辆防弹汽车。 林意婉呆若木鸡，跟赵老大眼瞪小眼半晌，才搓搓脸，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赵爷爷也来了？” 赵老淡然点头。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被官方的人逮住，毕竟她是做了那么一丢丢心虚的事情。 可是，只要没有抓住王氏兄弟两个，就没有证据能够指认她搬空了窝点的库房。 正庆幸着，就见王氏兄弟俩被两个兵哥哥揪着推了过来。 林意婉眼前一黑。 很快，一溜兵哥哥整队站好，为首的人向车内报告，“报告首长，鱼已上钩，目前已全部抓获，相关人员遗漏一人。” “哦~谁？” “受害人林若水。” 林意婉再次眼前一黑。 赵老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小婉婉，你哥呢？” 林意婉憨笑，“我哥应该跑了。” 赵老扭过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对车窗外说了一句，“回去。” 车队缓缓起步，开出小巷时，另外几个方向的军用皮卡都汇入过来，浩浩荡荡的车队奔驰在1980年的夏夜，驶入未知的远方。 林意婉睡醒，车子刚好停下，她揉揉惺忪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赵老调笑一句，“真是个心大的丫头，到哪里都能吃能睡的。” 林意婉骄傲地挺直腰杆，没错，输人不输阵，没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心虚。 他们来到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屋子很大，灯光很亮，东边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林意婉默默补上“牢底坐穿”；西面墙上写着“抗拒从严”，她也默默补上“回家过年”。 墙上有一只挂钟，此时正好整点报时，林意婉一看时间，晚上9点。 赵老和穿着军装的人都各自落座了。 林意婉也自觉给自己找了个小凳子坐下，反正人家没说审她，她就要对得起人家的厚爱，决不心虚。 两位工作人员也给王大伟和王小伟准备了两个凳子，却不想两人看都不看那凳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 “青天大老爷，您要为草民做主啊！”二人唱作俱佳，眼泪流到嘴角。 林意婉看赵老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几人抬进来一个箱子，其中一个人走过来跟赵老耳语了几句。 赵老立刻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好像要去迎接什么人。 很快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意婉在其中听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几人从门口进来，她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张老头以跟平时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相反的状态走了进来，步履沉稳，面容沉静，一改往日趿拉着鞋，丧不拉几的样子。 进来就被赵老让到了座位上，说明了请他过来的缘由。 从二人的寒暄中，林意婉了解到，这次行动中，从犯罪头子的办公室里搜出来一箱子古董字画。 “听说张先生这次游学到京市，我们的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您下榻的招待所，就怕去晚一步，与您失之交臂。 这场大案牵扯甚广，上头交代一定要挖到根子上。 这从犯罪分子的窝点搜出来的东西，还得请您掌掌眼。” “好说好说，有用到老朽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两人交谈让人如沐春风，就是张老头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往她这边扫。 接下来就是几位负责人开始审理这个案子。 事情先从林意婉这个报案人开始。 林意婉把自己被俘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张景听到她还有个哥哥时，面上神色不动，却捕捉痕迹扫了她一眼。 林意婉心里一个哆嗦。 而后又讲到想到自首戴罪立功的王氏兄弟二人。 王氏兄弟立马向前涕泪陈诉，却隐瞒了帮林意婉开库房这件事。 林意婉心中疑云翻涌，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 最后负责人问道，“地下二层的库房都被搬空了，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意婉看到二人立马做了一个长拜不起的动作，把脑袋深深埋在地上，“青天大老爷明鉴呐，我兄弟二人只是边缘人物，实在是接触不到库房这么机密的地方。 关于库房的事情，我们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第116章 跑路回家 负责人还待再问，赵老朝他摆摆手，示意他接下来继续。 于是负责人请张老头查看那个箱子中的物件。 张老头装模作样拿起来仔细查看，端的是一派高人风范。 看完之后，他朝赵老点点头，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赵老脸上却开始阴云密布，咬牙切齿道，“这群蛀虫！” 而后，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都可以离开了。 于是，林意婉就进了单独给她安排的房间，还有一个阿姨在屋子里陪着她，她说叫她郝姨就行。 林意婉乖巧应下，仿若未觉，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足足在屋子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除了不能出门，就连上厕所，郝姨也要看着她。 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吃的东西上没人克扣她，除了味道一般，量却管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一天能睡14个小时。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娱乐，连一张报纸都没有。 那位美其名曰的照顾她的郝姨，每天除了给她端来饭菜，就是盯着她，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林意婉于是无聊了也盯着她看。 那位郝姨也没有话，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处了3天。 第三天，有人过来，说给她买了回家的票，让她拿着票回家。 一路上有人送她到车站，在车站等车的间隙，她看到另外一帮人护送张老头也走了过来。 送她的人向张老头敬了个礼，“张先生，有劳您了。” 张老头向他们点点头，“这个小姑娘我会护送她回家的”。 于是两拨人告别。 目送他们都离开了，这才转过身来，朝林意婉不着痕迹丢了个眼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去你给我等着！”。 林意婉一个哆嗦。 火车上两人仿若陌生人，张老头连个眼刀都不给她甩了。 直到出了火车站，才一把薅住她的后衣领子，租了个人力车，径直来到他和师娘在县里的家。 师娘已经在家里做好饭菜了，看到两人回来，很高兴，急忙把两人让到饭桌前。 “你们这一老一少怎么遇上了，这可真是巧了，我炖了一个鸽子，快来尝尝。 看看咱们婉婉都瘦了！” 林意婉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又掐掐这两天吃出来的双下巴，欢呼一声来到饭桌前，帮师娘收拾碗筷。 只要能远离她师傅那张拉的老长的脸，她再胖两斤都没问题。 再说了，师娘说啥就是啥，她师傅个糟老头子还敢不给她师娘面子？ 师娘兴致很高，招呼两人吃菜。 林意婉也很努力地把碗里堆得冒尖儿的饭菜往嘴里扒拉。 张老头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缓和了脸色。 三人其乐融融用完一餐饭，每个人都心满意足。 师娘又端来一盘点心和水果，让林意婉溜溜缝儿。 张老头的脸终于黑了下来，他一拍桌子，“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都快把天捅破了！” 师娘拍了他一下，“你小点声儿，别吓着孩子。” 张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慈母多败儿！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如实给我交代。” 林意婉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把事情经过避重就轻地讲了一遍。 尽管她通篇报喜不报忧，全捡能讨人高兴的事情说，可还是把白丹给吓的不轻。 “你这个孩子，”她拉拉林意婉的两只胳膊，对上她无辜扮萌的大眼睛，半晌只憋出一句，“真是不省心！” 最后轻拍了她后背一下，“以后不许出去了，就留在家里，师娘给你做好吃的。” 林意婉连连点头。 眼看着过了师娘这一关，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完成一大半了。 随后她向张老头打听王氏二兄弟的情况。 张老头说他们二人争取了宽大处理，被判关半年劳教所。 林意婉掐指一算，真好，寒假就可以去找他们寒暄寒暄了，她身后的小尾巴开始欢快地摆来摆去。 还没嘚瑟完，就被张老头一个问题钉在原地。 “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叫林若水？还挺能打？” 林意婉丝毫不心虚，她看看空间中还是q版娃娃的弱水，开始说自己跟他是偶然相识，结果一见投缘，义结金……咳咳，结拜为异姓……哦不，同姓兄妹。 其间一通天花乱坠的扯淡，说得张老头颇为无语，也彻底没有了脾气。 最后只叮嘱了一句，“孤身在外要小心坏人……不对，真是被你带跑了，往后不准孤身一人往外跑！” 林意婉满口答应，这才彻底过了她师傅这一关。 吃饱喝足之后，她懒懒躺在她师娘给她收拾的干净馨香的床铺上，心念一闪，就进了空间。 弱水已经睁开眼睛，形象已经变成成年男子的样子，如果被王氏兄弟二人看见一定会大叫林若水。 但他身上却穿着一件古人样式的衣服，白衣胜雪，头上用一根白玉簪绾着头发，十足十一个古人打扮。 林意婉惊奇，“我说小弱弱，你这么做这幅打扮？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 弱水狠狠翻她一个白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林意婉张大嘴巴，她怎么觉得他越来越有人气儿了？这是还会生气了？他不就是个人工智能吗？ 知道被弱水追着打，才发觉她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你才是人工智能，你全家都是人工智能，我能是那种智障玩意？” “不不不，你当然不是，你不是那种智障玩意！” 林意婉斩钉截铁否定之后，弱水好像更愤怒了。 一通打闹之后，林意婉累的躺倒在空间的空地上。 一转头，看见从库房薅来的东西还像破烂一样堆在空地上，顿时头大。 “小弱弱啊，这堆东西你要不要处理一下啊？总不能让宿主我亲自动手？” 一副古人装扮的弱水手捧一卷书，正站在池边温故而知新。 闻言他眼皮懒懒一掀，“报酬？” 林意婉寻思，刚搞了一单大的，现在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我上哪里去再给你搞报酬？再说了，哪能干点活就要报酬呢，那她不得累死？不行，不能让事情这样下去了。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第117章 林若水落户 她上前扯扯弱水的衣服料子，拉拉他头上的簪子，“我怎么看这布料和簪子有点眼熟呀？”林意婉有些疑惑道。 弱水脸上表情有点不自在，“是这次库房里的东西，我看品质不错就拿过来用了。” 林意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我说小弱弱，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每办一件事都要跟我要报酬。 于情，咱们如今也是感情深厚，患过难分过赃；于理，我从未亏待你，还好好养着你。 平时我有点难处，你不乐于助人就罢了，还斤斤计较那几毛钱的账，你亏不亏心呐？” 弱水的脸色更不自在了，呐呐半晌，“我如今记忆恢复差不多了，不过没有这个时代的记忆，往后你我主宿一体，确实应该坦诚相对，荣辱与共。” 林意婉差点笑出声，心想哪怕你有上下五千年的记忆，怕是也招架不住道德绑架+pua的甜枣大棒。 于是她清清嗓子，“既然这样，那过往纠葛也不要放在心上了。你看看这一堆东西还在地上，要怎么办才好？” 弱水正被宽容大度的宿主感动的稀里哗啦，闻言当即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气，一间小院拔地而起，东西已经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屋子当中。 林意婉被震撼的回不过神。 弱水干完活，脸色微微有点发白，却还是不自然问了一句，“这件衣服我是从一个箱子里发现的，簪子也在那个箱子了。我记得你没有打开这个箱子看过，难道你能够……” 林意婉还没回过神，随口一句，“那是诈你的。” 话已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连忙惊恐地望向弱水。 弱水的脸皮扭曲了一下，随后好像咬紧牙关硬压下去火气，嘴角咧向耳根，扯出一个笑，“我他妈还以为你能隔墙看物呢？真是高估你了。 不过我告诉你，我的身份要过明路。 你想想怎么跟你师傅师娘交代。” 说罢，转身离去。 林意婉的脸垮了下来。 论起弱水用处，确实过明路更好。有个光明正大的外挂在身边，肯定比自己偷偷摸摸突然爆发强大战斗力要强。 毕竟自己反差太大，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 但如果弱水在身边，事情都是他去做了，那就没问题了，谁还没个能力强横的手下了？ 再说了，人家都主动要名分了，要是含糊过去，那与人渣有什么区别？ 于是五好青年林意婉陷入沉思。 现在户口查的不严，只要去村里找村支书补开证明，身份的问题不难。 难的是怎么跟师傅师娘解释弱水的来历，他们别看表面不多说，其实内心通透着呢。 之前她的种种古怪，二老心里一定有猜测了。 这次如果再糊弄他们，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去？ 如果不糊弄他们，这件事情又要怎么跟他们讲？ 一整天，林意婉都愁眉苦脸的，连吃点心都打不起精神。 于是，最后两人商量了一通，如此这般这般，打定主意。 第二天，林意婉洗漱完毕，坐在桌上吃早餐。 她喝了一口小米粥，嗯，香醇。 再吃一口茶叶蛋，咸香入味。 再吃一口肉包子，幸福感满满。 师娘看她恢复过来了，委婉问她昨天怎么兴致不高。 林意婉一看机会来了，叹了一口气，说自己认的干哥哥从上次失踪后一直没有踪迹，她很担心。 师娘就安慰她，说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了。 林意婉又讲自己跟他刚结拜时，就把家里的地址跟他讲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来。 师娘就说，会留意让街坊邻居帮忙注意的，如果这边来了生人，一定会受到消息的。 林意婉又叹一口气，希望今生还能有再见之日。 师娘就轻拍她一下，说她年级轻轻，人生还长，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林意婉就笑了，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 她刚穿过来就没爹没娘的，老林家人跟她与其说是亲情关系，不如说是互相供养的利益关系。 只有张老头和师娘没有利益图谋地对她好，填补了她亲情方面的空白。 用完早餐，她正帮着她师娘收拾碗筷，就听见隔壁大娘具有穿透力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张家的，有亲戚找~” 两人赶紧放下碗筷，迎了出来。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人。 穿着合身的西装，眉目如画，神情温和，身板笔直。 林意婉“惊喜”地冲上去，“大哥！” 年轻人接住她，先是让她小心一点，然后跟白丹打招呼。 白丹赶紧接过他手上的罐装富强粉和一大袋花生瓜果，把他迎进门。 这时，在外遛弯的张老头听说家里来人了，也赶了回来。 林意婉给几人做了介绍。 年轻人就开始自我介绍。 他说自己跟林意婉偶然相识，林意婉给他饭吃，给他衣穿，他就跟着她了。 至于他自己的情况，他不知道，因为他失忆了。 就连他的名字林若水也是根据林意婉姓林取的。 林意婉听的连连点头，表示就是这样，林若水除了隐瞒了他不是人类而是空间的器灵，其余的事情都大差不差。 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张景和白丹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种情况有些无措。 张老头又问他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林若水说他现在不知道家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起来的一天。 不过他已经认了林意婉当妹子，往后林意婉就是他的亲人了，二老也是他的亲人了。 他有一把子力气，还能识字，想要在金山县安顿下来，方便互相之间能有个照应。 他说他一会就在附近租个小房子住下来，再找个工作，暂时就在这里安家了。 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张景和白丹发现他很有才学，对历史文化很有自己的见解。 两人见猎心喜，于是邀请林若水住在家里。 林若水再三推辞不过，于是决定留下来。 接下来就是解决身份证明的问题。 张老头给林家村的村支书打了个电话，把他的户口落在林家村，对外就称是他的远方表侄儿。 于是黑户林若水就这么上户口了。 幸亏现在不如后世对户口查得那么严，林若水才能在80年代安稳落户。 第118章 开超市 自从林若水在这里安了家，林意婉就失宠了。 各种意义上的。 从她师傅张老头认为她是天资卓越的可造之材，到认为她朽木不可雕也仅仅只过了一天。 张老头认为她理解力不如小林，阅读能力不如小林，坐相仪态更是差他远矣。 连她师娘现在做点心也只问小林爱吃什么口味的。 是的，她在这个家受到了冷落。 现在她师傅师娘张口闭口都是小林，小林喜欢这个，小林认为这个不错，小林小林小林…… 林意婉：啊啊啊啊！ 好，继她痛失宠爱之后，又痛失姓氏。 不过张老头和林若水泡在书房的时候，她也没闲着。 她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美其名曰预习初中功课，实则在阅读空间中的古籍。 有一些纸张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酥化，一碰就要碎。 在空间里还能继续保存，一旦拿到现实世界，很快就会被氧化散架。 于是，她经常在空间一边阅读，一边抄录。 一家人各忙各的，谁都有自己的事情，大家互不打扰，生活的很是融洽。 饭桌上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有问题互相交流，碰到有意思的事情都讲给大家听。 一时间，真正体现了什么叫做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唯一麻烦的，就是做饭问题。 之前家里都是师娘白丹做饭，但是师娘最近接了文化局修复古籍的任务，一忙起来，就有点顾不上了。 林意婉有空也能做几顿饭，但让她天天做，她就受不了了。 令人意外的是，林若水厨艺也不错，但被张老头拉着做这做那，两人经常忘记吃饭。 而张老头就不用说了，他那厨艺，煮出来的东西没人想吃。 一时间，吃饭居然成了家里最大的问题。 林意婉一看这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干活？ 她下意识就觉得要请个保姆。 随后又觉得不妥。家里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外人进来。 现在风声确实松了很多，但那条线还是没有彻底松绑。 家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很敏感的，更不要说她还有很多秘密。 家里如果来一个外人，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泄露什么。 如此一来，林意婉就有些头疼。 这天她已经把空间里的书籍读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字画和瓷器没有整理，就想着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如今金山县的街头巷尾已经有不少出摊的小贩，林意婉掏出零钱，买了一些米糕和炒栗子。 正一边剥栗子一边往前走，突然看到了两位老熟人。 只见吴大揭开锅，腾腾热气中有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招呼着行人买炊饼；郑二正把一盆土豆丝下到锅里，卖力挥舞大勺炒菜。 兄弟俩这是当街开店呀。 林意婉看他们的移动土灶里柴火正旺，馒头和饭菜的香气混合飘出老远。 林意婉摸摸不争气咕咕叫的肚子，眼泪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她上去跟两人打招呼。 兄弟俩看见她很高兴，吴大赶紧给她掰了一块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又拿碗给她盛了一勺土豆丝，让她尝尝手艺。 林意婉也没有推辞，拿起筷子就开动。 咬一口馒头，馒头劲道甜香，再吃一口菜，土豆丝入味咸香。 没想到这粗枝大叶的兄弟二人还有这种手艺。 林意婉赞不绝口，看现在买馒头的人还不多，跟吴大聊起近况。 吴大说现在环境宽松了，他们兄弟俩准备要做光明正大的生意，真正为万万人的生意，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东躲西藏偷偷摸摸的了。 年前兄弟俩跑了一趟南方，被人把钱骗光了，命都差点丢在路上。 现在也看开了，反正现在不愁吃穿，就踏踏实实做点小生意，不去挣那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快钱。 林意婉就问他们怎么在这里摆摊。 吴大叹了口气说，他们也想能跟国营饭店一样搞一个门口，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地开店。 但是现在没有关系没有门路是弄不到这样店面的。 于是就用小车驮着移动小灶台，在街边摆个摊。 好处就是移动起来很方便。 林意婉看看小摊到自己家的距离，有点远。 就给他们出主意，可以发展外卖业务。 比如有些顾客没有时间过来买饭，可以给他们提供上门服务，把客户定的饭菜给送过去。 吴大眼神一亮，觉得可行。 郑二却表示不同意，就那么两步远，人家迈两步路的事，谁会需要上门服务呢。 林意婉当即表示自己需要，她当场就定了一个星期的午餐，并让吴大把上门服务费算进去。 郑二还在震惊当中，吴大却表示自己把费用算好了，收了林意婉几块钱。 林意婉趁机跟他们强调了送外卖人的职业素养问题，要求得是人品好的，不能恶意损坏顾客的饭菜。 吴大当即表示没有问题，明天就让自己的大侄子来干这个活，他大侄子是个死脑筋，没那坏心眼。 商量好之后，林意婉打包了一份饭菜带回家，给家人尝尝鲜。 她一边走一边考虑吴大郑二面临的问题。 现在街头巷尾涌现了很多小摊小贩，很多人摆摊都找不到地方。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个事儿，早晚官方会出手规范市场的。 那么，她可不可以趁机做点什么呢？ 于是，立刻她的脑海里就有一个想法。 回家见大家都忙的差不多了，她赶紧招呼大家吃饭。 在吃饭的间隙，她跟大家讲了今天的见闻，并将了自己的想法。 谁知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开超市？” “对呀对呀，超市来源于英文superarket，意思就是超级市场。咱们就是给小摊一个正规的地方能摆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说，如果来逛的人多了，可以带动人流创造更多的效益。”林意婉踌躇满意 “你也说了现在不好找现成的门店，那我们把超市开在哪里？”林若水疑惑地看着她。 林意婉小手一挥，再往桌上一拍，“咱们自己盖喽！” 第119章 假期尾声 林若水沉思半晌，觉得事有可为。 而且他确实想要在现实世界中找一点事情做，要不然也太无聊了。 于是跟大家商量事情应该怎么办。 没想到张老头大包大揽，说包在他身上。 林意婉露出怀疑的表情，看得张老头火大，也不跟她多说，拉着林若水就去了书房，师娘跟在后面喊还没吃完饭呢。 眼看饭桌的人散了个干净，她低头喝了一口粥，突然有种欣慰。 好像现在很多事情大家都能自己做了，不用她做急先锋了。 她安心往椅子上一躺，舒坦。 就喜欢这种能自己规划，能自己做好的人。 她可真是太省心了。 在林意婉整理空间剩下的古董琉璃、瓷器书画时，林若水那边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工了。 林若水找林意婉拿了1万元，然后就让她啥也不用管了。 他买下来了连在一起的几间四合院，全部推平。 不知他从何处搞来的土地和建材，把所有空间利用到极致，建了四四方方的三层小楼。 一楼和二楼都是规划的商铺，三楼是办公室。 小楼外面漆成红色，在灰扑扑的小县城颇为显眼。 而后就开始对外招商，把商铺出租。 在林意婉准备开学的时候，吴大郑二已经成功入驻商铺。 开学前一天，林意婉准备新学期用的东西。 于是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商铺。 三层红色小楼无论是体积还是色彩在这个时间地点都是稀罕物。 在小楼顶上，用黄色油漆写了四个醒目的大字，“鑫鑫超市”。 林意婉：这可真是掉钱眼里了，六个金。 超市已经低调地运营了几天。 本来超市建好还想鞭炮齐鸣，舞狮秧歌热闹一番，结果最后商量一番，还是觉得低调行事，毕竟能建起这座小楼已经够出风头了。 走进超市，出乎林意婉意料的是，一楼商铺基本已经都租出了。 商场里的人流量很大，卖衣服鞋子和吃食的摊子上聚集了很多人。 大多数人都只看不买，但还是有一些人掏钱，总能引来旁观者羡慕的眼光。 买东西的人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林意婉看到一家店人很多，也凑热闹挤进去，看到卖衣服的人正在唾沫横飞地吹，“这可是京市的衣服，都是那里的流行款，现在便宜卖了，20元一件！” 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工人正在跟他讨价还价，听周围的人说已经拉扯大半天了。 最后，以女工人16元买下这件衣服大获全胜，她沐浴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走出小店，留下一脸心痛的店主。 林意婉差点笑出声，这件衣服顶多10块钱，这店主的演技能拿影帝。 在商场溜达一圈，她的手里也买了一些大包小包，跟吴大郑二打过招呼后，就上了三楼。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 三楼楼梯口上了一个一人高的铁栅栏，还上了一把锁，林意婉要不是恰巧遇到路过的林若水还进不去。 三楼目前没有对外出租，隔成了几件大屋子，一间给张景和白丹当了工作室，一间给他们当了库房，林若水占了一间装修成办公室。 林意婉开始闹了，她控诉地望着忙来忙去的林若水，“我成外人了，你们都不关心祖国未来花朵的心理健康问题了。” 林若水正在摆弄他的盆景，闻言立刻抬起头，“你心理什么时候健康过？” 林意婉一僵，毕竟不是真正的10岁小孩，撒娇耍痴什么的，她确实做不来。 “你们都在孤立我，我连三楼的钥匙都没有。” 林若水递给她一个绑着粉色毛绒兔子的钥匙扣，“早给你准备好了。” 林意婉接过钥匙，接着找茬，“我在三楼都没有办公室。” 林若水叹口气，“你还要上学，要什么办公室，我在三楼给你布置间卧室，反正你喜欢睡觉。” 林意婉一想也有道理，不过可不能被看扁了，“那我也要处理事情啊，难道我不值得一间豪华办公室吗？” 林若水无奈看着她，“你的钥匙扣上第二把钥匙是这件办公室的钥匙，等这里彻底装修好了，你跟我用一间办公室就行。” 林意婉嘴角一咧，高兴了。 “既然林总这么有诚意，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望你接下来认真经营，造福金山县老百姓，事业上勇闯高峰，职位上节节攀升。” “那也祝小林总有花不完的钱，闯不完的祸，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两人互捧一番之后，相视而笑。 就是这样的，弱水，希望你在每一个世界都能活得开心不压抑，都能创造自己的价值，在每个时代都能留下你的篇章。 希望你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符号做谁的附属，而是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去体验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走出鑫鑫超市，林意婉这样想着。 她抬起手擦一把热泪，“真的好感动。我被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抽噎着。 林若水站在三楼未装修完的办公室窗前，眼神放远没有焦点，半晌捂住心口的位置，那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跳动。 林若水效率奇高，不出两天，三楼的办公室家具已经摆放地错落有致。 林意婉去看了很满意。 她的卧室也在装修之中了。林若水给她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窝，有床有书桌，可以写完作业就睡觉。 很快就到了开学这一天。 她背上师娘给她准备的新书包，装上她哥给她带的新本子，然后把张老头送给她的一块玉佩挂在脖子上，斗志昂扬地出发了。 说起这块玉佩，昨天张老头忙到很晚才回家，吃完饭，把这块玉佩递给她，说祝贺她明天开学。 林意婉一脑袋问号，开学有什么好祝贺的？意思是她在家里很麻烦，现在她不在家了，张老头很高兴是吗？ 有神兽归笼那意味了。 不过，她是那种熊孩子吗？ 离谱嘛不是？！ 她还是接过了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片黄澄澄的翡翠叶子。 极品鸡油黄哇！老爷子大气！ 她马上就狗腿起来，去给老爷子捏肩捶背。 什么神兽归笼？！老爷子这不是祝贺她大业有成嘛！ 第120章 初中开学第一天 十九中学在县里的名声并不好。 据说学生打架斗殴，老师根本不敢管，还多次惊动当地公安。 不过县里最好的初中—六中和八中是成绩录取制，也就是只有县里排名前300名的学生才给发录取通知书。如果你考到300名之外，就算你再有关系学校也不要。 至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你，要不要选择来六中和八中报到，就不在学校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学校也不担心学生会不会选择他们学校，毕竟现在高考已经引起全国重视，一般只要学习好的学生，想要考个好大学，就一定会选择他们学校。 像林意婉这种学生偶尔也有。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选择他们学校。 不过镇小学的第一名多了去了。 他们前几名的学生差半分1分的，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学校手握那么多镇第一名，难道还会怵她林意婉吗？ 他们学校地位高，老师整体素质高，生源也好，难道还要他们学校去卑躬屈膝请她一个小学生来他们学校吗？ 他们学校给她发了录取通知书不是就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吗？ 她林意婉没选他们学校，真是她自己的损失。 这个小学生眼皮子浅，没见识，也不对她自己往后的人生负责任，不对她往后考大学负责任。 开学这天，六中和八中的校领导拿着小考县排名成绩单，一边在办公室喝着茶叶水，一边批评一名叫林意婉的小学生。 而一无所知的林意婉，背着书包慢悠悠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从她家到学校的路边上栽着两排杨树，在路中间投下一片深深的树荫，给九月初的早上带来一丝凉爽。 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排老师站在那里。 林意婉一头雾水。 为首的是一个老头，头发已经花白。后面跟着一个魁梧壮汉，穿着板正的中山装。 两人之后跟着八九个文质彬彬的老师，有男有女。 林意婉一愣。 走在她之前的学生看到这么多老师，肉眼可见的拘谨起来，还有几个人怕的直打哆嗦。 林意婉除了疑惑，也没有更多的想法，想来就是十九中的老师对开学比较重视。 突然好像那个魁梧壮汉给老头指指她，所有人就目光炯炯向她看了过来。 林意婉好似顶着120w的大灯泡，接受强光的洗礼。 看到林意婉好像发现了他们，老头马上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示意其他人注意一下，别吓到新来的学生。 然后所有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远，也随后各自溜达到办公室。 林意婉回头发现那帮老师回到办公室，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那些老师不会是专门来学校门口看她的。 摇摇头，把不靠谱的思绪从脑袋中清除掉，开始找自己的教室。 十九中尽管名声不好，但校园环境很好，到处窗明几净，教室外墙都刷的雪白，墙上还贴着醒目的各色标语。 林意婉找到初一的一排教室，教室门口贴着班级编号，编号下面贴着学生姓名。 林意婉从初一（1班）开始找起，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第一个。 她跟随班里的人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好。 她撸起袖子看手表，显示现在是早上7点半。 这时一个长得很乖巧的小姑娘坐在她身边，板板正正坐好，从书包里拿出整齐的作业本，再把书包妥帖放进桌洞。 林意婉一看她的名字，刘灵。 嗯？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 学校8点上课，现在班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在接下来十几分钟陆陆续续坐满教室。 不一会儿，学校门口的魁梧大汉就走进教室。 本来教室里还响着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一走进门，班里霎时安静下来。 看来这位老师的威慑力确实很强。 “下面，同学们，我们开始点名。”声如洪钟。 “林意婉。” 林意婉举手，答了一声“到”。 她还以为这位老师会继续点名，谁知这位老师好似打雷的声音响彻教室，“请起立。” 林意婉只能满脸疑惑站了起来。 接下来就听这位老师，就她是县第一名进行了各种花式彩虹屁。 林意婉一边汗颜，一边确实今天早上那些老师就是来学校门口看她的。 等这位老师变着花样把他夸完，又开始夸学校，夸领导，夸老师，直到把全校都夸了一边，才让她坐下。 林意婉顶着全班同学的注视，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讪讪地坐下。 随后，点名程序就正常了起来。 等全班同学点名完毕，这位老师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姓张，是初一的年级主任，也担任咱们初一1班的班主任，教咱们班同学数学。”一口金山县普通话响了起来。 他环视教室，发现没有人交头接耳，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咱们班同学按照我排好的座位表，重新调整座位，如果有个别同学坐在教室后边被别人挡住了，再来找我，我重新给你调整座位。” 张老师把一张座位表贴在黑板上，招呼大家赶紧换座位。 “快点快点，同学们提高效率。 你们这么慢吞吞的，在部队里可是要罚站军姿的。 那个同学，你墨迹半天了，就这么大的教室，你数不清有多少排座位？ 那边那个同学，你要是在俺以前部队里，已经被罚去操场跑圈了，你都绕着教室转了多少圈了，找不到你的位置吗？ 都快点，再快点，我在这里看着你们，你们找个座位都这么费劲，以后还怎么好好学习考大学，怎么参与国家建设？” 总之，在他喋喋不休中，班里很快静下来。 林意婉等大家都坐得差不多了，才从教室后面慢吞吞走到讲台上去看座次表。 教室分了四排，每排六行，她在中间靠窗那一排的第一位，好巧不巧，她的同桌还是刘灵。 看到这个名字，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列车长刘杰出的女儿不就是叫刘灵嘛？这是遇到从未蒙面的老熟人了？ 第121章 素未谋面的熟人 坐好位置之后，张老师就点名后排的几个男生去跟他一起搬新书。 初中一共3个班，每个班将近50人。 饶是主课只有语数外三门课，几个来回也把几人累得够呛。 老师不在，班里又热闹起来。 林意婉趁机问她同桌，一问之下，确认她确实就是那个刘灵，一时之间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刘灵也讲了她爸的近况，她爸最近已经提了干部，现在也是铁路系统里的领导了。 两人正聊的欢，突然就听右边传来一声轻哼，“不就是个小干部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意婉转头，就见与她相隔一个走廊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她穿着暗红色绣黄花的衣服，辫子上还扎着黄色的头花，此时表情鄙夷，生生破坏了那张清秀的小脸。 刘灵看她出声，窘迫地红了脸，低下头搓衣角。 那小姑娘见林意婉看她，再次冷哼一下，“臭乡下的，看什么看？不就是学习成绩好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咱们不用好好学习，家里也能给安排个好工作。 臭穷酸，我们的生活，你奋斗一辈子也比不上。” 林意婉：“啊对对对，大小姐您说的对，来这个班里读书，真是委屈您了。” 小姑娘也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狠狠瞪她一眼，转过头去了。 林意婉转过头跟刘灵打听这是谁，刘灵就轻声跟她讲，“她叫钱袅袅，之前是跟我一个小学的。 她爸是县里图书馆的馆长，听说他们家在市里关系雄厚。 我爸跟我说，她爸到处活动关系，想把她送到六中去，现在学籍在十九中肯定是动不了了，所以想要高二把她送到六中去借读。 她这一通转学，据说花了这个数儿。” 刘灵伸手比了个数字。 林意婉倒吸一口冷气，这在时代可是一笔巨款。 不过听到图书馆馆长，她的记忆又开始复苏，好像她之前半夜去了这么个地方，从密室中拿了一些身外之物。 不过还有一些书信，上面的落款是谁来着？好像叫钱……钱什么来着？ 于是她饶有兴趣问刘灵，“那她爸叫什么名字？” 刘灵看了钱袅袅那边一眼，“钱犇，三个牛摞起来那个犇。” 林意婉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个字。 看样子她好像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掌握了这个钱馆长的命脉。 只要她把那些信件交给公安，够他喝一壶了。 开学之后，林意婉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的当中。 这跟她预估的不一样。本来她是想着来混一混，晚来早走，不上早自习也不上晚自习。在别人埋头繁忙的学业之时，当一只自由的鸟儿。 谁知刚开学，大老张就给她厚厚一摞数学奥赛资料书，附带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与数学相关的一切教材。 林意婉：不是，咱这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 大老张短粗的手指挠挠头，笑眯眼，“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跟六中、八中那群尖子生不一样，他们能考98、99，是因为试卷纸卷满分100分，你不一样，你考100分是因为试卷只有100分。 像你这样的孩子，我不能耽误你啊。 你要是在咱们学校成绩后退，六中和八中那帮杂碎还不得笑话死我。 我肯定不能让你受到限制。 这不，我把咱们国内现在用的数学教材都借过来了，很多还是咱们高校长动用他的关系才邮过来的。 这只是数学，英语课本还不齐，听说高校长还在跟他同学要能播放的录音带，到时候把所有资料都给你看，你学完老师讲的内容就自学。 我还跟各科老师讲过了，要是你上课不听课，睡觉或者看别的书，先别管你，聪明娃上课都不听课。 好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林意婉看着手里厚厚的微积分、几何课本，懵逼地抬起头，她能说啥，她还能说啥？！ 对了，大老张是全校师生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长的块头大，担任年级主任地位高，还特别会来事。 因为学校学生几次打架斗殴，惊动当地公安，他又是部队退伍，听说很能打，学校为了能镇住底下学生，尽管他的学历不高，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把他提拔成年级主任。 由于行事霸道专横，又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江湖人送外号“大老张”。 大老张看她没问什么问题，又挠挠头，“对了，我高中毕业，顶天能看懂高中数学，你要是有问题，可以来我们办公室问。 我不会的，就找别的老师给你解答。 要是大学的内容有问题，你就暂时先留着，我看咱们学校也没有懂的，等你上大学再找答案。 好了，你要是没有事，就回去。 好好学习啊，我们老师和校领导都对你寄予厚望，你要是考试成绩能比六中和八中第一名高，咱们学校也扬眉吐气。 不过也不要有压力，考不了第一名也没关系，找出问题，解决他，再继续往前走。 初中知识跟小学不一样，知识又多又杂，还是不能被名誉裹挟，要沉下心来努力，知道了嘛？” 林意婉点点头，谢过大老张之后，就抱着厚厚一摞书回了教室。 坐在她旁边，只隔着一个小走廊的钱袅袅看她抱着书回来了，立刻红了眼睛，“呦呦呦，大家快来瞧瞧啊。 大老张又给咱们的第一名开小灶了。 怪不得人家成绩越来越好，咱们成绩越来越差，咱们比不了比不了哇！” 眼见全班同学各种意义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刘灵急了，“钱袅袅你就是嫉妒，这些书给你看你都看不明白。 老师只给林意婉是因为人家能看懂。 咱们普通人学透课本上的内容都吃力，要是再花费有限的精力学与考试无关的内容，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除了急眼，也没别的本事了。” 班里人的目光立刻就平和了，人家比你强一点，你还能嫉妒，人家能力碾压你，也就没有嫉妒这一说，只剩下了慕强和仰望。 第122章 给钱袅袅一个小小的教训 在林意婉埋头苦读大老张给她的资料时，她师傅师娘又结伴出去了。 说是哪个博物馆新到了一批文物，是根据王大伟和王小伟那条线追回来的。 两人接到电话，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坐上省里给安排的小汽车就出发了。 所以这段时间家里根本就没有人。 林若水忙于他的生意，已经跟着车队往南方考察市场去了。 林意婉只能称孤道寡，住在超市三楼自己的小房间。 饿了就到楼下买些饭菜小吃，累了倒头就睡。 楼下的饭菜小吃都分量十足，买一份就能吃饱，也没有后世那些添加剂防腐剂，天然又健康。 林若水给她的小卧室也配了一个独立卫生间，有冲水马桶和热水淋浴。 他还让超市的保洁阿姨每两天给林意婉打扫一下屋子，给她洗一下换下来的衣服。 她也不愁穿的衣服。她师娘偏好找裁缝做衣服，量好身体尺寸，做的衣服得体舒适。 但现在人家都认京市啊魔都来的衣服，认为那才是跟得上流行的款式，时髦。 这也是钱袅袅叫她穷酸的原因。 她师娘喜欢买色彩低调，面料天然舒适透气的料子。 所以她的衣服跟市场上流行的衣服相比，显得灰扑扑的。 自从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小卧室里，她直接从楼下商场拿衣服穿。 每两天换一身新衣服，导致钱袅袅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声穷酸好像再也没叫出口。 这天她洗完澡，换了一件五分袖的衣服，露出那只表带上镶宝石的小金表。 平时她为了盖住这只表，就算天气很热也穿长袖衣服。 但是她的衣服无论新的旧的，都得洗过再穿。 这次超市的保洁阿姨给她送过来的换洗衣服没有长袖的。 “大意了。”她懊恼地一拍脑门，买衣服的时候只听这是哪哪流行的，忘记注意衣袖的问题了。应该是这次买的夏季衣服都是短袖。 这么看来，还是成衣定制才真正能解决问题啊，她师娘真是明智。 不过也没有办法了，手表已经带出感情了，她是不想摘的，短袖也只能穿着出门了。 走到教室，钱袅袅好像一下就注意到她的手表，“林意婉，把你的手表摘下来给我看看。” 林意婉好像没听到，翻开课本准备做题。 钱袅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林意婉，你偷了我的手表，我要去找公安告你！” 一句话把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林意婉无奈叹了口气，真是钱财惹是非。 她看着钱袅袅得意洋洋的眼神，平静开口，“好啊，那就报警。” 钱袅袅愣住了，好像林意婉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 林意婉继续说道，“就让警察来调查一下，看看你是从什么渠道拿到这只手表的。” 