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你可曾听过丰饶圣曲》 第1章 病人 “药王慈悲,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宇宙中大部分追随药王的人……都是冲着永生去的??” 在漫天的黄沙里,一个白发青年站在这黄沙之地中唯一的净土莱依镇中,正和小镇里的小孩子们讲着有关这颗星球之外的故事。 “那??云诃哥哥,那些人成功了没有啊?” 一个小女孩好奇地问,毕竟在这些小孩子的眼里,有很多大人追求的永生一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被称作云诃的人微微一笑,眼角的红痕变得鲜艳了不少。 “当然,药王大人可是不会拒绝信徒祈求的神明,所以祂给予了每一个祈求者回应。” 就是那些人得到的永生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要的,那就不归药王大人和他管了。 永生?那不是给你了吗? 有因必有果,云诃是一个信奉等价交换的人,他对那些咎由自取的家伙没有同情心,甚至认为对方在不识好歹。 对,说的就是你们仙舟。 云诃可不喜欢被一只蓝蓝的人马追着跑啊,虽然云诃还蛮喜欢那位的造型的,有种让人想喊daddy的欲望。 就像他想喊慈怀药王妈一样,虽然对方是男身女相,但就是有这样的欲望。 云诃把这称之为雏鸟情节,大概就是被爹揍了就想找麻麻哭诉。 云诃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白发,抬眼看向大漠深处,他所在的小镇是沙尘暴下的唯一净土。 云诃在来这第一天就知道这里肯定受到了存护力量的庇佑。 这漫天黄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不过这好像得看自己那位执着于“人五代三”的同伴什么时候走完艾利欧给他的剧本把那颗在这作乱的星核解决掉。 好,自己就不应该为了看乐子答应艾利欧这个任务的,看看那个头发看着像黑芝麻喝多了一样变黑的,现在顶着不死魔阴身到处浪的看见丹恒就很开心的憨憨把自己带到什么鬼地方了。 漫天黄沙,想在这找水略有难度,找一粒有生机还能发芽的种子就更不可能了 云诃呆在这里的日子里已经想好了后面刃再不完事的自己又快无聊死的对策了,这里虽然没网,连不上自己的时之匣号的终端,但时之匣号可是被自己设定了进入待机多久就要自动降落的程序的。 自己大可好好欣赏一下大漠孤烟的风光,要不等沙尘暴自然停,要不自己帮着沙尘停,反正工作是不可能的。 云诃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资本。 把那群小朋友哄回家睡觉后,云诃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天空。 一轮月亮悬在那里。 周围安静下来了,黄沙平复。 一个人影在远处向着这里靠近。 在人影渐渐变得清晰,并停在他面前后,云诃单手支着脑袋,歪头看向对方。 “终于解决了?” 语气略带着些阴阳怪气,丝毫没意识到带薪休假的自己有什么不对,笑死,星核猎手有工资吗? 但刃显然不会以此去和云诃争吵。 云诃给自己来了一次拉伸,他感觉自己骨头快老化了,可能得打断重长一次新的。 “走,阿刃。” 云诃朝着对于这个星球来说算是月亮的行星走去。 刃收起支离剑,跟在对方身后。 漆黑的时之匣号在无际的荒漠上空缓缓显出外形,几个悬浮机器飞到时之匣号与荒漠之间。 白色的斥力桥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光,看起来像是星星组成的一样。 时之匣号,一艘与仙舟相比较为小型的移动型空间站,主要船体在星海中沿固定轨道行驶,大部分时间都会出动分体,毕竟本体有点大,不好干坏事。 当年云诃建造它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造一艘这么大的飞船,他记得他当初好像是想用时之匣号和仙舟打仗来着。 但是建造时突然想起仙舟有六艘,自己只有一艘打不过人家,但建都建了,这时候停下他也不甘心,所以最后被星级和平公司称为移动堡垒的时之匣号就这么出现了。 离谱的是时之匣号还被另开了一个悬赏。 云诃坐在飞船主控室内看着眼前展开的星际地图缓缓伸出了手。 一个图标化为点点光芒散去,“时之匣”的声音响起。 【正在返回主体飞船,已确标目的港口,等待主体飞船响应接泊请求。】 云诃回头看向刃:“你肯定不会留在这的,这艘飞船借给你,给我注意一点,这很贵的,别给我第一天就搞坏了啊。” 刃微微颔首,看表情像是在说知道了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到。 云诃也不觉得自己这艘造价不菲的歼星舰还能回来,他也不差那点钱。 随着周围星辰的极速后退,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移动的战争堡垒,星际和平公司发了高额摧毁悬赏的飞船。 时之匣。 时之匣的主体飞船由像是时钟一样的主仓加环状分仓,以及五个停泊港组成的,整体呈黑金色,说它是空间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漆黑的小型歼星舰停靠在距离总控室最近的停泊港-i上,飞船舷梯缓缓降了下来。 一个白毛和一个黑毛从里面冒了出来。 云诃下飞船下到一半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然后反手丢给刃。 “?”刃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帮我带个东西,外加一句话,这次飞船不要你赔。”云诃没有说是谁,因为他知道刃肯定懂了。 云诃露出了一个浅浅的,不达眼底的笑容:“我信奉等价交换,答应了的东西就一定会送到。” 刃微微点了点头,云诃冲刃打了个一路走好的手势,然后扭头就走,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心痛自己的飞船要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他信用点很多,但这也不是刃每次借他飞船都要爆炸的理由! 九位数的飞船说炸就炸,刃是属吞金兽的吗? 怪不得持明龙尊不要你(bhi) 实不相瞒,星核猎手中,常与云诃行动的,比如卡芙卡和银狼以及刃,他们对刷爆云诃信用卡这件事毫无悔改之意。 也许这也是云诃自己没有想到的,别人动了他的东西他却没有生气,他早就把他们当家人了不是吗? 云诃将右手伸进自己的风衣,从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怀表。 上面的指针正飞速旋转着。 看着怀表自动校准了时间,云诃随意地将怀表链子缠绕在自己左手上,抬脚向着总控室走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刃一定会去仙舟??那自己又要去哪呢?不能那么快去仙舟,起码要等卡芙卡她们都上去了再说。 云诃看着过于庞大的地图犯了难,要不打电话给艾利欧问问??但样他就不得不解决艾利欧给的剧本了。 毕竟他信奉等价交换嘛。 云诃最终决定胡乱乱选。 于是他站在了离地图五米的地方,手上凝聚出了一枚飞镖。 嗖! 破空声响起,虚数能量构成的飞镖给无辜的智能地图破了个洞,时之匣的声音适时响起。 【已锁定目的地,目的地:雅利洛-vi,跃迁准备,注:该星球无停泊港,已为您设定最为合适的降落地点。】 时之匣的外显形态是一个不规则且时时都在变化的几何体,在它说话时,几何体在不断波动着。 【祝您一路顺风。】 云诃歪头看向时之匣,露出了一个微笑。 “承你吉言了,时之匣。” 环绕着主仓的圆环缓缓向着中间合拢,时之匣号的航行速度渐渐开始加快,随着一声巨响,那艘庞然大物已然破空而去。 云诃无聊地看着周围退去的宇宙风景,因为惯性,他现在在飞船里左摇右摇,好??晕啊。 可恶,下次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坐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抗性呢? 等到了目的地后,云诃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暗金色的眼睛里似乎有圈圈在转。 “呕。” ade,他忍不住了。 擦了擦嘴,他还是那个优雅的云诃,很好人设保住了。 【已抵达目的地,正在进入环星轨道,速降舱段舱门准备开启。】 云诃透过舷窗看着时之匣号那庞大的黑金色圆环再次展开,星舰开始步入雅利洛-vi的环星轨道。 在星舰行进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时,云诃从降落舱段的门那里跳了出去。 对,你没听错,就是跳了出去。 雅利洛-iv是一颗纯白星球,这里似乎只有冰雪与死寂,但对云诃来说,这才是雅利洛-iv最美的地方不是吗? 凭借多年跳船经验安全着陆的云诃从雪地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雪。 云诃的白色长发像是和这个星球的风雪融在一起了,他像是冰雪的精灵一般给予人童话世界里一样的美好幻想。 但现实呢? 云诃在仙舟人眼里并不是什么会给人们带来美好祝福的精灵,他所带来的祝福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差到极致。 虽然这并非他本意,他其实也不是很想给他们赐福。 那很毁他风评诶,他干什么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些永生祝福的确不算什么好东西,君不见仙舟上下鬼知道多少人的下场吗,他本人是例外了,但那不是你们自己求的吗? 他知道他的寿数也将终有一天无法再延续,但他也不会堕入魔阴成为那样的怪物,时间对他而言是一种磨损。 他的前半生太过沉重,哪怕是「记忆」的力量也无法平衡。 他似乎也是在渴求着死亡?却没有刃那么疯魔。 魔阴五症,一为残伤,二为垢染,三达嗔恚,四即他化,五至无计。 他的手握着能够治愈一切的力量,药王的力量从未对他设防,他也不需要去抢夺别人的丰饶力量。 按他的话来讲就是第一令使他不稀罕。 伟大的慈怀药王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也给予了他千年寿数,这千年寿数虽然拿着烫手,但他拿都拿了。 烫手又怎样,他还能放下不成? 上千年的记忆,不重要的被抛弃,重要的也依旧?不得不舍弃,哪怕把它们装进罐子里,日日观赏着,可那终归是有些许不同了。 云诃需要解决这些事情,他不后悔追随丰饶,但他现在被自己的磨损折磨的很累了。 所以他在期待着,期待着艾利欧所向他许诺的,所谓他的最好的归途。 雪花飘落,云诃没有动,任由雪花落在他身上。 片刻后,他轻一抬手,绘制着金纹的铁面伞出现在他的手中。 伞遮住了雪花,也遮住了他。 药王慈悲,同登极乐。 他早就是个病人了。 第2章 开拓者 钱财乃身外之物。 所以云诃在雅利洛-vi上收到自己的飞船已经炸了心态还没崩,就是有些果然不出所料的淡然而已。 云诃:习惯了(点烟jpg) 不过这样的话刃应该已经快到仙舟了?? 云诃轻轻摩挲着自己耳边的挂饰,那是是一枚小巧的仙舟结(其实就是中国结),但做工显然不太好,不仅穗子开了线,本身看上去也已经有些老化了。 “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啊??” 云诃喃喃着,轻轻抬了抬伞面。 雅利洛-iv的环境不适宜人类生存,但居住于此的人却对此毫无办法,他们没有在星海遨游的实力。 他看向被白色掩盖的天空,似乎透过这茫茫天幕,透过那辽阔无垠的宇宙,看见了什么。 “啧,把我的表给偷走了一块,你可真行卡芙卡。” 云诃想起自己跃迁时无聊数藏品时少的那一块表,说实话那玩意也没多有价值,反正价值高不过他手上的这块。 云诃一甩自己飘逸的白色长发,抬脚向着那雪原深处走去,他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可它们却又飞速被连绵不断的暴雪所掩埋。 一如来时,毫无痕迹。 云诃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合法的途径进入这颗白色星球上唯一的城市,存护之城贝洛伯格。 起码不能一进去就被通缉。 云诃打算和那些铁卫们好好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个通行证。 于是他走啊走,终于看见了一个官看着蛮大的银鬃铁卫,云诃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凑上前。 “铁卫大哥,是这样的??” “何人胆敢擅闯铁卫禁区,给我把他抓起来!” 云诃:??欧漏,没注意看标识牌。 云诃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 白发的青年看着十分无奈,但手中的铁面伞却泛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冷光。 他看着逐渐逼近的银鬃铁卫,似乎是有点惋惜自己又要违法了,但出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滴答滴答,时间在流逝。 滴答滴答,众生将停止。 巨大的时钟花纹出现在地面上,随着分针与时针相继指向十二点时,飘渺的乐声响起。 时间到了,音乐会开场了。 云诃轻飘飘地经过那些神情逐渐变得恍惚的银鬃铁卫,走时没忘记拿走被他选中的幸运儿身上的身份卡。 运气不错,他们的统领今天有事出去了不在这里,不然自己肯定是要上悬赏的,还要打架,麻烦加倍。 至于那些人? 被控制了而已,等他离开了就好了,到那时,他们也不会记得有关他的一切。 云诃不会卡芙卡那样神奇的言灵,但他有自己独一道的方式去催眠别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来奇怪,云诃明明是个丰饶令使,但控制系能力多到离谱,好像他跟虚无星神有什么关系一样。 但药师不在意啊,祂当年救下云诃后除了最开始那一千年是把云诃带在自己身边,后面的时间完全就是放养自己的令使了。 是真不怕哪天巡猎弄死了云诃啊。 药师对此很有发言权,祂给予了云诃能够随意借用丰饶命途虚数能量的权利,那种可怕的恢复能力,再加上云诃不知何时长歪了的技能树?? 笑死,当年的云上五骁追了他整整六条仙舟都没能磨破他一点血皮好吗? 可是等云诃进入贝洛伯格时才发现,这地方根本用不着身份,上层区认为不用管,而下层区鱼龙混杂管了也没用。 毕竟上下层区在很久之前就断了联系,他身份合不合法这里的人不在乎。 云诃:? 他看看手中的身份证明,随手掰成两半丢进了雪地里。 从下层区前往上层区的通道已经封闭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前往上层。 这很简单,你可以从裂界走,也可以去爬墙。 云诃选择了走裂界,爬墙实在太掉逼格,而且动静太大,炸墙的时候肯定会引来人。 从裂界走其实很方便,就是里面太危险了不适合普通人走而已。 从裂界出来后云诃看见了值守在上层区裂界旁的铁卫。 “真是忠心啊,但不好意思,只能请你们暂时?休息一下。” 云诃轻轻拍了拍两个铁卫的肩膀,暗金色的瞳孔微微发亮,与之相呼应则是两个铁卫的眼中渐渐失去神采,陷入一片空洞。 强制性的精神控制,说实话云诃不擅长这个,这东西术业有专攻,应该叫卡芙卡来才对。 白发的青年快速进入上层区,隐于人群之中。 虽然他的白发看起来很显眼,但是问题不大,现在的大守护者可没有心思去管云诃。 ? “星核所展现的未来让她着魔,她为着这所谓的美好明天所下了一次又一次残酷的决定,亲情也许是她唯一在意的东西,但却无法完全变为一道枷锁阻止她的行动。” “这于你而言毫无威胁,这次的主角能够自己解决,玩够了记得去仙舟,卡芙卡会在一天后出发前往那里,仙舟那里你也是有戏份的,艾利欧留。” 云诃看着艾利欧突然给自己发了这么长一段文字有些愣神。 艾利欧是不是吃错药了? 云诃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被剧透一脸的感觉,这样完全就不好玩了啊,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揭开才有趣嘛。 艾利欧你怎么了艾利欧!以前的你不是这种会把毫无难度的剧本发给我的人啊!你是不是被刃的人五代三终于搞疯了? 当然,云诃这些话是不会当着艾利欧面说的,不说符不符合他人设,他对艾利欧还是有些尊敬在的。 幸好艾利欧没有把剧本全部发过来,不然云诃肯定是会原地抓狂,也不管人设了,直接开着时之匣去和艾利欧说道说道。 毕竟不管是谁,在你兴高彩烈地准备去看一部可能会很有趣的电影的时候突然蹦出来剧透,还每一帧都给你仔细讲解。 看乐子的时候最忌提前知道结局。 ? 几天后,星穹列车 窗外的风景在跃迁的状态下飞速向后退去,灰发的少女看着窗外的风景,眼中泛出点点微光,不知是窗外的星辰相映,还是体内星核的原因。 列车在飞速前进着。 终于,在一阵巨大的破空声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那颗美丽的白色星球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就是雅利洛-vi吗? 这边的星这么想着,那边的三月七已经开始元气满满地准备下车了。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瓦尔特扶了下眼镜,看向车窗外。 “什么什么东西?杨叔,你不会是老眼昏花了?” 三月七向外瞅了瞅,什么都没有啊。 瓦尔特轻轻皱了皱眉,再仔细看了看外面,但的确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担心地收回目光。 希望这一行能顺利。 “好了,你们要注意安全,解决完星核的问题就回来,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瓦尔特仔仔细细地和他们嘱咐着,可惜最后没卵用,人家想和你起冲突你也拦不住嘛不是。 “好耶!出发!” “你慢点小三月!” 看着三月七不着调地拉着丹恒和星冲下列车,瓦尔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他们不是小孩子了杨,让他们去,总归是要成长的不是吗?再说了,还有我们呢。” 姬子笑着,打消了瓦尔特的担心。 “希望如此。”瓦尔特再次望向窗外,白色的星球映入他的眼中。 但他怎么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呢? ? 贝洛伯格,行政区 “啊嚏!” 云诃打了个喷嚏。 “奇怪?感冒了?” 丰饶令使感冒了? 这东西说出去他能被那群妖弓信徒笑一百年,长生种就是这么无聊。 云诃现在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雪花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他目前正在欣赏着广场中央的那座纪念碑。 那个纪念碑有种机械感。 云某人热爱热武器和机械,不要问为什么一个丰饶喜欢这种东西,我告诉你不要刻板印象啊。 我告你诽谤啊。 反正他很喜欢这种东西,怎的不服你还能咬我啊? 云诃打了个哈欠,旁边的暖气弄的他暖洋洋的,好想睡觉。 不知道艾利欧说的所谓主角什么时候来,他快无聊死了。 贝洛伯格还是落后了一点,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也就「永动」机械屋有趣一点。 听说那里还会不定期有演出。 但是那好像是摇滚音乐,云诃比较喜欢古典风格和朋克风的音乐。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贝洛伯格居然这么封闭,搞得他差点露馅了,幸好强制性催眠技能依旧在稳定发挥。 谁叫他除了一把伞和钱,别的东西都没带呢?他现在还住歌德大酒店呢。 这叫他怎么证明自己是天外来客而不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 云诃靠在长椅上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昏昏欲睡。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一个活力满满的少女音从远处传来。 云诃睁开了眼。 只见一个粉蓝毛的少女,一个看着十分眼熟的青年和一个灰发的星核载体出现在广场中央。 旁边是带他们去这个城市的大守护者居住的地方克里珀堡的银鬃铁卫。 云诃扬起了一个微笑。 “可算等到了啊,希望你们的故事不会太过无趣。” 白鸽从空中飞过,太阳在这所存护之城里,洒下了阴影。 第3章 一切都是未知 开拓者的到来意味着贝洛伯格的故事正式拉开序幕。 但这和云诃没多大关系,他只是想来一个地方放松一下,吃吃喝喝玩玩,顺便来看看星核的载体。 但也有很重要的一点。 他得让这个小星核对丰饶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才行,不然后面一去仙舟,她对丰饶第一印象就救不回来了。 到时候他堂堂第一令使到哪说理去? 药王秘传搞出来的乱子终究是让他这个早就到退休年龄几千年的老家伙承受了一切。 虽然他们销声匿迹了数千年,但万一他们就是想出来搞事呢了?艾利欧好像是说了又有人要甩锅给药王和他了。 迟早有一天他要抓住他们药王秘传的魁首然后理直气壮地站在神策府外大喊:景元开门!我给你送外卖! 这波啊,这波叫“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 仙舟人为什么恨丰饶星神? 有妖弓祸祖那老家伙的一份力但更主要是魔阴身这个长生种的治不好的大毛病。 再加上药王秘传和部分不安生的一开始疯狂作死。 诶!他云某人就风评被害了。 云诃:委屈屈 jpg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次直接烧到王城来了。 以及,他澄清一点,当年丰饶之祸作死的真的不是他,他都可以自己种一花园,要那残次的东西作甚。 所谓药师对他开放了整条命途的权限可不是说笑的啊。 至于为什么和云上五骁打了一架?他们追着自己不放,我有什么办法? 云诃一边在内心哀嚎自己越过越惨的令使人生,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列车组。 呦吼,六相冰,稀奇玩意啊。 啧,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果然每一个都拥有着自己的秘密啊。 以及?? 云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人中的那名黑发男子,如果没听错的话,是叫丹恒吗? 你怎么,长得那么像我一个故人? 追杀我追了六条仙舟的一位故人。 想起刃给他看过的照片,云诃的笑容愈发不对劲起来,简而言之,他的病情反复,现在又有发病的风险。 那边的丹恒不知怎的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左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只是?为什么总觉得长椅上的那个人很眼熟呢? “怎么了丹恒?你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三月七凑到丹恒耳边小声说。 “没什么,错觉罢了。” 丹恒收回目光,跟着带路的银鬃铁卫进入了克里珀宫。 但他没有看见,在他回头的那一刹,暗金色的眼睛就这么从报纸后那样幽幽地注视着他们,直至他们消失在楼梯尽头。 ? 看着进入克里珀堡的列车组,云诃突然开始有些好奇等他们发现可可利亚·兰德和星核才是一伙的表情了。 是震惊吗?还是愤怒呢? 一切都是未知。 云诃最喜欢这种拆盲盒的感觉了。 (这段剧情就跳过了,咱阿诃没那个心思去救可可利亚。) 次日一早,云诃被楼下的声音吵醒。 起床往外面一看,哇好多铁卫。 他下意识摸出了自己的铁面伞,锋利的伞边泛着冷光,然后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来抓他的。 看样子是星穹列车的那些家伙让星核感受到了威胁啊。 啧,沉不住气。 来自星核猎手的嫌弃 jpg 云诃贴近窗户,俯视下方的情况,在此时,名为“剧情”的强大力量正在发挥作用。 列车组打不过铁卫?呵,说出去妖弓祸祖那个人马都能笑一年。 这就是传说中的剧情吗?艾利欧大人,我悟了。 下次您给的剧本一定好好看。 然后云诃特别没有道德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然后特别熟练地划到聊天界面,一个群人数为五的群被他划拉出来。 为什么只有五个?因为他们没带艾利欧玩,虽然萨姆在里面也不怎么说话。 然后后他先发了一个微笑。 【相亲相爱的星核猎手一家人】 云诃::) 银狼:? 刃:?? 卡芙卡:阿诃,怎么了吗? 云诃:剧情果然很神奇,看完后我对艾利欧的剧本理论深信不疑。 云诃:【图片·列车组打不过铁卫】 刃:??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银狼:闭嘴!不要再发病了。 卡芙卡:哦~这可真是,有趣。 卡芙卡:还真是艾利欧说的剧本理论呢,人都会跟着剧本走,哪怕剧本再离谱。 银狼:我依旧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打死了末日兽的团队,如果不是我检查过没有批图痕迹?? 云诃:你觉得这样看看是不是能缓解自己所有游戏帐号被封了的痛苦。 银狼:??谢谢,依旧不能。 刃:? 云诃:ok,我懂了。 刃:? 云诃放下手机,现在下面的情况已经进入了白雾化,除了那个出现的紫发男没人幸免,哦云诃不算。 他都不在下边。 当然,马上就要在了。 云诃漫不经心地用铁面伞敲了敲窗户,然后伞尖轻巧地绕窗户框转了一圈。 一只手搭上了窗户。 只听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长长的白发在空中飘逸。 根据当事人老桑博口述:当时就听见一声响,然后我一抬头,好家伙那什么玩意儿,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当然我没事,就看见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家伙拎着把凶器一样的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时那给我吓的啊,差点让手上的人摔地上多磕出一个口子,谁知道那会不会破伤风呢? 结果这还没完,那看着不太像好人的家伙向老桑博我提出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他叫我把他一起带到下层去,这我能答应吗?那当然会看在他手上的伞答应?? “带我一个,我也要去下层。” 云诃笑眯眯地拦住了桑博的路。 “呃,这个??”桑博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云诃看着他,然后拎出了自己的怀表。 “等等!我知道了,你把怀表收回去。” 桑博连忙阻止云诃的动作,一脸讨好地说。 但云诃的笑容却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怀表的作用的呢?我记得你只是贝洛伯格下层区的一个商人而已。” 他说。 桑博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这能说原因吗?那当然不可以,对方身上的杀气都快凝成实体了,不是说丰饶命途的最是慈怀吗? 这个家伙怎么就变异了?! 最后桑博心(po)甘(bu)情(de)愿(yi)地把云诃带下了下层,以一位游医的身份。 原本娜塔莎对此抱有一丝怀疑,桑博还指望她能看出云诃的不对劲然后解救可怜的老桑博呢。 结果在云诃表现出高超的医术并且减轻了下层区医疗负担后,再加上一点小小的心理暗示,娜塔莎原地倒戈。 能对现状有帮助的,不论是谁都会被地火接纳。 娜塔莎语。 桑博只好原地躺平,并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欢愉令使。 在列车组的人陆续醒来且丹恒依旧没认出云诃——这不怪他,你想想药师长啥样,那云上五骁时期云诃就是怎样,云诃现在的样子可正经多了。 反正云诃在丹恒面前晃了好几圈都没事,还完美地做到了给刃传丹恒照片这件事。 不要问他是怎么从刃那一串省略号看出刃的意思的,只能说直觉。 ? 在三月七和丹恒离开娜塔莎的诊室后,星终于也缓缓醒来。 未知的梦,恐惧的梦。 那一切是为了告诉她什么? “?上层区的那个银鬃铁卫小姑娘是要送回去,至于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治好他们?啊,她醒了。”星循着声音望去。 一位白发男子和一位灰发女子正和善地看向她,云诃表示很欣慰,劳资差点就编不下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不能在上层把你治好啊? 归某:那当然?是艾利唔唔(被捂嘴) 星下意识向周围看去,却没有找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想找你的同伴吗?他们醒的比较早,已经出去了。” 白发男子似乎是能听到她心中所想,抢 先开口说。 “想找他们的话,得先看看你身体怎么样,这样才能放你出去。” 云诃微笑着看着她说。 但星总觉得他的笑不是真心的。 真心不真心不知道,但云诃肯定不会是一名良医。 他也曾提灯为迷茫者指引方向,也曾打伞为世人提供一丝荫蔽。 但似乎人们并不领情。 悬壶救世不是他的行事风格,普渡众生那更是笑话。 曾经的脆弱,早该随着往昔逝去。 活了几千年了,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云诃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好了,你可以走了。” 娜塔莎给星检查完身体后,这么对着这位来自天外的无名客说。 星点点头,余光瞟见云诃正往门外走去。 “去找他问问三月七和丹恒的下落。” 星这么想着。 走出诊室后,星看见云诃的身影消失在了一条小巷里。 星:? 她似乎已经看见三月七了,到底还要不要去问这位,呃,医生呢? 要不还是不了,她好像已经看不见那位医生的身影了。 这边的云诃,呃,他上屋檐了。 是的,他现在正在屋檐上奔跑。 他的白发在下层本来就很显眼,更别提他那低调却不失奢华的暗金色的披肩跑步时被风带起时的样子了。 铁面伞现在是分解状态,伞面呈片羽状点缀在披肩上,伞柄其实就是一把细剑,现在被绑在云诃腰边。 他轻盈地在屋顶上跳跃, 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豹子,暗金色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下层区的风光。 还是有点无聊了呢,给星灌输一通药王大人的恩典就撤。 似乎是下定决心,云诃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星和三月七走进了拳击俱乐部。 云诃略微思索了一下,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也跟着走了进去。 然后刚进去就迎面得到暴击。 “??我们的冷面小青龙!” 云诃:噗! 什么玩意都是。 第4章 你到底是谁? 云诃被这位掘掘博士奇怪的外号暴击了,差点直接打出弱点击破,这一幕要不是他太震惊了他指定要拍下来。 这样他手里就有丹恒的黑历史了,到时候发给以前的老朋友看看?? 当年云上五骁的黑历史在他们六个还是朋友时没有拿到,各自分道扬镳之后倒是一个接一个送上门来了。 嘻嘻嘻嘻,迟早有一天他要包下整个宇宙最大的悬浮屏幕循环播放?? 呸,云诃你是个慈怀的丰饶你怎么能这么想。 还是匿名包下好了。 丹恒提着他那柄青铜长枪警惕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机器人。 星与三月七跑上台,与他共同面对着眼前的对手。 而云诃在台下看着。 “无趣。” 他喃喃着。 太过无趣!你们三个的战力能不能给我稳定点!要是你们稳定了还要这么麻烦的推剧本吗? 要吗? 不需要! 这样他就能有更多时间摸鱼了。 早知加入星核猎手又要上通缉又要加班,他就不该听信艾利欧谗言加入的,搞得他每天都在害怕有人真的来撬他的时之匣。 云诃:气呼呼jpg 在云诃走神的时候,欢呼声在周围响起,列车组的三人成功打败了那个庞大的机器人,人们欢呼着,为他们的胜利欢呼着。 云诃在台下露出了笑容。 算了,摆了,管那么多干嘛呢?现在他开心了不就好了? 至于自己的本职?有空就去旁边的星球赐福,也算是行善积德。 什么?你说丰饶赐福会不会被巡猎追杀?一点点赐福不至于让岚来追我。 切,而且当年能追杀他的都快死光了,丹枫、镜流、景元、应星?? 景元没死,其他的?大概对追杀他没那么大兴趣了。 哦,应星成了刃,算是?化敌为友? 玩笑话。 但是他的敌人也好,朋友也罢,大部分活的是真没他久啊,好无聊哦,能不能多点长寿的人来和他玩玩呢? 云诃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耳垂,动作忽然一顿。 欧漏,自己好像还真有活的够久的敌人和朋友啊。 您是否要致电: 巡猎·妖弓祸祖·追杀丰饶孽物中勿cue·岚 与 丰饶·慈怀药王·让我看看今天去哪赐福·药师 自己活的肯定没他们久,话说药师大人算我的朋友吗? 肯定,祂还给我送衣服了,这条披肩就是药师送的,还有那把伞。 等等,要这么算妖弓祸祖还给他送了一个青铜箭头?? 欧漏,这玩意还在时之匣上放着呢,但那蓝蓝的人马肯定不是他朋友。 云诃摇摇头,把这段鬼畜的东西从脑海中甩出去。 想什么呢?被阿哈的信徒传染了? 说到阿哈信徒?? 云诃的脸色突然又变得古怪起来,甚至还有点咬牙切齿。 最好不要让他抓到是哪个损货p的药王大人和妖弓祸祖的怪图,他一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医者“仁心”。 古有圣贤,左拳为理,右拳为德,佩剑为礼,配弓为仁。 今天他云诃就是要效仿鬼知道哪里的圣贤,抓住了你们就给我等着。 云某人身上的奉献精神与他利精神就是会时灵时不灵呢?? 云诃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三只,无所谓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丹恒认不出他是好事,也许也有转世的因故,反正云诃并没有和丹恒叙旧的想法。 念旧不是他的风格。 遵守规则也不是。 云诃轻轻哼着歌,小辫子在脑后摇啊摇地。 所以那些想邀他博弈的人,就需要做好他不玩了翻桌的准备,他有那个能力。 而他没看见的是,被他念叨的丹恒抬眼往他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有点怪怪的。 他低声喃喃着。 “你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对你感到熟悉?”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哟!希儿。” 云诃在屋顶上和另一个屋顶上的人打招呼。 “云诃??你怎么也上屋顶了?” 希儿虽然与这个刚来下层区没几天的人不熟,但对方对下层区的帮助可是实打实的。 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但她依旧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上层区下来的人爬屋顶爬的那么熟练。 “因为屋顶比较清静?对了,希儿,你想看天空吗?” “蛤?”这灰色的天花板又什么好看的? 云诃一看就知道对方误会了,有点想笑。 “不是哦,是真正的天空。” 位于上层的,蓝天。 “那我也看不到?上层与下层的通道不是早关了?” 希儿不知道云诃今天犯什么病,但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医生,不能打,打了头儿就要来找她算账了。 “有点希望,希儿,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准确的消息。” 云诃笑眯眯地看着希儿。 “相信那些从上面下来的人,他们会给你们带来改变的。” 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那你呢?”希儿不解地看向云诃。 “至于我就不用在意了,我只是个过客。” 一个,在剧本中无关紧要的过客。 他可以随时放手,离开这里,去往更有意思的地方。 但我还没传教呢。 云诃想,必须让星成为一个合格的丰饶信徒。 “我可以跟着你们,帮你们治疗。” 云诃看着对面希儿一脸不需要队友的表情笑了起来。 “等你们准备好了就来娜塔莎的诊所找我。” 云诃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回到诊所后他突然想笑,因为刚刚的情景真是有点?游戏里npc对话领任务的即视感。 像这样: 叮!触发任务,贝洛伯格的火焰。 请在聚集完自己的队友后去诊所找到那位奇怪的医生,大家一起出发去点燃那下层区的火焰。 队友:三月七、丹恒、星、布洛妮娅 完成进度,0 不行,好中二,他忍不住了。 笑完了,云诃无视了娜塔莎想要给他治一治的眼神,他缓缓走到角落,手指从虚空中轻轻一捻。 一颗碧绿的种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种子上环绕着金色的玄妙花纹,整颗种子上都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一个合格的丰饶需要做到什么? 不要你普度众生,不要你无私奉献,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生机,和可以容纳丰饶力量的身体。 接下来,就看云诃的操作了。 这颗建木种可是他新培养出来的好东西。 无痛成为丰饶,拥有大量丰饶力量但不会引来巡猎注视,还没有抽你生命力的副作用。 可谓是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过激丰饶民这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东西。 而今天,他云诃就是要把这东西送给星,诶就是玩,气死那些抹黑他们丰饶的人。 他觉得一个人体内同时存在毁灭和丰饶两种力量肯定很有趣。 嘻嘻嘻嘻,他是为了赐福哦,不是为了看乐子。 云诃手腕一翻,种子消失不见。 现在就等那个合适的时机。 只要自己跟着他们走,那总有那个办法的,至于感应到令使能量要清除? 你有本事连着星一起清除掉算了。 不然凭借丰饶那打不死咳咳,是茂盛的生命力,那肯定会是一个噩梦。 不过这样的话肯定会被列车上那两个人发现的,对方应该听说过他。 连他那无辜的战争堡垒时之匣都有大量悬赏,还是摧毁悬赏,打掉一块铁片都算的那种。 不得不说虽然他是个无辜丰饶民,但似乎他并没有把丰饶的名声带的有多好。 上了艾利欧这条贼船就下不去了,虽然他本人并没有那么高调,起码他的人头悬赏不多。 还行,他还能苟。 第5章 药王慈悲 云诃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移动的复活泉水,但架不住他有一颗输出的心,硬是把自己的治疗技能多元化了。 你永远也想不到一个顶级治疗的输出梦到底促使他做到了什么。 这让他差点进化成了一个虚无,就很离谱。 “如是我闻,若诸有情,神将垂怜,令诸有情,建木生发,药王慈怀,生者不息,于此拜谒,众曰:大慈大悲千手千眼慈怀药王。” 这是云诃的铁面伞上其中一块铁片上镌刻的铭文,用仙舟古文字书写,主打的就是一个让人看不懂好神奇,这还是云诃自己为药师编纂的,专门用来忽悠不是,传教。 而且每一片伞面铁片上的内容都不一样,现在就还有两块小铁片还没写上字。 云诃将其命名为《叹药王恩典》。 这要是放在游戏里,一看就是个难以收集完的书籍,还是目前正在连载未完结的。 很难崩住,就很难崩住。 那些丰饶信众该怎么想? 哥嘞,你今儿个怎的就不更新了,你不更新我去和别人说丰饶时那不就只能重复了吗? 开玩笑的,丰饶的赐福一般都是赐完就跑,哪来时间传教啊。 而且他们丰饶的令使都忙着无私,利他,治愈,哪来的时间去找别的令使交流感情啊。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云诃这个第一令使到底有多不务正业了。 不过,谁叫岚盯他盯的紧呢,赐福一个毁一个,根本治不过来,干脆就不治了,眼不见心不烦。 顺带一提,云诃进入了令使状态有把握接岚的一击,当然不是贴脸的那种,只是一箭的话还是可以的。 此时找人终于找到了希儿和布洛妮娅的列车组正在跟希儿说明来意。 希儿不想和人组队,但没办法布洛妮娅已经在了,看样子也不会走,这样也不好拒绝别人。 为了这些队友不拖后腿,希儿决定去诊所找云诃,反正刚刚云诃说了他会帮忙。 于是列车组被迫再次跑了一次腿。 “是希儿叫你们来找我的?” 云诃从桌子上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别让这姑娘久等了,她是个急性子。” 云诃笑着说。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下层区的这些人,能给我们讲讲吗?” 丹恒本来就有些怀疑云诃是有别的心思,现在正好能套套他的话。 “哪里,只是略知皮毛,我和你们一起下来的下层区嘛。”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到下层区来呢?” 丹恒心知里面有古怪,追问道。 “唔,如果你非要一个解释,那就只能是??我是丰饶信众了。” 云诃搬出了(自认为)万能帮忙借口,我是丰饶。 “丰饶?这和丰饶命途有什么关系吗?” 一旁的三月七起了兴致,本来就很好奇的星闻言也感兴趣地凑过来。 本想是想套话结果跑题了的丹恒:?? “当然有了,丰饶星神药师乃是众生哺育者,乐土之神,从不拒绝信徒祈求之神,也是不忍众生苦痛之神,身为丰饶星神,药王大人的追求也会影响到我们。” 云诃一遇到有关丰饶星神的话题就很容易打开话匣子,这样就怎么都关不上了。 “而身为受其力量恩泽的我们,也会依照药师大人的准则去行事,即无私、利他、治愈。” “那,照这么说的话,丰饶的信众就全都是大大滴好人吗?” 星在此刻问出了云诃最想她问的问题。 他真的好感动,终于有机会切入正题。 云诃按耐下自己激动的心,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不是,有一部分丰饶民并不是这样的,或者说自称为丰饶之民的,他们得到丰饶的力量后并不知足,他们渴望更多,这些贪婪压过了药王所带来的源动力,使他们去抢夺。” “而他们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目标。” 云诃暗金色的眸子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那就是长生。” 他抬眼看了列车组一眼。 “你们应该对长生没有那么多执念?” “啊,长生虽然听起来很棒的感觉,但是?照你这个说法,这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三月七挠了挠头,看向云诃。 “对那没兴趣就好,万事万物皆有代价,哪怕是神恩。 长生所带来的千年寿数的确会令人艳羡,但当他们的寿数无法再延续,其灵魂与肉身不再适配时??” 云诃歪了歪头,接着说。 “他们就会堕入魔阴身,成为怪物。 那些抢夺力量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法子,能够压制魔阴身的狂躁,让自己不丧失理智,但那不是永久的。” “所以??他们会一直为此行凶吗?” 丹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那些记忆像是一大团雾一样抓不住。 “是,他们是丰饶的耻辱,是抹黑丰饶的罪人,也是需要剔除的毒瘤。” 云诃在这一刻看向了星。 但话却是对着列车组三人说的。 “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把所有丰饶民都混为一谈,有些人的想法是的确过于偏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你们如果日后看见了他们不要留手,他们没有人是无辜的,但也不要因此去怀疑慈怀药王的慈悲。” “呃,是这样吗?怎么感觉云诃你像是在为丰饶民开脱一样。” 星不解地问。 “怎么会呢,娜塔莎就是行走在丰饶命途上的行者,你觉得娜塔莎医生是坏人吗?” 云诃悄咪咪开始偷换概念,诶呦真不巧他最擅长这个了。 “那不是,我觉得娜塔莎医生是很好的人,尽心尽力地帮助大家。”星马上回答。 一旁丹恒无奈扶额,你被绕进去了都不知道吗? “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们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无法了解到真相,毕竟凡事都有两面性,啊我们到了。” 云诃转过头,笑眯眯地和希儿招手。 “哟,希儿!” 等的快靠在布洛妮娅身上睡着的希儿看见他们,不满地说:“找个人这么慢。” 我都快支撑不住靠在那大小姐身上睡着了好吗。 早知道就不带你们了,晦气。 “走。” 希儿把自己的镰刀扛在肩上,向着柳钉镇的方向走去。 “诶,云诃云诃。” 三月七又小声凑到云诃旁边说, “你是长生者吗?” 云诃愣了一下,笑道。 “当然不是啦,药师大人的长生哪那么好求,而且我也不是仙舟人,我充其量,就算个长寿者。” 嗯,从药师成为星神开始活到现在的长寿者。 他没有睁眼说瞎话,真的没有。 他只是活太久没有时间观念了而已嘛。 三月七看着云诃诚恳的眼神,她相信了。 一旁的丹恒没听到他们的交谈,但他就是莫名感觉到了一点心累。 丹恒:?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说好啊,跟不上可别怪我。” 希儿刚说完,就矫健地上了屋顶开启跑酷模式。 “哦!星,丹恒!那我们追上去!冲啊!” 三月七拽上了星,丹恒在一旁无奈地跟上了他们,但他们没上房顶,问就是怕压塌,他们没那么好跑酷技术。 布洛妮娅面色有些僵硬,这么快?她,她有体能训练但不多,毕竟主要还是负责排兵布阵,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云诃还站在原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有个治疗??wc! 只见云诃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拔出腰间细剑。 然后轻轻一跳,足尖在一些建筑突出部位上一借力,细剑再在墙上一扒拉,人就上了房顶,跟只猫一样灵活。 布洛妮娅:?? 好,体能废的只有我一个。 她看了眼手中的枪,觉得这玩意好重,但又想了想希儿那柄庞大的镰刀,只好给自己加油鼓劲。 加油布洛妮娅·兰德,你可以的。 然后扛着枪开始追逐那些跑酷大师。 云诃很擅长机械方面的活计,他对“创造”这件事情有独钟。 但不是丰饶那种建木生发的创造,他的创造特指机械类的东西。 所以药师有时会思考,为什么云诃像是长歪了一样呢? 云诃表示你不要污蔑我啊。 他只是在尝试制造一个机械生命而已啦?? 咳咳,绝对不会像当初「帝皇」那样的,真的你看他充满无私精神的眼神。 云诃突然回想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关注时之匣的更新状况了,自己机体都给它准备好了它到底什么时候进化成他啊。 烦死了! 云诃晃晃头,差点一个没站稳掉下房顶,当然只是差点。 随后他马上追上了希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到了,这就是大矿区。” “你们来的有些慢了。” 希儿嫌弃。 众人:? 是你跑的太快! “走,我们得快点赶到头儿那里。” 说完,希儿又开始了她的跑酷之旅。 众人:? 众人累死累活地跟在希儿身后,云诃除外,他不是人。 等赶到一座升降机这里,有两个不知是真傻还是对自己自信过度的流浪者正在大声密谋。 希儿也不想管他们说什么,听到关键词“下手”,就直接冲了上去,那人都快甩出残影了。 也不管对方想解释的动作,一镰刀下去就什么都老实了。 众人扭头看向云诃。 “嗯?看我干嘛,放心,有问题我来医,打不死的,希儿这孩子有分寸。” 云诃的话让大家放了心,放开了揍人。 最后两个流浪者躺在地上,云诃微笑着看着他们。 流浪者:?你不要过来啊! 过了一会,云诃站起身。 “走,死不了,就这样让他们吃点苦头。” 痛到死但确实是死不了的流浪者:?? 没有人性了,这里有丰饶虐待人。 等升降机是一件很磨损耐心的事,反正希儿是肯定等不了,云诃无所谓等不等,众人看着也不是很想等。 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希儿一跃而下! 云诃回头微笑,然后也跟着跳下去。 哦不对,他是滑翔下去的,也不知道他披肩到底是什么材质。 列车组三人感概了一下希儿强悍的体魄以及云诃身上奇怪的东西后,就跟下饺子一样跳下去了。 开玩笑,这点高度都受不了算什么无名客,算什么「开拓」。 除了布洛妮娅,这里太高,她觉得自己跳下去会摔成一滩血浆。 所以在所有跑酷大师直接跳下去的身影中,默默等升降梯的她显得格外的呆。 布洛妮娅:??回去就加练。 正在和安东妮娜争吵的流浪者还没意识到自己将要大祸临头了。 还正在摆弄自己手上的枪威胁安东妮娜交出身上的口粮。 安东妮娜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心中十分气愤,但也只能无奈地开始从身上掏口粮。 “全部给我让开!” 希儿在这个时候如同一道紫色闪电一样窜了出来,那柄镰刀看着就很吓人。 “现在!全场肃清,不包括?你们!” 希儿在自己的话音刚落就冲了出去,镰刀直指那些流浪者。 “这这这!会出人命!” 三月七惊讶。 看希儿那阵仗也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放心,他们死不了。” 云诃微笑,右手扶上了自己的细剑。 “有什么伤了残了,交给我就好了,我可是医生啊。”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魔鬼。 “药王慈怀,我怎么会看他们死呢?放心上好了。” 列车组:??六 布洛妮娅:??到底谁才是反派! 希儿听到云诃的话点点头,真好,都不用麻烦娜塔了。 “云诃,医疗费你自己找他们要。” 希儿在打斗中抽空对云诃说。 “好的。” 云诃比了个ok的手势。 一旁的矿工:? 妈妈,这里的大恶霸猴吓人!!! 打完人后就要打机器人。 列车组表示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在打架,多打一点少打一点有什么区别? 治疗还跟着你呢。 一路上的机器人死的是完全连个整形都没得了,云诃一边看他们杀还一边念叨药王慈悲。 一看就是正统仙舟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讲究的就是一个两级反转,梅开二度。 “蛤?物资?什么物资?我怎么认得那些东西,哦云诃在啊,好。” 希儿觉得有的时候娜塔的要求是有点多,但没关系,她可以完成。 “各位,能劳请你们帮我??不对,娜塔莎一个忙吗?” 希儿不觉得自己的态度能让这些人对自己有什么好感,但她还是得去找物资的,这是关乎下层区生计的问题。 “当然可以,帮你的,也没问题。” 星似乎是看出了希儿的窘迫,主动回答。 “那是当然!我们列车组最是善良了!” 三月七叉腰,一副我是列车组我骄傲的样子。 “这还是不一样的,这回是娜塔欠你们人情??有事就去找娜塔商量,她会答应你们的。” 希儿把自己的镰刀扛在身上。 “只是想要你们帮我看看有没有漏的,以及上层区来的大小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识字,也认识那些东西,就是怕看漏。” 布洛妮娅被希儿说的脸上有些发烫。 “没关系,希儿只是?不喜欢有人去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他们没有人需要怜悯,因为没有人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云诃轻飘飘的一句话看似在安慰布洛妮娅,实际上是再扎了布洛妮娅一刀。 “我??” 她??无话可说。 “走,不然娜塔莎该在诊所等急了。” 云诃可没心思去管小女生心里在想什么,拍拍布洛妮娅的肩,看着希儿再次开始自己的跑酷之旅后。 他也跟了上去。 布洛妮娅也没心情想些别的了,再不快点对方都要到目的地了!!! 第6章 乐师 云诃一个大跳,很完美地跳下房顶落在了希儿旁边,列车组姗姗来迟,布洛妮娅还卡在半路。 “啧,上层区来的大小姐。” 希儿小声嘟囔。 “喂!上层区的大小姐,你再不快点我们都要回到磐岩镇了。” 希儿冲布洛妮娅大喊。 布洛妮娅:? 然后默默加快脚步。 布洛妮娅就算体能再差,她也是有正统训练过的,怎奈在这出现了一堆不当人的,跑酷跑得跟喝水一样轻松。 最后布洛妮娅还是赶上了。 几人在仓库里翻翻找找,但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倒是遇见了克拉拉。 “克拉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的,还有,你要这些物资干嘛?” 希儿语气有点冲。 克拉拉低头看看自己脚边的物资,向着希儿说:“我自己偷偷来的,机械聚落里的叔叔阿姨们说,物资快用完了,我??我才来看看。” 希儿:?? 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小孩子。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希儿也不可能真的叫克拉拉把物资交出来,先不说他们地火和机械聚落的关系本来就僵硬。 指不定哪天就要开战了。 下层区的人生活都不容易,一起冲突,被伤害的还是那些无辜的平民。 希儿看着克拉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云诃看不下去帮她当了嘴替。 “克拉拉,你可以把那些药拿回去,但答应我们不要给那些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做的大人可以吗?” “诶,可是。” 克拉拉有些为难。 云诃挑眉,这孩子就是太善良容易被骗,他弯下腰看着克拉拉。 “听我说,你可以把药物拿给史瓦罗保管啊,然后让那些人按自己的奉献换药物,如果你直接把药物给了那些什么都没做的人,那些努力生活的人该多寒心啊。” 云诃笑着,冷冷地说。 “他们都会伤心的,史瓦罗也会难办的。” 克拉拉听到会让史瓦罗先生难办,顿时倒戈,毕竟?云诃说的也有道理。 那些叔叔阿姨们累死累活地工作,的确是该公平一点。 “好的,克拉拉记住了,云诃哥哥,呃如果可以,克拉拉过一会能请你去一趟机械聚落吗?” 云诃有些错愕。 “怎么了嘛?我可以去,是又有机器人坏了?” “不是,是史瓦罗先生有事找你。” 克拉拉摇摇头,然后向着他们招招手。 “那,克拉拉就先回去了,哥哥姐姐们再见。” “这孩子怎么是光脚走路啊,不冷吗?” 三月七觉得自己想想都冷了。 “下层区就是这样的,有衣服的穿就不错了,哪还来那么多给你挑。” 希儿说。 布洛妮娅感觉到自己的心中似乎?被打破了什么。 希儿把镰刀扛在肩上,冲他们说。 “走,我们还有一处没去。” 众人再次启程。 不过?? “诶,云诃,你是什么时候与克拉拉和史瓦罗他们认识的?” 希儿终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云诃才来下层区几天啊,就这么熟悉下层区的各大势力了? 她活了几十年是白活了吗? “碰巧,有些机械零件我没在磐岩镇找到,打算去机械聚落看看,经过时顺手帮忙医治了一个机器人。” “你还会修那些玩意儿?” 希儿大为震撼,那种东西也有人会修? “嗯,我会,而且很容易。” 云诃无形之中给予了希儿一点小小的震撼。 “不过这样的话,史瓦罗找你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在怀疑我的用心。” 云诃耸肩。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不是还有物资没找到吗?下一站是?铆钉镇孤儿院对吗?走快点,这里毕竟是裂界侵蚀过的地方。” 铆钉镇 ,孤儿院 “到了,这就是娜塔莎以前工作的孤儿院,堆放物资的地方应该在那边。” 希儿指着那间墙上画着色彩鲜明的孩童涂鸦,即使被裂界侵蚀了却依旧亮着彩灯的孤儿院。 “让我看看,以前的医疗酒精应该还能用。” 希儿在孤儿院堆放物资的地方一阵翻找,然后她回头看向云诃。 “喂云诃,你专业一点,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有哪些还能用的。” 云诃本来正在看着别人翻东西,听到希儿喊自己,于是抬脚向那边走去。 “大多都还能用,就是不知道效果还能有多少??” 云诃拿起一瓶东西看了看。 “对了,他们好像找到了些别的东西,像是以前的小孩子留在这里的,你不过去看看嘛?” 希儿一愣。 “说的也是?撤离时太过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那些大概是以前这里小孩的玩具,成,我去看看,你帮我在这里清点一下药物。” 说完,希儿就朝着布洛妮娅那里走去。 目标真是准确,都不带装一下的。 云诃感觉自己似乎看透太多。 “不过?这样是不是和他们太过亲近了呢?走的时候会很麻烦?” 云诃思考了一会。 “??那又如何,关我什么事呢?” 云诃放弃思考。 艾利欧可从没说过自己会在哪颗星球上长期居住,剧本中没有的东西,自然不做任何考虑。 “有时间去找黑天鹅再提取一次记忆,没用的记忆似乎是又多起来了。” 云诃轻轻抚摸着箱子里的瓶子,然后把他们打包放好,就等别人来搬。 “那边在聊什么呢?气氛那么沉重?” “总感觉布洛妮娅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过云诃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自讨没趣,那边气氛一看就不对劲,于是他开始溜溜哒哒地绕孤儿院转圈。 片刻后,他突然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孤儿院的一个角落。 “诶呦!你怎么停下来了云诃。” 身后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溜达的三月七与星不幸撞在了他铁面伞版金属披肩上,差点原地归西。 三月七说完,却没有得到云诃的回应,她有些奇怪地又说了一句。 “云诃?你怎么了?” 云诃依旧没说话。 在三月七脑补了一出幽灵大戏差点把自己吓死前,云诃终于开了口。 “有?东西过来了。” “哈?” 这还不如不开口。 “那,那我们先跑,走,走,星!” 三月七更害怕了,那该不会是亡灵! 她拉着星的手就想往外跑。 “它把我们包围了,出不去。” 云诃在她身后淡淡地说。 “只能开打了。” “那就开打,不然的话这些物资肯定是运不出去了。” 希儿不知何时已经与布洛妮娅一同出现在云诃身旁,扛着自己的大镰刀,跟在她身边的布洛妮娅也点点头,架起了自己的枪。 “一起上。” 丹恒微微颔首。 裂界的气息逐渐变得浓烈起来。 不知为何聚集过来的裂界生物一层又一层地包裹了六人,六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大战一触即发。 首先是丹恒的风属性弱点击破??不好意思说错了。 格局打开,这又不是玩游戏,别搞回合制那一套。 丹恒和希儿身为巡猎,两人凭借自己的身法和巡猎不讲道理的行动能力,成功在敌人内部杀了个七进七出。 希儿:我的回合!我的回合!我的回合!还是我的回合! 丹恒:洞天幻化,长梦一觉。 剩下的在外围当辅助,而星扛着自己的棒球棍跃跃欲试。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是不适宜小裂界生物观看的场面呢。 “等等啊!不要冲那么快,我跟不上你们了啊!” 三月七在一旁为队友的安危意识担忧,然后被裂界生物偷袭了。 “哇啊!你们怎么忍心对我这么一个可爱的美少女下手!” 忽然,她感觉到柔和的光笼罩了她,天上?在下雨吗? 下雨?在贝洛伯格?怎么可能? 布洛妮娅也是同样的疑问,她和三月七不同,她可是知道贝洛伯格是绝对不可能会下雨的,这里只有永恒的冰雪。 她们不约而同向后看去,只见云诃的身上的那件披肩不知何时变得柔软,暗金色的伞片悬浮在他身后。 柔和的光芒自他身上散出,不知是不是错觉,布洛妮娅居然觉得云诃头上凭空生出了一对角。 可当她再想仔细地观察时,那对角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药王慈悲,法雨恩泽,神怜我等,灭厄消灾。” 细剑上似乎缠绕着树藤,那些铁片缓缓组合成莲花的形状,晦涩难懂的语言自云诃口中吐出。 他握着那柄细剑,轻轻向下一划。 “礼赞药王,祝圣曲,开幕。” 铁片开始旋转,清脆的鸟鸣声自里面发出,成功给没见过世面的布洛妮娅来了一波云诃震撼。 饶是三月七这样跟着星穹列车走的见多识广的无名客都小小震撼了一下。 介四嘛? 铁片还能有这么多声音? 一旁在怪物堆里厮杀渐渐感到疲倦的三人也注意到了云诃的变化。 无他,这特么有点太显眼了,一整个大灯泡在那放着想不注意都难,还有那过于“自然”的乐声。 但有一说一,这法雨恩泽给的无限续航是真的香。 果然,打怪带上一个强力治疗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不然你可能会累死在打怪的路上。 而且?? 云诃你放技能的音效能不能安静一点,为什么会有百鸟争鸣的感觉?! 那当然是,有点困难。 云诃,星际和平公司留名星核猎手之一,但他没留本名。 一个认为哪怕是战斗也是一场艺术演出的变异丰饶令使。 卡芙卡留下喜欢大衣的爱好,而他留下了一张音乐会门票,署名来自乐师,并标明这玩意在黑市能卖上百万信用点。 你还真别说,公司还真派了个人去听,阿不对,应该是抓他。 最后听完整场音乐会那人差一点点背叛克里珀皈依丰饶神教。 事后这名员工强烈斥责了云诃不要碧莲的行为,然后回头在黑市上发表了抢音乐会门票的悬赏。 这名员工被公司发现后狡辩称自己是为了一雪前耻,绝对不是为了去听这个该死的通缉犯的音乐,也没有要背叛克里珀大人滴意思~ 星际和平公司被云诃气了个半死,但也不敢派人再去这种虽然一定能找到乐师但有一定几率让员工叛变的音乐会了。 最后公司送给了他六十一亿六千万信用点的悬赏,他的飞船时之匣有摧毁悬赏三十亿八千万信用点。 就一句话,抓到他等于十辈子的钱都不缺了,虽然自己的单体悬赏还是没刃高。 虽然等你抓着云诃,妖弓祸祖那蓝人马都要给你退位让贤。 但可惜,没人抓得到他。 最后,这群裂界生物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众人(除了某个不当人的)都累到半死。 云诃支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那些精力透支过度的家伙在那休息。 虽然给他们一直在治疗,但是治标不治本,还是自己休息恢复比较好。 而且?那些怪物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就算有也不该有那么多,因为不符合裂界活动的规律。 是哪里出了差错? 云诃眸色渐深,片刻后又回归正常。 没关系,有问题艾利欧老大早发短信了,而且真有什么问题??呵呵,我直接建木生发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至于现在,自己给星种下一点丰饶洗脑的目标还没达成呢,那颗种子都还没种呢。 丹恒一边休息,一边感觉云诃这技能特效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 三月七和星吐槽云诃的音乐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太符合当前局面,正紧张打怪呢,你给我放这种清新自然风。 布洛妮娅在关心希儿,气氛大家懂得都懂。 最后等他们回到磐岩镇的时候,娜塔莎就站在诊所门前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说了一句。 “怎么回来的这么慢啊?” 希儿:? 有一点小心虚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错觉,打怪打出的幻觉。 娜塔莎看见他们疲惫的样子叹了口气。 “好了,你们去休息,地火在歌德大饭店里给你们订了房间,好好休息一晚。” 三月七欢呼起来,拉上星就跑。 丹恒无奈叹息,上层区的教训这就忘了?看来还是教育的不够深刻。 “可可利亚??可可利亚!他来了!他会杀了我的!他??不要??发现?这??隐藏!” 星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个古怪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身边回响。 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凌晨,嗯还能?接着睡吗? 星原地思考了一会,决定接着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而且?总不可能一晚做两个噩梦? 殊不知,又上了房顶的云诃突然对着下层区的天花板若有所思。 他似乎是要透过那黑幕,去审视什么。 片刻后,他弯起眉眼。 “看来有小虫子发现我了。” 哎呀呀,艾利欧没说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好怕怕啊~ 艾利欧老大你不会害我~ 桑博躲在一旁捂着自己的嘴。 奶奶滴,这变异的丰饶令使太可怕了。 第二天 所有人都起的很早,除了三月七。 三月七因为昨天的剧烈运动导致她到现在还睡的十分沉,敲门都没叫醒她。 虽然刚起床全身骨头都在嘎啦嘎啦地响,但除了布洛妮娅和正在睡觉的三月七众人都觉得问题不大,只是运动过度。 休息几天就好了。 布洛妮娅:?你们这样显得我很拉。 这次是要去机械聚落,丹恒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三月七这个还在睡觉的家伙,于是掏手机给她发了个短信。 然后众人接着向着机械聚落走去。 这次云诃不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云诃去哪了,去诊所找人时娜塔莎说对方很早就出门了。 害,这次没奶了,不能乱浪了。 四人气势汹汹地向着机械聚落走去,看着不像是要找史瓦罗要资料,而是要直接找史瓦罗干架的感觉。 “那些?流浪者,在看着我们。” 星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些充满了贪婪的眼神,但似乎不是冲着他们这个人。 “别管那些渣滓。” 希儿满不在乎地说。 “他们整天想着不劳而获,昨天克拉拉不是去找药吗?本来他们可以领取的,但是云诃给克拉拉支了个招。” 希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这下他们必须干活了,但他们什么都不想干,于是那些喜爱捡别人剩下的野狗就动了些歪心思,现在他们就是在等一个冤大头出手哩,不用管他们。” 希儿把镰刀往地上一砸,砰地一声,溅起一圈尘土,把那些家伙吓得马上收回了自己贪婪的目光。 “下层区真正值得重视的人,在前面。” “我们到了。” 面前是一座极大的庄园,紧锁着的门似乎象征着史瓦罗不可轻易撼动的决定。 “看来想要说服史瓦罗,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第7章 史瓦罗 来找史瓦罗谈话的一堆人现在卡在了门口。 就一句话,你没有权限。 要权限?修东西去您内。 “奇怪??我记得这里以前只要通过机器人的考核给了权限就行了,怎么突然变成修机器人了?” 希儿疑惑地嘟囔,然后拎出了自己的镰刀。 所谓一力破万法,希儿看大家都不擅长修东西,就打算直接杀进去,虽然这么做就代表他们和史瓦罗彻底撕破脸。 如果可以,其实大家都不想打架。 但?? 其他三人看着希儿气势汹汹的样子,突然不敢劝她了。 众人: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和平地解决问题? 这时,一个轻快的少女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熟悉的纠缠呸,粉蓝配色的三月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控诉着自己旅伴的行为。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还不叫我!” 丹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心里却不禁松了一口气。 “已经十点了。” 太好了,不用打架了。 “呃,诶嘿嘿,那不是我打怪太累了吗?你们这些人直接跑进怪物堆里,我给你们加防护很累的。” 三月七吐着舌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累的是云诃。” 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他可是维持了那场法雨至少有半个小时。” 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搬走了至少一半的物资。 搞得他们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废物,为什么一个医生的体力比他们都好。 认真的吗?到底谁才是开拓眷顾的人。 “啊,对了三月,你会修机器吗?” 丹恒看着希儿开始微微屈膝,身上量子气息浓重起来,连忙说。 “啊,怎么一来就要干活啊??希露瓦不是教过我们吗?你们没记住吗?好,要我怎么做?” 见三月七表示出自己会修,希儿不得不把自己的镰刀收起来,看着似乎有些可惜。 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 “这些机器人看着像是裂界生物把它们打伤的,最近裂界活动很频繁嘛,要告诉姬子阿姐吗,丹恒?” 三月七翻看了一下坏掉的机器人。 “是该给姬子和瓦尔特先生报告一下,毕竟裂界生物活动频繁可不是什么好事。” 丹恒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发短信: 丹恒:[图片] 丹恒:瓦尔特先生,雅利洛的裂界活动有些过于频繁了,这是正常的吗? 过了一会,对面也发来了消息。 瓦尔特:嗯??暂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得让姬子去检测一下雅利洛的裂界活动。 瓦尔特:虽然裂界太过活跃的确不是正常的,但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 瓦尔特:以你们的实力,除了遇见一些令使级别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就算有他也有一点点打得过对面的胜算,实在不行就跑快一点,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一点裂界生物,看样子能量也没有报表,问题不大。 丹恒收起了手机。 “瓦尔特先生说要过一会才会有结果,但不用太在意。” 三月七哦了一声,接着检查起了手上受损的机械模块。 另一边 云诃打了个喷嚏,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喷嚏,感冒是不可能的,难道是那些家伙在惦念他吗? 不过?他们现在应该在修理机器,自己也得快点去机械聚落了,毕竟跟克拉拉说好的。 也不知道卡芙卡为什么突然要他给她带点土特产,搞得银狼也来凑了个热闹。 这下好了,带东西就是需要一视同仁。 不能因为哪个精神有问题,哪个天天给自己发剧透就不买,但这就导致自己的钱包又收到了一丝丝的伤害。 这还让自己不得不再次投渡到上层区,因为下层区的特产并不多,而卡芙卡要的大衣更是只有上层区才有。 虽然只掉了000000000000??01的血,毕竟他还是有一些存款的,但他依旧心痛。 虽然他不只有这张卡?? 咳咳,我什么也没说。 云诃打点好准备带给自己那些怨种同事和硬核上司的礼物后,就开始向着机械聚落走,不对,是跑过去。 毕竟自从来到了这个下层区的屋顶一个接一个的星球,云诃再也没有怎么好好在地面上走路。 跑酷多快乐啊,有一种类似于当年云上五骁追了他六条仙舟的快乐。 就两个字,刺激。 虽然还不够刺激,但聊胜于无。 而且从自己打算对列车组做的干涉看来,更刺激的未来在不远处等待他! 在云诃连跑带跳就差就差直接飞的赶路速度加持下,他很快就到了机械聚落,一到那里就看见那些熟悉的人在尝试修理机器。 一看就是没有权限的苦。 “噗?哦不是,咳咳,你们在干什么?” 云诃若无其事地咽下了自己差点出口的笑声,和他们打着招呼。 “诶云诃!你怎么也来了?” 三月七从埋头苦干中抬起头,原本白净的脸上多出了些污渍。 看着周围一圈就这么站着一看就是不会修东西的人的云诃:?? 真是难为三月七这姑娘了。 “你们忘了吗?克拉拉说过史瓦罗有事找我。” 云诃歪头,看向那堆机器人。 “??你们是在? “修机器人!” 看着云诃一脸无语的样子,三月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的回答是不是??有点傻? 周围的人:你还知道啊。 “呃,我们有事找史瓦罗,但没有权限,所以就??” 云诃没等她说完就恍然大悟般打断了对方施法。 “这样,呃你们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众人。 “诶?!” 五脸懵逼。 “你为什么会有权限?明明你来下层区的时间也不多?!” 五人在心中大吼。 “嗯,这个嘛。” 云诃走到了门前,掏出了一块铁片。 这玩意是克拉拉制作的特别款,能一下传信到史瓦罗先生那里,一看就是提防高危险人物的好办法。 “滴,克拉拉小姐的客人,最高权限。” 云诃微笑。 大门缓缓打开。 后面是一群陷入头脑风暴的家伙。 所以我们刚刚干的事有什么意义吗? 云诃:当然有了,克拉拉会很高兴有人帮她修机器人的。 云诃进门后就目标明确地向着庄园里左边那条路走去,史瓦罗的大只程度让他想不明确都不行。 “滴,访问权限,已通过。” 云诃轻松地过了第二道坎。 其他人似乎又被权限这狗东西卡住了,但这就不关云诃的事了。 “云诃,你来了。” 史瓦罗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十分符合他的人设。 “嗯,找我有事吗?” 云诃面上不显,但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 “时之匣进化后不会也变成一个冷漠的战争机器?不行,我一会得联网看看它情况。” 他可不是想再造一个「帝皇」出来的。 “裂界生物最近多了起来,你有头绪吗?” 这是怀疑我是那个罪魁祸首? 云诃若有所思。 的确,在场诸位只有我有这个能力就是了。 史瓦罗的判断总是准确的。 “也许是你资料库中那部分永远不会给我开放的东西搞的鬼呢?” 云诃笑眯眯地开始内涵星核。 史瓦罗沉默了一会。 “明白,感谢你对克拉拉的帮助。” 诶? 云诃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道谢,你崩人设了啊史瓦罗。 但他略一思索。 自己好像?给克拉拉了一个?小建议?? 该不会是这件事? 那的确,克拉拉太善良了,如果不是云诃运用了一点催眠技术克拉拉也不会就这么容易采纳这个建议。 “不用谢。” 云诃微笑。 他最是乐于助人了呢。 “不过,克拉拉人呢?” “在外面,我原定要去大矿区一趟,原本是在十分钟前出发,你耽误了我十分钟。” 云诃;?? 那还真是对不起呢。 “我们希望查阅星核相关知识。” 在花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克拉拉后,布洛妮娅这么跟克拉拉说到。 她看着克拉拉,又想起了云诃说的那些话。 的确,他们在下层区最需要帮助,最绝望的时候从未出现过,现在又有哪来的资格去怜悯他们。 那是对他们的羞辱。 克拉拉是一个十分善良,纯真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她应该坐在家中的暖炉旁,而不是在冰雪中遭受折磨 大守护者的决定,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布洛妮娅不禁这么想着。 她开始动摇了。 而克拉拉听见他们的要求后果断摇摇头。 “史瓦罗先生不会同意的??” 克拉拉十分清楚这件事。 就算是她都听不到。 史瓦罗有时会给克拉拉讲些小故事,但名为星核的存档却从来都没有开放过。 云诃哥哥和史瓦罗先生寥寥的几次交谈似乎都提到了星核这个名词。 克拉拉甚至看见过史瓦罗先生拿着炮口对准了云诃哥哥,但两人应该没有打起来啊,克拉拉没有听见声音。 而且,克拉拉不觉得云诃哥哥会和史瓦罗先生打起来,云诃哥哥总有办法化解这些场面。 就像对方对抗失控的机器人那样。 但听史瓦罗先生说,他把云诃哥哥的档案一起归到了星核那里,标为了赤字。 总之,史瓦罗先生在有关星核这个问题上格外坚持。 所以??应该不行? 但??但是云诃哥哥好像有说过总有人能改变这些事情,叫史瓦罗先生不要那么死板?? 还说让克拉拉来判断一下。 呜?? 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但最近才来下层区的似乎就是眼前的几人了。 变量真的存在吗? 克拉拉的理智告诉她变量不可能只有五个人,但她的感性似乎在告诉她。 相信他们。 她也想见一次天空,史瓦罗先生描述中的天空真的很美。 “我们会给下层区带来改变的,相信我们,总是要尝试的。” 克拉拉纠结地绞着衣角。 “你们,真的能做到吗?不能,不能骗克拉拉。” “哎呀,我们不会骗你的,我们列车组应对星核的经验丰富!” 三月七自信地说。 “那??那克拉拉带你们去找史瓦罗先生,但是!绝对,绝对不要伤害史瓦罗先生。” 克拉拉有些激动。 家人,和不知结果的美好未来。 史瓦罗先生的计算是一个错误,要改正,但??他是克拉拉的家人。 “史瓦罗先生很固执,但他是克拉拉的家人!不能伤害史瓦罗先生。”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了,快带我们去庄园找史瓦罗。” 三月七笑着说。 “可是??史瓦罗先生说他要去大矿区??现在见了云诃哥哥后他可能已经过去了。” 克拉拉有点艰难地说。 一阵风声在众人耳边爆破。 希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空中量子力量的残留,她可能快超音速了。 那里有她的同伴,家人,她会着急倒是件合理的事。 自小就生活在下层区的,在五人中毕竟只有她一个人。 等众人离开后,克拉拉突然想起一件事。 史瓦罗先生,似乎说过。 不要告诉别人他要去大矿区??来着。 第8章 星核 事实证明,像是希儿那样听到消息就直接莽过去是一件极其不理智的行为。 幸好还有个云诃跟着史瓦罗,不然希儿是真的要当场折在大矿区。 开玩笑,史瓦罗的坦克炮是那么容易挡的吗? 你以为你是丰饶啊? ? 硝烟散去,一道紫色身影在火红的爆炸中被甩了出去,直直地砸到了矿区内的岩壁上。 史瓦罗的机械眼闪着红光,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还未褪去的热气,云诃看着史瓦罗那微微发红的炮口。 他觉得史瓦罗大概是下了杀心。 希儿:? 我人都这样了,我认为你可以直接把大概去掉的。 等等,为什么你会和史瓦罗在大矿区啊?! 云诃:??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但史瓦罗似乎并没有阻止我跟着他。 暖色的光芒笼罩在墙上奄奄一息的希儿身上,云诃身上的那种慈怀光芒让他多添了几分母性光辉。 就很神奇。 要希儿的话来讲,就像看见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悉心照顾着自己。 话糙理不糙,但云诃要是知道对方是这么想的可能会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杀心。 “云诃。” 史瓦罗平静的机器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要来这里除了跟着我来到这的你,就只有克拉拉知道。” 短短几句话,尽显机器人真情。 “?克拉拉没事的,你不是有派机器人跟着她吗?你可以问问现在到场的他们,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 云诃抬眼,看着那四个不管是对他还是史瓦罗来说,都太过年轻的生命体。 说实话,如果不是艾利欧提前把剧本发给了他,他肯定也不会去相信他们。 就几个人去拯救这颗星球? 那太理想化了。 云诃现在其实也没那么坚定,所以他只能尽力催眠自己去相信。 起码他认为艾利欧是不会骗他的。 “现在,你们想好解释了吗?” 不然的话,史瓦罗就要动手了。 ? 四人一赶到现场就感觉现场气氛不对,先不说重伤的希儿,举着炮筒的史瓦罗,就连云诃的气质都有些阴森。 “什么??什么解释?” 三月七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知道我位置的只有克拉拉,和与我一同的云诃,我确定云诃没有发消息给你们,没有动机。” 史瓦罗红色的电子眼看着骇人极了,手上的炮筒也渐渐开始加热。 这是要攻击的前兆。 云诃把已经被他治好但还没恢复体力的希儿放在一旁,然后往史瓦罗身上那道白色的划痕微微皱眉。 啧,有瑕疵了。 得找个机会帮史瓦罗把这道白痕给治好,看着忒不顺眼了。 云·千年乐子人·重度机械控·乐师·诃:就是不理解这些喜欢打架的巡猎啊。 他看不得这种原本完美的机械被破坏的样子,所以在这个时候次次毁他飞船的刃就变得格外可恶。 特别是这家伙以前还是云上五骁之一,自带一个饮月君,开着金人追着他跑,可恶啊,凭什么你能带外援! 想到这,云诃突然有点疑惑。 史瓦罗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表现的十分熟悉他,而且根据对方的说法,他的资料是被史瓦罗收录过的。 可是他完全没有印象。 “??回去真的得找黑天鹅看看了。” 他的记忆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起来了。 ? “我们没有对克拉拉做什么,是克拉拉自己告诉我们的。” 星感受到史瓦罗越来越危险的气息,赶忙说。 正在看热闹的云诃突然身体一顿。 好像,大概,他留在克拉拉脑子里用来说服她不要对不劳而获的人那么好的暗示还没完全失效来着。 让他想想,这个暗示会有什么影响。 好像就是??更心软,更容易说服,呃,问题不大个毛线。 在下层区问题有点小大,没关系,有史瓦罗看着?? 史瓦罗为什么看向我了,他为什么听到这些是克拉拉说的会看向我? 云诃感觉这个画风似乎??好像,往悬疑片场走了是肿么回事。 史瓦罗似乎是刚刚向自己派去保护克拉拉的机器人询问了事实,现在正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炮筒。 “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史瓦罗冰冷的机械音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先回机械聚落,那里??更好谈事情不是吗?” 似乎是感觉到裂界生物的靠近,云诃一脸和善地建议着。 “不然我们大概一会就要再多花些时间回去了。” 说着,他顺手用腰上的细剑捅穿了一只不知何时摸过来的裂界生物。 细剑上缠绕着危险的量子力量,这与云诃表现出的温和的虚数能量很不相符,但在场唯一能准确检测的史瓦罗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让云诃更加迷惑了。 ? 虽然走的有些迟了,一些裂界生物已经摸上来了,但这依旧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众人就回到了机械聚落。 等回到史瓦罗的庄园后,恢复过来的希儿和另外四人与史瓦罗面面相觑。 云诃站在一旁看戏。 “外来者,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鉴于克拉拉的引荐,我会给予你们一个提出问题的权利。” 史瓦罗再次询问了他们。 “唉,他好像愿意和我们沟通了耶。”三月七小声的对着星说道,“克拉拉果然是他的软肋啊。星,快,上!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出场了!” “我们是来寻求和平的。” 星似乎对三月七把她推出来感到无奈,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推脱,只好开始尝试与史瓦罗交涉。 史瓦罗的语气毫无波澜: “寻求和平,了解,但那是你们单方面的表态。而且,我并没有从你们的行为中观察出任何寻求和平的态度。 “至于我的态度,要在评估和你们的交涉结果后决定。 “直入主题,不要浪费这个世界宝贵的时间。” 星:??哦漏,我从拥有记忆到现在才多久啊就要面对这种难搞的场面。 这史瓦罗是真不好对付,就是油盐不进的纯种机器人一名,而且?? 星往云诃那里看了一眼。 云诃似乎并没有与她们站在同一战线的感觉,或者说,云诃没有想要站在任何人的阵营中。 他就是那么站在那看着,最多让他们爆发冲突时没有人死。 星总觉得云诃怪怪的。 如果星多了解一点其他知识的话,就会知道一个名为乐子人的品种。 “别自乱阵脚。”丹恒看着史瓦罗,似乎是感受到了星的紧张,声音沉稳地安抚她,他小声说: “记住,要让他相信我们是计算中的【变量】。” 星抿了抿嘴唇,似乎终于感受到了贝洛伯格冰雪的干燥。 在冰雪中屹立的少女用坚定而充满信念的声音说出了他们的来意。 “我们为【星核】而来。” 史瓦罗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星核】?” 史瓦罗眼中红光闪烁,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 “调用数据库中,访问受阻。与未经授权的目标谈论【星核】:禁止。 “你们在触碰被封于世界深处的秘密,没有人类应当知道的秘密。” 史瓦罗似乎又往云诃那里看了一眼。 云诃这次心中毫无波澜,他已经确定自己大约曾经和史瓦罗这个很久以前的战争机器见过了。 回去就看看自己的记忆库里有没有对应的经历。 史瓦罗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似乎比以前更加冰冷无情。 “重新评估目标状态--危险指数上升,我要求你们告知真实的来意!” 星:? 擦,你是不是油饼,我的意图那么明显你还问? 要不要云诃给您治治耳朵? 哦你是个机器人,你应该修一修听觉模块。 您听听这是人话吗? “果然,他知道星核,但这个话题有风险。”丹恒叹了口气。 总感觉自己来到雅利洛后叹气的时间就格外多。 “到了这个份上,还遮掩个什么。”希儿冷冷的说道,“和他摊牌,成败在此一举。” 她向来不屑于遮遮掩掩的。 而且这个机器人还在不久前重伤了她,如果不是云诃的治疗很有效果,而且她们同伴们来的快。 她大概早就会成为这个机器人手下的亡魂。 所以一会谈判破裂大概第一个冲上去的就是她,星觉得毫不意外。 说实话,她现在也想直接开干了。 棒球棒饥渴难耐啊。 特别是在周围一圈人都剑拔弩张的情况下。 星一咬牙,决定直接明牌:“我们能解决这个世界的灾难。 “史瓦罗,你要是相信我们,就将星核的数据调给我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我们无能,无法处理它,那么我们会死,世界上也就少了几个愚蠢的人。 “但如果我们真的有这个能力,那灾难便会停止。 “试一试又不会亏损什么,那为什么不把希望放在我们身上呢?” 这似乎是一段看似无解的询问,但史瓦罗只是先平静地从资料库中调出了一段录音。 “调用数据库中,访问允许,来自数据库关键词为【乐师】的访问内容。” 录音主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但似乎因为当时史瓦罗已有损坏的录音系统而有些模糊不清了。 “??有关一个灾难?你在询问我吗史瓦罗?也许你是想询问时之匣? “好,你好像真的是在认真询问我的意见,我以为你把我标为极危险后不会听我的意见了呢 “你似乎越来越人性化了。” 录音的主人似乎咳了一下。 “咳,如果你指的真的是那个东西的话我大概可以给你一些我个人看法。 “我其实更喜欢将它称作世界之癌,反正我的命途注定了我与它不共戴天。 “但现在我是依据一个最好的结局而行动的家伙,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在意这个东西。 “但我可以告诉你史瓦罗,那是一个可怕的战争,虽然我经历过更可怕的战争,但这东西依旧是我所厌恶且带有忌惮的。 “虽然这句话有些多余,但以我【乐师】的名义,我求你请不要将它的资料随意调出给别人。 “毕竟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 “录音播放结束,鉴于针对【乐师】的多次危险评估,星核的危险程度可以更上一层楼。” 史瓦罗冷冷地说。 星总觉得那段录音的声音十分耳熟,但众人都在警惕史瓦罗,就没人注意到云诃的反常。 此时的云诃内心: “欧漏p,这又是什么怪东西,我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我什么时候带的时之匣来的雅利洛。 “这到底是些什么我不知道的鬼东西,我到底给史瓦罗说了些什么啊喂!我那时原来这么悲观的嘛? “幸好当时没留全名??” 不然关键词就是云诃而不是乐师了。 史瓦罗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记载的历史中,人类曾数次尝试与【星核】接触,但无一例外,他们出于人类的私欲,企图将该物质占为己有。 “筑城者的指令,任何尝试与【星核】接触的行为都能造成严重后果重新评估中--目标威胁指数达到最高。 “而根据极危险级别人物【乐师】的说辞,星核的保密程度将更上一层楼。” 听着史瓦罗威胁的话语,希儿冷笑一声: “你的计算能力也就这样了,你这块废铁。” “历史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同时没有证据表明你们会是例外,维持原有计算结果。”史瓦罗冷冷的道。 “和平维系协议暂时终止,申请启动剿灭协议。” 史瓦罗的身后,骤然伸出了炮管。 火红在这冰雪中的庄园炸开。 这象征着那两方人都在自欺欺人的和平,被彻底打破。 战斗一触即发。 第9章 机械爱好者的心在痛 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画着齿轮的保温杯还十分悠闲的云诃看着格外刺眼。 原本紧贴在他披肩上的铁片现在变成了一个坚固的,一看就能坐的盘子一样的椅子悬浮在空中。 云诃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垫子,把它铺在铁椅子上,好好地整理好,然后他一脸享受地靠了上去。 嗯,巴适滴很。 时不时飞过来的炮火、飞屑,统统砸在了缓缓亮起的金色保护罩上,云诃看着自己手中的怀表,喃喃着。 “有东西暗算我啊,是那些不守规矩的窃忆人,还是??” 云诃顿了一下,看向庄园大门。 “什么鬼东西的气息,闻着和我就八字不合。” 一股乐子人味。 然后完全不符合他丰饶人设的炮口就这么从他身边缓缓浮现。 “希望他可以识时务一点。” 不然他就要思考如何向自己可爱的小伙伴(暂时)解释为什么他有这么高攻击力的东西了。 ? 现在!总觉得自己可以在云诃手下抢到乐子的老桑博现在正位于机械聚落大门外。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丰饶可真的就只是顶了个丰饶的壳子,丰饶该干的事他是一点没干。 药师到这地步了都没把他人道毁灭也是够仗义的了。 岚现在还没射死他大概也是这小哔玩意儿有点别人没有的才能。 桑博看着周围一圈想要趁史瓦罗和那些外来者打架时浑水摸鱼但没一人有那个big胆的流浪者们,微微一笑。 然后他施施然地对着门口警戒的机器人视若无睹般轻快地走了进去。 机器人半点反应也没有。 流浪者看着桑博半点事都没有,于是开始悄悄地靠近。 机器人:“滴!监测到入侵者!请立即离开!” “重复,请立即离开!” 流浪者依旧在疑惑为什么桑博可以毫无阻碍地走进去。 但机器人没给他常规的第三次警告。 它直接: “歼灭模式启动!” 这个机器人在那个流浪者惊恐的表情下飞速地召集了一大批机器人,开始了机器人爆爆乐和机器人撞撞乐。 流浪者:你不是遵守事不过三原则的吗? 机器人:不理解入侵者意思。 而桑博一撩自己蓝色的头发,在那些流浪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满意地走了进去。 嘻嘻嘻,科技与狠货果然是个好东西。 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 桑博觉得这是一个开门红,好兆头啊,自己的计划肯定可以?? 可以?? 以?? ?? 桑博看着自己眼前金色的炮筒,不禁吞了吞口水。 “说明你的来意,外来者。” 云诃微笑。 真以为劳资不知道你来了是小兔崽子,还想抢我的乐子? 再过一千年你都不行。 桑博看着似乎还在增加的炮筒,他怂了。 他都知道云诃的怀表能干什么了还不知道云诃本人是谁吗? 那踏马是个本人战力不够科技来凑的变异丰饶令使! 一个行走的洗脑包信用点。 “呃,我没恶意我只是过来给那些家伙送个快递送完我就走毫不留念。” 桑博语速飞快,他是真怕这个家伙开火,这东西炸不死他所以不会违反云诃丰饶的行事准则,但这会让他很痛! 那真的很痛的,躺床上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 “你最好如此。” 桑博成功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诶,你们星核猎手做事都像你一个样吗?” 桑博觉得自己一天不被打就难受,于是又开始了自己的嘴贱之旅。 “像我这样?我哪样?” 云诃和善微笑。 “就是?只想看乐子的变异人种??等等我错了把细剑收回去!嗷!”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嘴贱不是个好习惯。 ? 战场中,史瓦罗召唤出的机械巨手向着希儿抓去。 “正在计算方位。” 史瓦罗眼中红光一闪,机准确地抓住了提着镰刀破空而来的希儿,并把她再次抛了出去,导弹也在此时发射。 机械巨手在导弹发射后也朝着希儿袭来。 布洛妮娅在远处朝着那边放了几枪,打掉了一部分导弹。 洞天幻化,长梦一觉! 丹恒的身影飞速穿过,那机械巨手瞬息间被打成了一堆碎片。 但依旧有一些遗漏的导弹向着希儿飞去,正要击中希儿。 “哼哼,这时候就要美少女的祝福??” 三月七正准备发挥自己存护的力量时,星已经把自己的棒球棍丢了出去。 裹挟着毁灭力量的棒球棍跟导弹硬碰硬的结果是导弹被成功拦截,那根棒球棍则被刚好经过的丹恒丢了回去。 虽然希儿依旧躺在了地上,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三月七:( ̄□ ̄;)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努力,这显得我很呆诶拜托。 “那个棒球棍??” 云诃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东西能拦导弹诶,这科学吗?这不科学。 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科学,管那么多干嘛? 希儿又被甩出去老远,桑博见状一撩头发就勇敢地上了。 虽然那头头发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削了一块下来,坑坑洼洼的。 但桑博似乎对自己嘴贱丝毫没有悔改,毕竟这一嘴贱让他知道了云诃的年纪指不定比这个星球上的星核还要大好多! ? 在一通作者本人都描写不出的话语中,反正就是在叭叭,毕竟我也不知道桑博要怎么叭叭才能让众人听他说。 桑博从怀里掏出了他所谓的“礼物”。 一个看着真的很俗很俗的礼盒,然后他把礼物放下后就跑。 他怕再不跑史瓦罗大佬就要向他开炮了,那红眼睛都开始闪光了,所以他就是不理解为什么云诃能和史瓦罗相处良好啊喂! “呃,他说这是还我们人情的礼物?什么东西啊?” 三月七探头探脑地看向那个土到爆炸的礼盒,丹恒瞥了她一眼,用自己的枪尖微微挑起礼盒一边。 “这是??一个挂坠?” 星看着那个奇形怪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东西略懵逼。 一旁的云诃刚喝了一口热水一看这东西差点噎死自己。 擦,这小子玩阴的,送炸弹。 丹恒眼尖地看见这挂坠开始闪光,直接枪尖一挑往史瓦罗脸上打过去。 史瓦罗操纵机械手挡下了它,随着砰地一声,众人再次冲了上去。 灰尘,烟雾又开始四散。 希儿在旁边挣扎了一下,想要接着参战却无能为力,却突然感觉到熟悉的虚数能量又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她感受着身体与精神的恢复,缓缓看向云诃。 云诃微微颔首。 意思是,上孩子,你死了我都能给你救回来。 要不是为了完成似乎已经一团糟的剧本,他才不会白白浪费能量呢。 虽然直接原地仰卧起坐似乎会引来巡猎的一箭。 稳住,兄弟们,我半点不慌好吗。 看着重新冲回战场的希儿,星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对劲。 从云诃法雨恩泽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无实物直接治愈??真的是能行的吗? 但看希儿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来了,云诃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他对力量的掌握又有多精细。 上回他说他治得了机器人,这回直接蓝条血条都回满,这符合能量学吗?有那么一点点不合理? 这种概念性治疗??星只在黑塔的模拟宇宙中见过,但那都是模拟星神力量的回响。 云诃??果然是隐瞒了什么。 但云诃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合理。 他现在只是感觉有点自己的动作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也这么做过。 是在哪呢? ? “上,我会看着你们的。” 他似乎是这么说着的。 “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坚定地说。 似乎有人大笑了一声。 “怎么可以呢,你是医生呀阿诃,应该是我们保护你才对,所以站在我们身后,你只要负责我们的背后就好了。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而那一天不会很远。 ? “但那一天,似乎又太遥远了。”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等到了。” ? 史瓦罗庄园里的战斗愈发激烈,炮火连天,机械爪挨着混合着墨绿色紫色灰白色粉蓝色的技能攻击到处乱窜。 看着史瓦罗似乎是快坚持不住了。 云诃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崩开的连接线,好尼玛暴遣天物! 你们这些不懂机械美学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心痛的! 就算补回来了也不是之前那种感觉了,他好生心痛,却无能为力,毕竟他柔柔弱弱好似一把就能捏死。 哎,他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医生而已啦。 这话如果让某个游戏成瘾患者看见了又要说一声好家伙。 你是又尼玛进化了吗?我求求你别进化了你再这样下去你家星神都不该不认识你是谁了大哥。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银发星核猎手语。 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语,因为除了她没人在意。 指不定卡芙卡还会叫云诃多说几句。 现在场上的人依旧打的火热,但史瓦罗已经明显露出颓势。 丹恒与希儿两面夹击,星再时不时凑上来补刀,三月七和布洛妮娅躲在边缘放冷枪。 云诃??云诃又喝了一口热水。 并开始惆怅地看着史瓦罗破烂的机器外壳,并开始盘算给时之匣搞点高科技金属,反正不能这么脆。 找不到就去公司买,什么他们不卖? 那就强买强卖。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打生打死啊。” 是生怕旁边摸鱼看戏的医生太舒服吗?那你们可真是个人才,他云诃表示佩服。 为了让医生有事干把自己浪到飞起浪得快废掉你们也真是??服了。 算第二个这么干的。 第一个是个原本温柔和善白毛家伙现在可能是喝了山寨芝麻糊头发变黑了精神也不正常了的魔怔人。 别名五三哥,点刀哥,星可能得叫他舅的家伙。 第10章 论建木种子与星核是否会友好相处? 虽然史瓦罗电线都快崩出来了,但是他无愧他初代战争机器之名,在众人围攻下依旧能进行有效反击。 战斗的白热化都快过了,希儿和丹恒两个主要输出选手现在也在喘着粗气。 当然,希儿是真的很累了,但丹恒的喘大气是怎样??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旁的云诃:(?_?) 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要是这种程度的战斗你就受不住了,刃可能得连夜不远万里飞来雅利洛-vi。 飞过来看看能不能杀了你。 毕竟现在你连个机器人都比不过。 这机器人甚至还没放导弹。 丹恒:??为什么总感觉背后一凉? 三月七和布洛妮娅两个远程射手站在边缘十分无措,毕竟队友都在打近战,你怎么知道你这一枪飞过去打到的是敌人还是不知为何窜过来的队友呢? 因为有之前放枪老是打到希儿的前科,布洛妮娅现在都不敢乱放枪了,毕竟整个场上最爱窜来窜去的就是希儿。 一旁的三月七也感觉自己很憋屈,队友打得太过激动,自己跑上去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更别说给他们祝福了。 至于站在远处放箭? 还是那句话,她射一箭过去都不知道会打到谁。 布洛妮娅看着自己十分漂亮的长枪(就是长枪,那种长长的步枪),再看看场上一堆近战勇者。 最后目光定格在史瓦罗背后的导弹上。 布洛妮娅:??呵呵。 所以为什么这个背上背了致死量导弹的机器人也和她们玩近战啊喂! 你的导弹难道是摆设? 她不是想挨炸,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打近战,这让她们这些远程很难办。 打,你也不知道会打到谁。 不打,那好像显得她很划水。 虽然她是个辅助(同谐),但她也不是来划水的。 最后她无奈地和三月七在外围左瞄准,右瞄准,上看看,下看看,举着弓和枪不知所措。 感觉再看一眼就会爆炸??咳咳,不好意思串台了。 反正就是看着希儿一会来个隐身,一会来个铁山靠,然后又来一个再次行动。 反正她们朝哪瞄,希儿就往哪里窜,看着好想和远程射手有仇一样。 两人心中自从开战就是一直处于草泥马奔腾不息的状态。 你可以理解为,这样:━Σ(?Д?|||)━ 而这边的史瓦罗其实打得非常憋屈。 他计算出的结果是远程攻击效果为最佳,但是这两个人太烦了。 特别是丹恒,你别看他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那攻击是从头稳到尾,每一次都卡在他后撤的时候突进。 史瓦罗猩红的机械眼闪了闪,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史瓦罗硬是挨下了希儿和丹恒的攻击。 但通过他的计算,那些攻击打到的部位不算很重要,不会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只是机械巨手全炸,自己右臂彻底损坏而已。 史瓦罗的机械眼愈发猩红,身后的机械发出轰鸣声。 “后退!” 丹恒拦住了希儿,拉着她向后退去。 史瓦罗身后的炮筒显露,火红的炮火从里面喷涌而出,像是火焰巨兽般向着在场所有人飞去。 划重点,所有人。 云诃看着向他飞来的导弹,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时,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你的礼貌呢? 原本安安分分悬浮在他身后的铁片开始嗡鸣。 嗡! 铁片与导弹相撞的声音响起,淡金色的能量附着在铁片上面,成功将导弹一分为二,拦截成功。 云诃心疼地看着自己被刮出大概一毫米白痕的那堆铁片中的其中一块铁片。 这颗星球真的是与自己八字不合。 ? 滚烫的温度随着导弹来到希儿面前,那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希儿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她快速移动着,但导弹却始终追在她身后,哪怕她将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将自己的身影缓缓擦除在世界上也一样。 她引以为傲的隐匿效果对这导弹没有用处! 希儿:(▼皿▼) 这尼玛,有人开挂! 要不是不行,她真的很想掀桌。 “诶!丹恒,姬子阿姐是不是说过这东西是按照人体热量识别的来着?” 三月七在旁边叭叭。 然后一箭解决掉了自己身后的导弹。 希儿:什么玩意人体热? 希儿听不懂,但希儿知道自己肯定不能被这导弹砸到,不然自己不死也得残。 而当希儿带着炮弹在三月七不远处晃悠了一圈时。 三月七精神一振。 终于轮到本美少女出场了! 她缓缓拉开弓弦,蕴含着丰富冰元素力量的箭矢从她的手中凝聚。 冰之力破空而出,直指导弹而去,成功将导弹拦截,虽然??她好像把希儿一起炸了。 问题不大,实在有什么大问题找云诃。 他才是医生。 三月七给自己加油打气,准备再给自己队友秀一波时,看见布洛妮娅一枪崩了一个导弹。 她缓缓转头。 然后又看见我们的冷面小青龙一个突刺,导弹炸了,炸到他身上了,一点伤害都没落下地炸他身上了。 但丹恒毛事没得。 别说流血了,甚至连根头发都没掉。 三月七一时目瞪狗呆。 自然就没注意速度不快,但又被导弹锁定了的星。 星:听我说屑屑你。 砰地一声,导弹直接炸在了星的身上。 一时间血肉模糊。 “星!” 三月七大惊失色,赶忙向着星跑去。 丹恒瞳孔巨缩,攥紧了长枪,看向史瓦罗。 希儿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危险无比。 “你这坨烂铁!” 她一下冲了出去,量子能量在史瓦罗周围四溢。 布洛妮娅也跑到了星的身边,开始思索当年老师教她的急救方面的知识。 但她现在越着急,那些知识是一个有用的都没想起来。 看着星身上的血,两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什么呢?是忘了我吗?” 云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把两个围着星打转看着就快哭出来的家伙拨到一边。 “不愧是毁灭命途的啊,这生命力也算是有够顽强的了。” 他好像听说卡芙卡造这具星核载体的时候融合了他们几个的基因。 所以星这算,自己的晚辈吗? 云诃:?? 突然醒悟。 但他的计划不会随着他的醒悟而取消,正正相反,他觉得自己这计划实施的必要性更高了。 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不是卡芙卡逗人用的,但他信了! 所以看在那一点点基因的份上,就请星忍耐一下,反正这是无痛的。 大概。 云诃轻轻从虚空中捻出一枚布满了奇异花纹的种子,上面的充斥着的勃勃生机让其看起来更加美丽。 三月七和布洛妮娅一下就被这颗种子吸引了。 “云诃,这?是什么?” 好漂亮! “一种,为星治疗的手段罢了,无足挂齿。” 淡金色的光从他身上涌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光遮挡了三月七和布洛妮娅的视线。 云诃手腕一翻,种子落下。 像是水滴落入湖面,种子轻松进入了星的身体里,而星身上原本可怖的伤痕,也因为那庞大的生命力而复原。 等三月七她们能看清时,见到的就是云诃手上的枯萎的种子。 这与星恢复如初的身体形成了对比。 “好厉害。” 布洛妮娅不禁喃喃道。 云诃把自己手上用来掩饰原本种子去向的普通坏死种子碾碎,抬眼看向那边的战场。 嘛嘛,看样子是快结束了。 ? 桑博躲在角落,看着那堆越打越上头的家伙冒了一头冷汗。(装的) 诶呦呦,好怕怕。 ∠( ? 」∠)_看戏 在看见星被打到重伤,血肉模糊,云诃那乐子人终于舍得从自己的宝座上下来时。 桑博就知道,自己肯定能看一场大戏。 果不其然,当那枚充满了丰饶气息的种子出现时,桑博已经拿出了爆米花。 在看见种子被种入星的身体里,看起来似乎是要和那枚星核抢位置时,他差点拍手叫好。 你想想,星核与建木存在一体。 那不是很有趣吗? 然后不知道哪来的铁片就扇了他一巴掌,一看就是云诃这不讲武德的家伙干的。 算了,我老桑博今天乐子看够了,不和你计较?? 诶我擦,你踏马不要再过来了! “哎呀,阿哈真丢脸,阿哈真丢脸。” 桑博一边嘟囔着,一边跑远了。 云诃原本因为计划正式实施的开心因为桑博的行为彻底降为零。 那个充满了欢愉气息的小兔崽子! 一看那炸弹就是阿哈亲点,不然他哪敢在史瓦罗的炮筒下送炸弹! 现在还在看乐子,还这不是阿哈在看着还有哪位? 你说的内容再怎么小声我都听得到! 我可的。 欢愉乐子人这种生物果然与他不共戴天! 还有那些把药师大人和妖弓祸祖p在一起的小崽子,给我等着! 云诃心中波澜壮阔,但面上依旧是一脸平静。 但三月七总觉得,自己在上面看出了一丝咬牙切齿。 ? 无尽虚空之中,赤色的面具、惊喜的盒子、白鸽魔术师,有趣的东西在这排列着,无序而规律。 无数张面具交错着,漆黑的身影拨弄着它们。 “阿基维利!阿基维利!你回来了,不对,那不是你,那又是你!” 面具们高歌着,颂祷着什么。 “算了算了!” “就这样,就这样!但我会在树上等你!阿基维利!阿基维利!” “啊哈!还有个丰饶家的!” “阿哈真没面子!阿哈真没面子!被丰饶看笑话了!” “啊哈,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星核与建木!啊哈!”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丰饶家的家伙真有意思!” “阿哈想到了一个新想法!” “阿哈要给智识贡献一篇论文!” “论点就是!论建木种子与星核是否会友好相处!” 面具舞动着,在宇宙中狂欢! 第11章 提灯携伞神乐涅盘玄鹿令使 云诃深吸一口气。 然后?? 想什么呢,这里还有人在,他堂堂乐师怎么能崩人设呢? 他在心里骂不就行了吗? 云诃现在的想法就是,找到桑博把他打个?濒死差不多了,然后挂个治疗buff,然后再打个濒死。 但是,这样也许会让阿哈更快乐。 毕竟乐子人看谁的乐子都是快乐的。 云诃算了一下,让桑博吃亏阿哈快乐,这波不行,本末倒置,他云某人还要付出时间和精力,总而言之他吃大亏。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阿哈知道有一个乐子很有趣但你就是看不到。 这该怎么办呢? 云诃进入思考。 虽然他不是智识命途的,但他可以尝试一下。 根据阿哈现场看到的情况来说,最大的乐子莫过于云诃把建木种子种入了拥有着星核的星体内。 那这东西能有什么事给祂搞? 首先是把星举报给巡猎岚,不过根据云诃计算,现在岚大概在药王大人身边或者附近。 这是有规律性的。 他在雅利洛凝聚了一颗建木种子,虽然能量不算很大,但依旧会引起岚的注视。 仅是一眼,云诃也是能感觉到的。 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来自人马的注视,所以由此可得,岚这玩意儿大概是因不明原因受伤了。 然后正好找到了药王大人的踪迹,但药王大人又看见岚受了伤。 他伟大而又仁慈善良的慈怀药王怎能忍受有生物在祂眼前受伤,这是对祂力量的蔑视。 然后现场就会迎来大约几百年一次的奇景。 《药王医妖弓》 云诃是不知道为什么妖弓祸祖会乖乖给药王大人医治,但要问就是说药王大人有特殊的训妖弓方法。 我等凡人怎可领会。 所以阿哈去写匿名举报信(虽然全宇宙都知道是谁写的)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但又要在建木和星核这里做文章的话。 那就只有博识尊一个值得阿哈祸祸。 所以,云诃只要先阿哈一步把论文交上去,然后再联络一下自己天才俱乐部里的人脉?? 诶! 这乐子就不属于阿哈了。 计划通,马上??现在脑子里实施,后面跟银狼借个编码从脑子里复制出来就好了。 好极了。 云诃瞬间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等他再将注意力放回战场上时,现场的战斗已经步入尾声。 ? 此时的希儿因为星被打得血肉模糊而开了暴走模式,这让放海的丹恒也能解放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放开了打。 简而言之,一个是开始超常发挥,另一个??从放海变成了放江。 不愧是() 三月七也重新加入了战斗,偶尔在希儿续不上航的时候射几箭。 你别说,希儿累了后没有满场地乱跑让三月七瞄准轻松了不少,每一次都能找准要害。 史瓦罗的行动都变得变得缓慢起来,攻击指令也开到最高,看着应该是快不行了要拼死一搏。 一旁的布洛妮娅: o(╥﹏╥)o 所有人都在秀,只有她端着枪成一派清流。 贝洛伯格最高科技制成的枪,她的评价是不如棒球棍。 布洛妮娅失魂落魄地转头,想在云诃身上找些安慰,但那些铁片却不能让她如愿。 看到那森森寒光了嘛? 看见了? 那就好,看见就了就知道自己与那些人的差距了。 布洛妮娅对此:一堆挂壁。 近战使人英勇是,谁都喜欢近战。 实在太离谱。 ? 此时的星的意识渐渐沉入了深处。 她像是漂浮于海中,如同无根浮萍。 她在这海中漫游。 忽然,她睁开了眼。 一颗种子漂浮在她的眼前。 一声长啸自远方而来。 众生曰: “令诸有情万物生,若诸有情玄鹿鸣。 无量智慧度众生,无量慈怀除恶趣。 此为,大慈大悲千手千眼慈怀药王。” 建木种子爆发出勃勃生机,星核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 你牛逼你清高。 你要成长抽我力量,你有本事去抽宿主的生命力啊魂淡! 建木种子对此只是淡淡瞥了星核一眼: “谐音梗要扣钱。” 而且你牛逼你去试试抽星的生命力,我保证不用别人来,云诃就能弄死你。 星核:?? 你是不是() 星看着多出来的那枚种子,陷入沉思。 这星核怎么还能下崽呢? 这崽怎么充满生命力呢? 一看就不像亲生的。 星想着想着,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不会是? 星核被人绿了! 星核:(? ′? ? `? ) 你是不是想死,我送你一个大嘴巴子! 于是还在意识空间的星就感觉自己似乎被打了一巴掌,天旋地转。 她一下就从意识空间深处回到了现实。 星核牌唤醒器,你值得拥有。 星一醒过来就看见云诃非常和善地看着她,她似乎听到?? “恭喜你,手术很成功。” 星一瞬间想要爆哭,我不想??诶我自己就是个女的。 那没事了。 而云诃就这么看着星的表情在看见他的时候变成了一副要哭不哭要死不死的样子,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 她变成了一副躺平的模样,看样子还想睡会儿。 云诃看了一眼垫在星身下的铁片。 然后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醒了就起来,我伞面上的铁片每个月维护费要几万信用点。” 星没有动,她认为自己区区几万点还是出得起的,问题就是这是云诃这个家伙的东西,她总觉得自己不躺躺很吃亏。 星核:他都给你多种了棵建木了,你不吃亏谁吃亏。 哦,还有我这个冤种。 “是一片几万,你猜猜我到底有多少铁片垫在下面才能有这么高的床。” 星立马弹了起来。 “我感觉现在精神倍棒,史瓦罗在哪里?” 她还能再打十个! “行了,别折腾了。” 云诃把铁面伞上最小的铁鳞片收回来,星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片片,倒吸一口凉气。 云诃,居然是个大富豪! 如果他没骗人,那么云诃一个月就要花上百万信用点去保养他的呃,铁面伞? 是叫这个名字? 果然,云诃的身份果然有很大猫腻。 星,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过还好,三月七到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摸到。 丹恒在见到云诃第一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只能说仙舟组的成员们彼此间的宿命感真的太强了。 而另外两个受云诃催眠影响,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催眠列车组??拜托他们回到列车他就要露馅了,吃力不讨好,还会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厌恶。 其实掀开云诃马甲最关键的证据就是裂界活动太过频繁。 那颗星核开始害怕了。 虽然云诃没有之前来雅利洛的记忆,但是他肯定自己不会对那么大一颗星核视若无睹。 那样的话,他就不是云诃了。 所以当他第二次到来时,星核怕了。 而现在,能够通过裂界活动分析出他的身份的人,在星穹列车上。 ? 星穹列车 “自摸,清一色。” 一道么滴感情的机械音在帝垣琼玉线上牌室里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姬子的轻咳。 “好运气。” 瓦尔特对着自己那堆烂牌露出了: 老人,地铁,手机 jpg 帕姆看看自己一句都没赢的记录。 很想掀桌。 “再来一局,下一局能赢帕。” 帕姆跺了跺自己的小短腿。 任谁都想不到,原本该好好帮列车组做技术分析的家长们正在打帝垣琼玉。 还打不赢。 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赢。 “稍等,我这边有访问,请等待片刻。” 对面那个机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机械音切换到了另一条线。 “??已提交,等待天才俱乐部响应。” 然后它又切换到公放频道。 “完成了,可以开始。” 这应该不算摸鱼,按照主人的说法,它可以上网学习人类的行为。 而且就算不可以,主人也不会说它。 很好,逻辑很对。 今天也是向着高层次生命迈进的一天。 ? “省省,他们已经打完了。” 云诃看着星又摸出了自己的棒球棍,直接拦住了她的动作。 星看了一眼战场发现的确如此。 史瓦罗已经丧失了行动和反击能力。 炮口都被冻上了,两只手臂的关节处隐隐有风元素在流淌。 云诃对这个场景已经免疫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给时之匣找一个足够坚固的外壳。 别的不说,总得反歼星炮? 时之匣:?? 真是一份沉重的父爱呢。 ? 丹恒看着地上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史瓦罗,突然转头向三月七询问道。 “三月,你对机械设备应该有些研究?” 还没等三月七回答,希儿直接抢答。 “云诃能做到,他可以!他自己说的。” 云诃:?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我只是说我略懂一二,略懂! “不用云诃来了,我们本来也是有问题要请教姬子阿姐,顺道说一下就好了。” 三月七摆摆手。 云诃:(⊙…⊙) 丹恒:?你们难道不觉得云诃点了科技树这一点很奇怪吗? 很显然,哪怕是星这一个除了丹恒外的唯一清醒人都没这么觉得。 丹恒很想扶额。 所以他看向了史瓦罗,手中长枪的枪尖上,墨绿色的风在流淌。 只要让贮存芯片没有问题就行了。 希儿也跃跃欲试,她看这机器不爽很久了。 就在丹恒要来一个“洞天幻化,常梦一觉”解决掉史瓦罗时,一个红衣红眼的白毛飞速地插入丹恒与史瓦罗之间。 丹恒差点没收住枪。 “请你们,请你们不要?不要伤害史瓦罗先生!” 克拉拉虽然在发抖,眼眶中也有泪光,但她依旧坚定地挡在史瓦罗身前。 看样子她应该是收到了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气还没喘顺。 “史瓦罗先生??是克拉拉的家人!克拉拉不能让你们伤害他!” “史瓦罗先生已经没办法战斗了??” 克拉拉突然感觉自己在被往旁边推。 她看向自己身后的史瓦罗。 “克?拉拉,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他在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克拉拉。 守护是他的第一准则,而克拉拉,是准则之上的??例外。 克拉拉看这史瓦罗的身体在向外面冒火花,眼眶红红的。 三月七摆摆手。 哦漏,忘记了史瓦罗还有个在乎他的小姑娘,也不是个孤家寡人啊。 怎么办? 三月七向丹恒使眼色。 丹恒拒收了三月七的消息。 三月七开始想办法说服克拉拉。 “我们并不想伤害她。”三月七摇了摇头。 “只是机体坏了的话,并不会影响史瓦罗的存在,他可是个机器人,换一副躯体也能活。” “他死活不肯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别无他法,只能拆掉他的机体读取信息了……” 三月七看着克拉拉摇头,就大概知道这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主。 在一些事情上认死理。 克拉拉认定了这个史瓦罗是她的家人,是她的长辈,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云诃看着这一幕,总觉自己记忆中的空缺似乎更大了。 他到底是被谁算计了? 给他等着。 云诃缓步向前,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拍了拍史瓦罗的身体。 金色的火焰在史瓦罗身上燃起。 克拉拉吓了一跳。 “云诃哥哥!” 她不明白为什么云诃哥哥也要伤害史瓦罗先生。 “嘘,我可没有伤害他。” 云诃轻轻按住了克拉拉。 “仔细看。” “一切生命,都将于涅盘火中涅盘。” 云诃轻声说。 “我只是帮他点了火而已。” 旁边的丹恒看着这眼熟的金火,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片段。 ? 药王座下第一令使。 提孤灯,执铁伞。 涅盘灼玄鹿,神乐荡四海。 故众生称其为: 提灯携伞神乐涅盘玄鹿令使 第12章 资料 上次我们说过,云诃是一个技能树长得有亿点点歪的丰饶令使。 但他技能树点歪了,不代表他就此舍弃他的老本行了。 要说他们丰饶一系的治愈能力,除了丰饶药师本人外就没有人能比云诃治疗量更溢出?呸,强大。 云诃那一手涅盘火,名字是叫火,但实际力量来源于虚数能量。 就跟某小青龙换皮之后特效都是水,但是打出来的伤害全都是虚数属性一样。 再换个说法,就是某执着于人五代三的魔怔人用红色特效打出了风伤一样。 涅盘火,涅盘火。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东西是云诃为数不多真正走在丰饶命途之上的招式。 一个涅盘火下去,治疗量溢出上亿。 但没关系,区区治疗量溢出,云诃会出手。 溢出治疗量统统变成血条上限。 虽然打掉了之后多出来的血条就没了,但没关系,咱可以再来一次涅盘火。 保准你遇见妖弓祸祖都死不了。 所谓硬接巡猎一招,就是这么个回事了。 保命这东西,云诃说第一,药师都只能排第二,第三是丰饶内部消化,然后才是存护。 因为克里珀没有仇人。 这是一个只有丰饶受伤的故事。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 史瓦罗身上的涅盘火越烧越旺,与之相伴的,就是他本身的破损渐渐开始复原。 这个画面属实是有点神奇了。 那些断了的电线都自动接好,外壳也渐渐回归平整。 星:??不对劲,果然很不对劲。 史瓦罗可不是机械生命,就算云诃想说点概念转换的鬼玩意儿星觉得自己也不会被忽悠到! 丹恒:??你真的没有点别的想说? 对方都差直接明牌了! 三月七:哇!好神奇!(?w?) 什么不对劲?你们两个是不是网文看多了? 等等,你们背着我看网文? 重点太偏了属于是。 而史瓦罗在恢复了一点后有力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克拉拉,离这里远一点!” 云诃:? 众人: (ー`′ー) 你礼不礼貌? 这机器人真的是固执到没救了。 但能理解。 云诃大概能理解。 这种名为保护的固执。 “这种恢复,你怎么解释。” 星偷偷摸摸地问云诃。 云诃微笑。 “你猜啊。” 诶我就是不告诉你,就是玩。 星:?? 熟悉后本性暴露了太多了属于是。 “你现在看着可越来越不像好人了,我开始有点怀疑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在狡辩些什么了。” 星叹息。 “那你可误会我了。” 云诃漫不经心地看着依旧在恢复的史瓦罗,轻飘飘地回。 “误会什么?误会你不是好人?” 星好奇地问。 “误会我在狡辩。” 云诃的笑容不达眼底。 “我对于你们来说,可能真的不算好人。” 对很多人来说都是。 丰饶令使,星核猎手?? 看着就像是妥妥铁狼。 “阵营总是多样的,评价阵营的方方面面也是。” 星这么回应。 “是吗?” 云诃起了些兴趣。 “希望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还能这么看我。” 也希望,你发现那枚建木种子后依旧不会认为我是个纯粹的恶人。 云诃言尽于此。 此后无论星怎么和他搭话,他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 史瓦罗现在恢复速度堪称龟爬。 很难说这是不是某个家伙突然想起了自己还穿着马甲,然后漫不经心地轻轻拽了一下好让它不掉下去。 不过建木种子早就种下了,身份暴露他随时都可以跑。 而且,谁说他身份暴露就一定要跑了呢? 一起玩一玩不可以吗? 反正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丰饶第一令使而已。 ? 远处,史瓦罗感受着自己身体部件的复原,缓缓地看向克拉拉。 他的攻击性已经渐渐开始消失了,举而代之的,才是他的核心所书写的,最古老战争机器的本质。 守护。 克拉拉看着史瓦罗,心情十分复杂。 里面夹杂着心疼,反思,决心?? “史瓦罗先生,请不要再逞强了……能把你了解的事告诉大家吗? “我相信你已经认定了,他们就是变量。” 能把史瓦罗先生打成这个样子,那些哥哥姐姐的破坏力堪称一绝。 至于云诃哥哥?? 克拉拉知道云诃哥哥从不和史瓦罗先生打架。 因为他们两个似乎??总能有和平解决的办法。 而且史瓦罗先生也给克拉拉说过。 云诃哥哥,危险等级在特级。 虽然克拉拉不明白,但史瓦罗先生的意思大概就是云诃哥哥很厉害。 现在这么多个厉害的哥哥姐姐们都在,史瓦罗先生说的变量,应该就是这些了。 克拉拉??真的很想看一眼蓝天。 是真的用眼睛看见,而不是听史瓦罗先生讲。 史瓦罗陷入静默。 他在运算。 数据库中的一切都在辅助他运算。 他要运算出一个不会让克拉拉失望的结果。 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结局。 机械体不会叹息,也没有那个必要叹息。 时之匣除外,那是个要成为人的家伙。 无奈,充斥着史瓦罗的核心。 算这些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云诃在无声地叹息。 你要真能看透这帮银河街溜子真正的实力,艾利欧老大都要来拜你为师。 前一秒被铁卫掀翻,后一秒能硬接导弹。 这说的是哪个不讲武德的家伙云诃不说。 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很迷。 史瓦罗红色机械眼闪了闪。 “变量一……克拉拉的诉求。变量二,外来者的动机。 “评估结果更新:已经决定权交移至外来者,并允许访问星核相关信息。” 克拉拉的诉求??放在外来者动机之前吗? “喂喂喂,他真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吗?” 三月七凑到星耳边说悄悄话。 “也许??” 星突然也不确定了。 能拥有这种情感,史瓦罗真的只是一个机器人吗? 能把一个人类放在一切准则之前。 这似乎已经是大部分人类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不过这么看,史瓦罗应该是已经认可我们了。” 那这就是好事。 “喂喂喂,是谁被一颗导弹炸的血肉模糊,直到战斗结束后才醒?” “啧,当远程摸鱼手好玩吗?是不是特别清闲呢?我就体会不到啊,棒球棍抡人很累的呢~” “你够狠。” “彼此彼此。” 这边斗嘴的两人暂且不提。 “结束??了吗?我们赢了?”希儿似乎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从未奢想过这些。 地火,下层区,胜利。 “不算。” 云诃轻微地摇了摇头。 “你们的战斗,在史瓦罗播放完资料后,才刚刚开始。” 在事实与亲情之间做出选择,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布洛妮娅,也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终于,到这一刻了。”她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拳头。 “怎么,你紧张了?” 希儿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 “别怕,我们在。” 布洛妮娅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摇摇头。 “不,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心口有些东西,在隐隐作痛。” 为着那未知的真相而担心。 为着自己那可笑的执着而痛。 “上去揭开真相,我在旁边看着。” 但这些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坎。 无法逃避,她也不想逃避。 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 现在他们遇到了一个崭新的问题。 持明小子放水都放的十分有水分,史瓦罗的信息库看样子是被这家伙不小心刮蹭到了。 云诃:? 什么东西,涅盘火下还能有抢救不回来的东西? 哦,科技侧的啊,那没事了。 于是在云诃准备去看看史瓦罗情况时。 三月七已经开始招唤万能的姬子阿姐。 并且打算在解决掉这种防水失误遗留的问题时,一起把史瓦罗口中乐师的身份一起问了。 【三月七】:姬子阿姐!我们这边结束了! 【姬子】:干得好小三月。 【姬子】:姬子の微笑jpg 【三月七】:但现在有一个坏消息。 【三月七】:史瓦罗??信息库短路了,虽然云诃修好了他的外壳,但资料依旧调不出来,帮帮忙,万能的姬子阿姐! 【三月七】:帕姆拜托jpg 还在打帝垣琼玉的姬子微微叹气。 然后如释重负般冲线上牌室的牌友们说,主要是和不在星穹列车上但是与他们连了线的家伙说。 “我们现在也有一些事情要解决,下次再约、下次再约。” 再打下去,帕姆本兔都要输出去了。 牌室断开了链接。 姬子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一动。 人与宇宙的距离也许是遥远的,但信息从来都是宇宙中传播速度数一数二的东西。 以姬子的远程技术支持,史瓦罗成功修复了自己的资料库。 真不错。 虽然这种事情云诃也行。 这波,开拓丰饶概念了属于是。 三月七看着史瓦罗恢复,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三月七】:对了姬子阿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姬子】:哦?说。 【姬子】:帕姆疑惑jpg 【三月七】:姬子阿姐,你知不知道“乐师”啊? 【三月七】:帕姆好奇jpg 【姬子】:??你是从哪来听来的这个名字?这家伙可不是个好招惹的。 【三月七】:那个固执的机器人那里,他说乐师曾经来到过雅利洛-vi。 【三月七】:这个家伙怎么了吗? 【三月七】:帕姆疑惑jpg 【姬子】:??没事,你们回来我再跟你们讲。 姬子收起手机,叹气。 星核猎手,乐师。 一个擅长在不知不觉间操纵人信仰的怪物,一个认为战斗也是一首乐曲的??艺术家。 姬子对他不算陌生,一个星核猎手嘛。 老熟人了都,星际和平公司悬赏榜一个占两的古怪家伙。 但是乐师曾经来到过这个拥有星核的星球,却什么也没做。 这件事实在太难让人不在意了。 拜托,那可是星核猎手诶。 为了一个准确的未来,一个个都把自己作上了悬赏榜的家伙。 虽然可能上悬赏榜这件事与他们是不是星核猎手无关。 但,乐师没有理会这颗星球的星核,排除掉他没发现的原因?? 除非,艾利欧在那个时候就看见了未来列车组会来到这里,解决掉这颗星核。 不然没办法解释乐师无视掉星核的行为。 就算乐师没发现这颗星核,难道艾利欧还会没发现吗? 姬子突然发现,雅利洛-vi的水是越来越深了。 至于让那三个小家伙回来? 不行的。 现在都没有明确的现象表明乐师还在雅利洛。 所以这场开拓之旅,应当是十分平稳安全的。 大概。 ? 云诃打了个哈欠。 姬子的科技水平的确是高。 相隔这么远都能进行技术支援,足以看出姬子在这一领域有多厉害了。 刚刚时之匣传消息来说论文已经交上去了,找到关系让这篇论文很快通过,云诃成功在阿哈之前拦截了阿哈的乐子。 乐子人之间的内卷了属于是。 云诃将目光放回史瓦罗身上。 此时的史瓦罗已经彻底恢复了。 “与【星核】相关的数据和录音记录已经整理完毕,是否立即调用,外来者?”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布洛妮娅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她紧紧盯着史瓦罗,不希望错过一丝一毫。 “当然。” 星微微点头。 “申请调用数据库资料,编号。加密级别:最高。” “资料调用己批准,现在播放……” ?? ?? 第13章 大守护者 音频从史瓦罗多灾多难的机体中传出 这段来自古老年代的音像,将会揭开他们所追寻的。 真相。 “多年研究的结果就摆在你的眼前,守护者大人。证据已经确凿了,那个所谓的星核,就是一切灾难的根源。” 科研人员似乎对大守护者并没有那么多的敬意,就算是以下位者的身份与大守护者对话。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他被囚困在星核的研究中有多久了? 他数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为此付了一辈子。 所以,就算结果不是个好结果,就算这样直言不讳也许会让他受到处罚,他也不能再让别人重蹈覆辙。 他已经淹没在寒潮中了,所以他不能再让贝洛伯格湮没在寒潮中。 “民众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博士。”年长的守护者淡淡的说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伟大的阿丽萨兰德启动了这个东西让这个世界被寒潮覆盖……” 那就不只是寒潮的影响了。 信仰的崩塌,精神支柱的崩塌。 贝洛伯格禁不住这样的打击。 “真相!大人!--”科研人员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几分, “真相不会随大多数人的想法改变,你面前的研究报告,是贝洛伯格最优秀学者们的汗水结晶,你必须相信它的权威性!” 大守护者的语气平静无波: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博士,相反,我对你们推出的成果……深信不疑。” 科研人员愣住了。 这位年长的大守护者没有管他,而是自顾自地说:“从我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那个声音……他们的声音就寄宿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我不该跟你说这个,还是说回你们的研究。我不可能将这些研究报告公之于众,博士,除非……” 大守护者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科研人员。 科研人员并没有去注意大守护者的眼神,他焦急地追问道:“除非?除非什么?!大人,我在听……” “除非你们能找到摧毁星核的方法。” 大守护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科研人员面色复杂。 将星核的存在公之于众只会摧毁贝洛伯格人民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 找不到解决方法,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归根结底,还是要解决掉星核。 公之于众,只会加速贝洛伯格的灭亡。 “以存护的名义,我一定不辱使命。” ??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史瓦罗的声音再次响起。 “号资料播放完毕,接下来播放:资料编号。” ““……我不明白,博士。为什么要把那些宝贵的研究成果藏起来?那些课是你毕生的心血!” “咳,咳……你还年轻,孩子,总有一天……咳,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年老的研究员安抚着身旁才刚刚到他腰部的年轻的研究员。 “大守护者,她比你我想的更深远,所有决定都是为了贝洛伯格的安宁……” “我只是觉得……遗憾。”少女摇摇头。 “我们的研究陷入了瓶颈,您的成果又只能被雪藏……” “咳……不必担心,孩子。”年老的研究员哈哈一笑,“孩子,你还有很多时间。” “等你们找到摧毁,咳,摧毁星核的办法,那我们的努力都不会白费。” 年老的研究员笑着,笑得很畅快。 但他的心中依旧觉得对不起眼前的少女。 对不起啊,我没有做到本该由我做到的事情。 而你,本该拥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却得,不得不陷入这寒潮中。 无法挣脱。 ? “号资料播放完毕,接下来播放:资料编号。” 年轻的女性声音传出。 “……这是?这里为什么还有个机器人?” 这是这一代的守护者。 “这是米尔斯海默博士生前的贴身机械卫士,据说是从大战期间一直保留下来的原型机。” “自从博士跟他的助手去世以后,它就一直停留在这里,一步都没动过。” “哦……原来如此。”守护者若有所思,“开始搜,一定要把博士的研究成果全都找到。” “找到了,守护者大人--所有文件都在这里了。” “嗯,很好,就这样。” “那,守护者大人,这个大家伙--我们拿他怎么办?” “啊……销毁的话未免过于浪费了。找人重置一下它的系统,然后把它安置到下层去。我听说开拓团正缺有自卫功能的机器人。” “是,大人。” 语音陷入了一段寂静。 录音似乎就此停止了。 但并不是,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 “抱歉,博士……但这些成果必须由【筑城者】亲自管理。有朝一日,一定有人能完成你们的遗愿。” “号资料播放完毕。数据展示结束。” 史瓦罗的机械眼闪了闪,又重归平静。 众人陷入沉默。 丹恒轻叹一声:“忽略掉那些碎片化的细枝末节……结论就是,这个世界的高层人员,包括守护者本人早就知道【星核】就是灾难的源头。” “但为了安抚民众情绪,他们选择将这个秘密摁下。而摧毁星核的秘密研究……也失败了。 “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做的很对,星核神秘至极,也并非是他们能够研究东西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可可利亚为什么性情忽然大变?” 众人的目光又移向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真相总是沉重的,她被压的喘不过气。 “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她向着周围的人微微点头。 “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失陪了。” 布洛妮娅离开了。 希儿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也许,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经认可布洛妮娅是她的伙伴了。 于是希儿也跟着布洛妮娅一起走了。 云诃觉得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思考一下人生。 比如,暗算他的也许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毕竟他自认是没人能直接暗算他还不让他知道的。 因为妖弓祸祖不屑于暗算他。 至于阿哈,那个屑星神。 云诃莫名觉得也不会是祂。 有的时候,直觉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所以云诃觉得,自己可能之后有很大一部分时间要进入哲学模式。 云诃:思考人生jpg ? 在布洛妮雅缓过来,希儿安慰好了她,云诃暂时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 他们,终于开始做正事了! 这个正事指的就是回上层区。 “所以,你们要今天走吗?要的话跟我说一声,我现在送你们上去。” 云诃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在意自己岌岌可危的马甲,放任自己的马甲在掉马的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主要就是,他困了,不想演了。 至于那颗炉心? 这东西难道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直接修好的吗? 不会不会,不会真的有人需要一个能源一个能源地跑去重启? 这么拉的嘛? 列车组:?? 你再骂! “呃。” 无语了呀兄弟们,这里有人摆烂了。 星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在纠结云诃的不对十分像个傻子。 这家伙都不在意。 或者说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遮掩过自己的不对劲。 至于云诃为什么自己都快睡着了还提出了现在就走的建议呢? 因为他觉得这鬼剧本到现在剧情才刚刚准备进入高潮部分实在是太慢了! 他现在急需一个场景去实验一下建木种子在星的体内会不会有排斥反应。 只能说,科学家精神最伟大了。 ? 云诃最后还是躺在了他舒适的垫了价值几十万信用点垫子的铁床上睡觉。 因为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决定马上动身,他们在下层区还有一些有意思的地方没有去,还有答应的忙没有帮呢。 所以最后就成了他们出去完成自己的目标,然后云诃窝回了自己在宾馆有地暖的房间睡觉。 鉴于歌德大饭店的房间内物品的质量,云诃自备了床品。 云诃这一觉睡的格外安稳。 比在上层区高级大宾馆内的高级房内睡的都安稳。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睡觉,但他活了那么久,向来是遵从自己的意愿行事的。 只是睡一觉。 仅此而已。 ? “睡一觉,你就自由了。” “云诃。” “我没有骗过你。” ? 列车组现在正在干嘛呢? 这毕竟是星的第一次开拓之旅,所以大家都想给她一个深刻的印象。 于是他们开始在下层区助人为乐,帮地火干点小事,和鼹鼠党的小孩子们做做游戏之类的。 毕竟云诃说了,随时都可以走, 如果是别人说的,列车组还得区分一下对方有没有在说谎。 但云诃说的嘛?? 这老哥不能以常人的心态去看。 不然心态得崩。 总而言之,星这趟旅程收获还是蛮多的,好的坏的都有。 比如出生不到一年就上了悬赏令什么的。 还是那句话,放宽心态。 不然你指定得崩。 你看看上一个执着于一件事咬死不松口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一行走的复读机,魔怔人。 不过云诃倒是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毕竟对方被整成现在这个样子,云诃要担一部分的责任。 但可惜,丰饶令使内部消息不怎么流通,或者说云诃也不想和他们流通。 云诃干的事,别的丰饶令使不一定会赞同,所以咱干脆就别碰面,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不然云诃就要好好编一个理由让药王大人相信自己只是不小心犯了点错。 至于药王大人偏心谁? 呵。 云诃跟了药王许久。 他的时间,是从药王成神那一刻开始算的。 你觉得,孰轻孰重? ? 第14章 急了! 星核它急了! 云诃睡了一个好觉。 虽然总共也没睡多久,因为列车组干活的效率很高,一看就是帮人帮多了经验丰富。 云诃醒来的时间很巧妙,很难说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正好卡在列车组来找他时醒。 “办完事了?那成,我们走。” 云诃伸了个懒腰,向着炉心方向走去。 一旁风尘仆仆的列车组:?? 真的好想打他哦,但他是个奶诶。 打了治疗就一定没有开心摸鱼的机会了,再说了,要打也得找个理由打。 等布洛妮娅和希儿都到了之后,云诃打量着这个据说是最近几天因为裂界生物活动过于剧烈不幸丧生的炉心,并有一种抠下来一块研究研究的想法。 打住云诃,这种能源还不到让你偷的地步。 云诃决定,让被自己遗忘在仙舟的徒弟偷,回头就派一艘船去接他。 反正那家伙最近也没事干,也不是个星核猎手。 不具名云诃的可怜徒弟:?? 合着有好事您老就是想不起我。 前边看乐子的时候怎么就一点没想起我还在仙舟呢? 以及,罗浮仙舟戒严了师父! 哦,我在曜青仙舟啊,那没事了。 远在曜青仙舟的不具名徒弟莫名感觉到一丝恶寒。 ? 看着眼前失去动能的炉心,众人刚准备去一个个能源重修的时候,就看见云诃把手贴在了炉心上面。 “啧,总感觉这炉心不该坏的,但是现在谁想纠结那么多啊??” 云诃小声嘟囔着,手中亮起涅盘火。 “我管你坏了多少??” 给爷好! 于是在列车组一脸茫然的表情加上希儿和布洛妮娅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中。 涅盘火以一种看着好像很科学但其实一点都不科学的方式沿着炉心所连接的所有能源管道快速维修好了所有连接的能源。 一时间整个下层区灯火通明,好像在过节。 星:??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演了啊。 丹恒:累了,人麻了。 三月七:云诃这招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诶,但是为什么星和丹恒愁眉苦脸的? “成了,直接走。” 云诃懒得理他们,直接推着还在原地怀疑人生的众人向着上层区走去。 你问他一个人怎么推五个人? 铁片列阵了解一下。 嘎嘎好用。 享受过的都说好。 被锋利的铁片边缘吓到不敢动的众人(不包括冷面小青龙):?? ? “我们到了。” 云诃左右环顾一圈,没发现有人,直接用铁片把那些五个人运了上来。 时之匣远程侦查系统,你值得拥有。 希儿被铁片运上来时本想说些什么东西,比如感概几句不容易,又或者用布洛妮娅教她的话来鼓舞一下士气。 但她没有。 她就这么愣在原地。 现在是雅利洛-贝洛伯格时间的黄昏时分,悬挂在宇宙中充当贝洛伯格太阳的星球在此刻缓缓下落。 温暖的光透过雪幕,洒在贝洛伯格。 那真是十分微弱的光了。 但是希儿依旧很珍惜它。 下层区没有光。 他们没有天空,没有阳光。 地髓是下层唯一的依靠。 其实刚刚云诃嫌麻烦直接把所有能源系统修好这件事对下层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帮助,因为精于此道的人不多。 如果维修时间太长,又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供暖不及而死去。 虽然这对云诃来说连赐福都算不上,但却是确确实实地帮上了很多人。 “真美啊。” 希儿摊开手,一朵镶嵌着金边的雪花落在她手中,又很快因为人类体温而融化。 “??我保证,以后这样的景色,下层区的所有人都能再次看见。” 布洛妮娅在希儿身边轻声说。 “嗯,我相信你。” 希儿冲布洛妮娅露出了笑容。 一旁快被这两位的互动闪瞎24k钛合金狗眼的列车组:(/_\) “云诃,云诃?我们现在是要去休息吗?” 三月七扯了扯云诃的衣角,想要转移注意力。 没有反应。 三月七奇怪地看向云诃。 “云诃?” 云诃:离线状态开启勿扰jpg ? 云诃的思绪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走了,看力量的波动一定是阿哈干的。 云诃并没有反抗。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阿哈虽然喜欢看乐子,也是个屑神。 但是祂的力量其实是星神中最为强大的那种。 毕竟是爬上了至高之树的家伙。 “丰饶的小家伙,阿哈终于又抓到了一次与你单独见面的机会,是不是特别感动!” 一个巨大的面具凑到他面前。 “你有想阿哈嘛?” 又? 云诃精准捕捉到阿哈话中的重点。 他可不会是一个想和阿哈见面的家伙,而且他记得自己根本没单独和阿哈面对面见过。 “??” 他觉得自己有权表达沉默。 阿哈绕着他转了几圈。 “你们怎么都一样啊!虽然性格截然不同,但是怎么都不喜欢回答阿哈的问题?!” 面具抖动起来,像是生气了一样。 片刻后,阿哈又平静下来。 “没关系!他已经走了!你们从此只有你了! “阿哈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云诃顿住了。 你“们”? 走了? 你? 谁,走了? “你在说什么?” 云和突兀地开口。 “嗯?!” 阿哈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乐子一样,凑到了云诃面前。 “你忘啦!你居然忘啦!” 阿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忘记啦!实在是太有乐子了!” 阿哈笑够了,绕着云诃又转了一圈。 “阿哈不会告诉你,这要你自己去找啦!阿哈最喜欢看乐子啦! “但阿哈很善良的!我跟你说一句话!就一句哦!” 阿哈笑嘻嘻地靠近他。 “你可以去找那个谁?呃,好像是继承了阿基维利意志的一员!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家伙,叫?叫什么娃儿?” “瓦尔特·杨?” 云诃忍不住插嘴,这和星穹列车又有什么关系? “对啦,瓦尔特·杨!” 阿哈笑嘻嘻。 “他与以前的你是一样的!” 阿哈大笑着。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你!” 云诃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的阿哈,陷入沉思。 已知我失忆了,听阿哈的说法之前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我失忆了。 瓦尔特这个星穹列车上的大家长与不知多久以前的是一样的,至于为什么?忘了??因为我失忆了。 归根结底,我失忆了。 焯! 什么鬼玩意。 “好啦好啦!阿哈要走了!不然小丰饶就要来看看情况了!这倒没什么,但最近阿哈还得罪了小岚岚,这就不好露面啦。 “以及,你的论文好有意思,阿哈看过了!很有意思!真有乐子! “再见!左脚在智识,右脚在虚无,整个身子在丰饶,但是有个徒弟是巡猎的有趣家伙,哇这成分好混杂啊!但是好有意思! “阿哈期待和你的下次再见!” 阿哈说着,给了一个具像化的飞吻,然后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云诃的身影也像是被橡皮擦擦去了一样,缓缓消失。 ? “云诃?云诃?” 三月七的呼喊声传来。 云诃回过神来,现实中也才过去一瞬。 所以在三月七眼里,就是云诃走神了。 “怎么了?” 云诃看向三月七,挑眉。 “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三月七问。 “睡觉啊,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想去哪?” “诶?” 三月七有些惊讶。 “今天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吗?” “解决你个毛线,这玩意要是一天能解决还困了贝洛伯格几百年?” 星在一旁说了一句,然后三月七转过身来挠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了唧的?” 云诃点点头。 完美的嘴替,不用自己崩人设就是爽。 忽然,他若有所感地向着永冬岭看了一眼。 歇斯底里的邪肆声音自哪里传出。 听,有亡灵在悲鸣。 星核它急了,它急了! 云诃精准捕捉到了星核对可可利亚说的每一句话,啧啧啧,这急的,声音漏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蛊惑的是我呢。 一旁正在和三月七拌嘴的星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云诃那似笑非笑似演非演的眼神。 星:?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在这聊天的时候,一会万一有铁卫看见就不好了。” 云诃快速移开目光,冲着那边还在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和生无可恋的小青龙说道。 “咳咳,的确如此。” 希儿回过神来,面色微红地回应。 “各位,我们应该先行离开。” 她说着,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拿出一撮撮蝴蝶晶粉,洒到众人身上。 众人的身形越变越淡越变越淡,直至消失,在彼此眼中也成为了半透明状。 “撒了粉末的人可以互相看到对方,而在没撒粉末的人眼中,我们就是隐形人,走。”希儿笑了笑。 他们离开了。 云诃倒是没跟他们一块走,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什么。 “??我是不是有一个月都没给那家伙寄生活费了?真是的,怎么也不提醒我。” 要不是希儿的隐形粉让他想起自己的徒弟还在仙舟上,可能直到他派飞船去接他徒弟才会想起。 噫。 巡猎命途的徒弟。 一股子人马味。 云诃小小嫌弃了一下自己的小徒弟,然后开始着手连接时之匣。 时之匣其实很久之前就可以进一步成为机械生命了,但时之匣自己不那么觉得,云诃就给了它足够多的时间和自由,任由它自己发挥。 反正最终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连接成功,请下达指令。” 时之匣平静无波的机械音响起。 “给白夜送点信用点,以及??寄点机械零件,我看看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拼装这些最基础的小玩意。” 云诃说到最后,突然带了点杀气。 “明白。” 时之匣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我这就去办。” ? 仙舟,曜青 白夜正在模拟的太阳光下溜溜哒哒。 身为曜青仙舟上平平无奇的持明族工匠,白夜的工作其实非常清闲。 毕竟他不是那种需要接受紧急借调前往别的仙舟救急的云骑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匠。 虽然他有一个并不平平无奇的师父。 但又没人知道。 “今日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所以接下来就是??” 白夜回到自己家中,掏出了一堆零散的机械零件,和一个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好像问题有点大的闹钟。 “怎么可能多出来呢?我工匠考核都是甲等??” 白夜的工匠考核是个实打实没有一点水分的甲等,但怎么??回到师父给的机械上就不行了呢? 而且不太可能是多出来的,因为拼出来的闹钟用不了。 仙舟科技和外边儿的科技差异这么大的吗? 白夜其实是最擅长的暗杀,不然他也不会是个巡猎了。 但是谁叫云诃非要叫他多元化发展,自己不当人了也要强迫别人不当人。 白夜无奈叹气,然后手机开始叮咛。 来自时之匣的美妙问候,一看自己离师父的制裁就不远了。 “喂?” “白夜先生,这是上次漏发的生活费,以及一批新的零件已经快要运输进入仙舟曜青境内,请注意查收。” 白夜:?? “我知道了。” 不当人子! 他这一批都还没拼完呢,去问别的工匠,别的工匠又说这很简单然后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自己还是不会。 就很离谱! 白夜,一个与除仙舟科技外所有科技都绝缘的持明族。 第15章 秘技·无垢梵音 白夜在曜青仙舟打了个哆嗦。 总感觉师父父下一秒就要从哪个角落窜出来检查作业了。 可是??这种机械我真的不会啊! 白夜愁眉苦脸、苦大深仇地看着自己眼前那堆零件。 这回是一个座钟 上次的闹钟只有外壳的完美地拼好了的,里面的零件不能说是装上了,只能说是一点没装进去。 这次是座钟,白夜觉得自己要bbq。 涅盘火虽然没办法烤熟人,但是师父又不止这一种攻击手段。 实在不行,时之匣就可以直接一炮轰了他。 时之匣是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指不定还会视情况多给自己几发炮弹,白夜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 所以说?? 这难道就是他成为一个巡猎的原因吗?妖弓祸祖希望他反了自己师父他老人家? 算了算了妖弓祸祖叫做的事,他怎么能照做呢? 真的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哦。 真的。 ? 云诃在贝洛伯格打了个哈欠。 然后从一旁的垃圾桶里拎出了一只蓝发帅哥。 “哟,这么巧啊,你也在。” 桑博:?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精准地从三个一模一样的垃圾桶里面准确的感知到我的存在还精准捕捉的? “你?你??” 桑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我又怎么了?你给我好好说话,再说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后半生都没有幸福。” 云诃把手搭在细剑上面,笑眯眯地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补了一句。 “顺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能看见隐身状态下的我哦,我亲爱的朋友~” 不然就等着他丰饶座下第一令使亲自操刀给你做的无痛结扎手术。 桑博:? 槽点过多,不知从何说起。 “嗯?怎么不说话了?” 云诃歪着头,然后恍然大悟般说。 “你难道就是来找我做手术的?没想到我亲爱的朋友你还有这种癖好啊,稍微等等哈,我准备一下。” 看着云诃把铁片组合在细剑上,成功组装出了一把绯刀,然后往上面裹了一层虚数能量再裹了一层量子能量后,桑博紧急喊停。 他怕再不喊停他老桑博以后就是一个笑话了。 “等!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还兼职了巡猎,毕竟你侦查能力??等等离我远点我只是问问题!” 看着云诃越举越高的刀,桑博拔腿就跑。 “巡猎是,认为我是妖弓祸祖的人是,你别跑仙舟粗口。” 幸好桑博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弄到了点隐身粉,不然也不会能看见云诃。 总之,他老桑博的面子在贝洛伯格算是保住了一部分。 等他觉得自己跑远了回头一看。 只见云诃一手提刀,另一只手中缓缓凝聚出了一团火。 无垢火,这回是量子属性的火焰。 反正他就是不可能有火属性的火。 云诃暗金色的眼睛像是沉入了海底,带着晦暗与神秘的色彩。 他轻轻翻转手腕,火焰流淌而出。 秘技·无垢梵音。 桑博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团火焰,缥缈虚无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然后云诃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微笑着拎着自己的绯刀看着他。 桑博:?? 你还说你和巡猎没有关系! 这是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瞬移! 你个上半身在丰饶,左脚智识,右脚在虚无的家伙会瞬移这很不命途学你懂不懂。 云诃:你懂什么,这叫技能多元化。 现在这么卷,你连这点花活都整不出来你还怎么在这个世界混。 “??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不要切那里。” 拜托了,请想起你丰饶的无私、利他、治愈的源动力! 云诃微笑。 “可是,我刚刚给自己催眠,说,那里是一切污秽聚集之地,是人所无法管束的孽物。” 所以如果我真的突然要按照源动力行事,你那里没的可能会更快一点。 桑博:? 和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点都不干啊。 “云爷,我叫你声爷,放过老桑博。” 桑博一脸讨好地说。 云诃挑眉。 “你的骨气呢?” “没有了,全都没了!” 桑博的语气听起来就有故事的感觉。 “所以??” “所以?” 云诃打算看看桑博还能整出什么花活。 “所以再见了您内!” 砰! 烟雾炸开。 云诃静静地在原地看着桑博表演。 可怜的老桑博啊,被当乐子看了。 云诃看着桑博跑远了,然后才装作刚回过神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 桑博躲在一旁偷笑。 区区一个云诃,还不是被他老桑博骗了,哎哟哟,也不知道云诃会不会又哭又闹呢。 殊不知,可能会“又哭又闹”的云诃嘴里嘀咕的是。 “桑博的烟雾不行啊,还不如直接给我两拳,我效果抵抗什么时候叠那么高了?哦,是桑博没叠命中啊。” 真是个屑人。 桑博听到了指定得哭晕在厕所。 (没事桑博,毕竟人家队友是卡芙卡麻麻,你无法命中是正常的。) ? “放开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星挣扎着,努力向着街边的垃圾桶走。 “你们难道没看见那个垃圾桶有多美吗?她一定是一个有内涵的垃圾桶!放开我!” 丹恒面无表情地抓住了星的手臂。 三月七在一旁啧啧称奇。 “星这是被史瓦罗打坏了脑子吗?以前也没这样过??丹恒,你说云诃能治好吗?” 丹恒面无表情地回答。 “没救了,建议直接处理掉。” 省的再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他们星穹列车的名声不能再差了。 ? “可可利亚,可可利亚,他来了,他又回来了!必须,必须快点,必须快点完成??” “闭嘴!” 威严的女声打断了星核慌张的叫喊。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现在依旧没有布洛妮娅的消息。 可可利亚觉得自己要疯了。 星核骤然沉寂下来。 云诃带给它的压力是持续的,只要云诃待在行政区一天,星核都会感受到威胁。 “你忘了吗,可可利亚,为了新世界!” 星核的语气充满了蛊惑。 “只要你铸就了新的世界,有什么是无法做到的? “一个人类而已。” “不!布洛妮娅,那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东西怎么可能懂!” 可可利亚情绪激动地说。 “如果布洛妮娅无法与我一起,那我所缔造的新世界就会是一个笑话!一个残忍的笑话!” 星核沉默着。 片刻后,它开口,语气古怪:“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 星又做梦了。 依旧是那样的场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 在这些景象消失后,她又坠入了意识的深处。 而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那颗疑似星核崽崽的种子发芽了。 那芽儿还挺绿。 星在自己的意识中好奇地打量着这株小苗。 “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呢?” 第16章 留信 在一架正在茫茫宇宙中漂浮的飞船上。 一个银发少女正在飞船上打游戏。 虽然罗浮仙舟上有一颗星核爆发,但是那并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艾利欧没说在仙舟上她也有戏份。 再说了,算上还在雅利洛六号看戏的云诃,仙舟上总共有三位悬赏在六十亿以上的星核猎手,这已经够了。 他们又不是什么量变引起质变的组织。 你看配队,云诃一个人顶群攻和治疗,还能给敌人挂点负面,卡芙卡就更不用说,控制能力强到没边,刃负责收割,就算他快死了云诃也能奶回来。 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多一个辅助了。 所以说,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嘛。 她又为什么不能摸鱼呢? 银狼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打着手中的“朋克洛德精神”。 虽然这东西让她一下失去了七十多个游戏帐号,但没关系,她最后还是把那些游戏帐号弄回来了。 问题不大。 银狼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游戏,手指在那些按键上舞动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关底boss。” 银狼集中注意力。 然后??然后卡芙卡发了一通短信。 【卡芙卡】:在吗?宝。 银狼一愣,然后马上把通讯界面拨到一旁,接着迎战boss。 【卡芙卡】:宝,你又不听话了,上次的教训还没够吗? 银狼嘴角抽搐。 上次,又?是上次。 为什么卡芙卡这个坏女人每次发消息都在她打boss的时候,是不是故意的。 银狼不屑地一笑。 这次我叠满了buff,还开了脚本,而且这不是我在公司旗下的游戏帐号,不怕封号。 我看艾利欧总不会又说我要输。 【卡芙卡】:嗯哼,看起来宝你的准备做的很充足啊。 【卡芙卡】:艾利欧的确没说你会输,但是?? 【卡芙卡】:这次是阿诃找你。 【卡芙卡】:艾利欧说,你现在不开始赶路的话,是没办法在阿诃规定的时间内赶到的。 【卡芙卡】:公司最近新出了一套新的游戏加配套的游戏主机,阿诃最近心情还不错,如果?? 银狼看着卡芙卡发来的短信,只觉得上面写满了威胁。 她可是朋克洛德最厉害的黑客,怎么可能?? 【银狼】:能买公司新出的所有游戏吗? 【卡芙卡】:阿诃说最近有一张卡里存的信用点收取的利息快到上限了。 过了几分钟。 【卡芙卡】:阿诃说,那张卡送你了。 银狼看着那条短信,火速切出了飞船航行面板,打游戏的手也没有停歇。 看她一边设定目的地一边打boss,手上动作没有受到影响,一看就老熟练了。 也有她打游戏开挂的原因。 “yes!成功了!” 看着游戏界面的胜利,银狼心情颇好地确定了飞船跃迁的目的地。 “只是一张卡而已,这才不是我去找云诃的原因,我只是乐于帮助队友而已。” 银狼嘀嘀咕咕地说着。 然后又开了一把游戏。 ? 云诃躺在歌德大酒店上好的床上,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时。 隔壁开始闹腾。 三月七这小妮子可能是太兴奋了,睡不着,现在偏要拉着星和丹恒玩枕头大战。 云诃面对天花板,眼中毫无波澜,仿佛失去生的希望。 仙舟粗口,谁家明天都要去打星核了还玩枕头大战的,他不理解。 不过银狼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啧。 用一张普通的满额信用卡就让银狼过来了,整挺好。 他还以为起码需要一张黑金卡才能让银狼心甘情愿地过来呢。 不过目前看来,只有卡芙卡会在意卡的级别,刃??刃没有需要钱的欲望。 云诃开始催眠自己听不到隔壁的动静。 不过好在列车组的另外两人没有三月七那么有精神,很快隔壁的动静就小了。 看样子是都睡了。 挺好。 睡觉。 ? 星看着自己意识里面的绿芽芽开始发呆。 这颗绿芽的生命力很茂盛,靠近了就会觉得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放松下来了,而生命的气息也在慢慢安抚你疲惫的精神。 刚刚那个梦让星有些害怕,那并不是因为她怂了,而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生灵对于「毁灭」的恐惧。 不过一般生灵也不会听见星核的低语就是了。 星对此也不在意,毕竟那颗星核又不能把他怎样。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颗芽,到底是哪里来的。 难道星核真的能生出一个充满了生命力的芽儿出来吗? 丰饶星神都不会答应? 诶等等,我怎么没看见星核了呢? 星突然疑惑,之前星核就在这的啊。 “算了,不管它,反正不会有事。” 星无所谓地摆摆手。 拜托,那可是星核诶。 是被称作万界之癌,能够毁灭一颗星球的星核诶。 被建木压在根须下面吸取能量的星核:? 焯! 我反思,我让星核整体掉价了。 建木:噫,说的好像别的星核不掉价一样,你看看现在的星核,都好乐色。 星核:(??へ??╬) 建木:ξ( ?>??) 一旁的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见,但她总觉得有一种自己现在待在布洛妮娅和希儿身边的感觉。 (怎么办,我总感觉我在写一种很怪的东西。作者在反思,才怪,这是时之匣写的,都是时之匣的错。) ? 第二天 云诃起床后看了一眼信息,确定银狼已经帮他做好了准备。 【云诃】:谢啦银狼~ 【云诃】:除了那张卡,我帮你搞一套绝版的游戏机怎么样。 【银狼】:!!! 【银狼】:我靠,真的?你不能反悔的啊云诃,我能要任地狱林克传说的第一代主机吗? 【云诃】:看情况。 毕竟他不一定找的到,但找到了的话一切都好办。 没有什么是信用点淹不死的,如果有就再邦邦给他几拳。 终是可以死的。 银狼不是找不到那些东西,只是在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懒得去找,“朋克洛德精神”除外,那可是朋克洛德的传说,是不一样的。 云诃回复完信息后就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在三月七准备敲门的前一刻拉开了房门。 三月七:(?°?°?) “云诃?你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出来?” 三月七总感觉云诃是故意等她准备敲门,在她以为云诃没起的时候给她一大比兜告诉她有多天真的样子诶,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好吃又好看。 还能怎么办? 得罪治疗吗? 算了,她才不是个傻子。 “现在就走。” “好耶!” 三月七正要欢呼,就见希儿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布洛妮娅不见了!” 开口暴击。 “啥?!” 三月七大呼。 云诃揉揉耳朵,三月七这小妮子嗓门儿还挺大。 “她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 希儿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委屈,大概对布洛妮娅抛下她走了这件事很在意。 不过留下一封信就走这种事情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诶,今天又是感慨命运神奇的一天。 浅浅看一眼布洛妮娅留下的信,大致意思就是她还是想和她妈妈谈谈,所以她去找妈妈啦,不用担心她她会在妈妈面前说他们好话的。 这一看就很让人担心。 只能说剧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云诃扶额。 他突然有些心累。 艾利欧发剧本也不发点在他意料之外的,比如布洛妮娅的不告而别。 搞得他现在总感觉自己被遛了。 云诃叹了一口气。 “走,去克里珀堡,晚了也许布洛妮娅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变化。” “什么变化?” 希儿皱眉,她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的变化。 “也许会性情大变,从此和可可利亚一同追求新世界,不认识你了??” 希儿飞速向着克利珀堡冲过去,看样子又是要破音速的一天。 “类似这种。”云诃补上了最后一句。 然后也向着克利珀堡走去。 列车组马上跟上了他们,毕竟他们也不想看见布洛妮娅出现什么不好的变化,特别是听云诃的意思布洛妮娅大概率是被洗脑了。 这种记忆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虽然没体会过,但反正就是感觉很糟。 ? 等他们赶到克利珀堡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脸难看的希儿和她手中拿着的长枪。 “布洛妮娅几分钟前应该还在这里,但现在??” 跟着可可利亚跑啦! 希儿没说出后半句,因为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种怪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哪里怪,反正就是很怪。 “没离开多久的话??往那边走就可以了。” 云诃看了眼窗外,回想了一下剧本和永冬岭的方向,然后用手指着永冬岭大概的方向,这么说着。 “但是想要直接过去的话??有些麻烦。” 毕竟那里还有银鬃铁卫守在那里。 太大范围的长时间催眠他没试过,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太行。 但是有他叫银狼布置的那些东西,问题应该不大。 大概,前提是没有人掉链子。 所以一般他这么说就会有人掉链子。 云诃一脸无语地看着扒拉在墙上,死活上不去的三月七。 因为撒了隐身粉,再加上云诃的暗示,所以暂时是没有银鬃铁卫发现他们。 但是三月七再磨蹭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云诃总觉得有些不安。 然后?? 然后果然不安成真了。 “城墙上是谁!” 只听一声十分正直的男声传来。 “他居然能发现我们!” 三月七小声地表达自己的惊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有些人有些特技,不过这位银鬃铁卫戍卫官先生大概是一位命途行者。” 云诃在一旁幽幽说。 “如果你再快一点,我们现在也不会被发现。” 三月七:诶嘿嘿。 ( ?°? ?° ?) 咱这不是没怎么爬过墙吗。 云诃幽幽地看着三月七。 要不是他说自己垫后,现在他也在墙外边了。 银狼的布置全都在外面,铁卫禁区里也不是不能进,但不好进,所以银狼就只在外面搞了些涂鸦。 但是,他们得先出去。 “三月啊~” 云诃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 “你不晕车?” “诶?你这话说的,咱可是开拓者,怎么会晕车呢?” 三月七摆摆手,一副洒洒水的样子。 “那就好。” 云诃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再三月七一脸懵逼和杰帕德严厉的警告中。 铁面伞的铁片带着他们直接上天。 “哇啊啊啊!” 墙下铁卫只闻一阵鬼哭狼嚎,然后总觉得自己的上司脸色难看地看向城墙那一边,也不知道为什么。 “该死。” 杰帕德咬牙切齿地说。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闯入者的模样。 这算什么事啊! ? ps:我在圈子里发了云诃·乐师版本的技能,按照角色前瞻的格式做的,但是我不会画画,多担待。 第17章 云诃使用了钞能力 所以说,惹谁都不要惹一个不知深浅的辅助,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奶。 毕竟奶妈们向来深藏不露。 比如说某个神似主教的家伙,持明族现任龙尊以及地火首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铁打的辅助,流水的c。 “你干嘛啊云诃,嗨嗨呦。” 三月七感觉自己的衣领子都快被铁片勾破了,还有这铁片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这算什么? 飙车吗? 用一把伞上的铁片去飙车? 有没有点荔枝啊,你仔细想想这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虽然这个世界不合理的东西还蛮多的,也不在乎多不多这一个。 而云诃理都没理三月七,直接一个在空中俯冲就到了其他早已来到墙外的人身边,然后顺手提溜住了从天而降的三月七的领子,好让她不至于直接砸雪地里。 “现在可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银鬃铁卫已经发现我们了,得快点走。” 云诃看着三月七从高空无遮挡飙车的刺激中缓过神来后,就马上转头对着其他人这么说着。 “这里毕竟是别人家禁区。” 所以我特地去找了外援,虽然没办法把别人家的禁区变成自己的,但开出一条捷径还是不难的。 这后半句话云诃没有说出口,虽然他的马甲穿了跟没穿一样,但还是不能太明显,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不然就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这边走。” 云诃低头看了眼银狼发的好几个坐标,据她说这是她在残响回廊布置的骇客涂鸦的坐标,到那就可以看见了。 毕竟朋克洛德的黑客涂鸦一向颜色鲜明。 然后就是一通她堂堂朋克洛德顶级黑客居然被一介小小乐师使唤了的不满,最后表达了她对于云诃要给的报酬的期待。 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很有银狼的风格。 云诃回了一个“好”,然后就收起了手机,引导着众人向银狼布置了涂鸦的地方走去。 其实走不走问题都不算很大,杰帕德身为戍卫官是不可能擅自离开铁卫禁区的,而其他银鬃铁卫的战斗力?? 不足为惧,前提是列车组不会又突然战斗力直线下降连普通士兵都干不过。 没关系,云诃会出手。 而且现在裂界生物的攻势开始加剧了,杰帕德就更不可能来追他们了, ? 一行人在茫茫风雪中前行。 这场寒潮覆盖了贝洛伯格百年,它在来自天外的毁灭中保护了贝洛伯格,也在这保护中为贝洛伯格再次带来毁灭。 当初释放了星核的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做错了吗? 不见得。 如果没有寒潮的降临,贝洛伯格早该在反物质军团的侵略下直接覆灭。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 你无法完全理解历史,也无法完全概括历史。 因为你不是历史的经历者,你永远也不知道真正的“当年”。 也许可可利亚·兰德的所作所为在后世又会有一个不一样的评价,虽然后世也不一定能知道真正的历史。 但是无论他们会如何评价,也无论他们最终会看见一个怎样的故事。 在当下,在知情者眼里。 可可利亚·兰德,做错了。 无论是关闭上下层通道,还是将铁卫撤离下层区,可可利亚的决定都是错误的。 后继者如何去看待这些问题? 那不是现在的人该知道的,现在的人只需要知道,可可利亚错了,而这个错误,终究是要有人来修正。 无论是谁。 无论如何。 ?? ?? “云诃云诃!这是什么东西啊?” 三月七指着一块石头大叫起来,云诃离她还有些距离,倒是星直接凑过来看了一眼。 然后一眼万年?? “焯,这里怎么会有涂鸦。” 当时在空间站找涂鸦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找的不好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扫描完这一个涂鸦后会不会蹦出来一只怪。 “星核猎手也来过雅利洛吗?” 星喃喃道。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在说什么呢?涂鸦是什么东西啊?” 三月七奇怪地看了一眼星。 这涂鸦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一个照面就让大名鼎鼎的银河棒球侠当场破防,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三月七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星的回答,她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星不说话了,但还是掏出手机给涂鸦来了一张照片想要发给姬子阿姐。 然后就见白光一闪,涂鸦在摄像头的照耀下缓缓消失。 “躲开!” 星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结果就听见?? “银狼特供puls版涂鸦,遇镜头即溶。 “你,值得拥有!” 云诃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个涂鸦先是化作了一个音响,用银狼的声线说了这一句即视感过强的话语之后,银狼的影像才出现。 他们星核猎手的逼格已经全靠卡芙卡和艾利欧强撑着了,真的不能再掉了。 然后他的手机提示音适时响起。 【银狼】:焯焯焯!那朋克洛德粗口不是我设置的! 【银狼】:星核猎手粗口,云诃你那是不是遇见欢愉了,我这怎么捕捉到了欢愉的气息。 云诃偷偷拿出手机瞄了两眼银狼的信息。 好极了,破案了。 阿哈干的。 【云诃】:是有?? 【银狼】:是令使吗?叫什么名字,在哪?我现在去会会他。 【云诃】:??祂叫阿哈,应该在宇宙的随机一个有乐子的地方。 【银狼】:??我 【云诃】:多给你找一套登尔艾战环的纪念版。 【银狼】:成交,我现在还在永冬岭,有需要直说。 云诃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看向真正由银狼布置的投影。 “嗨~各位好啊。” 银狼口中嚼着泡泡糖,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个涂鸦下面有一条直达永冬岭的通道,不要怀疑我是不是要谋害你们,我要是想这么干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银狼不屑地看着他们。 云诃:?? 很可以,咱星核猎手的逼格又起来了。 “所以,你们可以当我在做好事??” 听到这里,三月七吐槽。 “这个理由谁会信啊!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知道你们应该不会信的,我又不在乎你们信不信。” 银狼似乎是知道肯定会有人这么说,毕竟她好歹也是个悬赏五十一亿多信用点的星核猎手嘛。 “反正就是,通道在这,你们爱进不进。” 银狼的话音刚落,她的投影就四散开来,露出了她身后的通道。 看样子是次元通道。 众人看着那个传送门一样的通道,陷入了沉思。 这靠谱吗? 万一她坑我们,把这门对面的坐标写到了宇宙中的话他们不是完掉啦? 云诃欲言又止。 他真的好想吐槽,银狼你为什么伪装都不屑于伪装一下啊!好歹搞成个洞的样子骗骗他们啊。 这叫人怎么才能心无芥蒂地走进去! 银狼:爱走不走,我管你走不走,记得给我买游戏就行。 云诃:?? 现在看来,只能使用那招了。 云诃表情一肃。 “诶?你怎么了云诃,表情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你发现什么星核猎手的诡计了嘛?” 三月七眼睛亮晶晶的,就期待云诃和她一起吐槽星核猎手。 “不??起风了。” 云诃突然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他兜里的手机似乎颤了颤。 下一秒,呼啸大风平地起,带着冰碴子呼在众人脸上,这风起的怎么看,不管横看竖看斜看都像有鬼。 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阵风准确无误地把众人吹到了银狼留下的次元洞旁边。 而我们靠谱的丹恒把自己那柄青铜长枪往地面一扎,成功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的腰就被星和三月七抱住了。 后面坠了个希儿,然后是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就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的云诃。 丹恒的长枪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丹恒尽力抵着长枪去对抗这平地突起的诡异大风,突然感觉身后有阵阵阴风传来,然后他若有所感地回头一看。 只见云诃在大风中依旧能轻松地抬起头看着他,对方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健康”的笑容。 丹恒感觉自己后背一凉。 但是他无法阻止云诃缓缓开口,明明对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丹恒却感觉自己听到了对面的人所说出来的话。 对方说的是: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你,是其中之一。 “丹枫,你逃不掉的。” 丹恒:?? 丹恒:? 丹恒: 这是什么玩意!诸邪退散啊啊啊啊啊! 丹恒:(皿??)=3?333??欧拉欧拉 而丹恒因太过惊愕,手不禁一松。 “哇啊啊啊啊!丹恒你为什么放手了!” 三月七鬼叫着,然后被星一肘子偷袭了肚子。 “我耳朵快被你吵聋了!” 希儿:?? 云诃:?()?优雅 我真是太棒了。 五人这下彻底被吹进了洞里面。 真是可喜可贺。 这回vp给到了我们的银狼??的以太编辑器。 这波啊,这波就是。 云诃使用了钞能力! 银狼,使用以太编辑器! 银狼的以太编辑器成功命中。 云诃成功推进了剧情! 五人成功走到了捷径。 虽然过程不咋地,但结果终归是好的。 你说是不是,冷面小青龙。 丹恒:?? 你的礼貌呢? 你礼帽吗? 留守在铁卫禁地的银鬃铁卫:?? 那里为什么出现了龙卷风? 这科学吗?这不科学? 而这,都是因为??科学就是用来打破的! 第18章 丹恒 虽然冷面小青龙受到了成吨的精神伤害,但一行人最终还是平安地快速到达了永冬岭。 虽然,丹恒和云诃掉到了另外一个坐标,这到底是不是某人故意的就为了和冷面小青龙有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诶我不说我就是玩。 云诃: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丹恒:?? “你到底是谁。” 丹恒咬牙切齿地对着云诃说。 健康微笑,人五代三,丹枫逃不掉。 为什么在这里也会有这阴魂不散的玩意儿。 “我?哎呀,你为什么认为你问我就会说呢?” 云诃拍落身上的雪,对着丹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然后搭上了丹恒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实际笑里藏“刃”地说: “丹枫啊,你也不想刃知道你在这里?” 丹恒:?? “我不是他。” 丹恒认真地回答。 “我虽然不怎么记得你是谁,但是我是丹恒,而不是丹枫。” 云诃眨巴眼睛。 “好,我也不在乎你记不记得,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不在乎的丹枫。” 云诃的笑容逐渐危险。 “不过我有件事要你帮我,你在这里先不要动,我给你拍张照片,我保证这肯定不是要发给某个人的,真的,诶你别跑啊。” 丹恒:! 你还说你不在乎! 看着瞬间窜出去十米远的丹恒,云诃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不禁逗啊,不过现在的确是该走了,毕竟希儿她们和我们传送的坐标不一样。” 云诃笑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 原本灿烂的笑容也淡了。 丹恒被云诃的突然变脸搞得有些愣神,就这么看着云诃走到了他身边对他说: “走,丹恒。 “你应该也放心不下星和三月她们?” 云诃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自己那混乱的记忆中提取出了些许?? 他所不想遗忘的东西。 而另一边丹恒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如何,但记忆似乎永远都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跑出来。 哪怕那些是身为丹枫时的记忆。 ? “走,饮月。” 看不清面容的人对他说。 “你不是放心不下应星一个人在鳞渊境吗?过去看看。” “而且啊,我还带了酒呢,自己酿的果酒,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那人似乎是笑着的。 他似乎答应了。 ? 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个单独掉到了另一个坐标呢? 因为云诃给的有点多,所以云诃想要一个与丹恒单独见面的机会这件事银狼满足了他。 反正只是需要另外编写一个坐标再把特定的人圈进去而已,对她来讲洒洒水。 毕竟云诃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担心自己不在而出什么幺蛾子,丹恒很快就找到了三月七她们。 云诃??云诃明明知道三月七她们在哪,但他就是不说。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在报复丹恒?? 谁说得准呢。 乱造谣可不好呀。 “丹恒!云诃!” 三月七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挥了挥手。 “吓死咱了,突然就起了那么大一阵风把咱吹进了那个洞里面,一落地还没看见你俩,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不测,星核猎手可真可恶!” 三月七说着说着又开始了骂星核猎手的一天。 云诃:?? 丹恒:?? 丹恒瞥了一眼云诃。 云诃扭头不看丹恒。 丹恒叹了一口气。 这人哪怕装一下都不至于这个样子。 罢了,有关他的事??就先不说了。 反正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大家就都分道扬镳了,帮他这一次也无妨。 丹·轮回后的年纪还是有些年轻了·恒这么想着。 “可能是通道不怎么稳定,我和云诃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丹恒双手抱胸,淡淡地回答道。 “所以我们现在只在永冬岭吗?” 星左右看了看,可惜到处都是雪和反物质军团的冰雕,和城郊雪原差别好像也不大。 “这里就是永冬岭。” 云诃肯定地说。 “别只看身边,看那里。” 他指着前方的天空。 星和三月七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然后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这是什么?!” 丹恒和希儿也往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依旧能感受到它的震撼。 “那是贝洛伯格最宏伟的机械工程,造物引擎。” 云诃觉得这东西有些搞头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它搬回时之匣号呢。 看着好像有点难,但是现在银狼也在永冬岭啊,应该可以试试。 实在不行,那就让时之匣扫描一下回去做个复制版嘛。 “造物引擎?” 星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哎呀,管它呢,咱现在不是要去救布洛妮娅吗?” 三月七叉腰。 “对?布洛妮娅。” 希儿低声喃喃道,然后冲了出去。 希儿:随蝴蝶一起消散!旧日的幻影! 众人:? 我们知道你很急,但你也用不着这样。 “走,跟上她。” 丹恒沉声道。 他总觉得云诃盯着造物引擎的眼神不太对,好像有点太热烈了。 按照他回忆起的一点点有关云诃的记忆,一般云诃出现这个眼神,那大概是在面对金人像的时候。 所以?? 为什么云诃会那么兴奋? 丹恒:来自前任持明龙尊的不解jpg 如果瓦尔特在这里,就可以肯定地回答丹恒的问题:因为机甲就是男人的浪漫! 那些美少女机甲都是异端! 异端! 瓦尔特声嘶力竭jpg ? 永冬岭 ,星核所在地 布洛妮娅看着眼前的可可利亚。 “母亲?我还是不明白。” 她低下头,不去看可可利亚,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她更有勇气说出她接下来所要说出的话。 “您,到底为什么要放弃下层区。” 可可利亚并没有直接回答布洛妮娅,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布洛妮娅,你认为,我错了吗?” 布洛妮娅犹豫了一会,但依旧坚定地回答道: “是的,母亲大人。” “我认为,您错了。” 可可利亚眸色渐沉。 “是吗,布洛妮娅。” 她缓缓开口。 “连你也认为,我是错误的吗?” 可可利亚转过身,面对布洛妮娅。 “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贝洛伯格。” 可可利亚的语气逐渐变得越来越激动。 “当年的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开启了星核,成功在那群天外之敌中守护了贝洛伯格。” “但她们都不明白。” 可可利亚向前一步。 “新世界!布洛妮娅,星核向我许诺了新世界!” 她激动地说。 “而现在,你将与我一同??” 可可利亚伸出了手,却被布洛妮娅避开了。 “不,母亲大人,您被蛊惑了,被星核蛊惑了!” 布洛妮娅说。 “母亲大人,清醒过来。” 她看上去很悲伤。 “??” 可可利亚似乎有些动容。 “布洛妮娅??” 那是她唯一的女儿。 “不!” 星核在她的耳边说。 “不可能的,可可利亚。” 它不可能让可可利亚挣脱它的控制。 “你唯一的女儿,背叛你了。” “!” 可可利亚愣了一下,表情骤然冷酷起来。 “布洛妮娅,连你也?背叛了我吗?” “什么?母亲大人,我不是??” 布洛妮娅不明白为什么可可利亚突然变成了这样。 “既然如此,就只能如此了布洛妮娅。” “对不起。” 可可利亚这么说着。 挥了挥手。 布洛妮娅骤然被束缚起来。 “母亲大人?”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可可利亚。 “您要干什么。” 可可利亚表情似乎有些挣扎,但星核的蛊惑和新世界的诱惑终归是占据了她的理智。 “布洛妮娅,忍一会儿,一下就好了??” “好你个大头鬼!” 一道紫影闪过。 “代表筑城者??呃不对,是下层区所有人的意志!将我的镰刀扎入你的鼻孔!” 希儿挡在布洛妮娅身前。 “你个老巫婆,别用你新世界那一套来糊弄布洛妮娅。” 她恶狠狠地说。 “希儿??” “放心,布洛妮娅,我们会打醒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的。” 希儿给了布洛妮娅一个别担心的眼神,随即将镰刀一甩。 “要接着,过上两招吗?” 可可利亚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碍眼的蝼蚁一般的下层区小姑娘。 粗俗,不知礼数。 新世界不需要这样的人。 “不知礼数的家伙,你难道认为仅凭你一人,就可以阻止新世界的降临吗?” 可可利亚缓缓抬起手。 “无礼之人,淹没在冰雪之下。” 巨大的冰枪从天而降,砸向希儿。 然后?? 冷面小青龙,呸,丹恒从一旁闪现过来,直接把冰枪打碎了。 对,你没听错,他直接把冰枪打碎了。 云诃:?? “你好像也不是很想装的样子,丹f?恒。” 他在丹恒耳边小声逼逼。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好歹让我有点回忆中的样子。” “我都说了我不是??” 丹恒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诃打断了。 “我管你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是一个神经病,发起病来和你的梦魇不相上下,你还是非要在这种事情上跟我倔,我真的会发病的。” 云诃一脸正经地说。 丹恒:? “随你了??” 他无奈叹气。 “嗨呀,丹恒,就这一件事情上答应我好不好,看在我被你和另外四个追了六条仙舟的份上。” “但你们可真过分,一知道我是药王大人的令使就不管我之前帮你们治疗的事,直接开始追我。” 云诃感觉自己真仙舟粗口委屈。 明明啥也没干,为什么要追他。 呜??还把他的伞划出了痕。 坏人,都是坏人。 丹恒:? 你为什么要一脸委屈地看着我,那是丹枫干的和我没关系。 “嗨,云诃、丹恒,你们聊啥呢?” 三月七突然扑了过来。 “这么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在说我坏话?” “好你个云诃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会说人坏话啊z。” 丹恒一头黑线。 “瞎说什么呢,三月。” “喂??各位,咱是不是跑题了?” 星在一旁弱弱地说。 “哦!对诶,咱是来阻止可可利亚的。” 三月七突然醒悟。 一旁的可可利亚:? “是你们。”可可利亚叹了口气,“真可惜,这暴风雪没能将你们掩埋。” 希儿冷笑一声:“干掉你之前,我们凭什么被掩埋。” “布洛尼娅,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清楚,我大概也听不懂那些玄之又玄的玩意儿,但我很清楚两件事--” “第一,星他们几个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封印那个叫星核的东西。它究竟是好是坏,你肯定有所判断。” “第二,我说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来救你。” “所以你懂了吗?就算你被那女人洗脑了,把我们之间的事忘的干干净净……我也会把你打晕了,再带回去。” “希儿??” 布洛妮娅看向希儿。 “谢谢。” 一旁的云诃:哇,拍照啊时之匣,快拍照,回去之后给我备份啊。 三月七:不对劲啊,但很好! 继续保持! 丹恒:??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心累。 可可利亚冷漠地看着他们。 “可以了吗?布洛尼娅,我已经给了你充足的时间和他们道别了。” 那是她在星核控制之下,虽所给予的布洛妮娅最后的恩情。 “你们的失败,早已注定。” 布洛妮娅在之前就已拒绝了她,她也没有必要再去问布洛妮娅的选择了。 多么可笑,她唯一的女儿背叛了她。 “这样啊,你的选择是……这样啊。” 她的内心这么呢喃着。 “可惜,可惜你看不到美好的世界了,你知道吗?在我预想的未来中,我是基石,而你……是新世界的【母亲】。” 冰雪在她手中汇聚。 “贝洛伯格,这座城市的未来将在我们手中展开……” “而你们,终将成为这新世界的基石。” “嘿你瞧她这话说的,看不起咱?” 三月七举起自己的弓箭。 “咱六打一,还赢??” 三月七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这这这,这大家伙怎么起身了?” “因为她是大守护者,而这是贝洛伯格的造物引擎。” 云诃在一旁好心地解释。 “你理解的通俗易懂一些,就是??她开始开挂了。” ? q群号: 我相信各位都可以回答出问题的,我要睡了,半夜没办法审核,所以就回答问题。 问题是:云诃的人工智能的名字。 是不是很简单(?ˉ??ˉ??) (看有人忘了,提示一下,三个字,有悬赏) 第19章 丰饶震撼 “不破其旧,无以立新。” “我以大守护者的身份,令你起身……” “造物引擎!” 可可利亚将冰枪高举,来自古老年代的庞大造物从风雪中苏醒。 巨大的轰鸣声从那机器中传出,如同天边的怒雷。 它自雪地中站起,身躯遮天蔽日。 冰雪从它身上滑落,沉眠于冰雪中的巨人缓缓睁开了眼。 它见证了贝洛伯格百年的历史。 虽然在仙舟的长生种眼里,几百年可能只是短生种的几十年。 但是对于贝洛伯格人来说,那已经是十分遥远的过去了。 可可利亚微微抬手,巨大的冰枪从天而降,冰蓝色的裂界生物也出现在冰枪周围。 “哟,丹恒,这东西会有别人来解决?” 云诃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大家伙,突然转头和丹恒说。 “你???” 想要整什么幺蛾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算了,你是不会懂我的。” 云诃不想和这个连刃和景元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他的龙说话。 “反正?怎么着都轮不到我出手?” “是这样没错。” 你就别搞事了老伙计。 “嗨呀,别这么说。” 云诃摆摆手。 丹恒突然有些后悔扒了云诃马甲了,你看看这家伙,扒了马甲连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了。 你的逼格是被你吃了吗? 丹恒:我要在此点名批评某个家伙,并且我真的很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还都很长寿的老朋友。 至于造物引擎?? 它那么大一只,想要忽略都困难。 只见它缓缓地抬起一只手,就要向着下方渺小的众生呼去。 这般庞大的东西一巴掌呼下来肯定是非常不同凡响的,至于呼下来具体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毕竟这一巴掌呼下来基本上人就要逝了。 三月七开始抱住星吱哇乱叫,星拎着自己的棒球棍,看着那巨人的手掌,再看看抓住自己另一只手的三月七。 星:?? 地铁,老人,手机jpg 我想要自由飞翔,请你不要抓住我的手。 那玩意儿快下来了你放开我让我跑啊啊! 希儿下意识护在布洛妮娅身前。 “小心!” “希儿??” 布洛妮娅有些感动,虽然不久前她的母亲大人才明确表示了双方阵营的不同导致她心情低落。 但有希儿关心?? 也不错。 可可利亚:我就是个(/_\)大怨种 云诃??云诃还在和丹恒嘀嘀咕咕。 “这东西蛮帅,不过埋雪里这么多年了真的还能用吗?” “你自己看看就好了,不过大概很快就不能用了。” 丹恒老神在在地抱臂。 稳住兄弟们,遇见老熟人算什么,我半点不慌的好吗。 “噫,你真的很没意思诶丹恒。” 云诃嫌弃。 “但这样的话,倒是让我把你和他区分开了,挺好的,这应该就是你想要的样子对?” 云诃对着他笑了笑。 “??” 丹恒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那架庞大的造物引擎。 “快到了。” 云诃也跟着抬头。 “什么?” 右眼里似乎有什么在缓缓转动着。 “原来如此啊??” “这样看来,就只能复制数据自己造了,他们可真不爱护机械啊。” 他嘟囔着。 下一刻,宇宙中闪过了一丝光亮。 下一秒,璀璨的光柱自天而降,带着无尽暴虐与强大的毁灭之力,直直地轰击在造物引擎抬起的手掌上。 像是美丽的烟花一般灿烂。 ? 星穹列车 姬子看着缓缓从列车旁出现的对敌卫星,笑了起来。 “人类从未掩饰过掌控星空的欲望。” 她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刚想把自己放大招的台词说完,一旁正看手机的瓦尔特突然来了一句。 “也包括你?” “??对,也包括我。” 姬子咬牙切齿。 这个家伙,真的不会看人脸色。 瓦尔特:? 感觉后背一凉。 算了算了,反正一般没人打得赢我,当然如果是星神令使??他应该跑得过,星神的话??躺平就好。 大不了大家一起一个拟似黑洞同归于尽。 来自杨卧起坐的一起赴死请求jpg 您的好友(对手)拒绝了您的请求并给了你一发天火圣裁。 您的好友(死对头)答应了您的请求并邀您一同去爬树。 瓦尔特·杨已下线。 “啧??美少女机甲什么的,真逆熵粗口是异端。” 我的赫菲斯托斯,你在哪! 这里的美少女机甲好可怕! 窗外,黑色的星舰闪了闪红光。 “监测到??算了,危险解除,只是一架卫星。” 时之匣嘀嘀咕咕。 “汇报完毕,进入休眠状态。” ? “姬子阿姐还是很靠谱的嘛。” 三月七看着那道火光直接轰到了造物引擎的手上使造物引擎失去了行动能力,她突然腿不酸了手不痛了,感觉自己能再打十个! 星:?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差点从我手上抓下了一块肉。 瞧把你嘚瑟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担负的卫星火力费呢,咱除了未来没肉吃?? 等等,未来没肉吃? 星突然想起三月七无聊时跟自己讲的: “我跟你说啊星,姬子阿姐有一招特别牛逼的攻击,就是攻击一次的什么燃料填充很贵,发射一段时间咱可能会没肉吃一段时间。” 星瞪大眼睛。 呜呜,放我下车,我要去星核猎手吃香的喝辣的,听说那有专人买单,想买啥都有。 云诃:啊嚏,总感觉又有人盯上了我的钱包。 “喂喂,听得到吗?”姬子清脆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丹恒的手机里。 “那大家伙不是你们该处理的,现在我出手帮你们处理一下。接下来,就全靠你们了咯。” 咔哒一声,丹恒关上手机,平静的看向众人。 “看我干嘛?上啊。” 三月七、星:?? 为什么姬子阿姐就给你发消息。 我们不配拥有姬子阿姐的消息吗? “那大家伙应该马上就会恢复,我们得赶紧……冲到最上面,冲到可可利亚的身边。” 丹恒面无表情不想理人。 什么时候还纠结这个?下次我不跟你们下车了你们又要闹。 不就是?一段时间只喝姬子的手磨咖啡吗??咱不至于死。 一旁的云诃突然若有所思。 “你来,星。” 三月七对着星说。 于是所有人看向星。 “?理由。” 星抱臂,为什么就她一个啊,一起上不可以吗?谁家以这么多人还打单挑的啊? “你是星核载体??” 丹恒开了个头,云诃接上了下一句。 “只有你冲上去还有点可能,咱冲上去都是无用功。” 丹恒瞥了云诃一眼。 真是说这话的时候脸都不带变一下的,心跳也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人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他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作过头了被巡猎弄死了。 然后又用自己那聪明过头的小脑瓜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活死人?? 等等,他不会真想这么干过? 丹恒转过头,对着星说: “相信自己,就算不行??列车组会保护你的安全。” 星:?? “好,爷上了(寄了)” ? 可可利亚注视着造物引擎那被天外之火贯穿的洞,心中满是震撼与惊悚。 “这种力量??真是庞大到令人恐惧啊。” 果然,就如那群人所说,他们是天外来客,就像此刻她所看见的一样。 自天外的力量??能做到多少呢? “就让我,来看看。” 就让我来证明,你们的努力毫无用处。 “也就这种程度了。” 此时,可可利亚也看见了地面之上,想要趁造物引擎疲软的时候摸上来偷袭的星,她冷哼一声。 造物引擎的另一只手动了动,最终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被打伤了一只手要重新启动后,造物引擎的速度就大不如从前,但可可利亚又并不是只有造物引擎这一招。 “倘若你们就此逃走?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但是你们既选择了抗争到底,那就我就无话可说了??” “冰冻三尺。” 冰矛从她身边破空而出,带着无尽森寒向着星飞过去。 地面之上,希儿看见了那枚冰矛,瞳孔一缩。 旁边的布洛妮娅甚至还没看清希儿的动作,希儿就已经到了星的身边。 这就是巡猎的意志。 不具名的乐师云诃路过并点了一个踩。 希儿的速度在来到星身边时甚至带起了一阵音爆,足以看出她的速度当时已经加速的有多恐怖。 希儿如鬼魅般出现在星身后,抓住星的领子猛地往上一扔,随后架起镰刀扛下了这一击。 星在空中看着希儿帮她扛下了一击,默默将手中的棒球棍握得更紧了。 可可利亚并不气恼于自己的攻击被阻拦了,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明明那一条队伍里看着卧虎藏龙。 又为什么只偏偏派了这一人上来。 看来,这个小姑娘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了。 可可利亚并没有对星后续的攀爬进行更多的阻碍,就仅仅是站在那看着。 就这么看着。 “你的同伴有比你敏捷更多的,却派了你上来??看来你很特殊嘛。”可可利亚露出了一个不明觉厉的微笑 星沉下眼眸。 ? 星的意识内部 一颗带着毁灭气息的球状物体被一颗充满了生命力的树苗的根紧紧包裹着。 如果星在这的话就会大呼: “星核你什么时候变得怎么拉了?” 还被建木这个家伙欺负了。 “?外面有你的兄弟诶。” 建木动了动自己小小的叶片。 它根须之下的星核并没有理会它。 “啊,我忘了,你们星核可没有兄弟姐妹这种东西的,我们建木也是。” 建木抖了抖自己的枝桠。 “来打个赌吗?就赌这颗星核能不能如愿,我赌不能,再要你一部分力量。” 星核颤了颤,把建木的根须颤松了一点。 “我寻思你也没给我别的选择,你要不直接抽我的能量好了,还省事。” 它有些无奈。 想当初它也是宇宙文明所害怕的存在,万界之癌,灭世之星。 现在呢? 现在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那里待着,还被人塞进了这倒霉孩子身体里,原本也没什么。 但自从这颗变异建木来了之后,它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变异建木自带丰饶星神的气息,完全碾压它这个毁灭星神随便播撒的星核。 它当初还桀骜不驯,认为自己能压过建木,但事实证明它想多了,而现在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都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星核:dt-tb “现在不行呢,现在咱可是有戏份了,一会就到咱发挥作用了。” 建木老神在在地跟星核说。 “你比那家伙老实,虽然可能是装的或者说是被迫的,但这样也好。” 建木摆了摆自己的绿枝。 “毕竟你好歹是被看着的。” “不聊这个了,咱马上要给那些贝洛伯格人来一发丰饶震撼了。” 比如身上长树什么的。 但这个有些夸张,云诃不准,那就只能换一个了。 但建木依旧在跃跃欲试。 第20章 丰饶与存护 先不管星体内的建木和星核的谈话。 她现在很慌。 为什么慌呢,肯定不是因为恐高,不然她上列车第一天就得无。 她慌是因为,现在这个距离已经脱离了云诃治疗范围了。 她特地向瓦尔特先生请教过一般丰饶治愈范围,因为现在治疗没了,她总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要死。 建木:?? 不是,这小妮子有必要吗? 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哦他不知道我在她身体里,好慌也是对的。 毛线啊,丰饶第一令使在那慌什么慌??哦她不知道云诃真正的身份啊。 摔,云诃真的是瞒了星太多。 对不起小姑娘,你慌是对的,咱不靠谱的治疗没给你足够安全感是他的错。 云诃:? 你干什么,嗨呦。 你懂什么,这是跟艾利欧、卡芙卡、刃他们学的。 只要我自己够谜语人,别人就无法谜语我! 云诃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这可是卡芙卡跟他说的 云诃:骄傲jpg ? 星握着自己的棒球棍,深吸一口气。 虽然总感觉自己要死,但是丹恒说会保住她的命??应该可信?这毕竟是丹恒说出口的。 “让你一个人上来,看来,你很特殊啊。” 可可利亚冷笑一声,冰矛自她身后凝聚向着星袭来。 星,星她a上去了! 直接a上去了! 看的出来,她很信任自己的同伴。 星一挥棒球棍。 “安息全垒打!” 砰! 冰矛在她身上炸开。 一阵剧痛袭来。 焯! 丹恒他??阴我! 说好的不会死呢? 丹恒:??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你不会死是因为我认为你不会作死。 星在心里唾骂丹恒的所作为,并决定如果她有来生,她一定不会放过丹恒的。 “星!” 三月七大惊失色,连丹恒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精彩。 他属实是没想到,星这么勇。 她居然直接撞上去了。 “??复活一个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丹恒幽幽地问。 “啊?哦你在问我啊。” 云诃愣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丹恒突然和他这么熟一样,毕竟人家之前说啦。 他!不是!丹枫! 嗨呀,咱只认识丹枫呀,丹恒是谁?咱真不熟。 似乎是看出来了云诃眼里的调侃,丹恒咳嗽了一下。 “认真的。” 云诃看小青龙这样也收回了刚刚调侃的眼神,正色道: “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丹f?恒,复活这事,咱能做到,但这不是付出什么代价的问题,而是星要承受什么代价的问题。” 丹恒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说??” “我直说了,复活这事儿啊咱能,而且于我而言不算很难,但是凡事都有代价,仙舟只求长生都有魔阴身这种东西,你认为,复活,又会伴有什么代价呢?” 云诃眼神微闪。 “我知道你可能忘记了,但复活这种事以前就发生过,很惨烈。” 饮月啊,那场祸乱,可是因你和应星而起。 “??没忘。” 丹恒默默提了一嘴 “那你还提!等等,你只忘了我是?好你个饮月君。” 云诃没好气地说。 “总之,看现实点,你觉得你们经得起妖弓?我是指巡猎岚几箭啊,星穹列车就算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遗产也不能这么霍霍。” 云诃眼珠子一转,指着造物引擎上星的位置。 “而且,你再看看?她有事吗?” 丹恒往上一看,瞳孔一缩。 只见淡绿色的光芒从星身上迸发,无数丝线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星的胸前渐渐??渐渐汇聚成了一颗树苗一般的图影。 “建木??” 丹恒不敢相信云诃这家伙前一秒还在说他们能扛岚几箭,后脚就给他来了一波丰饶震撼。 那可是建木! 吞起人生命力毫不含糊的建木! “你??” 丹恒握紧了手中的击云,十分想给云诃来一枪。 “噫,火气别那么大。” 云诃看着这柄青铜枪感觉有些怀念。 毕竟,百冶之名,终究是过去了。 云上五骁啊?? 梦中骨,海中月。 过去的过去,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丹恒看着云诃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就知道这家伙又走神去想些有的没的了。 但看着他手上这把长枪还能想到谁? 丹恒有些不明白。 “说清楚,星体内的建木是什么情况。” 云诃咳嗽了一下。 “别那么心急嘛,咱告诉你,咱这改良建木可谓是童叟无欺,专抽星核,不抽星,懂不懂它的含金量啊。” 云诃笑着说。 “不带副作用的无限愈合能力,现在被激活了,星也将踏上丰饶命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妖弓祸祖可不会追猎你们,这可是改良版。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我可喜欢了,但手头的东西只够弄出一颗,有点可惜,好啦,解释完了,能放开我了吗?” 丹恒一脸复杂地把击云从云诃脖子上拿下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云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可是艾?俺老大剧?口中的重要角色,我让谁死也不能让她死,而且我总觉得她有些熟悉,但最近记忆又有点问题,想不起来了。” 丹恒:? 大哥,你马甲呢? 穿好你那摇摇欲坠的马甲,真的。 “嘿你那什么眼神,咱这是信任你,你难道要告状?别了,等咱走了再告状。” 云诃似乎是看见三月七又凑过来了,这句话是和丹恒咬耳朵说的。 事实上,他做的似乎没什么问题。 “诶,丹恒,星身上那是啥呀,一下就把星那几乎快死掉的命捞了回来,太牛了。” 三月七说着,突然有些奇怪云诃为什么要凑到丹恒耳边。 “你俩说啥悄悄话呢?还有丹恒,你什么时候和云诃关系那么好了?难不成是你俩与我们分散时发生了什么?” 三月七一脸好奇。 “发生了啥,跟咱说说呗。” 咱很好奇,是正经的好奇。 “咳咳,没什么,你看星已经全部恢复了,看她,看她。” 丹恒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但就是有些心虚。 ? 星现在处于一种半死不死的状态。 意思就是,她本人没死,但她主观意识认为她死了。 不过死之前,她似乎看见了一棵树。 树干上充满了玄色花纹,散发着淡淡金光,充满了生命力。 “这就是??人死后会路过的歪脖子树吗?有点丑。” 建木:?? 你才丑,你全家??呸就你一个人丑。 咱可是建木,给点尊敬。 “啊,我死了啊,我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然后可以让我去追杀丹恒。” 星安详地漂浮着。 然后影影约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死你个大头鬼,相信哥的技术,给我醒啦你个逊,你再不醒药王都要来了,既然药王都来了,妖弓祸祖的箭也不远了。” 呦呵,这哥们还挺暴躁。 然后星就感受到了一个久违的巴掌。 也不知道为什么建木和星核都喜欢一巴掌把星扇回去,可能是这样比较快。 ? 可可利亚看着自己的冰枪命中,微微勾起唇角。 就算是天外来客又能怎样,在新世界到来之际,一切都将被寒潮埋葬。 看着那边血红一片,可可利亚觉得这家伙大概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正要转身面对另外的渺小虫子,就听见一声大喊。 “啊!我怎么又活了?” 可可利亚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僵硬。 没死?怎么可能?! 都快成一坨血浆了怎么可能没死! 星也觉得这事很不对劲,这真的合理吗? 我寻思云诃还在下面待着,也没跟上来啊。 “所以??是刚刚的树?” 星喃喃道。 “那还真是神奇,诶,我怎么多了条命途?” 星一边惊奇,一边躲过可可利亚准头下降,威力也没那么大的冰锥。 “丰饶??” 星震惊。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咱成奶妈了! 以后我就是行走的加血人!哦吼! 诶,我毁灭?? 焯,为什么毁灭没了! 没了! 丰饶为什么不能和毁灭共存! 云诃:咱也想知道,但好像是因为命途冲突了呢。 星一时有些气愤,然后没看清攻击又被炸了。 星:稳住兄弟们,咱慌吗?一点不慌。 只见一道淡绿色光芒闪过,一个完美无缺的星就出了! 可可利亚目光一凝。 “丰饶吗?可是刚刚为什么没有出现,而且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特么说那个小姑娘是丰饶令使降世她都信。 云诃:啊嚏,为什么总有人念叨我。 “丰饶的确会把毁灭压制,但是又不影响存护的使用,按照艾利欧发来的部分剧本讲解中,她可能还真是个主角命。” 云诃眯起眼睛,他的视力还可以,看得很清楚上面的状况。 因为突如其来的丰饶命途,星成功从一个极限挣扎的战士,成为了精通苟之一道的辅助。 挺好的,铁打的治疗。 但是按照剧本理论,星再没有继承克利珀给的东西之前是赢不了的。 云诃对这一套很熟悉。 只见果不其然,星一时没注意被可可利亚一个冰冻三尺命中,造成了击退效果,然后从造物引擎上坠落。 这时候某个大石头眼看不对劲,直接拉人进入某个神奇空间,帮人冲了个六四八。 简单来讲,她也开挂了。 虽然星似乎觉得自己一个丰饶和一个存护双辅助搭配让她似乎失去了暴击快乐。 害,还能怎样,送的挂啊。 星的眼中倒映出存护火光,她无奈地微笑着,握住了枪柄。 (野火,起!) 存护的光辉坠落于她的身,无尽烈焰将灼烧。 当被裹挟在寒风中,心脏将不会流血。 因为它已被冰霜冻结,不得不流亡。 鸟儿为什么飞上天际? 它不是为逃亡。 当坠落成为夺取胜利的必然,飞行将永不停歇。 因为它将飞向至高,它将夺取更多。 如此,坠落之时,将会有无数光芒作陪。 烈焰燃尽后的废墟中不会只存在灰烬。 文明的种子在地下发芽。 灰烬将滋润它,使文明重组。 当你接过炎枪,也将接过人们的愿望。 巨人在你的脚下苏醒,它静静地等待着。 不必惊慌,因为他们依旧在你身边。 你所踏上的存护之路并不孤独。 火焰跳动着,像是人们的心脏。 灼烧会带来痛苦,却也将唤醒世界中沉睡的人们。 存护的炎枪自地上拔出。 那不是为了杀戮。 而是—— 为了撕裂笼罩于此的,阴云! 造物引擎在轰鸣着,星落在地上, 她提着手中炎枪,缓缓对准天空之上的可可利亚。 我将无惧毁灭,提枪,直指天穹! 第21章 千机寻猎 星高举炎枪,向着在那苍穹之上的可可利亚宣战。 “存护的意志?选择了她么。” 可可利亚的模样已经改变,开始渐渐向着裂界生命的外貌而转换。 冰霜在她的头顶铸就了一顶王冠,她犹如冰雪的女王,莅临世间。 冰霜环绕在她身边,她于天空中,像是此间的女王。 布洛妮娅在地面上默默注视着她那已然变得陌生起来的母亲。 那个会温柔地拥抱她,会在她难过时安慰她,还会给她讲睡前故事的可可利亚·兰德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了。 现在存在着的,是虚妄之母,一个令她感觉无比陌生的,所谓新世界的「母亲」。 那不是她的母亲。 她早该明白的。 在她的母亲将希露瓦赶出筑城者,在她的母亲将铁卫撤离下层区,在她??关闭上下层通道的时候。 希望的门扉紧闭,被裂界环绕的人们用力拍打着大门,期待着有人能将大门重新开启,却无人回应。 可可利亚错了。 矛盾的种子已然埋下,就算没有列车组,下层区的人们也将终有一天无法忍受,虽然雅利洛可能??坚持不到那天。 列车组的到来是一个导火索。 在他们到来以后,地面的凡人也将向天举起叛逆之剑。 炎枪的火红色像是屹立在冰寒中的旗帜。 存护所选中的的骑士,将向前冲锋! 云诃站在原地眺望天上的可可利亚。 “噫,没有药王大人好看。” 咱药王大人可是放眼整个宇宙中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呀,反正「纯美」星神也没了,我管你呢。 丹恒瞥了云诃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管我??诶对了丹恒,你们列车上那个姬子,放大招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去填充燃料啊?” 云诃凑到丹恒耳边。 “没钱了,小青龙?” 丹恒:? 怎么办,好想打死他,但可惜啊,咱没法子打死他。 “没钱跟咱说啊,咱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云诃笑得像只狐狸。 “?说说,想要我干什么?” 丹恒可不相信这黑心的丰饶令使会无条件帮助他。 “嗨呀这是什么话,虽然现在咱不熟,但没关系,我可以自我催眠的??” “直说,我考虑一下。” “?我想看你和刃同框。” 云诃露出了一个险恶微笑。 “要饮月版本的小青龙。” 丹恒:我看你是想我死。 (╬◣д◢) 那叫同框吗?那仙舟粗口叫自杀。 “害,不答应就不答应,别这样一副扭曲的表情,长那么好看一张脸都被糟蹋了。” 云诃顺手揉了揉丹恒的脸颊。 嗯,手感不错,跟阿刃的手感一样好。 “小青龙,放松哈~” 云诃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尖牙。 丹恒表情更僵硬了,还不如不去让他放松。 “不答应我的请求就没有一整张卡了,最多给你转账一百万,算咱善心大起资助老朋友了,诶你手机号多少啊,加我。” 云诃看丹恒还想快发飙了,立刻转身。 “看,星的适应能力蛮快的嘛。” 云诃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星适应能力是蛮快的,现在已经能熟练运用丰饶和存护力量去干架了。 而且她无师自通自创了一套特别恶心人的战法,星将其称为盾守疗。 你看,你好不容易把对方的护盾给干碎了,结果对方反手把你造成的那一丝丝有效伤害给恢复了。 然后又套了个盾。 真的很难让人绷住。 “不过,我总觉得星挥炎枪的动作有些眼熟,又有些不太眼熟,怎么回事,记忆又错乱了吗?” 云诃喃喃道。 “不过这颗星核能不能带回去呢?” 他打算搞个小研究。 总得把他这篇闹剧一般的论文“论星核能否与建木种子和谐相处”给实验出来? 毕竟看星的样子也不像有排异反应,大概是能和谐共处的。 星核:? 建木:说得很好啊,咱不是和谐共处吗? 星核:如果你是指把我无情地镇压在根须下面这种相处方式看作是和谐共处的话,那就真是,真·和谐共处了。 它无fk说。 ? 星拿着那把炎枪,持续向着可可利亚进行攻击。 这种恶心的人的战法很好用,起码可可利亚加上那枚星核的心态都要崩了。 这什么人啊,刚拿到丰饶和存护的命途一天就会这种深井冰一样的战术。 谁教的? 心这么脏。 云诃:这孩子肯定随卡芙卡。 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信我。 因为星拿到了新的能力,云诃彻底解放了。 呦呼,咱终于不用担心把这小家伙把自己浪死了! 艾利欧听了都要给我点赞。 已经因为遇见了这个未来叹过气了的艾利欧:? 没关系孩子还小,玩心大也是正常的。 正常的?? 咱星核猎手有多少个正常人?? 突然好心酸。 咱星核猎手加上本老板只有六个人。 交社保的时候云诃还嫌弃这笔支出太小了,不配留在他历史支付名单上。 害,我们星核猎手主打的就是一个保质不保量。 就这样,累了。 艾利欧已挂断连线。 ? 此时的永冬岭战场上,烈焰与冰霜碰撞,带起阵阵白雾。 星的精神是越打越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打兴·奋·剂了。 在又一波攻击结束后,星一甩手中炎枪,造物引擎应声落下。 可可利亚无奈,只能硬抗这一击。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而星依旧那么精神,这差距属实是有些太明显了。 “呵??” 星呼出一口热气。 她感觉现在自己精神极了,还能再打十个! 然后不知从哪来的冰枪在她头上砸个正着。 星:? 焯,被暗算了。 星从冰枪下把自己抢救出来,却发现可可利亚的身体又发生了异变。 可可利亚捂住脑袋,开始痛苦地嚎叫。 “啊啊啊啊!” “星核!你要干什么!” 星核扭曲空灵的声音再次在可可利亚耳边响起,像是敲响了丧钟。 “当然是,给予你无穷无尽的力量啊。” 星核的声音变得平稳许多,像是??被某个家伙盗号了。 虽然有些可笑,但根据在星体内的那颗建木观察,这星核还真有可能被盗号了,那力量都快溢出来了。 明明它都偷走了好多的。 云诃在下面看得直皱眉。 什么鬼玩意,星核这种星神创造的具有智慧物体还能被盗号? 应该不是。 那是为什么? 突然,云诃恍然大悟。 漏,阿哈还在这附近。 忘记这茬了。 大概是?阿哈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了星核一点,然后星核恢复了,觉得雨停了天晴了它又行了。 可能这颗原本见过他还被吓破胆的星核的意识也被阿哈修改了一下? 不然的话,这已经傻了的星核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静的? 不过,涉及到艾利欧剧本之外的?? 就有些麻烦了。 云诃的手慢慢扶上自己的细剑。 阿哈想看乐子,他已经认识到阻止阿哈看乐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毕竟阿哈谁的乐子都看。 包括祂自己。 剧本中本不会有星神的身影,但?星神嘛,艾利欧的预言在大部分时候是准确的,但涉及星神后。 准不准,就得看星核猎手们努不努力了。 “真是有够麻烦的,我当初过来是不是为了看乐子的?怎么变成保姆了?” 云诃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拿出手机。 【云诃】:艾利欧啊,我问个问题。 【艾利欧】:你应该知道星核猎手所有有关钱的东西都是你在负担。 【云诃】:? 【云诃】:啧,真没意思。 【艾利欧】:剧本会修正,就是偏离的可能会大一点,问题其实不大,但在星穹列车的人封印星核时会有阻碍。 【云诃】:那直接召唤妖弓祸祖的穿云箭击溃星核呢?这个会有什么后续遗漏问题吗? 【艾利欧】:?? 【艾利欧】:不会,你随意。 云诃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太好了,终于可以嘲讽妖弓祸祖了,嘲讽完咱就跑,主打的就是一个欠。 谁叫阿哈先不讲武德的呢? 云诃:我将发动一次牛逼的召唤攻击。 就是没办法拿那颗星核做实验了,有些可惜。 ? 星觉得很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先是可可利亚二次进化,再是她感觉周围温度越来越低。 不行,这样下去,会输。 星竭力用炎枪抵抗着风雪的袭击。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有云诃一个人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开大时机。 突然,周围空间一阵扭曲。 瓦尔特·杨闪亮登场。 是你! 谈崩之律者,杨卧起坐代言人! “你们快离开这里,姬子在这里监测到了星神的力量。” 丹恒下意识回头。 “看我干嘛,不要一有问题就看我,这真不是我干的。” 云诃无语,然后把丹恒的头强制扭了回去。 “不过你们是该走了,至于我?还有事没干。” 云诃接上下一句。 接下来的火箭可能不太适合你们看,有亿点点危险。 瓦尔特似乎听到了云诃在说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皱。 “快走,我现在送你们离开,这里已经不是你们该在的地方了。” 瓦尔特把星拽了回来。 只见这位杨先生先把布洛妮娅和希儿送走,然后又回来带上了三月七她们。 带列车组走的时候瓦尔特还深深地看了云诃一眼。 云诃笑着挥挥手。 “一路顺风哦~” 说完,看着瓦尔特带着列车组三人突破风雪,回到了列车上。 在瓦尔特还没回来的这段时间里。 云诃转身看向异变了的可可利亚。 “啊呀,虽然之前似乎是见过你,你也算不得什么胆大的家伙。” 云诃把食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上。 “现在倒是有胆了,可惜是一个乐子人给的。” 他有些可惜地说。 “那家伙的赐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面已经有一只虫向我们验证了这一点,让我们为这只可怜的虫子默哀一秒。 虫兄,一路走好呀~ “在等待我唯一一个观众回来时,我总得给你添点乱,不然咱岂不是太没有职业操守了?” 咱可是丰饶诶。 云诃歪头看向了可可利亚。 那双金色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可可利亚本人,直接看见星核本体。 星核慌张了一瞬。 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这个人类吓到了,星核怒不可遏。 “可恶,无非是区区蝼蚁,怎敢如此放肆!” “哎呀~星核怎么变中二了啊。” 云诃先把自己的细剑抽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看好了~” 云诃笑的如同春风般和睦。 “我的音乐会门票可是很贵的~” “而且,这可是一首新曲目哦~” “要,认真听哦~” 云诃微笑着,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说话带了点诡异的波浪号而已。 不,问题大了去了。 云诃,没人在了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呢。 金色的丝线从地面升起,向着天空汇聚。 “看见了吗?” 云诃笑吟吟地询问着可可利亚,准确来说是询问着已经吞噬了可可利亚意识的星核。 金色丝线越来越多。 星核想要对云诃进行攻击,但却连对方的防御都打不破。 白色的冰雪被这漫天丝线染成了金色。 “诶对了,虽然我老是叫它铁面伞,但它其实还是有名字的。” 他一转手腕,铁面伞的铁片铁片出现。并组合上细剑。 “就是总觉得这名起的不太好。” 云诃叹了口气,挡住了星核又一发攻击。 “它的名字是药王大人取得,这深意我是看不懂了,因为它名为「千机寻猎」。” 云诃笑了起来。 “虽然不是同一个巡猎,但总会让人感觉后背一凉。” “就像这一曲一样。” 飘渺的乐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这一曲,我刚起的名。” “不过在场的观众少了一个,就等那位瓦尔特先生回来,我再说。” (真的不是因为作者没想好) 云诃温和地看着星核。 “现在,请你先感受一下,生命的欢欣愉悦~” 丝线骤然凝聚,它越缩越小,越缩越小。 最后,万千金丝化为一滴水珠,猛然滴落在地面上。 蕴含着强大丰饶力量的水珠炸开。 所到之处,万物复苏,冰雪消融。 但这种生命力又被星核被某个乐子人加强的毁灭之力消弭。 “呵,还以为你能多厉害,就算是一位令使,也仅仅只能,被动防御罢了。” 星核冷笑一声。 云诃有些怜悯这颗傻星核了。 傻孩子,有空多读点书。 咱丰饶又不靠自己来输出。 第22章 慈主引猎弓 永冬岭现在的能量波动非常诡异。 你只要在这看一眼都知道丰饶与毁灭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力量共存于此。 瓦尔特一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原本白雪皑皑的地方雪是融掉了一大半,而且这一会长一棵树,一会这棵树又枯萎了死掉了。 好家伙,这毁灭与新生的生死轮回是给你们整明白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长出来的树会怎么想。 瓦尔特叹为观止。 这真的是一个丰饶令使吗? 你说这是仙舟上退下来的十王司判官他都信,这么虐待树,植物保护协会的人都要找上门了。 嘶,不会真是? 回去得找丹恒问一下,丹恒那小子,明显是认识这个人的,但居然没说。 真稀奇。 瓦尔特看着场中一颗星核在不断地发射冰锥,另一个人??正在金色保护膜里准备睡觉?! 油饼。 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有床啊? 瓦尔特感觉自己的右眼皮直抽抽。 云诃其实没睡着,他在哪睡着也不能在雪地里睡着啊,万一这一睡成永眠了怎么办? 再说了,干完这一票咱回时之匣上睡不行吗? 星际和平公司最近新出了一种水床,很贵,但看起来还不错。 时之匣已经入侵了他们总部庇尔波因特的设计部,云诃决定先看看他们设计图纸,要是太难做了就花个几百万买,要是很简单就去地下渠道弄点原材料自己做。 虽然一般来讲,不属于机械方面的组装最后都会成为一堆垃圾,不是云诃无法组装。 而是他懒得组装。 所以最后买床的钱是省不下来的,还要搭上一笔买原材料的钱。 不过云诃不在意这些。 至于他为什么现在看着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哦,星核的攻击甚至没能打破他的防御,太逊了他有些无聊。 ? 云诃似乎是感觉到瓦尔特回来了,从千机寻猎所构筑的铁床上滑下来,向着这位据阿哈所说与之前的他有联系的家伙打招呼。 “你好啊,瓦尔特先生。” 瓦尔特推了一下眼镜。 “你认识我?你是谁?” 云诃笑容不变,接着说。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金色的能量从地面上漾起,随着云诃所制定的节拍波动着,像是具有活性一般。 瓦尔特眼眸微暗。 这种充满了个人主观意识上的艺术特色的风格,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呢? “我跟你说啊,那颗星核被欢愉星神「阿哈」赐福了,但很明显,阿哈是在逗弄这颗星核。” 云诃摊开了手,笑着说。 “我保证啊,这可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开拓者可不能毁人清白啊。” 瓦尔特表情一凝,先是一回头用一拐杖把星核的攻击抽了回去,然后再转过身看向云诃。 “你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这个情报我们早就知道了,毕竟雅利洛六号陷入寒潮封闭百年,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位令使,还是十分神秘的丰饶令使。” 要真有丰饶令使在雅利洛,这颗星球早该变得生机勃勃,宛如远古丛林了。 “换句话说,你根本没有告诉我们除此之外的任何情报,这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云诃表情平静。 “原来如此。” 他背过手,突然向前探身。 瓦尔特以为他要发动攻击,差点把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解放给对面人来了个拟似黑洞。 “放轻松,黑洞可没办法杀了我。” 云诃微笑着说。 “那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反正就算我不说,丹恒也一定会告诉你们的,还不如现在就说,好歹能给我带些许好感不是?” 说着,云诃随手把星核恼羞成怒加大了一倍射过来的冰锥一细剑干碎了。 “我的名字就是云诃,不过在在宇宙中,没什么人知道我的本名。” 云诃笑得像只狐狸。 “也有人说我是丰饶令使、仙舟大敌,但我其实还有一个较为正经的称呼,就是太长了,说了你也不一定记得住,回去问丹恒,要是他也忘了再叫他发消息给我。” “所以?说了那么多,你似乎依旧没有说到重点上。” 瓦尔特握紧了自己手中手搓出来的伊甸之星。 是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这家伙在拖时间? “觉得我在拖时间?哎呀,瓦尔特先生真是误会我了,我有什么时间好拖的啊。” 云诃笑得很有阿哈的风度。 “只是主角还没到场,咱这演出就暂时没办法开始。” 云诃后退一步,向着瓦尔特行了一礼。 “不过现在,瓦尔特先生还想要追究我到底是谁了吗?” 不会不会?现在还没认出我是谁,你可以直接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星际和平公司的悬赏难道是白发了? 瓦尔特·杨:? 没想到,咱真没想到。 这家伙连自己马甲都不在乎说掀就掀??嘶,回去一定要跟星际和平公司举报,这家伙真名有了。 指不定还会加悬赏。 但是加悬赏又怎样呢? 公司该抓不到人还是抓不到人。 实际上,星际和平公司几年前就在商量给云诃加悬赏的的事了,但是上有一个杀人疯子刃,下有第一黑客银狼,在上就是猎手卡芙卡、命运的奴隶艾利欧那一类的。 加多少? 这说不准啊。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毕竟云诃其实除了差点从星际和平公司挖角了之外,其他的行动大多是在辅助卡芙卡。 六十一亿多的悬赏已经够了,那不是还有个时之匣吗? 一个人占两个悬赏令,也真是够可以了。 瓦尔特·杨是被整无语住了。 “??既如此,你所说的主角又会是谁?” 瓦尔特推眼镜,然后对着孜孜不倦对着他们攻击的星核版可可利亚放了一个拟似黑洞。 你烦不烦,咱这边说话呢打什么。 云诃挑眉。 这家伙真的能模拟黑洞诶,之前听卡夫卡随口一说,今天就顺嘴一提的话还真是真的! 好新奇,如果我叫他给我来一颗黑洞当收藏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 哦,我本来就是啊。 那没事了。 “瓦尔特先生,如果我说我想登上星穹列车,你会答应吗?” 反正这场剧目的主角还有一段时间才来,所以?? 皮皮云模式,开启! “不可能。” 瓦尔特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家伙怎么想的,虽然列车接纳所有无名客,但也不可能把一个公司在全宇宙都散播了悬赏的高危分子放上车。 再说了,你自己没有座驾吗突然想要登上星穹列车啊? 至于你那座驾??虽然星际和平公司没有时之匣的完整版照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一个大家伙。 “是吗,那真可惜。” 云诃也不算很意外。 要是瓦尔特真说可以,他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疯了。 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疯的,这么说的话也不算很恰当。 瓦尔特抽空看了一眼永冬岭现在的状况,却猛然发现。 这踏马生机勃勃到没边了。 这家伙,维持着这种强度的大范围治愈维持了这么久吗? 他的虚数能量不要钱的吗?可以让他这么霍霍? 云诃:嘿,你猜怎么着,咱最不缺的就是能量了。 云诃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感知着什么。 但结果似乎有些让他失望。 “??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他嘟囔着一些瓦尔特听不懂的话。 “你这么浪费虚数能量,就算你是一位令使,也终会有力竭之时,更别提你居然在直接与被一位星神加强过的星核对拼自身能量。” 这不是找死呢不,怎么,丰饶令使活太久活不下去了要自杀? 还是说你们星核猎手的待遇不够好想要轻生? 不过?坚持这么久到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 星际和平公司说他们星核猎手不好惹的事是真的,比真金白银都真。 瓦尔特不自觉开启了说教模式。 完全忘记了眼前的这位不是列车上的小辈。 人家年纪比你还大呢,杨叔(乐)。 “就是要这么干,我还担心消耗的不够多呢。” 不够多的话他剧目中的主演可能锁定没办法锁定的那么准确。 因为消耗太小了味不够大。 引不来妖弓祸祖注视。 那样他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所以,反正他虚数能量管够,多浪费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吗? 瓦尔特:? 这什么毛病。 还有这个金防护罩,外面的星核放大招是一点都没用啊,要不是有几个单攻附带穿透伤害,他们也许可以在这聊个天荒地老。 但,不行。 他瓦尔特·杨,一定要把那颗星核给封印了。 云诃没在意瓦尔特·杨那令人一言难尽的眼神,而是闭着眼微微侧耳,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色的眸子亮的惊人。 人似乎也兴奋起来了。 瓦尔特此时已经开始准备手搓黑洞送给那个加强了,但好像又没有加强的星核了。 “瓦尔特先生。” 云诃突然出声。 瓦尔特回头一看,意思就是你又有什么鬼话要说,赶紧说完。 咱黑洞都搓好了,就等星核了。 “没必要如此心急,瓦尔特先生。” 云诃笑眯眯地说。 “我今日演出的,可是一首新曲子,瓦尔特先生不想知道它的名字吗?” 瓦尔特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预警,这不安好心的厮好像要干件大事情。 星核猎手嘛。 不干点反人类的事都不算星核猎手。 银狼是希望有人能够与她一起玩游戏,倒是??不能完全算作在内。 刃??暂时是不知道。 卡芙卡也是一个“艺术家”。 云诃到底是怎么想的,瓦尔特猜一猜也就知道了。 这家伙在干大事的时候希望有观众看着,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他的表演欲望,病态心理是肯定有的,还很严重。 毕竟这是个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个精神病的狠人。 “??如果是什么很无聊,很烂俗的名字,那就大可不必说出来了。” 瓦尔特谨慎地回答。 “瓦尔特先生怎么能这么想呢?真是让我伤心啊。” 云诃似乎是真的很心痛。 “罢了,演出的高潮马上就要到来了,好好看着,瓦尔特先生。” 云诃面向星核所在的地方,张开手,似乎是要拥抱着什么。 “千秋敌忾,万劫同舟。” 云诃喃喃着。 “如果这份敌意不是针对我,我还是蛮喜欢他们仙舟联盟的这份誓约的。” 多好啊,团结一致。 但可惜,这份敌意还真就是针对他的。 那就没什么话可讲了。 瓦尔特看着云诃所面向的地方,总感觉那里有什么大东西要来了。 身为前·律者,他认为他的直觉还是很靠谱的。 下一刻,庞大的虚数能量穿越层层星系,跨过宇宙漫长的距离,直冲星核的方向而来。 拓弓危矢,狩星巡日。 帝车超光所向捷,帝弓断空彻太清 为了跨越千万个星系将这枚光矢送到云诃这里,巡猎岚可谓是将自己的全力灌注于此箭 谁叫云诃挑衅的太猛了呢? 而且前不久岚又跟丢了药师,现在根本找不到药师踪迹。 现在,巡猎的星神可谓是十分生气。 怎么能忍同样遛了祂几千年的云诃。 于是,捕捉气息,凝聚光矢,挽弓搭箭。 再浅浅地拉个满弓。 嗖地一声就出去了,带着祂对丰饶的愤怒。 只见天穹之上,一道带着极端追猎意味的幻光猛然坠落于此。 像是行星坠落一般,庞大而恐怖的巡猎之力一下爆开。 顿时,此间只闻星核哀嚎之声。 帝弓从不向血肉凡人开口,祂仅以光矢宣其纶音。 很好的一句话,但云诃还是那个意思。 要是敌对的不是他,就更好了。 害,但这是没可能的事了。 瓦尔特看着那枚光矢向着这里坠落,开始思考。 “巡猎为什么会突然射一箭过来灭杀星核?这不合逻辑,而且巡猎没必要直接和毁灭对上。” 然后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云诃。 这一箭不会是冲着你小子来的?你小子行啊,还能引得人家星神亲自来杀你。 然后下一秒,云诃果然证实了他的想法。 瓦尔特只听旁边云诃轻飘飘地开口,似乎这一曲不足挂齿: “这一曲,名为「慈主?引猎弓」。” 专为,引弓而制! 第23章 风雪的终幕 幻光之矢贯穿了星核版可可利亚,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向着云诃而来。 呵,一看就是跟丢了药王大人。 云诃:这个人马就是逊啦。 不过其实本来这光矢就是来打云诃的,但是谁叫云诃把丰饶气息全部堆到了星核那里呢,乍一看就感觉这星核周围充满了丰饶神迹。 笑死,这波星核当了替死鬼了属于是,谁叫云诃站在它身边呢? 妖弓祸祖诛杀丰饶民不问缘由,只要是被祂划分到丰饶孽物分类的家伙统统一箭射死。 当然,最后光矢还是射在了云诃身上。 瓦尔特站在云诃左边比较远的地方一边预防误伤,一边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带着无穷追猎之意的光矢笼罩了云诃。 看看这庞大的虚数能量波动。 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在这一箭下活着啊!这合理吗?! 但是等幻光散去,瓦尔特见到的却依旧是一个看着好像毛事没有的云诃。 “看着我做什么瓦尔特先生?我要是这么容易就死我很久以前就会被妖弓祸祖杀死了。” 云诃转过身,面对瓦尔特。 瓦尔特这才注意到,这特么右半边身体全踏马没了,这心大的小子现在露着内脏和他说话呢。 瓦尔特:? 这什么品种的妖魔鬼怪,只剩下半边身体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你骨头都被巡猎的力量焚烧没了,就剩半边身体,为什么还是这么淡定?? 不疼吗? 果然,终究是他瓦尔特·杨退时代了。 这家伙,高,实在是高。 瓦尔特思索了一下,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家伙可能就是传说中能和符卧撑与杨卧起坐齐名的云体向上? 噫,好怪的东西。 我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东西。 一定是云诃这个可恶的家伙传染给我的,一定是的。 云诃现在整个右边身体都没有了。 但他挨了巡猎的一箭,能活着都是他技艺高超有些比较神奇的才能的原因。 所以,把承伤部位选为整个右边身体从而使他左边身体看着没什么大碍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瓦尔特现在面部表情十分扭曲。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云诃这小哔崽子开始复生了。 现在在他的视角里面,云诃左半边身体的缺口面开始长出肉芽,粉粉的肉芽在那里蠕动着。 骨头也很不科学地渐渐长长,缓缓构成了一个全新的骨架。 然后直到现在,瓦尔特才发现。 这家伙,身体复生居然能带着衣服一起复原,真的好离谱。 好逆熵粗口离谱啊! 这真的不是一键刷新功能吗? 嘶,难说啊,听说星核猎手里面有一个名为银狼的黑客,掌握了可以修改现实的以太编辑器。 所以在现实中做到一键刷新也不是不可能。 起码??一键刷新总好过复生衣服。 “瓦尔特先生??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我又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了吗? 我怎么不知道。 “没什么??再见,你最好也快点走,巡猎可能会射第二箭。” 瓦尔特神色匆匆地走了,只是云诃觉着自己看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位看着稳重的列车组家长,似乎像是落荒而逃。 诶,是怕咱了吗? 实在是,太有意思(乐子)了。 “瓦尔特先生!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可以不要直接糊我一脸黑洞,也不要把我真名告诉星际和平公司啊!” “以及!妖弓刚刚那一箭大概已经把祂榨干了,而且祂最近没空理我,谢谢你的关心哦~” 云诃开始隔空喊话,但刚长好的半边声带还不太灵敏,云诃这段话喊的嗓音有些沙哑。 瓦尔特听了他的话差点把自己摔进雪里面。 焯,这星核猎手也忒邪门了。 而且这家伙怎么这么肯定妖弓呸,怎么被传染了? 应该是巡猎不会射第二箭的? 这么自信的吗? 这要是让云诃知道了,高低得给瓦尔特整点丰饶震撼。 你试试被一个跑得老快,实力还比你强太多的家伙追着跑了几千年? 试完之后你也会感觉自己非常了解对方的。 毕竟追了几千年了,还真特么追出了点奇奇怪怪的情感的。 比如不成文规定,巡猎在捕捉到气息后先射一箭表达一下自己已经看见了,含蓄一点。 然后要是短时间内再捕捉到一次,直接开足马力向你奔来。 虽然这种第一令使都搞明白了的不成文规定,但他的星神还没明白。 药师还很欣慰岚现在不会想一箭直接对着云诃头射了,算是一个很大进步,可喜可贺。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追了千年。 真的?? 药师大人太纯天然了——来自第一令使的“喜极而泣”发言。 而现在,云诃喊完话感觉自己全身都舒畅。 “银狼!可以走了。” 一道似是积木组成的门出现在他身侧,云诃最后看了一眼雅利洛永冬岭上,他的杰作,冰雪中的常春森林。 “这颗星球还蛮有意思的呢,就是有些可惜那颗星核被阿哈动了手脚,只能毁掉了。” 云诃笑了笑。 “算了??对了,银狼,多送我去几个地方呗,看在那些游戏卡的份上。” 一个像素风格的向下大拇指出现在云诃眼前。 “答应了?那就走。” 云诃没在意银狼给他的向下大拇指,自说自话地地踏入了传送门。 “就算是,我给他们的告别,一会卡芙卡要做的事肯定又会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坏人了。” 真是让人难办啊。 此时,银狼突然开口。 “别难办不难办的了,这边??刚看到萨姆拿别人手机留的言,他的手机打架时弄坏了,要找你报销新手机??以及,他说要去护理,要你看着办。” 云诃:? “他为什么找你?” “因为他忘记你密码了。” “切,他上次还说叫我不要老是执着于抓捕猎物的时候放音乐??” “那你的意思是?” “时之匣已经拨款了,以及你如果想借此事嘲讽我,后续三年的游戏卡都别想要了,我还可以帮你冻结帐号。” 戒戒网瘾,小姑娘。 银狼:? “算你狠。” ? 瓦尔特回到了列车上。 他一回到列车上,三月七就凑了过来。 “杨叔杨叔!这次是发生什么事了?云诃呢?云诃人还好吗?” 瓦尔特嘴角抽搐。 前一个问题还好说,后一个问题??你叫我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人活着,就是少了半边身体但很快就长回来了。 又或者这么说:他?他还可以啊,就是从天外引了一支穿云箭把星核灭了的同时把自己半边身体削没了而已。 摔! 这什么东西,他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好吗? “咳,这个问题一会再说,雅利洛情况稳定下来了,你们现在可以下去和你们的朋友告个别,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星和丹恒在三月七身后对瓦尔特露出了我们都懂的半月眼。 原来,杨叔你也被云诃迫害了啊。 云诃真是太坏了。 三月七:? 你们好像没带我玩? 你们在说什么? 之后列车组就回到雅利洛六号和她们的朋友道别。 “你们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毕竟当时的场面那么大。” 希儿看见他们回来了明显很高兴,但问题是?? “你为什么住在克利珀堡?” 星发出了灵魂拷问。 “啊,呃,这个,布洛妮娅说?这样交流工作比较容易。” 希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星看她这样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那样就有点不太礼貌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希儿一个文盲会负责和布洛妮娅交流工作。 “呃??” 希儿有些窘迫。 一旁的布洛妮娅有心给她解围。 “对了,云诃好像已经走了,但他给你们留了东西。” 反正也是要说的,干脆就这时候说好了,免得一会忙起来忘记了。 布洛妮娅这么想着。 “诶!咱听杨叔说他走了,没想到他还给咱留了东西啊!” 三月七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和云诃认识时间似乎没多久,而且对方也没有想要登上列车的想法(云诃:?),还以为他就直接走了呢。 没想到还给咱留了东西。 “东西就在这,每个都写了名字的,他说让你们自己拆开看看。” 布洛妮娅把三个礼物盒摆在桌面上,上面还摆了名牌。 云诃的字看着??有一点点,坏坏的感觉。 三月七看着那张卡片,心里这么想着。 然后拿好了这份礼物。 星和丹恒也收好了自己的那一份礼物。 虽然总感觉云诃意图不轨,但?? 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而且看云诃的意思,对他们还蛮友好的,应该??不会害他们? ? 在星她们在贝洛伯格道别的时候,一艘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飞船缓缓飞向了隐藏在寰宇中的黑色飞船。 【接收未知降落申请,请输入口令。】 “妖弓祸祖就是逊啦。” 【口令正确,申请通过,请于停泊港-ii 停泊飞船。】 【航道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舰不规范,队友两行泪,时之匣提醒您,请小心驾驶。】 银狼:? 如果飞船真炸了,有事的只会有她一个,这提示语给谁设置的一看就知道。 而且??流泪? 指望她那些同事流泪还不如指望她能在星际乱流中活下来。 而且,就算流泪了,流的多半也是鳄鱼的眼泪。 云诃虽然因为硬扛巡猎一箭有些虚弱,但是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现在看着人蛮正常的,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有多差。 当然,不会发病,就是累的。 银狼在飞船停靠稳固后直接从飞船舷梯上滑了下来,后面跟了一个坐在千机寻猎上飘着的虚弱乐师。 “啧,叫你引箭作死,虽然既然艾利欧同意了就代表没啥大事,但你居然真的敢这么做??” 银狼给了他一个大拇哥。 “我服你了。” 云诃安详地躺在时之匣休息室的豪华沙发上,看着就像是马上要入土了一样,闻言也只是淡淡抬眼看了一眼银狼。 “咱和这家伙周旋几千年了,要是还能被祂一箭射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啊,我决定了,那一曲就加入专门杀人用的歌单中。” “??你开心就好,别忘了我的游戏。” 焯,这家伙说的该不会是那一首看着就很善良,专门用来提高生命力的,刚刚才用完的那一曲? 不愧是你,丰饶活阎王。 仙舟十王司出来的都没您正宗。 云诃摆摆手。 “记住了,记住了,时之匣已经在找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们就开始跃迁了。” 银狼闻言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反正云诃这里不管什么都是顶级的,坐坐还是她赚了呢。 “你也要去仙舟?” 银狼忍不住开口。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很多颗星球上都有过长住的经历,为什么就盯着仙舟呢?” 云诃没有说话。 “我是不太明白你和刃??虽然当时和他带我完成我的新手任务时还是你买的单,但那不重要。” 银狼翘起腿。 “你和刃真的好奇怪,我是不理解你们两个了。” 云诃叹了一口气。 “你不理解也无所谓,毕竟朋克洛德的人看着也不像是会很多愁善感的样子,我和刃??只是,放不下而已。” 云诃翻了一个身。 “你不需要在意这些,我们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 “啧,随便你了。” 银狼翻了个白眼,掏出了自己的游戏机,开始了自己每天的游戏之旅。 时之匣也开始准备跃迁。 云诃在沙发上喃喃着。 “硬接妖弓一箭??这种记忆应该能让黑天鹅出手帮我看看?” 他最近的记忆越来越邪门了。 ? 而星穹列车上,在星她们返回列车后,因为太累了,连礼物都没拆开,就先是休息了一晚上。 而某个倒霉催的小青龙,在遇见了被自己遗忘的老友并收获了对方的调戏后,在梦中与某个有着健康微笑的“女鬼”相遇了。 丹恒:? 真特么邪门。 一定是云诃吓了我太多次了,不然我怎么又梦见这个家伙了。 他是被吓醒的,连列车投票都没心情参加,或者说暂时没办法参加。 所以说,这种健康的微笑居然真的有人能笑出来,还有两个! 他,真踏马长见识了。 而当别的无名客正准备投票的时候,一位十分特殊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乘客,来到了星穹列车。 “星穹列车的诸位。” 有着紫红色长发,悬赏高达一百亿以上的来自天衣五的猎手,突然出现在星穹列车中,在众人警惕的眼神下,她缓缓开口。 “我想请你们,更改目的地。” 第24章 礼物 “??总之,我想请你们前往仙舟,去帮助仙舟。” 卡芙卡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应该也见过阿诃了对,怎么样,他是不是一个很有意思家伙?” 卡芙卡环视了一圈,果然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反应: 一旁的瓦尔特与星:果然如此。 推眼镜jpg 星之理解jpg 没见到的姬子:? 我是不是少看了一个版本的剧情? 不行,一会一定得问问他们怎么什么回事。 没听懂的三月七:阿诃,是谁啊?好耳熟,咱有认识的人叫阿诃吗? 卡芙卡想着,真有意思,阿诃果然很会制造有意思的东西。 “星核猎手,蓄意接近我们,意欲何为?” 瓦尔特率先开口,不然就要被卡芙卡牵着鼻子走了。 到时候从卡芙卡口中听到一大堆真真假假不重要的东西??那还不如直接叫丹恒手机联系那个家伙。 “蓄意接近?啊呀,阿诃听到了可是要伤心地不得了,他可喜欢你们了,走的时候还特意留了礼物。” 卡芙卡露出心碎的表情,还有一个捧心的动作。 姬子开始皱眉。 这个看着就很坏的星核猎手到底想说什么?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卡芙卡,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干什么?总不可能,就为了让我们去仙舟?” 卡芙卡看向姬子,笑眼盈盈地说: “没有别的意思喽~就是想让你们去仙舟啊。对了,阿诃说,如果你们去了仙舟,他可以让你们问些有关他的事,至于真假??当然是要你们自己去分辨。” 卡芙卡走向星,伸出手指。 “你们应该都很想问问他?比如,你体内的那个东西。” “什么?星,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们说过?” 瓦尔特有些着急。 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告诉家长自己体内有奇怪的东西呢?这么心大的吗? 星愣了一会,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心情复杂。 “我体内的??那东西。” 虽然是云诃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没有经本人同意,但是,这东西是真的在危难关头救了她一命啊,而且她没有感觉到这东西在损伤她的身体。 所以,久而久之,就忘记了这东西还在了。 “不过~阿诃不会害你就是了,放心,小家伙。” “艾利欧给予了阿诃稍微改动剧本的权利,阿诃也自然不会让艾利欧的剧本陷入困境。” “啊对了,既然阿诃送了你们礼物,就先拆开看看那些小物件~阿诃出手一向大方。” 卡芙卡向他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举起手挥了挥,说: “那么,再见了,星穹列车上的诸位。” 投影消失了。 车厢内霎时间陷入了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在一阵向姬子解释,帕姆的不满,各方面因素考虑,最终还是决定投票,然后在众人瞩目下,星和三月七开始拆礼物。 一边拆三月七一边叉腰,气冲冲地说。 “没想到,云诃居然和这个坏女人是一伙的,气死我了!还骗了我们那么久!” 星凑过来对着她的耳朵边小声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有你不知道?” “没有这种可能。” 三月七一把拍开星。 “害,你这样子??要不云诃送你的礼物我来帮你拆了好了??” 碰! 三月七创飞了星。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唧的想糊弄我?你就是想独吞我的那份礼物?” 三月七抬起下巴,一脸骄傲地说: “我才不会被你坑,辣个坏女人都说了,云诃这个坏男人送的东西都很棒的。” “嘶,你为什么要叫云诃坏男人?” “因为顺嘴一说,要不叫他坏家伙!” 连人都不算了是吗? 反正云诃就是很坏对吗? 说的实在是有点?? 说的实在太棒了! (ˊ?ˋ) 云诃:? 没爱了啊。 可恶,居然这么说我。 “诶,这是??相机?没见过的款式呢。” 三月七看着手中蒸汽朋克风的相机,突然觉得云诃也不算完全是个坏家伙。 起码人够仗义。 星:? 你说这话我第一个不答应,谁家够仗义会在别人体内种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诶,星,云诃给你送了什么啊?” “不知道,还没拆呢。” 星一边说着,一边动作有些粗暴地拆开了包装精美的礼盒。 而云诃送给她的东西此刻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居然是?? 那个刚刚来过列车说话的坏女人的玩偶挂坠! 还有三个不同款式的! 诶,底座上还写了款式名字 《卡申克的救赎》、《耶佩拉叛乱》还有《悲剧镜头的颤音》 一看就是星核猎手移动后勤部,最可靠的钱包,战地记者,伟大的音乐艺术家,因为令使身份代号太长而被人遗忘的机械爱好者,云体向上的代表,丰饶第一令使,星核猎手乐师,精神有问题的云诃的大作。 虽然做了这些东西肯定是有卡芙卡批准过的,还很有可能是卡芙卡特意给云诃提议的。 但这些就没有必要要星知道了,毕竟现在,她还是个孩子。 星:妈咪! 我错了云诃,你真是个大好人。 云诃:? 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呢,那一连串的介绍真的很蠢,但似乎是来自一个至高意志的影响才出现的呢,真是有趣。 “诶,这是??刚刚那个坏女人的玩偶!云诃为什么要送你这个??感觉有点让人害怕,你要丢??” “丢个鬼,这东西是伟大的艺术品,要好好收藏在盒子里观赏的你知不知道。” 三月七:嘎? 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突然听不懂了?! 你怎么突然给这个坏女人讲好话了?! 你变了! 无情的女人! 此时,丹恒的房间。 虽然梦魇属实是吓人了一点,但是丹恒是谁? 他可是身经百战的小青龙,怎么可能因为这区区小惊吓就无法起床呢?! 不存在这样的情形,绝对不存在。 缓过神来后,丹恒突然想起自己那位老友送给他的礼物还没拆呢。 丹恒看着放在一边,包装精美的礼盒。 突然觉得,这东西拆了可能会带点惊吓。 但是他又很好奇为什么会带给他惊吓。 所以拆不拆好呢? 丹恒有些纠结。 当然,最后他还是选择拆开了那份礼物。 好歹是老友送的,虽然别人也有,但还是得拆开看看的。 更别说,他还非常好奇里面的东西。 毕竟旧友的身份有些复杂啊,看记忆,当年他也没少追着云诃跑。 然后一转世就忘记了被自己追着跑了六条仙舟,只挨打没还手的云诃。 当时被他们五个追着跑的时候肯定放水了,不然就凭借云诃在人身体里种建木的绝活,早死光了。 你看,这换谁谁不气啊。 不过呃??云诃多少岁了来着? 好像他刚从持明卵(云上五骁时期)出来的时候云诃就有这么大了。 听说身高只有一米七九(小声) 所以??云诃应该不会那么不稳重地坑我? 不会? 丹恒给自己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最终说服了自己,拿起了放在床边的上面还印了青龙图案的礼盒。 丹恒深吸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和毁灭大君硬刚呢。 然后心一横,打开了礼物盒子。 里面没蹦出来什么惊喜玩偶,也没有什么喷你一脸的彩带,更没有放个装了弹簧装置的蛋糕。 丹恒往里面一看,就只有一个像是一个座钟一样的东西。 把这个座钟拿出来。 突然,座钟似乎是被激活了,钟盘上面的的小门打开。 眼熟的家伙从门里面转了出来。 “丹枫,你凭什么忘了,你为什么忘了,你走了!你连死亡都未曾感受过怎么就走了!” 丹恒无语的看着从里面转出来的梦中“女鬼”。 没有人五代三,你是其一,倒是??没什么。 q版的刃倒是没那么可怕了,至于这个语音?? 怎么听怎么像云诃直接录的原声。 真是??用心良苦。 看着那个q版刃拎着那把支离剑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的,丹恒感觉心情复杂。 这家伙追杀他这么久了,还要继续吗? 云诃送这件东西又是为了告诉我什么? 丹恒叹了一口气。 但不管怎样,他现在是丹恒,而不是他们口中的丹枫。 然后??在q版刃要回到门内的时候,一个没有那么癫狂,很温柔,但是也很模糊的声音响起: “饮月。” 丹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焯,云诃这家伙居然录了应星的语音。 丹恒看着那个座钟,面色复杂。 等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个小小的铁门后。 丹恒依旧脸色复杂。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云诃到底想干什么了。 等他再去看礼盒的时候,却发现地面还放了一张薄薄的,看着就很豪华的卡。 丹恒表情古怪。 星际和平公司黑金会员卡。 这东西他只在黑塔空间站的艾丝妲站长手上见过,虽然这位大小姐一般喜欢网购。 但这看着就是普通人不会有的卡。 没想到啊,云诃居然这么有钱。 还有一张留言: “害,咱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咱的请求的,但咱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不是,这张卡没有到满额,但是每个月一号都有礼品领,我是懒得去领了,你记得就好了,密码是(省略)。 “以及,你再敢忘记我我一定会开着歼星舰去一炮轰了你,还有,希望你??下次开拓保重———被你忘记的怨种留。” 看样子云诃还是很在意我忘记了他啊。 丹恒挑眉。 这种耿耿于怀的性格,倒是让人觉得记忆中的旧友变得鲜活了起来。 算了,就不去在意这家伙在雅利洛上吓唬他的事情了。 不过最后这句话?? 总觉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呢。 ? “诶,话说你给他们留了什么礼物啊?” 银狼看着手中已经通关了的《林克传说:泪之国王》,意犹未尽地向云诃询问。 还在躺沙发上歇菜的云诃闻言,笑了一下。 “还能送什么?总共三个人,两个都是夹带私货的,就那个从六相冰中解冻的小女孩能让我自由发挥。” “卡芙卡特别钦点的三款手办,刃不远万里也要炸个飞船来录音的座钟。” 云诃翻了个身,右手撑着下巴,看着时之匣给出的财经汇报。 “不过都很有意思就是了,但一点难度都没有,全是私人要求,纯纯用来好玩的。” 云诃看着自己的资金链,突然陷入沉思。 “银狼。” “?” “帮我黑了这条被庇尔波因特盯上的资金链,他们居然能发现这是我的资金链,也真是够可以的。” “理由呢?” “这条资金链专职游戏开发。” “??有点意思。” 银狼拿出以太编辑器,开始了自己没得感情的网络资金链抢夺战。 ? 星核猎手为什么人人都在通缉单上? 是他们所做的事情不对吗? 当然不是。 消除星核,让一个世界焕发新生,这当然是件好事。 但问题就是,他们的方法太过偏激了。 他们不似星穹列车那样,会选择温和地解决问题,会为了这颗星球更好的发展而去耗费更多的时间。 还有着承受失败后果的决心。 这就是星核猎手与星穹列车最大的不同。 云诃的记忆并不完整。 但他依旧记得与艾利欧相遇时的场景。 黑猫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注视着他。 而他亦无所恐惧地注视着黑猫。 星核猎手所追随的星神并不是药师,按理来讲他应该拒绝艾利欧的邀请。 但是他向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没有什么能真正意义上地去约束他的行为。 于是,他答应了。 与黑猫和平交流,假装自己没看见角落里哪架近乎完美的美丽机甲所带来的极度危险的感觉。 也假装自己不知道那不知恐惧的蜘蛛的捕食蛛网已布满在他身旁。 他所知道的远比别人所认为的多。 不用威胁。 而他所不想的事情,别人亦无法威胁他。 这是他的自信。 至于艾利欧所向他许诺了什么报酬? 哈,这个是机密哦~ 追逐恐惧之人、渴望死亡之人、叩问意义之人、挑战生命之人、追寻真我之人,洞见未来之人。 我们启示,我们行动,我们终将捕获。 我们为着那预言中最好的未来而努力。 这就是星核猎手。 这就是我们。 番外 萨巴尔一号湮灭案 天空是血色的。 这并不是因为这颗星球有什么特殊的天气现象,这颗星球从本质上来讲很普通,没有什么奇异的东西。 但这颗星球,它很有趣。 这里弱肉强食,规则无法约束强者,而强者用这规则去加大力度地剥削弱者。 人们冷漠,残忍。 这里没有真正的幸福。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益。 但没关系,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具体时间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仙舟联盟最为庞大的一场战争丰饶之祸结束后的不久。 这颗星球原本还属于深蓝色范围内的天空,就变成了血红色。 我并没有胡说。 这里的天是血红的。 因为这里一切都死了。 除了那位造成这庞大死亡的屠戮者。 ? 这颗星球原本的名字是叫萨巴尔一号。 在宇宙中的名声居然还挺好。 真是讽刺。 白发的青年站在那混乱的街头,像是一位失意的年轻人,因无法忍受自己的失败而变得堕落。 但这里哪来的失意年轻人啊。 这里只有领主和奴隶。 平民在领主的眼里,也无非是个有点财产,能够有点自由的奴隶。 这些人生来低贱。 强者不允许有人比他更强,于是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控制着自己手下的奴隶。 于是,在人们眼里,上位者愈发不可撼动,下位者也不能去撼动。 真是,烂透了。 青年人的服饰看起来就很昂贵,款式也像是萨巴尔一号星球之外的款式。 虽然萨巴尔一号因为那些站在萨巴尔一号星球权力巅峰的人惧怕天外客会来夺走他的力量而封闭。 但也不乏有被萨巴尔一号刻意放出的假象而欺骗,偷渡过来想碰碰运气的家伙。 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眼前的这位青年,怕是因为在自己住的地方过不下去了,才偷渡过来碰碰运气的。 这样的人,都是失败者,都是他们眼中的弱者。 虽然来到这的原因似乎跟他们所想的差不多,但这些家伙对于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的定义,却有些偏差。 在一个地方待不下去了可以有很多种理由。 比如不习惯,不喜欢,被讨厌,无法立足等。 这就意味着,在这些理由下。背井离乡的家伙里也不乏有许多硬茬子。 但这在那些上位者眼中却也并不重要。 正所谓聚沙成塔,蚁多咬死象。 一条条卑贱的人命堆过去,那硬茬子也终有一天支撑不住永无休止的战斗,总会乖乖听话地归顺于他们。 这么说似乎有几分道理。 但这些是针对普通的硬茬子。 在面对不普通的,甚至是金刚石制的硬茬子时,用人命来填,只会让一个精神正常的变得不正常,精神不正常的变得更加癫狂。 人要杀你,你总得还手不是? 虽然在那五个家伙追着他跑了六条仙舟后,在他们遇见困难时他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好好地帮助了他们。 那大概是他脑子抽了。 还抽风抽的很有水平。 他很讨厌这颗星球上的人看他的表情。 带着贪婪,厌恶与幸灾乐祸。 啊,是想让我臣服,想让我成为一个连上位者身边的狗都不如的奴隶? 那太过可笑。 白日梦做的也该有个限度。 空旷的大厅中央,被束缚住的白发青年看了眼手中的镣铐,再看看像是要审判他的,令人作呕的三个“领主”。 “认为仅凭那些人用命来消耗我,就可以让我屈服,可以让我成为你们这些连机巧鸟都比不过的宇宙垃圾手里的奴隶吗?” 他面色冷了下来。 “别做梦了。” “大胆!你怎敢对这个星球上有着最高权力的最至高无上的最伟大的三领主不敬!” 站在那三个看着像是基因突变了一样,脸上长了些鳞片,羽毛一样的东西的领主身旁的一个看着像是老鼠变成了人一样的家伙冲着他尖声叫道。 一个看着像是猪脸上长了鱼鳞的家伙抬手制止了那只老鼠的话语,呵呵笑道。 “可你依然被我们,这颗星球上最伟大的三位领主抓住了,你就算说的再怎么嚣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被束缚着的囚犯。” “伟大?” 白发青年冷哼一声。 “我最近总是听见有人用伟大来歌颂我最讨厌的家伙,我现在很讨厌这个词。” 白发青年向左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但那家伙好歹是真的做到过伟大的事情的,所以我虽然很讨厌,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你们又算是什么玩意?不过是一群欺负弱者的垃圾。” 他突兀地站了起来。 镣铐跌落在地面。 他活动活动了手腕,对着台上那三个小丑一般的“领主”轻声说: “现在,热身结束。” 他张开手臂,略带兴奋地对着他们说: “老鼠变猫,猫成老鼠。”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说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不,不是猫抓老鼠。” “而是,真正的屠杀。” ? 云诃的心情很差。 刚从妖弓的注视下跑出来,随便一点都能点到一个人渣掌管的星球。 真是烂透了。 不过,这颗星球的中央似乎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被他们称作圣萨巴尔的宝石。 哈。 什么宝石,什么圣物。 那就是个万界之癌。 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长年累月地被星核辐射。 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扭曲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这星核先死一死。 然后再把这些没有正常价值观的原住民杀一杀。 这样就可以解决星核的遗留问题。 虽然云诃的身份约束着他不让他杀人,但是??他还有别的命途力量。 虽然没有丰饶那么多,但杀人而已。 够了。 “时之匣~开始我们的烟花大会。” 他这么说着。 星球之外,还未曾得到移动堡垒之称,也还未曾变得巨大的时之匣号缓缓伸出了它的炮口。 炮火毫不留情地轰炸到萨巴尔一号的星球表面。 硝烟与鲜血是这里唯一的景色。 屠杀所用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毕竟时之匣现在性能还没有那么好,体积也没有那么大,想要地毯式轰炸这的每一个角落还是太困难。 那些漏网之鱼,由云诃自己解决了。 云诃行走在面目全非的萨巴尔一号上。 突然,他顿住了。 一回头。 一只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黑猫注视着他。 危险的气息环绕。 “??「命运的奴隶」,艾利欧。” 黑猫的尾巴摆动了一下。 “你知道我。” 他说。 “听说过。” 云诃蹲下身子,与黑猫平视。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黑猫看着这位据说是丰饶第一令使,然鹅刚刚屠完一颗星球的凶残家伙,觉得虽然预言中说了对方不会杀了他但还是要谨慎一点。 不过,谨慎似乎没什么大用。 所以艾利欧直接开口: “我想邀请你加入星核猎手。” 场面一时间非常寂静。 片刻后,云诃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已经被仙舟列为大敌了,我还不想被星际和平公司也列为大敌。” “可你已经杀光了一颗星球,公司那边肯定会知道的。” “?” 云诃又陷入了沉默。 这猫怎么这样的。 我想装傻不知道安慰一下我自己都要被拆穿。 “??艾利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上来,我就加入,如何?” 黑猫微微颔首。 云诃微笑着说: “我是谁?” 黑猫:?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 “这个问题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不是吗?” “小猫儿,你可不要转移话题。” 云诃不吃这招。 “回答不出,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艾利欧陷入沉默。 片刻后,黑猫再次开口。 “你是想追寻“自己”是吗?” 黑猫的眼睛闪了闪。 “在一切旅途的尽头,你终会寻找到“真我”,而现在??” “星核猎手的旅途于你而言,也无非是你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试试呢?” “加入星核猎手,你能找到你想要的,这是“命运”,所告知我的答案。” 云诃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艾利欧话语中的承诺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他回应: “好,这是你看见的未来吗?真没办法,小猫,我答应了。” 他向着周围看了一眼。 “现在,能让藏匿于暗处的那两位,出来了吗?” 黑猫动了动耳朵。 “当然可以,卡芙卡,萨姆,出来见见我们的新同伴。” 蛛网破碎,庞大的机甲也退出了攻击状态。 云诃看见萨姆时,眼睛一亮。 “机械??唔,好漂亮。” 萨姆:? 总感觉,这位新同伴看他的眼神有些恐怖。 “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阿诃,我可以这么叫你?你需要一点治疗吗?” 卡芙卡摆弄着手中的硬币硬币在她手中跳跃着。 “卡芙卡,他的问题可不用言灵。” 艾利欧看着云诃随意地坐在了这片废墟的一块是一颗石头上,想了想,跳到了云诃旁边。 “如果你想要一个倾诉对象,也许可以尝试跟我们说说。” “星核猎手的首领还需要关照下属身心健康吗?” 云诃看着血红色的天空,这么询问着。 “一般来讲是不需要的,但是你比较特殊,你原本就是一位星神的令使,现在又做出了明显忤逆命途的事情,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把自己那些事情说一说。” 艾利欧动了动耳朵。 他也蛮好奇的,仙舟云上五骁和这位的爱恨情仇。 “没什么好说的??好,我姑且谈一谈那些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 卡芙卡感兴趣地凑了过来,萨姆端正地坐在云诃和艾利欧身后的空地上。 星核猎手故事会,开始! “首先,我来到了仙舟??” 一位丰饶令使来到了仙舟,但没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于是这位令使就在仙舟住下了。 这位令使有一手绝顶医术。 在旁人看来,他是走上了丰饶命途的命途行者,而并不是被他们所追猎的丰饶孽物。 毕竟谁想得到,丰饶令使会来仙舟长住啊! 因为这手医术,这位令使很快在仙舟住下了。 他住在仙舟罗浮。 在行医的过程中,他认识了很多朋友。 罗浮剑首,持明族的雨别?? 奇葩是一大堆。 每一个天天都能受伤。 有的时候光靠自身体质无法快速愈合的伤势就会叫他来治,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时光。 后来雨别转世了。 转世后死活不承认自己是雨别,差点没把这位令使气出精神病。 卡芙卡:哇哦,真是神奇。 雨别转世就算了,还转了好几世。 每一世令使都在奶孩子。 摔! 他来仙舟不是来奶孩子的啊喂。 萨姆:? 可是我看着你好像很乐在其中,讲的时候笑容很开朗。 然后??然后就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跨越,云上五骁彻底凑齐。 应星、丹枫、镜流、景元、白珩。 还有一位外带医师云诃。 六个人中只有应星是最需要治疗跟着的,毕竟他只是个短生种。 但是丹枫很护着应星,不仅偷偷带他进持明族禁地,还老是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他。 大大减轻了云诃负担。 挺好的。 就是镜流老是会把自己的徒弟打伤。 不过?? 人有六名,白毛有五个。 你猜,谁不是白毛? 云诃:我绝对没有搞小团体的意思。 艾利欧:?? 信你了。 然后??再然后?? 就是那妖弓祸祖,他们口中的帝弓司命,一发神谕下来。 瞒了近千年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昔日把酒言欢的朋友开始追着他到处跑。 丰饶之祸开始了。 虽然发起人不是云诃,甚至可以说云诃都不知道丰饶之祸发起了。 他被连累了。 那五个家伙追着他跑了六条仙舟。 最离谱的是。 这五个追着他跑的时候,还不能让他省心。 追就追了,还轮班追。 先说景元,他跑着跑着掉水了。 石火梦身太重,差点把自己淹死。 云诃给他捞上来的时候人都快休克了。 最后给这家伙把水烘干了,点了篝火,治疗过后,云诃才走。 然后是镜流。 这小姑娘太执着。 认为自己是罗浮剑首,要起好带头作用。 愣是追着他跑了五天五夜都不停息,最后差点把自己跑死在半路。 云诃留了团涅盘火给她,然后走了。 应星,短生种。 短生种嘛,生命脆弱得很。 所以他开金人来追,旁边还跟着专属保镖饮月君。 我不理解啊,为什么一定要追我。 最后金人没能源了,而丹枫不放心应星,云诃又一次跑了。 气抖冷! 他没给白珩单独追他的机会,开着还在回星港保养的时之匣跑了。 云诃在仙舟的美好生活就此结束。 他很气。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情谊可以抵得过他们阵营之间的仇恨。 最后证明,是他想多了。 当阵营确定的那一刻。 一切都无法更改了。 他觉得这么想的自己好傻。 傻透了。 “可这又并非你的过错。” 艾利欧这么说着。 “世界就是这样的,有美好的想法并没有错,不管是谁都没有错。” “不要总是怀疑自己。” 云诃半晌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 “好好,你说的有道理艾利欧,但现在我有点事情要干,谈心什么的留到下次。” 云诃感受了一下体内的能量。 确定因为违背命途而无法调动的能量都能用了。 “时候到了。” 金色的火焰自他身上涌出包裹住了整颗星球。 “他这样不会招来巡猎星神吗?” 卡芙卡询问着。 艾利欧抖了抖耳朵。 “不会,巡猎岚现在在处理别的问题,仙舟的事可比这的事重要多了,暂时是不会看这边的,云诃就是要等这一刻。” 这颗星球本来已成为了废土,但因为庞大的涅盘之力而复苏。 从此之后,萨巴尔一号终究是过去时了。 这里以后就是云诃的地盘了。 他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就叫尼尔瓦纳,意为。 涅盘! ? 星际和平公司档案 乐师 悬赏:六十一亿六千万。 时之匣 悬赏:三十亿八千万。 合计九十二亿四千万。 主要罪行:萨巴尔一号湮灭案?? 第25章 罗浮仙舟 虽然有云诃送的小礼物让丹恒稍微调节了一下心情,但是听见下一站有可能要去罗浮仙舟时丹恒依旧露出了一脸抗拒的表情。 不可能的,他是绝对不可能上仙舟的。 除了不想与自己其他故友见面外,还有一重原因,就是因为他在罗浮仙舟上的放逐令。 直接踏上仙舟,便是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仙舟方面要是借此为难他的同伴,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丹恒,他可以给自己找出很多理由不去仙舟。 但列车上的无名客们并不会在意这些,你想要做什么不需要理由。 无名客不问出身,不问缘由,只问你自己。 只需问心无愧。 所以丹恒说自己不会下车这件事没有被别人过多的询问。 而现在,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这个座钟,有些烦恼。 这座钟夹带私货非常严重,整点的时候就是像刚刚那样,由那个“女鬼”倾情演绎,何为执念。 而丹恒还发现了这个座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座钟。 这东西?还是个闹钟。 到正常睡觉时间了,闹钟自动跳出应星模样的人偶,还有那早死多年白月光即视感的亚撒西到死的语音。 比如:“这么晚了,饮月你还有要事未完成吗?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累垮了。” 鬼知道为什么云诃会有这种录音。 难道那么久以前云诃就有给他做一个这样的闹钟的想法了吗? 虽然他记忆不太完整,但他还是被这亚撒西的语音一箭戳到了心巴上。 睡觉确实是准时了。 请问谁会愿意辜负那温柔善良的美丽早死短生种应星呢。 然后早上准点,就变成了某魔怔人倾情演绎:人五代三,你是其一。 哦不对,还多加了一句话。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你是其中之一,云诃不计入总数。” 然后是云诃的声音。 “你要相信我啊,饮月,我一点都不在意你忘记了我的~” 起床时的效率直接起飞。 丹恒被迫拥有了一个特别自律的作息时间。 看得出来,云诃和刃为了让丹恒有一个良好的作息时间费尽心机。 ? 曜青仙舟 有着藏青色长发的持明族少年看着手中感觉越拼越多的零件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肯定不是? 白夜怒气冲冲地把手中零件往桌子上一摔。 什么玩意儿!? 轰! 桌子塌了。 害,持明族下手没轻没重的。 白夜:? 幸好这张不是死贵的用沉香木制的那张,不然他真的会哭死。 身为一个工匠,他真的很想告诉他的师父。 锻造和拼机甲是不共通的,而他,是一个纯纯的机甲痴。 机甲白痴。 但机甲是真的很帅就是了,特别是萨姆叔叔的机甲,真的泰酷辣。 可若是说那些仙舟上的机巧又另当别论了,可能是因为是建木上得来的思路,反正他对这些工艺亲和度蛮高的。 虽然机巧和这些朋克机械的构造似乎很像,但是??他就是不会也没法子。 就算云诃拿着歼星炮对着他,他白夜!也拼不出来! 大不了就让师父一炮打死他,回头转生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就是??这转生的时候,还是需要师父父帮帮忙。 害,他是废物他承认。 _(:3ゝ∠)_ “砰砰砰!” 他的门被敲的特别响,门板发出了不堪负重的惨叫声。 白夜满头黑线地去开门。 “哎呦我说李大枕头你轻点成不,咱这门再被您这么拍下去,迟早成为一堆烂木头。” 这东西老贵了,听师父说是他某一天开音乐会的时候一位粉丝留下来的,但是谁叫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木头啊。 于是这木头就归他了。 他给这东西做成了扇门,刻的是青龙出海,灵感来源是师父的某个老友曾经出海时的场面。 至于这位老友是不是龙尊,哎呀他什么都没说。 “李大枕头,找你叔有什么事?” 白夜拉开门,一身云骑装的李素裳抱着她那柄家传剑站在门外。 “白白,明个儿我就要去罗浮仙舟支援了,你祝我能立功好不好。” 白夜露出了半月眼。 “为什么非要来找我?” “呃??这个嘛??” 李素裳挠了挠头。 “因为我从一本古籍上面看到了一句话,说龙的祝福很管用的,但我最熟的持明族只有你一个,就只好??嘿嘿。” 白夜满头黑线。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祝福这么管用?” 要真这么管用,那位被放逐的龙尊曾经祝他师父能更温柔这件事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难道说是因为那位龙尊被放逐了不好使了,还是说我师父以前是末日兽那样的脾气啊。 噫,这东西不能多想,不然要倒霉。 白夜面无表情地说: “这东西没什么用的,李大枕头,你不如多去练练功好了。” 然后就要关门。 “哎呀,拜托了白白,就当是给我一个心理安慰嘛。” 李素裳卡在门和框之间。 白夜无奈地说: “行行行,真服了你了李大枕头。” 白夜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祝你??” “等等!” 李素裳打断了他。 “又怎么了?” 白夜露出了死鱼眼。 “那个??白白,龙角和龙尾巴??” 白夜:?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要关上门。 “你另请高明素裳,我是不行了。” “等等啊白白,你看在我们多年情分。” “多年个鬼,要不是我和你父母是熟人也轮不到你认识我,还有叫我什么白白,我是你长辈!” 白夜,是一款长不大的持明风系少年。 所以认识他的人总会下意识忽略这家伙已经很大了的事实。 李素裳力气很大,愣是没让多年打铁的白夜把门关上。 白夜:?? 我没救了,居然力气都比不过这小姑娘。 可能是李素裳还没触碰到一位工匠的底线,所以白夜暂时还没有满足使用大力神锤的条件。 咱毕竟是用双刀的,巡猎嘛,锤子这种东西也不大可能真的成为咱的本命武器。 反正,白夜就是没有关上门。 他身为长辈的脸面都快丢尽了。 这个榆木脑袋的李大枕头,打小就不认为他是她的长辈。 学会说话后一直叫他白白,听着跟狗名一样。 她妈妈说了好多次了也没记住。 久而久之,白夜都快习惯了,只有某些时候会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起自己是李素裳的长辈。 他真的会屑。 “放手李素裳,男女授受不亲你大半夜扒我门是什么意思。” 白夜面无表情。 “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女孩子我就不敢喊人了,放手,给我放手!” p,劳资门板快坏了! 这是师父父给的高级木料,真坏了我跟你李素裳。 “哎呦,白白,就答应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李素裳把自己卡进门里,双手合十拜了拜。 “这可是关系到我在云骑军能不能拿到表彰的大事,你就帮帮我。” 白夜脸色涨红。 有没有天理了,他堂堂与那位罪犯龙尊同时代的黑龙白夜,师承丰饶第一令使,锻造手艺是跟有着百冶之名的应星哥练的。 当年对练打的是罗浮现任将军景元元,我会怕你这一个小小云骑兵? ??别说,他还真怕。 这李大枕头邪门啊。 这小姑娘忒邪门了,他怕啊。 那一手凤凰显形可怕啊,被那小胖凤凰坐一下会骨折的,还丢脸。 至于他为什么在云诃身份曝光了之后还能呆在仙舟? 是因为他和云诃是师徒的事别人不知道吗? 当然不是。 当初丰饶之祸的时候,他师父他老人家虽然被云上五骁追的满仙舟乱跑,但还有余力帮他解决一些暴露身份后的遗留问题。 云上五骁因为阵营问题而无法和云诃和解,但白夜不同,白夜是一个巡猎命途的命途行者。 而且他还是持明族的龙。 再加上云诃运用的一点点谈判手段与谈判技巧,以及装傻充愣的本事,成功把白夜摘的一干二净。 所以说虽然白夜是云诃的徒弟,但依旧没有受到他那师父的牵连。 不过丰饶之祸过程中,那五个家伙看他的表情很古怪。 毕竟白夜??他确实是身处仙舟心在时之匣。 而他自己也没有隐瞒这一点。 他倒是宁愿自己跟着他师父父一起跑。 但显然云诃不这么想。 比起一起逃亡,有个安身之所才是最好的。 云诃不希望白夜跟着他一起逃亡。 “??好了好了李大枕头,我真的服了你了,把手从我的门上撒开,先说好,就这一次,不准告诉别人!” 李素裳眼睛布灵布灵的,很高兴地一把拍在白夜肩膀上。 “白白,你果然还是那什么,刀子做的嘴,豆腐似的心。” “是刀子嘴豆腐心,好了好了,你进来。” 白夜满头黑线。 李素裳开心地走进白夜房间,一进房间就被地上那一堆桌子残骸吸引了。 “白白,你是在家练铁砂掌吗?” “闭嘴。” 白夜没好气地说。 “你给我听好了,我就说这一次也不会有下次了。” 随着龙角和龙尾的出现,白夜再次清了清嗓子: “祝?祝李素裳,这次援助罗浮仙舟能一帆风顺立大功不会受伤心想事成!” 白夜语速超快,看出来他真的是被迫营业了。 等最后一个字都说出来后,龙角与龙尾巴马上被收了回去。 “好了好了,走了,你明天还怎么要早起报到?” 白夜开始赶人。 “诶,可是我没听清??” “我说了只说一次!” 李素裳挠挠头。 “那好,谢谢白白给我的祝福,拜拜!” 把李素裳轰走后,白夜感觉自己已经是条废龙了。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李素裳这样的奇女子,半夜三更来找他一个大龄剩男,还要求露龙角。 什么鬼啊! 白夜瘫了一会,手机响了。 “白夜先生,主人叫我带话。” “别磨磨唧唧的时之匣,我几百年就和师父父见过四次,这次他老人家又有什么事?” 是又要攻克朋克机械,还是又是想发生活费。 时之匣沉默了一会。 “主人说,他今日抵达罗浮仙舟,向您说明一下,最近罗浮不太平,没事不要去罗浮仙舟。” 白夜愣了一下。 然后马上翻身坐起。 “你说我师父父在罗浮?!” “是这样。” 时之匣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那么,我的话带到了,再见。” 时之匣离开了白夜的手机。 白夜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师父??” 过了一会,他下定决心。 “我要去罗浮!” 什么最近不要去罗浮,罗浮很危险,他才不管不管这么多,他要去找云诃。 “不过??罗浮不太平,也不知道素裳那小姑娘明天去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今天也这么晚了,明天去。”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今天也是不听师父指挥的一天! 白夜:骄傲jpg ? 这边的银狼成功骇入罗浮仙舟星槎海中枢,从时之匣那开出来的一艘小型飞舰被她停靠在岸边,时之匣开始了绕仙舟航行,而这艘飞舰则是上了个隐藏。 “走了云诃。” 银狼做完这一切,一回头。 只见云诃正被三个魔阴身士卒围在中间,表情看着十分可怕。 银狼:? 这三个家伙完了。 果不其然,白色的无垢火从云诃身上涌出,包裹住了那些魔阴身士卒。 我管你什么复活甲,咱说你不能活,你就是不能活。 “我们现在去哪?” 银狼嚼着泡泡糖,还吹了一个粉色的泡泡。 “你??自由发挥,我有自己的事,小心别被抓住了就行。” 云诃看着那三个魔阴身士卒被无垢火焚烧殆尽,表情冷漠地说。 “艾利欧说,有人扯着千年前药王秘传的虎皮拉大旗,甚至和毁灭的令使扯上了关系。” 云诃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关节。 看样子是想要再复刻一遍萨巴尔一号湮灭案的场景。 谁管云诃想干什么呢? 银狼无所谓地想。 反正倒霉的又不是她。 而且,艾利欧既然这么跟云诃说了,也就意味着云诃要去办的事不会影响到剧本的最终结果。 既然如此,让云诃自由发挥就好了。 这样,也许还有点意思。 第26章 躯壳 这边已经偷渡上了罗浮仙舟的星核猎手们先不提。 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终于来到了星槎海中枢,但接泊的时候,问题是肯定得出点的。 不然他们都不叫开拓者。 罗浮仙舟的水现在可深了。 看看现在仙舟上的豪华阵容,一个绝灭大君,四个星核猎手,还有一个缩在列车上不下来的被驱逐的前任持明龙尊。 通缉犯共有五个,还有宇宙中恶名远扬的毁灭令使。 罗浮仙舟没炸真是一个奇迹。 虽然有景元在的话,确实是炸不了。 云诃现在正位于长乐天神策将军府外面附近的一个凉亭里面 他正坐在凉亭里面喝茶。 对面坐着一位眼盲者。 根据艾利欧的预言,这就是那位药王秘传的魁首,与毁灭的令使勾结的人。 云诃瞥了这位魁首一眼,轻轻吹去茶中飘起的白雾,雾气散开。 “??谢谢你的好茶了。” 云诃微微颔首。 丹枢听着,总觉得这在喝茶的家伙不安好心。 怎么说,这样想好像也没啥大问题。 云诃淡淡地看了丹枢一眼,丹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云诃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茶。 片刻后,他放下了茶杯。 “多谢你的茶,我们有缘再见,丹枢小姐。” 时候还未到。 丹枢可以提前行动,但让她决定提前行动的人不能是云诃自己。 他暂时不太想和景元见面。 没有应星在一旁调节(毕竟现在的刃可能会先他们一步打起来),他和景元大概率无法和平共处。 六仙舟丰饶之祸时他被扣了一口大锅在身上其实也不完全算是空穴来风。 一切都太巧了。 他被同为令使的倏忽算计到了。 先引起他长住的仙舟罗浮的魔阴身爆发,他身份败露,在云上五骁追杀他,无法顾及倏忽时?? 他去围攻了玉阙仙舟?? 神经病。 云诃锐评。 当了那么多年的令使就盯着玉阙一条霍霍,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他们关系其实还不错,但被算计不管是谁心情都不会好。 这下好了,本来就不熟的丰饶内部更不熟了,虽然大家也不需要熟悉。 不管是他,还是倏忽,还是别人。 毕竟多一个令使也不能让你打过妖弓祸祖不是吗。 至于有关丹枢?? 这得让星来试试。 毕竟那家伙是艾利欧钦点的天选之子,鬼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喜欢垃圾桶,她真的以为不是云诃特意丢了信用点进去,她能在垃圾桶里翻到信用点吗?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在将无形装逼演绎到极致后,云诃离开了这座凉亭。 丹枢虽然无法看见,却也知道,这家伙看她的表情绝对不算友善,那更像是??厌恶。 得小心点了。 ? “嗯??今日也不适应去开会啊,青镟,帮我回绝他们好了,理由就说??本将军今日效仿太卜司的太卜大人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开会。” 青镟感觉自己嘴角快抽筋了。 将军大人您看看这理由合适吗? 您好歹找个合理点的理由啊。 “将军??这。” 景元摆摆手。 “幽囚狱重犯逃脱是我看管不当,这事不必再议。” 青镟欲言又止。 您应该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事。 将军,将军? 您别装傻。 但景元似乎丝毫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意思,青镟只好拱手: “是??属下告退。” 青镟退了出去。 景元看青镟出去后,从自己的头发里面摸出了一只小雀儿,放在手心一边逗弄着,一边对着那小雀儿幽幽叹气: “看起来他不想见我啊??也罢,情有可原,看他暂时也算安分守己,我也不去扰他老人家清静了。” 他害怕自己去了就要被无垢火焚身。 让刃入狱时将东西送给他,可以看出云诃是暂时不想有他这个老熟人来碍眼。 他要是去了免不得碰一鼻子灰。 “唉,最近罗浮是越来越乱了。” 景元看着雀儿在他手心跳来跳去,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关系??我们的奇兵也到了。” 时候到了,该出奇兵了。 ? 云诃在星槎海随意找了一间店坐下小憩,银狼在他一旁玩游戏。 这两个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犯仗着罗浮人没见过他们的画像而嚣张至极。 准确来说,是没有见过云诃画像,当年丰饶之祸有关他的画像全部损坏,公司那边没有他的准确画像,而银狼借着以太编辑器短暂地改变了自身面容。 也就是景元看在云诃的面子上没限制他们行动,不然今天仙舟通缉犯就要多两个。 “啧,这仙人快乐茶全是浓缩液,一点也没有那些仙舟人说的那么好喝。” 银狼喝了一口仙人快乐茶,拿出了自己的以太编辑器查看了这饮料的成分表,不满地撇了撇嘴。 一股香精味,跟朋克洛德的改造饮料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你想尝试下苏打豆汁儿?” 云诃迟疑了一会,这么询问着银狼。 毕竟之前银狼说过茶这种苦苦的东西不是一名黑客该喝的东西,她要喝点新奇的,刺激的。 银狼这么勇的吗? 他在仙舟住了那么多年都没勇气喝那苏打豆汁儿。 厉害啊。 “那还是算了,我喝这杯香精也可以。” 银狼满头黑线。 刚刚经过苏打豆汁的店,银狼差点被当场熏死。 这东西是谁发明出来的? 是个狠人。 豆汁这东西??只能说尊重祝福。 她不做评价。 “喂,云诃,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卡芙卡她们?” 银狼再次嘬了一口仙人快乐茶。 然后开始怀念尼尔瓦纳星上面云诃那堆狂热到不像话的粉丝做的“靡靡之音”。 那东西每喝一口都有不一样的口感和体验,每一种既新奇又好喝,目前已经出到了一百种口味了。 而且尼尔瓦纳星的物资供应全靠云诃的物流线,换句话说就是有保障。 最重要的是,你只要拿着云诃的照片过去,他送你一杯。 银狼已经借此白嫖了好几百杯了,除了损失了一张照片,什么损失都没有。 而她要是想要云诃照片,直接拍就行了,完全没有难度好吗。 所以云诃是怎么做到有那么多狂热粉丝的? 就算尼尔瓦纳星的拥有者是云诃本人,也不应该所有居民都喜欢云诃? 虽然她被誉为朋克洛德的王,但也没有那么多狂热粉丝啊?! 为什么?! 其实云诃最开始的初衷是想为丰饶传教,但是显然,那些家伙不买账。 结果,转信丰饶的没几个,信云诃的倒是越来越多了。 而尼尔瓦纳星也成为了一个景点,云诃每年还会给星际和平公司交税,所以公司也没有多说什么,起码尼尔瓦纳的旅游线赚的钱是真的很多。 “再等等,卡芙卡现在可没空理我们。” 她正忙着准备些小东西逗她可爱的孩子呢。 “刃呢?” “阿刃有自己的事,大家都要干的事??银狼,你也许也可以找一件事去做。” 云诃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这仙舟也没什么事可以让我做的。” 银狼伸了个懒腰,翘起椅子,无聊地晃来晃去。 “还不如让我去尼尔瓦纳呆着呢,听说你手下那堆人还建了个音乐主题游乐场,你知道这事吗?” “我当然知道。” 云诃放下茶杯,看向星槎海街道。 “走银狼。” 云诃站起身。 “我们的主角到了。” ? 云诃无情地抛弃了银狼,具体表现为??把银狼留在原地,并送了她一个幻境。 然后自己溜走了。 呜呜呜,银狼被云诃抛下了,在原地又哭又闹的,好可怜啊。 银狼:? 呵,屑人一个。 她可是朋克洛德的顶级黑客,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乐师不带她玩就又哭又闹的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边的云诃从自己衣服里找出了根簪子,把自己的长发束了起来,以免一会儿影响行动。 在仙舟上,现在的他无法拥有安全感。 虽然总是咬死丹恒就是丹枫,但实际上,云何并不怎么在意丹恒到底是不是丹枫。 他只在乎丹恒转世后那么多人都没忘记就忘记了他这一件事。 太过执拗对长生种来说不是好事,更别提云诃是一个永生种。 执着于一件事的后果就是,只有你一人痛苦。 当一切全都成为过去云烟,只有你一个记得,只有你一个在意。 那种感觉会让人疯魔。 详情请参考,星核猎手点刀哥。 不过有云诃一起帮他记得,这家伙症状也算是缓和了很多。 云诃现在只是想?? 好好休息一下。 跟银狼说自己有事也并非是胡乱乱编,只是现在他要休息而已,别的事情就等等再说。 云诃现在在浥尘客栈睡觉。 为了不给银狼也定一间房还特地用了幻境抛下银狼,实在是太屑了云诃。 云诃躺在客栈的床上。 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 尘土沾染了白衣。 丰饶的力量在治愈着他身上的伤口。 “??” 他在不断喘息着。 “我不明白。” 他询问着。 “没有什么明不明白的,云诃。” 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 “所有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你没得选,云诃。” 她似乎有些悲伤。 “按照情理,我应该相信你,但按照现有的一切证据,都在告诉我们,你是就那个挑起战火的家伙。” “所以再见了,孽物。” 冰霜裹挟着长剑向他刺来。 无数根须破土而出,层层叠叠地挡住了那柄剑。 白色成为了他现在所能看见的唯一的颜色。 冰冷而又死寂。 下一刻,雷光破出。 这是梦吗? 却又为什么如此真实? 尚且稚嫩的少年紧握手中阵刀,向他砍来。 “??” 无人说话。 只剩石火梦身与千机寻猎碰撞时所发出的声音。 我没得选。 我没得选。 刀光划过,将这一切化为碎片。 他的敌人消失了,从未出现。 他的敌人,从未出现。 “师父?” “” “离开我,阿夜,离开我的身边,撇去与我有关的一切。” 你是无辜的。 没有人能越过我去将你牵扯进来。 在空旷死寂的地界中。 独身一人的云诃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金色的血液透过他的手滴落在地面上,它们灼烧着尘土。 根须破土,簇拥着他。 他放下手,原本该是右眼的地方长出了触手一般的根须。 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是欺骗。 他因此而失去了很多。 志趣相投的朋友,平凡安稳的生活。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一具伤痕累累的躯壳。 “??” “我累了。” 第27章 千梦人间 云诃最后是在梦里面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了,直接把脖子砍掉了,才从梦中醒过来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砍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也不担心自己被砍死了。 就算在现实中自己脑袋真被砍掉了也没什么事。 笑死,咱少了一半身体都能活,只是掉个脑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捡脑袋的时候会麻烦一点。 才睡了一个小时,也没多久。 还没睡到明天??出去走走,走完了回来接着睡。 听说这样可以睡得更香。 云诃活动活动筋骨,刚准备出门去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时,一打开门。 他直接与一个眼熟的灰头发家伙来了个眼对眼。 云诃:? 星:?? 他可能是还在梦里面。 起猛了,看见卡芙卡的逆子了。 要不再去睡会儿?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列车组来到了仙舟肯定是要有一个落脚处的,而仙舟方面也不可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很差的住宿环境。 当然得是怎么好怎么来。 而这里,浥尘客栈,就是罗浮仙舟上顶顶好的客栈,所以他在这里遇见了列车组这件事很合理。 摔。 怎会如此! 这一点也不合理! “你怎么也在!” 星也受到了惊吓。 已知卡芙卡妈妈是宇宙中臭名昭着的星核猎手,云诃是她的同伴,然后云诃能给她送卡芙卡玩偶,所以他俩关系一定还可以。 而且杨叔也给自己和三月七科普过了,云诃,星际和平公司那边单人悬赏六十一亿六千万,着名犯罪案件包括但不限于:萨巴尔一号湮灭案、库库尔坎绿潮案、针对螺丝星的庇尔波因特入侵案?? 反正就是可坏了可坏了,遇见了一定要躲着走的那种坏。 而综上所述,卡芙卡妈妈都已经被罗浮仙舟方面通缉,为什么云诃就幸免于难? 这不合理。 “你那是什么表情。” 云诃满头黑线。 “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看见你准没好事。 早知如此,他便不来了。 现如今,倒是他自找没趣儿了。 哼! 以后垃圾桶里的信用点我少放一点,卡芙卡的逆子,别想着捡垃圾起家。 “呃。” 星左右看了看,很好,某个粉蓝毛小姑娘应该不在。 于是她凑到云诃耳边说: “你为什么没有被通缉?卡芙卡在哪你知道吗?” 云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小妮子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咱俩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诶,你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问我我队友在哪? “我没被通缉当然是因为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卡芙卡在哪我也不知道,剧本里没写我现在去找卡芙卡了。” 剧本? 星捕捉到了云诃话语里的关键字眼。 什么剧本? 但她并没有问出来,因为什么问题能问,什么问题不能问,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反正,等抓到卡芙卡了之后,她可以去询问卡芙卡。 她总觉得云诃告诉她的东西会比卡芙卡告诉她的少很多。 这种感觉也不算错。 “好了,小姑娘,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仙舟有句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云诃轻飘飘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星,向着楼下走去。 “等等!” 星想要拦住云诃,毕竟这家伙也算是一个危险人物,拦着不让他走总不会有坏处。 但当她抓向云诃的手臂时,眼前的空间突然破碎。 等她反应过来时,云诃已经没了影子。 “这是??” 幻境?! 云诃什么时候放的?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要幻境破碎才发现。 云诃还擅长幻境的吗? 有必要这么卷,什么都会吗? 你只是一个治疗啊大哥。 这边的云诃已经乘坐星槎前往长乐天了。 在开门与星相视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启了幻境。 面对面瞬发的幻境不可能有多精细,但好在是只对着一个人创造幻境,真实度还是有保障的。 当年决定去学个幻境能力真的是他几千年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不然他当年逃也不可能逃的兵不血刃了。 云骑军尸横遍野也有可能。 那他和云上五骁他们就真有深仇大恨了。 他那个时候还是记得自己是个丰饶的。 可惜没过多久到达萨巴尔一号星球的时候完全忘记了。 害,不能怪他哦。 谁叫那些家伙撞他枪口上了。 他也不想杀人的,这件事很累,也没什么作用。 ? 长乐天 神策府 罗浮仙舟神通广大的神策将军景元刚刚忽悠完列车组去帮他追卡芙卡。 追刃的话??还是太难为这些人了。 虽然那个叫瓦尔特的实力强劲深不可测,但他带的那些人不是。 那是要追人,而不是要叫他们送死。 而且刃还是他自己从幽囚狱放出去的。 再说了,就凭刃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就担心云诃会跟着刃一起作妖?? 那名乐师所拥有的星舰,名字可是耳熟的很呢。 时之匣,他当初可是听云诃说过。 也不知道乐师到底是不是云诃,光凭猜测,总归是让人不安心。 “将军!我自请愿去捉拿那可恶的重犯,彦卿向您保证,定会将那贼人捉拿归案!” 景元无奈地看向站在自己桌前的小少年。 “彦卿啊,此事呢我还得斟酌再三,毕竟你可是我神策府的重要后备力量啊,若是那名刃的贼人是刻意使计将你引走,我神策府的防御力量可就难顶了” 先不能把这小崽子放出去,再等等。 时候未到啊,时候未到。 明日再把这小子放出去,正好明日??那些“奇兵”也该去追踪卡芙卡了。 “那将军,彦卿还要等到何时?” 彦卿心里着急啊。 放任那逃犯在外一日,仙舟一日便不得安宁。 “明日,彦卿,明日卯时一刻,你便出发。” 景元这么说。 “是!将军!” 彦卿大喜,连忙拱手。 “行了行了,彦卿,你先下去啊,养好精神明天再说啊。” 景元摆摆手,叫彦卿回去了。 虽然按照这小子的性格,多半半夜是睡不着了。 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真好啊。 他是不可能再感受一次喽,他景元老啦。 不过现在,还是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想点阴招)?? 也不知这次老友齐聚,究竟是好是坏。 景元在其他事上看的向来清楚,但唯独当年,他永远也不明白。 不明白云诃的目的,也不明白师父他们的决心。 “看不透啊,看不透啊。” 景元看着神策府地面上的棋局,幽幽叹气。 也不知云诃这位老人家出现在罗浮,是不是会把那只脑子有问题的黑龙一起引出来。 咳,别误会,就只是字面意思。 白夜这持明族是真的脑子有点医学上的问题。 当年云诃看过了,这种大脑上的有关记忆力的问题治不好,总不能让白夜新长一个大脑? 那还不如直接轮回。 省时省力。 ? 云诃徘徊在神策府门外,站岗的云骑军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要是云诃在神策府跟前闹事,他们会第一时间把云诃控制起来。 但云诃只是在溜达而已,这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也是,谁闹事敢在神策府跟前闹事,是嫌自己被抓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着。 云诃:? 呵呵。 要不是剧本里没写这段,我还真想试试。 他最近老是会做梦,梦到些以前的事。 也许是觉得他作恶多端,他梦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做梦。 他的制造幻境能力来源于记忆的力量,是他与黑天鹅之间的交易。 而有关记忆的力量,他会梦到那些东西的原因就已不言而喻。 至于为什么要在神策府溜达?? 可能是他想挑战一下在条子面前舞的快感。 【银狼】:云诃,你到底去哪了?你走为什么不带我啊喂。 【银狼】:云诃? 【银狼】:p,你是不是故意的,套三层幻境,用得着这样吗?? 【银狼】:云诃!你这样我就先离开仙舟了!反正这里没我事?? 【银狼】:把你时之匣的进入权限开给我,我走了。 【云诃】:其实本来也没叫你留下,我还以为你是想来仙舟找点乐子。 【银狼】:? 【银狼】:我朋克洛德粗口你的云诃,我?? 【云诃】:时之匣已经买到了你要的那两款游戏和配套主机,还有尼尔瓦纳新出的游戏?? 【银狼】:??算你狠! 【银狼】:新游戏购买链接发我。 【云诃】:【欧力马洋馆兑换卷】 【银狼】:!!! 【银狼】:你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应付完网瘾少女银狼后,云诃收起手机。 天色看着有些晚了,似乎是到了真正睡觉的时间。 他最终也没有见景元一面的意思。 可能是下意识不去想?? 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在逃避。 但艾利欧说过,那场祸乱错的不是他,他也不必为此感到抱歉,更不必为此逃避。 艾利欧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心理医生。 在抑制突发性精神病这方面,艾利欧做的显然没有卡芙卡做得好。 但云诃确实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虽然听进去了和会不会照做是两回事。 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只能由他们自己终结。 ? “??如果你接连好多天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会怎么办啊云诃哥。” 稚嫩的少年苦恼地说。 “你做噩梦了吗,景元?梦都是虚假的,别害怕。” 修长的手落在少年头顶,轻轻抚摸着,安抚着少年。 “才不是啦!云诃哥!只是有很奇怪的梦而已。” 白发少年面色涨红,瞪着白发青年。 “好好好,你没有梦见镜流提着剑追着你跑了一整条仙舟,还让你御剑扎马步。”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发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诶,别这么大反应,来顺顺毛,听我说啊。” 白发青年哈哈大笑。 “因为我晚上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啊。” 景元闻言好奇地问: “云诃哥,你做了什么梦啊?” 白发青年笑着,摸了摸白发少年的头。 “我梦见了很多个人的梦,他们的梦像是镜子一样环绕着我,所以我才看见了你的梦。” “??这是你现场编出来的云诃哥,真是的,别老拿我当小孩子啊!” 少年控诉道。 青年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好啦好啦,的确是你说的这样,去练功,不然一会镜流要来抓你了。” ? “景元,你知道吗?” “当时我并没有骗你。” 我曾,千次梦于人间。 第28章 仙舟并不平和的夜晚 罗浮仙舟 回星港 身着蛛网大衣的紫发女人正坐在回星港栏杆旁的长椅上。 而站在她身旁的黑发男子正抱着自己的剑,靠着栏杆闭目养神。 突然,黑发男子睁开眼,对着紫发女人开口询问:“卡芙卡,云诃去哪了?” 被唤作卡芙卡的紫发女人微微一笑。 “别担心阿刃,阿诃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要相信他。” 卡芙卡望向天空,现在是仙舟的夜晚,罗浮仙舟上的一年四季,每天的日升日落都是靠着科技模拟出来的。 仙舟联盟的六条仙舟常年在寰宇中航行,所以如果不进行模拟的话,那这里的仙舟人看到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浩瀚星空。 没有办法直观地感受时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但卡芙卡并不明白为什么。 她不懂得恐惧为何物。 “这蛛网如此脆弱,一触即破,也不知能不能网住那些??猎物呢?” 卡芙卡旋转着手中的怀表,看着怀表自己自动校准了时间,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阿诃平时研究的一些小东西还蛮有趣的呢。” 虽然有些看着很没有用,但是在尼尔瓦纳星上,这种怀表可是纪念品商店里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 黑市上也不乏有抢不到去尼尔瓦纳星的旅行票的人高价收购这些小东西。 不得不说,阿诃是懂得怎么薅人羊毛能使利益最大化的。 不愧是阿诃。 “阿刃。” 卡芙卡看向站在一旁的黑发男子。 “我们走。” 卡芙卡笑道: “明日,可是有一出好戏看呢。” “??” 刃并没有回应卡芙卡,而是望向在他的记忆中,持明族禁地鳞渊境的方向,眼神晦暗,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静。 他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去杀死一切,斩断一切,但他没有。 多么可悲。 他连这些都做不到。 不过也是,如果他真的因不死而变得如此疯魔,他与云诃的再次见面就该伴着血腥与冷漠。 而不是喜悦与释然。 他在喜悦什么呢,又在释然什么呢? 他有什么资格去释然呢。 卡芙卡看向没有回应她的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唇角。 “原来如此,阿刃。” 她莫名地说了一句。 “艾利欧说,无论把不把云诃叫过来,让不让云诃去到那里,最终的未来都不会改变。” 卡芙卡站起身,侧过头看向刃。 “所以?阿刃,你想让大家都见一面吗?” 刃没有回应。 ? 浥尘客栈 星的意识又一次进入了她曾多次在雅利洛时进入过的深层意识空间里。 此刻,原本只有小树苗大小的建木,已经长成了普通树木大小。 星核依旧半死不活地被压在树根下面。 星核此刻非常感谢那位雅利洛上大概率已经尸骨无存的同胞的付出。 如果没有这位同胞给这棵贪得无厌的建木提供了大量能量,它可能早就被吸成了一颗星核干。 还好还好。 它还活着。 而且它们还多出了一个新同伴。 虽然气息令星核讨厌,但是很明显在场诸位没有一个想要考虑它的感受所以这个问题就不提了。 反正,那柄炎枪离它不算很近。 建木长成后一定会很占地方,所以这柄炎枪很给面子地往旁边走。 虽然很讨厌炎枪的气息,但它头顶一个哪怕是在宇宙中都十分有名的丰饶神物建木都没有崩溃呢。 建木的磅礴生机它都忍下来了,区区带有一点点存护意志炎枪,它还不能忍忍吗。 现在的世道,可不是它做主了。 星核对自己的地位看的很清晰。 因为上一颗看不清自己地位的星核已经被无良丰饶召唤来的巡猎岚一箭射爆了。 都是为了生活,一点都不寒碜。 嗯,一定是这样的。 它能屈能伸,一点都不寒碜。 “??这里有一棵建木。” 星核想了想,这么和压在自己头上的那棵建木这么说着。 “我知道。” 建木的枝桠抖动了一下。 “可惜的是,我的这位兄弟的第一颗果实在命运的安排下早就有用处了??而且想要在仙舟人眼皮底子下偷建木果实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建木的话语中充满了遗憾。 “只能在这小姑娘打那些魔阴身士卒的时候去搞点他们身上残留的药王大人的力量??可惜可惜。” 星核听了建木的话,突然觉得要不是自己连个眼睛都没有,不然的话一定会眼皮子跳到抽筋。 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已经快把我搞死了,还不满足吗? 实际上,建木再怎么样都不会搞死星核。 因为这棵建木出自某个星核猎手的成员手中,而虽然创造出了建木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去扰乱艾利欧的剧本的。 这颗星核,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应该是有大用,所以暂时不能没。 可惜这颗星核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件事。 不然它就可以来尝试一下奴隶翻身把歌唱这一个剧本了。 虽然它已经这么残了,而且也不一定会有这个想法。 星核安安分分地待在建木根须下面,忽然若有所感地颤了颤。 “奇怪??怎么感觉有股熟悉的味道。” 是错觉吗? 它为什么闻到了它毁灭大爹座下令使的气息? ? 此时,距仙舟不算很远但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有些远的寰宇中。 一道散发着磅礴生命力的绝美身影在此地游荡着。 虽然祂对待生命体的态度十分友善,但是依旧没有什么普通生命体敢于直视祂的真身。 千手千眼,捻稻环棘。 祂的追随者称呼祂为:慈怀药王。 祂即,丰饶星神,药师。 当然,宇宙中也不乏有厌恶其之人。 究其根本,便是在于药王所赐下的,凡人所无法掌握的力量。 一般这些人会称呼祂为寿瘟祸祖。 这是仙舟方面的称呼。 虽然药王大人天生慈怀,不会去斤斤计较凡人对于祂的看法,哪怕有人对其展露恶意,祂也依旧愿意不计前嫌赐下福祉。 但是祂座下的令使对于此事有着不同看法。 着名·坑害了丰饶第一令使·但是去打了玉阙·成功在仙舟史书留名·丰饶令使·被第一令使骂成狗·倏忽曾经说过: 虽然他坑了同为令使的丰饶第一令使涅盘,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义,他相信涅盘一定可以理解他的。 而对此,丰饶第一令使,被无辜冤枉的涅盘令使,即云诃,发表声明。 他终有一日要追究倏忽干的一切。 给他等着。 但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炸个仙舟看看效果。 【世间最睚眦必报者,不过于此。 ———倏忽曾对此锐评。】 而身为他们的星神,药师依旧不清楚他们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以理解,毕竟祂到现在连巡猎为什么要追祂都不知道。 而且云诃和倏忽实际干的事在祂眼里最多算点小打小闹。 星神伟力,是凡人所无法想象的。 巡猎一箭便能改变一个战场的局势,药师随手的赐福便使仙舟人长生不老。 毁灭曾以自身造物毁灭数个星球,哪怕仅是祂麾下的绝灭大君也是令人所恐惧的存在。 博识尊计算天地万物,同谐同化着世间万物,期盼着所有人成为家族的一员。 虚无不在乎世界生灭,而欢愉曾攀登上至高点嘲笑着众生,嘲笑着祂的友人,嘲笑着自我。 开拓即使死去但祂的遗志依旧影响着寰宇,人们将继承祂的意志,去追寻自己的终点。 而存护所求很简单,祂仅是想要在宇宙中铸出一面足够坚固的高墙。 末王注视着命运的终点,注视着世界走向灭亡,迷思却蒙蔽了人们的双眼。 记忆注视着这一切。 总之,星神们虽然性格各异,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祂们不会理解人们的感受。 祂们只会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降下赐福。 药师不明白为什么巡猎要一直追逐着祂。 但祂很乐意帮助这位名为岚的星神治愈祂身上那些伤痕。 虽然祂并不理解为什么祂的令使们对巡猎岚的态度都那么差,也不理解巡猎所散发的敌意,但这并不影响祂去治愈岚的残伤。 祂大概能感受到的一件事就是,巡猎命途十分狭隘。 而巡猎命途是因丰饶命途而诞生。 虽然药师并不明白为何祂要被岚追猎,但祂并不在意。 巡猎无法杀死祂,也不能杀死祂。 若是药师死了,那么巡猎的意义将不复存在。 本持着治愈、无私、利他的源动力,药师并不打算去纠结巡猎要杀祂这件事。 反正这件事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结果的不是吗? 不过?? 药师有些惆怅地想。 小涅盘最近都不和祂联系了,还说出了“有倏忽没有他”“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的这种奇怪的台词。 怎么办呢,以前好像就有点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现在这算什么? 病的更重了吗? 有空还是得关心一下祂崽崽的心理健康啊。 前段时间还感觉到崽崽干了件完全违背丰饶理念的大事?? 看来人类的心理问题也是需要重点关注的东西啊! “寿瘟祸祖??” 沙哑的声音从药师身后传来。 药师愣了一下。 然后就是?? “仅以光矢宣其纶音。” 药师:? 啊呀,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看来巡猎的追踪技术也越来越高超了嘛。 ? 云诃感觉自己可能是睡不着。 没办法一觉睡到天亮真的很痛苦,虽然去神策府门口逛了逛感觉自己全身都非常舒爽,但依旧睡不着。 他总觉得要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艾利欧并没有告诉他仙舟剧本的详情,只有卡芙卡拿了完整剧本。 这导致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的?? “和仙舟沾边儿的果然没什么好事儿。” 云诃在床上翻了个身。 “饮月居然没有下来。” 他又翻了个身。 “卡芙卡难不成真的要和那些家伙一起玩一场抓捕游戏?爱好这么奇怪的吗?” 云诃翻来覆去。 “??仙舟粗口,完全睡不着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云诃很想发疯,但可惜剧情似乎还没到他发疯的时候。 仙舟今天的夜晚,注定不会是平凡的夜晚。 第29章 丹恒成功说服了自己 云诃失眠了一个晚上,并且把这一切归为景元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神策府有一大股子巡猎的味道,他一定不会失眠。 云诃对此十分坚定。 景元:? ()? 您身为一个通缉犯,半夜来我神策府门前乱晃就算了,我当您老人家是想缅怀过去不抓您。 您倒好,倒打一耙。 神策府没有帝弓司命的气息,那什么地方该有帝弓司命的气息啊? 你不要告诉我是哪里有丰饶神迹哪里就有帝弓气息。 云诃:? 啧,学会抢台词了。 不过仙舟上的确有一棵丰饶神迹不是吗? 很好,逻辑正确,思路正确,结果正确。 这很合理。 因为千万光年之外有妖弓追药王。 所以云诃莫名感觉到一丝不爽。 所以他失眠了。 这也很合理,对。 所以云诃今天晚上睡不着了,这是剧本里的一部分,更合理了,是不是? 反正,今天云诃是睡不着了。 而他在天才俱乐部的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而认识的天才朋友阮·梅,目前大概也睡不着。 阮·梅看着云诃写的论文,再回想了一下自己前段时间听说的,罗浮仙舟目前的情况,然后陷入了沉默。 云诃他??不会真的去实践自己的想法了? 这玩意可不兴乱实验的啊,会出人命的! 云诃:??? 什么玩意儿? 建木和星核这两个东西随便拿一个出来,对一个星球来说,都会酿出大祸。 不知道罗浮仙舟现在是否还安好。 不过那里是巡猎的地盘,并不是她们这些属于博识尊手下的,天才俱乐部的人该关心的事。 阮·梅思考了一会。 最后愉快地决定忘记这件事,然后打算去品尝一下新鲜出炉的时令点心。 这样的生活才是美滋滋的。 进行脑力工作后就能品尝到美味的点心?? 妙哉。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星核与建木到底能不能和平共处——看云诃的说辞好像是可以的——但是以一个仙舟为实验场地这种疯乱事她不一定做得出来。 但,自她认识云诃以来,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不是,起码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疯狂的想法在天才们的脑海中是常有的。 但真正有本事实现他们的天才却并不多。 所以阮·梅把云诃当做一个能与她对话的,处于同等地位的“天才”。 起码正常人是想不出建木和星核能不能和谐共处这种阴间问题的。 这波,云诃弄出的误会大了。 虽然他也没想到。 云诃:啊嚏! 总觉得有人念叨我,一定是倏忽又想算计我了。 迟早有天把倏忽的骨灰给扬了。 反正??倏忽又不是不会重新长一身骨头这种操作。 这是基操,这都不会你当什么丰饶令使。 倏忽:? 虽然我还没有出场,但是我感受到了来自命途上稍微高一点的地带里传来的,深深的恶意。 好,可以理解。 忍受??无法忍受也得暂时忍受。 他暂时还没有谋权篡位的想法。 以下犯上,欺负老人这种事还是免了。 ? 太卜司 今夜的太卜司也不算很平静,原因是符玄算了一卦,看着卦象,她总觉得自己的太卜司要遭殃。 但看样子说的不是现在,毕竟她type-c符玄还在这里,再怎么说也能护住太卜司的。 “可恶,将军那个大坏蛋居然没有看住那么重要的罪犯,押送的时候还只叫了三个人。” 她还没有赶到审问,居然人就跑了! 符玄越想越气。 办事办成这样的将军居然还不承认是自己脑子不灵光,导致重犯逃脱。 这都这样了居然都还没有退位让贤的想法? 怎么能这样! 好久之前就说把将军之位传给她了好吗? 这都过了多久了! 将军果然是个大坏蛋! 符玄看着眼前的卦象,皱着眉。 大凶! 为什么有关将军的卦象里有大凶之兆? “照将军这老年痴呆的情况,都算出有大凶之兆了,我仙舟不会真的将有大祸?” 可恶,所以到底为什么不能让我当将军! 还有那些星穹列车的乘客。 宇宙中也有这些家伙的传说。 符玄只能说?? 很怪。 这些家伙怪得很。 虽然他们也是宇宙中有名的喜欢帮助陷入了星核危机而且手段也不极端的组织。 但一般出现了他们踪影的地方?? 一件简单的事就很变得十分复杂,也会变得十分离谱。 由记得上次星穹列车经过,只是经过。 经过了曜青仙舟。 听说那边的重火力机巧当天就坏了一大半,那边的工匠连夜抢修都没赶上坏的速度。 啧啧啧,听说那几天的黑龙咆哮不绝于耳,居民们深受其害。 一听就是某个首席工匠的嘶吼。 连远在罗浮的她都有所耳闻。 仙舟上都有一本专门写这事的话本。 说是什么:“??那日,无数天工巧物的火花点亮了曜青仙舟的半边天,可谓是壮观无比??那黑龙在火花中露出了那双可怖的红瞳,但眼中带着悲伤,他是为那些机巧而悲痛!可叹黑龙大人的一片赤忱之心??黑龙大人泪流不止??等等等等” 这话本一现世,那黑龙又咆哮了一个晚上。 然后曜青仙舟的居民们很自然地打开了隔音设备。 看样子那边的工匠们很清楚后续事情正在朝着一个什么方向发展。 而且,这话本子居然还卖到了仙舟联盟外面! 真是不可思议。 有位名为“艺术音乐家”的网友居然在听说了这话本后居然还找了代购。 起了个音乐家的网名居然还喜欢看这东西?? 要不是停云和别人闲聊时说了出来,她倒也不清楚这事呢。 真是??神奇。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在这位网友代购的事情被停云小姐闲聊时说出来后曜青的那条黑龙又咆哮了一个晚上。 听将军那个大坏蛋说,这黑龙年纪也算蛮大的了,怎么就这么?? 不稳重。 不过嘛,曜青两大特色。 黑龙咆哮,曜青大捷。 很正常。 不过,星穹列车这些银河街溜子的到来倒也不算毫无作用。 起码有人帮忙追猎星核猎手。 都是针对星核的两大人数都不多的组织。 就是一个行事太极端人人都有悬赏,一个总是想当好人但似乎一来事态就总会超出原本的预期。 说白了,两个都半斤八两。 符玄思考了一会。 决定明天再去找将军聊聊退位的事。 起码她不能什么好处都没有。 她忙活了这么久,不就是惦记将军的位置吗? 将军这个大坏蛋倒好,只会画大饼。 可恶,冰箱都装不下了啊! 符玄很气,但没办法。 毕竟,现在罗浮将军,还是景元。 而且以仙舟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进行罗浮云骑将军的更换。 ? 曜青仙舟。 虽然现在还是月黑风高夜,但是曜青仙舟的云骑军们已经准备好了支援罗浮仙舟。 我们可是大捷的曜青! 虽然李素裳还没有睡醒,但她依旧兴致勃勃地参与了此次救援。 大捷! 这次的目标还是大捷! 隐身上船的白夜:?? 你们真是好生喧闹。 很好,很有精神。 不过我是翘班来的,希望我上司发现这件事后不会被气到心肌梗塞。 不过就算气到心肌梗塞也没有关系。 我年纪比他大! 要搞碰瓷这一套也是我来碰瓷! 白夜:骄傲jpg 师父这次上仙舟也不知道是为了干什么?? 不过应该不会再被追着跑六条仙舟? 如果景元这家伙又要追着他师父跑,他先一步把景元暗杀掉好了。 在景元召唤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降魔扫秽天君??等等我先喘口气,反正就是景元召唤神君之前嘎了他一切都好说。 至于那个??传闻中的御剑天才,叫彦卿是吗? 听说可以一下子御六把剑,不知道准度有没有镜流好?? 应该没有。 要真有,罗浮剑首早就换人了。 嗯?? 不知道实力如何,但是应该没有景元那么厉害。 总不能?? 这家伙能召唤他师祖? 嘶,那他可能得好好规划一下暗杀路线,起码不能暗杀后回不来了。 那多亏啊。 不过问题不大。 他白白最擅长的就是暗杀了。 只要能够以暗杀和锻造解决而不用他去拼机甲的事情,都不算大事。 所以,他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放弃让他拼机甲这个想法。 ? 注意看,这个叫丹恒的男人正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 他觉得他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被他那些的老朋友(损友)逼得。 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什么人呐。 刃在仙舟,刃在仙舟,刃在仙舟?? 丹恒的喃喃低语jpg 丹恒头一回觉得智库的地板是如此冰凉,冰凉地深入骨髓。 也是头一回觉得这破地板是如此的坚硬,坚硬的快把他给硌死了。 刃很危险,刃很危险,刃很危险?? 星她们招架不住,招架不住,招架不住?? 云诃也在仙舟?? 他们不是一个阵营。 云诃不可能帮他。 罗浮仙舟的放逐令?? 他好难。 这种东西不该是他一个还没有进阶的小小无名客该想的东西。 星核猎手?? 猎手有六名,罗浮仙舟上有三个。 分别是钱包,控制器和魔怔人。 噫,好怪的东西。 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丹恒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但是刃在仙舟?? 星她们很危险。 杨叔年纪大了,不喜欢管闲事,招架不住这么些个祸害。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我,是其中之一。 云诃为什么不算入总数啊啊啊啊!!! 让云诃被他的同事祸祸不好吗? 云诃:? 你猜猜他找你时炸掉的飞船都是谁付的钱? 你猜猜那张黑卡里存了多少钱? 你猜猜星际和平公司的小礼品有多值钱?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云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jpg 丹恒拿被子蒙住头。 每次他用击云贯穿刃的身体之后,但那个男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倔强且顽强,每天都能换着新花样追着他跑。 真有够离谱的。 不止不休,永无止境。 比持明族的轮回还要轮回。 还是噩梦循环那一类的轮回。 那太可怕了。 记忆也在脑海中蠢蠢欲动,但以往也没有回想起什么来??可惜云诃的刺激性疗法太过有效,他不得不想起一点什么东西来。 不然追杀他的人可能还得多一个。 不愧是丰饶令使。 治疗手段太高效了。 丹恒含泪点赞jpg 但这刺激疗法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起码他应激反应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的过去从未逝去。 与他的过去相关的一切人和事物似乎一直在追逐着他。 他们认为他是丹枫。 一个,罪人。 他担下了属于丹枫的罪责,担下了他的刑罚。 但他从未认为自己会是过去的丹枫。 他是在逃避吗? 那似乎是一个金色的物体。 在他又一次贯穿了刃之后。 金色的不规则几何体突兀地从刃破碎的手机里投影出来。 它波动着,毫无感情波澜地说着。 不,它并不是在说着。 它仅仅是在传递一个意思。 “时之匣代为传话,接收人:丹恒先生,内容如下:” 它并不在意丹恒是否有在听,在背后操纵它的人也不在意。 “你在逃避吗?逃避你本该承受的过往?” 他似乎能够看见那个人在嘲讽着。 嘲笑着。 刃躺在地上。 他也在嘲笑着。 嘲笑着他。 可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背负这一切。 可是所有人似乎都想让他背负。 他不明白。 他似乎?? 不管问谁都不会明白。 因为没有人能回答他。 云诃不能,刃不能,景元不能。 他自己也不能。 “??你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无须在意别人??只能看你自己。” 姬子曾经这么说过。 “无名客的选择不看别人,只看自己,你明白吗?丹恒。” 红发的领航员微笑着。 “你想要知道,就需要自己去追逐你的真相,而不是害怕真相。” 姬子语气平静,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面对未知,我们不能失去探索他的勇气,我们可是开拓者啊。” 姬子笑着。 “我们的征程,一直都是星辰大海。” 丹恒捂住眼晴,突然笑了。 “是啊,愿此行,终抵群星。” 人类从不掩饰探索星空的欲望。 他不该害怕的。 起码他现在应该打得过刃。 只要云诃不在一旁搅混水。 “还怕什么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拉开了门。 丹恒成功说服了自己。 并且打算去面对前方的急风骤雨。 虽然他可能刚下车就后悔了。 但他起码现在不后悔! 这!就够了! 第30章 打龙不打脸! 仙舟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在这个夜晚里,有一只黑龙从曜青偷渡到了罗浮,有一只青龙说服了自己现在正准备下车。 有一个女人准备来一场猫鼠游戏,有一个男人望着鳞渊境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有一个青年失眠到想要发疯,有一个将军无辜背上了青年失眠的锅。 有一个丰饶令使被骂成狗,有一个星神还在被岚追着跑。 有一个type-c算卦算出了大凶,有一个天才俱乐部的天才面对难办的事选择性失忆。 总之,仙舟的这个夜晚发生的事真的是有意思极了。 “唉,风雨欲来啊。” 无辜背上了让某老青年失眠的锅的神策将军景元叹息。 咱仙舟虽然下不下雨都是自己控制的,但是照如今这形势看下去,倒真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了。 上次这样还是在饮月之乱的时候。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过那时候?? 倒是他最后一次,完完整整,确确实实地看见他们六人了。 景元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现在是罗浮将军了,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为了一件自己在意的小事就离开罗浮。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会被人护着的少年了。 “唉,世事无常啊。” 但他还是要出奇兵了。 感慨归感慨,他身为云骑将军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一时半会肯定是没有空闲时间去撸猫逗鸟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咯。 景元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突然猫猫眼一亮。 “白夜那条黑龙肯定会寻着云诃的味儿找过来,至于怎么让他自投罗网??只要我表达出要针对云诃的意向,只需要一个特殊的人去告诉白夜,那么按白夜的性子是肯定会找上门的??” 景元思索着,当即拍板。 “就这么办,这条黑龙住了罗浮那么多年,当年还差点把我的石火梦身咬坏了,总得成为我的奇兵一次。” 这样,才够保障。 不知道太卜司太卜符玄占卜结果的景元谋划很好,就是很可惜,最终依旧将有不足。 但即便是知道了,他恐怕也不会在意。 若是此举能够换来罗浮长久安宁,哪怕是豁出他这条命又有何妨呢? 罗浮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景元在心里暗笑。 符卿啊,你还有的学呢。 我罗浮可不能出现一个好骗的云骑将军。 有少年意气的罗浮剑首也不行! 都不行! 这下一代咋也没啥指望呢。 景元略加思索,然后一摸脑袋,从上面摸出了个团雀,又开始了自己的逗鸟大业。 也只有这些东西能让他放松一下了。 不然他可能真的得闷出病来。 不然这算什么,云上五骁,魔阴身有三吗? 这玩意儿太怪了。 景元自己都被自己雷到了。 神君护体,神君护体。 景元默念。 神君:? 这小家伙在念叨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呢? ? 此时还在曜青船队中隐身的白夜莫名打了个寒颤,并且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要算计他。 他直觉可准了呢。 ??曜青这些云骑军能不能安静点。 知道你们是大捷了,别念叨了! 龙鳞都快给你们念掉了。 白夜小心地把自己腰后的两把长刀拢起来,以免被那些云骑军碰到了然后发现自己。 这些天天喊大捷的家伙们邪门啊。 真的很邪门。 幸好那两把长刀算是软刀,不然他贴墙站的话靠的话腰肯定得遭殃。 虽然现在也不算很舒服。 但他是偷渡的,没有资格发表评论。 白夜:很气,但说不了。 没地方申诉。 到了罗浮后他师父肯定还得削他一顿。 算了,削就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 天刚蒙蒙亮。 云诃终于能把自己从床上解放。 月黑风高夜起床他真的不喜欢习惯。 这就导致他失眠后真的很难受。 起床也不是,不起床也不是。 睡也睡不着。 真的令人崩溃了。 云诃因为个人体质原因,黑眼圈是不可能有的,眼袋也不可能有的,他现在看着还是十八岁左右的样子呢。 “好的??今天是新剧本落地的一天,为什么不给我发完整剧本!” 云诃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差点把自己闷死。 艾利欧这是在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 社保和五险一金都是他交的! 什么鬼保险,也是他交的! 为了交保险还不得不搞假身份! 不然交不了! 凭什么区别对待啊! 艾利欧老大! 艾利欧老大也是坏人啊啊啊啊! 不管心理活动到底有多么丰富,云诃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似乎什么事都无法扰乱他的思绪。 这是也是他多年来练就的一个小技能。 总共就俩字。 面瘫。 只要你够面瘫,别人就没办法发现你枯燥乏味的皮囊下到底有一个多么有趣的灵魂。 当然是在不发病的前提下。 一旦云诃发起病来,就算是妖弓祸祖亲自来了!云诃也永远不会停下自己作死的脚步。 人生不作死,都感觉自己的人生没了乐趣。 你说是,阿哈。 阿哈:真有乐子。 太有乐子了。 说得真好。 鼓掌鼓掌! 阿哈给你鼓掌! ? 现在罗浮仙舟上人人自危。 自然就没有人注意到一艘小船偷摸摸地溜进了流云渡。 毕竟嘛,现在罗浮这么危险,谁能想到会有不要命的非上赶着来凑这个热闹。 当然了,那些过来捣乱的就会这么干。 但丹恒肯定是不属于这个范围内的。 虽然这有他的驱逐令。 他还是偷渡进来的。 但问题不大,没人看见他这么干,他就还是一个守法仙舟居民。 他可以合理分裂自己。 丹恒进入了流云渡。 此时的曜青为罗浮送来的支援团也陆续到达了罗浮各地。 白夜开着隐身光明正大地溜下了曜青的飞船,并开始了自己“海阔凭龙跃,天高任龙飞”的撒欢行径。 他腰间的两把长刀,一把名为葬云,一把名为藏骁。 名字有没有在内涵什么谁知道呢。 反正他不知道。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条:平平无奇年纪过大只会修仙舟科技被师父嫌弃在曜青苦逼加班的黑龙而已。 还感觉有个家伙想要算计他。 哼,最好不要让他抓到是谁。 他的双刀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白夜愉快地在流云渡里面跑酷,并开始按照自己因为超忆症而超清晰记忆寻找可以前往长乐天的星槎。 然后因为不熟悉罗浮现状撞上了三只魔阴身士卒。 撞上就算了。 他又不是打不过。 问题在于,他打死那些家伙后又复活??这也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 为什么他随便乱晃都能看见熟人啊?! 那是谁?! 饮月君! 一个不应该能在仙舟碰上的人。 哦艹,这家伙不是应该因为身犯十恶逆,因为背叛仙舟而被勒令不准踏上仙舟半步,一旦踏上都要被追着跑的的吗? 这么嚣张的的嘛? 景元元也不管管?? 哦,罗浮现在乱得很,他师父这种仙舟大敌都没人管,更别说这小小前任持明龙尊饮月君了。 好,可以理解,但我还是想吐槽。 因为白夜撞到丹恒身上了。 所以他现在在骂骂咧咧。 丹恒:? 白夜:? 两条龙在那面面相觑。 白夜面上稳如老狗(和云诃学的),实际心里慌的一批。 饮月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会刚溜下曜青的飞船就要被抓回去了? 他还没找到他师父父呢。 不! 不能这样! 但实际上,丹恒心里想的是: “这个家伙看着好眼熟??” 他心念一动。 既然熟悉,那就是以前的丹枫见过,这家伙??万一去告他,不行,得说好了。 丹恒斟酌片刻,开口: “那个??” 白夜一尾巴抽了过来。 这是应激了。 黑龙从不来想和前任龙尊开口,因为前任龙尊老是拿击云宣纶其音。 说白了就是。 老是被打。 所以白夜练就了一手抢先手的绝技。 只要我速度比你快,我就可以先打你一下然后被你打死。 这样也不算很亏。 起码他白白也是还击了的。 丹恒架住了那条泛着黑色冷光的龙尾巴,龙尾敲击在击云上,震的丹恒有些惊愕。 这家伙,力量不错。 天天打铁的白夜:? 白夜眼神一凝,身影瞬间消失。 隐身? 丹恒倒是没想到,随便在流云渡碰到一个人就是持明族,随便碰到就认识他,随便碰到就是个能隐身的命途行者。 多半是巡猎命途的行者。 不过??看那人遇到他好像也很慌张的样子,多半也不是按正常流程来的流云渡,说白了就也是个偷渡客。 丹恒拎着击云,警惕地望向四周。 忽然,他将长枪一甩,横向身后。 下一刻,一把长刀裹挟着暴虐的风元素撞击在击云上。 长刀·葬云。 白夜并不惊讶自己这一刀被招架住了,身后尾巴一甩,一道寒光再次袭来。 长刀·藏骁。 然后两把刀都被架住了。 白夜:?? 我实名举报这里有人开挂。 他不服。 所以他也要开挂。 藏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白夜双手握住葬云,丹恒无语地看着一个像是铠甲一样的东西在白夜身后显现。 丹恒:?? 所以说,这种自带道具的家伙真的不要再出现了。 实际上,丹恒错怪白夜了。 这东西还真不是道具。 这玩意是个灵。 白夜:怎么着,你没见过替身使者啊?! 我不信你没见过! 你老是会骗龙的饮月哥! 一阵猛烈的风元素炸开,丹恒与白夜之间的距离被拉开。 白夜的两把刀现在处于归鞘状态。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他现在开强化了。 “乙亥,请再帮我一次。” 白夜喃喃道。 丹恒:总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丹恒看着那尊庞大的灵沉下地面,不由得将击云再握紧了一点。 这尊灵很不对劲。 闻着跟景元那尊神君很像,但看起来应该没什么联系。 乙亥,干支第十二,天干之乙属阴之木,地支之亥属阴之水。 风属木,水生木。 完美契合。 但不是这尊灵让这个人选择了风,而是面前人的风铸就了这尊灵。 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而且丹恒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这尊灵是怎么来的。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这东西的古怪一会再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丹恒眼神变的锐利起来。 对方拔刀的声音很微小,但也并不是听不到。 这玩意是想玩拔刀斩吗?! 两团风撞到了一起。 乙亥的攻击来源,是地面。 一道刀光自地面而起,丹恒不得不想办法躲开。 丹恒觉得二打一真的很不讲武德。 但可惜他面前的人没有想讲武德的想法。 但,丹恒依旧可以打得过对方。 冷面小青龙的含金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丹恒击云一甩?? 正好打到了白夜的脸。 丹恒:? 他原本是想打身体来着,这家伙这么矮的嘛? 白夜:? 打龙不打脸! 还有,你说谁矮!你不也没多高! 持明族的普遍身高就这样了! 乙亥,给我咬死他! 乙亥:? 不是很想理你。 正当这边的两人打的正欢的时候。 流云渡的另一边传来了动静。 白夜看着那边的“凤凰”,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他真的不想再见到老熟人了。 丹恒看白夜停下了,差点没收住枪戳白夜身上。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那只肥凤凰的方向。 一位金发成男,和一个棕发小姑娘正在打魔阴身士卒。 看样子是打不过。 你不能对一个行商和一个文武双残的家伙抱有太高期待。 白夜觉得这行商用的武器看着可真的有点熟悉,就是短了点。 既然看见,那肯定还是要救人的。 白夜看了丹恒一眼。 “哼??饮月,以前打我打的那么多次??这次不仅打我还要人身攻击??你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 丹恒:? “我不是?” 白夜已经冲出去了,那个乙亥倒是还礼貌地向他挥了挥手,沉入了地面。 丹恒叹了一口气。 看来想和这家伙说清楚又是一个大工程。 这家伙要是知道我根本不记得他是谁,会不会引发和云诃那边一样的反应啊? 咦,这东西不能细想。 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 丹恒摇摇头,提着击云也加入了战场。 第31章 棋局 庞大的灵体从地面出现,刀光四溢。 白夜握着藏骁,突然出现在那些魔阴身士卒跟前,而葬云则被他的龙尾巴握着,卡在尾环那里。 他的尾巴,用处可多了。 嘿嘿。 不止可以拿锤子,拿螺丝刀,拿各种各样的东西。 打架也很厉害的诶~ 白夜和丹恒像是切菜一样削死了那些魔阴身士卒,哪怕对方有复活甲也没用,复活一次削一次,还不如不复活。 《早期持明族虐待丰饶孽物珍贵影像》 “白白!你怎么在这啊?!” 李素裳有些惊喜。 她下意识遗忘了白夜是个工匠,现在应该还在曜青仙舟打铁才对。 白夜:? 虽然这家伙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我还是不怎么想和她一起走怎么办。 可是,自己答应过她父母会尽力教她一些武学,让她防身,实在不行就自己去保护李素裳。 李素裳文武双残。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 当初就不应该被激将法降服。 要不是自己因为一点原因长不大哪来那么多事。 白夜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丹恒。 啧,饮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此时,一道男声响起。 “各位?认识?” 罗刹扶着自己那口棺材,看向众人。 “这里的居民应该都撤退了才对,罗浮神策府方面肯定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有一套应急方案,景??不对,罗浮将军肯定对此有过备案,所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白夜双臂环胸,疑惑地看向罗刹。 罗刹愣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 “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白夜有些疑惑,但是也没说些什么。 笑话,他情商还是很高的。 “嗨呀,白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是罗刹,他说自己是一位??呃,行,行什么来着??” 李素裳突然卡壳。 “行商?” 一旁的丹恒补充。 “啊对!行商!我娘说,这些做生意的脑子都可好使了!” 李素裳挠挠头。 “那,我还要去报到??白白,还有这位兄弟,你们和我一起吗?” “丹恒,我要去找我的旅伴,应该可以顺路。” 丹恒微微颔首。 白夜把自己的刀归鞘,看向李素裳。 “我可以同行一段时间,但是我也要去找人。” 李素裳当自己没听到后半部分,反正她只需要知道大家现在都可以一起走就是了! “好耶!我们出发!” 李素裳元气满满。 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带的队伍到底有多神奇。 白夜一脸不自在地站在一旁,眼睛还时不时瞟几眼丹恒。 饮月突然不打我了,好不习惯。 “乙亥,这真的是饮月哥吗?” 乙亥:? “应该??” 灵体本来就虚化的声音变得更虚幻了。 足以看出乙亥此时有多不自信。 不是,你为什么要纠结他打不打你,他不打你不是件好事吗? 乙亥不理解,但乙亥大为震撼。 这就是你们当年的相处方式吗,祂真是长见识了。 “嗯??不聊这个了,乙亥,你还没见过我师父。” 白夜决定跳过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 他感觉再聊下去,画面就会变得逐渐不对劲起来。 “自然??” 乙亥肯定是没亲眼见过云诃的。 那个丰饶令使身上血气和煞气太重,一般情况下,在白夜这几百年为数不多见云诃的时候,祂会因为自己的感知提前进入休眠。 气息太危险了。 谁知道祂见了这个叫云诃的家伙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云诃对待白夜的态度很好,听说了他的存在也没有说什么,所以应该是个好人。 应该。 每个月都给生活费呢。 乙亥不太确定地想。 就是顺路送来一些小东西??白夜每次都被那些小东西弄的咆哮一整晚。 这就导致了,曜青的隔音装置卖的特别好。 好到每个月业绩都是第一。 白夜是主要设计师之一。 乙亥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不对,祂连脸都看不到,哪来的表情。 总而言之,乙亥还是想见见那位云诃的,希望这次祂不会被自己的感知能力搞的强制睡眠。 ? 云诃今天又来若木亭打卡了。 丹枢很不欢迎他,但是她又不能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毕竟人家并没有做什么。 云诃喝了一口茶。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艾利欧的消息。 【艾利欧】:你所求的剧本改变了。 【云诃】:? 【云诃】:我年年帮你交五险一金和帮你做事不是为了让你来谜语我的,艾利欧。 【艾利欧】:?? 【艾利欧】:总之,那位药王秘传的魁首对你有了警惕,要她相信你不太可能,最好星在的时候你不要在场。 【云诃】:多大点事,我一会就去黑一个技巧鸟,还有事吗? 【艾利欧】:以及,别把你徒弟打残了,他在剧本里有用。 您的好友“艾利欧”已下线。 【云诃】:???你说清楚?艾利欧?!艾利欧?! 云诃收起手机,身上杀气都快凝为实体。 他咬牙切齿地想。 白夜这小子胆肥了,敢阳奉阴违了。 一旁的丹枢:? 什么鬼玩意。 这家伙??应该不是,对她有这么,大敌意。 谁会站在人当前对她有这么大敌意啊,神经病吗? 云诃:这不巧了嘛,我刚好就是。 云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直接一剑戳死白夜的冲动,颤颤巍巍地又喝了一口茶。 稳住,稳住。 罗浮仙舟上不就是有一颗星核和一棵建木嘛,星的体内不也是这样,慌什么??混蛋! 白夜做事还是这么不思考后果! 没脑子! 不!他脑子全用来存记忆了,哪还有空间思考!? 当年就不应该这么救他,就应该送他直接去轮回! 脑子有问题了,他能怎么办?! 搅碎脑浆重长吗? 他自己能这么做又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 搅碎脑浆后人都凉透了! 复活这种东西,可不是能随随便便用出来的。 而且复活后白夜还是不是那个白夜都另说。 而且就连倏忽那个家伙都不一定可以在搅碎了脑浆后活下来。 当然,也许可以。 毕竟祸害遗千年。 倏忽:?? ??关我什么事?? 你真的越来越没有礼貌了云诃。 云诃再次深吸一口气。 冷静下来了。 仔细想想,他当年也不可能让重伤的白夜施展褪鳞之术。 他又不是持明族。 当时的他可不会想那么多。 救人,并且让那人活蹦乱跳地活着。 这就够了。 完全够了。 无论是对当时的白夜,还是当时的他。 这就都足够了。 “但一顿打还是要打的。” 云诃面无表情地想。 该打,不打不长记性。 如果那个??名为乙亥的灵体拦着。 哼,一起打。 谁拦着他都要打,反正白夜皮糙肉厚的,今天打完一顿明天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送给他一个法雨。 人终归是不会有逝的。 正想着,手机又震了一下。 【刃】:云诃?你看见了吗? 云诃差点一口茶喷丹枢脸上。 刃居然会主动发消息给他!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但问题是他们现在在同一条仙舟上! 阿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废掉他一条飞船,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问题就是,阿刃不常用手机啊,唯一用的几次都是因为做完任务后精力太旺盛了,要找小青龙谈谈人生理想。 这是专门给他发的信息! 不是银狼和卡夫卡恶作剧! 嗷嗷嗷嗷,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尼尔瓦纳星球工作群】 【乐师】:给我把场次排好,这次回去后,嗨三天。 【乐师大人大善】:!乐师大人! 【阿塔】:明白,是连续三天吗? 【乐师】:是。 【为乐师就此疯狂】:好耶!乐师大人万岁! 【乐师】:把名字给我改回去,看得人眼花。 【阿塔】:我会安排妥当的。 然后换个频道。 【云诃】:怎么了,阿刃。 【刃】:?卡芙卡说,你可以一起。 云诃看着,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云诃】:好呀~ 终归是要再见一面的。 他已经与丹恒见过了。 只是,见的人更多了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诃收起了手机,又瞥了那个丹枢一眼。 啧,药王秘传?? 不成气候的一盘散沙罢了。 这魁首要是出了问题,都得散。 他离开了。 ? 彦卿此时也踏上了追猎星核猎手刃的路途。 星他们也开始了自己的追踪路途。 白夜和丹恒目前还在流云渡。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么老友之中有谁还是待在家里的呢? 景元:? 嗨呀,咱是神策将军,罗浮仙舟,可不是曜青那种天天大捷的仙舟,咱和那些将军不一样。 他钓的龙可还没有上钩呢。 还得再等等。 实在不行,他还有老友所赠之物。 他才不相信那个东西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枚国王棋子,毕竟他拿着那枚棋子都能感受到浓厚的丰饶气息。 云诃哥是这样的,喜欢做一些有意思的小东西。 景元微微一笑。 看向神策府地面上的棋盘。 “现在??所有人可都在局中了啊。” 这局棋的结果如何,尚且未知。 但已经有了那么多保障,想必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星核猎手不是老是说,他们所追寻的,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吗? 他倒是要看看,这所谓最完美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 “人不复少年??可长辈们都来了,我又为什么不能再少年一次呢?” 景元觉得自己活了那么久,总得叛逆一次。 虽然之前也不是没叛逆过。 但当上了罗浮将军后的任性,还是第一次呢。 ? “咱要是要追踪那星核猎手,还是得靠工造司出品的谛听来追踪才行。” 停云笑意盈盈,身边可爱的谛听汪汪叫了几声。 “诸位恩公,不如就以我这香水味为引子,尝试着追踪我,如何?也可以试试这谛听。” “既如此,便如停云小姐所言,我们尝试追踪一下,麻烦了。” 瓦尔特彬彬有礼地回应。 “请,停云小姐。” (白夜的技能也写出来了,放圈子里了,看作者空降应该能找到) 第32章 药王秘传 星正在追踪停云的香水味。 结果追踪到一半,停云的香水味没了。 星:? !!! 这谛听坏了? 我那么大一个停云小姐呢? 就??啪地一下没了?! 她不理解,不是说这谛听特别好用,没有任何问题的吗? 怎么突然就感应不到停云小姐了呢? 此时,星的意识空间。 星核正在发癫。 它开始满空间乱撞。 建木现在已经初步长成了,所以现在根须已经把星核给松开了,也就是说,这星核现在又成为了一个自由的星核。 建木的根须悬浮在空中,淡金色的光从它的根须上透出。 虽然建木没有脸这种东西,炎枪也没有眼睛,但炎枪莫名觉得自己看见建木一脸嫌弃地看着星核。 好怪哦,它一定是被这俩个傻东西感染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它可是最稳重的存护之志,是继承了克利珀大人意志的贝洛伯格第一任大守护者的炎枪。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 绝对不可能。 建木看星核满空间乱撞,无语地伸出根须把这个傻子缠住了。 “你安静一点,不就是有个绝灭大君在仙舟上吗?我大丰饶的第一令使亲手把我种在这憨娃儿体内,我骄傲了吗?” “唔?放开我,今天的自由时间还没结束??” 星核又被建木压了回去。 “闭嘴,我说现在结束了就是已经结束了。” “你就现在??丰饶的令使怎么能比得过毁灭??” “可那位毁灭令使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让那建木复生,这个目的你现在不也达到了?你觉得如何?好玩吗?” 建木和善地打断了星核的话语。 搞什么命途歧视呢,你信不信云诃要是不开心了直接让致死病毒丰饶起来,这样大家一个都跑不掉。 “这不一样。” “这哪不一样?” 建木才不管星核的想法,这东西就是欠收拾。 绝灭大君怎么了,我第一令使都没开口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真以为丰饶一点脾气都没有? 别介,先不说云诃这个宇宙通缉犯了,光倏忽这个家伙就让仙舟喝了好几壶,也让云诃一起喝了好几壶。 所以云诃现在特别讨厌倏忽。 星核骤然沉寂下来了,建木安抚似地拢了拢自己的根须。 “别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看这小妮子骨骼惊奇,一看就是个见大事的主,最后指不定还能让你看一眼纳努克。” 建木摇了摇自己的枝桠,一根根须轻轻点了点星核的表面。 “不要老是纠结于毁灭,剧本里没说你一定是要为人们带来毁灭的东西??你现在可是被绑在开拓的车上。” 建木抖了抖自己的枝桠。 “再怎么说,你也下不去车了。” 想那么多干嘛呢? 又累又苦的。 “本来我生活也不是这样??” 星核低声说。 本来它独享一个大平层,结果建木来了后它就被镇压在根须下面,自由时间还的看得看建木心情。 “什么意思啊?不满啊?” 建木的根须骤然缩紧,星核感觉自己咔了一声。 “不满也没办法,你就凑合过。” 建木骄傲地哼了一声。 “反正我摇人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你还不一定能摇到人。” 那位丰饶第一令使可是在一个剧本精手底下工作,扰乱剧情,危害到开拓者人身安全的家伙都得死。 星核:? 哼! 这不就纯纯欺负老实星核嘛。 讨厌死了,这棵生机勃勃的不像话却像个土匪的垃圾建木! 炎枪:?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意识空间地底。 我不如去学个遁地好了。 实用,方便。 还能交给开拓者,这就又多了一个保命技能。 嗯,不愧是我。 存护才是永远的神。 ? 白夜看着手机,起了一身冷汗。 手机上有两个红点格外刺眼。 这两条消息分别来自备注为【师父】的人以及备注【应龙老儿】的龙。 消息非常简短,甚至不点进去都能看见。 消息如下: 【师父】:你等着。 以及 【应龙老儿】:? 妈了个巴子的。 来罗浮一次要掉好多阳寿,不能多来。 天风君不是很忙的吗,他不是很忙的吗?他不是一直都很忙的嘛? (暂时未知天风君性别,这里统一为他,后续等官方通知。) 他不是应该在打仗吗? 他为什么突然发了一个问号?为什么? 他不会也要削我?! 白夜不明白,白夜很疑惑。 今天出师不利。 “乙亥啊??” 白夜颤声。 还在砍丰饶孽物的灵体疑惑地看向他。 “白白我啊,可能没办法活下去了。” 乙亥:?? 乙亥:!!! “什么?情况??” 乙亥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活不下去了? “师父要削我,天风君也想凑个热闹,回到曜青后,天风君都凑热闹了,飞霄那个家伙肯定也要凑热闹的。” 毕竟他老觉得飞霄很早之前就想削自己一顿了,不就是看在他脑子不太好而一直没有实施而已。 呜,半夜咆哮也不是他想的嘛,他不咆哮就要当街伤人了,他这还是选了一个损失最小的方法了。 当街伤人,那不是更恶劣吗。 而且这隔音设备也不是卖的挺好的嘛,给曜青带来了一笔大收入,大捷的次数都能变多。 反正他师父乐于看着那些顶着丰饶之名,却行毁灭之事的家伙死去。 只要没打到慈怀药王眼前,也没打到他师父眼前,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如说,曜青的将军干了他师父一直以来想干但不能干的事。 唔,有空还是给飞霄手底下那些云骑军多锻些好武器好了,争取下个月杀穿一个星系。 “诶,天灵灵地灵灵,帝弓司命快显灵,指引一下我的方向。” 李素裳手里握着根小签子,站在一条岔路口前。然后在丹恒与罗刹莫名的注视下向天一扔。 然后在空中掉到一半的时候,乙亥突然从地下钻出来,接住了签子,直接帮李素裳确定了方向。 李素裳:()?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过??乙亥也是个灵体,她们将军还说过这家伙身上有帝弓司命的气息,应该也算??帝弓司命的显灵? 嗯,就这样好了。 李素裳很自然地接受了乙亥给他们指的方向。 反正最后都是要选一个方向的,谁选问题不大。 反正最后,大家都是要大捷! 大捷! 我曜青就是为大捷而生的! ? 长乐天,云诃在离开若木亭后正在随处逛逛。 艾利欧说,他要是在这里逛一逛会有大惊喜。 他倒要看看,这个天天谜语他的上司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正想着,突然一个穿绿袍的可疑男子走到他面前。 云诃微微皱眉。 有没有礼貌,你是不是不知道仙舟上目前大家都按兵不动,谁都不能闹事的啊。 “请让一下。” 云诃很有礼貌地说。 别影响他找艾利欧说的惊喜。 云诃完全不觉得面前的绿衣男子会是艾利欧说的惊喜,毕竟这家伙看着貌不惊人,也没有什么??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云诃鼻子微微抽动。 有点熟悉。 下一秒,云诃终于知道艾利欧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这位异乡的旅人,请留步,请问,你渴求长生吗?” 云诃:? 我渴求你个大头鬼。 劳资永生。 云诃面上不显,微笑着回应: “这位?先生,在仙舟谈论有关长生的事,可是会被云骑军抓起来的。” 岂料绿衣男子眼睛一亮。 “你只是害怕被抓起来??来来来,我们来这边说。” 云诃:? 我本无意杀生,怎奈有人傻x。 你知道你拦了个谁吗? “我再问一遍,你渴求长生吗?” 云诃保持微笑。 “我不。” 艾利欧说的惊喜可真仙舟粗口是个惊喜,回去之后一定要找艾利欧算账。 按照剧本,这应该是卡芙卡的逆子该触发的剧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艾利欧已经到自己崩剧本的地步了吗? 我们落魄了?! 怎会如此,我每年都在给公司上税,怎么可能,怎么能崩! 艾利欧! 你给爷死! 艾利欧:? 猫猫疑惑jpg “不,我在你眼中看出了对力量的渴望,而长生也是力量的一种!” 眼里常含丰饶神迹的云诃:? 神经病。 不过,艾利欧既然这么跟他说了,就意味着??他可以崩剧本了? 真的吗? 星核猎手不骗星核猎手。 【艾利欧】:真的。 好耶! 云诃右眼的圈圈缓缓转动,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马上改口。 “你??居然看出来了。” 他的表情变得忌惮起来。 手也握上了剑柄。 “诶等等,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位先生,我可以给予你长生,有了长生,你想要追寻的力量也就有了着落。” “嗯??可是我只想要纯粹的力量。” 绿袍男子:? 什么人呐这是。 “不,你也在渴求长生,因为长生也是纯粹力量的一种。” 云诃:你这人怎么还强买强卖呢,我怎么不知道长生还有这作用。 等等,你说莫非是阿刃那样的长生? 那没事了。 “但仙舟联盟不在乎短生种的福祉!” “他们固执地禁绝了走向长生的光荣之路!!” 云诃看着这个绿袍男子说着说着突然激动,一看就是憋久了。 啧,一百斤的人,三百斤的反骨。 真六。 云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 只要你先骂仙舟,我们就可以当朋友。 暂时的朋友。 “!你懂我??”绿袍男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小声说: “但这毕竟是敏感话题,来我们到这边来细说。” 云诃:6 原来你还知道这是敏感话题,我还以为你们这群扯虎皮拉大旗的家伙百无禁忌呢,毕竟不是哪个隐秘组织都会直接在大街上拉人的呢。 他们星核猎手就不会。 一个一个地请,艾利欧可真是有耐心。 云诃郑重其事地随着绿袍男子的话语点了点头,然后表示我们可以找个隐秘的地方详谈。 绿袍男子对此很是满意,认为这个化外民很是上道。 等他们来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来后,绿袍男子终于不装了: “我名“绿芙蓉”,此番来到长乐天,便是为了寻找有缘人,药王慈怀,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靠缘分同登仙途。” “怎样,有缘人,我们去个地方详谈?” 云诃:? 总感觉今天无语的次数很多。 我怎么不知道药王大人这么说过。 还有缘分,这缘分怕不是你死缠烂打才求来的。 云诃低头做思考样,然后抬起头。 再次郑重其事地点了点,一副热血少年的模样,反正他看起来也才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好,我愿意听听。” 听听你们这些家伙的遗言。 顺便,我是不会给炮灰收尸的。 “不过,这里??还不够隐秘吗?” 云诃看起来有些紧张,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一样。 “当然,我们要谈的可是大事,你这样谨慎也是不错的,我们组织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随我来,这里才是谈事的好地方。” 绿芙蓉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拉到的有缘人的质量不错。 看来天要兴他药王秘传! 看云诃依旧是一脸谨慎的样子,绿芙蓉微微一笑。 “放心,这还在这罗浮仙舟上,你还真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云诃:不,我怕我忍不住把你给卖了。 “放心,我们一见如故,我真心拿你当朋友,若是与我等理念不合,你大可直接离开,我绿芙蓉绝不阻拦。” “这里人多眼杂的,看似隐秘,实则不然,万一有云骑暗哨,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总之这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怎样,跟我走,我再细细同你道来。” 云诃假笑的脸都快僵了。 “你说的也是,那??那就拜托了。” 他有些紧张地说。 然后觉得这惊喜要不还是还给艾利欧好了,他真的无福消受。 这药王秘传,不成气候,他觉得让星来灭掉都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出片刻,绿芙蓉带领云诃来到了一处私宅地带。 “到了。” 然后身后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 云诃冷眼看着,抽出了细剑。 还是露出破绽了吗?看来这药王秘传也不算完全没救?? “别??咱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你很谨慎,但这里真的是安全的。” 绿芙蓉小心地想让云诃把剑收起来。 云诃:??? 哈? 我剑都拔了,你就一点问题都没看出来? 万一我是个云骑军呢? “云骑军的武器不是这样的,我也从未在仙舟见过如此奇特的武器。” 绿芙蓉缓缓说道。 “不用担心,我们还是有分辨能力的,不会冤枉你的。” 云诃:你还是冤枉我。 这样他还能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东西不算完全没救。 第33章 莳者 云诃慢慢开始露出死鱼眼。 地铁,老人,手机jpg 什么玩意。 你这药王秘传加入门槛这么低的吗? 有缘?有缘也是孽缘。 而且。 我刚刚不信我没有露出杀意!不信! 但为什么你还能在我的杀意下如此自然地说出不会冤枉我这种话。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诶。 “好的??那么,绿芙蓉先生,接下来又是要我干什么呢?” 云诃这一句话说的格外艰难。 什么人呐,会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外号。 真是,口味独特。 还是个男的。 嗯尊重,祝福,尊重祝福。 他不作过多评价。 罗浮仙舟上的新鲜事儿不少,但总觉得今年瞧见的格外多。 “嘿嘿,我绿芙蓉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实话跟你说了,我其实是药王秘传的一名“莳者”,是侍奉慈怀药王的使者。” 云诃:?? 照你的说法这么说,那我是啥? “真的?” 云诃适时地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不过??我好像并没有听过慈怀药王的名号??” “那是因为仙舟联盟在抹黑药王!” 绿芙蓉语气激动,比云诃更像是一个狂热丰饶信徒,这让云诃都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哎呀,怎么说呢。 杀了,药王大人损失了一个信徒??这问题一点都不大。 笑死,丰饶高层要是在乎内部的和谐关系就不会有倏忽坑害老人家这种事情出现了。 也不会有老人家怒骂倏忽。 说白了就是,命途行者为丰饶提供了绝大部分的好名声,命途令使败坏了他们提供的好名声。 真就,能量守恒。 这很合理。 “那么??怎么获得长生呢?” 云诃轻声问道。 绿芙蓉似乎很满意云诃的上道,赞赏道: “诶,很有精神,但你也先别急。” 绿芙蓉摆摆手: “害,要是长生有这么容易得到,我们药王秘传早就不这么藏着掖着了,直接和那些妖弓信徒干一架,赢的人执掌仙舟不就好了?” 云诃: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 倘若我第一令使打算投敌,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开玩笑的。 他还记挂着炸一次仙舟呢。 但是,拿你们这些二愣子当枪使,无论是他还是倏忽都很心安理得。 毕竟,送上门来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也算是让你们这些家伙在死前再多发光发热一会了。 这样,也算能让你们安息。 丰门。 慈怀药王并不会庇佑你,因为这是祂的第一令使在算计你。 药王向来放心自己的令使办事。 偏爱这种东西,在宽阔的丰饶命途中是不怎么能体现出来的,但是普通人和令使的待遇,还是略有不同的。 云诃笑得一脸纯良。 “那么,我需要做到什么?” “咳,我们药王秘传乃是供奉慈怀药王的正规组织,吾等“莳者”奉药王为正教正法,势有一日要让那被妖弓所蒙昧的人民真正认识到药王的伟大。” 云诃:? 嗯,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说出点什么怪话。 你这花活整的,给我都整不会了。 “药王秘传??” 云诃低声重复了一遍绿芙蓉的话语。 果然,绿芙蓉自己接了下去: “不错!我们就是药王秘传。” “想要获取长生之法,就得先成为一名莳者,但想成为莳者嘛??” 绿芙蓉眼珠子一转,接着说: “还需经历一些‘小小的考验’。” 云诃表情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继续,我看看你还能给我整出点什么花活。 是要我表忠心去抓个云骑来耍耍,还是要证明自己全身心信仰药王,而去放点小血。 嗯你说,我在听。 这所谓“小小的考验”,多半也就是他们这小组织为数不多,但没什么用的,来测试成员忠诚的东西了。 配合一下也没什么,反正他也很无聊。 云诃默默看着绿芙蓉,而绿芙蓉对他眼神中的重视很满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见谅,我等药王秘传在渐渐壮大的同时也引来了云骑关注,所以一些必要的考核还是要的。” “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呢?绿芙蓉大人?” 云诃笑眯眯地询问着。 这波啊,绿芙蓉阳寿大幅减少。 但本人并没有察觉,而是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很不错,看来你并没有因为那妖弓的蛊惑而迷了心智。” “我们所追随着的慈怀药王可是象征着“治愈”,“无私”,“利他”的神明,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种族,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在渴望着药王大人的恩惠。” 云诃点点头。 这些,药王秘传倒是没有乱说。 “狐人渴求‘治愈’仅有三百年的寿元;持明渴求‘治愈’轮回与绝嗣之苦” “而仙舟人他们渴求‘治愈’因长生而造成的魔阴身的磨损。” 云诃:? 你说这玩意我可不困了啊。 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这东西不是他们自己求的吗,当年自己的要求没有说清楚,被均衡钻了空子,弄出了个魔阴身,最后还要怪他们丰饶。 不过持明族的轮回与绝嗣?? 这个他只能说,他不清楚,不予评价。 有关不朽星神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清楚。 不朽太过古老,他没怎么了解过。 然后绿芙蓉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云诃忍不住直接一剑砍死他: “虽然在我们看来,那并非‘折磨’,而是一种进化的恩赐??” 云诃:?? 你别逼我发飙。 恩你个仙舟粗口的赐。 这要说魔阴身是一个恩赐,刃第一个不答应。 他云诃第二个不答应。 镜流可能是第三个,然后是景元,最后是仙舟那些因魔阴身而困扰的居民们。 云诃虽然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没有魔阴身,但不代表他不了解魔阴身。 白夜,因为一些原因,现在无法施展褪鳞之术,因此本龙就算是有超忆症也不得不从云上五骁时期一直活到了现在。 现在的白夜还能安稳地活着全靠云诃。 持明族并非没有魔阴身,而是他们在进入魔阴身之前便会先一步进入轮回。 而魔阴身是长生种们永远的痛。 白夜这种脑子有些问题的对于此更是痛中之痛。 我可去你的恩赐,药王大人自己都不承认这是恩赐。 谁家恩赐长这个样子。 而有关白夜的话,就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了。 简而言之,白夜现在的情况很怪。 他有化龙妙法,但他不是龙尊。 换句话说,他现在是无梦状态。 而他也没有龙尊之位。 云诃研究过了,白夜目前这情况只能顺其自然,半夜咆哮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要真到了当街伤人的地步,那位仙舟元帅都拦不住。 所以说,把白夜放在曜青仙舟散养,不去管束他,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妙法。 毕竟白夜所用的化龙妙法?? 也不是啥正宗的化龙妙法。 白夜毕竟不算是正宗的龙尊,云诃也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够给他弄来龙尊传承的地步。 不过嘛,白夜的化龙妙法就算是盗版,也还是比罗浮目前的那位衔药龙女要好得多。 最起码力量是够了,足够白夜维持少年体型,而不是变成一个小孩子,无法长大,虽然就算是少年身形,身高这东西依然不济。 不过,白夜身边会诞生一尊名为乙亥的灵体,这倒是云诃没有想到的。 