钱袅袅的表情有些慌乱，但她一向张扬跋扈惯了，也不肯说一句软话，咬着牙道，“你要是承认这只手表是你偷的，把它还给我，并向我赔礼道歉，我就原谅你，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她的跟班也在后面帮腔。 “是啊，林意婉，你偷了袅袅的东西，袅袅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快还给她。” “还第一名呢，原来是个小偷。” “说不定她这个第一名也是偷来的，下次能不能考第一就不一定了。” 钱袅袅看有人帮腔，又镇定下来，挑衅地望着林意婉，她坚信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最怕公安了，一听说要抓人，他们就能吓尿裤子。 于是她上前抓住林意婉的手腕，双眼放光，就要去摘那只手表，“快还给我，不然抓你去吃牢饭。” 林意婉一个错手拉远与她的距离，“啪啪”左右脸各甩她一个耳光，又“咔咔”两声把她的胳膊扭脱臼，迅速退后两步。 钱袅袅先是被打懵了，等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蛋扭曲就要去抓林意婉。 却不想胳膊已经脱臼，向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林意婉无辜地又后退一步，“还没过年呢，就给你祖宗行五体投地大礼啊。” 钱袅袅摔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杀猪式惨叫。 大老张很快赶到嘈杂的教室，一看这次给他惹事的是两个女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县第一名就是一愣。 又看钱袅袅爬在地上，一直在惨叫，骇了一跳。 他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却突然听到了她拔高分贝的惨嚎，立马放开了她的胳膊。 他捏捏她的肩头骨头，确认了什么，“嘎嘎”两声给她把胳膊装了回去。 等钱袅袅哭声渐低，让她动动胳膊。 钱袅袅试试胳膊能动，立马扑上来要抓林意婉。 林意婉背靠课桌，一个借力飞起一脚踢在她腹部。 钱袅袅摔倒在地，脸憋的通红，咬牙切齿，“我要找公安，枪毙她，弄死她！” 林意婉无辜地摊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除了正当防卫，我什么都没干。” 大老张这次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他刚刚已经找刘灵问清楚了这次事情的经过，也问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只手表是谁的。 刘灵说她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排座位，她跟林意婉坐的也是同桌，那时候就见她把这只手表戴在袖子底下了。 大老张对手表的归属已经有了定论。 但是想想钱袅袅的背景，又想想林意婉农村户口，觉得林意婉对上钱家怎么都没有胜算，恐怕要吃亏啊。 他这边一头汗，那边两个打架的人都吵着嚷着要报警。 他也得罪不起钱家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直接报警。 打定主意，他让几个女同学陪着两人一起去校长办公室，跟校长汇报了这件事，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校长听后，也是眉头紧皱。 不过他还有自己的考量，要是公安再在十九中立一次案，这次市里领导开会恐怕又要被点名批评了。 于是，他苦口婆心，问两人能不能息事宁人，看两人能不能和解。 林意婉表示都听校长安排，她是最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干呀。 校长看看披头散发，脸涨得通红的钱袅袅，对她的无辜表示怀疑。 第123章 谁欺负谁呀？ 钱袅袅却发了狠，要报警，要把林意婉抓进去，要枪毙她。 林意婉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殷红的唇中吐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谁给我定的罪？谁能枪毙我？就凭你个蠢货嘛！” 钱袅袅大叫一声，不长记性，又张着爪子想要抓花林意婉的脸。 林意婉一个利落的转身来到她的身后，对准她的膝弯就是一脚。 “噗通”，钱袅袅重重跪在地板上。 林意婉弯腰对上她透着疯狂的视线，嘴角一勾，“你个蠢货想要找死，真是谁也拦不住你！” 就见钱袅袅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全身发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意婉：哦莫，真是完蛋，玩过火了。 高校长一看，矛盾更激化了，这还了得，赶紧叫了几名女教师带钱袅袅下去喝点热水，冷静一下。 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三人。 大老张已经急得脑门冒汗了，心知这事儿不能善了了，看向高校长，“校长，报警，再不报警，咱们学校就摘不清了。” 高校长也是无奈，哆嗦着手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对面接通之后，立刻换上热络的表情，“赵局，是我老高呀……” 高校长跟电话那边打机锋的时候，大老张也把林意婉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老张颓废地坐在座位上，重重叹了一口，抬头看看林意婉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出声：“你家长能过来一趟吗？一会儿可能公安要过来。 最好家人陪你一块过去。 不过你老家在林家村，过来县里骑自行车还要将近一小时。 你有没有亲戚在县城？” 大老张满脸无奈，仿佛看到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要夭折。对她在县城的关系也不抱任何期望。 一个农村来的女娃娃，哪里能斗得过县里树大根深的纨绔。 罢了，自己还有些能利用的关系，舍下这张老脸，去求求他们疏通疏通，谁让林意婉是自己的学生呢，唉，学生都是债啊~ 大老张这边还在自顾自感叹，那边林意婉已经拿起他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林若水昨天晚上打电话说今天上午能回来，现在已经将近中午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冤种哥哥应该已经回超市了。 果然，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来，“喂？” 林意婉开门见山，“哥，我跟人打架了，你来学校一趟。” 那边传来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对方没事？” “什么叫对方没事？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嘛？” “你要是受伤就别叫我哥了，丢人。” 大老张听这对话内容，太阳穴青筋炸起。 出于对县第一名的容忍，他一把薅过电话，把事情简单向林若水介绍了一遍，最后忧心忡忡补充道，“钱家行事在县城出名，不是好相与的。你是林意婉的哥哥，要多考虑考虑你家的后路。” 林若水对大老张倒是很尊敬，先替自己不省心的妹妹道歉，给老师添麻烦了，让老师跟着操心。 一番熨帖的话下去，大老张的眉头也松开了，暴躁也下去不少。 最后林若水让大老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办，保证不会给学校带来什么麻烦。 大老张嘴里有点苦，他怎么能不担心，说不定他的上升通道就止步在这里了。 面上还是宽慰学生家长，学校不怕麻烦，教书育人都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应该做的。 最后，林若水跟林意婉说，让她在学校办公室等着他，他不去学校，不准她跟其他人去公安局。 如果有人立马要带她走，就拖延一点时间，他马上就到学校。 电话挂断，办公室陷入寂静。 大老张脸上一片迷茫，好像没搞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情况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呢？ 不过这件事情的进展一开始就出乎他的预料。 按理来说，钱袅袅一个有背景的小纨绔欺负人，被欺负的人应该唯唯诺诺。 结果人家奋起反抗，还心理生理战术齐上，打得小纨绔节节败退。 事情闹大了，应该农村女娃娃的家长不敢吱声，向人家有背景的人家赔礼道歉，好好乞求人家原谅。 结果呢？看这样子，人家是要硬刚了？！ 他抬头看看正午的太阳，确实无法分辨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说不定今天这太阳还真能从东边落下？ 四肢极度发达的大老张，疑惑了。 寂静的氛围没有持续几分钟，外面车辆轰鸣，下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衬衣，黑色包臀裙，浓妆艳抹的女人。她满脸悲戚，直扑校长办公室。 很快校长办公室就传来嚎啕大哭，夹杂着丰富的国骂。 很快，哭声就收了，她擦着眼泪领着钱袅袅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对几个戴着大盖帽的公安同志示意一下，公安同志就架着老校长进了警车。 林意婉看到钱袅袅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整理好了，人看起来整洁不少。应该是刚刚那几个女老师带她下去整理好的，就怕她妈过来看到直接撒泼。 钱袅袅她妈脸色扭曲，双手叉腰，一通破口大骂。 然后又问钱袅袅欺负她的人在哪里？ 钱袅袅摇头，表示不知道老师把她藏哪去了。 “她成绩好，老师都向着她，任由我被欺负。”钱袅袅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委屈哭了。 钱袅袅她妈也红了眼眶，安慰女儿，“不要担心，得罪了咱们家，定要让她吃几年牢饭！” 然后就向几位公安询问，是不是要找到这个欺负同学破坏学校的坏分子？ 几位公安点头，几人带着钱袅袅开始找人。 首先就冲大老张的办公室走来。 大老张一脸惊慌，“你哥还没来，他们要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打开柜子，发现柜子太小，林意婉藏不进去。 打开后窗，发现窗户装有铁棱，林意婉钻不过去。 他这个单独的办公室本来就小，根本没有藏身余地。 正急得团团转，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了。 第124章 能打，超凶！ 钱袅袅看到坐在小凳子的林意婉，怒发冲冠，但被揍的次数多了，没有直接冲上来，而是指着她就向来人告状。 钱袅袅她妈冲上来，想去揪林意婉的头发。 林意婉随手抄起小凳子，就抡了过去，砸的钱夫人花枝乱颤，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林意婉，气得直翻白眼，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 林意婉无奈摇摇头，这母女俩不好玩，气性忒大，没啥战斗力。 钱夫人终于哆嗦出一句话，“反了天了！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关到局子里去！” 两个公安上前就要拿人。 林意婉可还记得她哥的话呢，坚决不跟他们走，说要等自己家长来。 钱夫人这时好像脑子终于转了过来，“公安同志，她这是拒捕！” 林意婉眨眨眼，“我一个小孩子，害怕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想等自己家长过来处理，能有什么错呢？ 再说了，钱袅袅的家长都来了，我也要等我的家长过来。” 公安同志想动手，高校长三步并做两步从警车上下来，拦道：“人家小姑娘害怕叫家长也是正常的，人之常情，警察同志多包涵嘛。” 钱夫人从没吃过亏，已经不耐烦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去打听打听，我们家要办谁，一句话的事，你这个校长是不是不想当了！” 高校长的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 大老张一脸憨厚上前，“哎呦，几位同志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们高校长一直身体不好。 上次赵局还打电话问候我们校长的身体情况呢。 大家都是一家人，咱们不是敌对阶级，大水不要冲了龙王庙嘛。 小孩子闹个矛盾嘛，谁家小孩子不闹矛盾？我们大人不要搅进去扩大矛盾嘛~” 于是几个公安真的不急了，坐在大老张给他们搬来的凳子上，还喝上了泡的茶叶水。 钱夫人更生气了，伸着手指指了一圈，“你们……你们……” 眼看她脸皮又要扭曲，这时一阵汽车轰鸣响起，在办公室门口戛然而止。 林若水从车上下来，脸上扬起公式化的笑容。 他与校长、大老张和几位公安同志一一握手，然后才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转过身，“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把钱夫人气了个仰倒。 大老张给他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林若水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孩子闹矛盾嘛，过两天就好了。 何必惊动公安同志？ 要我说呢，这种小事咱们就不必闹大了。 劳动公安同志也真是不好意思。 这样我在聚仙楼定了桌，正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咱们让小孩子把矛盾说开，也慰劳慰劳为人民服务特意跑过来的公安同志！” 几位公安同志本来也是迫于钱家淫威，不得已来跑这一趟。两个小孩子打闹，还是两个女孩子，也没受伤，只是发生几句口角，何必把事情闹大？何况来之前，赵局已经叮嘱过了，找准机会，大事化了就行了。 而且看那个不怕事的小女孩，家里也不是没有能量的。家里有小汽车，还能在聚仙楼订桌，也不好得罪。 于是就打了几句太极，想要息事宁人。 钱夫人一看这事儿要平了，立马不干了。 “你们什么意思？这个叫林什么的可是偷了我女儿的手表，这可是盗窃罪，可不是还回来就能了事的，我们受害人报案，你们公安都不理吗？那我可要去市里好好说道说道。 钱夫人只听了钱袅袅说起因是因为林意婉偷了她的表，钱夫人根本没看到那块表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钱袅袅的。 几位公安已经要收队了，听到这话，脸色立马不好起来。 最后一行人还是坐上小汽车，往公安局开去。 林若水以小孩子私人矛盾为由，不牵扯学校，所以高校长和大老张没必要去公安局给人民警察添麻烦。 于是警车上坐着原告钱夫人和钱袅袅。 被告林意婉坐在他哥开的小汽车上。 一上车，林意婉就兴奋地摸来摸去，“嗨呀弱水，以后你就是我哥，我亲哥！ 刚才你简直帅呆了！开小汽车也帅呆了！ 对了这辆小汽车你是哪里搞到的？我也要开！” 现在街道上没有几辆车，只要注意不要碰到行人，随便停车掉头，把大马路当自己家客厅完全没有问题。 弱水看她那兴奋的样子，泼她冷水，“等你满18岁再学车，现在你这小短腿能够到离合和刹车吗？” 林意婉还没来得及反驳，弱水继续说道，“车是我借来的，一会用完要还回去。 这个钱家在县里嚣张跋扈是出名的，我这不是借来撑撑门面嘛。 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叫声哥又不吃亏。” 看林意婉鼓脸，又补充道，“叫声哥，哥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林意婉立刻笑开花，“哥，亲哥，以后我再也不叫你小弱弱了，你就是这个世界上实名制的林若水！” 林若水嘴角轻勾，然后语调轻柔，“我记得咱们还有一些钱馆长的往来信件？” 林意婉也没忍住笑，“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这次咱们送他个牢狱之灾！” 两人相视一笑，一摞包裹严实的信件出现在车里。 开着车到警局没用多少时间，林若水拉风地把车停在大门口。 两人云淡风轻，仿佛进的不是公安局，而是聚仙楼。 钱夫人嚣张跋扈地下车，看二人那从容淡定的样子，心里不由打了个突，会不会惹了不能惹的人。 随后她又镇定下来，就凭她钱家在县里的关系，没有平不了的事情。再说了，她女儿可是受害者，到法庭上都是自家有理。 于是她挺直腰杆，不屑地瞥了二人一眼，当先向警局走去。 林若水却不急，先是询问赵局现在有没有空，然后直接领着林意婉去了赵局办公室。 赵局一看到林意婉就笑了，“小姑娘我知道你哇！你是大宝的同学，全县第一名，现在都跳级读初中啦！ 两年前你那个案子最终还是我结的呢！ 哦对了，你还跟小渊有没有联系呀？我是他叔叔呀。” 赵局眉毛很黑，面目舒展，看起来特别和蔼。 第125章 认哥 林意婉扯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叔叔，我跟赵渊很久没有联系啦，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扯了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没聊一句林意婉来警局的原因。 赵局看起来跟林若水也很熟，也没问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还问候了张景和白丹，问他们出去考察有没有回来 从他游刃有余的话题引导来看，赵局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然于胸。 几人聊的差不多了，林若水把那摞信封交给赵局。 赵局不慌不忙拆开信封，看了几封信，又收好，放到抽屉里锁了起来。 随后漫不经心地问了林若水这些信的来源。 林若水瞎扯了一个理由，说他一个朋友出国前交给他的。这不有空了，就来报案了。 赵局看起来一个字也没信，不过也没有多追问。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招呼两人，“咱们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现在去看看今天是怎么回事。” 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林若水和林意婉两人赶紧跟上。 走进审讯室，就见钱夫人还在对两个公安指手画脚。 赵局一走进去，也不多问别的，就审林意婉那只手表是谁的？是不是偷的钱袅袅的。 钱夫人翻了个白眼，“哎呀领导，你看他们那穷酸……”好像想起来什么，又改口道，“他们那平民老百姓的样子，哪能戴得起手表？” 林意婉摘下手腕上的手表给几位公安同志递过去，“这是一位长辈送我的，我一直戴在手上。” 赵局接过手表，仔细端详一番，看向钱夫人，“这只手表纯24k金，看起来有年头了，应该是个古董。 既然你说人家拿的是你的东西，你解释解释这只手表的来源？” 钱夫人不甘示弱，“这是孩子她爸送给孩子的。” 林若水及时插了一句，“赵局，我举报钱夫人的丈夫，也就是钱馆长私下里进行文物走私倒卖，转移国家财产。 并且我有证据，且已经提交证据。” 钱夫人刚想破口大骂，又想起来什么，脸色不自然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要告你们诬告。” 赵局点点头，“证据我已经收到了。传唤钱馆长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立刻就有人从屋子里走出去，开始布置。 钱夫人一看这架势不对，立马破口大骂，足足骂了二十分钟，钱馆长被带进来。 钱馆长可能路上已经了解到这件事情的经过，一进屋，二话不说，照钱夫人脸上就甩了两记耳光。 钱夫人被打懵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 钱馆长上前拿起那只手表，仔细看了一下，对赵局说道，“这只手表确实不是我家的。 可能是小孩子见它漂亮，想要据为己有，才闹了这一出。 钱袅袅，快来跟你同学道歉！” 钱袅袅还沉浸在她妈被打的震惊之中，听她爸这句话，立马不乐意了，“我才不跟她道歉！ 爸爸，这只手表就是从你拿回来的那堆东西里拿的。 东西太多，这只手表你没记住。 这只手表就是咱们家的。” “住口！”钱馆长一声暴喝，没忍住又甩了钱袅袅一巴掌。 钱袅袅登时大哭起来。 钱馆长向赵局赔笑，“赵局，小孩子说话不可信，不能当真的。” 赵局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皮，“怎么？难道这些也是假的？” 钱馆长脸色霎时惨白下来，口中喃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没了言语。 林意婉：……这么脆弱的嘛，他都不挣扎一下？还没他老婆有生命力呢！看他老婆正哭的呜呜的。 赵局向两位公安同志示意一下，“现在案子牵扯过大，我已经向上申请移交市里处理。咱们可以暂时先歇歇了。” 林若水领着林意婉走出警察局，那只手表也留在审讯室里没有带出来。 赵局让他们随时配合调查，就放他们先回家了。 林意婉以为她那只小手表拿不回来了，心中一片沉重。 那是她曾经落魄的时候，她师傅张老头送给她的礼物。 同时也后悔自己太高调，戴那只手表太显眼才被别人盯上。 她暗暗叮嘱自己，往后要低调一点，不要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思绪惆怅间，林若水的小汽车停在聚仙楼门口。 林若水带着她来到一个包间，点了一些她爱吃的饭菜。 看林意婉低沉的样子，林若水安慰她，“你的那只手表一定能拿回的，不用担心。” 林意婉踌躇，“那只手表会不会有说不清的麻烦？会不会给师傅带来麻烦？” 林若水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本来是有点麻烦，但我会把漏洞补上的，放心，没问题的。” 林意婉感动的眼泪汪汪，她粗枝大叶惯了，只会惹事不会扫尾，多亏弱水，她才能无所畏惧继续闯祸。 饭菜上来了，香味直勾她的馋虫。 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卤肉饭放进嘴里咀嚼，一边吃一边竖大拇指。 “哥，这家饭菜真好吃，我看外面大堂都坐满了，包厢很难定？” 林若水听到林意婉这么自然地叫他哥，手抖了一下，然后恢复淡定，吃了一筷子菜。 “还行，我在聚仙楼入了股，定包厢简单一些。” 林意婉的筷子嗒掉在桌子上。 她赶紧捡起筷子，又炫了两口肉，咽下去才问，“你的钱还够吗？需要的话直接从空间里拿。” 林若水的嘴角勾起来，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你空间那点钱还是留着自己零花。” 林意婉气鼓鼓瞪大眼，“你已经看不上我空间里的小钱钱了？！” 林若水恰到好处地沉默，只是一个劲给她碗里夹菜，撑得她差点走不动路。 林意婉吃饱喝足，回家的路上就在车里睡了过去。 林若水看她睡得红扑扑的脸，呢喃了一句，“几千年了……还是跟个猪一样能吃能睡。” 第126章 考完试放假 回到家后，林意婉蒙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精力充沛，活力满满。 她吃过早饭，谢绝林若水要送她上学的要求，背上书包，蹦蹦跳跳去了学校。 教室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同学们都在安安静静学习，除了钱袅袅的座位空了下来，没有任何变化。 大老张根据同学们的身高需求，重新排了一次座位。 钱袅袅的座位上坐了一位埋头学习，不问外物的女同学，班里似乎完全抹掉了这个人。 林意婉后来跟林若水打听过后续。 林若水告诉她，钱家有一条洗钱走私利益链，这次都被扯了出来。 看似高门大院的钱家算是倒了。 钱馆长已经进去了，具体怎么判还要看庭审。 钱袅袅她妈已经跟他爸离婚了，没要钱袅袅，直接回了娘家。 钱袅袅已经被送到乡下一个远亲表叔家寄养。 这件事情上，赵局政绩斐然，据说下次提拔就要晋升了。 林意婉于是也没有再关注。 只是学校领导，从校长到老师，对她的态度越发和蔼了。有事没事就要来关心一下，她有没有缺习题呀，缺资料呀，还会给她各种习题资料。 对了，她的小手表也还回来了。 但她没有再戴在手上，而是去市场上买了一只梅花小手表，古铜的表壳，棕色的牛皮表带，实用且不显眼。 时间如流水，三个月的初一时光一晃而过。 她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丝毫没有落下学习。 高等数学已经学完。英语资料也完全刷完。 但是考试的科目还有很多的。 除了语文、代数、外语，还有历史、地理、生物等课程。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时，大老张的表情似哭似笑。 无他，因为本市初中考试排名，出现三个并列第一。 六中一个，八中一个，另外一个就是林意婉。 大老张很不甘心，要知道，以前林意婉可是唯一的第一。 林意婉安慰他，说自己下次会努力的，不会被落下的。 说来，她也没想到这些娃子们这么能打。 林意婉这次考试，语文作文扣了1分，历史扣了1分，政治扣了1分。 差3分满分，已经很生猛了？ 谁曾想能出现3个并列第一。 大老张沉默了3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语重心长拍着林意婉的肩膀，“没事！都怪这次题出得太简单了，所以咱们才跟他们拉不开差距。 要是下次题出得难一点，那才是真正彰显实力的时候。 你做的题我都看了，高等数学解题步骤没有任何问题。 咱们的实力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下次要再注意一下细节，再谨慎一点啦。” 大老张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林意婉的座位旁边。 他这一番话，全班同学都听到了。 林意婉还没有什么表示，全班已经响起来哀嚎声。 “妈呀，都难到姥姥家喽，题还不难？” “姥姥喂，你带我回家，这书我不读啦！” “难得要命喽，还要怎么难！” 就连刘灵也是一脸菜色。 之前她在小学也是能考班级前十名的，家里父母一直以她为傲。 但是六中和八中的竞争太激烈，最终她没考上。 家里爸妈听到她跟林意婉坐同桌，很高兴，让她好好跟她学习。 但是，临到考试，她才发现林意婉压根不是人。 她跟林意婉的总分差距100多分，却能排到全班第二名。 这个第二名她当着怎么就那么心情复杂呢。 林意婉却是感觉到了竞争的压力。 现在家里的事情不用她管，生活上的事情也是林若水一手包办。 她现在没有负担一身轻，只剩了学习了。 距离年底期末联考还有三个月，她拼了！ 好在大部头的课外资料她都已经啃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细化各科知识点。 于是，她又开始了她的老本行。 她把各科的知识点整理成资料，一边在心中细化，一边构建知识网络。 把所有知识点连成线，再织成面。 看到一道题目，她马上就能够反应过来出题人的意图是什么。 如此训练下来，她对应试教育考试又有了很多心得。 她把整理出来的各科知识点拿给大老张，大老张如获至宝，立马全年级油印。 紧锣密鼓三个月，终于迎来了全市大联考。 高考已经恢复好几年了，人们都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 尤其最近两年，社会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 如今可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如果谁家要是能够出一个大学生，那可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好事。 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家长注重孩子的成绩，学校更注重孩子的成绩，且学校与学校之间进行成绩排名争斗越来越激烈，动不动就联考就是一个标志。 大老张在考试前一天，殷殷叮嘱林意婉不要紧张，放平心态，拿出平时的实力就好。 见林意婉状态很好，他好像终于放心了几分，搓搓手心，口中念叨着，“我要不也学高校长去上两柱香。”说着，两眼发直地走了。 林意婉也是哭笑不得。 想到自己寒假还有大计划，于是也集中精力，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掉。 开考之后，林意婉沉着答题，稳定心神，没有一丝不稳定的心态飘动。 考完几场出来，林意婉神清气爽，从容淡定。 不淡定的反而是大老张，一天八次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又被高校长过来拉走。 接下来就是放寒假了。 林意婉趁这几天的工夫回了趟林家村。 看着老林家那扇残缺的木头门，神情有些恍惚。 她明明只有六个月没有回来，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全因她没把老林家真正当做一个家，只是当做一个临时落脚之处。 如今在县里风生水起，吃好喝好，也就淡忘了这里的记忆。 她走进门。 高秀云正在喂小鸡仔，抬头看见她，一愣，接着眼圈有些红。 林意婉也不知道说什么，张张嘴，喊出一声，“奶。” 高老太太的眼泪直接就淌下来，她别过头去，擦擦眼泪，颠着小脚迎上来，“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127章 给二哥找了份工作 高老太牵着她的手，把她牵到堂屋，给她泡了一碗麦乳精。 林意婉端着碗慢慢喝着。 高老太那头已经从鸡棚里拎出一只小公鸡，“三丫回来了，今天中午杀鸡吃，奶好好给你补补。” 说着，她大喊一声，“老二家的，出来干活啦！” 赵秀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就从屋里出来了，“来了来了，妈你小点声，家奋还在睡觉呢。” 高老太那边已经骂上了，“太阳都晒腚了，还在睡。不就出去跑了一趟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大财了呢。” 赵秀梅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妈，家奋小小年纪出去闯荡，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还不是为了孝顺您。他就是累了，多休息一会怎么了。” 眼光一转，看到林意婉，眸光就是一亮，“呀，三丫回来啦。我说妈怎么要杀鸡呢，原来是心肝回来了。 不像你二哥，出去天南海北跑了一圈，人都黑了瘦了，他奶除了问挣了多少钱，多的一句都不关心。” 林意婉扬起眉梢，她二哥林家奋真的不读书了？ 前两年就闹着辍学，好不容易读完小学。 不仅不读初中了，还出去跑了一圈？ 高老太听到这话，声音倒是没那么大了，就是口中还在嘟嘟囔囔，“出去接近半年，就拿回来10块钱，不是没本事挣大钱，就是挣得钱都被你这个亲娘截下了。” 赵秀梅嘴角向下一撇，又看看两人，抄起菜刀就走向那只倒霉催的小公鸡，“我听妈的，杀了鸡也给我儿子补补。” 现如今，老林家也算是走向正轨。 林家山拜师去学木匠了，林满月初中毕业去邻村跟一老太学裁缝。两人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一次。 林家奋已经辍学不读了，整天往外跑，至于能不能拿回来钱，谁也不清楚。林四月还在按部就班上四年级。 今天林老头和大伯、大伯娘、二伯去县里办年货了，家里只有高老太和二伯娘赵秀梅、林家奋、林四月几个人。 林意婉到自己住的小厢屋转了一圈，发现也没有什么东西想带走的。 这个简陋的小屋子，远远不能跟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比，但也是她起步的地方。 不过，从今往后，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人总要向前看。 等香喷喷的蘑菇炖小鸡出炉，林家奋也顶着鸡窝头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看到鸡肉眼前一亮，又看到林意婉，脸上也浮起几分喜色。 他立马回到屋子，片刻之后拿着一本装订精美的硬壳笔记本冲出来。 “林秀才，这是哥哥我从深市给你带回来的，挑了大半天，最后还是那个老板跟我说这个女孩子一定喜欢，我才买的。怎么样，你看看喜不喜欢？” 林四月从外面野回来，看到林家奋手里的本子，立马不高兴了。 “哼，就给人家带了个破头花，哪里有这个本子贵。你就是区别对待！” 林家奋立马反唇相讥，“给你买个头花就不错了。你这种笨脑子，哪里配用这么好的本子。” 眼看两人又要撕起来，赵秀梅赶紧拉架，“呦呦呦，儿女都是债哇，老母亲真是操不完的心呐。” 饭桌上，林意婉引着林家奋起了个头，林家奋就把自己的经历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说自己怎么聪明，怎么会算账，怎么英勇无畏。 然后一不小心，把自己被骗了两百块钱，好不容易才逃回一条命的事给抖了出来。 赵秀梅抄起笤帚疙瘩就开始抽他，“原来在这里瞒着你老娘呢，我说你之前讲的故事怎么都颠三倒四的，往后不准往外跑了，就在家里给我待着，要不就去上学。” 林家奋上蹿下跳地跑，“我就怕你不让我出去，我才瞒着的。让我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不可能，上学我也坐不住。” 赵秀梅撵累了，扔了笤帚疙瘩就开始抹泪。 林家奋看她妈哭了，也有点无措，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妈，让他答应他妈的要求更是不可能。 于是扔下筷子也不吃饭了，坐在一旁闷不吭声。 林意婉看了一场热闹，心情很好。 她慢条斯理把鸡腿肉吃完，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 自己家养的走地鸡口感真不错。小公鸡不大的原因，口感鲜嫩。平时走路较多，肉也弹牙有嚼劲。 不过老林家人不齐，只做了半只，她只有一条鸡腿吃。 这会儿她心情不错，主要也是看中林家奋敢闯敢拼，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现在的市场一天一个变化，用日新月异来描述也不过分。 80年代读书平平，下来社会闯荡闯荡，从挣钱这个角度来说，不见得是个坏事。 于是，她问林家奋，“你知道县里开了家鑫鑫超市吗？” 林家奋听到这话，又来劲了，“知道知道，我去看过好几次。 超市建的气派，买东西的人也特别多。 卖东西的也什么都有。要不是我被人骗了钱，多少也要租下一间铺子卖点货。 卖什么不重要，只要摆在那里就会有人来问价。 可惜，上次我打听的时候，铺子已经全部被租出去了。 这么多铺子，超市老板收租得收多少钱呐！ 不过卖东西的人多了，什么货色都有，我看到有几家铺子就在卖骗人的假货，真是丧良心了。这超市的老板也不管管！” 林意婉听他这么讲，心中满意地点点头。 看林家奋一脸的兴奋，放出一个惊雷，“我跟超市老板认识，我介绍你去超市工作。” 林家奋惊讶地张大嘴，“真的假的？你可别骗你哥！我会当真的，我真的会当真的！” 林意婉想到昨晚林若水在空间打坐，突然跟她讲，他现在身兼多职，超市有时候顾及不到，需要个帮手。 林意婉也想不到找谁来帮他。 林若水就说，他看到林家奋来逛过几次，还都是工作日来的，是不是他不上学了？之前看他有几分经商的天分，如果不读书了，倒是可以来帮他。 林意婉已经考完期末考，想着半年没回来了，又想着来看看林家奋的情况，今天就回来了。 得到林意婉确切的消息，高兴疯了，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才逐渐冷静下来。 赵秀梅听儿子要去县里，往后也不用往外地跑了，也很开心，从屋里给林意婉搬了一小袋地瓜，让她带回去烤着吃，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红心地瓜瓤。 第128章 提升全县文化知识水平 高老太小心翼翼问林意婉回来之后会不会走了，在不在家里过年。 林意婉说下午就走，过年的话，就在县里和她师傅师娘一起过。 高老太又转过头擦擦眼泪，回过头就笑出来，“好好好，咱们三丫有大出息，像你那个没福气的爹。” 转过头又对林家奋说，“三丫拉拔你，你也要争气，到了那个什么市，好好干，不要给三丫丢脸。” 林家奋满口答应，“好好好，奶，我一会儿就跟三丫一块走。” 赵秀梅一听不开心了，“你才回来几天，再休息休息。” 林家奋不以为意，“我在家都快长毛啦，下午就要走！” 吃完饭没多久，林意婉就跟高老太告辞，林家奋也给自己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赵秀梅送的那袋地瓜就只能让林家奋背着回城了。 赵秀梅看自己送的地瓜要让自家儿子出力来背，面上隐隐显出一丝后悔。 林意婉潇洒地挥挥手，走上了返回县里的路。 一路上，林家奋背着地瓜，口中还在喋喋不休。 林意婉就觉得林若水没有选错人，这林家奋一看就是精力旺盛的，看这越来越会说的架势，往后定是个能忽悠的。 林意婉直接把林家奋领到了超市，交到林若水手里。 林家奋见到林若水，立马热情地迎上去。 先是跟林若水握个手，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今后一定好好干，多多为老板分忧。 然后直接晋升成办公室狗腿子，给林若水倒水送文件，忙前忙后扫地拖地。 林若水给林家奋安排住员工宿舍，跟几个保安一起住大通铺。 林家奋没有任何怨言，每天干劲十足，还出台了一个制度，不允许超市入驻商户卖假冒伪劣或以次充好的商品，尤其是卖吃食的小店，必须保证食材新鲜。如果损害顾客的利益，就罚款或者开除入驻资格。 给林若水和林家奋接上头，林意婉就返回学校拿成绩了。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见高校长指挥大老张和几位老师往墙上挂横幅。 走近一看，只见横幅上写着“热烈庆祝林意婉获全市初一期末联考第一名”。 林意婉：得，这下成绩没悬念了。 高校长看林意婉来了也很高兴，兴致勃勃跟她讲，这次她是全市独一无二的第一名，不存在并列哈哈哈。 大老张也很激动，唾沫横飞讲着自己在市里手撕六中和八中那群杂碎的光荣事迹。 林意婉也很开心，毕竟付出努力就有收获这件事永远都让人开心。 这是十九中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扬眉吐气，所以干脆在操场上来了一次全体师生大会。 大会重点强调了领导的英明决策以及全校师生的努力，并重点表扬了林意婉同学这次获得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 同时强调，这次初一所有班级平均分较往年都进步不少，再次强调了林意婉整理学习资料的功劳。 在全场掌声雷动中，林意婉上台领了奖状和奖金。 奖金不多，也就是75块钱，却让所有同学都羡慕不已。 这个年代，家里要攒75块钱，得全家一起劳动大半年呢。 作为一个学生，却能够有75块钱的独立支出资金，实在让人羡慕不已。 有羡慕，却极少有嫉妒。大家也暗暗下定决心，来年继续努力，至少要超越现在的自己。 再多的热闹也终将落幕。 林意婉在学校放寒假的通知中离开学校，直接来到超市。 张景和白丹又公费度蜜月去了，全国哪里有新发现的文物史料，哪里就有他们。甚至没有官方邀请，他俩自带干粮，包袱款款就坐火车过去了。 为了不饿死自己，林意婉直接住到超市三楼。 这些日子，林若水和林家奋开始轰轰烈烈准备开金山县的第一间书店。 选址已完成，是一座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在闹市区。 也就是林若水关系通畅，财力雄厚才能拿下这个地方。 他们给这间书店取名“黄金屋”，取书中自有颜如玉之意。 林家奋管着进货事宜。 这家伙也是神奇。他把进货的重心放到高考及各年级辅导资料上，而经史子集却占极少一部分。 林意婉想近水楼台，先集齐大部头，还需要林家奋全国调货，也就是说书店里这些经典书目根本就不全。 同时，林家奋把林意婉整理的资料也拿过来，精装打印，搞得像模像样，卖的价格还不便宜，还要打上全市第一都在用的名头。 据说这些资料卖的挺好。 资料卖了几天之后，大老张给林意婉打来电话，说“黄金屋”倒卖学校资料，不知道哪个白眼狼把她整理的资料给卖掉了。 林意婉：白眼狼竟是我自己。 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大老张是她自己赚自己的钱，那显得学校多没面子。 于是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林意婉最终还是给书店提了个意见，在二楼开辟一角阅读区，把经史子集和经典名着都给补齐。 现在正是大家的精神世界急需丰富的时候，全都把精神集中到功利上早晚会出问题的。 还有一些先进技术类的专业课书籍，也让林若水想方设法弄了过来。一些书籍没有中译本的，林若水甚至搞到了外文原版。 这个小书店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书店名字“黄金屋”颇受争议，人人都吐槽这个名字起得俗。 林意婉在店内拉了一个横幅写道，“每一册书都是一块金砖，能拿走多少黄金就看你的能力了。” 瞬间店里的人流量就大起来，连几岁的娃娃都知道到书店去搬砖。 林家奋现在也抖起来了，他把林若水奉若神明，自称是老板的小伙计，每天按时给林若水送一日三餐，在林若水忙起来顾不得吃饭时，他恨不得把饭喂到他的嘴里。 闲下来的林意婉就开始掰着手指数日子，那些欠自己债的人，还有多少好日子可以过呢？ 林意婉拖林若水打听被关起来的王大伟和王小伟还有几天出看守所。 算着日子，林意婉和林若水通过刘杰出定了去京市的包厢软卧。 第129章 有些账总要算清 这天是倒霉兄弟二人组出看守所的日子。 林意婉一早就蹲在看守所不远处的馄饨小摊前，时刻留意看守所大门的动静。 等了一会，林意婉馄饨都炫了两碗，才见兄弟二人从看守所出来。 两人看起来精神不错，除了头发和胡子有点长，不仅没瘦，反而看起来长了点膘。 这就让林意婉疑惑了，我华夏看守所的待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意婉刚想跟上去，就见几人从旁边摊子上起身，蹑手蹑脚跟上去。 林意婉起了一半的屁股，又结结实实坐回到凳子上。 等确认周围再无异常，才向着刚才几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转过一个街角，只见刚才几人停在那里，面露迷茫。 这是跟丢了？ 林意婉从旁边不动声色走过去，极力伪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个10岁的小女孩，林若水还在空间里好好待着，也丝毫没有引起几人的怀疑。 不过靠着林若水超出这个时空的玄学定位，林意婉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了他们。 兄弟俩藏在京市一个废弃的仓库，周围没有别人。 林意婉也很高兴，真好，周围没有别人。 林意婉和林若水找到入口，对两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林意婉把二人结结实实绑起来，自己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翘，开始审问。 兄弟二人很有眼色，很快就开始叫着姑奶奶求饶。 林意婉一脸黑线，“我说二位，你们怎么求饶总是一股被逼良为娼的风尘味，也不看看你们两个胡子拉碴的样子，违和不违和？ 既然你们被放出来了，我也不是那揪着小辫子不放的人，咱们好好合作，实现共赢不好吗？ 上次我就把这个诉求跟你们讲了，我可一直初心不改，不知你们可能明白朕的一番良苦用心？” 王小伟立刻一个头嗑到底，“喳！” 林意婉：你开心就好。 她把脚往旁边一架，“说说，兄弟们什么来头？” 于是兄弟俩就开始连哭带演，讲到他们出生于戏班子，后来戏班子被砸了，兄弟俩一直在社会上游荡。 后来迫于生活无奈，加入了土匪组织，勉强混口饭吃。 谁知流年不利，被官兵逮了。 两人再三保证，往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林意婉也就信了三成，也不跟二人打机锋，“为什么上次赵老没对你们追究到底，还只是判了个形式大于意义的半个月看守所？” 兄弟二人开始装傻，还觉得六个月的牢狱之灾简直就是酷刑。 林意婉又问，“我打听到，这半年来，你们那个罪恶组织在内地势力几乎被连根拔除。赵老关你们这六个月，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保护。 还有刚刚一直有人跟着你们，我观察他们身上正气比较多，便衣为什么要跟着你们？” 见二人闭口不言的样子，林意婉从空间掏出两支针剂，“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真话剂’，只要给你们来一针，问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副作用比较大，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往后你们可能会变成傻子，怎么样？要试试吗？” 王大伟终于收起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面色严肃起来，“我们兄弟俩从小命苦，苦苦挣扎生活，不知二位为什么对我们紧追不放？” 林意婉也严肃起来，小脸出现一种肃穆的感觉，让两人心里一愣，这个10岁的小孩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我有一些问题要搞清楚，你们落到我手里了，你交代清楚了，我就放你们走。” 王大伟踹了还在抽抽噎噎的弟弟一脚，“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你问。” 林意婉清清嗓子，“你们跟赵老什么关系？” 王大伟叹了口气，“我们是赵老的线人，奉命潜伏在这个组织里的。但我们不是官方的，只是属于赵老相关的江湖势力。所以我们上次被抓，赵老才能轻拿轻放。” “那你们为什么要跑？” 王大伟搓搓脸，“我们兄弟俩不想过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了，现在天下也太平了，我们就想稳定下来，娶个媳妇，过平静的日子。” “那穆青青呢？上次是穆青青让人来抓我们的？” “谁？”王大伟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说，“当时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复盘了一下，倾向于认为穆青青是真心想招待你们的，但旅馆有人暗中投靠了二当家的，所以才盯上你们。” “那穆青青现在去哪里了？”林意婉问道。 王大伟眼珠子转了转，“哎呦喂姑奶奶，我兄弟两个被关了半年，哪里能知道她去哪里了？” 林意婉把那支针剂往他脖子上比了比，吓得他连忙避开，“我真的不知道哇，不过我猜她应该去云市了，那是大当家的大本营。” “那你们兄弟两个现在计划去哪里？” “听说深市现在前景好，我们准备去碰碰运气。” “那你们要怎么去？” 俩兄弟对视一眼，“我们一买火车票可能会被赵老的人盯上，只能扒黑车过去了。” 林意婉跟林若水对视一眼，跟两人说，“我们可以给你们弄两张坐票，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的，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深市。” 林若水已经拿了一把刀给两人把绳子割开。 王小伟傻兮兮地擦擦鼻涕，“你要跟俺们一起去南方干什么？” 林意婉嘴角一勾，“当然是带你们赚钱啦！” 话锋一转，她开始pua，“不是我说你们，你看看你们两人有什么优点？ 学历有吗？没有，跟有文化那根本不沾边。 能力有吗？你们说说自己有什么能力？当土匪绑人的能力吗？可你们说要过安稳日子，那这点能力也完全用不上了。 资金有吗？看你们破衣烂衫，被便衣盯的到处逃，即便哪里埋点金子，现在也不敢去挖？ 看看你们一无是处。 除了我，还有谁肯拉拔你们一把？离了我，你们未来还有什么出路？！” 第130章 “请”两位帮手 王大伟和王小伟眼中浮现迷茫，认真地思索几秒，认同地点点头。 对哦，他们好像真的要文化没文化，要能力没能力，要资金没资金，自己好像除了跟着他们，没有别的去处了。 他们想想这双兄妹尽管年纪小，但是神秘又强大，背景通天，手段厉害，两人跟着他们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自我攻略完毕的兄弟俩跟着两人去了火车站。 林意婉给刘杰出打电话，弄来四张票。 她和林若水是卧铺，兄弟俩是坐票，经过几天几夜的旅途，在深市下了车站。 从车站出来，兄弟俩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跋涉大半个中国，应该没有赵老的人能找到他们了。 曾经的小渔村现在已经开始逐渐繁荣起来。 他们走在贸易市场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一张张忙碌且坚定的面庞，心中不由升起生活的希望。 王大伟随着人流向前走，突然漫不经心问起，“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跟赵老有联系的？” 林意婉寻思，那赵老对你们的徇私审理，傻子都看得出来，却莞尔一笑，“诈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王大伟的脸色一变，“那你们那个什么真话药剂呢？” 林意婉再次回头看着他勾勾嘴角，“村里养鸡用的消炎药水，人应该也打不死，你要不要试试？” 王大伟的脸色如同打翻的墨水瓶，黑了青，青了白。 完了，他们兄弟俩被两个骗子耍的团团转。 什么背景强大、手眼通天，都是他娘的放狗屁！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靠两人到了深市，大不了他们兄弟干回老本行，继续他娘的打家劫舍！ 林意婉看王大伟的脸色逐渐狰狞，嗤笑一声，“能不能有点出息，深市的猪都比你们有前途，毕竟猪还能出口创外汇呢。” 俩人无奈，只能先跟着兄妹俩看看情况，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但接下来林意婉和林若水的操作，让他们目瞪口呆。 林若水之前跟车来过这边，所以对这边比较熟悉。 他们扫荡了中低端市场的手表、女装、皮鞋和小家用电器等商品。 第二天让兄弟俩在旅馆看货，兄妹俩又出去扫荡了高端市场的配饰、名表、化妆品、高档家用电器，趁没人注意全部收进了空间。 是的，别看林若水是器灵成精，但如果林意婉不在身边，他无法独自使用空间。 几天之后，收获满满的一行人就回了金山县。 王家兄弟俩第一次来金山县，对全县的繁华程度表示十分震惊。 当他们知道繁荣源头鑫鑫超市居然是林若水开的之后，再度懵逼。 当他们认为兄妹二人实力强大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忽悠了，当认为两人是骗子的时候，发现两人确实神秘又强大。 剧烈的心境转变，让两人有些怀疑人生。 林若水才不管这些，他拿出两份劳动合同递给两人，让两人看看条款，没问题就签字。 看着一大片字就晕的兄弟二人，在林若水气场的压迫下，随便翻了翻合同，就写下了两人的名字，还摁了手印。 林若水接过合同，随手锁进抽屉，跟两人强调道，“往后工资按月发放，底薪加提成。 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省里把从深市背回来的大部分货卖掉。 店铺门头我会租好，你们卖的越多，挣得提成就越多。 有问题就现在问。” 两人想了想，除了觉得自己还没安顿下，又要去省里了，又要来回奔波了，别的问题一时还想不到。 见两人没有异议，林若水打了一个电话叫林家奋过来，把两人先安排一间宿舍住下，休整两天就出发去省里。 林家奋现在已经以超市大管家自居了，听到老板有吩咐，立马安排保洁打扫收拾，安排服务员抱过去被褥，还亲自给他们安了一个小炉子取暖。 做完这一切，他就跑来林若水面前汇报求表扬。 林若水夸他两句，他就兴奋地找不着北。 过了两天，林若水和王家兄弟俩出发去省里，开始新的商业版图。 直到过年之前，林若水才风尘仆仆回来。 张景和白丹过了大半年风餐露宿的日子，也回来过年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所有人终于都放下手头在忙的事情，开始准备过年。 这一点跟老林家不同。 年前一个月，老林家所有人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囤各种肉菜，从点心糖果到春联爆竹，应有尽有，年味十足。 而县里这边过年，大家都是先忙自己的工作，等厂里或者机关放假了，才能忙自己家的年。 但是托林若水的福，尽管大家准备年货比较晚，但是他直接开了一辆小车，把需要的东西直接从超市里拉了回来。 其中还有一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 80年代初的14寸彩色电视机绝对属于这个时代的顶奢，其概念大概等同于后世的爱马仕喜马拉雅铂金包。 除夕这天，全家齐上阵准备年夜饭。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电视机里传来热闹的电视节目，大家一起干杯。 这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但共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每时每刻，每个人都是互为知己，为自己的理想和时代的理想而奋斗。 也趁着这个新年，大家展望了未来一年或几年的安排。 张景和白丹表示他们还要奔波在文物研究第一线，需要在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到处跑，林意婉就只能拜托林若水照顾了。 林若水表示没有问题，林意婉的学上到哪里，他的地就买到哪里，商场超市就开到哪里。 林意婉弱弱地表示要不自己跳个级？这样就不会扯林若水发展的后腿。 但这个想法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他们都表示不希望林意婉太累，希望她按照一个学生的节奏，踏踏实实走完这个年纪应该走的路。学习成绩好，不代表心理成熟。而心理成熟需要同龄的朋友陪伴她一起成长。 林意婉刚想反驳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很成熟了，又想起末世的成长，肯定伴随严重的心理危机。 穿越过来这些年，她节奏紧凑地完成赚钱、升学等相关事宜，不就是因为她总是松弛不下来嘛。 或许，她确实应该松弛下来，真正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活一回。 第131章 亲妈出没 大年初五，张景和白丹接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买票又出发了。 林若水又重新返回省里。 王家兄弟是在省里过的年，一是不想来回折腾，二是看店看货。 林若水给两人包了个大红包，足够两人娶媳妇办酒席所用。 但是询问两人找媳妇的进度，又听二人表示现在生意正好，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嘿，一边想有媳妇，一边又不想分精力去找，活该两人单身。 林若水也很快开学了。 如今她已到这个阶段的舒适期。成绩优异，在学校和班级地位超然。钱袋子充盈，林若水每月都给她零花钱，她自己的赚的钱还在空间放着等着发霉。 每一天，每一月，时间悠悠，她也悠闲自在。 春去秋来，足足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来，林若水的超市已经辐射至周围县市，在省里也开了几家连锁。 张景和白丹已被多家高校聘为荣誉教授。 林意婉也连续三年蝉联市第一名宝座，跟班教她三年的大老张脸都要笑烂了。 这三年的松弛时光，彻底治愈了她内心的创伤，现在她已经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感受周围环境，去释放和接受善意。 中考就要来临，林若水给她单独雇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平静生活中唯一泛起的波澜，就是越来越不安分的林家奋。 随着林若水生意摊子越来越大，他的危机意识越来越深。 最近他来找林意婉打听读夜校提升学历的事情。 林意婉调侃他，“你拍老板马屁的文化程度都到博士后了，哪里还需要什么文凭？” 林家奋烦躁地挠头，“谁说不是呢，我都三四年没碰书本了，让我去读书这不是要活剐我嘛。 但是我如果再不提升自己，就离老板越来越远了。 你看老板也没上几年学，但人家什么都知道。 我就不行，我真的除了拍马屁啥都不知道。 这样下去，老板迟早抛弃我。” 你老板就不是个人，能用常理忖度吗？你老板的学习能力一流，要是能想起以前的记忆，那就是一只超大容量的硬盘存储器，再学点人情世故，嘿，那简直战无不胜。 不过林家奋想提升学历，现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前几年的好机会多，林家奋一头扎进来不一定是坏事。现在意识到自己需要提升了，有针对性地学习知识，也是好事。 于是她调查了一下夜校现在的情况，给林家奋做了一个专业分析，最后让他选择要读哪一个专业。 他思考半晌，“学会计专业应该能帮上老板，这样老板以后就不能抛弃我了。” 他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就学这个专业啦！” 林意婉找大老张疏通了一下关系，给林家奋安排个插班生，随后又把报名补上，林家奋就重新开始自己的学生生涯了。 林意婉中考结束之后，她还打着关心哥哥的旗号，特意去班里问过林家奋的学习情况。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市第一名，热情地招呼她,唠嗑式跟讲林家奋的情况。 “特别勤奋，早来晚走。” “一下课就问老师问题，作业里的问题一定找人问明白。” “进步特别大，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啥都不懂，现在经常能得到老师表扬。” “特别刻苦，老师布置5道题，他把课后所有习题都做了，还找老师批改。” “问他怎么这么努力，他说他要成为他老板的助力，真是句句不离他老板。我说他老板是剥削阶级，他还要跟我打架。” 打听到的情况让林意婉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二哥还有这种爆发力。 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林意婉以市第一的成绩进入省一中。 林若水已经提前一年在学校周边开了一家鑫鑫连锁超市，在顶楼同样给她布置了一间卧室。 这一次林意婉不再是孤胆英雄，她背后有实力的家人给她撑起一片温馨的港湾，让她能够放开手脚，在现实的世界中大展拳脚。 这次跟她一起来省城的还有林家奋。 林意婉被省一中录取之后，林若水的生意重心也转移到了省城。 林家奋在县里读了三个月夜校就不干了，说不能只留他一个人在县里，他也要到省城来。 林若水想把县里的超市交给他管理，让他当店长。 他却坚决不同意，他表示要跟老板在一起，还要照顾林意婉。 林意婉：我真是谢谢你啊，我长到十三岁，你照顾过我一天吗？ 林若水被闹的没办法，只好找人，给他在省城的夜校留了个插班生的位置。 于是林家奋消停了，就算只能跟王大伟和王小伟挤在大通铺上，他也毫无怨言。 开学之前这几天，林家奋一直陪着林意婉在省城里到处闲逛。 林家奋也不想这么闲，但是他刚来省城，除了读夜校和给林若水端茶倒水，旁的都插不上手。 这天两人有目的地的来到省城的动物园，想在这么红火的景点打个卡。 林意婉进去逛了一圈就兴致全无，这里的老虎狮子毛皮黯淡，无精打采，被圈在小小的笼子里，只能一天天重复兜很小的圈子。 两人逛了一圈，最大的收货就是买的炒栗子很香甜，糖葫芦又酸又甜。 林意婉嚼着糖葫芦，林家奋剥着栗子往出口走，突然，林家奋咦了一声，往前快走两步。 林意婉很奇怪，“二哥，怎么了？” 随后她警惕地望向四周，她得罪了多少人她心里有数，为防止别人报复，时刻警惕着。 却见林家奋使劲揉揉眼睛，又向周围看了一圈，好像没找到人，语气疑惑道，“我好像看到三婶了……” 林意婉一愣，林家奋的三婶？那不就是这个身体的亲妈吗？ 第132章 高中开学 林家奋又向前跑了几步，向几个巷子口看了几眼，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不免疑惑地挠挠头，“难道我看错了？” 又回头走向林意婉，“可能我真看错了，那么多年了，我可能认错人了。” 林意婉倒没有受到影响，她拍拍林家奋的肩膀，“那我们快回去。” 另一边，孙家大嫂陪着孙渝买了一些待客用的干果，现在姑嫂俩正一边往回走一边聊。 孙大嫂劝孙渝，“小姑子，都五年了，你还没放下之前那个呢。 我看这次这个男人真不错，他是前妻病故，才要续弦。 跟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咱们是书香世家，他是官宦子弟，说起来还是你高攀了呢。 要不是他认准了你，能有一堆年轻姑娘排队嫁他呢。 你也别一口回绝了，你再考虑考虑，啊~” 孙渝不吭声，一步一步往家走。 这边林意婉和林家奋从动物园回到鑫鑫超市，就开始准备开学用的东西。 省城的鑫鑫超市属于大型购物商场，有很多别的地方买不到外地甚至进口商品。 所以林家奋直接从商场的高档区给林意婉拿了很多高档文具，又给她准备了很多条高档连衣裙换洗，连书包都给拿了五个。 林意婉看自己卧室的床上和沙发上堆的满满当当的东西，无语凝噎。 “二哥，我只是去上个学，还是走读生，每天都要回来，你给我准备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离家出走。” 林家奋还在对着自己的小笔记本絮絮叨叨，“还差什么？要不再带点吃的？鱿鱼丝、烤鸭行不行？” 林意婉这下真无奈了。 于是也不再管他，拿了一个书包，简单装了几本笔记本和几支笔，随手留下几条裙子，就让林家奋把其余的东西放回去。 开学这一天，林意婉蹦蹦跳跳跑去上学。 来到教室，发现同学们已经基本到齐了。 大家安安静静坐在教室里看书，还有的同学拿着借来的旧课本预习功课。 这就是省一中跟十九中最大的不同之处。 首先省一中基本都是全省最拔尖的学生，大家都能自觉学习，自己督促自己。 而十九中的生源学习能力不能跟省一中相比，一进教室一般都呜呜泱泱。 林意婉轻手轻脚走进教室，生怕动静大了打扰大家学习。 讲台上已经贴了每个人的座次表，这也体现了学校和老师的效率。 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同桌就跟她小声打了个招呼。 她同桌是个脸蛋圆圆，眼睛圆圆，中等个子的女孩子，林意婉回想座次表上的名字—宋琳琳。 林意婉也友好地冲她笑。 很快老师就进到班里，宣布了班干部和各科课代表。 林意婉一官半职也没捞着。 她同桌就小声跟她讲，这些被选中的同学都是干部家庭出身的。 林意婉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宋琳琳埋着头，捂着嘴，小声把几人的家庭情况都给林意婉报了一遍。 林意婉：……合着这位还是包打听啊。 突然听到“邦邦”两声，是教杆敲在讲桌上的声音。 随后老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两位私下里交头接耳的同学，站起来跟大家讲讲你们在讲什么，让我们大家听了也高兴高兴。” 林意婉一僵，在想班里还有没有别的人也在交头接耳。 就见老师走下讲台，在她们桌上狠狠敲了敲。 两人颤颤巍巍站起来，哆哆嗦嗦看向这位穿着玫红色长裙的黄皮长脸老师。 这位老师双手抱着胳膊站在宋琳琳旁边，抖着腿，“说说，什么话题这么吸引你们，连老师说话也不认真听。” 林意婉沉默，宋琳琳嗫嚅半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老师没耐心了，“看在刚开学的份上，就不叫你们在全校丢人了，你们就不用去门口站着了，去教室后面站着，好好清醒清醒脑子，想清楚在学校学习，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身走向讲台，捏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潘。 “我姓潘，这一年给你们干班主任。 我这人没啥别的要求，只要你们听话。 只要你们听话，你们一定能考上大学。 咱们班的同学在初中都是各个学校的天之骄子，但是，来了省一中，就得有自知之明。 咱们全校的同学都是全省最顶尖的学生，来了这里，你就是真正的泯然众人矣了。 这也是个好事，让你们早早认清自己，等到高考，你们就会知道，全国有多少天之骄子，你们取得的这点成绩什么也不算。 我说这些，就是让你们知道，以后老师说话你们得听，老师是为了你们好。 如果谁认为自己聪明绝顶，可以不听老师的教诲，那就是自取灭亡。” 林意婉狠狠打了个哆嗦，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潘老师侧身看座次表，“宋琳琳，林意婉，嗯？哪一个是林意婉？” 林意婉弱弱举起小手。 “哦，你就是林意婉啊。行了，你们两个回座位，下不为例。” 两人顶着全班的注视，慢吞吞回到座位。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潘老师再次敲敲讲桌，“下课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讲，明天高一年级组织开学前摸底考试。 今天没什么事，大家可以先临时抱抱佛脚啥的。 明天的考试非常重要，关系你这三年高中生涯的安排，大家一定要重视。 行了，现在可以下课了，课间注意安全，不要打闹，以免伤到你那颗万里挑一的大脑。” 第一天，林意婉感受了一把新老师的三把火，领到课本就放学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一来到班级，就见潘老师已经拿着一摞卷子在讲台上等着他们了。 等铃声响起，潘老师就拍拍手引起全班同学注意，“咱们这次摸底考试，是看看同学们的真是实力。 我们不需要单人单桌，防止抄袭。我相信咱班同学并不屑于抄别人的答案，谁还不是个天之骄子了是不是？ 好，从前往后传卷子，开始考试。” 林意婉拿到卷子一看，好家伙，油印的黄纸上，试题密密麻麻，这是真正来摸底来了。 她准备好演草纸，埋头开始写。 等一天的考试结束，她走路脚步都发飘。 可想而知，省一中的考试是真正懂得如何磋磨人的。 第133章 选拔进入自修班 林意婉回到住处，恶狠狠干掉一份猪脚饭，又到空间里泡了一会灵泉，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出了空间，倒头就睡，一夜香甜无梦。 第二天醒来，每一个骨头缝都散发着轻松舒爽。 她状态极好地背上书包去上学，想着自己往后每天都要去空间灵泉里泡一泡。 来到教室，刚放下书包，上课铃就响了。 潘老师踩着铃声进教室，把一大摞卷子放到讲台上，目光在全班一扫，脸上有淡淡的失望之色。 潘老师挂着两只黑眼圈，发号施令，“班长，发试卷。” 班长找了几个人往下分发试卷。 潘老师踩着细高跟，一边在教室转来转去，一边阴阳怪气，“试卷是你们昨天考完的，分数是老师们熬了一个通宵批完的。 为了你们的学习，老师们不怕辛苦。 但你们就是考这样的分数来回报老师的？ 拿到试卷之后，都分析分析，是老师对不起你们，还是你们自己对不起自己？” 林意婉听完这番话之后，直呼pua大王。 这省一中卷是真的卷啊，不仅学生卷，老师也这么卷。 就这训话质量，后世哪个老板来了不得给她烧两炷香。 趁着这个空档，林意婉也拿到了自己的数学试卷。 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第一面那鲜红的满分。 潘老师看大部分学生都拿到了试卷，继续训话，“都好好看看试卷，看看自己错在哪？不该错的有没有做错，该错的能不能想办法多拿点分？ 觉得无所谓的，不在意的，就想想你的爹娘，他们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对不对得起他们？” 潘老师话刚说完，一个“呜呜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林意婉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简朴的男孩子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列祖列宗……” 林意婉看到潘老师嘴角狠狠一抽，然后走过去拿起他的试卷翻阅起来。 林意婉离他比较近，看到他各科成绩都在90分左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成绩，不知他为什么大受打击。 潘老师看看他的名字，无奈拍着他的肩膀说，“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好，下次改正就是好学生。” 可能是看到训话的效果太好，潘老师没有接着发挥。 她走上讲台，念了全班前10名同学的名字和总分。 林意婉语文作文扣了3分，政治等文科也扣了几分，理科全是满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有趣的是，公布成绩的第二名就是刚刚哭自己对不起爹娘和列祖列宗的程小刚。 全班都安静了，程小刚似乎也有点尴尬。 潘老师补充道，“这次摸底考试，首先为了摸一下各位同学的真正实力。毕竟不同地区中考所用试卷及监考规范不同，你是第一，他也是第一，那你们到底谁强？咱们就得通过这个考试区分出来。 另外，这次考试也是为了选拔出能参加学科竞赛的同学。 我们班这次有两位同学入选。 一个是林意婉入选了数学、物理和化学学科竞赛，另一个是程小刚入选作文大赛。 课间班长把他们的试卷贴教室墙上，让咱班同学好好学习学习。” “还有一件事，林意婉已经通过摸底考试的选拔，进入咱们年级的自修班，往后就不是咱们班的人了。 林意婉你收拾东西离开，自修班在走廊最后一间教室，你们老师会根据你们的进度安排教学内容，跟我们普通班级不一样。” 林意婉看看自己两天不到黑，还没坐热乎的板凳和课桌，盯着全班同学各种意义的目光，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她从走廊的最西头走到最东头，轻轻推开那扇门。 屋里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我就说是个女生，我猜对了。” “我赢了，先把我的钱分给我。” “下一把重新下注，猜进来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买定离手，不得反悔……” 她走进屋子，只见这不是普通教室桌椅的布局，而是一张大的圆形会议桌摆在屋子中央，围着桌子摆了一圈皮质办公椅。 黑板也不是普通黑灰刷的，而是几面手写板摆在圆桌一边。 两面墙靠着两个大书架，大书架上摆满了书。 此时几个人正围在大圆桌上开设赌局，赌下一个进来的人是男是女。 林意婉走近了，那些人还招呼她要不要下注。 可能见她是个小女孩，怕吓坏她，还把声音压低了，“老师这会儿顾不上我们，咱们先自娱自乐一下子嘛，你不玩不要紧，可不要找老师告状哦。” 林意婉从口袋里掏出5毛钱，放在了写着女的红纸那一边。 大家一看她的表现，立马兴奋起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喽……” 林意婉并不在意输赢，她找个地方坐下来，狠狠松了一口气。 尽管老师还没来，但这些同学是什么货色，她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 在普通班里，潘老师带来的压迫感，差点没闷死她。 不过她也理解潘老师的做法是普通学生最好的选择。 也幸好，省一中是懂得因材施教的。 不是说她是天才，要跟普通学生分开，表现自己的优越感。 而是为了考分而逼迫自己学习的生活方式真的不适合她。 她还是想在自由且轻松的学习环境中，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样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潜力。 这个教室的学习环境，她一进来就很喜欢。 也说明，省一中的管理者真的不简单呢。 几人正“大大大，小小小”喊得起劲，突然门被一个老头推开了。 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老头直接走近圆桌，把桌面上的钱一把收进口袋。 林意婉下意识摸摸口袋，意识到自己的钱刚才已经拿回来了。 在几人哭丧脸的神情中，淡定开口，“明天都把家长叫来学校，先让家长看看你们是什么德行。” 第134章 人情世故与礼仪 刚刚开设赌局的几人哀嚎出声，开始跟老头讨价还价，说自己这不是赌博，而是计算事件发生的概率并大胆猜测实践。 老头不慌不忙，好似对这种插科打诨很司空见惯，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同学们，我先来给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哦，就是点个名。” 他慢吞吞打开皱巴巴的花名册，开始点名，“林意婉！” “到！” “陈灵珊” “范晓青” “庞乐南” “米念柏” …… 等这老头点完名，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都到齐了。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学习成长。 我姓魏，你们可以叫我老魏，以后就是你们的封建大家长了，大家有事都可以找我。 咱们以后就是一个集体，就要有班级凝聚力。 尽管咱们不是几班几班，但咱们是自修班，也要团结一心，学习上努力，生活上互帮互助，成长为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林意婉数了数人数，一共15个人，5个女生，10个男生。 真是，好大一个家庭哇！ 老魏看大家都安静听他讲话，很满意，“咱们这个班级的特点就是自修，这第一节课你们就上自习，如果有不明白的问题，互相之间讨论一下。 咱们就这么几门课，每门课选它3个课代表，上什么课的时候，课代表把内容讲一讲，我再找些讲义你们做一做，就差不多了。” 林意婉懵逼，还……还能这样？她喜欢！ 老魏接着说，“咱们这个班级学普通教材内容没难度，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主要是为了搞学科竞赛。 只要咱们拿它个全国或者国际一等奖，大学就直接保送了，还需要参加高考？不需要，高考那是给普通人准备的，咱们这些天才就不要走普通通道去碾压人家啦。 还有一些同学偏科，参加普通高考很吃亏的，扬长避短，把你的特长发挥好了，直接保送相关专业，这不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嘛。 明天叫你们家长来呢，也是聊一聊这些个问题。 家长支持，学校才有动力嘛。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上自习，自由讨论啊，有问题自己解决，书架上有书，看完课本看竞赛书籍，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找我。” 说着，老魏把皱巴巴的花名册往手写板上一贴，就背着手离开了教室。 大家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教室，等确认他关上门之后，“嗡”地一声讨论开来。 刚刚开赌局坐庄的米念柏率先跟大家分享他的情报，“家人们，这是咱们省一中副校长魏从书，江湖人称魏老头，是出了名的糊涂虫，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稀泥一把手！” 之后屋子里如同炸了锅，15个人从特长爱好聊到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天南海北各种谈梦想。 小孩子的梦想叫梦想，大人的梦想叫吹牛。 总之大家也很能吹。 从轮船航母聊到宇宙飞船，从化肥农药聊到基因编辑，最后分成两派，一派要搞克隆人，另一派坚决反对。 眼瞅着两派对立，僵持不下，林意婉咳了一声，怂不拉几地问道，“要不咱们先说说大家要参加哪些学科竞赛？” 大家安静了两秒，再次开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大家一般都参加或者数学，或者物理，或者生物，或者化学，其中米念柏跨学科参加数学和生物，陈灵珊参加生物和化学。 像林意婉这样连跨3科，摆出数学物理化学三足鼎立架势的人，实乃全班独一份。 大家向她投过去意味不明的眼神，大家都是天才嘛，这突然看到一个更天才的人，谁能服气？ 林意婉也是压力山大。 她一向自诩聪明人，但是到了这种天才汇聚之地，谁也不敢自称天下第一。 于是她谦虚道，“我这是门门通，门门松，不能跟大家一枝独秀相比。不信来一场考试，说不定我成绩是垫底的。 咱们只要有一门学科拿奖，就能保送，参加好几门学科，不仅浪费精力，而且毫无意义。” 大家好像被她说服了，眼中不明的意味少了不少。 林意婉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下决心，往后要紧一紧松弛的状态了，在这种班级，一旦放松，会立刻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在大家的讨论声中，一上午很快过去了。 林意婉跟大家一起吃了午饭，回到教室趴到圆桌上小睡了一会，觉得全身松泛，精力充沛。 下午根据大家的自荐，自然而然选出了课代表。 庞乐楠主动提出希望担任班长，他拍着胸脯，“尽管我不是学习最好的，但我肯定是最热心，最负责，最能为大家服务的。希望大家选我当班长，我一定全心全意为大家服务。” 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全票当选班长，激动地脸都红了。 看到大家这么给力，林意婉心安理得当废物。 她放学回去之后跟林若水讲了明天的家长会，林若水满口答应。 第二天，她就坐着小汽车，由林若水送进学校。 林若水和林意婉一同走进学校，引得路人纷纷回头侧目。 林意婉无奈叹口气，“我说哥，你这张脸到哪里都引人注目，真是低调不起来。” 林若水丝毫不受影响，腰板笔直，连呼吸都没有一丝颤动。 林意婉：好，你是大佬，我敬佩你。 走到教室，已经有几位家长过来了。 庞乐楠正招呼几个男生到仓库去搬凳子给家长坐。 林若水自然而然跟几位家长打招呼，很快大家就谈笑风生，看起来跟熟人一样。 大家聊得差不多的时候，老魏从外头精神昂扬地进来了。 他一一跟家长握手，说的话让人如沐春风，神态表情让人放松且心生好感。 大人的这一番有来有往，让年纪小的学生们狠狠领略了一把什么叫做风彩和魅力。 林意婉也心生向往，这就是真正的人情世故吗？ 没有后世因绩效压力而导致的打压谄媚，只有人与人相处的礼仪尊重，每一句话都是为他人着想，每一个语气都是关心别人，你听不出一点点因个人私心而导致的噪声刺耳。 无私使人强大，自私断绝前路。 这就是华夏礼仪的内涵之一。 第135章 学科竞赛 老魏就学生参加学科竞赛的教学安排跟家长们展开一番交流。 家长们那当然很支持啊，讲了一些对学校和老师感谢的话。 临近中午，事情终于谈完了，家长们就地解散。 接下来林意婉和全班同学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学习当中。 不仅要学习常规课程，还要搞竞赛，做各种竞赛试题。 学校老师对他们实行放养政策，尤其是竞赛学科，几乎全靠学生自学。 在林意婉沉浸在粒子磁极左旋还是右旋的时候，期中考试悄咪咪来了。 省一中对他们放养归放养，对成绩的要求绝对只高不低。 林意婉抽空考完几门课程，又沉浸在量子塌缩之中。 当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她终于从厚厚的教材中抬起头。 头晕眼花地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学校，就见林家奋在校门口等她放学回家。 如今她的学习强度简直达到了人生巅峰，如同一块海绵疯狂吸收各种科学知识而不知疲累。 而这精力的支撑，全靠空间的灵泉浴。 每天一泡，疲惫全消。 同时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林若水和林家奋轮流接送她上下学。 为了能在更短的时间里吸收更多的知识，她现在早晚自习一个不落。 早自习用来学习常规课程，背诵重点知识内容。 上午用两节课和全班同学一起解决一下常规课程的疑难杂症。 接下来的时间，各搞各的竞赛。 尤其林意婉身兼三科重任，更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林意婉只是看了一眼排名，看自己又是第一名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在为更重要的事情做准备。 高三的竞赛生要进行集训，从知名大学请了讲师来讲课。 高二和高三的竞赛生统统旁听。 按老魏的话来说就是学校都花了钱了，肯定要利益最大化，甭管听懂听不懂，全部都去听。 林意婉就在高三竞赛组中发现了一个熟人——赵渊。 说起来她和他渊源颇深，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 讲台上的老师开始讲课。 这位老师姓王，讲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但当他开始讲课，大家轻而易举就被他讲课的内容所吸引，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 课间时间，教室里呜呜泱泱，还有高三同学去找老师问问题。 这时也不分高三组还是高二、高一组了，大家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不时响起恍然大悟的惊呼。 在这个教室里，压力最大的是高三组，最没压力的就是高一组。 高二组夹在中间，鄙视高一组，仰望高三组，忙的不亦乐乎。 两个月后就是全国奥赛，学校给所有竞赛班级都报了名。 也就是说高一组也要跟着去打酱油。 为啥说打酱油呢？因为高一组时间有限，有很多知识内容没有涉及，一旦碰上这些知识点只能眼睁睁丢分，毕竟没学过就真的不会。 林意婉觉得自己参加一次考试，不能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所以抱着全部资料就开始啃。 幸好空间的灵泉给她恢复精力和体力，不然她觉得她得头发掉光。 就算这样，有很多内容也看得懵懵懂懂。 于是她向周围的人请教，请教着请教着，就请教到了赵渊。 赵渊还真的给她讲清楚了，还给她找了一些只有高三才有的补充资料给她看。 于是林意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快要把自己给淹死了。 当竞赛的时间临近时，林意婉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管学的怎么样，终于要结束了。 只要过了考试那几天，这些事情就短暂告一段落了。 老魏给所有竞赛生带队，到省里一所大学参加奥赛。 省一中距离那所大学并不远，大家可以早上在学校吃完早餐，然后从学校走过去。 林意婉现在满脑子概念、模型和公式，到吃饭时间只知道往嘴里塞东西，至于吃的是什么饭菜，压根不关注也想不起来。 在自己的考试座位坐下来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平常心平常心，能写几道题听天由命。 等到发下试卷，她就完全沉浸在题目当中。 模型在脑海中建立起来，一道道公式运行穿插其中，等她算完最后一题的时候，收卷的铃声刚好响起。 这次竞赛时间与期末考试冲突，所以他们这些都没有参加期末考试。 在大家回学校拿期末成绩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他们这些围在教室里研究竞赛试题答案。 竞赛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老魏让他们先对对答案，给自己估个分。 林意婉快速扫过答案，心中暗暗有了底。 老魏倒是也没对他们这些高一的青瓜秧子有什么期待，丢下一份答案就去高三组吃瓜去了。 林意婉这次只参加了数学奥赛，物理和化学没有充足的精力准备，只能放弃。 对完答案，大家也就正式放寒假了。 这天，她正懒洋洋窝在他哥的真皮沙发上看《红与黑》，对男主的优柔寡断嗤之以鼻，就听电话响起。 她随手接起，想告诉对方一会再打过来，林若水现在不在，就听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是林意婉的班主任，请问你是她的家长吗？” 呦，这不是老魏嘛，林意婉挑挑眉，心中飞快回想，她最近好像没干什么能让老师叫家长的坏事？ 内里心虚着，表面却很乖巧，“老师，我就是林意婉。” “你好你好哈哈哈哈……”，林意婉皱眉，这魏老头怕不是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 只听对面忽然好像反应了过来，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哦哦，不是家长啊，林意婉，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林意婉挑眉，“坏消息？” 对面哈哈大笑几声，“我偏要先告诉你好消息，你数学奥赛得全省一等奖啦！” 林意婉听着听筒里老魏激动的声音，声音平静道，“那坏消息呢？” 老魏再次哈哈大笑，“坏消息就是过了省赛，就要去参加全国决赛了，就在来年开学之后。 为了保证学习进度，学校在寒假期间给你们申请了教室和临时宿舍，你们这些进全国决赛的，明天就来学校上自习，寒假泡汤了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36章 准备竞赛 得知寒假泡汤的林意婉表示：请在新年祭祖的时候带上我对你全家的问候。 吐槽归吐槽，进全国决赛的这些人还是包袱款款把自己打包进学校。毕竟，在任何时代，能够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都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喜事。 这次能进全国决赛的，都是省一等奖获得者。 省一中进全国决赛的有3个人，除了林意婉，其余两人都是高三的，一个是熟人赵渊，另一个叫云天纵。 魏老头给他们准备了很多奥赛参考书，让大家上自习，有问题互相讨论，实在解决不了的，找他，他给他们摇人。 林意婉经过跟两人的接触，渐渐熟悉起来。 赵渊她已经很熟了，在生活和学习中对她也颇为照顾。 而云天纵却是一个奇人，他的脑袋里只有学习做题，除此之外的事情不关心也不放在心上。他妈妈每天都给他送饭，不然他就会忘记自己有没有吃饭。 在寒假的几次模拟考试中，一直都是云天纵第一名，赵渊第二名，林意婉妥妥的三国第三名。 因为有很多知识模块她还没有来得及学，知识体系有漏洞。 寒假之后就要全国集训了，她为了能赶上进度，可谓是披肝沥胆。 众所周知，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一天只有24小时。 提高效率，可以在同样的时间获得更多的收获。 现在对林意婉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她已经把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压缩到了极致。 但是厚厚的资料参考书好像并没有减少多少。 于是，一直以来抗压能力超强的林意婉绷不住了。 她最近感觉自己的专注力已经麻木了，当专注3-4个小时后，思想就会不知不觉溜号，人也没有胡思乱想，但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精神变得越来越差，身体特别容易疲惫，头发也大把掉。 她已经把日常饮用水全部换成空间的灵泉水，效果有改善，但不大。 林意婉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 她开始怀疑自己应不应该参加这什么全国赛。躺在自己是舒适区，美美当一个普通第一名不香嘛？ 就算要参加竞赛，正常长大，多学几年知识再参赛不好嘛。 这世间的事都是水到渠成，拔苗助长又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要强求？ 陷入内耗的林意婉摆烂了。 天空中飘起雪花，这是1983年的第一场雪。 林意婉围着操场跑圈，跑完一圈又一圈，鼻头已经冻得通红，喉咙里也能尝到血腥味，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等她终于把视线聚焦到操场上纷纷扬扬的雪花，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跟她保持同一步调，两人一前一后，惨白的日光把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林意婉跑了几步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赵渊也停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被林意婉看得有些微不自在，迟疑了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 林意婉笑了，接过糖，放到口袋里。 赵渊看她情绪好转，微微放下心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咱们全国集训的时候，会有专门的讲师给我们讲课，首先要学完大学的课程，然后练习历年真题。 所以你的压力不用太大，时间是很充足的。 也不用被云天纵影响到，那小子就不是个正常人。” 林意婉“噗”地一声笑开了，心想那小子不是个正常人，那你就是正常人了？ 不过，不知是跑圈舒缓了压力，还是赵渊的安慰真的起了作用，林意婉真的放松了下来。 如同弹簧一样，一味地拉扯或者强压，只会让它失去弹性。 她暂时先把所有的竞赛资料都堆到一边，拿出空间的古籍开始阅读。 之后她开始了古籍—数学，数学—古籍的切换学习。 这些古籍，她之前已经囫囵吞枣读过一遍，现在再读，又有新的体会。 心态的平衡，让她重新焕发了斗志和活力。 在这次调整中，她也学会了享受过程，而不是只盯着结果，把自己当做追逐鼻子前的胡萝卜的驴子，累死累活，却毫无收获。 心态稳定下来，进度也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当林意婉拿起最后一本参考资料的时候，距离全国集训只有一个星期了。 全国集训在京市举行，老魏和他们三人要坐火车过去。 云天纵的妈妈不放心，她也买票跟了过去。 赵渊的父母亲人从始至终没有露面，一应生活用品还是老魏帮他准备的。 林若水给他们把硬座升级成软卧，算是家长对孩子生活的关心。 老魏听说自己买的硬座变成软卧了，笑呵呵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还一边摸软卧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林意婉：说好的知识分子的风骨呢？您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呢？ 老魏表示：风骨有什么用，风骨能吃吗？这实实在在的享受，谁能不喜欢呢？ 林意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魏…… 一路上林意婉过得很是滋润，累了躺下就睡，软卧睡起来非常舒服，醒了就在床边坐一会，欣赏一下旅途的风景。 饿了就吃林家奋塞给她的一大包各种零食。 此时的零食还没有后世各种添加剂，吃起来天然又健康。 取一个油炸的面饼，用开水泡开，加上肉酱和蔬菜干，再加进去一颗卤鸡蛋，鲜香的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吃饱后再咔嚓咔嚓啃一颗脆甜多汁的梨子，人生的幸福感达到顶峰。 吃饱喝足，望着窗外的风景，读一本舒缓的小说。 在全身心的精力达到巅峰时，拿出没刷完的教材开始奋笔疾书。 生活的充实感，让林意婉状态越来越好。 火车到站时，她刚好把最后一本教材刷完。 心满意足收起所有东西，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推着时髦的行李箱，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出站口。 出站口早已安排好接他们的人，他们找到写着魏从书的木排，向举着木牌的人走去。 来接他们的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带着黑框眼睛和鸭舌帽，此时一边打开小汽车的后备箱，一边自我介绍道，“魏老师您好，我负责安排您这一行人的入住事宜，您叫我小郑就好。” 第137章 不再坑蒙拐骗 在车上，小郑先是恭维了一番魏老师了不起，带的学生也了不起。 老魏谦虚了一番。 小郑又讲，看老魏这通身的气度，就知道特别有文化，看几位学生也是眉目俊秀神采飞扬，一定能够在这次比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老魏的汗都要下来了，连忙谦虚，这次比赛的优秀学子特别多，他们还需要多向人家学习。 小郑话音一转，又开始打听林意婉几人的天赋如何，取得了什么成绩。 都被老魏几句话给敷衍过去了。 于是接下来的路途，大家都沉默下来。 林意婉就觉得这个小郑身上有种微妙的违和感，但具体怎样，她又一时半会讲不明白。 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官方安排的宾馆。 培训课程在宾馆一楼的大会议室进行，他们就住在宾馆楼上。 这次参加集训的是来自全国各省的五十名高中生。官方安排每两人住一个房间，林意婉被轮空了，单独分了一个小单间。 老魏一开始还不放心她一个人单住，觉得她年纪小，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但是官方的分配表就是这样的，也只能这样了。 