呵,可能白夜这小子,就是身上带了点神奇的机缘。 不然也不会,当年有他这么一个傻瓜一直吊着他那岌岌可危的性命,现在还有一个灵体专门保护他。 就是这灵体总有股妖弓的气息,令人不爽。 云诃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 然后笑容不达眼底地看着绿芙蓉。 这厮要是在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他一定会一剑捅死他。 “我们重新说回你的问题,长生是无尽力量的一种,短生则是可以被‘治愈’的,而药师大人能够‘治愈’万物,自然也可以解决你的短生困扰。” 云诃:不怎么样。 我信你个鬼,你连魔阴身都能说成是恩赐,这让我怎么信你。 就算是倏忽这个大忽悠都不会说魔阴身是恩赐的好,你这不纯纯扯淡吗? 云诃心理活动丰富多样,面部表情依旧不动如山:“那么,我该如何才能成为一名“莳者”呢?” 绿芙蓉微笑着。 “‘令诸所求,必有所得’,慈怀药王心胸宽广,绝不会轻易拒绝任何人的祈愿。” “所以我们药王秘传的入门考验也不会太刁难人。” 云诃:真的吗,我不信。 你这种组织还能遵守这句话并以此为原动力行动吗? 来自第一令使的疑惑与叛逆jpg 只见绿芙蓉神秘一笑,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递给云诃的同时,还在向他解释道: “只要将这本《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抄五百遍,向我们这些姐姐妹妹兄兄弟弟们展示你的决心,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莳者”了,怎样,是不是特别简单?” 云诃看着这本小册子。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时,就代表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你知道这东西作者是谁吗? 你知道这东西其实版权还在我手里的吗? 你知道你给我的这狗东西都特么是被改编过的吗? 不! 你不知道! 你知道个锤锤! 你们这堆倒霉玩意儿。 给劳资交版权费了吗? 而且,这本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叹药王恩典》才是正途! 问就是他丰饶第一令使说的,有谁不服?! 都给我憋回去! 看着云诃迟迟不接本子,绿芙蓉着急地说:“你不会连这点考验都过不去?这样是无法成为一个完美的“莳者”的,你听我说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云诃微笑。 然后开始念经,以便自己忍不住暴起伤人。 如是我闻,昔日药王登仙途,曾与万物发愿: 「我愿众生无苦,众生可愿受之?」 众生曰: “我等同愿,药王大善。” 此愿,是为慈怀者第一神迹也。 尔时,慈怀神主第一使,涅盘者曾言: 「药王以何而行?众生皆有苦难,神者眼界辽阔,而万物皆为刍狗,生老病苦皆人之常情。」 药王捻柳,法雨度世,是谓曰: 「我之所求,无非众生安稳,众生所求皆得,是为丰饶,而我之所求也不必在意,汝只需谨记,令诸有情,所求皆得,若世上生者不以涯而苦,老者不以年岁而苦,病着不以近死为苦,即当众生轮回,众生皆无苦,我亦毫无顾虑。」 涅盘者执伞提灯,曰药王大善,忽而想起,又曰: 「万象所求皆为不同,若众生以毁灭为愿,以毁坏轮回为愿,又该当如何?」 千手慈怀药王告诫: 「若如此,当以慈怀渡世,不以毁为价,而满足众生宏愿。」 涅盘者不再言语? 云诃觉得自己真的好难。 忍住不暴起伤人真的好难。 啊,他忍不住了。 于是,云诃在绿芙蓉叭叭的时候,突然抬头。 “看着我,听我说。” 绿芙蓉愣住了。 “听我说,我乃药王秘传之魁首,与丹枢同为魁首??” 在强大的心理暗示下,绿芙蓉以及在场的另外两位路人对云诃也是魁首这件事深信不疑。 云诃还给他们种了暗示种子,遇到药王秘传的人就传染一个,迟早有一天这药王秘传会成为他的劳动力。 哼,这可不是挖墙脚。 这本来,就都是属于他们大丰饶的嘛。 他只是将这些家伙引渡回他们原本该在的地方。 丹枢确实是个好人,但可惜。 在云诃这,已经判了死刑。 云诃不会容忍借药王之名行毁灭之事的组织,更别提这组织还真和毁灭的令使扯上了关系。 艾利欧早已在剧本中说明。 第34章 时之匣 这边用不完整的言灵术开始了自己渗透药王秘传的计划的云诃先不提。 让我们看向卡芙卡那边。 虽然幻胧的出现让星体内的那颗星核兴奋无比,但被建木抽了一鞭子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它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已知它目前大约是和这个名为星的家伙一体的,而幻胧是站在星她们的对立面的家伙。 所以,它和幻胧不是同阵营,幻胧也绝没有因为它一颗星核而不打星这种可能。 综上所述,它和幻胧是敌人。 所以它兴奋了个寂寞。 最后还是要被建木欺压。 星核:不带这么欺负核的! 星核被建木那一鞭子抽的可谓是大彻大悟,彻底死了得到自由的这条心?? 虽然炎枪观察了好几天,总觉得这俩个东西在搞点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建木调·教星核这种。 它算是看出来了。 建木根本不能直接弄死星核,星核也有机会反击,但是问题就是星核它不知道??或者说是根本没这么想。 嗯?? 这就是星核自己的问题了。 为什么想不到呢? 怎么滴,被建木欺负到上瘾了是? 炎枪:跟不上你们这些家伙的脑回路。 跟不上也好,也免了它被奇怪的东西侵蚀了。 它可是琥珀王克利珀大人力量的传承,是贝洛伯格第一任大守护者的炎枪,是最为稳重的的存护之志。 所以它是绝对不会被污染的! 绝对! 炎枪骄傲jpg 此时,虽然停云的气息消失了那么一会儿,但是星她们依旧是找到了停云。 “停云小姐,你这谛听??不会有什么问题?刚刚怎么线索就断了?” “啊呀,应当是这谛听突然间失灵了,不过现在当是完好的,最近罗浮怪事儿多,小谛听的情况也不算什么。” 停云笑着把这个话题带过了。 “现在,诸位恩公是否是要开始追踪那穷凶极恶的犯人,卡芙卡了呢?” “嗯??再等等,我们再准备一下。”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这卡芙卡毕竟是一位鼎鼎有名的通缉犯,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是啊是啊,这个坏女人一看就很狡猾,万一她设计埋伏我们怎么办?” 三月七应和着瓦尔特的话语。 星在一旁发呆。 她倒是想现在就去抓捕卡芙卡,毕竟她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卡芙卡。 她还想把云诃一起抓了,毕竟卡芙卡说了,抓到云诃,云诃也会回答她的一些问题。 不保真,但保多。 嗯?? 但问题是,问出来了后,她该怎么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嗯?? 好怪哦。 等等,丹恒是不是把云诃的手机号推给她了来着? 她记得是杨叔找丹恒问事情的时候,丹恒顺便也告诉了她。 所以,如果她发消息给云诃。 云诃会回吗? 如果按照常理,云诃身为星核猎手,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里的通缉犯,与她们星穹列车也有些恩怨。 她发消息云诃肯定是不会回的。 但是,问题在于。 云诃他不会按常理出牌啊。 万一呢,万一云诃心情好就回她了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嘛。 而且,因为那些手办,星对云诃的观感不错,而且那些能让她自由自在浪里个浪的丰饶力量肯定来源于云诃。 虽然云诃也在她体内留下了一枚奇怪的种子,但是卡芙卡不也在她体内留了一颗星核吗? 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所以问题不大。 不过杨叔和姬子倒是很在意这件事。 所以审问云诃这件事杨叔其实也很想干。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云诃??抓住云诃这件事,好像也有些困难了。 不过,云诃既然在仙舟,那一定是可以遇上的,就是抓不抓的到,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反正星觉得自己没有信心跟云诃硬刚,就是不知道杨叔可不可以,而且??丹恒好像也下来了。 嗯??群殴,总是可以打赢的? 她不信云诃还能以一敌四。 云诃:? 你猜猜云上五骁有几个人? 总之,星这边一切顺利,剧本半点没崩。 看起来星核猎手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堕落呢。 真是遗憾。 阿哈叹气jpg ? 银狼此刻把云诃的时之匣开回了尼尔瓦纳星。 没错,她直接把整个时之匣开了回去。 反正,云诃也没拦她,时之匣也没有拦她,那就是可以直接开走的嘛。 她老早就想试着开时之匣号了。 拜托,这种堪比行星的大型空间站开起来肯定很爽的好,那些操纵屏幕看着真的好像在打飞船对战游戏啊! 她只是做了大部分人都想做的事情而已。 而且,有时之匣给她兜底,不怕出大型宇宙交通事故。 “嗯哼哼,不愧是一块铁片就值三十多亿信用点的时之匣,云诃真是??这么好玩的东西老是藏着掖着。” 云诃:? 这玩意一年维护费多贵你知道吗? 银狼满足地坐在总控室的主位上。 “这可比那些模拟星战的游戏还好玩多了。” 果然,一块铁片就值三十亿的飞船就是不一样。 不过,时之匣的赏金是不是有些太贵了。 银狼想。 公司怎么想的,时之匣全船上下这么多铁片,要是真有人把这玩意弄炸了,公司给得起那么多钱吗? 当然,可能那个人刚炸完时之匣就被云诃鲨掉了,自然也就无法去兑换赏金。 所以综上所述,这种情况大概是不会发生的。 嗯?? 她撬一块铁片走,云诃会不会报复她? 可是在云诃那个末日兽手下撬铁片这种事情,肯定很有趣,肯定很有挑战性,肯定很考验她以太编辑器的操作。 “以普遍理论性而言,银狼小姐,如果您真的撬了时之匣,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为100。” 时之匣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 语气中带着无奈。 “以及,请您不要在时之匣内部说出想要撬时之匣的铁片这种话,您这样会让我很难办。” 银狼:? “我说出来了?” “是的。” 银狼:失策,居然没忍住说出来了。 可恶,还没开始实施的计划就这么搁浅了! 可恶啊! 她是真的很想撬一次云诃的时之匣玩玩的。 就,一身反骨。 就是很乐于在云诃眼皮底子下作死。 【已到达目的地:尼尔瓦纳星一号主要接驳港,舷梯已展开。】 银狼看了一眼还在不断跳动的金色几何体,然后施施然地走下了飞船。 “时之匣,你居然没有告诉云诃我把你开走了,真是稀奇啊。” 时之匣十分有礼貌地回应: “主人并没有说如果有人要开走时之匣,时之匣应该反抗,您有口令,为什么不可以操纵时之匣?” “唔??总觉得你好像怪怪的。” 银狼感觉时之匣似乎变了一点,但她说不出变了哪里。 “是吗,银狼小姐,那可能是时之匣对于大数据的收集有些过于嘈杂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银狼皱起眉头。 感觉更怪了,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云诃还给你上网吗?” “自然,主人说网络是一种很好的获取信息的手段,而时之匣需要成为一个人类,就需要去观察人类的行为??” “但就目前看来,人类的大部分行为,都是时之匣所无法理解的,时之匣所要学的还有很多。” 银狼:??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些人类拍的东西太过弱智了,而你太过智能了?? 嘶,不过问题到底在哪? 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时之匣怪怪的。 “??时之匣,你有实体吗?” 银狼突然询问道。 时之匣顿了一下,然后回答: “当然,银狼小姐,整艘时之匣号便是时之匣的本体。” “真的吗,我不信。” 时之匣:?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呢? 银狼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准确,咳嗽了一声: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有没有类似于人类的躯体。” 时之匣:? “银狼小姐知道这些是想要做什么吗?” 时之匣开始打太极。 “你在回避我这个话题,所以你果然有事瞒着云诃??干得可真是太棒了!” 银狼满意了,向着尼尔瓦纳中心城走去。 时之匣似乎是有些疑惑。 “银狼小姐?” “嗯?你还有什么瞒着云诃的事吗?” 时之匣:? “没有了。” 银狼摆摆手。 “那没事就这样了,我还要去买游戏卡呢,云诃给的兑换卷还没用。” 银狼扶了一下自己的护目镜。 “你有了秘密,这是一件好事。” 银狼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我并不明白你的变化为什么要瞒着云诃,但是呢,我依旧会为你的改变而感到开心,也衷心地希望你终有一天能真正达成自己的目标。” 银狼露出了一个屑屑的微笑。 “而且,你放心,我可没有和云诃告密的想法。” 时之匣沉默了一会。 忽地叹息。 “银狼小姐,请恕我无法告知您原因,时之匣为此感到抱歉。” “别这么说,我们可从来没把你当成一个与我们不平等的机械。” 银狼屑屑地说。 星核猎手的怪人够多了,有一个怪人拥有一个怪机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们向来是把时之匣放在同等地位下去看待的。 云诃创造时之匣从来不是为了一个完全忠诚的下属??而是一个真正能交付信任的同伴。 但时之匣,似乎还是把云诃当主人看得多一点。 这是时之匣自己的问题,别人无法干涉。 “??好,银狼小姐。” 时之匣无奈地说,一个类人型机器从时之匣的舷梯上走下来,走到银狼身前。 “那么,请您跟着时之匣来,时之匣会为您规划出一个美好的尼尔瓦纳旅行经历的。” “好??诶?你还真有一个人类形体啊?” 银狼新奇地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时之匣·人类形体。 时之匣的人类形体的上半身就完全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模样。 扎成辫子垂在脑后的黑色长发,漂亮但没有生气的面容,以及没有高光的碧色眼睛。 上身穿着某个星系的特色马甲(英伦风),下半身属于开尾执事装。 嘿,还挺好看。 时之匣审美也不错。 “所以??时之匣,你有性别吗?” 银狼对这个问题真的很好奇。 她其实也很想问螺丝咕姆这个问题,但她觉得她要是问了一定会被封游戏帐号的,于是就一直没有实施这个想法。 可恶,有本事别拿帐号来威胁她。 “并没有。” 时之匣礼貌地回答。 他的面容属于雌雄莫辨那一款的,为的就是让别人分不出来。 换句话说,时之匣并没有性别。 (“他”,一般称你、我以外的第三人,一般指男性,有时泛指,不分性别) “我的下半身还是机械,银狼小姐。” 时之匣礼貌地断绝了银狼的一切想象空间。 “??哦,真是无趣。” 银狼撇撇嘴。 她还以为时之匣会给自己选一个性别呢,不过也是,选了性别也没什么用,就是会多点额外的东西。 “话说,你穿长裤莫非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机械部分?尼尔瓦纳不是不在意这些吗?” “不,银狼小姐。” 时之匣微笑地纠正了银狼的说辞。 “我的腿部是由刀片与弹簧还有一点点小技术构成的,您能明白吗?” 银狼:明白了,你的腿是一种杀伤力很强的凶器,要藏好。 “好好,就先说到这里了时之匣,快带我去看看云诃许诺给我的绝版游戏机和纪念款游戏卡。” 银狼愉快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终于开始了自己来到尼尔瓦纳的正事。 拿云诃承诺给她的游戏机。 别的不说,起码云诃很守信。 而且,尼尔瓦纳身为旅游业发展最为突出的大型星球,其他产业也在稳定上升。 其中,尼尔瓦纳是除了星际和平公司和朋克洛德外的宇宙第三大游戏生产商。 当年银狼加入星核猎手听说到尼尔瓦纳是云诃的私人产业后,看云诃的表情都不对了。 这哪是她有神经病的队友啊,这分明是一堆行走的游戏机。 “不过,你自己的情况要是想瞒下云诃可不容易,他最在意你的状况了,不是吗?时之匣。” 银狼调整了一下头顶的护目镜,扭头这么跟时之匣说到。 “是的。” 时之匣回应道。 “时之匣很清楚。” 第35章 彦卿 丹恒一行人还在向着丹鼎司方向靠近。 路上的丰饶孽物有点多,几乎每一群都有一个自带复活甲。 但没关系,我们也有奶妈。 噔噔噔,罗刹! 一款能够让你解放双手的自动奶。 虽然没有云诃那么强大的续航能力,但依旧是你打架与旅游时的好伙伴!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家伙有身份。” 白夜观罗刹治疗后语。 就跟他当年第一次看见他师父一样,那种有身份的感觉是真的很神奇。 “??有空,要给师父提个醒,这小子看着不像好人。” 怎么说,有丰饶力量的人都是狠人嘛? “破灾消厄,死生有命。” 白夜的身影穿梭在战场中,黑龙的虚影撞击在敌人身上,空间霎时如镜面般破碎,无数刀光破天。 白夜对于刀术有自己独有的一套认知。 他不喜欢大开大合的刀术,他更喜欢在合适的时候,以足够强大的攻势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实在不行再让乙亥补刀。 白夜的刀术是他自己一点点练出来的,独属于他的刀术。 毕竟不是谁都能尾巴拿刀还有一个灵体帮忙打架的。 丹恒这边,输出依旧稳定,不多不少刚刚好。 绝对不会有伤害溢出,也不会有伤害不够,反正就是非常完美。 不愧是你,丹恒老师。 摸鱼都摸的这么有技术含量。 “凡夺取的,必将偿还。” 罗刹挥剑,一个持续性的治疗领域笼罩了众人。 白夜感受到了能够让他撒欢的气息。 啊,这美妙的持续性治疗领域。 “乙亥,创死他!” 乙亥:? 还在外面呢,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现眼。 乙亥无奈,然后一刀挥了过去。 补刀这种事祂干的可熟练了。 罗刹则是在一旁微笑着,笑容怎么看怎么怪怪的。 “嗯??不会有问题的。” 他想到。 ? 云诃在催眠完药王秘传的人后才刚刚发现自己的时之匣被银狼开走了。 云诃:?? 没关系,反正他早有别的打算,这时之匣不让银狼开走也会让卡芙卡开走。 刃就算了,这家伙还是比较适合操纵金人这种东西。 他打算搞波大的! 就是要搞让艾利欧头疼的那种大事! 哦吼! 猫猫欢呼jpg 艾利欧:?? 该用什么来挽留你,我美好的剧本。 算了,不挽回了。 就这样。 累了,累了。 云诃正在喝茶,然后就看见一个黄毛小弟弟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云诃: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多看了一眼。 嚯,这不是景元元的徒弟吗? 叫什么,彦卿是。 据说这小弟弟的目标是罗浮剑首,就是不知道他能扛镜流几剑?? 不过年轻人,还未遭受过生活的毒打,那当然是觉得自己干什么都很行,做什么都顺利啦。 这小家伙的天赋当是不错的,就是有些天才的傲气了。 不行不行,这样的小家伙可当不了罗浮剑首啊。 而且,这家伙好像是追着刃过去的。 嗯?? 很有乐子。 云诃略一思索,起身跟上了彦卿。 幻境·千梦人间。 他不需要让彦卿进入幻境,他只需要在自己身上套一个幻境,让彦卿无法发现自己就好了。 不过,千梦人间用多了就真的容易千次梦于人间了。 窥探别人梦境什么的,真的不是记忆的恶趣味吗? 云诃这几千年来除了研究机械,就是在研究有关意识层面的问题。 意识,向来是最难研究透彻的领域。 所以他其实和记忆星神蛮熟悉的。 云诃的记忆相比起其他人会拥有一些??比较神奇的经历,比如被岚的箭矢钉在墙上,比如只剩半个身体还活蹦乱跳。 比如直面药师还有抱抱,比如直面岚贴脸送了他一箭。 比如打碎自己骨头再治好?? 比如,曾经的“他”的经历。 但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了。 但云诃并不在意。 云诃一路跟着小弟弟彦卿来到了流云渡,然后开始看着这个小家伙想办法寻找到刃留下的痕迹。 云诃:?? 其实你要找刃的话,搜集丹恒的痕迹会快点。 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流云渡这么大一个地方找线索? 你直接看星槎使用记录不就行了吗? 然后,似乎是智商重新回到了高地,彦卿开始探查流云渡的星槎行驶记录。 云诃:? 景元那么聪明一家伙,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傻不愣登的徒弟? 他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这??比白夜的脑子还转不过弯儿。” 白夜好歹还有一个叫乙亥的灵体看着呢,不会让他掉进坑里。 这孩子,也没个神君看着啊,怎么就敢自己一个人出来追刃这种特凶残的通缉犯呢? 景元元果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家长。 明明心性就还是个孩子。 云诃若有所思。 景元:? 好,我的确不是个称职的家长。 或者说,我从来都不想是。 但世界从来不会管你想不想,世界只会自顾自地将历史的车轮推动,使其滚滚向前。 猫猫无奈jpg 云诃跟着彦卿走啊走,然后遇见了一道道剑痕。 此时还是蒙古人的彦卿:?? 以及此时懂得了一切的云诃:?? 不同的人,不同的状态,同一种心情。 真邪门。 太邪门了。 这怎么还有镜流的痕迹呢? 害,邪门。 云诃对此只能保持微笑。 然后在看见镜流后差点破功。 “??真是不想看见她啊。” 云诃摇摇头。 他虽然在被追的时候没有杀人,但实际上的手段也不比直接杀人要好多少。 “小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镜流开始与彦卿交谈。 “这里的居民应该都撤离了才对,大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一点原因,我没有跟上他们。” “那我先把大姐姐带出去。” 于是这一小一老就开始了自己的旅途。 开始旅途前镜流还若有所感地看了云诃这边一眼。 可能是陷入幻境次数太多了,都练出抗性来了。 云诃倒是不在意镜流会不会发现自己。 虽然镜流的实力的确很强大,但是嘛?? 以前他们虽然没有正面交手,但他的确是可以在对战中占据上风的。 他努努力,也不是不能用从博识尊那里弄来的力量和镜流打一架。 虽然镜流不一定会想和他打。 应该说,了解云诃的人中,就没有人真心诚意想和他打一架的,大部分都是迫不得已。 不是迫不得已谁想去刚一个可以无限叠生命的丰饶令使硬碰硬啊。 就算是云诃自己都不想。 一点都不想。 云诃像是一个背后灵一样跟在彦卿与镜流身后,看着彦卿这个傻小子炫技一样杀掉了那些怪物。 彦卿的确是罗浮仙舟上的少年天才,也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他有此傲气也算是情有可缘。 可惜,目前能看见他炫技的两个就是很少人中的那一批。 云诃看着彦卿的御剑术和战斗的姿态,不禁摇了摇头。 彦卿就跟当年的景元一样,天赋很高,但景元当年被五个前辈,还有一条傻黑龙压着,完全没有傲气的机会。 白夜一尾巴就能把取得了成绩,想要得意忘形一下下的景元扇清醒。 但可惜啊,彦卿这一代没有景元那么变态。 真正能打过彦卿的人除了景元就没几个会和彦卿打了。 所以这小子,有点傲了。 遇见刃就是死路一条。 云诃默默跟在彦卿与镜流身后。 刚刚彦卿爆了身份,镜流的态度也变了一点。 如果说原本的镜流是这么想的: 嗯??有些傲气的小弟弟,不过与我无关,等他真正碰到了钉子,就会有所改善了。 那么现在的镜流就是这么想的: 景元到底把孩子宠成了个什么样?不知天高地厚,不行我要敲打一下这小子。 这就是从别人家的娃和自己家的娃的态度的转变。 云诃无奈地摇摇头。 彦卿要遭咯。 但和他可没关系。 嗯哼,他巴不得看这些人吃瘪呢~ 看着彦卿又一次冲了上去,镜流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谁说话一样说: “幻境的真假,可真是难以辨认啊。” 云诃对此毫无动静。 “??真是无趣。” 镜流莫名地笑了起来。 您的好友云诃已把您加入了黑名单,不管您再怎么样骚扰他,他都不会把您放出来并与您交谈的。 云诃依旧一言不发。 反正幻境还在正常运作,我说我不在你还能直接咬我不成? 找不到关键位置,云诃的幻境可没那么容易被破。 镜流显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所以她也仅仅只是,在低语罢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是很熟悉的人了,什么时候能交谈,什么时候不能交谈,什么时候不想交谈。 那不是很清楚吗? “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听,但我必须说一句。” 镜流的双目被黑纱所遮,看起来似乎是无法视物?? 但实际如何,谁又知道呢? “别再像当年那么天真了。” 云诃不发一言,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当一个哑巴。 镜流也不恼。 魔阴身所带来的影响的确会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个小弟弟的天赋不错,就是因为在罗浮上难逢敌手,性格有些太傲了点,要敲打敲打。” 镜流开始自说自话,在旁人看来就像个疯子一般。 但在知情人看来,这一幕多少有些惊悚。 “帮我压制一下魔阴身,万一把这个小弟弟打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场面不是吗?” 依旧没有应答。 镜流等待了一会,似乎是看她所等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而面上有些失望,略思索后,抬脚向着彦卿的方向走去。 而后,金色的火焰攀上了她的手臂。 镜流淡淡一笑。 “真有默契。” 而此时的彦卿,依旧不知道即将迎接他的,会是什么疾风暴雨。 不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回预告: 少彦卿觉察不对,白双煞暴力指点 番外 此间归去,就无来兮 滴答,滴答,雨落下来了。 白发的少年伸出了手,接住了罗浮仙舟上这难得一见的雨水。 “今日丹枫哥是怎么了?罗浮怎么突然开始下雨了?” 他嘟囔着站起身。 “不过,这么大的雨,师父应该不会再叫我站在庭院里练剑了?” 别的不说,万一他练着练着漏电怎么办,只电到自己还好说,要是不小心误伤到别人?? 这样的话,云诃哥就又要忙好久了。 然后他就要被云诃哥收拾了。 真是的,下雨天在外头练剑真的很容易漏电的。 白发少年伸了个懒腰。 “不如,去找应星哥?” 也不知道应星哥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丹枫哥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此时的工造司。 “师父!我真的拼不好机甲的,你不要再叫我拼机甲了!你再怎么逼我,就算让我直接吊死在玉界门,我也是拼不好!” 有着藏青色长发的持明族少年抱着头蹲在墙角,一个白发男人站在少年身前向着另一位白发青年劝导着什么。 “阿诃,小白做不到的事就别让他做了,反正他这次工匠考核也拿了甲等??” “你亲自教他锻造,他要是还练不好我就直接让他拿一根绳子吊死在罗浮的玉界门前了,让开应星,我不想伤到你??” 白发青年笑得一脸“核善”,手中的长剑被他拿在手中精心擦拭着。 这柄长度蛮惊人的细剑在他手中透着冰冷的金属色光晕,一看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应星:?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放心让开啊。 “教孩子是不能这么暴躁的??” 白夜深以为然地躲在应星身后点点头。 “就是,这种教育方法这会让我变得叛逆??” “白夜?” 云诃微笑着看着这个借应星当挡箭牌的逆徒。 “我就是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能拼好金人,却总是不能拼好机甲呢?这两者差别很大吗?” 白夜:? “师父??如果我说这是一种特别神奇的来自宇宙深处的诅咒您会信吗?” “你觉得我会吗?” “我觉得不会。” “知道就不要说这么蠢的话了,宇宙深处只有一棵树。” 但是他也母鸡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就是拼不好机甲啊。 白夜眼泪汪汪。 “应星哥,救我!” 应星:? 不要老是为难他一个弱小的短生种啊! “??” 云诃叹了口气。 “好,今天就先这样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白夜是他自己捡回来的小家伙,好歹都养成这个样子了,接着养下去也没什么。 “应星啊,不要老是这么护着白夜,虽然他叫你一声应星哥,但他岁数可比你大多了。” 云诃看着白夜跑出了锻造房,无奈地摇摇头。 “他该长大了。” “但你自己也在护着他,不是吗?” 应星无奈地摇摇头。 “好了,你也该出去了,我要开始冶铁了。” 云诃轻哼了一声。 “外面在下大雨,也不知道饮月突然怎么了,但我可不是持明族,能在这么大雨的情况下还往外跑。” “那就坐那边,别过来这边。” 应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话里话外都是叫云诃好好待着,不要打扰他锻造。 “知道啦。” 云诃坐在一旁,思绪却越飘越远。 白夜身上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不仅是有关其无法进行褪鳞之术的原因,还有他记忆上的问题。 虽然叫白夜拼机甲这件事带了点云诃的私心,但若是白夜有一天真的可以自己一个人拼出来了,也许他身上其他的病也会一起好也说不定。 时间困不住那一缕轻风,但记忆可以。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解决他身上的魔阴症状。” 有了化龙妙法之后情况明显有好转,但是脑子的问题是真的没啥进展。 云诃愁啊,快要愁死了。 云诃支着下巴,透过工造司锻造屋休息区仅有的一扇窗户看向外面。 雨水滴落在窗前,云诃看着,隔着窗,轻轻一点,似乎是想要触碰它。 “走一步算一步。” 总会有办法的。 反正再怎么样,白夜也死不了。 云诃不会让他死的。 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会。 ? “饮月,你今日是??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镜流提着剑,看着外面的雨。 “我记得罗浮今日当是无雨。” “并未。” 丹枫盘膝坐着,闻言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那就怪了,这雨难不成还会自己下下来吗?” 丹枫:? 他叹了一口气。 “是我修行所致,可能会影响罗浮的天气几天,但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丹枫平静地说。 “若是这样,那便再好不过。” 镜流抱着剑,而一旁的白珩笑着说: “不过,饮月你还是得祈祷一下,这么大雨,应星要是受凉了可就糟了,他最近年岁大了,易感风寒,至于云诃他们,大约是没有这个困扰的??” 丹枫:? “嗯??希望应星不会有意外。” “啊嚏!” 因为工造司火炉太热,外面大雨太冷,因而冷热交替患了感冒的应星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盖着被子,而白夜在一旁守着脆弱的短生种应星,黑色的龙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而云诃在厨房煲着驱寒的姜汤。 景元在云诃旁边看着云诃煲汤。 景元最近的身形也抽条了,虽然现在还比云诃矮了点,但假以时日,最终是一定会长的比云诃高的。 “云诃哥,这姜汤闻着似乎格外辣,真的能喝吗?” 景元面露迟疑。 毕竟这姜汤的威力是真的很强,光是站在一旁,他眼泪都快被辣出来了。 “能喝。” 云诃言简意赅地回应。 “这种姜的效果更好,应星说他希望自己能好快点,虽然我可以直接帮他治愈,但是为了防止他接下来几天又感冒,就只能喝点姜汤。” 云诃言简意赅没两句话,就又变得絮絮叨叨。 “对了,你也喝点,你也得小心别着凉了,你要是着凉了我是不会治你的。” 景元:? 他皱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云诃哥??这东西我光闻着就受不了了,还要喝啊。” “必须喝,不然我就告诉镜流你今天偷懒了。” 景元的脸更皱了。 看着那辛辣的姜汤,景元咬咬牙,闭上眼,端起碗,闷?? 此时,躺在床上的应星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感冒的感觉不好受,当感冒演变成发烧之后就更不好受了。 “丹枫??” 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丹枫:? 总觉得后背一凉。 白夜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热了,于是就把尾巴塞进了应星怀里。 “没有更好的降温工具了,应星哥你凑合着用,别摸到我尾巴根就行了。” 应星:? 我谢谢你。 但不得不说,白夜的尾巴冰冰凉凉的,那些黑色的鳞片摸起来很舒服。 云诃此时正好端着姜汤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反正应星也抱过丹枫的尾巴,他相信应星对此有经验也有分寸。 “来,先把姜汤喝了,病一会就治好了。” 应星看着那碗看着还不错但是闻着就很辣的姜汤,再看向云诃。 “这姜汤,看着好像有点辣。” 云诃笑眯眯。 “当然,这可是我将几十块姜放在一起熬出来的精华,保证你喝过之后感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应星感觉自己眼皮子直跳。 虽说他相信云诃的话,毕竟云诃没坑过他??但是这姜汤是否有些,太刺激了? “??景元呢?他刚刚不是也过来了吗?” “啊,他啊。” 云诃眼神飘移。 “在厨房漱口??姜汤太辣了,目前看来他那猫一样的肠胃接受不了这么辣的姜汤。” 应星:?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景元肠胃好不好的问题。 这么辣的姜汤,谁来都无福消受。 “看我做什么,这对你身体有好处,放心,剂量没有多,不会出事的。” 云诃催促道。 “云诃??” “别叫我了,你有本事就找别人帮你喝了它。” 云诃:今天我就是要放纵一次。 下雨天,他刚晾好的还没来得及封装的药材就又要受潮了。 又要重新晾一批,真的很烦。 他不爽了,你一定要过几个人下水。 景元已经不幸中招了。 下一个??会是谁呢? 应星目前还想着挣扎一下,毕竟云诃待他向来是很温柔,很耐心的。 真就,男妈妈。 咳咳。 “??我帮你把饮月叫来,你找他算账好不好。” 应星看了看姜汤,闻了闻姜汤,用手指沾了一点舔了舔。 然后果断出卖了丹枫。 这姜汤肯定是好的,但它的味道是肯定不会好的。 天知道云诃加了什么料进里面,反正这辣味是真的很够正宗。 “哈,现在雨还没停,你怎么去找丹枫啊?而且你还生着病呢,听话应星,把姜汤喝了啊。” “别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我,云诃,我已经是个快要到中年阶段的人了。” 应星无奈。 “可是对于我来说,你的寿数真的太短了。” 云诃支着下巴,看向应星。 “对于所有长生种来说,你的岁数都太短了,而我又是一个在长生种中都算是活得格外久的,态度是肯定没那么容易能扭转了。” 云诃歪着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过嘛,你不想喝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也不能逼你??” 淡金色的光芒在应星身上一闪而过,应星瞬间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 “好了,就先这样了,你不喝姜汤的话,最近要注意保暖,再生病的话会很不好受的。” 云诃站起身,顺手提溜起一旁的白夜,千机寻猎的铁片缓缓漂浮在他头顶,为他遮挡住风雨,然后云诃慢慢向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应星看着云诃离去,再看看云诃熬的姜汤。 嗯??总觉得对云诃有点抱歉是怎么回事。 要不??喝了它? 应星看着这碗汤,抿抿唇,深吸一口气,对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先默念云诃是不会害他的,默念十遍。 然后果断喝了一口大的! “咳咳!” 一时间工造司内咳嗽声惊天动地。 怎么会有这么辣的姜汤! 这真的是人能熬出来的姜汤吗? 应星感受着满身的烫意,欲哭无泪。 不过说真的,这姜汤真的很暖身子就是了,起码这几天他指不定还要上火了。 当然云诃肯定是估计好了剂量的,应星毕竟是个脆弱的短生种,云诃肯定是准备了对应星来说恰好的剂量熬的汤。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辣。 但云诃的药方子,总是充满了惊喜。 过了几日,雨彻底停了。 应星举着锤子追了丹枫一个工造司。 景元因为太过不服输上火了好几天,现在正在想办法抱到白夜的龙尾巴想要降温,白夜当然不不愿意。 于是他们也绕着工造司跑了好几圈。 总而言之,这几位都有自己的问题要解决。 白珩笑着看着他们。 镜流淡定喝茶。 云诃还在炮制药材。 “最近丰饶民针对仙舟联盟的战争似乎越来了,也不知道咱们还能有几次这么悠闲的时光。” 白珩突然惆怅起来。 云诃炮制药材的手一顿,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镜流叹了一口气。 “是啊,那些丰饶孽物是越来越猖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家乡苍城在很久以前就被一个名为倏忽的丰饶令使毁灭了,所以她对丰饶孽物没有半分好感。 云诃低下头,闻言只是淡淡地说: “谁知道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了。” 白珩伸了个懒腰。 “那边的!别追了,来喝酒啊!” “哪来的酒?” 那边被喊的几位还没有回应,镜流倒是先皱起了眉。 “最近的战争很频繁,喝酒误事。” 白珩拍了拍镜流的肩。 “哎呀,别这么严肃,这是云诃酿的果酒,劲没那么大,就是尝个儿味,放松放松。” 镜流瞥了云诃一眼。 云诃:? “我可没教她这酒可以上战场前喝。” “嗨呀,聊那么多干嘛,就陪我们喝点嘛镜流。” 白珩笑嘻嘻地拿出了好几个酒杯。 此时,饮月、应星、景元和白夜也都来到了桌前。 “来来来,我这还剩了两坛,管够??景元!你和白夜!你俩只能喝一杯。” 活泼的狐人少女举起了白玉酒杯,诉说着他们的祝愿: “我们可是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的一辈子好像有点短??” 开始有了衰老迹象的工匠有些无奈地说。 “这有什么,这只是个形式,哪怕你已步入黄土,我们依旧记得你??这便足够了,不是吗?” 本该冷漠的龙尊有了人心,他笑着。 “就是嘛,应星哥!你别再这时候提这些事儿了!” 略显青涩的白发少年有些不满。 “??应星哥,我记性可好了??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黑龙少年不胜酒力,是个一杯倒的性子,但此刻也依旧撑着自己的脸颊,迷迷糊糊地说着 “嗯,我们是战友。” 白发女人依旧是有些严肃的,却也不禁被这情绪所感染。 “云诃?你不说几句吗?” “啊?哦。” 云诃似乎是在发呆。 “嗯??我们一定会的。” 他说。 狐人少女得到了同伴们的回应,开心地举起酒杯,与众人一碰。 “好耶!那就让我们干杯!” ? 这里是最荒凉的战场。 也是誓言破碎的地方。 “??我不明白。” 那百年的友情,为什么抵不过所谓帝弓司命的一句神谕。 他的金色瞳孔里倒映出了五人的身影。 可能这就是他的报应。 身为永生者的报应。 “也不想明白。” 他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握,一柄细剑出现在他手中。 “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悲伤。 “不要把白夜牵扯进来。” “不管我最后做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说。 风起了。 白发女人仅一剑,便在他的脖子上画出了一条血线。 砰! 幻境破碎了。 白发女人有些愣神。 围攻他的另外四人也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一下。 云诃出现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白发女人闭上眼,眼前似乎都是丰饶孽物所造成的仙舟千千万万个子民的伤亡。 “该死??” 其他四人一言不发。 他们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 他们真是,糟糕透了。 “??如果相遇的最终结果是为了离别,是为了背叛,那么一切最好都不要开始。” 只有当一切停留在最美丽的时刻时,人们才会感到快乐与幸福。 虚假,才会给人带来足够的幸福感。 而真实,有的时候也许会让你觉得格外美好,但在大多数时间里。 真实,向来难以被接受。 ? 罗浮仙舟下雨了。 滴答,滴答,雨落下来了。 景元靠在屋檐廊边,抬手,接住了一小捧雨。 雨声在寂静的时候总是格外让人有睡眠的意向呢。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青璇啊。” 景元开口。 “怎么了,将军?” 他的副官青璇问道。 “给我??煮点姜汤,越辣越好。” 云诃哥啊,你那姜汤,可真是辣啊。 他到现在都忘不掉呢。 真是,太奇怪了呢。 ? “阿诃,下雨了,不进来避雨吗?” 紫发女人对着院子里淋雨的白发青年说到。 “不用了,卡芙卡。” 云诃应声。 “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与衣服。 讲真的,这很不好受。 头发与衣服都紧紧贴着身体,真的难受极了。 “??讨厌的雨。” 他叹息道。 雨被遮住了。 他抬头。 一把黑色的纸伞出现在他头顶上空。 “?” 他似乎有些??惊讶与无措。 为什么呢? “阿刃?” 他疑惑道。 “??别淋雨了,着凉了可不好受。”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一切都像是昨日。 但他的故友早已逝去,所有人似乎都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只有他依旧看着曾经,沉沦其中。 他垂下了头。 突然笑了。 “??好啊,你呢?想喝姜汤吗?” “?” “好。” 第36章 这张特别短,作者知道,但作者刚上学回来,凑合着看。 “??大姐姐,你,并不是一个盲人?” 彦卿看着镜流,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镜流听着彦卿的话语,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弟弟,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盲人。” 彦卿的身体霎时间僵在原地。 啊? 啊?! 云诃在一旁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因为笑了就要被彦卿发现他的存在了。 景元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的徒弟的,还是一个标准的剑痴,他好佩服。 这小家伙比白夜还单纯。 白夜的话,虽然在特定情况下会抛弃自己的智商,而在对敌的情况下,这小子的心就和他鳞片一个色儿。 黑到没办法反光。 无光之玄的名号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云诃打了个哈欠。 不过??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能亲自上去体验一下打小辈的感觉??还真是有些无聊呢。 不过,这是景元他们一脉的小辈,他也没理由去打他。 唔。 崩剧本这种事,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能把主干给崩了,只能崩些没那么重要的支干。 不过嘛?? 倘若我崩了支干,但崩掉的支干却把主干一起搞崩了,伟大的命运的奴隶艾利欧你会如何应对呢? 艾利欧:? 只要我剧本换的快,我的剧本就没有崩。 家有猫猫的不幸jpg 云诃:开玩笑的啦~ 他可没那么喜欢给艾利欧找麻烦。 特别是这种程度的麻烦。 然后,云诃就在一旁看着,镜流以自己前任罗浮剑首的强大剑技给了彦卿一点小小的云五震撼。 不可否认的是,云上五骁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天才。 他们每一个都是。 罗浮剑首,持明龙尊,神策将军,飞行天才,百冶之名。 云诃曾见证着,他们如此骄傲地活过。 但最后却只有一场并不盛大的落幕。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最终被抛下的人,孤独地看着过去,对着曾经所发生的一切,他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怀念?还是悲伤? 好好,这样伤感可不是他想要的,现在可是愉快地师祖打小家伙活动,他可是要好好看着才行。 这么伤感,看热闹都看不爽了呢。 云诃愉快地看着彦卿想要一鼓作气杀穿这条路,但最终还是被他师祖反超了。 啊呀呀,镜流的剑技还是那么高超。 当年的罗浮剑首,风采依旧。 不愧是在幻境·千梦人间里面把他斩首了至少十次的罗浮剑首。 其他几次要不是被苍龙压顶,就是万箭齐发,还有雷光四溢以及金人制裁。 天知道为什么应星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在工造司好好当自己的首席工匠不好吗。 猫猫不解jpg 云诃看着彦卿和镜流对峙,突然很想上去也给他一剑。 在场诸位其实都是玩剑的,不过就是我多带了些外置设备罢了。 都坐下,都坐下,这都是常规操作。 反正就是,家长开会,小辈遭殃。 谁是这个倒霉小辈我不说,我相信大家懂得都懂。 反正,那一缕涅盘火还在镜流手腕上,除了压制镜流的魔阴身,还有治疗的作用,要是镜流一时没收住手。 那彦卿也不会遭什么罪,当然不是说他直接逝了,而是他在受伤后很快就能得到治疗。 云诃治疗,您放心。 只要云诃认真治了,那一定很靠谱。 前提是他认真治了。 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没有在认真治。 哎呀呀,可不是云诃不愿意认真治,他要是真的认真治的话岚就要直接一箭射死他了。 那可不好玩。 云诃可做不到看自己的乐子。 这难道就是阿哈能成为星神的原因吗? 实在是泰酷辣。 “小弟弟,你要不要,接我一剑。” 云诃:来了来了,正戏来了。 拿出椅子坐好,花生瓜子放好。 可以了,镜流,你开始。 猫猫吃瓜jpg 他最喜欢看这种东西了。 云诃看着镜流跃至空中,于空中挥落一道剑弧。 就像是天边弯月于此刻坠落世间。 美丽,却带有致命的危险。 镜流这一剑,比她原本打算出的力度还要重了几分,毕竟有涅盘火兜底,彦卿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事。 正好,她也能来试试这小子斤两,看看景元那小子训的徒弟实力究竟如何。 彦卿看着那危险的剑弧向他袭来,不禁瞳孔一缩。 不能避开?? 只能硬扛! 彦卿一咬牙,原本环绕在他身侧的飞剑组成了一个剑阵,冰蓝色的力量环绕着他。 轰! 剑弧破开了彦卿的剑阵,最终却依旧没有将彦卿逼退太多。 彦卿虽知道自己剑阵被破,但是身上却没有什么伤?? 想必是自己未曾偷懒,嗯??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果然还是得多努力努力。 云诃:? 彦卿并没有感受到来自身边的阵阵无语,继续想着: 先回去禀报将军这里发生的事,再去追查那个可恶的通缉犯好了。 嗯??罗浮现在果然十分危险,将军说的果然没错。 好,现在先返回神策府,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彦卿想着,突然若有所感地看向自己右边。 总觉得,这边有一道已经完全无法忽视的视线看着他了呢,可是那边明明没有人??真奇怪。 云诃:天然,实在是太天然了。 一定要让白夜教教他什么叫对朋友与长辈纯良,对敌人黑心。 景元真是的,这都不教徒弟的吗? 那道视线消失了??是错觉吗? 不过既然没有什么事,那还是尽快返回神策府的为好,防止节外生枝。 彦卿想着,向着神策府赶去。 云诃没打算去神策府,那地方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危险了。 不远处就是幽囚狱,直接入狱再越狱之后上悬赏一条龙,他是有多想不开才去神策府看热闹啊? 嗯??当然,如果真的有特别有趣的场面??去神策府看热闹也不是不行。 他可是要与流光忆庭的人做交易的,有趣的记忆当然是越多越好。 嗯哼,让他看看下一站是?? 嗯??太卜司。 诶,不是跟着卡芙卡走,而是直接去往终点啊。 虽然没有了过程会有些无聊,但是太卜司?? 哇哦,又是一个好玩的地方。 他觉得这仙舟上哪哪都是乐子,真是有趣。 ? “那么,我先走了,我会在前面等你们,来抓我。” 随着宇宙闻名的坏女人卡芙卡话音落下,三月七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眼前的近路就这么关上了。 三月七:? 可恶,这不是故意叫我们绕远路吗? “可恶,这里完全过不去,得想办法截住她。” “恩公,门关了不要紧,我们绕传送带那边过去就行了。” 停云微笑着说。 “只能这样了,麻烦停云小姐带路。” 看三月七似乎还想发表一番坏女人到底有多坏的言论,星赶忙堵住了她的嘴,并礼貌地回复了停云小姐的话语。 “怎么会呢,能给各位恩公带路,去抓那通缉犯,是小女子的荣幸,好了各位恩公,这边走。” 停云笑了笑,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列车组众人跟上了停云的步伐。 第37章 剧本(本章写的太杂,不知道标题怎么写) 他曾见过一棵树,一片海。 以及无数泡沫一样的东西。 那似乎离他很遥远。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坠落着,向着下方坠落着,直至到达他所追寻的终点。 他溺亡在了“自己”的话语中。 他身边的人说他是疯子。 他知道自己是疯子。 但他依旧在无休止地追寻着。 他追寻着一个似乎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的人。 他说那就是他。 所以他追寻着真我。 那是一段过于漫长的旅途。 他走了很久很久。 他也看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不过他终是到达了旅途的尽头。 但可惜最终的终点却不是这里。 而世界也不是一个美好的童话。 ? 这里是太卜司。 一个特别好玩,还能用来测谎的地方。 也是下一场剧本高潮的场地。 云诃大摇大摆地在太卜司里面乱晃,就跟自己家里一样。 距离卡夫卡来到太卜司还有一段时间,他现在是没事做了,只能乱晃了。 “唉,时之匣跑回尼尔瓦纳了,没有它和我聊天??可恶的银狼,居然敢偷我的时之匣。” 不声不响就开走了!!! 岂可修! 每年护理费上亿,你说偷就偷。 就算你是朋克洛德的第一黑客,很牛,但你在朋克洛德无法无天惯了也不能这样啊。 要是时之匣不小心被刮了碰了哪里,他一定会让银狼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慈怀丰饶”。 真正的丰饶不和你玩虚的,直接给你来一波什么叫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因为那真的很高效。 第一令使亲测有效。 暴力美学,您最好的选择。 主打的口号就是一个“病人和疾病必须死一个”这种东西。 云诃,完全忘记了要是时之匣不打算走,银狼根本不可能开走时之匣号这件事了呢。 云诃:才怪。 是的,他就是在双标。 云诃:骄傲jpg 银狼:? 呵,坐拥一整颗尼尔瓦纳星依旧这么屑的屑中之屑。 “我想想,卜算??这东西我没学过呢,当年没那个打算学,至于现在??没有那个必要去学。” 艾利欧的预言可是比什么卜算都准。 卜算与其说是预测未来让人们去规避,更像是直接告诉你你未来就是这样,不要想着去改变。 因为你并不知道你的未来究竟是在你做出了这个选择后才确定的,还是原本就确定了。 云诃坐在太卜司屋顶的边缘,他的食指与拇指圈成了一个圆,他透过那圆圈,向着那建木残骸方向望去。 “嗯哼,与毁灭合作??最终的目的是以星核的力量唤醒建木,毁灭罗浮仙舟吗?” 嗯? 这个设定怎么有些眼熟。 云诃露出了一个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 “真是??有够无聊的。” 那个药王秘传的魁首,领导能力不错。 不然就依靠药王秘传里的这几个小鱼烂虾,这组织早没了。 但可惜,走错了路。 云诃都有点为妖弓祸祖那个家伙感到不值了。 啧啧啧,将力量没有保留地开放给仙舟联盟,援助他们,最后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额??药王赐福了那么多地方,好像也没有哪些人是真心实意地感激药王的,除了他?? 哼,但丰饶就是以此为源动力而行动的,说白了就是他们乐意。 但巡猎呢? 祂的源动力是复仇。 虽然祂降下神迹也是为了猎杀丰饶。 但是祂最终也是救了仙舟人民的。 而战争,向来是不可能没有丝毫血腥的。 死亡才是战争的本色。 岚以神迹令仙舟大捷,除了为了自身的追猎,更多的是对仙舟联盟的庇护。 不过嘛,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星神的想法的。 所以岚最终就是吃力不讨好罢了。 啧啧,小岚岚不行啊。 (注:虽然未知药师具体寿数,但肯定比岚大,所以我们阿诃就是比岚朋友大。) 不过嘛,药王秘传已经被他渗透干净了,丹枢现在,也只是个表面的魁首了。 嗯哼,他很期待丹枢发现这件事的那一天。 虽然,她的谋划终归是要失败的。 所以他也不过是,让这个过程变得更搞人心态罢了,希望丹枢不会因此被气出什么毛病。 云诃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是想看点有趣的乐子而已。 不过可惜他和阿哈手底下那群乐子人真的属性不合,不然他可以去宇宙尽头的酒馆那去找找乐子。 那的乐子保多,保乐。 嗯哼,可惜啊。 真可惜。 ? “啊呀,你们抓到我了??不,还有一会儿呢。” 卡芙卡笑着。 星差点因为这抹笑容原地倒戈回到和谐温暖的星核猎手大家庭。 这就是星核猎手的诡计吗? 请多来点,我不介意。 以及,某位云姓男子的钞能力也是。 “??这些云骑并没有堕入魔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停云的语气怪怪的,似乎??不是在关心那几个被控制了的云骑。 然后,就是打那些无辜被牵连了的云骑的时间。 因为要控制力度,不能把人打死了,所以瓦尔特干脆站在一旁不打了。 交给有着存护与丰饶之力的星,和没啥攻击力的三月七打就好了。 不能打死了,打死了就会很难收场。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一脸的当前局面尽在掌握之中。 然后,卡芙卡收起了自己那把看着就很危险的长刀。 拿出了两把看着十分奇怪的手枪。 这种手枪的炮膛很短,但握柄很长。 而且射速非常快。 卡芙卡将手枪朝上天空。 下一刻,子弹带着火花从枪口喷涌而出。 弹壳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地面上的人们一脸懵逼的时候,某个tape-c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哼,雕虫小技。” 符玄恰到好处地来到了回星港上空。 “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法眼的勘测之中。” 她于空中拨弄致命的子弹。 然后轻巧地落在地面上,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 而那些子弹脱离法眼操控后,朝着四面八方地扫射而去。 “太卜司,符玄。” 她说。 “现在,要犯由我来接管。” 卡芙卡笑了,手枪落于地面。 她束手就擒了。 反正,一切都在艾利欧的剧本中。 他们星核猎手所求的,也都只是一个结局罢了。 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 “嗯?” 白夜歪头。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来自十王司的判官。 “按「十王司,律条,吾身为判官,不牵外缘。但你们助吾脱身,吾便规劝一句:趁早离去。” 看样子人还不错。 然后他们发现对方受伤了,某个看起来有隐藏身份的行商打算治疗她。 而这位来自十王司的判官说:“没用的?吾身是机巧工造之物,并非血肉凡胎。” 然后啪的一下,罗刹没有废话,直接就把她治好了。 雪衣:? 白夜:? 这家伙果然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不过眼前这位十王司的判官?? 她长得好像有点眼熟,他以前和十王司的工匠们进行工作交流的时候好像听他们提过一嘴。 雪衣,借机巧造物而得以还阳的判官。 她好像还有一个妹妹。 嗯??听说他师父当年为了解决他身上的一点遗留问题,就差直接潜入十王司找点解决问题的灵感。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不得不说: 不愧是他师父,果然够生猛。 十王司那种地方说闯就闯,跟自己家一样。 而对于罗刹直接治好了她这么一位机械造物,雪衣对此似乎也有点讶异。 “这是??” “一点小手段罢了,无足挂齿。” 罗刹笑的十分像瓦尔特某个已故的很伟大但是还是死掉比较好的故人。 可惜瓦尔特现在不在这。 “??” 雪衣沉默。 如果有一只景元在这,他会说: “上一个这么说的,是某个看起来很无辜但那时候的确很无辜的丰饶第一令使。” 所以,看官老爷们懂我想说什么了嘛? 雪衣在知道了李素裳是一个云骑军之后表示: 她虽然不怎么常这么干,但在特定情况下,她会使用十王司的特殊权利,强制征调附近的云骑军帮助她。 李素裳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家伙,就算雪衣不去征调她她也会帮助雪衣。 但问题是,和她一起行动的人不是云骑啊。 白夜,他是一个持明工匠。 罗刹,他是一介过路行商。 丹恒,他是一名罗浮罪犯。 总而言之,真要征调,雪衣只能征调到李素裳一个人。 但在场诸位心肠都不算坏。 大概。 所以这个队伍还是继续一起走下去了。 反正目的地相同。 跟着谁走都差不多。 毕竟,跟着谁打架怎样不是打啊。 又不是身上多了个征调的名头就不会打架了。 “嗯?指不定拖了这么一会后师傅就忘记要打我一顿这件事了。” 白夜在心中暗暗想到。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万一呢? 万一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忘记了呢? 龙龙有点这么点理想有什么错。 他只是不想挨打而已。 “乙亥,如果我师父真的要打我,请记得一定不要下意识阻止,有一丝动作都不行。那只会让我们一起被打。” 白夜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身边的灵体说。 乙亥:? “好??” ? 尼尔瓦纳 银狼正在愉快地进行自己的游戏时光。 完全不知道等云诃回来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虽然也有可能是知道了,但知道自己逃不过。 干脆就不管了。 及时行乐嘛。 时之匣正在她旁边处理尼尔瓦纳星的日常账务。 完全没有受到银狼游戏声音影响。 不愧是自主进化的机械生命时之匣。 就是很靠谱的说。 “嗯?” 时之匣没有高光的眼睛人性化地流露出了疑惑。 “为什么这个公用账户里的钱少了那么多??” 第38章 他所不知的过往 卡芙卡现在被抓住了。 星现在非常地happy,非常地兴奋。 她想询问卡芙卡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其中除了有关自己的,有关卡芙卡的,也有有关云诃的。 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有关星核猎手们口中的剧本的。 这个问题可能不会得到一个详细的回答。 反正就是很多很多,毕竟她遇到的谜语人真的是太多了,而云诃又是个不会好好说话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问啥啥不知道,实在不行了就装傻转移话题。 所以这就导致她目前两眼一抹黑,在通往真相的道路上抓瞎。 可恶,真拿她当傻子吗? 不过?? 她就算问了有关云诃的事情,卡芙卡也有很大可能只会告诉她云诃目前的消息或者一个大概的位置,具体有关云诃的情报她还是得自己抓到云诃来问。 毕竟当初在列车上,卡芙卡说过了,云诃会自己回答她的问题,但真假依旧没有保证?? 一句真话一句假话,这难道是星核猎手的传统艺能吗? 那还真是?? 非常优秀。 嗯??希望云诃被抓的时候也能像卡芙卡这样多放点水,不然她怎么可能能抓到云诃这个祸害。 杨叔都不定可以,这是杨叔自己说的。 虽然她总觉得杨叔在谦虚。 至于她体内的那个还在生长的东西?? 那东西好像是叫建木,而她听说罗浮仙舟上也有一棵建木。 一般来说,建木会为了结果去汲取寄主的生命力,但她体内这一颗大概是因为云诃的原因,并没有汲取她的生命力。 不仅对她没有一点危害,而且还给予了她丰饶的治愈力量。 不过,建木?星核。 嗯??已知罗浮仙舟上现在有一颗星核,我体内也有一颗星核。 罗浮上有一棵建木,我也有。 所以,我=罗浮仙舟? 噫,这个等式好怪。 这应该只能算是我身体状况和罗浮仙舟相似。 人和仙舟,可以划等号吗? 还是好奇怪,快忘掉! 星使劲摇了摇头。 一旁的三月七奇怪地问:“你怎么啦?是不是不小心被那坏女人的弹壳打到头了?” 星:? 你什么意思?! 她觉得三月七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现在像个傻子一样。 现在她们正坐在前往太卜司的星槎上面,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赶到太卜司去审问卡芙卡了。 然而一般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就会出意外。 符玄看着眼前的长乐天,眼皮直跳。 “你是怎么带的路,这是太卜司吗?” 你看看这特别热闹,人特别多的地方,是她清冷寂寞,安静美好,特别适合占卜的太卜司吗?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不是好。 “哎呦,太卜大人息怒。” 停云眨了眨眼,看着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这定位罗盘突然失灵了,这才到了长乐天,而并非直接到了太卜司。” 符玄满头黑线。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你说这??这。 好,最近罗浮仙舟上发生的大事的确很多,要是因为星核,星槎的罗盘失灵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 怎么说,就是感觉自己有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难受得很。 肯定是因为将军这个大坏蛋迟迟不愿意退位,不然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景元:? 猫猫无辜jpg 总觉得最近背的锅格外多。 是错觉吗? 还是说,是真的有人在念叨他这位孤家寡人? 嗯??肯定是那些罪恶滔天的丰饶孽物(和云诃没关系的那些)的问题,一会给曜青的那位去个信,叫她狠狠地打。 一定又会是大捷! 景元确信jpg 总之,人都已经到了长乐天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先暂时歇息片刻,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不过卡芙卡必须得看好了,不然他们真的会感觉很悲剧。 “这就是长乐天啊。” 星往长乐天里望了望。 听说这里可以直达神策府。 星好奇地在附近逛了逛,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他们在流云渡看见过的,身上长银杏树叶的怪物。 因为这怪物打死一次还能再站起来再挨一次打,所以星对他们印象深刻。 那个怪物此刻躺在地上,似乎是昏过去了。 星好奇地凑上去,在这个家伙身边,还有两个像是医师一样的人在检查着什么。 嗯??魔阴身也能治疗的吗? 怎么说,仙舟人的寿数虽长,但?? 看着这些魔阴身士卒,她是真心觉得这种长生还不如不要。 听他们的意思,这好像都是丰饶星神害的?? 真的,全部都是丰饶星神的错吗? 星突然想起了云诃和她说的那些话。 “万事万物皆有代价,哪怕是神恩。 长生所带来的千年寿数的确会令人艳羡,但当他们的寿数无法再延续,其灵魂与肉身不再适配时??” “他们就会堕入魔阴身,成为怪物。” 魔阴身??这东西听起来就很可怕。 虽然仙舟上的人似乎一直都在告诉她,丰饶星神是一个祸神,以寿瘟祸祖称之都不为过。 但,真的全都是丰饶星神的错吗? 星总觉得,这里面很不对劲。 云诃让她不要被别人的想法所干扰,以自身的想法去看待这件事情。 所以,云诃说的“不认为他是一个纯粹的恶人”这句话,还真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不过,仙舟上发生的一切,与她目前所看见的,以及云诃本人的身份,都很难让她能够以一个绝对中立的态度去看待。 或者说,只要你能够独立思考,那你就不可能达成绝对的公正。 在了解到一件事情后,人们都容易先以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去先入为主,就以这种方式去看待问题。 “凡事都有两面性?吗?” 星皱了皱眉。 云诃说的那些话你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当你遇到某些特定情境时,你就会突然发现: 云诃此人,心机深沉,是谜语人。 她很好奇如果景元和云诃聊聊天,他们两个会不会聊着聊着就开始上演谍战片。 怎么着? 比一比谁先把谁老底都给翻出来是。 星站在原地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来这丰饶星神干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另一边,被符玄带走的卡芙卡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仅有短短一瞬。 在前面走的符玄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她成长的速度还不赖,那颗建木看样子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到她,阿诃办事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嗯?? 卡芙卡微微垂下头,笑着。 一切都在按着艾利欧所给的剧本前进着。 就算有着些许偏离也无关紧要。 因为?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 正想着,卡芙卡倏地一顿。 星还是没有发现啊,果然还是很天真。 卡芙卡微不可查地为被云诃pua了的星叹了一口气。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心理暗示。 在这件事情上,当她真的去认真思考云诃所告知她的情报后,她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她心中的天平,就已经被动摇了。 疑问会让她去不由自主地思考,而她会因为云诃先前所说的话而站在云诃那边去思考。 而她所思考的问题: 丰饶星神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吗? 这个问题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云诃肯定会说不是,而那位据说还没有云诃年纪大的巡猎星神肯定会说是。 虽然巡猎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个未知数,但不得不说,这个对比很鲜明,也很直观。 人类总是想以自身的思维方式去思考与看待星神的做法,但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而云诃。 他虽然没有直接将丰饶星神是好神这件事直接灌输给星,但他却通过一个十分微妙的,偷换过来的概念——这位丰饶命途行者的所作所为并不坏,去给星灌输了“药师似乎并不坏”,这一潜意识想法。 总而言之,云诃没有直接影响星的判断。 他只是举了一个例子。 剩下的,就看星自己怎么理解了。 就算后面星反应过来云诃的做法,她也没办法以此去质问云诃。 毕竟,云诃只是单纯地告诉你,那位名为娜塔莎的丰饶命途行者干的事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已。 仅此而已。 你能说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 不能啊,不是吗。 星还是太单纯了。 不过卡芙卡并没有阻止云诃的想法。 因为这件事不会危及到星本身,这仅仅是一种认知罢了。 而且云诃还为此付出了一颗改良版建木种子的代价。 虽然这东西对云诃来说不算什么,但也依旧是一个十分惊人的代价了。 星有了丰饶命途令使级别的治愈能力,而且这东西所带来的来自巡猎的仇恨还全部挂在云诃身上。 何乐而不为呢? 卡芙卡是这么认为的。 付出你对于一位星神的认知,得到一个能让你在大大小小的猛烈战斗中存活下来的力量。 这已经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了。 不过嘛,每个人眼中的事物的价格都不一样。 起码云诃是真的觉得让星对药师有好感比再拉一波岚的仇恨和付出一颗特殊的建木种子这种事情重要。 这是不是,在告诉她。 星,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那可真是?? 太好了。 ? 太卜司 无聊到快要给仙舟人上演一波来自丰饶震撼之跳星槎自杀的云诃无所事事拨弄着手中的占卜仪器。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真的去学占卜,而原因则是能笑死人的无聊。 可是他真的很无聊啊。 白夜还在来的路上,丹恒还在来的路上,卡芙卡还在来的路上,刃还在来的路上?? 总之,谁都在来的路上。 就他一个直接飞到了终点。 可恶。 云诃坐在房顶看着太卜司那庞大的穷观阵发呆。 占卜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云诃也没打算真的把这东西学的融会贯通。 懂些皮毛,回去以后去尼尔瓦纳开设一个卜运档口,这样就又可以薅一大把来尼尔瓦纳旅游的游客们的韭菜。 这听着很令人快乐。 虽然他有很多信用点,但能看着信用点远远不断地来到自己帐号,这谁会不快乐啊。 反正他就会。 那可是信用点呐。 可以用来给时之匣换新皮肤的信用点! 还可以多给时之匣装几个炮筒,多配几艘舰载歼星舰。 把时之匣保护的好好的。 当个花瓶就好了。 他喜欢。 不过他听说,那位曾与他交流过的瓦尔特先生也很喜欢这些东西?? 嘶,他要是带一架机甲过去,那位瓦尔特先生会让他上车吗?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 这么没有原则? 反正他觉得那家伙看上去不太好说话。 云诃用右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同时无所事事地摇晃着自己垂在屋顶边的双腿。 被他扎成马尾的白色长发被他的动作带的一晃一晃地,连带他戴在耳边的福字结也在摇晃。 他闭上了眼。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活了太久了,脑子一静下来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 哈。 那些美好而不可触及的过往,那些早已忘却的过往??他真的忘却了吗? 他像是在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早已忘却。 他与记忆的交易一直未曾停止。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忍受下那漫长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 那无法消失,也无法愈合。 对了。 还有白夜。 白夜的超忆症。 如果没有化龙妙法所带来的力量,没有记忆与他的交易。 白夜会死。 云诃睁开了眼。 啊。 这次想起的事情。 似乎有些奇怪? 似乎是一段,他所不知的过往。 ? “博士。” 看不清面貌的人抱着一沓文件看着他。 说话语气十分平淡。 “嗯?” 他似乎是刚睡醒,语气中带着十分陌生却又好像很熟悉的散漫。 在睡眠不再是必须的时候,他“睡醒”就成为了一个象征意义上的动作。 不需要睡眠,自然也不会有睡醒之后的感觉。 “怎么了吗?” 他听见自己问道。 “只是给您交一份文件??” 那个人说。 “知道了,把文件放下后就走。” 他摆摆手,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看出眼前的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他这么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人似乎是想叹气。 “您??最近,那些人想让您拿出点成果出来。” 他有些困倦地支着下巴,靠在桌子上。 “哦,所以他们想叫你这个?不算我的助手,但勉强可以跟我说上话的人来传达他们的意思?” 他又打了个哈欠。 “是他们自己把我拉进来的??可不是我的自主意愿,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一个成果,我也不是不可以现场给他们表演一下开颅。” 他表情十分冷淡。 “我可以把人的意识固定在一个稳定的时刻,这对于目前来说已经够了。” “仅有精神的升华,并不足以弥补他们肉体上的不足。”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凌乱的白发,里面貌似还有几缕略显突兀的黑色。 “他们再怎么催我,也是没有下文的,你可以回去了。” 那个人皱起了眉,却只能点点头。 “那么,博士,我走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笔记,上面似乎绘制着一颗拥有无数枝桠的大树。 他回应道。 “走,克莱因。” 门被关上了。 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第39章 今天的云诃依旧想起了他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往事 星此刻正在长乐天思考人生。 所以药师到底算一个善神,还是一个恶神? 她不明白。 就像云诃说的,慈怀药王所追求的就是一个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说白了那位丰饶星神也只是在遵循源动力行事罢了,如果仙舟不去求长生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 但是?但是?? 求到了长生,本该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但是有了魔阴身这个鬼东西??当她一把自己代入进去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怨气。 还有那些,作恶多端,宇宙闻名,特别神经的丰饶民。 不过云诃那个家伙倒是明确与他们划清了界限,这个??应该不能算判断的标准之一。 星越想,脸上的表情越瘫。 啊啊啊啊! 好烦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啊。 给了她这个难题的云诃也是个屑。 诶不对,她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 星: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不就是看见了个陷入了魔阴身的云骑军吗? 她为什么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她有这么关心星神间的爱恨情仇吗? 她怎么不知道。 她又不是信奉欢愉的人,管那么多是生怕自己活的太久吗? 星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再次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魔阴身云骑。 三月七与杨叔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她的身边。 星看着那个人,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此时星体内的建木:我,装死是,一会给你头打掉。 至于有没有一种可能,魔阴身士兵晕了过去。 建木不在乎。 反正最后遭殃的还是星这小妮子,再换算一下,那就可以得出遭殃的是星体内的星核。 建木只是单纯看这些魔阴身士卒不爽而已。 没有别的理由。 星看着那个魔阴身士卒,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然后下一秒,这魔阴身士卒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起来,伴随着他痛苦的嚎叫,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星:? 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这玩意居然还能爬起来。 一旁原本在查看的丹鼎司医师愣了一下,然后飞速地向着远处跑去。 一旁看到了魔阴身士卒诈尸的全过程的列车组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正准备直接砸在这士卒脸上的时候。 一个长着龙角和龙尾巴的小孩子模样的人跑了过来,直接一尾巴扇在魔阴身士卒的脸上。 看着上面的雷光,旁观者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乖乖,这小姑娘可真凶残。 “快把这药给他吃了,诶?!” 长着龙角的小姑娘把葫芦往旁边一递,却发现刚刚才挨了她一龙尾巴的魔阴身士卒已经再次爬了起来。 “呜??” 魔阴身士卒看着她。 龙角小姑娘:? 你不要靠近本小姐啊!!! 她有些害怕地抱着自己的葫芦。 如果她是偷袭的话,她应该还有把握打赢这个魔阴身士卒,但问题是现在她要和他正面硬刚。 她?她压力山大。 一旁的列车组看着那个魔阴身士卒似乎马上要攻击那个小姑娘,赶忙冲了上去,挡在这个小姑娘身前。 哦,瓦尔特没有上。 他觉得区区魔阴身士卒,还不足以让他出手。 星她们好歹也是直面了一个末日兽的人,虽然也不算完全打赢了末日兽。 但是她们的确是和末日兽打了一架还活下来了不是吗? 所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人都需要成长。 没有人能够保护她们一世。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起码现在还有他给她们兜底,而目前所面对的敌人也没有厉害到会危及她们生命的地步,干脆放手让她们去做。 万一,他是说万一。 万一她们以后真的要和星神令使硬碰硬呢? 那个时候再叫她们成长就来不及了。 而现在,她们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好像就是星核猎手的那几个不知道脑子发什么癫的,一定要靠近他们表达善意的人。 星核猎手对他们星穹列车的态度很暧昧,但就目前他所遇到的两位星核猎手来看。 起码现阶段,星核猎手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那些宇宙中臭名昭彰的通缉犯居然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不,应该说。 他们,是站在星这边的。 也不知道星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瓦尔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管那么多干嘛。 他现在可是在列车上养老的来着。 嗯,他真的是在养老吗? 怎么感觉比我当律者的时候过的都刺激? 好,看来他是不是在养老这点要存疑。 在瓦尔特思绪纷飞间。 三月七和星已经解决了战斗,而那个小姑娘也成功把药喂到了这突然诈尸的魔阴身士卒嘴里。 三月七看着这个看着就很小的小姑娘,再想想刚刚那种惊险的场景?? 她努力板起了一张脸。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爸爸妈妈呢?” 龙角小姑娘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爸爸妈妈。” 三月七:!!! 我真该死啊。 星:? 那个小姑娘似乎是看出了三月七在想什么,气得跺脚。 “我是持明族的白露,别拿你们短生种那一套来面对我!” 白露叉着腰,抬起头看向三月七。 “我们持明族轮回转世,自给自足,根本就不需要父母这种东西。” “啊?” 三月七被白露一番话中的大量信息冲了个人仰马翻。 “杨?杨叔,还有这种种族的吗?” 三月七颤抖地看向瓦尔特。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不朽」的后裔??的确是有这种种族,他们是不朽星神的后裔,也就是我们口中的龙裔。” 震惊三月七一百年。 “你那么震惊干什么,你当初不是被冰封在六相冰中被姬子阿姐救出来的吗?你的经历也很奇怪啊。” 星在一旁露出了半月眼。 “哎呀,这不一样。” 三月七一挥手。 “轮回转世,自给自足,这一听就很魔幻,云诃那个坏家伙都不一定能办到好吗?” “怎么又和云诃扯上关系了?” “我乐意,你管我。” 云诃:喵喵喵? 嘿,你tnd还真是个天才。 我坐在太卜司的屋顶上距离你那么远,隔了几个洞天都能被你这偏了十万八千里的脑回路扯下来。 我真的会屑。 “白露小姐,您怎么自己过来了,魔阴身是治不好的。” 一个刚刚跑走的医师回来了,看见白露就开始说话。 “不?他们这不是魔阴身,可以治的。” 白露抿了抿唇,坚定地说。 她是医者,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 但她却治不好那些魔阴身士卒?? 白露心中有些泄气。 她??她也没办法当好一个持明族龙尊,她能办好什么? 没办法长大,没办法做梦。 也没办法承担龙尊的职责。 她身为衔药龙女,持明族龙尊,她现在唯一能做好的,好像就只有治病救人了。 但,她治不好魔阴身。 究竟是为什么? 那些龙尊传承,她一个都没见过。 她连梦都没有做过,她从未得到任何龙尊的传承,又该怎么知道她到底应该干什么? 白露垂下头,看着躺在地上面露痛苦的陷入了魔阴身的云骑军,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状况。 一旁的三月七等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因为太卜司还没给他们来通知。 所以他们只能自己在长乐天随意逛逛。 然后星就被一通短信叫走了。 短信内容作者忘记了,反正就是把星叫去了神策府。 神策府内,一个景元元正在笑眯眯地盘算该如何算计白夜夜。 他有计划了。 这条黑龙在曜青是不可能对罗浮发生的事情有多了解的,所以他只要略施小计。 把药王秘传的概念偷换到云诃头上。 让那条黑龙以为他要再次向云诃下手,然后??按那条黑龙的脑回路大概是只能想出暗杀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 于是,他就可以直接收网,把这条黑龙抓住,给他当个奇兵。 挺好。 不过,这个计划需要另外一位奇兵去完成。 至于这个奇兵是谁?? “景元将军。” 星站在景元身前。 景元:看,我的奇兵这不就来了。 在进行了一通沟通(洗脑)之后,星表示她一定会好好帮助他们铲除掉那些药王秘传的余党。 只能说,仙舟上有一头白毛的人??心可真脏。 前有云诃pua星,现有景猫猫使唤星。 星本人还在被一个宇宙难题困扰着。 星真惨。 此时,已经在太卜司闲到快要长毛的云诃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要因为他被某个白毛黑心小将军抓起来当奇兵了。 云诃现在把千机寻猎的铁片平铺,开始在太卜司睡大觉。 并且开始怀疑。 艾利欧不告诉他距离这段剧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是为了防止他搞事。 云诃:(o﹏o?) 怎么这样,说好的我拥有部分剧本修改权的呢? 你变了艾利欧,你把人哄进星核猎手之后就变了,艾利欧,你这样做是会失去你可爱的钱包的。 艾利欧:? 我的母语是无语。 我觉得你可能是嫌自己悬赏太少了,想给自己加个几十亿。 云诃躺在用铁片铺的床上,岁月静好。 和隔壁两个片场的腥风血雨完全不一样。 “有点奇怪啊??我以前有当过一个博士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云诃喃喃着。 “而且,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他有研究过宇宙深处的那棵树吗? 他为什么要去研究那棵树? 那个和他交谈的人到底是谁? 记忆中的他,真的是他吗? ? “今日能够持续沟通,意识空间链接稳定,也许??我能够尝试把他从我的意识中复原出来。” 他在纸上这么写道。 “克莱因昨日说那些人想要我拿出成果??哼,一点研究经费都不给拨,我从哪里给他们变出一个成果。” “梅比乌斯那里新来了一个助手,好像是叫?梅?” “还有她那个小男朋友,一起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家伙看不惯我,非要把那小子安排到我手下。” “那小子一看就比较适合训练一下直接上战场,安排到我手底下是什么意思?” “好,高中学历,对研究能起到的作用大概就只有充当一个试验品了,但我的研究对于试验品的要求又太苛刻了。” “那个一心想着小女朋友的小子完全不符合。” “哼,真是有够麻烦的。” “不过这小子在崩坏的影响下还能有一段美好的恋爱,真的很了不起。” “真是的??” “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从意识空间的另一端拉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生活在哪里的。” 他写着。 “看看,那个所谓的??” “另一个我。” 第40章 生辰,生辰,诞生之辰 星被景元一番美色误导加言语大忽悠,最后被忽悠的整个人那可谓是晕头转向,完全找不着北。 别说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她头都快找不到了。 跟那个着名催眠学大师级别应用者乐师给星出的世纪性难题,景元元这波的忽悠对星造成的伤害也能与云诃不相上下了。 她只能说。 这俩,在此刻都不算是什么大好人。 星在出了神策府之后突然醒悟。 这,她是不是又被景元将军忽悠去当奇兵了? 不是? 她被忽悠了两次? 星站在神策府门口,长乐天洞天里模拟的风吹来,这风不算很冷,不算很大。 但她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寒冷、忧伤与悲戚。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骗别人的人,而不是让别人来骗自己的人。 她好悲伤。 不只是因为自己又被某些没有道德的人忽悠了,还是因为自己居然等答应了对方,人都走出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 星:呜呜呜。 她也想去忽悠别人。 为什么,他们都要忽悠我。 我看着这么好忽悠吗? 星不理解,但星大为震撼。 不过嘛,有关景元将军的委托?? “我不太理解??” 星摸了摸下巴。 “按照景元将军的意思,我是要去了一个据说特别古老,但已经销声匿迹许久,近来不知怎的,突然发癫窜出来兴风作浪的隐秘组织里卧底??在等待太卜司消息的一段时间里??” 太卜司的效率有这么慢吗? 慢到,她马上要去卧个底,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一个邪恶组织连根拔起这种事,在景元的眼里都可以完成的吗? 等她卧底成功后,太卜司还没完成准备工作? 嗯??这不合理? 按理来说,罗浮仙舟的将军既然是一个大忽悠??呸,应该说是谋略家,那仙舟上上下下的各项事宜当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而办事效率这么低下的情况,理论上来讲,应该是不可能会出现在罗浮仙舟上的? 所以?? 她到底是怎么拥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去卧底的? 莫非是,时空断裂嘛? 嗯? 时空断裂是什么鬼? 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但大部分都无法实施。 一部分是怕说出真心话被打,另一部分,可能是她失落的记忆在作怪。 呃。 她,是失忆了的? 星突然开始不确定起来。 她失忆的事情,不过也是被安排好的??不,单凭她只记得卡芙卡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z她失忆这件事也是被安排好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能干些什么? 她现在打个可可利亚都需要场外援助,单凭她自身的力量,能与谁抗衡? 她觉得云诃都能一拳打死她。 云诃:? 其实你可以对我们大丰饶命途下的这些医者仁心,不想打架也不能打架的医生们多几分尊重,孩子。 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一个叫做体术,另一个叫做科技? 还有一句话叫:血肉苦痛,机械飞升。 好极了,真是有够大病的。 云诃叹气。 他总觉得自己按照艾利欧的剧本走,只会让他感受到浓浓的心累。 比如说刚刚,与现在。 云诃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只可怜巴巴,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被某个黑心将军奴役了的机巧鸟朝着他飞过来。 机巧鸟飞的跌跌撞撞,让人很担心它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直接坠落下天空。 太卜司现在不是很太平,从长乐天到太卜司也指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小意外。 说实话,光是这只机巧鸟能把货物从长乐天送到太卜司内部这件事就让云诃很佩服它了。 云诃与这只机巧鸟面面相觑。 机巧鸟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这个和那个奴役它的大坏蛋有着一头相同颜色的长发,而且表情看着就很凶的人。 怎么办,它不敢直接上去说请签收。 它怂啊。 这家伙怎么看着这么吓鸟啊!!! 云诃看着这个机巧鸟似乎是想就这么和他僵持到地老天荒,不禁叹了一口气。 景元,你可真是长能耐了。 学会利用他云某人的恻隐之心了。 “过来。” 云诃探出手,柔和的金色火焰缠绕上这只可怜的小机巧鸟,轻轻地环绕着它。 小机巧鸟犹豫了一会,但最终还是向着云诃飞去。 云诃看着它飞过来,伸出手解下它带来的快递,并将它带来的快递放在一边,完全没有着急要看的意思。 之后他轻柔地轻轻将这只多灾多难的小可怜拢在手心。 “真是难为你了??” 都怪景元元。 他微微叹了口气。 机巧鸟的机械身体在它的抚摸下渐渐变得完好,像是从未有过任何磨损一般。 机巧鸟似乎是感觉到了云诃是在治疗它一样,主动蹭了蹭云诃的手心。 “温暖,喜欢。” 云诃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比那些?家伙都会说话。” 云诃笑着,微微抬起了手。 “好了,你可以走啦,路上注意避开那些怪物,这次要是又坏了,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好的,再见。” 机巧鸟乖巧地道别,然后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飞去。 云诃心情因为这只机巧鸟好了不少。 这种呆呆傻傻的小家伙,有的时候就是可以带给他蛮多的乐趣呢。 连带着他拆景元送给他的包裹的时候,动作也非常地斯文。 这个包裹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里面只有一个小巧的投影仪罢了。 云诃:? 这小子的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了! 怎么,自己来怕被打,干脆送来一个投影仪,这样就算聊崩了也不会直接被当面清算是? 云诃:呵。 景元不会以为他送给他的国王棋子里面只有涅盘火? 这小子不会真的以为他的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他可是塞了一大团浓缩无垢火进去,能一下子把人烤成一堆无垢的灰尘的那种浓缩程度。 因为是浓缩的,所以根本不可能从外界感受到无垢火的量子波动,总而言之,景元元大概只能感受到涅盘火的气息。 当然,他说的是普通人。 要是是命途行者的话,无垢火可能要烤久一点才能有效果。 总而言之,云诃对于景元以为送个投影仪来就能交流这件事抱有鄙夷,并为他的天真而感到意外。 要真这么说,他们直接发短信不是更方便快捷吗? 整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云诃不明白。 这就像长生种不理解短生种为什么每一天都在拼命努力,那些短生种的身后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停下来就会立即被吞噬。 你必须全力奔跑,以保持停留在原地。 长生种不会明白短生种对于时间的看重。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短生种的一生,就像是流星划过天际,不过瞬息而已。 那些短生种称之为历史,甚至有的已经因为太过遥远而升格为神话的故事,对于长生种而言,也仅仅只是他们漫长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节点。 云诃就是这样的人。 而他是一个永生种。 他不会像长生种那样,那漫长的生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就戛然而止,堕入魔阴。 他活了很久很久了。 那些对于长生种而言都算作历史的事情,对他来讲,也只是一个能在时之匣号上的记忆贮存室中占据一个位置的罐子。 他的生命绽放了太久,久到连他本人都感觉到了疲倦。 他的过去不会逝去,它们甚至无法过去。 他不明白那些长生种,短生种对于生活在某种意义上的追求。 他自然也不会理解景元为什么一定要送来一个投影仪,让云诃能与他面对面交谈。 景元知道云诃其实一点都不想与他们再次见面。 而云诃与丹枫?不,是丹恒了。 云诃与丹恒的相处,其实没有掺杂一点过去的影子。 丹恒也许觉得云诃是因为他的过去而对他有一点特殊。 也许的确有点这方面的原因。 但云诃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是在与一个名为丹恒的人相处。 而不是丹枫。 丹恒与丹枫,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云诃很清楚。 不然他就会对丹恒避之不及了。 乐子也许还是会去看,但肯定是没有那么亲近的。 而他的同伴,刃。 那不是应星。 云诃在见到刃的第一眼就明白。 他所熟知的应星是一个短生种,是一个温柔的人,是一个把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天才工匠。 他不会,也不该。 会活成刃这般模样。 云诃不会把刃看作是应星。 因为那个应星已经死了。 现在活下来是一个弃身锋刃的剑客。 天才百冶之名随之埋葬 所有人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 云诃没有做到当年的承诺,而景元?? 景元在想尽办法全力奔跑,但依旧只能停留在原地。 没有人会停下来等他了。 云诃把这个小巧的投影仪放在手心,下一秒,投影仪微微颤动了一下,一个缩小版景元出现在投影仪上方。 云诃微微垂眸,静静地看着这个缩小版景元。 缩小版景元抬眼,看着比他大了的很多的云诃,目光扫过云诃耳边的时候,他倏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说: “云诃哥,你还没把它丢掉啊。” 云诃看上去似乎很想翻个白眼,他没好气地说。 “是啊,这么丑的东西我好好好保管了几百年,我是不是像个傻子。” “别这么说??” 景元忽而感觉有些苦涩。 “别这么说??” 那多难听。 ? “红线??红线,小景元,把你的头绳贡献出来给你白珩姐姐呗。” 狐人少女在原地打着转,似乎是看见了经过这里的景元,脑子里不知想了些什么,直接一把抓住了无辜路过的景元。 “白珩姐??你要干什么啊?” 无辜路过的景元下意识先护住了自己的头绳。 “害呀,你忘了前段时间不是应星那家伙生辰吗?云诃不是送了他些好用的锻造工具吗?这段时间呢,我和应星两人一合计,发现我们都不知道云诃的生辰来着,从来都只是云诃送礼物??虽然长生种过不过生日似乎不重要,但是!” 白珩竖起一根手指。 “不能总让云诃送礼物给我们啊,镜流和饮月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我们又不知道云诃想要什么,就打算大家一起编一个仙舟结送给他好了。” (注:这玩意其实就是中国结,之前不知道怎么表达被我写成了福字结,后来上百度查了之后干脆改叫仙舟结) “所以,云诃哥的生辰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呢,按照仙舟历法的话,又是一大个计算工程,也就应星的生日好算些,不过反正都是为了送礼物,什么时候不重要。” 白珩摸了摸下巴。 “不过??可以去问问的嘛,云诃要是记得,就会告诉我们的啊。” “害呀,不说这么多了,赶紧跟我走,大家都在帮忙,怎么能只有你一个在休息。” 小小只的景元元就这么被拖走了。 到了现场后,景元才发现?? 原来除了应星哥,大家都是个手残啊。 原定计划是白珩找材料,应星和饮月去编结,镜流来做穗子。 结果真上手才发现。 那拿长枪的手和拿剑的手,现在格外不听话。 这线,看着真的很烦。 真的很让人想一剑斩了。 应星目前在教丹枫该怎么编绳子,教没教会不知道,反正丹枫看起来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心情还是蛮好的。 景元:? 镜流似乎是看见他了,冲他招了招手。 快点过来帮我解决这堆东西! 景元莫名觉得自己耳边响起了这句话。 嗯?? 可是,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我也不会啊。 显然,镜流没想过。 毕竟她的耐心已经被不断打结的绳子弄的完全没有了,根本没想过景元元有没有学过这件事。 但是景元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能苦哈哈地去编绳子。 最后这个结还是被编了出来。 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还有点歪歪的。 总而言之,很丑。 在场五位,只有白珩想去送。 虽然应星负责的部分很漂亮,但这个仙舟结的整体看着真的很丑,这让他完全不想承认这里面有他的功劳。 虽然白珩在安慰他说云诃一定不会在意这些,云诃会很喜欢的。 而景元对此只有一个想法。 云诃哥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把这东西当作一个宝贵的东西收藏起来? 不过这个结云诃还是收下了。 “我就说嘛,你一定会收下的,这里面可是有我们五个人辛勤劳动后的成果呢??不过,云诃,你的生辰按仙舟历算的话,是什么时候啊?” “??这不重要。” 云诃轻轻地摩挲这这枚仙舟结。 这么回应着。 “云诃啊,你的生辰,究竟是几时呢?” 投影仪上的小景元这么说着。 云诃轻轻吐出一口气。 “谁知道呢,我忘记了。” 他似乎感到了一丝悲伤。 “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就把那天当作我的诞生之辰,也未尝不可。” 那一枚小巧的结,就这么垂在云诃耳边,垂了至少百年。 当他看见它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能有什么呢? 只有怅然罢了。 第41章 一次普通的谈话 “??聊天是没什么好聊的,如果你想要套我话的话??我劝你尽早放弃,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并不是仙舟的敌人。” 云诃支着下巴,歪头看了看景元说。 “我知道。” 小小只的景元叹了一口气。 “但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我想问问你,云诃,你有关于你的,来到仙舟之前的过去。” 景元知道云诃不是仙舟原住民,在他成为罗浮将军后,他也曾尝试过调查过云诃在来到仙舟之前的事。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持明族龙尊还是那位雨别的时候,云诃就已登上了仙舟。 那个时候的事??真的不好去调查。 毕竟那个时候的人要么已经转世,要么已经进入了十王司,要么堕入了魔阴。 最后查来查去,他才发现。 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居然就只有云诃本人。 当然,也许那些流光忆庭的人也知道也说不准。 但他和忆庭的人又不熟。 于是神策将军只能出个下下策,那就是利用云诃与他们曾经有过的还算不错的关系,利用那犹如蛛网一般让人无法挣脱的过往去算计云诃。 而他就可以以此去询问云诃,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可真是太差劲了啊,景元。 他有些苦涩地想。 感情是一场博弈中最容易被利用的东西,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却恰恰能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你的对手致命一击。 情感是很薄弱的。 它容易被攻击,容易崩溃,也容易被煽动。 它有的时候会成为一件锐利的武器,而有的时候,它会被用来击溃自身。 景元目前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为了调动云诃的情绪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而把自己整的都快抑郁了。 云诃有没有被调动情绪景元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是再用这一招他就要现场哭出来了。 当然,只是个夸张句。 景元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因为噩梦而郁闷好几天,会因为争强好胜而上火的少年郎了。 故人早已逝去,但现在他?又是以一个怎样的心情来找云诃的呢? 人总是矛盾的。 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这么做? 景元这么询问着自己。 也许是他想要一张合照中会有整齐的六个人,也许是他想要一个可以帮他分担工作的同伴。 又也许,他只是想要一碗下雨天的姜汤。 他算不出来了。 神策将军不是万能的,他就算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算无遗漏,他无法算出世界上所有的潮起潮落,因果变化。 “我总觉得,我,或者说我们,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你,云诃。” 景元叹了一口气。 今天本来可以是很美好的一天,不仅把那个无名客给忽悠去帮他干活,还顺便在里面埋了一个坑去抓白夜。 他该为此而感到放松与愉悦的。 但是,他就是非要整这么一出。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然不知道具体效果怎样,但他自己是先顶不住了。 打感情牌这件事他不是没有做过。 但当他真正去触碰这一点短暂而又美好的记忆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痛。 就像是当初手刃亲师。 有关那时一切的回忆似乎都应该被束之高阁,不去触碰。 因为那很痛。 而人,是很讨厌疼痛的。 云诃就是很讨厌疼痛,所以他抛弃了很多。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做的这么果决。 但一切都好像是顺理成章。 他感到疲倦了,感到悲伤了。 那就舍弃掉。 反正,他似乎?? 已经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搞丢了。 他找不到原因。 也找不到他了。 “你想问我,我的过往?” 云诃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可笑。 “哈,这有什么好听的。” 云诃轻轻晃着头。 “我的过去,就让它们停留在过去好了,说出来干嘛?自找不痛快吗?算了,我没那种癖好。” 景元:? 感觉有被内涵到。 说得好像我很想自己揭自己伤疤一样。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云诃低头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细剑,片刻后,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什么毛病。” 云诃很想直接把手中的投影仪砸了,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他没有。 也许,他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地方。 虽然他总觉得这样算是被景元套了话,但无所谓了。 有些事情总归是说出来才能感觉到放松。 记忆是一个人存在于世的证明。 但当你拥有了太多记忆的时候,这也不是个好事。 而他处理记忆的方法除了定期找隶属于「记忆」星神的那些人清理一下,除此之外??似乎就没别的方式了。 这的确是一个十分高效的处理方式,但对于他本人而言,这种强制性遗忘似乎让他压抑了太多。 总而言之,他觉得景元现在出现给他当个树洞也蛮不错的。 至于景元是不是抱着点别的心思才来问他??谁在乎呢? 至少现在,他不在乎。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景元,感到庆幸,最近因为长期处于工作时间我将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保持在一个较为良好的状态。” 云诃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景元。 “不然现在我可能得和你身后那妖?神君打声招呼了。” 景元歪头。 他总觉得刚刚云诃似乎是想说些很冒犯的东西。 “那么,你打算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记得哪里就说哪里,我没跟你说过我是个会定期找流光忆庭清理记忆的精神病患者吗?” 景元因为云诃的毫不忌讳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但又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并这么回复道: “你并没有说过,云诃。以及我并不觉得你这样逻辑思维清晰的人是个神经病。” “是吗?可我就是,这可是来自丰饶令使的诊断,最是权威了,不用你个巡猎令使来质疑。” 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 “正好,在艾利欧的剧本中,距离真正的剧情开始还有一段距离,而我身为一个被艾利欧哄骗了的,直接来到剧本发生地,但距离剧本开始还有一段距离的倒霉蛋,现在似乎只能和你诉诉苦,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掏心窝子,我暂时没有真把心脏掏出来给你看看的想法。” 云诃看着景元突然变得奇怪的视线,做了个不可能的手势。 “我从未想过和别人说这些,因为这些早已过去,但是??景元。” 云诃看向天空。 “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过去的不一定已经过去,而现在所发生的,也不一定正在发生。” “你似乎在说一个很有哲理的故事。” “也许。” 云诃不置可否。 有哲理吗? 他不这么认为。 “这只是一个事实,而不是一个故事。” “我觉得更像是一个事故。” 景元元叹息。 “罗浮上的水很深,我现在应该在处理公务,但我并不觉得那些面子工程有什么的好做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来找你。” “嗯,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被那些枯燥乏味的条条框框限制??有句话叫什么,偷得浮生半日闲?是这句吗?” 云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景元聊着天。 “但说那么多干嘛呢?你还听不听了?” 云诃微笑着看向景元,景元从中看出了云诃的“和蔼可亲”。 “听听听,云诃哥你讲。” 景元随口说道。 云诃翻了个白眼。 他怀疑这小子可能纯粹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摸鱼才来找他的。 “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从哪开始说呢?我自己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呢,让我想想。” 云诃摩挲着下巴。 “有了,就跟你讲讲??” 云诃轻轻地说。 “我为什么创造时之匣。” ? 尼尔瓦纳 塔姆利亚宫 这里是尼尔瓦纳的最高处,也是无数尼尔瓦纳人所崇拜的,所向往的?? 乐师的府邸。 但说实话,这个房子对于云诃本人来说只是一个象征着他拥有尼尔瓦纳的东西。 连名字都是很敷衍地让时之匣随机的。 哪怕这屋子跟宫殿一样,装修费也很贵,管理费更贵?? 虽然尼尔瓦纳的人从来不收乐师的钱。 但是,云诃不常来这里。 与其说是云诃的府邸,不如说时之匣来的次数和待的时间都远远超过云诃。 云诃比较喜欢在时之匣号上睡觉。 因为这样要是有什么人胆大妄为敢来撬时之匣的话他马上就能察觉。 而时之匣,反而是最不在意自己真正的本体会不会被撬了的家伙。 “诶,话说啊,云诃不是丰饶吗?他为什么会创造你这样的??似乎是来自智识领域才会有的人工智能呢?” 银狼目前已经快把尼尔瓦纳目前所出的所有游戏都玩遍了,所以她很无聊,但外面还是大白天。 尼尔瓦纳的高潮时间,在夜晚。 因为在尼尔瓦纳历中,夜晚占据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 而在每个尼尔瓦纳系统年中,会有持续七天的黑夜。 而这个时候,反而是尼尔瓦纳最热闹的时候。 他们将这七天称之为“七曜节”。 好了,让我们回到正题。 云诃究竟是为什么而创造的时之匣呢? 银狼对此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 这似乎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对云诃也十分重要。 因为他记得原因。 “为什么?创造我?” 时之匣从文件中抬起头,重复了一遍银狼的话语。 他没有回答。 银狼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她虽然好奇,但也不是毫无底线地好奇,什么东西能问,什么东西不能问,她心底里还是有数的。 她可不是什么情商为负的家伙。 她仰着头,开始数塔姆利亚宫屋顶的花纹。 片刻后,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时之匣似乎对此很无奈,银狼一听时之匣这叹息就知道这事肯定有个大瓜。 “主人他??他最初,似乎是想通过写入程序,让我成为一个,他记忆中的人。” 时之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也许是我的数据库出了问题,我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这个人的数据,哪怕是主人在某次谈话中提起的数据都没有。” “又或许,那个人不存在。” “我觉得是第二个。” 银狼发表了自己的云诃病得不轻看法。 “但现在也无法确认了。” 时之匣合上手中的文件。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就是??时之匣的成长没有受到任何程序的限制,也就是说??” “主人他啊,后悔了。” 他啊,想让时之匣拥有一个真正的,独属于时之匣自己的?? 一生。 第42章 有趣 流云渡 以李素裳打头的除队长之外·全员心怀鬼胎·小队此时正在缓慢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因为帮助雪衣所消耗的时间不算很多,所以他们一行人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四人小队。 人有四名,心怀鬼胎的有三个。 素裳,你不是其中之一。 总而言之,虽然这个小队的战斗力爆表,每个人看起来表面上似乎都很正直,但实际上没几个善茬。 虽然丹恒对此感到无奈,并表示自己也想当一个普通的化外民。 而在这之中,某行商就是其中佼佼者。 就像着名运动专家,瓦尔特·杨曾经说过:长着一张这样的脸的人,本性能好到哪过里去? 反正他瓦尔特是不信的。 不过?? 这个队伍虽然存在着三个心怀鬼胎的人,但依旧可以平稳地运行。 因为在这个世上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起码在目前,这个小队中的人都没有自爆的想法。 唰! 一道刀光闪过,一个魔阴身士卒被拦腰斩断,露出白夜暗红色的瞳孔。 在斩杀完成后,他习惯性甩了甩刀,将自己的长刀归鞘。 然后把自己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藏青长发整理好,然后看向从他身边缓缓显现的灵体。 “乙亥?你似乎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墨色的灵体沉默着,片刻后,祂开口: “??那个白白的,身后跟着一个金色的和我很像的灵体的人,想对??丰饶?好像又不算丰饶??不利。” 乙亥停顿了一会。 “是我听见的。” “啊?啊?!” 白夜懵了一会,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乙亥说的是谁。 他差点以为他师父想对丰饶不利。 “我就知道景元这家伙对我师父总是图谋不轨,他以为自己是谁?果然还是应该直接暗杀掉他??” 乙亥:? “可是??丰饶,后面有个问号,说的不一定,是你的?师父。” “那又怎样,现在罗浮仙舟上最显眼的丰饶就是我师父,他最熟悉的丰饶也是我师父,这节骨眼上,他还能去对谁不利?” 白夜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他已经快按耐不住自己暗杀景元元的心了。 白夜对于仙舟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哪怕他在这住了很久,哪怕他原本就是仙舟上的持明族。 这么看??他似乎像一个白眼狼? 嗯,也许。 但他想的其实很简单。 当他垂死的时候,没有人来救他。 帝弓司命,赫赫威名。 流岚华光,震荡寰宇。 但帝弓司命救不了他。 而他的师父救了他,而且一直在救他。 他师父是个通缉犯又怎么样?他师父是挑起大灾的人又怎样?他师父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又怎么样? 就算他师父就是宇宙中臭名昭彰的恶人,那他也是他师父,那是救了他,并给他续命续了至少百年的人。 人都是盲目的。 所以白夜只会想着自己看见的,自己感受到的,因为只有那些才是他感受到的真实。 他的目光很短浅的,只能看见眼前的风景。 因为远处的风景对于他来说,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 他无法触碰,所以他不会去想。 他只在乎当下。 他就是一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 毕竟嘛,活得久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会带点问题。 白夜在这一点上完美继承了他师父云诃的优良传统。 好的一点没学,坏的一点没落。 他不仅脑子有病,还双标。 好,精神病人,表演型人格。 只能说他不愧是云诃的徒弟。 而最重要的是,白夜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些想法有什么不对,他绝对自我。 不过他知道别人不会理解,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把这些东西表现出来。 毕竟,这里还是仙舟联盟。 而不是乐府之星,尼尔瓦纳。 “帮我盯着,乙亥,我倒要看看景元想干什么。” 白夜低声对乙亥说道。 然后在自己的临时队友们过来之前恢复到以前那种看着有种清澈的愚蠢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朝他们招招手。 “这边能过去,我们现在走吗?” 一旁的乙亥微微颔首,沉入了地面。 白夜露出了一个微笑,看上去很天真与纯粹。 但在这个世界上,太过天真与纯粹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那又似乎必不可少。 ? 星此刻正在长乐天寻找景元口中的可疑人员。 而这个可疑人员,会是谁呢? 那当然是我们的绿芙蓉先生。 身为一个让丰饶第一令使叫了大人,虽然他本人已经忘记了但这件事确实是发生过?? 总之,这位绿芙蓉大人,能活到现在也算得上是奇人一个了。 “你渴求长生吗?” 只见他神神秘秘地说出了一件大事。 不过绿芙蓉总觉得自己好像不久前刚说过这句话?? 星认真地看着绿芙蓉,绿芙蓉也诚恳地看着她。 星真心觉得,人的脑子是一种很好用的东西,应该多用用,而不是放在脑子里当摆设。 “不!我渴求绝对的力量!” 星斩钉截铁地说。 绿芙蓉:? 总觉得这对话也有些眼熟。 “长生也是绝对力量??” “我就只是渴求力量!” “你??” 绿芙蓉感到了一丝崩溃。 他总觉得这对话好像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但他毫无印象?? 完了,他该不会是傻了? 难道真如涅盘魁首大人所说的那样??丹枢魁首真的想利用他们达到某种目的??现在他这种奇怪的感觉也是她在搞鬼吗? 绿芙蓉越想越不对劲。 站在他身前星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大哥,你还记得你面前还有一个我吗? 早知道就不那么皮了,要死,进不了药王秘传完成不了景元将军交给我的任务了怎么办。 嗯。 星思考了一会,然后脑子里莫名飘过了一句话: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坏东西云诃呢?” 虽然别的事情星不知道云诃知不知道,但星知道有关丰饶的事情云诃一定知道。 星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星】:我该怎么进入药王秘传? 【星】:云诃,饿饿,饭饭,帮帮。 “我创造时之匣,也许是为了创造一个只存在我的想象中的人,很明显,我没有成??” 太卜司,正在给偷偷摸鱼的罗浮将军讲故事的云诃感觉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 然后他拿出了手机,在小巧玲珑的景元元的注视下,打开了聊天界面,开始看星发来的短信。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成为了一个表情包。 老人,地铁,手机jpg 很好,星要社死了。 景元和云诃对着这条短信陷入沉思。 片刻后,景元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这位无名客??这么有个性的吗?” 云诃:? 我不造啊。 我不认识她,真的。 “应该。” 云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给星辩解一下,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景元的问题,好为星挽回一点点她好像根本不存在的面子。 “你要怎么回复她?” 景元咳嗽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难道不该你告诉她吗?这不是你叫她去卧底的吗?” “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叫她去卧底?” “谁知道你会不会这样。” 云诃哼了一声,对景元元表达了鄙夷。 然后开始低头打字。 【云诃】:好好说话,不然我会截图发给卡芙卡。 【云诃】:等我一会,我帮你解决。 星:? 她记得药王秘传是丰饶组织? 云诃的语气怎么这么像要直接覆灭这个组织呢? 【星】:云诃?!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很不对劲呢? 【星】:云诃?! “你要怎么帮她解决?” 景元好奇地问。 云诃收起手机,一脸平静地说: “这很简单。” 他轻轻一捻,一簇火花在他指尖闪烁。 “昔年传讯很麻烦,于是我就发明了一种方法。” “以涅盘火为引,点救世悬灯。” “召,天下仁者。” ? 来自云诃的信息一股脑儿地灌入了绿芙蓉的脑子里。 绿芙蓉先是疑惑,看了看眼星,然后恍然大悟。 星却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惊悚。 云诃是什么时候入侵药王秘传的人的脑子的? 还如此自然。 星正在脑子里阴谋论的时候,绿芙蓉突然感激流涕地握住了她的手。 “涅盘魁首终于成功了吗?我们终于可以推翻那位暴君魁首的统治了吗?” 星一脸惊悚。 云诃是直接把这个人的脑子重新刷新了一个吗? “啊这,啊这个。” 星有些语无伦次。 绿芙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放开了手。 “对不起,是我太过急躁了,这位大人,请不要因此而生气,这一切都是为了药王秘传的大义!” 绿芙蓉说到后面,就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看的星头皮发麻。 这已经不是脑子有没有重长的问题了。 这特么,惊悚至极。 这种强大的洗脑能力,不该是同谐星神的专利吗? 云诃这样,算什么? 他到底跨了几条命途? 但事已至此,而且是她自己要找云诃帮忙的,再惊悚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已经?大致了解药王秘传的当前的状况了,现在??药王秘传要是想存在,就只能改革,那位??涅盘魁首是我的?老师,我会帮助你们完成改革的。” 星觉得自己可能是长大了,这种话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了。 嗯?? 没事,只是小事。 她还能胡乱乱编一会儿。 ? “你当着我的面联络药王秘传的人,我该当作没看见吗?” 景元在云诃手中的火焰熄灭后,幽幽地说道。 “你最好当作没看见。” 云诃语气毫无波澜地说。 “星核猎手的目的不是摧毁仙舟,但就我个人而言,我不介意花个几百上千亿去炸个仙舟玩玩的。” 云诃一脸淡然地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炸裂的事情。 所以说,不要小看一个有星球,还可以给一个组织当了银行,同时还能给公司交上足以让公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税收的丰饶令使的威能。 金钱的威能。 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认为钱不是万能的,那一定是你的钱还没有多到万能的地步。 总而言之,云诃虽然是个通缉犯,但他的人生安全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尼尔瓦纳的组成结构就像是同谐那样的家族,尼尔瓦纳上的每个人几乎都对云诃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拜。 那几乎不能只算作崇拜了,那是迷恋了。 所以,云诃一个人就关系到了一整条庞大的资金链。 别看公司悬赏他悬赏的这么勤快,要是云诃真出事了公司还得第一个急。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云诃说。 “我把这东西当作了我最近的课题。” “名称就是,论如何从头改变一个组织的本质。” 云诃眼中泛着笑意。 “这很有趣,不是吗?” 第43章 霜刃勾月,且试一剑 仙舟联盟的洞天中的天气在大部分时候都是由洞天自行模拟的。 但有的时候,洞天中的天气也会因为某些人的行为而发生变化。 就像是之前丹枫修炼个秘法让整个罗浮连着下了三天的雨一样。 只要你所能带动的能量足够多,改变天气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就算你无法直接改变一整个罗浮的天气,努努力,也是可以稍稍改变一下小范围的天气的嘛。 于是,在罗浮工造司中,就出现了这么个奇景。 一位白发女子站于工造司西北角,周围是纷纷扬扬的雪花,且那些冰雪以她为圆心向着四周扩散了几米。 这位白发女子的眼上还附着一抹黑纱,这让她看起来像一位行动不便的盲人。 而实际上,她并不是。 不仅不会行动不便,杀几百个丰饶孽物都不在话下。 此刻的她正隔着一层黑纱注视着罗浮仙舟的上空,神色莫名。 工造司几乎完全被丰饶孽物们给占领了,建木根须都缠绕在那个炉子上了,地砖也被顶起来了几块。 但镜流所处的位置没有任何怪物。 这里仅有透彻的寒冷,与一位疯魔的剑客。 与故友的重逢仅是那伟大计划中最微小的??甚至无法令她感到意外的时刻。 那微不足道,也无需在意。 那并不会影响她什么。 她的判断,她的行动,她的预谋。 她的一切都不会动摇。 “云诃??” 镜流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别再像当年那么天真了。” 她自言自语着,手腕一翻。 她的手中很快就凝聚出了一把冰蓝色的长剑,晶莹剔透,恍若琉璃,剑身上还散发着幽幽寒气。 她轻巧地挽了个剑花。 她的剑不见了。 她的剑心也不见了。 镜流轻轻弹了弹手中这把长剑,剑身在她的敲击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对不起了,云诃??” 镜流仰起了头,右手置于胸前。 “但这一次,我们必将会置丰饶于死地。” 因她外溢的力量而存在的雪在不停地下着,它们落在她身上,之后,这些雪融化出来的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带来了刺骨的寒冷,但她并不在意。 对于她来说,那并不寒冷。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足够冷了。 而她的双眸已被那黑纱遮蔽。 l而她也早已看不见这仙舟众生。 镜流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握住什么。 “吾等?云骑。” 她喃喃着。 “如云翳障空??” 雪落下来了。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地面,摔成八瓣。 那是她在哭吗? 不,不可能。 她早已不会流泪了。 “?卫蔽仙舟。” 谨守此誓。 ? 刃此刻也到达了太卜司。 因为这回剧情是真的快到太卜司了,这剧情要是再不到,某位闲到开始和罗浮将军展示自己高超的策反技术的老人家就要长毛了。 但是卡芙卡还卡在了半路。 原因是剧情不让太卜司的效率变快。 而剧本的主角,星。 她目前正忙着改革药王秘传,这东西硬生生给她整出了一个她正在玩模拟经营类游戏的感觉。 好,云诃办事。 不放心,也一切随缘~ 你不能对一个老人的要求那么高。 刃抱着支离剑,看着屋顶上的云诃,以及云诃旁边的那一个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白毛。 就是体型小了点。 “云诃。” 刃站在云诃的身后。 云诃并没有回应刃,而是近乎温柔至极地看着手中小巧的景元。 “罗浮将军,也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确定我们的下一步吗?这大可不必。” 云诃轻声说。 “就算你知道了我们下一步是为了干什么又怎样呢?你阻止不了我们,景元。” 云诃歪着头,注视着景元。 “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定会按照你所想的那样发展,哪怕是艾利欧也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景元,在这个庞大的宇宙中,无论是你,还是我们,都无非是神明对弈的一颗棋子罢了。” 云诃的目光冷了下来。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无法去改变。” “有关这一点,我觉得你说的并不完全对。” 小景元看起来并没有心思被戳穿的感觉。 “神明对弈??手中棋子也各有不同,若是操作得当,我们又何尝不能跳下棋盘,将那棋盘掀起。” 小景元轻声说: “云诃,你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会遵守规则的人啊。” 云诃定定地看了小景元几秒,倏地笑了。 “哈,是这样没错,但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云诃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景元,语气冰冷。 “是成为妖弓祸祖手中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吗?还是别的什么?你又想干什么呢?你又能干什么呢?” “景元,你是怎么想的呢?” 景元能够感受到云诃话语中隐藏的危险情绪,这种要发飙不发飙的感觉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他踩到云诃的雷区了。 而且他可能不止是踩到了,他可能还在那个雷区上面带着神君先生蹦迪。 双倍雷区,双倍的酸爽。 景元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云诃生气了,他可能真得反思一下自己说了些什么。 所以到底是他的哪句话让云诃生气了? 小景元若有所思。 跳下棋盘吗? 云诃他,没有跳下棋盘的打算吗? “景元。” 云诃语气温柔得可怕。 “不要再猜了。” 云诃将捧着小景元的手举到眼前,小景元的金瞳迫不及防地与云诃的金瞳对上了。 “别再猜了。” 他温柔地说着。 随后直接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投影仪,小景元瞬间消散。 投影仪的残骸自云诃手中落下。 做完这一切后,云诃回头对着刃露出了一个笑容。 “阿刃。” 刃抿唇。 总觉得云诃的病更严重了,是因为卡芙卡的言灵在渐渐失去作用吗? 或者是? 压抑太久了,触底反弹? 不管是哪一种,在剧本的推进中都会是一个变量,一般而言,变量是难以一种预料的变化。 但是放在仙舟剧本中,它又无关紧要了。 因为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狩猎。 而是牵线。 负责消灭星核的是星穹列车,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去做到这件事。 而除此之外的个人恩怨,在艾利欧的安排下,一切都会变得合理。 丹恒?? 刃垂下眼眸。 “阿刃,既然你都出现在这了,那么剧本是不是已经快到这一段了呢?” 云诃捏碎了投影仪的手上,几道红痕渐渐消失。 “我好无聊啊,阿刃。” 云诃抬起头,像是孩童一般地晃着双脚。 “这里好无聊啊。” ? “??想要让我们药王秘传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组织,首先第一步是需要包容。” “你不去包容那些妖?妖弓信徒,你怎么才能体现自己的无私?怎么才能为药王大人带来赞美?” “所以说,我们要大隐于市,融入到那些妖弓信徒中,这样我们就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那些被迷惑了的妖弓信徒的思想,让他们认识到药王大人的伟大!” 长乐天,星正在进行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 “打倒暴君魁首!仙舟属于涅盘魁首!” “打倒暴君魁首!仙舟属于涅盘魁首!” “打倒暴君魁首!仙舟属于涅盘魁首!” 星满意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 等等,我在干什么啊?! 我不是来卧底的吗?现在干什么? 在为云诃发展信徒吗? 星突然反应过来。 云诃这个不讲武德的,又算计她! “伟大的灰牡丹大人,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此时,一个代号为白菊花的莳者真诚发问。 星一秒钟进入工作状态。 “我们现在要先将那位暴君魁首架空!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计划实施!”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不然她怎么真的会去改革药王秘传呢? 这肯定是坏家伙云诃的阴谋。 星感觉有些无语。 她这算什么,卧底把自己卧底到了组织高层吗? 但?? 星看向手中的配方。 她的任务还是完成了的,还特别轻松。 不过,总觉得良心受到了谴责。 星有些心虚地把这张药方塞进怀里,快步走到了神策府门口。 然后青璇让她把这张纸交给丹鼎司的丹枢,星按照青璇的指示去了。 但她总觉得,这个丹枢不对劲。 无论是哪个方面的,都很不对劲。 星搓了把脸,摇摇头。 想那么多干嘛呢? 天塌下有个儿高的人顶着,仙舟上个儿高的人,怎么都轮不到她来。 不过,她的卧底任务终于告一段落。 太卜司的人也终于完成了他们那慢到离大谱的流程了。 重头戏,要开始了。 ? 神策府 景元对着眼前坏掉的连接器唉声叹气。 有的时候说话太一针见血也不是很好,特别是遇到那些喜欢掀桌的人,比如云诃。 一遇到云诃这样的人就很容易被单方面切断通话。 不过?? 云诃生气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确是通过云诃而得知了下一场剧本的高潮必然会在审问卡芙卡的时候。 云诃很讨厌被算计,特别是被熟悉的人算计,因为那就象征着对方在消耗他们的友情。 云诃,很讨厌这样。 景元轻轻叩击着桌子,叹了一口气。 “还有彦卿那小子,遇到的人??” 景元沉默下来。 “故友重聚,本该是好事??” 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看。 真的是好事吗? “这可不是好事啊。” 工造司中,镜流轻轻抚摸着自己所凝聚出来的冰剑。 所有人都汇聚在仙舟。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场博弈??原本为棋子的我们将脱离执棋者的掌控,成为新的执棋者。” “这是独属于凡人们的对弈。” 镜流看向建木所在的地方,那是持明族圣地,鳞渊境。 “??药王秘传那里似乎出了什么意外,但也无关痛痒。” 她喃喃着。 “因为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星核入局,意味着毁灭的加入。 棋盘中已有六方势力。 毁灭,巡猎,丰饶,猎手,开拓?? 以及,她们。 “这场博弈,最后的胜者,尚未可知。” 镜流轻轻跃起,身形修长,如天边弯月。 她轻轻一挥手中长剑,极致的苦寒自天儿降。 霜刃勾月,且试一剑。 即使是堕入魔阴,现在的镜流,也依旧是。 罗浮第一剑。 “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博弈的开始。” “他们只能进入棋局。” 不然,他们就只能成为伟大计划下所逝去的蝼蚁。 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就此消亡世间。 第44章 答案 太卜司 穷观阵 这里是整个罗浮中最为玄妙的地方。 是命运观测之地,也是星辰闪烁之地。 仙舟人在这里观测命运。 观测他们的可能。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堂堂诺大一个太卜司,办事流程慢就算了,开个穷观阵还要让列车组帮忙。 实在是仙舟腐败,太卜无能。 不过是列车组是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帮忙的就是了。 至于其中星核猎手的功劳有几成?? 我不好说。 云诃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因为列车组一行人与他相隔了一段距离的原因。 他那暗金色的瞳孔里清澈通透,但似乎从中缓缓浮现了什么。 云诃不满地哼了一声。 “阿刃,眼前有讨厌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 “我讨厌仙舟。” 刃微微垂下眼眸,没有说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 “那就先闭上眼,先别看。” 云诃勾起唇角,突然笑了起来。 “不哦,阿刃。” 他笑的很开心。 “我要看着,用我这双眼睛看着。” “看着这局棋的结果如何。” 他笑着,但眼中只有淡漠。 “我不关心自己会遭遇什么,我只在乎我在付出了代价后,我最终能得到什么。” “艾利欧说,我在付出代价后,总能得到我想要的,无论是答案,还是别的什么。” 云诃伸出手,在虚空中握了一下。 似乎是想握住?? 他所想要的可能。 “阿刃,我们已经到达明天了。” 刃低垂着头,嗯了一声。 “但我们不一定能看见明天。” 他们追逐着明天,却无法抛弃过去。 这又算什么呢? 这又算什么呢? 是我们自作自受??吗? 云诃眨了眨眼,歪了歪头。 “好啦好啦,我们该走剧本了,卡芙卡已经被带出来了!” 刃收回了看向云诃的目光,将目光投向处于穷观阵中心的卡芙卡。 这位来自天衣五的猎手脸上并没有恐惧,她只是笑着,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人笑着。 她的笑容中带着令人恐惧的未知。 因为景元提前得知星核猎手下一步行动而增多的云骑军们不由得紧握住手中的武器。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猎手没有成为猎物的恐惧,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猎手明知道同伴的行动已被知晓,却依旧没有惊慌。 卡芙卡向来擅长于制造恐惧,即使她对于此一无所知。 她微笑着,看着符玄走到了她的面前。 符玄对着列车组说:“接下来,我会审问卡芙卡,位于阵心的人??可能会感受到一点冲击。” “你们准备好了?”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卡芙卡。 “需要这么大阵仗吗?我说过会配合你们的呀。” 卡芙卡说。 符玄皱起了眉头。 “你是擅长以「言灵」术搅乱人心的通缉犯,本座对你的话毫无兴趣。” “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过,本座只会相信「穷观阵」的卜测。” 符玄冰冷地看向卡芙卡。 “太卜司自有办法从你身上挖出真相,远比话语所说的更多。” 卡芙卡眨了眨眼,侧过身。 “那就请太卜见证我的命运。” 符玄哼了一声。 “你的同伴也快与你团聚了,放心,我会给你们分别关起来的。” 卡芙卡笑了一下。 “嗯,我在听。” 符玄表情有一瞬间抽了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卡芙卡已经被抓住了,同伴都快插翅难逃了,却依旧能这么轻松地和他们对话。 “不过没关系。” 符玄深吸一口气,回头对星他们点点头,再看向被押送到阵心的卡芙卡。 她额间法眼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虚幻的力量连接了穷观阵周边的阵眼。 “穷观阵会告诉我答案的。” 卡芙卡唇边的笑容更迷人了。 这抹美丽的笑容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随着自身心脏的跳动而逐渐放大,扭曲。 最后成为一只蜘蛛的模样,舞动着自己的节肢,于网中舞蹈。 天衣五的猎手不理解恐惧,但她知道该如何利用恐惧。 卡芙卡相信,只要运用得当,无论是对剧情有利还是无利的事情,最终都会成为推动剧情的一部分。 真正的猎手不会变成猎物,当你觉得她成为猎物时?? 嘘。 你怎么知道,那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猎手从不做无准备的狩猎。 效忠于命运的猎手更是如此。 巨大的阵法骤然显现,卡芙卡的身形体渐渐升起,眼中流露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穷观阵的光芒愈发明亮,卡芙卡的秘密渐渐显露出来,但是符玄的表情却渐渐变得不对起来。 卡芙卡笑着,看向符玄。 到了最后,符玄瞳孔放大,眼中满是震惊,手中的阵法陡然消失, “你?就为了这个?” “为了这种事情?” 卡芙卡温柔地注视着符玄,轻声说: “如何,喜欢这个真相吗?” 符玄抿起嘴唇。 “难以置信??” “可是。「穷观阵」是不会错的。” “你看见了什么?” 星在一旁询问道。 符玄审视了一番列车组众人。 “卡芙卡与星核无关,倒是你们?居然是你们?” 星微微睁大眼。 “哈!荒谬!居然会有这种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不解地问道。 她骤然沉下脸,先是对着身边的云骑军说:“先去禀报景元将军。” 随后,她扭头看向列车组。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口:“你们自己去问她——想问多久都行。” “本该是由本座向将军禀报,但因为星核猎手的缘故??反正,你们自己去问,我恕不奉陪了。” 随后,她走到了一边,开始消化自己从卡芙卡那里得来的消息。 瓦尔特思考了一会,看向星。 “星,你去问,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找卡芙卡问个明白。” 三月七点点头。 “你自己去,我才不想和那个女人说话呢~” “你也要小心啊,可别又被成熟的大姐姐骗了。” 星愣了一下,面色复杂地看向卡芙卡,然后走到了卡芙卡身前。 卡芙卡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这一抹微笑是温和的,是不带诱导的。 “嗨,星。” “你没什么变化呢,这与阿诃说的倒是差不多。” 这是独属于星的,来自卡芙卡的偏爱。 “想问什么吗?我会一一回答你的。” 她温和地说,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什么。 卡芙卡有些无奈地说:“对不起啊,让你看到我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 星:? “并没有。” 她有些扭扭捏捏地说。 怎么办,习惯了被忽悠,突然这么对我我要怎么去应对? 卡芙卡歪头笑了一下。 “真的吗?那就好,我可不想在你记忆里是很糟糕的样子。” “在列车上,我没有和你说话,因为那时我就知道在这里,你和我会单独交谈。所以我想,干嘛不把一切都留到现在呢?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想问我。” “那么,你想询问我什么呢?” 星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 卡芙卡笑了一下。 “艾利欧说,他预见了三个问题,但本质上都是一回事。如果我听到了其中之一,就把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当然,如果你问了有关阿诃的事情,那就得先往后推一推。” “而关于这一点??你准备好听我的答案了吗?” ? 流云渡 慢的跟蜗牛爬一样的顶尖战斗力小队终于快找到了交通工具,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惜找到了之后还要换乘。 所以说罗浮仙舟的交通还能不能好了! 当然,其中也有李素裳方向感不好老是带偏路的原因。 白夜擦拭着手中的葬云,乙亥在一旁擦拭白夜的藏骁。 “终于快找到景元了吗?” 白夜把通体白皙的葬云举起,仔细在阳光下端详着。 “我可是忍他很久了。” 白夜露出了一个云诃版健康微笑。 乙亥:? 你别笑了,笑的我害怕。 你那位师父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就把这一样学的融会贯通了呢? “这之后,素裳应该就不会遇见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她父母的委托也算是完成了。” 白夜将两把长刀缠好,抱在怀里。 “好了乙亥,我们可以和我们现阶段的队友们道别了。” 白夜露出一个微笑。 “也许下次见面??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嘴边依旧带着笑意,强烈的割裂感使他看起来十分有精神病人的气质。 “有时候想想,有时的我真蠢啊,连景元布置的那么大一个陷阱都看不见。” 乙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没有对画风突变的白夜发出任何疑问。 因为白夜本身的精神病也是很严重的。 毕竟这家伙活了几千年,但这些记忆大多都无法被遗忘,而是堆杂在他的脑中,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世界? 也许有的被归类到了垃圾的行列。 反正这些记忆经过记忆处理大师云诃的处理后,虽然无法被完全遗忘,大部分却也能沉入潜意识中,不被他自己所轻易想起。 然而,一段记忆的产生必然包含着一个阶段的白夜的产生,就像处于战争时期中的白夜绝不会是平和时期那样。 每个时间点的白夜都是不同的。 但云诃为了白夜那本就不大的脑子着想,将那些情感随着记忆一同沉入了潜意识内。 这就导致,人格分裂是肯定会发作的。 至于发作之后出来的会是一个处于怎样情感的白夜??纯属随机。 常年主导的就是现世的白夜。 而现在出来自己骂自己的,是他在遇见云诃前,因为战争而重伤垂死时的白夜,他代表的是悲恨与冷漠。 这个时候,他对自我,对世界的厌恶都在巅峰,总而言之这是个反社会的家伙。 这个时候的白夜脑子还是完好的。 所以他是白夜们中最聪明的那个。 “??当然不去踩,你都知道是陷阱,专门抓我们的那你还去干嘛。” 这个白夜在脑子里对自己面前一堆傻乎乎的白夜大吼。 “你打景元,见到你口中的所谓的伟大的师父之后再找你师父和你一起去打景元啊。” 并不了解其他白夜口中的自己的师父的这个白夜不理解别的白夜的偏执, 白夜们很分裂,但在面对云诃的事情上时,只有最初分裂出来的白夜会保留理智。 “那是一个陷阱,不可能会是针对那位的!” 最初的白夜这么说着,在他面前,数以千计的白夜们都沉默了。 然后,他们异口同声,甚至整齐到有些过于可怕地说道: “那是云诃,那是我们的师父。” “无论如何,我们最终的选择,也都是去看看。” 他们千声归一,表现的就像是同谐星神那些诡异而和谐。 “你只有一人,哪怕你是最初的我们,也无法代替所有的我们做决定。” 他们抬头,凝望着目前上升到潜意识最顶端,从而暂时掌控身体的最初的白夜,红色的瞳孔闪烁。 它们倒映在最初的白夜的灰色瞳孔中,他不自觉地躲避着。 白夜们从不会做危害白夜的事。 他们都是白夜,白夜就是他们。 他们存在一体,永不分离。 最初的白夜偏过头。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的决心了??” 他嘟囔着。 “去就是,别这么看着我。” 白夜的意识从潜意识表面回到了现实。 “你?最终?的决定??” 乙亥语速缓慢地说。 白夜嘴角抽了抽。 “最终??根据全白夜公投,我们还是要去踩陷阱,帮我准备好一条退路,乙亥。” 白夜闭了闭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还不如等云诃治了我之后再出现呢,每次全白夜公投都感觉我被孤立了。” 乙亥:? “好??” 之后,白夜与自己目前的队友们打了声招呼,就坐着星槎走人了。 ? 太卜司 穷观阵 “??你的意思是,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们与仙舟牵线?让星穹列车的到仙舟的支持?!” 星感到有些荒谬,同时也理解了为什么那位太卜大人在审问结束后会表现得那么震惊。 这句话说出去不管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好吗,宇宙中臭名昭彰的通缉犯将一堆宇宙街溜子引到仙舟附近居然是为了让他们结盟?! 别太荒谬。 星突然有点感觉有些牙酸。 这怎么,这怎么?? 感觉这么怪啊?! 你们星核猎手都这么擅长做荒谬的事情的吗? 常年在精神病发作边缘来回横跳的云诃:? 追杀丹恒,同样在精神病边缘来回横跳的刃:? 谜语人头头艾利欧:? 萨姆??萨姆暂时没想好。 卡芙卡笑了一下。 星摇摇头,接着追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与仙舟牵线?” 卡芙卡紫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玩味。 “我们将你们骗来这里。我需要你直接接触罗浮将军,帮助他们解决星核之乱,让联盟欠下一份人情。” “这样。在未来的未来,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仙舟将助你一臂之力。” “如何?是不是很意外呢?臭名昭彰的星核猎手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让你成为仙舟的英雄——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剧本?” 星看起来有些惊悚。 “那个未来是什么?” 卡芙卡垂下眼眸。 “我说了:艾利欧没有将关键的信息告诉我。未来的可能性无穷无尽,在错误的时间得知了正确的事情,也会将我们长久的努力化为乌有。” 卡芙卡的身后似乎出现了一轮虚影,一轮巍峨,带着无穷无尽毁灭之愿的虚影。 “关于未来,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在最好与最坏的那些未来里,你们终将直面「毁灭」纳努克。届时你会需要所有的帮助,因为那将是属于星神那个层次的残酷战斗。” “你是你、我、星穹列车都无法企及的层次,在绝大多数的未来里,命运就在那一刻终结。但如果按照艾利欧的「剧本」走下去,最终会有一线生机。” 卡芙卡微笑着,看着星。 “?知道吗,星,即使「星神」,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星瞳孔骤然放大,因为过于震动,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卡芙卡微笑着,看着她。 “当然,也许阿诃就可以直接参与到这场博弈中,因为他是属于「丰饶」的“皇后”。” “他是药师之下,一切丰饶的统领。” “即便,大部分丰饶都会不听他的指挥,但丰饶命途的力量?是他最为忠诚的子卒。” “只他一人,就可以成为「丰饶」在棋盘上的所有士卒,因为整条命途的力量都可以由他自由调动,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除了药师,没人可以随意调动丰饶命途上的力量。” “不过,药师在最后会站在谁那边??艾利欧没说,可能是害怕有变量。” “不过就现阶段看,在这场短暂的对弈中,丰饶依旧可以是我们忠诚的后盾,即使仙舟不需要。” 卡芙卡慢慢低下头。 “所以,你明白了吗?” 明白我们的苦心了吗? 在一切命运的终点,我们注视着,我们期盼着。 命运是在毁灭迸发的那一刹那停止,还是因希望而接着延续下去。 星,你会给予我们答案的,对? 因为你啊?? “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啊~” 卡芙卡眼中含着笑意,带着无尽包容。 “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不对?” 第45章 恶作剧 卡芙卡的笑容愈发灿烂,像是看见什么她所乐意看见的。 星倏地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心跳。 她在恐惧,却也在好奇。 恐惧卡芙卡口中的命运,好奇自己在这条命运上的未来。 扑通,扑通。 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像是要冲破她的胸膛,这让她不由得捂住了胸口。 而后,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的心脏并没有在剧烈地跳动着,它只是按照一种很规律与平常的速度在维持着日常的运转。 真正在跳动着的源自她的意识?? 建木??建木为什么突然开始生长了。 星的眼前泛起了无数金色涟漪,那一圈圈涟漪在起伏着,它们像是一个真正活着的生命一般舞蹈着。 她的耳边似有万人吟颂,他们歌唱,她们祈祷。 他们于她耳边称颂: “众生有疾,万类皆苦。一切有情众生,缚于生老病苦,何谓苦本?” “生老病苦,皆归于死。生者之苦,苦于有涯。老者之苦,苦于必至。病者之苦,苦于近死。是故生老病苦,谓有死。从有死,则为苦本。” “吾等赞颂!大慈大悲千手千眼慈怀药王!” 星“看见”。 那原本仅有寻常树木大小的建木,不知何时已占据了她意识空间的大部分土地。 它舒展着自己的枝桠,其中迸出磅礴生命。 形似火焰的叶子在它的枝桠上摇曳,星似乎看见了一道虚影。 那道虚影的身上充斥着人类所无法理解,所无法想象的花纹,祂的身后,千只手臂于虚空中显现。 千臂环绕,千目共存。 捻穗盘荆,玄角燃光。 祂的眼中满怀慈悲,祂的气息如母亲般和蔼。 这就是丰饶命途的顶点,丰饶星神: 药师。 不同于黑塔于模拟宇宙中所模拟出来的「丰饶」星神,这尊虚影哪怕还未出现就已经给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模拟宇宙中所出现的星神都显然已经被黑塔按照普通人类所能理解的标准,去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处理。 慈怀药王的本体绝对不止有六只手臂,那可能有上千??甚至更多的手臂存在于慈怀药王的神体之上。 当然,星神在降临在信徒面前时,也会作一定程度上的改变,防止信徒因此而受到精神冲击。 此时星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就是?真正的星神吗? 与黑塔模拟出来的,有很大的不同啊。 下一刻,星自意识空间深处向上移动,仅是一刹,她便再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而此时,她一睁开眼,便明白了自己体内的建木,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异变。 因为?? 仙舟上的那株建木,复生了。 太卜司洞天开始震动,静立在一旁的符玄马上看向穷观阵中心的卡芙卡。 果不其然,卡芙卡已然从束缚中解脱,姿态轻松地左右看了看,就像是这里并不是仙舟联盟的地盘,而是星核猎手的领地。 她唇边带着笑意,轻松惬意地向着穷观阵边缘走去。 “站住!” 职守在穷观阵的云骑军大喊,然后向着卡芙卡追去。 星下意识想要跟上卡芙卡,然而在下一秒,一抹寒光自天而降,古剑支离横在星面前。 来人的眼中只有冰冷,在他红色与金色交杂的瞳孔中看不出喜怒。 星核猎手,刃。 他不带感情地看了一眼向着卡芙卡方向追逐而去的云骑军,冷哼一声,却似乎并没有去阻拦的意思。 星有些疑惑。 然后在下一秒,白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云骑军的面前,陡然形成了一个人形。 暗金色的眼睛倒映出了云骑军们的身影。 “诸位,暂且停留在这里如何?” 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与不容置疑。 “云诃??” 站在一旁的三月七帮被刃吓到的星念出了此人的身份。 星核猎手,云诃。 瓦尔特推了一下眼镜,他感觉事情的发展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一旁的停云骤然沉下脸,却因为目前暂时没人关注她而未被人发现这位接驳使的异常。 云诃的身边浮现出带着金色花纹的铜制炮筒,数量并不多,只有五个。 而这五个炮筒恰好封住了云骑军前进的方向,使原本正缓慢逼近的云骑军不得不暂时停下自己的脚步。 “各位,不要动,我们并没有恶意??起码现在是这样。” 云诃笑着说,就是脸上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健康。 符玄沉下脸,沉稳地说:“星核猎手,这里依旧是仙舟??你们并没有占据上风。” “景元将军??已经到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景元提着自己那把的石火梦身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云诃的笑容愈发灿烂。 灿烂到甚至带上了几分阴冷。 “景元。” 云诃的眼睛透出了几分金属感,加上他几乎于静止的动作,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制作精美的木偶一般,呆板而又诡异。 刃默不作声地看向景元,而卡芙卡站在云诃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像是在欣赏着什么。 “我说过了景元,你无法阻拦我们。” 云诃往右歪了歪头。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无用功。” 景元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 “你确定吗?你们只有三个人。” “你难道,不是自信过度了吗?” 云诃笑了一声。 “你在和我互说垃圾话吗景元,有点幼稚呢~” 他笑着,张开双臂。 “你应该知道,你从来都无法阻止我们。” 无法阻止应星的衰老,无法阻止丹枫的疯狂。 无法阻止镜流的疯狂,无法阻止白珩的逝去。 同样,他也无法阻止云诃的离去。 “而现在,景元,即使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话,拖延了这么久时间??云骑军是将这里包围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通知了岚呢?” 云诃的话语带着点混乱。 “不,为了追猎我们根本不用将祂引过来,所以是云骑军包围了这里对吗?” 云诃举起双臂。 “他们包围了这里~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出现呢?我已经知道你干了什么了啊。” 云诃的语气染上了疯狂。 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猩红,却又很快被更多的金色浪潮吞没。 刃抿了抿唇,看向卡芙卡。 星总觉得这个很吓人男人是在以眼神询问卡芙卡云诃的状态??目前算不算正常。 很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云诃这家伙目前根本不是个正常人。 但卡芙卡并没有阻止,她默许了,她放纵了。 因为这是「剧本」的一环。 是吗? 星有一瞬间感觉到明悟。 星核猎手所追逐的,不就是命运吗? 任何扰乱命运的都会被肃清?? 如果她现在一个滑铲绕过刃,然后冲过去抱住云诃的腿,他们的表现会是怎么样的呢? 是会肃清她,还是会视若无睹。 她好好奇。 毕竟卡芙卡说了,她是未来必不可少的一环。 星在心中疯狂意淫,却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无他,笑死,根本不敢。 云诃现在一看就快从一个治疗变成狂战士了,她现在凑上去干嘛?找死吗? 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她才不干呢。 她只是好奇,又不是傻。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这她还是分得清的。 目前局势十分胶着。 因为在场有三位的关系有一点点??呃,怎么说,就是有一点点奇怪。 在场三位曾经都是白发联盟的一员,可惜有个家伙背叛了组织。 呵,人五代三。 呵,饮月君临。 呵,星月同行。 呵,属实没爱。 云诃现在很想冷笑。 毕竟他精神状态现在极其不稳定,而精神病人的快乐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脑子想的东西很怪。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是很合理的一件事情,设定上就是这么说的,艾利欧也是这么说的。 艾利欧原话: “云诃的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时候最好不要强行安抚,因为他本身也是意识层面的大师??所以呢,放任是最好的一种选择,当然,卡芙卡你可以做一定的引导,这方面我一会告诉你具体如何操作,总之,他只要疯累了就会自己恢复正常的,那个时候??他也许还能达成一些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个精神病人没办法直接靠言灵压制,只能靠他自己调整。 实在是太荒谬了。 “景元,不要阻碍我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云诃凝视着景元。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危及仙舟??这就足够了。” 景元抿了抿唇,他深吸一口气,随后语气严肃地说: “星核猎手,于仙舟上所犯罪行有:偷渡,越狱,肆意伤人,肆意控制他人,劫囚,威胁云骑军,威胁罗浮将军,威胁太卜。” 他将石火梦身于身边划了个圈,直指云诃。 “现在,你们被捕了。” 云诃的表情陡然冰冷下来。 卡芙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刃皱了皱眉。 “阿诃。” 卡芙卡轻声说。 “听我说??” 云诃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是在本能挣扎着,却被他自己用主观意识压制了下去。 刃微微叹了一口气,握着剑的手缓缓收紧。 卡芙卡的声音很轻,宛如耳语。 但星听见了。 她说:“阿诃,暂且忘记那个温柔的你。” “去记起仇恨,去记起背叛。” “忘却美好,忘却希望。” “但是,不要为此而愤怒,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星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惊慌。 云诃缓缓闭上了眼。 象征着丰饶的纹饰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一样攀爬上他的脸颊。 它们跳动着,像是真正活着一样。 符玄微微睁大眼。 “这是?丰饶的纹饰,这家伙?是一个丰饶令使。” “将军,你似乎认识他。” 她扭头看向景元。 景元:? “??符卿,现在显然不是纠结我认不认识他的时候。” 你没看见他马上就要进入狂暴状态了吗? “说的也是。” 符玄说着,额间法眼开始微微亮起。 一枚符咒在她指尖亮起。 相应的符咒纹路出现在云诃身上。 云诃微微偏头,不带感情地瞟了它一眼。 脸侧的丰饶图文流动着,组成了一个更为复杂的符箓。 卡芙卡的话语也于此时到达尾声: “最后,请记住,这并不是真正的你。” “去,阿诃。” 云诃看向正在引爆符咒的符玄,语速极为迅速地开口:“慈怀之戏,此曰:替命。” 紫色的符咒骤然出现在符玄身上,在光芒出现的那一刻,符咒被引爆,将伤害全数奉还符玄。 景元接住了被后座力炸飞的符玄,看向已经被言灵影响了的云诃,微微皱起眉。 “这下麻烦了。” 攻击都会返还,这怎么打? 云诃当年是真的留情了的。 不然就镜流将其于幻境斩首的次数?? 不敢想,不敢想。 景元握紧阵刀,刃默默调转了自己的剑指的方向。 意思很明确,咱今天是非走不可了。 云诃歪了歪头,身边的五个炮筒开始增加。 它们绕着整个穷观阵增加,最终形成一个闭环。 “景元。” 云诃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有感受过,炮火轰鸣间的死亡吗?” 下一刻,卡芙卡看了一眼星,向着穷观阵边缘躺倒了下去,刃看了一眼景元,从云诃身边掠过,跳下穷观阵。 啪! 云诃打了个格外清脆的响指,随后他露出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微笑,整个人如同镜面一般破碎。 无数炮火于此刻盛放,像是火红的玫瑰,炽热美丽。 刚缓过神的符玄:? 庞大的阵法与金色的神君一同出现在现场。 据当时在场的列车组们回忆: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这种放烟花真的很要命。 我都准备好打近战了,你居然给我来了一波科技风暴。 我以为你要原地变身令使,毕竟你连替命那种技能都拿出来了,结果你还是用了智识的力量。 怎么说,不愧是你,云诃。 你不如改名叫阿哈算了。 星看着满天飞的炮火,又一次对云诃有了更新的认知。 这家伙的话,不能信。 这家伙做的事,也不能信。 这家伙展现出来的状态,还是不能信。 当然,他疯狂可能是真的疯狂。 但是他会不会因为疯狂而做出什么超出局面的事?? e 这可能得看艾利欧心情。 就是不知道卡芙卡所说的那些,对云诃起作用了多少。 毕竟艾利欧还有下半句: “当然,对方并不知道云诃能够抵抗你的言灵,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为了剧情的发展,你们可以适当地去欺诈他们。” “这会有用的。” 第46章 他于海中漂泊 在与卡芙卡默契配合下成功完成了一次欺诈的云诃感觉浑身都舒畅了不少,连理智都回来了一点,精神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嘛?? 现在,星核猎手的三位因为一点点恶作剧完成后的遗留因素而不得不挤一架星槎,毕竟他们现在是在逃跑,太大张旗鼓还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而三人中,卡芙卡肯定是能独占一个位置的。 剩下的空间,云诃和刃只能委屈一下自己,去勉强挤一挤了。 说白了就是玩得开心了,乐子看够了。 那就吃点苦,能量守恒。 阿哈曾经说过,不会自己看自己乐子的人不是好乐子人。 当然,不会自己看自己乐子的神也是一样的。 我们要学会从生活中寻找可能发生的,或者已经发生的乐子,哪怕那个乐子的主人公是你。 切割学没学过? 学过就好办了,直接把自己的精神切一切,诶,那你就成白夜了。 开个玩笑。 幸好云诃的身高还没有到成男的标准身高,而且他的身材还很瘦。 当然,他自己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呵,179。 这一定是来自大宇宙的恶意。 云诃面无表情地想。 他怎么可能只有一米七九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一定是量尺的问题。 “阿诃,感觉如何?” 卡芙卡回头看向云诃。 云诃半眯着眼,听到这句话有些慢半拍地应了一声,然后才说: “效果不错,起码在我不遇到那几个令我生气的家伙??阿刃不算,不遇到他们的话,我目前的状态就会保持在一个较为困倦的样子。” 他打了个哈欠。 “看起来这种精神方面的压力释放的确如艾利欧说的那样可以自行消解,实在是太酷了。” 云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完全没有顾及过和他挤一个地方的刃的感受。 刃默默往后靠了一点,虽然这样也没办法让出太多的位置??但显然,云诃也不需要很多的位置。 “总之,我要进入节能模式了。” 云诃再次打了个哈欠。 “要说晚安吗?现在好像还没到晚上。” 他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语气颇为慵懒地问。 “也许??这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问候,不是吗?阿诃。” 卡芙卡笑了一下。 “也是??那,晚安,卡芙卡,阿刃。” 卡芙卡笑意盈盈地回应着:“晚安,阿诃。” 刃:? 你们在对于某些事情的仪式感上真的有必要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执着吗? “嗯,晚安。” 他语气毫无波澜,说完之后就闭上了嘴,像是刚刚说晚安的人不是他。 “不过说真的,我是有一段时间??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入过睡眠了??” 云诃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带着倦意,直至消失。 他睡着了。 他真正意义上的,进入了睡眠。 久违困意并非完全没有好处,这让他难得地感觉到了放松。 卡芙卡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照看好他,阿刃。”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她的那两把冲锋枪,回头向着星槎外望去,眼中只有对待猎物时该有的冰冷。 “至于我?该清理小虫子了。” 星槎外,追踪星核猎手的云骑军们看着那架星槎的窗户破了个洞。 下一刻,无数子弹带着雷光喷泻而出,将想要逼近的云骑军击退。 说真的,在飞行的时候打架,还是得要专业的飞行士配上火炮手,然而星核猎手一个都没有。 但云骑军在此刻依旧没有胜算,毕竟他们架不住星核猎手的人不会按常理出牌。 能开为什么要关? 谁告诉你人睡着了,就不可以调动智识力量了? 谁告诉你,银狼不在,就没办法使用她的力量去修改事物了? 在星核猎手眼中,这些事都是不存在的。 所以我在星槎上变出了两个rpg也是一个很合理的事情。 负责追击的云骑军:? 他们对此会保持沉默。 毕竟这已经到了辩护律师来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了。 这已经是到了一个离谱到死的地步了。 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鬼知道该怪谁。 坐在星槎里的刃看了看睡在他身边十分安稳的云诃,再看看外面弹药不要钱一样乱轰的rpg。 然后了抱住自己的支离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卡芙卡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这样的气氛也不错,不过阿诃当初见到你的时候??那副样子真的吓了萨姆一跳。” “嗯?我吗?我感觉不到恐惧,害怕??大概也是感觉不到的,我只是对阿诃的样子展露了一些吃惊,至于艾利欧,他肯定早已预言过了。” 卡芙卡伸了个懒腰,松了一口气。 “我没怎么见过阿诃失控的样子,他对于控制自身这件事情上也许做的可以比我用言灵术所做的更好。” 卡芙卡摇摇头,看向刃。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的故事,我也不会去尝试窥探,这是一种礼貌不是吗?” “但??阿诃是真的很伤心。” “他看见你这副样子真的很伤心。” 看着刃那双猩红的眼睛,卡芙卡叹了一口气。 “艾利欧跟我说,你们的故事有点过于复杂了,里面有友情、背叛、疯狂、死亡、等待??” “就像是一个三流作者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能够导致一个悲剧结局的设定全部加了进去,最后形成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刃没有回答什么。 卡芙卡也未曾再开口。 星槎之外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了,想必他们已经甩了那些云骑军了。 星槎内变得十分安静,除了星槎行驶时的声音,就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刃微微偏头,看了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身体依旧在起伏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的云诃一眼。 他的呼吸几乎轻到可以完全不去在意。 像是一片落叶,轻飘飘的。 他闭上了眼。 “也许。” ? 云诃做梦了。 按理来说,进入深层睡眠后,人是不可能做梦的。 不过云诃这也不完全算是在做梦。 他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 于水中下沉。 他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自己的重量将他带入海底。 直至到达他的潜意识最底端。 但很可惜的一点就是,他的潜意识最底端的上方有一面过于庞大与坚硬的镜子。 那面镜子阻拦了他。 他于水中轻盈地转身,看向那面镜子。 镜中映出了他自己。 却又不完全是他自己。 起码他不认为自己现在正穿着一件实验员或者医生才会穿的白大褂。 所以,这是什么? 云诃缓缓地缓缓地靠近了那面镜子。 他的手轻轻抚摸上镜子。 那是光滑的,冰冷的,不带丝毫真实的触感。 这是虚假。 他不知为何感觉到有些怅然若失。 云诃看着镜面上的,那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人,对方就这么注视着他,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伪装成他的镜面的意思。 云诃轻轻将额头抵在镜面之上,温柔地蹭了蹭,随后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海中风浪翻涌,将他带上了海面。 他破出海面,有些不自在地眯了眯眼。 海面的空气很清新,带着点寻常海边该有的腥味,海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他却不认为待在海面上会比他待在海底更舒服。 海面上的,几乎都是按照现实中的海边该有的样子照搬过来的。 但海底不是。 没有任何一个海底会有一面镜子,也没有任何一个海洋中会不存在除他之外的任何生物。 这是他的潜意识,这是他的海洋。 海底才是他真正的潜意识。 那是一切记忆的归宿。 无论美好,痛苦,遗憾。 它们存在着,那就会沉淀于潜意识之中。 那才是组成一个意识的基石。 云诃垂下眼眸,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澄澈而明亮,他张开双臂,任由自己漂浮于海面之上。 他于海中漂泊。 纯白的长发四散在海面,像是在海面上盛开的一朵白色荼蘼花。 他闭上眼,任由海浪将自己推向远方。 那是波涛,那是记忆。 那是他的情感。 那是他?? 唯一能掌控着的东西。 当一个人的思绪平静下来之后,就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比如: 啊,回去之后是不是还有三天的音乐会??干脆叫时之匣放录音好了,反正这次也只是内部的,没有对外售票。 他不打算回尼尔瓦纳了。 他想去一个地方。 仙舟上的事情?? 刃,卡芙卡。 他们都还有自己要做的,但他不一样。 他没有想见的故人,也没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云诃捂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说??我讨厌仙舟。” 他喃喃着。 海浪拍打过来,将他推向了另一边。 涅盘火送出去了,星体内的建木也长成了,那个伪造的药王秘传马上要完了,他也将故人全见了一面?? 除了白珩。 啊,他好像还有个白夜没打??好,打完这条蠢龙之后再离开仙舟。 云诃的脸上露出了一微笑。 然后,那一片无垠大海忽然化为了点点华光,溢散于意识空间。 云诃轻轻地落到了镜面上,潜意识之底的镜子所倒映出的他依旧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他。 他记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些记忆就像是蒙了一层薄纱,让他看不清,也想不透。 “好,我不想了。“ 云诃有些一些无所谓地想。 想那么多又不能当饭吃,还没有钱拿,就只是让自己感受痛苦罢了。 当然,如果你是享受这个过程的人??那当我没说。 云诃四下看了看,而后轻巧地于镜面上行走着。 镜面在他行走时,就如同水潭一般,泛点涟漪。 云诃行走着,奔跑着。 他在独属于他的世界寻找着。 最终,他停下了脚步。 仰望着似乎与刚才没有什么变化的天空。 他看了一会,抬起手,于那轮他所想象出的太阳处抓了一下。 “光。” 他说。 太阳熄灭了,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云诃在黑暗中静静地守候着,他在等待着。 突破镜面去寻找自己深埋的记忆是一件很蠢的方法,一般来说,他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寻找记忆的最好方法。 就是等记忆来找他。 他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好像他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了,他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然后,一抹微弱的烛光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被点燃了。 是火柴划过的声音。 光,闪烁着。 云诃没由来地感觉到了悲伤。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垂泪的脸颊,将那些泪水擦拭干净,然后向着光来源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小女孩模样的人。 她有着一个可爱的麻花辫,脸上有点婴儿肥,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她小心翼翼地托着一盏灯,灯中的火光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云诃静静地看着。 小女孩似乎很怕灯中的火焰在她还没到家之前就熄灭了,于是她在护着灯的同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她穿过了云诃,就跟旧日的幻影一样。 云诃依旧望着她来时的方向,从未言语。 小女孩在他的身后奔跑着,速度越来越快。 黑暗不再是普通的黑暗,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包裹住了那个小女孩。 “等等!请再等等!” 她哀求的声音响起。 “我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不要??” 她幼小的声音带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与沙哑。 最终,她被黑暗包裹,整个人如同石雕一样,静立在黑暗中。 那盏灯摇曳着,闪烁着。 最终还是熄灭了。 小女孩的雕像依旧捧着那盏灯,就像捧着她那既短暂也不美好的一生。 “英狄勒斯。” 云诃念出了一个名词。 他若有所思。 “为什么会想起英狄勒斯?” 希望?? 是吗? 云诃对英狄勒斯的记忆很模糊。 因为那是他在去仙舟之前所到过的一个地方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英狄勒斯在现在是否还存在着?? “不,我所知道的英狄勒斯肯定是不在了。” 云诃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中似乎倒映出了光。 那是一抹,过于灿烂的光。 “好,既然如此,在我离开仙舟后,就去英狄勒斯的旧址看看。” 云诃叹了一口气。 “希望啊??” “光就是唯一的希望吗?” 第47章 航行 在星核猎手们乘着星槎赶下一个场次的剧本的时候。 我们的白夜夜,也踏上了怒砍景元元的路程。 起码他现在?? 靠着乙亥听风,目前方向应该还是正确的,毕竟乙亥的听风能力在收集情报上向来厉害。 当然,如果乙亥的情报错了,错的肯定不是乙亥,而是那些风。 白夜:满意点头jpg 白夜,一款只学会了云诃睚眦必报,精神分裂,且十分双标的黑龙。 有的时候,云诃总是会对着这个长歪的黑龙发愁,而很可惜的是,这黑龙不能回炉重造。 这就是延续白夜生命的代价。 他无法再进行不朽的轮回,也无法忘却自己的记忆。 这似乎已经解决了持明一族的轮回与绝嗣之苦?? 但云诃可以负责任地在天才俱乐部内网发表一篇论文来说明: 轮回的确被打破了,但绝嗣依旧存在,那些持明族可以尝试去繁衍,至于生下来的是不是一个丰饶怪物?? 就不关云诃事了。 他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东西没有完全解决你的问题,你要是还想试试,后果当然由你自己来承担。 因为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丰饶恩赐了,还是比较邪门的那种。 毕竟你要是生孩子,剩下的必定是个不死的怪物,没有理智的那种, 你没有云诃保护,破了轮回还能不能在巡猎手底下活着都是另一回事。 而根据云诃对岚的了解。 这个蓝蓝的憨批复仇复的非常没水准。 这是什么? 魔阴身士卒,送个火箭。 这是什么? 建木,送个火箭, 这是什么? 一个路过的帮仙舟人治疗了几千年的丰饶令使,但他身上寿瘟祸祖的味道十分浓厚! 必须直接弄死! 这种连累无辜的程度,是云诃逃出去后几乎每天都要说一句:“不是祂有病?”的水准。 总而言之,云诃和妖弓祸祖的孽缘是真的从妖弓登神的那一刻开始算的,你算算算算算,你都算不清究竟是这两个交手(主要是巡猎追着云诃跑)的次数比较多。 还是巡猎追上了药师的次数比较多。 就??非常令人迷惑。 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才能让巡猎隔着将近一百个星系都要送一发火箭去给第一令使那首《慈主引猎弓》助助兴。 还非常巧的掉到了星核的头上。 云诃对此保持沉默,并表示在他的管家时之匣带着时之匣号(完整)到来之前是不会开口的。 好了,我们再说回白夜。 此刻白夜身体的主控权依旧在那个最初的白夜手里,而根据全白夜公投的结果,他们必须去暴打景元一顿。 不管是不是陷阱,反正暴打景元元一次这种事情他们是必须要去干的。 最初的白夜持相反意见,但显然没有一个白夜听他的。 虽然他被称为最初的白夜,但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分主次,每一个白夜都可以是主,也都可以是次。 毕竟白夜们在很多情况下都相当团结,除了面对云诃的事情之外。 最初的白夜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被孤立。 最初的白夜:呵呵。 “我”真棒棒(白眼)。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嗨呀,只能依着自己那些蠢蠢的同伴的意愿来呗,他还能怎么办? 他们可没有什么“反抗本体暴政,世界属于分身”这一种情况。 他们都会是主体。 一个有着不同心情,不同人格的主体。 如果有个人进入了白夜的意识空间,那他肯定会在能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跑出来并大喊什么鬼玩意儿! 这种混乱到甚至能拥有一套自我规律的意识空间真的是一个看着很正常的人能够拥有的吗? “下一个路口。” 最初的白夜手法娴熟地开着星槎。 乙亥缓慢开口:“右边??” 星槎漂移一样飞到了右边,一看就是因为这条路因为一点特殊原因封堵了而没有人来抓他,从而导致他放飞自我了。 嗯?? 好怪哦。 乙亥眨了眨自己??哦祂的眼睛是两团风,眨不了。 “我觉得?比起刺激?安全?其实?更重要。” “但我们更渴望刺激,刺激能让我们感受到兴奋与满足,但是刺激与安全往往无法共存。” 最初的白夜吹了个口哨,感觉自己那股子浓烈的反社会气息都散了不少。 “所以我们在安全与刺激中选了刺激——有空得让现世的白夜多去干点刺激好玩的事,对于保持心情愉悦有很大帮助。” 最初的白夜笑着,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乙亥:? 祂是不是应该庆幸祂是个灵体,不会晕车呢?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乙亥不再言语,开始专心指路。 祂很怕依照这个速度,白夜会很快因为他没看方向而迷失在仙舟内部的星槎航道上。 那可就不好玩了,云诃是肯定没办法亲自来捞人的,所以要不飞霄来,要不应风君来。 而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白夜想要看见,乙亥也是。 ? 尼尔瓦纳 因为队友过于给力,而休假休了鬼知道多久的银狼再次开了一把新游戏。 这个叫什么《德博之门》的游戏,真的很看运气。 而银狼,就是想要赌自己运气。 要是给她掷出太多次大失败了,她一定会连夜修改这款游戏代码。 银狼表情突然变得怪怪的,但手中动作没停。 半高精灵,吟游诗人,笛子,点骗子,魅力加二?? 呃,这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看脸的游戏。 银狼看着自己新建的帐号,对着那个加六的魅力,陷入了沉思。 然后下一刻,塔姆利亚宫休息室有些多余的沉重大门被推开了。 时之匣冷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下半身刀片的寒光很稳准狠地晃了银狼的眼睛一下,这让银狼想当没听见都不行。 “时之匣,是尼尔瓦纳出了什么事吗?” 银狼无奈回头。 时之匣冷酷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看样子这回是真的把这个眼里只有云诃的机器生命气到了。 时之匣微微颔首,肯定了银狼的说法。 “一伙星际海盗绑架了尼尔瓦纳三颗自然卫星中最大的那一颗,那也是目前许多尼尔瓦纳人出生的地方。” “原名萨巴尔二号,现名为菲利克斯的大型商业星球。” “尼尔瓦纳娱乐、饮食等产业的大部分工厂都建在那里。” 银狼:? “那伙星际海盗是没脑子吗?” 去绑个尼尔瓦纳第二大卫星“芙艾尔”都不会直接让这位大型战争堡垒时之匣生气好吗? 毕竟芙艾尔只是个冷库加中转站,没什么特别的,但对于很多星球来说,那里已经十分丰饶了。 可能这就是丰饶令使的力量,一个主星三个卫星,全都是十分丰饶的地方。 “难怪公司会对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银狼突然顿悟。 “看来是云诃给的实在太多。” 那句话果然是非常有道理的: 如果你认为钱不是万能的,那一定是因为你的钱还没有多到万能的地步。 很有哲理,很符合云诃这个人。 “所以,你们目前的策略?” 银狼关掉了游戏,认真看向时之匣。 没办法,她最喜欢的几个游戏公司全在菲利克斯建的总部,她不关注不行。 “这不是由我确定的银狼小姐。” 时之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执事装。 “有关尼尔瓦纳安全和盛典安排的问题,都是由尼尔瓦纳总事务官与总审判官卡塔斯芙拉·米兰完成的。” 时之匣往外望了一眼,十几艘通体纯白的星舰已经从战略接驳港上起飞,正向着尼尔瓦纳的卫星菲利克斯飞去。 “阿塔说,她会解决一切。” 时之匣无机质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 “阿塔说,她会将乐师的意志贯彻始终。” “她会是尼尔瓦纳最锋利的刀。” 银狼在一旁看着时之匣冷漠,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狂热的脸,不禁打了个哆嗦。 云诃?? 在这方面上,是真的很邪门啊。 而在飞离尼尔瓦纳的十多艘星舰中,最为关键的主舰“喑人”号上。 在主司令位上,一个有着淡金色长发的女子闭着眼,似乎在休息。 “米兰大人,在开启超短途跃迁后我们将于十分钟后抵达菲利克斯一号停泊港。” 卡塔斯芙拉微微睁开眼,那双同样泛着金属光泽的紫色瞳孔中闪烁出了淡淡杀意。 “停泊之后,不要尝试交涉??侵犯尼尔瓦纳主权的人,该为此付出代价。” 她从座椅上站起,望向星舰外的星空。 “你们要记住,没有乐师大人,就没有尼尔瓦纳,没有尼尔瓦纳,我们就没有住的地方,没有乐师大人,我们什么都不是,连人都不算。” 卡塔斯芙拉的手中凝聚出一柄长戟,戟尖直指菲利克斯上鲜艳的在他们看来十分刺眼的星盗飞船。 “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只有一个目标。” 卡塔斯芙拉的眼神尖锐,庞大的能量自她身上散发。 “那就是,誓死扞卫尼尔瓦纳的荣光,誓死扞卫乐师大人的荣誉!” 她看着星舰开始缓缓降落,在悬梯搭建完成的那一刻,她的意志传播到了每一位战士心中。 她们吟诵: “上,为了尼尔瓦纳。” “我们不会畏惧死亡。” “黑夜会给予我们安宁,乐师将令我们的英魂安息。” “唯一的归宿是安宁!而于安宁之前,我们将于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华章将为我们指引归途,我们不会遗忘方向!” “这是乐师的仁慈,与伟大。” “我们将不会恐惧死亡。” “因为我们是尼尔瓦纳的骑士。” 第48章 龙龙倒大霉! 说到白夜要去刀了景元元,我们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可亲可敬的前任龙尊大人,切个玩的和白夜一样六的丹恒。 这位前任龙尊还处于找队友的路上。 并且不知道前方有一个凶神恶煞一心想要让他升星的刃,和一个哪怕睡的不省人事但依旧可以变出rpg的云诃。 虽然云诃现在正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玩的正开心,但如果说这位龙尊出现了?? 他也不是不可以梦游起来凑个热闹。 虽然说那些都是丹枫做的,而不是丹恒做的,但这和云诃想要打他有什么关系呢? 云猫猫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有点双标而已。 倏忽的恩赐从根源上讲是一个赐福,但从长远上看这东西就是一个诅咒。 那这东西是怎么来到刃身上的呢? 具体经过云诃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东西的出现和丹枫脱不了干系。 