老魏作为陪同教师，跟别的老师住在一个房间，让林意婉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 林意婉跟他挥挥手，“放心老魏，我平时基本都是一个人生活的，你知道我哥经常出差嘛，所以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听到她这样说，老魏更不放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给你配了好几个保姆，来之前我特意打电话联系过他，你在家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学习啥都不干，你哥说你连个袜子都不会自己洗。”老魏在过道里咆哮道。 于是，周围房间的门都打开来，冒出一个个小脑袋，想看看这位大小姐是何许人也。 被很多人盯着的林意婉第一次觉得窘迫，手心的汗都出来了。 这个老魏真是说话不分场合，被这么多人听到她多不好意思，这要是早几年，她的问题可就大了。还有这宾馆的房门也太不隔音了，这要是住了普通客人，人家能满意嘛？ 她把头一缩，“嘭”地一声关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老魏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急忙转过身溜了。 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她嗖地一下进了空间，泡在了空间的灵泉之中。 弱水已经变化为古人打扮，正在空地上打坐。 林意婉趴在池子里，问弱水，“你怎么非要跟我一起来呀？我觉得这里普普通通啊，应该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弱水的嘴唇动了动，“经过我的测算，我需要的东西会在今晚这个方位出现。” “什么东西呀？”林意婉好奇。 “大造化。”说完这句话，弱水不再开口。 于是林意婉也不再多问，泡在灵泉中闭目养神。 晚饭之前，组织方把所有的学生集中在一楼讲厅，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宣布从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希望大家拿出最好的状态来，给自己的省份争光。 最后组织大家在餐厅吃了自助，就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林意婉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上了锁，就坐在椅子上刷题。弱水坐在床上打坐冥想。屋子里一片安静。 当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月亮透过窗户照到床上，柔柔的月光如同丝缎缠在一动不动的弱水身上。 突然，弱水的眼睛睁开。 这时，走廊里传来两声不明显的“噗噗”声。如果赵渊听到这个声音，会分辨出这是消音枪射出的声音。 林意婉悄悄打开门锁。尽管她的动作已经足够轻，锁头回弹发出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还是特别清晰。 她慢慢把门拉开一条缝。门栓还是很给力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透过门缝往外望，有限的视野里一片漆黑，走廊灯是熄灭的。 弱水悄无声息从门缝里飘出去，消失在黑暗里。 林意婉伸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声音。毕竟穿着白衣，留着长发的弱水在黑暗里若隐若现，还是挺挑战中国人的神经的。 很快弱水回来了，他飞快把门缝关上，轻轻上锁。 锁关上的一瞬间，走廊的灯啪地全亮了。 林意婉还是站在靠门的墙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动不敢动。 因为她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脚步铿锵有力，就像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很快各个房间门把手几乎同时传来拧动的声音。 林意婉的门把手也动了动，发现拧不开，来人没有继续拧动。 但是林意婉浑身汗毛炸开了，因为拧完把手的人，仍然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透过门缝底下的光，林意婉看到门外的黑影靠近门口，最后几乎紧贴在门上。 林意婉在一瞬突发奇想，他不会是在听自己的呼吸，难道他察觉到门口有人呼吸的声音？ 想到她都有弱水这个bug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心念一闪，就消失在屋子里，直接来到空间。 只见空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黑不溜丢的东西，弱水正目不转睛盯着它。 林意婉也过去蹲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这个好似铁疙瘩的东西看了个仔细，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于是她憋不住直接问，“这是什么东西？” “天外陨石。” 林意婉搓搓下巴，表示不太懂，这种东西确实少见，却也不是多么稀奇，不知道弱水为什么这个宝贝它。 看林意婉不懂的样子，弱水主动给她讲解，“这块陨石与别的不同，这块陨石的能量很强大，我们可以把它作为空间的能量储备，能用个十几年，往后就可以不用辛辛苦苦找好东西充实空间的灵气了。” 林意婉眼睛一亮，“那我们往后多搞点，搞多点，往后就不用费尽心思地坑蒙拐骗了。” 第138章 发疯小郑 弱水表现出一副我很有耐心给你讲解的样子，“多读一些宇宙学，学数学都学傻了，陨石跟陨石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 像这种陨石，是百年难得一遇甚至千年难得一遇的。 这块陨石穿越茫茫宇宙，经历多次极冷极热的淬炼，最终在华夏国坠落。 不仅华夏国重视，国际上一些势力也盯上了它。 为了掩人耳目把这块石头运进研究所，交接人借着这次集训，假借学术交流，想神不知鬼不觉把石头交出去。 结果消息泄露，国际势力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抢夺下这块石头。 我过去的时候，保管石头的人已经中枪倒下了，我连忙抢了石头就跑了。” 林意婉伸手向后指，“那门外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弱水惜字如金，“敌友未明，不可轻信。” 林意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是，谁是你的友？国外那帮人煮熟的鸭子被你吃了，国内想要的东西被你拿了，并且也不会还回去了。 举目环顾，四面楚歌。 除了我跟你天然属于共同利益方，还有谁是你能信赖的人？” 弱水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宿主，不要对我使用pua，那对我没用，我没有人类的情绪，我只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林意婉有一点懵逼，不是，她怎么听出来一股委屈？ 摇摇脑袋，晃掉不靠谱的想法。弱水可是比超级计算机还智能呢，怎么能叫计算机呢，应该叫智脑嘛。 于是她继续指着外面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他们是那一股势力？” 弱水淡淡道，“自然是以不变应……不好，快出去，假装在睡觉。” 林意婉呲溜出了空间，躺在被窝里，揉乱头发，抱好兔子玩偶。 刚躺好，门就开了，房间灯啪地亮了起来。 林意婉做出被灯光刺到的样子，揉揉惺忪的眼睛，目光半天才聚焦到床前的人影身上。 看清来人是小郑，她沙哑着嗓子问，“唔，郑叔叔，几点了？要上课了吗？” 小郑冲她咧出一个笑，“还早呢，就是来了很多公安叔叔，他们想要问你们一些事情，你跟叔叔一起到大堂集合，其他的同学也过去呢。” 林意婉懵懂地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小闹钟一看，凌晨2点。 她借着起床的动作，看清小郑穿着黑色作战服和军靴，耳朵上连着耳麦，腰间的口袋鼓鼓囊囊。 阳春三月北方的凌晨，还是一片寒气。 她穿着珊瑚绒的连体兔子睡衣，抱着一个毛毛绒的兔子大玩偶，脑袋上还翘着一撮呆毛，乖乖地跟走廊里的学生队伍汇合，在这群黑衣人的呵斥声中，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堂。 林意婉站在大堂里，看着一群又一群人像鸭子一样被黑衣人赶了下来。 突然几个黑衣人扭送几个人下了楼梯。 其中一个肥肥胖胖四肢短小的男子一边被推搡着，一边骂骂咧咧：“你们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敢吵老子睡觉……老子管你在找什么东西，你找不到是没能力……别推我，再推我老子让你好看！” 林意婉观察到一个黑衣人走到小郑跟前说了几句话，看他嘴唇动的形状和频率，大概是没时间了之类的意思。 就见小郑走到那男子的身边，照脸上就是一拳，再照肚子上就是一个顶膝。 肥胖男子捂着肚子跪在楼梯上干呕。 他旁边的女子捂脸一声尖叫，被小郑掐着脖子扔下楼梯，打了几个滚，不动了。 大厅里焦躁的议论声霎时一停。 很快一行黑衣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对小郑说道，“老大，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小郑点头，两手叉着腰走进人群，大声说道，“各位，很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好梦。但是我们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的话，我没有好果子吃，在这之前，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 几个黑衣人拖出一个浑身血迹的中年人，几个年轻人冲上前，大喊着，“教授”，却被黑衣人推到一边。 小郑指着他说道，“让诸位无法好眠的罪魁祸首，偷走了这位教授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现在，把你们知道的所有线索告诉我们，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会不会跟这位教授一个下场。” 大厅内一个中年人喊道，“你们不是公安，公安不会这么对待老百姓！” 小郑勾起一边嘴角，溜溜达达走过去，抬手一枪打在他的胳膊上。 伴随着中年人的惨嚎，小郑挠挠头皮，“兄弟们只是差个名分，也不能就把兄弟们当坏人。 大厅里现在有二百人，每过2分钟，我就随机开枪打中一个人，除非各位能给我有用的线索。 现在，距离下一次开枪还有1分30秒。”他抬手看手表，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捂着头，发出尖叫，小郑直接过去掐着她的脖子，“说，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眼中满是恐惧，眼神发散，好像沉浸在什么可怕的场景之中，“我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影从楼梯处飘了过去。” 小郑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她嘴唇哆嗦，“头发盖住脸了，速度太快了，没看清……” “那个影子多高？” 她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小郑眼神在人群中逡巡，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打量每一个人。每个被他打量的人，都惊恐后退。 突然，他的目光一滞。随后若无其事转过身来。 林意婉抱着毛绒兔子转身，跟赵渊对上视线，随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她刚刚没有看错，窗外确实有什么东西荡过去了。 而赵渊肯定了她的猜测，应该是真正的华夏特别行动组出动了。 林若水上次不经意跟她讲起，赵渊有军方背景，而且听说他参加过童子军选拔。 赵渊走竞赛生保送这条路子，首先是他天赋高，其次就是可以不用按时上课，方便特殊时期参加训练或者行动。 小郑突然大笑，举起双手，“各位，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不把陨石交出来，我就直接开枪了！” 第139章 尘埃落定 听到他的话，黑衣人将所有人围了起来，手中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对准他们。 “如果抢了东西的人，不把石头交出来，你们所有人就给他陪葬！” 人群一片恐慌时，突然一个白色的矮小毛茸茸动了。 林意婉顶着死寂，抱着兔子玩偶，慢慢走到柜台后面，蹲下身子，再起身时，手里捧着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 这是她找弱水临时用空间的石头抟了赝品，外观不像，形状也不像，她赌这些黑衣人没有见过真正的陨石。 她吭哧吭哧抱着石头，走向小郑，“郑叔叔，你找石头吗？这是你要找的石头嘛？”小女孩的声音软糯糯。 小郑接过石头。 赵渊急忙上前拉着她退后。她乖乖被他拉着，还顺便捡起刚刚为了抱石头而放在地上的玩偶。 小郑检查了一下石头，眉头皱起，跟身边人讲了几句话，随后大为光火。 林意婉猜他们是为了无法确认石头的真实性而发火。 突然一个人影破窗而入，小郑转头就是一枪，人影重重落地。 人群惊地四散逃跑，一边跑，一边抱头尖叫。 越来越多的人影破窗而入，随后就在大厅里交上火，子弹到处乱飞。 林意婉灵敏地躲在柜台后面，紧紧埋着头。 交火的两拨人也各自找了掩体。 空气中满满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林意婉时刻紧盯着小郑，突然看到他向楼梯打了手势。 她猜测是小郑是想躲到楼上去，确认石头是不是赝品，然后向外突围。 不能让他们跑了，否则发现石头不对，这群人后面还会采取行动。 她看到赵渊从一名特战队员手里接过一把手枪，而她正在赵渊的对面。 她从兔子里拿出纸笔，画出黑衣人的位置，然后给赵渊看。 赵渊抬手就是几枪，随后传来几声惨叫。 小郑急了，强行组织人员往楼上撤离。 林意婉指指自己手中的兔子，向赵渊示意，随后向黑衣人那边扔了过去。 赵渊枪口对着兔子就是一阵点射，“嘭”，兔子在落地前炸得四分五裂。 林意婉咧嘴一笑，亲，一硫二硝三木炭了解一下，你不会以为我的兔子里填的全都是棉花。 随后特战队再次与黑衣人面对面火拼。 等周围环境再次寂静下来时，地上除了不能动的伤员，黑衣人已经全部撤到楼上。 人群趁这个机会赶紧从大门撤离。 站在隔离带之外，林意婉看到担架抬出好几名伤员，内心有些愧疚。 这件事情，终究是她一人获利而给其他人带来了困扰。 尽管罪魁祸首肯定是泄露消息给这些黑衣人的人，而弱水是凭本事推算到陨石的存在的。 从逻辑上来说，她没有错，但从人情上来说，此事可以说都是因她而起。 于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她组织隔离带外的小伙伴一起讨论，解放军战士从外攻破堡垒并抓获嫌疑人的方案。 现在已经破晓，天色微微亮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警车和军车围了过来。 隔离带外的很多人穿着单薄的睡衣，正冻得瑟瑟发抖。听到有话题可以讨论，顿时加入进来讨论到热烈处，伸胳膊捋袖子，好像要跟人大战一场，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冷了。 林意婉要来纸笔，把宾馆结构图画了出来。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弱小青年分析了敌人在当下这种情况下，面临现在这种境遇，可能的兵力部署。赵渊标出从外突击可能的几条路线图。 林意婉把讨论的结果以图文的方式总结好，交了上去。这已经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很快，就有一名全身迷彩服的人过来询问是谁提交的作战方案，要跟他们走一趟。 几人随着他走进指挥车，就见到了老熟人——赵老。 赵老看到林意婉一愣，随后恢复正常，询问是谁画的建筑结构图。 林意婉弱弱举起小手。 赵老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整栋建筑的结构图？” 林意婉一点也没有隐瞒地回答，“我往外跑的时候，扫了一眼墙上的平面导引图。” 赵老的眉头扭曲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又问，“是谁分析的那些人可能的兵力部署？” 小年轻伸手扶了一下眼睛，“是我。” 赵老也轻轻拧了一下眉头，“分析的有道理。” 他又看向赵渊，“你来讲讲这几条进攻路线。” “好的爷爷。”赵渊从容向前，给他讲了自己的分析。 林意婉震惊了，赵渊叫赵老是叫的爷爷对？尽管她也叫他赵爷爷，可赵爷爷和爷爷是不一样的对？ 脑海里一条条线索在眼前清晰起来，金山县升官飞快的几位赵叔叔，赵渊的童子军选拔，赵家在县里跨部门调动人力和资源的能力……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啊。 想明白了，她轻轻呼了口气。 就见赵老把行动方案交给旁边穿迷彩服的人，“既然你也同意这套方案，那就行动！” “是！”他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就走下了车。 林意婉坐在车上，这里是最安全的大后方，又暖和和的，她的脑袋很快一点一点，靠着车厢就进入梦乡。 等她睡醒，行动已经结束了。 托她在指挥车上的福，她看到小郑已经毙命，被装进裹尸袋，还有几个俘虏带着手铐，被押送到别的车上。 赵老对他们几人讲了接下来的安排。 首先这个宾馆近期肯定是不能住了，还要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调查化验。 然后给他们讲课的教授受到枪击，在医院刚刚脱离危险期，得另找老师给他们上课。 最后赵老表示，他很重视这种全国天才的选拔赛，会尽快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用，让他们全身心投入到竞赛之中。 林意婉下了指挥车，跟魏老头汇合，坐上大巴车，来到一家更豪华的宾馆。 第140章 学习考试 众人惊魂未定，但也松了口气。 组织方通知会在两天后再有一位教授过来给他们上课。 这两天，林意婉泡在房间里，把知识点再回顾了一遍，做到烂熟于心。 托那块陨石的福，此时空间里已经大变样。亭台楼阁凭空而起，小桥流水蜿蜒流过。 天上飘着云，水里游着鱼。 生气与生机并存，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弱水通身的气质更凝实了，思想也变得更复杂，待人接物在看透本质的同时，更多了一分通透。 等新来的教授开始讲解大学的课程，她已经能做到融会贯通了。果然，没有白白付出的努力，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 教授讲课过程中也没有顾忌她们是一群高中生，课讲得深入又全面。如果没有提前预习，真的很难跟上每一节课的进度。 课程讲完了，接下来就是没日没夜地做历年竞赛题，还有时不时的模拟考试。 这时，林意婉已经能够对题目做到成竹在胸，真正的下笔如有神助。 课堂上充斥着喜悦与绝望，觉得自己学的不错的，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无望的，歇斯底里。 林意婉始终淡定如常，只是把得分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 经过紧张繁忙的备考，全国竞赛如期而至。 考前一晚，林意婉先在灵泉里好好泡了个澡。 之前简陋的水池子，现在已经变为一个小温泉。 她快活地在池子里边泡边游。 泡出汗之后，回到床上，躺在软软的被窝里，美美睡上一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神清气爽，身体的能量达到巅峰。 林意婉信心满满地坐上大巴车，奔赴考场。 验过准考证之后，她拿出装有灵泉水的水杯，整理好纸笔，等待老师发卷。 几位监考的老师均一脸严肃，目光如同鹰隼，紧紧盯着学生的一举一动。 等待发卷考试的铃声有些漫长。 林意婉搓搓手，让手掌的血液循环更通畅一点。 这间教室着实有些破旧，北风从门缝里灌进来，手脚逐渐僵硬。 她轻轻跺跺脚，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表扬一下林家奋。林家奋非要给她行李箱里塞一套冬衣。 在酒店里过着温暖舒适的日子，都快忘记民间疾苦了。 不过林家奋越来越有老妈子潜质了，每天操不完的心，尤其是他老板冷了热了饿了撑了，还有他老板担忧什么，他老板为什么发愁，他老板要做的事还有什么阻碍。没完没了，无限循环。 作为他老板的重点操心对象——她，也成功被林家奋纳入老妈子操心范围，每天喋喋不休，别忘了拿这，那个东西一定要拿着。没完没了，说也没用。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弱水为了这块天外陨石跟她来这边这么久，林家奋没他老板的消息估计在家得疯了。 这时，开考铃声响起。 林意婉收起外放的心神，收敛意识。拿起水杯喝一口水，先认真把卷子扫了一遍。 扫完这一遍，她就有些愣。 无他，因为这套卷子较之前做过的题目难度有些大。 林意婉放平心态，认真对待每一道题目，在演草纸上写写画画做着计算。 这份卷子有几道大题，她一度没有做到最后。 等把有把握的内容都写完之后，她回过头重点看这几道有难度的题。 时间是充足的。 等她做了各种演绎归纳，艰难地做完一道道题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真是她刷题以来最艰难的时刻，没想到碰到最难的试卷竟然是在考场上，简直就是人间噩耗。 没多久，收卷铃声就响了。 林意婉交上试卷，提气敛神走出考场。 她顺着人流向外走，就发现有几位一路都在呜呜哭。 每一个哭的人周围都有好几个安慰他们的，“没关系，题难大家都不会。” “对呀，只要大家的分数普遍偏低，不影响名次和保送的。”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就是自己不行，那别人也不行；只要别人不行，我不行也没关系。 林意婉一边感慨一边往外走，摇头叹息，我华夏这种悠久的观念，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好像把最终结果当做唯一的功利性追求，不关注过程中自身的提高，只看我有没有比别人强。比别人强，那真是皆大欢喜；比不上别人，嫉妒难受的不行。 她又想到这次考试。 这次考试题之所以大家做不习惯，就是因为这套题注重归纳演绎，而不是解题技巧。 归纳演绎是让你有发现规律，利用规律的能力；而解题技巧就是题海训练，把方法都背下来。 门口的大巴车已经就位，林意婉坐上车返回酒店。 无论考试结果怎样，她这一趟竞赛之旅算是结束了。 老魏早在大堂等着他们了，见他们回来，急忙迎上来。 他一叠声问道，“怎么样，考得怎么样？题难不难？做的怎么样？” 云天纵终于愿意搭理魏老头了，他看了他一眼，说道，“挺好。” 老魏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样子把心放下来一半。 他又看向林意婉。 林意婉也淡定看着他，“还不错。” 老魏的脸上笑开了花，口中不停说着“好好好”。 他又期待地看向赵渊。 赵渊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老魏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说这次题很难，咱们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他招呼三人先吃点东西，一会和认识的师生一起讨论一下试题答案。 中午老魏难得大方一回，请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肉，有鸡，有鸭，还给林意婉点了一个迷你小蛋糕。 大家都是在酒店餐厅吃的。 吃着吃着，大家就开始讨论起上午的考题。 林意婉扯了一张餐巾纸，掏出圆珠笔就开始写解题过程。 然后，这张餐巾纸就被传遍全餐厅了。 很多人看着答案，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呼。还有人不认可这种推理方法，讲着自己方法。 最后这张餐巾纸被一位老师“收藏”了，这位老师就说要把这张餐巾纸拿回学校裱起来，让不成器的学生受一下鞭策；还给林意婉是不可能的，林意婉如果一定要，他还有很多空白餐巾纸，都给她。 第141章 竞赛得奖 第二天，林意婉一行人就退了房，坐火车返回了金山县。 这一趟可谓是劳心劳力，先受惊吓，再全国竞赛，没点心理素质恐怕就崩溃了。 林家奋已经处于疯魔的边缘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联系不上林若水。每天听着这里打劫，那里出人命案子，提心吊胆。 林意婉一看这不行啊，赶紧提醒空间的弱水要不要提前出个关，要不他的员工就要揭竿而起了。 于是，第二天，林若水就出差回来了。 林家奋本来很生气地去办公室想要质问林若水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往回打，被林若水三言两语哄好了，转身就斗志满满去抓商场管理了。 林意婉看着这么容易被敷衍的二哥，不想承认这家伙跟她一个祖坟。 返回学校的林意婉，又过上了悠哉自在的生活。 现在她的身上没有压力。 老魏对她这次的竞赛成绩寄予厚望，所以在出结果前，这是她难得的轻松时光。 而林意婉也并没有轻松多少。 高一最后一次的期末考试就要来了。她之前忙于搞竞赛，已经落下了进度。 还没从劳心劳力的京市之行恢复过来，就投入到了期末复习之中。 其实她可以不用这么逼自己的。 搞竞赛的学生不参加普通高考，偏科很正常。往往擅长的科目一骑绝尘，而不擅长的科目分数考个位数的都有。 而林意婉一来就考年级第一，已经被架在那里了。要是她的成绩很难看，她也会很难受的。 没办法，只能再拼一把了。 她从各科老师那里要来一摞摞试卷，不停刷题，对答案，刷题，纠错总结。 时间飞逝，期末考试前一天，她已经做完那一大摞卷子。 长长舒了一口气，收拾收拾书本，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回到家中，晚饭吃了个七分饱，带着笔记就进了空间。一边泡温泉，一边看笔记。 温暖的泉水消解了全身的疲乏，抚平了精神的暴躁。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大呼舒服，过瘾。 看完笔记，她出了空间，美美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精神饱满地进了考场。 一口气考完七八门学科，她彻底松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她站在校门口看着蓝天白云，心中前所未有地放松。 她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来就看结果怎么样了。 林意婉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了，往后她要吃零食，睡懒觉，看电影，读小说。 结果以上安排还没来得及实施，老魏的电话就打到林若水办公室了。 根据林家奋后来的描述，老魏电话打过来，话都不会说了，磕绊了半天才讲明白，“第一名！全国第一名啊！就是那个竞赛……” 林意婉赶回学校的时候，老魏脸都笑烂了。 无他，除了林意婉这个第一名，云天纵低林意婉05分，居于第二名。 好家伙，一个学校同时出了全国第一名和第二名，老魏做梦都笑醒了。 两人一下子都获得了全华夏顶尖高校的保送名额。 同时还有一大堆国内外企业来跟他们提前签约，承诺承担他们大学时期的一切花销，但毕业要到他们公司去工作。 林意婉寻思我又不差钱，干嘛提前签卖身契。再说了，毕业也不一定要打工啊，完全可以自己创业啊。退一万步说，照林若水现在发展的势头，她就算要打工，也可以到林若水的集团打工啊。 就林若水现在这个拿地玩法，他早晚成为全国的地产大王。 所以她拒绝了所有抛过来的橄榄枝。 赵渊这次考试中没有得到名次，也就是说他没有获得保送资格。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你做了选择，不是坚定走下去，就一定能有结果。 最后赵渊走了特招路线，报考军校。 林意婉觉得按照他们赵家的传承，这个选择应该是保底的退路。不过呢，也挺好。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能闪光。 最神奇的是云天纵，林意婉听说他签了一家大型跨国外企。 这家外企名叫e&q，主攻生物医药领域，听说正在全世界搜罗天才以培养后续人才储备。e&q给云天纵不菲的薪水和足额的大学费用，听说还可以在读书期间申请项目立项，他们公司会全力支持。 云天纵的母亲脸上笑出了花，每天给云天纵送饭都神气活现地走路都带风。 她还暗戳戳跟林意婉讲过，考第一有什么用，只有她儿子才签了这么大的公司。 林意婉寻思我没签是因为我不想签，我要是表达出想去的意向，e&q还不得抢着来签我？想是这么想，她却鬼使神差地去翻意向公司。 结果却发现e&q没给她发意向通知书。 林意婉满脑袋问号浮现，于是跑去问魏老头。结果魏老头告诉她，e&q自始至终没给她发意向书，只给云天纵一人发了。 林意婉寻思这家大公司这是没看上我啊，怪不得云天纵他妈看我的目光洋洋得意的。 心中画了个问号，但也没有深究。毕竟她真的不打算提前签合约。 学校已经把他们得奖的消息透露给报社，报社加急来学校做了一个采访。 第二天林意婉得全国竞赛第一名的成绩就见了报。 这天，孙家大嫂早早来到纺织厂，开门进了主任办公室，如往常一样，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看到省一中的学生得奖的消息，就有些激动。 这年头，哪个父母不喜欢学习好的聪明孩子，何况还是这么优秀的孩子。 她先仔细看了一遍记者的报道，对得奖的孩子啧啧称奇，好奇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 称赞完了，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 这一看，就有些不得劲。这孩子叫林意婉？ 怎么跟小姑子那孩子叫一样的名字呢？ 掐指算算年纪，觉得那个孩子不应该上高一。 突然又想到报纸描述这个孩子跳过级。 这一下子她心里不确定了。 整整一个上午，心里都七上八下。 终于到午饭时间了，她匆匆忙忙拿着报纸回到家，不行，她得找小姑子确认一下。 第142章 认亲（一） 孙家大嫂何淑芳一上午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一会儿认为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小姑子的孩子，小姑子那棉花性子，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当初她小姑子去农村当知青，结果自甘堕落找了个农村人。找个农村人也就算了，结果她这小姑子又命不好，生下孩子没几年，就丧夫了。 要不是国家恢复高考了，她家连追几封电报把她劝回家，她现在还脚上粘着泥巴在农村种田掏大粪呢。 何淑芳看不上这个小姑子。 别看她高考考上了省里的大学，大学生又怎样？哪有她这个纺织厂主任威风？ 怎么说她也是管着好几十人的干部，平时说一不二，谁见了她不得给她几分面子。 想到这里，她心气又平了。 随后又叹了口气，她这个小姑子这个样子，丧偶又有娃，老是养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一来小姑子孤独终老，那一辈子多命苦哇。可不得她这个大嫂多替她打算？都说长嫂如母，她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 二来小姑子留在家里，邻居都指指点点，要是不硬气的人肯定抬不起头。但她何淑芳是个硬气的人，绝对不受街坊邻居影响。但总被指指点点也不是个事儿，要是能把小姑子嫁出去，那她也能对得起孙家列祖列宗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孩子是小姑子的孩子，那这事情可不好办了。 她又拿出报纸，仔仔细细看林意婉的照片，越打量越觉得她像小姑子。 首先她想到的是，她的儿子根本比不上这个叫林意婉的。 她为了好好培养儿子，给他吃的好穿的好，还给他请老师补课，平时成绩一直是班级前十名，她很以他为傲。但这根本不能跟一个全国冠军比。 随后她又想到这个孩子越出息，孙瑜婚事的变数越大。 如果是个普通孩子，往后不想联系了，那也就不联系了。各过各的日子，互不打扰。 那要是个优秀的孩子，她要是反对她妈另嫁，或者闹得沸沸扬扬，那真是所有人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何淑芳心态忐忑，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班。 她卷卷报纸，塞进口袋，急急忙忙冲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骑着自行车，心中纷乱如麻，要不是自行车速度慢，多少得撞到行人。 进门回家，就见孙瑜正在烧饭。 孙瑜烧饭的手艺很好，人也很勤快，孙家人回家就能有热饭吃，家里卫生里里外外也打扫地干净。 这也是何淑芳对小姑子住在家里没有大怨言的重要原因。 小姑子现在在大学里当助教，每月能往家拿工资。她上班时间也自由，能顾好家里。 请个保姆还要花钱呢，她让小姑子住在家里，还能在这一片博个好名声。 她走出去，谁不说一声孙家大嫂高义！ 想到这里，又对小姑子嫁出去有几分不舍。的保姆，好用又贴心。尽管住在家里，可那屋子闲着也是闲着。还能往家拿工资。出嫁却还要陪嫁。 何淑芳心情复杂，却亲热地过去拉着孙瑜的手，“小瑜啊，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先休息休息，等等再忙。” 孙瑜被她嫂子说得心里熨帖，手上却没停下，“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了。大嫂你先坐下休息休息喝杯水，我盛出菜来，你好吃了午饭去上班。” 何淑芳于是没再劝，给自己的大茶缸子倒上开水，也给孙瑜的杯子里倒上水。 放下沉甸甸的暖瓶，她感慨，小姑子做饭前还把热水烧好了，想得真周到，谁娶到她可真是有福气了。想想又不舍得她嫁出去了。 孙瑜炒了两个菜，一个烧白菜，一个烧土豆，都端到方桌上。 何淑芳坐下来，拿起馒头就着菜就大口大口吃。 孙瑜拿着一小块馒头，掰成小块，一点一点往嘴里送，时不时夹点菜。 何淑芳吃得差不多了，拿起大茶缸子灌了一口水。 孙瑜也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水。 何淑芳就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报纸，“小瑜啊，你看看这个女娃娃是不是你那个闺女啊？” 孙瑜拿杯子的手顿住了，她偏过头正准备看报导，却被那张越入眼帘的小小黑白照片吸引了全部心神，“啪”地一声打翻了玻璃杯。 她顾不得洒在身上的水，一把夺过报纸，仔细阅读报导。 她的脸上先是扬起一个笑，随后滚滚热泪就流了下来。 她边擦眼泪边读，等读完那篇报道，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何淑芳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世界总有儿女认错爹娘，又有几个爹娘能认错儿女的？ 她压下涌上心头的复杂，还是向孙瑜确认了一下，“小瑜啊，你确定报纸上的小姑娘就是你闺女吗？” 孙瑜擦干眼泪，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她大嫂，“嫂子，是我的小婉婉啊。她跟她爹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 何淑芳拍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随后语气放缓问她，“那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是认回来，还是后面再说？” 孙瑜一边擦泪，一边又读了一遍报导，随后她握紧何淑芳的手，“大嫂，小婉婉就在省一中，我想去看看她，你能跟我一块吗？” 何淑芳眼神一滞，反手拍拍孙瑜的手，“这周我工作挺忙，婉婉也得上学，要不我们先打听打听情况，问问是不是住校？ 婉婉老家不在这边，应该是住校的，那我们可以周末过去找她。 这样一来不耽误她上课，二来她有时间，你们母女可以多聊一会。” 孙瑜感激地看着何淑芳，“谢谢大嫂，那打听婉婉的事，就麻烦你了。” 何淑芳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嗨，一家人客气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能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孙瑜又红了眼眶，“大嫂，你真好，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何淑芳主动拥抱她，拍拍孙瑜的背，无声给她支持的力量。 无人看到的眼神里，却泄露了些许暗涌与阴暗。 第143章 认亲（二） 何淑芳吃完午饭，碗筷一推，留给小姑子处理，就回到厂里办公室。 她拿出电话本，拨出一个电话。 “王老师吗？我是纺织厂的老何。诶诶，是我。我想向你打听打听最近获得全国竞赛冠军的那个小姑娘……” 一通电话聊了半个小时。 何淑芳满脸笑容地向王老师道别，挂断电话之后，立马一脸阴沉。 这个林意婉真是比她想得还要优秀。 本来家里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孩子是个好事，况且还是个丫头片子，往后也能成为自己儿子的助力。 没了解情况之前，她对这个小女孩只有一些嫉妒，嫉妒她比自己的儿子出息。 现在局面却不同了。 全国竞赛冠军，大学保送，这是个天才啊。 她是知道孙家有一些能量关系和人脉的。本来她理所当然认为这些都是用来给自己儿子铺路的。 现在她却不敢这么肯定了。 她丈夫孙兵兵在省里任了个不大不小的闲职。但孙老爷子和孙老太却在京市颐养天年。 孙老爷子没在实权位置上，但认识的人和能链接上的资源可不少。 但这些人脉资源都是有限的。 这要是两老看到更有出息的后辈，把这些资源都给个丫头片子用了，那她儿子怎么办？ 不行，不能把这个孩子认回孙家。 她暗暗打定了主意。 说做就做，她拿着刚从王老师那里要来的魏从书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此时的魏从书，正在办公室里苦口婆心劝林意婉不要放弃保送名额。 事情是这样的。 魏从书美滋滋欣赏完报纸上的报导，就拿着报纸去教室找林意婉，想要找她商量商量报哪所学校的少年班。让他建议的话，京市那两所最出名的学校就不错。 哪知道林意婉根本没想过保送的事情，她正拿着期末考试年级第一的成绩美滋滋。 是，他承认，考年级第一的确该高兴。可放着全国竞赛冠军的荣誉不去骄傲，沉迷一次小小的期末考试成绩干什么？他不懂。 林意婉用你怎么会懂的眼神看他。竞赛取得成绩，那是她付出辛苦得来的。而期末考试，她几乎没怎么付出心血去准备，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不是冠军不值得，而是第一更有性价比！ 魏从书捂着胸口，觉得自己需要救心丸。 他以自己心脏病为要挟，要求林意婉跟他去副校长室选保送学校和专业。 林意婉兴致缺缺，“我还想好好上完三年高中呢。 我还小，不想失去童年。 连续的跳级，只会导致我内心情感需求的失衡，心理学管这叫……” 老魏快给她跪了，打断道，“祖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要是年纪大了，人家少年班就不要你了！” 林意婉看他一眼，嘟囔道，“我还没学物理竞赛呢，我还想当科学家呢。” 老魏揪着心口的衣服，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有一天会遇到这样气死他的学生，真是学生教多了，什么鸟都有！ 但想想接下来市里对他的表扬，又觉得自己得珍惜这个宝贝疙瘩。 他摊开来跟她分析利弊，“保送机会只有今年这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而物理竞赛不一定能拿到名次。 就拿赵渊来举例子，他平时学竞赛学得那么好，这次不也是发挥不好，遭遇滑铁卢了？要不是他家里有关系……这件事跟我们聊的没关系。 也就是说，未来是不确定的！没考试，你再有信心也没用！ 你如果不珍惜这次保送的机会，将来竞赛又拿不到保送名额，你就没有大学上了！ 至于说童年，少年班的学生都跟你一般大，不会没有玩伴的，而且你们都是聪明娃，更能玩到一起，也就更能满足你那啥，内心情感的需求！ 至于想当科学家，那更简单了。你直接选择理工科专业，给你上课的老师都是科学家！ 怎么样，未来的小科学家，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看也不用考虑了，你直接把家长叫过来填学校和专业。” 林意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会的，这样一来，我将彻底告别科学，直接一步到位去搞钱。 她提笔，写下——京大金融系。 老魏睁大了眼。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老魏还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不理解这些聪明娃都在想什么。随手接起电话，想要敷衍两句挂掉，然后继续跟林意婉谈心。 但他一听来人自报家门，就愣住了。他一手拿电话，一手捂住话筒，转过头跟林意婉说，“你妗子打电话来了。” 林意婉也愣住了。 妗子？那是个什么东西？哦，原来那不是个东西啊。 妗子是妈妈的哥哥的合法配偶。 那是她妈那边的亲戚。 不过她穿过来后，连亲妈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妗子了。怕不是看了报纸上的报导，来诈骗的！ 于是，她在纸上写下“诈骗”二字，递给老魏。 看老魏拧在一起的眉毛，她想她确实是个潜力股，不过人家想怎么诈骗她？是道德绑架，让她给他们当苦力赚钱养他们一大家子，还是直接半路绑架卖掉她给人当童养媳？ 说起来她还挺好看的。又有才，又有貌，可不得提高戒心多提防嘛。 那边老魏已经听对方喋喋不休讲了好久，最后回了一句，我会请公安调查清楚的，有什么想沟通的，你们就公安局说清楚，就挂了电话。 林意婉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牛，这诈骗犯一听这话肯定就偃旗息鼓了。 老魏却不乐观，因为他觉得这个纺织厂何主任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不过无论事情如何，他们学校的宝贝疙瘩绝对不能受影响，名誉上不能受影响，心理上也不能受影响。 他翻出林意婉的入学信息登记表，看到联系人写着林若水，想着一会打发了林意婉就给他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但林意婉又岂是好打发的？只能说老魏这算盘打得珠子都崩地上了。 第144章 亲妈找上门 老魏朝她摆摆手，“你先回去，报的学校没问题，专业什么的还要跟你家长确认一下。云天纵已经确认报生物系了，他妈妈已经签字了。行了啊，没事回去休息休息看看，马上高中生涯就要结束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意婉：我惊喜你个锤子哦。 她也不急着走了，清清嗓子，往沙发上一倚，二郎腿一翘，双手抱在胸前，“刚刚那个妗子是怎么回事？说说？” 老魏这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他搔搔本就不多的白发，哼哧半晌，“不是说诈骗嘛？” 本来他打算先找找熟人，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等有结论了，再联系一下林意婉的哥哥林若水。等大人们商量出结果了，再告诉林意婉。 怎么说林意婉也是个小孩子，刚刚这个何主任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她就只管好好上学，等长大了，再评论大人的事情。 但眼瞅着，学生聪明也不是个好事，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法儿瞒过去。 老魏还想采取迂回战术，但看林意婉乜斜着眼睛，一副看你怎么编的表情，他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想了想，他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罢了，学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这个老头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刚刚那个人自称是纺织厂的何主任，叫何淑芳，这些好查，我等等打个电话就能查到。 她说她是你妗子。今天看报纸，看到了你获奖的报导。 她把消息拿给你妈妈看，你妈妈确认了你就是她闺女。 她没想到你到省里来上学了，想跟你见见面，就这么简单。” 林意婉却没什么表情，心里也没什么波动。 首先，她跟这个身体的妈连一面都没见过，没有感情。 其次，她周围的人，她师傅师娘，林若水，甚至老林家的人，都给予了她情感上的满足。尤其跟师傅师娘和林若水一起生活这几年，她获得了满满的安全感。 最后，除了刚穿过来时窘迫，后面她自己赚了钱。更不用说现在，林若水把很多资产都转到了她名下。她的空间还有满满的金银珠宝。 是钱财给她充足的底气。是家人的关怀和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这种动不动冒出个什么亲戚的事情，并不能给她的心理带来冲突和波澜。 老魏看她淡定的样子，微微放下一点心来。但随后又满是辛酸。这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啊，得经历多少艰苦，才能炼出这样不动如山的从容。 老魏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自己的得意弟子，好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把尾巴扫干净了，让她没有牵挂踏踏实实去上大学！ 下定决心的魏老头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赵厅，是我老魏啊。嗨呀，真是好久不见。 赵渊的学校选定了嘛？哦哦，已经定了，那就好那就好。 往后赵渊就把您的节气和风骨发扬光大了，勤劳艰苦，保家卫国啊！ 哎呀，我这没啥大事儿。就是我的一个学生，跟赵渊一起参加比赛的林意婉…… 哦哦，您知道她啊。 没有没有，我们学校做的有限，都是学生自己督促自己，也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是这样，这不我这学生出名了嘛，就有电话打来认亲了，你说我哪能辨别这亲戚是真的假的，好人坏人啊？ 我呀，就是想劳烦您帮我查一下纺织厂的何淑芳主任。 好好好，那麻烦您了。 赵渊要摆席庆贺？那我必须得去！一定要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一定一定，那回头见！ 诶诶诶……”啪嗒，他挂断了电话。 老魏呼噜呼噜头顶稀疏的白发，让林意婉再坐一会儿，别急着走。 林意婉于是放下二郎腿，起身去给老魏的茶缸子倒满水。 老魏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呸地吐掉茶叶梗子。 十五分钟后，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所长？您好您好！ …… 哦，这么回事啊…… 真是太感谢您了。 那我就带我这个学生过去了。 好好好，真是感谢您，诶诶，回见。” 魏从书挂断电话，就见林意婉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他清清嗓子，“咳咳，是这么回事。你妈妈叫孙瑜对？” 林意婉点头。 “你妈妈参加高考，上了省里的师范学校，毕业以后就在大学当助教，现在住在你大舅家。 何淑芳是你大妗子，现在纺织厂当车间主任，这次就是她打电话过来的，说从报纸上看到了你的消息，想要联系你。 不过王所长也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你妈妈正在相看对象，对方是省里的一个干部，也是二婚带娃。 咳咳，不过婚事还没有定下来，我猜这也是你妈那边要联系你的原因。” 联系她？联系她干什么？怕她搞破坏，阻止他们孙家攀高枝吗？ 那他们可真想多了。 她林意婉是那种阻碍别人攀高枝的吗？要是不碍她事，大家就当互不相识，老死不相往来；要是碍她事，她连树干都给他砍喽。 看孙家这急急忙忙的样子，是要在婚事前先处理她这个不稳定因素喽？ 不过她稳不稳定，可不是他们忐忑不安地担心或者高高在上不在意就能决定的。 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她都得去会会，才能判断他们要干什么。 于是，她拿起话筒拨出一个号码，“喂，哥，我亲妈找上门来了，你来学校接我。” 谁知电话对面的林家奋正在给他家老板献殷勤，听到这话立马炸毛了，他在电话那头开了免提，声音呲呲啦啦传了过来，“啥？二婶找上你学校啦？这么说我那天没看错人？她找你干嘛？这么多年都没回去，现在找你准没好事！你等着，哥去给你找回场子！” 电话对面林若水清清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怎么没跟我说？” 正慷慨激昂的林家奋声音顿时矮了八度，“都快一年了，我当时也不确定有没有看错，也忘了跟你说了。” 林若水最后对话筒说了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 第145章 往前走呀别回头 很快，校门口汽车轰鸣，林家奋熄火，马上跑到副驾驶，给林若水开车门。 老魏在副校长室坐不住，越想越觉得他的学生得受欺负，急得在办公室门口团团转。 听到林意婉的哥哥要过来，也不意外。 他以为林意婉有个哥哥在省城这边打工，所以写了他单位的联系方式。现在翘首以盼，想要跟她哥提前通通气。 他看到两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从小汽车上下来，也没有在意，觉得可能是哪个有背景学生的家长。心中又暗暗惋惜，要是林意婉能有这样的亲戚就好了。 他正翘首以盼一个晒得黝黑、出苦力形象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却见林意婉朝这两个年轻人跑去，顿时一愣。 他看见林意婉先朝开车那个人叫了一句二哥，顿时放下心来，原来是个司机啊。 不过能给老板当司机，说明这也是个勤快能干的小伙子啊。 又看到林意婉朝另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叫哥，就有些糊涂了。 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快步走过来，跟老魏握了手，还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林氏集团董事长——林若水。 老魏这下愣住了，林氏集团他是知道的，房地产大鳄，盘踞本省多处黄金地段，手段狠辣本事通天。 没想到董事长是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他又想起林意婉的档案联系人写的是林若水，原来林氏集团跟林意婉是一个林啊。 老魏的脑袋里好像炸了一片火树银花，此时正眼冒金星，浑浑噩噩跟着他们上了小汽车，往派出所开去。 到派所出门口时，正遇上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何淑芳和孙瑜。 何淑芳本来没当回事，还想让开小汽车这几个人先进去，不跟他们抢先。 但回头看到小姑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眼眶里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掉，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报纸上的那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穿着洋气，打扮得干净整齐，皮肤白皙，两只大眼睛灵动中又透着英气，举手投足间潇洒大气。 她一下就看呆了，感叹天下间竟有如此妙人儿！ 再看跟她一起从小汽车里下来的年轻人，风度翩翩中透着沉稳大气，身板笔直如同芝兰玉树，眉毛很深，眼珠很黑，动作间潇洒写意。 真是世间造化集于一人之身，兼具钟灵与毓秀。 直到孙瑜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小女孩，何淑芳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这个小姑娘是林意婉！ 瞬间，她全身的警报都拉响了。 绝对不能让林意婉回到孙家，不然她儿子可怎么办？！ 她那个自己瞅着千好万好的儿子，怎么能被一个农村的乡下丫头给比到泥里去？ 她看着几人不菲的穿着打扮，锃光瓦亮的小汽车，内心的妒火喷涌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呢？！ 这人的妒忌之心一旦发作，如同内心的恶魔失去了道德的束缚。 她瞅着孙瑜大颗大颗掉眼泪，而林意婉无动于衷的表情，阴阳怪气开口道，“呦~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姿色倒是不错，这是攀上了哪个大老板？养得金娇玉贵的，连小汽车都坐上了？” 林意婉掀掀眼皮，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林家奋却忍不住了，他跳起来一个巴掌扇到何淑芳的脸上，“作死的老娼妇，张嘴就喷粪，你家长辈没从坟里爬出来教你怎么做人吗？” 何淑芳被扇懵了，她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立刻就跟林家奋扭打到一起。 林家奋正是全身有使不完劲儿的时候，蒲扇似的手掌专往人脸上扇。 很快何淑芳就被打得头发散乱，脸肿得通红。 派出所的值班人员赶紧跑出来，拉开他们。 王所长也挺着大肚子颠颠地跑出来，一身肥肉乱抖，脚支撑不稳这么臃肿的体型，跑起来跟小脚老太太一样。 他站得远远地指挥几人把他们拉开，掂量了一下，哪一边也不敢得罪，赶紧把人往屋里让。 何淑芳还要不依不饶，两个人都拉不住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骂着林家奋。 林家奋衣服脏乱，站在林若水身后，任她骂，一句嘴也不回。 林意婉绕过孙瑜，从容淡定地当先往所里走去。 几人稀稀拉拉进屋，王所长赶紧关上门。 这里面可有两位不能得罪的姑奶奶啊，一个是赵厅特意点名让她关照的，一个是省里实权准夫人，偏这两人又是亲母女，现在还关系不睦。 可不能让外面那群小的看到他卑躬屈膝的样子，那他往后还有什么威信。 林意婉进屋，找了个椅子斜靠着，看向气得眼珠通红还在站着的何淑芳，开口问道，“何淑芳，你找我有什么事？怕不是欠揍了，想挨顿打？” 何淑芳表情狰狞了一下，咧到了嘴角的伤口，五官都皱在一起，“找你是想跟你说，你妈给你找了个后爹，你要老实一点，不要给你妈找事，不然没你好日子过。” 孙瑜拉拉她大嫂的袖子，好像不想让她说得那么直白。 何淑芳一下就火了，冲着孙瑜咆哮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谁？不就是为了你的婚事能没有波折吗？可你看看我被打成这个样子，咱家往后能有太平日子过吗？ 这么没有教养的孩子认回来，会让你婆家怎么看你？到了京市，让亲朋好友怎么看老太太和老爷子？ 这孩子我看邪性，绝对不能认回来！否则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孙瑜听到她大嫂这么说，看了林意婉一眼，默默低下头，不出声了。 林意婉本来就没对她抱什么希望。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罢了，当年能为了上学抛弃孩子，现在不过是为了前程再抛弃一次罢了。 她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开门之前，她开口道，“我从没想过什么认回孙家，孙家在我眼里不值一提，往后咱们就是陌生人。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打扰谁。 我林意婉就是饿死也不会去你家门口要饭，你最好死之前别联系我。” 她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 第146章 聚仙楼升学宴 林意婉走了出去，林家奋紧随其后，经过何淑芳时还狠狠啐了一口，把她那张花花绿绿的脸气得扭曲了一下。 林若水和王所长点点头，也走了出去。 老魏跟王所长握握手，赶紧坐到车上去，省得一会还要靠两条腿走回学校。 剩下的孙瑜在椅子上呆呆坐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她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往后不联系就不联系，也挺好。 何淑芳还想充大拿，“小姑子，你现在可是跟周家定下亲事了，往后跟老林家的人还是不要牵扯了，没白得惹现在的夫家不待见。” 孙瑜的归宿找到了，腰板也挺起来了，她不搭理何淑芳的指指点点，转身就往外走，“大嫂，我们回去。” 何淑芳在家里一向被小姑子捧着，哪里受到过这种冷遇，当下就想发火。 可想到孙瑜的夫家，又生生憋了回去，不自在地抿抿嘴，“好好好，我回家给你炖鸡汤喝，结婚前可要好好补补，到结婚那天才能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谁叫周祺在省里实权位置，官职还比丈夫孙兵兵大呢。她这个小姑子可真是好命，能嫁到这种人家当续弦。 另一边老魏坐在车上，感受着沉寂的氛围，不由得想转移话题，“赵渊那个小子被军校录取了，过两天他家要给他办升学宴。 他邀请我和林意婉一起去，林意婉你去不去啊？” 林意婉一愣，“她爸是……” 老魏补充道，“就是上午我打电话的那个赵厅。赵厅可是省里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呢，听说他跟你继父周局可是好哥们，你那天说不定会遇到他。” 林意婉点头，“那我可一定要去恭喜我的小伙伴了。” 林若水在一旁语气柔柔道，“魏校长，车子放在家里也是落灰，那天我让人送你们过去，等宴席散了，再去接你们。 林意婉被家里人惯坏了，做事不考虑后果，到时候还要您多照顾。” 老魏一听那个乐呀，他不歧视资本主义的，当下就点头答应了，“没问题，我看我也不用多管什么，她只要不把天捅个窟窿，你这个当哥哥的都能搞定。” 林若水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林家奋开车把老魏送到学校，约定后天来接他的时间，就把林若水和林意婉送回家。 林若水在省里也置了房产，但一般都直接住在超市顶层。 林意婉也图方便，超市离学校又近，吃拿东西也方便。 自从林家奋学会开车之后，林若水给他留了个司机房，渐渐在家里住了下来，每天出行由林家奋接送。 林意婉回家之后，家里的保姆已经做好饭，也给她把卧室换上刚晒好的被子。 她美美吃了一餐饭，再美美躺在床上，胳膊腿噗通两下，高兴地想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紧锣密鼓的高中一年，可是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距离她大学开学还有3个月，她可是要好好计算一下这段时间要怎么过。 在家过了两天好日子，这天她早早起来。 今天是赵渊的升学宴。 赵渊昨天还打电话来邀请她参加他的升学宴，她一口答应了。 她换上一件白色蕾丝长裙，搭配白色低跟小皮鞋，蹦蹦跳跳出门了。 林家奋已经发动了汽车，她坐上车之后，林家奋就开车往学校驶去。 老魏一家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今天也西装革履，把头发抹得锃光瓦亮。 林意婉一见他出来，就迎上去，“哎呀老魏，几天不见，您这不仅年轻了二十岁，还变得更帅了呢！” 老魏潇洒地一转身，展示他那件肩膀明显过大的西装，得意洋洋地迈着步子上车了。 路上扯了一通有的没的，很快就到了赵渊升学宴的酒店——聚仙楼。 林意婉看着这个名字，噗嗤就笑了。 老魏享受着众人的目光，从小汽车里缓缓起身走出来。 他清清嗓子，抬抬胳膊，扣上西装上衣那粒扣子，满脸艳羡，“没想到我还能到这刚开张就生意爆满的聚仙楼吃饭，这都是托了我的好学生的福啊！” 林意婉勾勾嘴角，跟老魏一起走进聚仙楼。 赵渊一家定了宴会厅，台上正有主持人在调试话筒。 林意婉看得津津有味，聚仙楼的布置还是很超前的。 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个穿白色蓬蓬公主裙，头戴水晶小皇冠的女孩子向门口走来，边走边抱怨，“赵渊哥哥也真是的，人家来了也不来陪人家，我不管，我要去找他！” 一个打扮干净的妇人来拦她，“我的小祖宗呦，你妈妈可交代过，让我今天一定要看住你，不能让你惹事。” 这位小祖宗狠狠甩开她的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叫你一声表姑，你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佣人罢了！” 妇人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女孩狠狠推她一把，就向门口冲过来，一下子就撞到林意婉身上。 林意婉赶紧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小女孩却直接摔在地上，四脚朝天，形象全无。 她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林意婉的鼻子开骂，“瞎了你的狗眼，敢来撞你姑奶奶我！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跪下来磕头，往后你就别想在这里混了！” 第147章 我若惹事，请去报复我爸 沈瑜龇牙咧嘴爬起来，就要给林意婉一个教训。 她气冲冲上前，手高高扬起，就要扇林意婉一个耳光。 手脚麻利的妇人急忙上前搂住她，朝林意婉抬抬下巴，“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林意婉没有形象地掏掏耳朵，“敢问小姐尊姓大名，芳龄几何，是否婚配啊？” 沈瑜的脸顿时红了，就要挣脱妇人向前冲。 妇人加大手劲儿勒紧她，把她勒得直翻白眼，然后朝林意婉道，“这是我们赵夫人家的表小姐，名叫沈瑜，我们夫人可宠表小姐啦！” 林意婉慢慢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赵渊的继母的娘家兄弟的女儿啊。 这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魏老头听了这话，心道一声坏了，这表小姐最近在市里可是出了名的跋扈，谁都不敢惹。 他赶紧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小孩子不小心啦，磕磕碰碰难免的嘛，大家各退一步，都不要计较啦。”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哎呀呀，战无不胜的沈小姐终于遭遇滑铁卢啦，真是可喜可贺啊。” 林意婉皱着眉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浪荡公子摇晃着高脚杯，十足十的纨绔样。 那紫红的葡萄酒，倒是跟他紫红色的衬衫相得益彰，就是扣子直接开到胸口，生生把衬衫变成深v装。 沈瑜终于挣脱开妇人呢，反手把她推老远，“你别碍事！” 她又冲林意婉冲过来，反手就要甩林意婉巴掌。 林意婉一把拦住她的胳膊，反手送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原地转了个圈。 魏老头懵了，这沈家人可打不得啊，人家在京市里可是关系深厚啊。 这下子，就算林意婉她亲哥亲自来道歉，也要看人家让不让他进门啊。 妇人也懵了，她以为她自报家门，人家就不敢跟她家祖宗计较了，毕竟他们可是京市沈家。 浪荡子也懵了，他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把自己恶心的够呛。 沈瑜沉默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气疯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就算是她爸她妈，也从来不舍得戳她一个指头。 今天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小野种给打了？！ 这要是传扬出去，她沈五的名头还怎么在京市混？ 不行，今天一定要给她个教训瞧瞧！ 林意婉扇完这个耳光也有点忐忑，要是这个叫沈瑜的一会儿撒泼，跟她扯头发咬人可怎么办？ 她可是淑女，柔弱不能的自理的书生一枚，怎么能跟人干架？ 就听那边传来沈瑜的怒吼，“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啊？”林意婉一顿，就这？ 她清清嗓子，“你爸姓什么？不会叫李刚？” 沈瑜的声音也一顿，随后大吼出声，“老子姓沈，老子的爹也姓沈，你去打听打听京市沈家！” 林意婉后怕地拍拍胸脯，不是现场干架就好。 不过沈瑜一身公主裙，摆出一副梁山好汉的架势，就是为了放狠话？ 可能是林意婉的反应太平淡了，沈瑜没找到存在感，于是她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爸是谁？” 林意婉挺挺腰板，清清嗓子，“我叫林意婉，不过我还不知道我爸是谁呢？ 我先帮你打听打听，到时候你们京市沈家直接去收拾他。 下狠手使劲揍就行，不用给我留面子！” 沈瑜满脸疑惑，“你是林家人？哪里的林家人？” 林意婉上前哥俩好地搭着她的肩膀，“当然是老林家人啦。 不过我爸现在大概率不姓林，都说了帮你打听啦。” 沈瑜生气地扒拉下她的胳膊，又被她后一句话搞糊涂了，什么叫帮她打听她爸姓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慈爱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两个小姑娘已经玩在一块了，可见你们小孩就是有共同的话题啊。” 沈瑜委屈地扭过头，立马红了眼圈，“赵叔叔~” 林意婉回头，打量这个身量不高，却非常壮实的中年男人。 原来这就是赵渊他爸。 赵渊除了脸型轮廓跟他爸有相似之处，身材身形可完全不像。 赵渊身量高挑，薄薄的肌肉附着在骨架上，一看就是敏捷型选手，跟他爸这种力量型选手完全不一样。 见赵渊他爸看向她，林意婉甜甜叫了声“赵叔叔”。 赵小斌笑眯眯答应了，转头跟另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介绍道，“老韩，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继女。 今年的全国竞赛冠军，名副其实的天才啊！” “噗——”浪荡子的一口酒终于喷了出来，喷了沈瑜一头一脸。 林意婉从裙子口袋中掏出真丝手帕递过去，“呐，给你。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我现在的爸姓韩，我妈刚给我找的，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可以叫你家大人狠狠报复他！” 第148章 不在意 浪荡子发出激烈的咳嗽声，越咳越剧烈，最后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老韩皱着眉头上前，给他拍背顺气。 等他缓过来了，沉下脸来教训他，“都是跟些什么人学了喝酒的坏毛病。” 随后又跟沈瑜说，“小瑜啊，你珏哥哥不学好，等等我替你教训他，一定好好修理他一顿！” 沈瑜赶紧摆手，“韩叔叔没关系的，珏哥哥也不是有意的。 我没事，我擦擦脸就好了。” 林意婉在一旁啧啧赞叹出声，“真是个有包容心的好孩子，所以你不找我爸麻烦了？” 沈瑜狠狠瞪她一眼，噔噔噔踩着小皮鞋跑掉了。 林意婉双手抱胸，面带笑意看她跑远，抬眸就对上韩小东的视线。 赵小斌拍拍韩小东的背，“你看人家孩子都改口叫爸了，你这个见面礼可不能少啊，好了，我给你们腾个地方，你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不麻烦赵叔叔了。” 林意婉招招手找来服务员，给她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给我一间空房间，私密性好的。” 服务员赶紧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给她带路。 林意婉放好玉佩，眼神划过韩小东和韩珏，“跟上。” 这是林若水给她的玉佩，只要在他名下产业出示这块玉佩，所有店铺都会配合她。 服务员推开门，请一行人入内。 只见屋子里都是红木家具，仿古制作和摆放。 服务员冲上一壶茶，就退了出去，关好门。 林意婉取了三个茶杯，给每个人倒上茶。 就听韩珏嗤笑一声，“看来我这个妹妹不简单啊。” 林意婉回道，“那可不，我可是连认贼作父都没有压力。” 韩小东清清嗓子，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眼见两个孩子都不捧场，韩小东也不尴尬，他放下茶杯说道，“小珏，早上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和你孙姨已经领证了。” 他又看向林意婉，“昨天我和你妈妈领证了。 婚礼从双方谈妥就在准备着。 我和你妈妈也不打算大办，请双方走得近的亲戚吃顿饭，互相认认人，也就达到目的了。” 他见两个孩子还是没反应，终于有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他转向韩珏，“小珏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妹妹，叫林意婉，是咱们省里的神童啊。 从小学开始就跳级，现在小小年级，已经获得国家级奖项了。 她的志愿报的是京大，我看录取没有问题。 往后，在京市，你可要多多照顾妹妹啊。” 韩珏本来不屑一顾，听到“照顾”两个字，眼神亮了亮，拍着胸脯保证道，“爸，你放心，没问题，将来到了京市，我一定好好照顾妹妹。” 林意婉狐疑地望着他，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韩珏无辜地回望她，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看他。 韩小东很满意，他又清清嗓子，好像终于战胜了什么重大心理难题，小心翼翼地问林意婉：“后天你要不要来参加我和你妈妈的婚礼？” 他好像怕林意婉一口拒绝，又补充道，“小珏已经答应参加我和你妈妈的婚礼了。 那天到场的都是关系很亲近的人，没有外人。 你就当是去吃顿好吃的，但是却给我和你妈妈好大一个面子，让我们的婚礼更加圆满，也少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在林意婉开口之前，他又急忙补充道，“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准备，这是我使用很多年的钢笔……” 说着，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金笔，递给林意婉，“这是我一个老领导送给我的，陪伴我很多年。 当年我老领导把这支笔送给我的时候，他祝福我大展宏图。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也祝你扶摇直上，心想事成！” 他维持递给林意婉笔的姿势，小心翼翼看着她。 林意婉勾唇一笑，伸手接过金笔，揣在口袋里，向韩小东轻轻颔首，“你的婚礼邀请我接受了。” 随即她起身离开。 不是能接受，而是不在意。 一旦没有感情，剩下的全都是算计。 第149章 再欣喜些吧老登儿！ 出了门口，林意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她妈想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做了选择，享受收益的同时，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她不反对孙瑜为了前程抛下她，也不反对她重新组建家庭。 但，她绝对不会容忍她或她的新家庭凌驾于她的头上。 她林意婉，永远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主，与别人无关。 聚仙楼的装修一致，二层小楼都是仿古设计，连走廊都是雕花的木栏杆。 她就在尽头的拐角处遇到的赵渊。 赵渊的表情有些严肃，好似在深思什么。 林意婉本来不准备打扰他，想从拐角走下楼梯。 赵渊却叫住她。 “林意婉。” 她脚步一顿，“嗯？” “我有话对你说。” “哦。” “随我来。” “好。” 赵渊把她带到一个小包间，此时这里还没有人进来。 “咳咳，我跟沈瑜没关系，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记不住。” 林意婉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眼盲？” 随后她又怀疑地看向他，“那你怎么当兵执行任务？” 赵渊的脸黑了一下。 “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我的学科竞赛不是没有拿到名次，是上面有特殊安排。” 这下林意婉真的惊讶了，不过想想也是，赵渊不是水平那么拉的人，不至于一个名次都拿不到。 赵渊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往后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林意婉一口答应，“好呀，那我可以给你回信吗？” 这次赵渊沉默了，半晌他才说，“可能开始有些不方便，等你可以给我回信的时候，我会在信里附上地址。” “嗯嗯，好的呀。”林意婉答应。 这次赵渊沉默更久了。 林意婉也低头看鞋，好似那双白色低跟小皮鞋上绣了一朵花。 最终，赵渊嗫嚅，“我可能一去要好几年，你可能会很久见不到我……你，你会记得我吗？” 林意婉嘴角轻扬，轻声答应，“会的。” 赵渊终于高兴起来，“办完升学宴，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 “这么着急吗？” “嗯，刚刚不久接到的通知。我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两人站了起来，林意婉伸出手，“那祝你往后青云直上，大展宏图。” 赵渊握上那只小手，“也祝你心想事成，永远开心快乐。” 这时，走廊里传来呼唤赵渊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韩珏见到两人，八卦之火简直要从眼睛里冒出来，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林意婉微笑着上去，捏住他胳膊上的肉，就拧了180°。 韩珏疼得龇牙咧嘴。 赵渊也笑着上前，两手抓住他的两肩，把他提起了放到远离林意婉的一边。 韩珏气得嘴唇直哆嗦，伸手指指林意婉，又指指赵渊，“你们……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人啊！” 林意婉抓住他的手指，往上一折，韩珏顿时就老实了。 她拉着韩珏被折的手指，往楼梯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好哥哥，让别人看看我们的兄妹情深，给韩老头长长脸。” 韩珏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还要露出笑，一张脸扭曲的不行。 韩老头看到两人一起过来果然很高兴，赶紧招呼两人落座。 韩老头给在座的一圈人介绍了两人。 林意婉赢得众人一波彩虹屁。 她微笑点头示意，随后埋头吃饭。 这大虾不错，这烤鸭不错，好吃，真好吃。 饭桌上，林意婉和韩珏筷子打起架。 赵渊把一些硬菜转到林意婉面前。 韩珏看准时机，夹走一块好肉。 林意婉一边慢条斯理一边夹起菜送入口中，餐桌下却狠狠踩在韩珏脚上。 韩珏面部表情扭曲一下，却对夸奖他的长辈露出笑脸。 他悄悄给林意婉夹了一只大虾，请她高抬贵脚，他的脚指头要淤血了。 林意婉终于舍得高台贵脚，抬头就对上赵渊含笑的视线。 韩小东对亲子和继女的相处很满意。 韩珏有做哥哥的自觉，主动给妹妹夹菜，妹妹也礼貌接受。 真是好一副兄友弟恭图啊。 希望自己老来开花，还能再生个儿子，那样人生才真是圆满了。 韩小东人逢喜事精神爽，饭桌上再次强调他的婚礼一定要请在座的各位光顾。 大家也很捧场，都举起酒杯恭喜他。 看韩小东那红光满面的样子，林意婉勾起嘴角，跟韩珏使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说起来这个异父异母的继兄，还真跟她有些臭味相投。 再欣喜些老登儿，婚礼那天定要你激动地汗流浃背！ 第150章 参加亲妈婚宴 赵渊的饭吃到一半，就提前被一辆军车接走了，说是刚接到上级通知，任务紧急。 赵小斌与有荣焉跟大家道歉，说什么犬子失陪，但那张老脸都快笑烂了。 在座的众人更热情了，一圈一圈去给他敬酒。 等酒席散场，已经下午2点多了。 林意婉和韩珏一边互相聊天给对方下套，一边敲定了婚礼那天的流程安排。 韩小东看两人相处，表面笑呵呵。 林意婉和韩珏看着笑呵呵的韩小东也笑呵呵。 出了酒店，林意婉当着两人的面，坐上林家奋开过来的小汽车，扬长而去。 韩小东咳了两声，看着儿子说，“小珏啊，去问问你赵叔叔，有没有顺路的小汽车，送我们一程。” 韩珏鄙夷地乜斜他爹一眼，好像在说老家伙你不中用，连个娃娃都跟不上，连辆小汽车都没混上。 韩小东有些恼羞成怒，抬腿给了儿子的一脚，让他赶紧去问问。 韩珏迈着二流子的步伐往酒楼内飘去。 韩小东看儿子那样子，火气又涌了上来。 这臭小子，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被家里老太太给宠坏了。 他没有小汽车怎么了？ 现在正是他提拔的关键时期，机构要给他配小汽车他都谢绝了。 现在正是外拉关系，内表现简朴的关键时刻，他敢招摇嘛？！ 真是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看来往后自己要多关注关注他儿子的成长了。 不晓得父子两人交锋的林意婉，正在跟林家奋讲她妈要结婚了。 林家奋沉默半晌，最后吭哧出一声，“那天我送你去三婶的酒宴。” 第二天，林意婉联系老魏什么时候可以出录取结果，她准备去做一件大事。 老魏告诉她这两天录取通知书应该就寄过来了，让她在家好好留意邮差的动静。 刚挂了电话，就见林家奋拿着一个大包裹过来了。 林意婉疑惑，“二哥，你拿的什么？” 林家奋兴冲冲打开包裹，“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三婶的婚宴你就穿这件过去。” 林意婉拿出那条裙子，被晃得眼晕。 这是一件布灵布灵金色细闪的连衣裙，泡泡袖，过膝的长度。 “怎么样好看？这可是我托关系，连夜让人送过来的。 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人连夜给你调几件别的款式。 反正不能耽误你后天参加三婶的婚宴。” 林意婉看林家奋亢奋的样子，不忍心再让他折腾。 主要是怕这娃娃折腾地太过火，非要出那口气，最后再伤了自己。 是的，谁都能看出来，林家奋一肚子气，偏偏表面上看起来还挺兴奋。 孙瑜丢弃亲女去上大学，直接跟婆家断了联系，老林家在那段时间是最抬不起头的。 当时全家人出门都躲着人，生怕被同村的人拉住，发表几句类似同情林家人，再骂林家三媳妇不是人的言论。 林家奋也是深有感触。 就连林意婉能够占据这个身体，也是因为原主因为被亲妈抛弃而被同学推倒而死。 要不是后来林意婉成绩越来越好，老林家经济条件改善，林家子孙也各有前程，老林家恐怕在农村不能翻身了。 明明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想起来都往事如烟了。 孙瑜抛弃过去的亲人，现在还能组建家庭，重新过幸福的生活，在林家奋眼里就是十恶不赦。 想到这里，林意婉放下那件裙子，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二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如今我们都要向前看了。 我们终将去往更大的舞台，而不会永远困在林家村那个小山村。” 林家奋搓搓脸，半晌回复，“好。” 孙瑜婚礼这天，林意婉穿上林家奋给她挑的金色裙子，登上白色小牛皮靴。 感觉自己要登基了。 真的，这金色，快把她的眼睛闪瞎了。 想了想，她从空间拿出她的金色小手表，表链上不同颜色的宝石，中和了单一颜色的乏味。 她把头发松松挽了起来，额前留出一点碎发。 眉毛很深，眼珠很黑，皮肤白皙，嘴唇红润。 她现在跟林若水越来越像了，走出去根本没人怀疑他们是亲兄妹。 出门坐上小汽车，林家奋把油门踩到底，小汽车轰鸣而去。 到了酒店门口，林家奋随便找个地方停了车，和林意婉一起走进去。 是的，林家奋也要来参加他原三婶的婚礼，他说他代表老林家来跟她做个了断。 林意婉一进去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她镇定自若，视线环顾，就见韩珏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吊儿郎当走了过来。 第151章 参加婚礼 韩珏距离林意婉还有三步时就停下了。 他一个鞠躬，伸出手邀请林意婉，“我亲爱的妹妹，让我们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林意婉斜眼看着他，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何淑芳颠颠跑过来。 她见到林意婉好像还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婉婉，你妈让你过去一趟，她有话跟你交代。” “交代？”林意婉勾起嘴角，看来有些人真的挺把自己当盘菜。 她朝韩珏点头示意，得体地跟何淑芳走了。 赢得厅内一片称赞。 不外乎这是谁家的孩子，又好看，又懂礼貌。 不把身后的动静放在心上，林意婉走到新娘化妆室。 孙瑜已经画好了妆。 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体态优雅，气质娴静。 孙瑜摆摆手，让屋里的人先出去，她有话跟女儿交代。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那里的林意婉，没说话，眼圈先红了。 林意婉自从跟这个亲妈相遇，还没跟她讲过几句话，她好像只会哭。 她看孙瑜嘴巴开合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自己还站着呢。 于是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浑身懒洋洋看孙瑜表演。 孙瑜的表情一顿，好像咽回去了什么话，接着就开始掉眼泪。 林意婉耐心告罄，“孙女士，你想说什么？” 孙瑜呜呜哭起来。 林意婉提醒道，“妆花了，你现在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红的是腮红，白的是刷的粉，眼线晕开就是熊猫眼。” 孙瑜顿住，仔细回头照镜子，发现妆还好，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意婉幽幽道，“哭了一顿，妆都没花，可见雨声大，雷点小。” 孙瑜再也忍不住，“小婉，娘真的不容易。 一个到农村去当知青不容易，嫁给你爸天天下地劳作不容易。 一个人拉扯你不容易，寄人篱下来省里上大学也不容易。” “所以呢？”林意婉幽幽问道。 孙瑜看林意婉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肃正了神情。 “妈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实在是不能容忍别的变数来破坏我的幸福。 我听你韩叔叔说，他很喜欢你。 希望你以后能成为妈妈的骄傲，给妈妈长脸争光。” 林意婉笑了，“孙女士，脸是自己挣的，指望别人做什么？” 看孙瑜微变的脸色，林意婉继续说道，“你想的未来就能是你期待的未来吗？ 一把年纪，太天真了。 韩小东不是你能安排的了的，这你知道。 你不知道的是，韩珏也不是你能安排的了，我更不是你能安排的了的。 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好好跟我处好关系，这样才能粉饰你的太平日子。” 看着孙瑜阴沉下来的脸色，“怎么，演不下去了？ 你的这一招对付别人行，对付我可不行。 想让我配合你，你就得好好对我。 想我之所想，给我之想要。 你要是对我好，我也会回报你，对你好。 你说怎么样？” 孙瑜撅着嘴，“我是你妈，拉扯你长大不容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林意婉转头盯着她，“妈？告诉你，林意婉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 你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吗？ 凭什么要我承受你的怨气。 我只想为我自己活着，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有错吗？！” 说完，林意婉摔门走了出去。 再见到孙瑜，已是结婚仪式开始时。 孙瑜挎着韩小东的手臂，两人一起走上前来，给众人敬酒。 孙瑜脸上挂着羞涩的笑意，跟刚刚道德绑架林意婉时截然相反。 但不久就出现了状况。 一个中年女人直接泼了酒，开始骂街。 “呦，哪来的狐狸精，这么不要脸，眼巴巴贴到你姑奶奶面前。 还给我敬酒？你是个什么东西！ 告诉你，我韩家老姨可不认你这个狐媚子。” 林意婉朝韩珏歪了下脑袋。 韩珏赶紧捂着嘴小声解释，“是我爸那边的亲戚，年纪不大辈分挺大，人出了名的难缠。” 孙瑜已经委屈得红了眼眶，怯怯地望着韩小东，指望他给她出头。 韩小东果然开口，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姨，今天我婚礼，你给个面子……” 韩老姨鼻子一哼，“什么婚礼，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也配嫁进我韩家的门？！ 这也就当时我不知道，让你们先斩后奏扯了证，不然我能同意？” 韩小东看众人望过来的目光，眼中已经染上薄怒。 “老姨，小孙是我认定的媳妇，往后她就是堂堂正在的韩家人。 希望你能认可她，尊重她。” 韩老姨不屑地嗤笑一声，“那她之前嫁的那一家子处理干净了吗？她嫁给你，她原来的婆家能不追究？” 韩小东眼中怒意加深，又顾及周围同事，不好发火，一个劲儿劝家务事事后再说。 韩老姨“砰”地放下酒杯，“我事后再追究还有什么用？ 这件事情，就要现在说清楚。” 林意婉和韩珏使了个眼色，示意计划要提前开始了。 眼看孙瑜一个劲儿抹泪，韩小东也张口结舌。 林意婉举着装满果汁的高脚杯就站起来。 “呦，哪来的母狗没栓住，跑人家喜宴上来狗叫。” 韩老姨愤怒一扭头，发现一个小毛孩子。 “那你又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哎呦，这是骂她没爹没娘啊。 林意婉歪歪脑袋，“我可不就是你韩家媳妇的前婆家人嘛。 你不信啊？ 告诉你，不只我来了，我林家的兄弟也来了。” 她朝林家奋使了个眼色。 林家奋也端着酒杯站起来。 “诸位，我代表老林家人，祝前三婶和现任丈夫新婚快乐，幸福美满。” 在坐的有很多韩家派系的，有了台阶赶紧下，很快就热闹成一团。 韩家老姨一张脸憋成猪肝色，恨恨离去。 接下来，就到了林意婉和韩珏的主场。 他们两人热情招待在坐的客人。 一桌一桌打过招呼去，实实在在地表现着什么叫做喧宾夺主。 可惜被韩家老姨一闹，他俩这种行为倒好像在护着孙瑜和韩小东似的。 但天地良心啊，一开始他俩就是打着胡闹的幌子来夺两人风头的。 一场喜宴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去了。 林意婉和韩珏没有达到目的，心中觉得有些遗憾。 第152章 消失的弱水 1228 152 回到家中的林意婉开始收拾行李。 她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早在她的规划当中。 但之所以走这么急，还是源于林若水跟她之间的一场谈话。 “宿主”，林若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那眼神不像是看宿主，却像在看一个妹妹。 “嗯？”林意婉发现林若水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若水沉默几分钟。 林意婉耐心等着他，她感觉到林若水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林若水最终还是抬起眼睛，看着林意婉。 定定看她半晌，他深深闭上眼。 再睁开眼，发现他已经敛去眸中所有的情绪。 “我决定回到空间闭关修炼。” 林意婉心中提了起来，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她已经意识到林若水的不对劲。 之前林若水也会进空间闭关，但都没有这么沉重的表情。 “好呀，你要闭关多久？” 林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辈子。” “！”林意婉这下真的吃惊了。 “为什么？”她追问，“做人不好吗？你现在名利双收，可以好好地享受一把。” 林若水好似压抑着什么，“我不能享受。 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个人。 我只是某一有限空间中的灵体。 无论我有多少财富，无论我达到多大的名望。 我在这世间无法留存太久。 留得越久，牵绊越多。 天地规则会抹杀我的。” 沉默在这一方空间蔓延。 最终，林意婉开口，“你想好要怎么跟所有的人道别了吗？” 林若水马上回道，“我会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寻找自己真正的身世。 我名下的资产都转给你。 然后……我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林意婉嗓音干涩，“我在后悔，当年是不是不应该让你以人身现世。 忙来忙去一场空。 还不如一切从未发生。” 林若水坐在书桌旁开始写信，闻言头也不抬，“再来一次，你还是会让我出来，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出来。 后悔倒是完全不必要。” 林意婉想了想，“现在空间已经有陨石给它供给能量。 你闭关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林若水已经“刷刷”写好两封简短的告别信。 一封给张景和白丹。 一封给林家奋。 他嗖地一声进了空间。 林意婉的意识也紧跟着进了空间。 “宿主”。 林意婉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就见他的身体慢慢变淡，最终完全溶于空间之中。 林意婉吓了一跳，慌乱地喊着“若水”。 突然，若水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别慌，宿主。 我已跟空间融为一体，这样方便我修炼。” 林意婉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空间的能量需要淘换，所以我还需要一些能石头。 你们这个世界叫原石，就是能开出翡翠的那种。 所以宿主，你需要去一趟云市，去多收集一些品质好的原石。” 原石这种东西她之前有过接触，但不多。 不过弱水若是需要，她是一定要去云市走一趟的。 因此，最后等录取通知书这几天，她已经收拾好所有需要准备的东西了。 首先是吃的。 她直接搬空超市的方便面专区。 还储存了一些肉和菜。 如果当地伙食吃不惯，可以支个锅，随时随地小火锅。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些野外露营装备。 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能缺少这些东西？ 最后她还往空间里塞了一辆自行车。 现在她的个子已经长高了，可以骑自行车了。 如果未来需要赶路，她就可以蹬自行车了。 一切都规划的很好。 唯独林家奋发了疯。 林若水把金山县的几家店铺都留给他了。 如果好好经营，发财致富再简单不过。 不过林家奋连看都没看那些文件，发了疯似的到处联系人找林若水。 林意婉又要接手林若水的产业，又要安抚林家奋，忙得不可开交。 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京大——经济学院。 她梦开始的地方。 将录取通知书收进空间，妥帖放好。 她联系刘杰出，定好出发去云市的软卧，就马不停蹄出发了。 从华夏东部到西南部，跨越大半个中国，绿皮火车走了几天几夜。 从火车上下来，林意婉的腿都是软的。 她向打听到赌石一条街的位置，就迈步走过去。 