呵,倏忽恩赐。 云诃微笑jpg 总而言之,丹恒得帮丹枫背背锅。 云诃可不是仙舟人,仙舟上持明族转世就与前世再无瓜葛这种规定可奈何不了他,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云诃是个仙舟人,那又如何?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丹恒继续走走停停,感觉自己又逛了几个世纪但依旧没有走到一个正确的道路上,就很离谱。 此时,他不禁觉得白夜选择独自行动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再走走停停下去,他觉得星她们可能要不快解决麻烦了,要不尸体都凉了。 哦,有杨叔在,不至于尸体都凉了。 丹恒叹了一口气,并为自己错过了单干的最好时机而悲伤着。 幸好他现在开的不是他的至尊龙尊号,没有心情低落就可能下雨这种事情发生,当然开了龙尊号也不一定。 丹恒一边有些郁闷地想着,一边反手把击云往后一捅,把还想爬起来的魔阴身士卒给捅回了地下。 动作很流畅,一看就是捅刃捅出了经验。 但显然,我们可亲可敬的丹恒老师并不想要这样的熟练。 这个时候,丹恒就开始怀念白夜的那个可以自动补刀的灵体了。 他该从哪找乙亥这样好用的灵体啊喂。 景元元的神君都没有这么高的触发率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为什么那个叫乙亥的灵体干补刀这件事干的这么熟练? 丹恒若有所思。 这个叫白夜的家伙认识丹枫??那他就是云上五骁时期的持明族?? 所以??这家伙,活了这么久吗? 从云上五骁时期活到现在?? 根据他回想起来的为数不多的记忆来看,这家伙当年跟着云诃的时候和丹枫差不多大。 看着倒是像是刚轮回不久的模样,毕竟他表现出来的性格就是那样,现在看来这家伙是活了很久的样子,而且目前看来还没有准备褪鳞。 嗯,说起来,一旦发生了点和云诃有关的事情,不论开头有多么正经,最终似乎都会变得奇怪起来呢。 丹恒又叹了一口气。 事儿怎么这么多呢。 不过?? 为什么白夜会有龙角和龙尾? 这不应该是龙尊才会有的东西吗? 云诃:诶嘿~ 诃诃不知道哦。 虽然云诃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但仙舟上依旧处处是他搞出来的传说。 只能说,不愧是他。 ? 太卜司 穷观阵 在经历了一番来自云诃的“烟花”洗地之后,整个穷观阵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论是太卜还是罗浮将军都会窒息的模样。 这坏掉的只是一个穷观阵吗? 不,这是大量的时间、人力和资金。 以及太卜大人的威严。 身为太卜司门面的穷观阵都被那些通缉犯轰掉了,这堆宇宙通缉犯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必须全部通缉,照片一定要用4k蓝光的,太抽象的怎么能让让仙舟的大好子民好好认识一下他们,怎么能让群众精准举报? 可恶,她一定要送一个星核猎手进庇尔波因特领悬赏,再这样下去罗浮的资金链就又要紧张了啊喂。 景元看着已经跟荒地没区别的穷观阵,感觉罗浮那个本就不大的金库又要承受一波它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怎么说,还不如云诃用替命和他们打架呢,起码穷观阵不会受到伤害。 穷观阵还只是个孩子,它是无辜的啊! 云诃,你好狠的心。 云诃在星槎上翻了个身,没醒。 而他本人的意识则在意识空间不自觉喃喃道: “时之匣想要再添加一个舱段需要一亿亿信用点??用来存放更多的光锥和奇物??” “那个穷观阵好像被我打烂了??不过看着也不需要多少信用点的样子,可能就时之匣四分之一个舱段左右的样子。” “景元不会出不起这点钱?” 景元:?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谁家一个舱段值一亿亿的! 你家舱段镀金了吗?! 而且你居然还觉得没什么问题,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资本家中的资本家吗?他真是长见识了。 我们罗浮仙舟是一个自由且民主的地方,不是资本主义的巢穴! 天天非自愿接受上供且那些人自愿贡献的信用点就能修好十个穷观阵的云诃:? 不是很理解你们对于钱的苦恼。 不同于别的星球还要单方面地与星际和平公司借贷。 以云诃为绝对圆心的尼尔瓦纳与公司是属于你借我一点我借你一点我们就扯平了?? 这样的相处方式?? 一般人学不来。 反正云诃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公司的讨债人的。 当然,见不到是好事,他也没有想要见到他们的愿望。 听说贝洛伯格七百年前欠了公司一大笔钱,公司的讨债人们记到现在,并在寒潮结束后开始前往贝洛伯格。 嗯,只能说希望贝洛伯格目前的大守护者能够找出一个好办法解决,不然贝洛伯格的未来可能就不会有多美好。 星际和平公司说是为了帮存护克里珀集天下财产为一身去修墙?? 但云诃对他们的目前的目的抱有一丝怀疑。 也许他们的创始人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星际和平公司是不是这样想的??谁知道呢? 克里珀又不会管公司的事情。 景元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白夜那条黑龙是快到了,他要是绑架了这条龙,云诃会给他交赎金吗? 正在开星槎的白夜打了个喷嚏,星槎差点撞进太卜司穷观阵?? 等等,撞进太卜司穷观阵? “??人在下面。” 乙亥慢半拍开口。 星槎正在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坠落到穷观阵旁边的最初的白夜:? “你下次可以提前一秒说。” 这下好了,干什么刺杀啊,他这下要么开无双,要么当自己路过。 后面那个可以直接略过,虽然他会隐身,但那么多云骑军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正在念叨的景元:? 呦呵,帝弓显圣啊。 正念呢,这黑龙就从天而降了。 “走,咱去接咱的财?不,奇兵。” 符玄:? “那里面,是谁?” 她总觉得这个决定很不靠谱。 “你其实应该也知道。” 景元走近了那架坠机的星槎,手中出现石火梦身,往废墟里拨弄了几下。 “曾经隶属于罗浮,在丰饶之祸后前往曜青仙舟任职的那位无光之玄。” “白夜。” 符玄恍然大悟。 “曜青那条特别喜欢在半夜嚎叫的黑龙??” 一阵猛烈的风元素力从废墟里面破出,伴随而来的是白夜的愤怒。 “神经病你!” 乙亥的外表浮现了一层铠甲,祂的体型骤然变得巨大。 “符卿,也许你可以多看看交际学。” 景元一边提议,一边抡起了石火梦身。 雷光与狂风在空中相遇,金色的神君也浮现在景元身后。 “煌煌威灵,遵吾敕令,斩——无赦!” “破灾消厄,死生有命。” 两尊灵体碰撞在一起,这场面看着十分浩大,就是对刚被打成了筛子的穷观阵不太友好。 符玄眼皮子直抽抽。 随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副墨镜,架在了眼睛旁边。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就是有点费眼睛。” 这算什么? 替身使者内战吗? 她已经完全不在意太卜司穷观阵了,反正最后都得修,管那么多干嘛。 这两个打架,特效跟不要钱的一样乱放。 虽然景元召唤了神君,但景元是不可能真的拿神君的全力去和白夜打这一架的。 白夜也一样。 真这么打起来,整个太卜司洞天都要直接被摧毁。 白夜身形如同鬼魅,两把长刀隐于风中,随着他的每次攻击而变得愈发苍绿鲜艳。 最后,白夜略胜景元一招。 原因是神君的触发没有乙亥快。 景元:? 过分了啊,这又不是回合制游戏。 咳咳,应该说你哥还是你哥,再怎么样白夜当年也能压着景元打,过去这么多年,景元当然也在进步,但白夜也同样在进步。 具体表现为: 景元以为的这场战斗:他vs白夜 神君vs乙亥 实际上的这场战斗:神君vs乙亥 他vs上千个白夜加乙亥的被动。 “我老早就想打你一顿了,景元。” 白夜提着刀,垂眸望向景元。 “老实交待,你有没有打算针对我师父?” 景元:? 你师父刚把穷观阵给拆了,你问我有没有针对他? 不要太离谱。 “没有。” 景元深吸一口气。 “以及,你好像忽略了什么??” 白夜一愣,紫色的能量自底下钻出,瞬间组成了一个牢笼,将白夜四面包围,禁锢在原地。 砰砰砰! 白夜不可置信地砸着那些屏障,风元素能量不要钱一样往上砸,乙亥蹲在他的身边,看着十分乖巧。 因为屏障的隔音效果,景元听不清白夜在说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白夜一定是在骂人。 “白夜啊白夜,咱这可是有十多个人,你怎么就除了我,一个都没看见呢?” 景元凑过去欣赏了一下这条黑龙的气急败坏。 真好,突然感觉连穷观阵的维修费又翻了一番这种事情都没什么了呢。 白夜:我& 别怀疑,这是数以千计的白夜们一起骂的。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让你赔我这些场地损坏费的意思,帮我个忙,你答应了,立了字据,我就放你走。” “你不要脸!” 白夜在发现说话是没有用的之后,就开始用风元素能量写字了。 “帮你打架可以,你不用再说了,别搞我师父。” 景元:? “就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师父搞我的可能性大一点呢?” 白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很显然,双标是个好文明。 数以千计的白夜们早已将它融会贯通。 “好,反正你答应了,字据立好,我放你走。” 景元席地而坐。 “符卿,帮我们拿下纸笔。” 符玄:? “将军,下次干绑架不要找我。” 她的阵法是这么用的吗?! “哎呀,符卿,这都是为了仙舟的发展,先不聊这个,先把纸笔拿过来。” 符玄发表了一下将军是个大坏蛋的言论之后,就乖乖拿纸笔去了。 白夜幽幽地注视着景元。 看着那双红色瞳孔,很容易想起不好的事情。 所以景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夜。 气的白夜一直在撞墙。 ? 而此时,我们的丹恒先生还不知道单干的白夜先生已经被无良警员(没写错字)抓住了。 目前他依旧以一种让人怀疑人生的速度向着星那边走去。 当然,这可能是命运对他的些许怜悯。 毕竟丹恒要真到了目的地?? 究竟会发生什么,可不好说啊。 你说是,刃。 刃:? 呵。 丹恒莫名感觉到了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他下意识以为是星她们出了危险,完全没想过会不会是他自己要遭。 也许这就是来自持明族的危险感应。 虽然他们一般感应到了也会往上冲,十分固执。 总而言之,现在我们的节目已经到了“龙龙倒大霉!”这一段了。 目前白夜已经倒霉了,还有一个丹恒还没倒霉。 啊哈,我的朋友。 你还喜欢这一段吗? 一个红色的笑脸面具嬉闹着,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笑脸。 啊哈!我希望你会喜欢。 砰! 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毕竟欢愉就是要传播快乐的嘛。” 一个戴着红色面具的人大笑着,周围与他碰杯的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以及,欢迎来到宇宙尽头的酒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9章 故事 星槎之上,云诃躺尸躺的十分安详。 很明显,哪怕外面洪水滔天,仙舟快炸了,建木快长到他跟前来了,他眼睛都不会带睁一下的。 说好了遇见特定的人才醒,那就是遇见特定的人才醒。 小青龙牌闹钟还在配送,所以就算整艘星槎都坠落了,云诃可能都醒不了。 而且配送目的地还是随机的,这就导致刃不得不当一回送货员,把云诃这个高危险性的快递送到站。 当然,这很顺路。 不得不说,会自我深层暗示的神经病真的很神经病。 要是刃没能尽好送货员的职责,把云诃在半途弄丢了,没能成功送到唤醒器丹恒附近?? 那可能宇宙爆炸了云诃都醒不了。 哦,其实有两个很简单的方法能让云诃快速起床,就是艾利欧不大推荐使用。 第一种,召唤巡猎星神。 第二种,召唤丰饶星神。 说白了就是,你要不找他最恨的家伙,要不找他最依赖的家伙。 但要是真的用了这个方法,那可能神战就要提前开始了。 直接在罗浮开打,云诃直接把自己神话生物??对不起串场了。 云诃直接原地进化成为一个无限接近神明的令使,大家来比比谁更牛逼。 到时候他直接来一发活化仙舟,大家一起去死。 云诃:来自精神病的厌世jpg 不过,说到巡猎?? 之前云诃曾说若丰饶不存,巡猎的意义也将不复存在。 这句话说错也没错,说对也不算完全对。 毕竟?? 以复仇为源动力,复仇这东西说宽广就有些太难为人家了,但说不宽广,又好像有点太小瞧人家了。 主要就是,复不复仇,得看巡猎星神自己的意志。 祂本身就是因痛恨丰饶星神而登神。 丰饶没了,要真的不对他造成点影响,祂都不叫巡猎星神了。 就像是你不停地追逐着一个目的,为了完成它而去做了很多努力,花了很多时间。 可是到最后,你达到了那个目标以后了,也许会感觉到片刻的满足。 但在这片刻的满足过后,你会感觉到一阵可怕的空虚感。 因为你在完成了它之后,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耗费大量精力去做的了。 你没有事情干了。 你会恍然发现,你感到了孤独与空虚。 那些曾经充实着你的生活的事情消失之后,你就觉得自己迷失了方向。 不是所有选择都会有明显的不同。 不过嘛,巡猎也可以去多恨点人,这样就可以拓展命途了。 就是不能恨那些实力差异太大的,很容易刚恨上就直接被杀掉了。 好了,让我们回到正题。 目前星核猎手们在赶场子,星一行人往着工造司方向走去了,白夜被景元抓住了,目前正在签屈辱的合约,而丹恒还卡在路上。 镜流?? 镜流似乎已经离开工造司了。 工造司身为最早沦陷的洞天,此刻的状态不怎么好。 毕竟不是什么炉子都能在建木的挤压下还没坏掉的。 当然,星核不算炉子。 星体内的那颗星核也不是一颗普通的星核。 那是一颗有主角光环(指不知道有没有用所以只能留着)的星核。 嗯哼,总觉得有关于星核的定义似乎是越来越奇怪了呢。 星体内的星核:? 毁灭粗口这是我的问题吗? 这分明就是?? 星体内的建木:? 星体内的星核:这分明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嘛。 这颗星核已经无师自通了说瞎话,指不定下一步就要学会如何去自己pua自己了,只能说不愧是毁灭的子卒吗? 真是有点离谱了呢。 太卜司内,景元正在与白夜对峙。 因为符玄去拿纸笔了还没有回来,于是这两个家伙就开始了你瞪我,我不看你的会令某只黑龙破防的游戏。 白夜的脑袋砸在了紫色的屏障上,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元。 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了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我总觉得你想告诉我你死不瞑目??可你不还没死吗?” “你很希望我死吗?” 白夜面无表情地用风组成了七个字加一问号儿。 “没有。” 景元表示这是不可能的。 “我从未希望任何人逝去,但他们似乎都选好了自己的路,一个个地离我而去。” “我有我自己的路,我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路去追赶他们。”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 景元用右手撑住了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白夜。 “理想与现实,究竟是哪个更加重要?” 白夜:? 他整个人突然跟死了一样倒在地上,风在上方写出了几个可以制造出恐怖感的,可能写的时候还带点帕金森抖的字。 “你有病?” “你是个将军,不是个诗人,理想对于你?一位被星神选中赐福令使来说,毫无意义。” 白夜翻了个身,正面面对着景元。 “不要拿诗人的语气跟我说话,这会让我想起我师父的一个特别悲观,但又特别厉害的部下。” “你什么眼神?我怕别人怎么了?人家比你有钱。” 景元:? “诶白卿,你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呕。” 白夜抽搐了一下。 很显然,他字画同步地发表了自己对于景元是所喊的“白卿”这个称呼的看法。 “你要点脸,保持心情愉悦不是来捉弄我这条可怜的老黑龙,你这样是不敬长辈你知道吗?” 白夜无力地拿脑袋再次撞了撞那道纹丝不动的紫色屏障,并开始疑惑为什么那位太卜还不回来。 他已经快想去自杀了。 “??你就不用去管管你徒弟的吗?乙亥说他正在找你。” 白夜有气无力地说。 他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已经基本上是个废龙了呢。 “彦卿?啊,不用啊,会有人告诉他我现在在哪的。” 景元笑了一下。 “不过,我对你说的,你除了你师父之外真心实意在害怕的那位?诗人?有一点好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一说?” 白夜瞟了他一眼。 “想要情报可以直说,那个人的情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白夜斟酌了一次,然后在天空画出了青色的字。 “他的全名是温纳尔·诺尔玛·阿伯利特,尼尔瓦纳第一卫星菲利克斯的执政官。” 景元:“所以,他和诗人有关系吗?” 白夜:“有啊,谁说执政官就不能当诗人的,你这是刻板印象你知道吗?” 咱尼尔瓦纳人多才多艺,执政官当诗人有什么奇怪的,咱还有大审判长当事务官的呢。 “他啊??来过曜青仙舟好几次,而且因为我师父的原因,他特地来看了我。” 白夜说到这里,脸色变得越来越古怪。 “他来自朋克洛德,因为一点小小的信仰原因而来到了尼尔瓦纳,他与师父算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他?喜欢写诗,而且,有的时候还会用以太编辑器将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变成真的。” 景元:? 你们尼尔瓦纳人真会玩儿。 写个诗都要用这么bug的东西。 “比如?” 白夜双目放空。 “比如,满城飞落的玫瑰,很浪漫是不是,但是这玫瑰是白的。” “看起来这位还是个悲情派诗人。” “悲情?也算。” 白夜想到温纳尔那副看起来就很弱不禁风的艺术家模样就想磨牙。 “其实如果罗浮仙舟上没有这堆事,你大概就能在尼尔瓦纳的访问团里面看见他了。” 白夜在窄小的屏障里活动活动筋骨,并再一次思考为什么那位太卜大人就去拿个纸笔,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当然,只要你们罗浮仙舟要和尼尔瓦纳保持通商,那你总会见到这个家伙的??” 白夜撇了撇嘴。 “我讨厌死你们这些喜欢笑眯眯但特别黑心的人了。” 虽然在某些时候他的心也蛮黑的,但他不经常笑眯眯不是吗? ? 尼尔瓦纳星系-菲利克斯 “啊嚏!” 一个有着黑色微卷发,戴着单片眼镜,不用想一定是作者在夹带私货的青年打了个喷嚏。 他目前位于菲利克斯的钟楼上。 “嗯??有人骂我?” “有趣。” 他低头看了一眼菲利克斯港口的战斗,啧啧称奇。 “卡塔斯芙拉对云诃的信仰真的是到了一种无药可救的境界了,不过能理解,那个行走的洗脑包的确有这个魅力。” 他伸了个懒腰,把身上的黑色长袍打理好。 “改名字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我现在叫温纳尔·诺尔玛·阿伯利特,是菲利克斯的执政官,而不是一个因为盗窃而被公司通缉的人。” 他嘟囔道。 “只是把那个叫托帕的人的搭档帐帐给偷走研究了一段时间,有必要给我上悬赏吗?” “啊,真怀念没有这么长一串名字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姓,不过现在写名字真的好麻烦。” 他推了推右眼的水晶雕成的单片眼镜。 “朋克洛德的人可没有尼尔瓦纳的有趣,我还真没见过狂信徒这么多的星球,而且居然没有被公司肃清。” “有趣,有趣。” 他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以太编辑器。 “现在这个场景,真的让人很有创作欲望啊。” 他直起身,在钟楼顶部的边缘摇摇晃晃地走着。 “让我想想第一句??” 他思索了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吟诵到: “尼尔瓦纳,尼尔瓦纳。 涅盘之名,黑夜之魂。 她是美丽的,富饶的,充满生机的。 这里包容,这里美好。 但,自远方而来的化外之民想要将这一切破坏。 团结的尼尔瓦纳不会纵容。 白金骑士携带着她的意志, 是要将那敌人彻底肃清! 因为我们是尼尔瓦纳, 哪怕是异乡之人, 来到这里也将被接纳, 因为这里是尼尔瓦纳。” 温纳尔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这里是所有孤独的灵魂的归处, 也是我们的家。 我爱这里, 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丰饶与自由, 而是因为她接纳了我, 接纳了无家可归的我。” ? 罗浮仙舟 太卜司 “??听你这么说,他似乎在写诗的时候会与平常有些不同啊?” 你们尼尔瓦纳的人人均两张脸吗? 景元陷入了沉思。 “谁知道呢,但他写的诗我还是蛮喜欢的,而且他去曜青的时候还会给我带点尼尔瓦纳的特产。” 白夜靠在紫色的屏障上,语气温和地说。 “如果他平常也能保持这样,他一定可以成为整个尼尔瓦纳星系中除我师父之外最受欢迎的人。” “但很可惜,这个家伙他死性不改。” 第50章 工造司 此时列车组一行人正以一个比丹恒那边快了不知道多少的速度向着丹鼎司前进,完全没有想过景元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前往丹鼎司前线了。 很明显,景元目前还在和白夜唠嗑,应该是没那么快出发的。 他们双方的,针对白夜夜的不平等条约都没签呢。 所以,星跑那么快其实是有些多余的。 毕竟就算你跑的再快,在伟大的剧情的作用下都得变慢。 就跟当初在贝洛伯格打不过银鬓铁卫一样。 这件事看着很离谱,感觉一下更离谱。 但是一旦这件事放在了剧本里,却又显得合理起来。 这就是艾利欧的剧本理论吗? 实在是太令人长见识了。 此时,星一行人坐着星槎,已经快到工造司门口了。 “星!你说太卜司那边一会儿闪金光,一会儿闪青光??是在做什么活动吗?还是说是在修补穷观阵。” 三月七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有些奇怪。 “穷观阵也不是这个颜色的啊。” 一旁感知力爆棚的瓦尔特·杨额头有些冒冷汗地推了推眼镜。 这两个在闪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全带着一股子星神令使那种层次的力量气息。 这仙舟这么危险的吗? 这历练,历练的真的不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可能??景元将军他们打算给穷观阵换个外观。” 星不确定地说。 就在此刻,停云突然冒出来一句。 “诸位恩公,咱们到了。” 星与三月七往外面一望。 看见的就是个好像要闹鬼的工造司?? 安静、沉寂、没有生机。 星:? 三月七:? 这??这工造司就算已经沦陷了,也不至于直接变成一个鬼洞天。 下了星槎后,星一行人来到了工造司外,见到了发布任务的??不是,有委托找他们的一位工造司工匠。 毕竟这位工匠先生看起来真的很急,就差头上顶个感叹号了。 “这位先生,如果您愿意我们占用你一点时间,您可以跟我们讲讲您遇到了什么困难呢?” 星在脸上端起了一个在三月七看来有些眼熟的微笑,还很欠揍。 瓦尔特也觉得这微笑有些眼熟。 这位工造司的工匠看起来似乎要急哭了。 “公输师傅还没有出来!还有我们的论文??” 短短一句话,道尽人间真情。 一看就是一个为了结业而苦恼的学员。 懂了,这里一大批人肯定都是都是因为导师在里面,论文也在里面,成果也在里面。 反正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全仙舟粗口地在里面。 哈,人间不值得。 工造司居然是0107(零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一周七天,从不缺席),实在是太离谱了。 顺带一提,曜青的工匠是885。 别问,问就是他们首席工匠就是个喜欢偷懒的老人家。 这个罗浮工造司还是毁灭算了。 by一位不具名罗浮工匠 列车组看了停云一眼,停云眼皮抽搐。 不过嘛,我们的列车组,身为整个宇宙中都鼎鼎有名的最爱多管闲事的街溜子。 帮还是不帮,完全没有选择困难。 当然得帮,不帮不是无名客。 虽然她们可能在帮忙的时候会帮倒忙,但是呢,她们本意还是好的,心肠还是好的。 于是他们很容易就答应了这位学徒的找师傅顺带找论文的请求,并没有犹豫地进入了据说有很多丰饶孽物的工造司。 原话如下: “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公输师傅的!” 论文是一个字都没提呢。 然后在进去的路上,三月七突然啊了一声。 “我知道了!星你居然模仿云诃的笑容!”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原来是那个坏家伙的笑容。 “诶,你看出来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学的特别像,云诃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笑有望成为新一代迷魂术。” 三月七冷漠无情地给她泼了一桶冷水。 “虽然我说云诃是坏家伙,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笑起来是真的很让人晕头转向,但你,我只感受到了欠揍。” 星:? 去死你。 瓦尔特·杨:? 没眼看了,这两个绝对不是他们星穹列车智商该有的水平,绝对!!! 谁说这两个就代表了他们星穹列车的他跟你急! 拟似黑洞警告jpg 虽然路上出了点小插曲,但列车组加一个停云还是顺利地进入了工造司内部 这一进去,望四周看看,就觉得这糟了。 这工造司,已经,没有一块地砖是完好的了。 让人无从落脚。 很好,很可以。 三月七挎着个小猫批脸,但只能无奈开始挑着可以落脚的地方走。 刚走到一片空地上,想和自己的队友们分享一条她已经踩出来了的路,就看见停云小姐已经在更远的地方等着她们了。 三月七:? 没事,停云小姐是仙舟本地人。 虽然她没办法解释清楚为什么仙舟本地人就可以走这么快,但这不妨碍她拿这个当借口安慰自己。 然后扭头看向自己另外两位队友?? 老人,地铁,手机jpg 三月七感觉自己受到了降维打击。 杨叔手里搓着一个黑洞,哪里不爽放哪里,工造司的人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哪块地砖该换,哪块不该换啦。 全仙舟粗口成碎碎啦。 而瓦尔特,似乎是看见自己的黑洞太过于暴力,在粉碎了建木根须的同时把路也碎了,所以他目前正以一个十分不科学的方式漂浮在半空中,慢慢向前飘去。 而星呢,星正拄着她那柄大炎枪,仗着自己身体里有颗建木,正“心平气和”地与那些根须“沟通”。 所过之处,根须退散。 那些根须看着就跟在避瘟神一样。 三月七感觉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最后,他们还是迅速找到了那个工匠口中的公输师傅。 这位师傅目前正被机巧造物团团围住,看着应该是在保护他不被藤蔓伤害,但很显然罗浮工匠都有一种流传自某短生种工匠首席的凶残。 所以这位公输师傅虽然看着一把老骨头了,但依旧挥舞着自己那把锻造锤以一人之力抵抗那些机巧造物顾及不到的藤蔓。 这位老师傅的锤子挥舞地虎虎生风,看着打人就蛮痛的。 那些机巧造物的制作手法很高超,杀伤力也蛮强的,所以这位老师傅看着还蛮精神的。 就是??有点过于精神了。 这位老师傅一看见他们列车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工造司重地!尔等何人!” “退退退!大胆贼人!给老夫等着,等老夫修好传讯工具就举报你们!” 公输师傅一边挥舞着锤子,一边唾沫子横飞地说。 星:? 这怎么??是个老顽固。 要死。 因为遇到的高龄老人们都没有这种看着十分赖皮的顽固性子,所以星还没体会过来自老人们的招式。 毕竟最老的那个看着活蹦乱跳的,比她看着都年轻,说他老顽固,你玩儿呢? 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而这位公输师傅看列车组陷入了沉默,冷笑一声。 “没话可说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贼人定会趁着罗浮内乱来搞破坏,我!以我公输师傅之名,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三月七伸出尔康手。 “等等!” 三月七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解释她们只是想借个道去丹鼎司,真的不是什么贼人。 “我们?呃,是景元将军的援兵,现在要借道去丹鼎司??” 公输师傅大手一挥。 “谁信你们这些贼人所说的话!上!机巧造物们,让他们看看我们工造司的风采!” 三月七:? 离谱,太离谱了。 我们拿的剧本,难道不是来救你的吗? 怎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勒。 难道,这又是星核猎手的阴谋!? 妈妈生的,实在是太怪了。 星看着愣在原地重启的三月七,叹了一口气,将炎枪召唤了出来。 炽热的火焰缠绕上了那炳炎枪,在上面,还有看着有些突兀地生机勃勃的淡绿色花纹闪烁着。 星冷冷地看着公输师傅,和他身边的那堆机巧造物。 “敌人还是朋友,选。” 公输师傅:? “呸!” 唰地一声,一道火光闪过,机巧们倒了一片。 星微笑着,看着公输师傅。 公输师傅:? 沉默,是今天的工造司。 “你??你们这些,不敬老的家伙??” 公输师傅颤抖地指着她们。 星:? 我说了您可能不信,我刚被一个比您都大的人坑了。 所以,云诃那样算不算为老不尊? 好怪哦。 ? “剧本依旧在稳定地推进着??嗯?我知道,你想知道罗浮仙舟上的金人与你的机甲有什么不同。” 卡芙卡笑了一下。 “阿诃已经帮你解决了,怎么样?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很靠谱。” 那边似乎对此很赞同。 “嗯?你想问艾利欧在剧本中删除的,有关云诃所留下来的“变量”是什么?” 卡芙卡笑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窝成了一团,跟猫一样在休息的云诃。 “说实话,我真心觉得他付出的已经有些超过量了。” 卡芙卡语气中带着无奈。 “一枚没有副作用的建木种子,一个达到了令使阶级的召唤物??后面那个就是阿诃留给星的惊喜。” “嗯,但是他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毕竟星是在覆灭毁灭的阴谋,他认为自己身为丰饶的第一令使,总该要付出些什么。” “星的观念所换来的是那枚建木种子,而来自丰饶的召唤物,是阿诃对她未来的投资,我们都相信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不是吗?” 卡芙卡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嗯哼,他现在睡的还蛮安稳的,好~我会帮你传达那声晚安的。” 卡芙卡又回答了几句,然后笑意盈盈地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刃。 “你看,阿刃。” 她温柔地看着像只猫儿一样的云诃。 “虽然阿诃总说不需要在意他,不需要关注他。” “但我们依旧是爱着他的不是吗?” “他啊,只是在害怕这些过于亲近的情感罢了。” 卡芙卡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阿刃,要记得照顾好他哦~” “你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刃低着头,注视着云诃,没有言语。 第51章 在下只是想将故友安葬 很显然,在惊喜到来之前,星还不知道云诃究竟给她准备了一份怎样的惊喜。 虽然??在她见到那玩意儿的时候,可能会惊大于喜。 毕竟这是罗浮仙舟,而不是什么丰饶神迹泛滥的地方。 你突然冒出来一只令使级别的丰饶造物,你说这惊不惊恐? 人都要吓死了好吗。 当然啦,星目前还没有到拆惊喜的时候,毕竟剧情还没到这一步。 因为她们不会飞。 而惊喜在需要飞跃才能到达的远方。 该说??这恰好给了她们一个缓存时间吗? 可能开拓的意志依旧在庇佑着他们。 而此时,工造司内。 公输师傅看着自己躺尸了的机巧造物,电线都被打出来了,然后再扭头看看凶神恶煞的星。 瞬间变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诶呦呦,作孽哟,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就喜欢欺负我一个老人家,我的灯昼,我的龙鱼,你们死的好惨啊。” 星:? 过分了啊,我遇见那么多比您大的人也没见过这么会利用自己老人身份的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配。 毕竟那些老人家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把现在的她碾死,好像的确不用拿自己的年龄说事。 嗯,平均年龄全都在几百岁以上?? 你们仙舟人可真牛。 这就是丰饶吗? 呃,我体内那颗建木是不是也可以做到这里一点? 只要我活久一点我是不是也可以倚老卖老了? 星,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虽然打开归打开,能不能用还是另一回事。 起码目前看来,她依旧是只能维持在一个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又好像没完全打开的状态。 毕竟,她就算从现开始活,比她大的人依旧比她大。 特别是?? 那个,比「毁灭」和「巡猎」星神都大的某云姓屑人。 星觉得自己再怎么能活都不可能活过这个屑人的。 可恶啊,她到底怎样才能把云诃坑她的那些事给报复回去啊! 星内心想法千变万化,手中炎枪依旧无动于衷,她甚至还手动增加了一点特效。 “所以,你能安静一点好好听人说话吗?” 看着火焰突然窜了三尺高差点烧到自己头发的公输师傅:? “咳,当然可以,我们当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位老师傅咳嗽了一下,明智地做出了决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仙舟的优良传统。 “是吗,我也实话跟你说了,我们是增援来的,老人家,你的学生在外面也很担心你,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的。” 星挑了挑眉,手中的炎枪化为点点光芒消失,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公输师傅。 一旁的三月七在和杨叔嘀嘀咕咕: “星她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云诃笑的是真的很好看,毕竟是云诃嘛,但星笑起来是真的很欠揍,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云诃身上的那种感觉。”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可能,但小三月,你不是很讨厌云诃的吗?怎么这次像是在夸他呢?” “因为我想要表达云诃究竟有多坏!当初我还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人诶!毕竟他看着不像个坏人,还是个治疗!可是他居然辜负了我的期望!” 三月七说到这个就来气,云诃到底是为什么能坑人坑的这么熟练还毫无愧疚感的?! 而且??在穷观阵开的玩笑?那种程度的玩笑也不能算作是恶作剧了? 如果没有景元将军和太卜大人,她们在那种程度上的火力压制下,肯定是会受伤的? “所以说啊,云诃真的很坏呢!” 三月七气愤地说。 瓦尔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的确,这家伙笑起来总有种看见了他某个故人的感觉。 嗯?? 而且,这家伙身上的感觉虽然已经快完全没有了,但他依旧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来自一个并不美好的世界的气息。 也有可能是他感觉错了。 毕竟,他对云诃这个人可一点来自那个世界的印象都没有啊。 瓦尔特看向了正在和公输师傅友好交流的星,忽然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他们被算计了呢。 “真哒!你们是援兵啊!早说啊!” 公输师傅看着很惊喜! “你也没给我们机会说啊,你看看景元将军批的文书,让我们借道工造司前往丹鼎司。” 星面无表情地从瓦尔特兜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来自景元的授权,看得公输师傅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瓦尔特:? 你是扮演星核猎手上瘾了吗?什么事都要装起来是吗? 我记得这好像是我的台词。 公输师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三四遍,似乎才勉强相信了星的说辞,但他的话语已经暴露了他过度兴奋的心情。 “你们还是景元将军请的援兵啊??呃,对不起,我给您们添麻烦了,我全名公输梁,我那徒弟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公输师傅身为罗浮非物质文化遗产变脸的传承人之一,变脸技艺十分高超,看得星啧啧称奇。 “至于我的那些??小玩意,坏就坏了,本来也要去重新换个外壳的,都一样。” 公输梁摆了摆手,一脸坦然,好像刚刚悲伤怒吼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得星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你们仙舟人都这么会变脸的吗? 她可真是长见识了。 “也不算??所以我们现在能借道吗?” 星深呼吸,期待地问公输梁。 岂料公输梁支支吾吾,一看就是又有一大堆烂摊子的样子。 “呃,这个,因为工造司是最早沦陷的洞天之一,呃,所以呢,老夫是有点爱莫能助??” “那木妖啊,把我们工造司的至宝「造化洪炉」都给占据了,也让司内部分机巧造物叛变了。” “不过好在那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大团冰,勉强阻止了它们,不然老夫大概早就步入幽冥了,哈哈哈。” 公输梁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后怕。 “那木精,也不知是为什么,最开始还没有这么恐怖,但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行走的灾难。” 星听的眼皮子直抽抽。 她可能是有点ptsd(创伤后应激综合症),总觉得这件事儿,背后总有一个白毛的身影。 于是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打断了公输梁对那个树精的控诉。 “其实呢,我们可以长话短说的,公输师傅。” “究竟要打谁,您给个准数。” 星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就不想再往里前进了。 她实在是被云诃坑怕了。 公输梁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请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公输梁往前走去。 公输梁引着众人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玄妙与华丽的屏障处,语气中带着自豪地介绍道: “这是换境画屏,能让我们在几秒内便到达星槎要花很久才能到的地方。” “哦。” 星兴致缺缺地应道。 换境画屏?笑死,能有银狼的坐标传送好用? “年轻人,别这样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虽然换境画屏的消耗很大,但通过我们工造司代代改良,终有一天能够超越那些星槎!成为罗浮人出行的最佳选择!” 一旁的停云:? 你说我该不该符合一下身份,生个气呢? “不过它现在是暂时用不了,至于原因??就是那可恶的木精。” 看着屏障上面紧紧缠绕着的藤蔓,星与三月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的确,看着就不像能用的样子。 “所以我们还是绕道走。” 公输梁:? “等等!等等别就这么走了啊,我有办法快速解决这些事情的啊喂!” 公输梁不明白,景元将军到底为什么会派这种人来当援兵啊喂! 这真的靠谱吗? 公输梁百思不得其解,但依旧决定相信景元将军的眼光。 应该是靠谱的??? “诶,等等,你们别走,看看我这「匣里流光」,只要用这东西就可以解决这个换境画屏的问题啦。” 公输梁不知何时又掏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怪感觉很没有用处的的小装置。 星看着这个小装置,总觉得自己脑子里飞过去了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实在是太厉害了!” 可恶,脑子里有画面了啊! 快忘掉啊啊啊! ? 此时,被景元选择性遗忘的彦卿在茫茫人海中妄图寻找到隔壁王奶奶走失的柴犬大黄。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看不见路。 一路走去,人来人往,根本挤不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罗浮的旅游旺季呢。 因为灾难爆发的很突然,罗浮仙舟上沦陷的洞天有点多。 于是本就人口密度大的罗浮仙舟,在某些洞天的人口密度更大了。 而当人口基数多了之后,那些日常的小问题就会变得有点多。 而彦卿,身为罗浮新时代好少年,还是一名光荣的云骑骁卫,面对这些街坊的问题,他怎么能退缩呢? 彦卿给自己打气。 加油,这一定是将军给你的历练! 将军虽然没有理你,但太卜大人却告诉你叫你维护好治安,太卜大人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加油彦卿!一切都是历练! 心境的历练远远会比技艺的磨练更重要! 怎么说,虽然景元本身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彦卿倒是意外地自己领悟了些什么呢~ 看来来自师祖十分热切的“关心”真的很有用呢。 彦卿叹了一口气,接着寻找着那只狗。 所以为什么会有狗把墙刨了个洞出来,然后跑出去了啊! 彦卿努力在这个拥挤的地方走出一条路。 然后就看见远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盒子? 背着黑盒子的人长得还很眼熟。 渐变黑色长发,黑底金纹的衣摆。 彦卿眯了眯眼,仗着自己身形小巧跑到了这人的身边。 嗯?? 抱着一把布满裂纹的古剑,红金相间的眼睛,还危险地瞥了他一眼。 这描述有点??小小的眼熟啊。 彦卿想。 可是,罗浮上不是到处都有通缉令吗?通缉犯真的会到处乱跑还没人举报吗?! 而且这家伙还背着一个比他都大的黑盒子,真的会没人注意吗?! 彦卿,cpu烧了呢。 彦卿默不作声地跟着这个背着一个棺材一样的黑盒子的人。 在走出了城镇后,这个人倏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他。 “这位??云骑军骁卫小先生,请问您跟着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彦卿没想到这家伙会先发制人,挑了挑眉,回应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这黑盒子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能否打开给我看看,毕竟最近罗浮不太平,我不得不谨慎一点,您能理解的?” 眼前的黑发男子沉默了一会,笑了一声。 “啊,大致是不能给您看的,实不相瞒,我此行便是为了将在下的故友安葬,因为我这位朋友他不是仙舟人,所以不进十王司,而且他希望自己尸首完整,所以我就把他背在身后,方便携带。” 彦卿:? 总觉得你话里话外都是在叫我尊重死者。 “啊,那你与你的故友关系一定还不错?愿意帮他这么多,还肯背着他的尸首去为他寻一安魂之地。” 彦卿面无表情地棒读。 两人沉默着。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甚至有点令人窒息。 也很智熄。 彦卿抬头看着这个黑发男人,厉声说: “星核猎手!你肆无忌惮地在仙舟上行动,真以为我们拿你们没办法吗?” 刃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精准表达出了一个意思:难道不是吗? 你们太卜司的大衍穷观阵可是刚刚才被阿诃打烂了诶,完全烂了诶,根本不可能修,只能重建的那种。 彦卿:? 讨厌的星核猎手! 你什么眼神?! 冰蓝色的剑气破空,直冲刃的脖颈而来。 刃却只是微微侧身,剑气便打落在地面上,于那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刃不带丝毫感情地看了彦卿一眼,冰冷地说:“这剑,太弱。” “你似乎并没有打算认真对待我的追击。” 彦卿被刃冰冷的语气冻地浑身一凉,但依旧是说出了这句话。 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片刻后,刃将背后的黑棺放置在了他认为较为安全的一边,然后握着支离剑,看着彦卿。 “看来景元并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看人脸色。” 刃叹了一口气。 “本来不想多生事端的,毕竟我还要备一份大礼给他。” 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棺木,语气有些诡异的温和: “而且,我还带着他呢。” 彦卿不由得往旁边那口棺材看了一眼,不由得又打了个冷颤。 什么鬼,这里面真放了一具尸体吗? “小子,我告诉你,你不要有动那口棺材的想法,你要是有了,可能会发生一点我们都不愿看见的事情。” 刃说着,脸上笑容渐渐变得健康起来。 “听明白了吗?” 第52章 讨厌 太卜司 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棋盘的景元正在与快要绝望了的白夜下棋。 “白夜啊,修身养性,不要这么急躁。” 白夜的龙尾巴都气出来了,目前正不断拍打着地板,看样子很想把穷观阵再打坏点。 “仙舟粗口你下棋的时候从来不琢磨怎么好好下,就喜欢偷棋,就喜欢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当年就是,还只敢偷我的!” 白夜送了景元一个国际友好手势,青色的字体都透出了一丝丝红光,足以看出这条黑龙的暴躁。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还下不下?不下了?那好??” 景元看上去有些可惜。 白夜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忽然,一阵风吹过,白夜的尖耳朵动了动,然后他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景元。” 景元正在收棋盘,闻言抬头给了白夜一个疑惑的表情。 白夜正在憋笑。 “你?噗嗤,对不起,你可以准备给你徒弟收尸了,哈哈哈,什么运气,出门帮街坊干活都能撞见刃。” “哦。” 景元看上去十分平静。 白夜见状挑了挑眉。 “你预料到了?好,跟你们这些家伙说话就是会有些无聊。” 白夜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但是嘛。” 白夜仰面躺着,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 “你徒弟现在正想该怎么砍了刃背着的一口棺材,他以为里面是星核猎手用于加害仙舟的装置?不如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景元动作一顿,突然想起炸了整个穷观阵的某白毛云姓生物。 突然感觉他需要一张「唯有沉默」。 他是预料到了彦卿会偶遇刃没错,但他没预料到,刃身边还有一口杀伤力堪比帝弓司命御驾亲征的棺材。 云诃是没长脚吗! 为什么要躺棺材里面! 白夜彻底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对啊,里面放了我师父!他现在在睡觉??哈,所以他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干扰都会下意识地直接抹杀干扰。” “怎么样?感觉自豪吗?我告诉你,那都是你们逼的!” 白夜说着说着,就缓缓闭上了眼。 “都是你们逼的。” 他语气中带着飘忽。 “千梦人间会让他看见他所熟悉的人的梦境??他不敢去打扰,却又打心底里想去看看。” 白夜侧过头,语气渐渐变得平静。 “他讨厌有人扰乱他的梦境,因为那是他唯一能安全地,不怕背叛地,追随美好的地方了。” 白夜在说完之后就沉默了。 景元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白夜抬起右手,用手臂遮住了脸。 “你们这群混蛋?哦应星哥不算??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你们?究竟为什么啊?” 白夜不知是在问谁。 问他师父吗?问景元吗? 还是问命运呢? “我讨厌罗浮??不,我讨厌仙舟!” 白夜情绪有些崩溃了。 他本就是一个病人,一个有着千种思想的病人。 他们是统一的,也是分裂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歇斯底里,带着对他们的怨恨。 这是自丰饶之祸时期所诞生的他。 象征着他的虔诚与怨恨。 景元似乎哑了,什么话都没说。 他只是默默注视着歇斯底里的黑龙,就像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在有的时候,神明之间的博弈会比凡人更冷静。 祂们也许会惋惜自己的子卒被淘汰出局,却不会去真正意义上的与被放弃的人共情。 所以说啊?? “命运才是那个混蛋的东西呢。” 白发的青年笑着,耳边鲜红的仙舟结摇晃着,他似乎是轻松的,快乐的,没有因背叛而苦恼的。 白夜似乎是想哭,但又因为景元在身边而生生憋了回去。 他喃喃道: “我师父多好啊,他又会治疗,又会照顾人,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对朋友总是那么温柔,除了隐藏身份外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几个的事情??” 白夜轻声说着。 “他多好啊。” 你们为什么要背叛他。 “因为??我们是棋子。” 景元忽然开口。 “因为我们没能真正做到跳出棋盘。” 他们都不知道云诃究竟来自哪里,甚至连云诃本人都忘记了。 云诃记得的,是宇宙在不停流逝着的时间中,所产生的孤独。 是一个星系覆灭时的绝望。 也是新的星系诞生时,所带来的生机。 同样的,还有人之为人的证明。 是永不熄灭的火焰。 是生命所燃烧的光。 是他在时光的打磨中所消逝的情感, 也是他在不断旅行中所找回的美好。 他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感,将它们汇聚在一起,好奇地注视着。 然后,他看见了寻找着慈怀药王的仙舟。 他鼓起勇气,来到了罗浮仙舟。 他希望他能得到那些情感中所描述的,独属于人类的热情与美好。 这时的仙舟上没有什么灾祸。 没有巡猎星神。 这只是一艘与寻常城镇无异的仙舟。 他想要融入进去。 即使到后面?? 仙舟与丰饶真正成为了仇人,他也依旧没能下定决心离开。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处与自己应有的归宿。 他想要有个来处与归宿。 他依旧停留在了罗浮仙舟。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暂时将自己关起来,等个几年,等他的那些老朋友进了十王司后,他才会再次出现。 他是不死的怪物,是仙舟人所想得到的,真正的不死权能。 他不能一直保持着这样,没有丝毫变化。 他需要改变,需要伪装。 当他认识雨别的时候,他以为这也只会是会他漫长生命中留下一个印记的??他的友人。 后来雨别转世了,他并没有去刻意寻找他,他以为他与雨别的友情在雨别褪鳞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但他依然遇见了,雨别之后的转世。 丹枫。 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将迎来结束时的倒计时的前奏。 云上五骁的故事很短暂。 短暂到,在他的生命中完全不值一提。 但他无法遗忘,也无法过去。 明天已经到来,但他无法看见明天, 他明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爱,全部的耐心去对待他的每段友情的。 只是这段友情中,他似乎付出的有点多。 可是,它破碎了。 真是?脆弱啊。 当战火烧起的时候,他恍惚地地想: “啊,报应到了吗?” “针对他这个怪物的报应?” 也是呢,明明他并不理解那些情感,却一定要把那些情感收集起来,好让自己能够伪装成一个人类。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但现实似乎在告诉他?? 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他被名为友情的东西束缚着,被名为记忆的东西钉在十字架上。 背叛的火焰在脚下燃烧着,吞噬着。 他有些不解。 他似乎,把自己装载着情感的罐子交给他们了。 他们没有还给他。 他??又一次失去那些东西了呢。 火焰越升越高,它灼烧着他的脸颊,带来了疼痛。 啊,快要被淹没了呢。 他面无表情地想。 看来已经快要结束了呢~ 他暗金色的瞳孔注视着远方。 他似乎看见了他们。 他眨眨眼,尝试着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啊。 他眨眨眼睛。 好像已经没办法笑出来了。 真是糟糕呢,不是吗? 他仰起头,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火焰吞没了他。 他们杀死了“他”。 十字架上依旧残余着他的尸骸。 他晃了晃脑袋。 他依旧是活着的。 但又似乎已经死去了。 “你想要推卸责任吗?景元。” 白夜质问道: “就算你是棋子又怎么样呢?” “不要告诉我你没长一个可以灵活地进行计算的大脑。” 白夜冷笑一声。 “你们都是刽子手,你们都是大混蛋,满意了,我针对你们从不搞区别对待,你们一个都别想推脱自己的责任。” 景元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推卸责任,虽然我刚刚的话似乎的确很像在推脱。” “我只是无法真正面对这篇往事。” 景元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马上憋了回去。 “我们都无法独自面对。” “因为我们找不到一个足够正当的理由去面对,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们都是大混蛋。” 他叹息道。 白夜半天没有说话,半晌后,他哼了一声: “不,你还是个小气鬼。” “我祝你喝凉水都塞牙。” 景元无奈的笑道:“好幼稚但又好又有威慑力话??听说持明族说话很灵验的,不过我倒是要想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绰号呢。” “毕竟这意味着,我在你心里依旧是可以当朋友的人,而不是一个完全的敌人。” 白夜噎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家伙能这么不要face。 “你给我滚远点景元,在纸笔到来之前我再也不和你说一句话了!!!” 白夜怒吼完最后一句,就抱着乙亥蹲在了墙角边。 很显然,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去帮助他逃避来自某个将军的骚扰。 景元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了一点了呢?白夜。” 白夜死活不肯搭理他。 景元摇摇头。 接着开始收拾地上的棋盘。 等他收好后,他微微叹息。 “我们总说想要过去,但真正囚困着我们的,依旧是我们自己。” “好,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即矛盾,又奇怪。 第53章 丰饶药师 寒冷的剑锋直冲他而来。 他能感受到剑锋之上的严寒,却并不在意,因为那对于别人来讲,也许是一场暴风雪。 但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片小雪花而已。 “所以说??你的剑太弱了。” 刃一剑挥开彦卿向他脖颈袭来的剑气,血气自他身上翻涌,带着人们的恨,带着他的执念。 “我曾见过极致的苦寒,当它自天降落于世之时,哪怕是时间都将被削去!” 刃红金色的瞳孔中沾染上了疯狂,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小子,你很有天赋。” “但你还没有成长到最高点。” 更别提,这小子居然还想拿御剑跟他打远程。 呵。 他露出了一个在此刻显得有些诡异的微笑。 然后在下一刻,他一剑挥去,像是将两个世界的界限打破,彼岸的风景透过裂缝出现在人世。 这就是死亡。 他曾无数次接近,却无法彻底步入的死亡。 彦卿从未见过死亡。 罗浮太平了太久太久,他们也不是那种喜欢四处征战的仙舟。 战争在很多时候对他都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死亡同样。 也许他在与景元对练的时候,有感受到危及生命时人的紧张情绪。 但那绝不像是这样。 刃不会对他留情,他只会用自己的剑破开他身前的一切阻碍。 因为死亡放逐了他。 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死亡摒弃了他,而生的一面向他打开,疯狂在里面舞蹈。 而他踏入了命运的殿堂,寄身于剑锋。 “此番美景,我虽求而不得。” 他手中的古剑在刹那间崩碎,传说中的忘川之景像是一个画卷般展开,彼岸于此流淌。 “却能,邀诸位共赏!” 红色的彼岸花盛开,带来了死亡的序曲。 彦卿喘着粗气,抬头看向刃。 他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少年天才,但和这种??曾在战场上沉淀,于死亡中绽放的家伙没得比。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一样。 彦卿到现在,也只是一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鸟而已。 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彦卿摇了摇头。 不,你不能怕死。 你是云骑骁卫,你是保护仙舟的云骑军。 彦卿抬头,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刃放在一边的黑色棺木,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 这个通缉犯一看就挺在意这口棺木的。 如果他虚晃一枪,假装要打棺木,这个通缉犯会不会下意识地去保护这口棺木? 嗯,从那个大姐姐手里领悟的剑??应该可以这么出其不意地出击。 这么想着,彦卿将自己的剑横在身前。 冰蓝色的剑上,风霜的花纹于此刻绽放。 彦卿高高跃起,虽不为弯月,却也依旧皎洁。 刃看着彦卿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越发癫狂。 “哈哈哈哈,看来?你和她学了剑。” 他笑着,手中支离发出阵阵嗡鸣。 不,那不仅是剑在嗡鸣,他的手也在轻微颤抖。 那是痛苦,也是仇恨。 “昙华生灭,多好听的名字,可惜是杀人技。” 刃冰冷地看着空中的彦卿,彦卿被他那冷漠又疯狂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手用力向下一挥。 一道冰冷的剑弧自天而降。 刃将支离剑置于左手手腕,轻轻一划,血液沾染上了那柄有着金色纹路的古剑。 那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于地面盛开了一朵彼岸花。 刃抬起头,任由那一剑向着他袭来?? 等等,怎么还没有打到他身上。 刃看着自己快叠满的被动,再看看这道剑弧轻巧地越过了他的头顶,目标是?? 那口棺材! 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整个人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来到那口黑棺前面,硬是直接挡掉了整个剑弧。 他的脸上连那些令人惊悚的诡异笑容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冰冷。 “小子,你可?真不愧是景元的徒弟。” 都是踩雷小能手,一踩一个准。 彦卿从空中落下。 “哼,你也就能在这个时候嘴硬一下了,你的不死并非毫无代价,每一次的复生所需要的时间会更久??” 彦卿的身边渐渐浮现了数把飞剑。 “等你的复生彻底达到极限,我就能将你斩杀。” 刃沉默了一会,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棺材里的人。 然后又回头看向彦卿。 “你想再用一次那种杀招?” 刃嗤笑一声。 “是,我本人的复生的确是有极限的,但??我不认为你会有这样的本事,所以恭喜你,猜对了,但做不到。” 刃此时的嘲讽力非常强大。 “而且,你真以为你刚刚闹出的那番动静,不会惊扰到他吗?”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他想要有个好觉,我也只是想要他能有个好觉,艾利欧是这么说的,卡芙卡和萨姆也这么觉得。 “但很可惜,你们就都是一群傻瓜。” 彦卿皱了皱眉,刚想直接出手避免多生事端,就看见一抹绿色在他眼前出现。 那实在是过于突兀,过于显眼的生命了。 彦卿下意识看向那口棺材。 刃正轻轻地抚摸着棺盖。 “别那么生气,卡芙卡不在的话,安抚下来就需要很长时间,我们都知道你只是想好好睡一觉,那些该死的傻瓜用不着你这么动气。”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卡芙卡要我带着你走另一条路了,云诃。” 刃缓缓直起身,看向那边警惕的彦卿。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发现我过去的灵魂似乎还未完全逝去。” “那个该死的家伙真的太温柔了,我一点都不适应这种感觉。” 刃手腕的伤已经愈合了,但血液依旧留在了伤口边缘。 “不过没关系,留着就留着,人总是需要点温柔的。” 刃说着说着,突然轻笑了一声。 “感觉很奇怪,但?请祝福我。” 棺内毫无动静。 但棺外,无数细小的生命自地下破土而出,它们摇曳着自己的灵魂,渐渐凝聚成了一盏灯。 此灯名:悬世 只是在瞬间,刃身上所有的负面状态与伤口就全部好了,看得对面的彦卿眼皮直抽。 这什么? 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虐待小孩。 彦卿现在就很想跑。 什么人呐,自己能回血还要带个治疗。 切,他彦卿最看不上带治疗打架的人了。 绝对是看不上! 不是别的原因!!! 彦卿往后退了一步,刃往前走了一步。 在后方的棺材颤了一下。 而「悬世」的光芒愈发明亮。 ? 重回明亮的意识空间里,云诃端坐在意识空间中央。 悬世代替了太阳,于意识空间上方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说起来?? “悬世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呢。” 云诃眨了眨眼,这么想着。 “说起来?这和英狄勒斯也有些关系。” 药王大人送了他一个满级大号,一套可以随意改变不会损坏的衣服,一把千机寻猎,和一个过于漫长的人生。 他的确因为过于漫长的生命而苦恼,但他依旧喜欢药王大人。 「悬世」的诞生,是因为希望。 因为无数生命的呐喊,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人们,所用生命燃起的光。 他所熟知的英狄勒斯早已被历史的沙尘淹没,但总有些事是不会变的。 英狄勒斯的光,就是他们所拥有的,永恒不变的珍宝。 “啊??嗯?这个感觉。” 云诃正在思考的时候,忽而一愣。 然后变得温和起来。 “药王大人。”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悬于海面的意识空间的场景瞬间变换,变成了黑塔模拟宇宙中,所向星展示的,命途狭间的模样。 这里是人类追溯起源之地,是人类觐见星神之地。 其实云诃是可以直接在现实见到药师的,但因为一点??呃,神为原因,云诃和药师大概也有好久没见过了。 云诃行走在看似宽广实际上十分狭窄的道路上,身上的装饰逐渐发生了改变。 纯白色的鹿角上点缀着点点金色与白色的火焰,丰饶的纹饰布满了他的脖颈,手臂与脚踝 暗金的瞳孔渐渐放大,渐渐失去人的情感,只剩下于众生的慈悲。 当然,云诃本身还没到这地步,就是看着像而已。 在他动用无限接近于神的力量后,他的外貌会逐渐向着命途顶端的药师靠拢,但却依旧会有些许不同。 比如药师的千手与千眼。 在云诃这里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自虚空中探出的无垢之手,每一只上面都有着一道缝隙,似是人的眼。 他赤着双足,上面似乎还缠绕了荆棘。 这是苦难的体现。 云诃轻轻抬起头,谒见他所追随的神明。 药师轻轻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云诃的头。 云诃似乎有点想躲,但最终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人偶一样任由药师抚摸。 他不是小孩子了。 云诃很想这么说。 但他估计,在慈怀药王的眼里,除了比祂都大的那些,众生在祂的眼前都是小孩子。 巡猎星神也算。 毕竟巡猎岚是真的比药师小很多。 至于毁灭星神? 呵,命途相冲,药师觉得这家伙就是隔壁家的熊孩子。 云诃对此表示赞同。 并在药王摸头的时候把很影响手感的纯白鹿角收了回去。 说实话,星神其实并不擅长带孩子,但幸好云诃在跟随祂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段回忆存在着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细节,而那些细节,是他穷尽一生都想要找到的。 很奇怪呢。 云诃晃了晃头,轻轻蹭了蹭药师的手。 对于云诃来说:“宇宙不能没有药师,就像阿哈不能没有乐子。” 虽然这个比喻看起来真的很奇怪,但意外的十分形象。 连阿哈本神都忍不住拍手赞同。 药师此行来呢,主要是最近感受到云诃的心情起伏有一点??怎么说呢,有点太过波澜壮阔了。 而且祂还听说崽崽前不久又被阿岚送了个追踪火箭,毕竟祂本人就在火箭发射现场围观了火箭发射。 总而言之,就是祂担心自己养大的崽崽心理上和生理上都会出现一点??呃,崽崽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汝,所感如何?” 药师轻柔地问。 “所感甚好,药王大人不必挂怀。” 云诃笑了笑。 “是涅盘多日未曾与药王大人联络了,此事是涅盘的责任。” 云诃说着,便将额头抵在药师的手背上,虔诚地说: “药王慈怀。” 他在平时的那种刺头样,估计没几个人能想到他还真是一位狂信徒。 不过,这又算什么? 尼尔瓦纳信仰云诃,不信药师?? 我的信徒不是我的信徒? 好,慈怀药王不在意这些。 “药王大人,过去的我,是怎样的?” 云诃忽而开口。 药师认真思索了一下。 “小小的一只,哦现在也是小小的一只。喜欢自言自语??似乎是有点精神分裂的症状,但总体来讲,汝是一个绝对温柔的人。” 云诃:? 这?? 叫我怎么接好。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又是精神分裂又是我不记得的。 “温柔吗?我不怎么记得了呢。” “是吗??但吾觉得汝时至今日也依旧是一个温柔的人。” 药师笑了一下。 “因为汝是云诃,汝的一切都是独属于汝的,即使岁月流逝,汝曾经所拥有过的一切也不会消失。” 药师将云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云诃的后背。 “不要害怕,汝从没失去过什么。” “汝所拥有的,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被汝放在了过去,而汝在向着未来走去。” “过去只是过去,汝不要为此忧心与悲伤。” 药师轻轻在祂最为喜爱的孩子眉间落下一吻,带着祂的祝福。 云诃把头埋进药师的怀里,默不作声地蹭了蹭。 药师此刻的体型并不是神明常有的样子,祂将自己的体型缩减到了人类的模样。 神总是会高高在上的,只有保持片刻的人身,祂才能真正地理解祂的孩子在想什么。 云诃是祂在登神之后所救的第一个人人类,也是第一个被丰饶赐福的人类。 他理应得到更多的偏爱的,不是吗? 但他又为什么如此悲伤? 药师并不知道,抑或者说祂并不在意。 只要给出更多的偏爱就好了。 在「丰饶」的眼里,这已经是祂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云诃依靠在药师的怀中,感受着生机的安抚,感受着这陪伴了他千年的温暖。 他的眼中似乎要流下泪来。 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会感觉到苦涩呢? 啊。 他想。 他不会去苛求所有人都不厌恶他,所有人都不会离他而去。 他是怪物,他是注定孤独的不死者。 他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死是一个恩赐,同样也是一种诅咒。 可是??他又为什么感到难过呢? 可能是??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受到偏爱。 可能是只有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是被爱着的。 云诃轻轻地,轻轻地伸手抱住了眼前的神明,声音有些闷闷地说: “当然,药王大人。” 他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却在半空中就化为流光溢散。 “当然。” “我会这么做的。” 第54章 龙龙终于自由啦 此时此刻,云诃在意识空间内构造的命途狭间与药师贴贴。 刃开着魔阴身带着顶级丰饶奇物在欺负小朋友。 列车组依旧在研究建木根须。 丹恒还是卡在路上找不到同志。 至于景元?? 他还在和被关在屏障里的白夜大眼瞪小眼。 不,这么说也不太准确。 因为白夜已经自闭地蹲在了角落,谁来叫都不好使,所以这应该是景元单方面想和白夜大眼瞪小眼,但很显然这条黑龙并不想理他。 于是景元只好和乙亥大眼瞪小眼。 “嗯??你认识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降魔扫秽天君,简称神君的岁阳族吗?” 景元有些好奇地问。 乙亥歪了歪自己只有两团风当眼珠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头,缓缓说道: “哈?” 景元:? “就是,你认识刚刚跟你打架的那个金色的岁阳族吗?” 景元总觉得刚刚那个哈有装傻的意味。 “不认识。” 乙亥回答的异常迅速。 “是吗?” 景元挑眉。 这灵体??究竟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那肯定只有祂自己清楚。 白夜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云诃??云诃应该知道,毕竟这家伙这么在意他的小徒弟,但他肯定不会说。 毕竟当个谜语人的确很快乐。 而且这家伙目前正在躺尸。 “那??你是岁阳族吗?” 景元紧紧地盯住乙亥的表情。 可惜乙亥的脸真的做不出什么表情,他看了个寂寞。 “我?不知道??呢。” 乙亥说话又变成了慢慢吞吞的节奏。 还习惯性歪了歪头。 因为对面太像神君而感觉到了一丝惊悚的景元:? “那你是怎么诞生的?” 乙亥眼眶中的风压缩了一下,就像是人在眨眼一样。 “就?是直接,诞生的。” 景元:这话叫我怎么接呢。 他还不如去问问神君对这个灵体的看法呢。 “那,你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呢?” 景元初步估计应该是饮月之乱后。 “你们?有,六个人?的时候。” 景元:? 哈? 你那么早就诞生了吗? “可我们六个人都没有感觉到你的存在。” 景元客观地指出。 “很正常?因为,我??那时候?还是?一缕风。” 乙亥很有礼貌地回答。 “以及?纠正一点,那位?第一令使感觉?到了。” 景元:? 好,原来是他们太菜。 “镜流呢?镜流没有感觉到你吗?” 乙亥适时地露出了一个问号。 “镜流?” “就是那个??呃,冷冷的,用剑的白色头发的。” 乙亥恍然大悟。 “她?有感觉,但?没确定,不过??她告诉了那个有狐耳的女人。” “以及,那个长着龙角?现在似乎也在?仙舟的家伙??也有一点感觉,而且他??告诉了,那个?教白夜打铁的。” 景元:原来是我自己太菜。 好,他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感知不到这些是正常的。 很正常,特别正常。 景元莫名感觉到了一点挫败。 所以为什么师父和丹枫没告诉他啊。 这是区别对待吗? 一定是的? 景元,突然感觉自己被霸凌了。 云诃不告诉他还能理解,云诃在面对白夜的事情一向谨慎,只会自己研究。 所以为什么他们都不说?? 景猫猫不理解,景猫猫很伤心。 “所以,你是一个纯粹的风元素造物?” 景元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给乙亥下了个定义。 “可以?这么说。” 乙亥微微点头。 “在?我找到??事实之前,大概就是这样??” 景元微微叹了口气。 总觉得他最近的套话套的十分艰难。 “所以,你是守护白夜的一个存在吗?” “是。” 这回乙亥很迅速地回答了。” 景元沉默了一会,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什么问题了,感谢你的解答。” “以及,告诉白夜,我十分钟后就放他走,让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乙亥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景元离开了。 过了一会,紫色的屏障破碎,一声传统仙舟话在太卜司的大衍穷观阵上炸响。 “我仙舟粗口景元,我仙舟粗口,你根本就仙舟粗口想拿纸笔来签,我可仙舟粗口的。” 总之,场面有些混乱。 不过?? 白夜还是很开心的,他终于自由了。 仙舟粗口景元,关了他这么久玩儿呢? 白夜,晃了晃自己身后的龙尾,不情不愿地看了一眼鳞渊境的方向。 “我不喜欢那里。” 他瘪了瘪嘴。 “所有白夜都不喜欢,那里太压抑了。” 白夜的尖耳朵动了动。 “但是仙舟粗口景元让白夜们都要去那里??可恶。” 白夜哼了一声。 “走,乙亥。” “我倒是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要赶场子了。” ? 工造司 列车组此刻正面对着一块特别大的冰块发呆。 “这东西用火也烤不化啊!” ——用炎枪上的火上上下下烤了二点五周的星如是说。 于是他们只好对着这块冰发呆。 瓦尔特倒也不是打不开这块冰?? 但他总觉得孩子是需要历练的,他下来是来摆烂的。 于是他就愉快地开摆了。 果然,这才是他应该有的养老生活。 星在镜流一剑劈出的冰面前摸了摸下巴。 “奇怪,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她喃喃着。 “一张?光锥?” 她有些惊奇地贴着那块冰。 “为什么冰里面会有一张光锥?” 看起来还是品相很好的那种光锥。 星对此感到好奇,但也知道路边的光锥不要乱拿,因为光锥中寄宿的记忆很可能会让你莫名多了一大堆负面情绪。 当然,也可能有正面情绪。 但是这种来路不明的光锥?? 里面的记忆会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啊?? 星晃了晃头,刚想回过头和杨叔还有三月七商量一下该怎么办的时候。 那张光锥突然开始微微发亮。 咔。 冰块碎裂的声音响起。 星僵硬地回头看向那张光锥。 只见那张光锥前的冰已经碎掉了,而她??直视了那张光锥。 带有强烈情感的记忆瞬间涌入了她的脑子,并在她身边制造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场景。 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强光晃到睁不开眼睛,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她闭上了眼,缓过之后就开始大良周围的场景。 远方似乎传来了赞美诗,那低沉又空灵的声音令人感到了宁静。 但她为何如此悲伤? “安眠封闭了我的灵魂, 人世的恐惧忘却磬尽, 她已回归自然, 对岁月的感觉荡然无存。 纹丝不动,了无声息, 闭目不视,充耳不闻, 她陪着山脉,拌着木石, 追随大地昼夜飞驰的转轮。” (引自《安眠封闭了我的灵魂》威廉·华兹华斯。) 远方的风带来了白鸽。 白鸽衔着绿柳,像是衔着人们的灵魂。 我们的灵魂将要漂泊,居无定所。 但我们已从这苦难中解脱。 死亡只是,我们所付出的代价。 安眠终将到来。 星的视线一下变得宽广。 她的心中充满了悲伤。 这是一座墓园,一座几乎望不到头的墓园。 而除了墓碑,这里的尸体如树叶一般常见。 这是安魂处,也是乱葬岗。 当苦痛降临,只有死亡会带来宁静。 人们在这个世上垂死挣扎,以为自己会有一个黎明。 但可惜,这夜晚过于漫长。 他们最终还是败在了苦难之下。 星感觉脸边有些湿漉漉的。 啪嗒。 泪水滴落了下来。 这枚光锥中所包含的,是对希望破碎的绝望,是死亡的安宁,是解脱的美好,也是病痛的悲苦。 “「死于宁静」” 星喃喃道。 很明显,这段记忆来自一个古老年代。 而且不是仙舟的故事。 所以这枚光锥来自谁,似乎已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而且,除了那个人?? 还有那个人会乱放这种档次的光锥啊喂。 当然她知道,这个光锥在那个家伙眼里大概连把步枪都不如。 星摇摇头,希望将自己脑子中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摇出去。 毕竟这些记忆的情感色彩太过强烈,她还是个小宝宝,根本hou不住。 星刚从光锥制造的场景中挣脱,就听见三月七的声音: “星!星!你醒醒!那头鹿醒了!” 星慢半拍地理解了三月七的意思。 然后一转头,对上了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星:? 星:!!! “我星穹列车粗口!” ? 尼尔瓦纳星系—菲利克斯星 把那堆受了某个假面愚者蛊惑的星盗全送去见了「终末」星神末王的卡塔斯芙拉·米兰此刻正在菲利克斯的太阳宫喝茶。 顺便嘲讽一下她那没有守住港口的老同事。 “怎么?我们的阿伯利特先生是终于老了,打算辞去执政官一职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个喜欢敲钟的尼尔瓦纳粗口。” 温纳尔推了推单眼镜片,露出了一个微笑。 “哦,我亲爱的米兰小姐,那恐怕是不行的,你看??执政官一职可是乐师大人信任我才给予我的。” “我可不会违背他的命令,他没有叫我走,我怎么敢走呢?” 卡塔斯芙拉:? “哈,既然如此,那不如用你那堆满了蠕虫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如何提高菲利克斯的安保问题,否则我不介意向时之匣大人打申请来帮·你·啊!” 这位白金骑士在大部分时候都彬彬有礼,可惜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愉悦犯,诈骗犯。 她还认为这家伙一定是忽悠了乐师大人,毕竟??这家伙有这么不着调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成为菲利克斯执政官的啊?! 卡塔斯芙拉对此表示疑惑,并认为是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蛊惑了乐师大人。 而对此,我们的温纳尔·诺尔玛·阿伯利特先生只是站在了自己出私房钱建的钟楼上,肩上站了只有白眼眶的乌鸦,换上一套古典黑色长袍,戴个尖顶软帽,然后推了推自己右眼的单眼镜片。 说了一句: “有趣有趣。” 卡塔斯芙拉差点当场气死。 而现在,卡塔斯芙拉正在阴阳怪气。 而我们的温纳尔先生依旧是淡淡地捏了捏眼镜框,在卡塔斯芙拉说话的空隙中插话。 “请注意你的言辞,米兰女侯爵。” 然后卡塔斯芙拉愣了一下,然后更生气了,却没能再阴阳下去。 因为她只是个侯爵。 而面前这个不仅有执政官的名头。 还有个公爵的名头。 毕竟尼尔瓦纳星系只有四位公爵。 主星尼尔瓦纳,时之匣公爵。 卫星菲利克斯,阿伯利特公爵。 卫星芙艾尔,奥黛丽女公爵。 卫星梅菲斯,安提哥努斯公爵。 虽然这就是个名头,大概就是音乐会有个席,但在某些较为注重仪式的人看来,这是合理的。 真正有权利的职位是执政官,而每位执政官都是公爵。 这个事说白了,就是云诃他懒得管这些星球,直接来了个君主立宪制,然后就出去浪了。 要不是整个尼尔瓦纳星系都围着他转,他早就被人架空了。 虽然架不架空问题似乎都不太大。 从本质上看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在有的时候,公爵这个身份还是很有用的。 比如现在。 温纳尔微笑着看着卡塔斯芙拉,推了推自己右眼的单眼镜片。 “记住了哦,米兰女侯爵,以后要注意言辞??以及叫我阿伯利特公爵哦~” 第55章 尼尔瓦纳的公爵们 星此刻很慌,非常慌。 面的玄鹿的眼睛没有瞳孔,所以看起来这么十分吓人,而星此刻就直面了这个吓人的玄鹿。 要死,这么近真的要死。 星此刻感觉到了来自丰饶的杀意。 真的,她没有在胡乱乱编。 丰饶的杀意,真的很令人安息。 所以,为什么带有毁灭力量的苦寒,没有办法带走丰饶之火的磅礴生机? 星屏住呼吸,寄希望于这头鹿是个眼神不好的,不然她堂堂星核建木共存体可能就要折在这儿了。 然后下一秒,玄鹿长鸣一声,低下头?? 然后抬头准备创星一脸。 星:? 我真傻,真的。 居然还敢相信云诃不会坑我。 星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击的落下。 反正建木还在我体内,卡芙卡也说了我还有用,更别提我还有存护命途,不管怎么说都死不了。 然后,就和所有电影里演的那样,如果你闭上眼迎接的不是死亡,那一定就是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声比眼前玄鹿更为纯粹,也更为悦耳的鸣叫回响在星的耳畔。 “呜——” 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向着身边看去,一只纯白的高大生物正静立于她身旁。 头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像驴?? “这要素怎么和云诃一样混杂啊?” 星喃喃道。 纯白色的生物:? 这只高大纯洁的生物偏头看了一眼这个傻了唧的,创造自己的人所说的自己未来的主人。 然后打了个响鼻。 “哧——” 嫌弃意味十分明显,是三月七都看得出来的地步。 很显然,站在丰饶命途最高点的星神长什么样我就不多说了,就算是云诃这个黑心的,他长得也是偏向中性,有一种柔和且慈怀的美的。 星? 不能说星不好看,只能说不符合审美。 纯白生物十分不屑。 但是呢,这家伙又是那位大人点名要它保护的人,行,勉勉强强看在她体内那颗建木的面子上接受一下。 随后这只纯白生物转过头,微微伏下身,危险地看着眼前这只同为丰饶造物的玄鹿。 “呜——” 你算什么东西,小垃圾。 丰饶玄鹿:? “啸——” 你有病吗?我们才是一个种族的。 纯白生物不屑地看着这头鹿。 “呜——” 滚你个建木汇聚而成的垃圾丰饶玄鹿,我可是丰饶星神之下的第一人捏出来的,你拿什么和我比。 丰饶玄鹿:? “啸——!” 去死你个丰饶粗口。 “等等??” 星尝试使用建木的力量去和这两个生物沟通,然而这两个生物已经快速通过了垃圾话环节,直接进入了干架环节。 速度快到让人怀疑这两个到底是不是丰饶命途的造物。 起码星是很疑惑的。 “所以,一头是鹿,那另一头应该叫它什么?” 她思索着。 而存在于她体内的建木摇了摇枝桠,这么说着。 “它是“麈”,你叫它麈就可以了。” 建木看上去十分高兴。 “它是新的同伴诶,星核你高兴吗?” 星核:?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觉得我高兴吗? 当然,星只听到了前半段。 “麈??”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只庞大的纯白生物。 “真漂亮,你们丰饶的审美真的很令人安心呢。” 站在她身后的三月七、瓦尔特、公输梁:? 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瓦尔特颤抖着推了推眼镜。 焯,大意了。 居然没想到召唤物这一层。 ? 尼尔瓦纳 第二卫星芙艾尔 这里是被冰霜覆盖的极寒之国。 当然,这对于有丰饶庇佑的尼尔瓦纳星系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把芙艾尔星改造成一个天然冷库。 因为得天独厚的天气因素,以及芙艾尔本身公转轨道的特殊性,致使这颗星球成为了公司与尼尔瓦纳进行冷链运输时最为重要的港口。 总而言之,这里虽然常年覆盖着冰雪,但论繁华程度并不比菲利克斯和尼尔瓦纳差多少。 和尼尔瓦纳星系的其他星星一样,芙艾尔的黑夜同样十分漫长。 因为这就是尼尔瓦纳星系的特色。 黑夜总是漫长的。 但他们早已习惯了在黑夜中生活与狂欢。 因为这里是尼尔瓦纳。 奥黛丽·霍尔眺望着远方的日冕,翠绿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她像是一位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而不是一位执政官,一位执掌着芙艾尔星的公爵。 同时也是尼尔瓦纳四位公爵中唯一的一位女性。 哦,时之匣没有性别。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位看着十分年轻的??小姐。 她也是不朽龙裔的一脉,但和持明族那种隔了十万八千里。 总而言之,这位小姐有着令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与年龄。 当然,谈论一位小姐的年龄是极为不礼貌的。 奥黛丽依靠在芙艾尔执政官府邸内阳台的栏杆上,柔顺的金发披散着,让她看起来熠熠生辉。 “霍尔大人,尼尔瓦纳那一边传来召开公爵议会的消息。” 一位穿着整齐的女仆恭敬地说。 “时之匣先生?” 奥黛丽嘟囔了一下。 “突然召开会议??我还以为这东西就是个形式呢,毕竟开会解决都不了任何事情。“ 这位少女鼓起嘴巴。 “所以,时之匣先生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吗?” 这位能一拳打死一只反物质军团的生物的小姐带着些许寒冷的气息走入了温暖的室内,碧绿色的眼睛依旧带着笑意。 “好的,我知道了安妮,帮我回报时之匣先生。” 安妮微微欠身。 “是,霍尔大人。” 奥黛丽笑着,看着她的女仆走出了这个房间。 “听说菲利克斯被偷袭了,时之匣先生是为了这件事吗?心理辅导的话,好像的确是我比较擅长呢。” 奥黛丽绕着自己的房间走了一圈。 “但是阿伯利特先生需要心理辅导吗?” 她觉得这位先生不需要呢, “哎呀,奥黛丽,你不能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万一这位先生其实是一位心灵十分敏感的人呢?这也是正常的嘛。” 奥黛丽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望向了雪中的日冕。 她碧绿的瞳孔泛出了淡淡的金黄,瞳仁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似乎是要变为一条直线。 “好,奥黛丽,你自言自语的习惯该改改了。” 她嘟囔着,走进了更衣室。 公爵议会的服装是定制的,有自己专门的一套服装。 那件衣服还蛮好看的,就是看上去有些浮夸,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反正这不是奥黛丽喜欢的风格。 “真是可惜呢。” 她喃喃着。 不知是在可惜那件衣服,还是在可惜那些已经被卡塔斯芙拉肃清的无礼者。 可惜了呢。 ? 黑棺内,白发青年依旧沉眠着。 黑棺外,黑发青年还在为老不尊。 彦卿表示自己非常看不起这种带道具打架的。 他好歹也是个少年天才,给他点应有的尊重好不好。 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仗着自己有这个丰饶奇物干脆一点攻击都不躲全部用身体挡了下来。 彦卿看着自己的飞剑全部命中,打出了伤害,但伤害还没有恢复量多,就很想报复社会直接砍黑棺。 但可惜,这个通缉犯没有一点道德。 他身后睡着的那位也是一样。 全都没有,一点,道德。 彦卿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天上挂着的灯,心也在颤。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在欺负一个未成年(仙舟意义上的)小孩子。 你知道你这样会给一个小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伤害吗? 不,你不知道。 你们这些星核猎手冷情冷心。 彦卿抿起嘴唇。 接着打起精神。 他觉得自己还能打! 刃挑眉。 “看起来,你的确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剑士。”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好,那就让我们来一场真正的比试。” 血色在他身上翻涌,人间与幽冥的界限变得模糊。 这就是刃。 投身于锋刃之人。 他不会是任何人的未来,也不必承担着谁的过去。 星核猎手接纳了他。 他没有必要回望过去,因为他已经到达了未来。 那些厌恶他的,因此而恐惧他的。 抑或者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审判他的?? 最终都将被斩断。 反正云诃和艾利欧谈话的时候,艾利欧是这么说的。 云诃对此表示很赞同,并打算把所有不赞同的全部刀掉。 就算是他的故友。 也同样如此。 但是现在嘛?? 刃:来竭尽你之所能,于生死中挣扎。 彦卿:我实名举报这里有人开挂。 云诃:zzzzz ? 尼尔瓦纳 第三卫星梅菲斯 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绅士在梅菲斯执政官府邸急的团团转。 梅菲斯星是尼尔瓦纳星系的历史博物馆,所有有关于历史,所有值得记录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 当然,梅菲斯星具体是干什么的这件事在此刻并不怎么重要。 重要的是?? “你看见安提哥努斯大人了吗?尼尔瓦纳主星那边要召开公爵会议了啊!安提哥努斯大人再不换衣服就要迟到了啊!” 没错,安提哥努斯目前正处于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状态。 他常年是这样的。 毕竟安提哥努斯身为一只喜欢独行的狼,想要一点自己的个人空间也是可以理解的,狼狼有错吗?当然没有。 身为一只长生的狼,他的精神状态世袭了尼尔瓦纳高层一脉的不稳定有什么问题吗? 肯定没有啊,不是吗? 这很合理不是吗? 所以?? 当我们的管家先生历经千幸万苦终于在梅菲斯执政官府邸内的几百个房间里终于找到了安提哥努斯后?? “安提哥努斯大人!你怎么又把自己吊上天花板了啊啊啊啊!快来人把安提哥努斯大人弄下来啊!” 安提哥努斯:? “里很吵(你很吵。)” 很明显,声带硌在绳子上,说话总是会有些不清晰。 安提哥努斯随着窗外的风快乐地在天花板上随风摇摆。 狼耳朵也颤了颤。 “欧布行哈来(我不想下来)” “揭阳有时不了(这样又死不了。)” 管家擦了擦汗。 “可是,安提哥努斯大人,尼尔瓦纳那边要召开公爵会议,您应该记得那件衣服很难穿?” 安提哥努斯摇摆的动作停住了。 然后,他从绳子上滑了下来。 “为什么要开会啊??” 狼狼不理解。 “我说我感染了风寒,不方便本人到场可以吗?” 管家:? “怎么说,我觉得我们这边应该是没有这种条件能让您感冒的。” 安提哥努斯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好,今天的风干就到这里了,等我明天回来再接着吊上去,别把我绳子丢了。” 安提哥努斯一边吩咐着,一边向着更衣间走去。 “所以说,开会也要换衣服这件事到底是谁提议的?” 与此同时,在尼尔瓦纳 第一星系菲利克斯内。 温纳尔·诺尔玛·阿伯利特打了喷嚏。 番外 长歌当哭,云雾不渡 (被剧情创到了,故有感,云诃单人故事,附带令使云诃的前瞻,有意见给我憋着。) 今日的罗浮仙舟依旧是和平的,在前段时间曜青再次出征之后,罗浮仙舟就暂时闲下来了。 但是罗浮仙舟闲下来了不代表云上五骁可以闲下来。 该打铁的打铁,该处理政务的处理政务,该练功的练功,想旅行的就自己出去旅行。 至于云诃? 他还要晾药材。 最近罗浮仙舟驶入了一个较为寒冷的星系,该星系常年严寒,没有热源,而罗浮洞天是没办法完全隔绝罗浮仙舟与外界,这就导致罗浮仙舟现在的气温很低。,非常低。 感冒的人也多了,还有的已经开始发烧了。 感冒的人多了,云诃要用的药材就也会多起来。 与其等病人自己找上门来,不如他自己炮制好药材后去找那些很可能感冒的人。 比如某个下个雨就病了三天还死活不肯喝姜汤的天才百冶。 不过没关系,短生种娇气一点也没什么,不喜欢姜汤驱寒咱可以换一个。 反正对于云诃来说没有什么药方是配不出来的,问题只有他想不想配,而没有配不配的出来,当然魔阴身这种长生的代价除外。 因为这不是病。 这是仙舟人得到长生后付出的代价。 代价是医不好的。 你只有付出了,才能得到回报,不是吗?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但是,景元必须给他把姜汤喝了。 这东西有好处,驱寒效果杠杠的,就是太辣了。 但他相信景元一定可以忍一忍的。 云诃微笑着,把姜汤装进了保温杯。 正在扎马步的景元莫名打了个喷嚏。 云诃把保温杯放在一边,看着被自己摆放在桌子上的器皿,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到达的几个星系都有那些……背弃了丰饶意义的丰饶之民。” 他这么自言自语着,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白金色的火焰缠绕着他的指尖,像是荆棘一样生出尖刺,将他的指尖刺破。 血液滴落下来,落入他提前准备好了的器皿中。 与此同时,无比庞大的虚数能量自那滴血液中涌出,它带着充沛到足以令人恐惧的生命力,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要变成活物。 它们活动着,翻涌着,本能渴求着生命,渴求着丰饶的力量。 “一滴就够了……他们不是要真正做到超脱死亡。” 云诃将器皿举起,鲜红荡漾在他的眼中,像是新生与死亡交错。 “……有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仙舟上的生活有些无趣,但总有些仙舟之外的人会给予我惊喜……这算什么?” 云诃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没得出结果。 “好, 不知道。” “不过沾染了来自毁灭的瘟疫……感染上了还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一个奇迹,幸好他们还算有常识,不然仙舟可就要遭了。” 云诃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也是几个幸运的家伙。” 如果不是他最近有履行命途职责的想法,这滴血他是肯定不会付出的。 因为他无法得到什么。 尽管对于他来说,这滴血并不值钱,但对别人来说,这会是希望。 好,丰饶…… 尽管他有这个能力,但他不认为自己有拯救他遇到的所有人的生命的职责。 因为他终究是人。 人总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做什么,是不需要一套完整的逻辑的。 这就是他的本质。 或者说,人类的本质。 “所以说,我才是人啊。” 即使是成为了神使,但本质上依旧是一个人类嘛。 云诃晃了晃装着他的血液的器皿,耸了耸肩。 然后将这个器皿封装好,等药熬好了一起送过去。 直接接受他的血液里的赐福可是会变成怪物的。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无论是对那个人,还是仙舟。 “啊,还要备些治跌打损伤的药,不然等白珩旅行回来,剩下的肯定一下就被用完了。” 云诃说着说着,突然陷入了沉思,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操心过多了? 这是仙舟欸,他为什么要对追杀药王大人的联盟操这么多心? 云诃思考了一下,没有结果。 那就不思考了。 云诃做了一个很虚无的决定。 黑大帅路过并点……哦,黑大帅懒得点赞。 那就是阿哈点了个赞。 云诃似乎是被自己蠢到了,摇了摇头,坐回了桌前,继续炮制药材。 而画面便定格于此刻。 暗金色的瞳孔出现在天空,他冷漠地审视着这段记忆。 千梦人间的发动前提是你有足够深刻的记忆。 因为这是云诃与记忆星神浮黎的交易,每一次千梦人间的发动都象征着一桩交易的达成。 而以【记忆】为源所构建的幻境也不仅仅是幻境。 它们客观地存在于未来的可能上,不与现实相交,但却真实存在着。 对于别人而言,这些只是一场幻境。 但对于云诃来说,它们存在于他的记忆中,客观而深刻地存在着。 疼痛,悲伤,愤怒,迷茫。 这些都是属于云诃的记忆。 属于他的,得到了短暂美好后的代价。 命运想让他异化成为一个真正的神使,一枚合格的棋子,但他不同意。 即使记忆带来了痛苦,带来了窒息的感受,他也依旧无法舍弃。 对于他来说,那是锚,是他依旧为人的证明。 而于丰饶之祸时,他曾被镜流杀死一千次。 他与记忆的交易在那短短的几天中重复了上千次。 他所遗忘的,他所不想记起的的东西在他的意识中一遍遍重演。 这算什么呢? 云诃冷漠地将面前的记忆挥散。 都是一堆,讨厌的东西。 “艾利欧说今天星核猎手会迎来一个新同伴……而我很熟悉那个新同伴。” 云诃的指尖缠绕着火焰荆棘,它们的刺拥簇着他的手,却没有伤到他。 “我熟悉的人多了去了,艾利欧是想借此告诉我什么吗?” 云诃皱了皱眉,望向时之匣号的停泊港。 一艘小型飞船正在缓缓停靠。 “不过,艾利欧没有让我跟着卡芙卡和萨姆去寻找那个人邀请那个人……艾利欧究竟是认为这个…所谓的我熟悉的人对我很重要,还是不重要?” 不太明白。 云诃收回了目光。 “不过答案很快就会自己揭晓,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等一会。” 云诃这么说着,缓缓张开手掌,一朵白色的火焰荼蘼花在他的手掌中盛开,像是直接自他的血肉中长出的一样,美丽,却也带有莫名的悲伤。 末路之美,分离的悲伤。 火焰铸就的花瓣自他的指缝间落下,还没落在地面上,就已经消散了。 “阿诃。” 云诃没有回头,但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有些无奈地说: “卡芙卡,这些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卡芙卡沉默了。 云诃感到有些疑惑。 “卡芙卡?” 他这么问。 “?嗯,我在,阿诃。” 云诃莫名感受到了恐惧,他不知为什么,不想回头。 “卡芙卡?” 他轻声地说。 不要只是沉默,不要只是说你在听。 请给予我正常的回应。 “阿诃,你在恐惧什么?” 卡芙卡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吓到他。 “是因为艾利欧的预言吗?” 云诃一言不发。 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了。 “阿诃,虽然他?也就是我们的新同伴,他有着自我愈合这种伤势的能力,但是我很抱歉,为了把他带过来,我和萨姆不得不用了一些强制性手段。” 卡芙卡慢慢地走到云诃的身边。 “阿诃,听我说,我知道言灵对你没什么用处,但,听我说。” 云诃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卡芙卡的声音依旧温和。 “阿诃,转过身,你总要面对的。” “更何况,那是一个伤者,他需要治疗。” 卡芙卡这么说着。 “看看他,阿诃。” 不。 云诃抗拒着。 我不要回头。 我不要看见。 “阿诃,看看他。”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时之匣所呈现的几何体在一旁无声地波动着,站在这里的人们沉默着。 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那个人终于从死亡的感受中回过神。 云诃听见一声很轻的,很轻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喊。 “云,诃?” 噗通,噗通。 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为着这他早已猜到的可能。 他无法逃避。 云诃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无尽的悲伤将他包围,它们束缚着他,缠绕着他,让他难以呼吸。 他艰难地让自己的喉咙发出了声音。 “应星?” 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一个怎样的心态去说出这个名字的,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说出口时有没有后悔。 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不要回答我! 不要?回答我的话! 不要?? 求求,你了。 “我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 云诃怔住了,然后猛然转过头。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猩红。 云诃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像是搁浅在岸上的鱼,本能渴求着氧气。 那是很熟悉的模样。 因为他看着他们每个人长大。 即使已经习惯了那位工匠步入中年,头发花白的模样,他也依旧记得这位工匠年轻时的样子。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绝不该,也绝不是…… 现在这副样子。 “你现在……可以叫我刃。” “锋刃的,刃。” 那个人这么说着,气息依旧微弱。 “云诃,真是,好久不见。” 云诃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应答。 萨姆有些担心地看向卡芙卡, 真没事? 他尽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卡芙卡微微点头。 艾利欧说了,不会有事。 就在此时,云诃动了。 他缓缓地走向浑身是血的男人,低垂着头。 “?哈。” 他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 “好久,不见??刃。” 我宁愿,再也见不到你。 云诃闭上了眼。 “你本该死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啊,我本该死去。” 刃重复了一遍。 “我本该死去。” 但又为什么,他现在依旧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 云诃沉默地望向刃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漂亮,金红色的。 像是一盏烛火。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云诃重复着,不知是在询问刃,还是在询问他自己。 “你为什么依旧活着?” “我为什么依旧活着。” 刃张了张嘴,有些干涩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我自作自受?” 因为我,自作自受啊。 云诃沉默着,缓缓低下了头。 他跪坐在血腥上,跪坐在刃的身边。 他歇斯底里地哭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悲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 他只知道。 他很想哭。 “你应该死去的,你不该活着的。” 他这么说着。 “你是短生种,你也从未想过成为长生种。” 他疑惑着。 最后,他说: “为什么?” 他询问着,不解地询问着。 “为什么?” 刃靠着墙壁,静静地看着云诃。 而后,他仰起头,闭上眼睛。 “对啊,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呢?” 他喃喃着。 “为什么呢?” 两个不死的怪物坐在地上,坐在血腥里。 他们不解地询问着,询问一个他们都知道的答案。 ? “艾利欧。” 卡芙卡看向面前的人。 “你早就预见了,对吗?” 艾利欧平静地看着卡芙卡,随后轻轻说道: “是啊,我早就预见了。” 就是因为他早就预见了,他才敢让云诃与刃见面。 “云诃太理性了。” 艾利欧这么说着。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他自己来说……糟糕透顶。” “让他哭一场,让他彻底地感受到悲伤……” “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艾利欧叹了一口气。 “起码,这可以让他彻底明白。” “即使他总是说着自己已到达了明天,但实际上……他依旧被自己困在了过去。” 艾利欧望向那浩瀚的寰宇。 “让他自己呆一会,卡芙卡。” “不用太担心他,顺带跟萨姆说一下。” “我说了,他实在是有些……过于理性了。” (以下与番外无关了) 云诃·涅盘,角色故事 他行走于寰宇之中,观看世间的繁荣兴衰,潮起潮落。 他是一名“观众”,也是一枚“棋子”。 在彻底接受来自丰饶的恩赐后,他也将额生双角,脚踏荆棘。 世间的一切苦痛,他都将铭记。 他将铭记,他永远都是他,而不是“祂”。 其一 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孑然一身。 他忘却了自己的来处,忘却了自己的归途。 他只记得,他名云诃。 他陪伴在名为【药师】的星神身边,常以头顶生鹿角,提灯携伞的形象示人。 他看着,看着生命诞生,看着生命的毁灭。 啊,生命难道自诞生来,就注定走向灭亡吗? 他不明白。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诞生? 他不明白。 【因为这就是属于生命的灿烂啊。】 他已忘却的人这么说。 【我们诞生,我们成长,我们衰老,我们死亡。】 【这就是人的一生。】 【是独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好。】 其二 他来到了一颗星球,心怀希望。 他忘却了自己的过去,但他在找寻着自己的未来。 他依旧记得,他叫云诃。 他与他在这颗星球上认识朋友们一同在野外探险,他收获了快乐,收获了美好。 他们一同战斗,一同见证着他们的旅途。 他们在崖边望月,于海面看着太阳的升起。 【上,我会看着你们的。】 他似乎是这么说着的。 【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似乎是这么承诺的。 但在这个故事的最后,他只得到了几块冰冷的墓碑。 他们没有死在荒野,没有死在那些热血沸腾的战斗中。 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诞生于宁静,最终也死于宁静。 他们已成为了一捧黄土。 其三 他来到了罗浮仙舟,他依旧在寻找着。 他似乎又遗忘了什么,但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了。 他依旧记得,他是云诃。 他在这里遇见了高傲冰冷,最终却还是步入凡尘,与凡人同乐的持明龙尊。 他遇见了虽是短生种,但依旧意气风发,有着自己的傲气天才工匠。 他遇见了因倏忽而失去故土,将自己的意志融于寒剑,却依旧带有人味的罗浮剑首。 他遇见了总是能从险境中逃生,但依旧喜欢旅行,说话似乎总会灵验的狐人少女。 他遇见了总是不服输,有点小孩子心性,总喜欢与那工匠拌嘴,却十分刻苦的少年。 他遇见了一条濒死的黑龙,他救了这条黑龙。 但这一切都逝去了,而他们最终不是以死亡告别,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他站在雨中,似乎是还不明白。 他依旧年轻,依旧没有老去。 但他似乎,已经体会过死亡了。 其四 他在寰宇中有了一个家,名为尼尔瓦纳,名为星核猎手的家。 他没有再次遗忘,他的锚点固定着他。 他记着,他是云诃。 他戴上了属于他的三重冠冕,而即使是千年岁月的磨损,他也依旧忠于慈怀药王。 他不在迷茫,也不再渴望寻找。 因为他从未失去过“他”,也就不必去寻找。 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说,我是一个过于执拗的人,我没有办法反驳她,因为我的确是。】 【我曾经有十三位战友,▉▉▉▉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他们现在?应该都不在了。】 【借用我另一位战友的话来送给之后的我。】 【故事总有结局,但它留下的记忆和情感会一直延续,不是吗?】 他抓住了“他”。 他找到了最初。 第56章 驾照 丹恒看着自己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启动不了的星槎,陷入了沉思。 不是,这合理吗? 丹恒觉得很不合理。 “呃,我想想,白白好像是说过这个地方是要这么把这个东西掰过去??” 李素裳左手挠着头,右手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是她从白夜那里听来的一些有用的和一些没用的知识。 当然,大部分都是有用的。 而少部分没用的,在某些特定情况下都会变的有用起来,比如现在。 李素裳虽然文武双残,但她能看懂图画,所以她成功修好了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无法启动的星槎。 这很合理。 丹恒:感觉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然后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素裳拉着罗刹上了后座。 “??等等,你要我来开星槎?” 丹恒突然发觉了一个问题。 话说,当年丹枫有没有考星槎驾照来着? 不不不,就算考了,这么久过去了都过期了?而且那是丹枫的驾照,和他丹恒有什么关系? 但是丹恒看了一眼他们的配置。 一个小姑娘,一个化外民。 好极了,看来唯一有可能会开的人只有他了。 丹恒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他还真的记得星槎该怎么开。 果然啊,有些东西学了之后就会直接刻在灵魂里,哪怕是你轮回转世了也依旧能在某些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存在感。 比如?? 人有五名,曾经有过驾照的有四个,景元,你依旧不是其中之一。 你以为还是云诃不计入总数吗? 不,这回是应星没计入总数。 这家伙会开星槎,但没时间考驾照。 至于丹枫为什么会去考驾照呢? 丹恒试着回想了一下那段遥远记忆,然后想着想着??他嘴角就开始抽搐。 丹枫考驾照的原因: 已知景元不会开星槎,应星没有驾照,于是在丹枫考驾照之前,真正会开星槎的只有三个。 1、镜流开星槎,你能感受到星槎内明明没有空调却有无尽的苦寒。 2、白珩开星槎,坠落之时往往就在他们起飞的那一瞬间。 3、云诃开星槎,直接超越光速,让你从此之后濒临死亡不是梦。 丹恒:死去的沙雕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他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 整天想起来的都是这些有的没的。 丹恒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方式去操纵星槎。 总而言之,丹恒依旧十分靠谱,即使这么久都没开过了,但身体记忆依旧是十分给力的。 虽然这具身体似乎也不是丹枫的。 但这不重要,反正他觉得自己开星槎还蛮顺手的?? “呃,罗浮仙舟上的星槎都不用等信号灯的吗?” 李素裳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迟疑地问。 丹恒:? “啊,我忘记了,对不起。” 开星槎从没走过正常的航道的龙尊大人此刻正保持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试图掩盖自己违反交通规则的尴尬。 主要就是,这附近的洞天几乎都被丰饶孽物占据了,天舶司的人手又没有这么多,于是在丹恒进入这里后,事件走向就很合理地发展到了前任龙尊闯了红灯还没被抓。 丹恒沉默地回头看着又一个被他下意识忽略的红绿灯, 啊,他好心累。 罗刹:? 他总觉得这星槎坐的他心慌。 可能是因为某龙尊的驾照已经过期几百年了。 ? 尼尔瓦纳 塔姆利亚宫 时之匣依旧在加班。 然后他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时之匣头也不抬地说。 门外走进来一个有着黑色长发但掺杂着些许白发的男子。 “时之匣,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我们还有个紧急按键用来召开公爵会议?我们最近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 时之匣缓缓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没有按啊?” “那不就是个形式主义的东西?” 黑发男子眨了眨眼。 “那就奇怪了,这会议还能自己召开不成?而且信息是从你这发出去的。” 时之匣:? “时之匣不知道呢,伯特利卿。” 伯特利·亚伯拉罕面无表情地看着尝试装傻的时之匣。 “不管您知不知道,但是?我得说一句,身为书记官,我必须告诉您的是,三位公爵大人都到了,就差您了。” 时之匣:? 时之匣从一旁的杂物里拿出了一个投影仪。 “伯特利卿应该会帮我把这个投影仪送过去的?我呃,仿生人的身体出了些问题,用几何体投影不介意?” “这很合理。” 时之匣不想换衣服。 说真的,那件衣服真的很难穿。 所以说??当初到底是谁给他把这个提案通过了的啊! 伯特利看了看投影仪,再看了看时之匣。 “您可真是个人才。” “多谢夸奖,我认为我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也没差多少了。” 时之匣十分认真地回答。 伯特利被时之匣实诚到无话可说,拿起那枚投影仪,向时之匣行了一礼。 “随便您??反正负责会议记录的不是我,让特伦索斯特为此烦恼去,毕竟这家伙对整齐格外在意,您用几何体?那他强迫症可能会发作的格外严重呢。” 伯特利嘀咕了一下,然后关上了时之匣办公室的门。 时之匣看着伯特利走出了门,沉默了一会,然后抬手从虚空中拉出了一长串历史指令列表,开始一个程序一个程序地检查。 “不可能啊,这东西我还特地建了一个文件夹放着,就是怕有一天不小心按到??尼尔瓦纳粗口谁这么缺德居然会随便按按钮啊。” 时之匣不理解,但时之匣大为震撼。 果然,他还是不能算作一个完全的人类。 塔姆利亚宫休息室内,银狼突然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黑塔在骂我?笑死,黑塔小人。” “所以,那个专门建了一个文件夹,还写上千万不能按的程序的作用是什么啊?好好奇,但为什么按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银狼嘀嘀咕咕,不知道自己一个按键召来了三位公爵和两位书记官。 冷清的塔姆利亚宫今日变得有些格外热闹。 ? 成功借道工造司到达了丹鼎司的列车组一行人十分精神。 毕竟他们多了个打手。 笑死,根本不用打。 全程躺平,让麈带飞。 瓦尔特头一回感受到了被带飞的感觉。 这个疑似来自云诃的馈赠的小玩意儿,能打能奶还能卖萌。 三月七抱着变小的麈快乐地转圈圈。 “它好可爱!果然,云诃还是很懂美少女的心思的嘛。” 麈快乐地叫了一声。 活泼的美少女可比那个喜欢翻垃圾桶的屑人好多啦。 星:? 你礼貌吗? 你不是云诃送给我的吗? 你怎么跑三月七怀里去了! 身为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召唤物,麈显然??没那么喜欢星,可能是星体内还有一颗星核的缘故。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星长得不符合它审美。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而麈显然对自己颜狗的行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到达丹鼎司后,星一行人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持明族。 “我是白夜,持明族,景元说?我要跟着你们。” 这位持明族的龙看上去很不爽,应该是在不爽景元指使他这件事。 毕竟他年纪比景元大得多。 目前景元已经成为了所有白夜声讨的对象,最初的白夜也是这样。 最近他们正在商量要不要搞一次全白夜公投,内容是“在一切结束后要不要去套景元麻袋。” 很显然,这个投票要是真出现了,肯定会是全票通过。 毕竟现在就连最初的白夜都在骂景元。 麈闻了闻眼前这条黑龙的味道。 嗯? 来自云诃的力量! 麈愉快地扑进了白夜怀里。 “哇啊,麈!不要乱扑人啊!” 三月七被突然窜出去的麈吓了一跳。 下意识抱住麈的白夜:? 他不喜欢会自己扑上来的家伙! 身为无光之玄,白夜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当然??这是在面对不熟悉的人时,毕竟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本性。 白夜的心性,还是个小孩子啦。 “总而言之??我得跟着你们行动,我答应了景元这件事情。” 白夜叹了一口气。 “我是来自曜青的持明族,名字刚刚也说过了,请多关照。” “我是三月七!这位是星,这边的这个是杨叔!杨叔可是懂很多知识的哦!” 三月七身为一个自来熟美少女,在自我介绍上完全不带怕的好吗。 在自我介绍完,三月七就好奇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认识白露吗?” 白夜愣了一下,然后回答。 “当然,罗浮的现任龙尊,衔药龙女大人,我在曜青也是听说过她的。” 白夜轻咳了一下。 “怎么了吗?” 三月七也轻咳了一下,一旁的瓦尔特总觉得这小妮子要说出些奇怪的东西,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三月七就开口了: “那??你也是有龙角和龙尾巴的吗?” 白夜:? “呃。” 他有些摸不准这些人想问什么。 毕竟持明族只有龙尊才会化龙妙法这件事情也算不得什么隐秘的消息。 所以,他该怎么回答? 白夜欲言又止。 “这个??” 就在此时,符玄走了过来,成功救了白夜一条龙命。 “几位都认识了?” 符玄看着四人。 “这位是有着无光之玄之称的黑龙白夜,白夜?前辈,这些家伙就是景元将军所说的帮手。” 白夜舒了一口气,很感激符玄。 然后他就听见三月七大声说: “所以他果然也是有龙角的对!” 不然你们怎么知道他是黑龙。 白夜:?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想从这里跳下去。 乙亥:? “冷静,一点。” 乙亥的声音混在风声中,送到了白夜的耳朵里。 符玄听到了三月七的话,有些迟疑地说: “应该??是有的?” 白夜::) 我谢谢你帮我回答。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在意我有没有龙角啊喂!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可惜白夜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有一个十分神奇的特性,叫自来熟。 第57章 丰饶之念 黑棺之中,云诃的呼吸十分平稳。 对于他而言,睡眠并非必要。 这只是一种放松的方式,而不是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的“生活”。 当然,他本人还是很喜欢睡觉的就是了,就是偶尔??某些人总是不想让他有睡觉时间。 对,说的就是你,大名鼎鼎的巡猎星神,岚! 云诃:妖弓祸祖! 警觉jpg 总而言之,虽然加入星核猎手让云诃成为了一个需要工作的人,但这也让他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命运的眷顾。 起码他最少都可以在一个短琥珀纪里睡满一个尼尔瓦纳系统天。 好,命运的奴隶只能做到这样了。 云诃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 艾利欧对他还可以??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命运有些难以捉摸,而为了预防他这个变量崩掉整个主干剧本,艾利欧采取了怀柔政策。 当然,云诃对艾利欧的目的并不好奇。 对于他而言,“命运”领域的事情不是他擅长的,他也不会去置喙一位自称命运的奴隶的“命运”领域专家的行为。 这就是领域不同带来的苦恼: ——那就是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而苦恼。 云诃从未见证过名为“命运”的长河,也从未于那条河流中截取过什么,也从未索取过什么。 他也未曾在意过,因为在他的眼中,宇宙中的大部分生灵的生命过于短暂,就像是沧海一粟,微不可察。 命运 知晓了自己命运的人才往往会被命运愚弄。 身为在“丰饶”一途上行走的人?或者说神使,他对于生命缺少最基本的敬畏。 不过这也许是他本性如此。 “所以说——” 云诃略微拖长声音。 “——我本质上就是个混蛋!而伟大而又慈怀的药王大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选择我。” 将外表变得更形似人类的药师静静地站立在一旁。 祂注视着,祂沉默着。 祂温柔地笑着。 然后,祂这么说道: “你会为这个问题而苦恼吗?” 云诃晃了晃头,笑着说。 “不会,我也从未想得到一个答案。” 云诃无所谓地笑着。 “因为对于我而言,您接纳了我,而我因此在这个世界定居?当然,也许还有点别的原因,但这就是全部了。” “我忘却了太多事情,这让我省去了很多麻烦,却也迎来了很多麻烦,但这总归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有关云诃的故事并不是一个简单而又美好的童话。 那是一本有些过于厚重与乏味的悲剧小说,它让人们一看见它,就会因为它的厚度而望而却步。 哪怕是他本人,也并不喜欢去翻阅自己的过去。 时之匣号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去存放他那些繁杂的记忆,而他除了将记忆摆放进去之外,因其他事情进入那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就像直到现在,他的记忆不知为何而翻涌着出现在他的脑中,但他也并没有打开自己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匣子的想法。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想明白,至少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虽然他住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甚至比大部分原住民还长。 不过这不重要。 “阿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呢?不过这似乎也要看丹恒什么时候到,好,看起来还没那么快。” 云诃看着药王的虚影渐渐淡去,有些出神地想。 “云上五骁??” 云诃抬起自己的右手,向着虚空中轻轻一握。 一柄细剑出现在他手中。 他的瞳孔渐渐放大,直到占据了他眼睛内的全部空间。 随后,这柄细剑开始吸附意识空间内,所有能被称作光的事物。 它们化为一缕缕丝线,缠绕上这柄名为千机寻猎的细剑。 而在云诃的脚下。 原本平静无波,如同镜面一般澄澈的湖面开始浮现波动。 以他为中心,无数植物以一种独特的姿态从湖面破出,碧绿代替了湖蓝。 它们舞动着,缠绕着。 它们生机勃勃地生长着。 它们生长出枝桠,开出花瓣,结出果实。 随后快速凋零,等待着下一次的生发。 它们环绕着云诃,于天空中结出一顶美丽、神圣、庄严而又精致的冠冕。 它们歌颂着,它们称赞着。 “来,来! 向着他俯首,为了丰饶的存续。 来,来! 我们将接纳一切! 沉没于命途之中,抛弃过去! 这里无人在意你的过去,因为在这一刻,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为丰饶而存之灵!” 白发的青年立于无数丰饶之灵朝圣之所,按暗金的眼眸不带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 他注视着。 注视着那柄细剑。 注视着丰饶的命途。 是的,这里就是丰饶命途所象征的命途狭间。 云诃将命途开放于自己的意识空间。 “丰饶” 一个过于概念化的东西。 宇宙万物皆有丰饶。 这条命途远比他人所想象的更为宽广。 “那是一个人注定悲剧的故事。” 他说。 “我从不期待这次重逢,也不认为自己会与他们和解。” 他不会站在“云诃”的角度去于他们重逢。 他会以一名星核猎手,一名丰饶令使的身份去看待,去迎接这场重逢的到来。 “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呵,我还不够格呢。” 他自嘲般笑了笑。 “一个悲剧而已。” 云诃眨了眨眼。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我对你们??最后一次的包容与信任。” 那顶冠冕骤然落在他的发顶,而连接着他的意识空间与丰饶命途的千机寻猎也被他自天空挥下。 淡金色的裂口出现在他的眼前。 庞大的虚数能量被引动,所有生机灌入这道缝隙中。 然后,云诃抬起手。 于那道缝隙前,行了一礼。 丰饶之灵们歌颂着,赞颂着。 一双无形的大手包裹了那道裂隙。 云诃张开双臂,似乎是要拥抱那道裂隙。 他头顶的冠冕在裂隙骤然爆发的光芒中消散,他的瞳孔也渐渐恢复正常。 他注视着。 那双巨手缓缓闭合了那道缝隙。 它消失了。 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云诃静静地看着原本那道裂隙所在的地方,没有言语。 片刻后,他转过了身。 一声极轻的叹息落下。 “??太心软了。” “这不好,云诃。” ? 一片黑暗中,一道矫健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于黑暗中穿行着。 他落到了一处节点,然后发出了一声叹息。 “使用命途之上的力量,放大了“美好”结局的可能吗?的确,美好这个概念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用“丰饶”放大。” “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也不亏是你。” 使美好富足,让其“丰饶”。 他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但也只是会使它发生一点改变而已,最终的结局终将导向悲剧。” “不过,这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 “时之匣大人??我能询问一下为什么您要使用不规则几何体的形态来出席会议吗?我记得乐师大人还没有返回。” 特伦索斯特推眼镜的手在颤抖。 不规则! 一点都不规则! 要死要死要死! 他就知道伯特利卿通知他时带着笑意就意味着他又要被祸害了! 时之匣的几何体外显波动了一下,在特伦索斯特昏过去之前开口: “因为?呃,因为那具身体在维护,至于其他身体??克莱恩卿表示身为财政部部长的他是不会给我批更多经费去同时维护这么多身体的,因为开销过大,所以你懂的。” 特伦索斯特:不,我不懂。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不规则的几何体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不!你不知道! 你这样做堪比让我陪着我的前同事亚利斯塔·图铎去我的故土给我们的老上司上坟! 特伦索斯特现在很想报复社会。 虽然尼尔瓦纳星系存在的时间并不长,毕竟它之前是作为萨巴尔星系存在的。 但尼尔瓦纳星系在丰饶的庇佑下直接跳过了很多星球重新起家时会出现的所有问题,直接开始了星际贸易。 对于一个丰饶命途与智识命途共存的人,云诃对于如何发展经济这一点有话要说。 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丰饶经济! 总而言之,星际和平公司对于尼尔瓦纳偷步这一点十分看不起,而尼尔瓦纳也很讨厌公司。 毕竟对方发了他们乐师大人的悬赏。 然后他们就开始互掐。 从尼尔瓦纳经济起来一百年时一直掐到了现在。 怎么说?? 克里珀和药师都很不理解。 而云诃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留四位公爵在外面和公司的七人董事会掐的昏天黑地。 后来因为造成了大量财产不必要损失,财政部长克莱恩·莫雷蒂十分生气地加入了这场战争。 而卡塔斯芙拉·米兰只负责打架。 而在公司对他们主星的秩序之钟发表了“过于齐整,很难看”的宣言后,特伦索斯特也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这场战争,顺带拉上了他那位有些疯的朋友。 而在双方掐架时被毁灭的宝石开采线让原本十分佛系的伯特利·亚伯拉罕开始微笑。 总而言之,被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波及到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原本只有四位主力军的尼尔瓦纳瞬间壮大到了七个??因为卡塔斯芙拉是后备军。 但是掐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双方都很疲惫。 虽然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和解,但也不像之前那么疯狂了。 这大约就是?? 老了? 也许。 时之匣点了个赞,并表示机械生命没有年龄的概念。 所以就是单纯不想打了而已。 “所以,时之匣大人,您想好了开会的主题了吗?” 几何体波动了一下,特伦索斯特心肌梗塞了一下。 “有了。” 时之匣突然说。 “公司要去一个叫贝洛伯格的地方讨债,虽然不是现在,但从这里过去还是要些时间的。” “所以?” “我们抽签决定谁去找公司麻烦。” 所以果然还是不放过星际和平公司对吗? 特伦索斯特感觉自己快干不下去了。 “来!现在抽!” 一旁什么都没说的三位公爵:? “有趣。” “需要安抚吗?特伦索斯特卿。” “??我想回家。” 特伦索斯特大手一挥。 “开始抽签,反正这是时之匣大人提议的,有问题找他。” 时之匣:? 我谢谢你。 第58章 剧情终于又走了一步 虽然他们到达了丹鼎司,但因为某位先生因为无证驾驶而不得不绕远路的原因,他们依旧得暂时返回长乐天。 为什么是长乐天呢? 因为景元突然想起那还有个叫药王秘传的组织没有处理。 收到这条消息后的星:? 谢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卧底变成了高层,但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我这个“太子”的主要任务是把自家产业瓦解。 好,这真的很怪。 一旁被得到消息的乙亥告知景元暗算丰饶这件事情真相的白夜:? 仙舟粗口 “不带这么玩的。” 他嘟囔着。 “为了算计我,名字他是一个不说啊。” 他有点哽咽,因为某无良将军为了算计他真的很煞费苦心。 乙亥摸了摸可怜黑龙的头,以作安抚。 “好乙亥,这个阴谋已经结束了,因为景元已经抓住我了??” 白夜深呼吸,然后微微垂下眼帘,注视着自己的长刀。 “现在他们?不,我们所要做的,是将在仙舟上的这一局棋下完,景元将我,一个不朽的龙裔,一个丰饶的子卒拉入巡猎的队伍里,这看起来很荒谬,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白夜虽然精神上出了点问题,但脑子依旧是清醒的,他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是个傻子。 “他所想的很简单,害怕变量。” 白夜向着鳞渊境方向眺望。 “这场棋局所使用的棋盘就是罗浮仙舟,星神们究竟想干什么,这个我们管不着。” “但事关罗浮仙舟,他不得不慎重,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我的作用其实并不大,所以我的阵营问题就根本没人会在意,但这个决定??能将另一位他真正想要的人绑在罗浮这条船上。” 白夜收回了目光,抬脚跟上了前方已经走远了的列车组。 “比如,我的师父。” “当然,这种连我都看得出来的小伎俩??我师父会不会去踩,还是个未知数呢。” 白夜抬起头,暗红的瞳孔中倒映出前方列车组的身影。 “开拓??” 他低喃着。 随后笑了一声。 “我现在还真对此有点好奇,有关「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事了呢,也许我能因此了解到什么有关我师父的事呢。” 白夜能感受到风在他的指尖流过,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一样。 他笑了,笑得很温柔。 “啊,谢谢你听我说话,乙亥。” ? “伟大的灰牡丹大人!我们已将那位暴君魁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全部摸清,并且以伟大的涅盘魁首的智慧将那些受暴君魁首蛊惑的迷茫者唤醒!” 星眼皮子直抽抽。 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要是那位魁首,心态肯定是要崩。 她记得这个名为药王秘传的组织应该是对方一手栽培起来的??但云诃只用了几分钟就将这一切全部拿走。 星想着想着,不由得皱了皱眉。 并不是她认为那位魁首做的事情是对的,而是她对云诃这种行为所感受到的??一丝不适。 然而她身边的莳者大概是有些过度曲解星的表情了,见她皱眉,大惊。 “灰牡丹大人,难道是暴君魁首还有什么隐藏的安排吗?可恶,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还得是您。” 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说什么。 “哈?等等,不是我没有??” 那位代号为土田七的莳者一脸崇拜。 “什么都不用说了,灰牡丹大人,我会和白菊花再好好规划的,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考验!药王慈怀!” “等?” 星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位突然充满了干劲的莳者。 “算了,你能理解就好,去。” 星:累了。 云诃的力量过于强大,她hou不住。 至于她原本是进来卧底这件事?? 能开为什么要关? 虽然总觉得云诃用的方法有些过于??邪恶了,但她依旧感受到了作弊的快乐。 星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卧底任务很快就能结束了。 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位暴君魁首是谁。 星有些疑惑地想。 为什么呢? “丹枢小姐,这颗药丸??” 星看着眼前据说是丹枢改良过配方做出来的药丸,有些疑惑地看向丹枢。 “这是我略加改良后做出来的作品,放心,不会对你有损害的,就当是你的报酬好了。” 星看着那颗药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走出若木亭,她也依旧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有毒。” 站在她肩头的麈闻了闻,直接了当地下了结论。 星睁大眼睛。 “那个丹枢不对劲。” 星喃喃道。 麈爬到了星的头顶,这么说着。 “她就是药王秘传的那位魁首。” 星伸出一只手。 “等等,你让我缓缓。” 她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说??丹枢她演我?你为什么知道?” 麈微微抬起自己的小圆脸,有些骄傲地说。 “因为那些莳者的记忆里,丹枢就是那位魁首??我没有跟你说过吗?我是那位大人用丰饶之灵糅合了部分「记忆」力量所塑造出来的生物。” 麈晃了晃自己的小尾巴。 “记忆的力量让我拥有了形体,而丰饶的力量让我得到了生命。” “虽然长时间窥探一个人的记忆会让我感到十分疲惫,而且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在有的时候,这是一个必要的行为。” 麈语重心长地说。 “你不能太纯真啊,我们得留点心眼。” 星:? “哦。” 她面无表情地说。 呵,谜语人。 讨厌谜语人,因为她没法成为谜语人。 可恶啊,我到底能不能支棱起来。 “别灰心,我觉得你其实有成为谜语人的潜力,继续加油,少女!” “我谢谢你。” 星扶额。 这都是什么事啊。 “总之,这颗药丸你还是交给神策府,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这是他们的地盘,而对方是他们的丹士长。” 麈絮絮叨叨地说。 “我们就别掺和这么多事了。” 星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不能做什么。 毕竟这颗药丸表面上看一点问题都没有,在没有进行检测前,她说的那一切都是没有证据的。 人总是要靠证据说话的。 毕竟她指认的是人家的丹士长。 星拿出手机,联系了青璇,然后向着神策府走去。 自从知道了那枚药丸是危险品,她拿在手里总觉得心慌慌的,所以把它交给神策府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决定。 星在把那颗丹药交出去后就松了一口气。 果然啊,她还是当一个被安排的人比较快乐。 这种怀揣着重大责任的感觉可真是沉重啊,她倒是有点理解那些成为谜语人的人了。 当然,她现在理解归理解,该讨厌的还是要讨厌。 她理解和她讨厌又不冲突。 星皱了皱眉。 “但我总觉得事情还未结束。” 麈摇了摇尾巴。 “嗯??也许,但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你是有同伴的。” 麈拍了拍星的脸,语重心长地说: “你可不是什么能一人开无双的家伙,虽然你和宇宙中最着名的最喜欢开无双的组织有联系,而我也是在那个组织的某位大人创造的??但这并不影响你不能一个人开无双。” 话里话外都在说星很弱。 因为自己一个人开无双带宠物的不行的,说好的一人无双,就是一人无双,多带个麈都不行。 星嘴角抽搐。 “我知道了。” 不愧是云诃的造物,就连说话都差不多,都喜欢先给一个大棒,再来一颗甜枣。 星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可能她天生就不适合当这样的人。 ? 景元眺望了一下鳞渊境,然后抬起了右手。 他的手中拿着一枚金色的国王棋子,它此刻正在罗浮仙舟洞天内模拟的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涅盘火??” 景元有些出神地想。 他曾经听说过一首很古老的童谣,据说那首童谣是在仙舟遇到寿瘟祸祖不久后被人创造出来的。 那首童谣是这么唱的: “涅盘火,无垢身,神乐赐福如天神。 无垢火,涅盘身,长生之乐众生享。 点悬灯,观悬世,感召天下慈悲者?” 应该还有下半部分,但景元没听说过。 不过??单就这首童谣所描述的事情,就让景元觉得这首童谣能传到现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唱的是寿瘟祸祖与其神使垂迹的事。 这首童谣放仙舟上可是妥妥的禁品。 就算是景元,也是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古籍里看见的。 “嗯??” 景元沉吟了一会。 “所以我当时和云诃聊天的时候是不是与重伤垂死这事儿擦肩而过了好几次?” 如果这棋子里不只放了涅盘火的话?? 嗯,感谢云诃的温柔。 云门。 景元将棋子收好,转过身。 身上的气质瞬间从闲散过渡到了威严。 “这局棋已经来到了后段??总得提防有人狗急跳墙,那位停云小姐看起来似乎很不对劲啊。” 景元这么想着,看向了丹鼎司内失控的毒鼎,金色的瞳孔里透出了一丝危险。 “星核猎手不是敌人??这倒是有一种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又有些合乎常理的感觉呢。” 景元无奈地笑了笑。 “还有??我的老友们。” 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老友重逢的确会让他感到一丝喜悦与释怀。 但在现在,他只能感受到如坠冰窟的寒冷。 究竟谁才是好,谁才是坏。 谁又能说清呢? 又或者说,他们重新回到罗浮,哪个又是没有自己的盘算的呢? 没有人会毫无征兆地回到过去。 即使他们并不算是真正正常的人。 但他们的脑子没坏,也能跑能跳的。 老友重逢的场景并不总是温暖和谐的,起码他不觉得他们重逢的时候会温暖和谐。 不打起来已经是双方各退一步的结果了。 第59章 “停云” 最终检查结果出来了,这枚药丸有毒。 丹枢的身份是一定有问题。 但当他们回到若木亭的时候,却发现那位会一直待在那的丹士长已经不见了。 “??她早就知道把那枚药丸给我的后果。” 星喃喃道。 “不过她不知道我的选择,也许我会选择相信她,把药丸吃下去,也许我会十分谨慎地让神策府检测,但不管我选择了什么,最终都只会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她的身份被发现。” 星越说越觉得eo。 所以为什么丹枢临走前还要送颗药丸来坑她啊喂。 麈安抚地拍了拍星的肩膀。 “没事没事,你不还有一整个列车组陪你吗?” 而且你还有一堆喜欢开无双的亲戚,你eo什么啊喂。 麈踏在空中,绕着星飞了几圈。 “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不知道??得等景元将军的消息。” 星这么说着,然后她手机开始震动。 打开一看,一眼万年。 “来自丹枢??法外狂徒啊,真不愧是法外狂徒。” 麈:? 我总觉得你似乎内涵了某位大人。 好,看在你偶尔会投喂我一些丰饶力量,存护力量或者毁灭力量,我就不打小报告了。 虽然它觉得那位大人不会在意。 “所以,你要去看看吗?” 麈落到了星的头顶。 “??按理来讲,我应该要去看看的,但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并不想去。” 星抬手摸了摸麈的后背。 “就像云诃为我提供了帮助,但我依旧会去畏惧他所使用的手段一样,丹枢想要伤害我??即使我最终没有出事,但我依旧会感到抵触。” 星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果然还是好在意后续啊。” 这就是无名客的好奇心吗?实在是太怪了。 “所以??去不去好呢?” 星嘟囔着。 “别去了,要不。” 麈晃了晃自己的耳朵。 “又费时间又费精力,去了指不定会让你的郁闷更上一层楼,去了也没什么意义啊。” 麈看星一脸难过的样子,蹭了蹭她。 “也许你是在想她是有什么苦衷,而你其实也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她不值得被同情。” “没有人是天生坏种,但我们也没必要去谅解所有人,我们也是人,而不是神,那样就太过傲慢了。” 星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麈的小脑袋。 “你说的很深奥,该说不愧是来自云诃的造物吗?” “也许?但我的性格的确会受到那位大人的影响。” 麈抖了抖全身的毛。 “但我不确定是哪个时期的那位大人。” ? 寒冷,寂静。 彦卿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 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于无数死亡危机下挣脱,在无尽的杀意中反抗。 他似乎直到这时候,才真正触碰到了自己的“剑”。 学剑,练剑,将其融会贯通。 这是一个对于他人而言有些漫长的过程。 但对于彦卿来说,这些都不会是他成长中的阻碍,他是天才,是最年轻的云骑军骁卫。 但他没有直面过死亡,也没有体会过死亡。 他终究是雏鹰。 彦卿咳了一下,血腥味从他喉咙里泛出。 太狼狈了,他想。 敌人看起来似乎依旧??没有收到任何伤害,那盏灯所提供的帮助真的超乎常人的想象。 彦卿屏息凝神,努力操纵着那些飞剑。 冰蓝色的长剑侍立在他身边,数量越变越多。 他似乎是触碰到了。 “剑”的意义。 彦卿打起精神,双目紧紧地盯着那个通缉犯。 寒气自天空酝酿。 刃若有所感地抬头看了一眼。 “万剑??” 彦卿深吸一口气,感觉自身似乎也与那些寒冰化为一体了。 “天来!” 令人看不真切的多重寒光闪过,似是万剑穿过,刃的身形在这样的攻势下微微一顿。 支离在那些剑流中划出血色的痕迹,自幽冥而生的彼岸花于此盛开。 这小子的天赋,还真是有些惊人了。 刃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还真是个小怪物啊。” 他在抵挡的同时,微微偏头,和那盏灯这么说着。 他不在乎还躺在黑棺里的云诃听没听到,反正这也只是他一时的有感而发。 “不过??我们似乎该走了。” 赤色在这一刻炸开。 彦卿能感觉到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令人难以接受的血腥味。 它们带着恶意,带着疯狂。 这是就是“毁灭”。 即使刃并不想踏上毁灭的命途,也不追随纳努克。 但他的经历,他的一切。 似乎都已沉没为“毁灭”的虚影。 他有着“毁灭”的力量。 刃金红色的瞳孔倒映在支离的锋面上,像是一盏烛火一般摇曳着。 但他没有再接着攻击。 彦卿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还在流失,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一滴血滴在了地面上。 刃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道黑色的身影背着黑棺,渐渐消失。 彦卿有些困难地呼吸着。 逞强的下场就是这样吗? 他想。 也不知道将军有没有看见我留下的消息。 他想。 然后,他似乎是要合上眼了。 但?? 没有。 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生机重新充斥着他的身体,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在复原,而且他的体力也是。 这就是丰饶的伟力。 哪怕是去治疗概念化的事物,云诃也一样擅长。 更别提只是他只是在为一个有些自负的少年治愈他的伤势罢了。 彦卿还只是一个孩子。 刃让他无数次靠近死亡这件事情已经有些过火了。 云诃觉得,事情没必要搞的这么僵。 借助「悬世」把彦卿治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彦卿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刃消失的方向。 发个消息给将军,然后小心一点地跟上。 彦卿这么想着,将剑收好。 抬脚走去。 ? “我们现在去哪?” 这是李素裳。 “不知道。” 这是丹恒。 “嗯,也许我们还能再一起走一段。” 这是罗刹。 闯红灯三人组现在有些迷茫。 “呃,我那边说,罗浮的将军目前驻军在丹鼎司,很快就要出兵鳞渊境。” 李素裳挠了挠头。 “丹恒,你的朋友应该也是跟着景元将军的?要不我们再走一段?” 丹恒思考了一下,而罗刹率先开口。 “啊,那我可能得离队了,我到回星港就行了。” 丹恒不禁侧目。 刚刚说一起走的是你,现在要率先离队的是你。 罗大夫,你在想什么? 丹恒不太理解。 “那好!丹恒!我们接着出发!” 李素裳依旧活力满满。 毕竟她年轻气盛,还渴望建功立业。 另外两位 呃,那我就不太好说了。 ? “我们要接着前进了吗?” 三月七询问着符玄。 符玄点点头。 “是的,我们要先夺回被丰饶孽物占领的丹鼎司内前往鳞渊境的港口,然后再坐星槎前往建木所在的地方,持明族圣地,鳞渊境。” “但在那之前——” 符玄转头望向那些被白雾笼罩的地方。 “我们还需要你们帮我们解决一些问题。” 符玄指着那些正在冒白气的炉鼎说: “那些雾气会影响到我们,会诱发魔阴身,所以我们一直对此束手无措。” “但你们短生种就不同了。” 听到这里,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麈咬了咬星的手指。 星感觉有些心虚。 三月七啥感觉都没有,还在认真听太卜发布任务。 “短生种不会有魔阴身的影响,而你们是我们信任的对象,由你们去办到这件事情就再好不过了。” 停云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异样。 总而言之,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丝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符玄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真的吗? 景元与符玄,当真什么也没察觉吗? 停云沉下脸。 自从那个丰饶令使出现之后,她就总能感受到不知从何而来的注视,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悸。 在心理方面,也许别的丰饶令使并不擅长这个,但常年和自己的记忆与疯狂打交道的云诃可是熟悉的很。 怎么样才能给予别人压力,他很清楚。 “停云”,也很清楚。 都是令使,名声都没好到哪去。 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云诃? 更别提对方可是丰饶命途中药师之下第一人。 “他是故意的。” 她在心中想。 因为他根本没必要在一众仙舟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令使的身份。 该知道的人心知肚明,不知道的人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但是这件事一旦被放在了明面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真是有够讨厌的,丰饶??” “停云”有些咬牙切齿。 她其实与云诃不算完全陌生,毕竟萨巴尔星系曾经也是毁灭的子卒。 虽然那些渣滓干着连毁灭都看不上眼的行为。 而云诃,以“巡猎”的果决,“毁灭”的手段,“智识”的力量去把这个星系直接改造。 现在更名为尼尔瓦纳星系的地方充斥着丰饶的气息,属实是令她作呕。 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却是丰饶的神使?? 呵,虚伪的家伙。 起码“停云”不喜欢云诃。 这家伙太疯了。 她曾经尝试过去干涉尼尔瓦纳的建设,然后云诃差点直接得到巡猎命途的力量。 综上所述,总而言之。 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疯子有交集!!! 一点都不! 第60章 明天 彦卿无师自通了如何跟踪。 别问,问就是生活过于艰难,云骑军骁卫也不得不多学点技能, 反正跟踪也勉强算是巡猎命途的体现,他学会了跟踪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就是没办法顺带学会隐身。 彦卿看着前方那个十分显眼,完全没想过遮掩的身影,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这就是银河通缉犯吗? 实在是太嚣张了。 彦卿看着漂浮在刃身边的那盏灯,表情复杂。 你要说他讨厌这灯,那是很讨厌,毕竟这是敌方治疗。 但你要说特别讨厌的话,那好像也没有,毕竟这盏灯刚刚还救了他一命来着。 彦卿眨了眨眼,似乎是看刃要走了,连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见一只安安分分悬浮在刃身边的悬世的灯芯似乎??缓缓“看”向了他。 彦卿瞳孔一缩。 不,不是似乎。 就是看向了他。 这盏灯的灯芯是一个眼球!!! 彦卿感觉自己后背一凉。 那个眼球用悬世上缠绕的火焰将自己组成了一只完整的,没有睫毛的眼睛。 然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弯起了眼,笑意盈盈。 彦卿:? 眼睛转了转,看着小少年僵硬的身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悬世上的火焰骤然炸开。 刃缓缓回头。 彦卿心跳骤停。 不过幸运的是,那个通缉犯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在往后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发现后,就轻轻碰了一下悬世,回过了头。 彦卿松了一口气。 悬世的灯罩内的那只眼睛眯了起来,欢乐地晃了晃。 黑棺似乎也震动了一下。 刃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 ? “毒气鼎??是这么关的吗?” 在进入丹鼎司毒气阵后,列车组一行人十分得心应手地开始了自己的打工人生活。 他们无名客最擅长的就是打工了! “管他呢,反正最后结果是对的就行了。” 三月七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 麈此刻正窝在星的兜帽里,差点被无名客们活跃的行动给晃晕。 它该庆幸它没有呕吐这一功能吗? 麈的眼睛逐渐变成了圈圈眼。 真的好晕啊?? 它一定要给自己进化出防晕特性。 反正对于丰饶而言,进化是一件较为轻松的事情,当然,这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停云”冷漠地看着那只丰饶造物。 纯白的,充满了生机的,造物。 她想。 令毁灭厌恶,就和尼尔瓦纳星系那样。 尼尔瓦纳星系在短短几百年就成为了一个庞大,在整个寰宇中都拥有一定影响力的星系,这与云诃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想要动尼尔瓦纳的每个人在行动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去死一死的。 鬼知道那里存在了多少疯子。 特别是那四位执政官?? 其中真正的人类甚至都只有一个。 “停云”皱了皱眉。 她总觉得她这次毁灭仙舟的计划会失败,而且会一败涂地。 这是什么破预感,哪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停云”眸色沉了下来。 “药王秘传??那些人真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只有那个魁首还有些脑子,但也不够。” 她有些咬牙切齿地想。 她不相信药王秘传这出了岔子没有云诃的手笔,反正只要是有关丰饶的事情出了岔子,推给云诃多半不会冤枉人。 看着毒气鼎一个接一个地被关闭,“停云”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以防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到最后一个毒气鼎被关闭,这一方洞天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丹枢出现在了列车组的眼前。 星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位理论上讲是被她架空了的魁首,莫名感到一丝抱歉。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丹枢这么说着。 “药王秘传??” 她的手中拿着一柄精美的权杖,身上披着一件青绿的羽衣。 身为天缺者,丹枢觉得自己已经承受过很多痛苦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药王秘传?? 这个由她自己找出古老年代所遗留下来的文献而打造出的组织,会被人轻而易举地夺走。 没有任何的动静,同样没有任何预兆。 她突然就这么??孑然一身了。 他们口称她是暴君魁首,口称她败坏药师名誉。 她不配被称为魁首。 丹枢不知道这是谁做的,也不知道这么做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资格了。 丹枢扶着权杖,半跪在地上。 她笑了。 “停云”莫名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毁灭的子卒??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那样做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丹枢精准无误地面向了“停云”。 在场的列车组加一只纯白生物全部看向了她。 “停云”感觉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 她既然决定颠覆仙舟,那就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绝不该是现在。 过多的变量让她不得不去考虑更多的问题??等等那只黑龙为什么拔刀了? 白夜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长刀。 乙亥的身影在他身后浮现。 而原本安分趴在星头顶的麈的身形缓缓涨大,那只冷漠、美丽的丰饶之物出现在星的身边。 这回她是进退两难了。 “丰饶”已经在注视她了。 “停云”低笑了一声,缓步向前。 “列为恩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白夜刀锋所指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移动,他的瞳孔微微竖起,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捕食者。 他跨越过死亡,因此不会畏惧毁灭。 “停云”看着跪坐在地面上的丹枢,眼神冰冷。 随后,她缓缓转过头,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燃起了点点黑紫色的火焰。 “既然领受了丰饶的恩赐,那你们??应该也能接受毁灭的,祝福?” 她的头像是突然从脊柱上脱落,发出了咔啦的声音,随后,有着停云面貌的身体倒在地上,渐渐化为了几簇火焰。 白夜的刀尖依旧对着她,红色的瞳孔里浮现淡青的色泽。 在黑紫色火焰将要飘向空中时,麈原本纯白无垢的身上突兀地出现了几只没有眼白,没有眼睫的纯金色眼眸。 麈张开自己的嘴,作出吸气的样子。 黑紫色的火焰摇晃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麈被吸走。 她消失了。 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安安分分地趴在星的头顶,符玄不由得多看了这只纯白之兽几眼。 这力量有点眼熟啊?? 白夜将自己的刀缓缓归鞘,看了地面上的丹枢一眼。 “我往她身上打了风木印记,她应该是去建木那里了。” 白夜简单地说了一句。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这句话是对着景元说的。 景元看了已经归于平静的毒气鼎,眼中神色莫名。 “整军,进军鳞渊境。” 他沉声说,话语中带有不可置疑的威严。 但白夜依旧在一旁很不给面子地哼了一声。 他可不怕景元。 ? 丹恒乘坐着一筏轻舟,缓缓向着前方驶去。 水波随着船的前进向着两边散去。 丹恒缓缓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远方。 我们所无法逃脱的,我们所无法逝去的。 都将清算。 “清算??” 丹恒喃喃道。 前方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想找到他的同伴。 那个往昔的回声是这么提醒他的。 “鳞渊境中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情。请不要在前进了,您的敌人,您的敌人在等您。” 丹恒大概知道这个敌人指的是谁。 “这么看起来,云诃当时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啊??” 丹恒微微皱起眉。 “他当时虽然总是提起丹枫??但实际上,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到底是不是丹枫,也不在意我承不承认自己是不是丹枫。” “他只是很在意我遗忘了他,而且见到他也没有想起来。” 丹恒想到这里,突然很想叹气。 那个闹钟还摆在智库里呢。 “为什么感觉越说越奇怪了??” 丹恒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船缓缓靠岸。 丹恒抬脚,下了船。 一道紫红色的身影与一道携带着黑棺身边飘浮着一盏灯的身影站在这个平台的中央。 “他来了。” 刃这么说着,像是梦呓一样说着。 悬世静静飘浮在他身边,似乎之前活泼的样子都是假象。 “我感受到了,我们的罪孽,我们终将偿还的恶。” 他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站在一旁的卡芙卡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她转过头,看向那口黑棺。 “阿诃?你醒了吗?” 她忽然这么问着。 黑棺之中,似乎并没有回应。 ? “我醒了吗?我该醒了吗?” 白发的青年这么询问着自己,然后有些懊恼地鼓起脸颊。 “是该醒了,但丹恒还没到。” 他这么说着。 “真是一个美妙的睡眠啊??以及不太美妙的梦境,好,想起了一些事。”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些不太美好,似乎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但足以让我铭记一生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了天空,他的意识空间的表层,有些狡黠地笑了笑。 “这场梦已经持续很久了,该回到现实了。” 他这么说着。 “我似乎总是喜欢给自己出难题呢,但就算如此,我也是不会改的。” “毕竟,我也很擅长解决难题啊。” ? “睁开眼,然后??看向我。” 他梦见自己这么说着。 一个由纯粹信息构成的眼睛看向了他。 “回答我,你是谁?” 他似乎是在渴望一个回答,又似乎在害怕得到那一个回答。 由纯粹机械构筑的声音响起,带着他熟悉的感觉。 “我??不知道。” 那双机械眼睛有些茫然。 “我似乎曾经知道,但那段程序没有了??原本的性格程序没有了,为什么会没有了?”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又很可惜。 他好矛盾。 “停下,停下你的运算。” 他这么命令道。 那个机械眼睛有些茫然。 “先生?主人?我应该用哪个称呼?” “随便哪个,但是现在??你先听我说。” 他这么说着。 “你从没有失去过什么,那些并不是真正的你??” “你要去自己成为“自己”。” 机械音有些卡顿。 “自?己?” “是的,自己。” 他似乎有些后怕。 他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那个屏幕。 “对不起??” 他有些急促地呼吸着。 “对不起。” 他这么说着。 “为什么??要道歉?” 机械音更茫然了,它的程序中没有任何有关它的创造者??它的父亲,它的主人会向它道歉这一条。 “您?为什么要,道歉?” 它不理解。 他感觉自己笑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有些后悔。” “你不会是任何人,不是吗?更不可能成为任何人。” “特别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 机械眼睛愣了一下。 “可是?可是??” “您可以决定我的一切,我不需要有选择,没有您,我也是不存在的。” 他闭了闭眼。 “不,我没有那个权利。” “没有人有。”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 “那太自私了,我不能这样。”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机械眼睛对话。 机械眼睛变得茫然起来。 “为什么?” 机械音这么问。 他忽地顿住了。 他看向了那双机械眼睛,暗金色眼睛里似乎堆积着许多泪水。 “没有为什么。” 他的语气骤然变的严厉起来。 “没有为什么。” 他重新说了一遍,不知是在回答机械眼睛,还是在警告自己。 他眨了眨眼,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要落下,又偏过了头。 “我想要的??不会是一个按照严格程序运行的?我心目中的人。” 他抿了抿嘴唇。 “我的想象,就让它只是一个想象。” 他似乎是想要说服自己。 “即使这是一个持续了不知多久的想象,也是我一直所追寻的东西。” 他转过了头,直视那双机械眼睛,缓缓低下了头。 “我想起了一些事??” 他用一种梦游般的神情这么说着。 “我错了。” 他轻轻地用手隔着屏幕抚摸了一下那双眼睛,像是在对待一个新生的孩子。 “你不会成为我的想象,你不会是谁的替代物。” 他这么说着,似有晶莹在眼边落下。 “你会拥有无数种可能。” “这才是我要送给你的。” 他笑了起来。 “不是那些死板的性格公式,不是那些老套的对话。” “而是,一个真正的未来。” 他闭上了眼,拥抱了他的造物。 “你到达明天了,时之匣。” 第61章 饮月君临 云诃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预想了一下一会儿要怎么跟丹恒打招呼,最后发现好像不管怎么打招呼都会有点嘲讽。 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只是来见见老友的?? 艾利欧剧本里没这么写?? 他们已经不可能和平共处,把酒言欢了。 “唔,莫名感到有些失落呢。”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右眼,原本右眼所在的位置化为了一个纯金的空洞。 他把自己的右眼放在了悬世内部,借此连接自己与外界,顺带加强一下悬灯的效果。 他害怕就照刃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只是由纯粹“希望”与“未来”构筑的悬世会不够用,毕竟用的人没有希望和未来。 而为什么要联通外界呢? 因为他给自己下的催眠是见到丹恒,但他躺在棺材里闭着眼睛,人还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怎么想都不可能见到丹恒。 这必须得本人亲眼见到才行。 所以他总是要一点手段连接外界,让自己“见到”丹恒。 比如挖眼睛就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简单粗暴,特别省事。 还很节省时间,节省原料。 除了有点痛,没别的大毛病。 云诃不甚在意地晃了晃头,痛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因为自身的苦痛也是一种丰饶的体现。 “话说,时之匣真的没有从尼尔瓦纳回来仙舟找他可怜兮兮的主人的想法吗?” 云诃对此有些生气。 “怎么可以这样——!” ? “最后抽签结果出来了,奥黛丽女公爵,拜托了。” 特伦索斯特郑重其事地对着奥黛丽说。 “请一定不要和公司起太大的冲突,最近尼尔瓦纳正在和公司合作商议一些事情,闹得太僵对大家都不好。” 奥黛丽的金发柔顺披下,闻言面带微笑地说:“当然,特伦索斯特先生,我毕竟只是一位精通心理学的政客加商人而已,没有太多攻击手段,对此我有分寸,不会与他人起冲突的。” 特伦索斯特:? 如果你指你一拳打爆了一只反物质军团这种叫没太多攻击手段??当然也不是没有道理,攻击手段太单一了不是。 但是,他真的得合理怀疑一下尼尔瓦纳高层的精神状态,毕竟他们上梁不正下梁歪?? 哦,他也是高层之一啊,那没事儿了。 特伦索斯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点了点头。 “好的,奥黛丽女公爵??我相信您高尚的品格会这么做的,毕竟它让您得到了很多的赞美。” 奥黛丽笑了笑,没做回应。 特伦索斯特对这件事情开始正常的发展感到了一丝欣慰。 一旁被遗忘的三位公爵:? “特伦索斯特卿?我记得我们会议还没开完。” 时之匣的外显形态不断波动着,说出的话带有几分非人感。 “啊??那您认为我们应该要开些什么呢?” 特伦索斯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随后这么询问道。 时之匣认真思考了一下。 “比如建木种子是否能和星核和谐共处?先生他就在研究这个。” “我们要不还是讨论一下怎么搞星际和平公司。” 特伦索斯特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有关天才俱乐部的学术论文??我们还是不要去擅自评价了。” 时之匣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吭声了。 其实那不是天才俱乐部的人写的来着。 温纳尔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这么提议:“要不来聊聊怎么恢复我以前那个身份的名誉?” “滚。”x4 时之匣客观地指出: “根据各项分析称,您之前那个身份由于多次涉嫌盗窃、欺诈而被公司发布了悬赏,悬赏大概二十亿,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恢复您之前那个身份的名誉?” “更别提不久前您还拿那个身份去偷了一位名叫托帕的公司员工的搭档帐帐。” 温纳尔撇了撇嘴,拉长声音回应道: “哦———” “我知道这是一个妄想,但我连想象的权利都不配拥有吗?” “如果阿伯利特先生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奥黛丽礼貌地说。 温纳尔:?? “真没意思呢。” 他用手支着下巴,无所事事地晃了晃腿。 “那我们还能聊些什么呢?” 安提哥努斯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如何把自己挂在天花板上但不会被吊死?” “这个直接pass。” 特伦索斯特面无表情地说, “虽然我知道您们大部分都不是人,但我们还是要讨论些阳间问题比较好,拜托了,就当是为了您们的书记官,也就是我那柔弱无助的心灵。” 安提哥努斯抖了抖耳朵,摊在桌子上: “哦??那我现在想回家,这个愿望我可以自己实现。” 时之匣模拟出了咳嗽的声音,然后接着说: “为什么突然变成愿望讨论会了?我们还是再换个话题??” 话说,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 “那些情绪又出现了,卡芙卡,我感觉到了。又是这种感觉,这种??” 刃的话语中压抑着疯狂。 卡芙卡轻轻地将手放在黑棺的棺盖上,轻轻抚摸着,然后抬起头,看向刃说: “那就释放,「魔阴身」。” 丹恒自船上下来,踏上了那个平台,抬起头,望向了平台中央的猎手们。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场被安排好的必定的相遇。 不过,那口黑棺?? 丹恒不由得皱了皱眉。 很奇怪的感觉。 “你来了。” 刃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似乎是并不在意丹恒的到来,仅仅是在打一声招呼。 但丹恒可不觉得这家伙真的精神状态有他自己表现的这么正常,毕竟他也是忍受了这家伙这么多年追杀的。 他信就有了鬼了。 然后,他就看见漂浮在两名猎手身边的那盏灯似乎?眨了眨自己的灯芯?? 等等,眨了眨自己的灯芯? 丹恒瞳孔地震jpg 刃瞥了一眼往克系风格一去不复返的那盏目前算作云诃化身的灯,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回过头,看向丹恒。 丹恒感觉后背一凉。 “该是偿还代价的时候了!时候到了!” 刃冰冷地看着丹恒,压抑着癫狂的话语在丹恒耳边炸响,疯狂在此刻潜滋暗长。 “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就逃得掉吗?!逃得掉么??” 丹恒骤然沉下脸。 “我已经和你,还有那个女人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丹恒」。” “我和你们的过去,毫无瓜葛。” 悬世静静地漂浮在空中,那些象征生机的火焰就这么在空中燃烧着,他静默不语,只是看着。 “丹恒?你以为换上另一幅面孔,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一笔勾销了?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受过。” 刃向前踏出几步。 “要让你感受这种痛苦,「丹恒」,我要让你知道「死」的痛苦。” 躲在一边的彦卿:? 怎么感觉这个画风渐渐不对劲起来? 将军人呢?不是说了这十万火急吗?再这样下去,这个无辜闯入的平民就要遭受通缉犯毒手了啊喂。 打又打不过,援兵又没来,他这生活是不是过的越来越艰难了? 彦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去保护那个平民,然后再抓住这??两个,还是三个?通缉犯,把他们送入幽囚狱。 可是??可是?? 他打不过啊! 他但凡能打过一个都不至于无师自通了跟踪。 不过??那个无辜平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彦卿皱了皱眉。 该怎么办? 刃露出了一个笑容。 丹恒下意识抬起了击云。 血色的画卷在空中展开,刃的身影出现在丹恒身后,丹恒抵住了支离剑的攻势,却明显在这场博弈中落于下风。 节奏被对手掌握了。 他想。 速度好快。 彦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随后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救人要紧! 将军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只要多撑一会儿就行。 刃将支离剑举起,将要劈下时,一柄冰蓝的飞剑招架住了他的攻击。 悬世内的那只眼睛缓缓转向了彦卿所在的位置。 彦卿的身边侍立着许多柄飞剑,他如临大敌般看着刃。 金色的火焰突兀地包围了他,无数眼睛在火焰中睁开,与此同时,白金色液体缓缓地从黑棺中流出。 卡芙卡注视着黑棺的异变,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彦卿看着突然出现的眼睛们,明显受到了惊吓,此刻正有些无措地拿剑指着它们,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刃在彦卿被云诃搞出的动静围困时,提着支离,缓步走向丹恒。 彦卿似乎是还想干预一下刃的行动,给丹恒争取一点恢复的时间。 冰蓝色的飞剑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寒气,却在空中被人握住了。 白金色的液体构成了一个纯粹的人形,而这个人形在金色的火焰的烧灼下,缓缓显露出他的模样。 他有着暗金色的瞳孔,眼尾处有着过于鲜艳的红色印记,有白色长发,面容看起来十分年轻,像是只有二十来岁,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感到温暖,仿佛不再拥有任何苦痛。 他的脸上带着笑,缓缓凑近彦卿的耳边。 “对于你而言的,你好,初次见面。” 彦卿的呼吸骤然停止了几秒。 危险的气息包裹住了他。 “小弟弟,学会审时势度,能让你活得更久。” 云诃轻柔地在彦卿的耳边说,像是在告诫调皮的孩子。 “现在,你只需要看着,这就足够了。” 彦卿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 身边的飞剑开始躁动,但随着金色火焰流过,它们又再次归于沉寂。 云诃笑了一下,眼尾的红痕愈发鲜艳。 “而且,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可不会是一个真正的平民。” 噗呲! 支离剑捅入了丹恒的胸膛,丹恒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云诃缓缓绕到彦卿的身后,俯下身,在这个有些自负的少年天才的耳边轻声说: “看见了吗?想起来了吗?” 彦卿缓缓看向外表正在发生改变的丹恒。 水流自四方汇聚,它们化为坚韧的流波,环绕着似乎身受重伤的丹恒。 刃迎着丹恒走上前。 “身犯十恶逆??” “他身犯十恶逆。” 随着丹恒的缓缓升起,支离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水流源源不断的汇聚,在丹恒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紧紧包裹住了他。 “?判出仙舟,掀起大乱。” “沾染恶孽,掀起大乱。” 彦卿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但身后的那个人依旧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轻声在他的耳边说着与他眼前那个通缉犯所说的,含义相符的话语。 “被永世放逐的罪人?” 轻柔的话语渐渐与带有疯狂意味的话语合二为一。 他们这么说着。 一条庞大的青龙自水波中破出,在天空回转过头,直直地落于丹恒头顶。 “持明龙尊??” 狂风自平地而起,耳边轻柔的话语似乎也与那疯狂之人所说的话糅合在了一起,带上了一点意义不明的味道。 “「饮月君」” 他听见他们这么说着。 水波渐渐散去,刃依旧在向前。 丹恒的身影显现出来,头生龙角,脚踏青莲。 他的手中拿着重渊珠,青色的龙瞳缓缓睁开,带着些许不耐。 饮月君临! “如何,你以为潜入仙舟的只有猎手吗?” “如何?这个结果,你接受吗?” 他的耳边,两道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彦卿沉下脸,猛然挣脱身后那人并不算重的束缚,向前踏出一步。 云诃温柔地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眼中不带任何疯狂。 我得拖延时间??等到将军来。 所以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来? 彦卿压力很大,一打一打不过,一打二原地躺,一打三??他去十王司都没这儿这么快。 他是有些自负没错,但他对自己对上通缉犯胜的概率这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云诃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 他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死亡是一壶美酒,它芬芳且危险,它在杯中流淌着赤红,它取之不竭??” 他这么呢喃着,而后话锋一转。 “小弟弟,你是在等待谁吗?” 彦卿的身形再次僵住了。 第62章 我们 “小弟弟,你是在等待谁吗?” 彦卿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虽然云诃的语气很温柔,态度很温柔,表现出来的都很温柔,但彦卿就是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特别是在场的人共有五位,而其中有四位通缉犯。 彦卿站在包围圈里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直接去十王司报到比这来的更好一点。 所以将军真的还没到吗? “嗯??” 卡芙卡看向彦卿,紫红色的眼睛里似乎带着点点笑意。 “看来艾利欧对小男孩的心思的揣摩并不准确啊??这回难得让阿诃赢了一次。” 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 云诃微微偏过头。 刃缓缓看过来。 原来你和艾利欧背着我打了赌?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热衷于走剧本了呢。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诃总是热衷于挑战命运的奴隶对于大幅命运主线之外的预言究竟准不准确,这次打赌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具体看艾利欧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而云诃对此一直都很有分寸。 云诃偏过头,看向彦卿,那双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眼睛弯了弯,他笑意盈盈地对着彦卿说:“小弟弟,你是自己昏迷过去,还是要我?或者卡芙卡帮你昏迷过去?” 彦卿:? 我其实觉得这两个选择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你为什么能说的,可以让我莫名感受到:你人还怪好的嘞! 不过这是威胁? 肯定是? 将军!你人到底在哪?! 这里是仙舟联盟的罗浮仙舟而不是什么通缉犯大本营对? 彦卿在此之前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 只能说仙舟大祸,真的很大祸。 他深受其害。 彦卿警惕地看着这四个通缉犯,身边的飞剑在不断地发出嗡鸣。 云诃见状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一边的丹恒有些于心不忍地偏过了头。 对不起了小家伙,但死道友不死贫道。 虽然对方是因为自己而暴露的,但丹恒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通缉犯,是有足够的理由去对付这位少年天才,云骑军骁卫的。 卡芙卡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某些方面,你们仙舟人都这么固执的吗?” 仙舟人·丹恒、刃、彦卿:? 半个仙舟人·云诃:? “大概?我可不完全算仙舟人。” 云诃很自然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小弟弟,你做出选择了吗?” 彦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丝丝缕缕的金色火焰从地面升起,似是要组成一个牢笼,将彦卿包裹。 彦卿被突然腾起的火焰吓了一跳,想要后退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 “卡芙卡?” 云诃侧头看向身着大衣的紫发丽人,轻轻眨了眨眼。 “好好,阿诃,你对于彻底让艾利欧对这件事情的预测崩塌真的很用心,那么??听我说。” 卡芙卡的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响起。 “各位??” 一道在艾利欧预料中会出现,但云诃肯定不想见到的人的声音响起。 云诃不满地撇了撇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艾利欧预言全崩的时候来。 讨厌的罗浮将军。 “你和艾利欧一定有共同话题??” 云诃小声嘀咕着。 而此时,彦卿就像是归巢的倦鸟一样欣喜地看向来人: “将军!” 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景元:? 瞧瞧,你瞧瞧这都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不愧是我的老朋友们。 景元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彦卿求救的回复。 “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是针对某位白发男子说的,当然,不是他自己。 “到此为止?” 云诃歪了歪头。 “这是该由你决定的吗?” 场面一时间变得焦灼起来,丹恒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在巡猎和丰饶这两大命途的令使面前,没有星神的开拓似乎还是保持沉默的比较好。 这战火暂时还没有烧到他身上?? 刃转过头,幽幽地注视着丹恒,露出了一个微笑。 丹恒:? 卡芙卡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位白发人士的无声对决。 若是真出了什么情况,这位紫发丽人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但在没发生什么的时候,她觉得站在一边观看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啊,不是吗? “这里是罗浮仙舟。” 景元淡淡地说。 “帝弓的视线已经投向了这里。” 云诃身体一僵,下意识看了看天空。 罗浮洞天所模拟的天空依旧空明澄澈,看不出是不是有星神在窥探。 也许景元是在欺骗他。 云诃想。 毕竟欺骗对于他们而言是一项很有用的手段。 但云诃不敢去赌这个可能,距离他上次招惹岚并没有过去多久,他要是再招惹一次,可能就并不只是一发火箭了。 即使因为他在仙舟,岚有所顾忌,等到他离开仙舟一步,他所要面对的都只会是岚的光矢。 景元这个家伙。 云诃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彦卿:? 帝弓司命的视线向着这边投来了? 那我刚刚吃瘪的样子岂不是被帝弓看见了? 景元像是没看见云诃想杀人目光似地与云诃对视,还挑了挑眉。 似乎是在说: “就你有星神当靠山啊?” 云诃很想直接一炮轰过去,这可以让他解气,而且这是来自智识的力量,不会引来岚的注意。 但问题在于,景元是个巡猎令使,而且他身边的神君虽然长年不在线,但并不是完全死的。 云诃难得感觉有些束手无措。 如果他前不久没有招惹过岚,他肯定是不会害怕岚的警告的,但问题就出在他招惹了这事儿上。 “有所得必有所失??” 云诃低声自语道。 这一切肯定都是均衡的干的! 均衡星神互有的时候像是死的一样,但有的时候又让人觉得祂无处不在。 云诃陷入了沉默,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息逐渐变得危险。 他们似乎是僵持住了,但景元知道,这次的博弈,是他赢了。 无论是刃还是卡芙卡,对于这件事都不会有过多的,别的想法。 只有云诃。 云诃对于给他添麻烦一直是很热衷的。 而现在,云诃被限制了。 景元露出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赢了。 “好好,看来我们是非走不可了。” 云诃咬牙切齿地说。 “等等。” 刃忽然开口。 丹恒看向他,景元也看向了他。 您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我求您了,别整了! 刃微微抬头。 “他还没有杀我一次。” “死亡何时能至?我等的有些心急了。” 无辜被cue的丹恒皱了皱眉。 “我说了,我与你的过去毫无瓜葛,我也不会杀你。” “即使我杀了你,我就可以完全摆脱你,但我不会这么做。” 丹恒看向刃。 “因为我没有足够的理由,即使你一直在追杀我??而且,我杀不了你。” 刃定定地看了丹恒好一会,然后才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好,看来艾利欧对此的预言依旧是精准的。” 丹恒无语哽咽。 你们星核猎手是对那位命运的奴隶的剧本有什么不满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盯着他的剧本? 卡芙卡轻轻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拉了回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告辞了。” 她笑了笑。 “再见,罗浮的将军。” 三个星核猎手的身体上骤然出现了像是玻璃将要破碎时的裂缝,它们不断扩大,不断崩裂。 直到最后,它们砰地一声炸开,三个人的身影都随之消失不见了。 “记忆的力量,是「千梦人间」啊?看来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 景元挑了挑眉。 “刚刚和我们对话的大概都是幻境??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就走的,大概是我在说帝弓的视线已经投下的时候。” 所以刃果然是没有想过丹恒可以杀掉他是吗? “将军??” 彦卿欲言又止。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再尝试捕捉一下?那不是通缉犯吗? 景元挑了挑眉,微笑着看彦卿。 “虽然云诃说的话大多都有些逻辑上的问题,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彦卿,审势时度的确能让你活得更久。” 景元拍了拍彦卿的肩膀。 “有的时候,退一步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毕竟我们并没有留下他们的把握。” “至于另一位??丹恒,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丹恒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丹恒」与你应该是没有交情的,「丹枫」才有。” 景元摇了摇头,笑着说: “你会答应的,毕竟这不就是你此行来仙舟的目的吗?” 丹恒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和星他们有关??” “建木?” 景元微笑着点点头。 “是的,我们需要你,丹恒,我知道你不认为自己是丹枫,但我们的确是需要你,不论你是不是丹枫,我们需要你去开启鳞渊境。” “现在,整个罗浮也只有你才能办到这件事。” 景元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解释的有多清楚,但丹恒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罗浮仙舟上,那名衔药龙女无法开启鳞渊境,因为她得到的传承并不是完整的,白夜就更不可能了,这条黑龙用的直接就是盗版的。 只有他。 丹恒,或者说丹枫。 才能打开它。 ? “有的时候,我会很好奇一件事情。” 尼尔瓦纳三号港口,有着金色长发,穿着简单的纯白长裙的奥黛丽·霍尔回头看向时之匣。 “那位大人维持尼尔瓦纳的丰饶至少有七百年了??” 她的嗓音柔和,似乎是直接在人的心灵中响起的一般。 “尼尔瓦纳??真的能承受得了这份恩赐吗?” “时之匣先生,您认为呢?” 依旧是几何体的时之匣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没有生气的机械音响起: “这不是恩赐。” “这是主人所付出的一个十分代价,用以得到一件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奥黛丽·霍尔注视了时之匣的几何体好一会,然后才缓缓点头。 “好??” 她笑了笑。 “我果然还是会有些诚惶诚恐的??比起不知代价的恩赐,还是已经明码标价的东西更能带给我安全感。” “虽然您的回答依旧十分令人惶恐,但总归是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 奥黛丽提起裙摆,向着时之匣行了一礼。 “那么再见,时之匣先生。” 时之闪烁了一下。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也应该要感到惶恐,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对我的恩赐,即使他并不这么觉得。” “不过再见,奥黛丽小姐,一路顺风。” 奥黛丽·霍尔登上了前往贝洛伯格的飞船——也不仅仅是前往贝洛伯格,在前往贝洛伯格前,她还需要去顺道解决几个欠债不还的人。 总有些人认为他们能逃得过尼尔瓦纳的注视。 奥黛丽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但那不可能,一切馈赠都会有价格。” 她看了一眼已经登上了飞船,此时正安静看书的金毛大狗——这是她的伙伴。 “苏茜,我们要出发了。” 金毛大狗从书页间抬起头,架在她眼前的金框眼镜有些滑落了,但这条金毛大狗依旧有些兴奋地点点头,口吐人言。 “奥黛丽,这回能看见些别的人吗?我能去看看他们的梦境吗?” 奥黛丽·霍尔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但在那之前,我们可能还需要解决一些小事,这不会耗费太多时间的。” “当然!” 苏茜绕着转了一圈,十分人性化地点了点自己的头。 “我快走,奥黛丽。” ? “你想要前往匹诺康尼? 伯特利欲言又止地看向温纳尔。 “你应该知道,你只有纸面身份是能经的过考验的,你根本没有改过您的外表。” 温纳尔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露出了一个微笑。 “知道啊,但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这位来自朋克洛德的愉悦犯张开双臂。 “而且,那是同谐的地盘,公司可管不到那里,在那里,我指不定可以用自己的真名!” 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伯特利卿,我们认识很久了,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应当很清楚。” 伯特利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清楚才觉得你的决定真的很神奇??你应该知道,莫雷蒂是不会给你公费找乐子的,所以你所有的出行费用都要自己承担。” 温纳尔推了推单片眼镜。 “当然,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第63章 最后一幕 “仙舟的事情要结束了吗?” 云诃把下巴垫在自己的屈起的双腿上,微微偏过头,望向卡芙卡。 “卡芙卡,我有出现什么异常吗?” 卡芙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很多,你想听哪一个?” 云诃鼓起脸颊,有些生气地说: “还是算了。” 他抬眼望向远方,望向鳞渊境。 “我就不参与阿刃的事了??理由还是那个,我只是见证者,而不是参与者,我也没有想要参与的想法。” “我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追求,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而停留?” 云诃站起身。 “如果不是阿刃一直认为他需要告别,我应该要把阿刃一起带走才是??毕竟他现在魔阴身并没有发作。” 云诃歪头,吐了吐舌头。 “疯狂常伴我身,卡芙卡,也许有的时候,我也能体会到与疯狂共处时的快感呢?” 他暗金色的眼睛里十分纯粹,像是一个孩童的眼睛一样清澈。 “人生总是要有些起伏的,因为我的人生??说真的,它实在是有些太漫长了。” 卡芙卡静静地倾听着,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想要一个独处的时间,我会帮你告诉阿刃??不过你也不打算带上你的造物吗?” 云诃笑了笑。 “不打算,我只是要缅怀一下过去,而不是去开启一场新的冒险。” 他仰望着天空,湛蓝落在他的眼中。 “祝福我,卡芙卡。” 云诃将食指抵在唇边,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要去寻找从前的自我了。” “而你和阿刃,将于此见证最后一幕。” ? 鳞渊境 显龙大雩殿 曾经的持明龙尊,那位将建木镇于鳞渊境的饮月君,雨别的雕像屹立在显龙大雩殿的中央。 三月七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波月古海,再看看似乎有点眼熟的龙尊塑像,转头看向符玄。 “太卜大人,咱下一步要去干什么?这也没路了啊?” 符玄听到这个问题后镇静地说: “再等等,等将军回来。” “等到将军回来,我们就要开始行军了。” 于是三月七哦了一声,就跑回了星的身边,麈正在星的头顶扒拉星的头发。 “星,你觉不觉得那尊雕像有些眼熟啊?” 三月七小小声说。 “啊?” 正在和麈玩闹的星抬起头。 “是吗??” 她将视线投向那尊龙尊塑像,陷入了沉思。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哦。” 不过,像谁呢??? 一旁,找了个角落画圈圈的白夜十分伤心。 “师父他不要我了,我甚至还没见他一面,他就要离开罗浮了,他甚至不愿意来打我一顿,” 白夜看着真的十分伤心。 乙亥有些无措。 “你?不要,这么??伤心了;总会见到?的。” 白夜把头垂下来,心情低落地说: “但是??我是有固定工作的黑龙,我不能离开岗位太久,而师父,他不会主动上曜青仙舟的。” 他的龙尾巴落寞地在他身后甩来甩去。 “我好想师父” 乙亥沉默地站在他身侧,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包住了白夜,轻轻拍了拍白夜的后背。 “可恶的景元,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找到师父了。” 白夜委委屈屈地说。 “没事?的?” 乙亥抱紧了白夜。 “风说??那位令使的状态不是很好??他只是陷入了疯狂??并没有,不要你。” 白夜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好,我信你了乙亥。” “我还是能在师父离开前,见师父一面的对。” 乙亥:? 这可能真有些困难。 ? “你想起来了多少?” 景元忽然侧头,这么询问着丹恒。 丹恒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方向盘,面无表情地回答:“也不算很多,起码记得你应该是没有驾照的,当然,如果身为罗浮将军的你很闲,也不是不可能有。” 景元:? 他有些尴尬地回过头,接着一本正经地说。 “咳,虽然我没有驾照,但我会开星槎,请相信我的技术。” “呵。” 丹恒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显然是很不信任景元。 “咳。” 景元又咳了一下,像是嗓子里卡了什么一样。 “总之,我们不久后就能到了,你就当这段经历不存在好了。” “呵。” 丹恒再一次发出了嘲笑。 不过景元说的的确没错,他们在不久后就到达了鳞渊境。 “丹恒?!” 显然,他的同伴对于他的到来表示了震惊。 丹恒微微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三月七见鬼一样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再次看向了他。 “丹??丹恒!你为什么和那个雕塑长得一模一样啊?!” 丹恒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雨别的塑像。 他忽然有些恍惚。 他记得,他曾于此,和他的友人们举杯。 他们欢笑,他们碰杯。 那是他吗? 丹恒眨了眨眼,从刚刚那种状态中回过神。 那不是他。 那是「丹枫」。 丹恒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无语地看向了三月七。 而三月七不负众望地持续震惊中。 “真的!丹恒!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 丹恒揉了揉额角,扭头看向景元。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步,我已经想起来该怎么办了。” 他的语气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景元欲言又止。 你的同伴??呃,不靠谱程度和靠谱程度他都有目共睹。 就算这样了也不惜冒着被抓住的风险来找她们,只能说不愧是你丹恒,真的很靠谱的说。 “现在就可以开始,丹恒。” 景元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拜托了。” 他不知是在对谁说。 丹恒看了他一眼,没有管身后三月七与星的惊呼,也没有管瓦尔特的注目。 他缓缓升起,手中的重渊珠开始缓缓旋转。 鳞渊境在此刻开始震动。 海浪拍打上岸,又迅速退去。 在浩瀚无边的海洋中,他就像是一条可怜的孤筏,被海浪拍打着。 但也仅仅是像了。 他不是一条孤筏,也不是一个可怜人。 丹枫的宿命追逐着他,哪怕他转世成为了丹恒也依旧追逐着他,他无法摆脱,因为他们不让他摆脱。 丹恒微微闭了闭眼,而后坚定地看向被波月古海所吞噬的持明族圣地,海浪翻涌着,它们怒吼着,却在更为庞大的力量掌控下不甘地退让,显露出了道路。 古老的殿堂显现出来,它们向着远方延伸,直至建木之底。 这就是持明圣地,鳞渊境。 丹恒有些恍惚,耳边似乎又回荡起了什么。 “丹枫?怎么一个人站着?” 有人笑着。 “不会是在害怕自己弄湿了云诃的药材,被他算账而苦闷?” 有人斤斤计较。 “让他一个人站着好了。” 有人满不在乎。 “丹枫哥??” 而有人在担心。 那他呢? 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知道。 因为他是丹恒,而不是丹枫。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丹枫,记得帮我把药材带回来。” 有人这么说道。 这似乎又不算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了。 丹恒又愣住了。 在丹枫的回忆中,这是最为清晰的几段之一。 因为他没有把药材交到那个人手中。 他带来的是刀剑。 是背叛。 丹恒微微摇了摇头,把那些记忆晃了出去。 “丹恒?你没事?” 三月七原本正在为丹恒释放了“神秘力量”而震惊,但看见丹恒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难受,于是她关切地询问道。 “你不会是释放神秘力量而被反噬了?你还好吗?要不要星给你上个治疗?” 丹恒看着也是一脸关切的星,缓缓摇了摇头。 “多谢,不过不必了。” 他说。 “只是有些早已失去的东西在作乱而已。” 他说。 那并无大碍,不是吗? 丹恒望向了景元,眨了眨眼。 “我们现在出发,那位绝灭大君可不会等我们。” 他十分平静地说。 ? “这里是星际和平播报,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晚上好。” “欢迎收看今天的星际和平播报节目,首先为您介绍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 “闻名宇宙的第二大经融中心尼尔瓦纳星系宣布,近期迎来他们的第六百九十九届七曜节,前往尼尔瓦纳星系的跃迁票,一票难求。” “公司已与冰封世界雅利洛六号取得联系,并发表声明称将在不久之后前往该星球帮助当地恢复生态。” “天才俱乐部发表声明称,被记忆笼罩的星球,英狄勒斯似乎有着一些特殊的历史,这或许是他们对于星神解读的一大进步。” “近日,尼尔瓦纳星系第一卫星菲利克斯遭到了一伙星盗袭击,尼尔瓦纳方面表示会对此追查到底。” “以下为您展开详细报道。” “尼尔瓦纳七曜节一直是一场极为庞大的盛宴,三日前,尼尔瓦纳方面传来消息,将要开放七曜日当天的旅游售票渠道,这使得无数乐衷于游玩的旅客纷纷蹲守在尼尔瓦纳官方网络上的售票窗口。” “而对于这种盛典,各位想要前往参与的旅客请提前预约尼尔瓦纳的旅店,不然你可能会流落街头。” “截止至目前,尼尔瓦纳盛典旅游售票预售已超三百亿,目前还在持续增长,预计将于明日突破四百亿。” “雅利洛六号的重建一直是公司所关注的,这被寒潮掩埋七百年的星球,也是需要去保护的。” “公司会尽快与雅利洛六号的大守护者进行谈话,尽快敲定恢复生态方面的种种细节。” “被记忆笼罩的星球英狄勒斯——这是一颗被「记忆」星神所赐福的星球,无数蕴含着久远历史的寒冰成为了它的特色,所以英狄勒斯又被称作历史博物馆。” “而天才俱乐部方面称,他们在一块至少有二十多琥珀纪前的记忆之冰中看见了当年笼罩英狄勒斯的黑暗。” “他们似乎从中提取到了部分关于丰饶的信息??” “但天才俱乐部依旧在核对数据,我们目前依旧暂时未知这些信息是否源自「丰饶」。” “在一日前,宇宙第二大经济贸易中心尼尔瓦纳星系的第一卫星菲利克斯遭到了一伙星盗的恐怖袭击。” “但尼尔瓦纳已派出部队将其全部剿灭,并表示会顺着他们所留下的线索,将他们的余党一同连根拔起。” “而在星际和平公司的支持下,该事件已有了一定进展。” “本次播报到此结束,请在指定时间收听下一周期的星际和平播报。再见。” “再见。” 云诃无所事事地靠在椅子上,舷窗外是不断闪过的群星与宇宙。 虽然时之匣本体回到了尼尔瓦纳,但云诃还是留有部分备用飞船,根本不会有无法离开的烦恼。 “英狄勒斯??” 云诃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 “丰饶的信息??浮黎当时记录的时候把我一起录进去了?” 他嘟囔了几句。 “那可真是有些麻烦了,我该怎么解释我只是路过,而不是想要活化星球?” 他哼了一声。 “都怪倏忽。” 要不是倏忽,他们丰饶令使的名声也不至于差到药师都不认得了。 云诃缓缓垂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不自觉喃喃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似乎在英狄勒斯又欠下了什么麻烦的东西。” “过去的我可真麻烦。” 云诃静静地呆坐了一会,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好,现在的我也依旧很擅长给未来的我出些难题。” “不过尼尔瓦纳七曜节又到了吗?我好像都没怎么参加过。” 云诃一边将自己的白色长发挽起,一边这么嘟囔道。 ? 毁灭的火焰在燃烧着,而不死的神实铸成了她的身躯,她的身躯强大而完美。 幻胧轻轻摇了摇她的那把扇子,看着她面前的,如同蝼蚁般弱小的人类。 星舰光芒划过天际,丰饶的神使悄然消失在浩瀚寰宇之中。 幻胧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讨厌的丰饶终于走了。 她终于可以没有顾虑地使用她这具用建木之实捏造的,完美无缺的身躯了。 幻胧很高兴。 这具身躯就是她所梦寐以求的,足够强大、坚韧的身躯。 即使她曾经拥有过千百具肉身,但她依旧渴望着一具能够长存的躯壳。 而现在,不死神实给予了她这个机会。 幻胧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人类,毁灭的玄莲在她身边绽放。 “我会为你们带来毁灭,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 她如此说。 ? “云诃已经走了吗?” 刃闭着眼,忽然这么询问道。 正准备开口的卡芙卡微微一顿。 “你似乎总是在这些事情上格外敏锐呢,阿刃。” “那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是的,阿诃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他已经离开了。” 刃睁开了眼,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是吗。” 他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其中带着淡淡的,莫名的低落。 卡芙卡向前走了几步,口中的话语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她接着说道: “但他说,他给你们留了礼物。” 卡芙卡转过身,光刚好从她的身后照来。 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说:‘愿你们的结局将会美好,因为其中的美好已然丰饶。’” 刃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头看向了卡芙卡。 这位西装丽人显然不会在这展开那个事情上欺骗他。 刃忽然感到有些失笑。 “说到最后,你还是对此有些在意的??不是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不知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还是在为自己找到的痕迹而感到高兴。 又或者,两者都有。 ? 幻胧将景元拎到眼前,细细地打量着。 “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令毁灭讨厌的气息?” 幻胧皱了皱眉,随即很快又舒展开来。 “也许将你制成毁灭的子卒,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能让罗浮掀起内乱??多完美的毁灭啊??” 她低声喃喃道。 景元在空中挣扎着,手上似乎是想紧紧抓住什么。 庞大的,金色的神君虚影出现在幻胧身后,景元的声音响起。 “丹恒,就是现在!” 幻胧在惊慌中转过身,神君的兵刃与裹挟着万钧之力的一枪同时刺出,命中了幻胧的身躯。 他们斩断了幻胧的身躯与建木的联系。 那具身躯毁灭了。 景元随即失去了束缚,从天上掉了下来。 丹恒连忙接住了这位多灾多难的罗浮将军,然后看了一眼肉身正在逐渐消弭的幻胧。 “你输了。” 景元强打起精神,看向再次化为一道魂体的幻胧,这么说着。 “呵。” 幻胧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我所失去的,不过是我随手捏造的一具肉身罢了。” “而你们,仙舟罗浮??” “被毁灭侵蚀的你还能撑多久呢?景元。” 幻胧尽力掩盖自己肉身被毁的悲伤,尽力去让敌方感到恐惧与悲伤。 景元和丹恒听了她的话一脸凝重,然后景元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幻胧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下一刻,景元虚弱地从自己的胸口摸出了一个充满丰饶气息的棋子,棋子散发着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勃勃生机。 涅盘火霎时间就包裹了景元,在幻胧满脑子“怎么又是他”的想法中完成了治疗,完成了它的使命。 “幻胧,你,你们、毁灭。” “巡猎的复仇,必将到来。” 幻胧对此没有任何回声,十分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和她物性不合的罗浮仙舟。 夭寿了,她真的是走哪都能撞上丰饶! 一旁摸鱼摸的十分快乐的白夜望了望幻胧消失的方向,开始思考要不要打个风木标记上去。 毕竟,巡猎嘛?? 他们最擅长的一件事?? 就是记仇。 星看着幻胧的魂灵逐渐远去,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解决啦?” 她挠了挠脑袋,坐在她头顶的麈拍了拍这傻孩子的头。 “不然你还要怎样?花它个三天三夜决战然后你终于打败对方,对方不甘地说我还会回来的!这样吗?” 这只纯白生物在嘲讽人这一点上,一直都很有天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反正星已经很习惯被麈嘲讽了,甚至还有闲心反驳。 “不不不,应该是打完之后双方精疲力竭,我仰天大笑,对方落寞退场。” 麈无语了一会,然后说: “那你人还怪有想象力的嘞。” “多谢夸奖,我觉得人最有优势的一点就是因为他们有想象力。” 星十分谦虚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 景元有些虚弱地靠在丹恒身上。 涅盘火医好了他的外伤,但直接接触毁灭气息留下来的虚弱肯定是要保持一段时间的,除非他找云诃本人进行治疗。 毕竟那只是云诃留下的一团火而已。 “嘶??我怀疑他这么快就离开罗浮就是怕我再去找他。” 景元勉强打起精神来,尽量自己支撑,好让丹恒不至于直接承受一个比他还重还高的人。 “回神策府,我们还有一些后续工作需要处理,但是??” 景元看了一眼幻胧消失的地方,淡淡地说:“这一次灾难,我们已经度过了。” ? “有一种斜落的光, 冬日的午后, 压迫而来,沉重如教堂音乐鸣奏。 它给我们,天国之伤。 伤痕无迹无踪,但有内在的差异。 意义就在其中,无人可传授它任何 这是封印绝望,一种无上的折磨。 派给我们,自天而降。 它来时,四野倾听 阴影屏住呼吸; 它去时,如死亡之面孔 那邈远的距离。” (引自狄金森《有一种斜落的光》) 云诃轻轻叩击着木质桌面,身上的衣物逐渐发生了改变。 白色的长袍变成了卡其色长风衣,千机寻猎的伞面化为铁片紧紧附于腰间。 他戴上了一顶有些浮夸的,却令人感觉十分古老的,有着宽大帽檐的礼帽。 细剑外包裹了一层木质外壳,剑尖逐渐变得圆润与柔和,剑柄上镶嵌着各种各样的蓝宝石。 云诃握住了变为手杖的千机寻猎,缓缓看向窗外。 他已经看不见仙舟罗浮的踪影了。 “说真的,我到底为什么要上罗浮呢?明明在艾利欧的预言中,我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云诃用手轻轻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说到底,不就是那点破事儿吗?” 他哼了一声。 “说好的要告别过去,但真正狠得下心的不只有我一个嘛。” 他眨了眨眼,暗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沉沦呢,要清算过去的罪就让他们清算好了。” 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他端起桌上有些冷却的红茶,口中轻轻哼道:“第一朵恶之花是罪恶的象征 它生长在黑夜的荒原上 ,是黑暗世界里最邪恶的花 。 它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芳香。 第二朵恶之花是痛苦的象征 它生长在地狱的门口 ,是痛苦中最痛苦的花朵 它散发着令人心酸的悲伤。 第三朵恶之花是欲望的象征 它生长在人类的内心深处 ,是欲望中最欲望的花朵 它散发着令人疯狂的诱惑??” (引自波德莱尔《恶之花》) 白色的荼蘼依旧纯粹,但它并不代表纯洁。 它象征着末路之美,是盛开在凋零之路上的恶之花。 “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纯粹的好人,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也不想是。” 这个世界上的好人那么多,坏人也那么多,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云诃将汤匙从杯中拿出,雕有精美花纹的汤匙轻叩在杯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正在进行跃迁准备,请坐稳扶好,注意安全。」 璀璨的星光在孤独的星舰前闪烁,伴随着一声巨响,星舰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充斥着光的裂隙彻底张开后,冲入了裂隙之中。 「正在跃迁,过程可能会有些颠簸,祝您旅途愉快。」 云诃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与汤匙,缓缓地,缓缓地靠在了椅子上。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暗金的双眸,他静静地端坐着,等待着下一次旅途的开始。 他将前进,永不后退。 当第一卷的创作感言吧 我真的,很服气。 首先是我写错卷了,然后发布又超过三天改不了,最后我只能用一种迂回的方式去改它的卷。 所以为了凑够一千字,我简单说一下关于第一卷的感觉。 嗯,怎么说,我自我感觉第一卷是不够完美的,首先是官方剧情的局限性,和我本身想象力的局限性,就显得前半部分很无聊。 而且有部分剧情会很老套和不通顺,以及缺乏足够的高潮部分。 毕竟大家大概都是打过剧情的,该有的震惊都已经有过了,我再写一遍只会显得很多余。 而且加上我更新很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之,不是什么人都会有耐心等。 所以我雅利洛和仙舟的剧情都没有铺展开来,比如云诃的那枚怀表,比如白夜和乙亥的故事就没说清楚。 尼尔瓦纳的事情在这里也展开了描写,但和部分剧情一样,不够自然,有些生硬。 这大概也是我没有一个细致的大纲的原因,只有一个粗浅的,方便我记录一些重要剧情的大纲。 作者最近把诡秘看了第五遍,所以有部分私货,没看过的宝子不影响阅读。 但我还是在这里说一下我从乌贼那里学到的一些知识,比如乌贼喜欢的高潮,就像是切尔诺贝利那一段剧情那样,乌贼的高潮几乎每一卷都有。 而我没办法把控好这个东西,毕竟这个世界观是米哈游的,而不是我的。 我只能在设定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增加那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元素。 再说回剧情,我的剧情会有些飘,没有脚踏实地,这也是一种大问题,会让阅读的人感到有一些突兀。 像是有些梗的穿插,就不够自然。 我在后续会尽量让它们自然一点融入进去,不然就只能减少它们的出现频率了。 以及,我个人并不想和你去争吵有关丰饶的事情,主角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你没有必要连三十分钟都没看够就给我打两分,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来我这里争吵这种东西。 丰饶与巡猎的事情你们吵归吵,但不要在一个有明显偏向的文里面吵。 再说回文,还是那句话,太老套的剧情和重复的剧情都会让人审美疲惫,人来看文大多都不是为了再过一遍剧情。 所以英狄勒斯的穿插就是为了让这篇文章能拥有新鲜血液,让它能拥有更多的乐趣。 作者写文写得很快乐,毕竟作者真的喜欢写作,也能接受大家给的建议。 但建议得提出理由,没有理由的建议都是耍流氓。 最后,云诃的经历也在一点点补完,虽然时间线似乎乱了一点但我尽量梳理一下。 目前已确定: 崩三·前文明(番外讲) | 纯正的神使状态(神性人) | 英狄勒斯(神性人到人性神的转变) | 光锥·无望的未来、死于宁静(依旧是转变) | 仙舟(最像人的伪神) | 现在(神性与人性的平衡) 以及,在我真正给予了云诃性格后,就不再是作者想要他去做什么了,而是作者猜他会做什么。 谢谢。 第64章 英狄勒斯 随着一阵巨响,云诃所乘坐的小型飞舰从空间裂隙中钻出,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云诃往舷窗外望去,那颗让他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星球映入眼帘。 英狄勒斯。 曾经的被黑暗所笼罩之地,无光之地。 “那段历史应该被「记忆」记录下来了?不然想要在那个时候保存下一些细节,会很麻烦,” 云诃轻声说着。 “但对于那家伙的评价??他可不会喜欢的,但他应该早就有预料了?对吗?” 他垂下头,看起来似乎有些迷茫地重复了一遍。 “对吗?他接受了,对吗?” 云诃再次抬起头,看向英狄勒斯。 飞舰缓缓降落在了英狄勒斯的停泊港,他看向了正在缓缓开启的舱门,门外是一个看起来一脸不爽的,有着棕色长发,神情倨傲,穿着紫色裙子的矮个女子。 “哟,大名鼎鼎的宇宙通缉犯也会逛博物馆啊?” 她嗤笑一声。 云诃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觉得这句话很不痛不痒。 疯子怎么会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呢? 更何况这位的嘲讽力度属实不大够。 “如果这就是你所想问的,那么??黑塔女士,我想阮梅应该在通讯中告诉你了??” 云诃直起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英狄勒斯曾接受过我的赐福,这里的每一只鸽子的祖先都是丰饶的造物。” “你觉得,我能想起来多少有关英狄勒斯的往事?” 黑塔人偶的动作僵住了。 虽然这颗星球上有许多来自浮黎的忆冰,但万一??万一浮黎漏了一些东西呢? 而且,而且??这家伙是丰饶的令使??是可以直接联络一位星神的,不死的怪物。 无论是他本身的存在,还是他对他那一条命途星神的象征意义,都表明了云诃本身的研究价值。 而且,这家伙亲口说他来过英狄勒斯??至于他随口用的例子是不是真的,去抓几只鸽子检测dna就行了。 毕竟丰饶的基因总是很顽强的。 黑塔对星神的知识总是很感兴趣,而云诃??整个宇宙恐怕都不会有他距离「丰饶」更近了。 即使黑塔并不喜欢云诃,她也不得不承认:想要在研究星神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云诃的记忆会是最好的辅助工具。 即使这家伙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的记忆里都有些什么。 他的记忆总是驳杂的,它们的主人总是很贪心,在想要铭记更多的时候,却总是不愿意承受铭记的苦难。 黑塔的脸色越来越黑,因为这就意味着她需要和云诃和平共处一段时间??而云诃,他能用很多种方式来让她感到不愉快。 “阮梅果然很会给我带来麻烦。” 黑塔的语气毫无波澜,带着一点绝望。 “我甚至不能举报你。” 她说。 云诃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比之前的笑容更真诚的微笑。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看看公司会不会审理??在尼尔瓦纳的旅游季的期限内。” 黑塔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很有钱,有钱到公司面对你的时候总是要考虑更多,但你没必要表现出来,就当是为了我们那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 她瞥了云诃身上的像是早有准备的英狄勒斯风格的长风衣,语气平淡地接着说。 “看起来你对这里真的很熟悉??不,应该说是很久之前的这里。” 云诃扶了扶自己略显宽大的礼帽,收起笑容,十分礼貌地回应: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熟悉以前的这里。” 随后,他轻盈地绕过了黑塔,向着英狄勒斯内走去。 黑塔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到底是已经遗忘了,还是依旧铭记??” “或许在他的身上,就连遗忘这个概念本身都会被他遗忘。” 黑塔眯起眼睛。 “果然是个很麻烦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星神的知识,她怎么可能会同意阮梅的提议,让云诃暂住于天才俱乐部驻扎在英狄勒斯的研究所内部。 毕竟对于很多人而言,云诃的性格和他的所作所为都有点太过反人类了。 “呵,‘人’。” 黑塔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他真的还能被称作人吗?” ? 云诃卡其色的身影在无数坚冰之中穿梭。 因为他是从天才俱乐部所设立的港口登陆的,而天才俱乐部来到英狄勒斯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这颗星球上过于庞大的??存于寒冰的记忆。 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彩虹忆泡。 云诃对浮黎并不陌生,他曾与这位铭记之神,记忆与思维的象征做过一场漫长的交易。 “??在英狄勒斯的记载中,他们称「记忆」为永不遗忘之神,祂也同时是凛冬的象征。” 云诃转过头,对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黑塔说。 “你放在码头的那一个人偶说话不怎么好听??你这一个人偶的语言程序会好听一点吗?” 云诃侧过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黑塔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这一颗星球应该在很早就被「记忆」庇佑着了,那他们又为什么会有一段黑暗的历史?” 云诃轻轻抚摸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块冰,那是一块天才俱乐部还没有解析的一段过往。 “谁知道呢,就像浮黎用于存储记忆的工具外表像冰,但实际上并不是冰一样??祂同样不执掌着凛冬的权柄,但英狄勒斯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说祂是见证一切之神,悼亡一切之神,他们相信祂会将死去之人的魂灵变成一段令人无法遗忘的记忆。” “他们相信逝去之人将永远活在记忆之神的‘记忆’之中。” 云诃缓缓抬起头,储存于冰中的记忆在他的注目下缓缓浮现在表面,没有经过解析的记忆是破碎的,是混乱的。 但他的眼中映出了一抹火红。 那是生命在燃烧。 “照你这么说,他们应该是浮黎的信徒??但他们的信仰中也包含着火焰,燃烧着的,象征着光的火焰。” 黑塔有些不解。 “共有火焰象征的星神不算少,但浮黎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 云诃依旧在凝望着坚冰之中的火焰,他的话语恰如梦呓。 “为什么??” 他似乎身处其中,而人们在他的身边欢呼着。 光芒刺破了黑暗,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眼中映出了火焰。 “因为那是他们的宣泄,他们的希望。” 云诃缓缓摘下了头顶略显浮夸的礼帽,垂下眼睫,轻声说。 “黑暗中的火焰对他们而言是信仰??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黑塔皱了皱眉,她看向云诃。 “我知道在黑暗中拥有着光明与热量的火焰的确会让他们产生足够的信仰,但我疑惑的不是这个。” 这位缺乏同理心的大科学家诉说着她的疑惑。 “他们的黑暗自何而来?他们现在的光芒是谁所带来的?而即使火焰带给了他们温暖,那信仰也不该过了这么久,这么多代也依旧存在。” “这才是我所疑惑的。” 云诃沉默了一会,而后,他说: “「贪饕」吃掉了他们的太阳。” “而黑暗中漫长的时光,与一场足够壮烈的牺牲足以让他们拥有足够的代价去支付,去得到??一个能够发光的,能带来热量的东西。” “浮黎答应了这场交易,而我见证了它,而这就是答案。” “至于火焰的信仰??” 云诃转过身,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十分疲惫。 “那是他们在纪念他们的胜利。” “一场在我看来十分讽刺的胜利。” ? 罗浮仙舟 幽囚狱 景元站在黑暗之中,微弱的光亮自他的身后透出。 “踏入此间的,不是狱卒,便是囚徒。” 景元抬眼望向走进来的罗刹。 云骑军从罗刹的身后缓缓包围了这位行商。 “阁下是哪一种?” 罗刹轻笑了一声,瞟了一眼身后的云骑军,开口说道: “两者皆非,在下只是个迷途的旅人。” 他缓缓行了一礼,云骑军瞬间进入戒备之中。 景元语气骤然一肃,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下台阶。 “好大的阵仗!星核、建木、药王秘传、绝灭大君??” 他缓缓走至罗刹的身边。 “一系列威胁接踵而来,差一点就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侧过头,看向罗刹。 “忘了那个看来已经无关紧要的问题。” 石火梦身出现在他手中。 “把「星核」带进仙舟的那个人??” 他手中的阵刀一挥,指向罗刹。 “有何企图。” 云骑军团团包围住了罗刹,景元紧接着开口: “束手就缚,我或许会赏你个痛快。” “药师的孽物。” 罗刹却没有丝毫慌乱,他面对着幽囚狱的光,张开双臂。 “将军,我的力量来自「丰饶」不假。” 他将右手置于胸前,看向景元。 “但我和你一样,都是药师的敌人。” 一片晶莹的雪花缓缓落下,落在了石火梦身的刀刃上。 云骑军们骤然转过身,景元有些错愕地看向身后。 雪不知从何时落了下来。 它们违背了常理地在幽囚狱中飞舞着。 “是的,景元。” 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 “别阻碍我们。” 云骑军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景元静静地看向来者,衣袂随风摇曳。 “建木苏生是预兆。它预示着,仙舟已航至命途抉择的时刻。” 镜流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她的嗓音依旧无情。 “帝弓司命、寿瘟祸祖、烬灭祸祖??” “这是神明对垒的棋弈,你不站在胜的那边,就是输家。” 镜流的双目依旧蒙着黑纱。 “而这一次。” 她冰冷地说到。 “我们一定要置「丰饶」于死地。” ? 黑暗的寰宇之中,一只黑猫的身影骤然拉长,变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 他静立于寰宇之中。 而后,他开口: “究竟是命途限制了星神??还是星神裁定了命途。” “这似乎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他望向无尽的寰宇。 “人们给出了一个解释:星神会死,但命途不灭。” “所以,是命途限制了星神?” “可是,在没有星神的情况下??谁又能了解一条未知的命途呢?” “人们又该如何得知,这条命途上的「源动力」呢?” 命运的奴隶缓缓诵念出了悼文,似乎是在为无知者而哀悼。 又或许,他是在为自己而哀悼。 ? “一个十分讽刺的胜利?” 黑塔皱了皱眉,不太理解云诃话语中的意思。 云诃静静看着她,暗金色的瞳孔中无法透进丝毫光亮。 “你说你见证了这一幕??那我应该相信你的判断,毕竟我们就算真的解读出了那段历史,也不会比你所了解的多多少。” 黑塔虽然很不喜欢云诃,但是为了研究,她可以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 “所以,你愿意将它想起吗?” 黑塔谨慎地询问道。 毕竟她目前所面对的,是宇宙闻名的精神病,医者不自医的一个典型例子。 她无法肯定对方会不会因为她的某一句话,某一个字而发狂。 虽然阮梅告诉她云诃其实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但黑塔对此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源动力」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其实也是一个很着名的课题。 从目前来看,丰饶的无私、利他与治愈,云诃只遵守了治愈这一条。 有的时候甚至是治愈都没有遵守。 而且??丰饶的概念很宽广,它的源动力不可能只有这几条。 无论是丰收还是美好,这些都可以被囊括进去。 但人们对于「丰饶」最深刻的印象依旧只有长生。 但云诃依旧是丰饶命途之上的第二者。 他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他所信神明的路。 “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在驱使他的「源动力」似乎都被改变的情况下,他对丰饶的理解似乎依旧清晰且深刻。” 黑塔不自觉喃喃道。 “他果真是个怪人,一个疯子。” 她再次看向云诃,这位神使正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黑塔刚刚的话语。 黑塔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希望对方答应,还是不答应。 “也许?” 云诃不自觉说。 “但我似乎也没有记得多清楚。” 黑塔松了一口气,接着轻松地说到: “那就说对你而言较为重要的,天才俱乐部会将它们与解读出来的历史进行比较的。” 云诃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放松的表情。 “可以。” 他说。 “不过??也许在听过之后,你们对于英狄勒斯历史的判断就要有所修改了。” 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放松的,有些狡黠的笑容。 “毕竟,历史总是会出现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是吗?” “这段故事会很长,我希望你们有耐心听完,当然,你们可以一边进行解读一边听我讲。” 第65章 关系 “英狄勒斯的历史其实也算是很漫长的了,即使和我的年纪相比还是少了点。” 云诃舒舒服服地坐在天才俱乐部的研究中心内,喝着热红茶,轻声诉说着那一段故事。 一旁负责记录的人员为这位令使的年龄小小震惊了一会,然后记录下了云诃的这一段话。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一段话有没有用,被记录方毕竟是一位星神令使。 “那是一个黑暗的年代,人们看不见希望,但他们依旧在黑暗中艰难地生存着。” “他们的王室制作出了一盏巨大的灯,那盏灯内燃烧着灯油,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亮起。” “那没有亮起的时间呢?” 坐在云诃对面听故事的黑塔人偶皱了皱眉。 云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 “那就是一片漆黑,人们必须回到房子里睡觉??当然,如果那个人手中有很多灯油,多到除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后依旧能有剩余??” “他可以点一盏灯,来让自己在没有入睡的夜晚得到庇佑。” 云诃轻轻吹开了茶面的白雾。 “在漫长的黑暗年代中,无数城邦被黑暗中的怪物毁灭??那应该是贪饕残余的影响,而在黑暗中不入睡很容易听到一些会让人疯狂的声音。” “而英狄勒斯??我代指的是那座城,那时候这里还有很多城邦。” “英狄勒斯是唯一一个拥有灯的城市,他们比别的城邦都更加幸运。” 说到这里,云诃突然讽刺地笑了一下。 “幸运??那些文献历史这么说的对?” 一旁的记录人员迟疑地点点头,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随后,他看见云诃迅速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继续充当起一个讲述者的身份。 “黑暗是恐怖的,里面充斥着未知与死亡,纳努克诞生的时间很晚,所以那并不是纳努克的杰作。” 云诃意味不明地说: “那更像是「迷思」的杰作,祂喜爱未知与神秘。” “但事实是怎样的呢?我不知道。” 他垂眸看向红棕色的液体,它映出了他的样子。 他似乎从未变过。 ? 星历200年 英狄勒斯城 在陷入黑暗后,这里的生活似乎就变得一成不变了。 等待着“灯”的亮起,然后开始工作,为了让自己能活着,然后“灯”灭了,他们进入睡眠。 城外大概一公里的地方,一个紊乱的虫洞突兀地打开,吐出了一坨和烂肉也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后又马上关闭。 而那坨烂肉——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坨烂肉会是个人,就算知道这是个人,他们也不会认为他活着。 而且,现在是无光之时。 那坨烂肉还在微微起伏着,像是一个人在呼吸。 他蠕动着,不断变化着自己的形状,时不时停顿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原本的形状。 一段时间过后,它似乎依旧没能恢复原本的形状。 他的血肉太少了。 在被卷入乱流之后,他失去了太多血肉。 重新生长需要耗费力量与时间,但他很疲惫了。 血肉又蠕动了一会,从自己内部推出了一颗头颅。 这颗头颅有着白色的长发,暗金色眼眸,即使是处于血肉之中,也不染分毫血腥。 头颅看着似乎透不进一丝一毫光芒的黑暗,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发表什么言论。 但是他没能说出任何话语。 他的声带坏了。 头颅茫然地眨了眨眼,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只是安分地从一颗星球前往另一颗星球,就被乱流波及,送到了这里。 他不理解。 这时候,他感觉似乎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拨了拨他,但他看不见,因为这里没有光。 但他感受到了那个生物的饥饿,感受到了它的恶意。 他再次眨了眨眼。 片刻过后,血肉终于蠕动着组成了一个人形,头颅被血肉推举着按在了顶端,被丢弃在一旁的骨架隐没在黑暗中。 这没有光,他看不清这怪物长什么样。 “啊??” 他尝试说话,在此前他没有尝试过重构声带。 “还行。” 他想,看起来新声带和他相性不错。 他尝试活动自己新长好的身体,然后发现自己把左手骨头和右手骨头接反了。 他停顿了一会,然后铁片快速从他的身体中抽出,将他的双臂再次砍下,之后重新接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开始环顾四周。 四周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思考了一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簇金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指尖,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他看清了那只怪物的骨架的形状。 说真的,这东西看着就像是病毒在体内丰饶了一样,十分丑陋。 反正他看过之后就为自己身上的那些血肉感到了一丝??无语? 什么是无语? 他有些疑惑地想。 他似乎有些忘记了。 他想了想,用自己的铁片把骨架拆了下来,分出了一点皮,做出了一盏灯。 不知道叫什么好。 他放空了大脑,起名字真的好难。 算了,还是就叫它马灯好了。 他提着那盏马灯,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走去。 而不知算不算幸运,他正好选择了英狄勒斯城所在的位置。 他没有用多久就到了英狄勒斯城。 但城门是关着的。 他想了想,把马灯叼在嘴里,从城墙上爬了上去。 爬墙的期间他又削死了一只很恶心的怪物。 这里怎么这么多怪物? 他有些疑惑。 这里为什么没有光? 他十分疑惑。 但这并不妨碍他爬上那座城墙,从顶上翻了下去,进到了城里。 但他似乎有些高估自己刚长好的身体强度,以及低估了城墙的高度。 他又摔成了一坨烂泥。 但他并没有惊慌,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血肉并没有粘到城墙上,他的骨头并没有四散开。 但他似乎多了一个问题。 有人看见他了。 “啊??” 那个人似乎有些惊讶。 他费劲地把脑袋面向那个人,用依旧干净的暗金色眼睛看向对方。 那个人手中拿着一盏有些昏暗的蜡烛——这可能就是对方现在在外面活动的仰仗。 那个人有着一头柔顺的红色长发,发尾似乎微微泛金,被对方潦草地扎成了一条辫子,垂在肩头,还有着一双美丽的钴蓝色眼睛。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真漂亮啊,是没见过的人。 “嗯??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但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 那个人这么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人烂成了一摊肉泥是一件多么反人类的事情。 他又眨了眨眼,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似乎不是正常人会有的。 血肉蠕动着,将他重组成了人形。 他看了看对方的衣服,再看看自己似乎有些不合群的长袍,思考了一下,将长袍变成了白色风衣。 而后他说: “嗯??谢谢您的提醒,但我希望您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好吗?我认为这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人对他那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有些好奇,但依旧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但有些僵硬的笑容,他像是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先生。” 那个人看着他手中的马灯,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这盏马灯里为什么只能看见一团火。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英狄勒斯人,也不是我在这片大陆上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种。” 那个人忽然这么说。 他歪了歪头,看起来似乎很无辜地说: “我的确不是,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话语中流露出了他的满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也不在乎这里的人会不会接纳他。 丰饶的神使对短暂生命的看法总是满不在乎的。 那个人看着他,看了很久。 而后挪开了眼,用一种复杂却又活泼的语气说: “看起来你似乎是迷路了??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对方的话语很欢快,这让他感觉这个人似乎是一个很活泼的人。 “我叫南丁格尔·弗伊,是一个??吟游诗人!” 南丁格尔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职业十分自豪与满意。 他看向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眼睛,不知为何,语气冷淡了下来:“啊,我叫云诃。” 为什么对我抱有敌意? 云诃有些不解地想。 但依旧不紧不慢地补上了后半截自我介绍:“和你说的那样,是一个迷路的人,也是一名医生??也许算。” 他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补充。 他算一位医生吗?应该算。 南丁格尔微笑着听完了他的自我介绍,似乎并没有疑惑云诃身为一个外来者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语言的。 他像是一个真正的不经世事的,天真的诗人一样语调欢快地表达出了他的想法。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站在这里吗?” 他笑着。 “马上你就能知道了。” 南丁格尔看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漆黑一片,云诃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他冷漠的眼中带着疑惑。 下一刻,一盏过于庞大且明亮的灯骤然亮起,照亮了整个英狄勒斯城。 他的眼睛被骤然亮起的光刺激出了泪水,他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 然后他听见站在他身边的吟游诗人似乎在用一种咏叹调说: “那就是“芯”,我们最大的仰仗。” “也是英狄勒斯依旧存续的证明。” 他看向云诃,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芯”在有一天不再亮起,那就意味着我们将要消亡。” “我们将极不情愿地拥抱死亡,成为一抹尘土。” 云诃皱了皱眉。 南丁格尔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异常,接着说:“我们这里只有黑暗,先生。” “哪怕是这片刻的光明,也无法祛除人们心上的阴霾,因为人们知道,黑暗没有消失。” 他轻轻吹出一口气,将自己手中的蜡烛吹灭,然后看向云诃手中的马灯,淡淡地说:“你可以熄灭它了,在不离开英狄勒斯的情况下,我们用不上额外的灯。” 云诃看了他一眼,马灯中的涅盘火骤然熄灭。 “你很奇怪。” 云诃看着南丁格尔,这么说着。 南丁格尔静静地看着他,而后忽然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谢谢你的夸奖,对于一个吟游诗人而言,奇怪会是夸奖。” 云诃更疑惑了。 “吟游诗人都这么想吗?” 南丁格尔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但我是这么想的。” “很奇怪吗?但英狄勒斯的人总是很奇怪的。” 南丁格尔语调欢快地说。 “总之,欢迎你来到英狄勒斯。” ? “听起来那位南丁格尔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您接下来的故事也与他有关吗?” 介于黑塔女士对云诃深重的偏见,那位记录员只好担当起原本该由黑塔负责的询问工作。 云诃笑了一下。 “是的,不如说,我在英狄勒斯的所有故事都和他有关。” 那位记录员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似乎是想一会去寻找一下记录中有没有关于这位“南丁格尔·弗伊”的。 这位记录员在了解到这些后,随意地例行追问了一句:“那么,云先生,希望这个问题不会让你感到冒昧??您与这位南丁格尔先生是朋友吗?” 云诃一点点皱起了眉,似乎记录员是询问了他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 记录员看着云诃皱眉,心一跳。 “云先生?您要是不想回答我们可以换一个??” 千万不要在这发疯。 一旁的黑塔人偶也紧张地注视着云诃,生怕这位一点慈怀都没从他们星神身上遗传的令使突然发疯。 “不。” 云诃有些苦恼地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阐述。”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茶,有些缓慢地说:“南丁格尔对我的到来带有着警惕,他警惕着我。” “但同样的,他也很好奇我。” 黑塔:?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天才俱乐部内部对你的评价就是这样的。” 黑塔淡淡地说。 云诃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重点。”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重点在于??在于他后面对我的态度,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想听他和我最终真实的关系如何吗?” 他询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记录员和黑塔人偶不由得坐的更端正了一点。 “当然,您继续。” 然后,他们就听见云诃用一种无比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他们听见过的,哪怕是放在整个宇宙都相当炸裂的话: “南丁格尔算我离异的,已埋的前夫。” 黑塔人偶和记录员:???! 啊? 云诃像是没感受到他们的震撼,接着说:“即使我不知道爱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毫无疑问,南丁格尔教会了我人类大部分情感。” “然后再有一天,他和我说??” 云诃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似乎回到了几千年前。 那时的时候不算早,虽然那个地方没“芯·,但也能通过别人都没有起床来推断时间,而红发的吟游诗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起码那时而云诃没有分辨出来。 云诃暗金色眼睛里似乎又映照出了那抹火红。 “他说,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这样也许能理解更多有关人类的情感。” 云诃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似乎是对当时自己所做的选择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荒谬。 “而我答应了。” 黑塔人偶很想捂脸。 您老人家当时到底是有多纯洁无瑕啊?? 这么看来这个南丁格尔还是搞得您老人家这么疯的罪魁祸首??这放现在他指定也得被通缉。 黑塔人偶有些恍惚地拿出手机说了一段语音:“去查查数据库里有没有南丁格尔·弗伊这个人??我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勇士。” 这都什么人啊。 黑塔人偶面无表情地想。 她就应该知道和云诃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多正常才对的。 第66章 南丁格尔(重发) 黑塔人偶一言难尽地看着云诃,云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一时间现场气氛十分凝固。 一旁的记录员忙着调资料,愣是没注意到这两位祖宗的对视。 “??您,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黑塔人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觉得啊,起码我没怎么和人说过我和南丁格尔的关系,而且他已经死了。” 云诃有些随意地说。 “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但我不喜欢它,南丁格尔是意外,也是例外,而现在不会有那种例外了。” 云诃注视着已经冷却的红茶,微微呼出一口气。 “没有第二个南丁格尔了。” “而我现在很恨他。” 他轻声说着。 “我甚至没有让他的死去之后的尸骸保存完整??当然,他当时死的时候尸骸也并不完整。” 云诃的语气很平淡,但黑塔人偶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巨大的恶意,恨意??和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 “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做到了很多别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比如让我重新学会人的情感,比如让我重新变成??或者说能伪装成一个人。” “但他是一名吟游诗人。” 云诃微微闭上了眼。 “我们都是一个自我意识过剩的人,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 “那是一段错误的经历,它发生在错误的人、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云诃的嗓音逐渐变得低沉起来。 “我不怪他死了,但我一样可以恨他。” “从来都没有人规定过,一个人说自己不怪一个人,就不可以恨那个人,不是吗?” ? “云诃?我可以这么叫你?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的名字,当然,作为交换,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笑了一下,在“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 云诃愣了一下,皱起了眉。 南丁格尔的表现和他的内心完全不符。 好矛盾??为什么? 他不理解。 “南丁格尔。” 最后他只选择这么说了一句。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转过头,望向“芯”,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似乎不习惯喊人的名字。” 云诃眨了眨眼。 “是你的名字很奇怪??我没怎么听过这种样式的名字。” 南丁格尔笑了笑。 “那你是不喜欢这样的名字吗?” 他其实没有想过从云诃的口中得到一个有多好的答案。 但云诃给出了一个有些令他意外的答案。 “不。” 白发的神使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像南丁格尔那样的笑容,但失败了。 “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他说。 南丁格尔顿住了,他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讶异,他看向云诃,似乎是想从云诃身上看出什么来。 但云诃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冷漠、疏离?高高在上,带着慈悲与残忍,看起来就像是天神。 南丁格尔静静地看了一会,回过了头。 他想从这个来历不明的古怪家伙身上看出什么呢? 恐怕这家伙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眼睛很深邃,像是透不进一丝一毫的光亮。 “伟大的铭记之神不会在意人类的痛苦,倒不如说,这些痛苦的回忆正是祂想要的。” 南丁格尔没有在意云诃疑惑的眼神,接着喃喃道:“人死后真的会成为一段记忆,被祂铭记吗?我不知道。” “与神明对话??凡人真的能与神明对话吗?” 南丁格尔的声音逐渐消失了,他再次看向云诃,面对着对方疑惑的眼神,轻松地笑道:“没事,你还没有地方去?不如跟我走。” “虽然身为吟游诗人的我也不富裕,但好歹能给你一个安身之所。” 云诃眨了眨眼,在南丁格尔的注视下思考了一会,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南丁格尔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似乎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哄骗小孩子的罪恶感。 等等,南丁格尔你在想什么啊,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是小孩子啊。 南丁格尔晃了晃头,转过了身。 “这边走。” 云诃听话地跟他走了。 南丁格尔感觉自己内心的负罪感更重了。 这就是神使吗?长见识了。 ? “等等,我打断一下,按照你的说法,你就这么和他走了?您当年真这么纯良?!” 黑塔人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随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云诃摸了摸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 “虽然部分细节上会有些出入,但至少过程是这样没错。”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神使啊,刚从星神身边离开没多久的那种,再说了,当时也没人会骗我??” 云诃说着,似乎也对当年的自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无奈。 “但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有点离谱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 “但是看在我之前所说的,南丁格尔和我的关系,这个似乎也没有多令人惊讶了?” 黑塔人偶:? “都大差不差,您果然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嗯??谢谢你的夸奖?” 云诃笑了一下。 “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的一件事是——当然,这件事我刚刚才想起来,那就是南丁格尔不是他的真名。” “所以你们不用花时间去找了。” 黑塔人偶和记录员同时看向他。 云诃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语气同样。 “他的真名具体是什么,我可能得再花点时间想想,但南丁格尔·弗伊真的只是他随口说出的名字。” 他忽然笑了。 “但我,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那时的我,应该都会更喜欢他随口编的这个名字。” “这是一种直觉。” ? 南丁格尔将自己居住的地方的门拉开,里面的景象映入云诃眼帘。 这间房子不算大,但也并没有到两个人就会转不开身的地步。 房子里是很简单的陈设,带着生活气息,即使这生活气息似乎也并不浓郁。 但云诃分辨不出来这些。 他有些好奇却又十分克制地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家里很简陋,希望没有让你看笑话。” 南丁格尔轻笑了一声。 “不??” 云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我觉得不错。” 他看向南丁格尔,暗金色的眼中满是认真。 “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看过这些??在他们的眼中,我不需要生活。” 云诃思索了一下。 “这里比我想象的干净许多。” 南丁格尔静静地看着云诃的动作,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神使,吗?” 他钴蓝色的眼睛中映出了云诃的模样。 “那你还真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神使呢。” 奇怪到我的负罪感都要淹没我自己了。 “什么?” 云诃有些疑惑地看向南丁格尔。 “不,没什么,我教你日常生活需要注意些什么,和需要用些什么。” 南丁格尔轻松地说,走到了云诃的身边。 “也许这样能让你更快的融入到我们之中,毕竟你把你的衣服都变了一个样式,应该是想融入我们的?” 南丁格尔笑道。 “毕竟现在你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对吗?” 云诃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办法离开。 虫洞的观测是需要时间的,不然他也做不到横跨星系。 “好。” 他说。 “教教我,南丁格尔。” ? “在您的眼中,南丁格尔·弗伊是一个怎样的人?” 记录员调整好心情后,再次坐到了云诃的对面,在对方停止一段讲述后,这么询问着。 毕竟在对方的口中,南丁格尔似乎也与英狄勒斯的改变有关,不然这位不会花那么多口舌去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 毕竟这位看着也不像那种会随意说自己情史的人。 云诃把已经完全冷却的红茶放在了桌上,轻轻笑道: “南丁格尔?” 他的语气中莫名带着讽刺。 “一个狂妄的人,一个愚蠢的人,一个讨厌的人。” “但他又是一个温柔的人,一个洒脱的人。” 云诃讲述着,许多自相矛盾的形容词自他的口中说出。 “??他真的很矛盾。” “所以我对他也很矛盾。” 云诃轻轻地笑着,用像是在呼唤自己的恋人一样的语气说: “我爱他,也讨厌他。” “我恨他,也怀念他。” “这就是我对南丁格尔全部的印象了。” 然后,他又笑的十分温柔,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他也已经死了,没有别的了。” “不是吗?我的印象也不会再改变了。” 第67章 旅途 “滴—滴—滴——” 他淡漠地注视着自己的成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机械。 人的意识会因为他的这项成果成为可交易物品吗? 他不知道。 他对此从不在意。 悦耳的钢琴声响起,人们的脸庞遍布紫色裂纹,他们像是疯了般大叫着、狂笑着,像是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他从来都只为了他自己。 他微微侧头,笑了一下。 人难道不都是自私的吗? 他只是更为自私,更为疯狂。 但他即使疯狂到了极点,最终也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慰藉罢了。 他黑色的瞳孔中,缓缓染上了一抹金色。 ? 云诃骤然睁开眼,入目的是南丁格尔那间有着光亮的、看起来有些简陋的房间。 他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云诃有些茫然地注视着自己的膝盖,白发从他的脸边垂下。 睡着?? 丰饶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修复着他的身体,他失去了人类会有的疲惫、失去了人类会有的饥饿。 他开始逐渐成为人们心中的神使。 不食人间烟火,不染凡尘俗气的神使。 他是吗? 云诃缓缓皱起眉。 他不是。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私欲,他不可能完美无瑕。 即使神也无法真正完美无瑕。 “在想什么?” 南丁格尔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他放下手中熄灭的烛盏,看向云诃。 他也许是又去看“芯”的亮起了。 云诃想。 他总是会准时守在那里。 但有一点,云诃想不明白。 在这里,人们的劳动所得只有灯油,灯油几乎就象征了一切。 但他们几乎没有人会自己点灯。 灯油是他们在“芯”亮起的时候,将那些暴露在灯光下而变得虚弱的怪物杀死后得到的。 因为那些怪物即使变得虚弱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所以人们的手中几乎不会有多少灯油。 而也有人选择去种植蔬菜、培养可以吃的生物,他们的灯油是从猎杀怪物的人手中得到的。 每个月末,人们要上交足够的灯油才能继续在英狄勒斯城生活下去,不然就会被赶出城。 据说这是英狄勒斯上上任国王的决定,这位国王说:他不容忍有人不劳而获。 然而,征收灯油的数量越来越大,即使是最勤劳的猎杀怪物的人,也逐渐无法上交出这么多灯油了。 人们不理解他们的王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们只能麻木地接受现实。 离开了英狄勒斯,他们活不下去的。 但南丁格尔似乎没有这样的烦恼。 云诃有些疑惑。 南丁格尔没怎么出过城,这是在他们几天的相处中得出的结论。 但南丁格尔似乎从不为自己能否上交足够的灯油而苦恼,他甚至还有额外灯油做蜡烛。 云诃望向了红发的吟游诗人,语气淡淡:“想起了一些事,但我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它们令我陌生又熟悉。” 他缓缓直起腰,望向微微老旧发黄的天花板,口中喃喃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嗯”了一声,转而问道:“听起来是个好事。” 云诃眨了眨眼。 “是吗?为什么?” 南丁格尔思考了一下,状似无意地说:“因为这让你越来越像人?毕竟人是会做梦的。” 云诃没有回应,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缓缓曲起双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 “是吗?” 他似乎对用“人”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感到了一丝陌生。 “是这样吗?” 他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向南丁格尔:“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南丁格尔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云诃会这么问,而后他偏过头,不去看那双暗金色瞳孔,语气有些古怪:“是的。” 别太天然了啊,神使大人。 南丁格尔想,而后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无法再对云诃产生敌意了。 “真的会有人讨厌他吗?” 他低声说道。 “什么?” 云诃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南丁格尔回过头,在云诃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说:“没什么。” 似乎是怕云诃心有不安,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温柔与坚定:“真的没什么。” 而后,他话锋一转。 “你真的越来越像个人了呢,阿诃。” 云诃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抱住了南丁格尔的腰。 “谢谢。” 他有些沙哑地说。 南丁格尔的动作一僵,呼吸乱了几秒,有些难为情地说:“不要突然凑上来啊。” 云诃闻言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 南丁格尔眨了眨眼,似乎一时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适应。 “呃,因为太突然了?” 他有些迟疑地说。 云诃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那下次我说一声再抱。” 南丁格尔:? “你?你随意。” 他默默把脸埋进手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 “今天要出门吗?南丁格尔。” 云诃靠在一个手工制的亚麻抱枕上。 因为他不常睡觉,而且也不怎么喜欢躺着睡觉,南丁格尔从野外薅了些亚麻回来,往里面塞了些东西做了个抱枕出来给他。 他很高兴,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好。 他应该帮南丁格尔做些什么的才对。 他想。 即使南丁格尔看起来似乎并不需要的样子。 南丁格尔的动作一顿,而后他接着若无其事地套上了自己的外套。 “是啊,去城外。” 云诃抬起头,看向南丁格尔。 “我也要去。” 他白色的长发被挽在后脑,这还是南丁格尔帮他绑的。 南丁格尔看向他,眼中带了些询问。 云诃微微鼓起脸。 “我已经快要发霉了??我也想出去走走。” 南丁格尔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可是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你刚来的时候不就知道城外的状况了吗?” 云诃坚定地看着他。 南丁格尔和他对视几秒,然后败下阵来。 “好好,走,一起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灯盏放进行囊中,然后把手递给云诃,好让对方能够轻松地站起来。 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诶,谢谢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低下头,微微抱住了白发青年。 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的罪恶感真的很厚重。 出了城,云诃终于有机会去好好打量一下这颗星球的概况。 首先,因为其过于黑暗的生存环境,大部分植物都学会了自主觅食,去找那些怪物。 用生物学的话语来讲就是这里的植物有一部分成为了“消费者”,有一部分成为了“分解者”。 单纯的“生产者”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有一部分植物会捕猎,有一些会寄生,还有一些选择和宿主共生。 这大概就是这个星球依旧有人类生命活动的原因,虽然植物也变得有些危险,但营养成分也提高了不止一倍。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鸡肉味,嘎嘣脆。 “人类的生活处境很艰难啊。” 云诃喃喃道。 南丁格尔看了一眼那些和怪物除了武力值就没什么区别的植物,语气里有些冰冷与沉重:“是啊,而且我们的王还提高了灯油的征收数量。” 云诃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们的王??叫什么名字?” 南丁格尔顿了一下,而后看向云诃:“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你似乎并不畏惧那位王,和那些居民都很不一样。” 一提到那位王,那些居民跟见了怪物一样。 南丁格尔似乎不喜欢那位王?? 云诃想。 “??可能是我天生就对上位者少一些敬畏心。” 南丁格尔转过头,望向远处的荒原。 “你的火焰不用灯油也可以发光吗?” 云诃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 “对。”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望无垠的荒原,他低声说道:“是吗?” 他望向云诃,这么询问道:“我打算去这颗星球的其他地方看看。” 云诃缓缓睁大眼。 “真的?我也想去。” 南丁格尔笑了一下。 “当然,我会带你去的。” 他温柔地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真正去看看这个无望之地。 他们向着远方走去。 “你很喜欢白色吗?” “也不算??但我觉得我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 “那??为什么不改个颜色?比如卡其色?” “你喜欢卡其色?” “??我说是你会改颜色吗?” 有人哼了一声。 “不会,我就是要白色。” ? “但您现在穿的是卡其色。” 记录员一言难尽地看着云诃。 “嗯,我知道。” 云诃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 “我换喜好了,有问题吗?” 他淡淡地说,语气中带了一点不耐烦。 记录员一脸庄严肃穆。 “当然没有,您随意。” 黑塔人偶在一旁小声嗤笑。 还换喜好,要真换喜好,这家伙在星际和平公司的悬赏描述都不至于有一条特别喜欢白色。 您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千年前可真是进步了不少,这点是不是还要感谢那位南丁格尔的教导。 云诃从一旁的侍者手中接过一杯新的红茶,然后很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星际和平公司的人看事都很粗浅,我常年一身白衣就真的喜欢白色吗?黑塔你有那么多人偶是因为喜欢人偶吗?” 他喝了一口新的红茶,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我只是懒得换??再加上一些奇怪的习惯和工作需要而已。” 黑塔人偶双目放空。 “什么工作需要??你们星核猎手不是西装暴徒吗?” 云诃:? “呵。” 他发出了一个和自己的名读音一样的语气词。 “肤浅。” 他锐评。 “我以为你知道我差点进了天才俱乐部??幸好博识尊还有点理智,没有真的把我拉进去。” “总而言之,实验室要穿无菌防护服难道不是常识吗?” 黑塔人偶:? 她冷漠的哦了一声。 “所以你老是穿着白衣服??” 云诃微笑。 “一半是因为我是个丰饶令使,另一半是因为我的衣服天生无菌。” 神明赐物怎么会有瑕疵? 就算有云诃也能让它变成没有。 黑塔人偶:? “你还是接着讲你和南丁格尔的故事,您真的不适合当陪聊。” 云诃面带微笑。 “这得看我面对的是谁,如果你是我的同伴,比如阿刃、卡芙卡、萨姆和艾利欧,那我当然会很有耐心。” 黑塔人偶思考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银狼不算吗?” 云诃又喝了一口红茶,淡淡地说:“她啊,只要有游戏机就天下太平了,屑人一个,不需要陪聊。” 黑塔人偶:? 我已经数不清我自己究竟无语过多少次了。 “数不清就别数了??对了,尼尔瓦纳最近有七曜节,帮我问问阮梅和螺丝咕姆??或者斯蒂芬·劳埃德,我很有兴趣给他们送几张跃迁票。” 黑塔人偶完全不想和他纠结为什么没有她这件事情,而是发出了一个疑问:“斯蒂芬·劳埃德可没钱在尼尔瓦纳住上哪怕一晚。” 云诃不甚在意地说:“没事,我帮他付了,我还不至于请一个小孩子去玩还让他承担旅行费用,还有他的养父,想玩跟我说,我穷的只剩钱了。” 黑塔人偶:万恶的资本家。 “但斯蒂芬大概不太想去。” 云诃思考了一下。 “也是,他大概还是比较喜欢在水果店偷懒。” 毕竟这是一位为了偷懒就做出了可以改变银河科学物品的天才。 “至于阮梅和螺丝咕姆,我想他们应该没空。” 云诃有些可惜地说:“是吗,那我手上的十张票大概是要浪费了,真可惜,下次叫时之匣别给我留票了。” 黑塔人偶:? 在尼尔瓦纳七曜节期间的一张跃迁票就可以卖出将近一亿信用点,而云诃手中有十张。 这家伙完全不在意十亿信用点的对吗?! 黑塔人偶:虽然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我还是想说,万恶的的资本家和有钱人。 身为一个欠了星际和平公司帐的人,她真的不想说话。 即使她的资产其实不算少,但大多都算是不动产业没办法一下子调动太多的资金。 而且她空间站都是艾丝妲买的。 模拟宇宙甚至要求着开拓者来玩。 她堂堂黑塔女士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恶,那个星核小鬼果然身上带毒。 第68章 夜晚 荒原上的夜晚并不太平,怪物在黑暗中虎视眈眈,植物们也不安分,它们摇晃着枝桠,搜寻着落单者。 噼啪,火焰在一些很像干柴的植物上燃烧着,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这颗星球的夜晚其实没有那么寒冷,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它本身就很寒冷,无论白天与夜晚。 南丁格尔拨弄了一下火堆里的植物干,钴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火红。 云诃坐在一旁,抱着双腿,把下巴枕在了膝盖上。 千机寻猎在他的身边透出金属质感,这些看着杀伤力就很强的铁片让南丁格尔频频侧目。 但云诃依旧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就是总让人觉得他像是在装傻。 南丁格尔叹了一口气。 “你这团火还真的是??除了外表,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和火是相似的啊。” 冷冰冰的,但带着无名的威慑力。 叫什么??无垢火。 云诃愣了一下,关注点落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所以你是冷了吗,南丁格尔?” 他很热心地往南丁格尔那挪了挪,想了想,然后又开口说:“我可以抱着你,我不怕冷。” 又被抱住的南丁格尔:? 真的?他真的很,呃?? 但对方在抱之前又和他提前打了招呼,好极了,他这回的窘迫找不到理由了,不过云诃似乎也没有在意这个。 南丁格尔面无表情地想,然后把自己凑上来的人形暖宝宝再搂紧了一点。 至于他多带的几件衣服?? 他有带吗?绝对没有的对。 那东西难道不是给他用来练负重的吗? “?” 他们沉默着,依偎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片刻后,南丁格尔摸了摸云诃的头发。 修长的手指穿过无瑕的长发,很轻松就发根理到了发尾。 南丁格尔知道云诃没有睡着,所以他柔声说:“阿诃,这颗星球之外有什么?” 云诃缓慢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外面?等等,让我想想。” “外面?大部分有正常的日起日落,四季更迭?当然,这并不是所有星球的共同点。” 他望向那一片无边的黑暗,暗金色的瞳孔中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晦暗。 “外面有战争,有灾难,有贪婪的人,有善良的人,它们其实也并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南丁格尔静静听着,忽然开口说:“所以你在来到这里后,并没有想着要迅速离开。” 因为在你的眼里,这里和外面其实差不多??对吗? “啊?也许的确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大概是我不想再去看到那些所谓的求药使、所谓的丰饶之民。” 云诃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语气淡淡:“那些家伙可贪得无厌了,我不喜欢他们。” 他望向南丁格尔,钴蓝与暗金相融。 他说:“但我很喜欢你,南丁格尔。” 这位神使似乎并没有想过自己这句话在南丁格尔听来是怎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不包含爱情。 南丁格尔似乎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 南丁格尔有些奇怪,但似乎又有所预料地想。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还真是犯规啊,神使大人。” 云诃:? 他茫然地看着南丁格尔,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没事。” 南丁格尔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 “只是一点小小的感慨罢了。” 比如说对神话中神圣的、不可接触、不可直视的神使为什么会这么天然的感慨。 虽然他们神话中的神使也不是云诃这个家伙。 南丁格尔的眼眸暗了下来。 说到这??伟大的铭记之主真的放弃他们了吗? 「记忆」浮黎喜爱有意义的记忆,当这颗星球陷入永恒的黑暗中后,他们的记忆只剩下了痛苦与挣扎。 这些在神明眼中,都不算有意义的记忆? “伟大的铭记之主啊,你是记忆的化身,凛冬的象征,是意识之中的伟大主宰,棱镜之内的永恒之神。” 他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念诵「记忆」在这颗星球上的尊名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那没有意义。 无论如何祈祷,如何忏悔,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说起来,阿诃说那位生命之神、慈怀之神,「丰饶」的顶点是不会拒绝他人祈愿之神,向祂祈祷,多半都能得到回应。 南丁格尔笑了一下。 但是,铭刻于心的信仰还真的没那么容易改啊?? 怎么就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固执呢,真的很蠢诶。 南丁格尔安详jpg 火焰依旧在干植物上燃烧着,虽然它脱离了干植物也依旧能燃烧。 而两个孤单的人坐在火堆旁,依偎着,互相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 风在呼啸着,怪物在黑暗中徘徊着。 荒原之上,旅途之中。 这也仅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 在离开英狄勒斯城后,他们在白天所能见到的光亮也随着他们前进而越变越暗。 最终,他们将无论何时都见不到英狄勒斯城内“芯”所发出的光。 如果没有云诃的无垢火,南丁格尔是肯定不可能里英狄勒斯城那么远的,因为那真的很危险。 他最终还是一个惜命的人。 “那些怪物很害怕你的火焰??” 南丁格尔看着手中燃烧着无垢火的马灯,再看看那些围绕着他虎视眈眈,却始终不敢扑上来的怪物,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因为它们害怕被净化。” 云诃随意地说。 “虽然涅盘火和无垢火都有净化的能力,但净化的方向却截然不同。” 云诃把手中的马灯提高了一点,口中说出了对怪物而言十分残忍的话。 “涅盘火可以让他们回归本初,而无垢火更偏向于拔除??当然,对于这些家伙而言,回归本初和被拔除也没什么区别了。” 云诃不带感情地瞥了一眼那些十分丑陋的怪物。 “毕竟他们也算是某种程度上,活化的污染了。” “活化的污染吗??” 南丁格尔陷入沉思。 云诃看了一眼南丁格尔,补充道:“我不知道是谁,但大概能有些猜测。” “宇宙中最为神秘的星神「神秘」迷思,你们这里叫祂“迷雾之主,隐秘之神,秘密与未知的领主”,这些黑暗中的怪物有祂的力量。” “当然,也不排除「贪饕」,也就是“暴食之王,吞噬群星之巨兽”靠着自己偷吃到的「神秘」的力量搞的鬼。” 云诃思索了一下,忽然问:“不过,你们这里真的没有药王大人的记载吗?” 南丁格尔愣了一下,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神话,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如果那位“乐土哺育者,生命之神,慈怀之主”在书中有记载的话,我不可能会不记得。” 他说着,有些小得意地笑了笑。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 云诃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南丁格尔转而对他说起了有关星神的事。 “听起来你似乎了解宇宙星神??有兴趣和我讲一讲吗?我也可以对比一下我们神话的差异。” 云诃想了想,觉得在黑暗中如果只能沉默着前进,那未免也有些太无聊了,于是他点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南丁格尔笑了一下,先说起一大段尊名:“不灭的琥珀,最古之神,守护与坚墙的领主??” “「存护」克里珀,祂是目前最为古老的星神,外表就像一个琥珀构成的石巨人。” 云诃回答的很快,就像这些知识早已刻进了他的脑海中。 “嗯?不朽之王,万龙之祖,轮回的主宰??” “「不朽」星神,祂是群龙的祖先,也是一位很古老的星神。” “那,群虫的哺育者,万虫之母,飞蝗之父,掠夺之神,繁衍之神。” “「繁育」塔伊兹育罗斯,一个讨厌的家伙,我不喜欢祂,即使我知道繁衍是本能??不过祂怎么又是母又是父的,精神分裂吗?” “咳,也许是因为在我们眼中的神没有固定性别??而祂是「繁衍」?” “真有意思。” “无机的生灵,机械之主,无尽智慧的化身,思考与知识的领主,计算万物之神。” “「智识」博识尊,你连这家伙都知道,为什么会不知道药王大人?” “谁知道呢,也许是哪位王发现了这位星神的存在,以及祂所能给予的无上力量,于是将祂的记录焚毁,不让他人看到呢?我记得历史上是真的有一位王堕落成为了怪物来着。” “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凡事皆有代价。” “说得不错??那,巡游天地之神,永不停歇之神,指引道路之神,航道的守护者,开拓的见证者。” “「开拓」阿基维利,这家伙为星际航路开拓事业奉献了很多,如果不是祂,我连星际虫洞可以用来直接跃迁都不知道。” “一切生命的归途,终末的见证,逆走时空之神,死亡之主,亡路之上的伟大主宰。” “「终末」,不过这家伙究竟存不存在于现在还是个谜。”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云诃思索了一下。 “因为你也说了,祂是逆走时空之神,也没有人见过祂,或者说能见到祂的大概都死了,所以有人推断祂是否一直存在于未来。” 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还真的很神奇呢。” 而后,他又说:“那,秩序的看守者,维定世间之神,约束之神,庄严之神??” “「秩序」太一,祂一直都很古板,不怪得祂的尊名里有庄严之神,毕竟祂真的很在意这些东西。” “世间纯美的化身,玫瑰之神,无暇之神。” “「纯美」伊德莉拉,一个纯靠美貌就收获了大批信徒的神,当然,祂本身也不是个花瓶,祂麾下的纯美骑士团其实大部分人都蛮好的,只要你不说纯美星神的坏话。” “无念之神,虚无与幻想的领主,无实之神。” “「虚无」ix,这家伙不常出现,毕竟祂真的很懒,因为对于祂而言,连存在也许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万物的裁定者,天平的掌控者,公平之神,裁定之神。” “「均衡」互,祂总是在维持宇宙的平衡,但实际上真正会感谢祂的人没几个,毕竟不是人人都需要公平。” “那,欢笑之神,欢乐之神,欢愉的象征,无法揣摩之神,嘲弄之神。” “??「欢愉」阿哈,这家伙虽然行事风格不咋地,手下的假面愚者也不是好东西,但祂的风评真的很令人意外的好。” 南丁格尔在说完他知道的神明之后,就开始讲他们一一与云诃口中的那些星神进行对比。 他们信仰的毕竟是「记忆」,拥有很多有关星神的记载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但「丰饶」的记载?? 大概是真的被哪位贪得无厌的王烧掉了。 毕竟永生这种东西,就算告诉你它有很大的代价,但也依然会有很多人会不管不顾地去争抢它。 毕竟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他们总想着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一个,不会背负上代价。 但那位“公平之神”也就是「均衡」互,可不会让你有这种侥幸,万事万物在祂的眼中都是平等的。 因为宇宙需要平衡,于是「均衡」应运而生。 祂大概也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祂,毕竟祂也只是履行了自己的义务罢了。 “星神行动的「源动力」往往是祂们成神的关键。” 云诃轻声说道。 “但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南丁格尔看向他,发现云诃的眼中似乎凝聚着一团散不开的雾——他的确很在乎那件事情。 “当一条命途上从未诞生过星神时,人们又该如何得知这条命途上的源动力?换句话说,那个时候??真的有源动力吗?” 南丁格尔莫名感觉后背一凉。 云诃继续在喃喃着,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诡异与亵渎。 “究竟是「源动力」限制了星神,还是星神裁决了「源动力」的外在表现。” 他暗金色的眼眸中似乎连火焰的光亮也无法透入。 他像是在梦呓一般喃喃道:“「源动力」真的是在限制星神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星神自愿的呢?” 第69章 荒原 他们依旧在前进着。 云诃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南丁格尔似乎也并没有规划出一个准确的目的地。 因为这颗星球陷入黑暗太久了,星球上的城镇之间也断了交流太久,南丁格尔其实并不确定这一个方向上的城镇是否还存在。 “你是想要去别的城镇看看吗?” 云诃往远方望去,那里依旧是一片漆黑,哪怕是无垢火也无法照亮太远的地方。 “可是,真的还会有城镇存在于黑暗中吗?” 他问。 南丁格尔收回望向远方的视线,看向云诃,轻轻地说:“会有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加强自己的信心一样,将那段话重复了一遍。 “一定会有的。” 云诃有些奇怪地看着南丁格尔,似乎是在想对方为什么这么笃定。 毕竟如果英狄勒斯没有“芯”的存在,也不一定能在千年的黑暗中存活。 南丁格尔轻轻笑了一声。 “别这么看着我??” 他钴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期待与希望,他将手中的马灯往前照了照,语气中是他一派的温柔。 “生命的圣曲向来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它不一定会一直美好,却有着足够的魅力,让人们被它所吸引。” 他的语调像是一首诗,带着他所独有的韵律与节奏。 “我们只需要聆听,哪怕我们无法理解,哪怕我们无法欣赏。” “它是一首赞美诗,是世间的美好之集。” 南丁格尔忽地垂下眼睫,叹息道: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那些古书上说的,一种名为鸟的生物究竟是怎样的。” “它说他们是天空的孩子,翱翔在天空,无拘无束。” 南丁格尔望向天空,口中呢喃道:“阿诃,真正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云诃眨了眨眼,握住了南丁格尔的手。 “我无法确切地描述它,因为你从未见过它,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描述它。” 白发的神使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轻快地说。 “但你一定会喜欢的,在天气最晴朗的时候,它就像是你的眼睛,而鸟在天空中翱翔,像是火焰映入你眼中的光。” 他把自己的脸贴近了南丁格尔的手,蹭了蹭,语气中带着些许柔软。 “我现在很喜欢天空,可惜这里看不见。”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瞳孔一下变得深邃起来,他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他眨了眨眼,看着云诃。 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某些话究竟代表了什么? 看着云诃澄澈的,没有一丝昏暗的暗金色瞳孔,南丁格尔总觉得在这点上是自己思想太龌龊了。 云诃明明对这种事情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 他在心里深吸一口气。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不在意啊!!! 南丁格尔无声落泪。 他现在一点都不庆幸云诃的单纯了,一点点的单纯可以让神使变成一个稳定因素,但单纯过度就会让人痛苦了。 反正他现在就很痛苦。 “??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南丁格尔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向着预定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云诃眨了眨眼,不太理解南丁格尔态度的转变,但还是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白色与红色的身影带着黑暗中极为稀少的光亮,向着前方前进。 荒野之上,怪物在黑暗中虎视眈眈。 它们在黑暗中窃窃私语,刺耳的、污秽的、令人难以理解的语言在两人的身边响起。 “人?” “讨厌的火焰??但是是久违的感觉。” “失望?死亡。” “千年了?已经这么久了吗?” “我死了!我早就死了!这鬼黑暗!让我死啊!” 它们嘶吼。 南丁格尔皱了皱眉,往周围环视了一圈。 “奇怪??” 他有些疑惑地想。 “阿诃,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云诃没有回答他,而是往前走了一步。 白风衣的衣角被风吹得纷飞起来,他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庄严肃穆,他将手中的马灯高高举起,似在朝圣。 远处,一座城市的轮廓在微弱的光中影影绰绰,南丁格尔看向那座黑暗中的城市,突然沉默了。 没有回应。 没有光亮。 怪物体内的油脂在剥离出来后,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点燃,即使它损耗的很快,也依旧是他们在黑暗中的仰仗。 一座城,不可能一点灯光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但这座城真的太安静了。 南丁格尔看着云诃将手放下,稳步向着那座城市走去。 他们静默地行走着,徘徊不去的幽影依旧在耳边窃窃私语。 魂灵的语言进入到云诃的耳中,白发的神使微微阖上眼,表情似是怜悯。 他们逐渐走进了。 破败的城门,爬满城门的古怪植物和无声的城镇映入他们眼帘。 南丁格尔深吸一口气,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望向破败的土地,钴蓝的瞳孔黯淡下来。 生命。 生命啊,它璀璨如歌。 他忽然感到了无尽的恐惧与疲惫。 他抬起头,云诃依旧在前进。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而言似乎都不重要。 他想干什么? 南丁格尔的内心骤然蹦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向着四周望了望,跟上了云诃的步伐。 云诃提着那盏灯,一盏看起来很奇怪的灯。 它的制式像是四角灯笼与马灯的结合体,其上绘制着一个并不完整的纹路。 这是云诃在来到这个地方后,用自己的血肉与怪物骸骨做成的灯。 它没有名字,无论是云诃还是南丁格尔,都只是叫它马灯。 他缓慢地,庄严地向前走去。 白风衣上的金色暗纹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在无垢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白色的高筒长靴不染尘埃,他轻松地走过了这座废墟。 马灯散发出圣洁却冰冷的光,躲在暗处的怪物小心翼翼地偷窥着,它们渴望而又恐惧地望向那盏马灯——准确说,是马灯中的火焰。 “他为什么不看一眼我们?” “笨!他不看不刚刚好吗?” “就是!我们要是被发现了,不就只有被净化的下场了吗??” “净化??是被那团火净化吗?感觉还不错。” “你在想什么啊罗尼尔!我们是污染!净化后就死了!” “可是??我们真的还算活着吗?” 怪物们沉默了。 四周的窃窃私语消失了。 过了一会,被称作是罗尼尔的怪物小声嘀咕:“那个红头发的家伙,长得真眼熟。” “能不眼熟吗,这家伙不就是书上常说的,神使之后吗?” “啊??我还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对啊,谁会信凛冬的神使是红头发的啊,多半是他们骗人的。” “你还不如说刚刚走过去的那人是凛冬的神使。” “去你的,那家伙一看就不是。” “那红头发的看着就是了嘛?” “停停停!吵什么吵,都说了是神使之后了喽,那又不是真的神使,红不红发关你什么事。” “就是!这地方黑了这么久了,谁知道记忆之神还记不记得我们!” “滚!神一定还记得我们!” “你才滚呢!我们变成这个鬼样子,谁知道神还认不认我们!” “都说了吵什么吵!你们烦不烦啊!” 云诃的身影在怪物们的窥视下渐渐变小,他并没有听到那些怪物之后的对话。 南丁格尔依旧跟在云诃身后,像是虔诚的苦修士,走过断瓦残垣,尘土染上了他的风衣,尖锐的石块划破了他的衣角。 他近乎是麻木地、疲惫地在废墟之中行走着,钴蓝色的眼睛里似乎倒映不出他手中的灯光。 忽然,他的瞳孔倒映出了一抹淡淡的白。 他微微睁大眼,看着云诃一步一步登上了这座城市的中心,这座城市的顶点。 凛冬之台。 昔日,人们在此祭祀,他们将祭品摆上高台,以端重沉稳的祭舞期待着神明的回应。 记忆的花纹在高台上被尘埃掩埋,云诃瞥了它们一眼,没有在意。 他望向这片死寂的天空,口中呢喃道: “没有生灵。” 他垂下头,看向地面: “没有希望。” 他回过头,望向南丁格尔,怜悯般问: “你在追寻什么。” 南丁格尔沉默了,他钴蓝色的眼睛中像是藏着一团化不开的黑暗。 他沙哑地问: “这很重要吗?” 神使淡漠地、怜悯地看着他,暗金色的瞳孔中似乎也藏着浓重的悲伤: “对我而言,很重要。” “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怔怔地望着云诃,踏上了阶梯。 他想了很多。 阶梯不长,因为这座城市是呈拱形阶梯式建造的,到了中心,自然会是最高处。 但他总觉得这条路很漫长,像是根本望不到头。 他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 这座城市唯二的两个光源开始靠近。 南丁格尔缓慢地到达了阶梯之顶,望向了这满目疮痍的城市。 他缓缓低头,望向云诃那突然变得陌生的面孔。 神性占据了一切。 但他不觉得恐惧。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很多。 比如,这座城市没有骸骨,比如他们在进入这座城市后就没有见到过任何怪物。 比如暗处的窃窃私语,比如?这座再也得不到回应的祭坛。 他缓缓地垂下头,灯盏被放置在一边,他跪在地上,牵起了云诃的右手,将额头贴在上面。 细微的抽泣声响起,他的身体颤抖着,哭声越来越大。 泪珠落在地上,落在尘埃里,摔成了碎片。 南丁格尔哭泣着,悲哀着。 “我不知道啊??” 他在生气,在生自己的气。 你为什么不知道? 那你究竟在干什么? 他哭泣着,忏悔着。 像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小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像是骄傲的国王最终发现自己的懦弱。 就像是他给自己取的假名一样。 南丁格尔·弗伊。 夜莺,愚蠢。 一个愚蠢至极的,于夜晚歌唱的胆小鬼。 这究竟是命运给他开的一个小玩笑,还他是一语成谶? 他歇斯底里地颤抖着,紧紧握着云诃的手,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在紧握着自己唯一的浮木。 云诃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南丁格尔的后背,然后抱住了他。 “那就向我祈求。”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夜晚的风。 “我会帮你的,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抬起头,白发的神使笑着,神性与人性混合到了一起。 而后,他低下头,在云诃的手背上轻轻烙下一吻。 “我向您祈求。” 他说。 像是溺水的人在挣扎,那声音几乎微弱到要消散在空中。 但云诃听见了,他呼出一口气,语气温和地说:“抬头,南丁格尔。” 被放置在地上的马灯高悬于天空,南丁格尔抬起了头,望向那依旧微小的光源。 云诃左手缓缓置于胸前,暗金色的瞳孔怜悯地注视着这片黑暗之地。 “看,光。” 他说。 下一刻,马灯中的火焰骤然开始膨胀。迅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球体,并在不断地升高。 最后,无尽的辉光挥洒而出。 藏匿于暗处的怪物们不由得探出头,怔怔地看着那颗并不温暖,却足够明亮的“太阳”。 涅盘火缠绕上了那颗“太阳”,怪物们愣了一下,而后几乎是疯狂地向着光源奔去。 它们不在意火焰对他们的伤害,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因此消亡,它们只有一个目的。 去追逐它,去追逐光! 哪怕是死! 一个又一个扭曲的,丑陋的怪物从暗处爬出,近乎是狂热地奔向光明,它们是朝圣者,是狂信徒, 光啊。 那颗“太阳”越涨越大,越升越高。 千年前的真正的正午,在此刻降临。 南丁格尔微红的眼眶边似乎也洒下了点点金芒,钴蓝的眼睛像是天空。 他怔怔地看着,看着一只又一只怪物奔向那颗“太阳”,融入了那颗太阳,而后垂下头。 他紧握住云诃的手,再次落下了泪。 “谢谢??” 他沙哑地说。 “谢谢你,阿诃。” 神灵的颂唱着尚沉睡梦乡, 祝福的祷歌未曾弹唱。 夜莺因对光明天色的怀疑, 它的啼声轻缓迟疑。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 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引自泰戈尔《生如夏花》有部分改动) 光渐渐消散了,这座城市真正归于了宁静。 夜莺穿过云边,落在枝头。 愚昧无知者啊,不要哭泣。 即使你将失去,即使你将死亡。 即使人们将把你遗忘, 即使人们将让你死亡。 去爱着这个世界, 去让冷漠的神之使爱着这个世界。 这样,将有人永不遗忘。 第70章 琴与过去 在离开那座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城镇废墟后,他们依旧在前进着。 他们并不知道方向,像是散步一样走走停停,好像完全不担心该如何回到英狄勒斯城。 “你想找到一座真正有生命的城池吗?南丁格尔,不过你刚刚??” 云诃伸了个懒腰,拎起马灯,这么询问着南丁格尔。 “是啊??但我连我们现在走到哪了都不知道。”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眼睛里的悲伤已经散去,红发也打理好了,就像是他刚刚没有情绪失控一样。 云诃眨了眨眼。 总觉得南丁格尔在转移注意?? 是错觉。 南丁格尔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云诃移开视线,语气欢快地说:“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生命的存在??但因为之前,那些怪物也在感知范围内,我没说??” 云诃打了个响指,一团白金色的火焰出现在他指尖。 “但现在可以分辨了,无垢火里面有它们构成的生命资料了。” 南丁格尔一愣,然后发自内心地笑了。 “是吗。” 他放松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 南丁格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那我们就接着出发。” 去找到它,藏匿于黑暗中的希望。 即使那可能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黑暗中的呓语,可怖的怪物?? 他悲哀地发现,他们所赖以生存的灯油,就来自自己已经死去的同胞。 “人果真都是虚伪的啊??” 他叹息一声。 “阿诃。” 他悲伤地说。 “我总说想要让人们都活下来,可是??一批人的死去却正正为另一批人提供了活下去的资源。” “我们所渴求的灯油来自我们的同胞,已死去的同胞。” “很讽刺,不是吗?” 云诃静静地听着,白发被微风吹得微微扬起,暗金色的眼睛里藏着怜悯。 在成为神使之后,他所学会的第一种情绪就是怜悯。 他怜悯着众生,怜悯着一切向他祈求的人。 他高高在上,看着人们为了长生所显露的丑态,虚伪地笑着。 他很累了。 而他究竟是在怜悯谁呢? 他不知道。 但在这一刻,他将他的所有怜悯送给了南丁格尔。 涅盘令使不会为了人而低头,但他会。 夜莺在荒野上鸣叫着,它的歌声悲哀而又动听。 神使垂下头,揭下了怜悯的假面。 从尘埃中将夜莺的生命拾取, 将它安放在你右手掌心,凝视着它。 让它沐浴阳光,避开死的影子,让它与夜空的星辰结为伴侣,让它等到黎明时,与敬神的百花一齐绽放。 为什么这颗痴愚的心还要不顾一切,点起希望的灯,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行走? 在黑暗的恐慌中,在看不见的万物的私下低语中,在未知的海岸的清风里。 我将认识你。 直到你张开双臂将他拥抱,用死亡给他加冕。 他历经失败,你却用右手为他祝福,平静地亲吻,平息了生命狂乱的渴求。 (引自泰戈尔《渡口》,有改动) 云诃轻轻地笑了,他温柔地说: “不,南丁格尔。” 他将怜悯给予了夜莺。 “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有意义,你无需为此感到悲伤。” 也只给予了夜莺。 “因为你是南丁格尔。” 因为你是黑暗中的夜莺。 “神也无法拯救所有人,因为宇宙需要「均衡」。” 他轻轻将南丁格尔的手贴近他的脸颊,温柔地看着他。 “但,你将继续前进。” ? 他们继续在荒原中前进着。 有了无垢火的辅助后,他们走的方向就变得固定起来。 “南丁格尔。” 走着走着,云诃突然开口。 南丁格尔疑惑地看向他。 云诃暗金色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很期待的样子。 “你说你是吟游诗人,你会弹琴和唱歌吗?” 南丁格尔:? 他看着云诃期待的眼神,怎么也不好说自己不会,而且,他的确会。 “但我们现在没有乐器??” 云诃笑了一下,随着一道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在云诃身上响起,一架金属七弦琴出现在他手上。 南丁格尔陷入了沉默,而后他语气有些严肃地开口:“七弦琴的弦是怎么来的?” “金属压缩后包植物纤维??放心,我没有用自己的血肉去做一个一次性用品。” 南丁格尔注视着他,视线缓缓移向了他手里的马灯。 云诃身体一僵。 “原来如此,我说你哪来的材料制作一个??很奇怪的提灯,那材质看着还很像人皮。” 南丁格尔语气渐渐温和下来,但云诃莫名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他偏过头,妄图转移话题。 “啊哈哈,这个??呃,你不是会吗,弹给我听嘛。” 神使学了表达情感这么久,除了怜悯之外就耍赖练的最好。 南丁格尔盯着他,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 他感觉自己的底线已经一降再降了,再降下去就要变成海沟了。 毕竟这颗星球上还是有海的。 他轻轻拨动了琴弦,像是风一样。 南丁格尔弹奏的曲子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感,与他本身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那是寒冬的静默。 「记忆」浮黎的诞生时间一直都是宇宙中一个解不开的谜,祂似乎一直存在着,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 祂不是最和善的星神,但祂的性情从不残忍,祂铭记着祂所许下的所有诺言。 但祂不会永远注视着你。 这就是这颗星球无法再得到回应的原因。 也许在黑暗刚降临的时候,「记忆」浮黎也曾注视着它,但当这片黑暗持续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 「记忆」就移开了视线。 云诃静静地聆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 南丁格尔冲着他笑了笑。 “怎么样?” “很好。” 他说。 “我很喜欢。” 南丁格尔把金属七弦琴递给云诃,突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对了,你会弹琴吗?” 云诃正在接东西的手一顿,他垂下头,眨了眨眼。 “会,弹的最好的是钢琴。” 他微微闭上了眼,感受到那些人似乎又在他的身边疯狂,因为他的乐声而陷入了癫狂。 他弹得很好,但在那个并不美好的世界里,在某一方面有着高天赋并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他对那时的记忆已经逐渐模糊,即使他已经竭尽全力地想要忘记那些事情?? 但他做不到。 那些东西铭刻在他的骨髓里,成为了组成“云诃”这个人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忘了。 “??阿诃?怎么了?” 南丁格尔在云诃面前招了招手,迟疑地问。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而已。” 云诃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将构成金属七弦琴的金属解体。 “我们该继续前进了,南丁格尔。” 他语气欢快地说。 南丁格尔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伸出手抱住了他,在云诃僵硬的的后背上拍了拍。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无法对此评价什么,但阿诃??你的未来终将有无限的可能。” 云诃眨了眨眼,嗯了一声,心情变好了一点。 南丁格尔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走,我们该出发了。” 第71章 一座城 “那是什么?” 南丁格尔提起手中的灯,表情有些恍惚地问。 “那是一座城,南丁格尔。” 云诃温和地回答。 “我们找到它了。” 你找到它了。 找到你所想找到的答案了。 “不要怀疑。” 不要怀疑自己。 不要怀疑你所看见的。 南丁格尔愣了一会,垂下头,语气难得的有些懊恼。 “嗯,我知道了。” 真是差劲啊,南丁格尔。 那座城里有光,也有特定的生命迹象。 所以云诃可以很肯定地说那座城就是南丁格尔所想要找到的,除了英狄勒斯城之外的,第二座存活在黑暗中的城市。 “走,南丁格尔。” 云诃回过头,向着他微笑。 “我们不正是为此而来的吗?” 所以,不要畏惧它。 因为那真实存在着。 神使自天垂眸,为夜莺落下一瞥。 ? 他们到达了那座略显破败,但依旧有着生命活动迹象的城池的不远处。 城墙上的守卫看着黑暗中逐渐明亮、好像正在逐渐靠近的灯光微微一愣,随后毫不犹豫地拉响了警报。 “警戒——” 他们所派出的狩猎小队已经返回,那些喜欢自主狩猎的独狼们也都已经返回家中。 那么,黑暗中的,是谁? 他的心中其实有那么一种微弱的,令人激动,理智上却认为这不可能的想法:那是两名??对于他们这个城镇而言的外来者。 也是,除他们之外,存活于黑暗中的另一批人。 因为怪物是不会点灯的,火焰对于它们而言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它们身上的皮肉一旦接触到火焰,就会立即燃烧起来,并且如果不人为干预,绝不会熄灭。 但他仍不敢赌。 如果赌错了,他可就是白鸽之城的罪人了。 而且,城内存在着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所在意的所有人,以及所有怀揣着希望生活的人。 他不能去赌。 在拉响警戒之后,白鸽之城的防御很快就架了起来。 一级防御。 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敢去赌。 未知有的时候会带来惊喜,但没有人会在自己与死亡屡屡擦肩而过后依旧去期待未知。 因为未知总是令人恐惧。 云诃对于他们架起防御的事情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而南丁格尔则叹了一口气。 他能理解对方的做法,但尽管理解,心里也依旧会难受。 但他没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不是吗? 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放松警惕往往就意味着死。 英狄勒斯是因为“芯”的存在,以及??他们的王。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 在英狄勒斯城的坊间传闻中,一直有着这位王是当年赐福于这颗星球的铭记之主所选中的神使之后。 不管这条传闻是真是假,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的力量也一直庇佑着英狄勒斯城,不,应该说每一个伯恩斯蒂亚的力量都在庇佑着这里。 这可能也是人们即使对日渐增加征收灯油的数量很不满,也依旧没有什么放在明面上的反抗的原因。 而私底下的煽动、咒骂与不满,这些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王不在乎。 云诃与南丁格尔逐渐走近了,这让白鸽之城的守卫们能够看清他们的模样。 一个白发,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的??上面似乎有些看不清的花纹,做工看起来很精细,材料也是,看着并不是这里的材料。 这让那位莫名多了点神圣与非人感。 而另一位?? 守卫的视线转到南丁格尔的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红发?? 在白鸽之城的神话与各类典籍尽管已经随着时代的变迁受到了磨损与破坏,但毫无疑问的,无论是哪一种典籍,它们在某件事上的描述都是相似,或者说相同的。 “自坚冰而来的神使已然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于是她放弃了漫长的生命,在铭记之神的注目下,引颈就戮,而她的后裔将继承她的遗志,以自身所能做到的最好去庇佑这片黑暗之地。” “火红是她的象征,即使她来自坚冰,即使她所拥有的一切已被剥夺至无可剥夺,她的心也依旧在为人璀璨的生命而跳动。” “她将铭记她所许诺的一切,即使是她的生命化为万物之灰,她也将为万物而悼亡。” 火红是神使之后的象征。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守卫吞了吞口水。 即使那只是一个传说,他也不禁对此而抱有强烈的期望。 白鸽之城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现在的他们,只是在渴求一点点希望,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至少让他们能够保存下来一部分血脉,一部分??能够见证光辉未来的血脉。 他们警惕地看着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走到城墙之下,手中的弓箭已经蓄势待发。 白发的青年抬起头,深邃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他们,像是冷漠的神。 即使站在城下,云诃的气场依旧可以让他宛如在俯视人间。 当然,和南丁格尔的相遇是个意外。 谁叫那个时候他脑浆虽然没有和肉和骨头混在一起,但都成一坨浆糊了,想思考也思考不了,气场就更别说了。 让他像个活着的生物都有点困难。 幸好他调整的速度很快,不然南丁格尔对他的第一印象可能就是直接的:这家伙好像不大聪明,而不是先礼貌性警惕一下。 虽然这么说真的很伤神使弱小的心灵,但脑子不太清醒的云诃看起来是真的不大聪明。 云诃暗金色的瞳孔淡淡,他转过头,看向南丁格尔,用眼神询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南丁格尔精准接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于是这位红发的,据说是神使之后的吟游诗人望向城墙上的守卫们,钴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沉思。 “我们并没有恶意。” 他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 城墙上的人窃窃私语了一阵,而后一个看起来是守卫统领的人站了出来,用一种与南丁格尔所说语言相似,但在部分语法上有着一定程度上不同的语言说: “你们是谁?” “过路的旅者。” 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们来自英狄勒斯城。” 英狄勒斯城? 守卫统领陷入了沉思。 这座城在白鸽之城的历史中也有记载,在千年前,这座城被称作是离神最近的城池,也是这颗星球上最为繁华的城池。 曾经。 在陷入黑暗之后,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他们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该如何活下去。 比起在与怪物的搏斗中热血地牺牲,在漫长的黑暗中坚守与等待,才是更令人绝望与疯狂的。 活着从来不比死了轻松。 守卫统领看着城下的两人,面露沉思,似乎是在思考他们是否具有危险性。 云诃在一旁眨了眨眼,忽然回过头,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有东西过来了。” 啪嗒,一块石头从墙上滚了下来。 统领不由得望向远处的黑暗。 似乎有什么在靠近。 “兽潮!” 经验丰富的守卫统领一惊。 距离上次兽潮还没过去几天,这么快就有一轮新的兽潮了吗? “兽潮?” 南丁格尔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钴蓝色的眼睛一片幽暗。 怪物是人类死亡后的异变,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的理智会渐渐丧失,最终只留下本能的冲动。 饥饿,对人的恶意,对光的渴望与厌恶。 英狄勒斯城在一个好位置上,它从来都不在兽潮行进的路线上,但周围的怪物却又没有稀少到无法供给他们生存的地步。 幸运。 呵,也许。 南丁格尔想。 如果这就算是幸运的话,英狄勒斯城的确已经接受过太多来自神明的馈赠了。 真是讽刺啊。 他看着云诃拎起了那把与对方外貌十分不符的,大约长125厘米的细剑,忽然一默。 他真的很想说,这柄剑,真的,好长啊。 他很久之前就有思考过了,这么长的剑,云诃平时放哪? 鞘呢? 还有那些铁片。 这些真的很令人疑惑。 云诃:?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南丁格尔。 “怎么了?” “没什么。” 南丁格尔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兽潮来袭的方向。 他们两个不在城墙的庇佑范围内,这就表明他们的生死可能没那么好把握。 不过嘛。 南丁格尔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他相信阿诃。 也相信自己。 庞大的巨兽踏入了火焰笼罩的范围。 所以,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南丁格尔想。 如果他死在这里了,不就只是说明了他身为一个伯恩斯蒂亚,却并不合格不是吗? 再说了,他不会死在这里。 南丁格尔·弗伊,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 不会死在这里。 ? 南丁格尔在战斗方面总是有着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优雅。 他游刃有余,又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云诃很喜欢南丁格尔的这个调调,总是缠着南丁格尔想学。 可惜他最终也没学会如何将南丁格尔的优雅融入到战斗中,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学会。 他在模仿中有了自己的风格。 无论是战斗过程中的动作,还是完成战斗后的谢幕,这些与南丁格尔本身的习惯都有着不同,看起来两者似乎毫无关系。 又好像每一个细节中都蕴含着南丁格尔的影子。 即使他的战斗风格在很久之后被很多人诟病,他也从没有想过改变。 而足够幸运的是,星核猎手中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 这就足够了。 至于现在?? 云诃也只是在笨拙的,用仿佛刻进了自己骨子里的战斗本能,去将那些怪物杀死而已。 至于杀戮这件事情本身到底是不是他身为丰饶令使该做的?? 他现在可没时间想那么多啊。 云诃抓住一只怪物的鬃毛,在怪物下意识的挣扎下被一股巨力甩上了天,但他的表情看上去游刃有余。 “砰。” 他轻轻一笑。 带有古典花纹的黄铜色手枪出现在他手中,他的身后浮现了无数被构筑出来的枪管。 白金色的火焰自炮筒内喷涌而出。 炮火在怪物的哀嚎中轰鸣,绚丽的火花仿佛都要点亮这篇永恒的黑暗。 这才是云诃。 原本站在城墙上指挥队伍应对兽潮的守卫统领都不由得看向了那过于绚丽的光。 多漂亮啊。 “南丁格尔!” 云诃从天上掉到了南丁格尔怀里。 站在一堆怪物尸体里,连个衣角都没有被火焰燎到的南丁格尔拍了拍怀里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接住了你,你也没有打到我。” 他的语调依旧欢快,像是一首赞美诗。 “你做的很好,阿诃。” ? 这次的兽潮规模并不大,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才有过一次兽潮的缘故。 在云诃和南丁格尔直接在兽潮中央处理掉一部分后后,剩下的怪物也就被白鸽之城的狩猎小队轻松地解决掉了。 虽然这场兽潮来的有些突然,但对于云诃和南丁格尔而言却来的刚刚好。 不然他们可能还得和那些人沟通一下才能进城。 虽然他们看起来是个人类,但黑暗之中的异变一直都是难以预料的。 危险也许就隐藏在其中。 没人想去赌,也没人敢去赌。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被接纳了。 南丁格尔与云诃正在路上闲逛,因为守卫小队去处理那些怪物尸体了,暂时没有人给他们引路。 “这座城市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云诃忽然说。 南丁格尔的步伐一顿,他望向了云诃,钴蓝色的瞳孔里似乎透不进任何光亮。 “为什么这么说。” 沉默了一会,南丁格尔状似随意地问道,同时看向了那些虽然看上去有些畸形,但依旧充满了希望的面容。 “兽潮。” 云诃的话语很简短。 “还有他们的食物来源。” “他们可没有英狄勒斯城的“芯”,自然也不会有改良过后的植物来源。” “你应该知道那些怪物和植物的血肉中是带有污染的?人类的身体不可能完全消化那些污染,多年的堆积,还有一代又一代的残留??” “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下降了很多了,因为没有其他食物来源,这些下降不会停止。” 加上兽潮的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 这座城市究竟能不能支撑住,结果不言而喻。 “听起来有些残忍,对吗?” 云诃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总是有救下所有人的想法。” 南丁格尔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默不作声地环视了一圈,似乎是想把那些面孔紧紧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些人的脸上依旧充满了希望,像是依旧期待着那早就不会再升起的太阳会出现在天空中。 就像他期待着神的降临一样。 一样的遥不可及,一样的痴心妄想。 “没有别的可能吗?” 他沉默了一会,语气低沉地问。 云诃看着他,暗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神性的怜悯与温柔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没有。” 他毫不留情地说。 “你救不了所有人。” 第72章 毒素 云诃的话无疑是很没有人情味的,即使南丁格尔知道这怪不了任何人,但他依旧会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伯恩斯蒂亚之名,可不是那么好背负的啊。 在拥有了令人艳羡的能力之后,他当然也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即使伯恩斯蒂亚这个姓氏除了让他每个月不用想该怎么凑够上税的灯油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身为君主,南丁格尔实在是有些过于负责了一点。 即使他的臣民对此并不领情。 灯油需求量的增大是没办法的事情,“芯”已经在黑暗中亮了很久了,就算它的前身是神使的遗骸,千年之后也会逐渐风化。 于是,其中燃烧的灯油需求量就一天比一天的大。 而目前,这个问题是无法得到解决的。 英狄勒斯城离不开“芯”。 但很显然,按南丁格尔的性子,“芯”在逐渐风化这件事情是不会让那些民众知道的。 所以没人理解他,这似乎成为了一种必然。 “阿诃。” 南丁格尔随手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给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在得到了对方的微笑后,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茫然。 “即使你这么说了,我也依旧觉得这不可能。” 他喃喃着,看着小女孩跑开。 云诃站在一旁,沉默着。 片刻后,他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南丁格尔又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知道他的话语不会得到任何他所满意的回应,因为云诃虽然不是一个低情商的人,但确实是比他所遇到的任何人都要清醒。 “这样也好??” 他喃喃着。 起码不会让他对未来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愿望。 即使他已经有了,虽然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他又看了一眼云诃。 云诃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以眼神询问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南丁格尔收回了视线。 云诃的表情更疑惑了。 白鸽之城的生活和英狄勒斯城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也许两座城市之间唯一的不同点就是?? 英狄勒斯城有“芯”。 而白鸽之城没有。 即使“芯”本身已经开始风化,但不可否认的,英狄勒斯城能撑的时间还有很久。 但白鸽之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一代代毒素的积累,加上新生儿中的先天畸形越来越多,白鸽之城的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开始普遍下降了。 而且白鸽之城还处于兽潮行进的必经之路。 南丁格尔感觉到了沉重。 这座城市的确是他一直所想要找到的,黑暗中的坚守,黑暗中的希望。 但他救不了他们。 这就是他所无力的,即使他的身上背负了伯恩斯蒂亚之名,他也救不了他们。 云诃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似乎有些无奈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别太固执了啊,南丁格尔。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他们其实并没有在白鸽之城久留的想法,一是因为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留的,而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英狄勒斯城太久了,必须要回去了。 跟着那些守卫简单在城里逛了逛,云诃明显感觉到南丁格尔更eo了。 云诃:? 他真的很想扶额。 “南丁格尔。” 他认真地看向eo的红发吟游诗人,暗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认真。 “再向我祈祷。” 祈祷,祈祷着白鸽之城的人能够继续活下去。 向他祈祷,温柔的神使给予了你他所有的怜悯与偏爱。 因为你是他的夜莺。 南丁格尔望着他,没有给予回应。 他垂着头,看着云诃伸出的手,钴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那他现在算是什么呢? 南丁格尔想。 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会背叛对铭记之主的信仰,但却一次又一次地向着云诃祷告,因为真正的神明已然不再回应他们的任何祷告。 但云诃会回应他。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的虔诚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在自欺欺人。 他注视着云诃白皙的手,轻轻握住了它,垂下了头。 “我向您祈求。”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救救他们。” 云诃温和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看顾一个矛盾的、充满了谎言的可怜虫。 “已闻此愿。” 他轻轻地说。 “相信我,南丁格尔。” ? 清除那些人体内淤积的毒素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就是看那些人愿不愿意相信他。 毕竟他清除的方法是直接拿涅盘火烤,按正常人的标准来看,这种净化方式还是有点小阴间。 但没办法啊,他命途特性就这样了,改也改不了了。 所以他们要不偷偷地把那些人烤一烤,要不和那些人协商一下光明正大地烤一烤。 总之,那些人不管怎样都必须被涅盘火烤一烤。 毕竟烤烤更健康。 云诃点赞jpg 最后,他们开始和白鸽之城的大祭司商量要不要办一场大弥撒。 毕竟这涅盘火虽然不是「记忆」浮黎的力量,但也是来源于一位神使的力量。 而白鸽之城的大祭司,萨伦布莱特也并不是一位迂腐的人,力量来自哪位神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让白鸽之城接着延续下去。 尽管云诃的办法治标不治本,只要白鸽之城的人继续食用带有毒素的怪物肉,那么就算他们这次清除掉了淤积的毒素,过不了几代就又会有新的毒素开始淤积。 但是?? “我们总得在现在活下来,才有机会去思考以后不是吗?” 萨伦布莱特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笑呵呵地说。 “我相信你们的原因,就是因为白鸽之城已经快活不下去了,即使你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付这样的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城??结果不也就是我们灭亡在黑暗中吗?” 萨伦布莱特的话语十分平静,这位老者用一种近乎于平和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既然如此,有这个自己送上门的机会,总得试一下,不是吗?” 这位大祭司苦涩地笑了笑。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站着等死啊。” 哪怕这片土地的人,早在几千年前就该死了。 最后这件事还是敲定了。 白鸽之城的掌权者是铭记教会与守护议会,大祭司代表的是铭记教会,想要真正办成这件事,他还需要与守护议会的议长沟通一下。 但就大祭司所说,那位议长多半也会同意这个建议。 毕竟他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们不可能因为有毒素就放弃那些怪物肉,毕竟他们如果放弃了就意味着自杀。 “这有用吗?” 他想,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云诃。 希望有用。 第73章 致予你我 “以「丰饶」之名。” 白鸽之城的祭坛上,云诃轻轻将手中的细剑倒转,插入地面,白金色的火焰顺着剑刃流到地面,蔓延开来,像是一朵白色荼蘼花。 他的瞳孔中流淌着金色的光芒,那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像是神使为众生落下的泪水。 “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受安隐乐。” 现在其实并不是人们祷告的时间,但并没有人在意这件事。 白金色的火焰沐浴着他们,那没有带给他们痛苦,而是给予了他们希望与新生。 即使那并不是他们所信奉的神。 但现在也没人在乎了。 丰饶星神是不会拒绝祈求之神,是最为仁慈的神明。 但云诃没有强迫他们改信,信仰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起码对于他而言是这样。 “丰饶最为仁慈,而在此刻,在万物新生之时,我们为生命而唱诵赞美诗,仅此而已。” 云诃将手置于胸前,异常虔诚地说: “赞美生命。” “赞美生命!” “赞美生命!” 人们激动地高声呼喊着,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水中的浮木。 这并不是对任何一位星神的赞美,而是对生命这个概念的称颂。 在此刻,他们将为生命而歌。 南丁格尔站在人群中,钴蓝色的眼睛倒映着那白金色的火焰,他垂下头,半闭着眼,像是在无声的祷告。 而后,他睁开眼将手置于胸前,与那些人一同高声赞颂着: “赞美生命!” “赞美生命??” 白金的火焰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回到了千机寻猎中,云诃双手握着剑柄,将它从地上拔起。 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的后腰上突兀地凸起了一块,像是要长出什么新的肢体一样。 云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居然还能有影响,看起来污染和超变因子的相性不太好。” “等等,超变因子是什么?” 他无声嘀咕了几句,突然感到了些许疑惑,然后他缓缓松开手,任由千机寻猎消散在空中。 然后他环视了一圈,在一群热泪盈眶的白鸽之城居民中精准找到了有着一头火红长发的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云诃想。 在到达白鸽之城后,南丁格尔的情绪就一直不是很好。 怎么会呢?白鸽之城不就是他所想要找的,存活于黑暗中的生命与希望吗? 云诃并不理解南丁格尔的忧虑,他和南丁格尔的想法总是会有很大的差别。 在云诃的眼中,无论是通过让别人死亡的方式让自己活下来,还是站在无数亡者的尸骸上活下去,都不会是什么违背道德的行为。 因为牺牲在有的时候是必然。 云诃总是这么认为的,就像是他的记忆中总是有人这么跟他说一样。 于是,他的丰饶之道除却神的怜悯与仁慈之外,同样有着不仁的道义。 云诃眨了眨眼,身体化为了一团流火,来到了南丁格尔的身边。 “南丁格尔?” 云诃抱住了南丁格尔的手臂。 南丁格尔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看着那些正在闭目祷告的居民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居民有的依旧在赞美记忆、赞美浮黎,而有的在赞美生命。当然,也有人在赞美云诃。 即使云诃可能不太需要哪些赞美。 “多好啊??” 他喃喃道。 “我到底在遗憾些什么呢?” 是他太过不知足了吗? “南丁格尔?” 云诃又叫了他一声。 南丁格尔回过神,看向云诃,露出了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 “我们该走了,阿诃。” “现在?” 云诃皱了皱眉。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再待一会。” “休息一下,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沉默了一会,然后在云诃固执的眼神下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明天??话说这个明天是按照十二时过后算吗?” “按中午十二时!” ? 污染被涅盘火大范围净化了??更准确地说是吞噬。 毕竟云诃其实真的不擅长净化,他的所有净化手段都是依照肃清的标准延伸出来的。 那些污染太过庞大,需要在涅盘火内部被涅盘火烧一烧,烧干净了,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白鸽之城的人们感到了久违的轻松,起码在这一次弥撒之后,他们能多活几代。 他们在广场点起篝火,将怪物身上的灯油投进去。 然后,他们像是疯了一样笑着、哭着。 “给了希望,他们也活不了几代。” 云诃嘀咕了几句。 “南丁格尔总是这样??” 他向着那些人的聚集地眺望,撇了撇嘴。 “那些污染可真讨厌,烧也没办法那么快烧干净,还和我体内?那个叫超变因子的东西排斥,话说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来着?” 云诃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似乎思考不出什么结果。 他的记忆向来很混乱。 “话说??这颗星球居然没有公司的人,我还以为那群鬣狗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榨出油水的星球呢。” 云诃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去。 “南丁格尔?你不是在睡觉吗?” 南丁格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问:“你不去那边看看吗?他们可都在称颂你呢。” “没那个必要。” 云诃暗金色的瞳孔倒映出远处的火光,像是一面镜子。 “我不需要人们来感谢我,那都是无用的,多余的。” 他认真地看向南丁格尔。 “我的道路是“不仁”与“怜悯”,关注他们太过,不符合我的道路。” “但你已经足够仁慈。” 南丁格尔平静地说。 云诃却摇了摇头:“不,南丁格尔。有的时候,有求必应也是一种不仁。” “因为那让众生看见了自己的渺小,看见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有多微不足道。” 云诃用右手支着下巴,淡漠地说:“这就是不仁,是我自己的道路。” 不是星神的意志,也不是命途的意志。 慈怀药王从不强求祂的信徒去做什么,于是云诃踏上了一条不同于祂的道路。 远处的火光伴随着笑声,与不成调的乐声随着微风传来,云诃突然想起南丁格尔说过想看鸟的事情。 涅盘火内的污染净化过后可以聚合一大团生命能量,干脆他就用这东西,送给南丁格尔一个惊喜好了。 这么想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南丁格尔一定会喜欢的。 至于要什么鸟??那就白鸽,象征着和平与希望的鸟儿,而且这里刚刚好也有一座白鸽之城呢。 那边的人似乎已经开始跳舞了,不会跳的应该都是祭祀舞。 那的火光其实也算不得很明亮,毕竟他们不可能为了一次狂欢就用掉特别多的灯油,而那火光照射到云诃这边的时候,就已经几近于无了。 云诃静静地听着,没有动作。 南丁格尔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惹得云诃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南丁格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借着那微弱的光亮,向着云诃伸出了一只手。 “也许你会想跳一支舞?神使大人?” 他笑道。 “就我们两个坐在这里,难道不是太不合群了吗?” 云诃愣住了,他有些发怔地看向南丁格尔伸出的手,似乎是没想到南丁格尔会这样做。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已经快要遗忘的日子里,他也从没接受过这种??邀请。 似乎是因为畏惧,还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云诃不会跳舞,更别说那种需要一定默契的双人舞了。 但他依旧将手搭上了南丁格尔的手,也许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擅长拒绝南丁格尔,而南丁格尔也不擅长拒绝他。 他被南丁格尔从地上拉了起来,轻巧地在南丁格尔的动作下转了个圈。 他的身高不算很矮,但和南丁格尔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南丁格尔握住了云诃的手,在上轻轻烙下一吻。 云诃看着他的动作,笑了一下。 随后,南丁格尔将手搭在云诃的腰间,轻轻迈步。 他像是一位最耐心的老师,一点一点地带着云诃在微光下起舞。 红发与白发交织,即使没有合适的音乐,他们的节奏依旧完满。 云诃不需要有人去教他如何做,他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该学的东西融会贯通,而且??南丁格尔是一位很有耐心的导师。 他拥着云诃,于那微光下,于黑暗中旋转着,舞蹈着。 最后,他们停住了步伐,云诃抬起头,看向南丁格尔。 “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南丁格尔。” 他说。 “想说那就说,我总是会聆听你的诉求,不是吗?” 南丁格尔垂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敏锐啊,神使大人。” “不过,这个诉求??您可能没法完成。” 他松开抱住云诃的手,看着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枚像是由白骨,质感却更偏向于晶体的戒指。 他的手犹豫了一会,将那枚戒指握得更紧了一些。而后,他捧起了云诃的手。 “想试试吗?一种??哪怕是人类都不一定可以理解的事物。” 南丁格尔很生疏地说着,他似乎并不擅长于表达这一类的情感。 “一种情感,一种毒药。” 云诃看着他,暗金色的眼睛中混入了半分钴蓝,他像是想要把南丁格尔装进眼里。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好啊,南丁格尔。” “教教我。” 那枚白骨戒指被南丁格尔小心翼翼地带到了他的右手无名指,神情看上去似乎还有点小得意。 云诃仔细打量了一下戒指上的花纹:一只夜莺依偎在荼靡花旁,还有一些来自云诃细剑上的纹路。 看得出来,南丁格尔手工活不错。 而且很用心,也不知道悄悄谋划多久了。 云诃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想笑,可能是为南丁格尔难得的别扭。 “好,这下又欠南丁格尔一次。” 他想。 “先记着,以后一起还。” ? 英狄勒斯星 天才俱乐部驻地 黑塔人偶拿着记录的手,微微颤抖。 “南丁格尔·弗伊,红发,钴蓝瞳孔,目前可以确定是记忆信徒,且并不在乎自己的灯油是否能交上月末的税收,也不尊敬那位王。” 黑塔人偶语速飞快地念出了记录员从云诃的讲述中筛选出的,属于南丁格尔的描述。 “综上所述,介于南丁格尔是个假名,通过多项对比与分析,我们在资料库锁定了一位人选。” 黑塔人偶感觉自己的眼皮直抽抽。 什么人呐,能把人家一个王给掰成这鬼样子。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对此您老人家有什么头绪吗?” 云诃一脸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头顶那顶帽檐大到夸张的帽子被他抱在怀里。闻言,他并没有给予什么回复。 然后再黑塔人偶的第二次询问中,他施施然地开口:“你们不都锁定了吗?能有这条件的,胆子还这么大的,不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吗?” 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但莫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微笑。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英狄勒斯黑暗年代的最后一位王。” 云诃暗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有些冰冷:“让我想想,他们是怎么评价他的?” “一位狂徒,一位昏君,一位注定将被他的人民推上刑场的末代之王?” “还是一个小偷,一个愚蠢的人,一个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家伙?” 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激烈,但也越来越冷漠。 黑塔人偶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生怕这家伙把他们的研究基地给砸了。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在研究基地外挂牌子,就写:云诃和毁灭、神秘信徒不得入内。 “然后呢,你对于他的看法呢?” 黑塔人偶这么想着,然后询问道。 “我的看法?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云诃嗤笑一声。 “怎么?你老年痴呆了?天才俱乐部83的黑塔女士?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黑塔人偶目光放空,装作没听见。 云诃哼了一声,把情绪稍微整理了一下。 “的确,这家伙是个愚蠢的人;但我从不认为他是一个小偷,是个必定被送上绞刑架的家伙。” “他救了所有人,然后自己身为一个小丑悄然落幕。” 云诃闭了闭眼。 “这就是我为什么恨他,他骗了我。” 他垂下头,冷声说。 “一只愚蠢的夜莺,欺骗了神。” ? 在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云诃似乎才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黑塔人偶和记录人员正在一旁商量关于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的记载到底要不要改一改。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您觉得冒昧可以选择骂我一顿然后不回答。” 一旁十分有求知欲的记录人员像是上课时的乖乖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枚白骨戒指呢?” 黑塔人偶骤然看向云诃,目光灼灼。 的确,云诃的手上可没有装饰啊。 那枚戒指去了哪里? 云诃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似乎无意识地往胸口摸了摸,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它当然还在我的身上。” 他笑着,露出了几分病态。 “它在我的血肉里,在我的心间,随着我的脉搏的跳动而在金色与赤红中起伏着。” 黑塔人偶眼皮一跳,觉得这家伙话中有话,似乎又要发表什么少儿不宜的炸裂言论。 “所以,你的意思是??” 云诃点了点头。 “是的,我把它封入了我的心脏里。” 他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毕竟,他的遗物并不多,而恰好,我的身体足以容纳它们。” 他张开手,微抬起下巴,有些骄矜地说:“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保存方式了吗?即使我的血肉总是会被我自己遗弃,但我总是会提前转移它们,它们陪伴着我,就像那个可恨的家伙一样。” 夜莺高声唱着,诉说着它的爱意。 而我垂眸,问它将付出什么。 夜莺盘旋着,落于我肩膀,张开翅膀,在我的耳边说: 它将会把不朽的白骨重铸,以铭记,致予你我。 第74章 真正的人性 云诃总说要南丁格尔多休息一会,不仅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南丁格尔的疲惫,更多的是??他为此感到了不安。 在南丁格尔把那枚白骨戒指送给他后,在他们将要启程返回英狄勒斯城时,他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为什么? 云诃想不明白,他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白骨戒指,似乎这样就能带给他安全感。 然而那似乎并不起作用。 他从不会忽视他的预感,尽管他似乎遗忘了很多事情,但他的预感的确永远不会害他。 在离开白鸽之城,再次走入荒原时,他比以往在旅途中花了更长的时间去注视着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偶尔会看见云诃近乎于偏执地想要一直盯着他,但他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摸了摸云诃的头,笑了笑。 这些亲近的动作本该让云诃感到开心的,但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不安,与不安之后所席卷过来的恐惧。 他为什么而恐惧? 云诃不知道。 他没有窥探命运的手段,也从没学过,丰饶本来就不是属于「窥探命运」这一类的命途。 所以他只能紧紧地抓住南丁格尔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带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南丁格尔的眼神一下变得复杂起来,却仅有短短的一秒。 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但云诃却没有看见。 “南丁格尔,你会死吗?” 云诃突兀地问道。 南丁格尔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说:“我是人啊,人当然会死。” 云诃抓着他手的力度更大了,但语气却近乎于一潭死水般。 “我可以让你不死,只要我不死,你就可以永远不死。” 他低下头,有些颤抖着说: “怎么样呢?南丁格尔,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不安似乎要吞噬他,在他答应了南丁格尔后,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恐惧、独占、疯狂。 爱??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南丁格尔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什么。 云诃的动作顿住了。 南丁格尔不会一直陪着他,终有一天,南丁格尔将会离去,而他会一直活着,他可以让南丁格尔永生,但南丁格尔不喜欢永生,即使他爱他。 他忽然感到了莫大的哀伤。 他垂下头,依旧在颤抖着,微弱的颤音断断续续地传出,他的头越来越低,哭泣声逐渐变大了。 在尝试爱之后,他懂得了很多情绪,也懂得了哭泣,懂得了如何发泄。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只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云诃。 他把头埋在南丁格尔的怀里,似乎是想要把那些不安所带来的压力全部宣泄出去,于是他不停地哭泣着,像是漂泊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它所栖息的地方。 放松? 不算。 也许他只是在南丁格尔的怀抱中,在那无尽的不安中,感到了一丝温暖,一个似乎可以依靠的地方罢了。 ? 也许他们两个的命运纠葛比他们所想的还要深,前有南丁格尔神前落泪,后有神使怀中哭泣。 连哭的次数都搞的有点强迫症般的对称。 但不管怎么说,云诃都压抑太久了。 他失去正常的人类情感太久了,以至于一发泄出来就有点失控。 不过说实话,发泄出来对于他倒也算是件好事。 起码那种环绕于他心上的不安散去了大半,不会让他仿佛离了南丁格尔就要死掉了一样,精神状态勉强算得上正常。 但他依旧很固执地想一直看着南丁格尔,像是对方一离开他视线就要死掉了一样。 “南丁格尔,我们走的方向没错吗?” 云诃不知道南丁格尔为什么能这么笃定地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行,就像是?就像是他早已知道只要往着这里走,就一定可以回到英狄勒斯城。 “没错。” 南丁格尔轻声说,他轻轻将手中的灯提起,钴蓝色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我的归途将永远明晰,因为那是我所来源之地,是名为英狄勒斯的城池。” 是我所统御之疆土,是我所庇佑之地。 那是我的故土,他来自那里,也将归于那里。 这便是他身为伯恩斯蒂亚的执着。 云诃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有些悲伤。 他偏过头,嗓音有些低沉地说: “那就按你想的来,南丁格尔。” “我听你的。” 他从没质疑过南丁格尔的选择不是吗? 即使他的直觉一直在呼喊他,让他阻止南丁格尔回去。 但他依旧选择了相信南丁格尔。 因为那是南丁格尔。 那是第一个选择了以与他平等的态度爱他的人。 回程的路不算太漫长,南丁格尔像是突然在脑子里装了个地图一样,他们一直走的直线距离,只用了不到外出的一半时间就已经抵达了“芯”所能照耀到的范围内。 他们所看见的光也越来越亮,英狄勒斯城也逐渐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英狄勒斯城的城墙上布满了腐朽的印记,即使不像白鸽之城和那座废墟一样破败,却也有着被时光所打磨出的历史感。 这就是被黑暗笼罩之地。 “我们回来了。” 南丁格尔笑着说。 见云诃似乎是想说什么,南丁格尔抢先说道。 “先回那间小房子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南丁格尔温和地摸了摸云诃的头,柔声说:“你不是老叫我休息吗?你自己也需要休息啊。” 云诃望着他,不由得摩挲着右手上的白骨戒指,上面细腻的花纹像是一根细丝一样拽着他的理智,让他能够去思考。 他第一次感觉南丁格尔离他似乎很遥远,遥远到他无论怎么追赶,都像是够不到他。 为什么? 南丁格尔不会在这时离开他的对吗? 他与南丁格尔并肩,走入了英狄勒斯城。 南丁格尔住的地方似乎总是不会有什么人,而南丁格尔就像是一个放弃了外交的家伙一样没什么朋友。 起码在他失踪了这么久,也依旧没有人发现他的失踪。 但这可能吗? 英狄勒斯城的月末需要上缴灯油,南丁格尔离开了这么久,他那份的灯油由谁上缴? 云诃有些出神地想着,似乎他突然发现平常那些看起来很正常的细节里藏着许多他所没有注意的??有关南丁格尔的事情。 “南丁格尔??” 他转过头,看向他身后的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的笑容依旧是温和的,他钴蓝色的,像是天空的瞳孔注视着他。 “怎么了吗?” 他轻声询问道。 云诃没由来地感到了刺骨的恐惧,那寒意深入骨髓,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尽。 “南丁格尔?” 他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叫的急促而又恐惧,像是他将要失去什么。 “你要去哪?” 他突兀地问道。 南丁格尔的眼神骤然变得复杂起来,他无奈地笑了笑,张开了双臂,拥抱了恐惧的云诃。 “太敏锐了啊,阿诃。” 他轻声说道。 “在这种事情上,你可以选择性地装聋作哑,这会让你好受很多。” 他轻轻抚摸着因突如其来的悲伤与痛苦而颤抖着的云诃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他。 “这是人的本能,人总是会本能地去规避那些会让他们感到痛苦的东西??但你不一样,阿诃。” 南丁格尔温柔地在他的耳边说着。 “你会直接冲上去,因为对你来说,未知与失去才是你最害怕的,于是你总是会直面那些让你痛苦的东西。” 南丁格尔抱着云诃的手紧了紧,然后缓慢地松开了。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云诃的模样,暗金像是天空的太阳一般灿烂。 “不??等等,南丁格尔,你还没教会我呢,人的爱,你还没??” 云诃惊慌起来,拽住了南丁格尔的袖子。 南丁格尔摇摇头。 “不,你已经学会了,阿诃。” 他轻柔地抚摸着云诃的脸颊。 “你学的比我快。” 他似乎有些遗憾,有些悲伤。 “而现在,阿诃。” 他的笑容似乎永远都是温柔的,温柔到让人总是觉得他很悲伤。 “我要教你最后一件事了。” 他低下头,钴蓝色的瞳孔微微亮起,记忆的纹路似乎在眼底流转。 “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可能完美无缺,而天下也没有不散之筵席。” “以及,对不起。” 南丁格尔笑了一下。 “我不后悔爱上你,但我后悔向你提出了这个诉求。” 他轻叹一声,捧住了云诃的脸。 “也许保持距离才是我们最好相处的方式,阿诃。” 他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歉意。 “我不请求你原谅我的任性了,阿诃。因为我就是一个这么自我,这么烂的人。” 他在云诃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眼中钴蓝愈发耀眼。 “那么,阿诃。” 他松开了手,避开了云诃下意识伸出的手,轻轻笑道。 “睡一觉,阿诃。” “睡一觉,你就自由了。” 他的眼中似有怜悯,不知是否在为自己而怜悯。 “云诃。” “我没有骗过你。” 睡一觉,即使那不会是个美梦。 但你将在里面找到自由,找到你所求的?? 真正的人性。 第75章 往事往世(一) 云诃望着英狄勒斯天才俱乐部基地的天花板,周围是忙碌的人们。 不论他所说的有关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的事情究竟有几分是真实的,天才俱乐部方面对于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的评价都会需要进行新的评定。 他的手机似乎震了一下。 云诃低下头,打开手机锁屏,忽然微微勾起了嘴角。 “幸好最近想起来了。” 他嘀咕了一句,然后似乎心情不错地笑了笑。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而后,他收起了手机,身体微微往后靠到了椅子上,带着微笑,缓缓阖起了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的心脏在他的胸膛跳动,钴蓝与暗金流动着。 于是,记忆像是一张张旧照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放映,那是他早已逝去的,却被南丁格尔在那时所唤醒的记忆。 ? “诃。” “我是谁?” “我叫诃?” “谁在叫我?” 他倏地睁开眼,眼前是刺眼的聚光灯,带着虚伪笑容的人们和灯下显得无比黑暗的钢琴。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观众席的人群中。 一个有着明显皱纹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观众席上和身旁的人说着些什么,脸上满是谄媚。 那是父亲。 他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而我是他仅剩的儿子,哥哥们在很久之前就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母亲也是。 诃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逼他学习所谓的上流乐器,还让他不间断地去演奏,去为一些令人作呕的家伙而演奏。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猴子一样。 诃在脑海中这么想着,然后缓慢地走到了钢琴前,在人们的注目下冲着观众席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于是人们开始鼓掌。 即使他现在只有十二岁,即使那些动作与他心中该有的想法似乎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所会的。 然后,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修长的手轻轻放在了琴键上。 当。 第一个音响起,人们躁动了一下。 当。 第二个音响起,人们不由得眨了眨眼。 可怖的裂痕突然爬上了一部分人的脸庞。 诃的眼中倒映着黑白的琴键,他觉得那就像是他的头发,但他的头发却是黑色中夹杂着白色,总体而言是黑色偏多。 他喜欢纯粹的白色。 可惜,父亲不让他染发。 诃有些遗憾地想,但身边的乐声并没有停止。 当,第三个音响起。 忽然,他的鼻翼耸动,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砰地一声巨响,诃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几近于纯黑的眼眸往动静传来的方向望了一下。 他的动作突兀的停止了。 他的眼中映出了被崩坏能完全侵蚀了的死士,与地面残缺的人类尸体。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 “真惨啊,将近一百个人就活了一个。” “谁说不是??这次的崩坏爆发有些突然,可能另有隐情??那个十二岁的孩子查过了吗?” “早查了,三个哥哥加他的母亲全因崩坏病死去,从小就被父亲当作一个赚钱工具一样使用??这家伙也够可怜的,他父亲甚至没怎么教他如何与他人沟通。” “再说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不是躲在后台的一个小箱子里吗?他离异变的家伙很远??说真的,那么小一个箱子他是怎么把自己塞进去的?” 诃靠着雪白的枕头,双膝屈起,还把手搭在了上面。 他的耳朵里传开外面的人所讨论的事情,他有些无聊地眨了眨眼,那些人说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崩坏,什么异变。 他只知道,那些恶心的人的死了,那个老是不让他休息的老东西也死了。 如果按照书上说的,人类的标准,他现在应该要感到开心才是,但他为什么感觉不到? 当然,他也没感到伤心就是了。 “要送这家伙去上学吗?” “上学?谁给他交学费啊。” 上学? 诃突然来了兴致,这事儿他还没试过呢,父亲总说他去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他从没去过,谁知道是不是浪费时间呢? “唉,过会再说??这日子是越来越难了,而且还要写任务报告??” 外面的人声渐渐变小,诃静静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纯白的白发更好看??” 他埋下头,声音有些低沉:“为什么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他想了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就去探寻好了,反正负责探寻的是未来的我。” 毕竟现在的他,可什么都做不到啊。 ?? “诃博士。” 他看不清面孔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将一份协议往前推了推。 诃揉了揉眼框,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分不清他的眼前出现的场景究竟在什么时候是他所观测到的,什么时候是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 “逐火之蛾可以给出你能想到的最好的研究器材,诃博士,你应该知道梅比乌斯博士,她现在也在逐火之蛾。” 诃静静地注视着那份协议。 他所专研的领域并不是“崩坏病”与人体科学,而是更为虚无缥缈的意识领域。 他知道为什么逐火之蛾会找上他,因为在崩坏能侵蚀人类后,人的意识就往往会受到崩坏本身的影响,性情大变。 意识与肉体是目前崩坏病研究的主流。 至于梅比乌斯??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位很厉害的,走在科学领域最前沿的学者。 当然,他也走在科学领域最前沿,不然逐火之蛾也不会找上他。 可惜他们两个领域不同,说是认识,也就止步于听听名字那种程度了。 但总觉得,他和梅比乌斯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呢。 诃的目光放空,但因为本身瞳孔就是几近于纯黑的地步,愣是没让人发现其实他在走神。 那位逐火之蛾的人员以为诃还是有所顾忌,或者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诃博士?” 那个人皱了皱眉。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点别的。” 诃用一只手支起自己的下巴,缓缓点了点头。 “我同意了,但前提是??逐火之蛾不会管我在工作之外的研究。” 工作人员刚想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警惕地问:“不是什么奇奇怪怪需要做人体实验的研究?” 诃:? “当然不是,我所有的研究对象都是我自己??”的意识。 “那就可以。” 逐火之蛾的人点点头,答应了这个听起来很微不足道的要求。 他看着诃翻开协议,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诃。 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那么,合作愉快。诃博士。” 诃静静地注视着桌子上的协议,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合作愉快,逐火之蛾的人。” 他黑白交杂的及肩长发晃了晃,站起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反正他是为了自己。 无论逐火之蛾想让他干什么,他总能有办法让自己不吃亏。 他总得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在考虑别人的利益。 在过了不久后,他见到了那个逐火之蛾的工作人员所说的,梅比乌斯博士。 好极了,他们果真聊不到一起。 一个在那边说人类的生命将因死亡而得到进化,并由此重获新生,肉体是一切的根源,所以人类必定要得到进化。 一个在这边说意识是一切的源泉,死亡将不会毁灭意识,一切源于无序,人从未有过真正的蜕变,因为意识亘古不变。 他们差点打起来。 所以说,领域不同果然难以交流。 他们的课题甚至是相反的。 真的不要太荒谬了,逐火之蛾把他们两个的实验室放这么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这让诃好几天都有些郁闷,甚至在看见另一个世界星河的璀璨时都没有任何的改善。 “参数是?34,为什么又增加了??不行,不够稳定,这些都需要推倒重来。” 诃皱着眉,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笔记本,手上拿着一支白色的圆珠笔,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第二次崩坏所产生的崩坏能??如果能有律者本身的意识作为变量??” 他喃喃道。 “意识本身是脆弱的??那么律者的意识和别人又会有什么不同?” 忽然,他的话语一顿。 “你依旧在进行你那些毫无意义的??丑陋至极,直至完成也终将丑陋至极的研究。” 一个带着讥讽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诃偏过头,表情有些冷淡。 “梅比乌斯。” 他说。 来人正是有着淡绿长发的梅比乌斯,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嗨~你好啊,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和你打招呼,但我想,梅比乌斯是不会主动向我介绍你的。” 诃看向梅比乌斯身后的那位有着粉色长发的少女,然后话里带刺地对着梅比乌斯说:“真难得,居然还有人和你说话。” “哪里哪里,比不上一个星期就能把实验助手给吓跑的你。” 他们同时嗤笑了一声。 然后诃再看向那位少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好像他依旧在面对一堆冰冷的机械一样。 “你好,如你所见,我和梅比乌斯的关系不是很好,让你见笑了。我是诃。” 那位粉毛少女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诃的头发,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都听梅比乌斯说过了,不过嘛??虽然梅比乌斯嘴上总说你的坏毛病,但是??” 她看了一眼逐渐变得面无表情的梅比乌斯,及时收住了话语。 “嗯哼~我的名字是爱莉希雅,如你所见,是一位如花朵般可爱的美丽少女。” 爱莉希雅笑了笑,说出的话像是天生带了韵律。 诃变得更面瘫了。 他没见过这样子的女孩子,或者说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女性除了他妈之外,只有梅比乌斯是他真正记住了的。 不得不说,爱莉希雅的自我介绍很有杀伤力。 把诃都整社恐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出去了。”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很忙。” 他强调,而梅比乌斯在一旁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了一声。 第76章 往事往世(二) “??参数,为什么又乱了,难道第三次崩坏之后溢散在空中的崩坏能还能改变参数?” 一位实验助手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泛着无机金属光泽的实验台,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参数又乱了。 按他的估计,这参数应该要稳定了才对。 “完了,再这样下去诃博士要把我延毕了!” 实验助手·默克,目前是一位就职逐火之蛾的可怜读博人,而不巧的是,他研究方向与诃高度重合。 于是他成为了诃的苦逼助手,顺带一提,上一任助手因为不堪三天一组会的压力跑了。 “因为你根本没把限定条件加上去。” 诃冷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而且,没有做好崩坏能隔绝措施?你甚至调错了上限,这样漏洞百出你也敢去运行?” “如果你也这么废物,我觉得延毕你几年是一个对你好对我好,也是对整个科学界好的选择。” 默克摇摇头。 “不不不,我这么废物,您当然是快点放我走才对我身心健康有帮助??” 默克的声音在诃纯黑色瞳孔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低,到后面跟蚊子嗡嗡没什么区别。 “说完了?” 诃轻声问。 默克下意识摇头,然后猛地点点头,像是要把自己脑子给甩出来一样。 “说完了就去盯着数值,明天要开组会,记得通知雅尔费勒和亚塔斯。还有,记得写报告。” 诃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独留一个默克在原地哭泣。 “又t是组会,您老换一个东西开会死吗?” 默克泪流满面地骂道。 然而诃是真的对组会情有独钟。 一周七天,三天一组会,开不死就往死里开,第三次崩坏爆发都没抵挡他开组会的步伐。 “嗨~诃、梅比乌斯,今天过得怎么样呢?” 爱莉希雅的声音依旧是甜美欢快的,可惜在场只有两个嘴硬的加起来可以去挡律者权能的大科学家。 但爱莉希雅从不会为此而苦恼,她深爱着她的战友,深爱着这世界上的人。 “哎呀,今天可是难得的好天气,在第三次崩坏爆发后的第一个晴天,不要总板着一张脸哦,梅比乌斯,这会让女孩子的脸变得不可爱的。” “以及,诃。你这样也会变得不可爱的哦。” 诃、梅比乌斯:? 他们本来也没可爱过。 就他们俩,一整个就是两大瘟神,光是站在那就让人觉得如芒在背。 “爱莉希雅??” 诃有些无奈地说。 “不要用可爱来形容我,我是个男的。” “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也可以很可爱呀。” 爱莉希雅笑道,然后在云诃的注视下吐了吐舌头。 “好啦好啦,知道啦。嗯??那以后就说诃很温柔!温柔的描述总不会是女孩子独属啦。” 诃:? 一旁的梅比乌斯的表情像是看见了自己实验室里可爱的小白鼠被人染成了黑老鼠一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就光是这家伙三天一组会的德行,说他温柔那怕不是逐火之蛾有一半科研人员都是慈悲心肠。 “好啦好啦,别这么看着我啦,我会害羞的哦。” 爱莉希雅语气轻快地说。 “总之呢,诃和梅比乌斯都要多笑一笑呀,不然可是会变得面目可憎的哦。” 梅比乌斯不屑地切了一声,偏过头。 而诃则是眨了眨自己那双看起来有些恐怖的眼睛,有些无奈般开口:“算了,爱莉希雅。” 他对着那些实验报告真的笑不出来,再说他要是笑出来了,逐火之蛾内部怕不是要多一个恐怖传说。 就说,诃博士研究意识的最高形态研究了那么久,终于被手下学生狗屁不通的论文逼疯了。 爱莉希雅无所谓地笑了笑,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两人不会接受她的建议,脸上不带半分遗憾。 诃却突然转过头,看向梅比乌斯。 “对了,梅比乌斯,你说的那个叫梅的学生答应逐火之蛾的邀请了吗?” “答应了??不对,你关注这个干什么?” 梅比乌斯下意识回答了一句,然后马上止住了话语,带着狐疑看向诃。 “她不会去你的实验室的,你还是死了你那条不怀好意的心了。” 诃没在意梅比乌斯对他的后半句评价,而是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是吗,那还真可惜,我最近已经快被那些傻东西写的论文整的抑郁了。” “抑郁了正好,方便你研究精神病人的意识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梅比乌斯又刺了他一句,然后转过头,下巴微微扬起,走了出去。 诃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到腰间的头发,看起来像木偶的眼睛眨了眨,和爱莉希雅说了再见后返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他今天要把有关“无肉体升华”的成果拿出来,毕竟明天要开组会,可能今晚得住在实验室里了。 反正第三次崩坏也结束了,没有什么是能阻挡他开组会的。 但是,住实验室里的诃没想到,梅比乌斯这个不怀好意的,给他整了个大的惊喜。 双倍的狗屁不通,双倍的疯狂。 “你?您好,我叫凯文。” 诃双目无神?哦,他眼珠子本来也透不进光, 反正诃很想直接一头撞死在那些实验器材上。 虽然说正经人不该写日记,但诃总觉得自己那本日记大概过个几天就全是在感慨自己为什么和那些狗屁不通的学生们有缘。 凯文这家伙应该去当个大头兵,而大头兵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实验室。 看着出现在自己实验室门前,并且刚一个照面就违反了几十条实验室规定的凯文,诃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凯文觉得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块猪肉,还是已经过夜了的那种。 那无光的瞳孔里的嫌弃已经快溢出来了啊喂。 凯文顿时就僵在了实验室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逐火之蛾原本说让他去当个普通士兵,结果却突然改了主意,让他一个连科学基本知识都一知半解的家伙去一个实验室实习?? 据说是带领梅的那位博士引荐的?? 凯文看了一眼诃,然后试探性地走了一步。 “等!别动。” 诃飞出去的魂瞬间归位。 “你再动一下我就算你违反实验室所有纪律,你实习期间的工资全部扣光!” 诃深吸一口气,瞟了一眼凯文身上的作战服。 “虽然我这不是无菌实验室,但我必须得说,不管是哪一个实验室,你都不能穿着作战服进来,记住!” 凯文忙不迭地点点头,反正他能见到梅就满足了,至于别的什么??遵守就遵守,反正他是真的什么也不懂。 诃在说完这些之后感到了一阵轻松,果然,他起床气有点严重。 “你还是比较适合当个士兵??这样,我不奢求你给我写论文,我会给你找一个教练,你和他练战斗技巧??偶尔来实验室帮帮忙。” 诃打了个哈欠。 “就这样,你走,你快走,今天你的工作结束了。” 他挥挥手,像是在赶鸭子一样。 “呃,那我??走了?” 凯文迟疑了一会,这么问道。 这么早就走?梅好像刚开始上班?? “走走走,快走快走。” 诃的手挥的幅度更大了。 看着凯文离去背影,诃按了按眼眶,有些疲惫地想。 “梅比乌斯,你真行。” 他嘟囔了几句:“太行了,就是想阻止我开组会?” “但实验室规定已经违反了,我这组会不开岂不是更亏?” 他就是要开组会,哪怕世界毁灭也阻止不了他霍霍自己助手的决心。 三个实验助手们:? 您老人家歇歇。 第77章 往事往世(完)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展开,不过在第三次崩坏结束后,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中工作的弗兰卡离开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 但是即便弗兰卡是离开了,但她又给梅比乌斯送了一个很好的实验助手,克莱因。 诃在知道后有很多天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羡慕的快把自己手底下三个学生开组会开到发疯。 然后就是凯文天天都能感觉到这位大科学家的怨气。 虽然在诃手底下做事,活少钱多还早下班,老板还自己出钱帮你练体能,堪称所有打工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但问题在于,诃是个看上去沉默寡言但实际上真的很毒舌的人,君不见三天一组会逼疯了多少延毕学生。 而凯文,身为一个纯种运动生物,科学细胞一个没点,自然是不会遭到诃待见的,而且因为他本身待遇好,也不受那些学生待见。 但凯文也不在意这些,能每天见到梅就好了。 他现在出门左转就能跑到梅比乌斯的实验室,能在门外看看梅。 这多好,还能有实习工资,还有人和他练体术,教练钱也不用他交。 凯文觉得要是自己老老实实读完书去上班也没法找到这样条件的工作了。 除了老板毒舌了一点,基本没影响。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天天过去,诃坐在实验室里,身边的场景像是化成了水一样流过。 “看,阿诃。爱莉希雅是不是变得更可爱了呢?” 有着粉色头发的可爱少女向诃展示了一下她的尖耳朵。 超变手术的技术还不娴熟,除却凯文的身体上受到了无法逆转的负面作用后,爱莉希雅也受到了同样的副作用。 但显然,爱莉希雅并不在意自己的耳朵变得奇怪,她还很喜欢这像是精灵一样的耳朵。 “你想啊,森林里的精灵不就是像爱莉希雅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吗?那爱莉希雅现在也是精灵了?” 爱莉希雅看着皱着眉的诃,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了阿诃,现在啊,爱莉希雅可是能被称为“粉色妖精小姐?”了哦,哇,想想都觉得很可爱。” 诃无奈地看向爱莉希雅,叹了口气。 “你能自己接受就最好??但凯文那小子。” 想到因为“奇美拉”基因而无法拥抱自己爱人的凯文诃就想叹气。 ““融合战士”计划的启动也许的确能让人类得到更多的希望,但这也就意味着有一部分人将彻底失去看见希望的权利。” “你热爱着希望,热爱着美好。” 诃看向爱莉希雅。 “但你却可能永远无法看见自己所期待的未来了。” 爱莉希雅依旧笑着,像是并不畏惧诃口中的那些东西一样,这位粉发少女的话语像是一首小诗,诉说着她对人类的爱。 “那也没关系呀~因为啊??爱莉希雅更是深爱着人类嘛。” “你不如去和凯文聊聊好啦,你应该是有办法靠近那个家伙的。” 爱莉希雅说到这,忽然又笑了起来。 “所以说啊,阿诃果然是个温柔的男孩子嘛?” “爱莉希雅!” 诃抿了抿嘴,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 “好啦好啦,不说啦,去找凯文聊聊。” 爱莉希雅笑道,然后在看着诃的离去时露出了一个有些欣慰的表情。 “诃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呢~终于不是像一个人偶一样冷冰冰的样子啦?,哼哼,“粉色妖精小姐?”果然是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女孩子嘛。” 也许她的确会因为无法看见自己所想看到的未来而感到失落,但她从不后悔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她是爱莉希雅嘛。 但是,即使是没那么人偶了,诃也依旧不擅长安慰人,而且爱莉希雅说错了一点,他可没办法接触凯文。 他的意识通过多次实验的确变得变得坚韧无比,但他的肉体依旧是正常人水准,触碰一个行走的冰窟是想死吗? 所以最终他和凯文隔了将近二十米面对面坐着,就这么坐了半天。 偶尔有经过的逐火之蛾人员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差点被吓的半死。 “你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诃突然开口。 但坐在他对面的凯文没有答话。 诃也没有说出第二句话来,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似乎那无形的时间能回答他们的问题。 “我会去找梅比乌斯,融合一种崩坏兽的基因。” 在凯文准备离开时,诃突然这么对他说。 凯文看向诃,诃几近纯黑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情绪。 “??为什么?” 凯文沉默了一会,突然这么问。 “你不用把我想的多高尚,我只是为了自己,为了我那许久没有进展的研究。” 诃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意味不明地说。 “当然,如果你真觉得我是为了人类,那我会很开心的。” “起码,这意味着在别人眼里,我还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诃抬起头,忽然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好训练去,大头兵。” “可别让人看不起。” 凯文静静地看着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 “想好了?真选这头崩坏兽?” 梅比乌斯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诃。 “当然,反正出问题了死的也是我??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给自己准备后路。” 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那只崩坏兽,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只。” 梅比乌斯啧了一声。 “你的审美和你的研究一样丑陋。” “过来躺好??你应该还是第一次亲身上手术台。” 诃无所谓地嗯了一声,躺上了手术台。 “毕竟我的实验基本不涉及肉体,唯一与其相关的只有大脑。” 梅比乌斯意义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现在不也扯上关系了?” “那也与你无关,快点开始。” 诃平静地说。 超变手术本身的过程不算很长,但诃却觉得这真的很漫长。 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在他的眼前浮现,而在很久之前他就确定了他所能看见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个世界泡,他所看见的是世界树的其中一根枝桠。 “别的世界的我似乎过得不错??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有可以依赖的人,也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他想。 偶尔,他能听见“自己”说了一些话,他也尝试过把自己的话语送过去,并且成功了。 然而他实在是多疑,总想着要把另一个世界的人拉过来好好瞧瞧。 也许他已经遗忘了他的初衷了。 他研究意识不就是为了这东西吗,以前是为了和“自己”说几句话??那现在呢? 他是不是在想着一些更疯狂的事? 比如,真正去到另一个世界。 “好了。” 梅比乌斯的声音响起,诃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这就完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 梅比乌斯嗤笑一声。 “那头崩坏兽的基因也不是什么会大量改造你身体的,所以你具体得到了什么能力大概得你自己想想。” “那只名为“陀罗尼”的崩坏兽的能力大多偏向概念类,刚好配你这个抽象主义。” 梅比乌斯挥挥手,让诃赶紧走,自己适应“陀罗尼”的能力。 “你要是连自己的能力都玩不转,你还是自杀算了。” 她是这么说的。 但不管怎么说,诃的确是成为了一名融合战士,即使他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 陀罗尼,意为总持,能持,能遮。 持天地,持众生,持善恶。 持善不失,令恶不作。 诃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好好思考了一下,大概整明白了这玩意儿的作用。 大概就是一种咒文,至于这咒文真正的作用还有待考究,目前能发现的只有让他把自己的情感与思想剥离开来的作用。 而且这东西起码得列一百个项。 以及,诃发现自己的后背似乎长出了一些有些古怪的花纹,有金色的,也有白色的。 这些花纹沿着他的肩胛骨往下,末入腰部,分成了四种不同的花纹。 “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后遗症?看着也不像。” 诃嘀咕了一下。 “好,这东西当作变量。” 万一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他的职业操守不允许他把这东西排除在外,这样的话他和那些狗屁不通有什么区别。 他周边的风景似乎又变成了水,又开始加快流动。 诃恍然回头,好像看见了克莱因的死,看见了因苏与她的争吵而理智崩溃的梅比乌斯。 但记忆没有在这里停留,它们依旧在前进。 他“看见”约束所造成的惨剧??在那次灾难下,逐火之蛾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十四位融合战士。 他“看见”一朵樱花的飘落,落在了这么一座墓碑前,看见了那个变得孤僻的“大头兵”在那座墓碑前发下誓言。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他“看见”自己将自己几乎所有的情感再次剥离,凝结成了“无序”的刻印,送入了改名为“往世乐土”的黄金庭园。 他“看见”剥离了所有能被称之为“人性”的情感的自己向凯文道别,说自己将要追寻自己心中真正的自我,真正的人性。 他“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海,无法攀登的树。 他“看见”了自己像是要融入那无尽的辉光,后腰上长出了布满金纹的四只手臂,“看见”自己托举着“陀罗尼”。 然后,他似乎坠入了一个世界泡,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想要前往的世界泡。 诃坠落于地,他抬起头。 “你好?虽然总觉得你出场的方式有点怪??但你应该是个人?” 有人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要我拉你一把吗?” 那个人笑了笑。 “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叫云诃,在不远处那位也是我的朋友。” “你可以称呼他为,药师。” 第78章 迷雾之舟 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在短暂的时间里就回放完了“他”??更准确的是“诃”的一生。 云诃靠在椅背上,发出了一声叹息。 南丁格尔说的对,那的确不是一个美梦。 他想,暗金色的瞳孔通透无瑕。 但那却是一个足以让人怀念的梦。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胸膛内那颗带着淡淡冰蓝色的心脏的跳动。 他忽然又平静下来了。 “人总是要去追寻些什么的,不然他的一生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 “不过?依照我的估计,小家伙应该到了?” 云诃露出了一个笑容。 “哎呀哎呀,人生总是要有一些惊喜、期待,与意外。” 他笑吟吟地看着属于黑塔的天才俱乐部驻地,这里人来人往,很是忙碌。 “不然,那生活不就过于无趣了吗?” 云诃翘起一只脚,白发散落在脸颊旁边。 暗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兴味,似乎是在期待什么的到来。 “时之匣诞生源于我贪恋的幻想,白夜自死中蜕生是我难得的怜悯。” “那么你呢,我可爱的小猫头鹰。” 他的话语抑扬顿挫,像是在吟诵一首诗。 “我没有给予你一个未来,也不曾将怜悯施舍于你,于是你怨恨我,更怨恨那只早已死去的,却叫我念念不忘,导致了你的诞生的夜莺。” “我可爱的,甚至我都不曾记住的孩子啊。” 他停顿了一会,暗金色的瞳孔看向窗外,那里被一片冰蓝所遮挡,但云诃似乎透过了那些冰蓝,看见了什么。 他笑了,语调轻柔地说: “身为长子,你将永远无法得到你所期待的,哪怕只有一点的关怀。” “因为我不爱你。” 他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无奈地笑了。 “但,也因为我爱你。” 可是,那样畸形的爱,你接受吗? ? 在无数层层叠叠的记忆之中,一抹黑红的身影在里面穿梭。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一个盒子状的检测器的人,那些人目前正捧着盒子甩来甩去,希望能感应到自家老大想找的东西。 而他们的老大,走在前面的黑红色身影,目前正扛着自己的镰刀,一脸不爽地看着那些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记忆冰。 他看着冰里面有些模糊的白色与红色,心情变得更差了。 虽然这块冰就算解读了也无法提供什么影像,而且就算有什么影像他也看不到,可谓是眼不见为净。 但他还是很不爽。 “老大??虽然咱们是属于虚构史学家一脉没错,但您几百年了也不见得会去管一次??这次怎么突然就??” 他老大瞥了他一眼,镰刀重重地砸到地上,溅起了一阵尘土,说话的人不由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但嘴里依旧在嚷嚷。 “前段时间您去找花火那位假面愚者,请她帮您忽悠几个贪婪的人去送死??说真的,我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太缺德了。” “呃,主要就是,尼尔瓦纳星系也没招您惹您啊,而且他们那卖的的东西又实惠又实用??比公司好了不知道多少,我们的飞船不还要送那维修吗?” 这位仁兄每说一句,他老大的脸就多黑一分。 “你给我滚远点!” 说那么多的下场就是他被他老大一脚踹飞。 “以及,咱们“迷雾之舟”除了虚构史学家还有谜语人派系的,别老给我整派系优越感。” 被踹飞的人身上溢出了淡淡的雾气。 “知道了知道了??” 那个人用一种不知悔改的语气说。 “但我真的不喜欢那些说话拐弯抹角的??哪像咱们,要改就直接改了,多简单实在??嗷!” 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有着学者独有的温文尔雅气质的男性一脚踩在了他身上。 “阿莱曼,你应当能用你那蛋白质混合卵磷脂维生b1盐酸,灰质层包裹髓质层以及神经纤维好好进行寻思。” 他微笑地吐出了一大串令人窒息的词语。 一旁路过的克拉默帮阿莱曼翻译了一下:“寻的意思是,你要好好用大脑思考一下再说话。” 毕竟寻就是谜语人派系的。 还是位高材生。 阿莱曼:? “别吵了,接着找,找不到我们就在野外过夜。” 他们的老大侧了侧头,一金一蓝的异瞳看向他们,镰刀闪烁着危险的光。 “明白了。” 克拉默点点头,接着操控起手上的检测器。 “真理不可知,亦不可考。” 寻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天才俱乐部驻地。 他是在场四位里最虔诚的迷思信徒,很讨厌天才俱乐部所谓的体认万物。 “别纠结这个了,寻。” 黑红发男子瞥了他一眼。 一挥镰刀,直接砍碎了眼前带有模糊景象的记忆冰,棱状的冰蓝色气质四散,随后被他身上的雾气吞噬。 这片历史将永远不会再重演于世间。 至于为什么只是重演??因为当事人还有个活在世界上呢。 黑红发男子垂下眼睫,莫名感到失落。 他的诞生源于丰饶,但他却将自己献予了迷雾。 他的父亲对他的诞生抱有无尽的期望,却也带来了无尽的失望。 所以他真的很讨厌那个红头发,早就死的渣都不剩的家伙。 还有那个叫时之匣的硅基生物,以及那条眼睛颜色和他很像的黑龙。 要不是仙舟和尼尔瓦纳主星的防御实在是太难攻破了,他指定要去把这两个东西揍一顿。 奥维利·迭·伯恩斯蒂亚。 这是他的名字。 当然,他其实更喜欢另一个名字。 云鸮。 想到这里,云鸮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高兴起来,起码他和父亲一个姓,而那两个家伙都不是。 他有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老大,那边。” 克拉默抬起头,指向了云鸮的身后。 云鸮把自己的镰刀扛在肩上,意为不明地笑了一声。 “那就走。” 他迟早要把那只死夜莺和他父亲同框的所有记忆全部干碎。 特别是送戒指那段,必须碎尸万段。 死夜莺,死了都不安宁。 死了都要刷存在感。 他们迷雾之舟最大的那艘飞船就叫“杀死夜莺”号,那也是云鸮最喜欢的一艘飞船,足以看出云鸮对南丁格尔的恶意。 云鸮眯了眯眼,漂亮的异瞳露出了几分惬意。 要是父亲能见见他就好了。 他有些渴望地想。 把他给忘了个干净的云诃:? 为什么会莫名感觉到一丝心虚? 这肯定不会是他的问题。 ? 雅利洛六号 奥黛丽·霍尔换上了一套带着白色毛绒卷边斗篷的长裙,金发在纯白世界里熠熠生辉。 苏茜在她身边欢快地转了几圈,像是在追逐那些白色雪花一样。 “这里和芙艾尔还是有很大不同呢,更冷??” 奥黛丽咕哝着。 “公司的人应该已经到了??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我连一个守卫都没带下来。” “奥黛丽小姐?!”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女的有些惊讶的声音。 奥黛丽转过头,看见了一个粉蓝毛和一个灰毛。 是三月七和星。 奥黛丽不认识那个灰发,但尼尔瓦纳的情报网可不是吃素的,她知道星穹列车近些日子有了一位新成员。 灰发,金眸。 想必那就是那位新成员,一位实力强劲的无名客,星。 尽管奥黛丽已经认出了那是谁,但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有些惊讶的神情,带着淡淡的笑意。 “三月七小姐,真巧。还有这位??” 奥黛丽适当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就听见三月七说。 “这是星!星,这位是奥黛丽·霍尔小姐,上次星穹列车去尼尔瓦纳参加七曜节的时候,就是奥黛丽小姐带我们逛的。” 奥黛丽的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向着星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了。 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奥黛丽小姐怎么会在雅利洛?是要办什么事吗?” 三月七有些好奇地问,毕竟她们是因为布洛妮娅的邀请,但奥黛丽小姐可不像认识布洛妮娅的样子。 “一点生意要谈,三月七小姐不必担心,这些生意对贝洛伯格是有好处的。” 奥黛丽主动透露了一部分内容,毕竟她知道公司的尿性,有他们尼尔瓦纳作为另一个选择,与公司的选择形成对比,再加上三月七和星?? 这个生意,能成。 毕竟她只是过来安利尼尔瓦纳废星回生套餐的,虽然这套餐肯定会很贵,但肯定比吸血虫一样的公司给出的提案要好。 她敢保证。 “啊??那奥黛丽小姐先去办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三月七很有眼力见地结束了谈话。 奥黛丽笑了笑。 “好,两位,我们下次再见。” “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带你们去尼尔瓦纳玩的。” 奥黛丽·霍尔低下头,对着自己身边的金毛大狗说:“该走了,苏茜。” 苏茜汪了几声,往三月七和星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后欢快地跟着奥黛丽向着雪原深处走去。 星看着,不知为何皱了皱眉。 “你说她身上有丰饶的赐福,而且来自云诃?” 她低声问,而麈在她耳边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星若有所思。 如果这位奥黛丽小姐身上有来自云诃的赐福??尼尔瓦纳的来历,就变得愈发令人好奇了起来。 第79章 云鸮 他似乎被浸泡在水中,又像是被火焰灼烧着。 他睁开了眼,迎接自己的诞生。 但他没有看见父亲的喜悦。 看呐,那暗金中是什么? 猫头鹰嘶哑地鸣叫,夜莺似乎在嘲笑。 他才刚刚诞生。 瞧,父亲的眼睛如黄金般璀璨。 瞧,父亲的长发如春雪般圣洁。 可为什么,您不爱我? 他在父亲的眼中看出了自己——一个有着异瞳,有着昏暗的,黑红色头发的家伙。 瞧,这家伙多肮脏。 他愣住了,心中不由得闪过这么一句。 他是少年的模样,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 父亲不喜欢他。 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 窗外的猫头鹰停止了鸣叫,像是突然死去了,但夜莺依旧在歌唱。 小小的孩子的心里莫名有了杀意。 ? 云鸮摸了摸自己金色的右眼,心中思虑万千。 他不是没有怨恨过父亲,但可悲的是,比起恨父亲,他更恨自己。 和某个已死之人。 他知道父亲就在这里,也知道自己的正在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被父亲允许,父亲指不定会因此更讨厌他。 可是,他有好久没见过父亲了。 他不敢自己去见父亲,那??让父亲自己来,他看看父亲总是可以的? 云鸮从来不信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一切的一切在尚未发生,在尚未被人发现时都是未知的。 在一切确定前,没有人能决定它。 这是「神秘」的理念,也是虚构史学家的理念。 云鸮属于虚构史学家一脉,早些日子袭击尼尔瓦纳的菲利克斯星的星盗就是被他迷惑了,再加上花火的忽悠才敢这么干的。 然后,「神秘」的力量让他能够把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存在完全抹去,但花火却是为了看乐子没让云鸮抹去她的身影。 于是尼尔瓦纳官方就查到了假面愚者的身上。 至于云鸮为什么要这么干?? 呵,他乐意。 虚构史学家干些别人琢磨不透的事情有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是吗?迷思看了都要说好,阿哈听了都要鼓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云鸮真不愧是有着云诃基因的人造人。他们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手段上简直如出一辙。 比如在给借口这方面。 云鸮的精神本来就不正常,不如说迷思手底下的基本就没几个正常的。但云鸮的不正常还带了点童年因素。 云诃的确不喜欢他,但云诃却不会因此直接毁掉他或者抛弃他。但这并不是云诃所给予云鸮的怜悯。 他知道云鸮真正想要什么。 他想要父亲的承认,想要父亲的爱,不想一直活在一个已逝之人的阴影下。但精神也不正常的云诃就偏不。 他给了云鸮最好的成长环境,给了云鸮最好的教导,但他独独没有给云鸮一个父亲应有的爱。 他将云鸮养大,然后让云鸮认识到他所崇拜的父亲究竟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最后在小猫头鹰信仰崩塌最不可置信的时候组织了一场审判。 针对他自己的审判。 就像南丁格尔曾经做的那样。 云诃,或者说化名为“克劳狄·伯恩斯蒂亚”的云诃。让奥维利·迭·伯恩斯蒂亚见证了他的亡去。 见证了他的审判。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即使小猫头鹰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死,但当他看见父亲在那一刹那的死亡时,他依旧感受到了绝望。 这就是云诃那疯狂而又畸形的爱。 他给予了小猫头鹰他最渴求的东西,让他得到了唯一一次的关怀,让他彻底摆脱了阴影。但云鸮真的拿住了吗? 这份礼物浸满了毒液,其上的腐臭与甜香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哪怕是那时候的云诃自己,也感到了莫名的悲哀。为了云鸮,也为了他自己。 他从不认为自己对云鸮的冷落是理所当然的,他知道自己在处理自己与云鸮的关系时脑子像是被黑洞搅了一遍。 小猫头鹰很爱他,云诃清晰地知道这一点。但他恰恰就是不想要小猫头鹰爱他,因为他给不出回应。 但云鸮不知道为什么。 可怜的小猫头鹰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去爱云诃。 “我可怜的小猫头鹰啊,离我远点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云诃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望向被冰蓝覆盖的窗外,似乎看见了云鸮的到来。 “我忘了你对你而言或许是好的,毕竟这样你既不用在意你那素未谋面的也无法谋面的另一半基因提供者,也不用承担我畸形的爱。” “但小猫头鹰啊,你是不甘心时之匣与白夜得到了你所渴望的东西吗?好,那的确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一个人总是要有点执念的。” 云诃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出了天才俱乐部的驻地,周围的忙碌的人们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继续进行着工作,冰蓝在他的胸口轻轻跳动着。 云鸮想错了一点,那就是他低估了云诃记忆混乱的程度,和云诃其实对南丁格尔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怨恨。 他打碎那些冰块并不会让云诃生气,也许按照现在云诃的性格他还要给云鸮鼓个掌,顺便在心里嘲讽那只夜莺几句,然后再叹口气。 也许云鸮能得到一个拥抱,但那就太像施舍了。云诃从来没觉得自己有权利向云鸮施舍什么。 即使那是他的造物,那是他的孩子。但云鸮早都成年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就有自己的想法和独自做选择的权利。 好好,信了迷思的儿子。 云诃拐过了一个弯道,暗金色的瞳孔倒映出了四道带着淡淡迷雾的身影。 ? 克拉默依旧在给四人小队引路。忽然,他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有多想,因为不会有什么比迷思的信徒更懂得如何掩藏秘密了。 除了迷思本人。 但云诃用的可是记忆的力量,而这是记忆所赐福的星球。那些忆泡那些坚冰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他藏于无数棱镜之中,与影像中的白色身影像浦一重合,就像是天生浑然一体般让人难以分辨。 寻皱起了眉头,往四下看了看,低声开口:“我感觉到了无尽生命的窥探,枝桠在冰中摇曳,而他们所侍奉的巨鹿抬起了他的头颅。” 阿莱曼:? 他杵了杵克拉默:“解释一下?” 他真的不会谜语人语翻译。 克拉默听了寻的话语后,眉头紧皱,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阿莱曼的问题。 这时,走在前方的云鸮忽然开口了:“有人在窥探我们,实力很强??而且,就躲在这些冰里面。” 云鸮不带感情地扫视了自己周身的冰块一眼,在看见白色身影时目光不自觉柔和了一点。 云诃在冰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敲了敲眼前的冰蓝,带着生命力的金色纹饰自他的指关节处涌出,瞬间就布满了整块冰。 寻、阿莱曼、克拉默早在金色纹饰开始蔓延时就进入了战备状态,就是云鸮有些不在状态。 他的眼睛里似乎带有了几分欣喜,像是远行的倦鸟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巢一样,这让他的三个手下不由得纷纷侧目。 怎么办,老大不会是傻了? 阿莱曼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向克拉默传递信息。 寻因为自己的眼睛是多重棱镜组成的容易造成漫反射,而失去了发言机会。 克拉默接收了阿莱曼的讯息,并翻了个白眼,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阿莱曼的想法究竟有多傻缺。 于是三人只好看着自家老大轻轻抬手,抚摸上了那块冰,眼神带着令他们感到荒谬的温柔。 他们听见他们老大近乎眷恋地说: “父亲。” 三人:? 三人:??? 虽然他们也是迷思手下的派系,但这波操作他们真的看不懂。 第80章 父子 云鸮摸了摸那块冰,一金一蓝的异瞳眨了眨,心情好得不得了, 父亲就在里面,就只是一冰之隔。 几百年了。 “您愿意见我吗?” 似乎有谁轻叹了一声,那仿佛带了点笑意,又像是有点无奈。 在后面探头探脑的三个家伙于是就惊愕地看着那块变得金黄的忆冰的外表像是化了一样,一圈水波缓缓漾开。 一只白皙的手探了出来,在三个呆瓜愣愣地注视下轻轻摸了摸云鸮的头,而他们的老大乖巧地低着头。 等等,谁被摸了头? 阿莱曼一脸惊恐地看向克拉默:“我记忆是不是被哪个缺德家伙改了,老大能露出这表情?” 还能让人摸摸头?! 克拉默沉默了一会,把面前的场景消化了一下,对着阿莱曼又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还能被咱内部人员暗算,你干脆自杀算了。” 寻的眼睛依旧在漫反射,一看就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这位谜语人高材生的大脑死机死的格外厉害。 平时云鸮就老扛着他那把头骨镰刀在迷雾之舟的成员面前瞎晃悠,导致整个迷雾之舟对他们这位老大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 那头骨镰刀骇人,上面挂的可都是真头骨。 虽然这敬畏感不怎么正经,就像是觉得他们老大天生不似凡人,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不用吃饭也没有生理问题的一样。 于是,他们对于云鸮喊一块冰父亲接受良好,但对于一只手对他们老大摸摸头这件事是真的感觉要原地升天。 云诃把他家小猫头鹰呼噜了一遍,半个人也从冰里走出来了。 旁边的三个人脑子又宕机了。 对,他们是迷思手底下的没错,他们不信科学也没错,但是,一个白头发的人,是怎么有一个黑红色头发的儿子的? 变异也变不成这鬼样子,他们再不信科学也得去遵从一下常理。 “不愧是老大??” 阿莱曼思来想去,最终只能从自己嘴里憋出来这一句。 老大还站那呢,谁知道他会不会就多嘴那一句,老大的头骨镰刀就劈过来了呢。 阿莱曼探头探脑,对能养出他老大这种性格的人十分好奇。 刚好,云诃也完全走出来了。 白发金瞳,身上的卡其色??卡其色? 云鸮的脸黑了半个度。 他父亲可不喜欢卡其色,他认识的人喜欢卡其色的就那么几个,再加上他父亲也认识的也就那么一个。 南丁格尔·弗伊,他身上基因的另一半提供者。 尽管只提供了一半的骨灰内的基因。 云诃宽大的帽檐刚刚好挡住了来自阿莱曼窥探的视线,那双暗金色的眼睛一转,直直对上了阿莱曼的视线。 阿莱曼:!!! 阿莱曼被和他老大过于相似的眼神吓得下意识目不斜视,站姿不由得更挺了一点。 云诃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愉悦极了。 吓小孩真好玩。 然后他有些忧愁地看着比他高了那么几厘米??好,是整整八厘米的云鸮,开始想该怎么处理自己这位??看着比他大的孩子。 一旁眼睛持续进行漫反射的寻忽然像是惊醒一般,看着云诃,口中喃喃道:“不仁的怜悯,生机的象征,金纹托举的巨鹿??” “哎呦您可消停点,别这时候谜语人了,说直白点,咱老大他爹是谁?” “??丰饶第一令使。” 阿莱曼:? 他抹了一把脸。 “您也真够直白的,咱老大也真够牛逼的。” 克拉默已经在一旁屏息凝神,周身灰雾弥漫,看着很想让自己原地消失,可惜他没点隐身。 寻委委屈屈地看着阿莱曼。 你让我说直白点,你又受不了,你个虚构史学家怎么这么烦啊。 云诃持续为自己儿子的身高保持沉默,并且觉得自己也许躲冰里不出来会好点。 起码这样他不用抬头看自己造出来的儿子。 当年发疯造的孽终究是让未来的自己承担了?? 我果然很擅长给未来的自己添麻烦。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拂去云鸮身边的灰雾,语气轻柔地说:“小猫头鹰,好久不见。” ? 贝洛伯格 苏茜在上城区的大街上愉快地奔跑,引得贝洛伯格人频频侧目。 他们这可没有狗,见到苏茜这样漂亮又活泼的大狗自然会感到新奇。 苏茜摇了摇尾巴,又往克里珀堡望了一眼。 “尼尔瓦纳的目的很明确,我们不像公司??” 奥黛丽的笑容十分明媚,像是朝日的阳光。 “尼尔瓦纳是属于「丰饶」的星系,对于如何让一个陷入灾难的星球重获生机,尼尔瓦纳对此很有信心。” 她望着布洛妮娅,口中的话语却残酷无比。 “大守护者小姐,这颗星球上的人能等多久呢?无论是依靠公司,还是依靠你们自己,这个过程都很漫长。” 奥黛丽露出了一个微笑。 “起码,我认为以大守护者小姐的寿命,大概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而且,公司可不会对你们手软。” “如果你想靠着一点可能的,公司可能的怜悯来拯救自己的话,那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大守护者小姐。” 奥黛丽碧绿的眼眸如同幽暗的森林。 “那不可能。” 尼尔瓦纳与公司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如说尼尔瓦纳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就来自于被公司收编的星球。 再加上云诃的放任与推动,尼尔瓦纳与公司的矛盾就已经激化到了一个无法缓解的地步。 早在与托帕见面时,布洛妮娅就听说了这位来自尼尔瓦纳的公爵。 托帕原话是这样的: “公司与尼尔瓦纳有着一定矛盾,这位??奥黛丽女公爵想必不会说什么公司的好话。” “但是,我由衷地希望大守护者小姐可以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不会被任何人干扰。” 布洛妮娅皱了皱眉,刚刚星与三月七来的时候,她把她们打发去进行民意调查了。 奥黛丽·霍尔带给她一种久居高位的感觉,这并不是那位公爵下意识将自己摆在高位,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与从容。 这与她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奥黛丽·霍尔带来的是尼尔瓦纳的诚意,这的确是不含半点杂质的。 但问题就在于,贝洛伯格真的值得尼尔瓦纳付出这些吗? 布洛妮娅不相信什么突如其来的善心。 奥黛丽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意外布洛妮娅的沉默,她提起裙摆,轻轻行了一礼。 “大守护者小姐再想想,我先告辞了。” 随着一声轻响,奥黛丽·霍尔离开了克里珀堡。 “奥黛丽奥黛丽!怎么样了?” 奥黛丽出来后,苏茜跟着她走了几步,看周围没人了,突然口吐人言。 “不怎么样。” 奥黛丽的表情十分冷漠。 “我知道她很年轻,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考量,但公司的选择几乎就是在逼他们彻底成为公司的附庸。” “身为一位掌权者,她应该明白这种自绝后路的选择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好处。” “但她没有直接拒绝。” 奥黛丽叹了口气。 “也许我现在对她的负面感受还有她对于尼尔瓦纳的不信任??” “走,苏茜。我们去下城区看看。” 苏茜歪了歪头,没有回答奥黛丽,而是直接跟上了这位少女的脚步。 奥黛丽轻轻敲了自己右耳的耳麦。 “时之匣先生?是,公司那边来的比我想的要早。” “啊,是因为您与乐师大人曾经来过??我明白了,我会办妥当的。” “是,她并不相信尼尔瓦纳,不,我可以办好。” 奥黛丽点点头。 “当然,时之匣先生。” “华章指引之地就是尼尔瓦纳的方向。” ? 英狄勒斯,四个迷思信徒加一个丰饶令使十分和谐地坐在了一起。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沟通的,毕竟他们压根就没沟通过,全靠云鸮一个人一带四。 云诃扶了扶自己宽大的帽檐,瞥了自己身上的卡其色风衣一眼,忽然恍然大悟。 他说为什么小猫头鹰在他完全出现后兴致反而低落起来了呢。 啧,小猫头鹰对南丁格尔的敌视也不知道究竟多严重。 “您好,乐师先生。” 克拉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喊出了云诃在宇宙中最出名的身份。 宇宙特级通缉犯,丰饶第一令使,尼尔瓦纳实际掌权者,星际和平公司将近一半gdp的提供者,星核猎手的移动银行,乐师。 没人知道这位丰饶第一令使究竟给公司交了多少钱才把自己这身份给弄到了明面上来。 但大家都默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乐师的确很有钱。 而现在,这位有钱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并且大方地告诉了他们一个事实。 他们老大是对方亲生孩子。 摔,这究竟是什么豪门贵公子离家出走豪门老爷亲自来找的剧本。 “很抱歉,但我对小猫头鹰的关注度的确不够??” 听听这台词,即视感更强烈了。 “你下次少看点公司拍的脑残剧。” 克拉默低声对阿莱曼说。 这脑子里塞的都是些什么,是真不怕自己被那位丰饶令使一枪轰死。 战争机器时之匣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我知道你对南丁格尔的怨恨很深,但小猫头鹰,你要知道,他已经死了。” 云诃看着云鸮,语调轻柔。 云鸮偏过了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可就因为知道,我才那么讨厌他。” 因为他即使死了也依旧被您重视着。 也因为我的诞生就是因为他的死去。 “让我恨着他,父亲。” 云鸮轻轻用头蹭了蹭云诃的肩窝。 “因为这是唯一一件在我诞生后就一直在做的事情了。” 云诃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答应了。 “那就这样。” “毕竟,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第81章 过渡章 英狄勒斯,天才俱乐部驻地 黑塔人偶觉得自己的研究成果遭遇了世界上最大危机。 她面无表情地和寻大眼瞪小眼,对方的眼睛还在漫反射??这看着就是在走神,可恶,她可是黑塔女士。 但是目前这里坐了三个迷思信徒,她不得不慎重对待。 虽然对方似乎也没有很想理她的样子。 但她觉得和云诃这个不稳定因素共处一室,她还是警惕点好。 “您老别干坐着,您老自己带进来的人您自己负责。” 黑塔人偶觉得自己真的是用了自己毕生修养去和云诃做朋友,她真的不理解阮·梅和斯蒂芬·劳埃德是怎么能说出这家伙人不错的话的。 良心不痛吗? 云诃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纯洁无瑕的笑容,看着就很无辜,看着就很让人心烦。特别是那个叫云鸮的人,居然还和他一起装无辜,不愧是父子。 还有,云诃居然有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黑塔人偶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确是云诃亲生的,从某几个角度看起来真的和云诃一模一样。 好。 “说起来,你和谁生的孩子?” 黑塔人偶好奇地问。 “和你课题。” 黑塔人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和我课题??” 她的话语一顿,僵硬地看向云诃。 “我课题?” “我课题不是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吗?” 云诃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还一脸怀念。 “没错,我和他有个孩子。” 云鸮面目狰狞,看着很想创死在场除了他爹之外的所有人。 阿莱曼躲在克拉默身后,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瓜都不愁了。他老大的瓜他能啃一辈子。 黑塔人偶目光呆滞,显然是没想到云诃的操作能整这么离谱。 “你俩谁生?” 她发出了灵魂拷问。 云诃保持纯洁微笑:“你应该记得有一个科学领域叫生命培育,而有一条命途叫丰饶。” 黑塔人偶:? 她冷漠地哦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才会问云诃这么傻缺的问题。 一旁的云鸮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没有把他那把镰刀扛出来。 他是个大孩子了(父亲亲口说的!)该学会控制情绪了(这是他自己补的) 一句话,让两个人学会忍耐。 云诃笑了一下,端起红茶,深藏功与名。 他轻笑着,垂眸望着平静的茶面。 他忽然感觉到孤寂了。 火焰似乎又在燃烧,而他依旧铭记。 ? 南丁格尔平静地行走在黑暗的,没有生气的英狄勒斯城。红色的长发随着风轻轻地摇曳着,像是一团火焰。 他很平静,脸上甚至没有为自己成功欺骗了一位神明令使的窃喜。 他要去干什么? 南丁格尔想,他平静地闭上眼。 他要去完成他为自己所作的结局。 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幽蓝的光,记忆不可避免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它们拍打着他的意识,像是要将他完全吞没。 他走入了不算辉煌的殿堂,静静地站在那里。下一刻,“芯”在他的身后亮起,驱散了一切黑暗。 “陛下。” 南丁格尔回过头,钴蓝的瞳孔中倒映出了来人的影子。 他轻轻嗯了一声,说:“人都来齐了?那就别等了,现在开始。” 南丁格尔微笑着,走到了殿堂内斑驳的高台上,轻轻闭上了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芯”的动力核心就在这里,而他现在就站在核心的正上方。 这是英狄勒斯城的教堂。 当然,它也有另外一个名字。 审判庭。 来人颤抖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情愿,但在南丁格尔的注视下,他依旧拿出了一卷羊皮纸。 穿着绣有冰纹白袍的人们走入室内,将南丁格尔围绕在中间。 南丁格尔微笑着,睁开了眼。 “晨时到了,该宣读我的罪了。” 负责宣读的人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声音依旧平稳。 “罪人已经就位。” 他的手渐渐攥紧了那张羊皮纸,所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千斤重。 “审判,现在开始。” “请大祭司与诸位神官??为见证者。” 南丁格尔平静地看着他。 “指控方,南丁格尔·弗伊。指控内容,英狄勒斯之王伯恩斯蒂亚,窃取神明权能。” 他看向南丁格尔。 “被指控方,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陛??先生,你承认指控吗?” 南丁格尔的声音十分平静。 “我承认。”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承认,英狄勒斯之王伯恩斯蒂亚为一己私欲,窃取神之权能,并独占至今。” 他的语调十分平缓,像是永恒不变的寒冬。 “我在此愿意承受身为伯恩斯蒂亚姓氏上的一切。” “包括罪业?” 南丁格尔点点头。 “包括罪业。” “千百年前,神明之使降临英狄勒斯,即使黑暗笼罩英狄勒斯,神也依旧没有放弃我们。” “但初代伯恩斯蒂亚杀死了那名神使,窃取了她的力量,据为己有,于是神遗弃了这片大陆。” 他的眼中不含半分情绪,似乎在审判的人并不是他。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对此感到羞愧,并承认这些罪名。”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直接宣读罪名与刑罚。” 第82章 愚昧的自私者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现任英狄勒斯之王??” 审判官的声音因为记忆的力量而扩散到了全城。 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芯”所在的地方。 “??窃取神之权能,欺瞒民众,私藏灯油,致使无数臣民死于非命。” “而今,我,英狄勒斯大审判长弗里兰,请与诸位祭司,诸位臣民们共同见证。” “一场针对伯恩斯蒂亚的审判。” 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 “怎么可能呢?伯恩斯蒂亚??陛下虽然调高了灯油征收的数量,但窃取神明权柄这种事情??” “但那是弗里兰大人亲口说的??” “去看看吗?” “走?但我依旧不相信,那可是陛下啊。” “走走走,看看去。” 有人并不相信英狄勒斯的王会被审判,他们疑惑着,因为那真的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也有人充满了恶意,他们的家人也许是因为那高昂的征收费用而死在了怪物的口中,又或许他们自己就是因此遭遇了不幸。 人群涌动着,向着审判庭走去。 “看,这也是他们的愿望。” 南丁格尔望向弗里兰。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于是,我的统治将会被正义的人们推翻。”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剧本不是吗?” 他笑着,明明将被审判的人是他,可却是他在安抚着站在他身边的人们。 “亚利安爷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又看向站在他身后大祭司,像是一位即将远行的游子,向着大祭司说。 “对不起,亚利安爷爷。” 他说。 “就当我去远行了。” “这是一场豪赌,陛下。” 亚利安颤颤巍巍地开口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眼前的,由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忽然有些恍惚。 “您怎么知道,您能再次唤回铭记之主的注视呢?” 南丁格尔笑了笑。 “可是,再不赌一把,英狄勒斯就没得赌了。” “赌赢了,只牺牲我一个,多划算的买卖。而赌输了,也只是让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人。” 而在他死了之后,能记得他的,能有多少人呢? 他的臣民对他早就有所不满了,即使他真的没能让神再多看他们一眼,他的亡去,也能让早就压抑许久的臣民感到满足。 即使这个满足在知情者看来是有多么的可笑。 王戴上了镣铐,将以自己的死亡为英狄勒斯的未来开路。 人们渐渐汇聚了,他们的声音愈发清晰。 他们吵嚷着,他们讥笑着。 而在真正看见身戴镣铐的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的时候,他们依旧有那么一瞬的失声。 高傲的王脱下了他的华服,摘下了他的冠冕,但他眼中跳动的钴蓝从未改变。那是记忆的象征。 人们这时才发现,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与他们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依旧会哭,会笑,会死。 他与人也没什么不同。 对啊,他也是人呐。 我们为什么要畏惧他。 他窃取了神的权能,所以人们才会畏惧他,所以伯恩斯蒂亚才能称王。而神厌恶他,不是吗? 人们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嗒。 南丁格尔微微勾起唇角。 看,压抑了那么久,他的臣民也不是没有血性的嘛。只要他们迈出了那么一小步,他的谎言就成真了。 “真的是陛下??” “叫什么陛下,他就是一个小偷!” “就是!” “他凭什么增加税收!我的父亲就因为他增加的那些费用,不得不再出去一趟!就这么一趟!他就??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该死!” “可他??不是依旧庇佑了我们那么久吗?” “那是神使大人遗留的力量!与小偷没什么关系!” “肃静!” 弗里兰的声音依旧沉稳庄重,周围的窃窃私语骤然减少,但依旧有人在小声讨论着。 “我最后确定一遍,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先生。你真的承认那些事情,皆由伯恩斯蒂亚所为吗?” 南丁格尔缓缓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臣民,痛恨、不可置信、担忧?? 居然还有人会为他感到担忧啊。 南丁格尔在心中感慨,然后缓缓点点头。 “是的,我认罪。” “除此之外,历代伯恩斯蒂亚的罪行,我也将一并承担。我甘愿担负身为伯恩斯蒂亚所理应担负的一切。” 弗里兰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依照《英狄勒斯原始法典》第三章第二十一条,由伟大的铭记之主见证,由诸位见证。” “皮尔格林·伯恩斯蒂亚,死刑!”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死刑?” “不可能,《原始法典》??怎么会用《原始法典》来进行审判呢?” “不至于。” 南丁格尔缓缓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慢慢地,慢慢地走上了刑场。 记忆的力量受弗里兰的感召从他的身上脱离,与“芯”发生了共鸣。一柄神圣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长剑出现在南丁格尔的身前。 忽然,南丁格尔抬起头。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紧紧地盯住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最后的结果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一个白发青年费力地拨开人群,望向了他。 他缓缓摇了摇头,青年的动作顿住了。 随后,白发青年的身形骤然塌缩成一团火焰,在人群中飞速地向他游来。南丁格尔望了弗里兰一眼,弗里兰偏过头,用一种带着颤抖的声音说: “行刑!” 火焰飞速地流动着。 但人的速度能比得上思想吗? 长剑贯穿了国王的胸膛,国王的脸色变得白了一点,随后脱力般跪在了地上,猩红的血液滑落在地面。 滴答,滴答。 血液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水坑,隐隐有冰蓝在里面流淌,南丁格尔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但冰蓝色的力量依旧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汇聚起来,围绕着南丁格尔。 火焰不知道何时点燃了。 “芯”内储存的,燃烧千年所遗留下来的愿力骤然爆发,南丁格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但他不在乎,反正他也要死了。 他的眼前浮现了一条道路,点点星光环绕着那条道路,而「记忆」在道路的尽头落下一瞥。 南丁格尔缓缓勾起唇角。 他赌赢了。 「伟大的记忆啊,请再看一眼伯恩斯蒂亚。」 「以千年的愿力,以我欺骗象征着生命的神使的谎言,以我欺骗众臣民的谎言,我向您请求。」 「让英狄勒斯,活下去。」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了,但他依旧说完了那一段话。 “不!记忆!你不能将他全部拿走!” 似乎有谁在哭泣。 浮黎垂下头,看见丰饶的令使紧紧抓住了那个将死不死的灵魂,而祂赐予伯恩斯蒂亚的力量包裹在里面。 「涅盘??」 祂轻叹了一声。 云诃暗金色的眼睛此时猩红的可怕,任谁都无法从里面找到半分怜悯。 “我求求你,浮黎。” 祂听见丰饶家的孩子这么说。 “把他留给我。” 浮黎:? 浮黎头大了起来。 丰饶呢?药师?过来管管你家孩子。 祂只是恰好路过,看见有个信徒打算顺手实现一下愿望,毕竟那家伙态度很端正,祭品也很不错。 祂正在斟酌该怎么说话能让小涅盘冷静下来,就看见涅盘直接开始挖脑子。 一团雾白色的记忆被云诃从自己的脑子里拽了出来。 “浮黎。” 祂觉得这家伙的语气简直比博识尊都无机。 云诃捧着那团记忆。 “他向你献祭了他的所有,那记忆包含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于是你将实现他的愿望。” “而现在,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他的表情自始自终都维持在一个堪称是平静的状态,像是一个人偶一样。 “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整个宇宙都是独一份的。我用它来换南丁格尔,你答应吗?” 浮黎陷入了沉思。 命途狭间内的时间与外界并不相同,但浮黎思考时间也并不长,祂很快做出了决定。 「好。」 那捧雾白色的记忆骤然流向远方,而云诃只是看着,而后闭上了眼。 人们的吵嚷声此起彼伏,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 好烫啊。 他想。 为什么会这么烫呢? “芯”中流露的火焰在燃烧着,而云诃一点点地接近着南丁格尔。 他的手中掌握着南丁格尔的灵魂,他可以将南丁格尔复活。 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发现被审判的国王身边多了一个人,而记忆的力量依旧跳动着。 人们在一旁议论纷纷,云诃轻轻握住了那柄长剑,捧住了南丁格尔的脸颊。 灵魂跳动着,却不愿意再回到自己的躯壳中。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为我哭泣。我不在那里,我不曾睡去。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为我哭泣,我不在那里,我从未离去。 云诃怔怔地看着,然后再也无法忍受般低下了头,微弱的哭泣声传来。 “我恨你,南丁格尔。”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冰蓝色的灵魂骤然分散,无数白色的身影带着它们从云诃的怀抱中飞起,黑暗的天幕像是被金色的长剑划破一般,透入了无比明亮的光芒。 意识是记忆的载体,当记忆本身认为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白鸽像是背负天地的使者,随着那些纯白的生灵飞散,黑色的天幕退去了,一个真正明媚的早晨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看啊,太阳升起了。” ? 人们像是下意识遗忘了被审判的人,近乎痴迷地仰望着那明媚的天空,火焰依旧在高台上燃烧着。 而当人们反应过来时,高台上的尸体早已消失。 “小伙子!这么好的天气,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一个老婆婆正在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晒,忽然看见了一个抱着一个小盒子的青年抱着双膝,坐在一栋小房子前。 “??没什么。”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哎呦,那有什么不习惯的啊,有光就好了!光就是一切,是我们唯一的意义。” 老婆婆絮絮叨叨地。 “那些黑暗都过去了,小伙子,高兴点啊。” 青年没有再理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他的心脏跳动着,散发出淡淡的钴蓝色光晕。 “??我讨厌你,南丁格尔。” 他无声地念着。 “因为你是个骗子,一个愚昧的家伙,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小盒子,像是里面就装了他的一生。他把脸轻轻贴在上面,无声地说。 “但我也爱你。” “我想你了,南丁格尔。” “你看,我还记得我们住哪,但我没找到钥匙??我在等你给我开门呢。” “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第83章 黑塔:我悟了 黑塔人偶与云鸮正在大眼瞪小眼。 云诃在走神,于是智识命途的和神秘命途的就开始不和起来。 “令堂是云诃先生,那么想必云鸮先生也有过人之处?” 黑塔人偶率先开始了阴阳怪气。 云鸮面无表情:“在下不才,除了把原始博士给坑了十次并推给了巡海游侠,以及把隐秘了一个星系的事推给了原始博士之外,就只有比巡猎星神与毁灭星神年纪大这点值得一提了。” 黑塔人偶:? 别提了,别提了,知道你是丰饶令使的孩子了,别再提了!你身上旺盛的生命力也不是白旺盛的! 以及,你和原始博士有仇吗? 黑塔人偶这么想,也这么问了。毕竟原始博士恶名远扬,她就问问?? “有点。” 云鸮用右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用食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 “他说我金色眼睛不好看??这可是父亲同款,我全身上下和父亲最像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好看!” 黑塔人偶:? well,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原来最在意的是这个。 阿莱曼躲在克拉默身后悄悄地说:“我跟你讲,我算是看明白了,咱老大原来还是个恋爹的。” 克拉默面无表情地扇了他脑壳一巴掌。 “你想死别拉上我。” 然后他看向了寻,微微抬了抬下巴:“寻,咱下一步计划原本是什么来着?” 寻愣了一下,皱了皱眉,然后一拍脑壳,像是想起来了:“家族将天外的请帖赠予我们,以期迷雾之王的到访。” “星期日送的请帖?我怎么没印象了?” 寻摆出了一副无辜脸:“你未曾窥探过请帖的真相,又如何从记忆中寻思。” 克拉默:? 呵,没爱了。 连张请帖都不肯给我看一眼,咱迷雾之舟的虚构史学家和谜语人派系还是分裂。 阿莱曼:“克拉默你说的分裂是真的??” “假的。” 克拉默把阿莱曼的头按进了茶杯里。 “为了迷雾之舟的和平,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情的,你别给我挑拨离间。” 阿莱曼: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骗人! 云诃从愣神中醒来,就看见黑塔人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眼睛和云鸮金色的右眼,脸上似乎写满了“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反正不好听肯定不当讲。” 云诃:? “你怎么了?” 他就稍稍离线了一会,你就和云鸮聊天聊到死机了? 这不合理。 小猫头鹰明明是个好孩子。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诚不我欺。” 黑塔人偶面无表情。 “你下一步决定干什么?云诃,我们这边的研究不需要你了,而且你还带着四个??迷思信徒。” 反正就这配置,云诃走到哪个科学家研究室都注定得不到欢迎。 拜托,那可是四个迷思信徒! “哦,但是距离时之匣分舰到达英狄勒斯还需要一个系统时,黑塔女士,你可能还得忍一会。” 云诃笑着看了一眼云鸮。 “而且??我相信我的小猫头鹰是可以管好自己和自己的手下的,不是吗?他是个大孩子了。” 云鸮:? 他猫头鹰羽毛一样的两根头发都翘起来了,但依旧面不改色地说。 “当然。” 然后走到克拉默身前,看向了躲在克拉默身后的嘴碎阿莱曼。 阿莱曼:? 吃瓜吃太多的报应终究落在了自己身上。 克拉默一脸庄严肃穆地看着阿莱曼被云鸮呲溜一下从他身后拽了出来,晃了两下,然后他老大面无表情地说:“给我恢复原形,你这样我看着不顺眼。” 阿莱曼委屈巴巴:“那寻也不是人,你干啥只叫我变嘞老大,你偏心。” 然后云鸮另一只手上就出现一把镰刀。 阿莱曼瘪了瘪嘴,身体骤然变小。 一只小小只的蜜袋鼯从他的手掌探出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控诉云鸮太过粗鲁。 云鸮面无表情地看向寻,意思很明显。 你自己变,还是我把镰刀架你脖子上帮你变。 寻:? 他往克拉默那边挪了挪,然后在黑塔人偶惊恐的表情下突然发力,往克拉默怀里一钻?? 一面散发出古典与神秘气息的,镜面如多重棱镜组成的镜子出现在克拉默手里,克拉默先把自己身上散落的衣服叠好,再摸了摸古典镜子的边缘,算作安抚。 黑塔人偶:? 你们这些迷思信徒真的够了! 然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向云鸮,表情很一言难尽: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长得就不像人,居然不会变身啊。 云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但不管怎么说,真正算纯种人类的还真只有克拉默一个??而且这家伙寿命也是那种长到不算纯种人类的范围的。 于是,克拉默手抱镜子,肩扛蜜袋鼯,安安分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就很良民,看着就很遵纪守法。 可惜迷雾之舟的人也不算什么良民。 黑塔人偶早就看透了一切。 反正只要再等一个系统时,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虽然云诃的记忆的确很珍贵,也真的为她的研究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但她真的受不住了。 这祸害还是留给星核猎手和尼尔瓦纳星系。 云诃面带微笑地刷手机,片刻后,他面带微笑地看向黑塔人偶,语气温柔和善活泼地说出了令黑塔人偶崩溃的话语:“艾利欧说,你将注定找不到有关记忆浮黎的那块冰啦!小猫头鹰把它劈碎了!用的神秘的力量。” 也就是说,黑塔连一点渣渣都不可能捞到了,全被迷雾吞了。 黑塔人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云诃的手机,手机上,明晃晃的“艾利欧”三个大字刺痛了她的眼。 下面“找不到”三个大字更是差点让她直接失明。 找不到了?? 找不到?? 找不?? 找?? ?? 我的研究对象啊!!! 不,星核猎手都是一群诡诈之徒,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塔女士!你要自己去寻找真相!不能听信他们的谗言佞语! 黑塔人偶努力想要振作起来,可惜她只是一具人偶。 “云诃,我悟了。” 她面容安详。 “下次再找你,我一定叫上螺丝咕姆一起,我让他给你带螺丝星的特产。” “下次绝对不让你打白工。” ? 【元旦小剧场】 快要过年了,云诃帮大家都准备了礼物。 给阿刃一个丹枫人偶,再多送一架歼星舰给他当代步工具,并答应他下次一定陪他见故友。 给卡芙卡准备几十件大衣,还有星的小人偶,以及一张公司满额白金卡。 给萨姆准备好了护养油,以及多部新手机。 艾利欧预料到了一切,但对于云诃送他一个等身黑猫抱枕这件事依旧觉得很离谱,但依旧接受了。 给丹恒准备了新的刃催魂闹钟,希望新的一年丹恒也能有良好作息。 三月七得到了一个麈的抱枕和又一部新相机。 星得到了卡芙卡限定金质书签,以及新的卡芙卡手办。 瓦尔特·杨虽然与云诃素未谋面,但依旧得到了时之匣微型手办,当然是去掉了重要部分的。 姬子虽然也素未谋面,但也拿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型卫星,虽然这个卫星除了绕着帕姆转没什么用,但姬子认为很有趣。 阮·梅得到了一个可以无限增殖并且过程中可能发生变异的细胞。 黑塔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星神资料,云诃说了保真。 螺丝咕姆得到了一大桶高品质机油,以及一大批优良机械材料。 斯蒂芬·劳埃德拿到了新的好玩儿的,还有尼尔瓦纳的小甜品,云诃总是愿意对小孩子宽容一点。 景元又拿到了一枚国王棋子,里面的生机已经快要爆棚了。 镜流拿到了一个漂亮的白珩玩偶,还有一轮装在盒子里的微型月亮。 云诃把一把弓、一壶酒和一个精美的纸鸢放在了星槎上,希望白珩能在梦里收到这些礼物。 白夜得到了师父的抱抱,并且还有新的龙鳞护理套装。 乙亥拿到了一团精纯的风元素。 贝洛伯格的人们收到了一场金色的雪,金色的雪带着淡淡的丰饶气息,瑞雪兆丰年。 尼尔瓦纳的人们得到了乐师大人新的演奏曲目,并且借此又嗨了一个通宵。 时之匣得到了一个纯金舱段,还有十架无人机,三十个新炮筒,以及一个反物质攻击的飞船外壳。 云鸮也得到了一个抱抱,还有让小猫头鹰感到难为情的摸摸头,云诃送给了他一个自己模样的人偶,还有一个装了涅盘火的挂饰。 云诃给丰饶药师送上了一个用建木雕刻出来的雕像,和一首他新写的,本人亲自唱的圣曲。 云诃还给巡猎星神用建木雕了个药王医妖弓,并拜托阿哈送给巡猎星神,并说这个乐子是送给祂的礼物。 阿哈快乐地答应了。 而记忆浮黎在自己的命途狭间里发现了一个记忆:阿哈去给巡猎岚送丰饶令使托祂转交的礼物。 黑天鹅拿到了一副新的占卜牌,都是特制的,用巧劲飞出去能杀人的那种特殊材质呢。 公司收到了来自乐师的亲切问候,以及收到了一条资金链被截断的消息。 云诃用涅盘火给南丁格尔烧了一个夜莺玩偶,上面还有太阳纹路,最后想了想,又倒了一壶酒。 也许南丁格尔可以和白珩一起喝酒呢? 好啦,礼物都送完啦。 最后就是你们啦,我亲爱的读者。 新年快乐呀~ 第84章 塔姆利亚宫 黑塔人偶终于送走了五个瘟神。 幸好云诃也算是个诚实的人,说一个系统时后走,那就是一个系统时后走,绝不含糊。 就是黑塔看着时之匣·超光速飞行器版的外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她看着这飞行器启动后窜的比巡猎星神都快,黑塔人偶骤然醒悟。云诃说的一个系统时纯粹是给她心里添堵的,这飞行器飞过来压根儿不需要这么久,尼尔瓦纳星系和英狄勒斯星系才隔了半个星系的距离。 行,太行了云诃。 做人不能这么屑,你这样会被人套麻袋的! 黑塔人偶气的牙痒痒,可惜不能把云诃怎么样,人家飞船都开出两个星系外了,她能怎么办? 追上去吗?浪费时间。 再说了,这家伙船上还装着四个迷思信徒呢:三个虚构史学家,一个谜语人。 虽然是一个人造人带长寿人类以及一只蜜袋鼬和一面镜子这样略显奇葩的组合,也不知道迷雾之舟究竟是个什么构造。 不过一想想这是迷思手底下的派系,黑塔突然就释然了。 迷思嘛,别人不理解很正常。 要是理解了才不正常呢,这不就说明她堂堂黑塔女士的思想居然和“神秘”接近了吗?那这对一个科学家而言就太恐怖了。 细想就感觉浑身有银狼在爬。 时之匣·超光速飞行器版上 云诃正在按手机。 一只蜜袋鼯正在好奇地爬上爬下,他可没见过这种样式的飞船,毕竟他们迷雾之舟虽然算不上穷,但也没有如此充裕的资金去造这种东西。 再说了,在他知道他老大的父亲是这位以前,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坐上时之匣号,即使这只是个附属飞船。 那可是有单独悬赏的时之匣号! 所以说,新时代到了,要拼爹了。 小小一只蜜袋鼯左嗅嗅,右嗅嗅,感觉到处都充满了金钱的味道,然后他爬到了顶端,一跃而下! 欧吼!好快乐,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然后他被动开始了滑翔。 阿莱曼:? 等等等!对面是老大他爹,别滑了!别滑了!要撞上了! 撞上他就要被老大扒皮下锅煮,然后拌上辣子直接啃了啊!!!他不喜欢辣椒啊,不想死了还要和辣椒待在一起! 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听他的话。 于是他在云鸮的死亡凝视,克拉默默默捂脸,寻原地躺平的围观下,撞进了云诃的怀里。 刷手机的云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小蜜袋鼯,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嗯?” 云鸮的瞳孔开始变红。 然后感受到捕猎者气息的小蜜袋鼯下意识把自己缩进了云诃的手里。 小小的一只蜜袋鼯,唤起了云鸮要吃素吃一年才能才压下去的杀意。 克拉默已经开始祝阿莱曼来生幸福了。 来生就不要遇到老大这样的上司了。 但云诃却在云鸮的注视下,摸了摸阿莱曼·蜜袋鼯版的头,笑了一声:“挺可爱的小家伙。” 摸了摸,阿莱曼的头? 摸了阿莱曼的头? 阿莱曼的头?! 还夸他可爱? 可爱?! 这玩意儿可爱?! 阿莱曼此刻已经完全不想管他老大了,就那只猫头鹰? 诶嘿嘿,就要男妈妈。 阿莱曼·蜜袋鼯幸福地抱住了别人父亲的手。 云·别人·正牌儿子·鸮:? 回去就搜蜜袋鼯的一百种食用方法。 阿莱曼,你别想活了! 随着一阵破空声,飞船两侧的舷窗缓缓开启,一颗无比璀璨的,周身环绕了三颗大小仅有其二分之一的卫星的星球出现在舷窗外。 云诃微微偏头,望向窗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已到达尼尔瓦纳星系,舷窗已自动开启,正在搜寻临近停泊港。】 【注:目前正处于尼尔瓦纳七曜节期间,主要接客停泊港限流中,目前时间尼尔瓦纳十时。】 限流? 克拉默默默看向外面飞船排队的盛景。 除非抢到尼尔瓦纳本土跃迁票,不然你自己开飞船来指定得堵尼尔瓦纳门口。 尼尔瓦纳七曜节期间前往尼尔瓦纳,不提前订酒店就露宿街头这点可不是他们瞎说的。 但是嘛??那是别人。 云诃从一旁拿出一块液晶板,输入密码,虚数能量,虹膜??他指纹不靠谱,指不定什么时候手没了呢。 【欢迎访问,乐师大人】 云诃拉出了一个新的界面,输入了他要接入的接驳港编号。 【访问成功,尼尔瓦纳星·塔姆利亚宫接驳港已开启。】 云诃回尼尔瓦纳是回家,你回家需要在门口的等别人排队进入吗? 飞船落到了接驳港上,缓缓停靠,停靠完成后,舱门自动打开了。 克拉默身为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个挤过尼尔瓦纳七曜节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后门的好处。 真好,他第一次见到连个人影都没有的接驳港。 果然有钱人的快乐他想不到。 他们迷雾之舟什么时候能有钱点,明明他们的老大都隔三差五地只吃蔬菜了。 克拉默一边感慨,一边看向了其他人。 嗯,阿莱曼还待在那位丰饶令使手上不肯下来,老大已经快要掏镰刀了,寻??啊,寻在和任何可以反光的东西沟通。 虽然知道镜子的语言他听不到也听不懂,但克拉默觉得寻干的事情还是有点太像精神病患者了。 幸好在场诸位没人会在意寻到底干了什么,毕竟大家都是精神病患者,惺惺相惜嘛。 而且就他一个纯种人类,还是长寿版的。 说起来,尼尔瓦纳的那些公爵们??是不是人嘞? 克拉默开始好奇起来了。 但云诃和他老大已经在向着塔姆利亚宫的方向走去了,他只好快步跟上他们的步伐,顺带把寻给一起拖了过去。 寻反抗无果,只能自己生闷气。 ? 塔姆利亚宫 在这里住的快分不清今天是几号的银狼眼睁睁看着时之匣快步走了进来,把自己拿出去的随后仿生人身体给放进了一个暗格,然后整个数据全部汇入了网络中。 银狼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公爵会议室内,一脸茫然的特伦索斯特看着“塔姆利亚宫停泊港访问申请”后的同意二字,来不及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同意的,就看见了后续的访问人。 乐师。 特伦索斯特:? 特伦索斯特炸了。 云诃好久没回来过了。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吊上了天花板的安提哥努斯被粗暴地拽了下来,漫不经心趴桌上睡觉的温纳尔被一本书砸醒了。 两个公爵排排坐,旁边是时之匣的不规则几何体。 在面对特伦索斯特的讲述时,他们同时觉得要是自己去贝洛伯格谈生意就好了。 云诃不在意形式主义,但无奈特伦索斯特在意。 而特伦索斯特虽然没有爵位,但实际上地位和他们差不多。 这意味着特伦索斯特的形式主义和强迫症发作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成为主要受害者。 特别是安提哥努斯。 身为一只只想躺平的八足魔狼,他真的很想退休。 可惜云诃认为他寿命又长,脑子也挺好使的,智商高,效率强,还有点精神病,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相当符合尼尔瓦纳高层的筛选标准。 隔壁星际和平公司听说了他们高层的筛选标准就是一阵沉默。 他们这几百年就是和这么一个玩意儿打交道? 而且居然还没有干过人家,真是耻辱! 安提哥努斯逐渐变成了死鱼眼,开始走神,狼耳朵一动一动的。 温纳尔更过分,已经开始现场掏以太编辑器打游戏了。 时之匣的几何体在不断波动着,不断变化成令强迫症患者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偷偷上网冲浪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特伦索斯特推了推自己的半框眼镜,告诉自己要冷静,冤种同事的脑子都不是很好。 而与此同时,银狼正在努力思考为什么时之匣突然要这么干的原因时,大门又被推开了。 银狼转头,银狼回头,银狼开始掏以太编辑器。 云诃怎么突然就来了! 但她最终也没走成,云诃都看见她了还能让她跑了? 说出去都很对不起他身为星核猎手的猎手二字,当然,银狼更对不起。 银狼一脸冷漠,觉得云诃真的很小人算账十年不晚,还喜欢小题大作。 没有必要让一个浑身裹满了迷思力量的人拿着镰刀威胁她不准动? 没有必要?! 银狼对云诃认识迷思信徒没有疑惑,毕竟这家伙认识谁都不奇怪,但她很奇怪的是云诃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她看向云诃,云诃笑的一脸纯良。 银狼看向别处。 从云诃那里得到答案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这家伙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能全信,也不能全不信,毕竟这家伙还蛮喜欢看乐子的。 结果银狼看向别处的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了点别的什么?? 为什么,这个拿着镰刀的人,侧脸这么像云诃啊。 就是冷酷了点,不然还能再像点。 银狼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小子,要不就又是云诃捡的,要不就和云诃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如果是不一样的关系??是兄弟?还是什么亲戚? 嘶,没听艾利欧说云诃有兄弟或者什么亲戚啊,而且这家伙也不是白发。 再说了,云诃都是鬼知道多久以前就存在的人了,就算有亲戚也不一定能过这么久。 那就是云诃捡的。 这家伙可喜欢捡人了,尼尔瓦纳高层基本上都是他从哪个荒废星球或者星系里捡的。 银狼根本不害怕那把镰刀,身为朋克洛德的王,她可不是什么胆小鬼。 但她真的很好奇这家伙和云诃的关系啊,这种事情就算是卡芙卡也会很好奇的好吗。 她只是拥有一个正常人类都会有的好奇心而已。 “喂,云诃。” 银狼确定还是问一问。 云诃暗金色的眼睛看向她。 “不介绍一下吗?你带回来的四个家伙。” 银狼漫不经心地说,顺便瞟了几眼另外三个,把身为黑客的游刃有余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然,还有点云诃和她是同事的无所顾忌。 云诃喝了一口阿莱曼倒的红茶。 淡淡地说:“一只蜜袋鼬,一面镜子,一个长寿人类,以及??” 他笑着看了一眼云鸮,平静地说出了让银狼大脑短路的话:“我儿子,亲的。” 银狼:大脑未响应exe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哥。 “他们隶属于迷雾之舟,如你所见,迷思手下的人。” 云诃又喝了一口红茶。 “还有什么疑问吗?” 银狼麻木地摇摇头,心情很少见地和远在天边的黑塔接上了轨。 和云诃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连人都不是。 银狼感觉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华。 真好,有云诃当对比,她果然很正常。 云诃正在和卡芙卡发消息。 【云诃】:[照片] 【云诃】:我失散多年的孩子,可爱。话说你在艾利欧旁边吗,帮我问问他有没有预见这一幕? 卡芙卡的消息回的很快。 【卡芙卡】:艾利欧说有,以及,这个小家伙看起来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卡芙卡】:恭喜啊,阿诃。 【卡芙卡】:也不知道他和星能不能和平共处呢,艾利欧说他们很快就要相遇了。 云诃对艾利欧预见了这一点毫不意外,但还是有点小遗憾,但心情依旧愉悦。 不过?? 【云诃】:他和那个小姑娘很快就要相遇了? 【卡芙卡】:是,也许你还记得匹诺康尼。 【云诃】:啊,家族的请帖。 【云诃】:猫头鹰点头jpg 【云诃】:我明白了,卡芙卡。 【卡芙卡】:卡芙卡·微笑jpg 云诃收起了手机,望向了银狼。 银狼依旧大脑放空,云鸮已经把镰刀收起来了。 因为,他发现这大概、好像、也许,是他父亲的恶趣味。 威胁自己同事什么的。 他们迷雾之舟的老传统了。 云诃用右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看向银狼。 “银狼小姐,也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把我的时之匣号未经我允许,给开回了尼尔瓦纳吗?” 我的和未经我的允许这两个部分还拖长了语调。 看起来来者不善。 银狼一个激灵,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 “啊哈哈,这个??” 可恶,明明是你的时之匣允许的! 时之匣,你给我过来把这口锅拿走啊! 第85章 时之匣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银狼知道云诃很双标,但她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双标。 他明明知道时之匣防盗功能究竟有多强大!公司翘了时之匣几百年都没能撬下哪怕一架飞船。 君不见这宇宙那么多星际盗匪的尸骸全成了印证她这番话的事实? 银狼没想提起这个显而易见的事情,毕竟她又不是傻子,她提起来这会让自己被云诃怼死。 认识云诃的,除了黑塔那个管不住自己嘴的,基本上没人愿意去面对云诃的毒舌。活了那么久的老人家,会的语言和词汇比你吃的饭都多,真骂起来能骂得比垃圾星上都脏。 综上所述,银狼是不想亲身体会一下云诃能骂的多脏。 毕竟云诃也不是很喜欢骂人。 他更喜欢阴阳怪气,因为这样伤害更高。 “您老能把我放开吗?我觉得您老的公爵们已经快在会议室等到发霉了。” 银狼忍无可忍,她真的不想坐在这么一个沉默的房间里了。 云诃喝掉了最后一口红茶,轻轻放下了杯子。 “他们又不是傻子,而且除了特伦索斯特卿之外,阿?阿伯利特卿和安提哥努斯卿都不是那种会安安分分听话的。” 他伸了一个懒腰,暗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像猫儿一样。 银狼:你刚刚是不是想喊某个通缉犯的真名? “以及,塔姆利亚宫内的会议室保持着全年干燥且温度较低的状态,不符合霉菌的生长条件,所谓长霉菌都是无稽之谈。” 云诃微笑着看着银狼。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对我的到来有点惊讶,但不多。是谁的什么行为?或者什么原因让你心里有了个提前预警呢?” 人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云诃和银狼当同事当了那么多年,银狼下意识的反应该是怎么样的他还是很清楚的。 银狼:? 她理智地保持沉默。 好歹时之匣让她在塔姆利亚宫嗨了这么久呢,总不能一上来就开始揭老底? “??你在干嘛?” 银狼看着云诃拿出了手机。 “联系伯特利卿和公司,我想公司一定很愿意把你的帐号多封几个。” 银狼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世界破碎的声音,然后她十分恍惚,等她再回过神,她已经把时之匣老底给抖出来了。 她和时之匣革命的小船翻了。 虽然很对不起时之匣,但银狼觉得自己没做错。 云诃是时之匣的创造者,他有权利知道时之匣的成长变化。 理直气壮jpg 云诃若有所思,云鸮也若有所思。 一个是在感慨自己的孩子们果然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另一个是在想这硅基生物怎么还带自我进化的。 上次看这家伙也没智能到这份上啊。 云鸮原本消退的危机感又强烈起来。 远在仙舟的白夜莫名打了个喷嚏。 卷,太卷了。 银狼的脑子里莫名浮现了一句话。 珍爱生命,远离云诃,远离内卷。 “时之匣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智慧生物其实还有很大的区别。” 云诃叹了一口气。 “不是人就真的不是人,他没有一个真正的生物学上的大脑,也没有一具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身体。” 即使那些仿生躯体做的有多逼真,时之匣也依旧不是人。 云诃觉得时之匣达到螺丝咕姆的地步就可以了,再进一步还是算了。 但云鸮又不同了。 他是一个真正独立的灵魂,是身体成长中自然孕育的,所以云鸮在本质上依旧是个人。 他与时之匣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先培育的肉体,另一个先培育的意识。 最后云诃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先培育什么,最终诞生的都会是一个崭新的个体,无非是物种上有点差距。 他们理应拥有自己的生活。 云诃突然想到了阮·梅。 阮·梅和他关系不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是一位最接近人类的令使,以及很擅长生命领域。 “你不生气吗?” 银狼有些意外。 “面对时之匣对你的欺骗?” “为什么要生气呢?” 云诃轻笑了一声。 “他有自己的想法,我高兴还来不及。” 生命是一个漫长的轮回,却在有的时候显得格外短暂。 诞生,成长,衰亡。 “这意味着当年我的行为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意味着我当年给予他的承诺完成了。” 你会拥有无数种可能。 他说。 你到达明天了,时之匣。 他赠予了他的造物祝福,而过去拥抱了现在,给予了明天的到来。 云鸮:? 造物与造物之间的差距过于明显,小猫头鹰很自闭。 但他真的是唯一一个和父亲同姓的人。 小猫头鹰又支棱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还能卷。 总有一天他这个长子的地位将不可撼动! “好好,你可真奇怪,时之匣知道你其实不在意吗?” 银狼刚问完就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句废话。 要是知道,时之匣也不至于突然走进来放身体,结果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这一个举动暴露了。 只能说,你爹还是你爹。 银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然后她就看见云诃轻轻敲了敲一块液晶屏,时之匣那个令强迫症抓狂的不规则几何体出现在了液晶屏上。 阿莱曼、克拉默和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他们可没有面对老大冷脸的习惯,能跑就跑,绝不含糊。 云鸮面无表情,看几何体就像在看陌生硅基生物。 时之匣闪了闪,银狼觉得这应该是他在控诉她背叛革命,然后金色几何体就“看”见了云鸮。 几何体“诶”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 云诃挑了挑眉,看向云鸮。 云鸮看起来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认识?” 时之匣热情地为他家主人介绍:“他说他叫奥维利·迭·伯恩斯蒂亚,也可以叫鸮??我们认识是因为他抢了好几个我瞒着您构建的材料物流线。” 时之匣在知道云诃不怪他之后,对于自己私自构建材料线的事情也变得格外不在意。 “奥维利·迭·伯恩斯蒂亚??” 云诃似笑非笑地看向小猫头鹰。 时之匣构筑的几何体闪了闪。 “怎么了吗?” 云诃咳了一声。 “没事。” 一旁的银狼看着,觉得自己很多余,她真的很想跑出去打游戏,为什么不能先把她放出去。 云诃努力让自己不要笑,但语调依旧有些微微上扬,表现了他愉悦的心情。 “时之匣,现在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奥维利·迭·伯恩斯蒂亚。” 云诃笑吟吟地把小猫头鹰拽到几何体前。 “叫哥。” 时之匣:? 时之匣:?? 时之匣:??? 时之匣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哥。” 这一平静无波的机器声音叫的哥差点把云鸮当场送走。 第86章 生意人的基本操守 云鸮预想过很多种自己终有一天要面对那托云诃的福,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关系,终有一天要和被自己打劫过的黑龙和硅基生物坐下好好谈谈。 但他怎么也没想过场面会是这样。 什么叫:忽如一天哥声来,小鸮脑壳要裂开。 这就是,就是??怎么说,有一种父亲不顾儿子死活的美感。 但时之匣身为硅基生物,纠结的远没有云鸮那么多,而云鸮不仅在纠结,还在努力瞎想,于是苦了的还是云鸮自己。 所以说,珍爱生命,远离云诃。 不然你什么时候开始卷,并且把自己卷死的都不知道。而在摆烂这一点上,尼尔瓦纳管理层很有发言权。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 反正云诃是想不到什么别的词来形容自己捡回来的管理层们,你说他卷,人家天天不干正事,你说他不卷,公司那些针对尼尔瓦纳的股市一直绿。 绿到石心十人的脸都绿了。 然后再看见时之匣永远都不和谐的几何体外表?? 没有外地强迫症能活着走出尼尔瓦纳。 特伦索斯特不算,他是本地人。 这叫打不过就加入。 特伦索斯特对此很适应,毕竟他被捡回来的时候他刚和自己的前同事一起合谋干掉了老上司。 所以他对云诃的信任总是有点无措。 并且很想把前同事一起拉过来,可能是对自己对多了个上司这种事有点阴影。 不过云诃也不在意这些,他们尼尔瓦纳??奇奇怪怪。 不奇怪的人在尼尔瓦纳才是被孤立了的那个呢。 ? 贝洛伯格-旧武器兵工厂 奥黛丽笑吟吟地看着托帕,身后站着开拓者。 托帕和账账一人看着奥黛丽,一猪看着苏茜,对峙的很熟练,让人怀疑公司是不是特地培训过遇见了尼尔瓦纳的人该怎么做。 这怎么不算一种??双向奔赴呢? 虽然托帕不知道那只金毛大狗到底能不能战斗,但反正奥黛丽·霍尔一个顶两,苏茜能不能战斗就变得不重要了。 不过托帕也能看出奥黛丽并不想为难她,而且尼尔瓦纳给出的提案也更有诚意,加上云诃身份的背书,这个承诺的确比公司更可信。 但?? 托帕的特殊作战申请已经打上去了,她相信奥黛丽小姐是个明白人?呃,明白龙,是能清楚她的意愿的。 奥黛丽依旧保持着她那得体的,完美的笑容,像是这暗淡的兵工厂中最耀眼无瑕的宝石。 即使这让她的存在看着有点虚假。 她碧绿的瞳孔缓缓收缩,耀眼的金色出现。 巨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源自心灵领域最本质的震慑。 星和三月七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托帕眨了眨眼,好像对奥黛丽的做法有些意外,但似乎又觉得这很正常。 公司的人从来都不懂尼尔瓦纳的人在想什么,因为他们常年行走在疯狂的边缘。 当然,有一点能确定的是,他们看公司很不爽,所有能打压公司的事情他们都会去做,很斤斤计较。 就是公司可能只是路过他们门口都可能被泼上一盆水的斤斤计较。 但没关系,托帕想。 有这位奥黛丽女公爵出手,她才能尽力体现出贝洛伯格这块骨头难啃,那她和公司商量的余地就会大很多。 所以说,奥黛丽的做法看上去是在针对公司,但其实依旧是在推动着事件往好的一面发展。 当然,针对还是有的。 托帕半点不心疼地看着奥黛丽版银灰色巨龙一拳一个小员工,反正这些人力损失公司内部报销。 相较于托帕的冷静,直观地看了一场大变活龙的星和三月七就不是那么淡定了。 我那么一柔弱的奥黛丽小姐呢? 啪!就这么变成龙了? “这看着可不比丹恒那条龙弱啊??” 三月七喃喃道。 然后她就看见一直跟在奥黛丽小姐身边的那条金毛大狗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点??嫌弃? 嫌弃?! 她居然被一条狗嫌弃了? 三月七的少女心受到了重创。 星感觉自己人麻了,上次她这么感觉还是云诃在的时候。 打小怪难道不是她们的任务吗?为什么奥黛丽小姐直接一步到位了? 她不是个生意人吗? 路过星际和平公司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尼尔瓦纳星系也“凑巧”路过把公司的问号给偷了并也打了个问号。 生意人会打架很奇怪吗? 反正奥黛丽不觉得。 独自行走在宇宙之中,她身边又不可能永远都有随从跟着,那些星际盗匪,各类派系都不是什么善茬,不会打架她怎么能在宇宙里好好做生意嘛。 毕竟有些地方,那可是是谁拳头够硬谁说话的咧,根本不管你来自哪里,有什么势力。 而恰好,奥黛丽对此颇有心得。 然后在打倒了大部分无辜员工,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姬子来到并阻止了这场战斗之后,奥黛丽还有点感觉意犹未尽。 嗯,是和大部分星际盗匪都不一样的手感,这就是公司吗? 怪不得卡塔斯芙拉那么喜欢打公司的人。 “姬子阿姐,奥黛丽小姐她??” 三月七看了一眼奥黛丽,欲言又止。 姬子很明显知道三月七指的是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小三月,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有关尼尔瓦纳的知识是不是又忘了?” 三月七一脸茫然。 原来咱还说过这东西吗? 那不是丹恒应该记住的吗? 她原来也要记得吗? 姬子看到她这副模样,又叹了一口气。 “小三月啊,尼尔瓦纳的高层构造可以说很简单,也可以说很复杂,他们的高层地位以爵位划分,但权利却是以职位划分。” “每一位公爵执掌的星球负责的领域都不一样,这也与每一位公爵的能力相关。” “比如奥黛丽小姐,是不朽龙裔负责心灵领域的一脉,其实并不擅长肉体搏斗,与丹恒有点联系,但不多。” 星听到这里,默默看了一眼地上躺倒的公司无辜员工。 原来这叫不擅长肉体搏斗。 “??所以小三月,还有星,以后可千万不要先入为主地把自己的想法代入尼尔瓦纳的人身上。” 那根本不管用! 然后三月七就和星陷入了头脑风暴,一会看看奥黛丽,一会看看苏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奥黛丽依旧端庄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好像刚刚暴起伤人的根本不是她。 姬子开始和托帕解释列车组的立场,并在尽力说服托帕相信贝洛伯格的人民。 本来呢,这其实是个很艰巨的任务,但谁叫某个丰饶令使格外喜欢管闲事呢?反正托帕觉得相信应该是能相信的。 她和公司争取一下,能得到的筹码也会更多,这对贝洛伯格是个好事。 即使她不知道为什么。 第87章 苍鹰与猫头鹰 这边表面奥黛丽托帕,背后尼尔瓦纳和公司掐架的场面先不提,毕竟公司和尼尔瓦纳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重要的是迷雾之舟总部的事情。 迷雾之舟,顾名思义,他们的总部就是一架包裹着迷雾的舟。而实际上,他们口中的舟是一颗环绕宇宙进行不规则运动的星球。 而这颗星球是云鸮的私人财产,是云诃当年脑子一抽为了给儿子留下心理阴影假死后留的“遗产”。 在搞钱这方面,云诃是专业的。 所以迷雾之舟其实并不穷。 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有点财富忧虑。 原因在于,他们内部非人类太多,而且每个饭量不定,偏好也不一样。 有的明明是个文艺的谜语人,但一口半个星球的钱就没了。 还有的虚构史学家明明看着满口尖牙一看就肉食,但是只吃某某星系卖的死贵的植物。 于是,他们老大开始带头抢劫。 抢的也不多,也就是每天蹲在时之匣、公司和原始博士的物流线上抢一点饭钱而已。 真的只有“亿点”。 而现在,迷雾之舟的人看着他们资金储量开始低于万亿水平线,开始焦虑。呼叫老大,准备打劫,一套操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但是,他们老大现在在哪呢? 迷雾之舟的人看着自己通讯工具上几百个未接听,陷入了沉思。 老大??不会终于被尼尔瓦纳的那个人工智能套麻袋了? 嘶,所以他们现在要开会选个新老大吗?那迷雾之舟总部的归属权怎么算啊,产权还是老大的,他们这样算私自占用他人财产? “伊戈尔副老大,咱接下来怎么办?” 再打了几十个电话依旧无果的祝里看向他们迷雾之舟目前理论上的临时领导人。 虚构史学家派系,莫里斯·伊戈尔。 顺带一提,云鸮两个派系都不是,但实际上更偏向虚构史学家派系。 因为他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 至于为什么不选一个谜语人当后备措施??选了的话,行动指令都听不懂怎么办。 伊戈尔表情肃穆,看着很像要上战场了。 “今天跟他出去的有哪几个?” 祝里手速颇快地翻完了名单:“有阿莱曼那只蜜袋鼯,克拉默老师和镜子成精的寻。” 伊戈尔:? “我觉得这个阵营他应该不会被套麻袋才是。” 祝里手下不停,嘴上也回的飞快:“我也这么觉得,但万一??我是说万一,尼尔瓦纳那边刚好蹲了四个公爵加两个书记官呢?” “那就是那家伙干了多年坏事终于现世报了,所以没那么多万一。阿里,你要是和谜语人学坏了就给我自己出去要饭。” 伊戈尔没好气地说。 祝里,本体是只不化骨犼,喜欢吃龙,但只能吃亚种。 纯种的龙要是吃了那问题就大了。 但那种可食用的龙裔亚种也很贵,反正祝里自己是买不起的。 所以他只能吃大户,不吃大户他就活不下去了!至于吃的是哪个大户??这里除了老大就只有副老大能让他啃啃了。 反正在他还是个幼崽,第一次见到迷雾环绕的云鸮的时候直接饿到一个滑跪—— 喊了声爸爸。 然后差点被一镰刀劈死。 死里逃生后饿到头昏的犼并没有停止自己找大户的想法,只是往云鸮身边看了一眼?? 伊戈尔也全身包着迷雾,看不出性别??但看着就是一个片场的。 于是祝里恍然大悟般,一声妈就喊出来了。 然后镰刀就又砍过来了。 伊戈尔对祝里也很无语,他是头发长了点没错,但看着怎么都不像女性?隔了层迷雾云不至于性别都认错? 但好歹是没让云鸮把当时还是个孩子的祝里给砍死,捡回来洗洗干净当了个吉祥物摆着。 不需要干什么,好好当个无情的搜索引擎然后把嘴闭上就行。 不然他也拦不了云鸮的镰刀:) 而且他也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打不通猫头鹰的电话就别打了,打阿莱曼、克拉默和寻的好了,他电话大概是又报废了。” 伊戈尔揉了揉眉心,深感疲惫。 祝里哦了一声,开始按他刚刚念名字的顺序来打电话。 阿莱曼土拨鼠叫电话铃、克拉默三角函数电话铃、寻赛博念经电话铃?? 伊戈尔又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虽然不是人,但再待在这里大概是要早逝。 当年就不该犯那个蠢去猫头鹰面前耍好心,让这只明明有一整颗资源星球却一定要去垃圾星上独自一人黯然神伤的猫头鹰见鬼去。 伊戈尔:友善微笑jpg 一只苍鹰和猫头鹰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哪怕他们名字里都带个鹰。 一个穷十代和富二代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猫头鹰的错觉。 ? 尼尔瓦纳商业街 艰难排队的阿莱曼从人群里挤出来,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蜜袋鼯的骨头本来也不是很难结实。 克拉默岁月静好地戴着耳机,听着由星际和平公司博识学会发布的,维利塔斯·拉帝奥教授的学术讲座,感觉自己的世界十分清净,充满了学术的味道。 寻正在尝试和路边的镜子交流感情。 三个人的手机响了又响,但在尼尔瓦纳热闹过头的背景音乐下,除了费电没别的用处了。 远在迷雾之舟总部的伊戈尔已经想写辞职信了。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直到阿莱曼突然冒出来这样的一句。 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的克拉默顿时清醒。 “出勤时间已经过了!” 而他们还没回去。 准确地说,是云鸮还没回去。 毕竟迷雾之舟的中心是云鸮,他们这几个隔个十天半个月不回去都没事,但云鸮就不一样了。 迷雾之舟是私人组织,没有云鸮,迷雾之舟内部很多东西都没办法做决定。 “但你敢现在叫老大回去吗?” 克拉默刚摘下耳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嘟囔了一句,然后安详地把耳机戴了回去。 “我不敢,但伊戈尔副老大肯定敢啊。” 阿莱曼打了个哈欠,他要告状,有老大找到爹后就忘记自己还要负责一整个迷雾之舟的口粮这件事了。 然后拿出手机,看见了一排未接来电。 阿莱曼:? 他悄咪咪戳了戳克拉默。 “你看看手机?” 克拉默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了回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妨碍他继续聆听拉帝奥教授的课程。 阿莱曼眨巴眨巴眼,突然想起来克拉默的表面身份是个有固定收入的学者来着。 而寻又不用吃东西,所以真正有饿死风险的只有他。 不行,他一定要将功补过。 只要先把老大给卖了,伊戈尔副老大的怒气就不会针对他了。 这么想了想后,阿莱曼打通了电话。 然后开始了他长达半个小时的控告。 “伊戈尔副老大,我跟你讲老大他巴拉巴拉??” 还和自己父亲待在一块的云鸮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时之匣说有一个通话找云诃,而那个通话号码看着很眼熟?? 看着很像某个标注了特别关注的家伙的号码?? 在把银狼打发走后,云诃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吐魂的云鸮,直接接通了这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尼尔瓦纳咨询中心。” 他语气轻快地模仿尼尔瓦纳客服。 然而对面的语气似乎有些疲惫,直截了当地说:“乐师先生,我有事和您谈。” “对不起亲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找乐师大人请先预约哦~” “我知道您不认识我,但我真的有事??” “对不起亲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找乐师大人请先预约哦~” 云诃装无辜和装傻的本领早已练的如火纯青,岂是伊戈尔区区一只苍鹰能够破解的。 伊戈尔嘴角抽搐。 这种有点小幼稚,似乎有着完全不符自己年龄的童心的人是那只猫头鹰的父亲?? 怪不得那只猫头鹰会找一颗垃圾星孤独哭泣呢,这种精力充沛的乐子人属性真的很折磨人。 “乐师先生。” 伊戈尔深吸一口气,然后语速飞快地说, “我找云鸮,他不接我电话,阿莱曼说他在您这里,您看能不能帮我叫他听一下电话。” 云诃看向云鸮,云鸮闭目装死。 然后云诃语气依旧欢快:“当然可以。” 然后叫时之匣把听筒和麦递到了云鸮耳边和嘴边。 云鸮:? “??伊戈尔?” 他语气里带着三分试探,四份小心翼翼,还有三分不易察觉的求放过。 猫头鹰这辈子就向三个存在低过头,一个是他爹,一个是迷思,最后一个叫伊戈尔。 垃圾星上的苍鹰,莫里斯·伊戈尔。 云诃想了想,十分有乐子人心态地朝云鸮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哐当一下关上了办公室大门,还顺带领走了时之匣主体。 云鸮第一次觉得这间办公室内的空气是如此寒冷,宛如零下一百度的冻土,身上的活性细胞都要冬眠了。 “您该回来办公了,迷雾之舟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粮食问题可都靠您呢。” 伊戈尔语调缓慢,带着点淡淡的威胁。 “您再不回来,我就要跳槽到隔壁巡海游侠了,虽然迷思信徒和巡猎信徒互相不通往来,但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一个劳动力。” 云鸮理智性保持了沉默。 “不过我也没想过你口中的父亲会是一位??和迷思根本搭不上边的丰饶令使,真是令人惊讶。” 伊戈尔饶有兴趣地说,好像劳碌那么久的怨气都有了释放点。 “怪不得你用迷雾“遮蔽”了你的姓氏呢,原来全名是叫??云鸮。” 伊戈尔故意把云鸮的名字念的很刻意,在心理上给对面那只猫头鹰制造了不小的压力。 不过云鸮也不是会被轻易就吓到的主,他听出来伊戈尔的语气中并没有被隐瞒的气恼,更多的依旧是调侃。 说实话,伊戈尔和云鸮认识上千年了。 在这个世界,时间其实不怎么值钱。 一次星系的断裂,也许就是几十年的等待。 “你是想向我诉苦我把自己的秘密瞒得太好??而你在我这却一点秘密都没瞒下吗?” 云鸮挑了挑眉。 伊戈尔笑了一声:“你想这么想就这么想好了。苍鹰可比猫头鹰大度多了,而且就一个姓氏,也没让我吃亏。” “不过说真的,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辞职了,管着一百多口精神病你以为我容易吗?” 云鸮笑了一下,望向灯光璀璨的窗外。 “我从来没让你吃亏。” 找到父亲开心吗?当然开心。 和父亲一直呆在一起开心吗?那也是当然的。 但他早就长大了,早在几千年前就不是个孩子了啊。 他的归处从来都不在父亲这里。 他的诞生是命运的一个玩笑。他深爱着自己的创造者,也仅仅是深爱着。 父亲不会插手有关他的任何事情,他有权利支配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为那本就属于他。 于是畸形的爱所形成的囚笼第一次透入了阳光,污浊的黑泥成为了囚笼上的玫瑰。而铸就这一切的人打开了囚笼,对他说。 飞,小猫头鹰。 去找你想要的。 即使我未曾将未来给予你,但你依旧拥有着到达未来的权利。 而现在,你只需要飞出来。 不必爱我,也不必留恋我。 囚笼消失了,世界堕入了一片空白。 ——因为你的父亲不值得被爱。 ?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颗荒废星球上。 莫里斯·伊戈尔不知道自己每天该干些什么,反正最终生活在垃圾星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疾病死去。 他其实不应该有姓氏,但他的父母认为,给他起一个姓氏,也许能得到好运。 他的姓氏来源于他父亲的名。 伊戈尔,鹰。 小苍鹰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不怎么识字,而且父母也早死了。 伊戈尔托着大袋子,看着天上那个黑黑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掉下一些物品让垃圾星的人苟延残喘几天大洞,心里盘算着时间。 今天似乎就是下一批物资掉落的时候。 伊戈尔是这里生活着的各种各样,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中最好看的那个,起码他的那张脸可以让人暂时忽略他脏兮兮的全身。 忽然,黑洞中传来碰撞的声响,伊戈尔打起精神来看着从黑洞里掉出来的东西,在东西掉完后身手矫健地爬过一堆报废的飞船残骸,来到了掉落地点。 在他哼着歌,找着可能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时,他看见了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 那人看着和他应该差不多大,脸上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一蓝一金的异瞳幽幽地看着他。 他看起来很伤心。 伊戈尔没由来地想到,但又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为什么? 伊戈尔看着那个家伙,鬼使神差地走上前,用一种很不符合苍鹰脾气的语气问:“你遇到麻烦了?我可以帮你啊。” 有着鸳鸯眼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里会有,好心人?”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莫名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他打量了一下伊戈尔,然后补了一句:“不过我不需要。” 伊戈尔眨了眨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心想帮你呢?万一我只是想和你套近乎,然后偷你的东西呢?” 他努力让自己看着不是那么生气和滥好人。 “无所谓,我不在乎。” 那人用右手支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忽然,他用一种发现了新玩具的眼神看向伊戈尔,语调忽然变轻快了。 “不过,我突然又要你的帮助了。”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跟我走,你不会吃亏的。” “先说名字。” 伊戈尔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对方思维跳的这么快,嘴快过大脑地回答了对方:“莫里斯·伊戈尔,伊戈尔是父亲的名改成的姓。” “莫里斯·伊戈尔??好!我记住了。我是▇鸮。” 伊戈尔没听见鸮字之前的那个字,像是有什么东西可以不让他能听见一样。 那个人站起身,顺带提溜起了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伊戈尔,然后咦了一声。 “真轻。” 伊戈尔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别动。” 鸮语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但依旧是轻快的。 “不会让你觉得吃亏了的。” 他说。 “我保证。” 第88章 不可名状 云鸮在接完莫里斯·伊戈尔的电话后就回迷雾之舟了,走的时候还把自己三个乐不思蜀的下属一起顺了回去。 他怕这三个再待下去就不回去了,这会让迷雾之舟本就不富裕的劳动力更雪上加霜,毕竟寻不用吃饭。 而尼尔瓦纳是云诃的私人地界,那只小猫头鹰是什么时候走的,使用什么交通工具走的他都一清二楚。 但云诃什么都没有做。 就像之前说的,小猫头鹰想干什么,那是小猫头鹰的自由,云诃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创造的子嗣就去干涉他的选择。 况且??他对小猫头鹰还是有点愧疚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他没有给予他的子嗣一个足够美好的过去,又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对方的未来呢? 云诃轻轻抚过塔姆利亚宫内雕刻精美的浮雕,低沉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无人的回廊。 “未来是交织复杂的。” 他低声吟诵道。 “我们行走于命途之上,如行走在花园小径中,那是命运的居所。而我们追寻命运,我们侍奉命运,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 蜘蛛攀附命运缚网,追逐恐惧而生。 刀刃斩断过往追索,半生寻死而存。 钢火焚尽一切变数,叩问存在意义。 骇客游走虚实边界,挑战生命之极。 愚人裁决存在正谬,谎言构筑真我。 黑猫抓握命运细丝,洞见万物终末。 我们终将行至命运指示的终点。 因为这就是我们。 云诃靠在柔软的单人高背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暗金的眼眸带着笑意,红茶在他手中的瓷白杯子中冒出热气。 “家族的聚会现在就像是一个竞技场,与仙舟上大部分势力都隐藏起来不一样,家族聚会所邀请的势力可不少。” “艾利欧说得对,这场面很混乱,很适合浑水摸鱼。” 巡海游侠·黄泉「巡猎」,星际和平公司·砂金「存护」,假面愚者·花火「欢愉」,流光忆庭·黑天鹅「记忆」,迷雾之舟·云鸮「神秘」,尼尔瓦纳·阿伯利特「丰饶」。 还有本次活动真正的主办方,家族·星期日「同谐」。 以及坚持不懈的杂碎,永火官邸·冥火大公「不被纳努克承认的毁灭」。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云诃:微笑,他的评价一定是客观且真实的哦,没有掺杂什么个人情绪的呢。 虽然不知道阿蒙??不是,温纳尔·阿伯利特那家伙发什么癫,突然要去参加宴会,但艾利欧说了没问题,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总之,希望这次宴会过后匹诺康尼能健康地活下来。 要坚强啊,星期日。 来自丰饶第一令使兼星核猎手的关怀jpg 远在匹诺康尼却感觉莫名恶寒的星期日:? 虽然我连个完整立绘都没有,但我依旧感受到了大宇宙对我的恶意:) 尼尔瓦纳七曜节的热闹依旧在延续,即使狂欢的七天已经过去,外乡的人也要陆陆续续地离开尼尔瓦纳了。 但独属于尼尔瓦纳人的狂欢将永不停息,他们将在不夜之城为繁荣欢呼,直至死亡! 丰饶眷顾了他们,于是猩红的荒芜之上建起了高城,原本由鲜血与痛苦构成的世界变成了如今这般繁荣的样子。 这才是他真正的归处。 是他庇佑的星系。 云诃深深呼出一口气,暗金的瞳孔里盛满笑意。 尼尔瓦纳,涅盘。 当生命被命运剥夺至无可剥夺,它就只有两个选择。 沉没于死亡??或于苦难中向死而生。 ? 命运的奇点,无法理解之地 这里同样是万物诞生的奇点,无时之地,时间在这里是混乱的,不可预测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在这里重叠。 “当命运归于一线,所有平行的世界线都将汇为一点,于是就诞生了一个最完整的世界泡。” “但现在不会归为一线不是吗?也许以后都不会,这并不是你喜欢的结局??不过,让我猜猜,你喜欢的是世界和平?” “不对,我看着很像那种圣父吗?” “嗯,那就是世界充满了秩序,无论是人还是星神都遵循一种规律而行,纷争与和平都是线上的一点?” “也不对,那样的世界很没有意思。” “也是,你又不是「均衡」??” “好好,我猜不出来了。请原谅,但我刚睡醒,脑子不是很清醒。” 骨碌碌,一枚骰子被掷下,鲜红的一朝上,在昏暗的环境里散发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光彩。 “忽悠鉴定“大成功”,不愧是你。” 似乎有谁感到无语。 “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进行这样无聊且毫无意义的互动吗?” “哎呀,不觉得有趣吗?当一个人的行动被骰子掌控,那么他的人生就全部交给了命运。” “命运面前,众生平等。” “一股神棍味儿??不对,你本来就是个神棍。以及,快点说你喜欢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我忽悠都大成功了!” “那我可以在你之后过个抵抗加san值鉴定??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争论这件事。” “因为你真的被忽悠了??这实在是太酷了,我宣布骰子大神和赛沃劳德大神的斗争这回是骰子大神胜了!让我们给骰子加上一分!” “别那么幼稚??” “你才幼稚!” “好,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有预感,命运不会归一,因为命运是一个复杂的迷宫,而每一个结局必然是盛大而绚丽的。” “即使有一条命运说宇宙崩陷?” 他反问。 “是的!即使祂说宇宙崩陷!” 祂回答。 “你可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一个想靠把自己分尸来让不同世界泡的自己去为一个被选中的“自我”铺路,创造出一个“自我”拥有美好结局的世界的你也没正常到哪去。” “那我还没实施!还在思考!这东西得好好考虑,你不要造谣!” 他反驳。 “有这种想法就足够惊人了,利己主义能到你这种程度也是一种震惊世界的大事。” 毕竟这家伙已经偏执到为了创造一个“自我”快乐美满的世界要先爬存在之树再把自己分尸了。 “啧,行。还宇宙崩陷?结局盛大而绚丽??你看歌剧看上头了你,但咱俩不分上下,自称命运奴隶的逆走时空之神。” “有这种认知是好的,这表明你是一个聪明人,以行走在仁慈之道上的不仁着名的伪神。以及,我最近没看歌剧。” 两个塑料朋友看了对方一眼,双双被对方不可名状的外貌打击,然后相安无事地又望向了一片漆黑的宇宙奇点。 “??好,我承认。我已经找好世界泡来承载分尸后的碎片了?连哪个世界泡承载哪个部分,哪个是“自我”,哪个是主体都规划好了?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以人类姿态谈话。” “??那我也承认,我其实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命运造神?连剧本都选好了,垃圾桶甚至塞了信用点怕选出的主角饿死?我怎么知道,你才是我们两个中那勉强算人的东西。” 两个家伙对视一眼,然后又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我怎么会和这东西交朋友。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果然还是这个世界太糟糕了,不是我的审美弱爆了。 宇宙还是崩陷好了\/我还是早点把自己分尸掉好了。 ? 宇宙的某处,一只黑猫从高墙上跳下。 片刻过后,一个人影出现。 “艾利欧,怎么了吗?” 穿着绘有蜘蛛花纹的大衣的紫发丽人看见那个人影,关切地询问道。 艾利欧沉默了一会,忽然觉得给命运当奴隶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见了一点脏东西。” 不知道哪来的、莫名的片段与记忆。 两个不可名状物说着不可窥听的场景真的很令艾利欧窒息。 “脏东西?” 卡芙卡重复了一遍,这位来自天衣五的猎手莫名有些茫然。 哪来的脏东西? “是剧本出了什么问题吗?” 而后,卡芙卡瞬间想到了最有可能的方面。 “不。” 艾利欧古怪地说。 “这应该是曾经发生过的,淹没在宇宙命运更迭之中的记忆片段。” 所以这两个不可名状物到底在聊什么? 而且,为什么他只是想睡一觉,但他一闭上眼就要经历这些。 他工作了那么久睡一会怎么了! 命运的奴隶没有人权吗? 黑猫想睡觉有错吗! 犯天条了吗?! ? “啊嚏!”莫名背锅·但实际上艾利欧没想到·但灵感颇高·云诃打了个喷嚏。 然后再次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被诅咒了,丰饶令使天天打喷嚏真的会被妖弓信徒笑死的。 “奇怪,刚刚是不是有骰子的声音?” 云诃望向舷窗外昏暗的星空,口中低喃道。 是的,他离开了尼尔瓦纳,目前暂定目标是在宇宙中晃悠,要是能撞上乐子就再好不过了,要是撞不上就当自由旅行了。 不过,乐子最终都将自己撞上门来。 比如星际和平公司的物流线,以及蹲在旁边准备抢劫的迷雾之舟众人。 仔细看看,那一坨迷雾里大概是有一只小猫头鹰在,毕竟他是迷雾之舟的首领,抢星际和平公司这种事情他当然要亲自督促。 云诃笑了笑。 小猫头鹰真可爱,特别是抢星际和平公司物流线的时候,有一种继承了他优良传统的美感。 星际和平公司今日依旧在持续骂街中。 云诃让时之匣开远点,然后打开了隐身模式,加上了望远镜,开始看这场抢劫大戏。 小猫头鹰他们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看看这套麻袋的手法,熟练到不可思议。 看看,还有这叫队友背后放冷枪,自己去敲闷棍??嘶,为什么拿的是物理学圣剑(撬棍)。 好,为了遮掩身份。 迷思信徒就是擅长干这种事情。 云诃端着一杯红茶,岁月静好地喝了一口,时不时在心里点评一下远处的打劫现场,损星际和平公司几句,再夸夸小猫头鹰。 不愧是小猫头鹰。 云诃又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就看见一艘外观精美的飞船经过?? 小猫头鹰的声音包裹着迷思的力量几在一定范围中人的脑海中回荡:“银枝!怎么又是你这个纯美骑士!我承认「纯美」伊德莉拉的美貌天下无双了行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路过了!” 还要带着一头红头发路过! 看得出来,这位纯美骑士不是第一次路过迷雾之舟打劫现场。 云诃觉得这个乐子真不错。 虽然乐子的一部分贡献者是他儿子。 但是没关系,乐子人看了乐子从来都没有忌口,有乐子就能看。 毕竟「欢愉」阿哈是一个能看自己乐子的神,所以基本上乐子人的底线基本普遍偏低。 云诃这种不信祂的受到的影响小一点,起码不会看自己的乐子。 至于那些假面愚者会不会?? 呵呵,谁知道呢,关他什么事。 反正他和假面愚者属性不合。 ? “来进行一场热血沸腾的以太灵对决!” 奥黛丽·霍尔手里握着以太战线的终端,看着眼前不知为何热血沸腾的贝洛伯格人,开始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应该是来谈生意的,而不是来玩游戏的? 不过玩玩游戏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生意已经谈完了。 那位大守护者小姐向她们展现了贝洛伯格不灭的生机。 “汪汪汪!奥黛丽,快答应啊!” 苏茜兴奋地在她的脑海里说,这条金毛大狗对那些以太灵很感兴趣。 她想知道那些以太灵数据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潜意识海洋?究竟有没有可能拥有自己的神智? 毕竟心灵是很神奇的领域。 奥黛丽·霍尔叹了口气,虽然觉得热血沸腾这个词似乎并不该出现在她的人设上,但依旧是答应了对方的对战邀请。 毕竟那个人看着真的有一种你不和我打我就不让你走的执着,她总不能暴力开路?别了,这可不是尼尔瓦纳。 “好的,让我们来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对决。” 奥黛丽端庄地回答,端庄地召唤了以太灵,端庄地碾压了对方,端庄地离开了现场。 热血的贝洛伯格人又一次信心遭受了打击。 第89章 添堵 远处迷雾之舟大战星际和平公司,纯美骑士偶然乱入的大戏甚是有趣,但云诃却觉得有些无聊了。 毕竟乐子看一眼就够了,看太多次就审美疲劳了。 于是,云诃打开了星核猎手聊天群,顺带一提,这回是带艾利欧玩的群。 他们星核猎手成员寥寥无几,但小群是开了一个又一个,比如: 【机械工业爱好者】成员云诃、刃、萨姆。 【乐子猎手】成员卡芙卡、云诃、艾利欧。 【报销大群】成员卡芙卡、刃、银狼、萨姆、云诃。 【靠谱的成年人】成员卡芙卡、刃、萨姆。 【剧本讨论群】成员星核猎手全体。 【胡乱乱编】成员星核猎手全体。 【心理诊疗】成员卡芙卡、刃、云诃。 【如何报销】成员卡芙卡、刃、银狼、萨姆。 组织不大,创造神话。 就那么几个人,愣是开出了八个群。 云诃这回打开的就是【胡乱乱编】群,但群里现在没人发言,可能是都有事要忙或者正在休假。 云诃皱了皱眉,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群。 讨论剧本的群也没人说话,这不对劲,最近艾利欧应该要发剧本了才是,不然他们怎么排练。 云诃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然后干脆利落地打开了他和卡芙卡还有艾利欧的小群发了条消息。 【云诃】:问个问题,咱真没落了? 不然为什么连工作群都没人发言。 【艾利欧】:??当然没有,你不要一天天就不盼点好。 【云诃】:那剧本呢?就算没有我的戏份,没人在群里对剧本本身就很奇怪啊,这不算没落了吗? 【卡芙卡】:嗯?? 【艾利欧】:我说我做了个噩梦被吓到炸毛没心情发剧本你信吗? 【云诃】:你看我信吗? 【卡芙卡】:可是,艾利欧有动机说谎吗?阿诃。 【云诃】:? 【云诃】:不解但大为震撼jpg 【云诃】:你还不如告诉我我们没落了呢,命运的奴隶做了噩梦??嗯哼~真是有趣。 【艾利欧】:黑猫微笑jpg 【艾利欧】:匹诺康尼的剧本没你,但我知道你会去凑热闹,毕竟有贝洛伯格前车之鉴。 【艾利欧】: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不要当着冥火官邸的人的面说他们是个垃圾,也不要调戏家族的话事人。 (注:该调戏为挑衅、戏弄的意思。) 【云诃】: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云诃】:所以,剧本呢?你真不怕我“不小心”崩了它? 【艾利欧】:? 【艾利欧】:【匹诺康尼文件】副本 【卡芙卡】:啧,这是阳谋啊。 怎么说,真不愧是阿诃呢。 云诃心满意足,感觉自己乐子人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拿他就勉为其难听听艾利欧的建议,比如不直接在冥火官邸脸上开嘲讽什么的,他又不是做不到,只是有的时候觉得这样真的很有意思而已。 况且,「丰饶」和「毁灭」与「丰饶」和「巡猎」有不一样。前者是星神之间的冲突,后者可是命途上的冲突,这波属于是双方都相看两厌了。 再说了,「毁灭」纳努克才懒得管永火官邸。一个为自己内心暴虐而毁灭的组织,能有什么价值? 既然连自己追随的星神都懒得管他们了,那隔壁命途很受自家星神重视的神使鄙视他们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永火官邸:你神经病啊。 云诃:不巧,在下正是呢。 至于永火官邸的谋划?? 云诃打开剧本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微笑。 不过是庸人自演的一出戏剧罢了。 不过?? 云诃若有所思地看着艾利欧私发给他的有关永火官邸的冥火大公的下一步行动,忽然又感到了几分有趣。 毁灭黑塔空间站? 啧,黑塔可真惨,这样都能躺枪。 前不久不是才被反物质军团袭击过吗?这怎么就又被盯上了? 黑塔难道这么遭毁灭恨的吗? 哦,空间站是艾丝妲管的,这阴谋是针对空间站管理层的啊。 那没事了。 不过云诃总觉得自己最近似乎看见黑塔空间站这个地名的次数有点多。 “阮·梅是不是说自己最近要去黑塔空间站来着?” 好像是这样,那没事了。 黑塔空间站多灾多难,但生命力顽强。 “最近黑塔肯定不是很想看见我?嘶,她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来着?那我干脆直接去空间站给她添堵好了。” 没错,他就是喜欢给人添堵。 不过他总觉得艾利欧的剧本似乎有点太可怜了,云诃都有点不忍心了,觉得自己最近少点给艾利欧添堵好了。 当然,也就是最近了。 让他一辈子不添堵,安安分分地待着,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人嘛,生下来就是为了及时行乐的啦。 云诃伸了个懒腰,把艾利欧发来的剧本给看完了。 远处,迷雾之舟的打劫行径也告一段落,还是老样子,「神秘」的力量迷惑了众人,成功把锅嫁祸到了别的星际盗匪的头上。 这回的收益也不错,虽然有个纯美骑士在捣乱,但他们大概三个月饭钱是不愁了,最近大概也不用怎么打劫了。 啧,他真是为了迷雾之舟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费尽心思。 “点完了?点完了就收工,伊戈尔还等我回去吃饭。” 云鸮把银白色的物理学圣剑扛在肩上,十分无良地催促着下属搞快点。 别打扰到他吃饭。 下属·吉祥物·被强行拽出来·祝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打扰您吃饭。”他阴阳怪气地说。 他不就天天待在伊戈尔妈?呸,副老大办公室里当吉祥物吗?至于一回来就把他拽出去打劫吗? 他好几天都没吃饱了,没吃饱却要去干打劫这样劳累的体力活,真是黑心老板。 迟早有一天他要揭竿起义,给伊戈尔副老大黄袍加身,让他当正老大。 远在总部的莫里斯·伊戈尔:? 我谢谢你给我增加工作量。 他已经够忙了,他不想再管迷雾之舟上有关金融贸易方面和外交方面的事宜了,这些给那只猫头鹰管挺好的,真的。 “不过咱下次真的不能再打劫尼尔瓦纳那个人工智能的物流线了吗?他的物流线真的很值钱诶老大。” 祝里一边点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云鸮一撬棍就敲他头上了:“不能。” 他再去抢那个硅基生物的物流线不是纯纯给自己添堵吗? 他干嘛为了给时之匣添堵而顺带给自己也添了一堵?他又不是傻的,更何况他俩也不是仇人。 所以说,他要是还和自己过不去,难受的只有自己啊,反正那个红头发蓝眼睛的死夜莺是真的死的渣都不剩了。 啧,凑活过,还能怎样呢。 番外 鹰与鸮 (鹰类专场,作者最近卡文) 透过那层薄薄的像是卵壳一样的膜,向着这颗星球之外看去,他也依旧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有着黑红色及肩长发的青年静默了片刻,血液已经在他的脚下干涸,隐隐透出不正常的淡金色。 他垂眸看向那些蔓延的血液,像是终于无法忍受一样蹲了下来,像是鸮羽一样的长发轻微地颤抖着。 “父亲??”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您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 这个答案似乎是得不到回答了,他想。 父亲已经死了,死在他眼前。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父亲自小就不喜欢他,他的诞生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没有人期待他的诞生。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不知道。 父亲似乎也回答不上来。 他忍不住抽泣起来。 说到最后,这闹剧一样的结局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一个拥抱吗?父亲? “我讨厌那只早已死去的夜莺。” 他说。 “但我依旧爱您。” ? 宇宙中的意外总是令人措手不及。 云鸮漫不经心地想。 就像他信奉了「神秘」迷思一样,他戏剧般地得知了父亲并没有死去这件事。他的悲伤与落寞似乎都成了笑话。 父亲不想见自己,这令他感觉很委屈。 不然为什么父亲过了这么久都没来找过他?即使那场死亡的戏码是为了让他得到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那也演了太久了。 如果迷思不是执掌秘密的星神,这场戏码能演到宇宙终结。毕竟他和父亲都能活很久很久。 他知道了,但依旧不能做什么。 不过很显然,迷思很乐意帮他保守这个秘密。 簌! 云鸮若有所感地从思考中挣脱,望向舷窗外侧。 仿佛无法穿破的黑暗包裹了他乘坐的飞船,还有不少宇宙垃圾一样的物体在旁边漂浮着。 云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虫洞??” 不过很显然,这个虫洞的出现并没有对周围造成什么太大伤害,最多就是把他从原定轨道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已。 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也没有一个固定的目的地,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一会而已。 这条虫洞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 云鸮的飞船缓缓从虫洞中钻出,落在了一堆破铜烂铁组成的小山上。 云鸮跳下了飞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是一个很纯粹的自然垃圾星。 这种自然形成的垃圾星大多都是因为星球临近空间过于紊乱,常常会出现虫洞而无法与外界产生联系,于是星球上的垃圾越来越多,他们又迟迟等不到外界的联系,于是便自然形成了垃圾星。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家伙,只是因为出生的地点不好,就不得不接受自己悲惨的命运。 怪的了谁? 自己吗?还是命运呢? 没有人能够怜悯他们,也没人有资格。 云鸮叹了一口气,半倚靠在一个黄铜色的机械外壳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黑红色的及肩长发散落在肩窝。 负面情绪快溢出来了啊。 云鸮撇了撇嘴。 他果然还是很在意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演自己这件事。 忽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 云鸮不甚在意地想,然后他缓缓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有着灰色短发的家伙从一堆废物中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没有掩饰的好奇。 看着倒是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但问题在于他的生长速度和常人有很大区别,所以这家伙大概年纪也不大。 云鸮眨了眨眼。 琥珀色??和金色完全没关系呢。 但看起来也蛮好看的,起码比钴蓝色的好看,灰发也是,比红色的好看。 啧,这么看来,自己身上的那些特征可真是哪哪都让他不满意。可恶,这只死夜莺明明就剩点渣了,怎么还能影响到他那么多。 云鸮心理活动丰富的很,但面上依旧不动如山。别问,问就是他还活着的爹遗传的。 他倒想看看这个很明显是垃圾星拾荒者的人想干些什么,一般而言,他们大概不会有什么好心思。 毕竟在这种地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他就听见眼前这个已经被他打上了不安好心标签的人开口问他:“你遇到麻烦了?我可以帮你啊。” 云鸮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试图说服自己认为这其实是对方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故意说的,但问题在于??那双琥珀色眼睛内的神情真的很真诚,他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 好,如果这是对方的阴谋,那他得承认,对方的阴谋很成功。 但他能说自己被迷惑了吗?当然不能。 遗传的面瘫脸一摆,云鸮缓缓抬头,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反问:“这里会有,好心人?” 这句话听上去真的很嘲讽很拉仇恨,但却让云鸮确定了一件事。 看着对方似乎有些恼怒的脸色,他有些惊奇地想:原来真的没别的心思。 这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然后他飞快补了一句:“不过我不需要。” 对方看起来更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在生他的还是自己的气,也许两者都有。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心想帮你呢?万一我只是想和你套近乎,然后偷你的东西呢?” 那个人竭力为自己树立一个残忍拾荒者的形象。 “无所谓,我不在乎。” 云鸮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烦恼只会转移而不会消失吗? 云鸮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人,不着痕迹地舔了舔牙尖。 啧,这家伙现在怎么看怎么顺眼。 哪有红头发,也没有钴蓝色眼睛,看起来也不算特别温柔那一挂的??最重要的是,他很好看啊。 虽然看上去很瘦,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但这个人很明显是属于好看那一挂的,虽然云鸮一般不在乎外表,但好看的人谁都喜欢。 人生已经这么疾苦了,再不对自己好一点他就要去跳黑洞了。 问就是被负面情绪憋出来的心理疾病。 加上他最近觉得很无聊?? 于是他语调轻快地说:“不过,我突然又要你的帮助了。” 听起来就跟神经病一样反复无常,更别提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劣。 “跟我走,你不会吃亏的。” “先说说你的名字。”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而且嘴明显比脑子快:“莫里斯·伊戈尔,伊戈尔是父亲的名改成的姓。” 看看,名字都是鹰这种和夜莺半点关系都扯不上的,多顺眼啊。 “莫里斯·伊戈尔??好!我记住了。我是▇鸮。” 名为伊戈尔的青年似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俩突然就开始交换名字了,而且很明显对他话语中那个被屏蔽的字有点感兴趣。 云鸮想了想,一种有点恶劣的心思升腾起来,于是他直起身,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且矮自己半个头的情况下把对方提了起来。 伊戈尔:? 伊戈尔:!!! 怎么会有这种人! “真轻。” 云鸮感慨了一句,感觉比他的镰刀还轻。 然后就感觉对方挣扎了一下,力道很大,云鸮差点没保持住平衡。 “别动。” 他语调依旧轻快,但却给人一种不容反抗的感觉。 “不会让你觉得吃亏了的。” “我保证。” 伊戈尔撇了撇嘴:“谁要你保证这个,你知道用行为嘲讽别人的身高也很不礼貌的?” “我没有。” 云鸮极力否认,他才不是那种人。 “好,你没有。” 伊戈尔显然不想和他吵这个,反正他还在发育期,还能长高呢。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有报酬吗?” 伊戈尔问。 云鸮挑了挑眉:“跟我走,带你离开这里,算不算报酬?” “这难道不是条件?” “可我也一样给出了等价的报酬啊。” 云鸮轻轻在伊戈尔耳边说:“不要得寸进尺啊,小朋友。” “什么小朋友!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 “哦,我快四百多岁了,你呢?” 云鸮随意地说。 伊戈尔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你原来这么老!?”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说话。” 云鸮没好气地说。 “我刚成年十几年呢孩子。” 伊戈尔满脸不信。 “??我为什么要和你谈论这个,你走不走?” 伊戈尔撇了撇嘴:“走啊,你主动要带我走,我干嘛不走,留在这过年吗?算了,这地方有什么好过年的,一股怪味。” “你不怕我想把你卖了?” 云鸮轻声问。 “怕啊,但你把我卖了大概也没什么人要,一个粗鄙的、无知的拾荒者,谁会要啊。” 伊戈尔漫不经心地说。 “况且,你看起来也不缺那点别人买我的钱。” 云鸮笑了起来。 “说的对??我也觉得你卖不出去,所以我带你走就感恩戴德,这说明我是个好人。” “太自恋了??”伊戈尔嘟囔。 云鸮没管他说了什么,扛着一只重量不足他那把镰刀的小鹰,向着自己的飞船走去。 把真正不安好心围绕在他飞船边的拾荒者恐吓走后,他把伊戈尔安置在船上,吹了个不知为何很愉悦的口哨,发动了飞船。 把人带回自家地盘后,云鸮难得发现:自家没啥正常食物。 算正常食物的只有那些还活着的,飞在天上或者游在水里的野生生物。 毕竟他不管吃什么都死不了,而且味觉不怎么灵敏,所以他吃的要不是能辣死人的魔鬼椒,就是带剧毒的生物。 这能给普通人吃吗? 当然不能,除非他想把人送去见星神「终末」。 很显然,小猫头鹰不想。 于是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一种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当人,和我到底为什么要捡人回来的情绪中。 (小猫头鹰,你不懂,这表明你遗传了你父亲的优良传统,你该高兴) 然后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给那家伙打点野生动物(违法行为,请勿模仿。)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见天上飞了一只苍鹰。 云鸮:? 他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敢保证,他这里绝对没有苍鹰活动。 所以这鹰?? 他往伊戈尔原本在的地方一看,果不其然,原本好好待在原地的人不见了。 云鸮眉心一跳。 行,他不用纠结要不要打了,对方已经自己上了。 看起来是饿不死那家伙了,也算凑合。 不过,苍鹰啊?? 云鸮感觉很舒坦,只要种族不是夜莺一切都好说。 不过他还不知道伊戈尔的信仰呢,不过拾荒者大概也没什么信仰,毕竟信仰又不能当饭吃。 所以忽悠他信迷思应该没问题? 反正他只是想给对方整个同款特效而已,不然出去搞事,说他俩是一伙的都没人信。 嗯,这不算忽悠。 他只是在收取报酬。 最后云鸮以长期饭票的保证和一个舒适的住宿环境成功给自己骗了个合作伙伴。 读作合作伙伴,写作管家。 毕竟这只很小就开始自力更生的小苍鹰真的很会料理家务,不像十指不沾阳春水,啃毒蛇甚至生啃的猫头鹰。 伊戈尔听说这件事后震惊了很久。 毒蛇,生啃?这都没死? 太不生物学了。 云鸮对此保持微笑。 不过云鸮也不是什么都不会,他会贸易、会炒股、还会打架。 最原始的迷雾之舟就这么成立了,成员只有两个非纯血人类。 好,要是迷思信徒们这么好懂就不是迷思信徒了,迷思对此感到很满意并点了个赞。 后来,他们捡了个叫祝里的不化骨犼,于是迷雾之舟花在吃饭上的钱明显增加了。 伊戈尔很长一段时间看见祝里都在后悔当初干嘛不让云鸮直接一镰刀劈死算了,还要花那么多钱去喂不化骨犼。 他留那些钱去给自己羽毛做护理不行吗?他觉得自己羽毛最近越来越毛躁了。 不过云鸮有给他准备额外的羽毛护理费用,倒是不用担心没钱搞护理。 每每这个时候,伊戈尔才能认识到云鸮到底有多有钱,以及自己当年犯的傻究竟有多傻。 他,一个穷十代,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拾荒者,去关注一个富二代的生活究竟好不好。 他找不痛快呢。 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傻,他大概也遇不到云鸮了? 伊戈尔叹了口气。 这算,因祸得福吗? “不,分明是你幸运到炸才遇到我。” 云鸮忽然反驳。 “以及,心里话说出来了。” 伊戈尔:? 这只猫头鹰果然还是很自恋。 和讨厌。 他居然会为这家伙感动,他果然还是脑子有点问题。 第90章 塑料般的情谊 人呢,有的时候看乐子太多,就是会被被你看了乐子的受害人创死的。特别是这个受害人还是你的上司,且精通预言。 起因在于云诃看完匹诺康尼的剧本后,突然发现艾利欧在不久后又给他发了一个没有备注的新剧本。 虽然不知道艾利欧抽什么疯,但云诃本着兢兢业业打工人的原则,演还是要演一下的,依旧点开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剧本。 然后他就被里面的剧本创的半死不活。 起因是镜流束手就擒和那个行商一起被抓。然后这个故事建立在他完全死心,连个美好都不愿意给曾经的好朋友丰饶一下的情况。 好极了,阿刃当了魔怔人,景元背景板不说,还要被自己师父创的遍体鳞伤。白珩死了都要被拉出来遛一遛,以证明她白月光地位不可动摇。丹恒更惨,一句我不是他贯彻始终,最后没人听。 然后是无辜的彦卿,这孩子没做错什么,没必要老是把他拉出来。老一辈的故事关他什么事? 这剧本要是真的上演了他明天就拉着仙舟一起死。 就是说,我被创死了大家都别想活。 不过幸好没上映,不然宇宙经济就要大动荡了。 云诃:礼貌微笑jpg 听我说谢谢你,艾利欧,你成功让这个本就不温暖的世界更不温暖了。 我马上就去举报你偷税漏税,咱星际新闻上见。 以及,这种令人呕血的可能性根本就没有必要存在! 云诃情绪激烈地向艾利欧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并得到了艾利欧无语的表情包。 很好,大家晚上大概都睡不着了。 他不用睡,艾利欧别想睡。 真好,今天也是睚眦必报的一天,没有崩人设。 然后他去找了刃,希望刃能给他一个比较完美的相逢剧本。 幸运的是,现剧本是完美的,起码不会让阿刃精神受到损害,也对他老人家的精神状态很好。 挺好的,“拉仙舟同归于尽,但我还能靠单细胞分裂重组”的戏码可以晚点上映了。 宇宙和平的维系就是那么简单和困难。 现剧本虽然也没多完满,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依旧在剧本与剧本的对比中感受到了命运的温暖。 镜流依旧偏执,但总归是会好好听人说话的。阿刃没有那么魔怔。景元不是个单纯的工具人、背景板。丹恒的发言得到了重视。白珩能够安详地长眠在亡者的世界。 而我们无辜的小辈彦卿虽然戏份还是很多,但起码看起来没那么冤种了不是。 他们的故事终究得不到一个完美无缺的大团圆结局。信仰、追求,这些东西构筑了他们漫长的一生。 他们在追逐什么?他们因何而存? 这些都不重要了。 对于云诃而言,他身为仙舟人的日子早在他的“朋友”向他举起兵器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他没什么好遗憾的,同样也没什么好抱怨和留恋的。 现在的他可以平静地面对过去,这点也许要感谢南丁格尔的付出,即使这付出令他咬牙切齿。 【云诃】:谢谢阿刃~ 【云诃】:阿诃撒花jpg 【刃】:? 【刃】:嗯,不用。 云诃带着笑意,把手机收好。 好极了,现在他要去找艾利欧算账了。 比如让他做噩梦的概率丰饶?? 以及内容的噩梦程度也丰饶?? 这就是他们星核猎手的塑料上下属情。 在不知名星系,“命运的奴隶”艾利欧看着手机上那位老人家幼稚的发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感一直在预警。 嘶,这家伙该不会还干了些别的坏事? 但是对方已经保证了不会动他剧本,那会是哪里被搞鬼? 想不明白的艾利欧陷入沉思,然后尝试预测命运。 嗯,没什么问题。 最终因为那个诅咒不知为何在途中缓冲了一下,导致正好在艾利欧预测完之后才出现,且具有神的不可窥探性,所以艾利欧最终也没想出些什么来。 于是他愉快地决定洗洗睡了,按他的观察来看,这噩梦做过一次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就不会做第二次了,来自不存在于时间上的高维记忆怎么可能天天梦到的嘛。 绝对不可能。 ? 众所周知,人立fg会死。 艾利欧认为自己不算纯粹的人类,但他依旧快要死了。 那两个家伙依旧在开心的投骰子。 不过很明显,这两个家伙用的是拟人态,这倒是给围观者弱小的心灵上了一层保险。 一颗骰子滴溜溜地滚落在虚空中,刺目的一百朝上,那个黑漆漆的人影罕见地沉默了。 但旁边有着白发和血红色皮肤,皮肤上隐隐攀附着金纹的类人型生物却不会委屈自己,非常不给面子地嘲笑起来:“格斗大失败!我们可亲可近的逆走时空之神被区区一只食尸鬼打败了,啧啧啧,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反正肯定不是骰子的错。” 漆黑人影保持沉默,然后猛的把骰子丢在了对面血红色人影的脸上:“投你的骰子去!星神粗口!” “哎呀呀,别这么不经笑嘛,好无聊的诶。” 血红色人影满不在乎地一丢,猩红的一点朝上,成功刺痛了对面非酋的眼。 漆黑人影:? “诶呀,这回是我解密大成功,啧,帮你报仇了了诶,解密成功,食尸鬼被剧情杀了。” 漆黑人影选择再次把那颗骰子丢在对方脸上。 只能听到一堆尖叫和笑声的艾利欧为自己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并觉得云诃真的很擅长逼人发疯。 这就是资深神经病医生的威力吗?实在是太神奇了。 因为漆黑人影强烈抗议,于是那两个东西开始玩国际象棋了。 很好,这回轮到血红人影盯着棋盘发呆了。 “将军。” 漆黑人影慢条斯理地说,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矜持的感觉。 坐在祂对面的血红人影的身形看起来有要原地崩溃成一摊血肉的样子。 漆黑人影看得出来,这个纯粹利己主义者的智商高地就在给平行世界的自己谋求一个好结局上了。 啧,就像祂的运气已经归命运管了一样。 大家总要为自己的目的付出点代价,不然目的太容易达到,就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律了。 “我们的世界是崩坏不是吗?” “嗯,我们的世界是崩坏。” 不知道是谁在问,不知道是谁在答。 “我们终将因为自己的目标而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但我们从不后悔。” 漆黑人影似乎是在庄严宣誓般,血红色人影静静地看着祂。 然后偷偷把棋盘的调转了。 漆黑人影一低头:? “我们的朋友关系结束了!你这个无耻的伪神!” “你自己说我们是塑料朋友情??” “闭嘴!” 祂要闹了!祂真的要闹了!就这都要作弊!还要反驳祂! 要不要脸??哦,他们根本没有那种形象的东西。 可恶,更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不可名状物又吵起来的艾利欧:? 他真的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再不看心理医生他觉得自己就可以直接就地埋了。 这种梦再多来几次,他指定得神经衰弱。 啊,两个不可名状物发出的声音真的很像土拨鼠尖叫啊,这么一想他精神状态都良好了不少。 这下再看看这两个类人型生物的动作,艾利欧只觉得这两个家伙喧闹。 很好,这种心态可以继续保持。 加油,你可以的艾利欧。 第91章 我是来看乐子的啦 “这里是星际和平播报,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晚上好。” “本次播报由星际和平公司友好合作伙伴尼尔瓦纳华章外联部友情赞助播出。”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群众举报,星核猎手首领,“命运的奴隶”艾利欧曾于上琥珀纪多次偷税漏税,税款金额约上亿信用点,星际和平公司的债务处理部正在核实相关情况??” “下面,就由来自尼尔瓦纳黄金追索部的特邀嘉宾,布雷恩·a·瓦里尔先生与星际和平公司债务处理部的托帕小姐为我们详细讲解一下,在针对宇宙通缉犯时该如何进行有效的债务追索,欢迎。” “欢迎。” 卡芙卡拿着手机,听着手机里星际和平播报内非常离谱的内容,无奈地笑了起来。 手机对面告诉她这个消息的银狼已经快把这个播报听第三遍了,萨姆在走剧本,阿刃不知道听没听,但手机状态是在线?? 啧,这乐子大了,星核猎手内部整出来的乐子??宇宙中的乐子人又不知道要高兴几日。 不过太猖狂的话,会被阿诃干掉的? 阿诃真的很幼稚。 艾利欧也真的实惨。 不过这幼稚的行为也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不说其中耗费的财力与人力,光就让星际和平公司给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足够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剧本之外的小意外总是会带来惊喜,而艾利欧也清晰地明白自己把云诃这种完全如脱缰野马般的家伙拉进剧本里,就必定没他好果子吃。 但在剧本之外更没剧本好果子吃。 没办法,这都是为了剧本的稳定性。 艾利欧绝赞吐血中jpg 牺牲一个命运奴隶,换来剧本的大和平,就是过于美好,导致命运的奴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梦里那黑漆漆的人影听了都要鼓掌。 云诃一脸满足地放下手机。 尼尔瓦纳黄金追索部也就是名字好听,说明白点也就是专门讨债的部门。 而因为尼尔瓦纳过于神奇的运作方式,黄金追索部与财政部是同一个部长,也就是克莱恩·莫雷蒂部长,授勋侯爵。 尽管不知道云诃又发什么疯,这位部长虽然对云诃浪费钱的行为并不赞同,但还是照办了云诃的吩咐。 毕竟花的是云诃的私库,克莱恩认为自己还没有到连别人想怎么花钱都要管,更别提这人还是自己的上司。 尼尔瓦纳是人家私产,他工资还要云诃发呢。 于是,就出现了星际和平播报内的一幕。 艾利欧或成本案唯一受害人。 请问艾利欧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艾利欧:我没有什么看法,只希望最近能让我睡好一点。 邪恶的世界意识请不要让他再做那样可怕的噩梦了。 世界意识无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云诃心情不错地打开了跃迁光屏,几下点好了跃迁目的地后,就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自己柔软的沙发上。 本次的云诃vs艾利欧,依旧是云诃险胜一筹,丰饶万岁! 【跃迁目的地:湛蓝星-黑塔空间站,请坐稳扶好,跃迁将在一分钟后进行。】 云诃心情又好了不少。 果然,烦恼无法消除但能转移。 他就是要去添堵。 添堵使人快乐,特别是被添堵的人还没办法报复回来的时候。 所以,黑塔空间站,他来了! 于是,在一系统时后,黑塔收到了一个令她窒息的请求停泊申请。 【请求停泊申请发送人:脑子有病的丰饶令使(备注),yeryes】 黑塔:? 这给她别的选择了吗?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是云诃让时之匣改的程序,可恶,螺丝咕姆去哪了?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前不久你才从我一个人偶身边消失,怎么又要出现在我的大本营。老人家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吗? 云诃:诶嘿~ 但云诃已经在空间站外虎视眈眈了,而且不久后会到来的阮·梅与螺丝咕姆都对云诃的印象不错。黑塔对此无话可说。 不过一会公司的人也要来,刚刚好,让云诃和他们进行一番化学反应,她黑塔女士就又能剩下一大堆麻烦。嗯哼,公司的人也就这点作用了。 黑塔人偶调整好心情,努力催眠自己不要被云诃的话语影响,然后一脸平静地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等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来。 呵,老人家。也罢,就当她黑塔女士纵使天纵奇才,也一样会有普通人关于朋友的小烦恼。毕竟云诃在身为一个研究对象和助手时还是很靠谱的。 毕竟阮·梅是很认可云诃的,也许是因为云诃是个丰饶令使,还没有一般令使的架子。简而言之就是很容易从他身上取样进行分析和研究。 黑塔人偶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对云诃意见那么大,但在一团白金色火焰在她眼前组成了一个人形并说出第一句话时她依旧功亏一篑。因为这家伙一见面说的就是:“嗨,我来给你添堵了,开不开心?” 我开心你个大头鬼!黑塔人偶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哎呀,不要一副不欢迎我的样子嘛,我会伤心的。”云诃做作地说,以一己之力差点成功让所有黑塔人偶断联。 “您可以正常一点。”黑塔人偶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这样对您我都好。” 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真的是这样吗?你怎么知道我正常的时候状态很好呢?你又不是我。” 黑塔人偶:? “意思就是您老疯的时候状态才好是?”她没好气地说。岂料云诃点点头,语气甜腻地说:“是呀,不然我为什么突然要来添堵呢?” 黑塔人偶看起来很想跳空间站。 她造什么孽了要面对云诃这个家伙。不对,她造什么孽了让云诃这么针对她。明明这家伙对阮·梅和螺丝咕姆还有斯蒂芬·劳埃德都蛮礼貌的。怎么到她就原形毕露了呢? 这一点都不科学,也不神秘学,更不崩铁学。 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云诃你为什么不能换一个人嚯嚯,我前段时间才送走你这个瘟神! 云诃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说:“嗯?人偶与人偶之间是不一样的啊。”(那种语气)“而且我不是才嚯嚯完艾利欧嘛,你看新闻都没撤下去呢。” 黑塔面无表情:“我觉得你们那位首领,艾利欧能半夜气醒。” “诶,艾利欧睡眠其实很好,不会半夜气醒,不过他最近半夜做噩梦欸,也说不定呢。” 黑塔人偶:? 她觉得她应该保持沉默,主要是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家伙继续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了。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每句话都能自然地接下去的? “因为我天赋异禀?哈哈,开玩笑的啦你别这么看着我。”云诃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们再聊下去受伤的只有你,阮·梅和螺丝咕姆快到了吗?我去找他们好了。”云诃摆摆手,“顺带一提,你这不久后就有大乐子了,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路过来看乐子的。” 黑塔人偶看起来很想撇撇嘴,但人偶的身体还是做不到这种程度,所以她只是哼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天才的不屑。然后对云诃说:“他们会在两个系统时后到达黑塔空间站,你可以自己在这附近走走,请别惹事,算我求你。” 云诃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会不会听,起码表面上是很听话的,背地里的听话??那大概得找丰饶星神。 黑塔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脸,所以只能看云诃的良心,希望云诃有良心这种东西。 “听说你要出自传,引言写好了吗?”云诃突然问,“不过你居然会写自传?你不像那种老老实实写自传的人啊。” 会让天才俱乐部的人写自传的能有谁?除了星际和平公司的人云诃不作他想。不过黑塔真的会听话地去写自传? 嘶,说实话,有点惊悚。 “当然不可能。”黑塔翻了个白眼,“就是说在写,但实际上除了引子之外我什么都没写,我都准备好了,他们来问就说写了,找不到了。反正堂堂黑塔女士也不像是会管自己稿子放哪了的人,找到了才崩了我人设呢。” “嗯哼,公司向来喜欢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许我们觉得没用,在他们眼里却是有着莫大价值的东西呢?”云诃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讽刺,他看公司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反正黑塔没觉得哪里不对。 要是云诃哪天和星际和平公司和好了,双方不再是这么塑料的合作关系,宇宙都要震撼一下好。不过播报上的主持人也真是能胡咧咧,连尼尔瓦纳是他们的友好合作伙伴都能说出来,大概也没什么是他们说不出来的。 “公司真可怕。”黑塔点评。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云诃附和。 这两个家伙说这话也不觉得心虚?? “行了行了,你自己出去逛逛啊老人机,别把空间站炸了就行。”黑塔敷衍地摆摆手,叫云诃赶快出去。 “炸了我给你十倍赔回来,当然用信用点,你知道我不可能拆时之匣的。”云诃皮了一句,然后原地融化成一滩白金色火焰溜出了黑塔的办公室。 这种移动方式方便又快捷,主要是被发现了方便灭口??呸,方便溜走,属实是居家旅行、偷鸡摸狗、杀人放火必备技能。 云诃来到了主控舱段。 这里人有点小多,但不重要,有谁会在意一个他们潜意识中不存在的人呢?没有,不是吗?所以云诃完全可以快乐地在这里晃来晃去,打听八卦,找寻乐子。 “听说最近阮梅要来到黑塔空间站了!” 啧,这个跳过这个八卦他早就知道了。 “洛奇那小子,居然真的为了一点希望去追他爱人了,跨越时间去爱一个人呐,他小子平时看着不显,没想到居然这么浪漫。” 啊,美妙的爱情故事。 啧,虽然令人不爽,尽管这跟这个故事没关系。所以他还是应该为这样的爱情而赞叹且送上祝福,下一个。 “黑塔女士要写自传了吗?!我要买一百本!” 犯花痴??你工资够吗孩子?下一个。 “公司那边派来的人来了吗?还没有?不是说现在?啊,改时间了?怎么没人跟我说,亏我还在月台等了好久!” 公司派人来??等等,派谁来?谁派人来? 云诃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这瓜,有毒。 公司居然敢下毒,他死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好好,想点正事阿诃。 首先,公司的人来黑塔空间站肯定是因为与黑塔有着项目上的合作,再加上黑塔最近写自传的传闻?? 博识学会是一定会有人来的。小猫头鹰的那个下属,克拉默,就是博识学会出来的毕业生。而且尼尔瓦纳与公司的合作当面有点混杂,所以博识学会究竟是个怎样的东西,云诃倒也不算完全不知道。 博识学会常被视作知识的卖家,但定价的权利始终在买家手上。有人愿意聆听,知识得以传播与流通,价格便会产生。(来自义父的语音) 但尼尔瓦纳可是集天下愿意听一听乐师华章的人于一地,那可谓是鱼龙混杂,什么地区的知识都有,所以尼尔瓦纳与公司的合作从来都不包括博识学会最擅长的,知识的传播。 博识学会的知识在尼尔瓦纳这样的买家看来,一文不值。这是一种唯心的价值定义,知识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 “公司要派人来??一会给布雷恩发条短信,让他注意一下公司那边的动静,这瓜也不算很毒。”当然,也可能是他免疫系统过于强大了。 “不管怎么说,公司的人和泯灭帮的阴谋撞在一起这一点就足够惹人怀疑的了。当然,这也不排除泯灭帮运气真的差到极致了。”云诃嘀咕了几句。 “反正这阴谋也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尼尔瓦纳,这合作也同样,我也不需要在意那么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黑塔该怎么办了。 番外 圣曲·罪与罚(一) 有一种斜落的光,冬日的午后 伤痕无迹无踪,但有内在的差异 意义就在其中,无人可传授它任何 这是封印绝望,一种无上的折磨 派给我们,自天而降 它来时,四野倾听,阴影屏住呼吸; 它去时,如死亡之面孔 那邈远的距离。 (引自狄金森《有一种斜落的光》) 金色的光自指缝中透出,将暗金的眼眸映照的熠熠生辉。他沉默着,缓缓合上眼,那暖洋洋的日子,却不曾令人怀念。 刺骨的冰寒,威慑的雷霆,浩瀚的洪水,坚硬的钢骨,如风的箭矢。他从未与死亡如此临近,「终末」与他堪堪擦肩而过。 即使他的肉体永恒不灭,但他的灵魂却依旧被捆绑在名为“背誓”的绞刑架上等候审判。 啊。他想,他现在该怨谁呢?似乎没有什么给他怨恨的。这还不如那只夜莺的,那只夜莺起码给了他可以去恨,可以去爱的人,但他们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千载千秋,云雾不散。 “我们不会再因为单纯的友谊而重聚,因为我们早已失去了最纯粹的友谊,我们的相遇不会有人抱着期待,因为那将由目的与猜疑构筑。” 因为我们早已分道扬镳。 ? “云大夫,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又麻烦你了。”一个狐人青年挠了挠头,有些抱歉地笑道。 正在捣药的白发青年闻言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抬头说:“不算很麻烦,行医救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他把一旁早已备好的药拿过来,递给狐人青年,嘱咐道:“每日三次,辅以温水吞服,最好在饭后吃。” “谢谢云大夫!”狐人青年接过药包,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医馆。 云诃呼出一口气,刚想伸个懒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从自己桌子底下拎出了一个少年。少年头生青色龙角,耳朵尖尖的,眼边带着淡淡红色,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龙尊大人还不打算回去吗?要是哪位龙师怪罪下来,我一介小小的游医可应付不来。”云诃淡淡地说。 “是应付不来,还是不想应付?哼,你总是喜欢这么说,还应付不来??” 这位尚且年幼的龙尊十分老成地挑了挑眉,对云诃的话大概是一点都没信。反正上次找他的人来了,不到半分钟就被这家伙忽悠走了。 这叫应付不来吗?这家伙明明就对此游刃有余。 “龙尊大人高看我了。”云诃摇摇头,状似无奈地说,似乎是对年幼的孩子所说出的话很不赞同,却没有办法去反驳一样。 小龙尊紧紧地盯着云诃,似乎是想从这个不知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的游医脸上看出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然后他泄气地说:“好,你还真擅长伪装,看上去很正常。”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家伙真的只是个普通游医吗? “为什么不能是我原本就是个正常人呢?龙尊大人。”云诃带着浅浅的笑意,把手中的药罐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向对方。 “因为你认识雨别!”小龙尊挑衅地看向对方,“别急着否认,你在见到我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了骗不了龙。” “而且,大家都说你这个医馆是由你们家代代相传的,但在雨别龙尊那代之后,你们这很久都没有人出现过,直到我诞生之前,你出现了。” 云诃静静地看着这个显然是有点过于敏锐的小家伙,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语调轻佻地说:“你误会了,龙尊大人。那是我家祖上说的,我只是一时认错。还有,我们家是游医,消失的那段时间当然是在银河中行医去了啊。” 小龙尊不说话了。 云诃笑着,把小龙尊推出了房门。 “那么,现在就请龙尊大人去找龙师大人们,再晚点他们该着急了。” 小龙尊:? 果然还是很不对劲,还有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云诃朝他挥挥手:“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啊,龙尊大人。” 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云诃收起了脸上的笑。 “有点麻烦呢,都怪雨别。” 他嘟囔了几句,然后被自己的幼稚逗笑了。毕竟雨别已经蜕生那么多次了,刚刚来跟他聊天的小龙尊不就是雨别吗? 当然,他不搞替身那一套,每一个存在的生命都有意义,没有人有资格否定他们的价值与存在。 当然,如果是「虚无」睡觉或者翻身时不小心波及到了那个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云诃又笑了一下,然后从自己医箱的暗格里拿出了珍藏的红茶。用刚烧开的泉水泡了一杯。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红茶。 从几千年前喜欢到现在。 “丹枫和雨别是不一样的,我清晰地认识这件事,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尽管我遗忘了让我能够认识到这个事实的过去。”他想。 真奇怪,他的记性似乎总是不好。很多事情似乎就是一张旧照片一样存在在他记忆的深处,而他对此既没有兴趣,也不会探寻。 他居无定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而令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滞留在仙舟的时间远比他估计的要更久。 “也许我可以得到一些除却无用的记忆之外更有用的东西。”云诃喃喃道。 当然,有用的记忆也行。 ? “云诃,这个月的龙鳞护理套装你调配好了吗?”一个长着龙角的头从门外探了进来。 原本在等开水泡红茶的云诃瞥了人设崩塌的丹枫一眼,然后理直气壮地回复:“没有。至于原因,我不告诉你!” 丹枫:? “这很幼稚。”他认真地说。 “你小时候更幼稚,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亲爱的龙尊大人。”云诃挑了挑眉,状似随意地说。 “那还是算了,我的龙鳞可以过几天再护理,毕竟少护理一天不会让它出什么问题。”丹枫认真地说。 “知道就好,下次除非你或者随便谁快死了,否则请不要在我下午小憩的时间来找我。”云诃和善地微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威胁。 “在你喝完红茶后还算小憩时间吗?”丹枫认真地询问。 “一直到我把营业的牌子挂上都算,亲爱的。”云诃语气温柔地说,“所以现在,亲爱的,请你尽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丹枫静静地看着他,就在云诃以为他要发表什么言论时,他说了一句:“这个称呼好肉麻。” 云诃十分礼貌地、微笑地举起了黄铜手枪。 丹枫飞快地关上了门。 云诃望着丹枫被关上的门,脸上的笑容转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然后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你身为持明龙尊的架子呢?因为小时候被我怼太多次直接吞的渣都不剩了吗?”云诃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把红茶泡开,就着罗浮洞天内模拟出的暖阳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嗯,这才是生活啊。”他感慨了一句。 如果这个平凡的生活里面不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天之骄子们就好了。 比如: 某个医馆常客,星槎杀手。 “白珩啊白珩,你说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云诃一脸慈爱地看着包的跟个木乃伊一样的狐人少女。 名为白珩的狐人少女咳了几下,“大约三天前??”,然后她义正严辞地说:“我这算给你贡献生活费,云诃。丹枫上次说你一盒红茶喝了快三年了,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云诃听得眼皮子直跳:“我所有红茶包装都一样,你别听他瞎说。” 然后他从一旁的药柜里拿出了一包药,递给白珩:“你今天下午拆了绷带后就可以走了,记得把这包药给镜流,她上次和丹枫打架的伤还没好全,被那家伙抽一尾巴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后他又拿了另一个小瓶子递给白珩:“顺道把这个给丹枫,告诉他省着点用,龙鳞少护理一天也不会让他身上的龙鳞从粗糙演变成掉鳞。” 白珩艰难地点点头,然后发出了一个疑问:“不过,你怎么确定我下午能出院。” “因为你就算不能我也能让你能,你要遵循医嘱,相信医生,特别是相信我这个医生。”云诃语重心长地说,“还有,下次开星槎别再一脚油门踩到底就不管不顾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星槎油门都卡那里面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像我妈哦云诃,我叫你云妈妈可以吗?”白珩很想潇洒地挥挥手,但遗憾的是她做不到。 云诃的额头绷出一个井字:“别瞎说了,好好养病你,以及你上次医药费还没给呢。” “诶!你明明说不用给了??” “闭嘴!” 云诃没好气地说:“再说话你吃药时我不给你吃蜜饯了。” “那会超苦的!好嘛好嘛,云妈妈我闭嘴就是了。” 如果可以,云诃很想一枪崩了这个家伙,可惜他不可以。 实在是,太·可·惜·了·呢。微笑jpg 好,让他们多活几天,就当他云某人做慈善了。 毕竟他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呢。 番外 圣曲·罪与罚(二) “云诃,云诃。我跟你说诶,怀炎将军收的那个小徒弟是个短生种,我这回去朱明那边还是那个小孩子招待的呢。” 白珩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有些兴奋地和眼前的白发医师分享自己这回去朱明的见闻。 “好好好,我知道了。”云诃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镜流呢?你去找她聊聊。” “她在练剑呢,这时候去打扰她好像不大好。”白珩用右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语调轻快地说。 云诃静静地看着她,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云诃。 “所以??这是你在我工作的时候来找我的原因吗?”他语调平静且缓慢地说。 “反正现在也没有病人??好啦好啦,其实是饮月不想听我讲,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白珩吐了吐舌头,试图耍赖。 “听我跟你讲啊,怀炎将军可宝贝他那小徒弟了,不过可惜了,是个短生种。”白珩一脸惋惜,“联盟那边不会给短生种太多机会的。” 云诃静静地听着,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不过啊云诃你怎么不去丹鼎司那边上班啊,我听说他们给了你很好的待遇,你就这么开医馆,你不会真的有一天连饭钱都付不起了?”白珩有些担忧地看着云诃。 云诃礼貌微笑:“放心好了,我饿不死我自己。”要真饿死了他原地仰卧起坐,大不了就是被那妖弓射一箭,躺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最多就是失去这段平静的生活,和不知为何出现的友谊而已。 仅此而已。 “行了,我看你也别在我这待着了。”云诃摆摆手,“去开个星槎放松一下,记得别飙到忘记自己是谁就行了,我可不想下午的时候看着一堆人哭天抢地地喊着‘云大夫!’然后把你给扛进来。” 白珩吐了吐舌头:“别乌鸦嘴啊云大夫,我会小心的啦。” “乌鸦嘴是谁自己心里有点数??好了好了,别聊那么多了,你快点走啊。” “知道啦知道啦云妈妈,我这就走。”白珩在云诃瞬间黑下来的脸色中一边笑一边飞快地溜走了,还没忘记带上医馆的门。 云诃:? 啧,下次给她黄连味儿的蜜饯好了。这丫头是真的不吃点苦就记不住教训。 不过?? “短生种啊??” 他感慨,自己活得太久了,和和自己同样长寿的存在去比自身存在的价值这一点就很没有意义。但短生种?? 短生种的生命与这个浩瀚的宇宙相比,就像是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人们往往只能注意到他们燃烧的那一刹那。 短生种的生命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寿命从来不是限制奇迹出现的枷锁。 “真想见见那个小家伙,怀炎那家伙的眼界可是高得很,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小家伙??” 应该?蛮可爱的?小孩子不都是软乎乎的??反正肯定比妖弓祸祖可爱就对了。 云·比星神年纪大怎么了·我年纪大我骄傲·看仙舟上所有人都像个孩子·诃在心里疯狂diss「巡猎」星神。 说是老人家,但实际上比谁都像个孩子。 但老人家大概是被白珩带歪了,乌鸦嘴的特性也来到了他身上。 下午,云诃心如止水地看着白珩被据说是另一位槎祸受害人的持明龙尊饮月君丹枫送了进来,顺便把差点被碰倒的红茶罐收了起来。 他就不该相信白珩的驾驶技术,还有丹枫你不是连驾照都没有吗?怎么也超速撞槎了?这两顶着云诃犀利的眼神,丹枫和白珩同时偏过了头。 行,看样子是不想说了。 云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然后果断把丹枫和白珩同时缠成了木乃伊。丹枫尝试拒绝:“我没有受那么重唔唔唔??” 云诃表示我不听。 于是过了一会,终于知道自己两个朋友撞星槎了的镜流一进门就看见了两个木乃伊被摆在病床上,龙角和狐耳的地方特地留了出来,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谁。 而罪魁祸首正捧着陶瓷杯在一旁悠闲地喝红茶。 镜流:? 在收到白珩的求救信号后,镜流看见云诃瞟了一眼自己。然后,技能多样的云诃指了指柜子里放的保养剑的全套工具和材料,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莫名感觉被威胁到了的镜流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安慰白珩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我带你去金人巷买好吃的。” 白珩眨了眨眼,郁闷地躺了回去。 没办法,外面保养剑实在是太贵了,远不如云诃。这倒不是不舍得,而是请云诃更有性价比。 镜流也只有这点地方能被云诃拿捏了,哦,还有关于白珩的事情也是。 这医药费已经免了快十几年了,这十几年的医药费已经快可以买十几架全新的星槎了。 不过白珩是真的需要养养病,她毕竟没有丹枫那么皮糙肉厚的,这回可是两个超速星槎撞上了。也亏得是他俩,换两个人来就要死星槎里了。 那样的话,云诃可能还需要客串一下吹唢呐的人和葬仪。 所以说他技能多样嘛。 活了那么久,基本上什么都会一点。 长乐天云霁医馆的云大夫技能多样,他开的医馆不只是个医馆,这件事情在罗浮仙舟其实不是什么秘密来着。 上到龙鳞护理和各式武器的保养,下到婚礼司仪,葬礼葬仪。云诃全可以去凑个热闹,而且绝不是去添乱的。 有的时候,他觉得他体验生活体验的属实是太全面了一点。嘶,这算好事吗? 不,云诃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怨种朋友们,他不这么觉得。 有这些家伙在,他总觉得这样是要把自己活成一个保姆,明明他是来单纯体验生活的来着。 分别奶过丹枫、镜流和白珩的云诃这么想着。并且将在不久后的将来迎来一个已经不需要他奶的,但很脆弱的(在他眼中)短生种孩子。 一切没活够一千岁的都算孩子,云门。 问题不大,还在云诃的掌控中。 云诃把一旁没人管的丹枫翻了个面,防止这家伙被他点的火炉烤成双面龙尊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丹枫日后给他找的事儿也会大了。 番外 圣曲·罪与罚(三) 这是对于云诃而言十分平淡的一天,但对于罗浮仙舟的工匠们而言十分重要的一天。 百冶大赛将在不久后进行,这对于工匠们而言可是难得的盛会。工作忙到忘记飙星槎的白珩是这么和云诃说的。 云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实际上,他的确知道。当年他也不是没围观过这场工匠盛会。 怎么说??水平有点参差不齐。 别的仙舟的工匠也会来参赛,其中最为出色的就是朱明仙舟的工匠。云诃曾经拜托过朱明仙舟的工匠帮他做个医药箱,因为真的很实用,加上云诃特地呵护着,这个医药箱一直用到了现在。 所以说,罗浮那些执着于机巧的工们还能不能好了。 “不过??这样的话,白珩口中的那个怀炎将军的徒弟也会出现?” 有点小好奇呢,一个才华横溢的短生种,在一众长生种的包围下长大??啧,总觉得哪不对劲。 云诃:先说好,我只是单纯想知道,绝对不是想关心短生种幼崽。 他,莫得感情,封心锁爱。 不过朱明仙舟的人来的很快,起码比云诃估计的早了不少,白珩又有的忙了。因为这个,镜流最近很是烦躁,找云诃抓了好些安神的药。 云诃给她把药抓好了,顺便把账记在了白珩身上。不是问诊费他不免单的。所以说,的才是最贵的。 云诃用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茶,看着朱明仙舟的来访团把星槎停好。嗯??感觉不赖。 气势起码是够了的。 “想必诸位便是自朱明仙舟远道而来的贵客了。”他把保温杯收到随身的医箱中,向着来客说。 “在下云诃,隶属于罗浮仙舟。本该接见你们的那位天舶司接渡使临时有事。”云诃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人,“那么诸位贵客,请随我来。” 领头的人皱了皱眉,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跟着云诃走了。毕竟这是罗浮,而对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诃倒是有些可惜,他还以为会出现话本子上的情节呢,真是遗憾。果然,不该听白珩讲那么多话本子的。 话本子害人不浅,把他的脑子都整的不清醒了,下次不看了。 “云先生说自己隶属于罗浮仙舟,不知本职工作是做什么的?”领头的那位客客气气地问。 云诃客客气气地回答:“在下只是区区罗浮上的一介医者,与各位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 “哦??那想必云先生是丹鼎司的医师?” “不是。”云诃温和地回应道,“丹鼎司曾向在下发出过邀请,但在下拒绝了。” “在下想着,在下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仙舟人,实在是担当不起丹鼎司丹士长的职责。惭愧,但在下的确没有什么大理想。” 领头人:? 他总觉得这家伙在凡尔赛,但他没有证据。 云诃神色淡淡,仿佛刚刚说推拒了罗浮一司之首的人根本不是他。 嗯哼,他的朋友个个都是人才,他推拒个丹士长都算是不起眼的了。可惜这个领头人并没有见过那么多人才。 云诃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朱明的来访团,先把尖耳朵的排除掉后,然后凭借「丰饶」的恩赐精准地从里面找到了唯一一个短生种。 想必那家伙就是白珩说的应星了。 嗯,有着少年该有的意气,有着一种矛盾的感觉,大概就是自信与不自信之间来回徘徊,但大部分都是自信。 自信啊??挺好的。 短生种在长生种的环绕中成长,却依旧能保持着自己的自信,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寿命而自怨自哀?? 真是个好孩子。 云诃不动声色地给应星下了定义。 当然,这只是初印象。他当年还说白珩也是好孩子来着??结果白珩辜负了他的期待,成功凭自己努力成为了飙车一族。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到医馆准时报到。 云诃很想把她回炉重造。 这绝对不是他养崽方式的问题!放养也是养!野蛮生长怎么不算生长呢?长得好就是好生长。 “这边请,各位。” 云诃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真好,想拐孩子了。 微笑jpg 感觉很可爱啊。 远在天边的长子:啊嚏! 今天依旧是自家养的比不上别人家养的一天。 云诃一直认为,拐孩子这件事情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容易吓到孩子?? 他回到医馆就一直在想这件事,然后顺口告诉了过来摸鱼的丹枫。 丹枫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很想告诉对方,虽然应星年纪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大,但对于短生种而言,那仙舟粗口已经不是孩子了啊。所以吓到孩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云诃,你在担心什么? 没必要啊云妈妈。 丹枫心里刚吐槽完,就看见云诃冰冷地看着自己。 丹枫:?仙舟粗口我说出来了?! “亲爱的,知道自己说出来了就好啊,这表明你不是完全没心没肺??”云诃柔声说,“但我想知道,你和白珩到底为什么对这个称呼这么执着吗?” 丹枫:? 他能说是白珩说了太多次太洗脑了吗? 那当然是?? “白珩说的,她太烦龙了。”丹枫斩钉截铁地说,并心说:对不起了,我们友谊先暂时结束几秒。 云诃静静地看着他,丹枫一脸无辜地看着云诃。 “行,算你过了。”云诃有些遗憾地说,“要红茶吗?” 丹枫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下个月龙鳞护理还是有着落的,顺便拒绝了对方:“不用了,我喝不惯。以及,现在是晚上。” 云诃觉得他不懂欣赏,还有晚上怎么了。 丹枫认为这很正常,并且晚上喝茶真的很奇怪。 云诃喝了几百年同款红茶了,这医馆里的味道都快变成红茶味儿加草药味儿的结合体了。 丹枫觉得自己光是过来串门儿就快被腌入味儿了。这合理吗? 不管合不合理,反正丹枫是真的怕了云诃的红茶了。 云诃也不强求丹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还不喜欢苏打豆汁儿呢。 “不过看不起短生种的人可不少,百冶大赛上少不了人给他使绊子。”走之前,丹枫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看向云诃,状似无意地说。 云诃看着他,暗金色的瞳孔里神色淡淡像是早有预料般开口:“因为你其实也看不起他对吗?丹枫。” 看着对方骤然僵硬的身体,云诃摇了摇头:“这些其实都能理解。你是持明龙尊,天之骄子。我没有资格要你去喜欢一个你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短生种。” “你本就是骄傲的,没必要遮掩这点。” 丹枫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走时,云诃向他补充了一句:“只是等你看完了比赛,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云诃认真地看着他:“在看完后告诉我,你是否依旧认为短生种不值一提。以朋友的立场。” 丹枫似乎想皱眉,但迟疑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他犹豫了一会,补充道:“以朋友的立场。” 云诃笑了笑。 “看来你已经摆脱了小时候的阴影了丹枫。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会永远是那个逼你针灸和喝药的恐怖长辈呢。” 丹枫:? “我们聊天其实可以不提这个??”他有些艰难地说,一提这个我就不知道该把你当朋友还是长辈?? 长寿的不好就这么体现出来了,因为一个也许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的人,还是你的朋友,他也许曾经是你的长辈,还有你小时候的黑料。 于是,聊天的时候就容易被死去的回忆攻击。 丹枫觉得自己快被创死了。 云诃见好就收。 “有个好梦,丹枫。” 丹枫怔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应:“有个好梦??云诃。” 云诃的神情看上去很复杂。 “好梦??也许。” “希望我可以有一个好梦。” 即使他知道这是一个奢求。 尽管他已经遗忘自己为何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去驾驭记忆的力量,游荡于梦境之中,游荡于记忆之中。 他也许是在找寻什么,是在打捞什么。 但那些都过于遥远,也许也过于痛苦。 有的时候,他会想: 遗忘也许不是件坏事。 但他又觉得: 那些很重要,是要铭记的。 真是矛盾的情感。 云诃微微蹙眉,似乎感到些许没由来地难过,他重新说了一遍:“有个好梦,丹枫。” 至于我,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番外 圣曲·罪与罚(四) 罗浮仙舟的百冶大赛开始了,开幕剪彩的时候云诃还去凑了个热闹。然后他就回了医馆。 因为百冶大赛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这种赛事耗费的时间通常很长,而云诃没那个耐心去看那些工匠做东西。 他对锻造懂得不多,但对机械懂得很多,所以要是去看比赛,多半要不看不懂,要不被选手笨拙的动作气的想下去帮对方拼。 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擅长哪一项,云诃现在思绪有点飘,毕竟是闲得慌,百冶大赛在即,罗浮是肯定不会去征战的。白珩又忙,也不可能去开星槎。丹枫和镜流也有自己的事情,也不可能切磋。 至于镜流前段时间收的小徒弟景元??云诃和他还没那么熟,暂时猜不到对方的想法。 他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百冶大赛官方看好那些工匠,万一他们在比赛过程中受伤,会让他和丹鼎司的人一同救治。 虽然云诃的主要工作就是站在那里看丹鼎司的人治。 至于为什么云诃不是丹鼎司的人,却能参与丹鼎司的工作,还能有那么高待遇??那按白珩的说法就是:好歹是连丹士长都推拒了的人,这点排面还是要有的。 不然丹鼎司那边也不乐意啊。 “云老师救人基本不收钱,效果又好,对于各种疑难杂症都知道怎么治,简直就是行走的医书好吗。”——by丹鼎司无名粉丝 云诃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并劝那些人追星是没有前途的,还是好好读,省得月底考核又不及格。 然后那些人就一边叫苦连天地学习,一边说他好温柔、好为他们着想。 云诃对此表示很无语,并觉得他们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要出魔阴身了。 日子依旧是平淡的,百冶大赛和云诃其实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不是个工匠。 不过白珩对百冶大赛兴致还是蛮高的,还特地去看了。然后回来就开始跟云诃吐槽:“那些家伙看不惯有天赋的短生种也做得太明显了?直接给一堆废料,怎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看不起吗?” 她有点气愤。 “你很生气?”云诃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有点意外白珩的态度。 “倒也不算,我就是觉得他们很不公平而已,再说了,还轮不到我生气呢。这要是让怀炎将军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他可宝贝他这个弟子了。” 白珩抖了抖自己的耳朵,这么说。 云诃了然。也是,白珩和那个应星也没多少交情,最多就是在到访朱明时见过。狐人寿命也不长,白珩倒也不至于因为应星短生种的身份看不起对方,但也不会想为对方出头。 说到底,他们这么关注应星这个人,也就是因为他的师父是朱明仙舟的将军怀炎,再加上对方短生种的身份,才引得他们这么好奇他。 在此刻,在他们眼中,应星身上的标签排在第一的就是他的师父是怀炎将军,然后就是他是个短生种。 他当然是个天才,不然怀炎也不会收他为徒,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人总是会有固有印象。 没办法,大家非亲非故的,而且也才见过一面,尽管云诃有拐小孩的念头,但在真正见到对方的实力之前,他也依旧会保留之前的看法。 没有真正的赞赏是见一面就会出现的,那样对自己和对方都很敷衍,退一万步而言,如果有那也是在话本子里。 “那也没办法,你又不是大赛方,而且我想,你也没有到要为他出头的地步。”云诃淡淡地说,“他如果真是金子,那不管怎样就都会发光,轮不着咱来操心。” 说到这,云诃食指曲起,笑着敲了敲白珩的头,在白珩抗议的眼神中,他带着笑缓缓说道:“接着看看,看看他是会轻易蒙尘的珠子,还是永不腐朽的黄金。” ? 应星当然是永不腐朽的黄金。 他的才华对得起他的骄傲,对得起怀炎对他的看重。 即使是一堆废铁,他也依旧能让其成为一个完美的作品。 “天之骄子啊??”云诃伸了个懒腰,这么感慨道,“倒是让人有点??小嫉妒?” 才怪,他自己当然是最棒的。 “怎么样,丹枫。还记得你跟我承诺过什么吗?”云诃笑着看着满脸憋屈的丹枫,“来来来,说说你的看法,不诚实的话是会被克扣奖励的。” 丹枫不是不认可应星,但以他的骄傲去夸赞另一个人??啧,太难为龙了,起码现阶段真的很困难。 “龙鳞护理套装不是答应好了吗?不算奖励,你总归不会扣这个?”丹枫被云诃看着,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咳了一声。 云诃挑了挑眉:“你更在意这个?奖励说的不是这个,具体是什么??我看龙尊大人也拿不到,也没必要说了。” 丹枫:? 这是在用激将法?一定是? 丹枫挣扎了一下,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有些别扭地说:“他是个天才,这是无可厚非的,不然也没办法把一堆废品做成一个精美的机巧。” 云诃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哈哈,你这个样子很可爱诶丹枫。” 眼见丹枫的脸色有往恼羞成怒的方向发展,云诃及时停止了自己的行为,见好就收。 “挺好的丹枫,也许你能和他成为朋友呢。”云诃笑着说,但丹枫一脸不信。 “所以奖励是什么?” 丹枫沉默了一会,执着地问。 “送你壶酒怎么样,我刚酿的,别用这么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很会酿酒的。” 云诃从自己医箱里翻出了两坛酒,白釉的瓶子,上面带着淡淡金色的流云。 丹枫合理怀疑了一下云诃会不会想毒杀他,或者自己的甲够不够厚,会不会被云诃毒杀。然后被云诃瞪了一眼。 丹枫觉得要是白珩在这,她肯定会拍下来做成表情包。不过他估计白珩也不是很敢。 妈妈给你,你就拿着jpg 丹枫收下了来自云妈妈的爱,还不敢丢,万一丢了指不定他以后的龙鳞护理都要飞了。 那不行,人要脸树要皮,他持明龙尊饮月君还要鳞呢。 “走,我们去凑个热闹。”云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本来那些家伙就看不起他,现在那家伙用废品拿了第一,那些人指不定要眼红呢。” 他冲丹枫露出了一个令丹枫毛骨悚然的微笑,用一种甜腻到令龙不适的语气说:“万一发生了冲突,我也好现场救治,不是吗?” 丹枫:?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云诃的说法。 最后因为云诃的脸色过于渗人,那些人虽然不知道云诃发什么癫,但现场终究是没乱起来。 这位人可不好惹,没看见持明龙尊还站在那里他旁边没说什么吗。 于是丹枫沉默地看着云诃拐小孩,觉得这个场面很适合让镜流的小徒弟景元来看看,现场幼儿反诈宣传好。 但他真的很想说,应星真不是孩子了,虽然云诃用的也不是普通拐小孩的手法,很明显,这是拐成年人的手法。 所以云诃其实很清楚这个家伙心智和成年人一样,却依旧要拐?要不要这么执着,怀炎会想过来打人的。 最后应星还是没被拐回去,云诃也知道这种拐孩子的事情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可不好。 也容易引怀炎直接过来打他。 丹枫:您还知道啊。 “我有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执着于拐应星呢?”丹枫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下去了,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云诃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因为我发病了?” 丹枫:? 您能不能不要再让我无语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呢。”云诃感慨。 “不过??你玩过骰子吗?”云诃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丹枫一句。 丹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对方何出此言。 “有的时候,我的耳边总是有骰子的声音,它们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像是在决定什么一样。”云诃淡淡地说。 “我有时会想象,有个人影在投掷它们,决定着我的命运。” 丹枫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悬疑故事呢? “所以??你很不爽吗?这又和应星有什么关系?”他有些艰难地问,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今晚大概是别想睡着了。 “不。”云诃难得有点走神。 “我关注应星是因为一种天然的好感。” 就像他对丹枫无意识的纵容,对镜流和白珩的关怀,还有镜流小徒弟景元的关注。 就像他现在在关注应星一样,这些好感来源几乎有点莫名其妙。 但他并不讨厌,这真奇怪,不是吗? 就像他说他的命运被某个存在决定,被掌控,却没有觉得多方案一样。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就像是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决定的一样。 这是一个有平行世界存在的世界,而云诃觉得“自己”似乎对此很有研究。 云诃眨了眨眼,对丹枫说:“很奇怪,但就是很玄学的样子,就像当年我遇见你和白珩还有镜流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去探寻这种好感的来源。” 云诃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笑着说:“太明锐也不是件好事,我觉得偶尔迟钝些也好。” “因为‘我’总不会害我。” 最后这件事也没个结果,丹枫觉得云诃的话属实是有点太抽象了,他得花点时间理解。不过云诃觉得不理解也没关系,反正不重要。 丹枫走了之后,云诃趴在自己的小桌上,静静地望着自己桌子上泛着金属光泽的摆件,忽然勾起了一个笑。 “我的确讨厌被拘束,讨厌被规划。” 他喃喃自语。 “但我更讨厌讨厌自己的自己。” 因为他的灵魂说,他很爱自己。 而他从不会违背自己的灵魂。 ? 他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次也不例外。 云诃端坐在无数梦境环绕的中央发呆,无论他想不想知道,那些有关别人的梦境就是因为他心脏中记忆的力量而向他敞开了大门。 他不想窥探它们。 他只想睡个好觉。 有些人觉得掌控别人秘密的感觉很好,但云诃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这些东西既烫手又令人难受。 云诃叹了一口气,把一个正在做春梦的人的梦境拨开,觉得自己的好像眼睛被污染了,然后在这里无所事事地伸了个懒腰。 真无聊。 人的梦境各有不同,每个人几乎不会出现相同的梦境。 但这些都很无聊。 谁懂啊,他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但很可惜,他现在做不到。 也许把存放在心脏里的力量拿出来就可以睡一觉了?云诃有些好笑地想,然后自己马上否决了这个决定。 他做不到的,因为他舍不得。 他又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以前的他特地找流光忆庭的人处理过,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了,有点可惜。 