赌石一条街是当地人给这条街起的称呼。 这里的店铺几乎都是卖石头的。 还有一些摊主没有店铺，一个破麻袋往地上一铺，摆上几块石头，也是出摊了。 林意婉跟着热闹的人群，从地边摊看到店铺。 发现地边摊的石头价格特别便宜，店铺里石头的价格很贵。 除了价格，林意婉对石头是真的不懂。 她看所有的石头都差不多，实在无法分辨为啥有的石头能比别的石头贵那么多。 看看头顶的太阳，她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决定先找个地方吃碗面，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至于赌石的事情，反正她不懂，短时间也学不会，干脆摆烂。 没想到面摊老板也卖石头。 林意婉吃了一小碗6毛钱的面，还加了个荷包蛋。 最终以五毛钱为单价，买下面摊老板的两块石头。 老板一个劲捂住心口，大呼亏了亏了！ 林意婉也学着他的样子捂住心口，“五毛一块石头，两块石头就是一块钱！ 一块钱，两碗面！ 老板含泪血赚九毛九！” 老板讪讪放下捂住心口的手，顺着林意婉的话想了想，居然美滋滋地笑起来。 看林意婉死鱼眼盯着他，又赶紧收起笑容，生怕林意婉找他退货。 林意婉一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吃了大亏的样子，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走到一家环境不错的小旅馆，开了一个房间。 林意婉放下行李，就带着那几块石头闪身进了空间。 她对着四周的空气大喊，“为什么让我带回来这块石头？ 那个老板都不相信，这些石头里能有翡翠。” “回头。” 林意婉一回头，就见若水站在那里。 林意婉吃惊，“你不是要溶于空间吗？” 弱水无奈叹气，“那你不能让你对着四周的空气喊？” 林意婉相信也是这么回事。 于是继续追问这几块石头有什么玄机？ 弱水伸手在她眼前一抹，示意她再看那两块石头。 林意婉定睛一看，只见弱水让她买的那块石头有淡淡的紫色烟雾，另外一块什么也没有。 弱水看她一眼，手轻轻一拂。 只见刚才还坚硬的石头，此时像鸡蛋一样被剥了壳，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来。 第152章 消失的弱水 1228 152 回到家中的林意婉开始收拾行李。 她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早在她的规划当中。 但之所以走这么急，还是源于林若水跟她之间的一场谈话。 “宿主”，林若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那眼神不像是看宿主，却像在看一个妹妹。 “嗯？”林意婉发现林若水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若水沉默几分钟。 林意婉耐心等着他，她感觉到林若水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林若水最终还是抬起眼睛，看着林意婉。 定定看她半晌，他深深闭上眼。 再睁开眼，发现他已经敛去眸中所有的情绪。 “我决定回到空间闭关修炼。” 林意婉心中提了起来，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她已经意识到林若水的不对劲。 之前林若水也会进空间闭关，但都没有这么沉重的表情。 “好呀，你要闭关多久？” 林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辈子。” “！”林意婉这下真的吃惊了。 “为什么？”她追问，“做人不好吗？你现在名利双收，可以好好地享受一把。” 林若水好似压抑着什么，“我不能享受。 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个人。 我只是某一有限空间中的灵体。 无论我有多少财富，无论我达到多大的名望。 我在这世间无法留存太久。 留得越久，牵绊越多。 天地规则会抹杀我的。” 沉默在这一方空间蔓延。 最终，林意婉开口，“你想好要怎么跟所有的人道别了吗？” 林若水马上回道，“我会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寻找自己真正的身世。 我名下的资产都转给你。 然后……我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林意婉嗓音干涩，“我在后悔，当年是不是不应该让你以人身现世。 忙来忙去一场空。 还不如一切从未发生。” 林若水坐在书桌旁开始写信，闻言头也不抬，“再来一次，你还是会让我出来，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出来。 后悔倒是完全不必要。” 林意婉想了想，“现在空间已经有陨石给它供给能量。 你闭关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林若水已经“刷刷”写好两封简短的告别信。 一封给张景和白丹。 一封给林家奋。 他嗖地一声进了空间。 林意婉的意识也紧跟着进了空间。 “宿主”。 林意婉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就见他的身体慢慢变淡，最终完全溶于空间之中。 林意婉吓了一跳，慌乱地喊着“若水”。 突然，若水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别慌，宿主。 我已跟空间融为一体，这样方便我修炼。” 林意婉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空间的能量需要淘换，所以我还需要一些能石头。 你们这个世界叫原石，就是能开出翡翠的那种。 所以宿主，你需要去一趟云市，去多收集一些品质好的原石。” 原石这种东西她之前有过接触，但不多。 不过弱水若是需要，她是一定要去云市走一趟的。 因此，最后等录取通知书这几天，她已经收拾好所有需要准备的东西了。 首先是吃的。 她直接搬空超市的方便面专区。 还储存了一些肉和菜。 如果当地伙食吃不惯，可以支个锅，随时随地小火锅。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些野外露营装备。 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能缺少这些东西？ 最后她还往空间里塞了一辆自行车。 现在她的个子已经长高了，可以骑自行车了。 如果未来需要赶路，她就可以蹬自行车了。 一切都规划的很好。 唯独林家奋发了疯。 林若水把金山县的几家店铺都留给他了。 如果好好经营，发财致富再简单不过。 不过林家奋连看都没看那些文件，发了疯似的到处联系人找林若水。 林意婉又要接手林若水的产业，又要安抚林家奋，忙得不可开交。 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京大——经济学院。 她梦开始的地方。 将录取通知书收进空间，妥帖放好。 她联系刘杰出，定好出发去云市的软卧，就马不停蹄出发了。 从华夏东部到西南部，跨越大半个中国，绿皮火车走了几天几夜。 从火车上下来，林意婉的腿都是软的。 她向打听到赌石一条街的位置，就迈步走过去。 赌石一条街是当地人给这条街起的称呼。 这里的店铺几乎都是卖石头的。 还有一些摊主没有店铺，一个破麻袋往地上一铺，摆上几块石头，也是出摊了。 林意婉跟着热闹的人群，从地边摊看到店铺。 发现地边摊的石头价格特别便宜，店铺里石头的价格很贵。 除了价格，林意婉对石头是真的不懂。 她看所有的石头都差不多，实在无法分辨为啥有的石头能比别的石头贵那么多。 看看头顶的太阳，她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决定先找个地方吃碗面，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至于赌石的事情，反正她不懂，短时间也学不会，干脆摆烂。 没想到面摊老板也卖石头。 林意婉吃了一小碗6毛钱的面，还加了个荷包蛋。 最终以五毛钱为单价，买下面摊老板的两块石头。 老板一个劲捂住心口，大呼亏了亏了！ 林意婉也学着他的样子捂住心口，“五毛一块石头，两块石头就是一块钱！ 一块钱，两碗面！ 老板含泪血赚九毛九！” 老板讪讪放下捂住心口的手，顺着林意婉的话想了想，居然美滋滋地笑起来。 看林意婉死鱼眼盯着他，又赶紧收起笑容，生怕林意婉找他退货。 林意婉一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吃了大亏的样子，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走到一家环境不错的小旅馆，开了一个房间。 林意婉放下行李，就带着那几块石头闪身进了空间。 她对着四周的空气大喊，“为什么让我带回来这块石头？ 那个老板都不相信，这些石头里能有翡翠。” “回头。” 林意婉一回头，就见若水站在那里。 林意婉吃惊，“你不是要溶于空间吗？” 弱水无奈叹气，“那你不能让你对着四周的空气喊？” 林意婉相信也是这么回事。 于是继续追问这几块石头有什么玄机？ 弱水伸手在她眼前一抹，示意她再看那两块石头。 林意婉定睛一看，只见弱水让她买的那块石头有淡淡的紫色烟雾，另外一块什么也没有。 弱水看她一眼，手轻轻一拂。 只见刚才还坚硬的石头，此时像鸡蛋一样被剥了壳，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来。 第153章 赌石 冒着淡淡紫色烟雾的石头露出底子很粗的紫翡，紫色也很淡。 至于另外一块什么表现也没有的，开出了一片大理石。 林意婉惊诧，她呆呆看着弱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天眼？” 弱水负手背在身后，“只不过是把我的眼睛暂时借给你罢了，哪里比得上开天眼？ 你用这个功能的时候，会同时大量消耗我和你的体力、精力，要控制使用的次数。” 林意婉点点头。 她想，我不会看石头，但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象，这也算是我的独家诀窍。 在旅馆休整一夜，早上起床神清气爽。 林意婉慢吞吞吃完早饭，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往市长走去。 7月末的气温正越来越闷热。 林意婉才走了几步路，就出了不少汗。 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嚷。 林意婉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紧跟过去。 原来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短发小乞丐，从要饭碗里捡出几张毛票，要买地摊老板的一块石头。 这个地摊老板反复看了那块石头之后，收下他的毛票，把那块石头给了他。 结果小乞丐观摩半天之后，说自己看错了，要换一块石头。 那地摊老板怎么能同意？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有说这个地摊老板一直是个坏良心的，有说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赌了，有说买定离手的，还有说可以退钱退货的。 林意婉充耳不闻，定定看着小乞丐的脸。 别看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短头发一缕一缕贴在头顶，脸上手上都是泥垢，但熟悉的眉眼，让她一眼认出这就是穆青青。 一年不见，在京市时她还是众星捧月小公主，怎么如今来云市当小乞丐了？ 林意婉心中正疑惑，那边已经传来小乞丐低哑的声音。 “这是我要了一个月的饭才攒下来的，你要是不给我换石头，就把钱退给我。” 林意婉心中警铃大作，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整了一副男孩子打扮，是在隐藏身份。 正好京市那件事她还没跟她算账，这次正好赶一块去了。 那边地毯主还在喋喋不休，“买定离手，你买了又要退，还让我怎么卖货？” 他又朝围观众人拱拱手，“诸位，莫说小老儿不讲道义，我请问各位，人家买了又退回来的石头，你们可会再买？ 我的摊子上要是传出去被买家退货，往后的生意可有法继续做？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运气，这退货的做法可是坏风水的。 坏了小老儿生意事小，坏了来光顾客人的运气，可就是小老儿大大的罪过了。” 听到事情关乎自己，一时间围观众人的口风就开始变了。 眼看小乞丐想要收起那块石头离开。 林意婉怎么能够让她再跑了。 她挤出人群，一把抓住小乞丐的手腕，对摊主朗声道，“这个小乞丐的石头我要了。” 周围人的声音一顿。 林意婉并不在意，她转头问摊主，“她的石头花多少钱买的？” 摊主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毛票，当着众人的面轻点完。 “小姑娘你看啊，小老儿我做生意可是最重诚信的。诸位都是见证，这块石头我买了20块钱。” 林意婉一眼难尽地看了小乞丐一眼，“你一个月要饭能要20块钱？” 小乞丐把头深埋在胸口，好像十分害羞。 林意婉立刻就不可怜她了。 这个时代，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这小乞丐要饭要的钱不比一个工人挣得少啊。 不过，她还有一些事情，要找她问明白。 于是，林意婉紧了紧攥住穆青青的手腕，打定主意不能让她跑了。 她朝地摊老板扬起一个笑容，“老板，你找人看着这个小乞丐，别让她跑了。 我再多买你几块石头。” 地摊老板闻言一喜，随后又怀疑地望了林意婉一点。 “小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 只是我这摊子上都是好货。 动不动就几十块钱起步。 你有那么多钱吗？” 林意婉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在手中甩了甩。 地摊老板立马把腰快弯到地上了。 他满面笑容，点头哈腰，“小客人您慢慢挑，慢慢选。 第一堆石头是5块钱的，第二堆是10块钱的，中间这堆是20块钱的，再往那边是50块钱和100块钱的。 再贵的石头，就得劳驾您去铺子里挑了。 小老儿我本小利薄，就踏踏实实做点小生意。 不信您去打听打听，我陈诚做买卖是不是童叟无欺？” 林意婉回头看两个人已经围住了穆青青，这下她跑不了了。 这才不紧不慢，蹲下身，从5块钱的石头开始看起。 她也没有专业的工具，也不像别人举着一块石头，对着阳光，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还用手电筒照一下。 她看石头，就是纯看，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石头，彷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周围人一看她这样子，立马认定她就是外行，觉得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了。 “散了散了，哎，没看头。” “还是个菜鸡呢，说来这么个小姑娘呢，怎么会懂石头。” “还以为有两把刷子，原来是来交学费的。” 陈老板也很开心，他就喜欢冤大头。 毕竟他再怎么“厚道”，那也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 穆青青刚刚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候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林意婉。 林意婉无视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仍旧蹲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注视拿一块块石头。 不久，她从5块钱那一堆石头里挑出一块有淡淡绿色烟雾的石头。 老陈的目光在那块石头上停留很久，最后缓缓出了一口气，露出舒心的神情。 穆青青也不跑了，蹲在林意婉身边，看她选石头。 林意婉又在那堆10块钱和20块钱的石头当中选了一块，最后又选了一块100块钱的。 林意婉站起身，锤锤腰，看向老陈，“老板结账。” 老陈赶紧拿着算盘小跑过来，“劈里啪啦”一通打，最后把算盘举到林意婉面前。 “客官，劳您惠顾，石头一共135块钱。 小老儿已经把20块钱还给这位小哥了。 这位小哥的石头也算在您的账上，一共155块钱。” 第153章 赌石 冒着淡淡紫色烟雾的石头露出底子很粗的紫翡，紫色也很淡。 至于另外一块什么表现也没有的，开出了一片大理石。 林意婉惊诧，她呆呆看着弱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天眼？” 弱水负手背在身后，“只不过是把我的眼睛暂时借给你罢了，哪里比得上开天眼？ 你用这个功能的时候，会同时大量消耗我和你的体力、精力，要控制使用的次数。” 林意婉点点头。 她想，我不会看石头，但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象，这也算是我的独家诀窍。 在旅馆休整一夜，早上起床神清气爽。 林意婉慢吞吞吃完早饭，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往市长走去。 7月末的气温正越来越闷热。 林意婉才走了几步路，就出了不少汗。 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嚷。 林意婉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紧跟过去。 原来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短发小乞丐，从要饭碗里捡出几张毛票，要买地摊老板的一块石头。 这个地摊老板反复看了那块石头之后，收下他的毛票，把那块石头给了他。 结果小乞丐观摩半天之后，说自己看错了，要换一块石头。 那地摊老板怎么能同意？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有说这个地摊老板一直是个坏良心的，有说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赌了，有说买定离手的，还有说可以退钱退货的。 林意婉充耳不闻，定定看着小乞丐的脸。 别看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短头发一缕一缕贴在头顶，脸上手上都是泥垢，但熟悉的眉眼，让她一眼认出这就是穆青青。 一年不见，在京市时她还是众星捧月小公主，怎么如今来云市当小乞丐了？ 林意婉心中正疑惑，那边已经传来小乞丐低哑的声音。 “这是我要了一个月的饭才攒下来的，你要是不给我换石头，就把钱退给我。” 林意婉心中警铃大作，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整了一副男孩子打扮，是在隐藏身份。 正好京市那件事她还没跟她算账，这次正好赶一块去了。 那边地毯主还在喋喋不休，“买定离手，你买了又要退，还让我怎么卖货？” 他又朝围观众人拱拱手，“诸位，莫说小老儿不讲道义，我请问各位，人家买了又退回来的石头，你们可会再买？ 我的摊子上要是传出去被买家退货，往后的生意可有法继续做？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运气，这退货的做法可是坏风水的。 坏了小老儿生意事小，坏了来光顾客人的运气，可就是小老儿大大的罪过了。” 听到事情关乎自己，一时间围观众人的口风就开始变了。 眼看小乞丐想要收起那块石头离开。 林意婉怎么能够让她再跑了。 她挤出人群，一把抓住小乞丐的手腕，对摊主朗声道，“这个小乞丐的石头我要了。” 周围人的声音一顿。 林意婉并不在意，她转头问摊主，“她的石头花多少钱买的？” 摊主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毛票，当着众人的面轻点完。 “小姑娘你看啊，小老儿我做生意可是最重诚信的。诸位都是见证，这块石头我买了20块钱。” 林意婉一眼难尽地看了小乞丐一眼，“你一个月要饭能要20块钱？” 小乞丐把头深埋在胸口，好像十分害羞。 林意婉立刻就不可怜她了。 这个时代，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这小乞丐要饭要的钱不比一个工人挣得少啊。 不过，她还有一些事情，要找她问明白。 于是，林意婉紧了紧攥住穆青青的手腕，打定主意不能让她跑了。 她朝地摊老板扬起一个笑容，“老板，你找人看着这个小乞丐，别让她跑了。 我再多买你几块石头。” 地摊老板闻言一喜，随后又怀疑地望了林意婉一点。 “小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 只是我这摊子上都是好货。 动不动就几十块钱起步。 你有那么多钱吗？” 林意婉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在手中甩了甩。 地摊老板立马把腰快弯到地上了。 他满面笑容，点头哈腰，“小客人您慢慢挑，慢慢选。 第一堆石头是5块钱的，第二堆是10块钱的，中间这堆是20块钱的，再往那边是50块钱和100块钱的。 再贵的石头，就得劳驾您去铺子里挑了。 小老儿我本小利薄，就踏踏实实做点小生意。 不信您去打听打听，我陈诚做买卖是不是童叟无欺？” 林意婉回头看两个人已经围住了穆青青，这下她跑不了了。 这才不紧不慢，蹲下身，从5块钱的石头开始看起。 她也没有专业的工具，也不像别人举着一块石头，对着阳光，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还用手电筒照一下。 她看石头，就是纯看，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石头，彷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周围人一看她这样子，立马认定她就是外行，觉得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了。 “散了散了，哎，没看头。” “还是个菜鸡呢，说来这么个小姑娘呢，怎么会懂石头。” “还以为有两把刷子，原来是来交学费的。” 陈老板也很开心，他就喜欢冤大头。 毕竟他再怎么“厚道”，那也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 穆青青刚刚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候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林意婉。 林意婉无视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仍旧蹲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注视拿一块块石头。 不久，她从5块钱那一堆石头里挑出一块有淡淡绿色烟雾的石头。 老陈的目光在那块石头上停留很久，最后缓缓出了一口气，露出舒心的神情。 穆青青也不跑了，蹲在林意婉身边，看她选石头。 林意婉又在那堆10块钱和20块钱的石头当中选了一块，最后又选了一块100块钱的。 林意婉站起身，锤锤腰，看向老陈，“老板结账。” 老陈赶紧拿着算盘小跑过来，“劈里啪啦”一通打，最后把算盘举到林意婉面前。 “客官，劳您惠顾，石头一共135块钱。 小老儿已经把20块钱还给这位小哥了。 这位小哥的石头也算在您的账上，一共155块钱。” 第154章 开石头 林意婉把自己的石头归拢到一起。 淡淡看向老陈，“老板，我买了这么多石头，您不得给我个优惠？” 老陈脸上出现难色，扭捏一阵子，才说，“按理来说，小老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一直都是明码标价。 不过您今天出手给这位小哥解围，小老儿佩服姑娘高义。 所以就赔本给您个优惠。 这样，小老儿把零头给您抹了，一共150块钱。” 林意婉笑了，“您老是看我年纪小，准备宰我一笔是？ 一口价120块钱，您也爽快一点！” 老陈又在那里大倒苦水。 两人经过一番拉锯战，最终128块钱成交。 条件是林意婉得在这里开两块石头，给摊子起个热闹。 林意婉答应了。 首先开的就是穆青青之前要退的那块石头。 开石头的老师傅已经就位，正在拿着那块石头研究从哪里下刀。 周围人一看有人开石头，又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林意婉却直接跟开石头的师傅说，“直接从中间一切两半。” 开石头的师傅也是没有看出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放到机器上就开始“吭哧吭哧”切割。 石头并不大，很快就被切成两半。 打开一看，白花花一片大理石。 人群发出唏嘘声。 林意婉倒是没有失望，她早就知道那块石头里什么都没有。 可能穆青青也发觉了那块石头不对，所以才要退货。 她又把自己选的那块5块钱的石头拿给开石头的老师傅。 “吭哧吭哧”切石机又工作起来。 这块石头也不大，直接被一切为二。 老师傅拿起这块石头，眉头一挑，发出一声惊呼。 周围人群看他的反应，也被勾起兴趣围拢过来。 老师傅把石头在水流下冲了一下，向众人展示石头被切开的样子。 白腻的肉中包裹一抹淡绿。 众人赶紧跟老陈确认那块石头多少钱。 在老陈一言难尽的神情中，得到回复，石头只有5块钱。 很多人都同情地看着老陈。 还有一些人已经蹲到5块钱那堆石头中仔细研究了，妄图再找出一块这样的石头。 林意婉隐晦地摇摇头，那堆5块钱的石头中，只有这一块沧海遗珠，剩下的都是大理石。 已经又几个人主动过来找林意婉交谈，表示想要购买她这块石头。 那几个人互相只见听说了来意，又相互敌对起来。 “我出50。” “我出60。” “哎，你们这些人太小气，我出100。” 另一个重重“哼”了一声，“你们莫想赚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我出150！ 小姑娘，大叔真的是实在人啊。卖给我，你今天买的石头都回本了啊。” 林意婉礼貌地朝他们笑笑，“感谢诸位大叔大婶，这块石头我不卖。” 看几人还不死心，她又加重语气，“真的不卖！” 说着，她找个麻袋，把石头往麻袋里搬，就要离开。 老陈急了，“姑娘姑娘，你答应我要开两块石头的。 这还没开完呢。” 林意婉皱起眉头，“我说老板，难道刚刚开的不是两块石头吗？” 老陈点头哈腰，“姑娘啊，你开的第一块石头是小乞丐选的啊。 他没福气没运气，开不出好石头来。 姑娘如今手气正好，何不再开一块石头给大家长长眼呢？” 老陈循循善诱。 林意婉却不吃那一套。 除了穆青青开的那块石头，她刚刚挑的几块石头里都有翡翠。 她如今一边在心里直呼“大意了”，不应该命中率百分比的。 这要是被人看出她挑石头百发百中，那还得了？一个生命危险是跑不了了。 所以，她并不想再开石头，只想赶紧离开。 老陈却并不想她走。 这姑娘在最便宜的石头里开出了翡翠，那就是打他的脸啊。 他想到之前5块钱的石头，转眼就能卖150块钱，他的心都在滴血。 不过，看到那么多人又开始研究购买自己的石头，他的心里又好受了一点。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这个小姑娘离开的。 至少还得让她开一块石头。 周围的人群也在起哄，说小姑娘运气好，赶紧趁着手气好，再大赚一笔。 林意婉被周围人起哄地烦躁。 运气好？运气好你奶奶个腿儿！ 老子那是靠眼睛实打实看的，主要就是突出一个实事求是。 老子那是实力！你们偏偏归结为运气！ 那边老陈已经在门口点上鞭炮了。 一般这条街上开出好货，都会点鞭炮庆祝。 这一下子，吸引过来更多人。 老陈也悄悄跑过来跟林意婉咬耳朵。 “我说姑奶奶，您就再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再开一块石头。 您看这么多人都来了，您不配合我，我这里下不来台啊！” 林意婉不为所动，“你的下不来台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把原因都归结到我身上不地道？ 您老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就仗着自己势力，硬占便宜呗？” 老陈的腰更低了，他给林意婉作着揖，“不敢不敢。 不过啊，您看现在人越来越多了。 您的小乞丐朋友已经在找机会开溜了。” 林意婉隔着人群朝穆青青看去。 只见穆青青滴溜着眼珠子到处看，准备找机会就溜。 老陈朝看守穆青青的两个伙计做了个手势，两个伙计就驾着穆青青进屋了。 老陈又回头对林意婉前倨后恭，“姑奶奶，您再开一块？ 再开一块，我就把小乞丐交到您手里。 并且派几个人送您回住处，绝对一路上保证您的安全。” 林意婉貌似无奈叹了口气，转身面向老陈，看起来完全被他打败了。 她摆摆手，“那就开那块100块钱的。 开最贵的石头，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人。” 此话正中老陈的下怀。 还是价格越高的石头越吸引围观的人。 到时候一旦开出翡翠，就会吸引一拨人过来买石头。 到时候会有冤大头买贵的石头，也会有买不起的，买便宜的石头。 无论怎么样，他这个卖石头的老板总是不会亏的。 想到这里，他招呼开石头师傅，把那块最大的100块钱搬上机器，准备切石头。 林意婉却慢慢松了一口气。 这块100块钱的石头有表现归有表现，但品质远远比不上那块20块钱的。 那块20块钱的石头，真是真正的捡漏。 希望这个差一些品质的石头，造成的轰动能小一些。 第154章 开石头 林意婉把自己的石头归拢到一起。 淡淡看向老陈，“老板，我买了这么多石头，您不得给我个优惠？” 老陈脸上出现难色，扭捏一阵子，才说，“按理来说，小老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一直都是明码标价。 不过您今天出手给这位小哥解围，小老儿佩服姑娘高义。 所以就赔本给您个优惠。 这样，小老儿把零头给您抹了，一共150块钱。” 林意婉笑了，“您老是看我年纪小，准备宰我一笔是？ 一口价120块钱，您也爽快一点！” 老陈又在那里大倒苦水。 两人经过一番拉锯战，最终128块钱成交。 条件是林意婉得在这里开两块石头，给摊子起个热闹。 林意婉答应了。 首先开的就是穆青青之前要退的那块石头。 开石头的老师傅已经就位，正在拿着那块石头研究从哪里下刀。 周围人一看有人开石头，又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林意婉却直接跟开石头的师傅说，“直接从中间一切两半。” 开石头的师傅也是没有看出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放到机器上就开始“吭哧吭哧”切割。 石头并不大，很快就被切成两半。 打开一看，白花花一片大理石。 人群发出唏嘘声。 林意婉倒是没有失望，她早就知道那块石头里什么都没有。 可能穆青青也发觉了那块石头不对，所以才要退货。 她又把自己选的那块5块钱的石头拿给开石头的老师傅。 “吭哧吭哧”切石机又工作起来。 这块石头也不大，直接被一切为二。 老师傅拿起这块石头，眉头一挑，发出一声惊呼。 周围人群看他的反应，也被勾起兴趣围拢过来。 老师傅把石头在水流下冲了一下，向众人展示石头被切开的样子。 白腻的肉中包裹一抹淡绿。 众人赶紧跟老陈确认那块石头多少钱。 在老陈一言难尽的神情中，得到回复，石头只有5块钱。 很多人都同情地看着老陈。 还有一些人已经蹲到5块钱那堆石头中仔细研究了，妄图再找出一块这样的石头。 林意婉隐晦地摇摇头，那堆5块钱的石头中，只有这一块沧海遗珠，剩下的都是大理石。 已经又几个人主动过来找林意婉交谈，表示想要购买她这块石头。 那几个人互相只见听说了来意，又相互敌对起来。 “我出50。” “我出60。” “哎，你们这些人太小气，我出100。” 另一个重重“哼”了一声，“你们莫想赚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我出150！ 小姑娘，大叔真的是实在人啊。卖给我，你今天买的石头都回本了啊。” 林意婉礼貌地朝他们笑笑，“感谢诸位大叔大婶，这块石头我不卖。” 看几人还不死心，她又加重语气，“真的不卖！” 说着，她找个麻袋，把石头往麻袋里搬，就要离开。 老陈急了，“姑娘姑娘，你答应我要开两块石头的。 这还没开完呢。” 林意婉皱起眉头，“我说老板，难道刚刚开的不是两块石头吗？” 老陈点头哈腰，“姑娘啊，你开的第一块石头是小乞丐选的啊。 他没福气没运气，开不出好石头来。 姑娘如今手气正好，何不再开一块石头给大家长长眼呢？” 老陈循循善诱。 林意婉却不吃那一套。 除了穆青青开的那块石头，她刚刚挑的几块石头里都有翡翠。 她如今一边在心里直呼“大意了”，不应该命中率百分比的。 这要是被人看出她挑石头百发百中，那还得了？一个生命危险是跑不了了。 所以，她并不想再开石头，只想赶紧离开。 老陈却并不想她走。 这姑娘在最便宜的石头里开出了翡翠，那就是打他的脸啊。 他想到之前5块钱的石头，转眼就能卖150块钱，他的心都在滴血。 不过，看到那么多人又开始研究购买自己的石头，他的心里又好受了一点。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这个小姑娘离开的。 至少还得让她开一块石头。 周围的人群也在起哄，说小姑娘运气好，赶紧趁着手气好，再大赚一笔。 林意婉被周围人起哄地烦躁。 运气好？运气好你奶奶个腿儿！ 老子那是靠眼睛实打实看的，主要就是突出一个实事求是。 老子那是实力！你们偏偏归结为运气！ 那边老陈已经在门口点上鞭炮了。 一般这条街上开出好货，都会点鞭炮庆祝。 这一下子，吸引过来更多人。 老陈也悄悄跑过来跟林意婉咬耳朵。 “我说姑奶奶，您就再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再开一块石头。 您看这么多人都来了，您不配合我，我这里下不来台啊！” 林意婉不为所动，“你的下不来台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把原因都归结到我身上不地道？ 您老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就仗着自己势力，硬占便宜呗？” 老陈的腰更低了，他给林意婉作着揖，“不敢不敢。 不过啊，您看现在人越来越多了。 您的小乞丐朋友已经在找机会开溜了。” 林意婉隔着人群朝穆青青看去。 只见穆青青滴溜着眼珠子到处看，准备找机会就溜。 老陈朝看守穆青青的两个伙计做了个手势，两个伙计就驾着穆青青进屋了。 老陈又回头对林意婉前倨后恭，“姑奶奶，您再开一块？ 再开一块，我就把小乞丐交到您手里。 并且派几个人送您回住处，绝对一路上保证您的安全。” 林意婉貌似无奈叹了口气，转身面向老陈，看起来完全被他打败了。 她摆摆手，“那就开那块100块钱的。 开最贵的石头，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人。” 此话正中老陈的下怀。 还是价格越高的石头越吸引围观的人。 到时候一旦开出翡翠，就会吸引一拨人过来买石头。 到时候会有冤大头买贵的石头，也会有买不起的，买便宜的石头。 无论怎么样，他这个卖石头的老板总是不会亏的。 想到这里，他招呼开石头师傅，把那块最大的100块钱搬上机器，准备切石头。 林意婉却慢慢松了一口气。 这块100块钱的石头有表现归有表现，但品质远远比不上那块20块钱的。 那块20块钱的石头，真是真正的捡漏。 希望这个差一些品质的石头，造成的轰动能小一些。 第155章 开石头（二） 100块钱的石头外在有很多表现。 看石头表皮这种事情林意婉不懂，但开石头的师傅是懂得的。 林意婉本着看不上石头里的东西为原则，尽职尽责演绎小白，把划线切石头全部交给开石头的师傅。 老师傅也十分谨慎。 他围着石头仔细地看，一会儿打灯看表现，一会看皮壳表现，很快划下好几条线。 众人都对老师傅竖起大拇指。 “这老师傅可在这一行工作一辈子啦。” “可不是嘛，民国的时候，他在这一带切石头就很有名气啦。” “可不是嘛，前面那些年都藏着掖着不敢往外说，现在开放了，也终于敢出来混口饭吃了……” 林意婉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却对老师傅划的切割线不以为意。 果然，随着皮壳的掉落，老师傅用水冲洗切割面，众人唏嘘一片。 切割面一片白花花，毫无疑问的大理石。 老师傅也很惋惜，“神仙难断寸玉啊！看皮壳表现挺好，没想到切开是这样的。” 周围人也在附和，“前一块能切涨也很了不得啦，也不是谁都能切涨的！” “赌石赌石嘛，有输有赢才是正常的。” “是啊，但谁要是觉得自己运气好，不去研究研究，上来就干，那就得吃教训。” “没错，人贵有自知之明嘛，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 林意婉心中有了打算，但还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走上前去，拿起老师傅的笔，随意划了一道，“老师傅，麻烦您照着这条线切。” 老师傅擦擦脑门上的汗，“这石头都废了，再切也没用啦。” 林意婉看这老师傅连切三块石头，累得也是不轻。 她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穆青青身上。 她朝她招招手，“小乞丐，你来，把这块石头切了，我请你吃饭。” 穆青青听到林意婉招呼她，赶紧颠颠跑过来。 她可不想再被陈老板的两个伙计按在地上了。 老师傅看一个小乞丐过来操作机器，也不生气，甚至还特别有耐心地指导她操作。 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老师傅，你不怕这小子毛手毛脚弄坏你的机器啊？” 老师傅不紧不慢擦了下汗，“机器是老板的，又不是我的，我心疼个什么劲？ 要是真把机器给弄坏了，我还能休几天班呢。” 人群中发出哄堂大笑，随即又有人开陈老板的玩笑。 陈老板摆摆手，一副不在意机器会被小乞丐弄坏的样子。 没想到小乞丐做起活来，手脚还很麻利。 “吭哧吭哧”半天，很久就把一块大石头“拦腰切断”。 冲洗之后，只见靠近皮壳的位置石头暗红似血，远离皮壳的位置洒满黄翡。 众人目瞪口呆。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买了4块石头，已经有两块石头开出翡翠了。 这中奖率，放在赌石界也是不低的。 而且这些石头能在这里摆摊，说明已经有专业人士挑选过很多次了。 能被送到这里的，基本都是废料。 能在这垃圾堆里淘到宝，不是运气爆棚，就是实力强劲。 但对于赌石这一行来说，运气和实力，拥有哪一样，都能拥有无数的财富。 刚刚在内涵林意婉要有自知之明的老头都识相地闭嘴了。 林意婉上前，手脚利落地又划了几条线。 穆青青手脚利落地沿着划线切割下去。 很久就把一块合抱的石头，切成人头大小。 林意婉上前抱起那块石头，就招呼穆青青跟她走。 陈老板赶紧过来拦她，“哎，姑娘姑娘，留步留步。” 人群里几个人也赶紧出声，“姑娘，石头可否转卖啊？” 这次林意婉不再跟他们推诿。 她把那块石头放到穆青青手里让她包着，果决地跟所有人告别。 不管身后陈老板又给自家店铺门口点上鞭炮，也不管疯狂涌进陈家店铺买原石的人。 林意婉扯着穆青青进了自己住的旅店。 她往椅子上，示意穆青青如实交代。 穆青青绞着手指扭来扭曲，就是不说一个字。 林意婉沉了脸色，“既然不说，那我问你答。 京城你们二当家被一窝端的事情，你知道？” 穆青青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她。 林意婉喝了口茶，漫不经心，“我干的。” 穆青青瞳孔放大，哑着嗓子，半天没哆嗦出一句话。 林意婉起身，逼近她，“再问你一件事。 在京市，你前脚邀请我住你家酒店，后脚我就被绑了。 你怎么说？” 穆青青嘴唇哆嗦，“我不是很清楚。 那天我是真心想请你住下的。 我想着你和你哥刚来京市没有落脚点，我手下又正好有个小旅店，所以诚心请你过去住。 第二天，我听人来说，二当家在京市的势力被军方的人连窝端了。 我偷摸跑到小旅馆附近，看到小旅馆被查封了。 我以为你和你哥第二天离开了。 然后我一路跑到云市，却发现我爹留下的势力，都被二当家清洗了。 我也不得不假扮要饭的，看看他们那些人要干什么？ 不过你被绑了是怎么回事？ 就算那小旅馆里有人有二心，绑你们二人有什么用？ 威胁我吗？” 林意婉却不想跟她多说，只朝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蹦，“威胁你个大头鬼！” 她又坐回椅子上，“你买原石是怎么回事？” 穆青青眼神有些躲闪，最后深吸一口，下定了决心。 “我回来之后，从我爹床底下挖出一块石头。 我爹早就跟我说，他埋了一块石头。 我抱着石头往外跑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那些人就追杀我。 当时天有些暗了，我把石头赛到老陈的摊子上，接着跑。 没有石头拉我后腿，很快就甩掉了那些人。 这不攒了好多天钱，终于攒够了20块钱，就过来赎石头了。” 说到这里，她欲哭无泪，“没想到买的这块石头根本就不是我抱着的那块石头。 只是一块很像的赝品。” 无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基本能确定她没有害她之心。 之前京市的事情，她已分析个七七八八。 第155章 开石头（二） 100块钱的石头外在有很多表现。 看石头表皮这种事情林意婉不懂，但开石头的师傅是懂得的。 林意婉本着看不上石头里的东西为原则，尽职尽责演绎小白，把划线切石头全部交给开石头的师傅。 老师傅也十分谨慎。 他围着石头仔细地看，一会儿打灯看表现，一会看皮壳表现，很快划下好几条线。 众人都对老师傅竖起大拇指。 “这老师傅可在这一行工作一辈子啦。” “可不是嘛，民国的时候，他在这一带切石头就很有名气啦。” “可不是嘛，前面那些年都藏着掖着不敢往外说，现在开放了，也终于敢出来混口饭吃了……” 林意婉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却对老师傅划的切割线不以为意。 果然，随着皮壳的掉落，老师傅用水冲洗切割面，众人唏嘘一片。 切割面一片白花花，毫无疑问的大理石。 老师傅也很惋惜，“神仙难断寸玉啊！看皮壳表现挺好，没想到切开是这样的。” 周围人也在附和，“前一块能切涨也很了不得啦，也不是谁都能切涨的！” “赌石赌石嘛，有输有赢才是正常的。” “是啊，但谁要是觉得自己运气好，不去研究研究，上来就干，那就得吃教训。” “没错，人贵有自知之明嘛，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 林意婉心中有了打算，但还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走上前去，拿起老师傅的笔，随意划了一道，“老师傅，麻烦您照着这条线切。” 老师傅擦擦脑门上的汗，“这石头都废了，再切也没用啦。” 林意婉看这老师傅连切三块石头，累得也是不轻。 她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穆青青身上。 她朝她招招手，“小乞丐，你来，把这块石头切了，我请你吃饭。” 穆青青听到林意婉招呼她，赶紧颠颠跑过来。 她可不想再被陈老板的两个伙计按在地上了。 老师傅看一个小乞丐过来操作机器，也不生气，甚至还特别有耐心地指导她操作。 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老师傅，你不怕这小子毛手毛脚弄坏你的机器啊？” 老师傅不紧不慢擦了下汗，“机器是老板的，又不是我的，我心疼个什么劲？ 要是真把机器给弄坏了，我还能休几天班呢。” 人群中发出哄堂大笑，随即又有人开陈老板的玩笑。 陈老板摆摆手，一副不在意机器会被小乞丐弄坏的样子。 没想到小乞丐做起活来，手脚还很麻利。 “吭哧吭哧”半天，很久就把一块大石头“拦腰切断”。 冲洗之后，只见靠近皮壳的位置石头暗红似血，远离皮壳的位置洒满黄翡。 众人目瞪口呆。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买了4块石头，已经有两块石头开出翡翠了。 这中奖率，放在赌石界也是不低的。 而且这些石头能在这里摆摊，说明已经有专业人士挑选过很多次了。 能被送到这里的，基本都是废料。 能在这垃圾堆里淘到宝，不是运气爆棚，就是实力强劲。 但对于赌石这一行来说，运气和实力，拥有哪一样，都能拥有无数的财富。 刚刚在内涵林意婉要有自知之明的老头都识相地闭嘴了。 林意婉上前，手脚利落地又划了几条线。 穆青青手脚利落地沿着划线切割下去。 很久就把一块合抱的石头，切成人头大小。 林意婉上前抱起那块石头，就招呼穆青青跟她走。 陈老板赶紧过来拦她，“哎，姑娘姑娘，留步留步。” 人群里几个人也赶紧出声，“姑娘，石头可否转卖啊？” 这次林意婉不再跟他们推诿。 她把那块石头放到穆青青手里让她包着，果决地跟所有人告别。 不管身后陈老板又给自家店铺门口点上鞭炮，也不管疯狂涌进陈家店铺买原石的人。 林意婉扯着穆青青进了自己住的旅店。 她往椅子上，示意穆青青如实交代。 穆青青绞着手指扭来扭曲，就是不说一个字。 林意婉沉了脸色，“既然不说，那我问你答。 京城你们二当家被一窝端的事情，你知道？” 穆青青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她。 林意婉喝了口茶，漫不经心，“我干的。” 穆青青瞳孔放大，哑着嗓子，半天没哆嗦出一句话。 林意婉起身，逼近她，“再问你一件事。 在京市，你前脚邀请我住你家酒店，后脚我就被绑了。 你怎么说？” 穆青青嘴唇哆嗦，“我不是很清楚。 那天我是真心想请你住下的。 我想着你和你哥刚来京市没有落脚点，我手下又正好有个小旅店，所以诚心请你过去住。 第二天，我听人来说，二当家在京市的势力被军方的人连窝端了。 我偷摸跑到小旅馆附近，看到小旅馆被查封了。 我以为你和你哥第二天离开了。 然后我一路跑到云市，却发现我爹留下的势力，都被二当家清洗了。 我也不得不假扮要饭的，看看他们那些人要干什么？ 不过你被绑了是怎么回事？ 就算那小旅馆里有人有二心，绑你们二人有什么用？ 威胁我吗？” 林意婉却不想跟她多说，只朝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蹦，“威胁你个大头鬼！” 她又坐回椅子上，“你买原石是怎么回事？” 穆青青眼神有些躲闪，最后深吸一口，下定了决心。 “我回来之后，从我爹床底下挖出一块石头。 我爹早就跟我说，他埋了一块石头。 我抱着石头往外跑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那些人就追杀我。 当时天有些暗了，我把石头赛到老陈的摊子上，接着跑。 没有石头拉我后腿，很快就甩掉了那些人。 这不攒了好多天钱，终于攒够了20块钱，就过来赎石头了。” 说到这里，她欲哭无泪，“没想到买的这块石头根本就不是我抱着的那块石头。 只是一块很像的赝品。” 无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基本能确定她没有害她之心。 之前京市的事情，她已分析个七七八八。 第156章 审理穆青青 她给穆青青也倒了一杯茶，“说说，以后有什么打算？” 穆青青端过茶水一口闷。 随后眨巴着大眼睛看林意婉，“先来点吃的。 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林意婉：那你好棒棒哦。 招呼服务员上了红烧肉，烧茄子和白米饭。 穆青青就着肉和茄子狼吞虎咽，很快两碗米饭就见了底。 接过林意婉递过来的茶，“吨吨吨”又是一口气喝完，这才抱着肚子，长长吐出一口气。 打了两个饱嗝，对林意婉说道，“我爹留给我的石头据说里面有好东西。 我要把我的石头拿回来。 然后去哪里还不知道呢。 自从我爹死了以后，我二叔吞了我的势力，然后二叔又下落不明。 我的打算是这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后，就离开这里，远走他乡。” 林意婉冷静发问，“有多远？又是哪个他乡？” 穆青青苦笑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起来，你还比我小几岁呢，没想到心智谋略都远高于我。” 林意婉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别给我灌迷魂汤，有事说事。” 穆青青摇摇头，随后正色，“我想远渡太平洋，去美洲大陆。” 林意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穆青青拿起林意婉给她准备的衣服，就去了浴室。 只剩下林意婉还在屋内思考。 等穆青青从浴室里出来，林意婉正色对她讲，“我帮你找石头。找到石头后，你听我安排。” 穆青青包子脸，“你觉得我会拒绝吗？ 我现在身无分文。 之前掌管账本的那些人，我也不知道谁值得信任，也不敢冒然联系。 要不然我也不会沦落街头，靠要饭为生。” 林意婉当然不会全新。 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穆青青不可能手里一张牌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现在多想无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当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给弱水找来足够多的高质量翡翠原石。 她给穆青青又开了一间房，自己回到房间，闪身进了空间。 白天挑石头的时候，这块石头发出如同钻石般耀眼的光。 当时她就想看看这块石头里到底有什么。 但是当时现场有那么多人，她只能按捺下好奇心。 她以前接触的石头都是发出烟雾，发光确是第一次碰到。 她把石头放到空间的空地上，召唤弱水。 弱水施施然出现。 几天不见，他身上的气质更飘渺了，也少了很多人情味。 林意婉疑惑，也当即把问题问了出来。 弱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我在淘换我的能量体系。 七情六欲什么的，经过纯净能量的冲刷，就会变淡。” 林意婉先是震惊地睁大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弱水也有七情六欲了。 而后又好奇问道，“这感情不是越压抑越深吗？怎么会越淘换越淡。” 这次弱水的目光更凉了，“但我不是人啊。” 林意婉梗住，当即转移话题。 “你快看看这块石头，怎么跟以前见过的石头不一样？” 弱水伸手一指，石头皮壳自动脱落。 脑袋大的石头，只剩下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 虽说剩下的石头很小，却晶莹剔透。 能够透过石头的这一面看到另一面的指纹。 根据她有限的翡翠知识，她一声惊呼，“玻璃种！” 弱水却很淡定，“宿主，这种品质才叫翡翠。” 说着，他拿起那块玻璃种翡翠，放入了灵泉池中。 边起身，边理所当然道，“往后啊，宿主就找这种顶级品类的石头放进空间。” 林意婉真是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你知道这种石头有多难找吗？ 这种顶级的品质，根本可遇不可求。” 弱水没当一回事，“所以才让你快一些找啊。 如果找的慢了，好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了，你还怎么能找到好东西。” 林意婉觉得自己被压榨了。 “这么难的东西，却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风险？” 弱水的目光更凉了，“我几乎把所有的资产和身家都留给你了。 这些问题你还不能处理吗？” 林意婉咽了口唾沫，好好好，有钱的都是大爷。 把钱都给你的大爷，那就是你的亲祖宗。 “亲祖宗，您放心，只要钱没花完，我一定不懈奋斗，不给您老人家丢脸。” 弱水又倏然化作灵气，消失在这一方空间中。 由于前一天立了fg，第二天，林意婉带着穆青青早早赶到市场。 没想到一路上很多人跟林意婉打招呼。 看来是昨天出了名，大家都变成了我不认识你，你却认识我的“熟人”。 本来林意婉对这种高调且不隐蔽的做法很没有安全感。 她就喜欢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的时候，独自捞走所有利益。 不过，从昨天答应陈老板现场开石头的时候，她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扭捏，热情大方地认识她的熟人打交道。 第156章 审理穆青青 她给穆青青也倒了一杯茶，“说说，以后有什么打算？” 穆青青端过茶水一口闷。 随后眨巴着大眼睛看林意婉，“先来点吃的。 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林意婉：那你好棒棒哦。 招呼服务员上了红烧肉，烧茄子和白米饭。 穆青青就着肉和茄子狼吞虎咽，很快两碗米饭就见了底。 接过林意婉递过来的茶，“吨吨吨”又是一口气喝完，这才抱着肚子，长长吐出一口气。 打了两个饱嗝，对林意婉说道，“我爹留给我的石头据说里面有好东西。 我要把我的石头拿回来。 然后去哪里还不知道呢。 自从我爹死了以后，我二叔吞了我的势力，然后二叔又下落不明。 我的打算是这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后，就离开这里，远走他乡。” 林意婉冷静发问，“有多远？又是哪个他乡？” 穆青青苦笑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起来，你还比我小几岁呢，没想到心智谋略都远高于我。” 林意婉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别给我灌迷魂汤，有事说事。” 穆青青摇摇头，随后正色，“我想远渡太平洋，去美洲大陆。” 林意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穆青青拿起林意婉给她准备的衣服，就去了浴室。 只剩下林意婉还在屋内思考。 等穆青青从浴室里出来，林意婉正色对她讲，“我帮你找石头。找到石头后，你听我安排。” 穆青青包子脸，“你觉得我会拒绝吗？ 我现在身无分文。 之前掌管账本的那些人，我也不知道谁值得信任，也不敢冒然联系。 要不然我也不会沦落街头，靠要饭为生。” 林意婉当然不会全新。 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穆青青不可能手里一张牌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现在多想无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当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给弱水找来足够多的高质量翡翠原石。 她给穆青青又开了一间房，自己回到房间，闪身进了空间。 白天挑石头的时候，这块石头发出如同钻石般耀眼的光。 当时她就想看看这块石头里到底有什么。 但是当时现场有那么多人，她只能按捺下好奇心。 她以前接触的石头都是发出烟雾，发光确是第一次碰到。 她把石头放到空间的空地上，召唤弱水。 弱水施施然出现。 几天不见，他身上的气质更飘渺了，也少了很多人情味。 林意婉疑惑，也当即把问题问了出来。 弱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我在淘换我的能量体系。 七情六欲什么的，经过纯净能量的冲刷，就会变淡。” 林意婉先是震惊地睁大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弱水也有七情六欲了。 而后又好奇问道，“这感情不是越压抑越深吗？怎么会越淘换越淡。” 这次弱水的目光更凉了，“但我不是人啊。” 林意婉梗住，当即转移话题。 “你快看看这块石头，怎么跟以前见过的石头不一样？” 弱水伸手一指，石头皮壳自动脱落。 脑袋大的石头，只剩下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 虽说剩下的石头很小，却晶莹剔透。 能够透过石头的这一面看到另一面的指纹。 根据她有限的翡翠知识，她一声惊呼，“玻璃种！” 弱水却很淡定，“宿主，这种品质才叫翡翠。” 说着，他拿起那块玻璃种翡翠，放入了灵泉池中。 边起身，边理所当然道，“往后啊，宿主就找这种顶级品类的石头放进空间。” 林意婉真是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你知道这种石头有多难找吗？ 这种顶级的品质，根本可遇不可求。” 弱水没当一回事，“所以才让你快一些找啊。 如果找的慢了，好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了，你还怎么能找到好东西。” 林意婉觉得自己被压榨了。 “这么难的东西，却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风险？” 弱水的目光更凉了，“我几乎把所有的资产和身家都留给你了。 这些问题你还不能处理吗？” 林意婉咽了口唾沫，好好好，有钱的都是大爷。 把钱都给你的大爷，那就是你的亲祖宗。 “亲祖宗，您放心，只要钱没花完，我一定不懈奋斗，不给您老人家丢脸。” 弱水又倏然化作灵气，消失在这一方空间中。 由于前一天立了fg，第二天，林意婉带着穆青青早早赶到市场。 没想到一路上很多人跟林意婉打招呼。 看来是昨天出了名，大家都变成了我不认识你，你却认识我的“熟人”。 本来林意婉对这种高调且不隐蔽的做法很没有安全感。 她就喜欢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的时候，独自捞走所有利益。 不过，从昨天答应陈老板现场开石头的时候，她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扭捏，热情大方地认识她的熟人打交道。 第157章 继续买石头 林意婉在市场上还没走几步，陈老板就迎了上来。 林意婉有礼貌地跟他打招呼，“陈老板，吃早饭了吗？” 陈老板一脸笑容，“哎呦，托姑娘您的福，吃的可好啦。” 陈老板一边陪林意婉往前走，一边试探着说，“姑娘哎，昨天您也看过摊子上的货了，想必您也知道摊子上没好货啦……” 林意婉看他一眼，“我觉得昨天从陈老板摊子上买的货挺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陈老板噎住，随即又陪笑脸，“那是小老儿我老实憨厚，别人做生意都可精明啦，想捡漏可没那么容易的。” 林意婉停下脚步，“陈老板想说什么？” 老陈也跟着停下脚步，他抹抹脑门上的汗，“是这样的，姑娘要是想看更多的好货，就得去铺子里看看啦。 咱们地摊货总是不入流。 真正的好东西，都在铺子老板手里？” 林意婉顺着他的话问，“怎么，陈老板有推荐的铺子？” 老陈这次真心实意地笑了，“是呀是呀，我本家兄弟在这一带有一家很大的铺子。 不怕您笑话，我这个陈老板都是乡亲们抬举。 真论起做生意，我本家兄弟才是真正的陈老板。 他的铺子里什么货都有，明赌暗赌都有。” 林意婉歪歪脑袋，“明赌暗赌？” 老陈连忙解释，“就是开了窗，或者已经切了一刀出翡翠的石头，就是明赌。 像您昨天那样，卖未开窗的毛料，就是暗赌。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替您引见引见。” 林意婉嘴角轻勾，心想正好想打听穆青青的那块石头，还愁没有门路。 现在你可是直接送上门来了，那我可不能客气了。 不管这个老陈是虚情假意也好，是摆鸿门宴也好，这个龙潭虎穴，她必定要去闯一闯。 想到这里，她摆出一副小白向往更大世界的样子，天真地对老陈说，“那辛苦陈老板啦。” 老陈连连摆手，“您往后都叫我老陈。 我带您去见的，才是真正的陈老板。” 林意婉连忙开口，“那劳烦老陈叔啦。” 老陈眉开眼笑地带她往前走。 一路上遇到许多熟面孔，很多人向林意婉打招呼，林意婉也礼貌回礼。 还有很多人调侃昨天老陈家的石头都卖火爆了。 林意婉这才知道，原来昨天她急匆匆离开后，很多怀抱一夜暴富的人涌进了老陈的店铺。 据说老陈家的低价石头都售空了，高价石头也所剩无几。 林意婉转过头就打趣他，“老陈，你不厚道啊。 昨天因为我的原因，你赚得盆满钵满，今天还想来敲我竹杠，坑我一笔钱。 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 虽然这么说着，脚下的动作却不停，直接跟随老陈进入一家装修豪华，铺面很大的店子。 老陈连连苦笑，“昨天的生意确实都是托姑娘的福。 不过赌石赌石，重点就在这一个赌。 昨天您离开后，后来进来的人开了很多石头，但没有一人是大涨的。 这也说明了姑娘的手气和运气是极好的。 至于说小老儿坑姑娘，那小老儿可绝对不敢认。 这里的货，您看看，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货色。” 正说着，忽然听到屏风后传来一个声音，“哪个不开眼的，在我陈三的店里坑骗客人啊？” 第157章 继续买石头 林意婉在市场上还没走几步，陈老板就迎了上来。 林意婉有礼貌地跟他打招呼，“陈老板，吃早饭了吗？” 陈老板一脸笑容，“哎呦，托姑娘您的福，吃的可好啦。” 陈老板一边陪林意婉往前走，一边试探着说，“姑娘哎，昨天您也看过摊子上的货了，想必您也知道摊子上没好货啦……” 林意婉看他一眼，“我觉得昨天从陈老板摊子上买的货挺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陈老板噎住，随即又陪笑脸，“那是小老儿我老实憨厚，别人做生意都可精明啦，想捡漏可没那么容易的。” 林意婉停下脚步，“陈老板想说什么？” 老陈也跟着停下脚步，他抹抹脑门上的汗，“是这样的，姑娘要是想看更多的好货，就得去铺子里看看啦。 咱们地摊货总是不入流。 真正的好东西，都在铺子老板手里？” 林意婉顺着他的话问，“怎么，陈老板有推荐的铺子？” 老陈这次真心实意地笑了，“是呀是呀，我本家兄弟在这一带有一家很大的铺子。 不怕您笑话，我这个陈老板都是乡亲们抬举。 真论起做生意，我本家兄弟才是真正的陈老板。 他的铺子里什么货都有，明赌暗赌都有。” 林意婉歪歪脑袋，“明赌暗赌？” 老陈连忙解释，“就是开了窗，或者已经切了一刀出翡翠的石头，就是明赌。 像您昨天那样，卖未开窗的毛料，就是暗赌。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替您引见引见。” 林意婉嘴角轻勾，心想正好想打听穆青青的那块石头，还愁没有门路。 现在你可是直接送上门来了，那我可不能客气了。 不管这个老陈是虚情假意也好，是摆鸿门宴也好，这个龙潭虎穴，她必定要去闯一闯。 想到这里，她摆出一副小白向往更大世界的样子，天真地对老陈说，“那辛苦陈老板啦。” 老陈连连摆手，“您往后都叫我老陈。 我带您去见的，才是真正的陈老板。” 林意婉连忙开口，“那劳烦老陈叔啦。” 老陈眉开眼笑地带她往前走。 一路上遇到许多熟面孔，很多人向林意婉打招呼，林意婉也礼貌回礼。 还有很多人调侃昨天老陈家的石头都卖火爆了。 林意婉这才知道，原来昨天她急匆匆离开后，很多怀抱一夜暴富的人涌进了老陈的店铺。 据说老陈家的低价石头都售空了，高价石头也所剩无几。 林意婉转过头就打趣他，“老陈，你不厚道啊。 昨天因为我的原因，你赚得盆满钵满，今天还想来敲我竹杠，坑我一笔钱。 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 虽然这么说着，脚下的动作却不停，直接跟随老陈进入一家装修豪华，铺面很大的店子。 老陈连连苦笑，“昨天的生意确实都是托姑娘的福。 不过赌石赌石，重点就在这一个赌。 昨天您离开后，后来进来的人开了很多石头，但没有一人是大涨的。 这也说明了姑娘的手气和运气是极好的。 至于说小老儿坑姑娘，那小老儿可绝对不敢认。 这里的货，您看看，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货色。” 正说着，忽然听到屏风后传来一个声音，“哪个不开眼的，在我陈三的店里坑骗客人啊？” 第158章 陈掌柜 林意婉转身，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手里盘着一串菩提珠的人走出来。 老陈见到他，立刻点头哈腰，“陈老板，这是昨天开石头大涨的姑娘，姑娘您贵姓？” 林意婉扫视店铺内博古架上的摆设，漫不经心回道，“免贵姓林。” 老陈立马接话，“是，陈掌柜，就是这位林姑娘，可是让我的摊子大大红火了一把啊。” 林意婉一面看这位陈掌柜手里转着菩提珠子装x，一面估量这一架子的国家保护动物骸骨够这人判几年，怕不是要打成筛子？ 陈掌柜听到老陈的介绍，掀掀眼皮，好像终于来了点兴趣。 “要说好货，还得是我们聚德堂啊。 姑娘请跟我来。” 林意婉顺着他的手势，往前走了几步。 只见一个昏暗的隔间里，到处都是石头。 架子上，箱子里，还有墙角边。 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堆得满满的。 看林意婉震惊的样子，陈掌柜很满意。 他递给林意婉一个小手电筒，“这云市的好货，我排第二，没有几个人敢说第一。 姑娘慢慢挑，慢慢看，挑好石头后，一切都好商量。” 林意婉打量周围昏暗的环境，寻思这老板是故意让房间里光线不足的，这样视线受阻，顾客看花眼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她可不是靠微弱的手电来挑货的。 这一招对她可没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蹲下身，开始慢吞吞翻找石头。 穆青青在进门前，一个闪身就跑远了。 不知道是跑回旅店了，还是又流浪回去当乞丐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好好挑几块石头。 如果她挑中的石头能换钱，那她一定干劲十足，不眠不休也要把自己捧成亿万富婆。 可惜再好的石头，也只能扔到灵泉里铺池底。 尽管灵泉妙用多多，但那哪有金钱带来的冲击强烈。 于是，她干活不免有些懈怠。 不一会就蹲累了。 她站起身，想要找个凳子之类的坐一坐。 回头就见几个人在她身后盯着她。 吓得她往后一蹦。 仔细看去，发现是店里伙计的打扮，而且人家离她远远的。 除了能看到他们闪闪发亮的眼珠，人也灰扑扑不起眼。 林意婉心中立马警惕起来。 她首先想到的是，幸亏她没有趁没人装几块石头进空间。 要不然不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盗嘛？那多不好意思。 不过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盯着她？ 难道她昨天的表现，让这些人发现了什么？ 按道理说她只是一个外地游客，应该不会引起地头蛇的注意。 难道这里有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这么一想，尤其联系穆青青的事情，林意婉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扫了房间一圈，没看到一张椅子，倒是看到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她也不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上去之后，她的感觉就有些不对劲。 怎么感觉好像有一股股精纯的精气在冲刷她的四肢百骸。 低头一看，就见这块石头的底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地方，正发着耀眼的紫光。 这代表什么，林意婉可是太清楚了。 她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脸上愣是没表现出一丝一毫。 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开始扒拉地上的石头。 一边扒拉一边吐槽。 这个陈掌柜还吹自己货好，但草草扫过去，除了坐着的石头，没有什么石头能让她看上眼。 为了掩人耳目，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两块比较大的石头上。 一块石头的外皮已经擦了，露出一片盈盈的绿意。 另外一块石头尽管没开窗，但用手电筒一照，石头一片通透。 看起来是真不错，但林意婉用“天眼”看过去，发现石头内部灰蒙蒙一片，没有特殊的表现。 正当林意婉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演冤种，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小客人有没有挑好石头啊？” 林意婉很笨拙地给那两块大石头打光。 老陈拍着手掌啧啧赞叹，“想不到姑娘不仅是运气好，就是学习能力也是特别强的！ 昨天您还不懂使用手电，今天就能打灯打得像模像样了。” 他用力拍手，非常努力地拍林意婉的马屁。 林意婉低着头，一副被夸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掌柜开口问道，“姑娘可是看好这两块石头？” 林意婉张大眼睛看着他，“这两块石头要多少钱？” 陈掌柜从身后掏出算盘，劈里啪啦就是一通打。 最后把算盘伸到林意婉面前，“每块石头1000块，一共两千块。” 林意婉看着熟悉的动作，意味深长看了老陈一眼，老陈连忙低下头，不与她对视。 林意婉听到这个价钱，第一反应就是挥刀乱砍。 “两块石头一共500块！” 陈掌柜脸皮抽搐一下，大概从未被人如此砍过价。 他急忙开口，“姑娘啊，500块我连一块石头的本钱都回不来啊。” 林意婉一副自己压根不相信的样子，“这样，算上我坐着的这块石头，能被我坐，也是我跟这块石头有缘。 这三块石头，一共500块，咱们也别多拉扯了，我这人就是痛快！” 陈掌柜都快哭了，“您是痛快了，我这店铺和伙计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最后经过一番拉扯，林意婉放弃了那块打灯通透的料子，只留下那块擦窗出绿的料子和坐着的料子，一共花了800块。 林意婉捂着胸口，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 陈掌柜也一副自己要吐血的样子，两人相对而立飙演技。 最后发现这招对对方没啥用，转而讨论起现场开石头。 第158章 陈掌柜 林意婉转身，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手里盘着一串菩提珠的人走出来。 老陈见到他，立刻点头哈腰，“陈老板，这是昨天开石头大涨的姑娘，姑娘您贵姓？” 林意婉扫视店铺内博古架上的摆设，漫不经心回道，“免贵姓林。” 老陈立马接话，“是，陈掌柜，就是这位林姑娘，可是让我的摊子大大红火了一把啊。” 林意婉一面看这位陈掌柜手里转着菩提珠子装x，一面估量这一架子的国家保护动物骸骨够这人判几年，怕不是要打成筛子？ 陈掌柜听到老陈的介绍，掀掀眼皮，好像终于来了点兴趣。 “要说好货，还得是我们聚德堂啊。 姑娘请跟我来。” 林意婉顺着他的手势，往前走了几步。 只见一个昏暗的隔间里，到处都是石头。 架子上，箱子里，还有墙角边。 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堆得满满的。 看林意婉震惊的样子，陈掌柜很满意。 他递给林意婉一个小手电筒，“这云市的好货，我排第二，没有几个人敢说第一。 姑娘慢慢挑，慢慢看，挑好石头后，一切都好商量。” 林意婉打量周围昏暗的环境，寻思这老板是故意让房间里光线不足的，这样视线受阻，顾客看花眼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她可不是靠微弱的手电来挑货的。 这一招对她可没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蹲下身，开始慢吞吞翻找石头。 穆青青在进门前，一个闪身就跑远了。 不知道是跑回旅店了，还是又流浪回去当乞丐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好好挑几块石头。 如果她挑中的石头能换钱，那她一定干劲十足，不眠不休也要把自己捧成亿万富婆。 可惜再好的石头，也只能扔到灵泉里铺池底。 尽管灵泉妙用多多，但那哪有金钱带来的冲击强烈。 于是，她干活不免有些懈怠。 不一会就蹲累了。 她站起身，想要找个凳子之类的坐一坐。 回头就见几个人在她身后盯着她。 吓得她往后一蹦。 仔细看去，发现是店里伙计的打扮，而且人家离她远远的。 除了能看到他们闪闪发亮的眼珠，人也灰扑扑不起眼。 林意婉心中立马警惕起来。 她首先想到的是，幸亏她没有趁没人装几块石头进空间。 要不然不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盗嘛？那多不好意思。 不过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盯着她？ 难道她昨天的表现，让这些人发现了什么？ 按道理说她只是一个外地游客，应该不会引起地头蛇的注意。 难道这里有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这么一想，尤其联系穆青青的事情，林意婉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扫了房间一圈，没看到一张椅子，倒是看到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她也不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上去之后，她的感觉就有些不对劲。 怎么感觉好像有一股股精纯的精气在冲刷她的四肢百骸。 低头一看，就见这块石头的底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地方，正发着耀眼的紫光。 这代表什么，林意婉可是太清楚了。 她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脸上愣是没表现出一丝一毫。 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开始扒拉地上的石头。 一边扒拉一边吐槽。 这个陈掌柜还吹自己货好，但草草扫过去，除了坐着的石头，没有什么石头能让她看上眼。 为了掩人耳目，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两块比较大的石头上。 一块石头的外皮已经擦了，露出一片盈盈的绿意。 另外一块石头尽管没开窗，但用手电筒一照，石头一片通透。 看起来是真不错，但林意婉用“天眼”看过去，发现石头内部灰蒙蒙一片，没有特殊的表现。 正当林意婉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演冤种，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小客人有没有挑好石头啊？” 林意婉很笨拙地给那两块大石头打光。 老陈拍着手掌啧啧赞叹，“想不到姑娘不仅是运气好，就是学习能力也是特别强的！ 昨天您还不懂使用手电，今天就能打灯打得像模像样了。” 他用力拍手，非常努力地拍林意婉的马屁。 林意婉低着头，一副被夸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掌柜开口问道，“姑娘可是看好这两块石头？” 林意婉张大眼睛看着他，“这两块石头要多少钱？” 陈掌柜从身后掏出算盘，劈里啪啦就是一通打。 最后把算盘伸到林意婉面前，“每块石头1000块，一共两千块。” 林意婉看着熟悉的动作，意味深长看了老陈一眼，老陈连忙低下头，不与她对视。 林意婉听到这个价钱，第一反应就是挥刀乱砍。 “两块石头一共500块！” 陈掌柜脸皮抽搐一下，大概从未被人如此砍过价。 他急忙开口，“姑娘啊，500块我连一块石头的本钱都回不来啊。” 林意婉一副自己压根不相信的样子，“这样，算上我坐着的这块石头，能被我坐，也是我跟这块石头有缘。 这三块石头，一共500块，咱们也别多拉扯了，我这人就是痛快！” 陈掌柜都快哭了，“您是痛快了，我这店铺和伙计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最后经过一番拉扯，林意婉放弃了那块打灯通透的料子，只留下那块擦窗出绿的料子和坐着的料子，一共花了800块。 林意婉捂着胸口，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 陈掌柜也一副自己要吐血的样子，两人相对而立飙演技。 最后发现这招对对方没啥用，转而讨论起现场开石头。 第159章 切垮石头，引来冤种 林意婉是不想现场开石头的。 太高调，不符合她一直以来低调的做事做人风格。 但这么大的石头，她一个人又没法扛回去。 就算加上穆青青，连个人抬一块石头都费劲，何况走街串巷把石头搬进酒店。 无论她的底牌多么强大，目前看来都是一个稚儿手握大把钞票过闹市。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让陈掌柜把那块开窗一片绿的石头给切了。 陈掌柜连忙招呼伙计把消息放出去，然后才笑眯眯回来。 见林意婉疑惑地看着他，他才不紧不慢解释，“姑娘啊，我招呼更多的人是为你好啊。 你想，你一个小姑娘，是不是越多围观的人，我越不能赚你便宜？ 要是开出绝世美玉，我却想据为己有，我的店里又人多势众的，你是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人多就不一样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我做出什么不仁义的事情，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往后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您说，我是不是为了您好？” 林意婉懵懂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 陈掌柜看她这个反应，呲牙一乐，嘿，小孩就是好忽悠。 很快，开石头的现场就来了很多围观群众，其中还有许多昨天的熟面孔。 这些熟面孔一看林意婉都笑了，“矮油，是昨天哪个运气好的小姑娘。” “小姑娘选的是这块石头嘛？这块石头的赌性有些大啊。” “是啊，宁买一条线，不买一个面，这小姑娘真是外行啊。” “可不？这石头在陈掌柜铺子里老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人买，就是不太看好这块石头。” 林意婉从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大概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陈掌柜要招呼这么多人来现场开石头呢，原来这块石头自带话题度啊。 要是这块石头切垮了，自然大家都看她的热闹，一起唏嘘。 要是石头切涨了，铺子里的人气肯定迎来新高，那样的话，陈老板那一堆堆大理石就找到接盘侠了。 高，实在是高，老谋深算啊。 不过，余光扫过人群中神情激动、眼神狂热的人，她轻叹一口气，终究是要让这些人失望了。 这块石头除了开出来的薄薄一片，剩下的都是大理石。 她本来选这块石头，就是为了压一压自己的风头，可不是为了大杀四方，出尽风头的。 那边，切石头的师傅已经画好线，“吭哧吭哧”开始线切了。 一刀结束，石头分为两半。 众人迫不及待围上去，结果失望的叹息从人群中传来。 “切垮了！” “哎！赌石赌石，倾家荡产啊。” “宁买一条线，不买一个面是对的，古人诚不我欺啊。” “这么长时间，这块石头没卖出去是有原因的，多相信为什么人家不这么干？难道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越来越多的事后诸葛亮冒出来，院子里唏嘘声一片。 林意婉也满脸失望，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看自己脚尖。 陈掌柜看她情绪不高，还过来安慰她一番。 林意婉表面笑嘻嘻，内心想刀了他的心都有。 那可是800块啊，用800块巨款打消你们这些人的怀疑，她可真的是出血了。 不过，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 这样一来，往后应该就没有人来注意她了，她要趁这个机会，多搜罗一些石头。 她的时间有限，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计算自己开学倒计时。 想到这里，她刚想跟陈老板告辞，忽然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我听说咱们这条街来了一个小赌神？可不得让少爷我见识见识？” 陈掌柜赶紧拨开人群迎过去，“蒋少爷，您怎么来了？” 蒋少爷身材消瘦，面色死白，活活一副抽大烟快把自己抽死的样子。 见陈掌柜过来了，脚步不停，“怎么，少爷我不能来？” 陈掌柜赶紧点头哈腰，“能来能来，您的到来，使小店蓬荜生辉啊。” 蒋少爷听到这话，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他越过陈掌柜，走过来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目光平视林意婉，“你就是昨天被大家传疯了的小赌神？” 林意婉近看，骇了自己一跳。 无他，蒋少爷这惨白的面色实在是不像活人有的，她仔细一看，眼角鼻翼有点卡粉。 她后知后觉，这蒋少爷是用粉把自己糊成这副鬼样子的。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勾起，这个蒋少爷有点意思。 不过小赌神什么的，她可不敢当，毕竟在赌石这个领域，凭借她的金手指，大赌神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她。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撇着嘴，朝切垮的石头示意一下，证明自己还是很菜的，不值得您这种大人物挂念。 蒋少爷瞥那块石头一眼，却不以为然。 他捋袖子踢腿，非要跟林意婉比上一场。 林意婉看朝他围过来的10个打手，怂不拉叽地默认了。 不是她单挑一群打不起，而是认怂更有性价比。 看吃瓜群众那激动的脸都红了的样子，她有些不懂。 又不是他们自己赌石，看别人赌石也能这么激动？ 如果陈掌柜听到她的心声，大概会告诉她，自己赌，可是要自己掏钱的。 看别人赌，不仅不用自己掏钱，还能体验那过山车般的刺激感。 国人为什么喜欢看热闹？看过即拥有嘛。 蒋少爷看狗腿子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也不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林意婉宣布自己的规则。 “每个人从这里选一块石头，比赛开出来石头的品质。 谁的石头品质高，另一个人就把石头让给他。 要是开出的石头是大理石，就要把对方开石头的钱补上。” 介绍完规则，蒋少爷蹲在椅子上，两只手抄在怀里，盯着林意婉，“你同不同意？” 林意婉扫一眼，随着蒋少爷气势的加强，10个打手也陡然加强的气势，吞了下口水，点点头。 第159章 切垮石头，引来冤种 林意婉是不想现场开石头的。 太高调，不符合她一直以来低调的做事做人风格。 但这么大的石头，她一个人又没法扛回去。 就算加上穆青青，连个人抬一块石头都费劲，何况走街串巷把石头搬进酒店。 无论她的底牌多么强大，目前看来都是一个稚儿手握大把钞票过闹市。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让陈掌柜把那块开窗一片绿的石头给切了。 陈掌柜连忙招呼伙计把消息放出去，然后才笑眯眯回来。 见林意婉疑惑地看着他，他才不紧不慢解释，“姑娘啊，我招呼更多的人是为你好啊。 你想，你一个小姑娘，是不是越多围观的人，我越不能赚你便宜？ 要是开出绝世美玉，我却想据为己有，我的店里又人多势众的，你是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人多就不一样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我做出什么不仁义的事情，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往后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您说，我是不是为了您好？” 林意婉懵懂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 陈掌柜看她这个反应，呲牙一乐，嘿，小孩就是好忽悠。 很快，开石头的现场就来了很多围观群众，其中还有许多昨天的熟面孔。 这些熟面孔一看林意婉都笑了，“矮油，是昨天哪个运气好的小姑娘。” “小姑娘选的是这块石头嘛？这块石头的赌性有些大啊。” “是啊，宁买一条线，不买一个面，这小姑娘真是外行啊。” “可不？这石头在陈掌柜铺子里老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人买，就是不太看好这块石头。” 林意婉从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大概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陈掌柜要招呼这么多人来现场开石头呢，原来这块石头自带话题度啊。 要是这块石头切垮了，自然大家都看她的热闹，一起唏嘘。 要是石头切涨了，铺子里的人气肯定迎来新高，那样的话，陈老板那一堆堆大理石就找到接盘侠了。 高，实在是高，老谋深算啊。 不过，余光扫过人群中神情激动、眼神狂热的人，她轻叹一口气，终究是要让这些人失望了。 这块石头除了开出来的薄薄一片，剩下的都是大理石。 她本来选这块石头，就是为了压一压自己的风头，可不是为了大杀四方，出尽风头的。 那边，切石头的师傅已经画好线，“吭哧吭哧”开始线切了。 一刀结束，石头分为两半。 众人迫不及待围上去，结果失望的叹息从人群中传来。 “切垮了！” “哎！赌石赌石，倾家荡产啊。” “宁买一条线，不买一个面是对的，古人诚不我欺啊。” “这么长时间，这块石头没卖出去是有原因的，多相信为什么人家不这么干？难道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越来越多的事后诸葛亮冒出来，院子里唏嘘声一片。 林意婉也满脸失望，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看自己脚尖。 陈掌柜看她情绪不高，还过来安慰她一番。 林意婉表面笑嘻嘻，内心想刀了他的心都有。 那可是800块啊，用800块巨款打消你们这些人的怀疑，她可真的是出血了。 不过，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 这样一来，往后应该就没有人来注意她了，她要趁这个机会，多搜罗一些石头。 她的时间有限，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计算自己开学倒计时。 想到这里，她刚想跟陈老板告辞，忽然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我听说咱们这条街来了一个小赌神？可不得让少爷我见识见识？” 陈掌柜赶紧拨开人群迎过去，“蒋少爷，您怎么来了？” 蒋少爷身材消瘦，面色死白，活活一副抽大烟快把自己抽死的样子。 见陈掌柜过来了，脚步不停，“怎么，少爷我不能来？” 陈掌柜赶紧点头哈腰，“能来能来，您的到来，使小店蓬荜生辉啊。” 蒋少爷听到这话，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他越过陈掌柜，走过来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目光平视林意婉，“你就是昨天被大家传疯了的小赌神？” 林意婉近看，骇了自己一跳。 无他，蒋少爷这惨白的面色实在是不像活人有的，她仔细一看，眼角鼻翼有点卡粉。 她后知后觉，这蒋少爷是用粉把自己糊成这副鬼样子的。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勾起，这个蒋少爷有点意思。 不过小赌神什么的，她可不敢当，毕竟在赌石这个领域，凭借她的金手指，大赌神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她。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撇着嘴，朝切垮的石头示意一下，证明自己还是很菜的，不值得您这种大人物挂念。 蒋少爷瞥那块石头一眼，却不以为然。 他捋袖子踢腿，非要跟林意婉比上一场。 林意婉看朝他围过来的10个打手，怂不拉叽地默认了。 不是她单挑一群打不起，而是认怂更有性价比。 看吃瓜群众那激动的脸都红了的样子，她有些不懂。 又不是他们自己赌石，看别人赌石也能这么激动？ 如果陈掌柜听到她的心声，大概会告诉她，自己赌，可是要自己掏钱的。 看别人赌，不仅不用自己掏钱，还能体验那过山车般的刺激感。 国人为什么喜欢看热闹？看过即拥有嘛。 蒋少爷看狗腿子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也不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林意婉宣布自己的规则。 “每个人从这里选一块石头，比赛开出来石头的品质。 谁的石头品质高，另一个人就把石头让给他。 要是开出的石头是大理石，就要把对方开石头的钱补上。” 介绍完规则，蒋少爷蹲在椅子上，两只手抄在怀里，盯着林意婉，“你同不同意？” 林意婉扫一眼，随着蒋少爷气势的加强，10个打手也陡然加强的气势，吞了下口水，点点头。 第160章 冤种少爷 蒋少爷很满意。 他朝陈掌柜一挥手，“老陈，把你们这里的好石头，给少爷我拿过来过目！” 陈掌柜朝蒋少爷躬了个身，就带着几个伙计下去了。 不一会，就搬过来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小箱子。 他又朝蒋少爷行了个礼，“蒋少爷，本店镇店之宝都在这里啦。” 说着，他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赶紧打开那三口箱子。 林意婉的呼吸一窒。 先不看两个大箱子中石头的品相如何，哪个小一些箱子里盛着的石头，却跟穆青青之前选的石头很像。 无论是大小，还是表现，都基本一致。 难道这块石头就是穆青青一直在找的石头？ 那天穆青青把石头放到摊子上，就被陈掌柜发现了？然后一招瞒天过海，把白得的东西包装成自己的镇店之宝？ 她还没想完，就见那边蒋少爷已经挑好了石头。 “老陈，我要这块小的。 那些大的都是什么鬼，木楞楞的，一看就没灵气。” 林意婉连忙集中注意力去看那几块石头。 只见两块大的石头，只有淡淡的烟雾，另外那块小的石头，散发着温润但不刺眼的光芒。 她赞了一下这个蒋少爷好眼光。 又唾弃陈掌柜连镇店之宝都要忽悠人，三块石头里面，竟然有两块品质都不怎么样。 其实，林意婉真的冤枉陈掌柜了。 陈掌柜本人不是很懂石头，他都是找人帮他看石头。 这人家说好，他就认为好，装上箱子卖高价。 人家说这石头切了必垮，他就听人家的卖低价。 如果有人买了贵货回去切垮了，他还有借口说是神仙难断寸玉。 总之，好话赖话都被他说了，钱都让他挣了。 蒋少爷挑好了，就示意林意婉挑。 林意婉挑挑眉，她指指之前当作凳子坐着，最后半卖半送的石头，“就选我之前挑好的另一块石头。反正也是陈掌柜铺子里的，蒋少爷有没有意见？” 蒋少爷听了她的话，先问陈掌柜他选中的石头多少钱。 陈掌柜朝他伸了一个手指。 蒋少爷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才一千块？你是不是看不上少爷我？这么便宜的石头，你也好意思给我过目？” 陈掌柜态度更端正了，“少爷，是1万块。” 蒋少爷终于舍得掀眼皮了，“那我要是赢了，这个丫头片子就得给我把1万块钱付了，她选的石头和我选的石头都归我，对不对？” 陈掌柜弯弯腰，“是。” 蒋少爷呲着牙花子，斜着眼睛看林意婉，“小丫头片子听明白了？你可有1万块钱？ 要是没有1万块钱也没事，今后给少爷我当个贴身丫鬟也挺好。” 林意婉抬手把几根掉到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朝蒋少爷一笑。 蒋少爷一看林意婉灿若桃花的笑容，全身的骨头都飘了。 他刚想花花几句，就听林意婉的声音传来，“大清都亡了，还在这少爷丫鬟呢。 看来你们前些年是街没游够，枪子儿没吃够啊。” 蒋少爷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他一脸凶狠，“看到时候你输了，拿不出1万块钱怎么办！” 林意婉轻飘飘看他一眼，“还没比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 陈掌柜看两人火气都上来了，连忙扯扯蒋少爷的袖子，“少爷，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蒋少爷一只脚架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摆了一个pose，“那还不快开始！” 陈掌柜赶紧下去安排人，弄两台机器过来一起切。 两台机器很快就被人搬过来了，切石头的师傅询问两人怎么划线怎么切。 蒋少爷挥挥手，一点也不怕切毁料子，“拦腰切！” 说这话时，他恶狠狠看着林意婉，好像想把林意婉拦腰切一样。 林意婉火气也上来了，目光定定看着他，轻启嘴角，“我也拦腰切！” 机器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吭哧吭哧”开工了。 随着众人的惊呼声，石头被一分为二。 蒋少爷的那块石头外面一大片石头都达到糯种了，中间有拳头大小的料子能达到冰种，可惜被一切为二了，掏不出完整的手镯了。 而林意婉那块石头，切开后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大理石。 蒋少爷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得意洋洋看着林意婉，“怎么，小丫头片子，这次你还不认输？！” 众人中那能表现的，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给蒋少爷拍马屁，把蒋少爷拍的通体舒泰。 最后他还要前倨后恭地加上一句，“恭喜少爷喜得美人！” 蒋少爷本来嘴角含笑，听到最后一句，狠狠抽了那人后脑勺一巴掌，“少爷我的人也是你这刁民能议论的！给少爷我从这里滚出去！” 那人的瓜皮帽都被抽掉了，他趴在地上，还真像个滚子一样，从院子里滚到了院子外。 