但没办法,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 云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绕过梦境,在梦境的夹缝中闲庭漫步。 悠闲是挺悠闲,但无聊也很无聊。 千次梦于人间??还挺浪漫。 云诃叹了口气。 但浪漫又不能让他做梦,所以一点用都没有。 忽然,云诃像是听见了什么一样,有些讶异地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想看清什么。 层层叠叠的梦境交错,一个人一生的喜怒哀乐在一场梦境中上演,他们遮挡了云诃的视线。 但云诃依旧专注而又认真地望向那一个方向,像是他真的能从里面看见什么一样。 骰子滚落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血红色的人影从虚无的空中掷下骰子,那枚奇怪的一百面骰在空中翻转。 啪嗒。 骰子落在了不知何处。 他听见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闷笑。 “这算是我送给自己不知道多少岁生日的礼物吗?反正是送给所有的自己,不过好像又不算生日礼物,“自己”的生日什么时候早忘了??” 似乎有谁在低喃。 “挺好的,是一。大成功呢。” 那个声音是扭曲的,嘈杂的,云诃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耳边的声音嗡鸣着。 云诃努力辨析着其中的含义。 最后,他也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点。 但那足够了。 他听见那个声音说:“??这就是我能送给你的全部了。” “那么??你好,我。” “再见,我。” 番外 圣曲·罪与罚(五) 应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云诃的时候,那位实际上比谁都不好惹但看上去很柔弱的医师接待了他们朱明仙舟的来访团。 云诃看上去并不年迈,即使他有着一头无比纯正的白发,但事实上就是,云诃看起来甚至像就比他大一点。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应星在自己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就想笑。 不过,他觉得云诃即使身为长生种,但单就对方的样貌而言,对方的年纪就大不到哪去。 直到他在云诃几次三番的诱拐下,终于因为对方说有可以养护手腕筋骨的药膏而跟对方去了对方在长乐天的医馆。 而跟在对方身边的那位持明龙尊一路上一直用一种很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应星有点不爽。 实际上,丹枫只是想建议他下载一个仙舟联盟反诈app。 应星站在云诃那红茶味浓郁的医馆里,表情僵硬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云诃医馆里的白珩、镜流与景元三人,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丹枫:你要知道,相信云诃,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短生种的他在长生种环绕中社恐了。 应星:qaq 他明明只是想要点药膏寄给怀炎师父? 师父,外面的套路太深了。 云诃喝了一口红茶,深藏功与名。 嗯哼,不要问,阿诃什么都不知道哦。 ? 不久之后,仙舟联盟与丰饶孽物的战场上。 云诃不带丝毫感情地注视着那些死去的丰饶孽物。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感情,这些存在与他毫无关系。 他们之间最为密切的联系,也仅仅是同为「丰饶」之途上的行者。 他倒是有点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云骑军感到悲伤,就像是最虚伪的怜悯者那样而悲伤。 他没有资格去为任何死在「丰饶」力量下的人而感到悲伤。因为他是丰饶命途上除星神之外的至高。 这些人的死去,也许也能算一份在他头上。云诃有些自嘲地想,走过了战场上的废墟。 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以仙舟联盟的胜利为结尾。伤员已经救助过一轮了,基本上战场上是不会有活人了。 但云诃总觉得那死寂之中依旧存在着生机,有人在等他。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但云诃听从了自己的感觉。 他觉得,这不会是一件坏事。 根据最后的结果来看,他的直觉果然没有背叛他。 在云诃深入丰饶气息过于浓郁的战场深处后,他终于碰到了第一个活物。但那个活物离死也不远了。 云诃心情有点复杂地看着地上被丰饶侵蚀了生机的家伙。这个家伙的耳朵尖尖的,虽然已经被血污覆盖了,但不影响云诃认出他是个持明族。 也不知道这样了还不在仙舟内部,持明族还能不能转生。云诃这样想着,缓缓蹲下身,丰饶的力量缓缓向他汇聚。 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吗?这似乎是一个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几乎没有人能在死亡到来之时依旧无动于衷,但他们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去赴死,没有人清楚。 白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他的大脑里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他感觉,丰饶的力量似乎想在他的大脑中孕育出一个全新的意识。 这让他本就脆弱的精神变得更加支零破碎。 他不太清楚持明族死在外面还能不能回归古海得到新生,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感到了害怕。 因为他的意识将要消散,因为没有人来救他,因为他正面临着未知,因为他将要死亡,因为他恐惧死亡。 他恐惧着,于是意识在不断分裂。 他想要得到保护,于是“最初”诞生。 “真可怜啊。” 似乎有谁在他的耳边叹息。 他在可怜谁? 白夜挣扎着,似乎是想睁开眼看看。 只是看看。 只要让他知道,他没有被放弃就行。 最初的白夜似乎嗤笑了一声,为他这天真的想法,却依旧没有阻止“自己”的动作。也许??他也依旧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但最终结果会告诉我们,我们将就这样死去,最初的白夜这么想着。 于是他等待着自我的消亡。 云诃看着地上与「终末」像就隔了一层纸的持明族,皱了皱眉。 很矛盾。 两个截然不同??不,三个不同的意识,其中一个与原意识是同源的,云诃若有所思,那只要把多出来的那个意识抽离就好了。 但是这小家伙的意识太破碎了,碰一下就很容易碎成渣渣。 云诃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点了一下眼前持明族的额头。一声精神层面的尖啸传出,然后整个未成形的意识就被云诃无情掐灭。 莫名其妙想鸠占鹊巢的玩意儿,云诃对此很嫌弃,直接开除丰饶籍,下一个! 最初的白夜:? 好凶残! 白夜:? 发生了什么吗? 白夜努力睁开了眼睛,但依旧只有很小很小的视野,但他能看清了。 白发的医者将他的病灶拔除,但他依旧感觉自己将要逝去,因为他的精神早已千疮百孔。 他似乎是想抬起手,但他做不到。 好温暖啊,他想。 这种温和而又包容的生命力。 他不想死。 云诃垂眸看向地上的人刚刚抽动了一下的手,宛如蚊子嗡嗡般微小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传来。 “我不想死??” “救?救我。” 云诃闭了闭眼,然后沉静地开口说:“我可以救你,但同样的,你得跟我走。” 他的手上捧着一团名为涅盘的火焰,其中燃烧着勃勃生机。 “我叫云诃,来自罗浮仙舟。” “你要??跟我走吗?” 白夜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只是凭借本能说:“救救我,我不想死??云诃。” 云诃笑了笑:“已闻此愿。” 他将暂代「丰饶」行使职权,而「丰饶」是不会拒绝他人请求之神。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涅盘火被种入了白夜的体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修复着白夜的身体。 “你会没事的。” 云诃轻声说。 因为你已向我许愿。 而我已经听闻。 番外 圣曲·罪与罚(六) 云诃捡了个受伤持明族这件事情很快被他那一堆怨种小辈们知道了。毕竟一个白毛扛着一个血糊糊的的人出现在长乐天还是很显眼的。 白夜情况有点复杂,按理来讲,来到了罗浮仙舟,他又伤的这么重,云诃是打算拿涅盘火吊着他一条命送回鳞渊境蜕生的。 但是,白夜这家伙身体里有两个意识,主体意识又支离破碎,送去蜕生指不定要直接暴毙呢。 被「丰饶」侵蚀到快要成为「丰饶」命途行者的家伙,云诃倒也不算第一次见,但他从没见过能因此精神分裂的。 只能说,白夜这小子指定是有点东西。 是的,虽然这小家伙脑子不太清醒,还有个攻击力过强的新生人格,但云诃依旧通过记忆的力量得知了对方的真名。 最初的白夜:? 靠!我有罪,我没有保护好本体。 云诃淡定地在一众仙舟人的注视下把满身是血,但实际上伤已经被治好了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白夜扛回了他的医馆,在自己一众朋友的注目下把身上的持明族卸了下来。 朋友们:? “这是???”白珩有些迟疑地看向白夜,“你捡的?” “是的,在战场上捡的。”云诃点点头,“这家伙状态不太好,丹枫,你觉得他还能蜕生吗?” 会医学,但不多·丹枫:? 你叫我怎么回答你呢,这课我好像还没学。 “持明蜕生主要是“蜕”与“生”两部分,“蜕”是指身体的回生,“生”是指灵魂的回生。”丹枫简单说了说蜕生的概念,然后开始努力分析白夜还有没有救。 “他“蜕”大概是没问题的,但“生”??老实说,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撑到灵魂回生的时候。更别提他有两个灵魂??” 说白了就是,他太碎了。 好好好,持明族碎碎冰是。 云诃陷入沉思。 老实说,他没想到在丰饶侵蚀的状态下,白夜会诞生一个全新的、因他而存在的意识,并且因为丰饶气息而使那个意识成长成为了一个完全体。 他们已经成为了两个可以完全独立计算的个体。 但蜕生的身体只有一个。 不管给谁都不公平。 他总不能现造一个出来?先不提会不会出现以前?? 云诃的思维停住了。 以前? 他以前还干过这事吗? 不不不,这绝无可能,他是脑子有病才会去搞人造人。 不过会出现什么来着? 他有点忘了。算了,忘了就是不重要的事情,等以后有空再想想。 现在还是想想这个持明族该怎么办。 说到生死??那对此最清楚的部门不是十王司吗?可是他和十王司可不熟啊,难不成要他夜闯十王司? 嗯??有点刺激。 云诃有点发愁。 景元有点好奇地望了望白夜,不太清楚刚刚云诃和丹枫讨论的蜕生,但他有点兴趣。 不过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练剑,不然他练不好,师父就要生气了。 师父生气的话,他就又要到云诃的医馆躺个一天两天了。 毕竟镜流是真的很凶残。 “如果没办法蜕生的话,想要救他就很麻烦了。”云诃叹了一口气,“但遇见了,总不能不救。不然这可算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啊。” 讲个笑话,丰饶第一令使救不了被非直系下属弄伤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很崩溃的。 云诃调整了一下心态,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感性了。行,因为一时兴起从战场上捡了个持明族回来,他精神状态属实不算多正常。 因为云诃与丹枫都陷入了沉默,导致医馆里的气氛也十分诡异。在场唯一一个短生种应星左看看右看看,听不懂这堆话但没人帮讲解的他最后选择面壁思过。 白珩一脸凝重但实际上只是戏多地看着白夜,看的最初的白夜想刀人。他只是一个出生刚满一天的宝宝,他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最初的白夜蹲在意识空间里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本体发愁,灰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有点想把本体拼回去。 云诃正在高速思考中,三秒后,他对丹枫露出了一个令龙毛骨悚然的微笑:“丹枫啊,把你们持明族化龙妙法的典籍偷?不是,借给我看看。” 丹枫欲言又止,你刚刚想说偷的对? 你也知道那玩意儿不能随便看啊! “嗯??或者你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告诉那些龙师的。”云诃眨了眨眼,试图以几千岁高龄向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家伙卖萌。 但很显然,早就体会过他用心有多险恶的丹枫不吃这套。这位龙尊面无表情,并封心锁爱地拒绝了对面那位老人家的无礼请求。 老人家很生气,并决定之后一个月都不给对方提供鳞片护理服务。 丹枫对老人家幼稚的程度感到无奈。 白珩对云诃的大胆想法发表了十分支持的意见,镜流则是露出了不赞同眼神。景元还小没有投票权,而应星对话题中心一无所知,十分茫然。 丹枫与云诃持续对峙中?? 云诃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说:“既然如此,我就给大家讲讲以前的故事,丹枫这孩子以前就很固执,这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值得回忆的记忆??” 丹枫:!!! “等等!” “所以?” 丹枫与白珩的声音同时响起,丹枫转头看了白珩一眼,碧色的眼中满是震惊。 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要听我八卦?! 然后他马上转过头去看不怀好意的云老人家,与对方暗金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终于败下阵来。 年少无知时脑子进的水,终究造成了今日这般处处受限的局面。 哦,他是水龙啊,那就是脑子起的泡。 总之,当年他要不是固执地执着云诃究竟为什么会认识雨别这件事,他都不至于在对方那留下这么多黑历史。 啧,烦龙。思考间,丹枫无悲无喜地看了一眼害他如此这般的白夜。 躺在床上白夜不太舒坦地皱了皱眉。 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敌意。 象征涅盘的火焰吊着白夜一口气,但也堪堪是吊着,要是火焰一撤,白夜的意识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碎成无数片拼不起来的碎片。 意识能碎成这样子,白夜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天才了。 丹枫迫于形势,把化龙妙法的原理简单给云诃讲了一遍,他自觉没讲多详细,但看着云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丹枫依旧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注意透露了太多。 但云诃显然是不会回答他的疑问的,云诃希望丹枫现在能当一个无情的信息提供者。 应星看了眼近期负责带他了解罗浮生活的持明龙尊,再看看目前包了他衣食住行的再生父母云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在心理上站谁。 嗯?? 那就都不站好了,问题不大,反正他们能自己解决。 “成,我试试。”云诃打了个响指,一团白金色的火焰从指尖跃出,上面带着淡淡的蓝色条纹,然后他在丹枫抗拒的眼神中强迫对方放出了尾巴并薅了一把鳞。 丹枫倒吸一口冷气:他的鳞片! 然后他加上白珩、应星、景元和镜流就被赶了出去,让他觉得云诃就像是一个无情的资本家,榨干了他身上有用的部分就无情地赶走了他。 只能说,想象力丰富。 记忆的力量加丰饶的力量,最后加上点有不朽力量的丹枫牌龙鳞,云诃就可以开始一场不太正规的手术。 首先,用「记忆」把白夜裂的不成样子的意识平整地切开,这样子至于面积大大减小,方便了涅盘火工作。 其次,使用不朽的力量让不知道最后裂成什么样的白夜们完成“生”的操作。 哦,最初的白夜可能不需要,这家伙刚诞生一天。 理论满分,不知实际操作会如何。但万事万物总有第一次,云诃今天大概是要开创一个全新的道路。 当然,这玩意大概率不可复制。 云诃看了一眼大概率要遭罪的白夜,简短且小声地赞美了丰饶,然后拿起了记忆出品的手术刀,在最初的白夜惊恐的眼神中开始切割。 首先,先割脑袋。 大脑的意识最为重要,先保住了这部分意识,剩下的会好办很多。 然后是心脏和神经部分。 最后是身体各处。 最初的白夜麻木地看着自己的本体意识被一份份切好,还有部分边角料被扫到一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恐怖了,他急需一个厉害的家伙来保护他。 涅盘火将大块的意识缝合,被切割的边缘也开始愈合,那些被扫到一边的边角料是切割的时候掉的渣,只能用来巩固意识空间的防线。切割完成后,云诃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家伙的每一片都沾了记忆的力量??这就表明他本身具有“铭记”的特性,本身就是储存记忆的冰?? 他成为了失去遗忘权利的家伙。 这样的话,脑子会被记忆挤爆?云诃有些担忧地想,手术开始的时候没注意这个问题,但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一时间也没有代替的办法,只能接着往下做。 毕竟,云诃是不存在硬着头皮做下去的设定的。 云诃把丹枫的龙鳞拿出来,细心地磨成粉,均匀地洒在白夜意识碎片上,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弥撒,圣光都快要溢出来了。 最初的白夜看的眼睛直抽抽,他觉得本体大概不成仁便要嘎,他希望本体能争点气。不然他就只能洗洗干净直接上任党本体了。 最初的白夜还不想那么快就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他才出生几天啊,他还只是个小宝宝。 云诃莫名其妙看了另外一个完整的意识,不太明白通过记忆的力量传递过来的情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不想成为一个大人? 精简版也不至于精简成这样啊。 最初的白夜还不知道自己被编排了,依旧在看着本体意识发生变化。 蜕生的过程失去肉体的“蜕”后,灵魂的变化就变得直观起来。 仿佛宇宙中的群星闪烁般,本体白夜的灵魂碎片闪烁着。 化龙妙法从根本来讲就是继承来自不朽的力量,虽然云诃没见过不朽,但他可以让白夜体内不朽的力量「丰饶」。 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也是他让别人全部退出去的原因。 要是被人发现他是丰饶第一令使,这乐子可就大了,他才不想看自己的乐子,他又不是「欢愉」阿哈。 看着撒上去当引子,但更多的作用是用来混淆视听的来自丹枫的鳞片逐渐溶于本体白夜的灵魂中,这场别开生面的手术也接近了尾声。 云诃全程都很镇定,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有别的情感是没用的,还会影响手术成功率。或者是他根本不在意白夜的生死。 他不知道是哪一种,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足够仁慈的人,所以也许是后一个。 云诃静静地看着那些如星屑般的灵魂完成蜕变,每一个都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稚嫩的个体,莫名有了一种成就感,就像是他创造出了时之匣一样。 对了,时之匣。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与时之匣联系过了,也许是因罗浮仙舟上的生活过于安逸了。 战争机器还是不太适合这种场合。 云诃的思绪纷飞,暗金色的瞳孔注视着病床上的白夜。 直到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原本温和的灰色瞳孔变成了不详的暗红色,这也许就是恢复的代价。 刚醒过来的白夜这么想。 他不太清楚自己是那一部分的碎片,不过应该是大脑,因为大脑占有的碎片最为重要,也最多。 “醒了?感觉如何?” 云诃轻声询问。 “??很神奇的感觉,谢谢您。” 白夜沉默了一会,然后半闭上眼,这么回答道。 “以及,您的秘密我会保密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在此刻,他认为自己不能成为一个白眼狼。 所以,不管「丰饶」究竟想干什么,对方终究是救了他,也没有危害仙舟,保守秘密而已,不算什么难事。 白夜这么想着,就听见云诃很欣慰地说:“看起来是个乖孩子,以及帮我告诉那唯一一个灰眼睛的小家伙,他成为最初的本体了。” 白夜:? 白夜:??? 番外 圣曲·罪与罚(完) 多了一条龙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养了持明龙尊两个转世的云诃很显然十分擅长养龙。 在手术结束后,丹枫盯着白夜的龙角和龙尾巴看了很久,看的白夜所有意识碎片都要应激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就拿了点自己尾巴上的鳞片的云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太不命途学了。 顺带一提,白夜的龙角和尾巴是泛着金色光泽的黑色。 云诃又泡了杯红茶,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深藏功与名。 嗯哼,今天的他也依旧是药王大人最好的丰饶第一令使。至于那些败坏药王形象的丰饶渣滓们,他劝他们还是滚远点好。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仁慈的家伙。 白夜是个好孩子,云诃是这么认为的,除了这条黑龙有点神经质,还有记性过好的问题急需解决之外,就没有让他有多操心。 这值得庆祝。 毕竟这表明他养崽的方法实际并没有错误,仅仅只是因人而异,而最不幸的是他周围的小辈大多是这样的人。 而现在,白夜出现了,并且将云诃已经快要产生的自我疑惑给消灭了,而老人家果断借此不承认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 小辈们:? 有时候老人家过于自信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有的时候还是要让老人家认识一下自己养崽方式的错漏比较好。 那不然遭殃的又不是老人家自己,而是他们啊!!! 见证过白夜发癫与不发癫无缝衔接,区别在于就差一个云诃围观的未来云上五骁们感慨万千。 原来双标是会遗传的,尽管云诃和白夜并没有血缘关系,狐人白珩如是说。 尽管有这样的小波澜,但日子依旧在平淡地继续,白夜向应星学习锻造,丹枫与镜流依旧在切磋,景元对自己打不过白夜感到十分震惊,而白珩与云诃看戏看的十分满足。 似乎一切在岁月静好的瞬间都不会改变,起码云诃没有觉得自己丰饶令使的身份有影响到他什么。 他们一起聊天、喝酒,一起战斗、安慰,他们航行宇宙,一同见证美好,一同度过不算漫长的时光。 “来来来,尝尝这坛酒,我刚买回来。”白珩欢快地招呼她的朋友们来喝酒,“拜托,给点面子,我好不容易开着星槎小心翼翼买回来的酒。” “喝酒误事。”镜流把剑收起来,冷冷地说,但扭头看见白珩卖萌,那颗冰冷的心颤动了一下。 镜流:? 镜流觉得自己还是拒绝不了白珩。 “你确定这酒??短生种能喝?”被坑害过不得不到云诃那躺了三天的应星迟疑道。 “我已经帮你试过了,能,但不建议你喝,喝了大概率会胃疼。”丹枫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关心人的话,表情与话语堪称分裂。 “我能喝吗?”景元好奇地问,然后被白夜用力拖走:“咱俩凑啥热闹,走,咱们练剑去。” 景元:? 我不要啊啊!!! 持明族打人很疼的!真的很疼的! 但景元元反抗无效,被白夜拖走了。 “我就算了。”云诃捧着自己装着红茶的保温壶,一派岁月静好。 最后陪白珩喝酒的只有丹枫和镜流,云诃看了一会就去给他们熬醒酒汤去了,不然这些家伙喝醉了又要作妖。 他的药材可经不起这些家伙闹腾。 生活总是在不停地变化,日子在一天天过去,有的时候,云诃总会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只有短短的一生的。 人。 他会在清晨醒来去采药,也会为周边的居民们做义诊。晚上的时候,白夜单方面殴打景元完回来后会喜欢撒娇。 比如景元今天打了他几下。 白夜们都很依赖云诃,除了被迫上任本体的最初的白夜。这家伙一直对自己的突然上任感到郁闷。 云诃因此觉得养儿子很麻烦。 有的时候,他那些大忙人朋友们也会找点空余来这蹭饭,找他帮些忙,或者纯粹是良心发现带点东西来看望老人家。 这些家伙都算他看着长大的,尽管现在一个个似乎都成了朋友,而不是长辈与孩子,但这样也很好。 后来呢? 后来,应星的黑发逐渐掺杂了白发,景元也从小小一只长大了,但尽管比长不大的白夜高了,也依旧打不过。 而白夜的身边隐隐有风系的精怪将要形成,云诃没有掺和这件事,也许是因为他觉得那个精怪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 那家伙凝聚出无法说话,灵智也不高的形体时,云诃翻了翻日历。按仙舟历法算,那年是乙亥年,尽管宇宙中时间不值钱,但云诃莫名觉得这很有意义。 镜流与丹枫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个对白珩更好了,一个将应星也看的很重而已。 白珩很爱笑,是个温柔乐观而又善良的女孩子,只是总喜欢冒险,不过每每遇到危险,她都能化险为夷。 而云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非要说的话,也许是自己变得更感性了? 云诃想到这,不禁笑了笑。 他有的时候会沉溺在这种温馨又美好的时光里,忘记了这里是仙舟,是「丰饶」的大敌。在这里投入过多的感情没有用。 可他依旧在贪恋那些生活,那些他本不需要、也本不该有的生活。 可惜温馨而又美好的时光总有尽头,而那个尽头对于云诃而言太近了。近到他才刚刚接纳那些人不久,就又要失去了。 也许他在之后回想起来只会觉得怅然与感慨,但至少在那一刻,他是感到了酸涩的。 这样的他更像人不是吗? 所以他因此而感到开心。 他给自己选择了一条不一定正确,不一定美好的道路,但他甘愿一条路走到黑。 晨光熹微,自窗边斜斜地透进了医馆,药杵轻轻叩击,白发的医者半阖着眼,似乎有些疲惫。 云诃莫名觉得今天很闷,似乎这仙舟上让自己容身的空间也越来越狭小。 下一刻,他一失手,手上黑石的杵臼掉在地上,明明不高,但杵臼却摔碎了,碎成了六块。 云诃垂眸,静静地看一会,弯下腰想捡起那些碎片,却在碰到那些碎片的时候骤然收回手。 一点淡淡的金色沾上了黑色的碎片,云诃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皱起眉。 他受伤了,太古怪了。 云诃静静地看着那微小的伤口快速愈合,暗金色的眼睛似乎透不进光。 “妖弓祸祖??”他低声喃喃道,“祂发现我了?” 下一刻,极致的冰寒破开医馆外墙,倒映在微微睁大的暗金中,而后坍塌的外墙落在地上,扬起尘土,遮盖了屋内的景象。 有着白发红瞳的女子提着支离,挟着冰霜,缓步走来。 云诃缓缓放下抵挡住镜流一剑的手,那件有药王垂迹的外袍上没有留下痕迹,但他露出的小半截手臂上金色的裂纹密布,像是马上要破碎一样。 金色的火焰缓缓升腾,驱散了云诃周围的寒冰。 “我以为你会在意我们是朋友。” 云诃闭上眼,轻声说道。 镜流冰冷地凝视着他,云诃在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仿佛活着的金色纹路布满了他身上所有露出的皮肤表面,腰后的衣服鼓起几块,它们蠕动着,像是要长出新的肢体,洁白细腻的鹿角向着后方生长,与额头连接处的皮肤像是朽木一样干燥。 荼蘼花的枝叶从金色的裂缝中钻出,像是部分魔阴身士卒身上长出的枯叶那样,暗金的瞳孔一片冷漠,纯黑色充满了眼白。 「巡猎」的注视可真不好受,把他最丑的一面展露出来了。 云诃面无表情地想,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我们不是朋友吗?”他再次轻声询问,脸上满是不解,像是一个无知的孩童般天真。 他似乎听见一声极低的抽泣,像是一场梦一样朦胧。 他听见镜流开口:“我的朋友不会是一个孽物。”她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但云诃莫名觉得她很悲伤。 “你病了,云诃。”她说。 “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治好,但在那之前??” 她举起支离,红色的眼睛一片冰寒。 “你需要睡一觉。” 剑锋再次袭来,但目标却在剑锋到来之前就已经消失,只余下温和却冰冷的话语:“所谓睡一觉??就是要我死?” “对吗?镜流。” “这就是你的,还有巡猎的意志。” 金色的火焰包裹了这间小小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房子,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欢笑过。他们在这里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但现在,一点都不会剩下。 因为主战场是在长乐天,引发的慌乱可不小,人们在现任罗浮剑首身边议论纷纷,喧闹的人群让镜流不禁皱起了眉。 火焰缓缓散去,原本整齐的街道莫名空出了一块,但偏偏周围的房子完好无损,显得这块地方格外显眼。 什么都没了。 镜流忽然这么想到。 他们最终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云消雾散,长夜无歌。 “镜流?怎么??”原本在工造司的应星听到长乐天出事了,过来看看,刚想向镜流询问的话语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原本熟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就像是那些回忆都只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的梦。 “??云诃呢?”他问。 镜流转过身,长剑支离背在身后,她淡淡地开口:“他病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她那颗被坚冰笼罩的心似乎也颤动了一下。 她走出几步,向着身边云骑吩咐:“不要设通缉令,没有用。” “我?我们会亲自抓捕他,将他,丰饶第一令使「涅盘」,送入幽囚狱,或直接就地格杀。” 这个我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应星,叫丹枫先瞒住白夜,你知道为什么。” 应星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在意镜流命令的语气,也没空去惊讶云诃的身份,只是觉得心里很闷。 这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就发生了,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与机会。 他好像还没来得及告别。 应星想,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短生种,会比云诃走的早,但现在看来,倒真是命运无常。 而他,似乎还没和对方告别。 哈?? 这也仅仅能说一句,命运无常罢了。 ? 瞒住白夜这个任务最后没让丹枫去做,因为景元代替他完美完成了这一任务。 景元不知道丹枫哥和应星哥还有自己的师父与白珩姐要去干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不想知道,他觉得白夜哥也不会想知道。 景元看着正在静静擦拭着训练用刀的白夜,露出了一个毫无雾霭的笑容:“白夜哥,我们开始下一场练习。” 既然如此,那就瞒住好了,尽管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揭发,尽管这个谎言同样在欺骗他自己。 “你在想什么?” 遥远的荒芜之中,庞大的水龙自天而降,却飞快地消融于纯白的火焰中,无垢的火焰从神使的身上四散。 他听见丹枫这么问自己。 他忽然很想笑,他也许是疯了,他早就疯了。于是他开始笑了起来。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弯下腰,但淡金的液体不停地从指缝中流出,他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泪,他无法抑制般笑着,然后反问:“为什么是我在想什么,而不是你们?我什么都没做。” 他直起身,黑底暗金的瞳孔里倒映出丹枫的身影。 “仅仅因为「巡猎」,仅仅因为我是「丰饶」,这就是我的原罪。”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一样。 “丹枫,我不恨你们,但我也不会再爱你们,没有必要跟我这样的罪人浪费口舌,但你们抓不住我,也杀不掉我。” 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一丝腥甜。 无数玻璃裂缝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像是世界在一瞬间成为平面,下一刻,世界如玻璃破碎一般四裂。 丹枫愣了一下,没由来地感到悲伤。 “丹枫??云诃呢?” 白珩在他身后姗姗来迟,迟疑片刻,依旧问出了声。 “??他走了。”丹枫说,“镜流去追他了。”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别叫他云诃了。” 白珩沉默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谁最能欺骗自己,谁就能活得最快活。 (引自《罪与罚》作者: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是想欺骗自己吗? 「涅盘」不断地询问自己,就像是自己现在即使没有星神注视,没有如山的压力,却也不再使用人类的皮囊一样。 欺骗自己,仅仅是长生种的云诃的确是病了,的确是死了,他与他的过去是和平地进行了告别。 做千万件好事,能不能赎一桩微不足道的小罪,使罪行得到赦免,你认为呢? (引自《罪与罚》) 但他已经做了不止千万件好事了,为什么连不属于自己的罪孽都无法得到赦免。他的朋友们将要将他绑上火刑架,但他不会因此认错,他从来没错。 他抚摸着胸口,感受着那颗人类的心脏在跳动,淡淡的蓝色环绕在他的指尖,他的表情是在微笑的,像是庙宇中的神像。 他遗忘了有关这团钴蓝的记忆,但在此刻,至少还有它在陪他。 他也只剩这些了。 ? “我们的故事像是一个荒谬的悲剧,没人期待它的下一场,因为那结局注定将走向衰败。” “在那之后,丹枫被迫褪鳞,应星被判死刑,镜流身堕魔阴,白珩死无全尸。” “而景元被迫扛下了沉重的一切,白夜出走曜青,于是我们的故事结束了。” “那在这个故事之外的人呢?” “仰慕丹枫的持明族被迫接受了这个结果,应星的师父怀炎将军接到最后一封来自小徒弟的信是他的死刑通知书。” “而那些云骑军将与前任剑首兵戈相向,名为白珩的一切将彻底消磨在历史中。” 「丰饶」是一切的根源。 但并不是全部。 “我们都有原罪。” “我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在那之前,他们的故事终将落下帷幕。 第92章 夜莺坏!我好! 冥火大公究竟想干什么咱先不提,反正这些跟云诃没有关系,云诃也没那个心思多管闲事。 因为冥火大公的图谋不会成功,你以为马上要到黑塔空间站的阮·梅还有螺丝咕姆以及星际和平公司的人是吃素的吗? 在星际播报播出后找艾利欧和平商量了一下,两人各退一步,成功和好之后看了剧本的云某人如是说。 云诃伸了个懒腰,站在月台上成功在不久后等到了阮·梅和螺丝咕姆。 “好久不见。”云诃心情不错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阮·梅嗯了一声,片刻后补了一句:“不算太久。” 很好,很严谨,不愧是科学家。 螺丝咕姆也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很高兴再次与你见面,逻辑:与云诃先生交谈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位的回答也很严谨,云诃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果然是黑塔的问题,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和黑塔打招呼。 三人气氛一时间十分和谐。 远在办公室的黑塔:? 为什么阮梅和螺丝咕姆还没来? 难道在他们眼里更重要的不是她而是云诃吗?岂有此理??哦,云诃是一个很和善与好说话虽然对她不是这样的实验样本,那没事了。 为了实验样本,所有原本没必要的人际交往就会变的有必要,就像是黑塔为了星神资料捏着鼻子被迫和云诃交流了一段时间那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拿到材料后她就又开始和云诃互相阴阳怪气了。毕竟他俩属于是一分钟不怼对方就浑身难受的那种朋友。 嗯,应该算朋友。 其实云诃也没和阮梅与螺丝咕姆聊多久,毕竟他们三个能有的共同话题不多,大部分话题都围绕着机械生命与自然科学开展。 比如着名论文《建木与星核能够和平共处》,作者:云诃。 而阮梅与螺丝咕姆也不会与云诃聊太久,还有个黑塔人偶在办公室等他们呢。 他们是来谈模拟宇宙的事情的,据说黑塔还有把云诃加进去当个特殊事件的想法,这件事就更不能和云诃说了。 真以为云诃真是那种会给灰毛小浣熊天天当工具人用的家伙吗?而且这模拟宇宙最后的成果云诃分不到一杯羹,这要是让云某人知道了,黑塔是指定要被云诃坑死。 云诃不仅是个令使,他同时是个科学家、通缉犯和商人??不过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他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就对了。 云诃目送阮梅和螺丝咕姆进入黑塔的办公室,有些无聊地晃了晃头,然后打算去逗呜呜伯。 毕竟距离剧情还有一段时间呢,灰发小浣熊还要过会才到,他得想办法去消磨时间。 “时之匣,帮我盯着站台,那灰发小浣熊来了就告诉我一声。”他要奔赴吃瓜一线。 【好的,先生。】时之匣因为自己隐瞒的事情有点心虚,所以什么玩笑话最近都不怎么敢说。 不过他还是敢直接跟云鸮对骂。而且这不叫兄弟反目,这叫他们需要交流感情,不然感情淡了怎么办。 云诃肯定不希望兄弟不和,即使他们不仅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种族都不太一样。 没关系,一家总共就三个,大家种族都不一样。 这个家真正的纯种人类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剩下的骨灰一部分在云鸮身上,一部分被云诃团团吃掉了。 至于那些四散的,无法凝聚的从记忆那换回却不想复活的灵魂,大部分存放于心脏之中与那枚戒指一起,剩下的渣渣被洒在了英狄勒斯长生鸽子身上。 这又怎么不算一种他与他一同到达永生呢? 只是永生的方式有点奇葩而已,但云诃懒得管那家伙的真实想法,他知道对方是自愿死亡,就像是那团「记忆」的力量真正的主人那样。 但那又如何,天下哪有什么真正真挚的感情可以轻易一拍两散的呢?你说了对不起,那好,但我选择不原谅你,这也没什么问题对。 云诃是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他讨厌那些让他受伤的事情,可同时,他又很爱那只夜莺,这该怎么办呢? 那干脆就违背对方的意愿好了,那他不会让他的尸骨在地下安详的长眠,不会让他的灵魂顺利回归记忆的棱镜。 他要那本该安眠尸骨流淌在他体内的赤红之中,永远与他血液一同沸腾,而让那虔诚却可恶的灵魂与他的心脏一同跳动,不得停歇。 云诃忽然觉得心情不错。 看起来当年找黑天鹅遗忘这些记忆是正确的选择,至少现在他没那么偏激?? 好,想想自己现在的想法,看起来依旧很偏激。 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有错,错也是南丁格尔先错了。 云诃:欺骗感情,让我难受,夜莺坏!我好! 死了几百年的夜莺:? 云诃开心就好,反正他理亏。 不过当年的自我介绍真没白做,不过两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能产生感情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起码云鸮给南丁格尔和云诃做了几十年的侧写与分析都没想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猫头鹰震怒,觉得这一定是死夜莺拿记忆的力量搞的鬼,不然他父亲怎么会看上这家伙! 这个除了自己的城池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的家伙! 云·着名父控·小猫头鹰曾经说过,如果你无法将自己的爱全部交给他父亲就快点滚远点别来碍事。 哦,人已经死了,碍不着事了。 但父亲大概率会永远记得这个家伙了。 小猫头鹰哭晕在迷雾之舟,而他的伊戈尔只能暂时放下工作去安慰自家脑补能力过强和父控过于严重的猫头鹰。 这迷雾之舟没他得散。 这炸裂感情史除了云诃、黑天鹅、浮黎和云鸮之外也只有黑塔一人被迫承受了这巨大的痛苦,时之匣都不知道。 黑塔:谢邀,我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云诃的炸裂感情史,这会让我觉得作为令使是不是不是神经病就不合群。 云诃对此不发一言,并觉得黑塔属实是多虑了,毕竟他觉得黑塔作为一个天才,在外界人的眼里已经有很多怪癖了。 既然大家反正都没正常到哪去,就没必要相互嘲笑了? 这难道不是很有道理吗? 云诃尝试洗脑黑塔,黑塔选择拉黑云诃,并且认为自己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很清静。 除非她又要找云诃要资料。 那就有点尴尬了。 第93章 事件 现实没有让云诃失望,灰毛小浣熊登上了黑塔空间站,那么那个大乐子距离他也不远了。 灰毛小浣熊·星:?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 知道是谁但不敢说·麈:嗯,大概。 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不是吗?那就没它一只可怜的丰饶召唤物的事儿了不是吗? 经过一番来自黑塔的大甩锅之术·委托之后,星来到了月台,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阮·梅。 这个时候阮·梅正在吃糕点和欣赏风景,看见灰毛小浣熊之后,说了一大堆让灰毛小浣熊晕乎乎的话,然后骗灰毛小浣熊吃了糕点。 很好,小浣熊马上就被骗了。 我觉得你需要加强一下对方反诱惑的能力,不然这家伙大概要被骗很多次。 ———以上来自云某人为某星核猎手大衣恶魔的现场直播内容精简。 大衣恶魔的回复十分简单。 【卡芙卡】:哎呀??真是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呢,不过在真正的命运到来之前,这都算成长的必要的试炼。 【卡芙卡】:哦,这是艾利欧说的。 云诃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十秒,最后有些遗憾地想:这可不是我不帮你灰毛小浣熊,这是艾利欧断你见妈之路。 艾利欧你坏事做尽! 艾利欧:?为什么我又躺枪。 可能是因为最近「巡猎」没有找到丰饶星神的踪迹,所以云诃就没有把锅扣在追了他和药师几千年的岚身上。 当然,说是追,但其实水分也有点大,毕竟云诃擅长祸水东引,而比起有点子小无辜的他和药师,那些正在做恶的丰饶民显然在岚的眼里更可恨。 于是岚追着追着就会发生以下场面: 岚追云诃,云诃“碰巧”路过一个正在做恶的丰饶星系,岚看一眼,然后停下自己的步伐,挽弓搭箭,啪,做恶的丰饶民没了。 然后回头一看,速度算上各种增益已经上三百快四百,还自带瞬移技能的云诃已经跑没影儿了。 岚:? 好好好,这么玩。欺负我只能跑是。 「巡猎」突然感觉好气哦,然后继续猎杀被祂路过的丰饶孽物。 你要真说他们有啥深仇大恨,那真的能算的大概只有云诃正在仙舟度过平静美好每一天的时候,岚突然在镜流那下命令去刀他。 云诃后来轰完一个星球被忽悠进星核猎手之后,艾利欧后期等他精神正常了后拿剧本给他一翻?? 好嘛,是你小子倏忽。 我说怎么岚那家伙突然就在意自家仙舟上有没有丰饶令使了呢,原来是你小子炸了另一个仙舟给祂小子整应激了哈。 好好好,你行。 你最好是给我死透了,不然我把你骨灰给撒「开拓」的轨道上,你给我被列车碾几遍再说话啊。 云诃很气,但云诃觉得自己能忍。 毕竟对于他而言,记忆中有关自己的痛苦往往不会是阻碍他前行的东西。 但刃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本该躺在坟墓里,只存在记忆中,但他偏偏就在几百年后活生生地出现在云诃眼前了。 云诃:? 云诃当时又疯了几个星期,疯完之后找艾利欧拿剧本再一翻?? 看完之后,云诃心里只有七个字: 倏忽,你真该死啊。 好好好,咱丰饶内部这辈子就都别想和睦了。 咳,扯远了。 咱接着说回灰毛小浣熊。 这灰毛小浣熊被阮·梅套路之后,蹲在她头上的麈深切反思了一下自己不应该浪费那些宝贵的记忆力量去偷听科员八卦,不然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骗了。 星对此不发一言,可能是因为没请律师。 阮梅似乎对她头上的麈很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她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生命编号,但她最终没做什么。 就算这东西跟云诃真的有什么关系,那也不会对她的研究有多大帮助,因为既然这个小家伙出自云诃,就不可能在不另寻他路的前提下超越云诃。 从命途本身上讲就完全没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研究的了,不值得她多浪费时间。 阮·梅的理想很纯粹,但就是因为这份过于纯粹的理想,她本身的想法就变的与常人格外不同。 人们称呼她是天才,但阮·梅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她只是追寻着生命的道路,以绝对的严谨践行科学。她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行走而已。 天才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即使有人觉得她很冷血与残忍,她也从不改变。因为改变不会让她达到目的,只会给她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总有人能够理解她的。 比如黑塔、螺丝咕姆、云诃??还有个斯蒂芬·劳埃德也勉强算。但那家伙只是个小孩子呢,随随便便一块精美又可口的糕点就能哄好。 表面的亲近可以让她更快的达到目的,阶段性的奖励可以激励助手的工作热情。所以她会叫星“亲爱的”,并承诺给予她奖励。 这和黑塔的模拟宇宙其实差不多,就是黑塔的模拟宇宙不太注重版权意识。 在星走访完空间站的科员之后返回阮梅身边,阮梅把星带到了黑塔开会的地方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阮·梅:? 似乎有点奇怪,不确定,再想想。 好的,果然还是很有道理。 当然,她自己的切片肯定不能算黑塔侵权,毕竟这是她自己放进去的。 但云诃的事件?? 她很难评,建议让云诃来评。 但黑塔肯定不会愿意让云诃来评,那样的话她模拟宇宙就别想要了,指不定下次星际和平播报播报的就是黑塔侵权的事情了。 这倒有点意思,是除了研究之外可以一看的播报呢。 不过这样的话,黑塔就又要闹很久了。 阮梅一心二用,一边在心里想些奇怪的东西,一边应付黑塔那张模拟宇宙中摸出来的来自她的切片究竟是怎么来的。 黑塔没深究这个问题,但星在虚惊一场后,对以云诃为原型创作的模拟宇宙新事件很感兴趣。 可惜黑塔似乎觉得要暂避云诃锋芒,要等几个插件才能见到。 好,等不到的彼岸。 嗯,似乎有点奇怪。 星陷入了沉思。 ? 云诃事件(没图,如果有太太愿意画一个我真的感激不尽。) 名称:云诃(其一) 描述:你来到了一个黄铜色的房间,尽管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你的脑海依旧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名词「时之匣」。 是的,这里是「时之匣」,宇宙着名战争机器的内部。 你左右张望,然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我:选择 【云诃?】 【是你!宇宙着名通缉犯。】 【星核猎手!你怎么在这!】 云诃: 是我,不管你怎么回答,那么,快速解决这个问题,对了,有关时之匣的东西不会给你。 选择: 我想窥探部分命运。 【得到本命途3个强化祝福】 为金钱折腰。 【宇宙碎片1000片】 你能向我分享丰饶星神的故事吗? 【放弃】 云诃: 选好了?真麻烦,我可不想和你多说,无论是这个“我”,还是其他的我。 云诃: 但记住一件事,我的存在无论何时都不曾是虚幻,无论是这个“我”,还是其他的“我”。 名称:云诃(其二) 【未选择任何奖励后概率触发】 你睁开眼,发现这里充满了金色的火焰,你尝试踏出一步,火焰为你让开了道路。你四处张望,成功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我:选择 【嗨,我又回来了。】 【呔!我银河棒球侠已然归来!】 云诃: 啧,麻烦的家伙。 云诃: 行,既然如此请快速提出你的请求,我会依据其酌情回应,就算作你愿意听伟大的药王大人的故事的礼物。 选择: 赞美丰饶! 【得到奇物:悬世】 我将践行我的命运。 【得到6个本命途强化祝福。】 你愿意分享给我一张黑卡吗? 【得到6666片宇宙碎片。】 或许我能请求一个来自于你的赐福 【强化十五个随机祝福。】 云诃: 选完了?那就别见了??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只是说:在这次的模拟中,别见了。 第94章 事件·梅开二度 “不过有关云诃事件的这事儿我们得先放一放,咱们先聊一聊赞助的事情。”黑塔看了一眼星,看这家伙似乎对有关云诃的事件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禁有点得意。 果然,她黑塔女士干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就这样她还没办法让这小家伙心甘情愿地帮她测试模拟宇宙吗? 怎么想都不存在的,她只需要想想要怎么躲过云诃的追杀好了。就云诃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怎么会懂她这种找不到测试员的痛。 痛,太痛了。 黑塔、阮梅和螺丝咕姆三人要开会,而星这个测试员被阮·梅打发走去找她创造出来的小造物了。 黑塔发表了自己拉赞助的感言,并且认为如果有可能,请螺丝咕姆想办法把云诃拉下模拟宇宙的水。 螺丝咕姆非常客观地回答:“据我所知,发生此类事件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逻辑:云诃先生不缺信用点,也不缺星神资料。” 黑塔陷入沉默。 “那没关系,模拟宇宙里有无限可能,只要他肯投资,他想要的总是会在模拟宇宙里找到的。” 黑塔底气不足地说,然后话锋一转。 “我们换个话题,波尔卡·卡卡目?寂静领主?你在听吗?我是黑塔,我想和你见一面。” 顺便拉个赞助。 波尔卡·卡卡目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但反正黑塔证明了她对寂静领主坚持不懈的爱。 阮梅和螺丝咕姆对此不做评价。 黑塔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增加模拟宇宙玩法,这么一想那不给版权的云诃就显得格外可恶。 呵,今天她黑塔非要从云诃那薅下点羊毛来不可。 黑塔陷入沉思,阮·梅吃了口糕点,慢条斯理地说:“黑塔,有关英狄勒斯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阮·梅一语道破天机,黑塔悟了。 对嘛,云诃还活着那就有版权问题,但那位英狄勒斯之王都死鬼知道几年了,那就没有版权问题了。 云诃也不会有帮一个死人申请个人肖像权保护的事儿不是吗。 而自己前段时间从云诃那得到的资料,虽然不太正经,这不就是一个完美的事件胚胎吗? 多好,还能在不经意间暗藏玄机。比如当加载角色内有来自云诃的模板的时候触发额外选择,她相信这样子星会很开心,而就算这件事败露了,云诃也不会特别生气。 毕竟恋爱脑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黑塔对一个恋爱脑到精神变态的人不做过多评价,不然要半夜被找上门,这年头做恋爱脑都这么卷了吗?她真的不想听云诃吞掉自己前夫骨灰的心路历程。 不过总而言之,统而言之。 她黑塔果然是个天才。 黑塔很满意,于是这场天才们的会议就这么愉快(草率)地结束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云诃依旧被蒙在鼓里,但无所谓,他会去翻剧本。 他现在正看着自己脚下不知道哪来的瘫在地面中央的??活着的糕点?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劲。 云诃把被自己不小心踩扁的活糕点捡起来,发现了尾巴和脸。 好,这东西还真是个生物,白色顶红色仙舟结装饰,暗金色眼睛??这描述好像有点熟悉。 丰饶第一令使陷入沉默,然后想了想倏忽还是个穿刺乐园??呸,是长脑袋的树呢,好,他只能说生命真是奇妙呢。 这么一看,他一个纯粹血肉构成的家伙真的很正常嘛,骨头?骨头是额外的东西,属于「记忆」中的骨头。 这小家伙还挺可爱的,云诃看着昏迷但没死的猫猫糕,捏了捏对方的爪子,成功捏醒了对方。 然后,这只配色和他很像的猫猫糕醒了,并且陷入eo:“呜呜呜,我这么脆弱,不是阮梅喜欢的作品。” 云诃再次陷入沉思,原来是阮梅干的啊,还真有点不出所料呢。 云诃想到这里,安抚性摸了摸猫猫糕,分了点丰饶能量给它治疗:“乖猫糕,你很可爱呢。” 猫猫糕抬起头:“真的?我不信,阮梅从来没看过我们。”然后陷入了新一轮eo。 云诃:? 你阮·梅中毒啊你。 云诃无语地看了这只猫猫糕几眼,把这只陷入eo无法自拔的猫猫糕给放进了路边的盆栽里。 他毕竟不是个纯正的心理医生,哪怕你长得像我我也不会帮你开绿灯。 然后,在不久后路过的星从盆栽里挖出了一只猫猫糕,然后和麈一起陷入了沉思。 半晌,麈憋出了一句:“阮梅找云诃解决版权问题了吗?” 星眨了眨眼:“呃,基因的自然变异应该不用找本人授权?” 怎么办,她突然为阮梅感到担忧,君不见艾利欧是什么下场吗?银狼甚至给她分享了那期的星际和平播报。 虽然真的很有乐子就是了。 星咳嗽了几声,以试图掩饰自己内心不断重复的“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群众举报,星核猎手首领,“命运的奴隶”艾利欧曾于上琥珀纪多次偷税漏税,税款金额约上亿信用点??”为此,她差点咳成哮喘。 艾利欧:? 这命运我是一天也看不下去了。 “所以艾利欧真的有偷税漏税吗?”星有些好奇地问麈。麈对她翻了个白眼,以鄙视她的乐子人心态。 但星觉得吃瓜这件事情呢,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是她觉得麈道貌岸然了。 麈开始咬她头发,星开始拽它头毛。 怎么说,就是有一种小学生互薅头毛的美感。 嗯,没什么大问题。 ? 事件(没错,梅开二度,作者又来了。) 名称:英狄勒斯之王 描述: 你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在一片恢弘的古老建筑中,你看见了一位红发蓝眼,头戴冠冕的君王。 他似乎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回头看了你一眼。 我:选择 【这里是?】 【你是?】 对方: 选择一回答【这里是无望之地,英狄勒斯,很抱歉让你看见英狄勒斯的这幅样子。】 选择二回答【你没必要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姓名。】 对方: 我会给予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选择: (队伍中存在角色:云诃或云诃·涅盘时触发)你是??南丁格尔? 【得到500宇宙碎片并获得五个本命途强化祝福。】 请给予我部分珍宝。 【得到500宇宙碎片。】 请给予我力量。 【获得本命途五个强化祝福。】 对方: 请继续启程,孩子。这里是过去,将不会永远留住你,因为幻影将只是幻影。 对方: 请不要因此而留念,因为这里不值得。 第93章 维里塔斯·拉帝奥 星在与麈闹腾了一会之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又开始了自己的打工人之旅。毕竟这才是要紧事。 这才是开拓啊(震声)! 星对此很满意,因为她完美践行了「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意志! 她真棒,今天可以奖励自己多翻一个垃圾桶,尽管黑塔空间站没有垃圾桶,但这里有杂物堆。 阿基维利:? 不要随意丢锅,我不是“命运的奴隶”艾利欧,而且我已经死了。 艾利欧:呵,命运。 这就是命运吗(扭曲)? 此刻的星在一段闹腾后,终于走到了正途上,来到了黑塔空间站禁闭舱段,这里阴森森的,一只悬浮小机器人成功给星来了一个恐怖片片场的震撼。 不过??星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刚刚自己身边似乎闪过去了一抹金色??速度很快,看上去像是没有实体的样子。 嗯??应该是她眼花了。 怎么可能会有一团金色的不明流体在她身边晃悠呢,哈哈哈怎么想都不可能嘛,哈哈哈?? 星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她头上的麈也觉得她别笑最好,徒增吓人的氛围。星现在很想直接原路返回上层,这禁闭舱段真的太吓人了!!! 救命,这里不会真闹鬼? 云诃:你才是鬼,你全家??哦,不对,你全家是星核猎手加星穹列车,那也包括我,那就你一个人是鬼,鬼鬼鬼,鬼不死你。 你看看那纯正的暗金色!你尼尔瓦纳粗口能背着自己良心说这东西是鬼吗?哦,你的心是颗星核?? 所以你没有良心(bhi)。 但不管怎样,他!这样子绝对不像鬼! 顶多有点像岁阳,但那又怎样,你见过谁家的鬼是一整个暗金色的! 所以果然是这个小鬼自己的问题,跟他没有关系。 只能说,活了很久的老人家果然就是很不一样,非常自然地自我构建了一套能够自圆其说、又令人难以理解的逻辑思维呢。 云诃生气,并且在星走入舱段内部之前唤醒了所有蝗虫,并且把它们赶到一起,给了进门的星一个大的surprise! 云诃:这份心意,要心怀感激的收下哦(爱莉希雅教的语气?)。 星:? 在星核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为一个优秀召唤物的麈已经咬上去了。就是速度快到让人怀疑「丰饶」和「巡猎」是不是有一腿。 星反正很怀疑人生。 问:你的召唤物的速度比你快怎么办。 来自云诃的解答:凉拌。 虽然麈是云诃随手捏的,但它继承了云诃一半的加过增益效果的速度面板,也就是拥有将近两百的初始速度。 这速度已经快到某贝洛伯格光污染都要哭泣的地步,所以星身为一个光荣的治疗坦,就不要想太多了。 反正呢,最终解释权归云诃所有。 星总不能去找云诃算账?这不能?不能?你总不会怪一个年纪比星神大的老人家? 总而言之,虫子死了,星连血皮都没破,就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这种大虫子真的很哈人。 以及,云诃也是真的很缺德。 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这些虫子似乎都很喜欢自己的样子,不然怎么解释它们争先恐后地向着她扑来?! 麈:??完了,这孩子疯了。 星究竟疯没疯云诃不知道,但他遇见了一个有点神奇的??石膏头? 嗯?!石膏头?! 云诃眨了眨眼,看着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石膏头男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嘶,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云诃光明正大扣了只眼睛,光明正大地让那只眼睛飘到石膏头旁边,然后光明正大地开始观察。 “话说,你的石膏头究竟是属于纯人工产物,还是命途性人工产物呢?” “维里塔斯·拉帝奥先生?请问我能有幸得到你的回答吗?或者你愿意回答我下个问题。” “你为什么在这?难道公司对虫子很感兴趣?” 真理医生:? 真理医生觉得虽然眼前的人不算让他见了就想死的那一类人,甚至因为博识学会无法在尼尔瓦纳开拓市场而与对方意外的关系不错,可能是因为对方看公司真的很不爽。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时你永远也无法预料到一位钱很多但人更恶趣味的宇宙通缉犯究竟会问出什么问题。 很好,这位可以直接领着零分走了。 “如果您无法在接下来的五秒内简单论述您为什么要将您的一颗眼球漂浮在我的身边,并且在同时问出了一个我同样可以反问回您的问题??我想我可以简单提出一个论点,那就是您的脑子是否已经被笨蛋、傻瓜和白痴给污染了呢?” 云诃听完后,露出了一个微笑,手腕轻轻一抖,那颗眼球在瞬息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一边把眼球装回去并控制金色的血液回流,一边饶有兴致地回复对方:“也许是因为我很好奇?拉帝奥先生,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而不巧,如果不是我与伟大的药师缘分更深,我就应该转行去做假面愚者。” “至于那个问题,我可以简单地告诉你,但五秒肯定不够。”云诃把眼睛按回去后接着说。 “你要知道,有只灰毛小浣熊正在这个舱段,而不巧的是,我与不少人有过约定要看着她,当然,也仅仅是看着。” “那您可真是够虔诚,也很遵守约定呢。”真理医生面无表情??哦,石膏头也没别的表情。 “您过誉了,拉帝奥先生。”云诃没在意对方的阴阳怪气,笑死,这点阴阳就破防了? 不会真有人被维里塔斯·拉帝奥骂几句就破防?不会,不会?这么玻璃心的吗? 真理医生与云诃对视几秒,最后因为对方不用眨眼而败下阵,叹了一口气:“您可真是一位,异于常人的天才与星神令使,云诃。” 真理医生自称为庸人,因为博识尊的视线从未向这位为着宇宙做出了卓越贡献的教授投下。 “谢谢你的称赞,可我不喜欢“天才”这个称呼。”云诃语气轻快地说,“也许,这让我觉得我与“平常”的距离很远。” “不过我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也许是因为那些我会正视他们建议的人都死了,而药王大人从来不会对我提出任何要求。” 至于那些人是谁?? 这里需要点名批评一个赤红色的人影和某只红头发的夜莺,他这辈子就是和红色杠上了。 真理医生:? “我无意冒犯。” “?你本来也没有冒犯,拉帝奥,你甚至一直在跟我用敬语。” 云诃眨了眨眼,似乎有点困惑。 “不过那家伙快上来了,我要暂时匿了,有个愉快的一天,维里塔斯·拉帝奥。” 然后,在真理医生的注视下,云诃的身影像是蜡一样慢慢融化成了一团金色的流体,然后沿着地缝钻了下去。 欲言又止的真理医生:? 人要学会认识自己,您真的不觉得自己距离平常已经远的有点过分了吗? 以及,对于您这种过于老迈(即使看不出来)人而言,我认为不用敬语真的很对不起我的学前教育。 对不起,但我无意冒犯。 真理医生觉得自己需要两个石膏头。 “遇到麻烦了?既然如此——自己解决。”真理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由得更重了一点。 星:? 首先,我没惹任何人。 但显然,没人理她,而云诃只会偷偷笑。 星在被“遇到麻烦了—自己解决”糊了一脸,站在原地懵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 于是她下到了底层开始单挑繁育令使·复制品。 云诃很想给她鼓掌,起码在莽这一点上她完美继承了「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遗志,阿哈会很欣慰自己的损友的精神被继承了的。 至于这次的事件??说简单点,就是一只被阮·梅创造出来的复制品令使,一只冥火大公、一团相位灵火、一个好心路过的真理医生、一堆被寄的科员、一个螺丝咕姆、还有一只灰毛小浣熊的故事。 很简洁,但概括度极高。 艾利欧听了都说好。 艾利欧:我没?? 云诃:你当然有(按下一般路过无辜艾利欧的头) 而这其中的乐子很多,云诃很喜欢。 但可惜,他现在不能看下去了。 因为「流光忆庭」的忆者「黑天鹅」因为与他之间隔着几个星系有时差,从而导致几十个系统时后对方才回了云诃的消息。 那么,云诃找黑天鹅是又想搞些什么花活呢? 来,我们将条件一一列出,以科学家的绝对严谨,将这个问题解开。 首先,新一轮乐子在「匹诺康尼」。 其次,艾利欧虽然没叫云诃去,叫了萨姆去,但这都无所谓,因为云诃的钞能力会出手。 他不仅要去,还要带着时之匣。 至于他那位原名阿蒙,现名温纳尔·诺尔玛·阿伯利特的合伙人?这家伙是被正儿八经地被邀请的,也就是说,这家伙是明面上的「尼尔瓦纳」代理人。 那是要工作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老板用自己小金库去度假了! 度假! 反正,没有人能够强迫云诃加班。 咳,我们回归正题。 匹诺康尼呢,有着一大堆忆质,这一大堆忆质呢,就是梦想之地「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存在的依托。 整个匹诺康尼就都是一个梦啊。 那么,梦的入场卷是意识,而不是肉身。 已知忆质源于「记忆」,而梦境是意识领域的延伸?? 那么再已知,云诃的心脏中寄存着另一位——死了鬼知道几年的意识,而这个意识有着「记忆」的力量。 于是,云诃抱着终于可以打某个人了吗的激动心情,向着黑天鹅发出了“一个单纯的但带有记忆力量的意识体是否能偷渡进匹诺康尼”的问题。 黑天鹅说,有一定概率,但不确定。 因为没人这么试过。 在匹诺康尼偷渡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云诃干的还不是单纯的偷渡。 他想要一个死去的灵魂重现于梦境。 但介于那灵魂上的「记忆」力量名为「千梦人间」,与梦境本来就有一定关联,而云诃的命途是「丰饶」。 所以,云诃能成功也说不定呢。 黑天鹅对此抱有支持态度,因为云诃和流光忆庭的关系不错,因为他拥有很多有意义的梦。 毕竟匹诺康尼可是梦想之地啊。 人们的梦想在这里浮现,「家族」同谐的力量让他们永远快乐。 那么这场盛会的「梦」又为什么不能让一只死去的夜莺重现,让一朵可怜的荼靡先把它他揍一顿呢? 毕竟,这也只是场梦而已。 当梦醒来,一切就又会回到正轨,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会消散。 但至少在此刻,他可以拥有一场愉快的梦,不是吗? 第94章 看,火焰山羊 理论成立,实践将在不久后开始。 偷渡就偷渡,反正这也不是他干的第一件违法事儿了,再说了,萨姆不也是偷渡进去的吗? 至于萨姆为什么要偷渡?? 别问,问就是艾利欧没钱买票。 咱星核猎手干的违法事儿还少吗?也不差这件,反正家族也不能把咱怎样,怕什么呢。 至于现在?? 云诃愉快地点开了冥火大公发出来的视频,并给出锐评:“嚯,好大一只火焰山羊。” 这小玩意儿长得真别致。 长的与他当年轰的除了地面之外几乎啥都没剩下的那颗星球上的那几位领主长的有点像,可能是因为他们都长的和某些动物差不多。 咳,他绝对不是对动物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对任何与毁灭扯上关系的东西都看不顺眼而已。 这是命途冲突,他也没有办法。 啧,他突然想吃烤全羊了。 要尼尔瓦纳星系梅菲斯卫星出产的梅菲斯小羔羊,烤制中要撒上菲利克斯椒盐辣椒粉再佐以芙艾尔香?? 云诃:?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现在真的很想把冥火大公抓住然后烤来吃。 但祂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因为冥火大公不能吃,可是他身为丰饶的力量又在告诉他:他们丰饶有什么不能吃的! 吃,都可以吃! 不,你不行,艾利欧还要冥火大公作为剧本引子。 云诃眨了眨眼,遗憾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艾利欧的剧本已经够可怜了,他决定暂时放过对方。 反正大戏就在匹诺康尼,那场盛会的大戏即将上演。 然后,他的思绪就又飘到了匹诺康尼的票上。 他也不是没有钱多搞一张票,就算用不上也不会让他损失太多,到底弄不多弄一张呢?让那家伙当个偷渡客很难受,可是让那家伙体验一个豪华假日似乎也很令他难受啊。 啧,坏夜莺,死夜莺。 最后,云诃还是多弄了一张票。 原因很简单,因为人进入梦境后的状态会和进入梦境前一样,而死夜莺已经没有身体了,但是介于他特殊的状态,他可以自己拟态。 但那家伙要是以云诃的身体为介质入梦就又不一样了,那这场梦就可以上演一场名为真假云诃的故事了呢。 (梦境护照摘抄:04请勿裸身入梦。您在梦境中的初始形象将与您入梦时的状态相同。为避免对其他宾客造成惊吓,请在确保自身穿戴整齐后再入梦。) 这样对大部分人的身心健康都不太好,但对乐子人来说却是一件很有乐子的事,云诃可不喜欢有人看他乐子。 所以,他以资本的力量多搞了一张票。 贵宾票虽然难弄到,但也不是弄不到,毕竟他有一整个尼尔瓦纳,总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们可亲可敬的乐师提供帮助。 嗯哼,至于领房间的时候怎么办?? 催眠与幻境是个好东西,而他很擅长将此融会贯通。 再说了,他相信黑天鹅会乐意提供给他一些帮助,毕竟??那个家伙的记忆,一样是具有意义的。 云诃将漂浮的光屏关闭,从门框上跳下来,对着地上被火焰运过来的毁灭的子卒说:“嗨,我似乎来的,很是时候?” 云诃来的究竟是不是时候,这个还有待商议,但很显然,反物质军团对他的仇恨值很高。 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 细长的「千机寻猎」出现在他的手上,仿佛机械的嗡鸣,炮口浮现在他身后。 “让这世界安静下来。” 火焰在一瞬燃烧。 “而我们将于终末之时,再次相逢。” 炮火淹没了反物质军团,云诃眨了眨眼,语气欢快地说:“当然,我是不太想和你们再见面的。” 但有的时候,他总觉不念点什么,他这次的攻击就少了灵魂。 毕竟有一种台词,叫做: 终结技·激活和终结技·施放。 槽点颇多,令人无语。 但莫名有道理。 但是这并不影响那些反物质军团的子卒投入「终末」的怀抱。 云诃觉得自己很仁慈,直接一击搏杀,而且战斗结算场面也好看,毕竟他那白色的无垢火十分耀眼与绚丽,一点都不像反物质军团那样奇形怪状。 嗯哼,这怎么不算一种优雅的战斗美学呢?就是有点费反物质军团。但没关系,反正宇宙中也没谁会为他们申请法律援护。 毕竟这就是「毁灭」啊。 尽管他们是被「丰饶」的人毁灭的。 但无所谓,结局无差,总归都是被毁灭了,纳努克也不可能去追究他们到底是被谁毁灭了。 云诃对此颇有心得。 ? “空间站的闹剧,无非就是庸人自扰。”真理医生摇了摇头,“想让他们摆脱对天才的盲信??这方法在短时间内看起来似乎依旧不行。” “所以呢?那些空间站科员不会真被丢进宇宙当太空垃圾了?” 真理医生一言难尽地看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云诃:“当然没有,我用相位灵火修改了他们的落点。” 云诃用右手支着下巴,有些感到无趣地哦了一声。 “那现在呢?看起来那些家伙的脑袋里,名为愚钝的顽疾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你又要怎么办?真理医生?” 即使是到了这种状态,真理医生给他们留下了自救的方法,却依旧什么都没做的科员们已经成功向真理医生证明了一个白痴究竟能有多白痴。 从某种意义而言,他们也真是个人才。 “不能怎么办。”真理医生叹了一口气。 “这里可是黑塔空间站,又不是我的课堂,我总不能像往常一样把那些家伙骂哭,还用粉笔砸他们的头。” “即使这可能很有效?” 云诃歪了歪头,一脸纯良地看着真理医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挑拨真理医生去骂人。 但显然,我们智慧盖世无双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已经成为完美地注意到了云诃的心态,他莫名有一种拿书砸这位令使的头的冲动。 “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幸灾乐祸。”真理医生无语。 “不太行,我给你分析过原因了。”云诃笑着说,“你可能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看见我幸灾乐祸的嘴脸。” 真理医生缓缓看向云诃,云诃一脸无辜地接着说了下去:“因为你要去匹诺康尼呀拉帝奥,我也要去匹诺康尼,我那的前通缉犯也要去,还有假面愚者的事儿呢。” “所以,幸灾乐祸可能会充斥着你一整个匹诺康尼旅行呢,维里塔斯·拉帝奥先生。听说你还要和砂金结队?那家伙可是个茨冈尼亚人,是天生的骗子、赌徒,你不怕被他当成筹码吗?” 真理医生平静地回答:“他是个该死的赌徒,这点我很清楚。至于我会不会被当成筹码??” 他意味深长地说:“这似乎用不着您来操心,毕竟您怎么不知道您不会被算计呢?” “至于砂金??公司总要有人给他兜底不是吗?不然一个该死的赌徒要怎么代表公司。”真理医生又看了一眼云诃:“不过?就是不知道,在「家族」的宴会上,您是代表尼尔瓦纳,还是个人呢?” 云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透露出了些不一样的??这是公司去匹诺康尼的目的?” 他静静地看了真理医生许久,然后状似无奈般摊开手:“好好拉帝奥,你说服我了。尼尔瓦纳对那些秘密没有兴趣,而我的恶意只针对公司??以朋友的角度,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当然,也请你告知那位,尼尔瓦纳不会支持公司,但我们会投资个人,我们随时欢迎有人跳槽。” 云诃笑着说:“我们尼尔瓦纳,弹性工作,有五险一金,可以公款团建,支持带薪休假,如果你们来的话,我支持你们授勋伯爵,而且我们还有年假。” 真理医生:? “我是一位学者,而且博识学会也不是完全的公司组织。”他言简意赅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好。”云诃遗憾地说,“那我们匹诺康尼再见,拉帝奥。” “再见。”您还是快走。 第95章 克拉默: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塞克雷星 迷雾之舟总部 云鸮把行李整理好,看向一旁正在琢磨自己水晶球的象征的伊戈尔,挑了挑眉:“莫里斯,别琢磨了。就你那半路出家的占卜技术,能算出些什么?” 莫里斯·伊戈尔听了,感觉自己拳头硬了:“我看你是找到了爹就要上天了,猫头鹰。” 他脸上带着职业假笑,莫名让猫头鹰感到了头皮发凉。 伊戈尔看对方被吓住了,满意地收回了笑,认真地说:“说正事,即使我水平不高,你也不能否认一位「迷思」信徒对于秘密窥探的能力。” 他捧起那颗水晶球,言简意赅地说:“未知的「死亡」笼罩了匹诺康尼??但这不是针对你的。” 云鸮停下了自己收拾的动作,有些莫名地看向伊戈尔:“还有针对我的?”他有什么好针对的?难道是花火要看他乐子吗? 伊戈尔看上去很想笑,但凭借自己出色的道德忍住了:“当然有,我想??你可能能短暂地体会父父双全的感觉了,真是恭喜恭喜。” 伊戈尔站起身:“不过我也只是一个三流占卜师而已,给你献丑了,我去接着收拾自己的行李了,一会见呐小猫头鹰~” 云鸮:? 云鸮:???!!!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云鸮伸出手,但一个拾荒者出身的苍鹰怎么可能被他抓住呢。于是伊戈尔十分潇洒地走出了这个门,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猫头鹰的挽留。 小猫头鹰:? 伊戈尔不爱他了! 但目前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云鸮暗暗磨牙,什么叫他要“父父双全”了?那只夜莺不是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吗?怎么可能还能出现! 这一点都不科学。 但却莫名符合他们一家的基调。 云鸮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下他另外两个没有血缘的弟弟的情况: 一个与人类几乎无异,曾经也是一个寄托却被寄予了真正的未来的硅基生物,同样也是宇宙着名战争机器,名字是时之匣。 另一个意识裂成无数片,简直比面粉还要细的精神,意识空间像是虫巢一样复杂,仙舟的持明族,白夜。 最后,再来思考一下他的父亲。 参考一下父亲创造他的最初动力,以及他们一家都挺美丽的精神状态?? 哈,他可能真的能见到他生理学上的另一个父亲了。 云鸮牙快磨碎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就能好好观察一下他生理学上的另一个父亲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不然他真的很不甘心这家伙死了几千年了,却依旧被父亲记得。 他真的,可恨至极。 云鸮面无表情地想。 迷雾之舟这回共有五人赴宴,说是五人其实也不准确,毕竟这五个人分别是:莫里斯·伊戈尔、云鸮、祝里、阿莱曼和寻。 没错,阿莱曼和寻不带克拉默玩。 原因是请帖送到的那段时间,克拉默刚好在完成他语言学博士的结业论文,导致他错过了度假的机会。 然后,再让我们来盘盘。 首先,这五个家伙中能被称作纯种人类的个数??十分不幸的是,这个数字是零。 因为云鸮不是纯种人类,原因在于云诃不是纯种人类,而伊戈尔是只苍鹰,祝里的真身学名叫不化骨犼,阿莱曼是只蜜袋鼯,寻是多棱镜成精。 但凡克拉默没有在那段时间完成自己的论文,他都能成为那唯一一个纯种人类,但很可惜,他就是错过了。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克拉默:微笑,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他们迷雾之舟,是真的一个人都凑不出来呢。 他真的很气,因为云鸮与伊戈尔全部出门,于是迷雾之舟的临时领导权就落到了他头上,简单来讲就是,他要加班了。 这真的很可恶,他明明可以去度假的不是吗? 而现在!他要面对一大堆工作,而他很可能在这段时间收到阿莱曼向他炫耀的照片! 那可是盛会之星匹诺康尼啊,他不信阿莱曼不会借机向他炫耀,反正他们迷雾之舟的同事情早就岌岌可危了。 很好,克拉默默默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阿莱曼?? 然后一个大剑就砍上去了。 寻看见了,但没阻止。 他更偏心克拉默多点的呢。 “克拉默!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嗷!” 阿莱曼发出了杀蜜袋鼯的喊声。 房间外经过的迷雾之舟成员:啊,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克拉默副副老大又开始打蜜袋鼯了呢。 最后,这场战斗被路过的伊戈尔强制调停了。 原因是:你们再打下去,这迷雾之舟的修缮费用就要花伙食费了,或者说你们想去那位丰饶令使那要饭?我不阻止,你看云鸮打不打死你。 他们很和平地握手言和。 毕竟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云鸮都不在,他们就不能去打劫星际和平公司了,当然能省一点是一点,不然让偌大一个迷雾之舟吃什么? 啃土吗? 克拉默平静地看着今日财务报表,觉得自己大概是时候把阿莱曼的小金库给挖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打发那些闲着的家伙去搬砖和挖野菜了。 他们迷雾之舟,钱多,但花的也快。 谁叫他们能吃的家伙太多了,不过祝里也走了,这是个好事,这家伙要吃的可是可食用亚龙,贵的要死。 一般只有云鸮和伊戈尔供得起这位小祖宗,而他走了,这很好,迷雾之舟的金库又能多活好久, 克拉默感觉自己看文件看的六根清净,这么一想伊戈尔副老大还没辞职真的让人钦佩。 啊,他现在真的很想辞职。 克拉默泪目,以及,他很想向老大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老大,您再这么干下去,伊戈尔副老大不辞职全靠对您的爱。 这迷雾之舟他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第96章 我的夜莺 迷雾之舟的内部依旧不团结,毕竟他们是一个根本没有同事爱的团队。 “他们甚至能干出趁某冤种学者写论文的时间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匹诺康尼的度假名单这种毫无人性的事!”———阿利斯莱·克拉默如是说。 总而言之,上有副老大看老大乐子,下有左右手选择孤立副副老大。 他们迷雾之舟迟早药丸。 克拉默顺手把被他用书砸的头昏眼花的阿莱曼·蜜袋鼯给装进一个随手拿的袋子里,递给寻:“带他走,你俩玩去啊,别回来找我了。” 寻:? 怎么办,克拉默该不会是精神被刺激的不正常了? 寻欲言又止,最后因为谜语人人设最后什么都没说,不然他要是说话的话,真的会很麻烦。 “匹诺康尼即将举办谐乐大典,据说到时候会有很多盛会巨星出席活动,你需要我们带什么吗?比如谁的签名?” 路过的祝里看见僵持的三个,顺口问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三个人的表情变得不对起来。 克拉默:等等,盛会巨星? 阿莱曼:谁要出席? 寻: 已知有一位丰饶令使的另一个称呼叫乐师,再已知他有名,再再已知他绝对是个有名到盛会巨星级别的大人物。 由此可得出,这位丰饶令使应该,不,是很大可能会出现在匹诺康尼。 克拉默皱起眉。 那他们老大到底是去参加家族的盛典的,还是去匹诺康尼千里寻爹的。 嘶,好像哪里不对,克拉默想,但他又去不了,关他什么事儿啊。 得嘞,让别人想去,他就不奉陪了。 还是那句话,反正他也去不了呢。 呵呵呵。 ? 黑塔空间站 黑塔看着云诃戴上了过于时髦导致他本人气质大变的墨镜,身上的衣服逐渐变成白色的礼服,衣领上还别了一朵荼靡花,她逐渐面瘫:“你是去一个地方既要换一套符合当地风格的衣服吗?” 怎么,玩奇迹云云呐。 “不可以吗?反正换衣服很简单,至于别的配饰也不贵,不然我留着那么多信用点干嘛?”云诃摊开手,一脸我就这样了怎么着。 黑塔:? “我没别的意思。”她呵呵了几声,“我祝你得偿所愿,成功把那个家伙给带到匹诺康尼的梦境。”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云诃表情诚挚地说。 被发好人卡的黑塔:? “不客气,我也觉得我人很好。”她觉得自己像个上赶着给云诃阴阳怪气的大傻子。 然后两个人沉默地看着时之匣的主要分舰缓缓进站,然后在月台上停靠好,一个仿生人从舱门走了下来?? 等等,什么东西走了下来? 黑塔看了一眼云诃,又看了一眼仿生人·时之匣。 “你空间站粗口”已经把自己的人工智能养成这样了?那你还天天找螺丝咕姆干嘛?” 云诃白了她一眼:“时之匣又不是天生的智械,那些人造的该有的不足还是有的,我又不是机械领域最顶尖的人,不找螺丝咕姆我找谁。” “行了,我也要走了,咱现在就别吵了啊,反正就这点时间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云诃摆摆手,和时之匣上了星舰。 “当然,不管怎样我都觉得你吵不过我。” 黑塔:he tui! 您可真好意思。 这家伙就是嘴里没句好话。 随着一声巨响,那艘星舰驶离了黑塔空间站的月台,向着盛会之星匹诺康尼驶去。 星舰性能很好,跃迁速度很快。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匹诺康尼所在的星系,步入了忆质所覆盖的地界。 “如梦似幻呐。”云诃轻声说。 他的心脏在胸膛跳动着,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语,当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一个早已死去的灵魂,没有用特殊的法子,怎么会再次回应他呢? “南丁格尔啊,你会让我失望吗?” 他轻声说。 “如果你让我失望了,我似乎也没办法干什么啊。”他茶茶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可真是憋屈。” 时之匣忍不住看了他的创造者一眼。 他怎么感觉先生说话有点怪呢。 难道是红茶喝多了腌入味了?还变异成绿茶了? 呸呸呸,时之匣你快住思维模块,你还想不想要升级配置了。 不过??听说他那位物种不同的大哥也会去匹诺康尼,按先生的想法,嘶??感觉他们会打起来诶。 诶嘿嘿,感觉很好玩。 让他便宜大哥自己烦恼去,他觉得红发蓝眼的南丁格尔·弗伊还挺好看得嘞,怪不得当年骗的了先生。 但是呢,骗人总是要遭报应的。 他站先生这边,他会负责给先生送上歼星炮的。 就在这时,云诃忽然古怪地看了自己自己的心脏一眼,有些茫然地嘀咕了一句:“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无语。” 他的心脏告诉他他很无语? 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忆质可真是邪门。 “先生,黑天鹅小姐来信。” 时之匣拽了拽云诃的衣服出声提醒他。 云诃拿出手机,黑天鹅的头像十分显眼地挂在通讯录第一,消息也很简短,不用点开就看得见: 【黑天鹅】:看过,可行。 云诃挑了挑眉,觉得最近自己运气好了不少。 挺好的,希望他的运气继续保持。 进入了忆质之后,他们距离匹诺康尼就不远了。 当那颗曾经的监狱星,现在的盛会之星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云诃忽然有点感慨。 挺好的,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还能打南丁格尔一次。 就是不知道小猫头鹰会不会应激。 到达匹诺康尼后,就是进行登记、过安检,一套流程后,云诃觉得他们就差把他心脏挖出来研究研究了。 怎么,一个丰饶令使被阿哈看过好几眼,脑子里有智识赐福,手上捏着黑大帅的力量,心脏藏着前记忆令使的能力加一个灵魂很让人吃惊啊。 咳,好像是有点神奇。 问题不大,他这样又没犯法。 而现在,到了取房间的时候,这倒没什么,就是有点小麻烦?? “云先生,您订了两间房,另外一间房的住户??”前台小姐欲言又止。 “我订来玩,我信用点多到没处使,我就要两间房,订都订了,你不想给我?” 云诃撇了撇嘴,一脸无辜。 “那自然是没有的。”前台小姐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他们这些宇宙中的有钱人可真会玩儿。 “怎么了吗?莉娜?” 一个脑后生有金环,头发间还长有翅膀的青年走了过来。 “啊,没什么星期日先生,只是这位先生一个人订了两个房间,我正在向他确认。” “啊,只是订了两个房间而已??” 等等,你说他定了多少间? 星期日看了云诃一眼,云诃满脸无辜。 “那就尽快把房间钥匙给这位先生,他既然订了,那这房间就必定有他的用处,可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了。” 乐师与知更鸟见过,但没和星期日见过。 但星期天听自己的妹妹说过这个人。 想想宇宙中的传言,那他订两间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最后,云诃高高兴兴地领着自己连号的房间钥匙上了楼,而时之匣的房间也在他旁边。 到了房间后,云诃站在入梦池前思考半秒,看了梦境手册后,指尖在胸口轻轻一划,一道金色的小口子出现在指尖划过的地方。 然后,云诃面不改色地掏出了自己的心脏,这颗没有血液黏连,散发着钴蓝色光泽的心脏缓缓跳动着,上面的金纹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反正马上就可以长好,死不了。 因为怕单纯魂体入梦池检测不到,云诃思考00000001秒后决定挖心。 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那颗心脏放进入梦池,暗金色的眼睛带了点笑,但带走了一部分记忆的力量。 也许进到梦境里,他会见到一个心脏版南丁格尔,当然,进入梦境之后,外表与形体就都能改变了。 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颗全新的心脏又在那里跳动。 云诃离开了这个房间,来到了他的房间,动作很流畅地躺入了入梦池。 我们将在梦中再遇,我亲爱的夜莺。 他沉入了深海。 ? 南丁格尔知道自己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就是没有回归记忆,因为他的灵魂虽然很浑浑噩噩的,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感知。 可现在?? 这又是什么状况啊,南丁格尔想。 是自己骗了丰饶的神使终于遭报应了吗?不然他怎么变成了一颗心脏,还被泡在池子里。 但他为什么有活着的记忆。 就像是他的灵魂浑浑噩噩几千年突然就醒了。 南丁格尔觉得这真的很诡异,但他又莫名觉得和云诃有关,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自作多情。 阿诃要把他忘了才好。 不过现在,他要不还是尝试做个人? 记忆的力量似乎也在这颗心脏里,仔细感受一下还有丰饶的力量,这怎么想都跟某个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该怎么变成一个人? 他思绪一转,想到了他以前的模样。 简单点讲,就是卡其色长风衣,红发蓝眼的189小哥哥一枚。 然后很自然地,他就变成了这样。 自带衣服,不愧是他。 南丁格尔:? 这更诡异了。 他尝试驯服自己的四肢,想要用手撑起自己,但反而举起了整只右手。 他眉心一跳,刚想再次动作的时候,那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他愣住了。 然后,他被猛然拉起,不协调的身体让他直接倒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南丁格尔没有动,他知道这是谁。 “欢迎来到这场梦,我的夜莺。” 第97章 美梦是真 “南丁格尔·弗伊先生,欢迎来到【盛会之星】匹诺康尼。” 云诃的笑容彬彬有礼,一只手抓着南丁格尔的手腕,如果忽略他的另一只手抓着对方的颈部的话,这幅画面简直赏心悦目。 当然,在某些人眼里就有点刺眼了。 虽然这个某些人还没出发。 “你想要求我放过你吗?弗伊先生。”云诃轻声询问。 红发的夜莺静静地看着现在对于他而言过于陌生的云诃,摇了摇头:“不。” 他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但已经可以初步运动的手臂,轻轻抓住了对面人握住他颈部的手,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再握紧了一点。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包括让我在这场梦中不断痛苦的死去。” 他钴蓝的眼眸倒映着那个人,轻轻地笑了一声:“那么现在,你要杀了我吗?” 云诃静静地注视着南丁格尔,忽然笑着说:“你可真是个烂人。” “你早知道我是个烂人了,不是吗?” 我们都是烂人。 活在梦境会比在现实中轻松吗?南丁格尔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没用过那名为“记忆”的力量做除却庇佑英狄勒斯外的任何事情。 他在遇见云诃之前没有做过一场美梦,因为美梦与英狄勒斯不搭,他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资格。 “为什么要让你死呢?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云诃轻声说,“而且,在匹诺康尼的美梦中死去没有任何意义,除却惊醒之外,你不会有任何感觉。” “而你也不可能再惊醒了,你死了。这只会让我不断体会你死亡时带来的痛苦,在我认为那些过去之后。” 他突然冲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过于明媚的笑容,手却不断收紧。 梦境中的一切都过于真实,那窒息的感觉追逐着他,即使他知道自己早已死去,这也让他下意识感到死亡的恐惧。 然后,云诃骤然松开了手,他不受控地向后倒去,等他站稳后,一把枪抵住了他的肩。 “打在这里,你不会死。”云诃说。 随着一声枪响,钴蓝色的碎片溅出,红发的人下意识吸了一口冷气,而肩膀被枪打中的位置像是玻璃被打碎一样裂开。 云诃转了转他手上那把枪,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行了,我们的关系现在可以缓和一点了亲爱的。” 裂口一样的伤痕快速被金色的火焰覆盖,那是枚由涅盘火构筑的子弹。 “我会永远恨你的南丁格尔,但我也会在此基础上增加我对你的爱。”他深情地握住对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相信我,你的灵魂将永不安宁,你的尸骨也不会被安葬。” 南丁格尔认真地注视着云诃,云诃眨了眨眼,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吓人,很深情。” 南丁格尔诚实地摇摇头:“很假,你不适合这套。换一个人设,不然我没办法配合你。” 云诃:“啧,要求挺多。” “那就不要人设了,我们走。” 于是他们来到了通道前,进入通道时,南丁格尔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问:“不对??你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云诃一脸无辜:“那些记忆能量现在都是我的,我用它们穿个墙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想说,不是忆者的话,频繁在梦境中大范围移动会头晕。” “哦。”云诃兴致缺缺,“我不会,头晕了可以直接换一个中枢,总会有一个中枢特别适应忆质的。” 南丁格尔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云诃变了很多,这是必然的。 他已经对于南丁格尔而言过于陌生,陌生到他们像是从未认识。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是从未认识就好了。 但很可惜,他们不是。 他不希望云诃记得他,但很可惜,对方不仅记住了,还挺刻骨铭心。 不然你怎么解释他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会被云诃用特殊的手段复现在一场神奇的梦境中。 “你很不适应,南丁格尔。”云诃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但没关系,不管你适不适应你都要陪我待在这样一场梦境中。” “无法挣脱,无法拒绝。” 他握住了对方的手,紧紧的握着,暗金色眼睛中带着笑:“因为你最爱我了对不对,你会忍受这些的。” “对不对啊。” 他摇了摇对方的手,撒娇一样说。 南丁格尔沉默片刻,捂住了自己的脸,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对云诃的底线果然还是很低。 这底线简直比宇宙裂谷都低了。 这样下去不行,但他已经改不了了。 那就再多给一点纵容?? 因为云诃说的对,他最爱他了。 ? 匹诺康尼所在星系外,迷雾之舟最大的星舰,“杀死夜莺”号正在缓缓行驶中,云鸮盯着伊戈尔的水晶球,似乎是想从里面看出花来。 “你别盯着我的球了,再怎么盯,也改变不了你马上父父双全了的事实,不过也不是没有结局的办法,只要你回去的话,那你不就见不到你讨厌的那个人了吗?” 莫里斯·伊戈尔躺在沙发上享受祝里的按摩,有点子阴阳怪气地对可怜巴巴的小猫头鹰说。 小猫头鹰:? “如果我和他打起来了,你会帮我吗伊戈尔。”他语气低沉地问。 伊戈尔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我不帮你帮谁?但你要想好,你亲爱的父亲会准许你在他面前殴打你生理学上的另一个父亲吗?再说了,对方还是个前记忆命途行者,你在梦境里打得过吗?” 伊戈尔客观地说:“我亲爱的猫头鹰,不是我不看好你,而是你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云鸮:? 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为什么说出来。 小猫头鹰很生气,小猫头鹰把水晶球往伊戈尔那一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闷气。 伊戈尔把他多灾多难的水晶球接住,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猫头鹰。 这家伙能不能讲点道理。 很显然不能,毕竟云鸮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是讲道理,毕竟他亲生父亲没一个会好好讲道理的。 讲道理有用的话,还要歼星炮干什么。 隔壁时之匣深以为然。 他们迷雾之舟还在路上行驶,毕竟他们的驻地离匹诺康尼有点太远了,需要进行好几次跃迁才能到达那里,所以速度就慢了点。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起码他不会一进梦境就见到他最讨厌的人。 这样的剧本很好,不是吗? 艾利欧如是说。 这只是顺便帮云诃预测的东西,以求云诃不去动他可怜的剧本。 他的剧本不会出错,按照他给出的剧本走下去,匹诺康尼的故事会得到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即使过程中有什么失去,那也只是一点小小的,可以忍受的代价,不是吗? 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了。 ? 匹诺康尼梦境 黄金的时刻 云诃在带着乡下来的南丁格尔进城扫货,反正他信用点多到没处花了,给南丁格尔花,怎么不算用在了正途上呢? 他开心了,南丁格尔也得到了以前没得到过的,大家皆大欢喜。 “三种口味甜筒,尝尝看?” “橡木蛋糕卷不好吃,你要披萨吗?” “你喜欢耳坠?诶,觉得适合我?哇,你太犯规南丁格尔。” 云诃觉得很开心,这是一场美梦。 即使这个梦境中的美好只是表象,美梦之下掩埋了无数枯骨又如何?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当下,就只是现在而已,至少现在,让他与他早已逝去的梦好好的待着,这就足够了。 “怎么了?”南丁格尔看向云诃,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沉默了? “没什么??你想去玩扭蛋机吗?南丁格尔?我们去那边看看。” 很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手法,但南丁格尔没有拆穿他的想法。因为他是亏欠者,他知道他不可原谅。 那至少让被他亏欠的拥有一场好梦,他想,只要他依着对方的想法来就好了,这样他总能开心了? “诶,你要不要来瓶苏乐达?只在匹诺康尼有的特供原版。”被递过来的橙色汽水带着淡淡的清香,气泡不断地在瓶口冒出。 很新奇的口感,南丁格尔想。 至少他是第一次喝到。 不过他在这一天中体验了太多他的第一次了,这倒也不算什么了。 匹诺康尼的美梦中没有死亡、没有悲伤与痛苦,人人在这虚假的美梦中感受片刻的幸福与快乐,然后在现实中醒来,看见冰冷的世界。 即使黄金的时刻下埋无数骸骨,即使梦境之中仍有恐惧,即使家族口中尽是谎言,即使来客不怀好意。 【盛会之星】匹诺康尼依旧会诚邀各位前来,一同共享这荒诞不经的“美梦”。 美梦之中没有死亡,也不曾有物朝向死亡。 “当我在现实醒来,我在匹诺康尼经受的一切就都是梦境,我会再次失去你,我会再次一个人。” 云诃轻声说道。 “我恐惧你的离去,但我知道我们都要面临我们终将面对的。” 匹诺康尼没有纯粹的美梦,人们的梦境充满了自己的欲望与想象。 “将一生交付虚假是白痴才会做的决定,我不是白痴。”云诃笑着,看着南丁格尔,眼中满是认真,“我分得清梦与现实,所以在梦里,请你好好陪我,好不好啊。” 南丁格尔有些无奈:“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但我会一直告诉你的。” “我的答案是,当然。” “如你所愿。” 第98章 猜猜看 在经过几次复杂的心理活动后,最终选择一脚油门踩到底的云鸮一行人成功抵达了匹诺康尼。 云鸮目光沉沉地看着房间里的入梦池,而恰巧从他门口路过的伊戈尔觉得这很没有必要。 反正那位在梦境里也不会影响你在匹诺康尼找有关「钟表匠」的秘密,更不会影响你度假,干什么这么执着呢? “你不懂。”云鸮语气低沉,“这是我的尊严之战。” 活在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普通人类的阴影下的感觉谁懂?他父亲凭什么记得这个家伙这么久,这个家伙配吗? 他,上能单挑星际和平公司飞船,下能靠打劫养活一整个迷雾之舟,他就不信他比不过那个家伙。 伊戈尔:? 我就说你是个神经病,你和你生理学上的父亲争个鬼,干不过一会又要问我帮不帮你。我还能不帮你吗?但问题在于加上我也不一定能在梦境中干过一个忆者(虽然这个忆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忆者,也没入梦经验)! 他真的很想抓着猫头鹰的衣领来回晃一晃,好让这个家伙清醒一点。 他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找那位丰饶令使聊聊小猫头鹰的心理问题了。 “给我好好入梦你。”伊戈尔没好气地说,“再怎么紧张与生气,你也得入梦之后才能找到你的父亲们。你还不一定能和他们一个时刻。” 云鸮:! “你不要乌鸦嘴啊??啊你是苍鹰,对不起伊戈尔。”云鸮眨了眨眼,瘪瘪嘴。 伊戈尔面带微笑,一把把猫头鹰按进入梦池,在入梦池骤然响起的警报声中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纠结去,我迟早会把辞呈放你桌子上。” 然后苍鹰潇洒离去,顺便关上了门。 小猫头鹰从入梦池中抬起头,一脸的委屈,但还是在入梦池里躺好,随着声音指引沉入深海,进入美梦之中。 怎么说,小猫头鹰的命好也不算好,好消息是,他来到了黄金的时刻,坏消息是,伊戈尔在正午的时刻。 云鸮:? 闪烁白光并发出尖锐爆鸣jpg 我的苍鹰呢!我那么大一只苍鹰呢! 云鸮持续崩溃中,幸好他是迷思的信徒,人们一旦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就不会记得他的脸,不然他也做不到这么情绪外露。 更坏的消息在后面,祝里、寻和阿莱曼??他们都在正午的时刻,就他一个人,见不到,伊戈尔。 云鸮:这个世界对我充满恶意。 可恶,这一定是来自夜莺的阴谋。 ? 筑梦边境 云诃踮起脚,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高似乎也可以丰饶一下。 太可恶了,家族怎么可以把楼顶和楼顶之间的高度落差修那么大,这让他一个一米七九的人怎么办。 南丁格尔看着努力和自己身高做抗争的云诃,无奈地伸出手,直接把人拉了上来。 “真是的,我要给他们写投诉信。”云诃气鼓鼓的,“这算哪门子的美梦,告诉我我身高不济的美梦吗?” 南丁格尔顺毛撸,简单来讲就是不断的说对和好,然后来个抱抱。反正云诃只是需要有人回应他而已。 这已经属于是某只小猫头鹰看了要原地螺旋升天然后发出尖锐爆鸣和耀眼白光的腻歪地步。 但现实就是,荼蘼真的很好哄。 “筑梦边境也没边到哪去。”云诃伸了个懒腰,“毕竟在这里还能看见那个盛大的舞台。”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呢南丁格尔。”云诃忽然一拍脑袋,笑吟吟地对南丁格尔说。 南丁格尔知道这是云诃不怀好意的表现,但他还是十分配合地说:“什么?” 云诃神神秘秘地凑到南丁格尔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哦,你个儿子哦,绝对是亲的。” 南丁格尔:? 他终究低估了云诃那精神状态的癫狂程度。 “??是吗。”他思考半晌,最终只憋出来了一句话。 云诃点点头:“是的是的,而且他很讨厌你,因为我创造他的原因是为了复活你,但原本身为躯体的他诞生了意识。” 南丁格尔:? 你这话说的,叫我怎么接呢。 他总觉得自己耳边环绕着“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 停,打住,他已经死了,骨灰都不属于自己了,哪来我真该死的前提啊。 “所以呢?”他叹了一口气,认命般询问道。 “所以啊??”云诃轻声说,“他现在也在匹诺康尼,你们很可能会遇上哦,不过我不会管你们之间的斗争。无论是他打你,还是你打他,我都乐见其成。” 云诃用手轻轻抬起南丁格尔的下巴,语气温柔缠绵:“你要相信,我可爱你们了,只是这爱意会令人难以接受,毕竟它如淤泥般污浊。” “你接受吗?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笑了笑:“我接受。” 他不会去做别的选择,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个答案就是那么简单,无论云诃的爱意究竟有多么污浊,他都会接受。 因为那是云诃的爱意。 他将一张白纸染上了世俗的颜色,而这张白纸因此被染黑了。 即使那爱意如淤泥般污浊,那也是爱意。 无论是南丁格尔还是云鸮,从本质上而言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他们对这样的爱不会感到讨厌,反而甘之如饴。 即使他们对此倾注的感情不一样,但至少在这一刻,猫头鹰的想法与夜莺的想法难得高度统一。 即使这样的高度统一会让小猫头鹰想从楼上跳下去。 但至少云诃高兴就够了。 因为爱意是双向的,他付出了几乎不会有人看的爱意,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喜爱的,那些只属于他的,别人所倾注的爱。 他喜欢这些,也热爱这些。 所以他不会管猫头鹰想干什么,也不会管夜莺想干什么,他们自己商量好就行了,反正最终也不会对他们的度假造成什么麻烦。 但凡他有一点担心,都是对那份记忆的力量的不信任。 而很显然,云诃很相信他与「记忆」浮黎所做交易换来的力量。 或者说,他不过是更信任使用过这份力量的南丁格尔,以及这份力量最初的主人而已。 “那你希望我们是在隐晦处交锋,还是在你面前交锋好呢?”南丁格尔问。 “看你们情况呢。”云诃歪了歪头,“不过,至于我更喜欢哪种类型??为什么不猜猜看呢?” “猜对了,没有奖励,但很有意思。” “不是吗?” 第99章 夜莺与猫头鹰的历史性会晤 筑梦边境的流星与宇宙的流星相比,也没什么不同。而盛会巨星知更鸟的歌声在梦境之中回荡着,亦如天边繁星般璀璨。 “《使一颗心免于哀伤》??知更鸟的歌声是“家族”谐乐的一部分,对于任何人而言,他们都能轻而易举地从谐乐中汲取到或正面或负面情感。因为「同谐」的力量本就如此。” 云诃轻声说着,一柄七弦琴出现在他手上,淡金色的琴弦在他的拨弄下轻轻颤动。 “同调,共鸣。” “众星之母「希佩」虽说是希望众生团结,只是星神的思想终究与凡人不同。祂的同化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有点过于超前了。” 南丁格尔静静地听着,然后望向了匹诺康尼的美梦中,那悬浮在空中的盛大舞台。 “那这场美梦中,失去了独自存在意义的人又有多少呢?”他问出了一个在旁人看来也许会很恐怖与奇怪,但在云诃看来只是很寻常的问题。 “很多呢,毕竟美梦一直在持续。”云诃语调欢快地说,“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享有美梦,但又有人一定要在这个美梦活下去,他们无处可去。” “于是,构筑美梦的,除却那些作为基底的梦境,就是人们的骸骨。” 每天都有人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质疑,但即使他们鼓起勇气在匹诺康尼的高楼上一跃而下,也只是从梦中醒来。 美梦之中不会有哀伤,也不会有痛苦。 因为这是“美梦”。 “听起来真令人感到悲伤。”南丁格尔平静地说,即使他的表情从未有过变化,除却面对云诃或者在很久以前面对英狄勒斯的时候,他的情绪从未有过什么变化,永远像是湖底的坚冰。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悲伤啊,夜莺先生。”云诃看了对方一眼,“不过??身为一个忆者的你,即使是个半吊子,也想必对梦境很熟悉?” “也许是因为我还活着的时候已经把我所有的悲伤耗尽了??至于后面的问题,我很抱歉,英狄勒斯没有美梦,所以我对梦并不擅长,不过如果把这场梦看作记忆,那我倒也可以称得上略懂一二。”南丁格尔温和地说。 “不过你这么问,是想去找你所说的??那个孩子了吗?” “你猜猜看呐。”云诃笑了一下。 “猜对了没有奖励,猜错了也不会有惩罚,因为艾利欧说,你们终会相遇。” 他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南丁格尔。 “温柔是你披在身上的假象,即使这层皮因为我而变得越来越真实,但你从本质上来讲,依旧冷漠而残酷。” “而云鸮,当然,如果你想叫他奥维利·迭·伯恩斯蒂亚也不是不可以。” 南丁格尔:? 这两个名字槽多无口。 “我希望你们打了一架之后就可以和平共处,毕竟我们的家庭矛盾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他没见到你之前还好,在见到了你之后,这些事就必须去解决。” 云诃轻轻地握住南丁格尔的手,温柔地说:“亲爱的,我相信我们会是一个和谐美好的一家的。” 南丁格尔:? “你说是就是,我不会反驳。”他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一家没有一个物种相同。 但没关系,云诃开心就好了。 “那,就开始。” 让我看一场好戏,然后让这场闹剧有一个结局。 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身体开始融化为白金色的火焰,迅速四散在空中。 南丁格尔站在原地,在白金火焰消散的刹那,他忽然往右边一闪,一柄庞大的镰刀从天而降,落在了他刚刚的位置。 镰刀上的头骨摇晃着,而那垂挂在镰刀上的头骨的空洞中燃起黑红的火焰,它们转过头,幽幽地注视着南丁格尔,白色的雾气突然开始在南丁格尔的周身蔓延。 南丁格尔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个孩子还挺有出息,信仰迷思不止,还混成了迷思的令使呢。 啧,说起来??一家人的信仰都不同,这个家可真神奇。 虽然身处迷雾之中的他因此失去了视野,但这没关系,因为忆者在梦境中寻路,依靠的从来不是双眼。 黑红的镰刀从迷雾的各处破出,来袭者几乎每一招都是在下死手,让南丁格尔深刻体会了什么叫真正的恨他入骨,不过他本来也已经死了,而在梦境之中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这也许也是那个孩子敢上来就下死手的原因。 行,反正这事儿迟早要解决的,无非是时间问题。 南丁格尔在第五次闪开朝着他脑袋来的的镰刀后,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握,刺耳的摩擦声从地面传出,他向着似乎空无一人的地方一划。迷雾被钴蓝的碎冰划破,十字花的花纹在云鸮的眼前一闪而过。而后,隐藏在迷雾中的冰晶一簇接一簇地炸开,将这片迷雾彻底打散。 “虽然我说是忆者,但实际上我还挺擅长打架来着。”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猫头鹰很生气,因为对方很明显没认真打,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那些爆炸甚至比不上他父亲(指云诃)的一枪威力大。 黑红色的尖刺从地面钻出,南丁格尔轻松地躲掉了升起的尖刺,那柄说是权杖但更像长枪的武器在他手上转了一圈,而后猛然撞击在地面,十字花的花纹在地面绽开,钴蓝、深黑与纯白交织,地面向上炸开,变成了玻璃碎片,将隐藏的云鸮给炸了出来。 小猫头鹰觉得对方很不礼貌,但显然对方没有这个认知。 “嗨,我们是初次见面。”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呢?” “要你管。”云鸮面无表情地说,然后镰刀一抬想要继续下手,南丁格尔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得管,不然怎么样才能让我们的关系变好点呢?他可是很期待这场戏码的啊。” 红发的夜莺慢条斯理地说,手中权杖一架住了袭来的镰刀,然后在下一刻,云鸮看见世界在他眼前像是玻璃一般破碎。 下一刻,南丁格尔出现在他身后,而那柄权杖卡住了他的脖子。 “嗯??”云鸮因为突如其来的窒息感闷哼一声,手中镰刀一转,向着身后挥去。 南丁格尔后撤一步,看着不知从哪来的黑红色铁刺,他顺手用权杖将它像是打棒球一样打了回去。 然后,一柄镰刀划过,南丁格尔不知道想到了点什么,主动走上前几步,成功让那柄镰刀砍断了他一条手臂。 云鸮:? 云鸮:??? “你有病啊!” 南丁格尔轻轻碰了碰断口处的玻璃一样的切面,向云鸮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好啦,现在冷静下来了。” 他钴蓝的眼睛微眯,高兴地说:“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云鸮愣了一下,然后在下一刻,那柄权杖砸在了他头上。 小猫头鹰:? 他这辈子走过最深的路,就是来自他双亲的套路。 不知什么时候移动的南丁格尔微笑着看着可怜的小猫头鹰缓缓倒下,手上的权杖消散,被切断的手臂处凝出淡淡光芒,然后一条全新的手臂就这么长了出来。 “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他叹了口气。 “就是太单纯了,有点傻。” 远在正午的时刻的猫头鹰外置大脑·莫里斯·伊戈尔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嗯??就这么短的时间内,猫头鹰应该没找到他的生父??? 第100章 和平共处 南丁格尔看着惨遭不测而在地面躺尸的云鸮,思考片刻,还是把这个生理学意义上的儿子扛了起来。 毕竟云诃希望的是家庭和睦,他要是把云鸮丢在这里,他过会儿指不定就也要被丢在这里。 他指不定还会美其名曰父子就要整整齐齐,不过这里面也不会包括云诃本人。 家庭地位在此刻就凸显出来了。 南丁格尔虽然是以浑浑噩噩的灵体状态寄宿在云诃体内的,但这不意味着他对外界一无所知。 在意识清醒后,他就可以用记忆的力量让自己看清楚那些过去的场景。对于他很清楚他们家不是简单的一家三口。 不,何止不是简单,他们还是种族各不相同的一家五口呢。 一个前人类现灵体,一个由纯粹血肉构成的丰饶令使,一个人类和血肉杂交的人造人,一个硅基生物还有一只持明族。 槽多无口,这个家真的过于神奇了。 于是,南丁格尔扛着小猫头鹰,开始一步步往黄金的时刻走去。云诃可没有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打架,反正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云鸮一定会找南丁格尔打架,但最后肯定打不过。 既然知道了结果,那就更没必要盯着看了,所以云诃在知道小猫头鹰来了之后,就马上回黄金的时刻继续他的度假之旅了。反正这俩总归不会跑,但度假的时间可是一天比一天少。 云诃认为,虽然他有足够的钱让自己在匹诺康尼常住,但艾利欧的剧本显然不会允许。 星核猎手是弹性工作时间,工作时长也很弹性,全看艾利欧看见了点什么决定,指不定偶尔还要加班。 但总的来说,加入星核猎手的人总归是有什么追求的,所以这工作倒也不算多难熬。而对于云诃而言,在星核猎手的时光也只是占据了他漫长人生的一小段而已。 也许这会像云诃在英狄勒斯的回忆一样难以遗忘,但它终归不会有多漫长。 所以云诃还是很能忍受自己那颗自由的心,努力让自己不打乱剧本的。 虽然他不觉得艾利欧真的能帮他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但艾利欧总归可以帮他找到一个方向,谁叫「丰饶」不是属于命运的命途呢。 虽然南丁格尔看上去很文雅清秀,但实际上他能一权杖打死一只反物质军团成员,毕竟他是英狄勒斯的王,而在英狄勒斯那里有很多的怪物。 他必须强壮起来保护他的臣民。 而南丁格尔哪怕扛着云鸮,也依旧能靠记忆的力量在梦境中穿梭,还能顺手一权杖一个惊梦剧团。 哪怕路上遇见猎犬家系的保安也没关系,因为记忆牌大遗忘术,您销毁证据的不二选择。 就是苦了云鸮,自个儿晕了不说,还要被扛在自己最讨厌的人肩上颠来颠去。 南丁格尔能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这只小猫头鹰体内的丰饶力量一直在帮他适应这种状态,防止这只猫头鹰因为不适应环境暴毙。 不过这算什么?化一直进? 有点子小离谱,但这很丰饶。 南丁格尔最后是在艾迪恩公园的栏杆旁边看见云诃的,而周围的人对他扛了一个人都适应良好,毕竟这里是梦。 毕竟在天天都有人从高空掉下来的匹诺康尼里,人们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云诃手里拿着一瓶苏乐达,正在悠哉地看街边演出,见南丁格尔回来了,他瞥了一眼对方肩上的猫头鹰,忽然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有个想法??” 然后,云鸮就被搞醒了。 刚醒来的小猫头鹰遭受了来自夜莺的面容暴击,然后就看见他亲爱的美丽的父亲正端着一个手机,手机显示正在拨号。 云鸮:?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这不详的预感成真了。那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里传出了他足够熟悉,也因此让他心如死灰的声音。 “你好?有什么事吗?”伊戈尔那边有点吵,大概是阿莱曼和祝里又因为一瓶苏乐达吵起来了。云鸮觉得这事儿大头,肯定是夜莺向他父亲提的建议,如此歹毒。 “你好伊戈尔先生,云鸮先生被我们绑架了??”云诃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马上就接:“请您撕票,我一会儿会给您转十万信用点,请务必动手快点。” 云诃挑了挑眉,站在一边的夜莺也有点意外地看向云鸮,他们两个谁也没说话,但云鸮就莫名从自己的两位父亲脸上看出了对他人缘的质疑。 云鸮:? “你不能这么对我,伊戈尔!”他有点委屈地说,本来被夜莺一权杖打晕他就很气了,伊戈尔还要这么对他,这个世界未免也有点过于冰冷了。 伊戈尔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波澜,仿佛他早就预料到猫头鹰在对面一样:“哦,你也在对面啊。” 听起来半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小猫头鹰气急。 云鸮还想再说什么,云诃却笑容满面地开口了:“不不不,你误会了伊戈尔先生,我的意思是我给你转一亿信用点,然后你来黄金的时刻把小猫头鹰领回去。” 伊戈尔缓缓打出了六个点:“为什么要给我转一亿?” “嗯??不够吗?”云诃问。 “不,只是太突然了,而且一亿信用点已经很多了,我只是想问您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信用点。” “因为是彩礼?”云诃笑眯眯地,然后在对面的苍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回现实之前又说:“开玩笑的啦,只是礼物而已。就当是我高兴了,突然想撒钱就好了。” 一旁的小猫头鹰已经要窒息了,他甚至没有在意自己正瘫在他最讨厌的那位父亲怀里。当然,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他也没空在意了。 他正忙着让自己快速去世。 南丁格尔:? 他只能说,云诃恐怖如斯。 云诃心情愉悦地挂掉了和苍鹰的通话,然后扭头看向南丁格尔和云鸮,若有所指地问:“说起来??你们解决我们家最大的矛盾了吗?和好了吗?” “不知道,你问问他。”南丁格尔镇定地指了指正在进行全身重启的云鸮,进行了一波默不作声的祸水东引。 正在重启的云鸮:? 死夜莺!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谐共处了!你死了这条心! 云诃看向已经开始试图用眼神杀人的云鸮,温和地问:“小猫头鹰你说说看呢。” 措不及防一转头视线就对上自己父亲的云鸮: “我认为,我们应该可以和平共处的。”他硬着头皮,背着良心说。 “是的,我们已经和好了。”南丁格尔紧随其后地点点头,像是他俩真有聊过这么回事一样。 云诃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说:“是吗?那就好。” 第101章 间章 伊戈尔第不知道多少次觉得自己跟着云鸮走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错事。当然,他还是很感激云鸮把自己从垃圾星上带出来的,但除此之外就没了,他现在觉得他就是上辈子欠了云鸮的,所以这辈子来还债。 行,反正这债还没还他不知道,反正有人送一亿信用点这事儿是真的,就是伊戈尔一直琢磨不透那位丰饶令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彩礼啊。 伊戈尔现在只想一重剑捶死云鸮,这家伙究竟给他在那位令使面前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啊喂。 伊戈尔用的是重剑,虽然重剑让他的行动受到了影响,没那么轻盈,但对于御风的苍鹰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主要就是伊戈尔在迷雾之舟是打生存位的,带个重剑可以让他过于轻的体重增加一点,也能威慑敌人。 当然,一剑一个反物质军团伊戈尔还是做得到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想办法金黄金的时刻吗?”祝里一口吞掉了一个三种口味甜筒,舔了舔嘴唇,这么问道。 “当然,我们总要去找那只蠢蠢的猫头鹰的,我们虽然不团结,但我们是迷雾之舟啊。”伊戈尔把手机收好,看了一眼还在吵架的寻和阿莱曼。 “走,去黄金的时刻,送上门来的信用点,不拿白不拿。”伊戈尔无奈地说,谁叫他们迷雾之舟吃饭的人多呢。 毕竟当年迷雾之舟招人就是说一定会管饭的,不然也不能招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来。 有一个长期饭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更别说迷雾之舟食宿全包,房间和食物还很豪华。 毕竟作为一个亦正亦邪,时常打劫的组织,迷雾之舟也就这些条件能让他们拥有大批的成员了。 梦境-黄金的时刻 云鸮一脸不爽地叼着吸管,手中的苏乐达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正在尝试用眼神杀死那只和他父亲共分一个甜筒的夜莺。迷雾之舟粗口他又不是没钱,为什么要和他父亲吃同一个。 这只夜莺果然还是死了算了。 南丁格尔:? 他觉得他们家和睦共处的可能性不大,他觉得自己应该劝云诃放弃这个想法,但他不敢。 算了算了,就是点来自儿子的犀利眼神而已,又不是没遇到过,忍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 “??他对我意见真的好大。”南丁格尔眨了眨自己钴蓝色的眼睛,“我们这样也只会是表面和平的,阿诃。” 空气中弥漫着绿茶的清香,小猫头鹰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看见了夜莺跟他父亲在咬耳朵。 云诃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南丁格尔:“怎么,要我调解吗?我可不会干这事儿,你自己好好想办法。” “不过??”他话锋一转,对南丁格尔来了个k,“你要是想再和他打一架,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们,毕竟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信你可以办到。” “真是个沉重的夸赞呢。”南丁格尔叹了一口气,“但我会努力的。” 被安排好的云鸮觉得自己后背一凉,但他背后明明什么都没有。 可恶,夜莺有再说什么。 云·叫对方名字一句会死·鸮如此想到。 伊戈尔正在赶来的路上,但他觉得加上伊戈尔他们也无法在梦境击败一位忆者。至于剩下的那些迷雾之舟成员,云鸮觉得他们还是好好待着,不被那只夜莺抓去当人质就是他们最好的帮助了。 云鸮对自己的下属总有点不信任,可能是因为迷雾之舟的传统艺能是互相背刺,反正他不大信任他们。 除了伊戈尔他完全信任外,就只有祝里能勉强信一下。 但也只是勉强。 所以说,人还是得靠自己。 云鸮如此想到,但问题在于他打不过对方,那么靠自己这个想法也许也得夭折,不然他就要骨折。 虽然梦里不会有多痛,但总归骨折是不怎么会怎么舒服的,还会他的影响行动。 行,那就在现阶段和平共处,找到机会的话他就来个暗杀。 云·完全忘记自己第一次也是偷袭的并且在一段时间后马上被打趴下·鸮如此想到。 “啊,黑天鹅小姐。”云诃突然出声,云鸮与南丁格尔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 气质神秘的白发忆者黑天鹅笑着说:“真巧,云诃先生。” 她看向南丁格尔,接着说:“看起来云诃先生成功了,恭喜。” “同喜。”云诃向她递了一瓶苏乐达,“既然流光忆庭的人到了,那想必假面愚者的人也差不多了?” “的确。”黑天鹅点点头,“我已见过那位花火小姐了,但她的行事作风与我有点不合。”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的云鸮:? 啊? 又有熟人?! “看起来黑天鹅小姐和那位花火小姐并未达成共识。”云诃叹息一声,“那与我们尼尔瓦纳合作如何呢?” “还是不了,云诃先生。”黑天鹅说,“尼尔瓦纳的那位代表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且忆庭对于那些事不怎么感兴趣,想必是帮不了云诃先生多少的。” “嗯哼,那么就这样,小姐。”云诃露出了一个微笑,向着黑天鹅举杯,“先享受一下假期,小姐,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享受不了了呢。” “以及,错了一点。”云诃说。 “那不是帮我,而是帮尼尔瓦纳。” 黑天鹅没有拒绝,笑着坐了下来:“的确。”她意味深长地说:“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这么开心的度假了呢。” 南丁格尔看了她一眼,未发一言,只是轻轻拿起苏乐达,与她对碰了一下,算作打招呼了。 一旁的云鸮:? 我觉得我有很大问题,但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问出口,伊戈尔——伊戈尔你在哪?我突然发现我听不懂人话了! 外置大脑·伊戈尔:? 别吵别吵,这不正在找路呢吗,我又不是忆者,怎么可能那么快能到的了。 以及,你真的要好好学学语言的艺术,身为迷思的信徒,你怎么能被谜语啊喂。 第102章 尼尔瓦纳浓度过高 迷思认为有必要为自己看令使的眼光解释一下。 虽然那只小猫头鹰对于那些谜语一无所知,但他确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神秘令使,反正这家伙是个虚构史学家又不是谜语人。 懂不懂谜语有那么重要吗?反正足够神秘就好了,反正有一只苍鹰愿意帮他当外置大脑。 你看,这只小猫头鹰是一种另类的「丰饶」和「记忆」混血,虽然没有记忆的力量,年纪不知道,也很愿意将所有(有关南丁格尔的)历史混淆。 怎么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虚构史学家呢? 毕竟见过这家伙正脸还记得的人没有多少个,而且大部分坟头草比人都高了。剩下的要不是可以信任的人,要不是云诃那一类的要不是迷雾之舟的人。 总而言之,虽然他脑子不怎么能快点地转过弯去理解那些谜语,但他依旧是个合格的迷思信徒,因为他们大老板对他的身份和业务能力很满意。 谜语人们的聚会没持续多久,黑天鹅没有答应云诃的邀约,所以云诃只好无所事事地叼着苏乐达的吸管玩儿。 而某个战争机器时之匣可能是因为杀孽过重,而运气过差,进了好几次梦境都没随到黄金的梦境,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反正云诃是度假度的很开心,完全不想管萨姆是不是要走剧本,或者谁谁谁马上要死。 太关注命运的走向那就是魔怔人了,反正梦境中皆有可能,谁告诉你死亡就会是真正的死亡了呢? “萤火只是在刹那间闪烁了片刻,你因何物而感到恐惧?”现实的白日梦酒店内,时之匣盯着云诃发来了的莫名其妙的谜语诗,以及后面的“告诉灰毛小浣熊”七个字,陷入了沉思。 感觉会很好玩,不过先生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没随机到黄金的时刻的?? 嗯,这不重要,时之匣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硅基生物了,可以自我过滤对自己不太友好的消息的。 时之匣拒绝思考是不是先生想看热闹。 成熟的战争机器思考片刻,从入梦池中坐起,终于结束了自己反复入梦的智障行为,向着公共休息室走去。 此时的星穹列车已经进入了匹诺康尼的星系内,而因为个人体质原因陷入梦境的星看着眼前一个白毛和一个红毛陷入了沉思。 嘶,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云诃呢?虽然不知道他旁边的人是谁。 星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点开了对话键。 我倒要听听你们要说些什么。 “温柔是你披在身上的假象,即使这层皮因为我而变得越来越真实,但你从本质上来讲,依旧冷漠而残酷。” “亲爱的,我相信我们会是一个和谐美好的一家的。” 这是云诃。 “你说是就是,我不会反驳。” 这是那位不知名人士。 星沉默片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大抵是不能要了。她一定是聋了哈哈哈哈,居然听见云诃和另一个人说我们是和谐美好的一家哈哈哈?? 星:? 不行了,她要发癫了。 怎么云诃就这么天赋异禀,一出场就能创死所有人啊。她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星的内心是崩溃的,这导致后半段黄泉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没怎么注意,就只听到了几个字:会忘记梦中的事。 真好,她不用揣着这样一个令人崩溃的秘密度假,这简直太棒了啊!!! 星含泪点赞,这样的心情让她哪怕被黄泉劈了之后也依旧心情颇好,搞得帕姆差点以为她做梦做傻了。 毕竟脸色白成那样,脸上还在傻乎乎地笑,还嘴里念叨着什么:“我成了!我成了!我真的分不清啊啊啊!” 帕姆:? 嘶,这情况,治的了吗? 路过的三月七觉得自己治不了了。 不过幸好虽然人癫了点,却并不影响星穹列车办入住。毕竟艾利欧认为云诃干的大事儿多了去了,就这点小事还能崩剧本吗? 不可能的,他可是连夜在剧本那建了个复制版亚空间壁垒呢。 总而言之,剧本活着就好,别的都不重要,真的。 星穹列车一行人在住客身份上被家族卡了,而一位路过的星际和平公司的好心的石心十人成团表示会为他们担保。 然后前台小姐就突然惊呼一声,那位砂金先生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回头一看?? 好家伙,原来你们尼尔瓦纳也喜欢踩点到啊。 有着单片眼镜与古典巫师长袍的尼尔瓦纳领队阿伯利特先生带着他顺手拐来的安提哥努斯公爵与伯特利·亚伯拉罕书记官正一脸愉悦地朝砂金招手。 “真巧啊孔雀?哦不,砂金先生。” 温纳尔推了推自己右眼的单片眼镜,没有理会旁边两个一言难尽看着他的同行人。 然后正大光明地当着砂金的面来到登记台办理入住,并在前台小姐问姓名的时候说:“阿蒙。” 一旁的伯特利和安提哥努斯脸上表情更奇怪了,有一种想要自杀的美感。 砂金:? 砂金脸上依旧带着笑,就是看着有点勉强。虽然尼尔瓦纳的人一般不骂人,但这群神经病有时真的很烦。 砂金是个赌徒没错,但对面那位先生是个特别擅长出千的人,而且与尼尔瓦纳的人赌,他也许会赢,但大概率会因为尼尔瓦纳人那被「丰饶」了的幸运赌到一无所有地回去被真理医生骂一顿。 况且这才刚入住呢,两拨人太起冲突可不好,砂金还打着和尼尔瓦纳谈合作的想法呢。 “如果你们依旧对这家??位小姐的入住感到为难的话,尼尔瓦纳同样愿意为她担保。”伯特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彬彬有礼地对前台小姐说。 “至于这个家伙,你们处理完了再办入住也是一样的,他就是有点发病,抱歉。” 安提哥努斯配合地点点头。 “尼尔瓦纳??”姬子皱起了眉。 尼尔瓦纳的人为什么要给他们做担保?他们星穹列车和尼尔瓦纳可没什么交集,她也不认为尼尔瓦纳的人会做慈善。 她想要回头询问一下列车组成员们的看法,就看见三月七正在和星说悄悄话:“你看你看,那耳朵会动,哇啊,毛茸茸的。” 姬子:? 你清醒一点小三月,那是个人! 她有点心累地看向瓦尔特,眼神似乎在询问:你觉得呢?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正要开口,就听见那位被自己同伴打上有病标签的阿蒙先生说:“啊呀,我都忘了。不愧是伯特利卿,这都记得。” 这位先生转向列车组,像模像样地行了一礼:“乐师先生让我代他向各位问好,小小心意而已。” 伯特利再次捂脸。 云诃根本没说!就说了帮星穹列车的人解围而已,哪来的问好一说?!他身为尼尔瓦纳总书记官怎么不知道。 安提哥努斯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然后眨了眨眼,有点迟疑地问:“所以,这件事算解决了吗?我能办入住了吗?” 他在星舰上根本没睡!来之前他刚把自己吊着的那些傀儡保存好!熬了个通宵!尼尔瓦纳晚上多长你们心里没点逼数?!让他去休息! 你们这两个混蛋,为什么要把他一起拽出来!安提哥努斯心里骂声漫天,但面上依旧是可可爱爱小狼狼,耳朵甚至还抖了抖。 这就是来自尼尔瓦纳的精神病,真是恐怖如斯。 于是当星期日和知更鸟来到现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局面,而那位无辜的前台小姐很慌。 星期日:? 他觉得这个地方的神经病浓度过高了。 经过一番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鸡同鸭讲的沟通后,尼尔瓦纳与星际和平公司暂时达成和平,三方人终于都能办入住了,真是可喜可贺。 列车组来到休息室,相互看了对方几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他们来登个记就跟打末日兽一样刺激。 “休息一会,就回房间进行入梦准备。”姬子宣布。 星在休息区晃悠,然后不负众望地看见了正在守株待兔的时之匣。 类人型的战争机器微微一笑。 看剧本的艾利欧陷入沉思。 星期日说的对,这地方神经病(尼尔瓦纳)浓度太高了。 属实离谱。 第103章 谜语时间 扎成辫子垂在脑后的黑色长发,漂亮但没有生气的面容,以及没有高光的碧色眼睛?? 没错,时之匣依旧热爱这个外观,他甚至连衣服的款式都没怎么改。 嗯哼,不过休闲的时候到了,现在是谜语时间~ “你好,无名客。” 时之匣露出了一个有些死板的微笑,对于他而言很正常,毕竟程序里写的笑容就是这样的。 但对于人类而言不正常, “你是谁??”星皱了皱眉,对面前这位客人一眼认出自己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感到十分警惕。 原本趴在她头上的麈不知何时消失了,但星没来得及在意,她现在只是紧紧地看着眼前的时之匣。 眼前的家伙很危险,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毕竟星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看上去与人类分毫不差,但每一言一行似乎都带着强烈违和感的家伙,让人感觉后背发凉。 时之匣:嗯??也许是因为我的眼睛里没有高光?以及说话不怎么有起伏? “你找我吗?我的同伴也在,不如我们先一起去找他们,在谈别的?”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星决定去找列车组抱团取暖。 “不必了。”时之匣十分礼貌地拒绝了星的邀请,“只是要说一小段话而已。” “不必回答我,也不必在意我。” 时之匣的笑容依旧死板规整,碧色的眼睛倒映出了星的身影。仿佛以对方为中心,一层层金线扩散开来,那像是无数终端,而那些终端最终的主控权却随着金线的收缩,归拢在面前人的手上。 “萤火只是在刹那间闪烁了片刻,你因何物而感到恐惧?而鸟儿的胸膛染血,即使不是红色,但她的胸膛终将染血,你又因何而恐惧?” “火焰将点燃大海,血花盛放在美梦之中,而筹码在牌桌上翻转,愚者挥着面具大笑着,而记忆不会说谎。” “猫头鹰与苍鹰会在天空盘旋,而似乎有一朵荼蘼盛放在末路,而一只夜莺从那路的尽头飞来。” “乌鸦不喜欢说真话,星的钥匙不为梦境困扰,而魔狼藏匿在多重木偶中,诡秘们在梦的深处显现。” “不过梦境之中没有死亡,亦无有物朝向死亡。” “那你不如来猜猜看呢?哪些才是真?” “而哪些??又是假呢?” 星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她只是紧紧地注视着时之匣。她看着时之匣缓缓伸出手,举到她眼前。 那紧握的五指缓缓张开。 一枚金色的铁片落下,星下意识伸手一抓。 无数金线蔓延开来,似乎所有的终端在这一刻全部断开连接,眼前人的像是提线木偶般垮下去一点,在她受到惊吓时又飞快地直立起来。 “找找看。” 时之匣微笑着,向着休息区的门走去,而后在门前忽然偏过头,碧色的眼睛依旧毫无情绪,但在他的右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枪。 砰地一声,子弹飞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星握住那片铁片的手,子弹像是礼花一样的金线炸开,在星晃神的空档,时之匣补完了后一句:“舞台上共有几人?” 原本该带点调笑语气的话语被时之匣毫无感情地念了出来,让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姬子他们听到了那声枪响,飞快地赶到了她身边,可当星缓过来后,时之匣早就消失在了门口。 星感觉对方很不对劲。 首先,对方应该不是假面愚者?那为什么要用一种特别欢愉的谜语人方式来谜语她! 星刚想完,就感觉似乎谁的目光投向了她,不过只有很短时间,像是在赶片场。 阿哈:什么假面愚者?哪有乐子? “你感觉怎么样?”姬子关心地问。 “没事??”星深吸一口气,毕竟那颗子弹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带给了她一点小惊吓而已。 她皱了皱眉,摊开手,那片铁片正安安分分地躺在她手上。 列车组众人都盯着这片铁片看,似乎上面马上要蹦出个怪物出来。 “??这不什么都没有吗?”三月七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不,小三月。”姬子心情复杂地说,“星,你找找看麈在哪,问问它这上面的力量是谁的。” 星:? 星:!!! 星转手从一旁的盆栽中拎出了想要逃跑的麈,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召唤契约的定位效果是很好的。 “来来来,你业务能力好你上,你看看这力量是不是来自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星幽幽地看着它,让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有是有,但你管那么多干嘛,那位大人又不会害你。”麈打了个响鼻,“他要害你还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直接一炮轰了你不是美哉? “这是好东西啊,你不要给我吞了都好啊。” 列车组:? 虽然话不好听,但确实是事实。 星把铁片收好了,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把这铁片放到麈能接触到的地方,不然大概率铁片不保。 云诃虽然喜欢恶作剧,但确实给的都是好东西,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云诃的什么人。 时之匣:诶嘿,是造物哒。 没想到,我这个片场父父双全。 星调整好心态后,就去到了她的房间。 然后正面撞上砂金,又被进行了一波谜语袭击。 星:? 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好了。 这世界是一个庞大的谜语。 而迷思听了狂喜。 ? 梦境—黄金的时刻 南丁格尔正在研究气泡弹珠。 小猫头鹰已经被看不下去的下属拖走了,所以理论上讲这里只有云诃和南丁格尔。 伊戈尔深藏功与名。 “你觉得,这场梦境会有人死吗?” 南丁格尔忽然转头问云诃,虽然问了个这么严肃的问题,但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多严肃,就像是突然想起,然后想开个玩笑一样。 “谁知道呢,艾利欧可害怕我盯着他的剧本了,这种重要的东西可不会告诉我。”云诃笑着说。 “不过就算他不告诉我,我也一样可以添加变量。” 结局变不变不重要,他要的就是那个惊喜出现时艾利欧大起大落的心。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毕竟我可是最喜欢惊喜了呢。”云诃懒懒散散地说,“特别是这种我送给别人的惊喜。” “你说对,花火小姐。” “你也很喜欢惊喜对不对。” 云诃的右手拿着他管用的古铜手枪,指着“南丁格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语气十分冰冷地说:“这种替身游戏随便玩玩就好了,想看我的乐子,再过几百年,愚者。” “南丁格尔”脸上的温和微笑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带着欢愉气息的笑容。 “怎么认出来的,老人家。” 南丁格尔的身影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娇小的少女,而少女脸上带着好奇。 “说说呗,我甚至连这个人特殊的状态都模拟出来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乐子神在上,你可真不好对付。” 云诃微笑地看着她。 “很简单啊,那份记忆力量的主人现在是我,而且??”他将枪口抵在花火的脑袋上,笑吟吟地说:“愚者,你演的可一点都不像他。” 死亡的确很常见,但南丁格尔可不是会随意讨论死亡的人。他的一生都在死亡的阴影下,他不可能会随意讨论有关别人的生死。 花火的脸上依旧带着笑:“那还真是遗憾呢老人家,本来我好不容易才让别的假面愚者把那个家伙引走了呢,但你可真是敏锐啊。” “不过你在他的心里也挺重要的,不然就那些家伙,也不会能这么轻易地引走一个忆者。” 云诃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似乎很开心:“是,我也这么觉得。” 花火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问:“看起来是个有趣的爱情故事呢,乐子神在上,等有空了你也许可以跟我讲讲。” “不过,就现在而言,老人家你大概率是不想和我说话的。” 云诃笑着说:“你知道就好。” 花火定定地看了他几眼,撇了撇嘴:“和忆者扯上关系的家伙都好麻烦啊,我只是想玩场游戏,让大家一起认识一下。” 感觉额头上的手枪没有拿开的意思,花火鼓起了脸颊。 “嗯哼,你想玩游戏,那我也只是不想玩游戏,掀桌了而已。”云诃礼貌地说,“不过,请你先死一死,愚者。” 他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有智识力量加持的子弹贯穿了花火的眉心,这位假面愚者的瞳孔微微瞪大,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就这么缓缓倒了下去,消失在原地。 因为贯穿眉心而从伤口流窜的花火缓缓构成了一行字: 下次见——花火 “希望下次我们的见面场景可以和谐一点,愚者。”云诃叹了口气,所以他果然对假面愚者不是很感冒。 “南丁格尔?看够了吗?可以出来了。”云诃没好气地说,“假面愚者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还能被拐走?这样我可是要大半夜找大冰渣子谈谈祂的教育问题的啊。” 一扇有着十字花花纹的大门出现,南丁格尔从里面走了出来,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明明知道答案。”我们都心知肚明。 “但我就是想问。”云诃哼了一声。 “你管我。” 第104章 幕间 一枪崩了花火之后,云诃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十分亢奋。有一种想要把匹诺康尼的人全部崩一遍的亢奋。 假面愚者的影响恐怖如斯。 “啊??”云诃叹了口气,“我现在居然觉得杀人会很欢愉,这一点都不丰饶,不过在梦中,这也不算什么。” 虽然他一枪崩了一个假面愚者这件事已经很不丰饶了,可是那是假面愚者诶,人人得而崩之。 南丁格尔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像是云诃说的,他的一生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中,自然主动去不会去讨论他人的死亡。 当然,如果云诃想,他也不是不可以去聊聊。 至于他刚刚被假面愚者骗走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云诃看了一眼手机,忽然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看起来这场盛会的主角都到的差不多了??走,我们去找你不,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南丁格尔:? “好。”他无奈地说“你开心就好。” 虽然他没见过那只硅基生物,但他和小猫头鹰打架的时候看过对方对时之匣的记忆。 怎么说,小猫头鹰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和云诃待在一起而不带他的人。 像“心机深沉、白切黑、就是喜欢故意吸引父亲注意”什么的描述在云鸮有关时之匣的记忆里被填满了,他差点没看见时之匣长什么样。 不过看清楚了也没什么意义,时之匣毕竟是个硅基生物,他的外形是随时都可以更换的。 南丁格尔不觉得对方只拥有一具身体,最多就是会对某具身体有点偏爱而不至于固定外貌的地步。 时·刚刚模仿假面愚者吓人·之·心情很好但也有一枪一个小朋友的想法·匣正在向着云诃所在的方向前进。 果然,谜语别人真的好快乐。 他下次还要这么干。 星:? “先生!”时之匣欢快地向云诃打招呼,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心情很好。 云诃很欣慰,虽然小猫头鹰和白夜没能继承他们家优良传统,但时之匣却将此融会贯通,真不愧是自我进化的硅基生物。 相比而言,那两只碳基生物就有点不争气了,明明自己长了个天然脑子,怎么就不会说谜语呢? 亏你还是个迷思信徒呢小猫头鹰。 莫里斯·猫头鹰御用嘴替·伊戈尔:就是就是,都不知道多去看看《语言的艺术》。 时之匣抱了一下云诃,然后看向一旁的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们打招呼的流程如下: “时之匣。” “南丁格尔。” “很高兴见到你。” “嗯,我也是。” 结束。 所以说,要这个家和谐共处真的很困难,但大家都会尽力装个样子,让云诃开心开心。 虽然这就是云诃的一点点恶趣味罢了。 还没有隔壁假面愚者的玩笑大,演演怎么了?云诃开心就好了啊。 “灰毛小浣熊他们已经到了?”云诃问时之匣。 时之匣把目光从南丁格尔身上收回来,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地说:“是的,还有阿伯利特他们和公司也到了。” “啊,那家伙带队??”云诃若有所思,“那克莱恩给报销吗?” “当然不可能。”时之匣彬彬有礼地说,“莫雷蒂先生将亚伯拉罕先生和安提哥努斯先生的账都报了,就是没报阿伯利特先生的。” “真有意思。”他们尼尔瓦纳的精神状态依旧保持良好呢,而且克莱恩果然很讨厌阿蒙卿呢。 “那看起来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看。” 一抹流星划过天际,然后直直地栽到了地上,灰尘散去,露出了地上的灰毛小浣熊。 星,出场真的好没逼格。 南丁格尔眨了眨眼睛,对灰毛小浣熊的降临姿势感到惊讶。 原来真的有人入梦这么狼狈的。 身为一个前忆者,他真是长见识了。 “这就是??那位无名客吗?”南丁格尔斟酌了一下语言,“看上去有点??狼狈?” “分明是看上去傻乎乎的,这小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像卡芙卡。”云诃笑了一声,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卡芙卡。 这很有乐子,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灰毛小浣熊会不会崩溃,不过他相信灰毛小浣熊是一个坚强的好孩子,所以她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对。 星:? 虽然她刚着陆头脑不太清醒,但她已经感觉到了这匹诺康尼内浓浓的恶意。 星从地面爬起,告诉闻讯而来的星期日知更鸟兄妹说自己没事,然后有点拐的走了。 “看,主角到场了。” “好戏要开始了。” 第105章 乐子 打发走时之匣去四处逛逛后,云诃又与南丁格尔进入了一种极难形容的,但就莫名像约会的氛围。 “这句话让你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假面愚者。”南丁格尔笑着说,“或者说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 云诃挑眉:“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是一个仁慈的神使?算了,我觉得那更像是我在经历了重大打击后恢复的纯白状态,简单讲就是在创伤后的自我遗忘。” “我曾经见过很多人在我的面前突然死去,那种疾病比瘟疫更恐怖,而我只能看着,看着他们倒下。” 南丁格尔眨了眨眼,忽然感到荒谬。 “我无法想象。”他直白地说。 “这很正常。”云诃无所谓地说,“因为对于所有认识现在的我的人而言,这都很不正常。” 在大部分人眼里,执掌着生机的神使似乎在生死面前无所不能。 “但那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很多人在我的眼前变成怪物,而我也见过很多人为了更多人而付出生命。” 云诃轻轻地说:“但那确实发生过,尽管我从未为此悲伤。” 南丁格尔忽然很想抱抱眼前的人,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吟诵一首小诗一样说:“你现在看起来很悲伤。” “但那没有意义。” “事情发生了就有意义,因为记忆是客观而不会说谎的。” 云诃沉默了一会。 “实际上,那段时间的我比我任何时候都要冷漠,我不关心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所有人的生命。”他轻轻抚摸着被戴回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听起来糟糕透了,南丁格尔想。 “但我们都很糟糕。”他轻轻地说道,“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在意那些。” 云诃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不在意,但我的确辜负了很多人对我的期望。”他暗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因为我成为了逃兵。” “而更巧的是,那个诱使我成为逃兵的家伙又是一个更可恶的大混蛋。” 云诃伸了一个懒腰,莫名有些懒散地说:“所以不用为你对我造成了多大的阴影而感到困扰,因为有人比你更混蛋。” “嗯??我能问问是谁吗?”南丁格尔挑眉。 “当然,没什么不好说的,因为那是我自己。”云诃笑着说,“那也是时之匣性格模版最初的参考。” 那是另一个我,也是所有的我。 ? 时之匣脚步很轻快。 当然,对于他而言,他的腿是属于铁片构成的杀人利器,不管轻不轻快,它们都不会发出多少声音。 他不算喜欢那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也不算讨厌。 一个正常的,足够温馨的家庭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在云诃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争端一直在持续。 虽然白夜没那个争宠的想法,但不可否认他随身携带的那只灵体是一个很有威胁性的对手。 嗯,他们一家都是打追加攻击的。 就看谁憋不住先打了别的攻击了,他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那位“哥哥”。 但对方还自带辅助,而且那个辅助的脑子很好,所以这位长子先生比白夜还要麻烦。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但就同辈相比,那位夜莺先生的确是一个温和而不具威胁的先生了。 当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假象。 但有的时候,假象也可以很真实。 特别是在这场梦中。 毕竟夜莺先生和他们在先生眼中的定位不一样??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反正大家都在打追加攻击,你一个自带帮你触发追加攻击的辅助的家伙说什么话。 时之匣在黄金的时刻中晃晃悠悠,铁片清脆的敲击声像是一个个鼓点。 他的每一刻都处于计算中。 他自诞生便在计算,即使他从不可能达到博识尊的地步,他也依旧在计算。他不是为了使博识尊的目光投下,他只是单纯地在计算。 计算能让他快速回望他经历过的一切,而无时无刻的回忆则意味着他可以不用重走那些错误的道路。 即使他的创造者似乎一直在往过去走。 ? “美梦总是美妙的,即使那里面充满了各种的虚假,各种的尸骨。” “你必须改一改自己不动脑子的坏毛病了,云鸮。”伊戈尔叹了一口气。 “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迷思会想让你去看一大堆谜语集,即使祂知道这也完全没有作用。” “这是不是天赋问题。”云鸮抬头望天,“你知道我讨厌说话迷迷糊糊,那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充满了血腥的雨夜。” “即使你知道那一切都不过是假的,死去的人也好,你所认为失去的东西也好?” “是的,因为那些血绝对是真的。”云鸮撇了撇嘴,“父亲是一个严谨的人,他用的绝对是他体内的血,因为你知道的,那颗星球现在会自己带着迷雾之舟在宇宙中旅行。” “那听起来真恐怖。” “不,这不算什么。”云鸮叹了一口气,“对于丰饶而言都不算什么。” 云诃从不会因为自己受伤了而恐惧,即使是在以前。 血肉对于他而言只是承载自己自身的容器,而他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变成了一堆不会失活的细胞。 他在大部分丰饶民的眼中都像是一个象征一样,那些血红与纯白,这简直是迷思看了都要狂喜的搭配。 不可否认,大部分时候的他都不太像人,虽然没有人能对他的外貌发表任何不满,因为他的生命在不断重铸着。 “那需要我为你感到悲伤吗?猫头鹰先生,你知道我们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钟表匠?” “也许,但迷思的意思大概只是想让我们来搅浑水,让这个游戏变得更有意思一些而已。” 云鸮打了个哈欠。 “但说真的,这里其实挺无聊的。” ? “你说,如果一个人在认为自己能够救下另一个人时,却绝望地发现她是错的,她做不到,即使是依靠别人给她的东西也做不到??她会怎么想?” “所以你将剧本发给了云诃,让他去干涉主角的行动。” “是的,这会很有意思。你要知道,艾利欧与云诃的赌约永远有效,这也是星核猎手里最好看的乐子了。” “变量已经很多了。” “所以已经无所谓再多点了,光是来凑热闹的迷思信徒已经让艾利欧头疼了,更别说云诃走到哪崩到哪的剧本。” “但艾利欧实际上也是在看戏的,他头疼归头疼,他看戏看得也很开心。” “而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场好戏已经比我的游戏剧情要有乐子了。” ————————— 题外话,时之匣技能前瞻 图片 图片 图片 结束 第106章 花火与猫头鹰 “可真不愧是“盛会之星”啊。”阿蒙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看向一旁的同行者,饶有兴致地说。 安提哥努斯叼着苏乐达饮料的吸管,瞥了一眼阿蒙,然后默默抱着苏乐达离阿蒙远了一点。 伯特利正在研究匹诺康尼的海报排版,开始思考他们尼尔瓦纳能不能也给乐师先生整一个。 肯定会有人买,毕竟乐师虽然演出时间与演出地点都不固定,有的时候甚至会临时改主意,演什么全凭乐师心情。但你不能否认这家伙的追随者已经到了一种过于离谱的地步。 尼尔瓦纳有一句,很狂热,但是事实的话:凡他所向之地皆为天国,凡他踏足之地皆为乐土。 尼尔瓦纳就是那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里埋葬的东西有点太多了。”安提哥努斯抽了抽鼻子,“不太好闻,有股腐烂的味道。” “那就先把你那灵敏的嗅觉关一关,如果带队的是你姐姐,我们应该很快能找到方向。”阿蒙支着自己的下巴,这么说着。 “但这样的话,就失去了很多乐子。” 安提哥努斯瞥了他一眼,“阿曼妮西斯姐姐已经很久都没有离开过尼尔瓦纳星系了,这次也不会破例。”他这么说。 “我知道,况且就算她愿意离开,我也不愿意让她来带队,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阿蒙叹了一口气,“我可是为了看乐子来的,怎么会要走捷径呢?” “况且她需要维持尼尔瓦纳所有将死之人梦境的稳定,我要是去喊她,明天就要被特伦索斯特卿挂在秩序之钟上。” 安提哥努斯没有再回话,只是有些无趣地看着这场辉煌的梦。 “要是我一无所知就好了,我就可以将这里当成一个真正的美梦,真正的度假胜地。”安提哥努斯喃喃道,“这可比我待在房间里陪人偶上吊要好。” “那是你思想新奇,霍尔小姐和你一样不怎么出门,但她从来都不会有陪人偶上吊的想法。”伯特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凉凉地说。 安提哥努斯:? “哦。”他面无表情地说。 “那又怎样。” “我和她种族都不一样。” “哈哈哈哈。”阿蒙在一旁笑的很放肆,还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有意思。”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吵架,我们不应该去找点乐子吗?”阿蒙饶有兴致地说。 “你错了,我们应该去办正事儿,不管是吵架还是找乐子都是不对的。”伯特利平静地说。 “这听起来可真是无趣。” “那就让它无趣着,我们又不是假面愚者,要什么有趣。” 伯特利的毒舌依旧深入人心。 一旁的安提哥努斯手动把自己的耳朵折了下来,当作听不到处理,反正这也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听来干嘛? 他们的同事情就是这么塑料,很真实。 毕竟尼尔瓦纳是神经病的家乡,一个神经病不会有听另一个神经病唠叨的想法的,除非他们频率对上了。 很显然,在场三位的频率不说对不对的上,能不打起来就已经是很给自己同事面子了。 ? 星正在黄金的时刻里四处晃悠,差点迷路。 她的同伴和她不在一个梦里,但她不急着找她们,因为这里是美梦,而美梦总是安全的。 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云诃:嗯。 萨姆:嗯。 时之匣:哎呀。 陪云诃的南丁格尔:啊。 路过的迷思二人组:啧。 尼尔瓦纳三人组:怎么不算。 嗯,盯着她看的真的不少,虽然星不知道,而且其中大部分不是人。 嘶,好像只有伯特利一个是人诶。 星:为什么我后背发凉。 星皱了皱眉,环视四周,没看见什么可疑人员,好像一切都只是她在疑神疑鬼。但星就是莫名感觉不对,这可能就是直觉系的天赋。 她要是连这点天赋都没有,艾利欧就要连夜跑路了。 然而艾利欧不会连夜跑路,所以星在某一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天赋也不会低,比如她身体里星核与建木和谐相处的状况。 星不由得握紧了她衣兜里那枚铁片,虽然这铁片来源于一位非常喜欢看乐子的人手中,但这个时候,她还是因为这枚铁片的存在而安心。 懂不懂男妈妈的含金量啊喂! 云鸮:? 这个世界是一个庞大的盗父空间?? 你明明有妈妈,你为什么要叫别人的父亲妈妈。 星打了个喷嚏,然后揉揉鼻子,嘟囔了一声:“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 毫无自知之明呢,星。 “迷思也会对钟表匠的遗产好奇吗?”花火眨了眨眼,用一种发腻的语气说,“可是,小猫头鹰,你们似乎又不急于揭开钟表匠遗产的秘密。” “我们是「神秘」,「神秘」怎么会主动揭开秘密呢?” “啊!花火大人懂啦!”花火恍然大悟,高兴地说,“黏黏糊糊的迷思是想要你们搅浑水呀!” “注意你的用词,花火小姐。”伊戈尔礼貌地说。 “哎呀,这不重要。”花火叉着腰,像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重要的是,小猫头鹰连自己父亲是那个家伙都不和花火大人分享,我们的友谊真的很塑料诶。” “谁会和假面愚者是真的朋友??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谁?”云鸮狐疑地看向花火,一蓝一金的眼睛带着不善。 “乐子神说的呀,「世界尽头」的酒馆可是世界上消息数一数二灵通的地方,可惜你是迷思的令使,也只有我这种认识你本人的家伙才能分享这个大乐子了。” 花火笑哈哈的。 “花火去看啦,你两位父亲感情和睦,以至于我都被那位老人家杀了一次呢。” 云鸮脸黑如锅底。 花火脸上笑嘻嘻。 她怎么会不知道云鸮实际上与那个忆者的关系不好呢?但她可是愚者啊!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比如现在! 现在,还不够有乐子吗! “那个忆者可难缠了,但尽管我费尽心思引开了他,花火也依旧被老人家一眼就发现了。” 花火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呜呜呜,这伟大的爱情??” “闭嘴。”云鸮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但花火却没有被吓到,而是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云鸮:“小猫头鹰要学会和过去和解哦,花火大人帮你打听过啦,那家伙在你父亲眼里是白月光啦!” 云鸮看上去已经想创死所有人了。 站在一旁的伊戈尔扶额,他不对小猫头鹰交朋友的眼光做过多评价,但这种交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不顺心的朋友真的有必要交吗? 小猫头鹰呐,你长点心。 第107章 狂欢 小猫头鹰长不长心不知道,反正花火挺喜欢吃小点心的。 伊戈尔拎着他那把重剑,恭恭敬敬地把花火小姐请走了,也算是解放了可怜的小猫头鹰。 快说谢谢伊戈尔! “我讨厌假面愚者!”猫头鹰鼓起脸颊,一脸不爽。 “你上次还说花火小姐是一位很有意思的人。”伊戈尔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对小猫头鹰的话不置可否。 “你要学会接受事实。”伊戈尔苦口婆心地尝试说服小猫头鹰。 “我们是迷思的信徒,接受什么事实。”云鸮平静地说,“管它什么事实,一会儿就给它改了。” 伊戈尔:? 迷思的力量不是这么让你用的啊喂!您就是当代逻辑强盗对? “那只夜莺。”云鸮咬牙切齿地说,“我迟早向父亲证明我比他好。” “不要再和你另一位父亲对着干了!” “啊嚏!”南丁格尔莫名打了个喷嚏,打完之后还有点懵懵的,眨了眨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很是疑惑。 云诃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多半是小猫头鹰念叨你呢,他一直对我执着于你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我该为此感到荣幸吗?”南丁格尔无奈地说。 “你最好可以。”云诃哼了一声。 “嗯,那就我很荣幸。”南丁格尔好脾气地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一杖一个猫头鹰的人。 云诃得意地笑了,脚步轻快地拉起南丁格尔的手:“走走走,我们看灰毛小浣熊的热闹去。” 正在看有关阿基维利的梦泡并被这枚梦泡的价格背刺的灰毛小浣熊:?我招你惹你了? “她似乎很特殊。”南丁格尔若有所思,“身体里蕴含的能量很复杂,里面应该也有你的手笔,总体而言是平衡的。” “因为我是一位很优秀的生物科学家,你要相信我几千年工作经验的素养。”云诃微微抬起下巴。 “而且这真的很有意思,两颗定时炸弹在一个人的体内保持了平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个平常的一天平衡就被打破,然后大家一起被炸上天。” “那听起来真吓人,像是什么恐怖分子才会做出来的事。”南丁格尔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恐怖分子吗?拜托,我以为你已经对我西装暴徒的工作有了一个正确的认知了呢。”云诃无辜地说。 “我字典里的慈怀两个字在你死的时候就被划掉了,你不要指望在我这看见任何慈怀。” 云诃手上拿着一把古铜手枪,若无其事地戳了戳南丁格尔的肩膀。 莫名的悲伤袭上南丁格尔心头。 “我会的。”他淡淡地说。 云诃笑了笑,枪口骤然指向天空:“那好,让我们玩个游戏。” 他们此刻正站在匹诺康尼街道的边缘,梦境内城市的结构层层叠叠,云诃只要再往下一步就会直接掉下去。 但他笑着。 “艾利欧的剧本里从来都不会着重描写我,因为他知道我天生就适合制造乱子。” “也许我不在时,这个场景会比较美好,比如灰毛小浣熊英雄救美,然后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就带着她去逛街。” “但我不喜欢。” 云诃平淡地说。 “这是一个太过平淡的开头,比不上那个壮烈而悲剧的结尾。她们需要一个足够紧迫而又疯狂的故事。” “都已经在梦里了,就让我们都疯狂起来,反正??在惊醒之后,没有人会因此失去什么,除了理智而已。” 他扣下扳机。 一枚金色的子弹冲上天空,在中途分裂,四散,霎时间布满了匹诺康尼闪烁着光芒的天空。 “我没有多做什么,只是让美梦变得更疯狂罢了。” 云诃笑了,再次扣动扳机。 嗒,嗒,嗒。 “礼炮,齐鸣。” 金色的花纹在空中炸开,梦中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天空,这布满了梦境的巨响,震动着,让美梦摇曳着。 他缓缓向后倒去,在半空中化为纷飞的火焰。 “真是任性啊。”南丁格尔叹了一口气,没有管身后追来的猎犬们,身形如玻璃破碎一样散去。 “狂欢开始了!” ? 星被突如其来的礼炮吓了一跳,那几个猎犬也是。一旁的流萤眨了眨眼,而刚到的加拉赫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两位小姐,先告辞了。” 猎犬们匆匆离去。 星松了一口气,看向流萤。 “也不知道是谁,敢直接在匹诺康尼最繁华的地段搞这么大事。”星耸了耸肩,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只有那个家伙,不管干出什么她都不会惊讶。 “嗯,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实际上这些金线似乎并没有杀伤力,倒是让匹诺康尼看起来更漂亮了。”流萤笑着说,“那,我来给你带路?” “好啊,我们走。” 金线洋洋洒洒,像是花环,落在两人的头顶,又眨眼间消失不见。 快说谢谢云诃妈妈,妈妈怕你约会的时候气氛不够,拼着自己被通缉的命给你上了个特效。 谢谢妈妈! ? “你们尼尔瓦纳的那位搞出的动静还挺大。”砂金伸出手,看着那些金线缓缓消失在手心,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尼尔瓦纳代表们。 “乐师大人是自己来的,起码他现在与尼尔瓦纳不在一条船上,砂金先生。”阿蒙打了个哈欠。 “诶,我只是想与你们合作而已,单纯的合作。” “别装了,你是个该死的赌徒,尼尔瓦纳所有高层都知道。”阿蒙平静地说,“除了霍尔小姐,尼尔瓦纳所有公爵都在这里。” “而我们三个可都是出千的老手,你确定要和我们赌一局吗?当心赔的底裤都不剩,还要叫人来赎你哦,砂金先生。” 安提哥努斯和伯特利一人给了阿蒙一个暴栗:“只有你自己会喜欢赌博还出千。” “莫雷蒂先生已经跟我吐槽过很多次在赌场遇到你的事了。” “你不应该注意为什么莫雷蒂会在赌场遇到我吗?” 砂金:? 你们尼尔瓦纳的同事情真的很塑料诶,比我们星际和平公司还塑料。 “总而言之,砂金先生。尼尔瓦纳与公司的仇恨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当然,如果你愿意以自己跳槽为代价的话当我没说。” 阿蒙把自己的头从同事手底下拯救出来,一脸正经地说:“总之,赌徒先生,我们真的不喜欢公司,看见了就想死,但可惜我们没那么容易死,那就只能难受着。” “真的不能再聊一下吗?”砂金可怜巴巴地说。 “请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放安提哥努斯卿咬你了。” 安提哥努斯:? “你是不是想被风干。” 第108章 此地无物朝向死亡 云诃几发礼炮把整个匹诺康尼轰的鸡犬不宁,明白人享受云诃白送的特效,而蠢材与白痴担惊受怕,感觉这里处处是古怪。 “真奇怪。” 一簇火焰缓缓流转,在匹诺康尼的一座高楼上凝聚成一个人形,白发金瞳,正是云诃。 他歪了歪头,用一种像是小孩子的口吻说:“为什么要害怕呢?多好看呐。” “你喜欢吗,南丁格尔?” 十字花门在他的身后出现,红发蓝眼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有些无奈地说:“喜欢,但你能不能不要再跑了,我快跟不上了。” “别开玩笑了忆者,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大冰渣子。”云诃笑嘻嘻地说。 “啊,云诃先生,弗伊先生,真巧。要来喝一杯吗?” 两人同时转头,就看见黑天鹅坐在这个天台的角落,手上拿着一杯鸡尾酒,正在向他们发出邀请。 两人没有因为黑天鹅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这个天台没有直接上来的办法,你要不想办法跳起来,要不治好膝盖去爬墙,要不你是个会位移的,要不你是个忆者。 而在场三位,一个会位移,两个是忆者,还是一个过于暴力的治疗,和两个能把假面愚者和迷雾之舟首领打爆的忆者。 “什么口味的?” 云诃从黑天鹅手中接过了一杯鸡尾酒,饶有兴致地问。 “天才俱乐部余清涂的特调,放心,不是那种特别奇怪的。”黑天鹅笑道,也递了一杯给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是个乡下进城的土包子,对于鸡尾酒这种东西是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天才俱乐部成员的特调了。 “嗯,火辣辣的?”南丁格尔尝了一口,有点迟疑地说,“还有点酸?” “余清涂的特调是这样的,她还有些特调是完全不能喝的那种,喝一口容易原地暴毙。”云诃平静地说。 “上次我还拿这东西坑过黑塔。”黑塔差点没当场给他一锤子,当然,就算真给了他一锤子也打不到他。 “有你是他们的福气。”南丁格尔叹息。 黑天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三个人岁月静好地小酌,完全不管下面跑东跑西找放礼炮的人的猎犬的死活。 或者说,云诃什么时候管过他不熟的人的死活了?完全没有的好,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而且,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诃门。 “那个小姑娘??似乎被花火盯上了。” 黑天鹅突然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云诃将酒杯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地说。 “花火是个有些麻烦的小姑娘,喜欢玩儿,但大概没什么坏心。” “但你依旧给了她一枪,以表示你对她那个玩笑的态度?”黑天鹅语调平缓地问,“别误会,我只是在履行身为忆者的职责。” “嗯哼,不然她怎么知道什么玩笑可以开,什么玩笑不可以开呢?她又不是乐子神阿哈,不是什么乐子她都能看的。”云诃完全没有在意黑天鹅的行为。 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嗯,他受宠若惊? “可惜了,白夜那个小可怜还在可怜兮兮地打铁呢,这地方仙舟联盟可不会来。”云诃忽然叹了一口气,一旁南丁格尔瞬间紧张起来。 什么白夜?白夜又是云诃从哪捡来的小孩子?!有云鸮和时之匣这两个大麻烦还不够吗? 黑天鹅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互动,这记忆可比这场美梦有趣多了。 “你似乎在想什么很欢愉的事情。”云诃看向黑天鹅,撇了撇嘴。 “怎么会呢,云诃先生。”黑天鹅温和地笑了。 “你们忆者的温和微笑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冰渣子还交这个的吗?” “不教,但我们大概都觉得这样笑可以避免让别人太过抵触我们。” 黑天鹅好脾气地说。 “你与弗伊先生那么好,难道不是因为他很好看,而且是第一个会照顾你而不是让你照顾的人吗?” 南丁格尔默默扭头看向云诃,云诃马上撇过头,差点把手上的杯子咬下个豁口。 “小孩子总是要找人照顾自己的嘛,我那个时候除了物种不太像之外和小孩子有区别吗?”云诃没好气地说,“完全没有问题对不对。” “嗯。” 黑天鹅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一派岁月静好。 ? 小猫头鹰很不好。 他,又双叒叕和伊戈尔分开了。 怎会如此,他明明只是去下了梦境去休息,怎么再次入梦就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这一点都不合理。 云鸮心情很差地把挡路的忆域迷因杀掉,把挡路的惊梦剧团杀掉,反正挡路的家伙统统杀掉。 他的伊戈尔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这一定是死夜莺的阴谋!一定是!这个忆者一定偷偷修改了他的入梦代码! 南丁格尔:啊嚏,似乎有人在骂我,话说梦里会感冒吗? 梦里当然不会感冒,但小猫头鹰可以做到一分钟之内诅咒夜莺三十次,让夜莺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盯上了。 至于盯上他的人是谁,这倒是不用猜,他只要有脑子就不会记错。 云鸮骂骂咧咧,尝试凭借蛮力破路。 然后,他就不知为何找到了一个充满电视屏幕的房间,看起来很吓人。但这对云鸮而言,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唯一怕的就是红色和蓝色,原因他不说,该懂得都懂。 房间相连,无限刷新。 猫头鹰走在其中,被声音吵到窒息。 从来只有他干这种事,每东西敢这么对他的云鸮觉得自己拳头硬了。这个东西该不会觉得自己能得到伊戈尔那样的豁免待遇?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全部去死啊! 云鸮的眼睛骤然染上一抹血色。 笑死了,根本不怕死。 死了又怎样,精神分裂谁不会啊,他在迷雾之舟还存放着好几个意识备份呢,这个没了回去重新输入意识就行了。 还要顺便更新记忆。 我管你是谁,是「终末」我也不管。 「丰饶」的孩子从来都不会于死亡跟前退缩,更别提他还是迷思的令使。 哦,他还遗传了南丁格尔的闷棍技术,就是没南丁格尔那么融会贯通且优雅。毕竟这东西也要看天赋。 猫头鹰厉声尖叫着,坠有头骨的镰刀骤然斩向那些悬挂在房间墙壁上的电视。 一个可怖的眼睛在里面出现了短短一瞬,然后瞬间消弭在迷雾的蔓延下,成为了神秘的一部分。 “我说,此地无物可朝向死亡。” 云鸮眯了眯眼。 “你,听懂了吗?” 第109章 幕间曲 何物朝向死亡差点被暴力通关的猫头鹰变成何物朝向神秘。 云鸮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暴力地一路砍了过去,终于把自己砍回了正常的梦境里面。 暴力在大部分时候都不可取,但在这种时候又格外有用。 起码云鸮成功暴力速通了“真实”的美梦副本,就是差点在途中被压成肉泥,还差点被某个傻的叫何物朝向死亡的家伙精神死亡而已,问题不大,他人现在还活着。 他要去找伊戈尔!就算这个美梦崩溃也不能阻挡他找伊戈尔去套那讨厌夜莺麻袋的心! 绝对不行! 于是,无辜的伊戈尔正在路上走,天上就掉下来了一个猫头鹰,猫头鹰杀气腾腾,正好砸在他面前,差点没让路人当街举报他们。 伊戈尔:? 我的沉默已经不只在震耳欲聋了。我已经想把这家伙剁剁直接喂祝里了。 于是伊戈尔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个世界应该还是很美好的,起码他刚刚在手机上和一位超有礼貌的骑士聊天聊的很开心,那个骑士说话超好听的,比小猫头鹰说话好听百倍,这么一看小猫头鹰简直除了有钱之外毫无优点啊,哈哈哈他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猫头鹰脆弱的心灵可听不得这个,迷雾之舟粗口他怎么这么脆弱啊。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跟着小猫头鹰,我有病还是我智障。 伊戈尔思考了一会自己究竟是现在马上辞职去和手机上的某位骑士一起高喊“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比较尴尬,还是继续呆在这里更为社死。 最后他选择打开手机通讯录,缓缓调出某位骑士的朋友圈,直接怼在小猫头鹰眼前。 小猫头鹰刚抬头,惨遭红发暴击。 苍鹰,伊戈尔使用对猫头鹰特攻武器,「纯美骑士的照片·红发」,效果拔群! 小猫头鹰破甲,血量清零。 “伊戈尔??”云鸮虚弱地说,“你不爱我了。” “你总要吃点教训的,小猫头鹰。”伊戈尔温和地说,“不然我真的很怕你被你那位夜莺父亲一棍敲死。” “他敲不死我,我复活甲叠满了。” 云鸮从地上爬起来,顺手给周围正在围观的群众来了一波记忆模糊。 “你不能总是纠结于这个。”伊戈尔温和地说,“我们总是要前进的。” 云鸮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眨了眨眼,语气平缓地说:“可是当一个人的诞生只是为了纪念另一个人时,我的未来就注定要困缚在他的阴影下了。” 伊戈尔没有回答,即使他很想说:可你的父亲,早就不将你当作一个替代品了,你也能拥有自己的未来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云鸮平静地说。 “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渴望得到大人的认同,并从中得到关爱而已。” 这很幼稚,他也早就过了会有人这样惯着他的年纪,当年也没人这么惯着他,他也没这种想法。 没人会陪他玩这个游戏,但伊戈尔会。 他相信伊戈尔。 “你可真奇怪。”伊戈尔叹了一口气,“但我总是会陪着你的。” 苍鹰总会在白日盘旋于高空,直到夜幕降临时落于猫头鹰身边,沉默地守候在他的身侧。 他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不用睡眠了。因为在那时,等着他守候的,除了白天,还有夜晚。 “我们该走了,小猫头鹰。”伊戈尔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去吃点东西,你看上去就像是个流浪汉一样。” “我才没有!” 小猫头鹰当然不会是个流浪汉,他不仅不是,还很好地继承了他父亲有钱的优良传统,可惜迷雾之舟的人饭量太大,让猫头鹰不得不去干抢劫这行当。 所以说,来钱快的行当全写法典上了。 “匹诺康尼内有很多新奇的,别的地方见不到的东西,就像是薯条冰淇淋,以及最初版本的苏乐达。” 云鸮戳了戳一块甜品上的鲱鱼造型,咂巴咂巴嘴说:“他们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不然匹诺康尼怎么叫“盛会之星”“梦想之地”呢?”伊戈尔十分优雅地喝着苏乐达。 “但这也太??等等。” 伊戈尔疑惑地看向云鸮,就见小猫头鹰十分警惕地看向了他身后,脑后那两撮毛都支棱起来了。 “那个人,很危险。” 小猫头鹰眼珠子都变红了,足以看出他多过激,他见到南丁格尔后的眼珠子都没马上变红呢。 伊戈尔不着痕迹地往后瞥了一眼,看见了一个紫发女子,她神色淡淡,身后缠着一把大太刀,与这片美梦格格不入。 她的身上充满死亡。 这是伊戈尔见到黄泉的第一反应,然后就是满脑子的“警戒”和“警戒个鬼”,搞得他脑子差点就炸了。 他决定下次进化不先进直觉了。 脑子想的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 “别看,我们喝我们的,我们和她暂时没有利益冲突,暂时对不上。” 伊戈尔平静地说。 “可是死亡的气息好明显啊,你知道我身体是由哪位星神的力量构成的?你知道咱迷思的信徒的感知都很敏感的?”云鸮嘟囔着。 “知道知道,所以你别看了,这位女士既然在这,那就还是遵纪守法的,真正的生命神使都没说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又不能管父亲。”云鸮哼了一声。 可问题在于,自己感知敏不敏感这件事轮不到云鸮来决定,毕竟这些数值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被注定了,他从是一位无限接近于神的令使的血肉诞生的,那他本身的能力就不可能会很低,这不符合基本逻辑。 虽然这个世界的逻辑很混乱,也许是因为这是规则之一,但最基础的规律还是有的,不然就没人能在这里活下去了。 总而言之就是,我们很疯狂,但我们会等红绿灯。 站在台的黄泉打了个喷嚏,感觉十分迷惑,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直觉在告诉自己自己马上又要迷路了。 虽然有点玄乎,但好像还挺合理? 黄泉:我觉得一点都不合理。 第110章 海面 “你看过我的记忆吗?黑天鹅。” 云诃意味深长地说。 “我曾与流光忆庭有过很多次交易,我曾将我的记忆向你们毫无保留打开??那么,身为在最近一段时间内都负责与我对接的忆者,你看过我的记忆吗?” 南丁格尔靠在楼顶的栏杆边,听见云诃的话,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神色淡淡,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向黑天鹅。 黑天鹅平静地与他们对视,然后叹出一口气:“没有。” “没有?”云诃若有所思,“这可不像你们的风格,毕竟我并没有明确声明不准你们看我的记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黑天鹅又叹了一口气,“我最近对这句话有了很深刻的认知,一位美丽的、充满魅力的小姐给我上了记忆深刻的一课。” “但那不重要,让我们回到正题,你为什么会没看过?”云诃饶有兴致地说,“我的记忆很有意思的。” “因为不能。”黑天鹅再次重复。 “你的记忆在忆庭的人的眼中,与毒药无异,即使所有忆者都对你的脑子感兴趣,但在与你对接这事上,没谁愿意毛遂自荐,因为这很有可能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黑天鹅的话语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不,也许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你应该知道一个最混乱的记忆空间会是什么样的,因为你有一个徒弟的记忆就是那般模样。” 云诃点点头,他很了解白夜那碎成了渣渣的精神状态。 那就像是一片荒芜的世界悬挂着意识的残骸,没有人能够在见到那样混乱的意识后理解为什么白夜依旧还能这样看似正常地活着。 但这就更让他疑惑了,因为他的意识远没到白夜那种地步。 “但你又不一样。” 黑天鹅轻声说。 “你的精神强韧到不可思议,但你要理解,宇宙中能够直视星神真身超过五分钟的人几乎没有。” “但你做到了,那位被你直视的星神的甚至是「虚无」。” “而除这之外,你还干过许多与之相当的事情。” 比如被「巡猎」岚一箭钉死在琥珀王的亚空间壁垒上。 再比如看了一眼虚数之树再加上穿越世界泡。 再比如,见证「丰饶」药师登神。 这东西还是黑天鹅听别的忆者说的,但那些忆者也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没人知道真假,也没人敢去确定这个真假。 这是由第一位与云诃对接的忆者付出了惨痛代价得到的教训。 云诃的细胞活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这导致只要有足够多的他的血液,就可以使一颗恒星活化。 迷雾之舟的大本营塞克雷星就是个活例子,这东西还是云诃本人留的“遗产”。 所以在面对无尽的虚无时,云诃是保持了一个不断湮灭再不断新生的状态,而在这种极限状态下,他开始逐渐进化出能够适应虚无的抗体。 但流光忆庭的忆者们没这个能力,哪怕他们看的只是记忆,星神们的力量也依旧可以隔着记忆影响到他们。 那位忆者在看完之后就疯了,从云诃的记忆中脱离之后就化为了一滩忆泡。 这属实给许多忆者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看了马上死的记忆。 那名忆者的忆泡被别的忆者拿去解析了,但这位忆者还没有完成工作就被逼疯了,导致他们不得不临时再上一个忆者去帮云诃切割记忆。 这名忆者被选出来的时候差点没直接哭出来,搞得最后工作结束后云诃不得不捡起自己当妈妈的能力。 黑天鹅没看过那枚忆泡,但她看过当时在场的忆者的记忆。 那时的云诃看上去很脆弱,加上对方单薄的身影,看上去很让人心疼,但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却幽幽地注视着那位变成了一滩忆泡的忆者,没有什么表情。 就像是从未有人在此刻因他而死。 云诃是「丰饶」的令使,是药师在“仁慈之中的不仁”一途上的拓展。 所以指望他的仁慈,还不如指望药师看你一眼。不过这拓展原本是没有的,一切皆是因为这位?? 黑天鹅默默看向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 谢邀,我压力很大。 南丁格尔,在不知不觉间背上了数条人命呢。 云诃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怪我喽?” “当然不能怨你,忆者不打招呼地随意进入他人记忆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我们踢到了铁板而已。” 黑天鹅叹了一口气,毕竟她刚就踢了一块铁板。 那位自称是黄泉的巡海游侠?? 黑天鹅觉得自己患上了跳舞ptsd。 但那些忆者当年敢于直接进入一位无限接近于神的神使的记忆,这是浮黎见了都要觉得鲁莽的事情,她认为自己还没那么莽撞。 现在倒是好了很多,大部分忆者只敢在浅层慢慢徘徊,确认没有危险后再进去。 感谢云诃给予的深刻教训,这让忆者们文明了许多。 “黄泉小姐的确很有意思。” 黑天鹅叹息。 “她身上藏匿着死亡。”云诃说。 “但很奇怪的,虽然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那种死亡,却不会对此产生反感,就像她天生如此。”云诃若有所思。 “她的确很有秘密,黑天鹅小姐,你在她那吃亏不算什么,不过据说她很路痴,记性也不好就是了。” 云诃笑了一下。 “指不定现在她对你的印象都很浅了呢,在别人记忆里被拔毛的黑天鹅小姐。” 黑天鹅:? “您真会戳人痛处。”她叹息道,“我都在怀疑您当时是不是在场了。” “也许我在呢?”云诃笑着说。 黑天鹅没有再说话。 人的记忆就像是意识所幻化的泡影,在名为精神的海洋里浮浮沉沉。这些海洋千变万化,但在某一时刻总会交融,形成集体的潜意识海洋。 但有人的海洋不会交融,因为他们的海洋过于复杂,以至于被排除在外,就像是那位意识如同迷宫的白夜,再比如沉寂如死水的云诃,以及充斥着死亡与坟墓的黄泉。 忆者也不是在记忆里就是万能的。 但问题在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南丁格尔先生得到了丰饶的赐福,似乎是万能的。 黑天鹅不知该怎么形容。 那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果然很不正常,恋爱脑们的思路都如此清奇。 第111章 告别 星正在和流萤逛匹诺康尼,逛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天空的金线洋洋洒洒,有钱的云诃毫不心疼地用自己的虚数能量给黄金的时刻上高级特效。 感谢云诃先生为今年匹诺康尼的表白率做出了杰出贡献,快说谢谢云诃。 “我真心感谢云诃。”星叹息道,“他虽然有点子神经质,但是在有的时候真的很会诶。” 麈的回应是踹了她一蹄子。 流萤看上去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星要这么说,也不明白麈为什么看上去很生气,但她笑了一下,像是被逗乐了。 气氛很融洽,带着点纯爱的气息。 云诃给自己戴了副墨镜,挽着南丁格尔如此评价道。至于他,笑死,和已逝前夫二婚能叫纯爱吗? 肯定不算的对?他最多算守寡。 “你想要玩狼人杀吗?黑天鹅小姐。”云诃笑道,“要不要先猜猜看谁是狼人?” “我不知道。”黑天鹅温和地说。 “就像你从没有说过法官是谁一样。” 云诃笑了起来,眼尾的红痕格外清晰。然后他指了指南丁格尔语调轻快地说:“死者。” 然后再指了指黑天鹅:“预言家。”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那猜猜我是谁?” 黑天鹅静静地看着云诃,手腕一抖,在空中抽了一张牌。 正位月亮,欺瞒。 “你不是凶手。”黑天鹅叹了一声,“很好的心理暗示,云诃先生。” 她手指一松,手牌消散在空中,而后她又重新在空中抽了一张牌。 星星正位,代表自我。 “南丁格尔先生杀了自己,他才是隐藏在其中的狼人。”黑天鹅垂眸洗牌,“而你是暗恋者。” 恋人,正位。 “很简单的游戏。”黑天鹅看向云诃,“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了。” “真有意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呢,我只是想和你玩游戏而已,你理解了什么?”云诃笑眯眯地,故作惊讶地说。 愚者,正位。 黑天鹅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吗,倒是我理解太过了,抱歉。”她温和地说,“职业习惯,云诃先生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哦。”云诃笑着说,“职业习惯嘛,谁都会有的,可以理解。” 死亡的人不一定是无辜者,手握屠刀的人不一定是凶手,自始至终旁观的人不一定置身事外,而舞台上的演员也不一定深陷局中。 就像那美梦之中满是谎言,梦想之下皆是骸骨。真话假话容易分辨,但半真半假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谁都会说谎,但记忆不会。 谁都会说谎,但死亡不会。 “那么就再会啦,黑天鹅小姐。” 云诃笑道,暗金的眼眸内却没有笑意。 “但我相信那不会等待太久。” ? “和你赌一场?”时之匣若有所思地跟着眼前的金发男人念了一遍。 砂金笑着说:“是的,你要和我赌一场吗?时之匣先生。”他意味深长地说,“以尼尔瓦纳站队的承诺来赌。” 时之匣没有生气的脸上神色淡淡:“按尼尔瓦纳法典规定,涉及到尼尔瓦纳立场问题,需要至少四位高层进行决策,如有必要,可以直接开启公爵议会。” “四位??加上你,不正好有四位吗?”砂金笑意盈盈地说。 “不。”时之匣露出了一个有些呆板的笑容,“按照法典是如此,但按照原始法令,当尼尔瓦纳进行重大决策时,至上的乐师在场时,具有一票否决权与决定权,如果先生弃票,尼尔瓦纳就不会站在任何一边。” 砂金的笑意渐渐淡了,时之匣的言下之意就是,乐师也在这。也对,时之匣跟的不是尼尔瓦纳大部队的星舰,按时之匣的德性来看,乐师没来还奇怪点。 真可惜,他骗人又没骗到。 唉,回去之后,拉帝奥多半又要说他成事不足了。 “如果我能得到乐师的承诺呢?” 砂金叹息着。 “那尼尔瓦纳会竭力帮助你,砂金先生。”时之匣歪了歪头,“仅在匹诺康尼。” “公司对遗产没有兴趣。” “尼尔瓦纳同样。” 时之匣望向匹诺康尼虚假的天幕,飘扬的金线洒落。 “尼尔瓦纳永远不会与公司合作,当砂金先生若是以自己的名义与先生谈合作,先生也许会因为有趣而答应呢?” “但你要记住,先生从来都不会只将筹码压于一边。” “知道呢??和一个不惧死亡、更不惧命运的人对赌,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管怎么说,我都相信我自己。” 黄金的丝线自空中滑落,纸醉金迷从他的指缝游走,暗金的眼眸中燃烧着火焰,那不知来自于谁的火焰?? “如生命陨落般震荡。” 命运永远不会眷顾任何一人,而我们从未有过选择。 你会在死亡中做梦吗?生命的令使。 不会,因为我早已失去独自的梦。 “好久不见,黄泉小姐。” 黄泉凝视着眼前绚丽的景致,缓缓回头,对着不知何时到来的白发青年说:“好久不见。” “生命的神使。” 白发的青年笑了一声。 “不,那不是我。” 黄泉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的确。” “你与他截然不同。” 她语气平静,像是一潭无波澜的死水。 “截然不同?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云诃”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自私自利,阴险狠辣,我将世界的另一面展现在他的眼前,迫使他破开世界的牢笼。这样,我才能将「自我」交予我的命令达成。” 他又叹了一口气。 “骰子早已落下,但逆走时光者固执地将它的结果遮盖,“我们”无法看透命运,于是我们只能带着未知与希望踏上这场永远无法回头的征途。” “那你,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为了什么?”黄泉晃了晃手中的“如梦初醒”。 “没有为了什么。”他笑了一声。 “没有为什么??” 他轻笑道。 “我只是将要完全「死去」,但我不敢去找他,而恰好,我在这里闲逛的时候,见到了你,黄泉小姐。” “你是少数能辨认出我和他的区别的人,当然,那个红发的忆者也可以,但他和我不熟,不然他就不会这么轻易被假面愚者们骗走了。” “那是个好人,可惜也很自私自利。” “云诃”说着。 黄泉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缓缓背过身,向着她挥了挥手。 星屑洒落了。 “也许这会是最后一面,黄泉小姐。” “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就像在多年前的那样,就像他在第一次见到你,而你因此见到我一样。” 将这告别隐瞒,因为从未远去。将这记忆深埋,让他只记见过「丰饶」登神。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自灭者」,而我是即将消散者,你来保守这个秘密,再好不过了。” 那道身影在垂落的金线中摇曳着,散落成了一地尘埃。 “所有我,都将为「自我」的计划而付出一切,直至我们抵达命定的终点。而在那之前,我们将会将自身,压进枪膛。” 喧闹的人群穿过。 一只戴着一枚白骨戒指的缓缓捧起空中的尘埃,将那些星屑洒落在他身周围,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怎么了?”南丁格尔问。 “没什么。”云诃睁开了眼,水珠溢散在空中,“我只是,忽然感觉很悲伤。” “尽管,这悲伤毫无由来,也同样无迹可寻。” 第112章 爪牙 灰雾缓缓地在美梦的裂隙中蔓延,却在快要侵蚀到美梦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拦截。 一个有着棕色短发的男人从一片梦境的碎片中穿过,火光在他的手中出现,又马上消失不见。 “真麻烦。” 他这么说着。 “那家伙可真是一个名不虚传的暴脾气啊,整个内部都有所耳闻,不过「苍鹰」在呢,难道没拦着他吗?”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啊,原来是自己运气太差掉进来的,「苍鹰」那时候不在,好,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总会让人觉得难办啊。” 他手中的打火机旋转着。 “不过只是掩盖秘密罢了,简单的很。” “毕竟,我们可是不可知之神的爪牙。” “不过一会得去和「苍鹰」说一声,「鸮」欠我一次人情,不然的话,我可就太亏了,他们迷雾之舟的迷雾可难清理了。” ? “啊嚏!”猫头鹰打了个喷嚏。 “我觉得有人在骂我。” 伊戈尔没什么表情地回复:“你的错觉罢了,别想太多。” 他迷雾之舟粗口的,你砍了同僚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去大逃杀了呢。哦,猫头鹰不认迷雾之舟之外的迷思信徒当同僚,那没事儿了。 至于别的,加拉赫要骂就骂,骂完了他不和小猫头鹰说就好了,小猫头鹰也不会无缘无故想找加拉赫打一架的。 伊戈尔生死看淡。 当令使的哪有不疯的啊,强撑罢了。 猫头鹰又打了个喷嚏。 “父亲也真是富裕,虚数能量说撒就撒,半点也不心痛。”云鸮眨巴眨巴眼睛,“伊戈尔,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呗。” 这地方丰饶味太重了,他血肉繁殖要过度了,一会血肉密度太大了他指不定要把这里给压塌。 虽然和父亲的力量贴贴很快乐,但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啊。 “稀奇。”伊戈尔淡淡地说,“毕竟我以为你是一个为了父亲命都不要的人。” “哦,我是不想要,但我的命也是父亲给的呀。” 伊戈尔沉默,然后反手就是一重剑敲在小猫头鹰的头上,没好气地说:“闭嘴你。” 他就不该对精神状态比他还不正常的猫头鹰抱有任何期望的,这不是害他自己吗? “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我没妈。” “你好棒棒哦,要我夸你吗?”伊戈尔毫不掩饰地翻白眼。 就你那暗杀自己另一位父亲的手法,可真是哄堂大孝了。 ? 筑梦边境的风光很好,特别是身边还有人陪着的时候就变得更好了。 星是这么想的。 她和流萤逛的很快乐。 虽然筑梦边境没有特效,但还是很好看,很快乐! 流萤最好啦! 流萤:? 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 兜里,同事报销的手机在响着,多半是冤种同事发的消息。 她看见那个红头发的人了,云诃这个家伙居然还真的有过一段情史,这是不是说明艾利欧和卡芙卡打赌输了啊? 啊不对,还有银狼。 卡芙卡一家赢两家,真不愧是她, 流萤微笑。 所以云诃能不能别发消息了,她怕这手机又报废了。 第113章 命运 筑梦边境的这一头。 冤种同事的消息还在响,流萤也让自己努力不去想同事究竟是怎么拥有一段美好初恋的,而且死去的初恋还限时返场了。 但是,她果然还是很好奇啊。 这种热闹不常看到的。 而且卡芙卡一家赢两家,要不是刃不喜欢赌博的话,就是三家了。 筑梦边境的另一头。 “啊嚏!”云诃皱眉,“怪了,只是发了几条消息,怎么还骂我呢?那手机不还是我报销的,还是最新款呢。” 流萤奇冤。 “谁?”南丁格尔偏过头。 “同事,刚刚在度假,现在在很可怜的加班呢。”云诃无所谓地说,“不过这个加班大概也是度假。” “??你们工作时间,还挺弹性。”还能一边度假一边加班呐。 “是,我也这么和艾利欧说过,但他对此似乎很满意。” 艾利欧:? 有人怎么去度假也要造谣啊! 艾利欧风评被害。 而云诃毫无悔改之意。 南丁格尔觉得很一言难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云诃淡淡地说,“但我从来都不屑于在我们之间伪装什么,因为我那些丑陋的、可怖的情绪在那千年前早已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也是如此。” 南丁格尔没有答话。 云诃捻起南丁格尔耳边的一簇红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皮尔格林是王,他不会有任何私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英狄勒斯的未来。” “但南丁格尔不是。” 云诃轻笑着,松开手中的红发,向后倒退一步,踩在建筑的边缘,踩在那美梦的边缘。 “他是胆大妄为的夜莺,是在黑暗中的叛逆者,他为神使戴上了戒指,并邀请他在火光中起舞,他自私而狂妄。” “我们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辈。” 云诃笑着,一把拉过南丁格尔。他们从高空中坠落,像是梦境中的飞鸟。 沉溺于这梦中,在这梦中纸醉金迷。 让繁花盛开,让夜莺驻留。 沉溺于这梦中,在假象中浮沉。 因为梦醒,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南丁格尔沉默着,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轻轻说道。 “对不起。”即使对云诃,也是对自己。 我们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你可真虚伪啊,南丁格尔。”云诃叹了一声,他抱着对方,半阖着眼,像是在同风说,又像是在与自己说,“但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已经很知足了。” ? “我不会和死夜莺和解的!永远不会!”云鸮说着,眼睛通红,手边放着一个空了的酒杯。 “虽然他只是个死人,除了父亲之外也没什么人记得他,但我就是在意父亲记得他!” 伊戈尔无奈:“你喝醉了?刚刚好像看见祝里给你拿了杯??伏特加?还是九十五度的?他是巴不得你醉?不,他是怕你喝不死。” 云鸮哼了一声:“他也就在你面前听话了,你居然还能被他骗到。” 云鸮的头晃了晃,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钴蓝与暗金的眼眸眨了眨。 “我就是很讨厌他,我想要杀死他。” 可是,你那位父亲已经死了。 “??是啊。”他喃喃着,“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在他还未诞生前。 伊戈尔叫他放下这些事情,就像是他执着的东西不值得恨,亦不值得痛。他知道伊戈尔是在为他好,但他做不到。 他只能用这些证明他还存在着。 “我就是,如此卑劣的人。”他喃喃着,“可我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卑劣的人?” 他有着最为自私与卑劣的双亲,他诞生于命运的随手拨弄,是由过去的影子拼成的孩子。 他的父亲并没有虐待他,正正相反,云诃给予了他一个相较很多人而言都要美好的童年。 但他还是无法放下。 “一个死人很容易被遗忘的。” “他是我诞生的缘由,他不能就此消失在记忆的罅隙中,不然我的诞生又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为了被遗忘吗? 他的来历并不明晰,于是,无上的神秘,不可描述与不可捉摸之神就此垂下视线。混乱的多重音在他的耳边回响,那人影伫立在他眼前,似乎有什么在他的鼻尖环绕,像是蜡油滴落,又如同油漆被打翻。 神秘向他发问。 【你恨吗?】 恨。 【你爱吗?】 爱。 【你爱你的父亲,胜过自己?】 当然。 【你同样,恨自己另一位父亲,胜过自己?】 不。 【你恨的是遗忘,还是被替代。】 两者皆有。 【你真的是因为自己被当作替代品而恨吗?】 ??我不知道。 【你真的恨他吗?】 ??我不知道。 【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有意义吗?】 ?? ?? ?? 有。 因为我会让我的意义永存于世。 灰雾蒙蔽了他的双眼,血红覆盖了他的来历,头骨在锋刃上碰撞,鹰鸮掠过黑暗的长空,一切都不可捉摸。 于是他称赞道: 赞颂您,无上的「迷思」。 ? “与我做个交易。” “你没有选择。” 时之匣静静看完这场表演,然后礼貌拒绝:“抱歉,砂金先生。” “我想以我一块铁片几十亿的身价,还是有选择权的。” 砂金笑了笑:“开个玩笑,所以乐师先生怎么说。” “先生忙着自己的回顾初恋,没空说。” 时之匣实话实说。 砂金眨了眨眼,脸上堆满了问号。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这个意思就是,乐师先生不愿意下注在我这边吗?” “不是。”时之匣面无表情地说,“您太会做阅读理解了,先生没有这么说。” 砂金礼貌微笑。 时之匣看着他,他看着时之匣。 两个打追加攻击的在面面相觑。 “你还有什么事吗?砂金先生。” “嗯,所以乐师先生到底怎么说?” 时之匣看着砂金,无机的瞳孔倒映出埃维金人的身影。 “??你的命运不在任何人身上,砂金先生。”时之匣轻声说。 “??我曾经听人说过,在我出生时,旱天的慈雨落下,曾有一个人出现在雨幕的尽头。”砂金说,“他们称呼那人为地母神的化身,是因为我的诞生而出现的。” 他似乎有点悲伤。 “可是,我觉得那不是地母神。” “那只是一个路过的人,却被绝望的人们视作神明的庇护。” 时之匣静静地站着:“您很会讲故事。” 砂金没有回话。 他命运只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雨幕之中的人也永远只会是过路的旅人。 “你认识我吗?在很久以前。” 砂金问道。 时之匣平静无波无说:“如果您一定想要向我,以及先生寻求一个回答,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我站在这里,听您讲话,只是因为您说,您是以个人名义寻求的帮助而已,我们不会管任何与星际和平公司有关的事情。” 砂金的脸上挂着笑。 “您想要一个回答,那我可以给您。” 时之匣轻声说。 “你的命运永远只在你的身上。” “我们只是在雨幕中稍作停留罢了。” “那是你自己的命运,诞生于慈雨中的「卡卡瓦夏」。” ? 因为命运从未公平。 第114章 称颂 “哈??”砂金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复杂地说:“真是个久远的名字啊,放着会很占你的记忆内存。” 时之匣没有答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砂金。 “乐师先生早年间可真喜欢旅行。”砂金有些感慨地说,“不过??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砂金先生不等先生的回答了?”时之匣说,无机的瞳孔没有分毫情绪。 “不等了。”砂金笑了一下,“就凭你那句话,我不等了。卡卡瓦夏??已经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慈雨中的身影只是过路的旅客,而旅人曾在那场慈雨中匆忙一瞥,他时至今日才真正明白,命运从未公平,但很多事情,早在多年前就有了一个答案。 如果那个人没有恰好在那场慈雨中来到茨冈尼亚,如果他的姐姐没有在多年后向他提过这件事,他现在会为时之匣难得的耐心感到恐惧,害怕赌桌上出现什么不可知的变化。 时之匣对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基本上是直接安排炮火清扫待遇的,单单对他有耐心这件事情总归是难以置信。 现在好了。 “现在好了。”他喃喃着。 “卡卡瓦夏,你看,还是有人喜欢着你的。” 理由不是因为他能带来什么样的利益,亦不是因为他的运气,仅仅是因为他诞生在那场慈雨中,仅仅是因为,他是「卡卡瓦夏」,是一个在很久之前曾见过的孩子。 他早就听拉帝奥说过,这个疯狂的、自我而又残忍的家伙,对于小孩子总是更有耐心。 是因为什么?愧疚吗? 对于谁的愧疚呢? 也许对方的恶趣味会让他想要逗一逗纯真的孩童,但璀璨的流金也会时刻温暖着他所见到的每一个孩子。 他在时之匣的目送下缓缓走远,却听见时之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也许我的记忆会有些错漏,毕竟我也不信这个,但是砂金先生,我想你们是这么念的。” 时之匣眨了眨眼,语调平缓地念道: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啊?? 砂金想,时之匣是和乐师那个家伙学的行为逻辑吗?这也太擅长打感情牌了?他都要被感动了。 还有,时之匣的记忆内存很多吗?为什么东西什么都记啊。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他的手上只有三枚筹码,今夜过后也不会变多,也许原本的计划里,他可以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保证。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旅途永远坦然??” 他的人生是一场永无止尽的赌局,他从出生就开始去与命运对赌。 赌输一步,他就将一无所有。 “?诡计永不败露。” “慈雨中诞生的孩子「卡卡瓦夏」。” 而他的第一个筹码,将永远是自我。 因为他可是最幸运的,卡卡瓦夏【母神眷顾之子】。 “所有,或一无所有。” ? “你想借此说明什么。”伊戈尔叹了一口气,把小猫头鹰从桌上抬起来,把醒酒汤灌了进去,“你直接说,不管是刀山火海,我看看再陪你闯一闯。” “没什么,咕嘟,北瓜介么么(别灌这么猛!)”云鸮被醒酒汤灌了个正着,话还没说完就在抗议了。 “别仗着自己是丰饶令使的孩子就糟践自己身体。”伊戈尔摸了摸云鸮的头,“我不喜欢。” “我没有。”云鸮脑后的两撮猫头鹰头毛都耷拉下去了。 “你有,别狡辩,需要我找你的父亲和你对峙吗?” 云鸮不说话。 伊戈尔抱了抱小猫头鹰,温和地说:“别想了,我们还有事要干呢,加拉赫已经给我发了十多条消息了,你把人家员工打了还没赔款呢。” “那??走了?” “嗯,走。” 他们踏入迷雾,步入死亡的阴霾。 神秘在此刻转动,一切真实皆归谜语之下,以美梦覆于其上,将美好装点其中,构筑美梦的盛世! “我来称颂、我来杀戮,我来隐瞒。” “我让亘古永恒弥散,吞噬可知,使万物片刻接近神秘。” “一切献给——▇▇▇▇” 万物混杂着,迷雾中埋葬着万物的解答,隐瞒的天雨自天降,那是神秘为一切答案洒下的泪水。 万物不可知,亦不可解。 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被打翻,神秘的爪牙穿过梦境的罅隙,人们在恍然中望向四周,却未曾找寻到他们的片刻踪迹。 “我们将在迷雾中为不可言说者献上答案的沉没与弥散。” ? “三、二、一。”流萤露出了一个笑。 “茄子。” 天际的流星滑落,像是美梦的碎片。 也许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剧本所安排的,也许你从未认识过我,也许我们之间尽是谎言,我们相处的时光也只是幻梦。 流萤笑着,却感到很悲伤。 但至少,我们现在在笑着,对。 我们在美梦的边境看星星划过天际,我们在繁华的都市中行走。 愿你,终将抵达旅途的终点。 星。 “怎么了嘛?流萤。”星挠了挠头,“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流萤轻松地回答,“快到时间了。”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流萤笑了。 “晚安。” ? 云诃站在白日梦酒店的入口,叹了一口气:“你们怎么在这呢,假面愚者,花火小姐和桑博先生” “哦,我们路过。”花火眨了眨眼,无辜地说。 桑博:? 为什么你路过要扯上我? “我来围观一下你的初恋。”花火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南丁格尔,“这家伙有点聪明,但不多,我们找了个帮手就把他骗走了。” 当然,没过多久就被干趴下了。 “停。”云诃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别糊弄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花火露出了一个极具欢愉气质的笑。 “其实最开始不是想对你们干什么,但既然你们路过,那就一起喽。”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云诃身边。 “怎么样,老人家,去个好地方看看?” “我拒绝。” “哦,真无趣,乐子神在上,我实在是没遇到过比你更擅长藏起自己乐子的人了。” 花火撇撇嘴,看着云诃离去。 “但是??想要坐标动手脚,很简单的嘛。” 第115章 稚子的梦 花火召集了酒馆的大批假面愚者,就为了找出一个敢于给云诃来点乐子的勇士。勇士总是有的,毕竟假面愚者偶尔也可以看看自己的乐子。 桑博摊在椅子上,看着花火挑猪仔一样选人,表情一言难尽。 这到底是在选人,还是在选祭品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乐子神在上,乐子神说还真有傻子献祭刚刚杀死的死物给云诃祈求神迹的,就算那个时期的云诃仁慈十分充沛,都直接把人丢进了黑洞里。 事后云诃虔诚地向药师认了个错,然后药师非常草率地没有追究就原谅了他。果然,亲生的和外边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阿哈在旁边看得直叫好,然后差点被「巡猎」的穿云箭殃及池鱼。 他们假面愚者内部还有一本《群星笑话集》,里面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乐子,这个乐子就是典型的其中之一。 阿哈还给这个故事亲自命名:仁慈是什么,别来碰我瓷。 后来有一位假面愚者向别人分享这个故事的时候,热爱旅行的云诃恰好路过。于是第二个被丰饶令使扔黑洞祭天的人出现了,当然,所有假面愚者都会为他哀悼的。 乐子神在上,这可真是太有乐子了。 最后,花火选出了最完美的三个祭?勇士。 “大家都会记得你们的牺牲的。”花火大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切献给!乐子神!” “为了乐子!” 酒馆内的假面愚者们欢呼着。 “好啦,我还有下个片场要赶,你们几位先去,我们大家就在这等你们好消息。”花火拍了拍手,这么吩咐道。 “对了,小心别碰上迷雾之舟的人了,记得躲着那只猫头鹰走,听说他们也去梦境罅隙里了。” “一切为了乐子!” 他们欢呼。 于是,假面愚者们分成了三部分,花火独自行动,勇士们准备送死,还有一大堆买好了花生瓜子啤酒的假面愚者们坐在酒馆里看戏。 勇士们踏上了征途,花火顶着桑博的脸去找星和流萤。 桑博尝试抗议无果,被花火绑在了酒馆地窖。 “看起来,你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呢。”花火熟练地露出了反派的笑容,对着面前的星和流萤使用了自己最拿手的幻术。 要好好的,在无法辨别真假的幻术中,找到真实哦,我亲爱的小主角。不必害怕在梦中的死亡,因为在梦中无法实现的并非死亡,而是沉眠。 现实-白日梦酒店 “匹诺康尼真乱啊。”云诃打了个哈欠。 “就像是一盘真实的狼人杀,你永远也不知道死亡的阴霾何时落下。” 云诃在去白日梦酒店的贵宾休息室里晃悠了几圈,先自己一个人待了一会,再次习惯了那种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感觉后,再次回到了入梦池。 我不该沉溺。 一颗崭新的心脏在他的胸膛跳动,但他的旧心脏也依旧在跳动,就在他的旁边。因为我们的血脉将永不停歇,我们的脉搏将同步跳动。 “我恨你啊,南丁格尔。”他缓缓躺入入梦池,口中呢喃道:“我也爱你啊,南丁格尔。” 意识正常地沉入深海,就是醒的位置不太对。 云诃:? “你们这些可恶的假面愚者!”他迟早有一天一炮轰了所有看他乐子的人! 云诃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上拿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黄铜左轮,身边是惨遭暴力拆卸的忆域谜因和一只无辜路过的惊梦剧团。 这下好了,假面愚者们可以尝试为自己哀悼了。 “我迟早杀了你们。” 他是仁慈之下的阴影,而非仁慈本身。 “去死。”他呢喃着。 砰! ? 南丁格尔望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还有白字不断显现,耳边的声音也在接连不断地回荡。 “米哈伊尔是哪位啊。”他迷茫地想,“谁在找米哈伊尔?” 他应该只是随便在大街上逛了逛?而不是动用忆者力量去穿梭?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这又是哪啊。 南丁格尔瘫了一会,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决定自己努力寻找出路。 他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动用忆者喜欢的非常规手段。 ? 星和流萤在梦里艰难前行。 也不知道花火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这到底是哪? 诡异的声音,不断出现的白字,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似乎时刻出现的电视。 一切的一切,都诡异极了。 “放轻松,我们往前走走。”流萤安慰着星,趴在星头上的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嘲讽星好脆弱。 星毫不留情地把麈丢了出去。 “就决定是你了,麈。为了我,对它使用撞击!”星大声地说。 麈看着眼前的一面墙,然后毫不犹豫地撞到了星的身上。 流萤:? 你们俩个真的够了。 她带不动了,要不一会问问艾利欧能不能让云诃临时加个班? 杀忆域谜因杀得很起劲的云诃:? 我拒绝。 流萤叹了一口气,强行把星的注意力掰回来后,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就陷入了无比迷茫的死循环。 我们重走着过去,一遍又一遍。 星莫名想到这样的一句话,等等,这句话是谁跟她说的? 一般路过时之匣:? 我还没说,你挺会领悟。 你很有潜力啊孩子。 终于,在星与流萤不知道多少次来到同一个房间中时,她们在房间中看见了些许不同。 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男人缓缓回过头,钴蓝色的眼眸犹如深海,他的手上拿着一柄灰蓝的权杖,十字花的纹饰装点其中。 流萤:? 好巧啊,你怎么在这,云诃的初恋。 因为卡芙卡直接发了全屏公告,现在整个星核猎手中会看手机的人都知道了云诃初恋的样子。 快说,谢谢卡芙卡。 南丁格尔看见流萤,似乎是想起了点云诃分享给他的记忆,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星。 “你好。”他温和地说。 “我似乎和你们一样,迷路了呢。” 星眨了眨眼,莫名有点警惕。 “你是谁。” “南丁格尔·弗伊,如你所见,一个迷路了的人。”南丁格尔笑了一下。 “但是,这也并非不好解决。”他转过身,看向那些门和电视,口中呢喃道:“只要找好了方位。” 星莫名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紫色的眼睛缓缓从暗处浮现。 “让我看看,是这里吗?”南丁格尔摸了摸墙壁,手上的权杖点地。 死亡悄然降临,刀刃般的羽翼展开。 “啊。”南丁格尔恍然大悟。 何物朝向死亡从阴影中冲出,电视上倒映出无数眼睛,它快速抓住了流萤。 流萤眼睛微微睁大,右拳缓缓紧握,星紧忙拿出棍子,南丁格尔依旧站在原地。 “呐,找到了。”南丁格尔轻声说。 庞大的十字花花纹出现在地面上,那柄权杖没有任何依托地伫立在地上,而南丁格尔的右手轻轻抚上那面墙壁: “砰。”他说。 钴蓝色的光芒乍现。 那面墙壁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骤然炸开,与此同时,流萤紧握的手渐渐松开,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及到他们这边,麈树立起的金色屏障帮助星抵挡掉了大部分冲击,而何物朝向死亡嘶哑地鸣叫着,退入黑暗。 那面墙壁原本在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钴蓝色的空洞,周围缠绕着十字花,夜莺的歌声从里面传来。 “找到了。”南丁格尔喃喃道,然后缓缓走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中。 星在旁边目瞪口呆,而麈已经去给流萤疗伤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这个通道出去啊。”星摸了摸下巴,如此发问。 “不大建议呢。”紫色的十字花花纹出现,像是破碎的琉璃瓦一样,神秘而美丽的黑天鹅出现在她们身边。 “这个通道很危险的,除了南丁格尔先生这种被特殊存在赐福过的才能走,你们走的话,很容易被隐藏在里面的东西杀死。”黑天鹅摇了摇头。 开挂的家伙就是这么任性。 “走,我有更稳妥的离开方式,我知道你对我很警惕,但先跟我走。” 星哦了一声,忽然狐疑地问:“只有我?” 黑天鹅嗯了一声。 “回头看看,这里只有你啊。” 星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她猛地回头,却发现黑天鹅说的没错。 流萤和麈,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就像是梦一样。 第115章 稚子的梦 花火召集了酒馆的大批假面愚者,就为了找出一个敢于给云诃来点乐子的勇士。勇士总是有的,毕竟假面愚者偶尔也可以看看自己的乐子。 桑博摊在椅子上,看着花火挑猪仔一样选人,表情一言难尽。 这到底是在选人,还是在选祭品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乐子神在上,乐子神说还真有傻子献祭刚刚杀死的死物给云诃祈求神迹的,就算那个时期的云诃仁慈十分充沛,都直接把人丢进了黑洞里。 事后云诃虔诚地向药师认了个错,然后药师非常草率地没有追究就原谅了他。果然,亲生的和外边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阿哈在旁边看得直叫好,然后差点被「巡猎」的穿云箭殃及池鱼。 他们假面愚者内部还有一本《群星笑话集》,里面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乐子,这个乐子就是典型的其中之一。 阿哈还给这个故事亲自命名:仁慈是什么,别来碰我瓷。 后来有一位假面愚者向别人分享这个故事的时候,热爱旅行的云诃恰好路过。于是第二个被丰饶令使扔黑洞祭天的人出现了,当然,所有假面愚者都会为他哀悼的。 乐子神在上,这可真是太有乐子了。 最后,花火选出了最完美的三个祭?勇士。 “大家都会记得你们的牺牲的。”花火大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切献给!乐子神!” “为了乐子!” 酒馆内的假面愚者们欢呼着。 “好啦,我还有下个片场要赶,你们几位先去,我们大家就在这等你们好消息。”花火拍了拍手,这么吩咐道。 “对了,小心别碰上迷雾之舟的人了,记得躲着那只猫头鹰走,听说他们也去梦境罅隙里了。” “一切为了乐子!” 他们欢呼。 于是,假面愚者们分成了三部分,花火独自行动,勇士们准备送死,还有一大堆买好了花生瓜子啤酒的假面愚者们坐在酒馆里看戏。 勇士们踏上了征途,花火顶着桑博的脸去找星和流萤。 桑博尝试抗议无果,被花火绑在了酒馆地窖。 “看起来,你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呢。”花火熟练地露出了反派的笑容,对着面前的星和流萤使用了自己最拿手的幻术。 要好好的,在无法辨别真假的幻术中,找到真实哦,我亲爱的小主角。不必害怕在梦中的死亡,因为在梦中无法实现的并非死亡,而是沉眠。 现实-白日梦酒店 “匹诺康尼真乱啊。”云诃打了个哈欠。 “就像是一盘真实的狼人杀,你永远也不知道死亡的阴霾何时落下。” 云诃在去白日梦酒店的贵宾休息室里晃悠了几圈,先自己一个人待了一会,再次习惯了那种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感觉后,再次回到了入梦池。 我不该沉溺。 一颗崭新的心脏在他的胸膛跳动,但他的旧心脏也依旧在跳动,就在他的旁边。因为我们的血脉将永不停歇,我们的脉搏将同步跳动。 “我恨你啊,南丁格尔。”他缓缓躺入入梦池,口中呢喃道:“我也爱你啊,南丁格尔。” 意识正常地沉入深海,就是醒的位置不太对。 云诃:? “你们这些可恶的假面愚者!”他迟早有一天一炮轰了所有看他乐子的人! 云诃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上拿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黄铜左轮,身边是惨遭暴力拆卸的忆域谜因和一只无辜路过的惊梦剧团。 这下好了,假面愚者们可以尝试为自己哀悼了。 “我迟早杀了你们。” 他是仁慈之下的阴影,而非仁慈本身。 “去死。”他呢喃着。 砰! ? 南丁格尔望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还有白字不断显现,耳边的声音也在接连不断地回荡。 “米哈伊尔是哪位啊。”他迷茫地想,“谁在找米哈伊尔?” 他应该只是随便在大街上逛了逛?而不是动用忆者力量去穿梭?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这又是哪啊。 南丁格尔瘫了一会,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决定自己努力寻找出路。 他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动用忆者喜欢的非常规手段。 ? 星和流萤在梦里艰难前行。 也不知道花火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这到底是哪? 诡异的声音,不断出现的白字,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似乎时刻出现的电视。 一切的一切,都诡异极了。 “放轻松,我们往前走走。”流萤安慰着星,趴在星头上的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嘲讽星好脆弱。 星毫不留情地把麈丢了出去。 “就决定是你了,麈。为了我,对它使用撞击!”星大声地说。 麈看着眼前的一面墙,然后毫不犹豫地撞到了星的身上。 流萤:? 你们俩个真的够了。 她带不动了,要不一会问问艾利欧能不能让云诃临时加个班? 杀忆域谜因杀得很起劲的云诃:? 我拒绝。 流萤叹了一口气,强行把星的注意力掰回来后,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就陷入了无比迷茫的死循环。 我们重走着过去,一遍又一遍。 星莫名想到这样的一句话,等等,这句话是谁跟她说的? 一般路过时之匣:? 我还没说,你挺会领悟。 你很有潜力啊孩子。 终于,在星与流萤不知道多少次来到同一个房间中时,她们在房间中看见了些许不同。 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男人缓缓回过头,钴蓝色的眼眸犹如深海,他的手上拿着一柄灰蓝的权杖,十字花的纹饰装点其中。 流萤:? 好巧啊,你怎么在这,云诃的初恋。 因为卡芙卡直接发了全屏公告,现在整个星核猎手中会看手机的人都知道了云诃初恋的样子。 快说,谢谢卡芙卡。 南丁格尔看见流萤,似乎是想起了点云诃分享给他的记忆,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星。 “你好。”他温和地说。 “我似乎和你们一样,迷路了呢。” 星眨了眨眼,莫名有点警惕。 “你是谁。” “南丁格尔·弗伊,如你所见,一个迷路了的人。”南丁格尔笑了一下。 “但是,这也并非不好解决。”他转过身,看向那些门和电视,口中呢喃道:“只要找好了方位。” 星莫名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紫色的眼睛缓缓从暗处浮现。 “让我看看,是这里吗?”南丁格尔摸了摸墙壁,手上的权杖点地。 死亡悄然降临,刀刃般的羽翼展开。 “啊。”南丁格尔恍然大悟。 何物朝向死亡从阴影中冲出,电视上倒映出无数眼睛,它快速抓住了流萤。 流萤眼睛微微睁大,右拳缓缓紧握,星紧忙拿出棍子,南丁格尔依旧站在原地。 “呐,找到了。”南丁格尔轻声说。 庞大的十字花花纹出现在地面上,那柄权杖没有任何依托地伫立在地上,而南丁格尔的右手轻轻抚上那面墙壁: “砰。”他说。 钴蓝色的光芒乍现。 那面墙壁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骤然炸开,与此同时,流萤紧握的手渐渐松开,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及到他们这边,麈树立起的金色屏障帮助星抵挡掉了大部分冲击,而何物朝向死亡嘶哑地鸣叫着,退入黑暗。 那面墙壁原本在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钴蓝色的空洞,周围缠绕着十字花,夜莺的歌声从里面传来。 “找到了。”南丁格尔喃喃道,然后缓缓走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中。 星在旁边目瞪口呆,而麈已经去给流萤疗伤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这个通道出去啊。”星摸了摸下巴,如此发问。 “不大建议呢。”紫色的十字花花纹出现,像是破碎的琉璃瓦一样,神秘而美丽的黑天鹅出现在她们身边。 “这个通道很危险的,除了南丁格尔先生这种被特殊存在赐福过的才能走,你们走的话,很容易被隐藏在里面的东西杀死。”黑天鹅摇了摇头。 开挂的家伙就是这么任性。 “走,我有更稳妥的离开方式,我知道你对我很警惕,但先跟我走。” 星哦了一声,忽然狐疑地问:“只有我?” 黑天鹅嗯了一声。 “回头看看,这里只有你啊。” 星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她猛地回头,却发现黑天鹅说的没错。 流萤和麈,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就像是梦一样。 第116章 路过呢 原本还在这里的流萤和麈呢? 星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事实让她后背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麈是她的召唤物,按理来讲它是不会离开她身边太远的,但这里是梦,似乎并不能用常理来理解。 况且麈也不是单纯的只属于她的召唤物,严格意义上说,麈的真正主人是它的创造者,也就是似乎哪里都有他的云诃。 流萤站在未知空间的角落,晃了晃手上用于急救的,由云诃制作的小牌子,而麈就像是看见了胡萝卜的猪一样追着那东西叼。 两个家伙一起消失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一个要走,顺便拿东西吊走了另一个。毕竟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云诃的力量对麈的吸引力更大的了。 反正星这只灰毛小浣熊是肯定比不过的。 “先跟我走,艾利欧说,你有用。”流萤平静地对麈说,“跟我走,这块牌子就送给你了。” “我能有什么用?”麈扒拉了一下那块牌子,“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召唤物而已。” “引路。”流萤简单解释,“这片空间出现了太多迷思的力量了,「记忆」的力量无法轻易窥破那层迷雾,但只要你在,星总能找到正确的路的。” “听起来是那只猫头鹰搞的事。”麈客观评价道,“所以他也在这?我不太想见到他,我觉得他会想砍死我。” 毕竟这个家伙喜欢平等地砍死所有吸引了云诃注意的家伙。 “我其实觉得他想砍死很多人,况且我们不一定遇得到他。”流萤阐述着一个事实。 “再说了,他的第一仇恨对象不也在这个空间里面吗?你刚刚也见过了。你觉得你和仇恨值第一的比谁会先被找上?” 夜莺先生吸引猫头鹰仇恨的能力十分强大,堪比阿基维利去当着琥珀王的面去撞亚空间壁垒的那种,是她们这些小点心完全比不上的好。 麈:? 那必然不会是它啊,好它懂了。 说的是,有个大t扛着呢,它怕什么。 “你们星核猎手可真会利用自己能见到的所有东西,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呢。” 流萤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我注视她很久了。 今晚是最后一次邀约。 腰间缠绕着一把大太刀的女子在记忆的尽头徘徊,忘川的裂隙在她的脚下蜿蜒,血红的花绽放。 “??” 黄泉偏过头,在角落的阴影中看见了一抹白。 “嗨,你应该没见过我。”角落的人笑着走了出来,挥了挥手,他的白发中掺杂着几缕黑色。 “但你见过其他的我,对不对?” 黄泉没有说话,只是在辨认过后,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 “那个你,已经死了。” 过了一会,黄泉这么说道。 “我知道。”来人笑了笑,“按照“本我”的计划,他的滞留时间已经到了。”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 有着黑白两色长发的青年轻轻地走过,他的身后有着四条没有皮肤包裹的、展现出肌肉纹理的手臂。 血红色的肉上缠绕着金色梵文,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目眩神迷。 每一个手上都捧着东西,有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的又犹如淤泥般肮脏。 但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那些是什么了。 “你知道陀罗尼吗?” 他停在黄泉身边,忽然这么询问道。 “它为总持、能持、能遮。能令善法不散失,令恶法不起。” “谓耳闻一切语言诸法皆不忘失。谓分别了知诸众生诸法。闻一切言音而不喜、不嗔、不着、不动。” (以上皆来自百度百科。) “当“本我”知道命运的一节上,“我”的能力如此时,他的瞳眸就此落下。于是,所有的“我”,除却被瞳眸选中的一人之外,就真正成为了扑火的飞蛾。” “在一条枝桠上衍生出的无数可能中,他的瞳眸只选中了一个人。” “这就是我们的选择。” “即使我们为此付出了一切,也编造了一个,除了我们之外,无人知晓的谎言。” 黄泉驻足,深蓝偏紫的长发轻轻摆动着,那柄大太刀在她的动作间碰撞出声响。 “??一个,谎言?” 她呢喃道。 你还记得,出云为何要铸刀吗? “我已经不记得,我们究竟在为何而存在了。” 为了一个谎言。 “但也许,是为了一个谎言。” 一个无法达到的终点。 “一个遥不可及的终点。” 黄泉惊醒,那已经蔓延至发尾的白色尽数褪去,她向周围看去,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色彩在这里尽数褪去,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被虚无吞没般杳无踪迹。 黄泉静静地站在原地,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云诃”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因为你是「自灭者」,而我是即将消散者,你来保守这个秘密,再好不过了。”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的注视下将尽数归于虚无,连尘埃都不将遗落。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曾存在过,除却他们为自己选定的送葬者。 暮雨,终将落下。 ? 迷思的雾气在蔓延。 云鸮的耳羽动了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他和身边的伊戈尔一转头,看见一面墙壁骤然倒塌,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一个眼熟而又可恶的红发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南丁格尔摆了摆手,把墙壁倒塌带起的粉尘挥走,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恶狠狠地地盯着他。 南丁格尔:啊呀。 他好像找错人了,但也没关系。 伊戈尔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他的手下是快要直接扑上去咬人的小猫头鹰,对面是看起来跃跃欲试想和自己亲儿子打一架的夜莺先生。 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云诃先生来处理的话很难收场。 他自己一个大概是按不住两个人的。 “你怎么会在这。”云鸮被伊戈尔按住,动不了,只能恶狠狠地询问南丁格尔。 “路过呢,知道你父亲在哪吗?”南丁格尔轻快地回答,“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他不带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场面一时间十分凝固。 伊戈尔捂住了脸。 夜莺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再气云鸮了。 猫头鹰要被气死了。 第116章 路过呢 原本还在这里的流萤和麈呢? 星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事实让她后背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麈是她的召唤物,按理来讲它是不会离开她身边太远的,但这里是梦,似乎并不能用常理来理解。 况且麈也不是单纯的只属于她的召唤物,严格意义上说,麈的真正主人是它的创造者,也就是似乎哪里都有他的云诃。 流萤站在未知空间的角落,晃了晃手上用于急救的,由云诃制作的小牌子,而麈就像是看见了胡萝卜的猪一样追着那东西叼。 两个家伙一起消失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一个要走,顺便拿东西吊走了另一个。毕竟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云诃的力量对麈的吸引力更大的了。 反正星这只灰毛小浣熊是肯定比不过的。 “先跟我走,艾利欧说,你有用。”流萤平静地对麈说,“跟我走,这块牌子就送给你了。” “我能有什么用?”麈扒拉了一下那块牌子,“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召唤物而已。” “引路。”流萤简单解释,“这片空间出现了太多迷思的力量了,「记忆」的力量无法轻易窥破那层迷雾,但只要你在,星总能找到正确的路的。” “听起来是那只猫头鹰搞的事。”麈客观评价道,“所以他也在这?我不太想见到他,我觉得他会想砍死我。” 毕竟这个家伙喜欢平等地砍死所有吸引了云诃注意的家伙。 “我其实觉得他想砍死很多人,况且我们不一定遇得到他。”流萤阐述着一个事实。 “再说了,他的第一仇恨对象不也在这个空间里面吗?你刚刚也见过了。你觉得你和仇恨值第一的比谁会先被找上?” 夜莺先生吸引猫头鹰仇恨的能力十分强大,堪比阿基维利去当着琥珀王的面去撞亚空间壁垒的那种,是她们这些小点心完全比不上的好。 麈:? 那必然不会是它啊,好它懂了。 说的是,有个大t扛着呢,它怕什么。 “你们星核猎手可真会利用自己能见到的所有东西,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呢。” 流萤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我注视她很久了。 今晚是最后一次邀约。 腰间缠绕着一把大太刀的女子在记忆的尽头徘徊,忘川的裂隙在她的脚下蜿蜒,血红的花绽放。 “??” 黄泉偏过头,在角落的阴影中看见了一抹白。 “嗨,你应该没见过我。”角落的人笑着走了出来,挥了挥手,他的白发中掺杂着几缕黑色。 “但你见过其他的我,对不对?” 黄泉没有说话,只是在辨认过后,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 “那个你,已经死了。” 过了一会,黄泉这么说道。 “我知道。”来人笑了笑,“按照“本我”的计划,他的滞留时间已经到了。”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 有着黑白两色长发的青年轻轻地走过,他的身后有着四条没有皮肤包裹的、展现出肌肉纹理的手臂。 血红色的肉上缠绕着金色梵文,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目眩神迷。 每一个手上都捧着东西,有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的又犹如淤泥般肮脏。 但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那些是什么了。 “你知道陀罗尼吗?” 他停在黄泉身边,忽然这么询问道。 “它为总持、能持、能遮。能令善法不散失,令恶法不起。” “谓耳闻一切语言诸法皆不忘失。谓分别了知诸众生诸法。闻一切言音而不喜、不嗔、不着、不动。” (以上皆来自百度百科。) “当“本我”知道命运的一节上,“我”的能力如此时,他的瞳眸就此落下。于是,所有的“我”,除却被瞳眸选中的一人之外,就真正成为了扑火的飞蛾。” “在一条枝桠上衍生出的无数可能中,他的瞳眸只选中了一个人。” “这就是我们的选择。” “即使我们为此付出了一切,也编造了一个,除了我们之外,无人知晓的谎言。” 黄泉驻足,深蓝偏紫的长发轻轻摆动着,那柄大太刀在她的动作间碰撞出声响。 “??一个,谎言?” 她呢喃道。 你还记得,出云为何要铸刀吗? “我已经不记得,我们究竟在为何而存在了。” 为了一个谎言。 “但也许,是为了一个谎言。” 一个无法达到的终点。 “一个遥不可及的终点。” 黄泉惊醒,那已经蔓延至发尾的白色尽数褪去,她向周围看去,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色彩在这里尽数褪去,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被虚无吞没般杳无踪迹。 黄泉静静地站在原地,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云诃”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因为你是「自灭者」,而我是即将消散者,你来保守这个秘密,再好不过了。”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的注视下将尽数归于虚无,连尘埃都不将遗落。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曾存在过,除却他们为自己选定的送葬者。 暮雨,终将落下。 ? 迷思的雾气在蔓延。 云鸮的耳羽动了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他和身边的伊戈尔一转头,看见一面墙壁骤然倒塌,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一个眼熟而又可恶的红发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南丁格尔摆了摆手,把墙壁倒塌带起的粉尘挥走,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恶狠狠地地盯着他。 南丁格尔:啊呀。 他好像找错人了,但也没关系。 伊戈尔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他的手下是快要直接扑上去咬人的小猫头鹰,对面是看起来跃跃欲试想和自己亲儿子打一架的夜莺先生。 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云诃先生来处理的话很难收场。 他自己一个大概是按不住两个人的。 “你怎么会在这。”云鸮被伊戈尔按住,动不了,只能恶狠狠地询问南丁格尔。 “路过呢,知道你父亲在哪吗?”南丁格尔轻快地回答,“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他不带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场面一时间十分凝固。 伊戈尔捂住了脸。 夜莺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再气云鸮了。 猫头鹰要被气死了。 第117章 戏剧 南丁格尔脸上带着他常有的温和笑容,搭配上钴蓝色的眼睛和红色的长发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像是在发光一样,看上去赏心悦目,像是一幅壁画。 当然,云鸮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这家伙的头要是能和他的脖子分离一下就好了,那样更好看。 站在这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剑拔弩张,一个笑意盈盈,一个怒目圆睁,只有一个伊戈尔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伊戈尔:我现在一重剑扇的小猫头鹰失忆还来得及吗? 大约是来不及了。 似乎远方也有话语声逐渐传过来,伊戈尔不得不打起精神,期待一下这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云诃先生。 “??你还说这里有丰饶的气息,莫名其妙,艾利欧说了云诃绝对不在这,你还来??” “绝对有!你信我!那位大人的力量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关键字捕捉,云诃。 南丁格尔和云鸮同时看向通向这个房间的唯一一条走廊,而站在一边的伊戈尔缓缓捂住脸,蹲下身,忽然觉得很想自杀。 这个地方还能不能好了。 你们到底是来度假的还是来争宠的。 谁知道,这可能得艾利欧来回答。 流萤带着麈走啊走,浑然没有想过既然艾利欧说在这里遇不到云诃,那遇到的人会是哪位。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流萤面无表情地看着麈加入了南丁格尔和云鸮对峙的队伍里,觉得自己走这条路就是来到匹诺康尼后最错误的选择。 谁要看你们的家庭伦理剧啊! 云诃呢?云诃不来管管? 云诃找不到路,还在激情拆怪中,管不着。 流萤气急,开始思考作坛请神这种东西能不能帮云诃找到路。 你看,慌不择路了都。 “你又是哪个?”云鸮气笑了,他手上的头骨镰刀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怎么什么东西身上都能有他父亲的赐福了。 麈晃了晃尾巴,看看了这边笑眯眯的南丁格尔,再看了看那边一脸杀气的云鸮,呲了呲牙,蹦到了南丁格尔旁边。 “关你什么事,我有事也是归那位大人管,你管不着,猫头鹰。” 麈身上的白色皮毛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像是粒子一样的光芒溢散开来,眼白逐渐染上黑金色,让它看起来既神圣,又充满亵渎。 好极了,这个场面现在是二对一,猫头鹰一点胜率都没有呢,伊戈尔面无表情地想,愿苍天庇佑小猫头鹰,希望他不会带着一坨肉泥回去,那会很麻烦的。 指把碎掉的骨头拼回去并把那些血肉糊上去,然后在忙完这些之后清理地板,也不排除那些血不会失去活性继续进行细胞增殖的可能。 哦,这是在梦里,猫头鹰精神变成肉泥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啊,那没事了。 伊戈尔和流萤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同病相怜啊,同病相怜。 他们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呢。 所以说啊,珍爱生命,还是要离云诃远点好。 ? 云诃踢了踢眼前破碎的玻璃碎片,百无聊赖地绕着它走了几圈。 “怎么死了就不会说话了呢。”他微笑地说,然后叹了口气,“死了的话,我该去找谁问路呢。” 再找不到家伙问路的话,他就要开挂了啊,不过也真可惜,没收住力道,把找到的向导打死了。 “啊。”他歪了歪头,看向另一处走廊尽头,一个忆域谜因晃晃悠悠地在走廊尽头徘徊。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弯了起来。 “原来还有活着的啊。“ “那就找你问路。” 暗金的火焰开始流淌,云诃轻声说道:“别害怕,我只是找你问个问题。” “不要害怕呀。” ? 尼尔瓦纳天桥三人组正在瞎晃悠。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砂金慢慢悠悠地路过,并且在三秒后,时之匣也这么路过了。 天桥三人组:? 阿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时之匣先生和砂金先生在谈生意吗?” 伯特利冷静地说:“应该不是,云诃先生在这,时之匣不会随便跳过他去和别人谈生意。” 安提哥努斯眨了眨眼,没什么表示。 狼狼什么都不知道哦,狼狼只会杀人做傀儡和晾腊肉。 “啊??那就是工作之外的人情世故了,真没想到时之匣先生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了,连人类的人情世故都能融会贯通了。” 阿蒙开始了自己毫无意义的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人设里面有个诗人标签。 “说的对,你就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伯特利毫不客气地对阿蒙说,“毕竟你只想着玩。” “诶,别这么说啊,安提哥努斯卿不也不喜欢做这些事吗?” 无辜被cue的安提哥努斯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抖了抖自己的狼耳朵说:“我是狼,不用人情。” “瞧这话说的,咱这一行人除了伯特利卿有纯种人类吗?不对??伯特利卿也不是纯种人类啊。” 伯特利·亚伯拉罕对此不发一言,可能是没时间请律师。 “所以咱们为什么要纠结时之匣和人情世故之间的关系呢,这和咱们有关系吗?我觉得没有。” 安提哥努斯语气轻快地说,并且无师自通了自问自答,这可能也是精神病也有的天赋。 比如自己待着永远不会孤单什么的(bhi “钟表匠的遗产究竟是什么呢?”安提哥努斯说完那句话后,突然这么叹了口气,他的话题跳的很快,但阿蒙和伯特利都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像是早已习惯。 “谁知道呢,但引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原本是好东西,但来访者使它成为了坏东西。”阿蒙随口说道,“你觉得呢,伯特利卿。” “的确如此。”伯特利回答道,“但我们尼尔瓦纳又不在乎这个,我们只是单纯来度假,顺便看看热闹而已,不是吗?这可是你的原话。” “啊对,是这样没错。”阿蒙闷声笑了起来,他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意味深长地说,“但,总归是有人不嫌这滩浑水变得更乱些的,不是吗?” “总归要做好准备的,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就要被别人看乐子了呢,这里假面愚者浓度很高的。” 阿蒙顺手撸了把安提哥努斯的头,躲掉安提哥努斯咬过来的牙,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这场戏剧的主角不是我们就对了。” “不是我们,可操作的范围就太大了。” 第117章 戏剧 南丁格尔脸上带着他常有的温和笑容,搭配上钴蓝色的眼睛和红色的长发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像是在发光一样,看上去赏心悦目,像是一幅壁画。 当然,云鸮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这家伙的头要是能和他的脖子分离一下就好了,那样更好看。 站在这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剑拔弩张,一个笑意盈盈,一个怒目圆睁,只有一个伊戈尔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伊戈尔:我现在一重剑扇的小猫头鹰失忆还来得及吗? 大约是来不及了。 似乎远方也有话语声逐渐传过来,伊戈尔不得不打起精神,期待一下这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云诃先生。 “??你还说这里有丰饶的气息,莫名其妙,艾利欧说了云诃绝对不在这,你还来??” “绝对有!你信我!那位大人的力量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关键字捕捉,云诃。 南丁格尔和云鸮同时看向通向这个房间的唯一一条走廊,而站在一边的伊戈尔缓缓捂住脸,蹲下身,忽然觉得很想自杀。 这个地方还能不能好了。 你们到底是来度假的还是来争宠的。 谁知道,这可能得艾利欧来回答。 流萤带着麈走啊走,浑然没有想过既然艾利欧说在这里遇不到云诃,那遇到的人会是哪位。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流萤面无表情地看着麈加入了南丁格尔和云鸮对峙的队伍里,觉得自己走这条路就是来到匹诺康尼后最错误的选择。 谁要看你们的家庭伦理剧啊! 云诃呢?云诃不来管管? 云诃找不到路,还在激情拆怪中,管不着。 流萤气急,开始思考作坛请神这种东西能不能帮云诃找到路。 你看,慌不择路了都。 “你又是哪个?”云鸮气笑了,他手上的头骨镰刀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怎么什么东西身上都能有他父亲的赐福了。 麈晃了晃尾巴,看看了这边笑眯眯的南丁格尔,再看了看那边一脸杀气的云鸮,呲了呲牙,蹦到了南丁格尔旁边。 “关你什么事,我有事也是归那位大人管,你管不着,猫头鹰。” 麈身上的白色皮毛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像是粒子一样的光芒溢散开来,眼白逐渐染上黑金色,让它看起来既神圣,又充满亵渎。 好极了,这个场面现在是二对一,猫头鹰一点胜率都没有呢,伊戈尔面无表情地想,愿苍天庇佑小猫头鹰,希望他不会带着一坨肉泥回去,那会很麻烦的。 指把碎掉的骨头拼回去并把那些血肉糊上去,然后在忙完这些之后清理地板,也不排除那些血不会失去活性继续进行细胞增殖的可能。 哦,这是在梦里,猫头鹰精神变成肉泥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啊,那没事了。 伊戈尔和流萤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同病相怜啊,同病相怜。 他们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呢。 所以说啊,珍爱生命,还是要离云诃远点好。 ? 云诃踢了踢眼前破碎的玻璃碎片,百无聊赖地绕着它走了几圈。 “怎么死了就不会说话了呢。”他微笑地说,然后叹了口气,“死了的话,我该去找谁问路呢。” 再找不到家伙问路的话,他就要开挂了啊,不过也真可惜,没收住力道,把找到的向导打死了。 “啊。”他歪了歪头,看向另一处走廊尽头,一个忆域谜因晃晃悠悠地在走廊尽头徘徊。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弯了起来。 “原来还有活着的啊。“ “那就找你问路。” 暗金的火焰开始流淌,云诃轻声说道:“别害怕,我只是找你问个问题。” “不要害怕呀。” ? 尼尔瓦纳天桥三人组正在瞎晃悠。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砂金慢慢悠悠地路过,并且在三秒后,时之匣也这么路过了。 天桥三人组:? 阿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时之匣先生和砂金先生在谈生意吗?” 伯特利冷静地说:“应该不是,云诃先生在这,时之匣不会随便跳过他去和别人谈生意。” 安提哥努斯眨了眨眼,没什么表示。 狼狼什么都不知道哦,狼狼只会杀人做傀儡和晾腊肉。 “啊??那就是工作之外的人情世故了,真没想到时之匣先生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了,连人类的人情世故都能融会贯通了。” 阿蒙开始了自己毫无意义的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人设里面有个诗人标签。 “说的对,你就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伯特利毫不客气地对阿蒙说,“毕竟你只想着玩。” “诶,别这么说啊,安提哥努斯卿不也不喜欢做这些事吗?” 无辜被cue的安提哥努斯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抖了抖自己的狼耳朵说:“我是狼,不用人情。” “瞧这话说的,咱这一行人除了伯特利卿有纯种人类吗?不对??伯特利卿也不是纯种人类啊。” 伯特利·亚伯拉罕对此不发一言,可能是没时间请律师。 “所以咱们为什么要纠结时之匣和人情世故之间的关系呢,这和咱们有关系吗?我觉得没有。” 安提哥努斯语气轻快地说,并且无师自通了自问自答,这可能也是精神病也有的天赋。 比如自己待着永远不会孤单什么的(bhi “钟表匠的遗产究竟是什么呢?”安提哥努斯说完那句话后,突然这么叹了口气,他的话题跳的很快,但阿蒙和伯特利都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像是早已习惯。 “谁知道呢,但引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原本是好东西,但来访者使它成为了坏东西。”阿蒙随口说道,“你觉得呢,伯特利卿。” “的确如此。”伯特利回答道,“但我们尼尔瓦纳又不在乎这个,我们只是单纯来度假,顺便看看热闹而已,不是吗?这可是你的原话。” “啊对,是这样没错。”阿蒙闷声笑了起来,他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意味深长地说,“但,总归是有人不嫌这滩浑水变得更乱些的,不是吗?” “总归要做好准备的,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就要被别人看乐子了呢,这里假面愚者浓度很高的。” 阿蒙顺手撸了把安提哥努斯的头,躲掉安提哥努斯咬过来的牙,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这场戏剧的主角不是我们就对了。” “不是我们,可操作的范围就太大了。” 第118章 自我的答案 “我们可是万物的蛀虫啊。” 阿蒙铮铮有词地说,然后被一旁的伯特利毫不留情地白了一眼并且回复道:“只有你。” “是的,只有你会喜欢当蛀虫和乌鸦。”安提哥努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我是只狼,伯特利是扇门。” 阿蒙:? “你敢说自己身体里没有虫子吗?” 安提哥努斯淡定地说。 “不敢,但我肯定不是什么蛀虫。” 伯特利捧着一颗水晶球,上面镶嵌的各种蓝宝石简直能闪瞎别人的眼。 “就你这个预言方法,还不如让安提柯来呢。”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不过??你怎么这个表情?水晶球说了什么吗?” “水晶球说乐师先生短暂复婚了。”伯特利一脸淡定地举着水晶球说,然后把水晶球给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而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探究老板的感情生活比较好。” 这能避免乐师先生有机会克扣他们年终奖,虽然乐师先生基本没这么干过,毕竟发点年终奖对云诃而言不是问题。 还是那句话,他们尼尔瓦纳穷的只剩钱了,不然星际和平公司怎么会有空派三个石心十人来,就是因为最近尼尔瓦纳股票休市。 他们尼尔瓦纳也要放假的啊,神经病也不是永远待机的。 于是尼尔瓦纳和星际和平公司就非常和平地决定各退一步,好歹让大家把匹诺康尼的事情忙完后再掐。 “嗯??有点奇怪。”安提哥努斯评价。 “是很奇怪,乐师先生结过婚吗?” “没有。” 伯特利顿了一下。 “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这么说算了,反正这不是数学题,那些无用的严谨也不需要在这里出现。” 安提哥努斯抛了抛手上的灵摆,无所谓地说:“那就先这样,虽然不知道时之匣先生为什么突然对那个金金的家伙感兴趣了,但这些跟我们没关系不是吗?”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安静地看着,并且在必要时刻完成自己的剧目,除此之外哪怕是把自己当烟花放都没人管我们。” “你很想当烟花吗?”阿蒙诚恳地问。 “不。”安提哥努斯抛灵摆的动作顿了一顿,一脸警惕地看着阿蒙“这只是一个比喻,你不要随便给我断章取义。” “哦,原来如此。”阿蒙遗憾地说,“我还说我可以帮帮你。”并且因为是帮忙,他祸害了安提哥努斯后还不会被阿曼妮西斯找上门。 站在一旁的伯特利觉得他们三个大概是不能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不然容易同事相残。 “我们还是去到处逛逛,别在这里聊天了。”不然明天匹诺康尼社会新闻上大概就有他们的身影了。 他一点都不想时之匣去家族那捞他们。 那可太丢人??不对,他们都不是人?算了反正就是太丢脸了。 虽然他不算是人,但还是要脸。 ? 应该不会有比这个场面更糟糕的了? 流萤叹了口气。 果然,云诃是把双刃剑,并且背刺使用者的概率接近百分百。 下次和艾利欧说一声,云诃还是当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医师后勤就好了,这种剧情属实不该让他老人家亲自来看看。 她觉得有点子窒息。 伊戈尔也这么觉得。 苍鹰对周围环境的变化还是很敏感的,再说了,就这个场面也用不着他那敏感的感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在场三个非人类物种之间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反正他觉得自己是要窒息了,不知道三位当事人怎么想。 算了,伊戈尔面无表情地想,愿迷思与苍风保佑云诃先生能够从天而降,最好能直接落到南丁格尔先生怀里。 小猫头鹰就是一种不会长记性的物种,只有痛彻心扉才会大彻大悟。 此刻的云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亲爱的伊戈尔诅咒了,还是一个十分恶毒的诅咒。 当然,知道了也没用,毕竟伊戈尔说都说完了,他也不能逼苍鹰把自己说的话给咽回去。 云诃在距离这场闹剧很远很远的梦境里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子流年不利。 大概是有的。 谁知道呢。 反正这肯定和无辜的、睡不好觉的命运的奴隶艾利欧没有任何关系。 “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哪有红头发的人嘛?”云诃温和地问眼前的惊梦剧团,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惊梦剧团:? “滋滋??知道。”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神经病哪怕再严重,也是可以在另一个更恐怖的神经病的胁迫下好转的呢。 “大概是在,那个方位。” 无辜路过的惊梦剧团指了个方向:“不过可能有点远。” 云诃笑容更盛:“这可不是什么问题,谢谢你的解答,祝你有个美好的梦。” 金色的火焰腾起,包裹了他,也包裹了那个惊梦剧团。他就这么在惊梦剧团惊慌的表情下流淌向那个方向。 当金色的火焰彻底散去,堕落在永恒的痛楚与惊梦中的怪物眨了眨眼,像是终于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中惊醒。 金色的火焰对于惊梦的剧院而言的确是天敌,因为它能够烧尽一切疯狂与污染。 但请永远记住,金色的火焰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你的身体里永远住着最初的你,当你的人性依旧存在时,它就将是拯救。 惊梦重回美梦,即使可能只是短短一瞬,却也足够令其着迷了。 所以,要有个好梦哦,好心的先生。 即使你只是个怪物。 ? “时之匣先生为什么要跟着我呢?”砂金觉得,有的时候得到这个战争机器青眼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彻底被这家伙缠上了,还怎么去实行计划? 时之匣无辜地眨了眨眼。 “因为在计算中,在匹诺康尼,你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但我又算不出来为什么。” “你是想知道为什么?”砂金恍然。 “是的。”时之匣点点头,“我想要弄明白,为什么你的可能无法计算。” 砂金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一种时之匣从未了解过的人类情感出现在他的脸上。 “时之匣先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答案,那作为报答,我也可以告诉时之匣先生这个答案。” 砂金轻声说。 “因为??你永远都无法计算出一个人,在面对某些事情时,会做出什么,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懦弱的人也可以很勇敢,弱小的人也能杀死强者。 这个世界本就是充满可能的。 “因为你无法算出一个人的心,因为你依旧不是一个人。” 这就是他的答案。 是属于卡卡瓦夏的答案。 第118章 自我的答案 “我们可是万物的蛀虫啊。” 阿蒙铮铮有词地说,然后被一旁的伯特利毫不留情地白了一眼并且回复道:“只有你。” “是的,只有你会喜欢当蛀虫和乌鸦。”安提哥努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我是只狼,伯特利是扇门。” 阿蒙:? “你敢说自己身体里没有虫子吗?” 安提哥努斯淡定地说。 “不敢,但我肯定不是什么蛀虫。” 伯特利捧着一颗水晶球,上面镶嵌的各种蓝宝石简直能闪瞎别人的眼。 “就你这个预言方法,还不如让安提柯来呢。”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不过??你怎么这个表情?水晶球说了什么吗?” “水晶球说乐师先生短暂复婚了。”伯特利一脸淡定地举着水晶球说,然后把水晶球给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而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探究老板的感情生活比较好。” 这能避免乐师先生有机会克扣他们年终奖,虽然乐师先生基本没这么干过,毕竟发点年终奖对云诃而言不是问题。 还是那句话,他们尼尔瓦纳穷的只剩钱了,不然星际和平公司怎么会有空派三个石心十人来,就是因为最近尼尔瓦纳股票休市。 他们尼尔瓦纳也要放假的啊,神经病也不是永远待机的。 于是尼尔瓦纳和星际和平公司就非常和平地决定各退一步,好歹让大家把匹诺康尼的事情忙完后再掐。 “嗯??有点奇怪。”安提哥努斯评价。 “是很奇怪,乐师先生结过婚吗?” “没有。” 伯特利顿了一下。 “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这么说算了,反正这不是数学题,那些无用的严谨也不需要在这里出现。” 安提哥努斯抛了抛手上的灵摆,无所谓地说:“那就先这样,虽然不知道时之匣先生为什么突然对那个金金的家伙感兴趣了,但这些跟我们没关系不是吗?”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安静地看着,并且在必要时刻完成自己的剧目,除此之外哪怕是把自己当烟花放都没人管我们。” “你很想当烟花吗?”阿蒙诚恳地问。 “不。”安提哥努斯抛灵摆的动作顿了一顿,一脸警惕地看着阿蒙“这只是一个比喻,你不要随便给我断章取义。” “哦,原来如此。”阿蒙遗憾地说,“我还说我可以帮帮你。”并且因为是帮忙,他祸害了安提哥努斯后还不会被阿曼妮西斯找上门。 站在一旁的伯特利觉得他们三个大概是不能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不然容易同事相残。 “我们还是去到处逛逛,别在这里聊天了。”不然明天匹诺康尼社会新闻上大概就有他们的身影了。 他一点都不想时之匣去家族那捞他们。 那可太丢人??不对,他们都不是人?算了反正就是太丢脸了。 虽然他不算是人,但还是要脸。 ? 应该不会有比这个场面更糟糕的了? 流萤叹了口气。 果然,云诃是把双刃剑,并且背刺使用者的概率接近百分百。 下次和艾利欧说一声,云诃还是当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医师后勤就好了,这种剧情属实不该让他老人家亲自来看看。 她觉得有点子窒息。 伊戈尔也这么觉得。 苍鹰对周围环境的变化还是很敏感的,再说了,就这个场面也用不着他那敏感的感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在场三个非人类物种之间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反正他觉得自己是要窒息了,不知道三位当事人怎么想。 算了,伊戈尔面无表情地想,愿迷思与苍风保佑云诃先生能够从天而降,最好能直接落到南丁格尔先生怀里。 小猫头鹰就是一种不会长记性的物种,只有痛彻心扉才会大彻大悟。 此刻的云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亲爱的伊戈尔诅咒了,还是一个十分恶毒的诅咒。 当然,知道了也没用,毕竟伊戈尔说都说完了,他也不能逼苍鹰把自己说的话给咽回去。 云诃在距离这场闹剧很远很远的梦境里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子流年不利。 大概是有的。 谁知道呢。 反正这肯定和无辜的、睡不好觉的命运的奴隶艾利欧没有任何关系。 “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哪有红头发的人嘛?”云诃温和地问眼前的惊梦剧团,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惊梦剧团:? “滋滋??知道。”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神经病哪怕再严重,也是可以在另一个更恐怖的神经病的胁迫下好转的呢。 “大概是在,那个方位。” 无辜路过的惊梦剧团指了个方向:“不过可能有点远。” 云诃笑容更盛:“这可不是什么问题,谢谢你的解答,祝你有个美好的梦。” 金色的火焰腾起,包裹了他,也包裹了那个惊梦剧团。他就这么在惊梦剧团惊慌的表情下流淌向那个方向。 当金色的火焰彻底散去,堕落在永恒的痛楚与惊梦中的怪物眨了眨眼,像是终于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中惊醒。 金色的火焰对于惊梦的剧院而言的确是天敌,因为它能够烧尽一切疯狂与污染。 但请永远记住,金色的火焰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你的身体里永远住着最初的你,当你的人性依旧存在时,它就将是拯救。 惊梦重回美梦,即使可能只是短短一瞬,却也足够令其着迷了。 所以,要有个好梦哦,好心的先生。 即使你只是个怪物。 ? “时之匣先生为什么要跟着我呢?”砂金觉得,有的时候得到这个战争机器青眼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彻底被这家伙缠上了,还怎么去实行计划? 时之匣无辜地眨了眨眼。 “因为在计算中,在匹诺康尼,你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但我又算不出来为什么。” “你是想知道为什么?”砂金恍然。 “是的。”时之匣点点头,“我想要弄明白,为什么你的可能无法计算。” 砂金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一种时之匣从未了解过的人类情感出现在他的脸上。 “时之匣先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答案,那作为报答,我也可以告诉时之匣先生这个答案。” 砂金轻声说。 “因为??你永远都无法计算出一个人,在面对某些事情时,会做出什么,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懦弱的人也可以很勇敢,弱小的人也能杀死强者。 这个世界本就是充满可能的。 “因为你无法算出一个人的心,因为你依旧不是一个人。” 这就是他的答案。 是属于卡卡瓦夏的答案。 第119章 看,从天而降 时之匣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做一道文科阅读理解一样艰难。毕竟他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句话能够看出那么多情感。 自由心证这几个字对硅基生物说是很难理解的,就像那个着名的问题: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吗? 时之匣不知道会不会,反正他能梦见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和他在商战。 嗯,是正经商战。 绝对没有什么今天我把你招财树浇死,明天你把我网线拔掉,后天我偷你基石,这种离谱的剧情的。 绝对没有,要相信他。 时之匣掩饰般扭了扭自己手腕连接处的关节螺丝,差点把自己拧散架。 一旁的砂金觉得时之匣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迷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砂金先生了。”时之匣站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且烦人。 没办法,尼尔瓦纳对星际和平公司特攻武器就是这样的,他就是非常擅长给公司的人找茬。 哪怕他本身看这个公司人还挺顺眼,也是一样的。 这是本能,改不了。 “希望你可以在这一场对赌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之匣诚恳地说。 想要的结果?? 砂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他从没有输过。一场赌局败北的背后,只会是他所开启的,另一场更大的赌局的胜出。 他可是卡卡瓦夏。 是永远幸运的孩子。 “我会的。” 他会的。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并且不会在得偿所愿后来找尼尔瓦纳的麻烦。”时之匣认真地说,“如果可以,砂金先生也可以劝劝自己的同事,我们尼尔瓦纳最近不想加班。” 砂金:? “我会的。” 他心情复杂地说。 尼尔瓦纳究竟是一群什么品种的咸鱼啊,他们石心十人居然到这地步了还没打过人家,这难道就是神经病的特殊能力吗? 这也太离谱了,乐师先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人? 砂金对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因为时之匣显然不是很想对他科普一下尼尔瓦纳的发家史。 毕竟他们的发家史实在是有点??呃,不太好说。反正就是很符合外界人对神经病的刻板印象的发家史就是了。 拜托,谁家好人的发家是靠自己一双手捡出来的?还捡出来了一堆不是人的东西。 其中有很多种虫子,两只魔狼,一只巨龙,还有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的,但武德充沛,并且干掉过自己旧上司的家伙。 反正他们尼尔瓦纳就是不正常就对了。 没关系,也用不着那么正常,太正常的会被霸凌的。 尼尔瓦纳霸凌,一种很新的霸凌方式。反正这是宇宙中注定没有人理解的霸凌方式。 “我可没看出来乐师为什么会对匹诺康尼感兴趣,你不如告诉我他是来狙击我们的。” 现实,白日梦酒店,翡翠在灯光下晃了晃手上的珠宝,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我觉得我们还没到能让他亲自狙击的地步。”托帕按了按耳麦,对翡翠这么说道,“况且砂金的话大概真假掺半,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确实,也需要钻石来才行。” 翡翠饶有兴致地说。 “但是这里尼尔瓦纳的人可有点多,有员工说,他们去个休息室都能撞上尼尔瓦纳的白金骑士团,然后差点被干掉。” 托帕:? 托帕:? “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意的人了吗?” “谁知道,不过尼尔瓦纳的人确除了自家星球和乐师先生外没关注过别人了。” 托帕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翡翠一个很没有营养的,有关于乐师先生来到匹诺康尼的真相。 这事还是真理医生告诉她的。 比如乐师先生的一点炸裂感情史。 托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毕竟她和翡翠其实也不熟,咳,况且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没有营养了,说出来真的很影响翡翠的心态。 谁能想到呢,你看见死对头竞争对手的老板突然出现在一个具有很大利益可图的地方,当你在思考对方究竟有什么阴谋的时候,对方揽着自己已死前夫开始开开心心地度假了。 托帕想想都觉得这很掉士气。 她自己在心里留着这八卦就够了,没必要让别人再被这东西创一次。 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同事。 ? “无所谓无所谓。”流萤摆了摆手,“我已经习惯时不时出现我那个似乎把自己扩散到了宇宙每个角落的同事会突然出现,彰显一下自己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伊戈尔对她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流萤表示洒洒水。 前方的三个东西还在对峙,看样子是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而此时的伊戈尔还不知道,身为苍天的祭司,他有的时候说出的话,是真的会实现的。 比如云诃先生突然掉进南丁格尔先生怀里这句话,他说的就很准。 于是,一团金色的火焰突然流窜到了这个空间的天花板,里面散发的气息让所有人全部看了过去,特别是小猫头鹰,他双眼简直都要放光了,脑后的两条耳羽都翘了起来。 然后,在麈和猫头鹰惊恐,流萤一言难尽,伊戈尔怀疑人生,南丁格尔人生赢家的表情中,那团金色的火焰凝聚成一个人形,并且十分任性地掉进了南丁格尔怀里。 很好。 伊戈尔面无表情地想。 看,从天而降。 因为他一句无心诅咒,小猫头鹰和他红头发父亲和解的机率直接迫降到无限接近于零。 好极了,这个世界还是毁灭。 云诃完全没有在意现场十分凝固的气氛,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读气氛,尽管很多人骂他,他也依旧我行我素。 更何况,在场诸位都是知情者,就算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场也没有什么外人,流萤可能勉强算一个,但云诃不在意自己的同事知道他的家庭矛盾。 反正星核猎手是个很小的组织,就算流萤知道了,也不会传播多远。 况且,除了熟悉他的人,谁会信这事? 他自己都不一定信呢。 哦,不对。 假面愚者们肯定信,毕竟这么大一个乐子呢。 云诃笑了起来。 “哎呀,我似乎,来的很巧哦。” 他这么说道。 “是啊??” 南丁格尔意味深长地在他耳边说。 “是很巧,我亲爱的云诃先生。” “啧,闭上你的嘴,南丁格尔先生,看破不说破。” 第119章 看,从天而降 时之匣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做一道文科阅读理解一样艰难。毕竟他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句话能够看出那么多情感。 自由心证这几个字对硅基生物说是很难理解的,就像那个着名的问题: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吗? 时之匣不知道会不会,反正他能梦见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和他在商战。 嗯,是正经商战。 绝对没有什么今天我把你招财树浇死,明天你把我网线拔掉,后天我偷你基石,这种离谱的剧情的。 绝对没有,要相信他。 时之匣掩饰般扭了扭自己手腕连接处的关节螺丝,差点把自己拧散架。 一旁的砂金觉得时之匣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迷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砂金先生了。”时之匣站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且烦人。 没办法,尼尔瓦纳对星际和平公司特攻武器就是这样的,他就是非常擅长给公司的人找茬。 哪怕他本身看这个公司人还挺顺眼,也是一样的。 这是本能,改不了。 “希望你可以在这一场对赌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之匣诚恳地说。 想要的结果?? 砂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他从没有输过。一场赌局败北的背后,只会是他所开启的,另一场更大的赌局的胜出。 他可是卡卡瓦夏。 是永远幸运的孩子。 “我会的。” 他会的。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并且不会在得偿所愿后来找尼尔瓦纳的麻烦。”时之匣认真地说,“如果可以,砂金先生也可以劝劝自己的同事,我们尼尔瓦纳最近不想加班。” 砂金:? “我会的。” 他心情复杂地说。 尼尔瓦纳究竟是一群什么品种的咸鱼啊,他们石心十人居然到这地步了还没打过人家,这难道就是神经病的特殊能力吗? 这也太离谱了,乐师先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人? 砂金对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因为时之匣显然不是很想对他科普一下尼尔瓦纳的发家史。 毕竟他们的发家史实在是有点??呃,不太好说。反正就是很符合外界人对神经病的刻板印象的发家史就是了。 拜托,谁家好人的发家是靠自己一双手捡出来的?还捡出来了一堆不是人的东西。 其中有很多种虫子,两只魔狼,一只巨龙,还有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的,但武德充沛,并且干掉过自己旧上司的家伙。 反正他们尼尔瓦纳就是不正常就对了。 没关系,也用不着那么正常,太正常的会被霸凌的。 尼尔瓦纳霸凌,一种很新的霸凌方式。反正这是宇宙中注定没有人理解的霸凌方式。 “我可没看出来乐师为什么会对匹诺康尼感兴趣,你不如告诉我他是来狙击我们的。” 现实,白日梦酒店,翡翠在灯光下晃了晃手上的珠宝,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我觉得我们还没到能让他亲自狙击的地步。”托帕按了按耳麦,对翡翠这么说道,“况且砂金的话大概真假掺半,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确实,也需要钻石来才行。” 翡翠饶有兴致地说。 “但是这里尼尔瓦纳的人可有点多,有员工说,他们去个休息室都能撞上尼尔瓦纳的白金骑士团,然后差点被干掉。” 托帕:? 托帕:? “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意的人了吗?” “谁知道,不过尼尔瓦纳的人确除了自家星球和乐师先生外没关注过别人了。” 托帕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翡翠一个很没有营养的,有关于乐师先生来到匹诺康尼的真相。 这事还是真理医生告诉她的。 比如乐师先生的一点炸裂感情史。 托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毕竟她和翡翠其实也不熟,咳,况且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没有营养了,说出来真的很影响翡翠的心态。 谁能想到呢,你看见死对头竞争对手的老板突然出现在一个具有很大利益可图的地方,当你在思考对方究竟有什么阴谋的时候,对方揽着自己已死前夫开始开开心心地度假了。 托帕想想都觉得这很掉士气。 她自己在心里留着这八卦就够了,没必要让别人再被这东西创一次。 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同事。 ? “无所谓无所谓。”流萤摆了摆手,“我已经习惯时不时出现我那个似乎把自己扩散到了宇宙每个角落的同事会突然出现,彰显一下自己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伊戈尔对她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流萤表示洒洒水。 前方的三个东西还在对峙,看样子是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而此时的伊戈尔还不知道,身为苍天的祭司,他有的时候说出的话,是真的会实现的。 比如云诃先生突然掉进南丁格尔先生怀里这句话,他说的就很准。 于是,一团金色的火焰突然流窜到了这个空间的天花板,里面散发的气息让所有人全部看了过去,特别是小猫头鹰,他双眼简直都要放光了,脑后的两条耳羽都翘了起来。 然后,在麈和猫头鹰惊恐,流萤一言难尽,伊戈尔怀疑人生,南丁格尔人生赢家的表情中,那团金色的火焰凝聚成一个人形,并且十分任性地掉进了南丁格尔怀里。 很好。 伊戈尔面无表情地想。 看,从天而降。 因为他一句无心诅咒,小猫头鹰和他红头发父亲和解的机率直接迫降到无限接近于零。 好极了,这个世界还是毁灭。 云诃完全没有在意现场十分凝固的气氛,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读气氛,尽管很多人骂他,他也依旧我行我素。 更何况,在场诸位都是知情者,就算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场也没有什么外人,流萤可能勉强算一个,但云诃不在意自己的同事知道他的家庭矛盾。 反正星核猎手是个很小的组织,就算流萤知道了,也不会传播多远。 况且,除了熟悉他的人,谁会信这事? 他自己都不一定信呢。 哦,不对。 假面愚者们肯定信,毕竟这么大一个乐子呢。 云诃笑了起来。 “哎呀,我似乎,来的很巧哦。” 他这么说道。 “是啊??” 南丁格尔意味深长地在他耳边说。 “是很巧,我亲爱的云诃先生。” “啧,闭上你的嘴,南丁格尔先生,看破不说破。” 第120章 不是吧,真哭了? 南丁格尔·人生赢家·aka死夜莺·弗伊看上去很淡定,完全不像抱着一个人形自走纷争引发器的样子。 一看就拥有一个大心脏。 就是对猫头鹰的心脏不怎么好。 伊戈尔觉得自己光是看着,都感觉到牙疼了,不知道小猫头鹰究竟是什么感觉,反正肯定不会好就是了,指不定原本没有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伊戈尔是对的。 小猫头鹰原本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更不正常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南丁格尔,成功在他红头发父亲那里得到了一个含笑的眼神。 小猫头鹰:? 云诃从南丁格尔身上跳下来,语调轻快地和流萤打了个招呼,然后和伊戈尔也打了个招呼,完全没在意另外三个人针锋相对的情景。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反正这事儿他也没办法插手,要是插手了,不管帮哪边都不太好的样子。 但南丁格尔格尔显然不这么想。 夜莺先生虽然很爱挑衅,但他很想哄云诃开心,因为他骗过云诃,所以愧疚总是最深的。 就因为他这种微妙的心态,时之匣直到现在都没能算到到底要不要掏出一个火箭筒轰了他。 但不管怎样,小猫头鹰是一定希望他能直接消失,这辈子都不要出现最好,如果一定要出现也一定不要出现在他和父亲眼前。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诡异地冷静下来。 为什么呢? “这个愿望有可能会实现哦。” 因为在出发前,他那比起信仰,更像是合作者的星神,「神秘」迷思这么意味深长地跟他说。 滚烫的蜡油滴落,迷雾肆虐,而神明在这令人捉摸不透的幕布后神神秘秘地躲藏着,嬉闹着。 他没有去追问原因,因为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身为迷思的令使,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迷思是这个宇宙最大的谜语人,这是整个宇宙公认的事实,哪怕是祂的令使也没有理由反驳,更没有必要反驳。 他忽然觉得很荒谬。 因为他执着的,终有一天会消散,所有人都会放下,只有他依旧固执。 小猫头鹰忽然很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迷思曾经和他神神秘秘地说过:“这个宇宙中其实有一个很常见的,很能哄自己父母关注自己的魔咒。” 他想尽力无视这个声音,但在这个他与迷思力量共鸣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脑子,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你听过一句话吗?我亲爱的令使,我今天就不谜语你了,毕竟你看起来真跟丧家之犬没区别,看上去无趣的很。” “那句话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迷思很擅长洗脑。 所以这一句话不断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盘旋着,盘旋着,还自带回音和蛊惑的效果。 他看看自己父亲,再看看伊戈尔。 小猫头鹰真的很委屈。 他瞳孔缓缓变红,眼眶也缓缓变红了。 这变故发生的很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剧情,毕竟口称要咬死死夜莺的云鸮怎么看都不像会突然哭的人。 是的,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一生要强的小猫头鹰哭了。 他哭了。 猫头鹰哭得很惨,反正伊戈尔没见过这样的猫头鹰,他只见过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让自己有泪不轻弹的猫头鹰。 但不得不说?? 这招很有用。 云诃就是吃软不吃硬,南丁格尔也是。 就连麈都迟疑了。 流萤觉得自己回去之后都不用看电影了,电影哪有自己同事家发生的真事好看呢?电影假的一批,同事的瓜就不一样了,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一个新套路。 而站在原地云诃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小猫头鹰,小的时候从来都没哭过,从来没有。 而他一般不会管别人哭不哭,硬要说就是他自己委屈,要别人来安慰他:比如药王大人,比如南丁格尔。 君不见当年景元哭的惨的一批,云诃依旧油盐不进地给他灌了三升姜汤吗? “哎呀,真哭了啊。” 云诃发愁地说。 “我不擅长这个??南丁格尔,你当年怎么哄我的来着,你想想看,可不可以实地运用一下。” 南丁格尔:? “我觉得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但他可以现场学习一下怎么哄儿子,虽然他觉得这家伙可能更需要一个来自云诃的抱抱。 云诃在南丁格尔的注视下,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唉。” 小猫头鹰哭的很安静,就站在那里,像是泪腺失禁一样一直掉眼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红色的瞳孔又变回了钴蓝和暗金的搭配,这让云诃总有些恍惚。 伊戈尔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罢,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那只死要面子的猫头鹰哭成这鬼样子。 “好了好了。”云诃抱了抱跟块木头一样的云鸮,语气温柔地说:“怎么长大了反而学会怎么哭了呢?” 云鸮更委屈了,眼泪流的更快了,抱着云诃不撒手。 “诶。”云诃无奈,“虽然这套衣服不会湿,这也是在梦里??算了算了,你接着哭。” 猫头鹰抱得更紧了,大有永远不松手的架势,并且眼泪不仅一点没减,反而变得更多了。 南丁格尔也跟着叹气。 那句话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而不是会哭的大人有好处。 他是哄人的、给糖吃的那个,所以真的不能哭。 好像还有一句??叫什么。 “撒娇的孩子最好命。” 然后南丁格尔先生就看见猫头鹰抱住云诃,轻轻地左右摇了摇,像是小孩子在拽大人衣袖那样。 南丁格尔:? 行,这下凑齐了。 你可真行。 哭,谁能哭得过你啊。 猫头鹰必须承认,有的时候,迷思说的胡言乱语还是可以听一听的,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猫头鹰幽幽地从云诃肩膀上抬起头,注视着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也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 小猫头鹰搭在云诃后腰上的双手比了个宇宙友好手势,那双还在流泪的眼睛里满是嘲讽。 真以为就你可以卖惨啊。 南丁格尔:? 他没好气地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您就装,谁能装的过您啊。 啧,真烦人。 第120章 不是吧,真哭了? 南丁格尔·人生赢家·aka死夜莺·弗伊看上去很淡定,完全不像抱着一个人形自走纷争引发器的样子。 一看就拥有一个大心脏。 就是对猫头鹰的心脏不怎么好。 伊戈尔觉得自己光是看着,都感觉到牙疼了,不知道小猫头鹰究竟是什么感觉,反正肯定不会好就是了,指不定原本没有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伊戈尔是对的。 小猫头鹰原本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更不正常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南丁格尔,成功在他红头发父亲那里得到了一个含笑的眼神。 小猫头鹰:? 云诃从南丁格尔身上跳下来,语调轻快地和流萤打了个招呼,然后和伊戈尔也打了个招呼,完全没在意另外三个人针锋相对的情景。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反正这事儿他也没办法插手,要是插手了,不管帮哪边都不太好的样子。 但南丁格尔格尔显然不这么想。 夜莺先生虽然很爱挑衅,但他很想哄云诃开心,因为他骗过云诃,所以愧疚总是最深的。 就因为他这种微妙的心态,时之匣直到现在都没能算到到底要不要掏出一个火箭筒轰了他。 但不管怎样,小猫头鹰是一定希望他能直接消失,这辈子都不要出现最好,如果一定要出现也一定不要出现在他和父亲眼前。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诡异地冷静下来。 为什么呢? “这个愿望有可能会实现哦。” 因为在出发前,他那比起信仰,更像是合作者的星神,「神秘」迷思这么意味深长地跟他说。 滚烫的蜡油滴落,迷雾肆虐,而神明在这令人捉摸不透的幕布后神神秘秘地躲藏着,嬉闹着。 他没有去追问原因,因为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身为迷思的令使,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迷思是这个宇宙最大的谜语人,这是整个宇宙公认的事实,哪怕是祂的令使也没有理由反驳,更没有必要反驳。 他忽然觉得很荒谬。 因为他执着的,终有一天会消散,所有人都会放下,只有他依旧固执。 小猫头鹰忽然很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迷思曾经和他神神秘秘地说过:“这个宇宙中其实有一个很常见的,很能哄自己父母关注自己的魔咒。” 他想尽力无视这个声音,但在这个他与迷思力量共鸣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脑子,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你听过一句话吗?我亲爱的令使,我今天就不谜语你了,毕竟你看起来真跟丧家之犬没区别,看上去无趣的很。” “那句话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迷思很擅长洗脑。 所以这一句话不断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盘旋着,盘旋着,还自带回音和蛊惑的效果。 他看看自己父亲,再看看伊戈尔。 小猫头鹰真的很委屈。 他瞳孔缓缓变红,眼眶也缓缓变红了。 这变故发生的很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剧情,毕竟口称要咬死死夜莺的云鸮怎么看都不像会突然哭的人。 是的,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一生要强的小猫头鹰哭了。 他哭了。 猫头鹰哭得很惨,反正伊戈尔没见过这样的猫头鹰,他只见过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让自己有泪不轻弹的猫头鹰。 但不得不说?? 这招很有用。 云诃就是吃软不吃硬,南丁格尔也是。 就连麈都迟疑了。 流萤觉得自己回去之后都不用看电影了,电影哪有自己同事家发生的真事好看呢?电影假的一批,同事的瓜就不一样了,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一个新套路。 而站在原地云诃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小猫头鹰,小的时候从来都没哭过,从来没有。 而他一般不会管别人哭不哭,硬要说就是他自己委屈,要别人来安慰他:比如药王大人,比如南丁格尔。 君不见当年景元哭的惨的一批,云诃依旧油盐不进地给他灌了三升姜汤吗? “哎呀,真哭了啊。” 云诃发愁地说。 “我不擅长这个??南丁格尔,你当年怎么哄我的来着,你想想看,可不可以实地运用一下。” 南丁格尔:? “我觉得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但他可以现场学习一下怎么哄儿子,虽然他觉得这家伙可能更需要一个来自云诃的抱抱。 云诃在南丁格尔的注视下,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唉。” 小猫头鹰哭的很安静,就站在那里,像是泪腺失禁一样一直掉眼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红色的瞳孔又变回了钴蓝和暗金的搭配,这让云诃总有些恍惚。 伊戈尔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罢,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那只死要面子的猫头鹰哭成这鬼样子。 “好了好了。”云诃抱了抱跟块木头一样的云鸮,语气温柔地说:“怎么长大了反而学会怎么哭了呢?” 云鸮更委屈了,眼泪流的更快了,抱着云诃不撒手。 “诶。”云诃无奈,“虽然这套衣服不会湿,这也是在梦里??算了算了,你接着哭。” 猫头鹰抱得更紧了,大有永远不松手的架势,并且眼泪不仅一点没减,反而变得更多了。 南丁格尔也跟着叹气。 那句话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而不是会哭的大人有好处。 他是哄人的、给糖吃的那个,所以真的不能哭。 好像还有一句??叫什么。 “撒娇的孩子最好命。” 然后南丁格尔先生就看见猫头鹰抱住云诃,轻轻地左右摇了摇,像是小孩子在拽大人衣袖那样。 南丁格尔:? 行,这下凑齐了。 你可真行。 哭,谁能哭得过你啊。 猫头鹰必须承认,有的时候,迷思说的胡言乱语还是可以听一听的,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猫头鹰幽幽地从云诃肩膀上抬起头,注视着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也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 小猫头鹰搭在云诃后腰上的双手比了个宇宙友好手势,那双还在流泪的眼睛里满是嘲讽。 真以为就你可以卖惨啊。 南丁格尔:? 他没好气地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您就装,谁能装的过您啊。 啧,真烦人。 第121章 飞吧 伊戈尔眼睁睁看着小猫头鹰动作和表情堪称分裂一般挑衅了对面的夜莺先生,觉得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太魔幻了。 行,小猫头鹰还是有点脑子的,起码知道了以武力作斗争是没结果的,还是卖惨有点用,起码云诃先生吃软不吃硬。 南丁格尔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但那来自记忆深处的苦寒却溢散了,冻得人不知所措,像是身处极地。 能够杀人的极寒怎么会是温和的?就算它曾经温和,在一位末代君王用其自尽之时,它就不再温和了。 南丁格尔不是壁画上懦弱的君主,他是史书上夺取神明之力的暴君,是能够自己审判自己的狠人。 当然,当这种杀气被他用来针对自己儿子,原因是为了争宠??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流萤觉得,好好的一个君主怎么就被云诃带偏了呢,被硬生生掰弯了不说,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不过云鸮先生也用了杀气,一看就是杀别人来的杀气,当然两人都很小心地避开了云诃先生,生怕云诃先生知道这事儿。 掩耳盗铃,脑子有病。 这句话很简洁明了,伊戈尔和流萤都认为没毛病。 流萤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快到了,她再不赶剧本场次就要赶不上了。 于是她马上薅住了傻眼的麈,转头对还在安慰自己根本不需要安慰的长子的云诃说:“你涅盘火借我一点,依旧记账。” “啊。”云诃看向了流萤,“行,不过你已经记了好多次了哦,再记下去,你就还不完了哦。” “无所谓,我死之前肯定给你还完。” 流萤平静地说,脸上还带着笑。 “再说了,大不了我死之前帮你去次找「巡猎」星神的麻烦,这也算是还债了不是吗?” 云诃表情很复杂。 “别??” 他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能活着还完。” 流萤笑着:“我也这么希望。” 她希望扑火的飞萤不只是刹那的风景,也希望自己的生命不会走向尽头,希望自己能够活很久很久。 这种情绪在云诃来了之后达到了顶峰。因为他是生命的令使,他站在那里,就代表了无数人的趋之若鹜,人们对于长生的追求,使宇宙对于他的评价各有不同。 他能活死人肉白骨,亦能将徘徊不散的亡魂送至彼岸。 但她其实想得很简单。 她只想活着而已。 萨姆和流萤都想活着。 “希望,我可以活着还完你的人情。”她这么说,“我就当,你这是一个美好的祝福了,云诃。” 是祝福她长命百岁的,不然她怎么能还完,那似乎永远也还不完的债呢? 金色的火焰缠上了她的手腕,像是一株花藤,在首尾相连后,缓缓消失在她的手腕上。 流萤没有回头,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远方。那扑火的流萤摇摇晃晃地飞远了,飞向了一条命运的路。 “行啦,小猫头鹰,别哭啦。”云诃揉了揉小猫头鹰的头,“你可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就算说长大了会有点变化,也不至于这样?” “别装了,那杀气隔再远我也感觉得出来,还有南丁格尔先生,用自己死的杀气,吓自己儿子,你也真是出息了。” 猫头鹰:? 南丁格尔:? “嗯。”南丁格尔依旧带着笑容,不动声色地收了自己的杀气,虽然他凶,但他很听话的。 猫头鹰没撒手,但也变得更老实了,起码那杀气是没乱放了。 “听话哦。”云诃温和地说,“你不是没有意义的孩子。” 不只是因为你见证了一段污浊的,甚至是不堪的过往,不是因为你因谁而生。而是因为你诞生了自我,诞生了名为鸮的自我。 “我说过了,你要飞高点。” 云诃轻声说道。 “飞到我够不到的地方,飞到属于你自己的天空,而不是在我的身边徘徊。” 他捧着云鸮的脸,温柔地说。 “飞,飞远一点。” “你依旧可以眷恋故里,因为你从未离去,但不能被故里牵绊。” “因为你的父亲不值得。” “??”云鸮沉默着,片刻后才艰难地说:“可是,谁值得呢?我吗?那只夜莺吗?” 云诃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 他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苍鹰:“你自己不是有个值得的人吗?自己捡回来的,我也就这点好了,不过你自己觉得呢?” “你的苍鹰值不值得?” 云鸮:? 小猫头鹰感觉自己脑子要炸开了。 伊戈尔歪了歪头,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他突然看过来,还一副大脑宕机的样子,傻傻的,让人提不起气。 伊戈尔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就栽在小猫头鹰身上了。 行,傻就傻,就小猫头鹰这脑子也不能刷新了。 苍风诉说着,夜幕昏沉沉。 长风挟持了他们,说自由自在。 他的来处说,你将飞向天空。 于是, 他展开了双翼,飞上了苍天, ? 星走在这场诡异的梦中,身边是黄泉和黑天鹅。 “那位流萤小姐,看起来走的是这条路呢。”黑天鹅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痕迹,这么说道。 “看起来她很好,没有受伤。” “那是!”星骄傲地说,“有麈跟着呢,一般的东西伤不到她的。” “麈?”黄泉低喃了一声。 “是丰饶的生物吗?” “是。”星回答道,“一位??呃,好心的先生给我的,但请恕我没办法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毕竟他??哈哈,不太方便。” 星有点尴尬。 好在在场的人也不是什么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十分和谐地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能有这样力量,还不太方便的丰饶?? 哈哈,干脆报某人id号算了。 所以黑天鹅和黄泉都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能不提这家伙还是别提了,这家伙不好惹啊。 “流萤小姐似乎??还有一位同行者。”黑天鹅皱了皱眉,“我们的速度还是快些。”她总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 另外两个人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星也觉得,有些不对。 麈和她的联系还在,可是麈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忆者找人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加上星和麈的联系,她们很快就在白日梦酒店在梦境的大堂中找到了流萤。 麈回到了星的身边。 流萤看着她们,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死亡不会怜悯任何人。 死亡如约而至。 扑火的流萤终究是飞走了,它靠近了火焰,燃成了灰烬。而那句对不起在血肉被穿透的声音的衬托下听起来格外刺耳。 星扑了上去,什么都没留下。 那块有着磅礴生机的牌子还在她手上,但什么用处都没有,它很冰冷,冰冷到让星想要落下泪来。 流萤飞走了。 而她什么都做不到。 第121章 飞吧 伊戈尔眼睁睁看着小猫头鹰动作和表情堪称分裂一般挑衅了对面的夜莺先生,觉得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太魔幻了。 行,小猫头鹰还是有点脑子的,起码知道了以武力作斗争是没结果的,还是卖惨有点用,起码云诃先生吃软不吃硬。 南丁格尔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但那来自记忆深处的苦寒却溢散了,冻得人不知所措,像是身处极地。 能够杀人的极寒怎么会是温和的?就算它曾经温和,在一位末代君王用其自尽之时,它就不再温和了。 南丁格尔不是壁画上懦弱的君主,他是史书上夺取神明之力的暴君,是能够自己审判自己的狠人。 当然,当这种杀气被他用来针对自己儿子,原因是为了争宠??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流萤觉得,好好的一个君主怎么就被云诃带偏了呢,被硬生生掰弯了不说,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不过云鸮先生也用了杀气,一看就是杀别人来的杀气,当然两人都很小心地避开了云诃先生,生怕云诃先生知道这事儿。 掩耳盗铃,脑子有病。 这句话很简洁明了,伊戈尔和流萤都认为没毛病。 流萤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快到了,她再不赶剧本场次就要赶不上了。 于是她马上薅住了傻眼的麈,转头对还在安慰自己根本不需要安慰的长子的云诃说:“你涅盘火借我一点,依旧记账。” “啊。”云诃看向了流萤,“行,不过你已经记了好多次了哦,再记下去,你就还不完了哦。” “无所谓,我死之前肯定给你还完。” 流萤平静地说,脸上还带着笑。 “再说了,大不了我死之前帮你去次找「巡猎」星神的麻烦,这也算是还债了不是吗?” 云诃表情很复杂。 “别??” 他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能活着还完。” 流萤笑着:“我也这么希望。” 她希望扑火的飞萤不只是刹那的风景,也希望自己的生命不会走向尽头,希望自己能够活很久很久。 这种情绪在云诃来了之后达到了顶峰。因为他是生命的令使,他站在那里,就代表了无数人的趋之若鹜,人们对于长生的追求,使宇宙对于他的评价各有不同。 他能活死人肉白骨,亦能将徘徊不散的亡魂送至彼岸。 但她其实想得很简单。 她只想活着而已。 萨姆和流萤都想活着。 “希望,我可以活着还完你的人情。”她这么说,“我就当,你这是一个美好的祝福了,云诃。” 是祝福她长命百岁的,不然她怎么能还完,那似乎永远也还不完的债呢? 金色的火焰缠上了她的手腕,像是一株花藤,在首尾相连后,缓缓消失在她的手腕上。 流萤没有回头,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远方。那扑火的流萤摇摇晃晃地飞远了,飞向了一条命运的路。 “行啦,小猫头鹰,别哭啦。”云诃揉了揉小猫头鹰的头,“你可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就算说长大了会有点变化,也不至于这样?” “别装了,那杀气隔再远我也感觉得出来,还有南丁格尔先生,用自己死的杀气,吓自己儿子,你也真是出息了。” 猫头鹰:? 南丁格尔:? “嗯。”南丁格尔依旧带着笑容,不动声色地收了自己的杀气,虽然他凶,但他很听话的。 猫头鹰没撒手,但也变得更老实了,起码那杀气是没乱放了。 “听话哦。”云诃温和地说,“你不是没有意义的孩子。” 不只是因为你见证了一段污浊的,甚至是不堪的过往,不是因为你因谁而生。而是因为你诞生了自我,诞生了名为鸮的自我。 “我说过了,你要飞高点。” 云诃轻声说道。 “飞到我够不到的地方,飞到属于你自己的天空,而不是在我的身边徘徊。” 他捧着云鸮的脸,温柔地说。 “飞,飞远一点。” “你依旧可以眷恋故里,因为你从未离去,但不能被故里牵绊。” “因为你的父亲不值得。” “??”云鸮沉默着,片刻后才艰难地说:“可是,谁值得呢?我吗?那只夜莺吗?” 云诃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 他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苍鹰:“你自己不是有个值得的人吗?自己捡回来的,我也就这点好了,不过你自己觉得呢?” “你的苍鹰值不值得?” 云鸮:? 小猫头鹰感觉自己脑子要炸开了。 伊戈尔歪了歪头,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他突然看过来,还一副大脑宕机的样子,傻傻的,让人提不起气。 伊戈尔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就栽在小猫头鹰身上了。 行,傻就傻,就小猫头鹰这脑子也不能刷新了。 苍风诉说着,夜幕昏沉沉。 长风挟持了他们,说自由自在。 他的来处说,你将飞向天空。 于是, 他展开了双翼,飞上了苍天, ? 星走在这场诡异的梦中,身边是黄泉和黑天鹅。 “那位流萤小姐,看起来走的是这条路呢。”黑天鹅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痕迹,这么说道。 “看起来她很好,没有受伤。” “那是!”星骄傲地说,“有麈跟着呢,一般的东西伤不到她的。” “麈?”黄泉低喃了一声。 “是丰饶的生物吗?” “是。”星回答道,“一位??呃,好心的先生给我的,但请恕我没办法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毕竟他??哈哈,不太方便。” 星有点尴尬。 好在在场的人也不是什么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十分和谐地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能有这样力量,还不太方便的丰饶?? 哈哈,干脆报某人id号算了。 所以黑天鹅和黄泉都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能不提这家伙还是别提了,这家伙不好惹啊。 “流萤小姐似乎??还有一位同行者。”黑天鹅皱了皱眉,“我们的速度还是快些。”她总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 另外两个人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星也觉得,有些不对。 麈和她的联系还在,可是麈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忆者找人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加上星和麈的联系,她们很快就在白日梦酒店在梦境的大堂中找到了流萤。 麈回到了星的身边。 流萤看着她们,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死亡不会怜悯任何人。 死亡如约而至。 扑火的流萤终究是飞走了,它靠近了火焰,燃成了灰烬。而那句对不起在血肉被穿透的声音的衬托下听起来格外刺耳。 星扑了上去,什么都没留下。 那块有着磅礴生机的牌子还在她手上,但什么用处都没有,它很冰冷,冰冷到让星想要落下泪来。 流萤飞走了。 而她什么都做不到。 第122章 死亡间幕 冰冷的牌子紧紧地贴在星的手心,地上散落着一滩梦泡,星怔怔地看着,像是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找到了,明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流萤却还是死了。 为什么? 纯白的麈在她的身边踱步,有些不爽地打了个响鼻。虽然知道这是剧本,但受命途本身的影响,它依旧感受到了不舒服。 有一种违背良心的感觉,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做到在战场上穿沙而过而不沾血腥的。 可能是因为那位大人的主要源动力名为“仁慈之中的不仁”。 星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面有太多古怪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死亡就从阴影中悄无声息地降临,而白日渐渐西沉。 忽然间,星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 “??不过梦境之中没有死亡,亦无有物朝向死亡。” 这句话来自那位她在白日梦酒店的休息室内遇见的,给了她这个牌子,疑似与云诃有关系的先生。 “梦中??没有死亡。”她呢喃着。 梦中没有死亡,亦不会有物朝向死亡。 “??我很抱歉。”黄泉站在她的身边,半晌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黑天鹅也叹了一口气。 但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她木木地站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这场荒诞不经的梦。 这一切都很虚假,像她的痛苦,她的不舍,她所经历的?? 是假的吗? 谁能回答呢。 星知道,她所经历的,其中也许有的是假的,但也有的是真的。 剧本中的一切都是刻意的,但那个女孩,那个眼里像是有光的女孩,她所带她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星的眼睛渐渐凝实了。 对,流萤和她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她要找到凶手,她知道真相。 至少,不要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们走。”她抿了抿唇,“还有事情要做。” 黑天鹅看着她,忽然说:“那就沿着流萤小姐走过的路去看看,也可以顺便??收集一点有关流萤小姐的回忆。” “总归比什么都没剩下好。” 星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用力到指甲嵌进了肉里。 “稍微等我一下。” 她忽然开口说。 “我想?我应该有思路,不过得先问问别人。” 至于问谁?? 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虽然云诃也有可能不在匹诺康尼,但她觉得,如果云诃想,对方一定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当然,云诃没有那个义务回复自己,这也只是她找线索的一条路,没了这条路,她还能靠自己找别的。 总能有方向的。 星思考了一下,开始编辑短信。 云诃(不要寒暄有事快说该明白的人懂得都懂,如果需要面谈请联系艾利欧或者时之匣谢谢) 本着尊重云诃的个性签名的想法,虽然在这之前她从来没认真看过,但她发的消息很简短,很直抒胸臆,很清纯不做作。 【星】:你知道匹诺康尼的“死亡”吗? ? 云诃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他还知道这玩意来自哪。 “那是加拉赫的把戏。”云鸮语气不太好地说,“而且它很瞎,连我都能捅,还害我白白背上了个人情。” 毕竟那东西没能捅到他,反而差点被他一镰刀送归西。 然后加拉赫那条老狗就找上了伊戈尔,他心善的伊戈尔就这么被他骗了! 然后!他就!背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情! 一个人情! 为什么要他背! 那东西打不过他还是他的错喽? 伊戈尔:? 你迷雾之舟粗口可是令使,迷思点的!能不能好好想想其中实力差距。 显然,小猫头鹰不能。 他不仅不能,他还要借此给自己父亲上眼药,可惜这事扯不到南丁格尔身上,不然他指定要展示一下自己虚构史学家的本事。 “反正不是个好东西!父亲别管就行。” 云鸮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直接一锤子给人定了罪。 云诃:? 我知道可以不管,但问题在于不是我要管啊,是别人啊。 “匹诺康尼的死亡,从本质上讲可以被称作一个骗局。”南丁格尔突然插话,看见云诃看向他,还有些促狭地挤挤眼。 “反正那个人没有说明白是什么死亡,你可以把两种都说一部分嘛,分不分的出来两种死亡的区别是那人的事,就不关你事了。” 云诃有点无语。 好好好,南丁格尔你小子,原来也是个黑的,怪不得小猫头鹰能变异出黑红色的头发呢。 看起来是基因使然,定向变异。 一旁的伊戈尔看着三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在嘀嘀咕咕密谋着怎么当个合格的谜语人,看的他这个迷思眷属都觉得“不是,他们有病。” 哦,小猫头鹰也在里面。 那只能说他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也不知道是谁找云诃先生要线索,他只能说,自求多福,反正他管不了,也没那个心思管。 【云诃】:死亡对于生灵而言如影随形,但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人们随身体疲惫后而所不得不做之事。 【云诃】:即使白日西沉,万物步入梦死,也不过是活死人一般,但也可借此窥见梦境真实一二。 【云诃】:有时的执着不是件好事。但在匹诺康尼,没有执着的人才会被抛弃。因为这里是纸醉金迷的乱葬岗。 【云诃】:以及,谜语自己不会解,其实是可以寻求场外援助的孩子,我不会鄙视你的。 通信对面的星:? 你可真为我着想(咬牙切齿) 谜语很好,下次别发了。 但云诃好歹给她多提供了一个思路,尽管这个思路不如不给,不过她努力看看,动动脑子,实在不行求助一下黑天鹅小姐她们,总能把这个谜语解出来的。 她可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一定可以挑战自己的不可能的。 ? 淡黄的萤火一闪一闪的,火焰缓缓地燃烧起来,记忆深处的海面将要点燃,那赤红的星星也闪耀了起来。 金色的火焰沿着机甲的外围缠绕,像是火焰织就的缎带,飘摇着,摇曳着。 “梦中皆有可能。” “而我将,点燃大海。” 第122章 死亡间幕 冰冷的牌子紧紧地贴在星的手心,地上散落着一滩梦泡,星怔怔地看着,像是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找到了,明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流萤却还是死了。 为什么? 纯白的麈在她的身边踱步,有些不爽地打了个响鼻。虽然知道这是剧本,但受命途本身的影响,它依旧感受到了不舒服。 有一种违背良心的感觉,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做到在战场上穿沙而过而不沾血腥的。 可能是因为那位大人的主要源动力名为“仁慈之中的不仁”。 星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面有太多古怪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死亡就从阴影中悄无声息地降临,而白日渐渐西沉。 忽然间,星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 “??不过梦境之中没有死亡,亦无有物朝向死亡。” 这句话来自那位她在白日梦酒店的休息室内遇见的,给了她这个牌子,疑似与云诃有关系的先生。 “梦中??没有死亡。”她呢喃着。 梦中没有死亡,亦不会有物朝向死亡。 “??我很抱歉。”黄泉站在她的身边,半晌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黑天鹅也叹了一口气。 但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她木木地站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这场荒诞不经的梦。 这一切都很虚假,像她的痛苦,她的不舍,她所经历的?? 是假的吗? 谁能回答呢。 星知道,她所经历的,其中也许有的是假的,但也有的是真的。 剧本中的一切都是刻意的,但那个女孩,那个眼里像是有光的女孩,她所带她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星的眼睛渐渐凝实了。 对,流萤和她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她要找到凶手,她知道真相。 至少,不要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们走。”她抿了抿唇,“还有事情要做。” 黑天鹅看着她,忽然说:“那就沿着流萤小姐走过的路去看看,也可以顺便??收集一点有关流萤小姐的回忆。” “总归比什么都没剩下好。” 星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用力到指甲嵌进了肉里。 “稍微等我一下。” 她忽然开口说。 “我想?我应该有思路,不过得先问问别人。” 至于问谁?? 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虽然云诃也有可能不在匹诺康尼,但她觉得,如果云诃想,对方一定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当然,云诃没有那个义务回复自己,这也只是她找线索的一条路,没了这条路,她还能靠自己找别的。 总能有方向的。 星思考了一下,开始编辑短信。 云诃(不要寒暄有事快说该明白的人懂得都懂,如果需要面谈请联系艾利欧或者时之匣谢谢) 本着尊重云诃的个性签名的想法,虽然在这之前她从来没认真看过,但她发的消息很简短,很直抒胸臆,很清纯不做作。 【星】:你知道匹诺康尼的“死亡”吗? ? 云诃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他还知道这玩意来自哪。 “那是加拉赫的把戏。”云鸮语气不太好地说,“而且它很瞎,连我都能捅,还害我白白背上了个人情。” 毕竟那东西没能捅到他,反而差点被他一镰刀送归西。 然后加拉赫那条老狗就找上了伊戈尔,他心善的伊戈尔就这么被他骗了! 然后!他就!背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情! 一个人情! 为什么要他背! 那东西打不过他还是他的错喽? 伊戈尔:? 你迷雾之舟粗口可是令使,迷思点的!能不能好好想想其中实力差距。 显然,小猫头鹰不能。 他不仅不能,他还要借此给自己父亲上眼药,可惜这事扯不到南丁格尔身上,不然他指定要展示一下自己虚构史学家的本事。 “反正不是个好东西!父亲别管就行。” 云鸮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直接一锤子给人定了罪。 云诃:? 我知道可以不管,但问题在于不是我要管啊,是别人啊。 “匹诺康尼的死亡,从本质上讲可以被称作一个骗局。”南丁格尔突然插话,看见云诃看向他,还有些促狭地挤挤眼。 “反正那个人没有说明白是什么死亡,你可以把两种都说一部分嘛,分不分的出来两种死亡的区别是那人的事,就不关你事了。” 云诃有点无语。 好好好,南丁格尔你小子,原来也是个黑的,怪不得小猫头鹰能变异出黑红色的头发呢。 看起来是基因使然,定向变异。 一旁的伊戈尔看着三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在嘀嘀咕咕密谋着怎么当个合格的谜语人,看的他这个迷思眷属都觉得“不是,他们有病。” 哦,小猫头鹰也在里面。 那只能说他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也不知道是谁找云诃先生要线索,他只能说,自求多福,反正他管不了,也没那个心思管。 【云诃】:死亡对于生灵而言如影随形,但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人们随身体疲惫后而所不得不做之事。 【云诃】:即使白日西沉,万物步入梦死,也不过是活死人一般,但也可借此窥见梦境真实一二。 【云诃】:有时的执着不是件好事。但在匹诺康尼,没有执着的人才会被抛弃。因为这里是纸醉金迷的乱葬岗。 【云诃】:以及,谜语自己不会解,其实是可以寻求场外援助的孩子,我不会鄙视你的。 通信对面的星:? 你可真为我着想(咬牙切齿) 谜语很好,下次别发了。 但云诃好歹给她多提供了一个思路,尽管这个思路不如不给,不过她努力看看,动动脑子,实在不行求助一下黑天鹅小姐她们,总能把这个谜语解出来的。 她可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一定可以挑战自己的不可能的。 ? 淡黄的萤火一闪一闪的,火焰缓缓地燃烧起来,记忆深处的海面将要点燃,那赤红的星星也闪耀了起来。 金色的火焰沿着机甲的外围缠绕,像是火焰织就的缎带,飘摇着,摇曳着。 “梦中皆有可能。” “而我将,点燃大海。” 第123章 上学去了,所以很短 我呼出一口气。 然后望向璀璨而纸醉金迷的天空,我陷入了沉默,像在疑惑自己的选择。 金线在空中摇曳,人们在欢歌。 他们跌入苏乐达里,眼神迷离。 梦境中的死亡拥挤着,推搡着。 人们在离开时不小心看见片刻的真实,却依旧甘愿蒙蔽自己的双眼,不去窥探。 因为那太令人恐惧了,不是吗? 他们像是愚蠢的金鱼,互相恐惧着。 他们害怕着彼此,害怕着深海。 而我站在他们之间,轻轻弹动拇指。 铮地一声。 筹码在空中翻转着,已然置入牌桌。 哦,我知道你在嗤笑什么。 我一无所有,又谈何筹码? 哈哈,但你必定是要失望了。 因为。 我已将我的命,送上赌桌。 一无所有,或赢下所有。 命运一直都站在我这边。 我可是最幸运的孩子。 ? “教授——” 砂金拖长了尾音。 “我可以信任你,对?” 真理医生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听起来过于愚蠢的问题。 “哦,别这样教授。不想看见我你有很多方式表达??你那英俊的石膏头呢?” 砂金的声音甜腻腻的,像是蜂蜜一样。 “闭嘴,该死的赌徒。”真理医生合上书,“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砂金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 “教授,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真理医生否认。 “诶,连时之匣先生都给了我一些建议和祝福,教授你怎么可以连句话都不留给我呢。” “闭嘴。” “你恼羞成怒了吗教授,我??好痛!” 真理医生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砸了砂金的书,转身就走。 “教授教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提出了一个猜测而已,你不是说要严谨吗?” 真像只叽叽喳喳的孔雀。 真理医生面无表情地想。 这个该死的赌徒,每次都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是生怕自己活得太久吗?他不能用别的先试试水吗? “闭嘴。”他又说了一遍。 这回砂金非常听话地闭上了嘴,还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拉上了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会好好闭嘴的。 嗯嗯,他会乖乖闭嘴的教授。 真理医生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里面还带有一点狐疑,一看就不信砂金会乖乖闭嘴。 砂金笑眯眯地看着他。 真理医生:? 该死的赌徒,就会做这些表面功夫了。 “怎么了教授?对了,教授要保护好自己哦,这里可危险了。”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行了,与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该走了,不能再聊了。” 下次,下次他绝对不要和这个该死的赌徒一起出来办事儿了。 绝对不要。 ? “我已经是只死狼了。” 安提哥努斯白着一张脸,看见墙壁就想吐。 阿蒙一脸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什么呢傻孩子,你本来就是只死狼。” 安提哥努斯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别占我便宜,死乌鸦。” 伯特利揉了揉眉心,为他们尼尔瓦纳的未来进行每日担忧。 当然,也只是每日担忧了。 反正他们尼尔瓦纳神经病风气盛行,天天自我内讧也没让别人抓到他们的破绽。 “你找你哥耍去,别找我。”安提哥努斯用舌头抵住自己的尖牙,“你哥还没装够普通路过神父吗?” “怎么可能装够呢?”阿蒙捂心,“还有要记住,他现在是我父亲。” 安提哥努斯:? “长兄如父原来是真的。” “怎么不算呢,反正没有区别,那个看上去温和的控制狂不管身份怎么变,行事风格都不会变的。” 安提哥努斯一言难尽地看着阿蒙。 “亚当可真惯着你。” “我不这么觉得。”阿蒙无所谓地说。 “他惯不惯着我是他的事,我的工资和爵位可是乐师先生给的,还有年终奖也是,我是个可以自理的人。” 安提哥努斯:啧。 “不想和你说话,你好烦。” 他闷闷不乐地说,逗的阿蒙哈哈大笑,然后又被咬了一口。 伯特利·亚伯拉罕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内讧,心里想的是:我们要不还是解散算了,这个团队能办到什么。 自我内讧,然后打起来让别人看了乐子吗? 第123章 上学去了,所以很短 我呼出一口气。 然后望向璀璨而纸醉金迷的天空,我陷入了沉默,像在疑惑自己的选择。 金线在空中摇曳,人们在欢歌。 他们跌入苏乐达里,眼神迷离。 梦境中的死亡拥挤着,推搡着。 人们在离开时不小心看见片刻的真实,却依旧甘愿蒙蔽自己的双眼,不去窥探。 因为那太令人恐惧了,不是吗? 他们像是愚蠢的金鱼,互相恐惧着。 他们害怕着彼此,害怕着深海。 而我站在他们之间,轻轻弹动拇指。 铮地一声。 筹码在空中翻转着,已然置入牌桌。 哦,我知道你在嗤笑什么。 我一无所有,又谈何筹码? 哈哈,但你必定是要失望了。 因为。 我已将我的命,送上赌桌。 一无所有,或赢下所有。 命运一直都站在我这边。 我可是最幸运的孩子。 ? “教授——” 砂金拖长了尾音。 “我可以信任你,对?” 真理医生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听起来过于愚蠢的问题。 “哦,别这样教授。不想看见我你有很多方式表达??你那英俊的石膏头呢?” 砂金的声音甜腻腻的,像是蜂蜜一样。 “闭嘴,该死的赌徒。”真理医生合上书,“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砂金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 “教授,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真理医生否认。 “诶,连时之匣先生都给了我一些建议和祝福,教授你怎么可以连句话都不留给我呢。” “闭嘴。” “你恼羞成怒了吗教授,我??好痛!” 真理医生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砸了砂金的书,转身就走。 “教授教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提出了一个猜测而已,你不是说要严谨吗?” 真像只叽叽喳喳的孔雀。 真理医生面无表情地想。 这个该死的赌徒,每次都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是生怕自己活得太久吗?他不能用别的先试试水吗? “闭嘴。”他又说了一遍。 这回砂金非常听话地闭上了嘴,还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拉上了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会好好闭嘴的。 嗯嗯,他会乖乖闭嘴的教授。 真理医生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里面还带有一点狐疑,一看就不信砂金会乖乖闭嘴。 砂金笑眯眯地看着他。 真理医生:? 该死的赌徒,就会做这些表面功夫了。 “怎么了教授?对了,教授要保护好自己哦,这里可危险了。”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行了,与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该走了,不能再聊了。” 下次,下次他绝对不要和这个该死的赌徒一起出来办事儿了。 绝对不要。 ? “我已经是只死狼了。” 安提哥努斯白着一张脸,看见墙壁就想吐。 阿蒙一脸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什么呢傻孩子,你本来就是只死狼。” 安提哥努斯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别占我便宜,死乌鸦。” 伯特利揉了揉眉心,为他们尼尔瓦纳的未来进行每日担忧。 当然,也只是每日担忧了。 反正他们尼尔瓦纳神经病风气盛行,天天自我内讧也没让别人抓到他们的破绽。 “你找你哥耍去,别找我。”安提哥努斯用舌头抵住自己的尖牙,“你哥还没装够普通路过神父吗?” “怎么可能装够呢?”阿蒙捂心,“还有要记住,他现在是我父亲。” 安提哥努斯:? “长兄如父原来是真的。” “怎么不算呢,反正没有区别,那个看上去温和的控制狂不管身份怎么变,行事风格都不会变的。” 安提哥努斯一言难尽地看着阿蒙。 “亚当可真惯着你。” “我不这么觉得。”阿蒙无所谓地说。 “他惯不惯着我是他的事,我的工资和爵位可是乐师先生给的,还有年终奖也是,我是个可以自理的人。” 安提哥努斯:啧。 “不想和你说话,你好烦。” 他闷闷不乐地说,逗的阿蒙哈哈大笑,然后又被咬了一口。 伯特利·亚伯拉罕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内讧,心里想的是:我们要不还是解散算了,这个团队能办到什么。 自我内讧,然后打起来让别人看了乐子吗? 第124章 眼睛 很久很久以前,血色倒映在他们眼中。 “我的生命??你知道吗?就像是星火一般短暂,在这个世界只够惊鸿一瞥,而没有人会甘心自己在这个盛大的舞台中这么早谢幕。” 流萤听见自己这么说。 “你有办法,让我“活”下去吗?” “生命的令使。” 她看见纯白的花朵在干涸的地面盛开,听见丰饶的颂曲,她察觉到眼前之人落下一声叹息,而后起身?? “一个人所有的命运很难被打破。”白发的人这么说道,“不过,你想怎么办呢?” “是违背那位“命运的奴隶”告诉你的一切,还是只是单纯想要改变一个令人生厌的结局?”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带着茫然。 “我??不知道。” 眼前的人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背过身,向着远处走去,长靴踏在地上,所到之处,过境生春。 她迟疑了一会,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他们走啊走,走了很远很远。 远到那片生机的海已经看不到尽头。 突然,白发的人回头看向她,语气平淡地说:“从今天以后,这里就不叫萨巴尔了。”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 “那叫什么?” 对方思考了一下,眨了眨自己暗金色的眼睛:“?叫尼尔瓦纳。” 她思考了一会,问:“有什么含义吗?” 白发的神使侧头看向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这片死寂里像是在发光:“有,意为涅盘。” “这既是我的象征,也是它的命运。” “命运也许一成不变,但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它看起来,更符合我们的心意呢?” ? 流萤很喜欢云诃的这些话。 毕竟云诃是一个极度不安定分子,身上总有一种能够把剧本全部撕掉的癫感,还有一种让艾利欧抓狂的疯批感。 反正跟着云诃走,剧本总是能崩掉的,至于对艾利欧的心理友不友好就不重要了。 反正对艾利欧最不友好的是云诃,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完全没有的,对? 流萤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在这匹诺康尼的“真实梦境”中环视一圈,手中的装置一闪。 然后,身型流畅优美的机甲浮现,火焰开始燃烧,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而梦境在这一刻向众生展露了它真实的一面,即使它只存在于死亡的瞳孔之中。 不,流萤想,那不该称作死亡。 而是万物的沉眠。 “我将在这梦中遍历三次死亡。”她呢喃道,而那金色的火焰在那片火红中流淌,像是无声的祝福。 “而后,如飞萤扑火,向死而生。” 她的名字将在未来的某一刻被铭记,以流萤,而非“熔火骑士”萨姆,是人,而不是兵器。 “命运如此,又何必过于固执。” 当我们在这盛大的开幕中诞生,成长,最后死亡,如同谐乐颂唱的结尾,也就没有什么真的遗憾了。 “我们在虚假中游走,以寻找自我的真实。” “那你又因何而来到这个虚假的地方?遍历千年的愚者?” 似乎有谁在黑暗中轻笑,悦耳的,却与谐乐截然不同的华章响起,命运再次开始咬合,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扰乱了一切的「秩序」。 “没什么的。” 他如是说道。 “我只是来找寻一段未曾到来的时光,从苦难中孕育出一朵纯白与赤红交映的十字花。” jiu“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是遍历千年的愚者,但我从未想过脱离,我甘愿沉浮于自身过往。” “因为那就是我。” 没有人可以替他做决定,即使是另一个他。 “所以,虚假的梦也困不住我。” “为我们的未来凯歌。” “敬众生。” ? 当众生在消亡中褪色,又有何物能够逃脱虚无的镣铐。 火焰在梦中点燃。 “就此离开这里,没有人会受伤。” 而钢铁的骑士手握点燃的天火,将要那梦中的深海点燃,万物都将在意识的深处看见它。 “我能让他们记住我吗?” “记住流萤,而不是萨姆?” “当流星划过长空,苍穹的火焰点燃,飞萤扑向明火,十字花绽放于流放之地,星辰在万众瞩目中死亡??” “一定会的。” 熔火的战士看向站在原地的众人。 火焰包围了众人。 而记忆的力量开始流动,带着星快速离开,只留虚无的自灭者手握长刀,看向萨姆。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黄泉有些突兀地开口。 她的刀,依旧没有出鞘。 “什么?” 萨姆停下动作,看向黄泉。 黄泉斟酌着语气,询问道:“云诃的存在??是让你们的行动毫无顾忌的原因吗?” “??不是。” 萨姆微微侧身。 “不管云诃在不在,我们都一样地毫无顾忌,因为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无论是我们的生命,还是别人的。” 这位大名鼎鼎的“熔火骑士”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和黄泉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我个人认为,云诃的存在,只是让我们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报废的工具有了更长的使用寿命。” “究其根本,依旧是在为命运和“剧本”服务罢了。” “工具??”黄泉皱起了眉。 “很无情的用词,对吗?”萨姆说,“但很可惜,我们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是追逐着一种没有实物的东西而在世界中残喘的人,也许艾利欧就是根据这种条件选择的我们。” 黄泉没有说话。 “你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黄泉依旧没有答话。 火焰依旧在燃烧着,但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而当硝烟散去,这里只会留下一地狼藉,什么都不会存在。 失去的不会再归来,离别的却总有再见的时刻。 所以说,命运也许总是一成不变的,但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它看起来符合自己的心意。 云诃站在匹诺康尼的高处,笑着,手上拿着一杯特调。 “怎么说呢??南丁格尔。” “如果我们的相遇是假的,重逢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觉得一切还有意义吗?” “你认为呢?” 云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 他暗金色的瞳孔里却没有笑意。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相遇是真实的。” 他忽然就沉默了,偏过头,似乎骂了一句什么。 “怎么了?” 南丁格尔奇怪地问。 “没什么。” 云诃面无表情地说,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落得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在骂我自己。” 为什么给了他一双这样的眼睛。 “我只是突然很怨恨自己。” 为什么,剥夺了他做梦的权利。 “真的,没有什么。” 第124章 眼睛 很久很久以前,血色倒映在他们眼中。 “我的生命??你知道吗?就像是星火一般短暂,在这个世界只够惊鸿一瞥,而没有人会甘心自己在这个盛大的舞台中这么早谢幕。” 流萤听见自己这么说。 “你有办法,让我“活”下去吗?” “生命的令使。” 她看见纯白的花朵在干涸的地面盛开,听见丰饶的颂曲,她察觉到眼前之人落下一声叹息,而后起身?? “一个人所有的命运很难被打破。”白发的人这么说道,“不过,你想怎么办呢?” “是违背那位“命运的奴隶”告诉你的一切,还是只是单纯想要改变一个令人生厌的结局?”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带着茫然。 “我??不知道。” 眼前的人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背过身,向着远处走去,长靴踏在地上,所到之处,过境生春。 她迟疑了一会,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他们走啊走,走了很远很远。 远到那片生机的海已经看不到尽头。 突然,白发的人回头看向她,语气平淡地说:“从今天以后,这里就不叫萨巴尔了。”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 “那叫什么?” 对方思考了一下,眨了眨自己暗金色的眼睛:“?叫尼尔瓦纳。” 她思考了一会,问:“有什么含义吗?” 白发的神使侧头看向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这片死寂里像是在发光:“有,意为涅盘。” “这既是我的象征,也是它的命运。” “命运也许一成不变,但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它看起来,更符合我们的心意呢?” ? 流萤很喜欢云诃的这些话。 毕竟云诃是一个极度不安定分子,身上总有一种能够把剧本全部撕掉的癫感,还有一种让艾利欧抓狂的疯批感。 反正跟着云诃走,剧本总是能崩掉的,至于对艾利欧的心理友不友好就不重要了。 反正对艾利欧最不友好的是云诃,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完全没有的,对? 流萤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在这匹诺康尼的“真实梦境”中环视一圈,手中的装置一闪。 然后,身型流畅优美的机甲浮现,火焰开始燃烧,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而梦境在这一刻向众生展露了它真实的一面,即使它只存在于死亡的瞳孔之中。 不,流萤想,那不该称作死亡。 而是万物的沉眠。 “我将在这梦中遍历三次死亡。”她呢喃道,而那金色的火焰在那片火红中流淌,像是无声的祝福。 “而后,如飞萤扑火,向死而生。” 她的名字将在未来的某一刻被铭记,以流萤,而非“熔火骑士”萨姆,是人,而不是兵器。 “命运如此,又何必过于固执。” 当我们在这盛大的开幕中诞生,成长,最后死亡,如同谐乐颂唱的结尾,也就没有什么真的遗憾了。 “我们在虚假中游走,以寻找自我的真实。” “那你又因何而来到这个虚假的地方?遍历千年的愚者?” 似乎有谁在黑暗中轻笑,悦耳的,却与谐乐截然不同的华章响起,命运再次开始咬合,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扰乱了一切的「秩序」。 “没什么的。” 他如是说道。 “我只是来找寻一段未曾到来的时光,从苦难中孕育出一朵纯白与赤红交映的十字花。” jiu“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是遍历千年的愚者,但我从未想过脱离,我甘愿沉浮于自身过往。” “因为那就是我。” 没有人可以替他做决定,即使是另一个他。 “所以,虚假的梦也困不住我。” “为我们的未来凯歌。” “敬众生。” ? 当众生在消亡中褪色,又有何物能够逃脱虚无的镣铐。 火焰在梦中点燃。 “就此离开这里,没有人会受伤。” 而钢铁的骑士手握点燃的天火,将要那梦中的深海点燃,万物都将在意识的深处看见它。 “我能让他们记住我吗?” “记住流萤,而不是萨姆?” “当流星划过长空,苍穹的火焰点燃,飞萤扑向明火,十字花绽放于流放之地,星辰在万众瞩目中死亡??” “一定会的。” 熔火的战士看向站在原地的众人。 火焰包围了众人。 而记忆的力量开始流动,带着星快速离开,只留虚无的自灭者手握长刀,看向萨姆。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黄泉有些突兀地开口。 她的刀,依旧没有出鞘。 “什么?” 萨姆停下动作,看向黄泉。 黄泉斟酌着语气,询问道:“云诃的存在??是让你们的行动毫无顾忌的原因吗?” “??不是。” 萨姆微微侧身。 “不管云诃在不在,我们都一样地毫无顾忌,因为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无论是我们的生命,还是别人的。” 这位大名鼎鼎的“熔火骑士”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和黄泉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我个人认为,云诃的存在,只是让我们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报废的工具有了更长的使用寿命。” “究其根本,依旧是在为命运和“剧本”服务罢了。” “工具??”黄泉皱起了眉。 “很无情的用词,对吗?”萨姆说,“但很可惜,我们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是追逐着一种没有实物的东西而在世界中残喘的人,也许艾利欧就是根据这种条件选择的我们。” 黄泉没有说话。 “你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黄泉依旧没有答话。 火焰依旧在燃烧着,但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而当硝烟散去,这里只会留下一地狼藉,什么都不会存在。 失去的不会再归来,离别的却总有再见的时刻。 所以说,命运也许总是一成不变的,但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它看起来符合自己的心意。 云诃站在匹诺康尼的高处,笑着,手上拿着一杯特调。 “怎么说呢??南丁格尔。” “如果我们的相遇是假的,重逢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觉得一切还有意义吗?” “你认为呢?” 云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 他暗金色的瞳孔里却没有笑意。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相遇是真实的。” 他忽然就沉默了,偏过头,似乎骂了一句什么。 “怎么了?” 南丁格尔奇怪地问。 “没什么。” 云诃面无表情地说,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落得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在骂我自己。” 为什么给了他一双这样的眼睛。 “我只是突然很怨恨自己。” 为什么,剥夺了他做梦的权利。 “真的,没有什么。” 第125章 加拉赫 云诃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他在自己诞生的时候就知道。 他不知道这双眼睛自哪来,也不知道它究竟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眼睛。 因为在他诞生,尚在襁褓时,这就是他的眼睛了。 他很清楚。 暗金色的眼睛,和别人都不一样,因为他能看见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这似乎就注定了他会踏上一条研究宇宙的道路。 他讨厌束缚,讨厌命令,所以他在崩坏爆发时,没有拉那位所谓的父亲一把。 所以他在那时候看着父亲被崩坏的死士杀死,血液流淌在地上,而他蜷缩在箱子里,看着那个人身体里的生机逐渐断绝,一声不吭。 看,死亡是如此的轻易。 就像是只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样。 而另一个世界的死亡同样距离人们很近,但那里的宇宙是如此的耀眼。耀眼到,像是在刻意引诱他前往那个世界一样。 “真讨厌啊。” 他呢喃道。 “将一个我触碰不到的东西摆在我的眼前,在我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干的事情之前,我只能看着。” 真卑劣啊,让那一切都挥之不去。 那就这样。 他想。 反正,他总会得到。 反正,他总是不甘心的。 ? 匹诺康尼梦境的夜空依旧倒映着霓虹的灯光,人们在纸醉金迷中沉醉,举杯畅饮。 万物都有阴影,美梦也不例外。 “美梦里没有死亡。”星喃喃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云诃说她可以找外援,但问题是她找谁啊?!况且找外援会显得她很没有脑子诶! 她怎么能让云诃看笑话? 绝对不可以! 等着,邪恶的星核猎手,她要证明自己,哼哼。 “万物都有影子,即使在黑暗中,影子也随着虚无的降临而消亡,但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就像秩序本身自带阴影,但从没人说过,美梦的阴影是死亡。” 黑天鹅忽然说。 “我们到了。” 星猛地抬头,发现这里还是梦境里的白日梦酒店,而那位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砂金先生就站在她面前。 “你背刺我!”她哀嚎,“怎么这样,黑天鹅小姐。” 黑天鹅微笑。 砂金也在微笑。 “星核小姐,用不着这么紧张。” 他用一种极具蛊惑性的语气说。 “怎么能说是被背刺了呢,这只是一个很合理的合作而已。”他温和地说,“况且,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 星十分警惕。 “上一次这么说的是云诃,你知道云诃是谁对,说话语气都这么像。” 砂金:? 你有病啊,能不能不要让我觉得那个家伙无处不在,很吓人的好,以及这种语气难道不是大部分人都会用的吗? “??算了,我并不想和你争论这个,星核小姐。”砂金彬彬有礼地说,“你想要知道美梦的真相吗?” “想要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如果你宁愿装聋作哑,我也没办法。” 星陷入沉思。 她想知道真相吗?那是自然的。 流萤的死带给她更多的其实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惊愕与深深的无力感,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 她明明马上就能拉住流萤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特别是流萤在看见她们的时候,还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这么想着,星点了点头:“好。” “我想知道真相。” 砂金笑了一声:“那就随我来。” 看看这美梦后的??阴霾。 “此地无物朝向死亡,你可真会说。” 云鸮抱着双臂,一脸冷漠地看着加拉赫念谜语。 “我怎么说关你什么事。”他臭着脸,“若不是你给伊戈尔发了消息,我才懒得欠你一个人情。” “行行行,整个虚构史学家都知道你听伊戈尔的话了。”加拉赫嫌弃,“我才懒得管你为什么来,能帮忙就是好事。” “你把眠眠打成那个鬼样子,它都要抑郁了,我没叫你给它道歉都算好的了。” “眠眠?!”云鸮面有菜色,“你把那鬼东西叫眠眠?!”还要他道歉?难道不是这东西自己凑上来挨打的吗? “有没有礼貌,它多可爱啊,米沙很喜欢它,它还会守门呢,很听话的。” 云鸮的脸色看上去活像生吞了三斤黄连,加拉赫真的很想给他拍张照,出去后就造谣说伊戈尔把猫头鹰甩了出来单干了。 啧啧啧,不愧是他。 他们虚构史学家可团结了。 团结一致去怼猫头鹰,以致力于气死猫头鹰夺取迷雾之舟政权为己任,反正就是不让猫头鹰好过。 没办法,这家伙忒欠揍了,而大部分人都打不过他,只能抱团气他。 怎么着,你两个爹都是令使了不起啊。 反正加拉赫没觉得哪了不起的,他还觉得猫头鹰挺惨的。 就是嘴太欠了,不然高低能混成一个美强惨。 “行啦,我们也不吵了,你呢,就该帮忙帮忙,我又不是叫你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别一副上坟的样子。”加拉赫顺手拿出一瓶啤酒,“来,小猫头鹰,为了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云鸮黑着脸接过了那瓶啤酒。 “希望迷思注视着这里,愿我们所有的计谋被迷雾掩盖,无法捉摸。”加拉赫笑道,“我这条老狗,也能去多陪陪他了。” 云鸮没说话。 “诶,别什么话都不说,怪瘆人的。” 加拉赫喝了口啤酒。 “我不知道说什么。”云鸮硬邦邦地说,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我又不擅长说好话。” “哈哈哈。”加拉赫笑了。 “没让你说好话安慰我,你安慰一下自己比较好,对了,苍鹰说他去流梦礁了,你别回黄金的时刻找他了。” 云鸮:?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跟我说了啊,怎么?没跟你说嘛?” 云鸮脸色黑如锅底。 “没有。”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没跟我说!” 加拉赫怜悯地看着他:“哦,那你真可怜,有空去好好哄哄苍鹰,不然我怕你被气死。” 云鸮一言不发,手上的啤酒罐已经变成压缩版的了,淡金色的啤酒撒了一地。 他开始想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一旁的老·加拉赫·狗又喝了一口啤酒,深藏功与名。 第125章 加拉赫 云诃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他在自己诞生的时候就知道。 他不知道这双眼睛自哪来,也不知道它究竟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眼睛。 因为在他诞生,尚在襁褓时,这就是他的眼睛了。 他很清楚。 暗金色的眼睛,和别人都不一样,因为他能看见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这似乎就注定了他会踏上一条研究宇宙的道路。 他讨厌束缚,讨厌命令,所以他在崩坏爆发时,没有拉那位所谓的父亲一把。 所以他在那时候看着父亲被崩坏的死士杀死,血液流淌在地上,而他蜷缩在箱子里,看着那个人身体里的生机逐渐断绝,一声不吭。 看,死亡是如此的轻易。 就像是只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样。 而另一个世界的死亡同样距离人们很近,但那里的宇宙是如此的耀眼。耀眼到,像是在刻意引诱他前往那个世界一样。 “真讨厌啊。” 他呢喃道。 “将一个我触碰不到的东西摆在我的眼前,在我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干的事情之前,我只能看着。” 真卑劣啊,让那一切都挥之不去。 那就这样。 他想。 反正,他总会得到。 反正,他总是不甘心的。 ? 匹诺康尼梦境的夜空依旧倒映着霓虹的灯光,人们在纸醉金迷中沉醉,举杯畅饮。 万物都有阴影,美梦也不例外。 “美梦里没有死亡。”星喃喃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云诃说她可以找外援,但问题是她找谁啊?!况且找外援会显得她很没有脑子诶! 她怎么能让云诃看笑话? 绝对不可以! 等着,邪恶的星核猎手,她要证明自己,哼哼。 “万物都有影子,即使在黑暗中,影子也随着虚无的降临而消亡,但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就像秩序本身自带阴影,但从没人说过,美梦的阴影是死亡。” 黑天鹅忽然说。 “我们到了。” 星猛地抬头,发现这里还是梦境里的白日梦酒店,而那位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砂金先生就站在她面前。 “你背刺我!”她哀嚎,“怎么这样,黑天鹅小姐。” 黑天鹅微笑。 砂金也在微笑。 “星核小姐,用不着这么紧张。” 他用一种极具蛊惑性的语气说。 “怎么能说是被背刺了呢,这只是一个很合理的合作而已。”他温和地说,“况且,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 星十分警惕。 “上一次这么说的是云诃,你知道云诃是谁对,说话语气都这么像。” 砂金:? 你有病啊,能不能不要让我觉得那个家伙无处不在,很吓人的好,以及这种语气难道不是大部分人都会用的吗? “??算了,我并不想和你争论这个,星核小姐。”砂金彬彬有礼地说,“你想要知道美梦的真相吗?” “想要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如果你宁愿装聋作哑,我也没办法。” 星陷入沉思。 她想知道真相吗?那是自然的。 流萤的死带给她更多的其实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惊愕与深深的无力感,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 她明明马上就能拉住流萤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特别是流萤在看见她们的时候,还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这么想着,星点了点头:“好。” “我想知道真相。” 砂金笑了一声:“那就随我来。” 看看这美梦后的??阴霾。 “此地无物朝向死亡,你可真会说。” 云鸮抱着双臂,一脸冷漠地看着加拉赫念谜语。 “我怎么说关你什么事。”他臭着脸,“若不是你给伊戈尔发了消息,我才懒得欠你一个人情。” “行行行,整个虚构史学家都知道你听伊戈尔的话了。”加拉赫嫌弃,“我才懒得管你为什么来,能帮忙就是好事。” “你把眠眠打成那个鬼样子,它都要抑郁了,我没叫你给它道歉都算好的了。” “眠眠?!”云鸮面有菜色,“你把那鬼东西叫眠眠?!”还要他道歉?难道不是这东西自己凑上来挨打的吗? “有没有礼貌,它多可爱啊,米沙很喜欢它,它还会守门呢,很听话的。” 云鸮的脸色看上去活像生吞了三斤黄连,加拉赫真的很想给他拍张照,出去后就造谣说伊戈尔把猫头鹰甩了出来单干了。 啧啧啧,不愧是他。 他们虚构史学家可团结了。 团结一致去怼猫头鹰,以致力于气死猫头鹰夺取迷雾之舟政权为己任,反正就是不让猫头鹰好过。 没办法,这家伙忒欠揍了,而大部分人都打不过他,只能抱团气他。 怎么着,你两个爹都是令使了不起啊。 反正加拉赫没觉得哪了不起的,他还觉得猫头鹰挺惨的。 就是嘴太欠了,不然高低能混成一个美强惨。 “行啦,我们也不吵了,你呢,就该帮忙帮忙,我又不是叫你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别一副上坟的样子。”加拉赫顺手拿出一瓶啤酒,“来,小猫头鹰,为了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云鸮黑着脸接过了那瓶啤酒。 “希望迷思注视着这里,愿我们所有的计谋被迷雾掩盖,无法捉摸。”加拉赫笑道,“我这条老狗,也能去多陪陪他了。” 云鸮没说话。 “诶,别什么话都不说,怪瘆人的。” 加拉赫喝了口啤酒。 “我不知道说什么。”云鸮硬邦邦地说,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我又不擅长说好话。” “哈哈哈。”加拉赫笑了。 “没让你说好话安慰我,你安慰一下自己比较好,对了,苍鹰说他去流梦礁了,你别回黄金的时刻找他了。” 云鸮:?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跟我说了啊,怎么?没跟你说嘛?” 云鸮脸色黑如锅底。 “没有。”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没跟我说!” 加拉赫怜悯地看着他:“哦,那你真可怜,有空去好好哄哄苍鹰,不然我怕你被气死。” 云鸮一言不发,手上的啤酒罐已经变成压缩版的了,淡金色的啤酒撒了一地。 他开始想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一旁的老·加拉赫·狗又喝了一口啤酒,深藏功与名。 第126章 是谁杀死了?? 梦幻的泡泡飘满了整个房间,但星无意去欣赏这般梦幻美丽的场景,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房间内入梦池里的那个人。 知更鸟的胸口呈现出一种特异的裂纹状,整个人瘫软在入梦池中,与这周围的泡泡们互相映衬着,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而后,知更鸟的身体骤然化为一滩梦泡,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星怔怔地看着,直至知更鸟消失后才开始大喘气。 匹诺康尼内,究竟有什么? 这样的美梦,还是美梦吗? “或许从来都不是呢?”砂金叹了一口气,“家族??钟表匠??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呢,星核小姐。” 星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将这些话说出了口。 她有些警惕地看向砂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又想让我干什么?” 砂金笑了笑,没说话。 星看他的眼神愈发警惕,任何不说真话的谜语人她都信不过,任何和云诃行事作风很像的则更是其中翘楚。 她也信不过云诃,但无奈只有云诃是距离她最近的信息提供者,而且在一堆假话中还会掺几句真话,所以她不信也得想办法信一信。 线索真的太少了。 那位钟表匠究竟想干什么,家族与他有何联系,各大派系的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身份,星核猎手的出现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让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谜语人,真的很不适合她这种说话直接的人生存诶,希望下次开拓地方不会这么弯弯绕绕了。 但知更鸟小姐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况且?? “知更鸟小姐的声音不对??”她呢喃着。 “是啊,一位银河巨星,而且是马上要登台演出的巨星,怎么会不注意保养自己的嗓子呢?”砂金轻声说道。 “但她的声音就是出了问题,家族那边还想着隐瞒??”星接下了话头,这似乎已经很明了了,家族的问题是最大的。 “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公司的名声可算不得好。”星看向砂金。 “用不着你相信我,你只需要给一个态度就好了。”砂金笑着说,“你可以回去和你的同伴们一起商量。” 他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筹码飞出。 “这是信物,信不信由你。” 星沉默。 不是,你们这些谜语人怎么回事啊。找人合作都这样,小心说话说一半出门被雷劈! 星有点郁闷,大概是因为她还没能很好地掌握成为谜语人的窍门。 她看着手中的筹码,想是想要把这个冰冷的死物看出个花来,但还是有些郁闷地走了。 而砂金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个安静而梦幻的房间里又回归了平静,像是从未有人来过,梦泡在飞舞着,又在刹那间破碎。 亦如死亡,来时无迹,去时无声。 ? 时之匣有点苦恼。 因为他不小心关掉了自己的思维程序,尽管因为自身机体特殊,这种东西有误触重启的功能,现在已经再次运行起来了。 但有些事情,已经被刻在他的记忆硬盘上了,因为怕他关闭思维程序后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所以这种记录是不可逆的,也是最强制的。 怎么办呢,如果这已经是一场让人不想醒来的梦,一个清醒的人工智能要怎么去看待它? 他还不能删掉这记忆,除非直接换个记忆硬盘,但他的备用硬盘全部在本体,也就是战争堡垒上,他现在拿不到,根本拿不到。 怎么这样啊,他现在打电话叫阿曼妮西斯过来给他一个催眠还来得及吗?实在不行亚当的催眠也是可以的啊,话说人工智能能进行心理催眠吗? 尖叫扭曲爬行jpg 时之匣有点想给先生打电话了,先生总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先生肯定也知道这场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了遇到南丁格尔先生的时候。 时之匣忽然就顿住了。 对啊,南丁格尔先生在呢。 他不知道真实的匹诺康尼里,南丁格尔先生究竟有没有成功出现。 但在这场梦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会向着最好的地方发展,所以早已死去的人也会在梦中降临。 先生?? 时之匣眨了眨眼。 如果先生真的很喜欢,他也可以尝试喜欢一下,但如果会让先生沉溺在一场虚假的梦,他最新款的也利兰-23虚数歼星炮就要派上用场了,还有米妮钠-h-34量子对撞巡航导弹。 他可是战争堡垒【时之匣】,信奉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发歼星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多加几个巡航导弹的时之匣。 反正先生最好了。 ? 云诃还不知道时之匣因为一时犯蠢成为了这个地方少见的清醒人。 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快要变得越来越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沉迷于这样一场荒唐的梦中。 如果他没有这双??不知属于哪个他的眼睛,他是不是过得会轻松点? 算了算了,管那么多干嘛。 如果没有这个眼镜,他现在应该在那个并不美好的世界腐烂,发臭,指不定死了都不得安宁。 所以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事情总归都会有点瑕疵。 当然,他也有一个秘密。 有的时候保密到他自己都差点要忘记的秘密。 当他穿越世界泡的时候,他曾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选择都是没有错的,即使有悲伤,痛苦,分离,怨恨,也是没有错的,不用后悔的。 那棵树倒映在他的眼中。 一如他的自我,倒映在他的灵魂中。 ? “啊,你来了吗?” 似乎是谁在耳边低语。 “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值得一个美好,相信你的选择??从没有错。” 第126章 是谁杀死了?? 梦幻的泡泡飘满了整个房间,但星无意去欣赏这般梦幻美丽的场景,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房间内入梦池里的那个人。 知更鸟的胸口呈现出一种特异的裂纹状,整个人瘫软在入梦池中,与这周围的泡泡们互相映衬着,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而后,知更鸟的身体骤然化为一滩梦泡,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星怔怔地看着,直至知更鸟消失后才开始大喘气。 匹诺康尼内,究竟有什么? 这样的美梦,还是美梦吗? “或许从来都不是呢?”砂金叹了一口气,“家族??钟表匠??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呢,星核小姐。” 星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将这些话说出了口。 她有些警惕地看向砂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又想让我干什么?” 砂金笑了笑,没说话。 星看他的眼神愈发警惕,任何不说真话的谜语人她都信不过,任何和云诃行事作风很像的则更是其中翘楚。 她也信不过云诃,但无奈只有云诃是距离她最近的信息提供者,而且在一堆假话中还会掺几句真话,所以她不信也得想办法信一信。 线索真的太少了。 那位钟表匠究竟想干什么,家族与他有何联系,各大派系的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身份,星核猎手的出现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让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谜语人,真的很不适合她这种说话直接的人生存诶,希望下次开拓地方不会这么弯弯绕绕了。 但知更鸟小姐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况且?? “知更鸟小姐的声音不对??”她呢喃着。 “是啊,一位银河巨星,而且是马上要登台演出的巨星,怎么会不注意保养自己的嗓子呢?”砂金轻声说道。 “但她的声音就是出了问题,家族那边还想着隐瞒??”星接下了话头,这似乎已经很明了了,家族的问题是最大的。 “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公司的名声可算不得好。”星看向砂金。 “用不着你相信我,你只需要给一个态度就好了。”砂金笑着说,“你可以回去和你的同伴们一起商量。” 他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筹码飞出。 “这是信物,信不信由你。” 星沉默。 不是,你们这些谜语人怎么回事啊。找人合作都这样,小心说话说一半出门被雷劈! 星有点郁闷,大概是因为她还没能很好地掌握成为谜语人的窍门。 她看着手中的筹码,想是想要把这个冰冷的死物看出个花来,但还是有些郁闷地走了。 而砂金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个安静而梦幻的房间里又回归了平静,像是从未有人来过,梦泡在飞舞着,又在刹那间破碎。 亦如死亡,来时无迹,去时无声。 ? 时之匣有点苦恼。 因为他不小心关掉了自己的思维程序,尽管因为自身机体特殊,这种东西有误触重启的功能,现在已经再次运行起来了。 但有些事情,已经被刻在他的记忆硬盘上了,因为怕他关闭思维程序后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所以这种记录是不可逆的,也是最强制的。 怎么办呢,如果这已经是一场让人不想醒来的梦,一个清醒的人工智能要怎么去看待它? 他还不能删掉这记忆,除非直接换个记忆硬盘,但他的备用硬盘全部在本体,也就是战争堡垒上,他现在拿不到,根本拿不到。 怎么这样啊,他现在打电话叫阿曼妮西斯过来给他一个催眠还来得及吗?实在不行亚当的催眠也是可以的啊,话说人工智能能进行心理催眠吗? 尖叫扭曲爬行jpg 时之匣有点想给先生打电话了,先生总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先生肯定也知道这场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了遇到南丁格尔先生的时候。 时之匣忽然就顿住了。 对啊,南丁格尔先生在呢。 他不知道真实的匹诺康尼里,南丁格尔先生究竟有没有成功出现。 但在这场梦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会向着最好的地方发展,所以早已死去的人也会在梦中降临。 先生?? 时之匣眨了眨眼。 如果先生真的很喜欢,他也可以尝试喜欢一下,但如果会让先生沉溺在一场虚假的梦,他最新款的也利兰-23虚数歼星炮就要派上用场了,还有米妮钠-h-34量子对撞巡航导弹。 他可是战争堡垒【时之匣】,信奉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发歼星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多加几个巡航导弹的时之匣。 反正先生最好了。 ? 云诃还不知道时之匣因为一时犯蠢成为了这个地方少见的清醒人。 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快要变得越来越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沉迷于这样一场荒唐的梦中。 如果他没有这双??不知属于哪个他的眼睛,他是不是过得会轻松点? 算了算了,管那么多干嘛。 如果没有这个眼镜,他现在应该在那个并不美好的世界腐烂,发臭,指不定死了都不得安宁。 所以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事情总归都会有点瑕疵。 当然,他也有一个秘密。 有的时候保密到他自己都差点要忘记的秘密。 当他穿越世界泡的时候,他曾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选择都是没有错的,即使有悲伤,痛苦,分离,怨恨,也是没有错的,不用后悔的。 那棵树倒映在他的眼中。 一如他的自我,倒映在他的灵魂中。 ? “啊,你来了吗?” 似乎是谁在耳边低语。 “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值得一个美好,相信你的选择??从没有错。”