蒋少爷还想再发表几句讲解，却见林意婉走到机器前，拿起笔，在其中一半石头上划了一条线，对师傅只说了一个字，“切。” 那师傅也是个老实人，这种场面下也不敢吭声。 把石头放到机器上就开始切。 众人看林意婉不把蒋少爷放在眼里的样子，内心开始忐忑起来。 要知道，这位蒋少爷可是仗着他爹的势力，在云市作威作福啊。 他兴致高的时候，能请全市乞丐吃饭。 他兴致坏的时候，能把市里最大的酒楼给砸喽。 平时喜怒无常，蛮不讲理，堪称本地混世魔王！ 而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下了面子。 嘶，众人后背不由一阵发凉。 随着“咚”地一声，林意婉选的石头又被一分为二。 众人连忙揉揉眼睛，想要凑的更近，看得更清楚。 这一看不要紧，惊叹声从人群中传出。 只见一模静谧的粉紫从石头切面浮现，颜色浓烈，质地澄澈。 林意婉无视众人的反应，只对那切石头的师傅说，“掏出来。” 切石头的师傅仍旧不吭声，点点头，就开始吭哧吭哧干活。 在众人啧啧称奇声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高冰种紫翡被掏了出来。 林意婉拿过那块翡翠，上下抛着玩。 在众人生怕翡翠被摔了的胆战心惊中，走到蒋少爷跟前。 “少爷，愿赌服输？” 第160章 冤种少爷 蒋少爷很满意。 他朝陈掌柜一挥手，“老陈，把你们这里的好石头，给少爷我拿过来过目！” 陈掌柜朝蒋少爷躬了个身，就带着几个伙计下去了。 不一会，就搬过来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小箱子。 他又朝蒋少爷行了个礼，“蒋少爷，本店镇店之宝都在这里啦。” 说着，他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赶紧打开那三口箱子。 林意婉的呼吸一窒。 先不看两个大箱子中石头的品相如何，哪个小一些箱子里盛着的石头，却跟穆青青之前选的石头很像。 无论是大小，还是表现，都基本一致。 难道这块石头就是穆青青一直在找的石头？ 那天穆青青把石头放到摊子上，就被陈掌柜发现了？然后一招瞒天过海，把白得的东西包装成自己的镇店之宝？ 她还没想完，就见那边蒋少爷已经挑好了石头。 “老陈，我要这块小的。 那些大的都是什么鬼，木楞楞的，一看就没灵气。” 林意婉连忙集中注意力去看那几块石头。 只见两块大的石头，只有淡淡的烟雾，另外那块小的石头，散发着温润但不刺眼的光芒。 她赞了一下这个蒋少爷好眼光。 又唾弃陈掌柜连镇店之宝都要忽悠人，三块石头里面，竟然有两块品质都不怎么样。 其实，林意婉真的冤枉陈掌柜了。 陈掌柜本人不是很懂石头，他都是找人帮他看石头。 这人家说好，他就认为好，装上箱子卖高价。 人家说这石头切了必垮，他就听人家的卖低价。 如果有人买了贵货回去切垮了，他还有借口说是神仙难断寸玉。 总之，好话赖话都被他说了，钱都让他挣了。 蒋少爷挑好了，就示意林意婉挑。 林意婉挑挑眉，她指指之前当作凳子坐着，最后半卖半送的石头，“就选我之前挑好的另一块石头。反正也是陈掌柜铺子里的，蒋少爷有没有意见？” 蒋少爷听了她的话，先问陈掌柜他选中的石头多少钱。 陈掌柜朝他伸了一个手指。 蒋少爷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才一千块？你是不是看不上少爷我？这么便宜的石头，你也好意思给我过目？” 陈掌柜态度更端正了，“少爷，是1万块。” 蒋少爷终于舍得掀眼皮了，“那我要是赢了，这个丫头片子就得给我把1万块钱付了，她选的石头和我选的石头都归我，对不对？” 陈掌柜弯弯腰，“是。” 蒋少爷呲着牙花子，斜着眼睛看林意婉，“小丫头片子听明白了？你可有1万块钱？ 要是没有1万块钱也没事，今后给少爷我当个贴身丫鬟也挺好。” 林意婉抬手把几根掉到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朝蒋少爷一笑。 蒋少爷一看林意婉灿若桃花的笑容，全身的骨头都飘了。 他刚想花花几句，就听林意婉的声音传来，“大清都亡了，还在这少爷丫鬟呢。 看来你们前些年是街没游够，枪子儿没吃够啊。” 蒋少爷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他一脸凶狠，“看到时候你输了，拿不出1万块钱怎么办！” 林意婉轻飘飘看他一眼，“还没比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 陈掌柜看两人火气都上来了，连忙扯扯蒋少爷的袖子，“少爷，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蒋少爷一只脚架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摆了一个pose，“那还不快开始！” 陈掌柜赶紧下去安排人，弄两台机器过来一起切。 两台机器很快就被人搬过来了，切石头的师傅询问两人怎么划线怎么切。 蒋少爷挥挥手，一点也不怕切毁料子，“拦腰切！” 说这话时，他恶狠狠看着林意婉，好像想把林意婉拦腰切一样。 林意婉火气也上来了，目光定定看着他，轻启嘴角，“我也拦腰切！” 机器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吭哧吭哧”开工了。 随着众人的惊呼声，石头被一分为二。 蒋少爷的那块石头外面一大片石头都达到糯种了，中间有拳头大小的料子能达到冰种，可惜被一切为二了，掏不出完整的手镯了。 而林意婉那块石头，切开后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大理石。 蒋少爷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得意洋洋看着林意婉，“怎么，小丫头片子，这次你还不认输？！” 众人中那能表现的，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给蒋少爷拍马屁，把蒋少爷拍的通体舒泰。 最后他还要前倨后恭地加上一句，“恭喜少爷喜得美人！” 蒋少爷本来嘴角含笑，听到最后一句，狠狠抽了那人后脑勺一巴掌，“少爷我的人也是你这刁民能议论的！给少爷我从这里滚出去！” 那人的瓜皮帽都被抽掉了，他趴在地上，还真像个滚子一样，从院子里滚到了院子外。 蒋少爷还想再发表几句讲解，却见林意婉走到机器前，拿起笔，在其中一半石头上划了一条线，对师傅只说了一个字，“切。” 那师傅也是个老实人，这种场面下也不敢吭声。 把石头放到机器上就开始切。 众人看林意婉不把蒋少爷放在眼里的样子，内心开始忐忑起来。 要知道，这位蒋少爷可是仗着他爹的势力，在云市作威作福啊。 他兴致高的时候，能请全市乞丐吃饭。 他兴致坏的时候，能把市里最大的酒楼给砸喽。 平时喜怒无常，蛮不讲理，堪称本地混世魔王！ 而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下了面子。 嘶，众人后背不由一阵发凉。 随着“咚”地一声，林意婉选的石头又被一分为二。 众人连忙揉揉眼睛，想要凑的更近，看得更清楚。 这一看不要紧，惊叹声从人群中传出。 只见一模静谧的粉紫从石头切面浮现，颜色浓烈，质地澄澈。 林意婉无视众人的反应，只对那切石头的师傅说，“掏出来。” 切石头的师傅仍旧不吭声，点点头，就开始吭哧吭哧干活。 在众人啧啧称奇声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高冰种紫翡被掏了出来。 林意婉拿过那块翡翠，上下抛着玩。 在众人生怕翡翠被摔了的胆战心惊中，走到蒋少爷跟前。 “少爷，愿赌服输？” 第161章 蒋少爷怒了 蒋少爷黑了脸，看都不看自己选的石头一眼，带着打手浩浩荡荡而去。 林意婉在他身后伸出尔康手，想要提醒他，他应该还要给他报销买石头的钱。 又畏惧他的权势，于是只能无奈叹口气，摇摇头，打落牙齿和血吞。 哎，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难与地头蛇斗啊。 于是，她吩咐陈掌柜把蒋少爷输给她的石头，派人送到她落脚的酒店。 自己把那块紫翡往口袋里一装，转身就走了。 她已经走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咱们横行霸道的蒋少爷真的输了？” “嗐，不仅输了，我看连内裤都快要当了。” “可不是？整整1万块钱呢！” “哎呦，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阴沟里翻船了哦……” 半路上，林意婉就把石头扔进空间，边走边跟弱水聊天。 “我的战利品还凑活？”林意婉得意洋洋。 “也就凑活，下次最好再大一些！”弱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林意婉一噎，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街边店铺的石头都是这种货色，想找好货，说不得就得深入敌人内部。 正想着，穆青青从一边蹦了过来。 她眨巴着大眼睛，眼巴巴看着林意婉。 林意婉面无表情，“听说了，你的那块石头今天已经被切了。” 穆青青狠狠点头。 林意婉目不斜视往旅店走，“稍后陈掌柜就把你爹留给你的那块石头送到旅店，你还不赶紧去门口等着？” 穆青青再次狠狠点头，旅店飞奔而去。 弱水悠悠问道，“宿主，你又没见过穆青青她爹给她留的石头长什么样子，就凭那几分相似，就能确定了？” 林意婉也学着他的样子，悠悠道，“这重要嘛~只要穆青青认为那块石头是，那块石头就是！” 弱水不做声了。 他这个宿主在忽悠人这个方面，一向没道德没下限没技术难度。 慢悠悠回到酒店，只见穆青青正在房间里围着那块石头上看下看。 林意婉对这块石头的品质有些看不上，但又想起这是人家爹在临死前留给闺女的遗物，还是不要刺激人家。 于是她问道，“确定这块石头就是你爹留给你的吗？” 穆青青泪眼婆娑点点头，“我抱着石头跑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磕坏了一个角。” 穆青青指着那个崩掉的角让林意婉看。 林意婉面上淡定，实际已经跟弱水抖起来了。 “看看，你的英明的睿智的宿主有没有认错石头？有没有坑害无辜少女？有没有道德绑架人家？！” 弱水在空间慢悠悠泡茶，“有有有，都有好不好？” 林意婉得意地“哼”了一声。哼完才发现哪里不对？ 那边穆青青已经化身侦探开始分析整件事情。 “我的石头被摊子上的陈老板掉包了对不对？” “对。” “看摊子的陈老板又把石头交给他本家的陈掌柜对不对？” “对。” “陈掌柜又把这块石头卖给了蒋少爷？” “是。” “蒋少爷是主动来找你赌石的？” “bgo！” “蒋少爷是不是出现的太巧了？” “确实。这个蒋少爷什么来头？” 穆青青打开话匣子，“这个蒋少爷叫蒋弘祖，从他爷爷起就是当地地头蛇。 不过他头顶上还有个捡来的大哥叫蒋弘量。 现在蒋家是他大哥当家，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林意婉沉思半晌，“没事，咱们静观其变，看看这个蒋纨绔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早早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林意婉刚洗漱完，想要下楼找点东西吃。 就听门外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林意婉看墙皮掉的簌簌的，替旅店老板担忧。 但她还是等了一会，等外面的人终于砸累了，改为撕心裂肺地大喊“开门”，这才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打开门。 开门就看见了蒋少爷那张白粉都遮不住的黑脸。 林意婉如同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扬起笑脸问，“蒋少爷一大早的，有何贵干？” 蒋少爷应该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遇到没脸没皮的对手了，于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跟少爷我走一趟？对了，带上那个叫穆青青的。” 林意婉心道，果然，这个蒋少爷应该一开始就是冲着穆青青的那块石头来的。 等穆青青过来了，蒋少爷往椅子上一靠，一副风流样子，“怎么样小木子，你爹留给你的那个翡翠矿地契在哪里啊？给少爷我交出来？” 穆青青也毫不怵他，“我爹留给我的东西只剩下了昨天被你切开的石头，剩下的都被手下人给吞了。 你是脑子被猪吃了，才会认为我一个小姑娘能把一个矿的经营权留在手里。” 蒋弘祖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他伸伸懒腰站起来，“两位姑娘跟我走一趟，少爷带你们开开眼，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好石头。” 林意婉倒是想拒绝，但看看围在周围那10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再一次弱唧唧地怂了。 穆青青倒是想呛他几句，被林意婉拉住了。 一路上，穆青青都在跟林意婉讲这个蒋弘祖是多么横行乡里，养着打手欺男霸女。 蒋弘祖也不在意，反而一路跟熟人打招呼，还主动交代自己为什么大阵仗。 “什么？抢了人家姑娘？不至于不至于。 少爷我是那种大恶人嘛？ 这不是昨天输得只剩内裤了，今天要找回场子嘛！” 蒋弘祖大摇大摆，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把林意婉和穆青青带到了蒋家老宅。 他迈进门口，就跟小厮交代，“去告诉我那个好大哥一声，少爷我今天要给二位姑娘开开眼，把我库房里的石头拿出来！” 小厮刚要去，蒋弘祖揪住他的耳朵，又把人给拉回来，“招呼院里所有人到我院子里给我呐喊助威！ 少爷我昨天输了，今天一定要找回场子！” 小厮连忙屁滚尿流地去通知少爷的吩咐了。 穆青青看见那么多人有些害怕，林意婉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当看到蒋少爷迈步进入门槛，林意婉转身就是一脚，把穆青青远远地踹了出去。 大喊一声，“跑！” 穆青青立刻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在蒋家大宅门前。 第161章 蒋少爷怒了 蒋少爷黑了脸，看都不看自己选的石头一眼，带着打手浩浩荡荡而去。 林意婉在他身后伸出尔康手，想要提醒他，他应该还要给他报销买石头的钱。 又畏惧他的权势，于是只能无奈叹口气，摇摇头，打落牙齿和血吞。 哎，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难与地头蛇斗啊。 于是，她吩咐陈掌柜把蒋少爷输给她的石头，派人送到她落脚的酒店。 自己把那块紫翡往口袋里一装，转身就走了。 她已经走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咱们横行霸道的蒋少爷真的输了？” “嗐，不仅输了，我看连内裤都快要当了。” “可不是？整整1万块钱呢！” “哎呦，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阴沟里翻船了哦……” 半路上，林意婉就把石头扔进空间，边走边跟弱水聊天。 “我的战利品还凑活？”林意婉得意洋洋。 “也就凑活，下次最好再大一些！”弱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林意婉一噎，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街边店铺的石头都是这种货色，想找好货，说不得就得深入敌人内部。 正想着，穆青青从一边蹦了过来。 她眨巴着大眼睛，眼巴巴看着林意婉。 林意婉面无表情，“听说了，你的那块石头今天已经被切了。” 穆青青狠狠点头。 林意婉目不斜视往旅店走，“稍后陈掌柜就把你爹留给你的那块石头送到旅店，你还不赶紧去门口等着？” 穆青青再次狠狠点头，旅店飞奔而去。 弱水悠悠问道，“宿主，你又没见过穆青青她爹给她留的石头长什么样子，就凭那几分相似，就能确定了？” 林意婉也学着他的样子，悠悠道，“这重要嘛~只要穆青青认为那块石头是，那块石头就是！” 弱水不做声了。 他这个宿主在忽悠人这个方面，一向没道德没下限没技术难度。 慢悠悠回到酒店，只见穆青青正在房间里围着那块石头上看下看。 林意婉对这块石头的品质有些看不上，但又想起这是人家爹在临死前留给闺女的遗物，还是不要刺激人家。 于是她问道，“确定这块石头就是你爹留给你的吗？” 穆青青泪眼婆娑点点头，“我抱着石头跑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磕坏了一个角。” 穆青青指着那个崩掉的角让林意婉看。 林意婉面上淡定，实际已经跟弱水抖起来了。 “看看，你的英明的睿智的宿主有没有认错石头？有没有坑害无辜少女？有没有道德绑架人家？！” 弱水在空间慢悠悠泡茶，“有有有，都有好不好？” 林意婉得意地“哼”了一声。哼完才发现哪里不对？ 那边穆青青已经化身侦探开始分析整件事情。 “我的石头被摊子上的陈老板掉包了对不对？” “对。” “看摊子的陈老板又把石头交给他本家的陈掌柜对不对？” “对。” “陈掌柜又把这块石头卖给了蒋少爷？” “是。” “蒋少爷是主动来找你赌石的？” “bgo！” “蒋少爷是不是出现的太巧了？” “确实。这个蒋少爷什么来头？” 穆青青打开话匣子，“这个蒋少爷叫蒋弘祖，从他爷爷起就是当地地头蛇。 不过他头顶上还有个捡来的大哥叫蒋弘量。 现在蒋家是他大哥当家，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林意婉沉思半晌，“没事，咱们静观其变，看看这个蒋纨绔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早早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林意婉刚洗漱完，想要下楼找点东西吃。 就听门外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林意婉看墙皮掉的簌簌的，替旅店老板担忧。 但她还是等了一会，等外面的人终于砸累了，改为撕心裂肺地大喊“开门”，这才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打开门。 开门就看见了蒋少爷那张白粉都遮不住的黑脸。 林意婉如同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扬起笑脸问，“蒋少爷一大早的，有何贵干？” 蒋少爷应该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遇到没脸没皮的对手了，于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跟少爷我走一趟？对了，带上那个叫穆青青的。” 林意婉心道，果然，这个蒋少爷应该一开始就是冲着穆青青的那块石头来的。 等穆青青过来了，蒋少爷往椅子上一靠，一副风流样子，“怎么样小木子，你爹留给你的那个翡翠矿地契在哪里啊？给少爷我交出来？” 穆青青也毫不怵他，“我爹留给我的东西只剩下了昨天被你切开的石头，剩下的都被手下人给吞了。 你是脑子被猪吃了，才会认为我一个小姑娘能把一个矿的经营权留在手里。” 蒋弘祖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他伸伸懒腰站起来，“两位姑娘跟我走一趟，少爷带你们开开眼，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好石头。” 林意婉倒是想拒绝，但看看围在周围那10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再一次弱唧唧地怂了。 穆青青倒是想呛他几句，被林意婉拉住了。 一路上，穆青青都在跟林意婉讲这个蒋弘祖是多么横行乡里，养着打手欺男霸女。 蒋弘祖也不在意，反而一路跟熟人打招呼，还主动交代自己为什么大阵仗。 “什么？抢了人家姑娘？不至于不至于。 少爷我是那种大恶人嘛？ 这不是昨天输得只剩内裤了，今天要找回场子嘛！” 蒋弘祖大摇大摆，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把林意婉和穆青青带到了蒋家老宅。 他迈进门口，就跟小厮交代，“去告诉我那个好大哥一声，少爷我今天要给二位姑娘开开眼，把我库房里的石头拿出来！” 小厮刚要去，蒋弘祖揪住他的耳朵，又把人给拉回来，“招呼院里所有人到我院子里给我呐喊助威！ 少爷我昨天输了，今天一定要找回场子！” 小厮连忙屁滚尿流地去通知少爷的吩咐了。 穆青青看见那么多人有些害怕，林意婉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当看到蒋少爷迈步进入门槛，林意婉转身就是一脚，把穆青青远远地踹了出去。 大喊一声，“跑！” 穆青青立刻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在蒋家大宅门前。 第162章 兄弟阋墙 蒋弘祖一看跑了一个当事人，立马从门内出来怒视她。 林意婉捋捋头发，不以为然，“蒋少爷，今天你这出戏总是要唱的，我一个陪你唱啊！” 蒋弘祖定定看她足足两分钟，才咧嘴一乐，“请姑娘进院子！” 林意婉当仁不让，从门的正中间走进去，路过蒋弘祖时，还撞了他一下。 蒋弘祖被撞地倒退半步，又想到熟人不能输阵，沿路吆喝家里所有人到他院子里给他助阵，说他绝对不能输给女人。 等在院子里站定。 蒋弘祖先是站到椅子上登高一呼，“家里的人有没有到齐！小二子呢！给少爷汇报一下！” 小二子就是刚刚传话的小厮，闻言屁滚尿流跑过来，“少爷，基本都到齐了。” 林意婉没错过两人交换的目光。 蒋弘祖原地走了几步，大声吆喝，“把本少爷的存货都给我搬上了！” 言罢，又原地转了两圈，“算了，本少爷亲自去盯着！” 呼啦啦一群抬东西的人跟着蒋弘祖出去了。 “咔哒”一声，院子门上了锁。 被锁在院子里的几十号人都懵了。 林意婉早意识到不对，推开一间房门，就钻了进去。 然后立刻就进了空间。 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办，看林意婉动了，本能就追上去。 一大群人呼啦啦追进屋子，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又怀疑她趁机跑出屋子。 于是一大群人又呼啦啦跑出屋子，满院子找她。 林意婉趁着人群混乱，跑到院墙旁边，一个腾空，人轻巧地翻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情况，也开始叠罗汉，准备往院墙外翻。 林意婉跑了两步，就见到十几个人拿着绳子，气势汹汹赶过来。 林意婉躲在花丛里，确认这些人还没有发现她，立马又闪身进了空间。 估摸着那群人过去了，她才小心翼翼从空间里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让人目瞪口呆的现场。 那十几个拿着绳子的人，专门盯着翻墙分出来的人。 翻出来一个，就上前按倒，用绳子帮结实了。 很快地上就倒着一串。 趁着没人注意，她一溜小跑，往人来的方向跑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蒋弘祖和另一个人激烈的争吵声。 她放轻脚步，朝声音方向慢慢挪动步子。 蒋弘祖以跟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方式，声音洪亮能穿破院子。 “蒋弘量，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名义上的养子，实际上的私生子罢了，你和你那个亲娘一样，都见不得光。 就你这种下流血脉生出的下流坯子，还妄想跟我挣蒋家家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俩打的主意。煽动我爹养废我，找人带我去吃喝嫖赌。 真是阴沟的老鼠能想出的阴损招数！ 你这种无才无德的人，还想做蒋家家主？” 林意婉又听到对方激烈的辩驳声，但蒋弘祖没给他这个机会。 “大哥，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再叫你一声大哥。 我已经取得族老的支持，今天你的人也被我调出来的调出去，关起来的关起来。 你如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今天蒋家的仇人攻入蒋家大宅，大哥率人拼死抵抗，被打断双手双脚，舌头都被割了。 看在大哥虽为蒋家养子，却一心护主的份上，蒋家会给你养老的。 给我动手。” 接下来林意婉就听到了棍棒声和惨嚎声。 那个声音惨叫道，“老头子库房的位置可只有我知道。 打伤我，你永远也找不到！” 蒋弘祖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的好大哥，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废物。 你不会以为我只动你，不动你那个亲娘？ 你亲娘可什么都跟我说了，不然我也不会留她一条命对不对？ 盛德大街57号，你们一家三口的家，从一楼书房进去有个花瓶机关，拧动一下，就进去了。 多简单，你还想威胁我？ 给我弄废他！” 林意婉听着声音渐渐微弱的惨嚎声，悄悄迈着步子，往外退。 忽然，听到蒋弘祖在院子里大喝一声，“外面什么人？” 林意婉闪身进了空间。 几十个打手从院子里涌出来，把周围严格地搜寻一圈，向蒋弘祖汇报，“少爷，没有人。” 蒋弘祖站在院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回过头，看看院子里如一摊烂肉瘫在院子里只剩一口气的蒋弘量，兴致阑珊地摆摆手，“把老大抬回院子里好好照顾着。” 空间里，林意婉正给弱水吹嘘大家的光明未来。 什么已经找到世家大族秘密库房的位置啦。 肯定有很多宝贝啦。 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都可以躺平啦。 最后被弱水幽幽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觉得以这个蒋少爷赌石的运气和水平，他能找到好东西的几率有多大？” 好家伙，一句话就给林意婉干沉默了。 她在空间里一直等围在蒋弘量院子里的打手都散了，才悄咪咪从空间里出来。 一路上，避开人，很快找到盛德大街57号。 这是个中式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小院。 门上锁着一把大铜锁。 林意婉搓搓手，嘿嘿一乐，“区区这种普通的锁还能难住我？” 然后，她绕着宅子走了一圈，从较矮的院墙翻了进去。 弱水的声音幽幽传来，“宿主，我以为你要展示侠盗精神，把那把大铜锁打开。” 林意婉努力扯扯嘴角，看起来像是表现自己的骄傲和自豪，“咱们侠盗就是要灵活变通。 要不然，还不得被蒋弘祖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三十六计倒背如流的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边聊边摸清定位，很快就从窗户翻进屋子里。 林意婉把一楼的房间门打开，很快就找到书房，也果然找到一个花瓶。 她试着转动花瓶，“咔咔”，书柜就向一边移动，露出了后面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面全是石头。 大的小的，开窗的，切面的，应有尽有。 柜子里还摆着一些成品手镯。 林意婉打眼一看，远远不如师娘送自己的极品翡翠手镯。 她一撇嘴，看不上，远远看不上。 这时，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熙熙攘攘的声音。 林意婉仔细辨别，没错，是院子里来人了，而且还是不少人。 第162章 兄弟阋墙 蒋弘祖一看跑了一个当事人，立马从门内出来怒视她。 林意婉捋捋头发，不以为然，“蒋少爷，今天你这出戏总是要唱的，我一个陪你唱啊！” 蒋弘祖定定看她足足两分钟，才咧嘴一乐，“请姑娘进院子！” 林意婉当仁不让，从门的正中间走进去，路过蒋弘祖时，还撞了他一下。 蒋弘祖被撞地倒退半步，又想到熟人不能输阵，沿路吆喝家里所有人到他院子里给他助阵，说他绝对不能输给女人。 等在院子里站定。 蒋弘祖先是站到椅子上登高一呼，“家里的人有没有到齐！小二子呢！给少爷汇报一下！” 小二子就是刚刚传话的小厮，闻言屁滚尿流跑过来，“少爷，基本都到齐了。” 林意婉没错过两人交换的目光。 蒋弘祖原地走了几步，大声吆喝，“把本少爷的存货都给我搬上了！” 言罢，又原地转了两圈，“算了，本少爷亲自去盯着！” 呼啦啦一群抬东西的人跟着蒋弘祖出去了。 “咔哒”一声，院子门上了锁。 被锁在院子里的几十号人都懵了。 林意婉早意识到不对，推开一间房门，就钻了进去。 然后立刻就进了空间。 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办，看林意婉动了，本能就追上去。 一大群人呼啦啦追进屋子，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又怀疑她趁机跑出屋子。 于是一大群人又呼啦啦跑出屋子，满院子找她。 林意婉趁着人群混乱，跑到院墙旁边，一个腾空，人轻巧地翻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情况，也开始叠罗汉，准备往院墙外翻。 林意婉跑了两步，就见到十几个人拿着绳子，气势汹汹赶过来。 林意婉躲在花丛里，确认这些人还没有发现她，立马又闪身进了空间。 估摸着那群人过去了，她才小心翼翼从空间里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让人目瞪口呆的现场。 那十几个拿着绳子的人，专门盯着翻墙分出来的人。 翻出来一个，就上前按倒，用绳子帮结实了。 很快地上就倒着一串。 趁着没人注意，她一溜小跑，往人来的方向跑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蒋弘祖和另一个人激烈的争吵声。 她放轻脚步，朝声音方向慢慢挪动步子。 蒋弘祖以跟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方式，声音洪亮能穿破院子。 “蒋弘量，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名义上的养子，实际上的私生子罢了，你和你那个亲娘一样，都见不得光。 就你这种下流血脉生出的下流坯子，还妄想跟我挣蒋家家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俩打的主意。煽动我爹养废我，找人带我去吃喝嫖赌。 真是阴沟的老鼠能想出的阴损招数！ 你这种无才无德的人，还想做蒋家家主？” 林意婉又听到对方激烈的辩驳声，但蒋弘祖没给他这个机会。 “大哥，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再叫你一声大哥。 我已经取得族老的支持，今天你的人也被我调出来的调出去，关起来的关起来。 你如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今天蒋家的仇人攻入蒋家大宅，大哥率人拼死抵抗，被打断双手双脚，舌头都被割了。 看在大哥虽为蒋家养子，却一心护主的份上，蒋家会给你养老的。 给我动手。” 接下来林意婉就听到了棍棒声和惨嚎声。 那个声音惨叫道，“老头子库房的位置可只有我知道。 打伤我，你永远也找不到！” 蒋弘祖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的好大哥，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废物。 你不会以为我只动你，不动你那个亲娘？ 你亲娘可什么都跟我说了，不然我也不会留她一条命对不对？ 盛德大街57号，你们一家三口的家，从一楼书房进去有个花瓶机关，拧动一下，就进去了。 多简单，你还想威胁我？ 给我弄废他！” 林意婉听着声音渐渐微弱的惨嚎声，悄悄迈着步子，往外退。 忽然，听到蒋弘祖在院子里大喝一声，“外面什么人？” 林意婉闪身进了空间。 几十个打手从院子里涌出来，把周围严格地搜寻一圈，向蒋弘祖汇报，“少爷，没有人。” 蒋弘祖站在院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回过头，看看院子里如一摊烂肉瘫在院子里只剩一口气的蒋弘量，兴致阑珊地摆摆手，“把老大抬回院子里好好照顾着。” 空间里，林意婉正给弱水吹嘘大家的光明未来。 什么已经找到世家大族秘密库房的位置啦。 肯定有很多宝贝啦。 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都可以躺平啦。 最后被弱水幽幽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觉得以这个蒋少爷赌石的运气和水平，他能找到好东西的几率有多大？” 好家伙，一句话就给林意婉干沉默了。 她在空间里一直等围在蒋弘量院子里的打手都散了，才悄咪咪从空间里出来。 一路上，避开人，很快找到盛德大街57号。 这是个中式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小院。 门上锁着一把大铜锁。 林意婉搓搓手，嘿嘿一乐，“区区这种普通的锁还能难住我？” 然后，她绕着宅子走了一圈，从较矮的院墙翻了进去。 弱水的声音幽幽传来，“宿主，我以为你要展示侠盗精神，把那把大铜锁打开。” 林意婉努力扯扯嘴角，看起来像是表现自己的骄傲和自豪，“咱们侠盗就是要灵活变通。 要不然，还不得被蒋弘祖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三十六计倒背如流的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边聊边摸清定位，很快就从窗户翻进屋子里。 林意婉把一楼的房间门打开，很快就找到书房，也果然找到一个花瓶。 她试着转动花瓶，“咔咔”，书柜就向一边移动，露出了后面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面全是石头。 大的小的，开窗的，切面的，应有尽有。 柜子里还摆着一些成品手镯。 林意婉打眼一看，远远不如师娘送自己的极品翡翠手镯。 她一撇嘴，看不上，远远看不上。 这时，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熙熙攘攘的声音。 林意婉仔细辨别，没错，是院子里来人了，而且还是不少人。 第163章 掀人老底儿 推测是蒋弘祖带人过来取货了。 林意婉跟弱水商量，“咱们把这些石头全装了，回头慢慢挑。” 弱水却不以为意，“你少弄些垃圾来污染空间的灵气，只捡好的送进来。” 林意婉气结，时间紧急，弱水还犯病挑上了。 不过想到可能会损伤空间的灵气，她只得妥协。 预估那些人进来还要3分钟。 她要在这3分钟之内，挑出所有的尖儿货。 想到这里，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双目，只有看到发光的、雾气重的、颜色浓烈的，小手一挥，全部进空间。 很快她的额头就渗出大片汗水。 弱水说这个能力耗费体力和精力还真不是开玩笑。 之前都是辨别几块石头，还没啥感觉。 现在这时间紧任务重，这弊端就出来了。 把自己看好的东西都扔进空间了，林意婉赶紧退出密室，反向转动花瓶，关上密室。 然后把自己藏进书房茶桌底下。 这茶桌上铺着一块布，正好挡住她的身影。 不是空间进不起，而是藏在外面更有性价比。 她就是要在外面，近距离望闻问切蒋弘祖的无能狂怒哈哈哈。 谁让这货利用她。 假借跟她赌石的名义，夺了他大哥的权。 她是那么好利用的嘛？ 正好这些石头给她一点补偿。 林意婉刚用桌布把自己挡住，就听“砰”一声，门被踹开了。 一阵脚步声之后，外面传来蒋弘祖的怒吼声，“货怎么少了这么多？ 我上次看好的货怎么不见了好几件？” 林意婉心中默默吐槽，不见了好几件？也就是说他看好的货，还有在库房里的？ 众所周知，林意婉已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走了，那么留在库房里的，都是废物。 也就是说，蒋弘祖确实挑石头的眼光不太好。 哎，蒋家前途堪忧。 听了一会儿墙角，林意婉蹲得有些脚麻，闪身进了空间。 有空间就是这点好啊，杀人越货于无形。 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林意婉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一起身，“嘭”撞在桌子上。 林意婉心中暗骂一声，大意了，忘记自己还躲在桌布下了。 她揉着撞红的额角，从桌布下挪出来，狠狠踹了桌子一脚。 桌子纹丝不动，林意婉脚都麻了。 顺着进来的窗户，原路翻出去。 正与挨着墙角蹲守的蒋弘祖一行人来了个眼对眼。 蒋弘祖咧嘴一笑，“我说今儿怎么点儿背呢，做啥子事都透着一股诡异。 原来是被人跟踪了。 我一出屋子，就让人检查这幢小楼。 果然一楼一个窗户有翻进去的痕迹。 少爷我在这等你等得好苦啊！” 林意婉看他脸上的白粉已经清洗干净了，肤色白皙多了几分秀气，眸光清亮，眼中暗含算计。 她仰天长叹，今儿她也犯错了。 居然对这个少爷看走眼了。 这样子的蒋家哪里会完啊，恐怕还会繁荣个几十年。 不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林意婉退后一步，从众人身旁如一缕清风般跑过去。 跳过矮墙，瞬间来到墙外。 闪身进了空间。 她这个身体可是用空间灵泉养出来的，最是柔韧敏捷，那些笨手笨脚的大汉，哪里能追得上她。 蒋弘祖雇的打手都是十里八乡搜罗来的大汉，平时也会训练一下。 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些庄稼汉。 我华夏新朝，平时只有逞强斗狠，民间哪里有那么多真正的能人义士。 这些人赶紧叠罗汉爬出墙外，但茫茫街道，哪里还有林意婉的身影？ 林意婉和穆青青约在郊外一个小破屋里。 穆青青说这是她做乞丐以来的落脚点。 林意婉从布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递过去，“这边的事情也算是了了。拿着钱去你想去的远方。” 穆青青沉默地看着那叠钱，眼泪啪嗒啪嗒滴下来。 林意婉又递过去一方手帕，穆青青接过去，狠狠擤了把鼻涕。 林意婉失笑。 她起身负手，透过破窗，望向远处的郊外。 微风透过破窗，轻抚她的发梢。 明丽的少女，已初见运筹帷幄的风范。 林意婉转身，“起风了。 国际风云变幻，国内波诡云谲。 正是你我二人联手捞金的好时候。” 看穆青青激动起来的眼眸，林意婉目光真诚且坚定。 “你在国外先安顿下来，找个学上。 然后，听我号令。 我让你买哪家公司的股票，你就买哪家公司的股票。 我让你给哪家公司注资，你就给哪家公司注资。 钱，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会汇给你的。 如果有余力，你也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你人单力薄，有实力才能有底气。” 看着穆青青亮晶晶的眸子，林意婉补充道， “当然，如果你不能够历练出来，就会死在那个让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环境。 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毕竟，如果你在国内，找份工作户口，平平淡淡生活，还是不难的。” 穆青青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去！ 光是听一听，就让我热血沸腾，更不要说让我去做了。 这么好的历练机会，我如果拒绝了，才是个傻蛋呢。 我一定要去，我明天就买票。 不，我现在就去买票，明天一早就走。” 林意婉嘴角轻勾，又忽悠了一个。 穆青青买票走的第二天，林意婉也准备离开云市了。 她买了一堆当地特产，准备回去分给亲朋好友。 这一天，天空正蓝，白云正清，空气似乎也甜丝丝的。 林意婉心情很好地上了火车，找到自己卧铺的位置。 朝窗外一看，却见蒋弘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找来了车站。 林意婉就靠窗看着他在硬座区搜来搜去。 直到列车开动，那些人才下车。 林意婉忍俊不禁，错身时，两人终于对上目光。 林意婉朝他轻笑。 看在蒋弘祖眼里，就是林意婉在嘲笑他。 不过，也不冤枉林意婉就是了。 她就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认知，嘲笑他只能无能狂怒。 林意婉打开窗户，轻飘飘送出一句话，“蒋少爷，别忘了还欠我1万块。” 在蒋弘祖愤怒地要吃人的目光中，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算了，她是一个大度的人，就不跟他计较那区区1万块啦。 浑然忘了自己掀了人家库房的老底儿。 第163章 掀人老底儿 推测是蒋弘祖带人过来取货了。 林意婉跟弱水商量，“咱们把这些石头全装了，回头慢慢挑。” 弱水却不以为意，“你少弄些垃圾来污染空间的灵气，只捡好的送进来。” 林意婉气结，时间紧急，弱水还犯病挑上了。 不过想到可能会损伤空间的灵气，她只得妥协。 预估那些人进来还要3分钟。 她要在这3分钟之内，挑出所有的尖儿货。 想到这里，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双目，只有看到发光的、雾气重的、颜色浓烈的，小手一挥，全部进空间。 很快她的额头就渗出大片汗水。 弱水说这个能力耗费体力和精力还真不是开玩笑。 之前都是辨别几块石头，还没啥感觉。 现在这时间紧任务重，这弊端就出来了。 把自己看好的东西都扔进空间了，林意婉赶紧退出密室，反向转动花瓶，关上密室。 然后把自己藏进书房茶桌底下。 这茶桌上铺着一块布，正好挡住她的身影。 不是空间进不起，而是藏在外面更有性价比。 她就是要在外面，近距离望闻问切蒋弘祖的无能狂怒哈哈哈。 谁让这货利用她。 假借跟她赌石的名义，夺了他大哥的权。 她是那么好利用的嘛？ 正好这些石头给她一点补偿。 林意婉刚用桌布把自己挡住，就听“砰”一声，门被踹开了。 一阵脚步声之后，外面传来蒋弘祖的怒吼声，“货怎么少了这么多？ 我上次看好的货怎么不见了好几件？” 林意婉心中默默吐槽，不见了好几件？也就是说他看好的货，还有在库房里的？ 众所周知，林意婉已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走了，那么留在库房里的，都是废物。 也就是说，蒋弘祖确实挑石头的眼光不太好。 哎，蒋家前途堪忧。 听了一会儿墙角，林意婉蹲得有些脚麻，闪身进了空间。 有空间就是这点好啊，杀人越货于无形。 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林意婉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一起身，“嘭”撞在桌子上。 林意婉心中暗骂一声，大意了，忘记自己还躲在桌布下了。 她揉着撞红的额角，从桌布下挪出来，狠狠踹了桌子一脚。 桌子纹丝不动，林意婉脚都麻了。 顺着进来的窗户，原路翻出去。 正与挨着墙角蹲守的蒋弘祖一行人来了个眼对眼。 蒋弘祖咧嘴一笑，“我说今儿怎么点儿背呢，做啥子事都透着一股诡异。 原来是被人跟踪了。 我一出屋子，就让人检查这幢小楼。 果然一楼一个窗户有翻进去的痕迹。 少爷我在这等你等得好苦啊！” 林意婉看他脸上的白粉已经清洗干净了，肤色白皙多了几分秀气，眸光清亮，眼中暗含算计。 她仰天长叹，今儿她也犯错了。 居然对这个少爷看走眼了。 这样子的蒋家哪里会完啊，恐怕还会繁荣个几十年。 不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林意婉退后一步，从众人身旁如一缕清风般跑过去。 跳过矮墙，瞬间来到墙外。 闪身进了空间。 她这个身体可是用空间灵泉养出来的，最是柔韧敏捷，那些笨手笨脚的大汉，哪里能追得上她。 蒋弘祖雇的打手都是十里八乡搜罗来的大汉，平时也会训练一下。 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些庄稼汉。 我华夏新朝，平时只有逞强斗狠，民间哪里有那么多真正的能人义士。 这些人赶紧叠罗汉爬出墙外，但茫茫街道，哪里还有林意婉的身影？ 林意婉和穆青青约在郊外一个小破屋里。 穆青青说这是她做乞丐以来的落脚点。 林意婉从布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递过去，“这边的事情也算是了了。拿着钱去你想去的远方。” 穆青青沉默地看着那叠钱，眼泪啪嗒啪嗒滴下来。 林意婉又递过去一方手帕，穆青青接过去，狠狠擤了把鼻涕。 林意婉失笑。 她起身负手，透过破窗，望向远处的郊外。 微风透过破窗，轻抚她的发梢。 明丽的少女，已初见运筹帷幄的风范。 林意婉转身，“起风了。 国际风云变幻，国内波诡云谲。 正是你我二人联手捞金的好时候。” 看穆青青激动起来的眼眸，林意婉目光真诚且坚定。 “你在国外先安顿下来，找个学上。 然后，听我号令。 我让你买哪家公司的股票，你就买哪家公司的股票。 我让你给哪家公司注资，你就给哪家公司注资。 钱，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会汇给你的。 如果有余力，你也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你人单力薄，有实力才能有底气。” 看着穆青青亮晶晶的眸子，林意婉补充道， “当然，如果你不能够历练出来，就会死在那个让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环境。 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毕竟，如果你在国内，找份工作户口，平平淡淡生活，还是不难的。” 穆青青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去！ 光是听一听，就让我热血沸腾，更不要说让我去做了。 这么好的历练机会，我如果拒绝了，才是个傻蛋呢。 我一定要去，我明天就买票。 不，我现在就去买票，明天一早就走。” 林意婉嘴角轻勾，又忽悠了一个。 穆青青买票走的第二天，林意婉也准备离开云市了。 她买了一堆当地特产，准备回去分给亲朋好友。 这一天，天空正蓝，白云正清，空气似乎也甜丝丝的。 林意婉心情很好地上了火车，找到自己卧铺的位置。 朝窗外一看，却见蒋弘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找来了车站。 林意婉就靠窗看着他在硬座区搜来搜去。 直到列车开动，那些人才下车。 林意婉忍俊不禁，错身时，两人终于对上目光。 林意婉朝他轻笑。 看在蒋弘祖眼里，就是林意婉在嘲笑他。 不过，也不冤枉林意婉就是了。 她就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认知，嘲笑他只能无能狂怒。 林意婉打开窗户，轻飘飘送出一句话，“蒋少爷，别忘了还欠我1万块。” 在蒋弘祖愤怒地要吃人的目光中，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算了，她是一个大度的人，就不跟他计较那区区1万块啦。 浑然忘了自己掀了人家库房的老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